------------ 第一卷 ------------ 001 席先生,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每年的夏至是老爷子的生日。 才一大早,就陆续有人送了礼物过来。陆清离赤着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将礼物一件件搬到楼上那间屋子去。 有细密的汗珠滚落,她擦了擦额头,走到立式空调前,拿起遥控器按了开关。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温润的男声:“不要对着空调吹,会感冒的。” 她的脊背莫名一僵,回过头,看到突然出现的笑意盈盈的席慕尧。 清离不出声,只是走近他,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盒子,上面写着:祝岳父大人福寿安康。 呵。冷笑出声,家里的其他人都在楼上会客,所以在这里,她自觉不必将戏演得那么逼真。 “清离,你该听话。”他看着她依然站在空调下面,皱紧了眉头。 听话!?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那样听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被莫名其妙的小三撬了位置,还要装作一副温婉贤淑的好老婆形象,她陆清离虽然没有陆清欢那么霸道倔强,可也不是任由人来践踏的脾性! “对不起,席先生,我想,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你的前岳父在楼上,如果想表演一个好女婿的角色,不该在我这里耗费您宝贵的时间。” 说完,她指了指楼梯。 他看着她愤怒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燃着花火,璀璨而骄傲。现在的她,和以前的那个温顺的陆清离真的不太一样了。 以前,她虽然也是骄傲,倔强,在他面前,却是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替他着想。 每次家庭聚会,外出旅行,她都是沉默地帮他打理好一切,有时候他想,她为自己做那些,简直就像在单纯地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而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他…… 席慕尧沉默地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她,良久,转身上了楼。 陆清离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刺痛。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如果不见,就不会爱,也不会恨了吧。 可是,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由不得她做主。 作为市长千金,这样的身份和背景,无疑影响了她的生活,包括她的婚姻。 她曾经以为,嫁给他,做个温顺的称职的妻子就好,既然彼此没有真心,也就不用担心是否会有一天受到伤害。 可是,她竟然将自己想得太强大了。那个叫做席慕尧的男子,如此出色,她怎么会不沉沦。 甚至于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和他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你看,他那么优秀,年轻有为,商业精英,他又温柔体贴。而她作为市长千金,耀眼夺目,从来都是大众娱乐争相讨论和报道的目标。 只是,她竟然没有想到,才仅仅维持了两年的婚姻,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清离的思绪,她接起手机,还未开口,那头已经嚷嚷了起来:“姐!我下飞机了!还有二十分准时到家!” 听到清欢的声音,清离的脑子一下子就静了很多,她微笑着回道:“知道了,路上一切都好么?” “当然,也没有很远嘛,几个小时就飞到了。挂了,拜拜!” 清离刚说了一句“好”,就又听到那丫头又补了一句:“告诉姐夫,给我准备桂花糕噢!” 清离沉默地挂了电话,只作未听见。 ************ p.s:据说过年开新坑的银都是女汉纸,看在我如此坚强的份上,各位高抬贵手,来点推荐来点收藏呗!!不要扑太惨哪,姑娘们,给点鼓励!!! ------------ 002 姐夫,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她扶了下额头,只觉得炸炸的疼,额上的汗珠早已被空调里吹出的冷气吹干了,此刻鼻子有些不通气。 她皱了下眉头,心想,真不会是不争气到感冒了吧? 如果被席慕尧看到了,又要听他唠叨了。那些本不会再属于她的关心,她一丝一毫都不想要。 她觉得,真的够了。 过了今天,过了这个夏至,老爷子心情一好,要不然,她就如实交代了吧。 果然,挂了电话以后,不到半个小时,陆清欢就飞扬跋扈地按开了门铃。 清离刚欲转身,就见保姆柳妈已经走到了门口,忙不迭地开了门。 眼前的陆清欢,一年不见,竟然是已出落得越发妩媚动人了。只是眉眼间的凌厉一点都没变,和陆老爷子的简直一模一样。 柳妈和清欢互相嘘寒问暖,清欢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毛皮大衣来,柳妈脸上的皱纹堆积得更深了。 直到清离这边忍不住笑意,轻咳了一声,清欢才晃过神来似的,连忙跑到跟前来一把拥住她。 “姐,你更漂亮了喔!” 清欢虽是嚣张惯了的性子,说起话来却足足的吴侬软语,她不发火的时候,真像一只小猫。 “臭丫头,还记得你姐!快点吧,上楼去,老爷子等急了,你再不出现,又要发火了。” “好啦,知道了,他真的会想我么?” 说完,清欢撇撇嘴,朝楼梯走去。 当年,她毅然决然要嫁给那个江南书生的时候,老爷子可真是没少发脾气,就差和她断绝父子关系了。奈何,清欢在家里向来受宠,即使她毫不让步,最后,老爷子竟也就妥协了。 有时候,清离不禁想,如果当初,她也没有顺了他的意,而是,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结局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 见到清欢,老爷子的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虽然他面上不多说什么,可是从他的眼底,清离还是看得出的,他这个寿辰,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过得开心。 午宴设在全市最大的会所,席慕尧忙前忙后地招待着宾客们,清离也是直笑得脸部肌肉有些僵硬。 席间,清欢在偌大的桌子上四处寻找,突然尖叫:“姐夫!我的桂花糕呢?我姐没给你说么?” 席慕尧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来迅速地扫了清离一眼,清离正在低着头在盘子里无聊地扒拉着,突然注意力被打断,目光颇有些无措。 刚想解释,就听到席慕尧淡淡地开了口:“哦,今天真的太忙了,明天,明天姐夫给你去买,好不好?”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每次来家里都给我带,怎么着一得到我姐,就连我这个小姨子也不放在眼里了?” 清欢撅着嘴,桌上的其他人见了都笑起来。 就有人附和着恭维陆景豪:“陆市长,您这三小姐可真是漂亮,嘴皮子也这么厉害!” 陆景豪听了,连忙摆手:“哪里,从小给惯坏了,各位别见笑才是!”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 003 免得生了俩孩子不知道爹是谁 清离含笑看着他们,刚想说点什么,碗边“叮”地一声,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她歪过头,正对上席慕尧的眼睛。 “多吃点,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的声音,柔得真是盛满了宠溺。 “挖,姐夫果然还是那么体贴!”清欢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 席慕尧冲她笑笑,继而低头不语。 而陆景豪盯着姐妹俩的神色,全部都入了隔壁桌上陆清歌的眼中。 清歌向来看不惯清离和清欢的,虽然她得到的实际好处远远要比她们姐妹俩多。 此刻,独自被安排到另外一桌去招待客人,而他们一家却在那里享受天伦之乐,她自然又是有说不尽的怨言。可是,她懂的,这些情绪丝毫不能表现在脸上。 熬了那么久,她的心早已经筑起了铜墙铁壁,又怎会因这一刻而脆弱? 这样想着,便端起了酒杯,站起身,直直地朝着这桌走去。 “爸爸,女儿先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另外政绩辉煌是一定的!”说完,一仰脖,红色的液体顺着喉咙而下。 陆景豪点点头,拿起桌边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笑道:“好,去好好招呼客人吧,一会吃完了陪着清欢到处逛逛,她好久没回家了,肯定很多地方都想去呢!” 清歌顺从地答应着,便回到了座位上。 这一席吃了很久,话题无非都是围绕她们姐妹几个展开,然后不多久便又绕到各自内心真正的需求上,清离看着他们的嘴巴动来动去,只觉得浑身燥热,叫服务员过来调了好几次空调,最后还是不能消除胸腔里的那团热气。 清欢仿佛看出了她的不悦,便悄悄凑过来,附在耳边问:“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清离揉了揉太阳穴,抬起脸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事,有点热。”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透透气。” “嗯。” 清离站起身,趁着父亲和那些老家伙们聊得火热,便被清欢拉着一路溜了出来。 下了楼来,外面正骄阳似火,哪里能好好的喘一口气,清离只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姐,你坐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水。” 说完,清欢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清离坐在门口的休息区,看着窗外的来往车辆,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再过一个月,肚子差不多就显出来了,到时候要怎么办呢? 是跟父亲说,她怀胎四月,却已经与席慕尧离婚三个月? 还是跟席慕尧说,我们的谎言还要一直继续下去,因为,我已经怀了孩子? 这两条,都足以让她钻到地缝里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正想着,突然身后再次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吧。” 清离回过头,脸上是鲜有的怒色,瞪着他:“我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陆清离!”席慕尧的眼神盛满了不耐:“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我不知好歹?!既然我不知好歹,你就别来管我!我们的事,我再也不想隐瞒了,一会,晚上老爷子回了家,我就跟他全盘托出,从今以后,你就好好享受你的自由,赶紧把那女人娶回家!免得生了俩孩子回头不知道他们的爹是谁!” 容她陆清离再好的教养,当见到面前这个自己背叛在先还理直气壮的男人时,也早已全线崩塌了。 ------------ 004 孕期低血糖? 看到眼前的女人突然剑拔弩张,气势汹汹的样子,以及眼底慢慢出现的雾意,席慕尧眼中的怒气逐渐消散。从以前就是这样,每次他们吵架,每次他们闹不愉快,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最后都要变成他去讨饶。 只要她一摆出那样的表情,像受尽了委屈,他就总是不忍心。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然,这一次,不是她的错。 所以,她更加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让他心软,让他充满了愧疚。 “好了,清离,我错了,我跟你承认多少次了,是我不对。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见他又用那样低沉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对自己说话,清离冷漠地转过头去,让自己不为所动。 只恨清欢怎么还不回来。 “至于你说的另外一件事,还是晚一点再坦白吧。老爷子发起飙来,我们是无法想象的。” 清离将脸转回来,死死盯着他,“你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席慕尧低下头不说话,清离继续追问:“是怕你那个林叶嫣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还是她千夫所指你会心痛?如果她怕,她就不可能会明知故做,更不会大着肚子跑到我面前气焰嚣张!你放心吧,她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她的心理素质,比你我的都要好。” 清离说得直白,狠绝。让席慕尧一句话都接不上。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自私。他能考虑到的,只有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亲人。 原本清离因为自己是他的亲人,所以他的那些私心,在她看来,是何等的宠溺,而事实上,她到最后才明白,他所维护的,不过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并不能代表他有多么的爱她。 当初的她,就像是他的一件附属品,所以,在家里,他是中心,在外面,如果她受到了委屈,他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解围。 其实,她明明早已经将他看得透彻,却总还是要自欺欺人,以为她在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席与众不同的地位。 一想到这里,清离的胸闷更加厉害了,再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多停留一分。径直越过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却在那一瞬间,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姐!” 清欢刚好从里面端着水杯走出来,就看到清离倒在了席慕尧的怀里。 “姐?”清欢跑到他们面前,此刻席慕尧已经将姐姐稳稳地抱了起来。 席慕尧看了一眼清欢,眉头紧皱,声音却出奇地平静:“清欢,先别声张,老爷子正尽兴呢,我们先去医院。” 清离躺在病床上,此刻已清醒,她隐约可以听到门外医生与清欢的对话。 “陆清离,孕期低血糖,因妊娠反应有轻微脱水,最好不要打针。” “什么?医生,你是说……她怀孕了?”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12周,再过一阵子,反应应该就会减轻很多了,回去好好调理吧,吃点清淡的。” 清离闭上眼睛。然后听到门响,脚步声,清欢快步走到她的床前。 伴着医院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清欢无声地看着面前的清离。 四周寂静的要死,清离的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她早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她太熟悉清欢的性子了,她承认什么都好,只是不能承认席慕尧有了小三的事实。 “姐,你是说,你和姐夫,已经离婚了?” “是。”清离淡淡的说着:“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是婚姻生活太久了,彼此都麻木了吧。” 天知道,她多希望自己说出的是事实。如果她能再麻木一些,那该多好。 ------------ 005 她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 不会疼,也不会有绝望,只是习惯了一个男人,再寻求另一个更好的。 良久,清欢问她:“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 “可他没有爸爸,姐,我自知自己已经很任性了,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嫁了一个无用的男人,你生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叫我们陆家出去脸面何在?” 清离没有想到清欢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心里,这个妹妹一直是骄纵任性惯了的,却没想到,离开的这两年,她真的成熟了,长大了。 是啊。如果说出去,陆家的这两个女儿,先不提陆景豪,就说他们的母亲,付惠雅,一辈子没有得到过名分,生了两个女儿,竟也是这么的不争气。 见清离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便幽幽地看着门外。 清欢突地站起身:“我去找姐夫!” “你要干嘛?” “我问他到底还爱不爱你。” 扔下这样一句话,清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病房。 清离皱眉,又是一阵恶心,她紧紧地抓着床头柜,想站起身。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陆清离。请问你是哪位?” “陆小姐你好,是我,林叶嫣……” 清欢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清离已经不见了。 她没有找到席慕尧,却收到了清离的短信。 “清欢,你先不要告诉你姐夫这件事,或者,这个孩子我可以不要,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清欢握着手机,好半天回不了神。 她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姐姐的心里有多苦,就连自己离婚这件事,都没有让家里人知道。 好像从小到大,姐姐都没有让家人费多少心,一直是她,给爸爸带来大大小小的麻烦,而最后都是清离帮她搞定。 正出着神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笑了起来。 这一辈子,能够遇到简阳,并且嫁给他,虽然耗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元气,可是却是一件从不后悔的事。 这是清离第二次见到这个叫做林叶嫣的女人。 许是因为怀的是双胞胎的关系,她的肚子显然要比她的圆润很多。才四个月,已经像平常孕妇的六个月那么大了。 她很娇小,柔软的骨架,瘦削却白嫩的脸颊,肤若凝脂。气色也比清离好太多。 清离坐在她的对面,紧紧攥着拳,指甲陷入肉里,有清晰的痛感,遍及全身。让她清醒,挺直脊背。 不论何时,她都知道,自己要优雅,骄傲。 因为,她是陆清离。 当她还在兀自揣测这个女人约她出来的目的时,对方淡淡地开了口:“陆小姐,我很抱歉,抢了你的男人,只是不要怪我,他真的太优秀了,我想,即使今天不是我,你也未必会守得住这个男人。” “找我来,你就是为了说这个么?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说完,清离便要站起身。 “不,”林叶嫣用长长的指甲划了一下杯面,说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你的孩子,不能要。” 清离瞪大眼睛,看着她,林叶嫣,竟然派人跟踪她?! 她怀孕的事,除了清欢,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自己,才进了一次医院,不到半天的功夫,这个女人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并且胆大妄为地叫她出来,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 天大的笑话! 清离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都在发抖,在她走出医院之前,她考虑到了清欢的提醒,已经在狠心地想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可是这一瞬间,她想,她反悔了,她必须生下来。 见清离盯着自己的眼神,林叶嫣有片刻失神,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个陆清离,市长大人最得意的千金,显然,并不是一块软豆腐,不会任人宰割。 ------------ 006 你的孩子,非掉不可! 而她林叶嫣,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普通大学生,能够一举拿下席慕尧那个男人,她承认自己多少是有运气在里面的,可是想要彻底征服那个男人,彻底赢得这场战争,她还需要下更大一番功夫才是。 尤其是,每晚,当席慕尧背对着她的身体,用最孤单的姿势入睡时,她的心底都有一股难言的凄凉。 只有在他醉酒之后,才会抱着她的身体,嘴里却一遍一遍念着陆清离的名字。 她清楚的明白,她介入的这场婚姻,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只要陆清离一个心软,一个回头,席慕尧一定会立刻离开自己,飞奔过去。 所以,她想让清离继续她大小姐的脾气,继续激怒席慕尧,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就像此刻,清离用那样尖锐的眼神看着自己,银牙欲碎地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如果你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挽留慕尧,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 清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一直低估了她。 她抓住了自己最脆弱的一点,紧紧捏着她陆清离打死自己也不肯放下的尊严。 “林小姐,我就问你一句,你为什么看上的是席慕尧?难道你不知道,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陆家给他的么?离开了我陆清离的席慕尧,他身上的一切光芒,都不会像今天这么耀眼,我奉劝你一句,他再强大,也是个外表刚强的小白脸,如果你喜欢,我拱手相让,但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去死。” 清离说得句句清晰,对面的女子表情却是越来越柔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正在清离瞪圆了眼睛寻求答案时,林叶嫣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我求求你,陆小姐,我知道你父亲陆市长的能力,也清楚的明白,你呼风唤雨的本领,可是求你,不要让我的孩子死掉,这是两个孩子,两条活生生的生命,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我也可以还给你席太太的位置,上次向你挑战是我不对,是我太不识好歹,可我真的只是想给我的两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且,我也是真的爱慕尧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越来越低,低到清离看不到她的眼睛。 席慕尧走进这件咖啡厅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 清离高傲地如同一只孔雀,林叶嫣却卑微到了泥土里。 他不禁冷笑,陆清离,从一开始你嫁给我,心里就住着另外一个男人,直到此刻,我让别的女人怀了孕,你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过。 你只是个公主,不肯服输,不肯承认自己婚姻失败的公主而已。 当初你对我的好,也不过是想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在完成一件属于这个身份的义务,是么? 清离还未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怎么不在医院,却跑到这里来威胁她?” 清离蓦地一怔,才突然明白面前的女人为什么瞬间换了口吻。 她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席慕尧,这个刚刚还抱着自己冲向医院的男人,在这一刻,他是林叶嫣的男人。 他看着自己,眼神里有渴望,也有失望。那般痴痴缠缠,与过去的那么多日夜竟没太大分别。 沉默片刻,他走近林叶嫣,刚才他才将清离送到医院时,助理小吴就打电话说公司的一个案子出了问题,叫他迅速赶过来与对方负责人洽谈。 而巧的是,他刚一走进这里,就见到了面前的这一幕。 ------------ 007 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此刻,小吴站在他的身边,微微地朝着林叶嫣眨了眨眼。 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便道:“席总,对方负责人又说,他们听到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所以只是误会一场,合同还是会签的。” “什么谣言?”席慕尧侧过头问。 他也是到了这间咖啡厅门口才遇见小吴的,所以还没来得及询问。 “额……”小吴搓了搓手,为难地看了一眼清离。 “你说。” “似乎是有人放出消息说,您和太太--噢不,是陆小姐,说您和陆小姐离婚的事,还说--离开了陆家,您的公司业绩肯定会下滑得厉害,很多合作方都有听到这个消息,所以一时间都拿不准是不是真实新闻……” 小吴说得吞吞吐吐,而整件事情却再清晰不过了。 林叶嫣捂着嘴巴“呀”了一声,便眼圈红红地哽咽着:“陆小姐,刚刚你说,离开了你们陆家的……席慕尧……再也不会有如此光芒……请你不要,慕尧他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主动勾引他的……不要对他的声誉和公司造成影响,好不好?”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卖力的表演,清离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她想,现在这一刻,足够滑稽。 只是,她清楚的明白,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她本无意再去争取,既然这个男人已经背叛了自己,又何苦要强留在身边。 可是,她放弃的,是一个男人,不包括她的尊严。 既然有人要故意挑战她陆小姐的脾气,她又怎会轻易退缩和畏惧? 仿若看到了清离看着自己那道尖锐而可怕的光,林叶嫣的手有微微的颤抖,继而将视线转向席慕尧,而声音却更加的轻若无闻。 “慕尧,是我不好,我不该介入你们两个人之间……” 席慕尧冷冷看着她,没有出声。 他对清离的好,林叶嫣一直都知道。而她却一直卑微地守在他身后。 可是清离呢?她始终在推开自己。 尤其是,在他那一夜犯了这样一个错以后,他便再也要不回她的心。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天知道,她又何曾对自己付出过真心呢? 如果不是那天,他看到了清离站在机场,对着那座陌生的城市名字望得失了神,又怎会心灰意冷,怎会借酒浇愁,又怎会和林叶嫣发生那样的关系? 陆清离,是你,一步一步将我推开。 离开了我,你便会回到他的身边吧? 这样,你就会真正的幸福了,是不是? 直到看着席慕尧和林叶嫣双双牵手离开的时候,清离还是不能回神。 她就那么笔直地坐在那里,咖啡凉了,她又要了白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知道,怀孕的女人,是不能喝咖啡的。 直到外面夕阳斜,清歌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说老爷子在找她们。 她谎称自己有些不舒服,所以,慕尧带着她就早点回去了。 清歌“哦”了一声,便挂了线。 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么无力。 以前的陆清离,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不想要的,也会优雅拒绝。 席慕尧说得没有错,她就是一只骄傲而温顺的孔雀,温顺,是因为自己做的事,从没有一个人说她错,自然,也从没有人忤逆过她的意愿。 她从来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该要什么。 她是陆市长的女儿,待人接物,平和,却不失大方。 可是这一次,她面对自己失败的婚姻,以及她深爱的男人,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无能为力。 在他们面前,她将自己表现得天衣无缝,可是,人去楼空,才知道心底的悲凉,一点点蔓延,直至全身。 而肚子里那个仅仅三个月的宝宝,她到底该留,还是该…… ------------ 008 他们背着她做的那些事 她让自己慢慢地趴到桌子上,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其实,她每次见到那男人,多么希望,他像以前一样,搂着她的肩膀,面带微笑,站在人群中央。 只有那样的时刻,她才觉得,她是属于他的女人。 她想起上午和席慕尧说的话,过了今天,就和老爷子摊牌。 他是看准了自己不会这样做的吧? 出门的时候,外面在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清离的步子有些飘。 现在的状况,超出了她对自己人生的预估和把握。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般境地。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人都睡下了。 她轻轻走到玄关处,换下细长的高跟鞋,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清欢?”她回过头,看着沙发上走过来的人影。 清欢的眼睛带着倦意,略微的迷离,她的头发比清离的要短很多,清清爽爽地搭在肩膀。 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问道:“喝一杯吗?” 清离皱着眉头刚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会意,摊开一只手,“对不起,姐,我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孕……” “嘘!”清离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眼瞄了瞄楼上。 “放心,他们都睡啦!老爷子也累了,一早就休息了。” “嗯,那就好。” “你怎么这么晚?”清欢问她,“还有,你出院了怎么没有告诉我?是姐夫带你走的么?” “没有,我有点事。” 清离放下包,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咕咚咕咚喝水。 她今天喝的水已经够多了,可是清欢知道,每次,只要她一说谎,都会拼命的喝水。 只是,这一次,她也不想多干预清离的事。 于是,也就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掉了。 “清歌带你去哪里转了?”清离问她。 “哦,没去哪,我跟简阳转了转,让她早点回了。”清欢漫不经心的。 “嗯。” 清离没再说话,她觉得有轻微的晕眩,就像喝了酒的感觉。 简阳是他们家的女婿,可是因为不被父亲承认,就算这次和清欢一起回来了,也都没有来家里坐一坐。更别提送老爷子一份生日贺礼了。 在老爷子的心里,只有席慕尧一个,才是他最得意的女婿。 至于清歌,她每天带着五岁的儿子住在家里,那个离婚的前夫早已经不知去向。 陆景豪总是看着清歌和外孙子沐子杨皱眉叹气,他不懂,一个那么大的闺女,为什么要走离婚这条路,给他这个市长丢脸,并且,还从此赖在家里,不准备再嫁。 三个女儿,一个该嫁却不嫁,一个不该嫁却死命的要嫁。 只有清离这一个,最让他省心。 老爷子的这些心思,清离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每次一想到要跟陆景豪提起她离婚这件事,话到嘴边又都吞了回去。 陆景豪的心脏不好,又有糖尿病,这些年,虽然看着身体硬朗,却是每天都离不开针和药的。 那晚清离睡的并不安稳,梦里反复闪现的,都是席慕尧和林叶嫣的面孔。 以及林叶嫣那已经逐渐圆润的腰身,和凸起的小腹。 她只要一想到,席慕尧和林叶嫣在那样一个夜晚,背着她做的那些事,就算在梦里,牙齿都被咬得咯咯响。 ------------ 009 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漠不关心 而此刻的席慕尧,正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长长的沙发上。 浴室里水声哗哗地响着。他闭上眼,仿佛正站在那里洗澡的,还是他的老婆,陆清离。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在陆景豪的生日宴上。 原来,才过去了三年整的时间。 便一切都变了模样。 那时候的清离,就是这副样子,淡淡的,带着旁若无人的疏离感,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着菜,有人敬酒或者说起恭维话的时候,她会朝他微笑点头,轻声附和。 而当她的眼睛与他的视线不期然地相遇时,他全身的血液仿若都凝固了。 从那以后,他经常出入陆家,和陆景豪的关系也日益深厚。 直到,最后陆景豪叫了他谈话,意味深长地问他,对他女儿的看法时,他毫无避讳地说,陆市长,我喜欢清离,喜欢很久了。 现在想来,当时以为的“很久”其实也不过一年半载的功夫而已,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爱这个女人好长时日了。 他以为一切都很顺利,却不知道,在结婚之后,才无意地听说,原来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她有自己深爱的男人。那个男人,为了她与他的婚事,硬生生地被陆景豪拆散。 他赢了,是吗?可以这样理解吗? 只是,洗尽铅华,还是最初的那个人最好。 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即便此刻,她是他席慕尧的妻子。 烟灰缸里的烟蒂一根接一根,当林叶嫣走出浴室的时候,就被客厅里面浓浓的烟雾熏得睁不开眼。 她使劲地咳,却不敢吭声。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穿着裸色的浴袍,小腹微凸,他嘴角轻轻一扯,将烟按灭,却随手又拿起一根。 林叶嫣的心像是再次被戳了一个洞。 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丝毫没有过关心,和期待。 她知道,她不过是他想刺激陆清离的一颗棋子而已。 “老公,有心事?”林叶嫣坐了过来,微笑着看他。 客厅内的顶灯,只开了昏黄的几盏,林叶嫣洗过的头发泛着晶莹的光,水珠滴落在席慕尧的手臂上。 席慕尧抬手,擦了擦,然后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她只做无意,又靠近了他一点,伸出手来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地贴着他的背,低声说:“谢谢你,老公。” 席慕尧的将烟蒂扔进了烟灰缸,转过身,反手将她压倒。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席慕尧轻轻抬起腰,与她的肚子隔开一小段距离。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鼻尖:“不要企图you惑我,如果你想要这两个孩子的话。” 说完,他站起身,留下林叶嫣惨白着一张脸僵硬地坐着,他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倒了下去。 他需要冷静。 一个女人贴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刚刚出浴的女人,他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那一刻,他脑中想到的是那个女人。 他心心念念,只要一想就让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会痛的女人。 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也痛。 痛得像他一样,如果不喝很多的酒,不抽很多的烟,就会整夜的失眠。 ------------ 010 我和叶嫣准备领证了 清离一早吃了早饭,就和家人道别,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是离婚后,她自己单独又买的房子。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离了婚,所以她根本不能回家去住。只是偶尔,因为太失落孤单,才会回去家里,带上一些老爷子爱吃的食物,亲自下厨,给他做上一餐。 至于母亲那里,她也是每周回去一次。 只是今天,才将车开进地下车库,就看到了旁边的那一辆,崭新的保时捷,耀武扬威地停靠在那里。 她本能地重新启动引擎,刚要调头,旁边的车子来了个急转,瞬间将她拦住了。 她跳下车,关上车门,看着保时捷里的男人。 他手指夹着烟,正视线沉沉地看着她。仿佛在向她挑衅。 她气得不轻,却始终保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 终于,他慢悠悠地走下了车子。直奔她而来。 “席先生,你不在家好好陪着你的女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我说……”他看着她,眼眶发红,略一停顿,沙哑着嗓音继续说:“我想你,希望你回去,你信吗?这么多天了,你真的……都没有想过我吗?哪怕一刻?”席慕尧看着她,这话虽然说得平和,可是却承载了他多少希翼。 他来这里之前,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有喝了好几杯的酒,才有了妥协的勇气。 清离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她如果说信,她如果说想,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他席慕尧的老婆,她还可以安然的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会有爱自己的爸爸,他会有完整的家。 可是…… 为什么,这一句是,她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时间静默,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也久到让席慕尧的希望一点点扑空,他的眼圈越来越红,就在清离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扑到他身上去时,他突然笑了。 笑得大义凛然,笑得眉飞色舞,笑得不屑一顾。 “那么勉强的假话,就不要说了。”他走近她,抱了抱她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和叶嫣准备领证了,恭喜我们的话,你总说得出口吧?” 席慕尧! 一腔怒意汹涌而出,她用力的推开他的身体,一步步退后,就像从未认识他一般。 扭头而去。 席慕尧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好像所有神经都麻痹了一样。 整整一个上午清离都心神不宁,同事宁小薰走进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陆总监,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宁小薰关切地问她。 她摇摇头,问她:“没事,怎么了?有事?” “噢,是这样,我们和席欧的合同马上就到期了,关于续约的问题,我想问一下您的意见?”宁小薰笑呵呵地,“毕竟,席欧是姐夫的公司,我知道,续约是肯定的,只是还是得先征得一下您的同意。” “不续了。”清离淡淡的开了口。 宁小薰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什么?”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这么完美的合作案,说不续就不续了? 席欧作为市里面最有实力的一家地产公司,而陆清离所负责的广告组又正是从一到这就签了席欧两年的约,以至于让清离刚一到公司就受到了全公司的瞩目。 直到大家知道,原来清离的身份时,才一个个的了然于心。 清离抿抿嘴,笑得有些无力:“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觉得,我的业绩都是我老公给我赢来的,我希望更多的是通过自己的能力。” 见清离这样说,宁小薰虽然觉得遗憾,却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说词来。 ------------ 011 陆清离的致命伤 k&g与席欧的合同终止这件事,不出几天的功夫各大媒体就都得知了消息。 席慕尧没有想过,清离想离开他,便真的离开得彻底。 就这一丝和他可以有的交集,也被她亲手斩断。 这样,很好,他便再无留恋。 清歌见到席慕尧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偌大的商场,还有谁,撑得住这么强大的气场? 这个男人置身于这各种奢侈品中间,不论沉默还是微笑,仿佛,都是完美的融入其中。 只是,让她惊奇的不是他的出现,而是他身边挽着的女人。 那个女子,娇小的身材,微凸的腹部不用刻意也看得清楚,因为,她穿了一件极为紧贴的露肩裙,像是故意要告诉大家,她是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一般。 清歌坐在商场内的咖啡间,不远不近的,刚好可以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挑选戒指。 她低头把玩着杯子,她在微笑。笑得妩媚而别有深意。 陆清离,难怪,最近你总是往家里跑,难怪,最近每一次你都说席慕尧在加班,原来,你们的婚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真是亏了老爷子对你的一片宠溺了呢! 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是我,你帮我办一件事。嗯,准确的说,是帮我查一件事……很有趣的事。” 放下手机,清歌的心情似乎是无限的好。 好像她的春天,就快要开始了呢。 吃过下午茶,她继续逛商场,买了几大包给沐子杨的玩具,还有零食,衣服,然后便去幼儿园门口等着儿子放学。 沐子杨一出校门就看到了打扮入时的妈妈,张着怀抱就冲她跑了过来。 “妈妈!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清歌摸了摸他的头,“妈妈想你了啊,好久没有带你去玩了,说吧,想吃什么?” “哇!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啊,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你说嘛,想吃什么?想要什么?” “我想想……”子杨抬起头抓了抓后脑勺,最后一仰脸,说:“我想要看爸爸!” 清歌的脸色顿时就僵在了那里。 好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子杨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于是轻轻地拽着清歌的衣角,小小声的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提他的……” 清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握着儿子的手,手指冰冷。 “没事了。以后记住不要提他。”清歌淡淡的说。 沐子杨点点头,瞪着大眼睛不再说话。 他知道,妈妈脾气不是很好,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决策。 虽然他,真的很想爸爸。 当晚,清歌接到了一个电话,彼时她正在和沐子杨坐在夜场的游乐园吃点心。 她挂了电话,笑着问子杨:“想不想去迪士尼?” 子杨点头。 她说:“好,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妈妈就带你去香港。” 她想做什么事,向来都是风风火火,说到做到,毋庸置疑。 这一点,五岁的沐子杨很清楚,于是他立刻拿起手机,开始在手掌中发起微博来。 他的那些同学们,知道他去香港迪士尼了的话,一定要羡慕死他了吧。 当清歌和沐子杨到达香港国际机场时,已是下午三点。 她预定的酒店在皇后大道,她对于这个城市已经熟的和自己家乡一样,因为老爷子除了政事方面的事,私下里也还有工程项目在做。一直都是她帮着,所以她得到的实际好处要比其他两个姐妹多很多。 她尽心尽力地帮着老爷子做工程,与席欧的合作也一直都有,所以,关注政商的人都知道,席欧地产有今天的规模,与陆家有最直接的关系。 清歌因为工作上的事,经常会来香港出差,也一直都有关注那个人的去向和动作,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有那个人,才是陆清离的致命伤。 *************************** 新手初来乍到,昨天竟然忘了更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如此惨剧了! ------------ 012 曾经一别两宽各欢喜 沐文树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透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七点,对他来说,这一天总是过得像一年那么久。 没有她的城市,和当初的想象并无太大差别。 他的工作室位于皇后大道最繁华的地段,他端着高脚杯,不知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发现下面的人群逐渐散去,才发现,原来下雨了。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了三个城市,北京,香港,伦敦。 快九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你好,沐先生。” 清脆而有些妖娆的女声通过话筒传入耳膜,沐文树怔了怔,随即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 此刻,坐在沐文树的对面,清歌才发现,几年不见,这个男人早已经蜕变成沉稳精致的模样,再无当年的青涩与戾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和笃定。好像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永远这般从容和优雅。 她轻勾嘴角,微笑着开口:“沐先生,好久不见。” 文树冷冷看着她,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约你见面,很唐突,是不是?” 文树笑笑,不置可否。 “当年的事……你知道的,我只是听从了老爷子的意思,并不代表我个人的想法……” “陆小姐,我不知道,如今你找我,还会有什么事?”文树抬起头来,打断她的话。 “你觉得,我会因为别人的事来找你么?”清歌反问。 文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手中一下一下地按着打火机,他的声音清冷没有情绪:“她的事,与我更没有瓜葛了吧。” 他始终都记得,离开的那一晚,清离倔强的神色,以及对他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着: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呵,好一个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既如此,再不放手,又有什么意思? 将身子向椅背上轻轻一靠,随即点燃一根烟,又喝了一口酒,才看向清歌:“我的时间不多,明天要开庭,所以必须早回去做准备,如果陆小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叙旧的话,那么,恕不奉陪了。” 他实在是不想听到这个女人在他的伤口上再戳一刀,比如清离怀孕了,清离有了宝宝,清离和那男人过得非常非常好之类的话,他不要亲耳听到。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欲离开。 “清离她离婚了。” 清歌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已经转身的文树愣在了原地。清歌看到的是他的背影,就那么僵着,很久都没有动作。 她扯扯嘴角,她就知道,这两人,永远不能听到对方过得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树摸摸鼻子,回过头来,眼神中泛着清冷而可怕的光。 “你说什么?” “是的,她离婚了,席慕尧在外面养了小三,并且就要给他生孩子,自然清离是不能忍受的。所以她……” “席慕尧……” 文树嘴角动了动,良久也只念了声这个名字。 他的心,好像麻木了太久,太久没有这样清晰而凛冽的痛过了。 陆清离,他闭上眼,就看到了曾经她那张清秀而美好的脸。每一次,只要她一笑,他就会觉得,他的全世界都都被照得格外明艳,所有不开心的事都不存在了。 你离开我,去奔向属于你的幸福。既如此,为什么,你不好好幸福?! 清歌轻轻啜了一口酒,长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划着:“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作为姐姐,我实在不想看到清离现在的样子,尤其是,她为了老爷子的身体,一直瞒着这件事,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的事实,我想应该叫你知道。” 说完,她起身,拿了包包:“我的话说完了,沐先生,我们下次见。” 走到门口,清歌按下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匆匆几句,便挂了线。 她抬头,看了一眼大雨突袭的城市,撑起伞,快速向酒店走去。 ------------ 013 她也鲜有这样的任性 星期一的早晨,楚总打内线叫清离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就知道,那个合作案解约的事,楚南升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只是,她做的事,她下的决定,就算是她的上司不满,也拿她没有办法。 此刻,她冷静地坐在他的面前,纯白的修身小西装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有她和清欢两个人知道。 “清离,我想知道,你和席欧解约的真正原因。” “我说过的,就是真正原因。” “我不信。” 楚南升看着她,笃定的口吻。 “楚总,我不相信,以我们的实力,只能依靠席欧一家公司吃饭,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我觉得,除了席慕尧,我一样可以拉到更好的客户。” “这个我相信,只是,席欧的案子,也绝对不能放弃。” “楚总……” “下午三点,你跟我还有lisa一起去一趟席欧。” 楚南升说的干脆利落,这一次,他没有姑息这个市长千金的颜面。在他眼里,清离虽然是市长的女儿,虽然人人都忌惮着她,可是他也确实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两年来,清离向来低调,在公司也从不以自己的身份压人。 当然,她也鲜有这样的任性。 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插手,就算是像清离自己说的那样,她不想依靠老公的实力,他也要把这个案子交给lisa的一组去做。 从这一刻开始,到下午三点之间,几个小时的时间,对她来说,却是那么漫长。 她始终对着电脑屏幕,却一动也不动,手指微微抬起,便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钻戒。 她用力地拽了下来,放到办公桌上。 心口却致命地疼起来,她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 她和席慕尧之间,已无再见面的意义,却还要为公事不得不面对面。这于她来说,太煎熬。 下午三点,三环路上格外的顺畅。 她默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lisa说了什么她都没太听清。而她的恍惚,楚南升都看在了眼里。 大约也就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席欧,下车的瞬间,清离反倒镇静了许多。 他们来这里,席慕尧是知道的。楚南生的秘书肯定是提前就预约好了。所以,她想,大不了就和席慕尧再演一次戏罢了。 果然,他们三人走到前台,小吴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他看了眼清离,微笑着招呼,张了张口,那句夫人却是怎么也没有叫出口。 清离也不在意,漠然地扫视他的公司。她以前来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身份不同而已。 席慕尧正坐在办公室玩手机,看到小吴带着他们出现在门口,便站起身,热情地向楚南生迎过来。 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 她的心苦涩,尖锐的疼着,可是却面不改色,挂着淡淡的笑。 更像是一种防范。因为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她,手心全部都是汗湿,她恨不得立刻消失,离他远远的,远远的。 他身上散发着陌生的香。 以前,她只给他买带有檀木香与松柏木味道的香水。很淡,可是成熟,让她深深迷恋。 只是现在,如果她没有闻错,那是海洋与烟草结合的气息。年轻,浓烈,原来离开了她,他连这会让她动容的气息也换掉了。 真是狠绝。 ****************************** 我是有节操的作者,既然断更一天,就加更一章,么么哒~ ------------ 014 一条性命换你两条性命 秘书进来给他们倒了水,楚南生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觉得,k&g与席欧的合作,并没有终止的必要。如果碍于关系,可以转交给lisa的团队去做。 清离没有抬头,紧紧盯着面前的茶杯,等着席慕尧拒绝。 却没有想到,席慕尧淡淡的说着:“其实我和楚总的观点倒是一致,只是清离她……总是过不了那一关。” 他的笑容浅浅的,带着暧昧的气息在清离的脸上流转。 楚南生看在眼里,明白了席慕尧的态度,一颗心总算放下很多,看来小夫妻俩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不合,剩下的事,只要说服清离就够了。 “清离,既然席总也这么说的话,我觉得这件事你就别再固执了吧……”楚南生与她说话时,毕竟顾及着她的身份,也不好像一个上司一样直接发号施令。 清离依旧面露难色,正犹豫间,一边的lisa扯着嗓子不满地开了口:“既然双方总裁都觉得同意,哪有不签的道理?” 清离明白她的意思,很显然的,lisa觉得这件事她在中间左右了一个总裁的决策。是她在以身份压人。 清离摊摊手:“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项目还是交给lisa吧,我退出。” 说完,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背后的楚南生尴尬地看了看席慕尧,随即也站起身,呵呵笑着告辞:“那么席总,过两天我会叫lisa带着合同与您正式签约。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席慕尧没有吭声,也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清离离开的方向。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挽回这个女人的心。 主动示好,道歉,拉开距离,是远,是近,所有情人分散可以用到的招数,他都试过了。 清离走出电梯,刚到一楼前台的位置,就撞见了小腹微凸的林叶嫣。 很巧,她也看到了她。 清离想逃,也逃不掉了。对方已经划着螃蟹步走了过来。 “陆小姐,你来了。” 有旁边的保安和前台小姐看着她们,清离扬起脸:“我老公的公司,我不能来么?” 林叶嫣的脸色微微变了下,点头称是,随即将脸贴了过来,微笑着附在她的耳边:“我们已经领了证了,现在,他是我的老公。” “是么?”清离心跳忽的停了一拍,可是她气势上不允许自己输:“既然如此,你就大点声吼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啊。” “你以为我不敢么?” “是的,我以为你不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的人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是林叶嫣依旧笑容得体,席太太优雅从容。 那些看热闹的员工,她们见这个叫做林叶嫣的女人最近频繁出入公司,而席慕尧告诉他们这个女人不许阻止。 早就有人猜测,她是席慕尧养的小三了。况且,那日益变大的肚子,也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总裁的八卦,背后说说就好,对她们来讲,饭碗才最重要。 此时见到这两位女人面对面聊天,样子看起来又熟悉,又不像是情敌。 不禁有人撇撇嘴,一颗专业八卦的心碎了。 “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最好早点打掉,如果过了黄金时间,以后就会伤身了……”林叶嫣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嘴中吐出的话却让清离恨不得抽出手扇她一巴掌。 “清离,朋友啊?我们去车里等你。”楚南生从后面追过来,见她正与林叶嫣站在大厅聊天。 清离“哦”了一声,看着楚南生和lisa走出旋转门,回过头来,直视林叶嫣。 “如果你准备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也劝你,最好早点放弃这个念头,一条性命,换你两条性命,我觉得,值了。”清离伸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林叶嫣定定地站在那里,良久,一转头,就看到了身后的席慕尧。 ------------ 015 她必须胜利 “走吧。”席慕尧拉过她的手,往门口走:“吃什么?” “你决定吧,我吃什么都好。”林叶嫣依旧柔柔弱弱地回应着。 席慕尧光明正大的在公司挽着这个女人,就在陆清离才离开半分钟而已的时间里。 其他人全部大跌眼镜,看着他们,脸上摆着的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席慕尧刚刚终究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便直直地追了出来。却刚一到大厅,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立的清离和叶嫣。 他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清离在叶嫣的肚子上轻轻一划。以他对她脾性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叶嫣的孩子许是保不住了。 虽然那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可是他依旧不希望清离会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来。 吃饭的时候,叶嫣时不时地看一眼席慕尧,像是有话要说,又吞吞吐吐不肯说出来。 终于,席慕尧盯着面前的汤勺,也不看她:“想说什么,说吧。” 叶嫣这才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笑着在包里翻了一会,拿出一张纸:“我今天上午去做了产检,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孩子?” 席慕尧拿着刀叉的双手顿了顿,沉默片刻,抬手,将牛排放入口中。 “不用了,健康就好。” 叶嫣的心像是被他手中的刀狠狠地划了一下,对她来说,视若珍宝的两个生命,在他那里,却是如此地不值一提。 她清晰的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只有陆清离生的孩子,才会姓席。 所以她也明白,被她小心翼翼放到抽屉里紧锁的那本血红的结婚证,也不过是他用来与陆清离怄气的棋子。 只要那女人一回头,她的一切努力,全都化为泡影。 如果她不主动出手,总有一天,她要带着两个孩子孤单奔走,被全世界遗弃。 想到这里,她擦了擦嘴,将产检报告放回到包里,笑得极尽温柔:“我吃饱了,突然想到约了一个朋友去看宝宝用品,慕尧,你送我过去,好吗?” 席慕尧点点头,随即对身边的服务生道:“买单。” 当席慕尧的保时捷在雾都大厦门口画了个圈,匆忙离去以后,林叶嫣弯起嘴角,拿起手机,终于拨起了那个电话。 能够帮助她的,无论是不是在利用她,她觉得,她有必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 清歌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笑。 私家侦探刚才给她汇报说,沐文树已经订好了机票,于明晚到京。 这是她今天得到的第二个好消息。 转过头看了一眼儿子的睡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呼吸平缓,她闭着眼睛想,顾清离,容你再多宠爱,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的财产最终被你吞噬。 所有陆家的一切,必须是属于子杨的。 他已经没有爸爸,所以,她这个做母亲的,自己再不争气,也不能拖累儿子。 离京前的最后一天,清离陪清欢和简阳逛街。 清欢蹦蹦哒哒地到处乱跑,简阳在身旁不停地提醒她小心点小心点,听得清离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姐,你看这件怎么样?” 清离看着,摇了摇头。 “简阳,你觉得呢?”清欢又看着简阳。 简阳点点头,“蛮好。” “你看,老公,还是你的品位和我一样!” 说着在他的脸上重重的落下一吻。 清离笑。妹妹的神态和口吻,和以前变化很大。她的脾性本来是最随爸爸的,从来不懂得服软和哄人,可是现在,撒起娇来…… 果然,爱情会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清欢选中的那件衣服,在清离看来,其实根本不是款式好看与否的问题,只是,她抬头看了看店,心知这是清欢以前从来不会踏入的店门。 当然,清离也从来都不会选择这种大众牌子。 以前那个败家任性妄为的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路上清离的话都不多,始终是清欢和简阳在有说有笑,到最后,简阳大丰收般地抱了一堆袋子,只是,那十几件加起来,似乎也不够清离一件衣服的价格。 ------------ 016 直到他出轨前一天 最后在商场旁边的kfc里喝饮料。趁着简阳去洗手间的时候,清欢掐了清离一下,笑道:“觉得我可怜了?还是看不起你妹了?” 清离一晃神,可乐撒了一桌子,赶紧伸手去擦。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清欢的改变确实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可是,她不知道嫁给了简阳的清欢,与嫁给豪门的清欢,哪一个才会是更幸福的。 “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屑于这些东西的。”清欢指着地上的包装袋们。 清离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 她没有再说下去。 那种如果,不能想下去,不能给自己的心任何其他的希望,没有希望的日子,才会更好过,才不会怕失望,不是吗? “当初什么?” “没什么。清欢,我只是觉得这不像你,但是,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就够了。” 她顾清离嫁得好夫婿,可是结果呢? 清欢摸着简阳落在桌子上的打火机和烟,笑道:“直到他出轨的前一天,我都不会后悔嫁给他。” “在说什么?”简阳笑着走过来,一把抢过清欢手中的打火机:“又要偷我的烟?跟你说多少回了,我们要宝宝,不能抽烟!” 话毕,转过头看着清离:“姐,你要管管你妹妹。” 清离只笑不语,简阳虽然不是豪门出身,可是教养不错,儒雅风趣,面容英俊,按照清欢的话讲,就是大学里面校草一枚,多少美女帅哥后面排队等着呢。 清离觉得她说得未免太夸张了些,美女排队她相信,连帅哥也好这一口啊…… 和清欢回去的时候,看简阳和清欢在酒店难分难舍。清离打趣道:“我的痴男怨女,再忍一天,一天!明天你们就可以继续朝朝暮暮了。”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陆家上下就是一阵忙活。 按照柳妈的说法,是出门前必须要吃饺子,无论是去哪里,只要出了北京城,就要吃饺子的。如此,才可以交好运,平平安安。 于是全家一到早就起来帮助柳妈包饺子。 陆景豪坐在客厅看新闻,子杨抱着ipad窝在角落里打游戏。 清离和清欢在厨房帮柳妈,柳妈一个劲地唠叨着:“我的两位大小姐哎,你们快停下吧,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尤其是三小姐,你下午的飞机,快检查一下东西都装好了没?千万别落了东西在家里,没什么打紧的你倒是无所谓,我这一看到啊,又会想起你了……” 清欢抱着柳妈的肩轻声哄着:“好啦好啦,柳妈,再包几个,我就走,我这次一定检查好!连个发卡都不放过!绝对不让你触景生情!” 柳妈被她逗笑,点了点头,又轻声问:“简少爷呢?他在机场等你?” “嗯。” “我说啊,看老爷现在心情还不错,不然的话,你们就找机会,把他带回来吧,或许老爷一时高兴,就承认了呢!这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每次都像这样吧……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老爷最疼你了,他气消了,你们就回来吧。” “好了,知道了柳妈。” “又嫌弃我唠叨……”柳妈叹了气,突然想起什么的,回头看着清离:“对了,最近怎么都没见席少爷?” 清离眉心一跳,连忙说:“哦他最近忙。” “忙什么?”清歌突然从后面跳出来,大声说:“是啊,好久都没有见到慕尧了,怎么,事业比他岳丈大人还重要?” 清离笑笑:“不是,是他……” “他什么?”见清离停了下来,清歌继续追问道。 就连沙发上的老爷子也听到了。于是视线顺着清歌看过来,问道:“是啊,好久没有见到慕尧了。今儿阿欢就走了,也不露面么?” ------------ 017 今晚九点 见老爷子发了话,清离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摘了腰上的围裙,说:“爸,慕尧公司最近有几个案子比较麻烦,所以他才……” “哪些麻烦?回头叫他来找我,我帮他解决就是了。但是今天必须出现!” 陆景豪说完,不等清离回应,便喊清歌:“去给慕尧打个电话!” 清离站在一边,为难地看着清歌-- 可清歌似乎没有看到她求救的眼神一般,立刻应了,拿起手机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的接通,清离看着清歌,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已经都是汗。 良久,清歌挂了电话,说:“爸,慕尧说他正在开会,过不来……” “什么?”陆景豪将茶杯“砰”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茶杯转了几个圈,最终竟然安稳地停了下来,没有碎掉。 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最后,陆景豪的目光落在了清离的脸上:“你说,他到底在忙什么?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 陆景豪在家中的威信,向来没有人敢挑战。除了陆清欢。 清离咬着唇,不知如何解释。她知道,席慕尧这么做,是想她向他低头,她知道,只要她打个电话,说慕尧你过来吧,他就会来。 他要让她知道,她依然还是需要他的。 可是,她不能。 “清离,怎么不说话?”陆景豪看着她,神色平静,可是却出奇的平静,一般在此刻,都是他发威的前兆。 全家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最后还是清欢跑过来,连忙抱住陆景豪的脖子,撒娇道:“哎呀爸,姐夫忙就是忙呗,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昨天还跟姐陪我逛街来着,是吧,姐?” 清离连忙点头。 “他昨天已经请我吃过大餐了,他说今天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会议,要是爸您想他了的话,随时可以见,不是吗?” 陆景豪咳了咳,被清欢戳中心事,有些挂不住面子,于是只好严肃地吭了一声,不再说话。 清离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回去。 晚饭后司机载着清离与清欢夫妻俩赶往机场,临走前老爷子只是简短地交代了几句,便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 傍晚的雾气逐渐变得薄了很多,眼看着司机开着车消失在了视线里,陆景豪拿起烟,点燃一支,良久,叫来清歌,给他打针,然后才躺下。 他患有糖尿病,从几年前开始医生就说,他活不过五年了,可是却奇迹般的开始了第六个年头。 他觉得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了他一辈子的风光,到了这个年纪,自然要承受随时会离开这世界的担忧。 同时也辜负了那个女人一辈子,到最后,能够给她的,只是对她的两个女儿加倍的好。 清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机场再次见到他。那个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再见到的男人。 刚刚送走清欢和简阳,清离转身准备走出机场大厅。 包中的手机响起,来电是云胡。她笑着接起来:“怎么,马尔代夫玩的好吗?” “当然,我跟你说,有机会你一定要跟你们家席先生去一趟,我明晚的飞机,准备接驾吧!” 清离的心里一痛,和席慕尧离婚的事她是没有告诉云胡的。 既然要隐瞒,即便是云胡也不能说,否则万一哪天一个闪失让老爷子知道了,她不担心别的,首先老爷子的身体是她最害怕的。 想了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哈哈,不用啦,骗你的,我已经到北京了,今晚九点,gago见。” ------------ 018 沐先生,很久不见了 清离对她这样无聊的玩笑很是无奈,且早已经习惯,于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四十五分,从这里到gago,如果路上不堵的话至少也要四十分钟了,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匆匆挂了电话准备出发。 刚好今天是司机小李开的车,也就不担心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家的问题。于是她就叫小李直接把她带到gago。 却没有想到,刚一出机场大厅的旋转门,就与一个男人撞了满怀。 一股清新的檀木香冲入鼻息,她略微一个愣神,直接冲进脑海的记忆是席慕尧。 那香气是她经常为他买的那款英式男香。 可是,猛地一抬头,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浅灰色条纹西装,纯黑色衬衫,纯黑色领带,棕色皮鞋。 那是她曾经朝朝暮暮渴盼再见一眼的脸孔。 才几年的功夫啊,他已经变成了这样深沉且英俊的模样。 很显然,沐文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巧合,他才刚一回国,才落地,就碰到了她。 她只一身简洁的修身连衣裙,黑色,不着修饰,却愈发地高贵而优雅。 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邻家小妹。 “清离……” 终究是他先开了口,可是清离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竟是漠然地一转身,企图离去。 “顾清离!”他又喊了一声,伸出骨节分明的有些发白的手,下意识地拽了拽她。 清离停住脚步,生涩地笑笑:“沐先生,很久不见了。” “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 这句话,叫她怎样回答? 好,还是不好? 他只四个字,就让她差点哭出声音来。虽然她极力掩饰,却还是被敏锐的他察觉出来。 “怎么不告诉我?” 清离垂下眼帘,不看他。 只是这样的一个表情,就让他难过得要死,这么多年,他都在“她很幸福”这样的借口里自欺欺人,不断按捺自己想挽回她的决心。 身边的小李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个人,清离为了不让他起疑,便笑了笑,转身对小李说遇到了个朋友,叫他先回去。 小李刚一走,沐文树的眼中就忽的落满了疼惜。 迟疑片刻,他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沐文树!”清离想挣脱,却被他的手死死地拉着手腕。 手腕的部位传来阵阵疼痛,可是她越想挣扎,他拽的越紧。刚好一辆出租驶过来,沐文树一手拦车,一手将她带到了车上。 “沐文树,你放开我。”清离看着他,冷冷地开口。 “清离,”沐文树倾身压过来,将她的两只手钳住,脸孔压向她的脖颈,这个角度,是那样的暧昧而熟悉,血液瞬间冲向头顶,清离闭上眼睛想,以前的沐文树呢,那个有些胆小有很多顾虑的沐文树呢? 沐文树口中的炙热气息全部喷在她的脖子上,麻麻的酥痒,清离用力地扭过头,声音却终是软了下去:“文树,我是已婚的女人了。” “不,我知道你现在又是一个人了。他伤害了你,我不能不管。” “我们的事,你管不了。” 沐文树将唇又贴近了一点:“以前我管不了,现在不一样,他那么伤害你,让你承受那么多屈辱,不能就这样算了。” ------------ 019 沐文树,丫真是你! 他的话让清离一愣,眼泪随即掉下来。 那么久,她只要见到香港这两个字就会连呼吸都很痛,而如今,真真切切地见到了这个男人,他就活生生地坐在她的面前,连气息都没有变。 不像席慕尧,才离开她几天,就换了香水。 怎么又想到了席慕尧呢? 而面前这个女人的每一个表情,沐文树都看在了眼里,当提到那男人的时候,她是如此痛苦而眷恋的神色,这让沐文树足足呆愣了几十秒。 “说吧,去哪里,我送你。” “gago。云胡刚回来了。” 见清离终于缓和了情绪,沐文树的表情也柔软了许多。 尤其是提到云胡的时候,两个人好像瞬间就变得柔和了。 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是云胡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如果不是云胡,他也不会认识她。 这一路竟然是出奇的顺畅,还不到九点钟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云胡窝在二楼他们经常据点的一个包房,正在和姐几个玩骰子,突然门响,她笑着抬起头,却愣在了当场。 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或者,她穿越了? 怎么才两个月的功夫,这个世界又变了吗?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面前出现的这一对金童玉女,正是当年那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对。 清离被沐文树推到沙发上,然后他笑着向云胡伸出双臂。 大大的一个拥抱,然后大笑:“亲爱的云胡小姐,你的神经哥哥,我,沐文树,回来了!” 云胡转过身,看着身旁坐着的朋友:“linda,掐我一下!” linda顺从地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 “啊!”云胡大叫:“你真的掐啊?” 清离也有些失笑。 “沐文树,丫真是你!” 沐文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眼前的这一位二妞,想不到如今也变得这样女人了。 妆容精致,身材奥凸有致,在这样的夜店里,一身黑色低胸过膝长裙让她显得性感妩媚。 “沐先森,嘤嘤,真的是你……” 只是,还没过两句,二妞的本质又显露出来了。她抱着他的胳膊哭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 “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躲去哪里了?爱情没了,友情也不要了,嘤嘤……” 清离闭上眼睛,实在是扛不住一个临近三十岁女人的卖萌。 沐文树弯下身,将她按在沙发上,然后解开领带,脱下西装,整个人的气质说不出是优雅还是慵懒,反正看在清离的眼里,是那样熟悉而陌生。 沐文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叫来服务生,又叫了一瓶酒。 “云胡,这几年,你好吗?清离好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就像是落入低谷的泉水。 云胡嗯了一声,然后抬起眼看了看清离。 “清离好得要死了,虽然你不喜欢听,可我还是要说,席慕尧对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堪称完美老公。” 她的话瞬间刺痛了两个人。 沐文树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起眼皮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眼清离。 她竟然连云胡都没有说。 那么,她一个人究竟都忍受了多少呢? 听说,那个女人,怀着双胞胎找到了她…… ------------ 020 她已经为人妻 那一晚,他们喝了很多的酒。云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清离,在她眼里,清离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女子,即便是和他们这些姐妹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也不会让自己醉的不省人事。 可是今天是一个例外。 她眯着眼睛,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她的眼泪流得像是不会干了一样。 云胡不知道为什么,只以为是太久没有见到沐文树,太想念她的这个旧情人而已。 可是云胡知道,现在的她和沐文树,即使再念念不忘,也不会有可能走到一起了。 她已经为人妻,所以,她不能让她犯错。 从gago出门的时候,云胡对沐文树说:“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吧。” “不,我跟他走……”清离闭着眼,指着沐文树。 “清离,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沐文树,你送我回去。” 她知道他是沐文树。 云胡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放下她的身子,沐文树接了过去。 “那好吧,就交给你了,可是神经哥哥你要知道,今天的她,不是以前那个她了,你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文树笑笑,扶着清离走向对面。 夜风微凉。 清离打了个激灵,循着身边的暖意,凑进沐文树怀里。 沐文树无声浅笑,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个爱靠在他肩上发呆的女孩,端的惹人怜惜。 他一手扶着清离,将外套脱下来披到清离削瘦的肩上,长臂环过她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炙热的掌心箍在清离的右肩。 这一次,既然选择回来,他便不会再轻易放她离开。 时光不返,他们已经分开了太久,已经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素来清冷的声音此时溢出几分暖意,沐文树柔声问道:“清离,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清离难受的眯着眼睛,整个大脑嗡嗡的低鸣,脸颊、耳后一片红晕。 她头重脚轻的倚在沐文树怀里,一听他说要送她回去,立马直起腰来,却因脚下不稳,踉跄着向外跌了几步,顾不得把握身体平衡,连声道:“不,不不不,我不回去,不能回去,老爷子会担心的!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就着向后的趋势,清离艰难的转过身子,向前扑去,想要离开。 沐文树眼疾手快的将她捞回怀中,无奈苦笑:“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去哪?” 清离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满意的位置,竟在喧闹的大街上睡着了。 不夜城灯红酒绿的喧嚣顷刻远离。 沐文树收紧搂在清离腰间的手臂,将头埋进清离的颈窝。 贪婪的汲取着清离身上独特的味道,沐文树如同这浮躁的城市一般喧闹的心也安静下来。 离开清离之后,他漂泊的心再也找不到安身之所。 飘在香港的高空,多少个失眠的夜晚他需要看堆积成山的文件直到困乏至极才能小眠几个钟头! 这样安稳踏实的感觉真是许久未能再有。 沐文树一把将清离打横抱起,拦ymh了辆的士,直奔他下榻的酒店而去。 ------------ 021 终于回到你身边 大厅中来往的人时不时的瞥来几眼,沐文树抱着醉后睡着的清离“高调”的在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小姐对这种“男女酒后开。房”的事情显然习以为常,将房卡推出来,微笑道:“您好,让您久等!这是您的房卡。” 大厅的沙发后面探出一个长镜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对着沐文树快速无声的拍照。 沐文树毫不知情的腾出一只手捏住房卡,抱着清离走进电梯。 好不容易寻到房间,才将清离放在床上。 看着清离陷进柔软的床上,冷白的被单,黑色的连衣裙,绯红的脸颊,玄关处斜射进昏黄柔和的光线,沐文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他轻咳几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伸手扯松了领带,露出胸前一小片肌肤,微凸的锁骨下,肌肉薄薄隆起延伸进衬衫里。 清离无意识的翻身向外,一腿微蜷着压在被上,裙摆微微撩起,白色底。裤的边缘贴服在修长洁白的大腿上。 浓密黑长的睫毛铺在眼上,随着眼珠偶尔的转动颤动如欲飞的蝶翅。高蜓的鼻梁,小巧的鼻头,红唇微嘟。 沐文树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颊,指尖重重的摩擦在清离水润的红唇之上。 清离蹭着沐文树的掌心,将她热得红彤彤的小脸靠进沐文树的掌心。 沐文树跪在床边的地毯上,情不自禁的凑近清离。 他小心翼翼的慢慢凑上去,一颗心忐忑着跳乱了节奏。 沐文树屏息凝神,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去看医生,会不会被医生诊断为心律失常。 清离是他的初恋女友,情侣间的亲密,该做的他们都做过,初吻也是给了清离。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女人,他却无端的紧张,手心冒汗。也许分开之后,他才更加清楚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珍贵。 清离就是他视若珍宝的一切。 沐文树移开自己的指尖,将唇凑上去。 “席慕尧……”清离喃喃道,眉头蹙起,眼睑紧闭。 沐文树堪堪停住,他的鼻尖顶住清离的,他就这么僵着身子,听清离在睡梦中仍念着别人的名字,“慕尧,席慕尧……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来带我回家?我好想你……” 不知哪里窜来一阵凉风,沐文树后背落了汗,体温降了下来,全身冷飕飕的。 沐文树拢紧领口,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定是四处漏风,才会觉得这么冷。就像被锋利的刀刃戳的千疮百孔,鲜血扑哧扑哧的往外泵,体温迅速流失。 时光跑得太快,他想要回去重来,却来不及摸到时间的足跟。清离就在这跑得飞快的时光里将他忘记,然后转身爱上了别人。从此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当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离开。这一转身,便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他爱她,所以她的一句呓语才能伤他这么深。 沐文树挺直僵硬的身子,动作迟缓的为清离头下塞上枕头,给她捏好被角。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白开水,空调设置到了最佳温度,沐文树蹭着床沿,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清离,轻拍着她的后背,清离渐渐松开眉头,蹭了蹭枕头,沉稳的睡去。 ------------ 022 一顿早餐你都不肯 窗外的阳光悄无声息的飘满整个房间,温暖徜徉。 沐文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身体,紧紧握着陆清离的手趴在床畔,阳光柔和着他俊朗的五官,唇角溢满幸福,眉眼间尽是安稳祥和。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睡的最踏实安全的一个夜晚。尽管跪倒在床边的地毯上,血液循环不畅,麻痹了双腿,他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 风嬉戏着阳光,光斑烁烁闪闪的微漾在他的眼睑。沐文树初醒还未睁眼,指尖微动,清离柔弱无骨的小手依旧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她还在。 一颗心顿时落入胸腔,安稳有序的跳动着。 沐文树略抬头,颈椎“格格”的响。 反手握着自己的脖颈,沐文树皱眉,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竟然落枕了! 脚尖往回一缩,沐文树想要站起身来,又酸又麻的痛感立时从脚尖如电流蹿过下肢,只传到腰间。 沐文树暗骂一声,“该死!”,忍着痛将双腿蹬直,任酸麻感乱窜。 直到血流重新分布,酸痛消失,沐文树才勉力站起身来。 他不舍的松开握着清离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侧脸,在唇角停留片刻,才转身进了浴室。 从昨天收拾行李离开香港到今早睁开眼,折腾了那么久,浑身酸痛,汗水凝在身后有了酸味。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浴室的门缝中挤出来。 清离翻身向里,阳光刺向她的双眼。她用手背遮在额上,睡眼惺忪的瞥了一眼房内的摆设。 清离才要继续睡去,却猛地坐起身来,这里不是她家! 瞪大瞳眸,呆呆的凝滞正面的电视墙,昨天她喝多了,非要跟沐文树走,还不让他送自己回家。 想起昨晚的一切,清离有些懊恼的抿唇,秀气的柳叶眉蹙起,恨恨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被子下的衣物完整,还好还好! 瞥了一眼微阖的浴室门,清离蹑手蹑脚的下床,提起自己的高跟鞋,猫腰悄悄往门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沐文树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略显白希的肌肤,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浅浅隆起的腹肌,肌理结实而又不过分健壮,堪称完美。 清离脸颊微红,羞赧的移开双眼,直起身子,尴尬的开口道:“早!” 沐文树恰巧挡在她的前方,清离甚至感觉到调皮的水珠随着沐文树擦拭头发的动作蹦到她的鼻尖、脸颊。 虽说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可是也只熟悉席慕尧的身体。就连沐文树,在与他热恋的时候,也不曾这样看过他的光裸的上身。 “昨晚,你说不想回家,我只好带你来我下榻的酒店。”沐文树攒着毛巾解释道。 他侧过身子,指着浴室说:“你要不要洗洗,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清离急后退两步,屏住一口气摆手,故作镇定道:“不用了!我该走了,谢谢!” 沐文树伸出手臂挡住清离的去路,坚定的说道:“等我换好衣服,一起去吃早餐。” 。“我还有……” 还没等清离说完,沐文树抢先道:“只是顿早餐,你昨晚喝了太多酒,没怎么吃东西!” 清离默不作声,沐文树以为她妥协,绕过清离去换衣服。 趁着沐文树进去换衣服的间隙,清离快速打开房门径自离去。 ------------ 023 又见林叶嫣 清晨,不到八点,习惯了夜生活的城市此刻还稍显安静。 清离一袭黑裙出了酒店,随手拦了辆的士坐了进去。 “师傅,市第一医院,谢谢!” “好嘞!”的士司机干脆利落的应声,脚踩油门,车子缓速奔向目的地。 清离靠在椅背上,手扶在额上,阖了双眼。 她怎么也想不到送清欢离开,竟然在机场碰到了沐文树。 多年不见,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西装笔挺,玉树临风,眉间褪去年少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硬朗。 他是金牌律师,在香港混的风生水起。这次回来是办公还是准备定居? 没听说本市有什么大案子要请他来接手啊? 他若是定居…… 清离微微甩着脑袋,手抚上平坦的腹部,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她只要她的孩子,别人如何与她无关,就算,就算是昔日爱的轰轰烈烈的恋人,也不能影响到她。 医生拿着探头缓慢有序的在清离的腹部来回扫描,冰凉的液体涂满整个腹部。 清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盯着屏幕,看着黑白动态图,侧头浅声问道:“医生,怎么样?” 那医生收回探头,递给清离几张抽纸,道:“胎儿发育正常,注意休息饮食。” 清离细致的擦去肚皮上的液体,摸着依旧平坦的腹部,“医生,我昨晚喝了点酒,没伤害到宝宝吧?” 在得到医生无大碍的回答后,清离松了口气,整好衣服从检查床上蹭下来。 她浅浅笑着应道:“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再喝酒了!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清离推门而出,拿着单子仔细的看着,是一些孕期要补充的药物,叶酸,维生素之类的东西,有助于胎儿成长。 才一抬头,刚走过拐角,陆清离便看到席慕尧扶着林叶嫣站起身来。 护士喊着林叶嫣的名字,声音听到陆清离的耳内遥远的仿若从天际而来。 林叶嫣浅笑嫣然,一手扶腰,一手捂着肚皮,仰头不知再跟席慕尧说着些什么,席慕尧浅浅应着。 清离神色黯淡,面色苍白,同样是来产检,自己的前夫却陪在小三身边。 她垂下眼睑,敛去所有情绪,这才挺胸抬头,目不转睛的向前走去。 “陆小姐……”林叶嫣看到清离,早已收起笑容,怯怯的喊着,“您怎么来医院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席慕尧手扶在林叶嫣的腰间,手心里沁出汗珠。她怎么会来医院?难道上次晕倒身体还没好完全?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并不表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清离,耳朵悄悄竖起希望听得到她的回答。 却见陆清离挑着眉眼,对他二人不屑一顾,下巴微扬着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席慕尧垂在裤缝的手握紧成拳。林叶嫣说肚子不舒服,今天正好是产检的日子,他有时间便动了恻隐之心陪林叶嫣来了,不期遇到陆清离。 她似乎丰腴了些,尖削的下巴有了微微柔和的弧度。 离开他,她似乎过得更好了呢! “老公……”林叶嫣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护士在叫我们了!我们进去吧!” ------------ 024 就算没了丈夫,也不能丢了气势 挺直腰身,直到走出一定距离,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陆清离才小跑过一个拐角,靠在墙上。 墙体微凉,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料细细碎碎的沁入肌肤,直钻入心房。 陆清离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在微微打颤。 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从他二人身边走过来的。 就算没了丈夫,她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没了气势,丢了自尊! 深吸一口气,感觉力量又重新回到体内。清离弯起嘴角,努力给自己一个微笑,拾步走出医院大楼。 夏日,热烈的阳光已有些刺眼。 陆清离眯着眼,一手遮住阳光,翻过手腕,腕表的指针指向九点。 上班已经迟到了。 既然已经迟到了,便不再着急。 清离抬手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细心的别回耳后,拦了的士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从来都是优雅淡定的女子,那种气急败坏,心急火燎的表情行为从来不会在她的身上看到。 清离从浴室里走出来,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身后,水珠悄无声息的汇聚在发梢,不堪重负的滴落在棉质睡裙上,晕开一朵朵水圈。 从吐司机中取出吐司片,细致的用餐刀抹上果酱,不急不忙的喝完杯中的牛奶。 早上在医院碰到那不开心的一幕似乎与她无关,她依旧是那个清高骄傲的清离。 即使孤芳自赏,也要活得漂亮。 清离一袭裸色长裙,精细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点缀出她的美丽,踩着高跟鞋如同优雅的公主走进公司。 宁小熏抱着一摞文件急匆匆的走过,又折返到她面前,“陆总监,楚总打过电话来找过您。” 清离边走边点头:“知道了!” 走进办公室,将包放到一旁,清离这才拿起电话,熟悉的拨下一串号码:“楚总,您找我?” 楚南生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今天迟到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抱歉,今天早上身体不舒服,所以去了医院。” “嗯,保重身体。与席欧的合同好像出了点问题,有些细节的地方lisa处理不到位,你去帮帮她,毕竟席欧的合作案一直是你在负责。” 清离迟疑着,半晌,应声道:“好的!” 与席欧有关的文件都已经送到lisa那里,但是毕竟是自己经手的案子,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前夫,案子的细节她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在脑子里。 清离打开电脑,思索片刻,整理好内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着,不一会一份有关席欧合作案的邮件发至lisa的邮箱中。 取过白色办公桌上的文件,清离快速的翻阅着,又有了新案子。 清离微蹙着眉头,笔尖不时滑过纸面,留下一道黑色的下划线,移动鼠标,在公司数据库中迅速检索数据,核对审查,忙得不可开交。 没了席欧的案子,她只能更努力,才能达到理想的业绩。 “宁小薰,来一下。” 清离才挂断电话,宁小薰便抱着一沓文件敲门而入。 “这个广告案重做,如果连自己都不满意的作品,如何能让客户满意。色彩,图案选择没问题,重要的是创意。重做!”清离将一份文案推给宁小薰。 宁小薰点头应诺,拿着文案走了出去。 ------------ 025 沐文树,你干嘛 清离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眨了眨干涩泛酸的眼睛。 一放松,饥饿的感觉急吼吼的冲过来。 清离手腕一翻,已是十一点半。 手指不急不缓的扣在白色的桌面,“哒哒哒”。 合上摊了一桌的文件,清离起身抓起包向外走去。 她是孕妇!就算自己想要像从前一样拼命工作,也不能饿到自己的宝宝。 清离刚推开公司厚重的玻璃门,便听到“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沐文树西装笔挺的从电梯里走出来,手捧一束天香百合。 清离瞳孔有一秒放大,她松开握在玻璃门上的手,看着沐文树直直的朝自己走来。 “清离。”沐文树将百合碰到清离面前,眉眼含笑。 他眸中的温柔似是一潭清泉,水波荡漾,脉脉含情。 清离回过神来,推开他,向外走去,“沐文树,你干嘛!” 沐文树捧着百合跟在清离身后,“早上说好一起吃早餐的,你竟然趁我去换衣服偷偷跑掉!中午饭赔给我。” 清离向公司内看了一眼,拉着沐文树走进电梯,“你怎么跑到我公司来了!” 沐文树将百合应塞入清离怀中,认真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清离躲闪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影响不好。” 沐文树勾住她的小手指,柔声道:“清离,你已经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追你!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错过将你找回来的机会。” 清离盯着沐文树勾住她指尖的手指,眸中氤氲着水汽。 这是她和沐文树常做的动作,曾经那样亲密自然的动作,这个动作代表珍惜,誓言。 此刻她却有些难过。 不知为何,偏偏想起席慕尧。 她眨眨眼,眼泪还未来得及坠落便蒸发在空气中。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指,捧起百合,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嗅着,“花很漂亮,谢谢!” 沐文树嘴角勾起,笑道:“你只喜欢百合。” 眉眼弯弯,他在浅笑,却压抑不住那股涩意从心房横冲直撞到喉间。 哪怕是个微不可查的动作,他也注意得到她的躲避。 因为他对她是如此熟悉,熟悉她的每一种小动作小情绪。 “知道你工作忙,我订了附近的一家餐厅,一起去吧!我都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这里变化真大。” 清离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应了。 竟然是她常来的一家餐厅。 窗明几净,菜品上佳。 清离默默不语地吃着菜,偶尔对着沐文树挟过来的菜道声谢谢。 尽管知道清离就是这样安静的性子,但是再次重聚在一起,两人之间的沉默无言还是刺痛了沐文树的心。 他扯去嘴角,率先开口,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压抑。 “清离,明天是周六,陪我去选房吧。” 清离抬起头,眉头微蹙,不可置信的反问:“选房?” “嗯。”文树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浅笑:“我准备回来定居,不回香港了!” 清离低头垂眸,动动筷子,拨了拨自己碗中的米粒,“你……你在香港不是发展很好么?怎么突然决定回来?” “不算突然。你在这里,所以我在香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 026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么,席总? “你……”清离放下筷子,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顺手拿起餐巾纸擦拭唇角。 “我是认真的。曾经我给不了你的,如今我都能给得起了。我……”沐文树缓声却笃定道。 “过去的,”清离打断他,“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闻此,沐文树眸中染上一片落寞,褐色的瞳眸单薄的像秋季飘飘坠落的枯叶。 “你还爱着他?你们都离婚了,你还爱他?”沐文树低声问道,声音中盛满忧伤,风一吹,水波微漾着溢出唇角。 “不爱!”清离激动地反驳道:“我不爱他。他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对着沐文树说:“谢谢你的午餐,我先回公司了!”语气不容置喙。 沐文树应声而起,清离早已从他身边走过,他急忙喊道:“那周末?” 清离脚下一顿,迟疑了几秒,回道:“若是我有空,就陪你去。” 沐文树喜笑颜开,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笑得那般纯净灿烂。 阳光似乎也随之欢快的闪烁着,光影斑驳着割碎了地面。 清离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仿佛又看到那个带着她奔跑在田野的少年。 她情不自禁的回以一笑,转身离开。 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连步子也开始跳跃。 当清离走进公司,宁小薰呆了一瞬,继而笑问道:“陆总监,有喜事啊,笑得那么开心。” 清离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颊,摇头否认。 刚窝进办公椅里,手机便进来短信。 “清离,今晚在gago给文树接风洗尘,你也来!” 还是这么霸道的语气,都安排好了一切,来通知她直接赴会。 将手机扔到一旁,继续工作。 半晌,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摸过手机迟疑着最终还是发了个“好”字过去。 夏日的白昼总是那么枯燥冗长。 陆清离从同样枯燥冗长的数据和档案中抬起头时,落地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脚尖使劲,座椅转过九十度,正对着窗外。 绮丽的晚霞妖娆的挂满半边天,层层渐染。 看久了空白单调的天空,这一道风景倒是格外养眼。不同于人工设计霓虹灯的美丽,那玫瑰红的晚霞有着不可替代的魅力。 柔和而富有张力,仿佛要吸走满身的疲惫。 陆清离伸着懒腰,像只慵懒的猫咪,面上带着餍足。 “哒哒哒哒”,高跟鞋扣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响,被放大数倍。 陆清离摸出包里的车钥匙,开了车锁,还未走到车前,对面的车里突然走下一人。 陆清离随意抬眸一瞥,脸色突变,急走几步准备打开车门,却被来人抢先一步按住车门。 “你昨晚没回去。去哪里了!”席慕尧沉声问道。 陆清离看着他面有不豫,轻笑着后退几步,拉开与席慕尧的距离。 她双手抱臂,“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么,席总?” 席慕尧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去医院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 陆清离趔趄着向前,双手撑在席慕尧的胸膛上,才稳住身子。 她又惊又怒,甩开席慕尧的手臂,“你管太多了吧!家里有个为你怀着孩子的妻子,你管不够,还有心思和时间来管我去哪里,干了些什么吗!” ------------ 027 他很勾人 “清离……”席慕尧蹙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从电梯中走出来的人打断。 “清离!”沐文树疾步而来,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席慕尧,抬起手中的礼品袋,笑道:“你爱吃的巧克力慕斯!” 清离弯起眉眼,笑得温婉,“谢谢!” 沐文树的突如其来让清离松了口气,相比与席慕尧之间剑拔弩张,她与沐文树的相处来的更自然和谐。 沐文树牵着清离绕道车身另一侧,上前为她打开车门,风度十足,“我来开车,你坐副驾驶。” “好。”清离乖巧清浅的点头应了。 她坐在车里,目光随着沐文树的身影移动,看着他绕回去,对席慕尧点点头,然后坐进车内。 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席慕尧被抛在身后。 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掉进胸腔,清离却说不清是觉得轻松还是更加沉重。 似乎有些更喘不过气来。 沐文树侧首道:“云胡说今天你也要去。晚上说不定要折腾到几点,所以先带了甜品来给你。” “嗯,谢谢。”纤细的指尖上下翻动,剥开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慕斯。 巧克力的浓郁苦香在舌尖晕开,清离忍不住勾起嘴角。 “付款时还害怕你换了口味呢。” 清离摇头,“巧克力是会让人心情愉快的食物。” 沐文树一愣,继而会心的笑开。 “喂!”时光中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双手向后一撑,坐到高高的台阶上。 清离身着素色棉裙抱膝而坐,瞥了沐文树一眼,目光清冷疏离。 沐文树并不在意,反而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56%可可成分,不腻。巧克力会让你的心情变好。给!”沐文拉过清离的手腕,将巧克力塞进她的手心。 清离微微诧异,从来还没有人会这样跟她说话。 她是市长的女儿,别人眼中的冰美人,男孩子心中的女神。 女生们不爱跟她来往,男生大多对她敬而远之。 他的声音很好听,舒服的像晒在身上的暖阳。 清离忍不住侧目,精致如画的眉眼第一次有了柔和生动的弧度。 他是第一个走到她身边,在她心里驻扎并长久占据一席之地的男人。 他带着她去爬山蹦极,在从悬崖上倾身而落,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大声说爱。 他带着她坐在学校周边的小店,挤在一起吃着火锅,沾染人间烟火。 他带她登上摩天轮,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撒下誓言,说要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他教会她开口大笑不顾形象,却从心底里开始快乐。 不知不觉,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加了这么多关于他们的标签,在她的记忆里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握着小勺,挖着巧克力慕斯放进嘴里,清离的眼底氤氲一片,唇边却漾着笑意。 时光就是这么无情,乘风奔跑,一眨眼,便把所有的美好都远远的抛掉。 车停在gago前,沐文树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 清离看着近在咫尺的文树,浅薄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檀香喷薄在她的面上。 手指忍不住攥紧,隐约感觉额际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曾经少年模样,褪去了青涩,成熟内敛精致,薄唇微勾,笑容勾人心魄。 ------------ 028 我离婚了 沐文树浅笑着,指尖轻柔的蹭去她唇瓣上的巧克力酱,为她解开安全带。 随着男人气息的远离,清离缓口气,指尖拂过他触到的地方,从包里拿出唇膏,补好唇妆后,跟着等在车门外的文树走进gago。 云胡身着妖娆红裙。像烈焰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清离!神经哥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清离迟疑着,沐文树解释道:“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买车,所以只好去搭清离的车过来。” “哦 ̄”云胡了然的眼神流转在清离和文树之间,却不多问,只亲密的挽着清离和文树的胳膊往包间内走,“今天就咱们三个!我没叫别人,他们跟咱仨不是一个档次的!” 云胡边说边笑着,经过某处时,云胡的目光在某个男人的身上顿了几秒,闪烁不定的灯光,嘈杂的人声遮掩了她话语中的停滞。 关上包间门,将所有的嘈杂喧闹挡在门外。 云胡倚进沙发中,褪去高跟鞋,双腿蜷在身侧,捧起一杯红酒,慢悠悠的晃着。 她拄着头,斜眼看着沐文树,哼道:“行啊,你小子,一走两年,连个信都没有!听说还混成金牌律师了!不错啊!你说你是不是都快把我们忘了!” 沐文树仰头举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回道:“怎么会?我这不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么?” 说着,他看了一眼清离。他无时无刻不想看看她,只是没有回来的理由。 她若幸福,他甘愿放手。 他怕的从来都只是她的不幸福。 清离垂眸,小口啜饮着杯中的橙汁。 云胡疑问道:“哎?清离,你怎么喝橙汁,不是有红酒么?” 她斟好一杯红酒推到清离面前,“大不了叫你家席先生过来接你回去。” 沐文树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清离开口。 他已经回来了,她离婚的消息她还要瞒多久。 清离静默良久,中指和食指夹着高脚杯在桌上来回轻晃,并不举杯。 云胡狐疑的坐直身子,盯着清离的眼睛,质问道:“你有事瞒我?!” 清离右手掩唇,将涌到吼间的泪意重新咽回腹中,强颜欢笑:“我能有什么事?” 清离躲闪着不去看云胡的眼神,慌乱的吞着橙汁。 “说谎!”云胡断言,“清离,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说谎时总是那几个小动作。” 她转过头去看沐文树,“大律师,你回来的也突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沐文树抓住清离捧在杯壁得手,“这些事,你不必一个人承担,有我在你身边,云胡也不是外人。” 包间内空调开的很足,清离的手微凉,而沐文树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暖意从他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 他的五指修长,指节精巧,坚定有力的握着清离。 “我离婚了!”清离眉目间一片淡然。 云胡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亲戚,唇瓣微张。 “两个月十三天。”才两个月十三天,已经两个月十三天了。原来自己那么介意,那么无法释怀。那么难熬的日子漫长的多一秒都要窒息,她却清晰的记得她们离婚的日子。 ……………………………………………………………… 亲们,新年快乐呀,别忘了抽空看看月的文,我爱你们! ------------ 029 跟我离婚,是为了跟他在一起么 云胡难得静默的一直喝酒,偏偏是往日话最少的清离在不停的挑起话题,沐文树偶尔应和几句。 三人的聚会在就这样一种奇怪的气氛中结束。 沐文树背着喝醉的云胡向往走去,清离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护着云胡,生怕她滑下来。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云胡醉眼朦胧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纵使云胡身材再苗条,也有百十来斤,不安分的在沐文树背上扭动着,沐文树脚下一个趔趄,向前冲了几步。 一个男人顺手搭了把手,将云胡稳住。正是云胡最初注意到的那个男人。 云胡眯眼看那男人一眼,傻兮兮的一笑,将脑袋埋在沐文树的背上。 “谢谢!”文树和清离忙着照顾云胡,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代驾司机早早等在gago外,倒是清离不放心早已人事不醒的云胡,要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 好不容易将云胡安置在床上,清离敲打着酸痛的肩膀,走出房间。 沐文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她怎么样?” “睡了。我送你出去。”? “我还是留下来吧,万一她……” “放心吧,云胡喝醉了就睡,不起夜,也不会半夜折腾。”清离取过一条黑白格围巾裹在肩上,作势要送他出去。 沐文树欲言又止,今天清离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逼她,恐怕后果适得其反。 “你先让代驾司机开云胡的车送你回去吧。”夜深风寒,清离正站在风口,她拽进肩上的围巾,削瘦挺直的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单薄。 沐文树点头,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握紧她的肩膀,蜻蜓点水的吻在她的唇角。 远处的黑暗中隐者一辆黑车,车内烟头微红的火光明明灭灭,席慕尧眸光深邃晦暗,唇瓣微张,浓郁的烟雾缓缓从口中吐出,很快散在车内浑浊的空气中。车窗外烟头扔了满地。 从清离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出来,他便等在这里。 那个男人吻了她,她没有拒绝。 席慕尧看不清清离的表情,却清晰的看到清离回抱男人的动作。 摸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文件,不用开灯,席慕尧早已熟知男人的一切。 沐文树,陆清离的初恋,她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三年前,若不是老爷子喜欢他,那夜夜拥着清离而眠的人便该是他,沐文树。 不知从哪里获悉清离与他离婚的事情,金牌律师沐文树竟然不顾一切的抛下繁忙的律师事务所案子跑了回来。 思及此,无名暗火“腾”的燃烧起来,吞噬着他的理智。 黑色锃亮的皮鞋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席慕尧倾身下车,缓步走进楼内。 清离正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挡住,她一愣的空当,席慕尧侧身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反手将门关闭。 清离惊的后退几步,“你来干什么!” 席慕尧扼住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咄咄:“陆清离,你迫不及待的跟我离婚,就是为了等你的心上人回来!” ------------ 030 别这样 “你胡说什么!”清离挣扎着想要摆脱席慕尧束缚。 席慕尧带着她转身,将她压在墙上,手指重重的按在清离的唇上,“你让他吻了你!” 清离一愣,不知他在楼下等了多久。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忙别过头。 是他背叛在先,偏偏如此理直气壮的来找她。既然已经离婚了,何必再故作如此深情! 清离使劲眨着眼睛,将眼泪逼回去,故作冷漠的回道:“席慕尧,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需要我去拿离婚证来提醒你么?” 她压低声音,指尖抵在席慕尧的胸膛之上,“你这样胡搅蛮缠,真叫我看不起。” 清离推开他,脚下才跨出一步,便被席慕尧拽了回来重新按在墙上。 “别,”清离无力的推拒着,却抵不过席慕尧的大力。 她顾念着云胡还在房内,不敢大声呵斥席慕尧,却正好随了席慕尧的心意。 炙热的吻带着浓烈的烟草味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清离晕乎乎承受着他的怒气在她的颊便,耳后,脖颈上留下印记。 席慕尧炙热的胸膛抵在她的胸部,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难过的想哭,心中酥酥痒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应。 “席慕尧,我们离婚了……”她有气无力的在席慕尧耳边低泣,纤细的十指却忍不住插进他浓密的发间。 席慕尧置若罔闻,唇瓣游弋在清离的锁骨间,含糊不清的问着:“你有没有想我,你想我么?” 清离仰着头,微眯着双眼,没有开口回答,心里却早已叫嚣着,不肯安静。 一只大掌不安分的游弋在清离修长白腻的大腿上,顺势向上。 清离下意识去挡,却被席慕尧抱起,走几步放到在客厅的沙发上。 裸色长裙柔软的落到沙发下,裙摆已经被撩至腰间,微凸的小腹随着清离的喘息一起一伏。修长纤细的双腿蜷起,肌肤细腻如玉,令人移不开眼。 席慕尧倾身下来,抵住清离柔软的腹部,灵活的舌尖打折圈嬉戏在她的胸前。 清离猛地惊醒,眸中的迷蒙瞬时褪的一干二净。 她屈膝将席慕尧顶下去,手忙脚乱的将裙摆拽了下来,起身躲到沙发后面。 靠着沙发的遮掩,她温柔而慌乱的抚摸着腹部。 身上落了汗,风从未关紧的窗户中钻进来,清离打了个寒战。 险些铸成大错。 席慕尧就势躺在地毯上,仰望着天花板,他自嘲的一笑。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清离心底对他其实还是有着割舍不了的感情,却在下一秒,被无情的推开。 只是一瞬,席慕尧便将清离眸中的戒备惶恐看的清清楚楚。 垂首敛眸,喉结干涩的滚动着,他不想再去看清离那恐慌的表情,仿佛他只是个侵犯她的流氓色狼,而不是她曾经同床共枕的丈夫。 激情退去,理智回归。席慕尧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里。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总是在碰到与陆清离有关的事情时,所有的理智溃不成军。 ------------ 031 疼得他无法呼吸 手腕翻转,掌心向下,手指轻易地勾住地毯的绒毛,柔软的触感在手心微动。 这个矛盾的男人开始思索自己要怎样才能不落荒而逃,淡定的离开这里。 他甚至开始幻想陆清离清高孤傲的斜睨着他,对他的失控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在她的眼里,他席慕尧只是个不被待见的陌生人。恐怕甚至连憎恶这样的情绪陆清离都不愿意用在他的身上。 陆清离,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对任何人都清远疏离。他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只有沐文树才走得到她的心里。 席慕尧牙关紧闭,咬肌隆起,太阳穴的血管微凸。 他利落的翻身坐起,陆清离的瞳孔瞬间放大,双手抱臂向后退去。 陆清离满是戒备的看着他,他爱过这个男人,甚至到现在亦未必对她绝情。 她习惯了他的吻,她的触碰,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沦陷。 可是只要她回过神来,那个女人跟他一起的情形被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场景像万花筒一般摇晃在她的眼前,端的令她恶心作呕! 她戒备警惕的看着席慕尧站起身来,掸了掸西装外套。 才要开口呵斥他离开,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云胡揉着松散的卷发,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厨房,端了杯水出来。 清离屏息凝神的看着云胡,生怕她突然清醒过来看到席慕尧在这里。 以云胡的性子,在得知席慕尧出轨跟她离婚之后,看到席慕尧深夜出现在她的家中,不把席慕尧撕扯才怪。 就在云胡走进客厅时,她突然顿住步子,翻身回到厨房,不知在找些什么。 清离蹙眉,摆摆手示意席慕尧离开,压低声音:“你走吧。” 席慕尧还未有所动作,云胡已走进客厅,看到清离与席慕尧隔着沙发相对而立,气氛凝滞,顿时清醒,大喊一声“席慕尧”,向前冲了几步,就着手里玻璃杯向席慕尧掷去。 也难为云胡在这样的状态下竟然能够一矢中的。 一声沉闷的声响,玻璃杯准确的砸中席慕尧后滚落在厚厚的短绒地毯上,没了声息。 杯中的温水洒在席慕尧的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晕开更深的颜色。 “席慕尧!你他妈都跟我家清离离婚了,你还来做什么!”云胡一边扒拉着清离死死抓住她的手,一手指着席慕尧破口大骂。 “我告诉你!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算什么东西!我神经哥哥回来了,他可是金牌律师!正牌男友!等姑奶奶高兴了,他两的结婚请柬姑奶奶给你一张,你跟你的小三可别不敢来!” “云胡!别说了!”清离低斥道,拽着云胡朝房内走去。 云胡情绪激动,动作幅度过大,险些将清离掀翻在地。 清离爱着别人的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赤luo裸的揭开摆在面前。席慕尧只觉心脏像被钝刃缓缓来回割拉,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轻轻抿起薄唇,紧盯着清离拽着云胡关上房门。 空荡荡的客厅立时安静下来。 夜风在诺大的空间乱窜。 ------------ 032 老公,小心孩子 “砰”一声关上房门,席慕尧满眼满身疲惫。 随意的解开衬衣纽扣,将衬衣下摆从裤腰里抽了出来,袖口也被解开松松的挽起。 席慕尧长长的舒了口气,胸闷的感觉稍有缓解。 冰冷空荡的房内,没有了清离的气息,越发冷清。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席慕尧反射似的将手背遮在眼前。 林叶嫣手扶着腰身从房内走出来,娇柔的声音如同这灯光一般突兀的响起,“老公,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适应了灯光的明亮,席慕尧也看清了房内的女人。 不是她。 他抿起唇薄凉一笑,怎么会是她。 林叶嫣趿拉着粉色家居棉拖小碎步挪过来,从鞋柜中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艰难的弯下腰去,高高隆起的腹部阻滞了她下蹲的动作。 席慕尧蹙眉,手臂挡在她的面前,将她拽起,自顾自的换上拖鞋,向浴室走去。 眼角撇到林叶嫣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皮鞋摆放整齐,眼睛被这动作刺得发热。曾经清离也是这样为他脱去外套,摆好鞋子。 手握在浴室门把手上,席慕尧语气淡漠道:“以后这些琐事你别做了。” 林叶嫣只当他心疼自己行动不便,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她本就是明眸皓齿的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不然怎么能那么幸运的爬上席慕尧的床。 她巧笑嫣然的跟在席慕尧身后,想要跟他一起进浴室,席慕尧进去后却将门反锁。 林叶嫣一愣,继而释怀。她努力了这么久,把陆清离赶走,住进这间屋子,成了这里的女主人,还在乎多一时少半刻么? 总有一天,她会让席慕尧只爱她一个人! 席慕尧走出来时,扔了一地的西装外套、衬衣被整齐的捋好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林叶嫣正安静的蜷在沙发上,见他出来,连忙起身将桌上的鲜榨苹果汁端到席慕尧面前, “老公,抽过烟,喝杯苹果汁,这个对身体好!”林林叶嫣笑得温婉柔软。 席慕尧盯着林叶嫣许久,直到林叶嫣的笑容变得僵硬快要维持不住,席慕尧才抿着唇将苹果汁接过来,一饮而尽。 林叶嫣小跑进浴室,拿了块毛巾出来,试探性的摸上席慕尧的身体,见席慕尧并未抗拒,这才笑着擦拭着席慕尧的肌肤。 席慕尧身材修长,小麦色的肌肤,肩宽腰窄,侧腰有着完美的人鱼线,结实的胸肌线条流畅,蜿蜒至下腹,被宽大的浴巾遮挡。胳膊上的肌肉画着完美的弧线,代表男人力量的象征。 身材性感,面容俊朗,才华出众的男人,林叶嫣细致的擦拭着他的每一处肌肤,这是她的男人! “清离……”席慕尧突然开口,将林叶嫣拥入怀中。 林叶嫣来不及也想不起问他刚才说了什么,鼻尖满是沐浴露的馨香,纤细白希的手臂环过席慕尧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老公,小心孩子!” 席慕尧并不答话,避开林叶嫣的腹部,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夜深人静,万物无声。 ------------ 033 席欧地产 站在“席欧地产”的大厅中,沐文树有些抱歉:“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别的楼盘吧!” 清离沉默片刻,浅笑道:“没关系,席欧地产是市里最大最好的房地产,去了别家未必能找得到你中意的房子。” “那好!”沐文树点头。 售楼小姐很快就围上来,热情的介绍着户型。 沐文树微皱着眉头,不愿再听售楼小姐喋喋不休,千篇一律的介绍,直接看向清离:“你喜欢什么样的户型,帮我选一款吧!” 清离斜睨他一眼,沐文树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我最怕这些琐碎的东西了!而且你对这些比较熟悉,你来帮我挑可以快一点!” 清离摆手制止了售楼小姐,直接开口道:“阳光海岸,三居室两卫一厅外带一阳台的的那个户型让他看看。” 售楼小姐直接将他们领到模型前,仔细的看过周围的环境,小区内的配备设施,保卫系统。 “就这套吧!”沐文树点头,指着选好的房子 “好的,请稍等,我去给您准备合同办理手续。”售楼小姐甜美一笑,急忙去准备合同 清离百无聊赖的双手抱臂坐在座椅上,看着沐文树走过来,惊讶道:“这么快?” 沐文树浅笑着,撕开巧克力的包装递给清离,“你选的户型够好!所以我决定得也快。” 两人正随意的聊着,席慕尧竟然出现在大厅内。 看到清离在,两人具是一愣。 随行的职工有认识清离的都暗暗吃惊,继上次在公司看过小三上位之后,竟又看到总裁夫人跟别人的男人出现在售楼中心。 真是豪门深似海啊! 听到职工的窃窃私语,席慕尧不悦的瞥过,人群中登时安静下来。 秘书走到几人面前,暗暗敲打着那几人的脑袋,低声训斥着,工作像挺尸,业绩向跳楼,还不长长心,倒有闲心去说三道四! 秘书训斥完之后,人群更加安静。 席慕尧故作淡定得走到清离面前,“这位是?” 清离瞥了一眼众多随行的工作人群,浅笑以对。 毕竟还没有公开她们离婚的消息,这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众人看到席夫人身边的男子与席总热情握手,三人其乐融融。蠢蠢欲动的八卦心思瞬间冷却下来,原来只是个朋友啊…… 售楼小姐拿着合同走了出来,诧异的道了声“总裁好!”之后得知沐文树是总裁的朋友,巴巴的贴上去询问道:“我们这套房间是有员工内部折扣的,席总,您看您的朋友该打什么折扣?” 席慕尧皮笑肉不笑,“不必了!他可是金牌律师,不在乎这点小钱,就按原价!” 沐文树倒是不与他计较,直接掏出一张金卡对着售楼小姐说:“直接刷卡吧,没密码。” 毕竟是律师,最擅长在交谈中打压对方。 掩藏着眸内的恨意,沐文树绅士风度十足,站在清离身侧,一双璧人,男俊女俏,无形中早已胜过席慕尧。 席慕尧咬牙切齿的看着沐文树极亲密的拈走清离肩上的落发,强撑着称工作繁忙先走一步。 他没想到今天只是心血来潮下基层来巡查工作,竟能看到沐文树和清离来买房。 云胡那一句“结婚请柬”竟貌似一语成真。 ------------ 034 抢了别人的老公还这么理直气壮 看惯了席慕尧的冷言冷语,偶尔看到他柔软的表情,林叶嫣便觉得幸福满足。 当看到手机中的短讯时,正在逛商场购买母婴用品的林叶嫣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对方约她见面的邀请。 在她看来,陆清离已经渐渐淡出了席慕尧和她的生活,她需要乘胜追击,只要陆清离打掉腹中的孩子,她便没有什么顾虑了。 将十几个包装袋扔给司机,出了商场,径直朝约好的咖啡馆而去。 “哼!”咖啡馆中,坐在林叶嫣对面的女子一头妖娆妩媚的大卷,红色上装,黑色包臀裙堪堪遮住臀部,大片裸露在外的腿部明晃晃,细长的鞋跟随着女子的动作上下晃动。 “这就是你所谓的席慕尧对你的好?”她讥讽的笑着,将一沓照片甩到林叶嫣的面前,红唇轻启:“你的丈夫深夜不归却是去了清离的住处!” “怎么……”林叶嫣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分明是席慕尧和陆清离两人相对而立站在车旁。还有席慕尧深夜出现在陆清离家楼下的照片。 指尖使了狠劲,照片一角都被捏的起了褶皱。 那一句“不可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怒意开始在林叶嫣眼中集聚,慢慢燃起熊熊大火。 她咬着下唇,唇瓣中艰涩的挤出三个字来:“陆清离!” 红衣女子抱臂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叶嫣满眼恨意,满意的勾起嘴角。 她不经意抬首,当目光掠过门口,看到意料之中的人出现,唇角的弧度更是深了几分。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把握!我去趟洗手间!”红衣女子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林叶嫣面前被喝掉大半的果汁,她笑道:“这家咖啡馆的卡布奇诺很好喝,还蛮适合你的!以后不怀孩子了就来尝尝!” 林叶嫣心不在焉的点头,一心思索对策。 有客人进店,服务生迎上去,“请问,二位点些什么?”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林叶嫣身后不远出响起,“一杯白水,一杯摩卡,再加两份巧克力慕斯,谢谢!” 林叶嫣睁大双眼,循声望去! 什么叫冤家路窄! 陆清离!竟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还撞到她眼前! 林叶嫣立时站起身来,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摩擦“咯吱”刺耳。 挺着个大肚子,林叶嫣走得飞快。 她理直气壮地走过去,不待陆清离反应,“啪”的反手就是一耳光。 陆清离一时发懵,缓不过神来,只呆呆的用手捂着侧脸。 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哪里敢有人打她的耳光! 沐文树率先起身,扼住林叶嫣还要再呼下去的手腕,蹙眉道:“您哪位!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哼!”林叶嫣挣扎道:“她勾引我老公半夜到她家去,难道我不该打她!” 清离缓缓起身,粉唇抿成一条直线,冷静淡然的看着林叶嫣,突然抬手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谁是小三!”她低声斥道:“抢了别人的老公还这么理直气壮!” 清离还要再打,沐文树急忙将林叶嫣拉到身后,拽住清离的手腕,劝道:“注意形象!” 大庭广众之下,这边的动静已引来咖啡馆内众人的侧目。 清离身为市长千金,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大打出手,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于她名声有损。 清离冷静的斜睨林叶嫣一眼,警告道:“别忘了席慕尧还要靠我父亲才能坐稳今天的位子!” ------------ 035 我是孕妇,你怎么敢推我 她不愿与这样的女人多说,扔下一句话将林叶嫣摄住,清离不再多看林叶嫣一眼,抬步便走。 沐文树急忙搂着她的肩安抚着带她出去。 怎料,林叶嫣一时气急,竟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清离的肩膀,将她拽住。 清离气急,转身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响亮。 这一掌真是没有手下留情。 林叶嫣主动送上来,清离并未多加思考就打了出去。 积压了那么久的怒气、怨念、恨意统统发泄出来。 林叶嫣竟被她打歪了头,身子趔趄着倒向一边,及时抓住椅背才没有摔倒。 “你敢打我!”林叶嫣颤声道,“你怎么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清离眉眼肃冷。她只是不屑于与他们过多纠缠,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 林叶嫣瞪大双目,没想到清离态度这么强硬,破罐破摔的坐在地上喊了起来,“打孕妇啊!有人打孕妇!她抢我老公还敢打我!” 安静的咖啡馆中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有好事者立刻围了过来。 这状况还真像是丈夫趁着妻子怀孕出轨找小三。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是不是个男人,抱着小三打老婆,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啊!”一女子忿忿不平的指责着沐文树。 沐文树冷静的开口:“小姐,我不是她丈夫。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就妄下论断。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当清离紧紧的挽着沐文树从咖啡馆中出来,林叶嫣早已坐车离开。 沐文树摸着清离的发际,将她拥入怀中。 “不怕,有我在!” 这大概是世间最温暖的话语了吧。 今日若不是有沐文树在,依着清离冷清孤高的样子,就算是受害者,在这样的假象下,也会被不知名的围观者置于劣势,接受舆。论的讨伐。 每每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沐文树都会出现在她身边,“不怕,有我在!” 恋爱也好,婚姻也罢,女人不过是想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权势也好,名利也罢,都是男人给予女人安全感的附带品。 只有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安心,女人才会继而寻求金钱权势。 而当沐文树如天神降临般落到她身边,清离总是能够不去过多的思考便依偎在他身边。 席慕尧,曾经也给过她这样的感觉,可是当林叶嫣挺着大肚子走到她面前时,她自以为安稳的世界不堪一击的瞬间崩塌。 清离将头埋进沐文树的怀里,贪恋这一时美好的温暖。 离婚、怀孕,他还没有做好再去容纳一个人的准备,哪怕这个人是沐文树,是带给她众多美好回忆的沐文树,她的心里也总是藏着一团解不开的结。 嘴角一扯,清离从文树的怀中起身,强颜欢笑道:“没关系。席慕尧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等找到合适的机会,趁老爷子高兴,把我们离婚的事一坦白,我就彻底解脱了!” 她的指尖悄悄抚上腹部,四个月,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堕胎时期。 就算可以找关系悄悄把孩子打掉,可是这一百多天,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怎么会舍得杀死它,这可是她的孩子。 “我们走吧!”清离拽拽沐文树的衣袖,心中一个念头悄然滋长成型。 ------------ 036 林叶嫣的孩子保不住了 林叶嫣气冲冲的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大声对司机斥道:“还不开车!去公司!”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林叶嫣一眼,急忙踩下油门。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两旁的的树木、车辆、行人快速地被抛到脑后。 林叶嫣愤愤的想着方才在咖啡馆的那一幕,她仗着自己大肚子,抓住人们同情弱者的心理,明明占了上风,竟然被清离身边的那个男人三言两语说的她哑口无言。 如今她是席慕尧的合法妻子,可是却也掩饰不了她是靠着腹中孩子上位的小三。 她的嚣张不过是色厉内荏,用坚硬的刺包裹自己柔软不堪一击的内心,企图让自己强大起来。 身边的围观者搞不清状况,只好纷纷散去。 原本还指着靠人言可畏,给陆清离施加些压力,竟偷鸡不成蚀把米,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林叶嫣眼前一黑,竟然看不清前方。 她双手捧着肚子,面色霎时变得苍白,眼睛重新聚焦,又很快瞳眸涣散。 “调头!”林叶嫣使劲全身力气喊道,声音确实细若蚊蚋,颤颤巍巍。“调头,去医院!” 她在包里摸索着手机,指尖好不容易摸到屏幕,手一抖,却将包连同手机一起拨拉到座椅下。 司机终于注意道林叶嫣的不对,急忙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打给,打给慕尧,孩子……”剧痛袭来,林叶嫣痛喊一声:“慕尧!” 两腿不住的打颤,竟然支撑不住从座椅上滑了下去。 司机一惊,手下打滑,车头剧烈的晃了一下,急忙加速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直到林叶嫣被抬进急诊室,司机才慌乱的跑回车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席慕尧打电话。 咖啡馆本就离售楼中心不远,所以清离他们才会选择在那里歇息喝咖啡。 一接到电话,席慕尧立刻驱车前往医院,林叶嫣已经痛得在床上打滚都没有力气。 “什么情况!还不给她治!”席慕尧变了脸色,对着看着林叶嫣的护士大吼。 护士被吓一跳,颤巍巍的递过一份手术同意书。 “慕尧,疼……”林叶嫣痛的牙关上下打颤,“格格”的响。 席慕尧不再犹豫,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叶嫣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上的红色工作指示灯亮起。 席慕尧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一颗心沉到底。 林叶嫣的孩子保不住了。 虽然说这个孩子并不被他所期待,可是看惯了林叶嫣温婉的挺着大肚子眼前,看着林叶嫣那么难过,他还是于心不忍。 司机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站着,不停的摩挲着双手,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夫人从咖啡馆里出来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生闷气,要我载她去公司找您……还没走多远,夫人就开始肚子疼。我就赶紧送她来医院了!” 席慕尧摆摆手,止住了司机在一旁不停鞠躬道歉的动作。 陆清离。 那一次,在公司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陆清离的指尖在林叶嫣的腹部滑过。 在此之前,他还不相信清离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他心中其实有着隐隐的期待和愧疚感。 如果说陆清离不喜欢林叶嫣的孩子,是不是代表她其实还在乎他。 可是,当林叶嫣的孩子真的没了。他内心的愧疚像一张张开的大网,将他紧紧的裹在其中,无法喘息。 他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商业上铁腕,却也有柔软的良心。 一定不是陆清离,只是他的猜疑。他宁愿相信那个清高孤傲的女子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 037 刁难K&G 席慕尧双手紧握,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脚跟高频率的点着地,显示着他的担忧和不安。 手术中的指示红灯还在坚持不懈的亮着,席慕尧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低下头,看着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中。 “席总!”静静站在一旁陪着他的司机突然开口叫他,席慕尧抬头看去,不知是名护士还是医生,全身套着浅蓝绿色的手术服,脸也被口罩遮去大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身后的门被从里面合上。 “医生,”席慕尧连忙起身,长腿一迈,挡在那人面前,“里面的孕妇怎么样?” “还在全力的抢救当中。”那人急匆匆的扔下一句话,绕过席慕尧离去。 席慕尧屏着一口气在胸间,来回踱着步子,最终停在墙脚,手插口袋,面对墙壁站得笔直。 放在裤兜里的手心沁出薄薄的汗,黏糊糊的凝在手心。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就在席慕尧觉得双腿已经僵硬的没了知觉时,“叮”一声,手术指示灯又红转绿,手术结束了。 护士推着林叶嫣快速走出手术室。 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林叶嫣面色惨白,发际被汗水沁湿,发丝粘成一缕一缕,散落在枕上,还有几缕粘在脸上。 同样惨白的被子平展的盖在林叶嫣身上,没有起伏。 医生一只口罩还挂在耳上,扯下医用手套,看着席慕尧,目光沉重悲悯。 席慕尧点点头,卷翘黑密的睫毛轻颤似蝶翅扑闪。 孩子没保住。 早在签下手术同意的时候,席慕尧便被告知孕妇有危险,胎儿尚不足月,可能保不住。 一切以孕妇为重。 这是席慕尧的原话。 他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并不讨厌林叶嫣,他只是不喜欢她,除了陆清离,剩下的女人他都不喜欢。 就算是在路边碰到素不相识的老人受伤,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施以援手。更何况这个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她的目的不单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期待她的孩子。 他容忍着林叶嫣一切无关情爱的要求,他用她试出陆清离的真心,而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金钱,华丽的生活。 他们互不相欠,也许不久的以后便会各走一边。他不能让她死,欠她一条命。 如今终究是纠缠不清了。 席慕尧十指交握,身心俱疲的仰头身子后倾靠在沙发背上,面前是还在昏迷中的林叶嫣。 麻药的劲还没过。林叶嫣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沙发边的小桌子上,环保餐盒还未打开,却已经凉透。 小吴从病房外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了一眼外卖,双手呈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的喊着,“席总……” 席慕尧猛地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他捏着太阳穴,目光迷离的看着小吴,声音略微嘶哑:“什么事!” “这是k&g送来的新的企划案,你看?”小吴恭恭敬敬的征求着席慕尧的意见。 席慕尧并不去接,直接道:“打回去,让他们重做。” 秘书为难的皱起眉,“席总,您还没看?” “返工,重做!”席慕尧一字一顿,语气坚定,深黑的眸底微光流转。 秘书只好收起文件夹,略一弯腰,快速而安静的走了出去。 ------------ 038 就是陆清离害了我的孩子! 席慕尧保持着双腿交叠,十指紧握的姿势坐在沙发椅上就这样合着眼睛收了林叶嫣一夜。 东方泛起鱼肚白,整座城市还沉睡在最后的梦乡里。安静的病房中虚浮着两道浅薄的此起彼伏的呼吸。 病床上的林叶嫣指尖勾回掌心,眼睑微颤,缓而艰难的睁开眼睛。 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微薄的光线静谧的洒在她的身上。 林叶嫣蹙着眉头,动了动酸软的身子,身下传来一阵剧痛。 林叶嫣瞪大无神的双眸,恐慌像几米高的浪头毫不留情的迎面击打下来。被子下面,交叠安放在胸前的手缓缓向下移去,平坦的一如平川。 眼泪“吧嗒吧嗒”的顺着眼角往下落,滑进铺了一枕头发里。 胸腔剧烈的震动起伏,林叶嫣狠狠的咬住下唇,泣不成声。 “啊!”一声尖厉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女声瞬间惊醒浅眠的席慕尧,他脚一蹬地,坐起身来,黑眼圈浅浅的覆在眼眶周围,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怎么了?” 砰砰乱跳的心脏开始安稳下来,寻回原有的节奏,席慕尧修长的手指捂住眼睛,只一刻,炯炯锐利的眸光射向林叶嫣。 林叶嫣扭过僵硬的脖子,泪痕满面,下唇也被咬出血迹,与苍白的唇色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加上她同样黯淡无光的肤色,凌乱的头发,简直如同女鬼一般。 席慕尧胸口一窒,挪着步子坐到病床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想劝劝林叶嫣,要是愿意,他会给她一大笔钱,足够她下半生安稳无忧。趁她年轻漂亮,还可以找个男人嫁了,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可是,他却说不出来。钱从来都不是万能的,买不回来她的孩子,也买不回来她的健康。 “老公……”林叶嫣从被子下面探出手来,寻到席慕尧的手掌,死死握住不放。 席慕尧任她抓着,尖利的长指甲因为林叶嫣太过用力而掐进他掌心的肉里。 林叶嫣攀着席慕尧的手掌,身子蜷起来钻进席慕尧的怀中。冰凉的身子贴在席慕尧的腹间。 席慕尧空着的右手忍着不去回抱她,他不能因为一时悲悯而给了林叶嫣错误的暗示。 林叶嫣的脸隔着衬衣蹭在席慕尧结实的腹肌上,她断断续续的控诉着,“是陆清离,是她,是她推我,她推了我,我才摔倒的!老公,孩子没了!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林叶嫣用手拍打着席慕尧,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尖利凄惨,“我的孩子!我要让她还我的孩子!” 席慕尧抿唇蹙眉,身体随着林叶嫣砸在他胸腔上的拳头止不住来回轻颤。 陆清离,真的是陆清离!他心中完美善良,端庄贤淑,高高在上,睥睨凡尘的天女一般的妻子,眸光淡淡,眉目清远疏离的陆清离,竟然真的,真的伤害了林叶嫣的孩子,手上沾了两条人命,染满鲜血。 席慕尧不自觉的攒紧拳头,眸光晦暗。 ------------ 039 我说了不接,就是不接 星期一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捡了钱都不会美丽的存在。 当陆清离走进公司,看到办公桌前键盘敲得飞快,鼠标移动的啪啪作响的场景,不禁一愣,放缓了步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往常星期一是最死气沉沉的一天,如今公司员工怎么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奋笔疾书。 “哒哒哒哒”,lisa气势汹汹的向陆清离冲过来,脚下的细长高跟鞋恨不得踩断,扔到陆清离脸上。 lisa心里憋着一腔怒火,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哟!这不是陆总监么?周末过得好么?您可是休息好了吧?” 陆清离瞥她一眼,向后微退一步,好整以暇的回答:“谢谢关心。过了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哼!”lisa轻哼一声,红唇微启,从牙缝中挤出来几句话:“那您可有的忙了!” 陆清离微微一笑,lisa头一转,扭着腰走远了。 忙是自然的,没有了席欧的案子,要想达到理想的业绩目标,她只能够付出更多的努力,挖掘更多新的客户,并将他们牢牢的笼络住,才能有稳定的业绩。 陆清离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未进去,宁小薰便小跑着追过来,“总监!” 宁小薰笑容满面,眉眼弯弯。 陆清离也忍不住微笑,“什么事这么高兴?” 宁小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到她的桌上,欣喜道:“陆总监,你看到外面那些人的样子了么?” 陆清离翻开手中的文件,随口答道:“嗯,很有干劲!” 待看清文件内容之后,陆清离瞪大双眼,不解的看向宁小薰:“这案子不是给了lisa了么?怎么拿到这里?” 这里面有好几份企划案,应该是lisa组做的。 她与lisa分别带领不同的小组,lisa的企划算是商业机密,她不应该看到。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泄露了企划内容,自然会先怀疑到她。 陆清离将文件“啪”的合上,塞给宁小薰,拧眉低语:“从哪里拿来的,送回哪里去!” 宁小薰将那份文件按到桌子上,眸光微亮:“总监,这个案子又是我们的了!这下可是轻松多了!” 陆清离蛾眉蹙起:“为什么?” 宁小薰压低声音,异常兴奋:“她们组做不了呗!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看到楚总面色不善的进了lisa的办公室。听说lisa组这个周末都没休息,一直在加班改企划。可是席欧那边总是不满意。” “有没有提起为什么退回企划案?”陆清离心中隐隐不安。 宁小薰摇头,“不太清楚,听说是觉得他们做的企划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我们不接,退回去!”陆清离毅然决然的拒绝道。 “宁小薰睁大瞳眸,不解:”为什么,总监。如今席欧与我们再续约,案子交给li别的组,席欧对效果不满意,只能说明您能力出众。而她们能力不足。您又何必固执于席总是你的丈夫?“ “我说了不接,就是不接,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么?”陆清离皱眉,若是接下这个案子,势必要与席欧接触,难免会与席慕尧碰面。 而她,不想见到席慕尧,一面都不行。 ------------ 040 我是来辞职的 陆清离紧皱着眉头,脸色微白,显然是发怒了。 宁小薰从未看过她这样,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拿过桌上的文件:“那我先出去了,陆总监。” 陆清离向后倾身窝在旋转椅里,桌子掩藏了她双手捧腹的动作。 她早就表达出自己不会接席欧案子的意愿,偏偏楚南生不肯放弃。 也是,席欧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能够稳稳的抓住席欧的案子,公司便可以有一大笔丰润的盈利。一件案子,比招揽多少小客户都来的利润充沛。 这也是lisa一直看她不爽,想要把席欧的案子抢过去的原因,一劳永逸。 往日,她是他的妻子,她虽然不想靠着自己丈夫来达到业绩指标,但是为席慕尧设计企划案,她心里暗暗高兴而又满足。 他是叱咤商场的英雄,而她是他温柔能干的贤内助。 可如今,一想到林叶嫣气焰嚣张的模样,她就来气。若不是席慕尧在背后撑着冲着林叶嫣,她怎该如此飞扬跋扈! 陆清离心烦意乱的闭上双眼,头向后仰。 电话铃声一阵急响,如一道催命符般,突如其来,引得陆清离一阵心慌。 陆清离扶额,揉了揉太阳穴,接起电话,“陆总监,你看到席欧的案子了么?” 果然是楚南生,陆清离顿了顿,慢吞吞的回答:“看了。” “lisa组做的企划案总不能叫席欧满意,还是由你来做。”楚南生命令道。 陆清离深吸口气,强自镇定道:“楚总,我说过我不接这个案子!” “你的能力出众,公司各位同事深表赞同。这个案子只能你来做。就这样,尽快做出一份出来给我看看。”楚南生不容拒绝的说完,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陆清离手一松,将话筒放下,拽着桌角,将椅子拉近,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宁小薰小心翼翼的敲门进来,将文件放在陆清离办公桌一角,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陆清离,舒了口气,快速走了出去。 删删改改,待敲上落款,按下打印键,一份带着温热的a4纸安静的躺在桌面。 陆清离签上自己的名字,从身后的置物柜中取出一个小纸箱,将自己桌上的东西整齐有序的放进去,最后扣上纸箱盖子。 陆清离坐在椅子上,看向落地窗外,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高耸入云。透过高楼间的细缝,远处的天空明媚美好。 工作了这么久的地方,已经沾染了她的气息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一盆小盆栽已经开出了细碎的小白花。 再美好的地方,也终究是要离开了。 扯起嘴角,给自己一个笑脸,陆清离利落的起身,拿起那份辞职报告敲开了楚南生的办公室。 “请进!”楚南生头也不抬的写着什么,待听到陆清离的声音后,忙抬起头,笑道:“企划案这么快就做好了?公司真是没看错你!” 陆清离淡淡一笑,将辞职报告递到他的桌上:“楚总,我是来辞职的!” ------------ 041 我没有开玩笑 楚南生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回过神来,看也没看陆清离的辞职报告,便将那份辞职报告退回陆清离面前,“清离,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清离莞尔一笑,摇头道:“楚总,我没有开玩笑。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工作压力又大,所以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没关系,公司可以给你休假,你想要多长时间来调整?” “不必了,楚总。您知道,我其实不一定非要出来工作的。只是我曾经很喜欢这份工作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够调整好。人总是呆在一个地方,眼界会变得越来越窄。这次出去,不知道会走多远,走到哪里,走到什么时候才会想要停下来。所以您还是准了我的辞职吧。” 眼前的陆清离颊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光空灵,越发的不可触及,她就像飘飘欲去的仙子,美好的不似方物,不食人间烟火。 楚南生蹙眉凝神看了陆清离良久,不发一语,缓缓的在陆清离的辞职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陆清离去意已决,便没有人能轻易更改她的决定。 陆清离微微一笑,道了声谢,飘飘远去。 去人事处办好离职手续,陆清离回办公室去拿早已收拾好的小纸箱。 在一转身时,lisa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 陆清离轻笑着对她点点头,lisa不自然的收回腿站好,让开通路。 在陆清离走出门经过lisa身边时,lisa突然开口,“没想到你竟然会辞职!” lisa的消息果然灵通,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早在陆清离从楚总办公室出来直接走进人事处时,她便猜到了一切。 陆清离淡声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不开心。你很聪明,可惜太自负。如果能沉下性子来做出一些成绩,便不用这么嫉妒我了!” “你!”lisa指着她,却再也说不出一句。 “好好工作吧,再见!”陆清离抱着纸箱不在顿留,快速的走出办公室。 跟相熟的同事到过离别之后,陆清离走出公司,等着电梯上来。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陆清离正准备进去,宁小薰突然冲了出来,“陆总监……” 陆清离看向她,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宁小薰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电梯门即将关闭,宁小薰几步上前按下按键,阻止了电梯门的关闭。 “谢谢!”陆清离直接走进电梯,宁小薰在电梯外痴愣愣的站着,许久许久。 直接从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驾车从地下出来时,光明如期而至。 陆清离深吸一口气,仿佛外面的空气都那么清新。 辞职绝非她的一时冲动。 早在几天前与沐文树见面时,她便想到了辞职。 她怀孕逼近四个月,以后会越来越辛苦,强大的工作压力并不适合她现在的情况。况且,她不能让席慕尧知道她有孕在身。她没办法在自己的丈夫跟别人的女人翻云覆雨并有了私生子之后,再跟他生活在一起。 ------------ 042 她去哪了? 如今的清离很是悠闲,她慢吞吞的一个人逛完了整个商场,买回一个新的行李箱,白色箱体外描着黑色的缠枝花。 将衣服、洗漱用具、以及孕期所需服用的药等众多必需品收拾好,满满撞了两大行李箱。 陆清离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还不知道想要去哪里。 把箱子推到玄关处,陆清离这才踢踏着拖鞋抱着笔记本电脑窝进沙发。 开启了许多网页,或绚丽或清新,或古典或现代的经典照片,简直叫她看花了眼。 陆清离眨眨眼睛,心中突然有了决定,火速的在网站定好今日的机票,合上笔记本,将笔记本装好塞进白色小行李中,陆清离欢快的拖着行李箱出门。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即将开始。 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拦了辆的士,直奔机场。 在机场候机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陆清离心情欢快的像一只破弄而出展翅欲飞的小鸟,她难抑激动地紧握住双手,急不可耐的希望登机的通知赶快响起。 没有人知道 她要离开,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在登机的前一刻,陆清离解开屏幕锁将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到云胡的手机上。 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沐文树新买了房子,还未装修,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如果他愿意,便让云胡把放在地毯下的钥匙给他,让他住进去,还能在清离不在的时候帮她看房子。 云胡看到短信,便立刻回复,问她要去哪里。等了许久,未有回应,打电话过去,清离早已关机。 云胡立马打给沐文树,沐文树却说今天有事,所以还没看到清离。 这边楚南生依旧将企划案交给lisa。lisa去问席慕尧的秘书,好不容易才从秘书口中得知席慕尧不过是想要清离来做这份企划案。 lisa做的企划案虽稍有不足,却也不是为一份好的企划。但是不如陆清离做的完美。 lisa随口提起陆清离辞职的事,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席慕尧的耳朵里。 等席慕尧耐着性子等林叶嫣睡着,驱车到了清离家中,开门的却是云胡。 “找到了么?”云胡一开门便突兀的问道,一看情门外的是席慕尧,便想关门。 席慕尧一只脚垫在门缝里,被狠狠的夹住。 云胡忿忿的松开手,身子依旧堵在门口,语气不善:“席先生,您要是想死呢,麻烦出门向右,往大马路上一趟,一了百了。您若是想自残,请您回家扔刀子玩!别再这碍我眼!” “清离呢!陆清离呢!”席慕尧拧着一双浓眉,冷冷的问道。 “陆清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么!”云胡瞥他一眼,抬脚狠狠地往席慕尧脚面上踩去。 席慕尧吃痛,却并不闪躲,云胡只顾着脚下使劲,上面失守,席慕尧几乎不用费力,便把云胡推开,挤进门里来。 “喂喂喂!你干嘛!小心我报警啊我告你!”云胡大声嚷嚷着,拉着在屋内四处乱窜的席慕尧。 “她去哪了?”找遍所有的屋子都没看到陆清离,席慕尧站在客厅中央,硬声问道。 云胡斜睨他一眼,慢悠悠的倒了杯水给自己,“她不在,跟沐文树度蜜月去了!” “房子……”席慕尧突然向门外冲去,沐文树在席欧地产买了套房子。 ------------ 043 你是不是男人! 席慕尧一路横冲直撞的下楼开车往公司赶去,直接到了售楼中心,叫工作人员调出交易记录来查找沐文树的地址。 接待他的是个新来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沏了杯茶端给他,看到他阴鸷的眼神,险些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抖到他的身上。 一阵风来,又一阵风去。 席慕尧驱车直奔沐文树家楼下,新房交接还没来得及换锁,席慕尧直接拿着钥匙开门,,统一模式的精装房,气息清冷,还没有人住过。 席慕尧一拳砸到实木门上,“砰”的一声将门撞上,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这次却不知该要往哪里走。 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席慕尧一愣。他心想,自己一定是因为陆清离“畏罪潜逃”才这么出离愤怒。 陆清离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我们爱着一个人,便下意识的过滤对她不利的言辞。情人眼里出西施,陆清离在他眼中完美无瑕,他又怎能容忍陆清离做下这样的事情! 太爱一个人,便不知不觉开始对她要求苛刻。 沐文树,这个名字就像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微微一动,便牵扯着心脏死心裂肺的疼。 席莫尧趴在方向盘上,喇叭哔哔的响。 他不敢去想也想象不到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的陆清离会是怎样温婉嫣然。 “有病啊你!把车停在公寓楼前不停地按喇叭!”楼上的一女住户气呼呼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拖鞋蹭在地上“踢踏踢踏”。 “知不知道现在是……午休……”那女人看清席慕尧的脸之后,呆站在原地,向后退了几步,两颊绯红,气势立时弱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温柔:“对不起,先生,小区内请不要随意鸣笛!” 席慕尧瞥她一眼,对她微微点头,整好自己凌乱了的发,发动引擎,离开小区。 被那女人一骂,席慕尧冷静下来,不再漫无目的的凭直觉乱冲乱撞。 他重新回到陆清离的住处,再次问过云胡,得到的依旧是不知道陆清离去了哪里的答案。 “你知道她害了两条无辜的生命么?”席慕尧面色冰冷,语气笃定。 云胡不由侧目,认真看他一眼,心中有些忐忑,道:“不可能!她连只苍蝇都不敢拍死,去哪儿害死两个人!” “她推了林叶嫣,林叶嫣流产了。” 云胡原本看着他严肃笃定的表情,心中有几分不淡定,还在思忖,清离不会是真的一时激动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才逃走的吧!毕竟她一声不吭的离开,实在太匆忙。 云胡性子火爆,却讲义气。她不管谁对谁错,她就只知道像护犊一样护着陆清离!一听说席慕尧的小三流产,管她是不是陆清离推得,微躬着腰“噌”的冲上去撞席慕尧。 席慕尧猝不及防的趔趄着后退几步,险些被云胡顶翻在地。 云胡掐着腰,破口大骂:“席慕尧,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养小三,逼着清离跟你离婚,还拿这种事情来诋毁她!你以为你有多重要!要是清离想跟你们过不去,你以为你和你的小三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 044 清离会不会坐牢 席慕尧还真是个男人,他有良好的教养,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所以当云胡伸出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脑门上时,他还能保持沉默,不与云胡这个泼辣的女人动手动口。 云胡将他逼出门外,“砰”的关上门,骂骂咧咧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透过门板传到席慕尧的耳内,“什么东西!赶紧滚!” 席慕尧黑着脸朝电梯内走去,边走边拨出电话:“帮我查一张卡的消费记录。” 只要是他想找,便没有找不到的人。 云胡“咕咚咕咚”的灌进一杯凉水,瘫坐进沙发里,两条修长白希的大腿胡乱的搭在茶几面上。 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显示着电话拨出状态,冰冷的女声反反复复提醒着对方电话已关机。 云胡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陆清离没有多少朋友,能打的电话她都已经打过了,就连陆家宅子,她都打了电话去问,却无一人知道陆清离去了哪里。 她就像一滴水,在漫长无尽的煎熬中突然蒸发。 她只能不停地拨打陆清离的电话,哪怕是听着关机的消息,也比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的等着沐文树回来要自在的多。 席慕尧才走不久,门铃又响了起来。 云胡气呼呼的放下腿,站起身来冲去开门,“你还有完没完了!都跟你……” 门外的沐文树按着门铃的手臂还未放下,莫名其妙的看着云胡,一脸迷惑不解:“傻丫头,怎么了?” “没有……”云胡挥挥手,开门让他进来,急问道:“有消息么?” 沐文树摇头,大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慢慢饮着,“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就是回来跟你说一声别着急。我查到了她的航班,今天没有第二趟飞机,我已经订好了票,晚上回去收拾好行礼,明天一早就去机场。” 云胡跟在沐文树身后打转,迟疑着吞吞吐吐道:“席慕尧来过……” 沐文树停下喝水的动作,斜睨着她,警觉的问道:“他来干嘛?” 云胡蹙眉,轻语,“他说……清离害那个小三流产了……” 玻璃杯“叮”一声磕在大理石桌面上,沐文树冷声道:“清离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是那个女人自己坐到地上的!顶多受点凉,我可没听说过坐在地上几分钟就流产的!” 云胡拽着他的袖子,急问:“那是清离真的推她了?” 沐文树拂开云胡的手,“没有推倒!” “那可怎么办!要是席慕尧和那个小三一口咬定是清离推了她一把害她流产的,清离会不会坐牢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文树哥哥?” 沐文树叹着气,耸了耸肩,双手按住云胡的肩膀,“你又没有点法律常识?难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你就乖乖在家等着清离完好无缺的回来就行了,一切有我!” 沐文树额上的碎发滑落到眼睑,眼眸中闪着自信坚毅的光芒,如同璀璨闪耀的星光。 云胡莫名的安定下来,扯出一抹笑,“我在家等着,你可一定得把清离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少一根头发都不行!”话到最后都带了哭腔。清离是个外表清冷坚硬内心柔软的女子,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伤害! ------------ 045 陆清离不见了 清晨,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 紧跟在席慕尧身后秘书连忙接过席慕尧递过来的雨伞,水滴顺着伞面滴答滴答的打在台阶上。 “说下就下,雨还真大!”助理小吴收着伞轻叹一句。 席慕尧掸了掸西装袖口上的水珠,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住院部。 小吴看着席慕尧矫健笔挺的身影,偷偷吐着舌头。他自是知道席慕尧离婚的事情,以前陆清离还在时,席总虽淡漠,好歹还时常面上带着浅笑,待人也算温和。如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偶尔冰冷厌恶的一瞥简直要把人冻僵。 他浑身打了个冷战,连忙从车里抱出来保温杯抬步跟上席慕尧进去。 “老公……”林叶嫣柔弱的轻喊一声,失去光泽的鬈发无力的倚在颊侧,面色苍白如纸。只两眼微亮如同刚被大雨洗过的柏油路面,卷翘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无辜的受了伤的小鹿,迷茫无助。 席慕尧步子迟疑的一顿,本走向床边沙发椅的脚步僵直的一转,在床畔坐下,连语气也带着稍许别扭:“感觉怎么样?” 席慕尧这样一问,委屈心酸的感觉立时汹涌澎湃的敲打着心房,林叶嫣伸出手来回轻蹭着席慕尧的中指,扁着嘴不肯说话。 席慕尧心中一阵酥痒,偏偏心情不佳,他不假思索的抽出手,“别想太多,什么事都等你身体养好再说。” 他递了个眼神过去,小吴忙上前一步,“这可是案尚的枸杞当归鸡汤,席总一大早就要求做好送来的。对身体最有好处了!” 小吴将保温杯在两人面前一晃,放到床头柜上,一打开盖子,热气腾上来,糊了小吴的镜片,他挥挥手,散去眼前的雾气,他小心翼翼的盛满一碗汤送到席慕尧手边。 林叶嫣也不去接,一碗汤就这样突兀的摆在席慕尧的面前,席慕尧一愣,继而迟疑着接过汤碗,动作僵硬的舀起一匙汤递到林叶嫣面前。 林叶嫣伸出纷嫩的舌尖,试探着舔了舔汤匙,立刻缩回脑袋,小幅度高频率的扇着自己的舌尖,软软糯糯的小声抗议:“烫……” 席慕尧嘴角一抽,将汤匙放到嘴边,呼呼一吹,重新递过去。 林叶嫣这才凑过去喝了,甜甜一笑,“谢谢老公,真好喝!” 窗外的大雨拍打在树叶,屋檐,连成雨帘,隔断了看向远方的目光。 席慕尧瞥了一眼,手下不停的喂着林叶嫣喝鸡汤,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一碗温热的鸡汤下肚,林叶嫣推拒着伸过来的汤匙,摇头道:“老公,喝不下了!” 席慕尧闻言将汤碗递给一旁站着的小吴,手机适时在裤兜中震动起来, 席慕尧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起身快速的走出病房外去接电话。 林叶嫣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笑意隐去,眸光冰冷的看着正前面的雪白的墙面。 “陆清离不见了。” “什么?”林叶嫣撑在头下的胳膊一软,身子虚晃,面色越发苍白,惟有目光炯炯的看向开口的小吴。 ------------ 057 你的孩子流产也不能怪陆清离 席慕尧看了一眼陆清离,意犹未尽地说道:“你会喜欢的。<冰火#中文” 保时捷一路飞驰而过,带起漫天稻香。 身未动,心已远。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席慕尧看了一眼身边的陆清离,然后把座椅往下调了调:“如果累的话,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陆清离摇了摇头,她虽然疲乏,却毫无睡意。一双眼睛时而看着车外时而看着席慕尧。 就这样过了大半小时,席慕尧带着她开到了一座山脚下。这座山并不是很高,上面植被密集,显得十分清幽,少有人烟的样子,眼前看去只有一条小径勉强算作山路。不过大多树木植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显得温暖静谧。席慕尧把车停到山脚的隔离栏边,,然后他先去收拾了行李和车里的东西,再亲自给陆清离拉开车门。 陆清离觉得席慕尧怎么会带自己来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还是跟着席慕尧从车里出来。迎面吹来一阵花香,沁人心脾。她往旁边看去,只见旁边栽种了几棵桂花树。金秋十月,本就是丹桂飘香的季节,但是在这片空寂的山谷里也能见到桂树,不由得让陆清离心里啧啧称叹。席慕尧带着陆清离继续向前走,不远处有一间简朴的古代风格房屋矮矮地建筑在枯黄的草野上,古色古香若隐若现。而砖瓦房的旁边有一大片碧绿鲜活的池塘。上面半池碧绿,生机盎然。旁边有一圈篱笆围成的花圃,远远望去姹紫嫣红一片,繁花似锦。绿草如茵花气袭人,黄色的素净淡雅、白色的纯净高洁、紫红色的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团团簇簇,在秋风中正开得烂漫。 席慕尧看了看前面小路的尽头,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拉着陆清离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瓦房的正大门门口,沿路都有粉白的石板铺垫在草地上,陆清离踩着一块块石板,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她看着山谷里的这片小天地,不禁露出了赞美的笑容。 这个时候,面前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只见一个衣着简单的老伯伯拎着一只铁桶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席慕尧的身影后,立刻激动地喊了一声:“席先生,好久没见你啦!” 席慕尧笑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就不常来了。刘伯您的身体最近还健朗吗?” 刘伯乐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皱纹立刻叠了起来,他慈祥而和蔼地对席慕尧说道:“这段时间泡了您之前送过来的药酒,腿脚舒服多了,呵呵。”他赶紧把两人迎到屋里,又进进出出地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放在了角落。 刘伯忽然转过头问席慕尧:“席先生要不先带小姑娘出去转一圈,等你们回来我这里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席慕尧高兴地回答,连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起来:“没关系,清离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帮你一起收拾。” 说着,席慕尧带着陆清离在房内的红木桌边坐了,很随意地从桌子上寻了茶杯茶壶,给陆清离慢慢倒了一杯茶。陆清离见他自顾自地也倒了茶水,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不由得心里奇怪,但是也不好现在问出来。席慕尧这时候凑过来忽然说道:“清离,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东西收拾好了,我带你去山那边玩。”说着便起身帮着刘伯把西边的两间屋子腾出来,一些大件的杂物都归置到了小仓库里,然后又灰尘漫天地搬动床铺,这样没过半个小时席慕尧就被刘伯从小屋里轰了出来。刘伯在屋里大声催着席慕尧出去,他实在不忍心看他满面灰尘地忙碌然后越帮越忙。 果然他就是个少爷命。 等陆清离再见到席慕尧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灰头土脸地变了一个人。陆清离虽然忍俊不禁,只得从旁边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席慕尧掸自己衣服裤子上的灰。然后再拿起另一块毛巾投在炕桌边的脸盆里,到了半盆子水过后,搅干了递给席慕尧。席慕尧仔细地擦了擦脸,然后用盆里的谁冲了冲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陆清离。 冷不防隔壁屋里传来刘伯的喊声:“席先生你还是别进来了!您就好好在里屋陪着人家小姑娘吧,整理房间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席慕尧更是有些窘迫了,他看着陆清离努力憋着笑的脸,在看到自己盯着自己之后又立刻恢复冷漠之后,席慕尧心里忽然有些气,他一把拉起陆清离,说道:“我们出去吧。” 陆清离斜乜了一眼席慕尧,跟了他走了出去。 绕过花圃的时候,沁人的香气慢慢飘在两人周围,赏心悦目心旷神怡。陆清离跟着席慕尧往前走,却有些心不在焉。这里的风景非常漂亮,而且只有他们和刘伯三个人,住在这里倒是十分的幽静而舒适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席慕尧带着她在前面走,小心地带她避开凸起的土块和石头,渐渐地眼前开阔起来。 面前是一大片的荷塘,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荷叶都枯萎在水里,微微的清波流转,荷塘边旋转着落下了几片落叶,扫到水面上,安静得让人心动。 席慕尧忽然在旁边问:“喜欢这里吗?” 陆清离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荷塘远处,叶子上停了一只鹭鸟。小巧而机灵,眼珠瞅着陆清离,好像不怕生人似的。 席慕尧用低沉温柔的语调开口:“这里是读我高中的时候发现的一个地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来这里。每次看到这里的风景,我都会想起我的家乡,还有很早就离开我的爸妈。” 陆清离转过头看着席慕尧,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心事。席慕尧转过身,看着陆清离的眼睛忽然有些忧伤。 “这个地方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每次到了这里,我的心都会安定下来。我一直想带你来这个地方,和你一起看这里的风景。”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的双眼,看到了太多的情绪。 席慕尧向她伸出手,温柔地对她说道,仿佛之前从不外露的情绪都流露了出来:“清离,跟我来。” 陆清离下意识地伸出手,交付到了席慕尧的手里。宽大的手掌轻轻包住清离白希柔软的手,无比的契合。他带着她慢慢走过一个又一个光滑的被湖水浸润的石块,两个人慢慢沿着荷塘边上柔软的草地向山脚下走过去,沿路都是幽静的氛围,仿佛水墨画一般令人神往。 “我上高中以后就一个人独立生活了,爸爸因为集资诈骗被抓,还没被抓就仇家找了黑社会报复,被打得只剩一口气,送到医院就死了。我妈带了洗白过后的赃款和别人跑了。小时候我跟叔叔一起生活,叔叔抚养了我六年,”席慕尧拉着陆清离的手,把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陆清离身体虚,常年手脚冰冷,被席慕尧带着向前走,微风吹在脸上,倒也不觉得寒冷了。 席慕尧向陆清离说着自己的事情,声音低沉而悠远:“后来我去外地读高中,住在学校里,放假的时候一个人从北京坐车去云南,到了中间站的时候,火车晚点,错过了换乘站,我就一个人沿着路轨往前走,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都快六七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这个样子,没有被开荒做基础建设。”他抬起头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气:“当你一个人默默前行的时候,总有一个地方用最初的模样等着你回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陆清离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低声说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席慕尧微笑着回答道:“或许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现在特别轻松。” 陆清离踢开脚边的一粒石子:“是因为爸爸不在这里给你施加压力吗?” 席慕尧什么话也没说,仍然带着陆清离向前走。 小山并不是很高,两个人沿着山路往上走,小径边的树都有些枯了,踩在落叶上发出树叶破碎的声音,席慕尧继续对陆清离讲着他小时候的故事。念书的时候被老师罚站,背课文总是临时抱佛脚,然后第一个举手站起来背。和男生打群架被指甲划花了脸,放学的时候他就带着一群小伙伴堵住对方不让他回家,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誓不罢休。 “我特别不喜欢别人夸我长的好看。男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我看见娘娘腔的男人都会觉得不舒服。更不用说被人说好看了,有一次开学领课本,有几个新转来的男生在后面对我吹口哨。我当时就扔掉书,直接把他们揍了一顿。” 陆清离仔细地听着,偶尔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心防也渐渐打开了。 席慕尧带着她向山上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星星。他看着天空慢慢说道:“我叔叔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抚养长大。我小的时候不听话,总是惹他生气,但是他从来没打过我。现在想起来,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他们走到了小山顶,微冷,但是陆清离身上披着席慕尧的大衣,她也感觉不到冷风。站在山顶上,身边空无一物,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十分接近自己的想法。 席慕尧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清,银色的辉光洒照在身上,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淡淡的光华,一瞬间他的身影仿佛非常孤独,让人移不开目光。 “清离,我不希望你因为爸爸或是其他束缚住了你的心和思想。我不想离开你,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即便你现在恨我,我也心甘情愿。”他转过身,看着陆清离的眼睛,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心底。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深情的目光,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她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但是却说到了她心里去: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如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陆清离转开了目光,她看了看山脚下的小屋,那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微弱的橙黄色的光芒映在自己的眼底。席慕尧的情话好像砺剑一般直接打中了她的心脏。原来心里的感情是真的到达眼底的。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眼睛里映射着耀眼的星彩。“清离,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给我一次重归于好的机会吗?”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觉得自己离对方很近,就像能摸到对面人的心底一样。牢牢的一抓,就扣住了对方的全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她轻轻开口说道:“我也想答应你,可是之前的事情你预备怎么处理呢?林叶嫣的事情,我们的婚事,还有即将发生的一切?” 席慕尧听到陆清离这番话,就知道她心里有些动摇和心软,席慕尧不免有些感动和激动。他握紧了陆清离的双手,认真地对着她说道:“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再对我无动于衷,不要再对我冷冰冰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席慕尧的侧脸映着光芒,鼻梁高蜓,眼眸大而深邃,是极好看的。陆清离看了一会儿,心里又酸又甜,她低下头撇了撇嘴说道:“不好,我不答应你。我要是答应了,万一你又把持不住,有了小三小四什么的。我才不会这么容易答应你。”说着她娇笑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心里仿佛什么都融化了一般,他低声说道,语气柔若春风:“那你可要好好地看着我,不要让我去找什么小三小四的。至于把持不住的话,”他搂住陆清离,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吻了吻她的耳垂:“别的人我不知道,对你我倒真的永远都把持不住……” 慕道而调慕。陆清离的脸变得通红,垂死挣扎了半天,她终于妥协认命了一般,低头靠在席慕尧的怀里。她已经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了……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儿风景,期间清离阻止了三次席慕尧的禄山之爪,两个人聊了很多话。陆清离觉得今天的席慕尧和以往的那个判若两人,但是这样的席慕尧无疑让她觉得很安宁,心里对了未来的生活忽然有了些微的期待。 华灯初上,陆宅。 陆清歌把沐子杨的被子轻轻盖住,抽走了他手里的童话书,她皱了皱眉,伸出手关掉了台灯,走出了孩子的房间。 楼下就是张妈的房间,里面睡着的是清离的儿子。18700627 陆清离的儿子。 陆清歌用力拧上了门把手,遥远的天边传来闷雷声。 陆宅的门外,两个守卫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旁边拐角出的树荫下,一个穿白色羊毛裙的女人在寒风里瑟缩着肩膀。 她在焦急地看着手机,然后噼噼啪啪按着屏幕。1gst1。 陆清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在脸上慢慢地抹着卸妆水,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即便是用无数高档化妆品来掩盖,时间总是一刻不停地走,这样的年纪就算在社交圈里也算是半老徐娘了,风韵犹存梨花带雨故作姿态也无法改变,自己是有一个十岁小孩的母亲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慢慢显现了出来,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老爷子身体越发不行,就算天天注射药物治疗,但是时间应该不会长久,估摸着也是这几年的光景了。如果陆家要分家,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在陆家的竞争优势并不是很明显,即便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长女为重,但是现在陆清离给席慕尧生了一个儿子,而老爷子又那么器重席慕尧。说不定未来他就会把家业全部交给席慕尧,这个狡猾而专情的人…… 她得想一个办法阻止他们才行。 陆清歌喝了一口流理台上的红酒,然后收拾衣服准备洗澡,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振动,然后发出红色的来电灯光。 林叶嫣紧紧抓着手机,生怕对方没有应答,直到对方的头像跳了出来,林叶嫣立刻凑到耳朵边上,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发着颤。 手机里是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我说过有事会联系你的,你没事就不要打给我了好吗?” 林叶嫣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不,我等不了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想见你一面,我一定要见你一面,你帮帮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帮我,只要慕尧能回到我的身边……”说着她不可遏止地哭了起来。 天空里一声雷响,打在她的头顶炸响。她几乎要摔倒在地。眼泪遏制不住从她的眼角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下来。 女人不耐烦地在电话上说道:“我现在不方便,一会儿有事情要谈,你也别太着急,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回到你身边的,这两天你也别老疑神疑鬼的了,行了。我明天或者后天再和你见面说吧。” 林叶嫣在树荫下几乎直面了寒风的侵袭,她有些歇斯底里,咬着牙对女人说道:“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我一定要现在见你一面。你先回家去好吗?” 陆清歌立刻几步走到窗前,轻巧地拉开窗帘,正巧看到小楼外拐角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陆清歌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又对着电话说道:“我真的不方便见你,改天吧。” 林叶嫣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而绝望:“你骗我!你这么做根本就是缓兵之计!你利用我拆散慕尧和陆清离,现在发现他根本还爱着那个贱女人,我被慕尧抛弃了,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就不管我了吗?” 陆清歌冷笑一声,回了一句:“怎么?你到现在才发现吗?你别告诉我,你要把这些事情都公布于众,或者告诉席慕尧?你以为这样能逼我就范吗?别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我走过的路比你多得多,对付席慕尧或许很难,但是整垮一个你,我可有的是办法。” 又一道雷声噼啪地在她头顶炸响。 陆清歌尖锐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林叶嫣的耳朵里,显得尤为刺耳:“识时务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接下来的局面都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但是我会尽自己的本事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林叶嫣咬牙,她委屈而又愤怒地斥责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对席慕尧那么好,我尽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我都为他怀了两个孩子,可是你看看现在!我的两个孩子……孩子……”她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流了下来。 陆清歌看了看自己完美艳丽的指甲,冷幽幽地开口:“没错,你的确尽到了妻子的责任,你也不用责怪自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的孩子流产也不能怪陆清离,她也只不过是掉进了我安排的局,当了一回替罪羊罢了。如果不是那次天衣无缝,席慕尧也不会对陆清离心灰意冷,然后抛下她和你在一起啊。” 林叶嫣顿时惊呆了,她愣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陆清歌:“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替罪羊?” 电话里的陆清歌依旧是用那样悦耳动听的声音说话,却字字如刀句句刻血:“哼,林叶嫣,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和地位,像你这样的女孩儿,要多少有多少,她们和你一样,有美丽的外表和诱人的身体,想要的东西也不过是花不完的金钱和舒适美妙的生活罢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得到这些了吗?你这样的人还能奢望什么?难道你也想给席慕尧生孩子,还想母凭子贵坐稳钓鱼台么?别想太多了。”嘲讽的口气逼得人痛不欲生。林叶嫣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忽然身边白光一闪,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她颤抖着说不出话。而陆清歌依旧刻薄地在电话里说着: “你不过是我们豪门姐妹争斗的一枚棋子,现在这颗棋子没用了,你问我还凭什么要帮你呢?” ------------ 058 不嫌弃我的卑微,也不仰慕我的荣耀 林叶嫣彻底明白了过来,她声音嘶哑地说道:“是你,是你把我的孩子--”她想起了一桩桩的往事,这个女人亲自找上门来,告诉她席慕尧的弱点,教她怎么套牢席慕尧这样的男人,然后,再一步一步让林叶嫣越陷越深。 “呵呵,”陆清歌冷笑道:“你还记得你去的那家茶餐厅吗?那时候你好得意啊,跑到人家面前命令我亲爱的妹妹流产,你还记得那块香草蛋糕吗?那是我特地为你点的,里面加了无色无味的催产药,如果你没有吃一口,或许你的孩子还能活得长一点。但是你还是吃了,因为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最喜欢吃香草口味的蛋糕。我又怎么会忘记这一点呢?你可是我一度最有利用价值的宝货啊!”陆清歌说着残忍的话,声音美妙得好像在唱歌。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浴霸,然后娴熟地拿走了发套和浴球。 大雨猛烈地砸向地面,冲刷着连日来干燥的布满灰尘的地面,仿佛这场雨能够洗刷掉一切肮脏。林叶嫣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潮湿,已经分不清流下来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水。手机已经掉在了地上,雨水一下子就覆盖在了上面,屏幕模模糊糊分辨不清。但是声音仍然清晰的传了过来,仿佛诅咒一般钻进林叶嫣的脑袋里。 “我就算跟你说了实话,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想去席慕尧那里告发我么?你尽管去,不过你可得想想,你那个嗜赌成性的父亲,他现在可是对我感恩戴德着呢!如果你一冲动做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的父亲一定非常不乐意见到那样的局面。识相的话,就乖乖地给我保守秘密,不然,小心引火烧身。” 林叶嫣嘴唇有些发青,她已经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大雨里,身上连一件遮蔽的衣服都没有。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颤巍巍站了起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却一阵意识模糊。 她慢慢的向前走,一步又一步,尖锐的鞋尖踢到了地上的手机,她也毫不在意,仍是艰难地向前挪步,空旷寂静的大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林叶嫣自己一个人,没有人会上前帮她。 她的脑袋一片昏昏沉沉,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席慕尧,那时候自己跟着自己的老板怯弱地向他打招呼,席慕尧的眼眸冰冷,让人不敢靠近,可是自己仍然是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即便后来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市长千金的妻子。她在陆清歌的安排下和接近席慕尧,一瓶酒就让他失去了理智。席慕尧唯一一次得到了她的身体,然后就有了他们的孩子。于是将计就计,互相利用互相慰藉,可是最终他还是回到了他的挚爱身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那一声声亲切的呼唤,还有亲手喂给自己的饭菜,只不过是一种可怜,和安慰而已。 每一个夜晚,她都会看着身边的男人,幻想着他能够转过身来,幻想着他能够捧起自己的脸细细地亲吻,但是林叶嫣从没有在席慕尧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对自己的怜惜。 雨横风狂,滂沱的大雨拼命地砸到林叶嫣的身上,她眼前一片模糊,大颗大颗的泪水混着雨水晃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水都流出了身体,视线越来越模糊。 忽然,她感觉前面有一个人影,迷迷糊糊地看不清楚,但是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雨幕之中。所有知觉在同一时间断线……1gst1。 下山的路变得有些陡峭,席慕尧干脆让陆清离趴上来,自己背着她走下山去,他小心地背着陆清离避开锋利的树枝,沿着原来的小径走下去。 陆清离趴在席慕尧的肩上,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的肩膀很宽,或许靠在上面会很舒服。然后她就真的照做了。 席慕尧感到背上贴上来一个温软的身体,不由得露出温和的笑容,青春和时光都会凋零,只有住在心里的那一朵花,才能够永远地灿烂下去。清离,就是自己心里永不凋谢的花朵。 刘伯把正门打开,让席慕尧背着陆清离走了进去。 两个人坐到桌子边上。刘伯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们转了一下午肚子也有点饿了,餐风饮露风花雪月并不能填饱肚子,于是两个人巴巴的坐在藤条凳子上,看着刘伯把一盘盘美味佳肴端过来。都是山里的土菜,但是做的色泽丰富,还有一瓮野鸡炖的汤,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刘伯笑呵呵地给两人盛饭添汤,然后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刘伯和席慕尧在聊过去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刘伯是席慕尧在附近山村里认识的独居老伯伯,因为村庄迁地被临近的州府征用,刘伯的房子土地被国家征用,他拿了一笔动迁款,不知该到哪里去生活。正在这时他路过这里,遇到了正在上高中的席慕尧。他得到了席慕尧的接济,决定在这里盖一间房子然后定居。席慕尧很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老伯,时常抽时间来看他,并且会拿出钱物来接济他。就这样他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将近六七年的时间,对这里的景物风光都有一种亲人的感觉。仿佛这就是自己的故乡。刘伯待席慕尧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偶尔席慕尧不开心的来到这里,他都会耐心的开导他,或者劝解一下。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到山那头去发泄自己的情绪,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席先生这个人啊,总是爱钻牛角尖。”刘伯趁着席慕尧把三个人吃过的碗筷搬出去到水井边冲洗的时候,他偷偷对陆清离打小报告:“因为他太不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了,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就跑过来,然后也不问为啥,就呆在那边老半天。我老觉着他一直这样憋着也不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毕竟我也不是他最亲近的人啊。” 陆清离看着刘伯有些犯愁的脸,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席慕尧平时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死板表情。刘伯忽然开口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觉得现在不用担心啦。现在有了你,他真的是活泼多了撒。”刘伯掸了掸烟灰,继续说道:“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带别人来过,就带了你。我一直在猜,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小姑娘,其实我也不用猜。就看他今晚上是不是跟你睡一间屋,我就差不多猜到啦,哈哈哈!” 陆清离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脸红得快滴出血,她有些羞恼地说道:“您怎么这么说呀。真是……为老不尊!” 刘伯微微笑着,他抽了一口旱烟,对陆清离露出和蔼的笑,连常年抽烟导致发黄的牙齿都露了出来,他说道:“我们家乡有一句老话,叫:今天扫完今天的落叶,明天的树叶不会在今天掉下来,所以要努力地活在今天这一刻。小姑娘,席先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要相信老头子我的眼光。” 陆清离看着刘伯,这个人的年龄和智慧足以当自己的父辈,陆清离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的父亲陆景豪,然而陆景豪永远都是那么威仪,克制,不会像这位老人一样对女儿露出亲情的慈祥的一面,他的温和仅仅是为了这个家庭这个社会。而属于亲人间的温暖,陆清离终于还是在刘伯身上感受到了。她很感动,觉得这样一位老人能够数年生活在这里,只为了席慕尧守护这片家园,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如今刘伯又夸了席慕尧的长处和优点,这是不是暗示着,自己可以相信席慕尧了呢? 当席慕尧稳稳当当地洗完碗筷之后,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归置到屋外的橱柜里,此时屋外已经月上中天,山谷里万籁俱寂,只余下刘伯家灯火的光辉。席慕尧走进房内,就听见陆清离在问刘伯:“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安全吗?会不会遇到野兽什么的?” 而刘伯则是从容地笑道:“不怕,老骨头命硬的很,就算有豺狼虎豹,我也能打得过,不过这几年也算天祝佑,老天保佑我没有一只野兽出没过,我就算是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啦!等过几个月春暖花开了,再养一窝小鸡仔,山明水秀无污染,这才叫原生态呢!哈哈哈哈!” 席慕尧听着,顿时笑着走上前去对刘伯说:“那敢情好!回头我给您送电孵箱,还有小鸡仔来,这样养着也算是个消遣。要不再给你买一条边境牧羊犬,给您看家护院!” 刘伯连忙摆摆手,忙不迭地说道:“快别这样做!我不喜欢那个带电的玩意儿,你那时候给我送的太阳能电视机,我搁在屋里基本都没用过,我呀,就喜欢自然,天然的东西,老头子享受不起文明社会的成果,倒是你们两个记得常来看看我,那我就知足了!最好啊,下次来的时候带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管你们叫爸妈,管我叫爷爷,那才好呢!”说着他又发出了爽朗大笑,陆清离羞涩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席慕尧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圆场道:“原来您早就知道她是我媳妇啦!” 刘伯笑眯了眼,立马又板起脸佯怒道:“你终于肯跟我说啦?一来就拉着她往外面跑,当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 “是你让我带她出去的啊……”席慕尧憋着笑回答道。 刘伯瞪了一眼席慕尧,淡定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不会收拾屋子,就让你们赶紧出去我好拾掇么!而且你那眼睛啊,都快长到人小姑娘身上去了!不过老头子看你们俩挺配,没话说,暗地里还帮你把了把关,慕尧啊,你媳妇嫁给你那可真是委屈自己了,看你半天不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嫁给了一个闷油瓶子。以后你可得多和她说说心里话,老憋着让别人看着都怪心疼的,何况是你媳妇呢?” 陆清离连忙红着脸低声澄清道:“我可一点都没有心疼啊!刘伯你别瞎说,真是的。” 刘伯笑了又笑,脸上的皱纹都笑得精神了,他过了一会儿起身收拾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就催着两人洗漱了赶紧回屋休息。 席慕尧和陆清离两个人忐忑地洗脸刷牙,洗澡用的东西都在各自房间里,清离想一会儿泡个澡,可是刘伯那里没准备足够的热水,两人也只能将就着先洗个脸。 “刘伯说这一带山里有一个天然温泉。”席慕尧忽然凑过来说道。 “哦。”陆清离搅干了手里的毛巾。 “明天我带你一起去?或者我们跟着刘伯去?”席慕尧又凑近了些。 “哦。”陆清离倒了脸盆里的水。 “就我们两个人去吧,刘伯还得浇花种地呢。”席慕尧靠到陆清离身边低声说道。 陆清离远离席慕尧,她转身????走到自己房间外面正要推门进去,又转过身看着跟过来的席慕尧,瞪了他一眼说道:“今天不许你进我的房间!” “为什么?”席慕尧有些不解。 “不许问为什么!”陆清离气恼地看了他一眼,就要回房,却立刻被抓着了手腕。 她立刻回过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席慕尧用嘴唇堵住了自己的唇瓣,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腰肢被用力的搂住,以一种让人窒息和难耐的力度。 他们在朦胧的月光下接吻,直到最后陆清离难以维持呼吸。 席慕尧猛的放开了她的嘴唇,然后用几乎是低哑到性感的嗓音说了一声“晚安”。 陆清离想也没想就冲进屋内,她飞快地关上门,然后背抵在门上。她的心脏跳的飞快,仿佛就像是面对初恋一般,让人心慌而美好…… 第二天晴空万里,刘伯看着屋外的好天气,心里一阵欣慰,席慕尧带着陆清离,跟着他去他那一大片花圃参观,顺便破坏一两棵花花草草。两个人帮着刘伯除草浇水,然后忙着修剪花枝,移除盆栽。忙完了花圃又去了屋边上的荷塘,里面偶尔会有小鱼,两个人在水边几乎是嬉闹着把采摘来的新鲜蔬菜一一冲洗了一遍,结果弄得身上的衣服都溅上了湖水,湿了一大片。 起初刘伯看在眼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就把两个人又推出去,自己一个人忙活了起来。 席慕尧无法,只得带了陆清离进屋换衣服,但是当他拿起带来的换洗衣服时,席慕尧忽然想起,刘伯说这一带附近有一个温泉。他不由得心里一动。 陆清离暗自有些着恼,她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面前大踏步拉着自己走的男人。天知道他当着刘伯的面,邀请自己去洗温泉的时候,刘伯的眼神有多微妙,然后又习以为常地笑着对两人说,温泉多泡泡能有益身心健康,还能增进感情。陆清离几乎是要恼羞成怒了,但是自己已经一天半没有洗澡了,她自己也觉得身上难受,所以她还是带了换洗的衣物,跟着席慕尧出来找温泉。 “就不能我一个人洗完了你再过来洗吗?”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乱跑,出了事谁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要急死?”叶说桩后叶。 陆清离怕他再说出奇怪的话,连忙闭上了嘴。 席慕尧其实也没有走过刘伯指引的这条山路,但是他相信刘伯的经验,便胸有成竹地在前面走。而陆清离则不同了。虽然两个人有过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们现在已经算做单身了,即使下个周末他们就要复婚。但她仍然是羞涩的,况且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接受席慕尧这个人,是否该重新对他敞开心扉。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这些心事,可是陆清离发觉,她越是想,心里越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会发生,难以预知,无法抵挡。陆清离甚至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忽然席慕尧握着自己手掌的手忽然一紧,陆清离不由得抬起头,只听见前面的席慕尧笑着说“到了”,清离才发觉,他们是找到了那个有温泉的山洞。 沿着山洞里走,就会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沿路的地表也越来越潮湿。两个人穿着防滑的木屐,自然也不知道地面会不会太滑溜。拐了几个弯他们就看到一个大长廊,走过去之后就看到一片蒸腾的水汽,这里应该就是山里的温泉所在了。 席慕尧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松开手,蹲下来把扣在手里的木盆放在地上,里面是干净的内衣裤和外套。然后他起身脱下了外面的t恤。正回头找陆清离,却发现她已经跑到远远的另一边,蒸汽下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席慕尧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大声说道:“你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清离听到他喊,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了温泉里,她有些恼怒地大喊着回答:“不许你再说奇怪的话!我们快点洗澡,泡完澡就早点回去!” 席慕尧仍是低声笑着,什么也没说。他轻松地脱掉全身的衣物,一下子跳了进去。 陆清离咬着牙把衣服脱了,围了一块长长的浴巾。她先是伸了一只脚,用足交慢慢地试探水温,待到适应了温度之后,她才放心地伸脚跨进了水里。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陆清离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种犹如胎儿在母体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惬意。 她轻轻坐到泉水里,忽然听到席慕尧坐在池子的另一边对自己说道:“清离,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回去了。” 陆清离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嗯”。 席慕尧听她回答了自己的话,便又开口问了一句道:“一直想问你的,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陆清离又过了很久,久到席慕尧以为她没听清,想走近些再问一遍的时候,她终于又回了一句:“我很喜欢。”18700627 席慕尧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他平顺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又忐忑地说了下一句:“那就好。清离,我总觉得我来这里了,就会觉得好像找回了一个真的自己一样,可以畅所欲言,可以随心所欲。我有时候会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陆清离慢慢地用水洗自己的胳膊。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席慕尧把头靠在墙上,慢慢地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愿望: “我一直希望,等我老了,没法在城市里呼风唤雨了,我要带着我的老伴,来这里安度自己的余生,因为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一直想找一个和我一起生活,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人,一个不嫌弃我的卑微,不仰慕我的荣耀,不畏惧我曾经的贫穷,愿意把她的将来与我分享的女人。我要给她无边的宠爱,宠着她,惯着她,因为她是我的全部,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要给她全世界的爱,让她离不开我,必须在我身边才能安心。” 陆清离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蒸汽越来越密集,席慕尧看不清她的背影,眼前有些模糊,他继续说道: “曾经的席慕尧自私而狭隘,他发现自己认定的女人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他非常不安,甚至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表面什么也不回应,其实他总是借酒消愁。有时候被几个狐朋狗友带着去了酒会,然后就出了事。”席慕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第二天他发现身边的女人不是陆清离,他哭了。然后又拿起那颗破碎的真心去试探。结果两败俱伤,惨不忍睹。他没有想过,陆清离会离开他的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到处找她,几乎每个夜晚都用来思念,可是他总也找不到她,等到他有一次喝醉酒,差一点想不起来清离的长相的时候,他生不如死。后来他看到媒体的报道,看到那些匪夷所思却又信誓旦旦的文字和照片,席慕尧都快疯了。然后他找到了陆清离,把她带了回来。” 席慕尧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又回想起往昔的痛苦回忆,他的心几乎在滴血。而陆清离背对着自己,朦胧的水汽里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男人叹口气,又继续说道:“席慕尧这个混蛋的家伙,竟然不相信宝宝是自己的儿子,还对陆清离发火。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可是他固执地怀疑自己的妻子,事实上当他知道陆清离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他已经都知道了。” ------------ 059 低吟浅笑,意犹未尽 陆清离蜷缩在温水里,只有肩膀以上还探出了水面,但是她是安静着的,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冰火#中文席慕尧的声音几乎低沉到好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他有些难过,又有些无可奈何: “后来陆清离对他冷若冰霜,席慕尧知道,这是自己应有的报应,他一直想得到清离的原谅,只因为清离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即使分开了,也还是那样的想她。他想和她一起生活,直到变成了老人,就相互依偎着,一起在这片山水间度过余生,因为陆清离,是席慕尧最无法代替的,爱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我希望我能回到相互伤害的前一天,那样我就可以挽回那些愚蠢的错误和误会。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重新来过,至少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的背影,水流声掩盖了他的呼吸声,周围那么安静又那么嘈杂。他忍不住又开口道:“清离,即使是我犯了这么多错,你还愿意陪我吗?一生一世吗?” 陆清离仍然是呆呆地坐着,席慕尧屏住呼吸等了很久,久到时间都快要静止的时候,他几乎是又鼓足了气同时又委顿了下去。 终于,他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到陆清离的胳膊,然后慢慢地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 有些昏暗的光下,席慕尧看到,两行晶莹的清泪在陆清离的脸上缓缓地流着,陆清离红通通的双眼正瞪着自己,委屈的表情让席慕尧的心都要融化。他几乎是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两个人在温暖的水流里,相隔的距离不过一件短短的浴袍,但是心,是前所未有的近,以至于席慕尧觉得??????呼吸都是多余。 席慕尧心疼地对她说:“我知道,清离,我知道了。不要压抑自己,痛快地哭出来。清离,我知道,你和清欢两个人相依为命,在爸爸的抚养下长大已经很不容易,我会代替爸爸,甚至给你比他多的多的爱,我想好好地珍惜你。” 陆清离在他的肩头放肆地哭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放纵????过。以前难过的时候,爸爸总是要求自己,不许哭,要把痛苦留在心底。所以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也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哭过。她觉得自己跟着席慕尧离开了北京,离开了自己的那个家,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仿佛就如同找到了最初的自己一样,敢爱敢恨,随心所欲。因为身边有一个包容自己一切的席慕尧。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又沦陷了一些…… “我一直……都想找到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托付的……顶天立地的人……我希望他能全心全意地对我……毫无保留……” 陆清离边哭边说道:“我现在心里乱的厉害,你不要强迫我,不许强迫我,我怕我答应了你就又变成从前的那个席慕尧了。我好怕,慕尧……我好怕……” 她伸出手抱紧了席慕尧的肩膀,任由他紧紧搂着自己安慰。 席慕尧松开一只手,看着陆清离泪眼滂沱的脸蛋,这张脸的每一个表情每一种动作都能让他心动,让他心疼。细长如黛的峨眉,水汪汪的漂亮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红润柔软的嘴唇,软得像果冻,像棉花糖,吸引着自己。席慕尧低下头,一手托着陆清离的后脑勺,然后慢慢用薄削的嘴唇亲吻她的泪珠,然后轻轻地吮。吸,直到陆清离的眼泪不再流下,他就顺着泪线一点点游移到了她的脸颊。 席慕尧喘了一口气,慢慢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昏暗不定的光线下,陆清离避无可避,被他的嘴唇碾压厮磨,鼻息间都是男人凛冽的气息,让人难以抗拒。她想起了昨天那个暧昧的亲吻,那时候的紧张和心动,和今天的是完全没法比较了。眼前的这个人,行动间都充满了占有的色彩,那是一种危险的蚀骨的晴欲。 当自己的动作带上了呵护的使命之后,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他把陆清离揽在怀里,让她贴着自己坐下来。嘴唇仍旧没有离开陆清离片刻,他沉醉地亲吻她的唇瓣。席慕尧忽然想起他们新婚燕尔,在神父面前虔诚神圣地相互亲吻,那一刻他忐忑如同一个笨拙的孩子。 他感到怀里的人身体在发软,他终于暂时放过了她,让陆清离死里逃生,重新呼吸到了空气,席慕尧挑起狭长的眉眼,他一手伸到包着浴巾的清离的小腹上,他的声音低哑到直接打在了清离的心尖上:“这里,竟然有过我们的孩子……”生完孩子之后,这里还是那么平坦,席慕尧的触碰和抚摸让陆清离有些难耐,男人的说话有些怪异,她有些恢复了神智,忍不住推拒绝着男人肆虐的手:“慕尧,不要……” 话音未落她就深吸了一口气,席慕尧一口含住了她的脖子,致命处被对方柔软的舌尖舔舐,不安的情绪微微放大了来,陆清离想伸手反抗,却已经毫无力气。她犹如被桎梏住的羔羊,只能软在猛兽的身下任其宰割。 席慕尧在她的脖颈间吮。吸轻咬着,留下一串串红痕,他在陆清离的肩颈处叹息般地说话,呼出的热气高过了水温,让陆清离不断打着颤。 “清离,交给我,好吗……我要你……”他一边在陆清离圆润的肩头和锁骨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一边强忍着自己的欲念,恳求着。 陆清离感受到他无比亲密的碰触,这让她心悸,身体的热情也被他挑了起来。但是她始终是羞涩的,在荒郊野岭做这种事始终还是放不开,但是这样随时会被人发现的紧张和刺激大大地挑起了席慕尧的某种旖旎想法。他把陆清离抱着跨坐在自己身上,几乎是面贴面地相互倚靠着,他看着陆清离泛着朦胧水光的眼睛,刚刚哭过,流过泪的眼角泛着水红,越发地让人觉得可怜可爱,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好像含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其实只是因为缺氧而造成的呼吸急促,但是在席慕尧的眼里,这样的情态又变成了另外的一番意思。 这样近乎单纯天真到极致的,勾引。 他望着陆清离的双眼,似乎要望到她的心里去。他抱着陆清离,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腿根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女人娇嫩的肌肤,浴巾包不住她的下半截,所以他们在水下的部分,是yi丝不gua的。 他愈发缩短同她的距离,又低哑地对她说道:“给我,好吗?清离,让我彻底得到你……” 陆清离忽然发出一声近似哭泣的低吟,她感到男人的那处贴顶着自己,却又被他禁锢着身体不能起身。她眼角凝了一颗泪珠,就这么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地瞪着席慕尧,终于吃不消下面的顶撞攻势,她感觉到席慕尧不再故意使坏了,便努力放松下身体低下了身体慢慢凑过去,小心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蹭了一蹭。 刚要抬起头离开时,顿时又被追住了狂吻一番,陆清离被席慕尧一把揽住用力地往身前压。呼吸则再次被他夺过,她被席慕尧翻身压在温泉的池壁前亲吻,当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席慕尧已经把陆清离身上戴着的浴巾取了下来,两人终于赤身果体坦诚相见。 席慕尧抚摸着清离小腹上的肌肤,产后刚出了月子不久,又做过精心的护理,皮肤的弹性已经逐渐恢复,席慕尧触手处一片柔软,他有些心醉,忍不住又抱着陆清离重重地吻了下去。 第一次遇见陆清离,是在大学的毕业聚餐上,那时候他们都是各自交往圈子的中心人物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第一印象自然奇差无比。后来他们在陆景豪举办的新年交流会上再次相遇,那个时候陆清离刚分手,郁郁寡欢,而那天是席慕尧的叔叔的忌日,两个人忽然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共同话题,然后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之后即使是偶尔出来见见面,也会有很多闺蜜和小伙伴作陪。 直到第二年的大学同学聚会,他们遇到了席慕尧的绯闻女友,然后陆清离当着绯闻女友勾搭席慕尧的当口,用一杯枫糖奶咖直接泼到了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妖冶女人身上,然后在灾难还没有进一步波及两人的时候,拉着席慕尧跑出了奶茶店。 然后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著名景点通通游玩个遍。从万寿宫到王府井从烟袋斜街到后海,一直到黄昏,到夜晚,他们沿着后海的长街慢慢走,慢慢回忆着当时的让人喷饭的情节,然后走到一处臭豆腐摊子前面,当时席慕尧正给陆清离讲着那个妖冶女人的韵事,忽然陆清离拉着自己停下了脚步,然后拖着席慕尧死活要吃油炸臭豆腐。18700627 席慕尧冒着被熏晕过去的生命危险,给她买了一份湖南臭豆腐,放了大把的香菜和花生碎,但还是难以掩盖那种可怕的气味。 陆清离酒精上脑,她晕晕乎乎地似乎以席慕尧的苦难当成了享受,她笑嘻嘻地咬了一口臭豆腐,然后凑到席慕尧的面前,还故意哈出气味。幼稚得像一个小学生。席慕尧忍不住吼了一声:“臭死了!” 陆清离不依不饶地说道:“哪里臭了!吃起来可香了!不信你尝尝!” 席慕尧挥手打开了陆清离的手臂,推拉之下那盒臭豆腐被打翻在地,陆清离气得够呛。席慕尧有些于心不忍,他对陆清离说:“我们往前面走吧,那里有卖双皮奶,还有好吃的蚵仔煎。” 谁知道没走几步就被陆清离拽住了胳膊,等他回过头去的时候正好被她凑过来的油呼呼的猪嘴堵个正着,席慕尧目瞪口呆地感觉到两片柔软的东西紧贴着自己的嘴唇,有什么东西伸了进来,是陆清离的舌头? ……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陆清离就放开了席慕尧,然后像出了一口恶气一样扬眉吐气说道:“总算让你尝到臭豆腐的滋味儿了,怎么样,不赖吧!” 席慕尧猛的拉过陆清离,依样画葫芦回敬了她一个,还比较了力度后加深了舌尖的舔舐面积和力度。在微冷的风中,人烟稀少的街头,那个卖双皮奶的手艺人看着他俩亲来亲去,有些了然地关了电瓶三轮车上的电灯。他们肆无忌惮地接吻,没过多久就结婚了。 那是席慕尧记忆里,陆清离唯一一件对自己调皮捣蛋的事情。 席慕尧又想起订婚宴会上,自己被未来的老丈人陆景豪带着见了许多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席慕尧风度翩翩有礼有节地同他们握手交谈,这些名流都对席慕尧青眼相看,这也会给席欧将来的发展提供了莫大的支持和帮助。他想起第一次带着陆清离跳华尔兹,两个人都不会,结果互相踩了无数脚,随后陆清离实在是吃不消了,他就让陆清离踩着他的鞋子在上面,然后自己带着她跳舞。两个人沿着舞池慢慢往别的地方走。然后靠着紫藤萝花架,甜蜜地亲吻…… 席慕尧沿着陆清离的脖子一路细致地吻下去,然后埋首在她的两团浑圆之间用力啄吻吮。吸了一阵。强烈的快意让陆清离微微颤抖着,她把头向后仰,却恰好把柔软的胸脯毫无保留地往前送,胸口的敏感带更引开了浓烈的含吮。 席慕尧看到面前????的陆清离,头发披散下来,玉白的皮肤被温泉浸润得染了一层淡粉色,色如春花……他低下头含住一处柔软的胸部,如哺育婴儿一般,男人啜吸着,用舌尖取悦着陆清离胸口每一寸绵软的皮肤,皮肤胶合又分离时发出的声响让人面红心跳,席慕尧慢条斯理,一处一处意犹未尽地扫荡,**苦短不能浪费,他一手撑着陆清离软下来的身体,一手在她的背上摸索,一路向下慢慢扫到柔软的臀部。 陆清离浑身一颤,席慕尧的一只手已经来到了臀缝之间,他隔着水,用修长的手指尖轻轻搔刮着陆清离大腿根和会阴处的皮肤,难以抑制的奇妙感觉从陆清离的身体深处蔓延开来…… 第一次见到席慕尧的时候,陆清离正在给导师敬酒,谢谢他大学四年给自己的恩情。好吧当时她志得意满,以年级第二的身份顺利毕业,导师看到她都是一通夸赞,脸上贴金的那种,谁知道他们吃散伙饭的时候遇到了隔壁学院也在办毕业大聚餐,然后她就看到了围在一群女生堆里的席慕尧。 虽然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年级第一,但陆清离可不领情,尤其是在他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打翻了准备敬给导师的国窖,两个人争论到了大吵一架谁也没让着谁,最后终于不欢而散。 第二次碰到席慕尧时,陆清离刚和沐文树分手,结果在爸爸的新年交流会上又看到了这个男人,只不过气势比上次遇到的时候更加的清冷了。她看着席慕尧的侧脸,忽然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人一犯贱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故意接近席慕尧,就是想挖出来他心里的故事。结果挖着挖着,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席慕尧的话并不是很多,他看着陆清离的时候很多时间都是在发呆,或者他自己称之为,思考。 但是陆清离和他总能找到话题聊,从海贼王聊到中二病也要谈恋爱,从基努里维斯聊到布拉德皮特,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们聊到快回家吃晚饭了才分开,有时候见面的时候正好遇上同学聚会,两个人虽然聊天的机会不多,但是总能聊得投机,这种事情连席慕尧自己都忍不住叹息这种逆天的缘分。那时候的陆清离是灿烂的,就像一颗种子,在席慕尧的心里生根发芽,开出艳丽的花朵。陆清离虽然和沐文树分手,但是她仍然是小心地保存着沐文树以前留给她的一些东西,她有一个习惯,分手之后她会把两个人的合影,共用的东西都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掉,但是会留几样对方的东西做纪念。等她彻底从回忆里走出来的时候,她会试着把那些纪念给彻底消除,从此一心一意,不再想其他。1gst1。 陆清离几乎每隔几天都在晚上和席慕尧通电话,有时候接通了对方什么都没说,然后两个人都睡着了。第二天发现手机已经停电又停机…… 第二年的同学聚会上,她看到了一个相当及其非常讨厌的女人,他自称是席慕尧的女朋友,在大学聚会上一味以席慕尧的可爱女友身份自居,有事没事老爱黏着席慕尧,害得陆清离以为他真的有女朋友了,还带着莫名其妙的酸味儿想前去假惺惺地道贺,结果发现席慕尧对那个所谓女朋友根本不感兴趣,她顿时有些开心起来,一杯奶咖拯救了一个大龄青年,他们在满是人群的大街上奔跑,然后等喘匀了气,再慢慢沿着京城逛了起来。席慕尧和她说了很多大学时候的糗事,还有那自作自受的小女友,她是席慕尧以前班级的宣传委员,以前也没有发现什么恶劣的地方啊? 但是这些事情已经和席慕尧无关了,他们逛了一整天,兑现了大学时期一起在京城吃遍美食的愿望,除了榴莲,两个人的口味大致相同 基本都能承受。这时陆清离看到了臭豆腐摊子,她忽然发觉自己还没有被看到的老龄化也不要这么找。 陆清离知道席慕尧不肯吃臭豆腐块,她决定把臭豆腐块塞给席慕尧尝尝,可惜人家嫌臭,自己被忽悠了一发,陆清离看着闻到气味皱紧眉头的席慕尧,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恶作剧的想法,她抓住席慕尧,然后主动地亲了他一口,柔软的唇瓣在他薄削的嘴唇上蹭了蹭。然后她就酒醒了一大半。当时亲完,她就觉得头很大,自己从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发生了。陆清离当时坐在藤板凳上,看到席慕尧低下了身子亲吻自己的嘴唇,最后唇齿相依,她忽然前所未有的紧张,她承认自己是昏了头了竟然主动去亲自己的闺蜜,现在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席慕尧扣着陆清离细瘦的腰肢,他的手指已经在陆清离的身体里了,因为很久没有做,他需要耐心地做好充分的扩张,一根手指逐渐变成了两根,陆清离的声音变大了一些,到三根手指的时候,她发出了犹如猫咪一般的细吟,让人血脉贲张。席慕尧有些控制不住,他随意弄了几下,便抽出手指,换上了自己的物件…… 席慕尧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怎么会看上那个臭豆腐女孩陆清离,他有时候心里会忍不住默念缘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用宿命论来解释自己面对陆清离就荷尔蒙抖增的原因。 但是他心里明白,只有陆清离给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席慕尧平时不怎么与别人来往,更不用说主动搭讪女孩子了,可是他的周围总是会围着一堆女孩子,因为自己英俊,并且足够强大。可是他越是习惯了她们的追逐,就越对她们不感兴趣。这种只在乎外表的肤浅让他敬谢不敏。后来他就遇到了陆清离。 她骄傲,美丽,她让自己爱不释手。 席慕尧一直以为自己要找一个柔弱如水温柔可人的女孩子,过着古代人那种举案齐眉修身齐家的日子,直到他遇到了陆清离,她就那么普普通通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致命的吸引力,一步步让他泥足深陷,当时未发现,发现时,已越来越爱。 席慕尧慢慢挺进陆清离的体内,他痴迷地看着陆清离吃痛却饱尝块感的神情,他伸出手抚摸她的身体,细嫩的皮肤吸引住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用力,直到最深处,和自己紧密地融为一体,他低下头轻吻她的肩膀,她的耳垂,她的唇瓣,尽力抚慰陆清离的敏感带,减少她的痛感。进到深处之后,席慕尧等待着她适应,然后再小幅度地抽拉一次,陆清离被刺激得低叫了一声,紧致的甬道略微收紧,席慕尧的器官感到被挤压的块感,他忍不住用力往前顶,就这样来来回回,进出的幅度不断变大,席慕尧带着身上的女孩摇摆了起来。 陆清离其实不喜欢吃臭豆腐。 至少他们结婚以后席慕尧给她买的臭豆腐,她都不怎么吃。 后来问过清欢,清欢说她老姐绝壁不碰有臭味和有糊味的东西,就连香菜,她吃了都能吐出来。席慕尧就纳闷了。清探没又清。 她那天吃臭豆腐,是故意捉弄我呢,还是故意捉弄我呢,还是故意捉弄我呢? 席慕尧额头布满了细汗,温泉的水温在两个人的动作间反而显得有些凉。席慕尧再次狠狠地挺进,然后堵住了陆清离的低叫,在唇舌交织间,他忍不住意犹未尽地想,总有一天他会问一问清离,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吃臭豆腐还在那天晚上骗自己吃。 ------------ 060 爱到至死方休 陆清离的身体已经高嘲过了,但是席慕尧还没有,她只能搂住席慕尧的脖子在他身上耸动,胸口两团柔软蹭着席慕尧的身体,偶尔被席慕尧刁去含吮一口,又会引得身体一阵颤抖。冰火!中文他狠狠地在自己身体里顶弄着,剧烈的呼吸声和自己的融合在了一起渐渐的频率由慢加快,席慕尧越来越狠,最后终于用力向前一送,一股热流喷薄而出,迅速涌向身体的深处,滚烫的液体侵袭上了内壁,席慕尧顺利亲吻到陆清离的嘴唇把她的声音堵在两人胶合的嘴唇里。 夜幕降临,朦胧的雾气迷蒙在阴暗幽邃的天空。月色散发着一片凄惨的白,一片雨后的阴冷,而城市里的霓虹闪耀,彩灯宝光十色吸引眼球。在寂静的大马路上,cbd经历了白天繁冗的人流后已呈现出疲态,夜晚的霜露慢慢在空气里凝结,寒冷的城市里,零星几个在街头游荡的人群穿梭不息,他们面对着参天大树幽暗的阴影,把自己的绝望和放肆直截了当地通过行动表现了出来。彻夜买醉,通宵不归,用低劣世俗的人生挥霍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林叶嫣跟着狂舞的女学生们走进了一家隐蔽的酒吧,那是在闹市区一家并不显眼的废弃写字楼里的一件地下室,被人改成了一家pub,然后这里就成了享受夜生活的透支一族的天堂。酒吧里的激情四射和为所欲为,嘈杂,繁乱,灯红酒绿,颓废放荡,和外面街道的冰冷苦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叶嫣脑袋里依旧一片混沌。 自从那天暴雨,她在狂风骤雨中勉强拖着身体回了家。结果走到半路就晕倒了,那天晚上那条路上基本没有几个人,她晕了一会儿之后也只能狼狈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回家中。她以为捱过一晚上会好一些,谁知道林叶嫣当晚就发了严重的高烧,烧得她快要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睡了一整天,林叶嫣觉得自己终于身体有了些起色,但是依然滚烫。她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本来就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自从和席慕尧结婚后,她基本上都是待在家里扮演全职太太的角色,她很喜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自己和席慕尧的爱意,可是每次在众人眼里收获的始终只是鄙视,还有轻蔑。她越被这样轻视,越是不肯罢休,偶尔从家里出来,基本都是去的席慕尧的公司,美其名曰送爱心午餐,其实就是为了秀恩爱去的。林叶嫣喜欢扮演,在席慕尧的员工和朋友面前扮演一个温柔可人的好妻子,但她总是忘了,该如何扮演自己。 可是席慕尧总是对她无动于衷,即便和她结婚了之后也对她冷冷淡淡。 最让她受不了的事情便是,在发生次数几乎是个位数的男欢女爱意乱情迷之中,这些意乱情迷基本都是在席慕尧神志不清或者情绪低落的情况下发生的,有几次席慕尧的嘴里喊的名字竟然都是陆清离的名字。这个……贝戋人!她想着这个女人高傲冷艳的模样,就愤怒得几乎要发了疯,也嫉妒得要发了疯。 自从席慕尧搬到公司去住之后,她每天都对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再也看不到席慕尧的英俊优雅的身影,而自己却仍然如同往常一样,每天都是重复着锅碗瓢盆煎炒烹炸的动作,还要把家里的一切都料理好,好像他还会回心转意,回来找自己。 直到那一天,她在电视机里看到了那条新闻,一切都崩溃了。 她从家里漫无目的地走出来,这个时侯已经是下午十分,整整一天林叶嫣都不吃也不喝,然后她从冰箱里拿了冰冷的橙汁,不顾它的冰凉直接灌进肚子里。冰冻的刺激让她全身打了一个哆嗦,但是她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然后等她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林叶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在大街上了。林叶嫣迷离着眼,披着头发,长长的黑发如丝缎一般垂落在肩头,她的身上是水蓝色的长裙,凸显高挑的身材和迷人的气质。她恍惚地想起刚才自己是化了妆的,还特意用发饰精心装扮了一下自己,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想去席慕尧的公司找他,想见见他,跟他说几句话,问几个问题。 可是当她来到席慕尧公司的办公大楼下面,大堂和保安都告诉林叶嫣,席慕尧现在并不在公司,因为他带着陆清离出去旅游了,而并没有跟公司的员工说具体去了哪里,所以员工们也并不清楚,何况公司里大部分员工都看不起林叶嫣,对她本来就有偏见。林叶嫣听到公司的工作人员提起陆清离这个名字,她的心里更犹如被重击了一般,她几乎快要摔倒了,但是勉强稳住了身体,然后一步步慢慢挪出了席欧的大楼,全然没有过往的神采和嚣张气焰。 林叶嫣走在寒风里,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她没有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车流,就随着人群慢慢地走,她想起很久之前,她陪着席慕尧去领结婚证,席慕尧冷若冰霜一如之前,而她则是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夸他们俩是一对金童玉女。她甜蜜地微笑,仿佛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已经属于自己,无论这个幸福是用多么丑陋的牺牲换来的。 但是事实证明,强扭的瓜不甜,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席慕尧仍是回到了陆清离的身边,丝毫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或者说,丝毫没有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真的爱过自己吗?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交易,一个惩罚,或者是一个试探? 林叶嫣不敢想,她只是随着人群向前。如果她稍微告诉席慕尧只字片语,说不定自己的父亲……得知真相之后的林叶嫣几乎是草木皆兵,她再也没有勇气去反抗这样的命运了。 林叶嫣内心的情感都几乎僵死了,她想起了一句话,悲伤地时候,就摸摸自己的头。长大了,只有自己能安慰自己了。她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林叶嫣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然而她明白,越聪明,她就越痛苦,因为林叶嫣身份的关系,和席慕尧的隐秘的关系,在结婚的时候她就无处炫耀。18700627 事实上,林叶嫣生活美满之余,总觉得自己是缺憾的,总想着去找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把它补全,可是找着找着,原本拥有的那部分也都不见了。这就是命。 她从席慕尧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心里仿佛缺失了一块,不想回家,却也想不出该去哪儿。她就跟着人群走。 不知不觉,林叶嫣随着人群来到了酒吧街,街边到处是揽客的酒保和小厮,人声鼎沸。很多人顺着人流到酒吧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路边还有弹吉他发泄愁绪和苦闷的流浪汉们,还有低头喝着纯牛奶的懵懂小孩。这条街上到处躲藏着寂寞。酒精汹涌,催人入眠,再看街头巷陌的阑珊夜色,林叶嫣迷迷糊糊转头四顾,她什么都不懂,无知所以无畏,于是她提了自己的皮包,一咬牙就跟了进去。酒吧里一片昏黑,然后有几个人把林叶嫣接了进去,林叶嫣盯着舞台前的灯光,光怪陆离十分刺眼,记忆的碎片拼接在一起,连成凄凉的画卷,在她眼前铺涌而来。从最初些许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到底花了多少的时间?林叶嫣沿着吧台的轮廓,慢慢寻了一处灰暗的角落坐下来,无论多晚,她都打算待在这里,甚至是通宵达旦,因为她知道,已经没有一盏烛火会等着她归来。 光线暧昧的吧台上,瘦削的调酒师娴熟地晃动着冰冷的摇酒器,冰块在器皿里和酒液冲撞,直到互相融合均匀,然后顺着摇酒器的开口慢慢流到冰镇过的马蒂尼杯中,林叶嫣默默地看着他在杯子里倒上柠檬水,然后推到自己的面前。 她轻轻拿起酒杯里的一颗樱桃,红艳诱人,在浓烈的金酒、哈密瓜利口酒和香朗姆酒混合的气息下,暗藏着清新的甜香,这是水果的香味,樱桃的色泽同她涂抹的口红是同样的,她浅浅地微笑,然后又放归杯子边,拿起杯子低低啜吸了一口,香甜的口感充斥舌尖的同时,她的口腔间的刺激瞬间充斥到整个身体里,林叶嫣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了一道浅浅的泪线。酒不醉人人自醉。 时间流逝,酒吧的灯光更加迷离,林叶嫣看着舞池中疯狂摇摆着身躯的众人,她的脑海里不时地闪过回忆里破碎的画面。她想起很久之前,在酒会上第一次见到席慕尧,冰冷而不暴虐,霸气却不压迫人的强硬气质,英俊优雅的气度,俊美的面容,轻易就让自己怦然心动,她清楚地记得,那天他一边同几个开发商在交谈,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林叶嫣看到,他的目光始终是对着一群衣着华贵而光鲜的贵妇,林叶嫣知道,那里面最耀眼的那个正是席慕尧的新婚妻子陆清离,她站在一群亿万富豪的阔太太中间,却丝毫不显得逊色,反而鹤立鸡群一般,一群女人把她衬托得更如空谷幽兰一般,让人目不转睛,更何况是她的丈夫席慕尧。 席欧的总裁,英俊多金,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对伴侣专一而深情,简直是新世纪最佳老公的典范,浮躁的时代,需要一些沉静内敛的质感男人。这样的男人犹如一块绽放光华的美玉,令人忍不住趋之若鹜。这样的男人,任谁看到都会心动,更何况是林叶嫣自己。 林叶嫣从心底里对陆清离怀有深深的成见,一方面是因为两个人悬殊的身份和地位,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不用每天为了生计和柴米油盐四处奔波,为了可怜的薪水东奔西走,过着老鼠一样的日子,陆清离永远也体会不到自己底层生活的艰辛,她同样不明白自己追求上流生活和幸福家庭的决心和勇气。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和弟弟,她必须倍加努力。陆清离这样的女人,不足为惧。 然后她就遇到了陆清离的姐姐陆清歌。 陆清歌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笑着给了她一小瓶香水,她说,这是陆清离经常用的香水。 林叶嫣有些错愕地看着陆清歌,而面前一袭红衣的陆家长女轻蔑地笑着说道,这才是亲近席慕尧的最快方式,如果你想得到这个人,那最好听我的做,你不用担心,席慕尧一定会把你当成他的新婚妻子,你要努力,如果能怀上他的孩子那是最好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永远的秘密,陆清歌得意地笑,林叶嫣咬着牙接过她手里的香水瓶,为了席慕尧,她愿意牺牲一切。 林叶嫣坐在喧嚣的酒吧里,就着昏暗暧昧的气氛,一仰脖子喝下一杯aviation,烈性的金酒和伏特加顺着嘴唇,下巴流到了脖子上,这是她喝下的第三杯鸡尾酒,而她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身旁早已有了几个垂涎三尺的好色之徒盯上了她。 林叶嫣脱力一般把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脆弱的玻璃酒杯撞击着厚重的大理石吧台,发出清脆的声音,林叶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眼泪像一行细细的线,滑下自己的侧脸。 缠绵情歌环绕在周围,她想起了痛苦而又幸福的那一天。在那场展览会过后,席慕尧被人灌了烈酒,弄得酩酊大醉就带到了总统套房里,神志不清地又被人喂了迷幻药,而他的妻子陆清离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因为和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愤然离开。一切都如同陆清歌安排的一般进行着,天衣无缝。林叶嫣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席慕尧药性发作前紧闭的双眼,她听到席慕尧低声呼唤着陆清离,喊着陆清离的名字,前所未有的虚弱,她强忍住心里的哀伤,努力拥抱住药性逐渐激发出来的席慕尧。 第二天她还没睡醒,就立刻看到了席慕尧冰冷而痛苦的神情。 席慕尧眼睛很红,很想发作出来却只能强忍住,他狠狠地握紧手成拳头,直到指甲把手掌心的皮肤划破,鲜血流出了手指缝。林叶嫣顿时惊慌地流下泪来,她努力掰开席慕尧的手指,却被他反手一个巴掌打回到了床上,他冷冰冰地看着林叶嫣,而床上的两个人都狼狈不堪,只有席慕尧自己身上还套着一件衬衫。 他问林叶嫣,这件事是谁布置的,林叶嫣死活都咬紧牙关不肯说,席慕尧那一刻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措手不及的时刻,他迅速地离开床起身去了洗手间,林叶嫣一副誓死抵抗的躺在床上装死,没过多久席慕尧就边接电话边从离间出来了。他盯着林叶嫣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会用什么办法来逼自己开口供出背后真凶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做。 席慕尧只是叹了口气,他问林叶嫣,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叶嫣因为紧张而颤抖,她对席慕尧说道:“因为我爱你,我想得到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全身的力气,她害怕席慕尧会冲自己拳脚相加,但又害怕席慕尧根本不理会自己,就这样丢下林叶嫣一走了之。清尧他狠清。 但是他一定不会走。 席慕尧很久没有说话,林叶嫣也不再开口,她知道这个房间有监控摄像。而他必定是被陆清歌安排的人警告了。席慕尧终于,能够正视自己了,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同陆清歌所预料,自己顺利怀孕,有意无意地陆清离发现了自己和席慕尧的事情,两人离婚,席慕尧同自己结婚。一切顺利得仿佛心想事成,她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无比幸运,因为席慕尧身边的那个位置终于给了自己。即便自己同陆清离简直有些天壤之别,但是自己笑到了最后,虽然这最后如此短暂。 她以为自己可以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得到席慕尧的庇佑,把他牢牢地看在身边。而她却没想到,陆清离那个女人在离婚之前就有了席慕尧的孩子。 她心里对陆清离恨之入骨,因为自己永远比不上她,林叶嫣一面痛恨陆清离一面担心陆清离的回来,她知道一旦席慕尧重新去找陆清离。这意味着什么。给了他一颗真心,结果还给她的,是一把刀子。 没想到她现在还是不得不失去,因为席慕尧他这个人,从没有真心爱过自己…… 她有过执着,结果自己受了伤,却无人问津。 林叶嫣忽然想起徐志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这就是最美的爱情。”曾经她很不屑这句话,直到她遇到了席慕尧。直到她失去了席慕尧。 再美好再眷恋的东西,总会有失去的一天,再深刻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相爱的两人,也有远走分离的一天。再美的梦,也终究会有苏醒的一天。更何况她和席慕尧,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别人说你看起来总是那么平静与淡然,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而今的平静和淡然是用多少眼泪学回来的。 酒吧里开始放bigbang发布的最新单曲blue,灯光一瞬间形成一股蔚蓝色的海洋,拥抱着在场的每一个男男女女妖妖狐狐。几个忧郁男子的声音在舞台球形灯的闪耀下被剥离开来,传递到林叶嫣的耳朵里,格外的悲伤。 冬天离去,春天就会来吧 我们在凋零的眷恋里伤心 i'msingingmyblues1gst1。 …… 爱到至死方休 我被渲染成蓝色的枯槁内心 即使闭上双眼也无法感觉到你 爱到至死方休…… 林叶嫣听到这句歌词,心如刀割。 她就这么随手拿起了又一杯凯尔特六号,手臂上的lacollectionbaroque系列钻饰闪烁着让人心碎的璀璨光芒。她想起分开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她总会彷徨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窗外的天空和世界。 窗外的城市对于自己已经十分陌生,一个人在床上蜷缩辗转,有时候凌晨爬起来,对着电脑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梦里自己在环形路上,一个人漫步,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有时候在梦里看见席慕尧的背影,好想沉迷在里面不想起来,却每次都会哭着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冷了很久了。 终于,她混迹在人群中失去自己,找不回自己原来的模样。 林叶嫣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把眼泪止住,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酒保忽然把一杯冰山船长鸡尾酒推了过来,他看着林叶嫣的眼睛充满着探究,他问林叶嫣:“你怎么想到会来这里?是为了等人?还是借酒消愁?” 林叶嫣转过头皱着眉看了看酒保,一副孤独高傲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她看着酒保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酒保看着林叶嫣迷迷糊糊毫不在意的样子,还反问自己,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小姐,你如果只是来排遣寂寞的话,我建议你看看时间,情绪发泄完了的话,也该早点回去,以免沾上祸害,引火烧身啊。”说着他凑过来对林叶嫣使了个眼色,然后示意她注意自己的周围。已经有好多好色之徒盯在林叶嫣的周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林叶嫣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刺鼻的酒精气,烟雾缭绕在周围,大片大片衣着暴露的俊男美女扭动着腰肢摇摆,高亢尖锐的重金属音乐刺激着他的神经,林叶嫣忽然有些头痛。她刚得的感冒并没有好彻底。 林叶嫣听到酒保善意的提醒,她不由得迷起了眼睛,她低声说道:“你这人真逗,哪有酒保赶顾客走不做生意的道理,你不让我就在这儿,我偏不。” 酒保嗤笑了一声,没想到还会遇到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还是她真的不知道这间声色犬马地的潜伏着的危险?罢了,既然这么不懂分寸,自己又何须去管? ------------ 061 落魄的林叶嫣 缠绵悱恻的情歌过后,舞池又换了**的舞曲,把全场的气氛带上了另一个高嘲。冰火!中文此起彼伏嗨翻天的音乐引得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音乐翩翩起舞,光鲜的服饰在灯光下打碎了映射出动感的反光,这时候忽然有一个男人坐到了林叶嫣的身边,他点了一杯鸡尾酒以后就这么坐着,脸朝着林叶嫣的方向,不知道是看她还是在看别的地方。男人用玩味的目光盯着林叶嫣看,这样的夜晚,一个独身女郎在自己身边饮酒,表情脆弱身形单薄,任谁都会想去关怀呵护。 林叶嫣不胜其烦,努力恢复着神智从酒吧里走了出来,她的步伐还是比较稳当的。虽然喝了那杯该死的掺了少量迷幻药的甜酒,她仍然还是有自己的神智。她拎起自己的包向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却仍是带着一丝坚决和勉强拉扯出来的镇定。 她沿着酒吧街边的路向前走,这个时间路面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她走了几步,突然一辆疾驰而来的跑车从林叶嫣的身边猛地开过去,带动了路面上的一大滩污水被轮胎刮得扫上来,几乎是扑面而来的水差一点淋了林叶嫣一身,林叶嫣堪堪避开,但还是有些水溅到了自己的长裙上,又急又冷,加上林叶嫣回避得力度太大,她躲开的时候差点就滑倒了,所幸今天的鞋跟不是很高很尖,她立刻就稳住了身型。但是脚踝一阵刺痛,林叶嫣被强大的冲力给扭了一下。 然而手中的包包仍然是跟着惯性都摔掉到地上去了,甩出去大概大半米。林叶嫣虚惊一场,暗自后悔自己走路怎么就走神了,裙摆处溅上了地上的水,又冷又脏,她有些崩溃地想甩掉这种湿冷的感觉,阴冷污浊的感觉,仿佛是来自地下的脏。她有些想哭,努力避开脏掉的裙摆。没想这时酒劲又发作上来,她又是一阵晕眩。 没想到后面跟上来几个脚步声。 她毫无知觉,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猥琐男人的声音传来:“小姐,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吗?” 林叶嫣恍恍惚惚地,回过头来,就看到两个衣着随意的年轻人围着她走了过来,她不记得了,正是酒吧里那两个盯上林叶嫣的人。 林叶嫣冷冷地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搭理,就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包包。 两个男人见林叶嫣根本不理自己,便有些愠怒,其中一个露出猥琐的笑意快步走上前,一把就要抓住林叶嫣裸裎的胳膊,林叶嫣用力挥开了自己的手臂,躲开了那两个男人。 “你们是谁?要干嘛?”她努力把话说得完整,显示出自己的镇定和怒气。 然而两个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一个人走到一边要夺下林叶嫣手里的包包。 “小姐声音真动听,叫出来的话一定很爽啊!” “既然小姐一个人没有地方去,不如跟我们一起,到我们那里住住?” “顺便我们可以玩一些有趣的游戏呢!哈哈哈” 两个人脑袋里放肆地意淫着,然后上来拽林叶嫣。 林叶嫣酒劲上来,想要挣脱但是力气不够,她几乎是拼着命抵抗着,嘴里发出大喊,想要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 两个猥琐的青年仍是歼笑着冲上来,纠缠着林叶嫣,想要带她离开这里。又看到林叶嫣挣扎着大喊大叫弄出很大的动静,两个人便要伸手堵住她的嘴,被她激烈地反抗躲避着。三个人在街道上纠缠,动静着实不小。 此时此刻,天上又开始下起了蒙蒙小雨,北京这两天罕见地连下了两天雨,干燥的地面得到了雨水的浸润,变得湿润起来。身后的酒吧街一片死寂,疯狂的男女依旧还在里面过着迷离的夜晚。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路口打着伞匆匆走过的行人有几个会不经意往这边看了两眼,然后转头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林叶嫣心里越来越凉。她狠劲甩开了两个人,往路口跑去,连泥浆蹭到了腿上也毫无感觉。 林叶嫣崩溃地往前跑着,冷不防被绊了一跤,她摔倒在地,左手手掌和肘部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手掌和肘部在地上擦伤了,脚上的疼痛愈发强烈了起来。 两个猥琐青年笑着走上前去,就要碰到林叶嫣的胳膊,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 “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街口,手里拿着手机,情况很明显,如果他们再作恶下去,这个男人就要按电话报警了。 青年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力踢了地上的林叶嫣一脚,低声咒骂了一句:“践人,算你走运。不然老子两个玩不死你的!” 然后两个人迅速跑路,离开了。 林叶嫣从地上挣扎地坐起身,她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脚腕一阵阵疼。 城市里的灯光让昏暗天幕下的景物有一层奇异的暗黄色光晕,因为下雨,阴测测的天空将这层暖黄的光晕压抑得极低,仿佛一顶巨大的罩子,笼罩住行人。 旁边的建筑物墙壁的棱角上串着几条彩灯,明亮的灯光在单薄的雨幕里散发着柔和的光,将一切隔离,所有东西仿佛都显得,比平时来得悠远朦胧。 沐文树右手举着一把黑伞,在湖水蓝色的毛线背心外面还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外套,没有拉上衣服拉链,下面是些微紧身的深蓝牛仔裤,休闲鞋的鞋上面全被雨水沾湿了,裤子下摆也有些湿意。他走上前,看着地上的林叶嫣,端详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沐文树举着伞遮在林叶嫣的头顶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林叶嫣看了很久,这个女孩子的面容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沐文树想不起来。 他昨天从苏州坐飞机到了北京,然后在宾馆安顿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晚上他休息了一会儿立刻去找陆清离,刚从陆家那边过来,得知陆清离跟着席慕尧出去了,沐文树心里不放心,正要打电话给陆清离,就听到旁边的街道里传来女人的哭喊,他心里立刻揪了起来,连忙赶过去,果然看见两个男人在为难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看不清楚女人的样貌。他立刻阻止了那两个小混混,然后就上来看了看这个女人。 “你没事吧?”沐文树靠近了一些,他看到她细长的睫毛被雨水打湿,面色惨白嘴唇却很鲜艳,身体因为寒冷在发出颤抖。 林叶嫣晕晕乎乎的,感冒加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的脸开始呈现不正常的红晕。脚步有些虚浮,高烧已经让林叶嫣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双手蹭在水泥地上,撑不起力。林叶嫣看到对面撑着伞的人走过来,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她勉勉强强想要站起身,想抖抖索索地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后来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丢在了陆家小楼边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被人捡走了吧…… 她想起席慕尧的电话,还有陆清歌的联系方式都在上面。就这么丢在那里,实在有些危险。 “危险……”她低声念叨着:“危险……危……险……” 沐文树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他想凑近些听她说什么,忽然那个女人放开了他的手,向前快速地走过去。绵曲嘲服绵。 林叶嫣迅速警醒过来,她要立刻去找一下那只白色的手机。里面有太多的私密信息了,决不能被别人捡到,更何况是陆家人…… 突然背后听到男人喊了一声“小心!”,然后她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地开过来,虽然看到雨里的林叶嫣,司机已经踩了刹车,但是制动过后的汽车还是直接就撞到了林叶嫣的身上,把她撞地跌倒在地。 沐文树飞快地跑过去,把女人从地上拉起来。 司机不敢打开车门,看到女人倒在了地上,他吓得赶紧驾着车就逃窜了。由于这一带没有电子警察,慌忙间,司机竟然作死地逃逸了。沐文树仔细看了一眼车牌号,但是司机显然很阴险地把车牌号最后一位用光盘遮住了一块。沐文树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现在的司机都能用这一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叶嫣,有些不确定,就又走过去蹲下身安慰道:“别担心,没事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去医院。” 林叶嫣忽然摇了摇头,抓住了沐文树的手,瞪大了眼睛对他说道:“不,我不要去医院,求求你,我要去小楼那里,我的手机……”她用力站起身,但是每走几步就突然脑袋一顿就晕了过去。高烧烧得血液都要蒸发了一般,林叶嫣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负荷,一闭上眼睛,就陷入黑甜的梦乡。 沐文树连忙冲上前接住林叶嫣的身体,手里的雨伞被他下意识地扔下,掉在了地上笼罩出一片暗影。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睫毛很长,妆容在雨水里慢慢融化,但是眼线没有被弄得太晕开,脸上没有弄得一团一团乌漆玛黑,鼻子小巧嘴唇泛白,脸色有些发黄,可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他碰到林叶嫣的身体,愕然地发现她的身体异样滚烫,沐文树觉得现在把他送去医院有些不妥,想了想,就打了出租车的热线,招了一辆车把她带回了酒店。 时间回到今天下午,山洞的温泉内,旖旎的气氛依旧缭绕很难散去。此处风景独好。 席慕尧发泄了一次过后,又翻身将陆清离压住,舌头在她的唇边够了着,眼睛半开半闭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陆清离无力地叹息了两声,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吟声以示反抗,一举一动都在席慕尧的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魂魄瞬间被勾走……陆清离感受着席慕尧的手在自己光裸的脊背上温柔地来回抚摸,反反复复,埋在她体内的**又开始动作了起来。陆清离半闭着双眼,已经被块感和满心的复杂心情折磨得全身都软在了席慕尧的身上,她的双腿搭在男人的手上无力的摇晃着,陆清离柔软的皮肤抵在男人腹肌的沟壑间随着动作来回磨蹭……席慕尧托着陆清离的腰身,动情地啃咬着陆清离的耳垂,脸颊,胸脯,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温暖的温泉水蒸腾得两个人的皮肤柔软红润,热气在周围四溢。刚才男人的一个小高嘲已经让她受不了得趴在了席慕尧的怀中,席慕尧积蓄好了力量,被占有的酥麻感在陆清离的后背上来回蔓延,随着男人每一次贯穿她的身体而流窜全身,深到极致的一个强烈挺进,陆清离咬住下嘴唇,脖颈向后仰,灼热留存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温泉的功作除了消除疲劳,泡久了也容易使人浑身无力,手脚发软,热度也容易使人眩晕,全身肌肤发红,看来像煮熟的虾子。 男人吻了吻陆清离,帮着她穿好衣服,抱着她上了楼。 昨天傍晚,两个人终于从山上回到刘伯的家里。席慕尧背着陆清离,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顶着朦朦的毛毛雨赶回来了。陆清离已经累得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在温泉里又长时间缺氧,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晕晕的脑袋有些迷糊。 后来席慕尧只得取消今晚回京的安排,他决定和陆清离今晚在这里再睡一夜,恢复体力之后再第二天一早开车回家。 刘伯正好从花圃里忙完园艺回来,结果看到席慕尧带着陆清离进了里屋,就知道他们回来了,便赶紧安排了晚饭给他们端过去。 两个人在房间里吃。席慕尧看陆清离没什么力气,他就伺候陆清离草草吃过几口晚饭之后就把碗筷端出去收拾了一下,然后用热水洗干净了手,就回到房间抱着陆清离一起睡下了。 这一觉竟然安眠无梦,直到第二天大清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到床上安睡着得两人,阳光喜悦地在两人周围奔跑。 席慕尧渐渐有些醒来,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鼻尖有洗发水的淡淡葡萄香味,下巴微微移动,蹭到一片柔软的头发,手臂收紧怀抱,随即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陆清离睡了一个晚上加上大半夜,终于休息够了,她就睡不着了。陆清离想慢慢地撑起身去。 然而身体忽然传来了一阵酸软。陆清离又脱力一般软在木床上,她缓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到席慕尧就睡在他旁边,细长精瘦的手臂压在自己腰上,睡着的时候神情安稳,少了冰冷的气息,双眼皮反而透着几分天真。他的眼睛狭长正紧紧闭着。鼻梁高蜓,薄唇微翘,整张脸立体得不像话。 陆清离张了张嘴,喉咙忽然感觉有些干哑,跟火烧火燎一样刺痛。 席慕尧忽然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陆清离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柔和。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两秒,陆清离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合适。席慕尧忽然凑近了些,接近了是亲吻的距离。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陆清离的光滑的颈间,陆清离咬紧了牙关。难道她真的高估这个男人的耐力,早就应该在他说带她去泡温泉的时候就应该严词拒绝掉。18700627 然而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席慕尧之前伸出手臂把她抱在怀里,他低低地笑了出来,沉闷的笑声压在胸腔,透过身体传过来,声音显得格外迷人。陆清离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让陆清离一瞬间恍惚了。 席慕尧终于放开了她,撑起了身体看着陆清离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充满怜惜和爱意地亲了亲他,“清离,你醒了。” 陆清离点点头:“我……”她的喉咙忽然有些难受,她觉得有些干渴,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席慕尧了然,随即起身下床,给她倒了杯水,1gst1。 没想到纵欲了一个大白天竟然没在他的行动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是意气风发,兴致高昂。 他轻手轻脚把陆清离扶起来,给她喂了一杯红枣蜂蜜水。 陆清离一口一口喝完之后,轻轻拉过被子躺下了,被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席慕尧觉得鼻腔间有些热,他恍惚地扶住陆清离柔软的腰肢,两人的身体毫无保留地贴合在一起,仿佛双生的婴儿一般亲昵。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温温热热,而陆清离的那双让席慕尧深深沦陷的眼睛,也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瞳孔里倒现出他的影子。 席慕尧轻轻抓起陆清离的手掌,按了按手心。熟悉的声音钻进清离的耳朵,心脏被狠狠地敲了一记:“早安。” 陆清离腿脚虚软,但是身体很清爽干净,看来席慕尧帮她清理过身体。陆清离迅速地转过眼睛,她看着席慕尧的眼睛,心里忍不住想一头撞死自己。怎么会就这么跟他……苟且了…… 她怎么可以打破原则,在自己还没有理清感情之前就被他给蛊惑了呢!她真的是昏了头了! 陆清离有些懊恼,她触电般缩回了自己被席慕尧握住的手,整个人慢慢地缩回被子里。昨天在山洞里发生了那逍魂的一切,今天在床上清醒过来,要面对这个男人,从今往后,他们要开始朝夕相对,陆清离那双因为睡意和头痛而带着几分朦胧的眸子李,更多的是彷徨,羞涩,甚至还有自己极力想要隐藏的胆怯。 席慕尧有点哭笑不得,他看着陆清离侧过身背对着自己,还以为她是有些害羞,想到这不由得心里一片柔软。他连着被子把陆清离抱在怀里。少顷亲昵地问道:“要不要吃点早餐?” 陆清离只得矛盾地靠在席慕尧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她确实有些饿了。 席慕尧让她先靠在床上睡一会儿,自己去外面先洗漱,和刘伯一起收拾早餐。刘伯看着席慕尧,连忙把紧要的活先自己干了,然后再交给席慕尧一些放置碗筷布菜的轻活,他可不敢再让他搅得厨房间灰尘漫天了。 陆清离就听着屋外席慕尧和刘伯忙碌的声响,眼睛慢慢地睁开,看着头顶的横梁。这不是小洋楼,用天花板吊顶,这样的老屋都是用一根大梁做轴,承接整栋屋子。这样的环境让陆清离大有生活在古代的感觉,灰白的石灰墙壁,虽然不是雕梁画栋,但是古朴的神韵让陆清离觉得恍如隔世。 没过多久,席慕尧就进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套上自己的一件大衣,就带她去屋外的露天台子上洗脸刷牙。然后一起坐下来吃早餐。吃的食物是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陆清离咽下一口粳米粥,香甜的滋味蔓延在牙齿间。旁边还有一碗鸡蛋羹,嫩黄的色泽,在碗里,吃在口里有柔滑的口感,像布丁一样。刘伯看陆清离吃的很有滋味,心里也一阵开心。 吃完饭,席慕尧和陆清离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陆清离站在床边,看到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她立刻又想起了温泉里的风流旖旎风光,面上顿时一红。简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把自己扔进去埋了。 席慕尧从背后抱住陆清离,低声说道:“我们回去以后,就好好地一起生活,好不好?” 陆清离有些恍惚,她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催促道:“快收拾行李吧,我们快点回去。我还想见宝宝呢。”席慕尧不想再为难她,便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有机会咱们都空下来来了,我还会带你来这里。而且,等我们老了,我想带你住在这里。依山傍水,一起老到没入夕阳的余晖里。” 陆清离嗤笑道:“那不就成了老妖精了。”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柔软的发丝粘在脸颊边,额上也有几丝不服帖地垂下来,玉白的面色透着一丝红晕,心里一荡,忽然想凑过去亲她的脸,但是又担心陆清离恼羞成怒会翻脸,便柔声地在陆清离耳边you惑地说道:“等我们一起活到那么老,就算变成妖精我也愿意。” 其实面子上不说,陆清离心里也觉得这两天过得很温馨,她想起这两天和席慕尧一起在山上散步,走在青石路上,席慕尧对陆清离说着自己过去在这里度过的有趣的时光。陆清离想起席慕尧在山洞里发红的双眼,又想起在陆家老宅里,两人因为宝宝的名字有了争执,席慕尧红了眼睛,还有当他误以为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席慕尧几乎脆弱地要落下泪来。这样情绪洋溢外露的席慕尧,陆清离从未见过,让她不由得有些动容。 哭,对于席慕尧来说,从来不是懦弱的表现,只是这里面能掺杂很多的情感。 这世界上,没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回去了,你也会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只是存于心底的记忆,无论伤痛与否。回不去了。所以,即便曾经失去,他们也只能一直往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于席慕尧和陆清离挥手,到了向刘伯告别的时候,刘伯看着他俩,心里充满了不舍,但也只能勉强打迭起心情,他在行李里放了各种各样花茶的茶包,还有临近城镇淘澄来的土特产小礼品。聊表纪念,心意在就很好了。席慕尧和陆清离两人再三推辞不下,只得都很感激地收下了,他们从心底里敬重和喜欢这个老伯伯,分别的时候便尤其显得不舍。 然后席慕尧就开着车往来路上赶。毕竟两个人已经是不一样的心情了。现在的陆清离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看着一路上驶过的汽车,偶尔回过头看一下席慕尧专注的眼神,陆清离忽然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英俊的人,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双眼睛因为非常淡然镇定就显得有些冷漠,席慕尧的五官深邃俊美,个子也很高。陆清离不由得看的呆了呆,她从没觉得席慕尧能长得这么好,五官和身材简直完美得像电脑模拟出来似的。 在回北京的时候,保时捷轻松过了收费站,再往前开了很长一段路,绕道上了环城线。今天堵车的状况不是很厉害,基本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出了环线。这期间陆清离终于打开了手机,翻看了一下短信息和来电信息。却正好看到了沐文树的电话,她心里一动,下意识想回拨过去,但是一想到席慕尧在身边,她不想让席慕尧误会什么,就默默地合上了自己的手机。席慕尧仍是专心地开着车,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陆清离手放在车椅垫子上的时候,席慕尧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对待一个不舍得放开的珍宝。爱不释手。 ********************** 亲们福利又来了,好快是不是,我都不敢相信,亲爱的编辑给大推了,所以就加更哦,么么,给我留月票下月给我砸,爱你们! ------------ 062 文树?是你吗? 绕过了环线,保时捷就开到了北京市内。<冰火#中文陆清离转过脑袋,透过雨刮器和玻璃车窗看着窗外的街头巷陌。北京这几天都在下雨,一场冬雨一场凉,温度降了下来,还刮着大风,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便是自家屋里的暖气很充足,很多人都早就穿上了很多的衣服来御寒,有些甚至穿上了毛氅或者羽绒服。 不知道为什么缘故,陆清离一直很喜欢下雨的时候,雨色浸润的天色显得很阴冷,然后待在家里的人会开上一盏盏暖黄的灯,灯光交织下,周围便自成一个温暖安全的世界;就算在下雨天出门也没有关系,布满水光的地上,她可以穿着松糕鞋,或者恨天高,或者坡跟的鞋子,然后轻巧地一步一步慢慢踏在湿润的地上,鞋面会沾上一些水意,让人觉得粘稠。但是,也给人温软的感觉;下雨的时候,每个人都举着一把伞,宽大的雨伞能遮挡住别人审视的目光;雨滴从伞沿滴下去,一滴一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宁静的,柔软的,即使是在现代化的大都市里,你也能将自己行走的世界想象成数百年前的青石板街道,两边是黛檐粉墙的建筑,雨滴落在粉墙黛瓦上,隐隐约约会有那种柔软的细腻的温情的感觉,让人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陆清离在苏州旅行的时候,对这一感触尤为深刻。 天上还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仿若江南,地面虽然不是陆清离想像的青苔路,而是灰白色的水泥路,但在雨水的润泽下也竟然会显出淡淡的黛青颜色来。下雨,让这个国际化的城市节奏稍微慢下来一些。路边高大建筑物在白昼里亮起的灯光从车窗边一闪而过,迷离交织变幻不定,让人赏心悦目。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带了一些随行买的小礼物,把他们交给了清欢,然后陆清离就急着上楼去看宝宝。席慕尧则被陆景豪叫去商议处理了一些临时的事务。 陆景豪和他谈话结束后,忽然微笑地说道:“我还以为,以后再也听不到你喊我爸爸了,还好。你虽然是我女婿,但也可算得上我半个儿子了。”陆景豪笑得爽朗,眼角的皱纹又增生了些。 席慕尧微笑:“爸爸,一直以来多谢你的帮助,我始终把您当成我的父亲,你对我和清离的照顾,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陆景豪听得心花怒放,他对席慕尧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且加上三个女儿里他最疼爱陆清离, 对这个女婿也爱屋及乌,总是偏爱一些。 “周末的婚礼,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媒体那边已经都联系好了,婚庆团队找的费加罗,之后的请帖工作人员都已经发完了。” 陆景豪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这次婚礼一定要轰动,通稿标题最好都能往对我们有利的发展。” 席慕尧附和道:“这是一定的。我会安排我电视台的朋友全程支持。一定会改变清离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陆景豪点点头:“我会安排一些工商界的人物和你见个面,年底有一份粮油的期货要发布,他们可能会透露一些给你。” 席慕尧一听,眼前一亮,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陆景豪和他再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就让他离开了。席慕尧沿着楼梯往下,去过道的房间里,遇到张妈,然后就去楼下找陆清离。 张妈说清离把宝宝抱着带到了楼下去晒太阳了。他就寻着鹅卵石铺出来的小路向后门走。 透过玻璃落地窗,席慕尧可以看到陆清离在说着什么,陆清离的唇瓣缓缓动着,表情温和。 就在陆家的别墅仿造了古代的欧式建筑风格,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大多种植了许多常绿植物,还有一大排树枝和花枝掩映着的矮花台。沿着一排香樟树跑过去,就可以见到一个欧式四方形凉亭,凉亭另一边还有一个大的玻璃花房,从玻璃花房里照出光来,让凉亭也显得十分的明亮。 进了凉亭,依然有朵朵雪花飘进来。 厨房的窗户朝着西北边,只有当太阳从天上落下的时候,从远处的两栋摩天大楼边上擦过,坠下地平线,只有在这最后时刻,会有一段时间的光线会照进厨房里。 照在擦地锃亮的厨房白色瓷砖之上,白瓷砖上有金色的灿烂莲花的图案,在这最后缱绻的光线里流光溢彩,像是鲜活的一般,花瓣正在光线里缓缓绽放。 席慕尧靠在二楼阳台落地窗前的旧沙发上,沙发上是淡红色绣着大朵金线牡丹的布艺套子,这是陆清离喜欢的样式。他无所事事,静静地看着陆清离抱着宝宝在落地窗外的大阳台上晒太阳转圈,此时的一切都是安谧的。 陆清离抱着宝宝进屋的时候,洁白的瓷砖上反射的光线打到陆清离的侧脸上,让她从额头到鼻梁,再到纷嫩嘴唇到尖尖的下巴线条上,淡淡的好像蒙着一层朦胧的光晕,仿佛皮肤变得透明,而在眼睛和鼻翼处又有些阴影,让陆清离的眼神看起来极尽温柔,眉眼出众,皮肤细白,唇角处的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怀里的宝宝看着自己,咿咿呀呀地发出欢笑声。这短短一刻,仿佛已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长久,席慕尧忽然觉得,如果就这样老去,这辈子的人生,再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陆清离奇怪地看了席慕尧一眼:“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看啊?” 席慕尧低声笑道:“没什么。”他站起身,从陆清离手里接过宝宝。 席慕尧仔细小心地抱着孩子,看着他柔嫩雪白的脸蛋,好像一团糯米团,他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口。陆清离有些好笑地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有些嫌弃,又有些好笑。她的嘴角洋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盈盈秋波中的平静漾起了一抹温润的涟漪。 席慕尧抱了一会儿,就叫张妈过来把孩子带下去了。他转过身,用柔和的声音对陆清离说道: “刚刚费加罗的负责人跟我说,咱们的婚纱做好了,要过去看一下吗?” 陆清离想了想,点了点头跟着席慕尧去了活动房。 活动房内,此时工作人员都离开去休息了,偌大的活动房间内只有席慕尧和陆清离两个人,他拉着陆清离的手往前走,前面一片空地上竖立着一个假模,上面套着一身礼服婚纱长裙,洁白的纱缠在白色丝缎长裙上,底下加了裙衬,把裙摆撑开,上面坠了水钻镶嵌成的白色玫瑰图案,裙边的花纹用钢琴线穿了细小的珍珠粒缝在裙边下面,整件长裙显得雍容大度贵气逼人。 席慕尧凑到陆清离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去试一试吗?” 陆清离看到这件婚纱,心里有些期待,席慕尧又问了一遍,陆清离只得开口说道:“以前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有试过婚纱啊,现在也不要试了吧。” 席慕尧低声道:“现在没有别人,就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陆清离拗不过他,只得进换衣间把婚纱换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席慕尧正好看到她双手轻轻捏着裙边,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的模样,让人心动。 席慕尧走过去,单膝跪地,讲将陆清离的右手轻轻握在手心里,表情虔诚地看着陆清离的眼睛。“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陆清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席慕尧的手,席慕尧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笑着带她转着圈,华尔兹降低了几倍的速度,显得特别舒缓,他席慕尧带着陆清离慢慢转着圈,头越靠越近,席慕尧试探着用嘴唇点了点陆清离的唇瓣,件见她没有很大的反应,他便含住了陆清离的嘴唇,把她压到墙上细细地亲吻。 陆清离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和席慕尧的第一场婚礼。那时候她穿着全城最耀眼的礼服,看着席慕尧的时候表情有些得意,又有一些羞涩,这个把自己从女孩变得成熟的男人只要看自己一眼,她都会觉得幸福。那是一场难忘的婚礼。 林叶嫣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轻,但是自己还是渐渐醒了过来。她眉头皱了一皱,光线漏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她睁开了眼睛,柔和的光照过来,她转过头,眼神迷蒙地看了看身边,雪白的墙壁上欧式风格的挂钟正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指针,她看不清楚上面的具体时间,旁边是一个雕花的装饰物,金色的光反射到眼睛里,一片朦胧。 她听到脚步声,头不知所措地又转了回去。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分温柔。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秀气的男人站在自己身边,眉眼含笑看着自己。 林叶嫣脑袋有些疼,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这里的环境不像是家里,但是室内弥散着淡淡的香气,很像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道。这个地方是…酒店? 看到刚刚打完电话的青年转过身微笑着向自己走过来,林叶嫣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反问道:“你是谁呀?” 林叶嫣慢慢坐起身,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差点撑不住就要倒回床上了。幸亏沐文树从背后托了她一把。 林叶嫣摇了摇头,被沐文树往后扶着靠在床架上,又细心地在腰后面垫了一块枕头。 林叶嫣喝了一口沐文树递过来的水,觉得津甜可口。 沐文树站在旁边温和地说到:“我在酒吧附近看到有几个人欺负你,然后你突然晕过去了,又不要去医院,我就只能带你来这里了。” 林叶嫣听到沐文树这么说,又想起了晚上的记忆,顿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转身向沐文树道谢。沐文树摆了摆手,“没关系,你在这里呆这么久,家里人一定着急了,要不你先和爸妈联系一下?” 林叶嫣眼神空洞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有必要联系席慕尧了。18700627 “你是一个人住吗?”1gst1。 林叶嫣开口说道:“我和丈夫已经离婚了。现在,一个人住了。” 沐文树和言劝解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你的。” 林叶嫣摇了摇头,她苦笑了一声,声音比哭还要难听。 沐文树说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不要往心里去。” 林叶嫣转过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沐文树:“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谢谢你的照顾。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对沐文树开口说道:“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恢复了,就能回家了。” 沐文树笑着对她说,“你别紧张,在这里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别急着回去,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林叶嫣仍是摇了摇头,她觉得待在陌生人的地方有很多拘束。不过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沐文树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躺下来休息,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回你家。”林叶嫣感激地看了一眼沐文树,她也确实身体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自己也有些困了,就慢慢躺下去闭目养神。 沐文树安顿林叶嫣睡下之后,他又在床边呆了一会儿。等林叶嫣又沉沉睡去的时候,他就换了一件外套,拿起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 这两天沐文树一直在联系陆清离,他担心清离这两天会发生意外,他给她打电话,但是始终没有接通。起初他刚到北京,有些工作上和人际上的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等他这两天忙完了,他就给陆清离打电话,可惜又没有接通。倘若是平时,陆清离在手机上看到自己的未接来电,她一定会立刻回复自己的。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她不可能一通来电记录都看不到。这样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一个原因。 陆清离不方便接。 这个不方便,又有了好几层意思。但是沐文树不敢往深了想。 想到这里看来自己只能去找这个人了。 沐文树在出租车上有些阴郁地想。 云胡的家在这个城区的另一头,那里有很多外地人租用的廉租房。廉租房的房源很差,周围的环境远不如自己下榻的酒店周边。当沐文树问了过小区门卫云胡的住所地址后,他一脚一脚小心地跨过地上残留的狗类排泄物,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 沐文树绕了一幢楼,沿途还有一家脏兮兮的1羊肉面点,隔壁是山寨的沙县小吃,里面顾客并不多,来吃东西的大多也穿的不是很体面,大约是附近工厂中午下班的职工过来休息吃饭,消磨一会儿时间。沐文树绕过他们诡异的眼神,继续遵循保安的指示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家稍微干净些的大楼前面。沐文树笑了笑,就接到了云胡的电话。 “神经哥哥!是你吗?嗷嗷嗷!”沐文树刚接通,就隔着电话听到了云胡咋咋呼呼娇蛮无比的声音。沐文树笑道:“云胡乖,我是文树。” 云胡在电话那头几乎要激动的哭了,“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说话的声音了!呜呜呜…” 沐文树笑着安抚了一会儿,就用凝重的语气问云胡:“你知道清离这两天去了哪里吗?上次去苏州玩,她先回了北京,我没跟她一起来着。” 云胡立刻吃惊地反问道:“不知道啊,我有一阵子没和清离联系了。怎么了?是不是清离出什么事情了?” 沐文树又笑着说到道:“别瞎想,我就是问一问清离最近过得怎么样,刚到这里,打电话给她她没有接,就想打给你了,索性就过来看看你了哈。” 云胡笑哈哈的声音立刻传过来:“清离我也不太清楚啦,不过神经哥哥今天突然过来,我好开心啊!你到哪里了,我让我男朋友过去接你!” 过清车样过。沐文树道:“我就在你家楼下,但是你家的电铃坏了,我喊不到,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哈哈。” 云胡赶紧亲自下来接沐文树,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有很多话题都一下子到了嘴边,堵着不知该说哪个才好。还好云胡的男朋友跟了过来,两个人反应过来,都相视大笑起来。 三个人回到屋子里。这是云胡男朋友买的房子,两个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把这个家一点一点充实了起来,没一样摆设都充满了很多回忆。 云胡问沐文树最近生活的近况,怎么会和陆清离分开的。沐文树推说陆清离家里有事情,就带着宝宝先回家去了。 云胡警觉地猜测道:“不会是席慕尧故意设计的圈套吧?!神经哥哥可别被他骗住了!这个混蛋可特别精明着呢!” 沐文树心里早就知道当日原委,自己可是被陆景豪派来的人一手压到了墙边上,陆清离为了救自己和月嫂,就跟着那帮混蛋上了飞机,而那边的人则一直看着沐文树,一直到陆清离上飞机第二天他们才放松下来,把沐文树“释放”了。沐文树心里实在有些怨恨,又有些不甘,所以一直想回北京来找清离问个清楚,确定一下陆清离的安危。 但是他问云胡都不知道情况,沐文树的心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云胡执意要留沐文树在这里吃个饭。沐文树匆匆扒了几口午饭,食不知味,之后他就告别了云胡和她的男朋友,从楼房里走出来。 他手脚有些凉意,京城那么大,他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寻找陆清离。 正踌躇之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了悦耳动听的铃声。沐文树下意识地接起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声音。 “文树?是你吗?”陆清离在电话那头问道。 沐文树听到电话里陆清离柔软的声音,他忽然有些哽咽的如释重负,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应声道:“是我。清离,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陆清离再次开口:“还好。我跟爸爸的人回北京以后,就一直和席慕尧在一起。” 沐文树苦笑道:“那他没有为难到你吧?” 陆清离回答:“没有。他现在真的好很多了。虽然……唉……”陆清离在电话里谈了一口气。 沐文树继续说着,他沿着阳光明媚的午后大街走着路,身边有孩子快乐的呼喊声,一切都那么温馨闲适:“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席慕尧和你再婚的新闻。” “文树……” 沐文树走过一群鸽子,广场上正在吃食的鸽子们看到沐文树冒冒失失地过来,立刻拍着翅膀飞上了天空,留下一阵鸽哨回声,沐文树苦笑道:“我,该祝福你们吗?清离,你过得,究竟好不好?” 陆清离有些苦涩地微笑道:“文树,我没事,一切都很好。席慕尧他变了,我觉得我该相信他。文树。” 沐文树说道:“清离,我刚到北京,终于把工作上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想见你,我们见面聊个天吧。” 陆清离想了想,便答应了。 刚挂上电话,席慕尧那边也打来了电话,他此时因为遇到了临时的急事就先去了趟公司,他到了公司门口就给陆清离打来了电话。陆清离随口和他聊了几句,就催促他赶紧忙正事,两人没有多说,她就挂了电话。 陆清离转过身就看到了窗台边上的一束百合,她立刻就想起了沐文树从前给自己的一本笔记本,她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沐文树回到酒店,刚关上门就看到了在床边上收拾衣服的林叶嫣,她看到沐文树回来了,起初有些一愣,就释然笑着说道:“你回来啦,我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就想收拾收拾回家了。” 沐文树点点头,又恢复了温柔的口气说道:“那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林叶嫣赶忙摇了摇头,她笑道:“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回去。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不打紧地。” 但是沐文树担心她路上再遇到麻烦,好人做到底,他坚持要送林叶嫣回去。林叶嫣无法,只得感激的答应了。 沐文树让林叶嫣报给司机地址,他们就顺着路一直往目的地开,到了别墅楼下,沐文树暗自有些惊讶,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一个人住在这样的豪宅里,他虽然有些好奇,但这是对方家庭的**,自己也不好随便过问。林叶嫣十分感谢沐文树的帮助,就拉着他要上楼给他倒杯茶水,沐文树婉拒了。两人也不再多说,便各自分别了。林叶嫣再回自己家不提。 ------------ 063 清离,祝你新婚快乐 沐文树和陆清离约在了上岛的一家咖啡屋里。他事先在靠窗的小隔间里等着陆清离过来。其间他随手翻了翻桌边的报刊,席慕尧再婚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是娱乐圈和政商界内幕的激烈碰撞,媒体早就找准了噱头和爆点,准备在婚礼上大肆报道一把,抢一个头条。 沐文树看着这些新闻,脸色不由得有些阴沉。正想着心事,对面忽然传来一声笑:“文树,我来了,好久不见。”再抬头,沐文树果然看到了陆清离。 眼前这个人比起苏州那一阵子,可真称得上是判若两人了。苏州生产之前,整个人又黄又瘦,嘴唇没有血色,有时候还会浮肿,怎么能像今天这样,皮肤白希,透着健康的红润,头发乌黑眼睛大而亮,闪着柔和的光彩,嘴唇红润,身量一如既往的娇小,说起来她身上唯一减少的,恐怕就是她那自傲的锐气了吧。 沐文树不由得笑了笑,对陆清离说道:“看你的气色就知道最近你身体不错啊,宝宝怎么样?” 陆清离露出了带有母性温情的笑容,她告诉沐文树,宝宝现在很健康,回家以后就一直让陆家的佣人张妈带着,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白白胖胖的让她这个大人都羡慕。 沐文树听了也很高兴,他说道:“孩子过得好就行,你们做父母的有时间也多陪陪他。” 陆清离看着沐文树,忽然低声开口道: “文树,我就要和席慕尧再婚了。” 沐文树苦笑道:“嗯,我来北京的时候就看到了。” “那,你会祝福我吗?” 沐文树楞了一会儿,他看着陆清离的脸,心里忽然不痛快起来。 “清离,你让我祝福你和席慕尧,你能先和我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陆清离看了他一眼,心情有些复杂,“文树,你是知道的,我本来对席慕尧已经心寒了,从爸爸逼迫我上飞机回京开始起,我就想过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和往来,如果回北京了他要逼迫我强迫我,我就算拼命也不会再和他再一起相处的。可是你不知道,那天他听到我说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忽然变得很奇怪。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突然很同情他。” 沐文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陆清离坐在沐文树面前,缓缓啜饮了一口杯子里的研磨咖啡,姿态优雅,仿佛集中了女人的风韵,美艳和纯真,还有一丝的忧郁,甚是吸引人。她皱了皱眉:“后来他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不会是之前冷冰冰随时和我起冲突的那样,他甚至开始忍让我,这让我都没有办法对他发起火来。我有时候觉得他这样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但是我到现在也看不清,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样。但是席慕尧对我的好,又那么明显,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和爸爸导演的这场复婚,究竟是为了谁的利益考虑而设计的了。”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想了想又说道:“你看不清楚,是因为你是当事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你看不明白,不如,我从另外一个角度问你。清离,你爱他吗?” “什么?” “你爱席慕尧吗?看到他走,你会舍不得他吗?看到他微笑,你会也想跟着微笑吗?你跟他究竟是怎么样考虑的?”1gst1。 陆清离面的沐文树的一连串发问,不由得低下头去:“文树,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对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该自己怎么拿主意呢。你知道,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也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做事情总是以孩子的角度着想,渐渐的就变得不像自己了。”陆清离说着,便苦笑了一声:“其实有时候想想,或许席慕尧对我自己也算不错了。我给他生了孩子,他为我保护了名誉,两两不相欠。” 沐文树叹口气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你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进了他设计的陷阱,越陷越深…” 陆清离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沐文树继续说道:“清离,实话说,我对席慕尧,我还是不信任他。”席慕尧这个人,心思缜密果断冷静,十分克制自己。这样的人对敌人和对手而言是很可怕的,因为你猜不着他的情绪,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不会被他算计了。待在这样的人身边,沐文树为陆清离感到深深的担心。但他只是看着陆清离,并没有把刚才想的都说出来。 陆清离苦涩地笑了笑,她同样对席慕尧的态度抱有疑问,可是每次单独面对他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竟然是有些想念他席慕尧的,这让陆清离有些尴尬,又不能理解。有时候还自怨自艾了一阵,但是她发现自己对席慕尧的防备心正逐渐地降低了下来。这样的情况是福是祸,陆清离还真的说不准。 沐文树则对陆清离的这第二场婚礼非常的不认同,在他的心里,席慕尧的本质就是一个商人,无商不歼,无歼不商。他这样的人,放到清离身边,真是狼入羊圈,如鱼得水。沐文树忧心忡忡,却又不能太过表现出来。 陆清离忽然转移了话题,她问沐文树:“不说这个,说起来我好久没有找云胡了,你到北京之后有没有去看过她?” 沐文树这才换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她可调皮得很,和小时候一样几乎没变,不过她现在不住在你家里了,她现在和男朋友住。前次我去找她,对着短信上写清楚的路线,一找就找到了。” 陆清离一听,顿时期待地说道: “真的呀,那下次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她,还有她新出炉的小男朋友,哈哈哈。” 沐文树点点头:“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很宝贝云胡,家务活都是自己来的,我觉得他俩相处起来,还挺合适的。” 陆清离笑道:“云胡小时候就野惯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个男人愿意养活她,这真的叫一物降一物。强中自有强中手!”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微笑着的脸颊,心里一阵柔软,他对着陆清离说道:“清离,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陆清离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当然,云胡可是我的开心果呢!” 沐文树淡淡地开口说道:“我希望你能真正获得幸福,即使那家伙是席慕尧,也没有关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你发觉他有半点对你不忠诚,你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早点脱身,他这个人,一辈子能露几个马脚呢,何况是对你这个枕边人。” 陆清离点点头:“我宁愿说服自己,要去相信席慕尧现在的为人。但愿我没有看走眼。”她看着沐文树,又说道:“文树,今天你看到了我的新闻,仍然没有离开我,我好开心,人生能有你这样的知己,我真的很感激。” 沐文树温柔地说着,他看着陆清离的眉眼,忽然想起多年以前,他们还在交往的时候,那本厚厚的笔记本,还有最后一页隐藏着的情书。 “清离,不用说感激,我是真心想要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陆清离听到这里,不由得很感动,她看着沐文树深情的眼眸,露出了笑容。 而沐文树跟坚定了留在陆清离身边的决定,即便作为陆清离兄长的形象,他也要留在陆清离身边,直到自己亲眼见证她真正地获得幸福…… 两人之后就再聊了一些小时候的趣事,陆清离就心里挂念宝宝,两个人也没说其他,陆清离就笑着说:“文树,你看我现在,都是有儿子的人了,连云胡都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们几个人里就你还是单身一个。” 沐文树随口说道:“没关系,我还年轻着呢。” “都27了,已经很老了。” “老了就当老男人,现在的小女生不都喜欢大叔吗?我这么英俊又多金,再加上点年龄感不就更棒了?” “你啊!说不过你…”陆清离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下午要带宝宝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如今天几先聊到这里吧?” 沐文树点点头:“那下次见面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呢?” 陆清离微笑:“说不定就会是我的婚礼上了吧?”她有些尴尬,和但也不算勉强。 沐文树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而坚定。 陆清离对他抱以信任的笑容。 回到家之后,陆清离先上楼去张妈那里看一看宝宝。这两天自己的事情比较多,席慕尧也在忙公司的事情。两个人只得吧吧宝宝放在张妈那里带着,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 小宝宝长得很快,没两天脸蛋就圆了一小圈。陆清欢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小侄儿找最好的营养师,还给他配了高品质的奶粉,小宝宝喝了以后整个人越发白嫩圆润了,肉嘟嘟的小脸看着特别讨喜可爱。 他看到陆清离过来,立刻就扔掉了手里的毛茸茸的悬挂布偶仔,然后冲着陆清离咿咿呀呀发出可爱的欢叫声,这两天还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可以听的出那个单音节的字音了,他似乎是在喊“妈…妈…” 陆清离听到了,心里一阵怜爱,她把小宝宝从婴儿床上抱起来,然后香像往常那样要带他去阳台那里晒太阳,自从回到北京之后,她就特别喜欢自家别墅后面的花园,晒太阳也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北京的雨季也就持续了两三天,陆清离回来了以后第二天就又变得干燥了很多。陆清离搂着怀里的宝宝,一手伸出来捉住他的小手掌心,逗孩子玩。然后玩一些举高高转圈圈的婴儿游戏,阳光下小宝宝憨憨地笑着,煞是惹人疼爱。 等陆景豪安排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之后,她就抱着孩子上了车,去阜外医院给宝宝检查身体。由于陆清离是特殊病患,陆景豪已经提前安排人打好招呼,所以他们的检查进行得很快很顺利。等后天取了报告给妇幼保健的专家医师看一眼就得。 陆清离抱着宝宝回家的时候,她进了大门,不出意外就看到了席慕尧。 他拎着手里的大衣,然后轻轻放到了旁边的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惬意地坐到沙发里,神情有些倦怠和慵懒,他看到陆清离进来,便又微笑着站起身,走过来要接过她怀里抱着的宝宝,陆清离早就知道他没有多少抱孩子的经验,有一次还差点把宝宝弄哭了,搞得大家狼狈不堪哭笑不得。她看到席慕尧又要作势上来帮自己抱,她虽然明白席慕尧是担心自己一直抱着会累,但是还是转了个身,把孩子交给了席慕尧身后的张妈。 “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你别把他弄醒了。”陆清离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绕过客厅的沙发和茶几,“你刚从公司回来吗?” 席慕尧应声回答:“是啊,公司里最近新接了水利的一个项目,正准备开一个研讨会,我是总裁,这个时候可不能随便翘班啊……”他跟在陆清离后面,“清离,你吃过晚饭没有?” 陆清离摇摇头,她中午吃得不多,见了沐文树之后就回来带宝宝去了阜外医院。刚从医院回来,下午的时候有些口渴,就在街边的流动奶茶站那里买了一罐绿茶,之后就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她想先去楼上换一套家居服再去餐厅和爸爸清欢还有简阳一起吃饭,就歪过脑袋问席慕尧:“你在外面吃过饭了没?” 席慕尧摇了摇头,他对陆清离说道:“还没有,我从公司出来就直接赶过来了,想陪你一起吃饭。在家里吃。”席慕尧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想到陆清离胳膊一缩,就避开了席慕尧伸过来的手。席慕尧一愣,却也没说什么,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席慕尧随口问道:“今天白天你都待在家里吗?会不会觉得很闷?” 陆清离摇摇头,她说道:“没事,我也没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白天出去过一趟了。” 席慕尧又追问道:“出去了?去找谁玩了啊?”他的声音很柔,有种循循善诱的意味。 陆清离回头看了席慕尧一眼,想起白天沐文树的话,面上不由得一冷,她冷冰冰地反问席慕尧:“难道我去哪里都要和你报备吗?” 席慕尧一见她恢复往日常态,又要发脾气,他赶紧软下自己的态度,软言安抚道:“你别生气,我就是关心你一下,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满城风雨,你出门去外面一定要当心,注意别被狗仔跟上。” 陆清离点点头:“这个我自然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 席慕尧有些耐人寻味地看了陆清离的背影一眼,然后转到楼梯口跟她说道: “那你上楼去换衣服,我在大阳台那边等你。” 陆清离点点头,就上楼收拾去了。 席慕尧一个人走到阳台旁边的实木沙发凳上,墙上的彩色烛光微微闪动着,把四周的气息烘托得分外地柔和。席慕尧走过一旁的矮茶几,他慢慢地坐下来,看着远处的晚霞遍布的天空,渐渐的隐约有什么东西被云层给覆盖住,然而相信没过多久云雾总是会暗淡消散的,到时候就能看清谁是谁非了。席慕尧意味深长地看着,露出了捉摸不定的笑容。 还有三天就是陆清离和席慕尧的婚礼了。 陆家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他们得为陆清离准备各式各样的行头,还要安排陆家的亲戚住宿和拜访,来往食宿地点,还有一些零碎的手续要提前安排好。 婚礼的场馆设置在度假区酒店的大客厅内,那里是一个接近两千平米,内部建筑高达十几米的水晶宴会厅,可以同时容纳一千多人。平时这里都是用来招待国宾和举办国宴用的,陆景豪和朋友打个招呼就借来当成婚礼场地了。婚礼场地布置的很精致,舞台设立在中央搭建,宾客席呈现辐射式环绕在舞台周围,营造了圆满吉祥的气氛。 到场的宾客除了伴娘和伴郎吗,和婚庆公司的团队外,还有一些社会人士,多半是和席慕尧的席欧有过生意合作,借此来表达感谢和祝福之情。其他的大多是陆景豪安排的政商界人士,已经一些媒体团队。届时还会有两名工作人员站在宴会厅两边登记往来宾客,收纳礼金和红包之类。乐队交给婚庆公司包办,司仪之类的主持人也得全程随行在宴会厅里。 这些东西席慕尧都安排了下去,但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得亲自操刀把关,并且尽量做到细化。一步到位。 而陆清离则是整个陆家算的上最空闲的闲人了。每天最忙的时候也只是跟着摄影团队拍几组照片。慢吞吞往化妆镜前面一坐,可以等两个小时化个妆,然后还抽了半天时间去做水疗和护理。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柔和水润的气场来。到时候她可是全场女孩子瞩目的焦点呢。 席慕尧今天下午要去参加一个公司会议,他提前跟陆清离打好招呼,会议大概要开到晚上七八点,他让陆清离不用等他回来吃饭,到时候公司会派人集体订盒饭。 陆清离目送着他开车离开,她又到张妈的房间里看了看宝宝,谁知道刚上楼就接到一个紧急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里陌生的号码,正在犹豫要不要接通,但手指已经鬼使神差地划了一下,把电话接通了。陆清离有些好奇的把手机移动到耳朵边,问了一声。 对方立刻传来了沐文树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疲乏,听起来很不好受。 “清离,是我。” 陆清离下意识地问道:“文树?”她随即放松了下来:“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过来啊?换新手机了?” 沐文树在电话另一头苦笑道:“这是借的别人的手机。清离,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文啡着乐文。陆清离有些一愣:“怎么了?为什么提前?” 沐文树说道:“我也不请楚现在的状况,等我今天早上到事务所的时候,领导忽然中止了我在北京的一切受理事务,让我转接给另外的几名同事。事务所的负责人说,北京有一个大客户在香港和宝丽金有一个大的合约,指名要我去当法律顾问。并且这两三天内就要动身,如果没有按时返回香港,我就要承担大额的违约金。” “怎么会这么仓促?那这样你就不能参加我的婚礼了。”陆清离有些失望,不无感慨地说道。 沐文树声音有些低沉,他听出了陆清离语气里的失落。“我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背后故意这么安排的,因为这个北京的大客户是席欧。” 陆清离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之后就有些怒火中烧。她火冒三丈地对沐文树说:“文树,我明白了,一定是席慕尧做的。我去找他理论。” 沐文树叹了一口气,他对陆清离说:“清离,别去了,他不会对你说实话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回香港之后,我一定尽快完成合约再回来看你。” 陆清离咬牙切齿,沐文树一旦回到了香港,几乎就不会有机会到内陆来了。而这样的局面恰恰称了席慕尧的心。而陆清离会这样坐视不管吗?她办不到!18700627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沐文树:“那你这两天先留在酒店里收拾东西,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沐文树担忧地叹了口气,他对陆清离说:“你别和席慕尧起冲突,你们就要结婚了,无论怎样你不该冲他发火的。” 陆清离心里难受,她觉得席慕尧不该这么对她,就算冲着自己的面子也不该这么为难沐文树。她挂了电话,心里忽然不开心起来。 这时候正好遇上婚庆跟妆师过来喊陆清离去试一下宴会上穿的小礼服,陆清离只得点头跟着他们带去了活动房。 沐文树心里有些担忧,他想再拨打电话给陆清离,却已经接不通了。他不免有些后悔,不该和陆清离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不免有些急,就从酒店里出来,想打车去陆宅找陆清离,刚拿了钥匙从酒店下来。走出旋转玻璃门,他沿着台阶向下走,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向前行驶而过,沐文树一看是空车,就伸手招了他过来。 那司机倒也机灵,看到沐文树招手,就慢慢把车停了过来,沐文树拉开了门坐了进去。 “麻烦去xx街9号。”沐文树递了一张一百块大钞过去。司机一句话不说,就接了过来,随机发动了车开上了马路。 ------------ 064 沐文树被打 沐文树继续拨陆清离的电话,可还是接不通,他还不知道陆清离在试婚纱,手机开了静音,根本就没有放在身边。沐文树还以为她在和席慕尧闹矛盾,就想赶紧找到这两个人当面解释清楚…… 沐文树继续翻着手机看屏幕,没注意到车外具体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沐文树有些奇怪,他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前面。司机把车熄火了。而周围的建筑物来看,根本就不是陆家附近。 “师傅怎么了?怎么不往前开了?”沐文树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 司机忽然冷笑一声,“你就是沐文树吧?我们老板想你可想得紧啊!” 沐文树有些警觉,这是自己旁边的车窗外,忽然有人用手指指节敲了敲窗户的玻璃。沐文树转过头怒视着窗外,外面站着几个小流氓,从窗外对他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沐文树心知不好,他把手伸向手机,忽然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前排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看着沐文树,“先生,合作一下吧。别想着报警了!再说,就算你报警了也没有用的!哈哈哈哈哈……”司机笑得狰狞,沐文树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应该是一些作案工具之类。 沐文树被司机强迫着推出了车门,顿时,出租车外的几个喽啰都跟着围了上来。他们大多戴着墨镜,手里没有拿工具,都是赤手空拳来的,至少有四五个人。 沐文树警惕地看着他们,可是还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就赶到脸上生风,紧接着有人一拳砸了过来,他赶紧向后仰,躲开了这充满力度的一拳,但是随即背后就有人一腿踢到了自己的小腿上。 沐文树躲避不及,被一脚带倒在地上,然后这群人就欺身上来对沐文树拳打脚踢, “就是这个人,给我狠狠地打!” 沐文树被人砸晕在地上,拳头和腿脚劈头盖脸地从各个方向砸过来,密集的程度甚至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人数还有身体特征。 他的手臂被一脚踢中,打个正着,手机应声落地,在众人的脚下很快被踩坏了,裂在地上。 沐文树头上挨了几拳,有些晕晕沉沉,他只能本能地抱住自己的头,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任凭拳打脚踢像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1gst1。 众人打了一气,然后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想抢我们席老板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们老板让我们给你一点教训,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他倒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出租车,这才发现出租车的车牌号第一位字符已经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涂改过了,根本看不清楚具体的数字。 他的脸上并没有鼻青脸肿,那些人专门挑沐文树被衣服裤子盖住的地方踹打,而且伤口都没有出血。沐文树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痛楚,一边心里的火焰又疯狂地蔓延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席慕尧会这么卑鄙,竟然叫流氓和小喽啰来寻衅!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周围,这是北京外环线的一家废弃工厂附近,旁边还有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面传出阵阵汽油的恶臭味道。沐文树站起身,他把地上碎了屏的手机抓在怀里,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陆清离跟着化妆师试婚纱,心里越来越烦闷,她简直想停下这一切然后把这一切都人道毁灭掉。即便这场婚礼事关自己的名节,她也在所不惜。可是陆清离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如果自己现在任性,那自己的父亲又能挡得住多少悠悠众口? 陆清离就在矛盾中度过了大半天。又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开导自己的人,等婚庆团队离开陆宅的时候,陆清离就一个人在阳台的长沙发上坐了很久,看了很久的夕阳。落日的余晖里只剩下一片孤独的昏黄。她在落日下出神了很久。 席慕尧开会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等他和公司的同事一起整理完会议稿,交给助理过后,他就归心似箭似的开着车直接回了陆家。最近这几天他都住在陆家,虽然席慕尧和林叶嫣离婚过后,他也有自己的另外一套别墅,但是他还是想多陪陪陆清离和孩子,所以席慕尧就在陆景豪的默许下住进了陆家。就住在陆清离的隔壁。 席慕尧把车停进车库,然后看着自己拎着的食品袋,忽然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陆清离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就起身从沙发边上绕过去,她慢慢走上楼,脚步声有些沉甸甸的。 她的心情百般复杂,她觉得自己有点傻。虽然她只是把沐文树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席慕尧在自己的心里,究竟算是什么呢?她依然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恐怕,要琢磨透这个问题需要耗费很大的功夫,陆清离的心情再度陷入了茫然和困惑之中…… 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这个人,这个人总是会默默地妥协?无论从开始还是到现在,感觉到了最后始终是他第一个先妥协的,无论战线拉得多长,战况有多么的持久。 陆清离低下头,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沿着雕花楼梯继续向上走。 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席慕尧在自己房间隔壁,两人对视了一眼,陆清离想起了白天的不快,顿时冷哼一声,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席慕尧看到陆清离,本来表情有些隐隐约约的欣喜,但是陆清离忽然一改上午的态度,对他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席慕尧莫名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被无视了,自己当然会有些不高兴,他抬了抬眉毛,跟着陆清离走进房间。 陆清离发现席慕尧跟了进来,不由得冷哼道:“你跟进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席慕尧心里有些抱歉,他走近陆清离,“今天开会弄的太晚,我刚回来。你吃过晚饭了吗?”他帮陆清离把晚装的外套脱下来,挂到木头衣架上挂进大衣橱。 陆清离虽然有气,却也没有抗拒着避开席慕尧的关怀已经亲昵的动作。 “我做过什么,吃过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吗?监视器先生?”她冷冷地回答席慕尧的话。 席慕尧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他从背后搂住陆清离,低声凑到陆清离的耳边笑着说:“生我的气了?” 席慕尧低沉而充满you惑的笑意弄得她心神荡漾,身体也有些发颤。她用力推开席慕尧,然后往梳妆台前面走,但是没几步几乎又被席慕尧给霸占住了行动的脚步。 席慕尧环着陆清离,慢慢随着她的脚步转着半圈缓缓走到了水晶玻璃台面的桌子边上,他低声诱哄地对陆清离说道: “要不要喝一点红酒?” 陆清离忍不住对着眼前的空气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这个气氛适合**吗?”文不了两文。 席慕尧忍俊不禁,他看着怀里陆清离的背影,故作好奇地问道:“不能吗?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陆清离气急败坏了,斥责道:“你明知故问!” 席慕尧赶紧顺毛安抚,把一肚子坏水蕴藏在自己的柔声之下,他劝解着陆清离:“清离,你生我气,打我骂我都行,如果还不解气,老公这就给你倒酒赔罪?”说着他环着陆清离,伸手从格子酒架上取了一瓶拉菲还有一个高脚杯。轻巧地倒了浅浅一杯酒。 陆清离皱紧眉头,不知道席慕尧到底要做什么,便只是摇头躲闪着说道:“我不要。”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喝这个东西,就用手推开席慕尧的手。 席慕尧低笑着,将剩余的酒一口饮下,然后将陆清离转了个身,压住她的后脑勺,嘴对嘴堵住了她的呼吸。嘴唇强势地打开了她的唇瓣,将酒液哺入陆清离的口中,一口一口把红酒都喂了过去。 陆清离在他的掌握下,无法挣脱,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哺喂随着时间慢慢转变成了嘴唇的研磨,陆清离的脸上晕出一抹酡红。 终于,席慕尧赶在陆清离窒息之前分开了唇舌。 陆清离死里逃生一般喘着气,等她喘匀了气之后,陆清离顺着势把头埋到席慕尧的胸膛。她终于明白对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不能采取冷战,关键时刻就该主动挑明战火。 “你为什么要赶文树走?”陆清离有些气恼地问席慕尧。 而席慕尧则努力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以为你知道原因的。”然后用一脸无辜的眼神看着陆清离,这个男人就不适合卖萌,会让人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陆清离几乎是要炸毛了,她用力挣扎,想推开席慕尧,但是被身前高大的男人紧紧搂着,连挣扎得力气都没有,她刚喝过红酒,脸渐渐有些发烫,酒壮怂人胆,她直接开口冲着席慕尧发火:“你凭什么要让文树离开我的身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还跟踪我!”她气恼地对席慕尧大吼,声音完全没有平时的分寸。 “老婆,我是不放心你的安全。”席慕尧继续装傻,按着一般的逻辑对她解释道。 陆清离听到席慕尧这样说,顿时开口说道:“你胡说!胡说八道!我和文树关系清清白白,有哪点值得你怀疑了!就算在苏州他要和我结婚,我都为了宝宝的爹没有答应!--”陆清离生气地大喊,语速忽然加快,然后又迅速地消音了。因为席慕尧抓住了她的双肩,然后低下头亲了陆清离的下嘴唇一口。陆清离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席慕尧抱住陆清离,在陆清离的耳朵边用温雅的口气低沉地说道:“我怀疑,在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我都怀疑。” “你真的是疯了!”陆清离叹气,她看到席慕尧这些动作这样珍视自己的行为,虽然还是忍不住生他的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发作下去。 “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我都快嫉妒得疯掉。” 席慕尧紧紧地搂住陆清离,仿佛抱着一辈子最珍视的珍宝。 陆清离转开视线,她需要冷静地解决这个事情。 “那文树的事情你怎么办?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能参加我的婚礼。”18700627 “可是他的那份合约是必须履行的,否则付出的违约金足够抵得上席欧半年的营业额。”席慕尧沉重地说着。 陆清离恨恨地看着席慕尧:“那就把婚礼推迟啊。”反正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沐文树离开,参加 “清离,不要任性了。”席慕尧叹了一口气,他抚摸了一下清离的肩膀,“你想过为了这场婚礼,爸爸和陆家都操了多少心吗?你不知道,爸爸那天和我谈完事情,他跟我提起你,心里特别地心疼。因为三个女儿里,他最疼爱的还是你啊。”席慕尧拉着陆清离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 席慕尧把她带到怀里,开始对陆清离详细地说起了陆景豪的事情。陆景豪的身体现在已经每况愈下,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叫大姐清歌给自己注射药物来抵御自身的病症。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挽救他衰败的寿命。陆景豪为了陆清离的幸福,他把清离托付给了席慕尧,就想要给陆清离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所以这场婚礼势在必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清离闷在席慕尧的怀里,慢慢点了点头。 云胡这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差劲,连男朋友给她做的早餐她都嫌弃得吐槽了一把。最后两个人弄得不欢而散,男朋友一个人去房间里看电视,留下云胡一个人收拾餐桌。 云胡冷哼了一声,就收拾好碗碟,端起来揭掉了碗碟上垫着的方便纸,剩饭剩菜和脏掉的纸团都被扔进了垃圾袋,被云胡提着带到了房屋外面。云胡关上防盗门就走了出去,现在北京城区的空气质量已经不容乐观,为了让居民勉强能够安心地在雾霾环境下生活,北京市区已经有各地组织在发放一种活性炭的口罩,专门阻隔空气中的可吸入颗粒物,还有pm2.5。 云胡走在沁凉的空气中,她说实话有点冷,就走得快乐一些,然后她踮起脚尖把垃圾袋子送进了高大的垃圾循环车里面。然后她踩着原路要往回走,忽然看见路边上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高大颀长的身材,但是步伐有些不太稳当。好像挨过什么打…… 云胡等他走近了些,顿时又放松了下来,欢呼雀跃地欢叫道:“神经哥哥!!!嘿嘿这么早来看我啊!!!” 来人正是沐文树,她看到云胡朝自己打招呼,本来自己就是要找云胡商量对策的,现在能不费吹灰之力见到她,沐文树不由得对她的热情萌生了一点点感激。 云胡就打开了防盗门,然后她拽着沐文树的手向单元楼里走,一路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楼上。 “神经哥哥不用客气,这些都是小云赚的钱买的水果,都是时令的,您快挑几个来尝尝吧 ̄”云胡带着陆清离到了自己的家里,又拿出平时节省下来的水果招待他,说着云胡就笑嘻嘻地坐到沐文树对面,给沐文树剥火龙果的果皮。 沐文树点了点头,他看着云胡的笑脸,立刻就想起了陆清离,他本来阴郁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结果云胡递过来的水果,忽然云胡透过他的衬衫袖口看到了他手臂上一块青紫的痕迹,她顿时惊呼道:“神经哥哥!你的手怎么了?”沐文树脸色一变,但是被云胡捉住了手臂,她一把拉开了沐文树的袖子,顿时看到了一块面积很大的青紫肿块,厚厚的一块铺在皮肤上,散步着大片的红,触目惊心。 云胡气的大喊道:“到底是谁干的!太过分了!神经哥哥你告诉我,我让我家男人去揍扁那个大坏蛋!”说得连俊俏的小脸都瞬间因为怒气而涨红了起来。 沐文树冷静地安抚云胡:“云胡,我没事。不用担心。但是我现在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我需要云胡你给我的帮助。” 云胡用力点点头,她就像动漫里那些励志的小女生一样,就差双手握拳全身打颤揉胸星星眼了。她对沐文树说:“没关系,别说一件,就算来十件我也一定帮我神经哥哥和你家的那位的!!!” 沐文树顿时有了迪士尼群英现身的崩坏画面感和暴躁感。 云胡在一旁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警方已经把闹事的相关人员全部都截取了,等找到第四台摄像机的时候,咱们的进度又能一天一级了,哈哈哈 ̄” 沐文树有些挑剔,但他还是没有说过什么。他看着云胡的表情忽然又坚定了很多。 陆清离自从和席慕尧重归于好之后,真正让她忙碌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渐渐的,第三天终于来临了。很早她就被管家催着起床梳洗打扮。而席慕尧则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出门去准备了。陆清离连他的面都没有见上。 陆清离的婚礼在早上八点正式开始。几个跟妆的化妆师还有一个摄影师随时随地地跟在陆清离的身边,为她拍摄一天的画面做出筛选和剪辑拼合。 化妆师为陆清离描摹出了美艳逼人的妆容,白天要穿上的第一件衣服则是由ck品牌设计的象牙色低圆领连肩袖的丝缎礼服,上衣搭了毛皮,前胸有精致的刺绣花卉,腰部以蝴蝶结腰带微微束紧,裙身微微展开呈喇叭型,内有双层的雪纺和丝绸衬里。头发高高挽起梳成一个发髻。肌光胜雪,唇色艳如桃李,这幅妆容让她看上去更加粉雕玉镯,清雅秀丽。 这是陆清离早上在陆家穿的衣服,一会儿席慕尧会开着林肯的长车,带着车队从长安门外大街沿路开过来,气势非凡,他会在陆家门口迎亲,然后把陆清离接到度假区酒店的宴会厅。而陆家其余的亲戚则坐在婚车后面的红旗敞篷里一起跟着去度假区酒店。 陆清离在家里等着席慕尧过来,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安。她不时地看着墙上的钟,还有窗外的景色,宝宝因为才一个多月,而且不能在媒体面露面,所以就还是继续拜托张妈带着,就没有让他也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酒店参加婚宴了…… 陆清离喝着热腾腾的柠檬茶,这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挽住自己的手臂。陆清离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正好看到了云胡的笑嘻嘻的脸蛋。 “清离,我有些不太舒服,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来了,你能陪我去我车里拿一下那个什么吗?” 陆清离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听云胡在讲“那个东西”,便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可能是云胡的大姨妈忽然造访,她比较窘迫所以让自己陪她一起去那卫生棉吧?可是卫生棉一定要用自己的吗? 云胡仿佛看穿了陆清离的心思,她对陆清离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然后小声地说道:“我对其他牌子的面包都过敏的,只有我自己买的那个是专门针对我皮肤的。清离你放心吧,席慕尧不会这么快就来的。你就陪我去一会儿会儿嘛!马上就回来的!!!” 云胡是那天突然到陆家来找陆清离做客的时候,陆清离亲自拜托她当自己的伴娘的。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交心的好朋友不多,沐文树和云胡都算得上是关系非常好的了。所以让云胡当自己的伴娘无可厚非。 席慕尧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现在整个陆宅几乎全部的人都坐着车直接开去了度假区酒店,而陆景豪则是在早上安抚了一下陆清离之后,就直接带着清歌和孙子子阳先行一步坐车去了度假区酒店。清欢和简阳早早就在酒店住下了,然后在现场和婚庆公司的团队一起安排现场的布置工作。 现在整个别墅里说得上名字的人物就只剩下陆清离,云胡还有楼上的张妈和宝宝了。其余的几名女佣以及仆人都在楼上和门口周围打扫和清理垃圾。一楼大厅里还有两个随行的跟妆师和一个摄影团队的摄影师,她们都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翻着手机,等待席慕尧的到来。 ------------ 065 有过一瞬间是爱过你的 陆清离看了她们一眼,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但是想想云胡让陆清离陪着自己去树丛边停车位上,自己的座驾里拿大姨妈的卫生间包,这样的事情就不必再和他们细说了免得弄得两个人尴尬。 于是她就跟团队的工作人员说,自己有些尿急,想上厕所,就和云胡先去那边了。工作人员里没有人对房子的厕所位置有研究,既然新娘都开口了,自然没有摇头的道理。于是他们就继续在沙发上等,让陆清离跟着伴娘云胡离开了。 云胡向外推开了玻璃门,正好打开的是陆家别墅的侧门,然后她挽着陆清离的手臂出了陆家的侧门。 索性陆清离穿的还是普通的衣服,颜色素净高雅,又不失风度。云胡挽着她向前,却也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云胡打开了车门,整个人钻进了车里,但是翻了半天似乎都没有找到。云胡有些窘迫和着急,她嘟囔着:“怎么会找不到呢?怎么会呢?清离,你过来帮我,去前座找一下吧。好不好嘛 ̄” 陆清离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云胡自己都没有找到,她也只得上前帮忙。 “是哪个牌子的呀?” “我不记得了,你帮我在车脚踏垫上看看有没有掉在那里。”云胡仍是埋头翻找,陆清离看着,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便也收紧了裙边,进车里往脚踏垫上看。 正在仔细找寻的时候,忽然身后的副驾驶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然后又是啪啪几声,车窗上了空气锁。陆清离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绕过车前盖,一下钻进了主驾驶的门里,然后用力把云胡的座驾车门关上。陆清离看着来人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她立刻地转头看着云胡。而云胡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俩,她手边两侧的车门都关上了…… 陆清离有些惊讶,她开口道:“你们是想干什么呀?!!” 话音未落,沐文树忽然发动了车子,帕萨特忽然飙出了一个疾驰的速度,迅速开到了小区门口,而站岗的保安看了一下车前盖上插的伴娘专用车的名片卡,心知这是伴娘有事要出去,于是他只是随便往车内看了一眼,就挥挥手放行了。车子拔了一个速率,就立刻上了平门外大街。 陆清离张大了嘴巴,她到现在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她被云胡和沐文树给劫持了……其实她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对着面前的沐文树,又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文树,我是新娘,一会儿要去参加婚礼,慕尧的车队很快就会到家里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沐文树在一旁专心开车,并没有回答陆清离的问题,而一旁的云胡则理直气壮地对陆清离说道:“清离你不要责怪神经哥哥,是席慕尧先对神经哥哥不好的!我们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而陆清离仍然有些沉浸在“我被抢婚了”这样悲惨的事实之中,她心里不由得恼怒沐文树和云胡的擅做主张,把她往死胡同里赶,但是又一方面,她对沐文树又是始终强硬不起来的,她已经亏欠了沐文树太多,虽然这次他没有跟自己报备就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对陆家乃至整个媒体和政商界造成的影响都不方便估计了。 陆清离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沐文树,心里有些疲惫地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接下来你们要把我带去哪儿?!” 沐文树握着方向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细看之下,他的面容其实十分地憔悴,但是又透着些许激动,整个人的气息也不萎顿。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清离,我要带你回香港。” 陆清离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冷静地看着车顶:“我不想去。文树你不要逼我。” 沐文树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又表露太多,只是继续对着陆清离说道:“清离,我先把车到首都机场,我根本就不会认同席慕尧这个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大可以问云胡。” 说完他就闭上嘴不再说话了。视线也没有离开后视镜和前窗玻璃之外。 陆清离不得不坐正了自己的身体,她身体弱,侧着坐容易晕车,她为了抵抗来自身体里的一阵阵晕眩,只得靠在帕萨特的座椅上,想开窗透气但是被沐文树锁了空气锁。 这时云胡就在后面跟陆清离说起了这两天沐文树和自己的遭遇。 当那天沐文树被一伙小兔崽子和小喽啰教训暴打了之后,他知道这些人必然不会在那片地段附近生活,估计也就是路上随便雇佣的几个,一旦条子过来查的话在案发地点附近必然是找不到的。他虽然心里火大,但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这也让他领教到了席慕尧可怕的独占欲和阴狠的报复心理。 席慕尧犹如百兽之王,时刻在向对手宣誓自己的领地,半寸也践踏不得,强占不得。而陆清离,则正是属于他领地的羔羊,他不动,边不许别人动她分毫。 而沐文树也是一头老虎。 一山岂能容二虎!!! 沐文树知道,在北京他的后台必定及不上席慕尧的关系可靠,如果是在香港的话,那一定是沐文树的天下。自从他遭遇到席慕尧的暗算之后,他就对这个阴冷的男人充满了戒备和愤怒。 他不允许这样的狂徒沾染陆清离分毫。 云胡告诉陆清离,沐文树那天正要打电话找陆清离,让她不要跟席慕尧起冲突,没想到刚出了酒店就被一伙人带到了外环一个工厂里教训了一顿。之后他过来找云胡的时候,浑身的伤口都肿了老高,就算涂了门诊铺子给开的跌打损伤药酒也无济于事。云胡一开始简直生气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想冲上去揪住席慕尧和他理论,但是听了沐文树的请求和他的想法之后,云胡决定帮沐文树一把,她也不希望陆清离嫁给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陆清离听着云胡的口述,心里暗自吃惊,但想起往日的席慕尧和这几日的席慕尧,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变得无比的温柔,简直是把她当做小孩子来宠爱。难道这样不是自己心里一直想的吗?或者说,这也是席慕尧故意表现出的恩爱和甜蜜么?陆清离想着想着,头又晕了起来。 终于到了北京机场附近,沐文树并没有把车继续往里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的飞机票订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现在是十点多,我们先在候机室里等的话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我们现在去机场附近的咖啡厅先转一转?” 陆清离挥挥手,什么也没说。沐文树当她是默认了,然后他就就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星巴克门口的停车位上。1gst1。 陆清离这个时候根本没心情喝咖啡,但是她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只得跟着云胡和沐文树一起,找了一个靠角落和户外窗玻璃的卡座位置。然后云胡和沐文树向陆清离估计了一下,现在最差的情况和最有利的情况。 最差的结果,当然是还没进机场就被席慕尧的人给发现,然后他就带着市政的工作人员把他们三个抓住,然后集体给云胡和沐文树他俩进行“城市再规划”。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陆清离跟沐文树去到了香港,文树如鱼得水,而清离也可以找一份自己想接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席慕尧的手施展得再长,也跟不到香港来,自己从小在香港长大,那里的风土人群,沐文树都能一一展示出来,可见一斑!!! 陆清离听着他们分析着自己接下来的“逃亡”路线。她听着甚是无聊,于是就翻开手机看起自己的照片来。 她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自己去太湖的时候拍的几张风景照,有几张人物的照片大多是沐文树的,那时候他正在给陆清离炖汤,因为不会弄柴火结果弄得满头大汗,用手指和手背一抹,就满头满脸的黑色碳粉糊在了脸上,让人哭笑不得。还有几张是在海边散步的时候拍的,有一张上面,沐文树的侧脸正对着镜头,照片里的沐文树正犹豫地看着遥远广袤的太湖,神情忧伤而迷茫。陆清离想了想,就换了一个相册,她挑了一个近期的点了进去,里面的第一张照片,是席慕尧开着保时捷带她去刘伯的家里玩的时候,自己随手拍的周围风景。如果太湖的风景照给人的感觉是压抑和阴沉电话,那自己随手拍的这些明媚的风景简直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了起来。她翻到第二张相片,是席慕尧弯着腰在铜盆里洗脸的照片,那个时候席慕尧不会收拾屋子,结果弄得全身都是灰,她就趁着席慕尧洗脸的时候给他来了一张。想到这里,陆清离忽然偷偷抿紧了嘴唇。这时,身边传来少女有些不满的提问。清招丛细清。 “清离,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清离听到云胡在问自己,赶紧干咳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沐文树两人,双手轻轻拢住了自己的手机屏。然后无辜地问道:“没看什么啊,怎么了?” 云胡对于这个小姐妹时常容易走神的特质以及很习惯了,小时候,陆清离的老师就经常批评她,总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白了就是注意力非常不集中,这看着真让人揪心和着急啊…… 沐文树看了一眼陆清离,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跟云胡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陆清离耳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自己则继续翻手里的相册,她看到一张席慕尧在小山顶上闭目养神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英俊犹如神祗,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垂下,盖着自己的眼睛,眼窝深陷,鼻梁高蜓,嘴唇又非常薄,五官立体得就好像英伦帅哥一般。老人们都说薄嘴唇的人都没什么真感情,冷心冷面的。陆清离意味深长地想,看来老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她划过手机屏幕,下一张照片却让她愣住了,那是一张睡颜照,但镜头里的主角变成了自己,显然是席慕尧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拿手机拍的。可是这混蛋要偷。拍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反而明目张胆地把“罪证”留在了这里。陆清离又翻到下一张照片,看了一眼却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下一张的画面了,拍的正是席慕尧亲吻自己嘴唇的画面。这个家伙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轻薄自己的嘴唇,而且那么肆无忌惮的拍照,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突然醒过来么?!这个坏蛋! 陆清离想了想,拍照的那天晚上应该是他们刚从……温泉……回来吧…… 陆清离越想越觉得尴尬,越羞愤。 真是,好色无厌!!! 沐文树随意喝了一口咖啡,对云胡说道: “我的行李都已经提前托运回了香港,现在只要趁他们不注意,把清离也带上飞机就没事了。” 云胡点点头,她忽然转过头看了看陆清离身上这身行头,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话说,清离你要穿这身裙子上飞机吗?感觉有些累赘耶。” 沐文树看了一眼,立刻撇开视线说道:“清离这身衣服太显眼了,不如现在重新给她买一件换掉吧。” 云胡立刻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了看沐文树:“现在去哪里买啊,这个地界儿不砍死你才怪呢。我早就准备好啦!”云胡得意地笑了笑,拎起刚刚一直提着的大纸袋子:“这身衣服是我新买的,一直放在了自己车上,这身衣服清离穿着绝对合身!!!” 云胡和陆清离的身材都差不多瘦长,是娇小玲珑型的,所以买衣服的时候,型号基本都一致。两个人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穿衣的风格了。18700627 因为担心上飞机的时候这件衣服被人认出来,云胡和沐文树一致同意,让陆清离把这身衣服换掉。换下来的这件ck限定版则交给云胡来“处理”。 陆清离撅了一下嘴巴,然后笑嘻嘻地到星巴克的员工房间里把衣服换了下来。 现在的陆清离身上穿的是一身休闲的白色,显得人很精神,皮肤更加白希了。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天,云胡去把陆清离的这件礼服裙放回车里,她决定就把裙子放在后座上,如果有人晃眼,看到了这身衣服,就还会以为陆清离在自己这辆车上。 “去了香港之后,神经哥哥你有什么打算啊?”云胡踢着脚边的石子,走路的时候一蹦一跳的,就好像小时候一般肆无忌惮天真烂漫。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温和地说道:“我都想好了,等到了香港,我先去廉政公署那边报到,然后把事务所跟席欧的那件合约了结了,这段时间就要委屈清离暂时住在酒店啦,等我处理完工作以后,我就带你去我家里,就在维多利亚港海洋公园附近。” 云胡拍了拍手,忽然惊喜的捕捉到了一个词语:“海洋公园?那是不是很好玩啊!” 沐文树笑着点了点头:“当然,等我们安顿下来了,云胡你也可以带你的男朋友一起过来玩!随时欢迎你们来啊!” “嗯嗯!一定会来找你玩的!!!怎么能便宜了你呢!!!哈哈哈哈!!!!”整个机场路都洒满了云胡银铃搬的笑声。 三个人沿着机场的轴线散步,这个时候天气正好,阳光和煦温暖,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慵懒舒适。风光正好,三个人忽然聊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调皮捣蛋的最厉害的当属云胡,陆清离则是她的军师,而沐文树则像军师的小跟班,三个人一起热热闹闹,疯跑了整个城市的街头巷尾,招人疼又特别让人头疼。 转眼之间,三个人已经有了不同的命运和归属。真的是时光易逝,岁月荏苒。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个甜品店,里面在卖冰糖葫芦汁儿,他们顿时想起了小时候偷家里的大子儿去买糖葫芦吃结果被一顿臭骂的光荣经历。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样。遥远又接近…… 就在他们走向候机厅的时候,云胡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她回过头严肃的对沐文树和陆清离说了一声:“神经哥哥,清离,我先祝福你们长长久久啦!席慕尧的人过来了,我去开车引开他们,你们快点去候机室吧!”说着她就飞快地向自己的座驾跑去。 陆清离放心不下,还是喊了一声:“云胡,一切小心!” “放心吧,席慕尧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云胡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然后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沐文树和陆清离两个人了。 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进了候机厅。 两个人挑了一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默默地看着时间,仿佛在等待一席盛宴。 就在飞机起飞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沐文树忽然转过头拉起陆清离的手,然后笑着说道: “清离,走吧。” 而陆清离则和他对视着笑了笑,眼睛亮而明媚,看着沐文树的时候满含着深深的情怀,她说道:“文树,你去吧。” 沐文树一听这话,表情一变,他瞪眼失望地说:“你不想跟我走吗?”难道,你已经放不下席慕尧了吗?…… 陆清离眼神闪烁,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对着沐文树温柔的回答,声音是丝毫听不出瑕疵的平滑柔软:“文树,你回去吧,我送你上飞机。以后你处理完了事情,也欢迎你常来北京玩。” 沐文树松开手,一把抓住陆清离的肩膀,他低下头去,声音低沉问陆清离:“清离,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过了片刻,陆清离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文树,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她反问沐文树,然后就转过头去,看着候机室外的一架班机,看着它拖着长长的彩烟飞向远处,她的声音也忽然温和了下来:“本来我也很希望,能有一位白马王子,带我走出这乱七八糟的世界,但是白马王子向来只在童话世界里才有的,不是吗?我们都得活得现实一点……文树,我不能辜负我爸爸的决定,我必须要留下来,和席慕尧结婚。”陆清离转过身,笑着看向沐文树,嘴唇带着笑意,眼睛却忧伤得落下了一颗颗眼泪。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眶里流淌下来,形成两股极细的泪线,顺着脸颊的弧度挂到下巴尖。 沐文树看了一眼,就再也说不出话…… “文树,或许有一瞬间,我发觉我是爱着你的,但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只能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哥,”她声音提高了一些,仿佛带了一些恳求,还有感伤:“你上飞机吧。” 沐文树心里一痛,看着陆清离的泪眼朦胧的双眼,忽然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这个人原来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亲自为自己送别,才上了云胡的车子跟着来的。其实早就该知道的,按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被人劫持了却不会反抗呢? …… 沐文树认命了,他垂着头,拿着机票和护照,正要向前走,走之前忽然转过身看了看陆清离。他的声音有些愧疚,有些无奈,有些苦涩:“清离,保重--”说完,正要往出口走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两位了!!!” 一个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两人头顶炸响,两人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男人阴测测地走了过来,身后远远地跟着一群人,分不清究竟是谁。 这个男人正是席慕尧…… 这是陆清离从未见过的一个怒气冲天的席慕尧,周身的气场已经预示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场暴怒和无可挽回的冲突,然而他悠闲淡定的表情却再也表现不出自己的痛苦和愤怒,仿佛淡定闲适得跟个没事儿人一般。 而这样的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候机室的大门口慢慢踱步,走了过来,来到两人的身边,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这样的气势和洋溢的情绪,即便是陆清离看了一眼,便也终身难忘。而那悠闲的站姿,却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像是一头潜伏着的随时准备捕猎的野兽,危险而慑人。 ------------ 066 他走了 男人一步一步向陆清离走了过来,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了陆清离面前的视线,陆清离抬起头,正好望进他的眼,那总是充满自信英俊面容,那凛冽的气息,他的容貌一如之前一般,天上地下,俊美无俦。他的气势和从前一样,只不过现在比从前更冰冷,仿佛凉沁入了骨髓一般。他的眼睛,深邃而黑暗,压着沉沉的阴霾,仿佛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把她引向了漩涡深处,再不能自拔……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的眼睛,忽然,他皱了皱眉,冷峻的眼神渐渐蒙上了一层悲伤,然后就沾染上了几乎是破碎得显得无比的脆弱。陆清离忽然不忍看到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她只得撇开了视线用力闭上双眼。 然而就在她闭上双眼的一瞬间,席慕尧忽然出手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拳头,一拳砸向了沐文树。这一拳,带着自己无数的恼恨和妒火,即便沐文树能够避开,却也必然会扫中身体的其他的部位,而且因为距离太近,没有人会想到他席慕尧竟然会出手打人,而且是用了自己全部的气力!这一拳若揍下去,沐文树如果再细瘦病弱一些,指不定会被打得内脏出了血…… 沐文树并没有发现席慕尧的意图,所以当他觉察到危险,用尽全力避开过后,却因为距离太近,自己反而被拳风扫中,拳头经过缓冲,被生猛地砸到了沐文树的脸颊上。 这一拳狠戾凶残,直打得沐文树从陆清离的身边跌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后面诱敌失败被带上来的云胡,看到了眼前这样的景象,几乎有些吓呆了,待她反应过来了之后,就赶紧大呼小叫地跑过去查看沐文树的伤势,而沐文树的嘴唇发白,面色发紫,却始终是不醒。过了好久之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过身去死盯着席慕尧,好像自己随时能够恢复体力,上来和这个阴沉的男人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席慕尧冷冷地向地上的沐文树走过去,眼看就要走到跟前。 陆清离喊了一声:“慕尧你住手!” 席慕尧看了一眼陆清离,再看了看地上的沐文树和云胡,他盛气凌人地瞥了瞥一边沐文树掉在地上的护照,却发现并没有陆清离的。他皱了皱眉,就转过身要去拉陆清离的肩膀。 沐文树此时已经被仇恨烧红了理智,起先,他被席慕尧派来的人教训,现在他又被席慕尧打了一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拼命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握紧拳头向席慕尧猛力送了出去,带着不可缓冲的力道和愤怒。席慕尧一手将他隔开,然后反手迅速地揪起沐文树的衣襟,然后右手握紧拳头就要揍下去,旁边是陆清离凄厉的哭喊,但是席慕尧什么也听不到,他就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揍扁!!! 当他带着车队从长安门外大街过来陆宅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了三个空等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的工作人员,看见席慕尧过来了以后立刻哭丧着脸对席慕尧报备,席太太不见了。 席慕尧大吃一惊,问过别墅的保安才发现刚才从陆宅出去了一辆伴娘专用的帕萨特,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是云胡把陆清离带跑了,保安看不真切,只知道车里坐了三个人,驾驶座上的是一个男人。他以为是接陆清离去酒店的私车,没想到人家真的是来明目张胆抢亲的……18700627 席慕尧几乎快要气疯掉了,他起初以为开车的是云胡的男朋友,就派人去云胡的单元楼查对了一下。结果发现她的男朋友正在家里忙着家务。席慕尧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如果不是云胡的男朋友,那这个人会是谁?云胡会愿意藏在座驾里带进庄园的人,又能是谁?! 席慕尧是知道沐文树必须要坐这班航班飞往香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沐文树,那他们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首都机场。 他先让清欢稳住陆景豪,然后带了一群人直接到了首都机场,到了机场之后,一开始并没有找到沐文树三人,他们就在机场各个点安排了眼线,如果有看到一个男人和两个漂亮女人要进航站楼,就立刻向席慕尧报备。 当席慕尧亲眼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看着陆清离抽泣着流下了眼泪,又看到沐文树忽然抓住了清离的双肩,他看着那双手,忽然愤怒了,忍不住慢慢地走过来,看着两个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席慕尧的心在滴血…… 席慕尧抓住了沐文树的衣襟,眼看右手握成了拳头就要揍下去。 沐文树死死的看着席慕尧,其实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男人,冷静,果断,有魄力,不为儿女私情而踌躇优柔寡断。这样的男人又得到了一副好皮囊,实在不能怪那些女孩子们太过花痴。 即便是身为男子,沐文树有时候也会觉得席慕尧很有魄力。但是这仅限于他同陆清离结婚之前……而席慕尧则从来没有认同过沐文树,一点也不会赞同他对陆清离的态度。这个人甚至背着陆清离还养了一个小三!!!他怎么能放心把清离交给他!!! 席慕尧用力一拳打过去,沐文树一手接住,于是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顺势拉扯起来,但是没过多久,沐文树又被席慕尧制住,两个人视线相接,死死地瞪着对方,周围一片电光火石。候机厅里就他们四个人,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围观。两个人对峙着,针锋相对。 陆清离看在眼里,她想要上前劝架,却被云胡一把拉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云胡对她做了一个摇摇头的动作。 事实上也没等到陆清离拉架,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就在这时,忽然角落里传来连续快门的声音,相机的闪光灯也在两边的角落里闪烁而起。 陆清离有些愕然,她抬起头正好看见角落里有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正举着相机,看到陆清离看向自己的时候,连忙尴尬地把相机放了下去,但是已经被陆清离发现了…… 席慕尧放开沐文树,就走过来要拉陆清离的胳膊。 这个时候,身后的沐文树看到席慕尧这么对待清离,他不禁忍住面颊上的疼痛,他嘶吼道:“席慕尧!你别碰她!” 席慕尧听到这话当做没听见,一把拽过陆清离的手拉到身边,然后朝着沐文树冷笑道:“你管的到挺宽,着是我的妻子,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与你何干呢?” 说着他冷着声音对陆清离说道:“那身礼服呢?你怎么换成了这件抹桌布一样的衣服?” 陆清离瞪了席慕尧一眼,大喊一声:“你放开我!” 席慕尧也冲她发火道:“我一放开你,你就给我招事情!爸爸都在酒店等我们呢!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你想什么呢!”他说着又冲云胡说道,语气已经和方才今非昔比了:“今天你是伴娘,所以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识相的就赶快开着你那辆破车去度假区酒店。一楼的伴娘部里有专门的人给你化妆。”声音冰冷让人很不适应。 席慕尧说着,然后冷冷地看了沐文树一眼,就要拉着陆清离离开。 这时,角落里的连续拍照音效又此起彼伏了起来。 席慕尧抬眉冷冷地看了看新闻社的几位工作人员,心里不由得冷笑一阵。而那些工作人员发现席总正看着自己,正有些尴尬而不知所措。 席慕尧索性微抬起下巴,对着那些拍照的人冷声说道:“今天在这里的事情,我不希望在报纸上或者娱乐版面上见到一个字。都听明白了吗?” 那些人陆陆续续地点头,但大多数都是不情愿的。席慕尧又抬高了声音:“我知道,这里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但是我向各位承诺,如果你们能压下这条花边,席欧可以为各位的太太免费安排一年的spa定期护理。年底还有丰厚的家电礼包全员派送。并且过年还会有一个黄金礼包。现在,我们何不一起坐上车,回度假区酒店呢?我想陆市长一定也迫不及待了。” 在场的人有很多数都心动了,因为这些相当优渥的封口费。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就陆陆续续找到各自的车子准备回度假区酒店。 正在这时,飞机航站楼的广播突然响了,“各位旅客,由北京飞往香港的i2089次航班即将起飞,请没有检录的乘客抓紧进站。重复一遍,……” 沐文树抬起头,看了看陆清离。两个人终于要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而陆清离也在席慕尧的手边挣扎着,她恼羞成怒对着席慕尧怒斥道:“你松手,快给我松手!!” 席慕尧赌气着松开了手,他看着陆清离,目光始终锁定着她。 陆清离有些气恼,但是她平顺了一下呼吸,转过头看着沐文树,露出了平和的微笑。 “文树,你快上飞机吧。以后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来北京玩。” 沐文树深深滴看了陆清离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上了飞机。 看着飞香港的航班已经,逐渐在天空中化为一颗星子,最后消失不见。陆清离忽然抽了抽鼻子。席慕尧忽然转过身,走到陆清离身边说道:“清离,我们走吧。” 陆清离想起刚才席慕尧对自己发火的怒气和态度,她冷冷地说道:“我又没说不回去,你先走。我会过来的。” 席慕尧一愣,连忙打迭起百款温柔对她说道:“为什么要跟过来?我们一起去不就行了吗?” 陆清离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向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眼睛再也不看席慕尧:“因为我不想和你坐一辆车!”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心里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得低声劝解道: “清离,你别任性了。爸爸他--”话音未落就被陆清离打断了,她大声对席慕尧说道: “我偏要任性!你少拿爸爸来压我。我受够你了。席慕尧,我受够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我觉得很累,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知道和你结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了……我有时侯觉得,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利用爸爸。或者说是你们两方相互利用对方,我对这样的感情,我觉得很不安全。说不定哪一天,我爸爸不在了,我应该依靠谁呢?” 她又抽泣了一下,眼泪一颗颗从眼睛里跌落到了地面,她低下头,努力不让席慕尧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个时候整个候机厅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云胡和一群宾客都搭了专车回了度假区酒店。 空旷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席慕尧听到陆清离边哭边说出这一段话,他心里没来由的起了一团火,这团火焰在遇到陆清离的时候越烧越旺,他明明都爱惨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却每每都被她的呆稚弄得哭笑不得,恨不得把她绑在自己身上百般疼爱才好。 他蹲下身子,慢慢抬起陆清离的脸蛋,让她泪眼滂沱的下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看着这张白希红润的脸,再看看她哭得像小猫似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陆清离看到席慕尧这样笑话自己,忍不住更加沮丧了。 “你,你还笑!”她用力捶了一下席慕尧,不自然地流露出了对他的撒娇态度。 席慕尧抓住陆清离的手,握在自己的心口,然后低声地说着以前从没有说过的情话: “清离,我真的没想过,你和我在一起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你冷静,高傲,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我觉得任何女人只要站在你的身边,就会被你比下去。我从不担心你,因为你足够强大。但是最近你好像总在对我示弱,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好。清离。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平时从来不操心这个的,可是你今天这么难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清离……” 席慕尧说着,就轻轻地把陆清离抱到自己的怀里,他和她都跪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只是安静地坐着。陆清离听着席慕尧说着那些话,心里一下子变得柔软了起来。 整体建筑呈铁灰色的三号航站楼庄严肃穆地矗立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一阵微风吹过,随着不知名的小花拂过的点点微弱香气。即将进入冬季,鲜少有花朵开放,在这座钢筋水泥堆积的光鲜城市里,人们已经很少看到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遍布的草野了……周围祥和宁静的气氛显得十分安静和恬淡。这样的氛围和北京快节奏的生活似乎格格不入,这略微芬芳之气让人仿如置身于身处世外桃源。 机场的候机室里,四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隐约有水滴的声音,陆清离轻轻靠在了席慕尧的肩膀上,手放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稳重的心跳声。眼泪珠子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落,一颗又一颗,渐渐的干涸掉,难过的时候,她就努力抬头望天,望着望着就会渐渐忘了不愉快……天那么大,无边无际,以及那浩瀚的宇宙,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委屈。当眼泪忍不住是要流出来的时候,她就睁大眼睛,并没有眨眼,这样她就看到了眼前的世界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再由模糊变得清晰的全过程……怀抱里,陆清离的身体有些发凉,在这温暖如春的候机室里显得尤为冰凉,但是席慕尧的身体是温暖的,他的肩膀和手臂是那么有力和坚定。他用力抱着陆清离,试图用自身的温度来温暖她,感受到怀里微微颤抖的娇小身体,爱有多深,就对她有多疼惜,收紧的手臂就有多令人窒息…… 席慕尧对别人从来不会这么耐心,他一向都是那么淡定而从容。在陆清离的眼里,席慕尧一直就是这样的,沉默寡言,却稳重可靠,就像一个团队的领袖一样,无论碰到任何多么危机的情况,例如公司陷入公关危机的时候,他都能保持神一般的冷静和理智,内心无畏,总觉得任何危机在他眼前都能立刻化解,陆景豪经常对自己说起,或者在家庭会议的时候,提起席慕尧的冷静睿智、胆识过人,并且心智非常坚定,对他的合作伙伴来说,他是个生存能力极强,而且非常靠得住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注定了是人群的焦点。女人一见怎能不爱慕? 人大线天人。而对陆清离来说,这样的男人虽夺目,无人不爱,却并非好丈夫的人选。 陆清离是个清高的女人,她是市长千金,自幼便看着父亲陆景豪作为市长在官场叱咤风云。她不像清歌那样争强好胜,渴望权势,反而对这些身外之物、虚名看得淡些。 她要的男人不一定需要睥睨天下,却要永远将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要的是一颗真心,不是男人头上无数的高帽。 那个男人一定要对她用情专一,体贴温柔,她也会同样回报以唯一的柔情。 她要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却只能有他们两人。 若是爱情能容得下第三者插足,还算是什么爱情! 在她的爱情中,出现过得这两个男人,截然不同。 沐文树就像一杯清新的绿茶,香气弥漫在茶叶安静的沸腾着从杯子水面一路旋转到杯子底部,饮一口茶心旷神怡,温热的茶水沁人心脾。他在她年少时的爱情里不可或缺;而席慕尧,清离微微收紧放在席慕尧胸口的手,喉间有些涩意。席慕尧就像铁观音,第一口喝下去就是苦味,他突然被塞进她的生命里,而那时的清离除了沐文树谁也看不到。爱情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能接受得了其他人的突然插入。第二口喝下去,就更苦了,她被迫离开沐文树,沐文树远走香港舍她一人。老爷子以父母之命令她嫁给席慕尧。满心的苦若不敢说出,埋在心里,苦意翻腾,只能更苦。可是当她容忍着妥协着再次饮下一口时,却慢慢在苦而浓郁的茶味儿里体会出一丝淡淡的清甜,席慕尧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和宠爱……就算林叶嫣的出现,令清离心中的酸意苦涩翻倍的涌上来夹杂着袭卷了她的整个心脏,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种醇香刻骨铭心。 眼眶微微湿润,清离忍不住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微弱到席慕尧几乎都觉察不到。放在席慕尧胸口衬衫上的手指收紧,清离更贴近席慕尧几分,合上双眸,将泪意逼回心里。 席慕尧收紧搂在清离腰间的双臂,下巴顺势抵在陆清离的肩膀上,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席慕尧舒了口气,平日微皱的眉头轻松的舒展开来。他就好像一个找到归处的羁旅人,陆清离就是他的归宿。回到了爱人的身旁,他才能全身心的放松着,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抛开一切疲惫。 “清离,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丈夫,我希望,我希望我自己能够成为你的依靠”席慕尧有些别扭,善于实干而非空谈的他总是习惯把自己的感情和思想表现在行动中。这样赤果果的将自己的内心剖开,袒露在清离面前,哪怕是自己最亲密最爱的女人面前,席慕尧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席慕尧缓缓开口,似乎在认真思忖着自己的一字一句:“清离,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自己,去妥协自己。在我的面前,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委屈,也不愿意你为我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这是我作为你的男人该做到的。”1gst1。 发生了这么多事,清高的从不肯低头的清离竟还能这样柔软服帖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陆清离这样无声的示弱,带着一丝无助和无可奈何,骄傲的孔雀竟然变成了一只需要人保护随时会受惊的柔弱小兔子。 ------------ 067 沐文树是个不相干的人 发生了这么多事,清高的从不肯低头的清离竟还能这样柔软服帖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陆清离这样无声的示弱,带着一丝无助和无可奈何,骄傲的孔雀竟然变成了一只需要人保护随时会受惊的柔弱小兔子。 心中似乎有根线被牵扯着,一拉生疼,疼痛像微弱的电流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席慕尧在清离的后背拍了拍,将清离按着更贴近自己几分。 陆清离被席慕尧抱得紧,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竟然不舍得也不敢去推开席慕尧。席慕尧的身体很暖,温热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从席慕尧的身上传来,从他们彼此贴紧的肌肤上传到陆清离的身体。 陆清离肩膀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双手不自主的揽上席慕尧的肩膀。 “慕尧,我现在,心里特别的乱,我怕我有一步走错,就会给爸爸和你带来麻烦,可是我……其实在这之前,我就不想这样下去了。慕尧,你明白吗……”陆清离手指轻抬推开席慕尧的肩膀,离开他温热的怀抱。 清离微微抬起下颌,却不去看席慕尧,眼睑低垂,闪烁游弋的目光不断在扫在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上,视线中闪过各种不同的鞋子。不同的鞋子无声的向有心人倾诉主人的品味和现况。或是干净或是鞋面带灰,或是高端手工真皮或是百搭帆布。不一样的鞋子的主人有不一样的人生。 清离简直要看花眼,那么多的路人,那么多种人生,他们是否像自己一样对现在的处境不满,是否渴望别样的人生。 清离眸光渐渐失去焦点,满是迷茫和不解。 “不想怎样下去?”席慕尧握着清离冰凉的手,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生竟己人生。 须臾,陆清离移回目光,视线焦点聚集在席慕尧的面上,定定的看着席慕尧的眼睛,粉唇轻启,缓缓道:“慕尧,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没办法装作物是人非一样和你再在一起。就算我跟你回去,如期举行婚礼,我们之间再次有了夫妻的名义,可是婚礼结束之后呢?我们还有未来,还要被迫绑在一起。心已经分开,不在选择同样的方向同舟共济,这样面和神离的日子我们过得有什么意义!你说不会让我委屈,不会让我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事情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心里很不安,很害怕,那种对未来的惶恐常常使我从梦中惊醒。没有爱却被强行绑在一起的日子,我曾经有过,但是这样的日子再次摆在我的面前,我依旧害怕得无以复加。慕尧,我……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我可以忍受多久,我能不能麻木的摒除一切,忘记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么过不愉快,忘记……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女人和孩子,我……” 往事如同浪花一样呼啸着朝她拍打过来。18700627 清离想起了她和席慕尧结婚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席慕尧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清离的双眼,对自己说他的爸妈已经丢下他走了,问她会不会再丢下自己。 陆清离忽然有些哽咽,眼眶双红发热,那句“做不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席慕尧静静地听了,薄唇微张,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若是有爱,谁能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他们分开的这段日子,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何止林叶嫣一人!思及此,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怒意,他一手抓住清离的肩膀,另一手摆正清离的下颌,紧紧盯着清离的双眼,生怕错过清离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清离,你现在仔细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沐文树和我席慕尧,在你的心里,究竟谁更重要?” 陆清离一听,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明明是他出轨在先,在外面有小三还……怀了孩子,凭什么这样问她,仿佛出轨的是她陆清离一般,陆清离打掉席慕尧微用力掐在她下颌的手,“你何必拉他进来!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何必拉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找借口!” 不相干!席慕尧的神情有些缓和,他低笑一声,沐文树是个不相干的人,与他和她无关,席慕尧镇定中的声音带着掩藏不住欣喜,陆清离的气愤偏偏显示出她对沐文树的感情无关情爱。 席慕尧炙热的手掌抚在清离的娇嫩白希的面上,拇指微微用力的摩挲着她的肌肤,席慕尧凑近清离,同样炙热的呼吸喷薄在清离的面上:“清离,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善解人意,虽然我不喜欢你对我高傲冷淡,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清离,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能再摇摆不定下去了。” 席慕尧低声在清离的耳边喊着陆清离的名字,声音几乎逼近了气声,饱含了自己的感情,还有不甘…… 那声音一声声的萦绕在耳边,扰的陆清离有些心慌意乱,她看了一眼席慕尧,便立刻就转开了视线,心里些沉重,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她的声音中有些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识时务识大体,也应该体谅领会爸爸的苦心。我是他最乖巧懂事的女儿,我不是清歌能像个男人一样奋斗,也不像清欢可以义无反顾的跟着简阳就走!1gst1。 可是,就算我再乖巧!再懂事!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放下过去。我不可能在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心中毫无芥蒂! 要我立刻忘记并放下那些事情,我做不到。我们回不到过去,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难以逃离难以忘怀的事情,宝宝,林叶嫣,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你之前在陆家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当时说没有想明白,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虽然还是没有想通没有看透,但是我现在,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慕尧,你和林叶嫣的事情,我根本不能放下,不能释怀。因为这件事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不能原谅,你让我怎么接受你?” 是的,陆清离不能原谅林叶嫣,也不能原谅席慕尧,更不能原谅自己,自己的丈夫和别人有婚外情。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实之后,悲愤得几乎想要**…… 她这几天不断地想起过去的事情,有时候,看着老爷子和席慕尧其乐融融的模样,她甚至想,算了吧,就答应了他们吧。忍得一时,让老爷子开心,大家高兴得了! 可是她又真的忍不下这口气,为什么要一直牺牲自己的,忽略自己的感受来让所有人的满意! 她想起过去寝室的一个室友,明明和她的男朋友如此相爱,男朋友甚至发誓要用一生去爱她,最后她们却因为男朋友移情别恋而被迫分手,室友自己不得不去医院堕胎,从此低沉并且郁郁寡欢,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算是彻底毁了…… 那个男人伤害了陆清离的室友,但是室友却最终原谅了他。明明是那个男人背叛了姑娘,姑娘却想着怎么去挽回这段已经变质的感情。男人根本就不爱她,她却捧着一颗真心卑微的低下头去讨好他…… 陆清离眼睁睁的看到她的室友为此默默地消沉下去,她总会想,何必,为了爱情而委屈了自己呢? 室友的经历让陆清离彻底明白,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自己倾慕已久的男人付出自己的时候,你心甘情愿全心付出的男人越来越强大,而你却在鸡毛蒜皮的琐碎中失去了自我。当那个成功的男人回头看着家里平凡甚至在岁月中老去的女人,往往会嫌弃,甚至背叛这个为了他的事业甘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在他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女人。他的妻子已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和如今围绕在男人身边的光鲜亮丽的女人简直是云泥之别,自然自己的女人是泥。 女人已经为他全然地付出,而对他来说,女人已经毫无新鲜感和利用价值。他看不到女人的重要性,忽略了你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也许男人觉得女人根本没有重要性!他完全可以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中挑选一个作为新的妻子! 人性极其可恶的东西,它对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所以,女人啊,如果你被那个人伤害,首先要想想,是不是自己付出的太多,将男人宠坏了。女人把自己放低了身份,作践了自己的感情,别人便不会珍惜。因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蠢女人会傻傻的跟在自己身后。 想要别人真心地疼惜你,首先要自己疼惜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那又如何能要求别人来爱自己。高贵的,才珍贵。 有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是真心爱你,他就绝不会对你忽冷忽热,始乱终弃;一个人如果真心想要追求你,他就绝不会跟你玩暧昧;一个人如果真心要娶你,他就绝不会胡乱地做出承诺。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爱情,需要你放弃尊严作践自己的。 与其卑微的恋爱,还不如选择单身,由自己来爱自己,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虽然之前我们已经结过一次婚,但是这这一次,我需要慎重地考虑,在嫁给你之前,我想了很久……”陆清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息。 席慕尧凑近陆清离竖起耳朵在认真听,越听表情越落寞。 和云胡聊天的时候,陆清离曾经不经意地问她,什么样的爱情才叫爱情?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做老公? 她还记得云胡一边盯着星巴克玻璃柜里的小点心,一边这么告诉了自己: “你问我啊!我觉得,最美好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但是绝对让你觉得幸福。你想想啊,有这样一个男人,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能恰到好处的提出有效的意见,而且还让你乐意信服。你做错了事情,没有痛斥,那个男人会挺身而出,用最温柔的声音对你说,没事,我来处理! 他会帮你吹干湿乎乎的长发,修长温暖的指尖穿过你的发间。还有啊!陪你一起看日出日落,接送你上下班回家,天气突变的时候提醒你增减衣物,寒冷的冬日街头,用他自己宽厚的羽绒外衣将你裹进怀里,手里捧着你最爱喝的奶茶……哈哈!”云胡幻想着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男人不一定非要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最成功的男人,但他一定是满足我所有幻想的男人,不然我嫁他干嘛!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的潇洒痛快!我一定会等到那个把我当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骑着白马来娶我!唔,黑马也行!”她一副小女人样子完全处于幻想状态,一边喝了一大口香草巧克力,然后笑得十分的甜蜜,那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 清离默默黑线,暗自腹诽,你确定你找的是男盆友而不是男闺蜜或者养宠物的主人吗干嘛不找个男保姆! 清离撇撇嘴,好吧,这年头一个好的男保姆打着灯笼也难找。 “现实点好不好!这样的男人世界上会存在么?男人什么都能干要女人干什么!你说的这些感觉像是一个已经被设定过的机器人男友嘛,你直接去让人创造一个算了哈!” 然而云胡听她这么理智地提醒自己现实,她也没有生气,而是没心没肺地跟着陆清离的话音大笑道:“噗哈哈哈,所以只能说这是我的理想型啊,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不过清离,你得记着,女人才是用来宠的,男人是用来管的!不管着点,男人是会被宠坏的!” 可是,最后云胡真的遇到了这样的男人,可以给她依靠,可以给她搞定一切,家务和厨艺都做得一丝不苟井井有条,可以全身心地陪着她,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宠最爱的小宝贝,即便他们不富有,但是他们甜蜜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所以说世界上还是存在着这样的男人的。他在别的方面或许并不出众,但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却是最伟岸的男人,最安全的港湾。 或许,爱情,就是愿意为了所爱之人做自己不愿意或者没做过的事情吧…… 清欢和简阳的爱情,应当属这个世界上的第九大奇迹。 因为老爷子陆景豪根本不认同这个三女婿,若在往日,都不准简阳跟清欢一起回家探亲,坚决不承认简阳这个小女婿!父女俩也因此冷战了这么多年,谁也不肯低头,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宝贝女儿陆清歌认准了这个傻小子,也跟定了这个傻小子。陆景豪每次想到了都会扼腕长叹! 在简阳之前,也有陆景豪的一个老同学看中了清欢,执意要把自己的小侄子介绍给清欢认识。清欢当时还没有跟简阳在一起,反正单着也是单着,更何况对方是老爷子的老同学好战友,也不好驳了面子,便允诺了。 那男孩第一眼就喜欢清欢,追的紧了,清欢也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作为男女朋友处过那么一段时间,但是对他总是没什么感觉,淡淡的。甚至有了可有可无的感觉。清欢从来不知道主动去联系那男孩,不见面也不会想,平日里会打打电话,或者约出来看电影。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上大学,有时男孩一天没给清欢打过电话,清欢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别提想着给那男孩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直到她自己遇到了简阳。 那时候的简阳书生模样,意气风发,刚接了老师的国家级科研项目,拿了全额奖学金站在学校的不显山的山顶,简阳是个温吞的慢性子,脾气好,站在山顶,也不像那些外向活泼的学生大声乱喊。他就站在山顶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空气的姿势,无声的张嘴,却不发一语。所有的话所有的宣告都埋藏在心里酿成动力。 清欢正好跟同学坐在山顶的亭子里,看到了简阳。清欢这个小火爆脾气偏偏对着温文儒雅的简阳感兴趣,她起了玩心,立时起身冲出亭外,扑到简阳面前,细瘦的胳膊搂住简阳的腰身,嘴里大喊着:“同学!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能好好解决!非要跳崖自尽!你看看这大好河山!哪里容不下一个你!” 简阳被突然冲出来抱住自己的清离吓了一大跳,就算没有自杀的想法,被清离这样一弄也成了要自杀的模样,周围的同学纷纷围过来将简阳和清欢二人围在中间。 简阳憋红了脸,对清欢说:“同学,我站的位置离崖边有一米多宽呢!” 你有见过跳崖的人站那么远的么! 这倒是清欢和简阳的初识了。 那个时候在学院里,谁都看得出来,简阳喜欢上了陆清欢,但是他没有富二代的资本,所以一直对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发怵。开玩笑,谁敢向市长家的千金犯傻似的大大咧咧展开爱情攻势啊! 陆清欢得意地当着简阳的面,对陆清离嫌弃地吐槽这件事情的时候,陆清离明明是看到了清欢眼里满溢的爱意的。她看着这么快就把自己泼出去的妹妹,不由得有些感慨,果然这个感官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什么叫一见钟情,这就叫一见钟情。 如果你第一眼喜欢上了,那就是喜欢上了,第一眼如果喜欢不上,那你看一百眼也喜欢不上。但是,有些人一定要试着爱一爱才知道可不可以爱,有些人要试着去不爱,才能知道是不是可以放弃掉。人生真的是一个不断做选择题的过程,放弃了过后,就只能选择这个自己认为正确的,因为我们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自己眼前的幸福。 有的东西是人穷尽一生去追求的,它却是另一些人弃之如敝履的,有的是人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的,它却是另一些人至死不渝始终如一的。清欢对自己说过,在她和他的有生之年,两个人会一直相伴着走下去,虽然有些小摩擦,虽然会有些矛盾,虽然可能会遭到非议和曝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放手,也不想放手,因为简阳是她陆清欢认定的人,那就一定要陪着他走下去。 至于自己在太湖游玩的时候遇到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相依相守了大半辈子,结果在鱼米之乡安定幸福地生活着,会一辈子相伴下去吧,直到下一代成长,成熟,继承了他们的家业,他们就会在太湖边找一处小房子,每天守着一片蔚蓝静谧的湖泊,身边有一同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的老伴,一生最刻骨铭心的相爱,都赋予了彼此,这一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 陆清离隐约记得席慕尧也对她说过,要和她一起去刘伯那栋小房子里定居,等他们两个已经老得没入了夕阳的余晖的时候,就互相拥抱着,以一种紧密的姿势抱在一起入睡,安静得好像一个人。 她不知在哪里读过一句话,依稀是一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对自己病入膏肓的伴侣的告白:“你不会孤单,因为我在。我的命,是长在你身上的。下一辈子,换我来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这是多么郑重的一句话,把自己交托给彼此,彻底的信任和全心全意的陪伴。 在爱情里,陪伴与懂得,比甜蜜的拥抱和刻骨铭心的感动显得更加重要。一个人就算再好,但不能陪你走下去,那他就只是你命里的匆匆过客。而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缺点,可他会处处忍让你,会一直陪你走到最后,那才是终点。所以,重要的不是他爱上了你,而是只他爱你一个。重要的不是他对你的爱有多深,而是他能不能能爱到底。找个人谈恋爱很容易,困难的是爱你一辈子。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你最永久的幸福。 但是,这全部的全部,都必须要建立在,伴侣对自己是全心全意的忠贞的基础上的,他只爱自己一个的前提下的…… 席慕尧抿着薄唇,唇色有些泛白,他看着陆清离的沉默。 林叶嫣的事情,是他有错在先。 ------------ 068 不就是结婚么!结! 但是后来若非太过爱陆清离,心生嫉妒,也不会错上加错。 他眼睁睁的看着陆清离沉浸在她与沐文树的爱情里,他明白若非自己的插足,如今陪在清离身边,夜日日与她相伴,夜夜同床共枕得便该是沐文树。 他嫉妒! 可是男人的自尊容不得他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纠缠不清的去问陆清离,他怎么能在陆清离面前问出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沐文树这样的问题,那样不善表达感情的他要怎么去问陆清离你为什么不爱我! 既然不能问,只能自己观察推测。 陆清离和沐文树的过去永远是自己无法插入的回忆。长久的怀疑猜测导致他偏离了思维的正常方向,席慕尧内心深处早已不知不觉对这件扑朔迷离的事情下了定论,无法释怀。 最怕的就是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相守,彼此之间存在隔阂,两人谁也不肯开口去问,又加上那段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肯理谁,陆清离的任性和席慕尧的疏离,两个人的矛盾和摩擦越拉越大,两个人也就南辕北辙,越走越远,而两个人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允许自己低头,情绪越大,痛苦越大。 思及此,陆清离心一横,咬牙开口说道:“如果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那些痛苦的事情,不如……” 相见不如不见……如果在一起的时候拥有的只有痛苦,不是美好,那不如分开。 席慕尧神情刺痛如遭惊蛰,他定定的看着陆清离,直到眼睛发酸,才垂眸合上眼睑微微湿润了自己干涩的眼球,半晌才开口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席慕尧的落寞与孤寂落到陆清离的眼底,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低声呜咽舔舐伤口。 陆清离哪里见过意气风发,雷厉风行叱咤商场的席慕尧会露出这样受伤无助的表情。女人是水做的,天生便有一颗柔软的心。细嫩白希的手轻轻落在席慕尧微阖的眼睑道:“我没有。你别这样想……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席慕尧俊眉微蹙,一把握住清离的手腕,双眼目光咄咄逼人,似乎要逼出陆清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就跟我结婚!” 清离面上再次出现犹豫,她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却没有挣脱。 席慕尧的眸光逐渐变得冰冷,既然沐文树是不相干的人,林叶嫣也已经被他打发走了。他都这样来求她,她还在别扭什么! 他冷冷地说道:“陆清离,不管你怎么想,怎么闹,我都陪你!但是无论如何,我不准你再离开我身边!” 他这样强势冷硬的宣告着自己对陆清离的所有权。 席慕尧已经失去过陆清离一次,那样孤单寂寥的滋味他今生今世不想再体会! 他绝不能再让她离开,陆清离只能席慕尧在一起! 陆清离越是挣扎,席慕尧越是抓得紧,清离被他捏得手腕生疼,更何况清离她哪里是个能轻易屈服的人。 陆清离愤愤地说道:“席慕尧,你凭什么强迫我留在你身边!我是陆清离,是个有思想有意识的人,不是你的玩偶你的所有物!” 方才还说会让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便又这样强硬的来逼迫自己。果然,男人的话算数,母猪能上树。 陆清离愤恨的掰开席慕尧的手,那一截皓腕已然泛起一圈红。是也沉共是。 忽然,席慕尧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席慕尧蹙眉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迟疑着,最终挂断了电话。 就在席慕尧迟疑的那一瞬间,陆清离早已瞥见手机上的来电姓名,是老爷子。 陆清离心里一紧,婚礼有条不紊的正常进行,偏偏男女主角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 婚礼来宾大多是陆景豪的政要朋友和席慕尧的商业合作伙伴,这叫老爷子知道…… 席慕尧的神情变得更加可怕,他拉着陆清离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冰冷的盛满锋利的冰碴,机械的说道:“陆清离,婚礼就快开始了!我没时间再陪你在这里慢慢磨。这场婚礼,是喜事还是个更大的笑话,就在你去还是不去!随便你!” 陆清离不禁冷笑一声,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还不是露出本性?! “好!”陆清离气愤地胸口一起一伏,“不就是结婚么!结!席慕尧你别后悔!” 她妥协了!她实在承当不起陆景豪的怒气。她还有她与席慕尧的孩子!还有那一场满城风雨的市长名媛出轨的绯闻! 席慕尧阴鸷的眸子瞥她一眼,拉着陆清离大步的往外走。 候机厅的玻璃门被男人一把拉开,陆清离跟在席慕尧后面几乎是被席慕尧拖了出来,步履不稳的跟着席慕尧向那辆加长林肯走过去,陆清离被迫以小跑的速度跟在席慕尧走去。这处安全出口除了几个保镖,不见闲杂人等,应该是早已被清了场子,若是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得知,婚礼当天,新郎追随新娘而来出现在机场,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席慕尧一把将陆清离塞到车里,然后把她的裙摆一起收到车里,扔在垫子上。 席慕尧弯腰过去为她系上安全带,凑近陆清离的时候,淡淡的奶香萦绕在鼻端。 他心神有些恍惚,bobo是自己的儿子,陆清离是为他生养繁育的妻子。 也只有陆清离身上才有这样淡淡的自然奶香,没有各种化妆品浓郁的工业香气。 “咔哒”一声,安全带扣紧的声音。 席慕尧猛地回神,钻出后车厢,坐进驾驶座,车子嗖地一声怒气腾腾,立刻窜上一百码,然后沿着空旷的机场路往度假区的方向飞速赶过去…… 婚礼举行的时间越来越迫近,好在道路上畅通无阻,席慕尧一心开车,心里惦记着婚礼时间,又害怕开的太猛,让陆清离害怕。 陆清离虽然心急却无事可做,随手打开了身边车门上的按钮,车载音响随即响了起来,里面正在放一首歌,屏幕上播放列表里只有这一首,显然是席慕尧惯常听的。 似乎是苏打绿的新歌,给某电影用作主题曲的《我好想你》。 陆清离一打开这首歌曲,席慕尧的脸就挂不住了。 起初席慕尧听到这首歌还手下不稳,方向盘一打晃,车子在高速路上走成s型。 他从后视镜里偷偷注视了陆清离一眼。发现陆清离同样注视着自己,两人的视线才一交汇,便又各自忙移开。 车厢内的气氛开始凝滞,低气压充斥在两人的头顶,音乐还在不知疲倦的播放着,反复循环。 陆清离已然听不进歌声中唱些什么,这歌曲的韵律反倒惹得她心烦意乱。 她将音响调到了汽车音乐广播的频率,移开看向前面的目光,转而看向车窗外, 路标被快速行驶的车子远远抛到身后。视线中突然闪过一对新人。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郊外的草坪上与一身银色西装的新郎相拥而立,恰如一对璧人。 车子已经驶过,陆清离转身向后看去。 那对新人在拍婚纱照外景。周围随行的摄影团队围绕在新人周围。 直到车子驶得远了,再也看不到了那里的情况,陆清离才转身坐好。 她与席慕尧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拍外景。 席慕尧工作繁忙,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拍了婚纱照,哪里有时间去拍外景。 而对于清离来说,能简单就简单。办婚礼本身就很繁杂了,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添乱。 婚礼不需要她来操心,自然有人会办的妥妥帖帖。只是作为新娘子,她也不得闲空。 婚礼的流程她需要记熟,生怕婚礼当天忙中出错。 选择自己喜欢的礼服和首饰,全身的美容保养、美发及发型设计。 还好有事可忙,她那时生怕自己一停下来便会胡思乱想,她怕她忍不住逃走去找沐文树。 她迫不及待的希望婚礼立马举行,成了席慕尧的妻子,自己便能断掉那些乱七八糟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陆清离却又不得不做出同样的选择,无论她内心有多么不愿意。 清离低头,以手扶额。时间真是过得太快,转眼已经四年过去。 回忆已经变得模糊,曾经的自己什么模样已然不能完全回忆起。 清离动了动酸痛的脚踝,十公分的细高跟真是需要格外的勇气,漂亮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将一脚翘起,裙摆随之抬起,裙下露出卡片的一角。 清离随意的拨开裙摆将卡片从脚下捡起来。 是张婚礼请柬。 封面印着一朵黑白色的百合花,清新淡雅,大气而庄重。翻开扉页,一直风干的百合花从请柬中掉下来,飘落在清离的裙上。 清离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拾起百合花瓣。 哪个女人不爱花?更何况是她最喜爱隘的百合。 清离嘴角噙着浅笑将百合花放至一旁的真皮座椅上,转而去看请柬的内容,抬头竟然是林叶嫣的名字。 清离嘴角的笑意僵住,手指一颤,轻薄的卡片险些从手上滑落。 这是她和席慕尧的结婚请柬。 这结婚请柬还是席慕尧亲自设计的,只是当时席慕尧拿着小样来给她看时,她只顾着照顾bobo,更兼这场婚礼根本非她所愿,心中抵触借故推脱,连瞄都没瞄一眼就说好。所以在看到这份请柬之前,她根本连请柬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她猛地合上请柬,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席慕尧,却见席慕尧一心开车,并未看到清离干些什么。 指尖用力,硬纸质的请柬在手指间起了褶皱。 他跟林叶嫣还有联系! 哼!清离垂眸心中暗自冷笑。这就是他的诚意!18700627 将请柬塞进座椅缝隙中,清离手握成拳,合上双眼靠在椅背上,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嵌进皮肤中,不用去看也知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她好累。心累。 方才去机场的路上云胡还在问她,可还记得曾经说过的那段人生计划。 我希望,有那么个人,他和我在24岁相恋,26岁结婚,28岁静静等待一个生命的诞生,29岁时,孩子叫我们爸爸妈妈。走过7年之痒,到40岁激情褪去,我们仍然相爱。50岁的时候,看着孩子有了自己的爱情。60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70岁我们子孙绕膝,76岁是我们的金婚。80岁了,就不再恐惧死亡,因为我们彼此相依…… 梦想总是太丰满,现实总是太骨感。 这样的梦想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再会有。 车速慢了下来,席慕尧一言不发地把车开到了度假区酒店的专用地下车库。 因光线不足略显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席慕尧把车熄了火,结结实实的磕在椅背上停下了动作,似乎这段路途长的让他身心疲惫,亟需休息。 清离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的攒着自己的裙子。心中隐隐不安,她有些紧张的看着车窗外,此时地下停车场内空无一人。 清离伸出手,想去拍拍席慕尧,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开到酒店门口。 手悬在半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席慕尧似乎很累,她……不敢去打扰他,也许也有不舍的因素在里面。 手握紧又慢慢的收回安静的放在身侧。 只过了几分钟,清离却觉得好久好久。席慕尧终于直起身子,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慢步走到了陆清离的车门边。 似乎到了这里,他已经不着急了。哪怕婚礼已经被推迟了半个小时。 陆清离看了一眼车窗外身边的席慕尧,然后抿着唇转开了视线看向另一侧车窗外。她正准备弯腰打开车门出去,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忽然车锁响了一声,身边的车门开了。席慕尧探了半边身子进来。 男人的气息突然涌到了自己鼻尖,就像在海边玩耍时一个浪头从头顶拍打下来,陆清离一时有些发懵。 席慕尧双手撑在陆清离的两侧,他盯着陆清离的面颊,眼神幽暗而深邃,陆清离不敢看他,只是把眼睛转到别处,白希的脸上蒙了一层红晕。 席慕尧的呼吸声打到自己的耳边,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把手更往里面伸了一些,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更短,并且更危险了。陆清离非常尴尬,又有些紧张,她慢慢往后靠,却莫名其妙的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危险的寂静。 席慕尧一下子又靠近了些,右手又向自己靠过来,嘴唇几乎要贴到自己耳垂上了。 陆清离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她眼睛看着远处昏暗的灯管,上面映照着绿色荧光,安全出口四个字在黑暗中渐渐变得醒目,却依旧十分昏黄。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陆清离显得有些窘迫,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觉得十分的拘束和局促,她把头都靠到了后座的椅背上,整个人都快贴了上去,犹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样…… 然而这样暧昧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席慕尧忽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冷笑。 陆清离听到这声嘲讽一样的笑声,立刻就惊醒了过来,她转过头看着席慕尧,看到他眼睛里冰冷的光芒,仿佛幽深的潭水,好像寒冰一般,几乎要将人冻住了!陆清离差一点就打了一个寒噤,席慕尧的目光冰冷,他凶狠地看着自己,好像能涌出冰霜,陆清离几乎要僵住…… 就这样,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放过了陆清离,然后他支起身体,退到了车外,陆清离长舒一口气,再看时,就看见席慕尧一脸玩味看着自己,他的右手的手掌心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矩形盒子。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鞋盒。 她有些不明所以,想要钻出车来,却被席慕尧制止了。她看着席慕尧蹲下了身体,把鞋盒打开,里面是一双小巧玲珑的红色高跟鞋。上面印有细致的花纹,还用珠子绣了五彩的鸳鸯,鸳鸯的眼睛是一对猫眼石。这双鞋自然是席慕尧派人手工定制的鞋子,价格不菲。1gst1。 陆清离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是席慕尧给自己准备的婚鞋…… 席慕尧伸出手,拨开她的裙摆,此时她仍然穿着云胡给她买的简单套装。脚上套了一双白色高跟鞋。席慕尧细细看了一眼搭扣,然后轻轻一勾,把她的鞋子脱掉,一双白希小巧的玉足,五个脚趾因害羞微微蜷缩起来,指盖圆润。纤细的脚踝安静的躺在他的大掌内,略微冰凉。 席慕尧手上一顿,手指微动,不经意的擦过陆清离的肌肤,如电流过身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蹿遍全身,清离稍稍瑟缩了一下脚,却被席慕尧握紧不准动弹。 盛放着婚鞋的礼盒安静的躺在一边,席慕尧伸手拿起一只鞋子想要为清离套上。 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和亲密,就算他们曾经为夫妻,即将再次成为夫妻,清离却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就算是结婚那三年,席慕尧也从未为她穿过鞋子。 从来都是她追在他的身后,为他打理出门所穿的衣物,为他穿衣系领带。 陆清离想缩回脚,却被席慕尧用力抓住无法挣脱。就这样被人穿上了婚鞋。 本来,她应该在陆家,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坐在床上看着席慕尧单膝跪地给她套上大红色的婚鞋,然后被他背起一步一步走下楼,走出陆家上婚车。现在她不得不在这个昏暗的停车场里,被席慕尧穿上鞋子。停车场倒是成了他们的见证。 席慕尧从车后备箱里掏出一个大袋子,然后丢到陆清离的身边。 “把它换了。” 陆清离撇撇嘴翻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件簇新的单肩红色晚礼服婚纱裙,不是正式的正规服装,却也十分精致。 陆清离看看自己,一会儿要跟着席慕尧进酒店,自己现在这一身白色套装自然不妥。 心里一暖,还好席慕尧细致,想得周全,不然她这幅模样跟着席慕尧急匆匆的跑进酒店,不知会有多难堪,更勿论老爷子会多生气。 可是,陆清离将晚礼服放在胸前,看了看四周,车窗虽然有贴贴膜,外边的人也看不到车内发生什么事,可席慕尧还在车里啊!难道要让她在席慕尧的面前换衣服吗! “喂,你转过身去!”清离一双秀眉紧蹙,红唇微嘟,颊生桃花,故作恶狠狠的模样命令席慕尧转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现在可还跟席慕尧不是夫妻。 席慕尧挑眉,她的身体他已经不知看过多少次了,还在乎多一次少一次?虽这么想着,席慕尧不置可否的冷静地当着陆清离的面甩上了车门,自己又回到了驾驶座。 看到席慕尧将车内的后视镜啪的打上去,陆清离才稍稍安心,褪去身上的衣服。 席慕尧听到后车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猛地转身看向后面,陆清离光裸着的上半身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陆清离一惊,急忙双臂环在胸前,胸前一双玉兔因受惊微微在臂弯内打颤,莹莹似雪的肌肤吹弹可破。 “流氓!”陆清离憋红了脸,才吼出这一句,“转过去!” 席慕尧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清离,上下打量了几眼,嘴里“啧啧”两声,“你这身子我比你还熟悉!哪里比较敏感,哪里怕痒……” “不准说!”陆清离恼羞成怒,那些夫妻间的事情就算只有她与席慕尧两人,她还是不习惯拿出来说。 既然已经被看光,陆清离索性松开双臂,慢慢换起晚礼服。 席慕尧挑眉,索然无味的转过身去。 等陆清离换好了衣服,席慕尧才发动了车子,又把车开出了停车场,然后转弯开上了路面。 这个时候度假区酒店已经有很多宾客在一层了。他们的婚车一开到一层楼,就有一群人从门口鱼贯而出迎接他们。 云胡和席慕尧的助理在队伍的前方,他们代表了伴郎和伴娘,身后是陆家和席欧的一部分成员,还有众多亲朋好友。 席慕尧打开了车门,本就英俊的面容在众星捧月搬的热闹氛围中更加显得星光熠熠,神采非凡。 ------------ 069 都第二次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淡淡地看了看周围,然后面无表情地下了车,走到陆清离的车门边打开了车门,然后优雅地伸出手,仿佛一个绅士。陆清离从车里迈出一只脚,红鞋从长长的裙边里伸了出来,轻轻踩着地面,这是她的这双鞋第一次接触地面,陆清离从车内探出身来,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火辣,一切都在温暖的气氛里进行。 双脚才一落地,席慕尧便小心地牵着陆清离,身边是伴娘与伴郎以及两个人的亲朋好友簇拥着。 才走了几步,陆清离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向前倒去,好在席慕尧紧紧牵着她的手,陆清离才勉强稳住身形。 “怎么样?”席慕尧低沉性感的声音在陆清离耳边低低响起。 陆清离微一挑眉,堵着红唇,轻声道:“脚崴了……” 席慕尧往下一看,地面的小花格子碎砖之间有着不小的缝隙,穿着高跟鞋确实有扭伤的可能。 席慕尧毫不迟疑自然而然地在陆清离前蹲下了身,让陆清离自己伏到他的背上。 陆清离一惊,身边早已围绕了众多亲友来宾,她拍拍席慕尧的肩膀,小声道:“没关系,只是崴了一下,没伤到!” 席慕尧置若罔闻,长臂直接向后一探背起陆清离,一步步走向酒店门口。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陆清离脖子里的钻石项链硌着席慕尧的背,随意披下的长长的头发,轻轻抚着他的脖子,仿佛情人的手,有些痒。 腿依旧很细,人依旧很轻。 就算生完bobo,陆清离也没有变胖,除了胸围稍有增长,身上多了淡淡的奶香,小脸还是那么瘦,十指纤细,细腰长腿。 陆清离有些羞赧,有些晕,周围这么多人,她被席慕尧背在身上,虽说没人会说些什么,反而有利于消除那些负面新闻的影响,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真是难为情。 陆清离心一横索性闭着眼任由席慕尧慢慢背着自己走过这段路程。 黑色庄重西装的青年背着红纱裹身长裙及地的小新娘,赤红的锦缎长裙流淌倾泻在身上,仿佛也披在了青年的背上。 度假区酒店今天满是红色喜庆的海洋,红色的充气拱门高高矗立在酒店正门门口,红地毯宽边豪华地从车门口一直铺展到酒店里面,刚刚放过鞭炮,天空中还有爆竹的红色碎屑。 才一踏上红地毯就有两边的迎宾人员拉了好几筒易拉炮和拉花,彩带飘到了两个人的头顶,众人簇拥着两人踩着红地毯走进了前厅。 走进前厅,陆清离几乎是被眼前的花海震撼了。 这次装饰婚礼的竟是无数洁白的百合。洁白淡雅,并且欣欣向荣,同样也是爱情的象征,却是陆清离最喜爱的花朵。 各家电视台的摄影师们和娱乐杂志的小记者们一进门就直接跟着席慕尧的身影过去了。对于陆清离单独的镜头却不是很多,当然最主要的都是围绕他们两人在一起到时候,摄影师都特别大费周章地卖力拍摄,独到的镜头捕捉技术把两个人相互间的各种表情都拍到了一起。 来宾签到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精致的鱼缸,里面有一对接吻鱼,鱼缸下的玻璃台板下,压了一些两个人的结婚照,每个进场的宾客在签字的时候都能随时看到。工作人员还会递给每个签到的人一朵小花,盛放却不枯萎,显得很有新意。 陆清欢从一旁溜过来,看到姐姐安然无恙,几乎是急红了眼眶,她对陆清离说:“姐,你跑去哪里了,好叫我们担心!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 陆清离苦笑着,拍拍席慕尧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来。陆清离被席慕尧扶着腰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清欢,一时没法跟她解释清楚,只好伸出手摸了摸陆清欢的脸颊,安抚道:“姐姐没事,这不是回来了么?乖,你别哭啊。今天可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你哭了反倒不吉利了。” 陆清欢立刻笑逐颜开,看着陆清离的微笑,仿佛一朵清新淡雅的百合,不可方物。 终究姐姐还是跟席慕尧要结婚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是,只要姐姐觉得幸福就好。 清欢微笑着挽着简阳的胳膊,难得娇羞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瘦弱书生,满脸幸福的将头靠在简阳的肩上。 两人往前走,席慕尧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只有他们两人听的清楚:“云胡拐跑你,我会让她会得到惩罚。” 陆清离立刻转头看了一眼席慕尧,果断坚决地说:“不管云胡的事,是我想送送沐文树,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席慕尧冷着一张脸,半晌不说话,少顷忽然开口道:“既然这么喜欢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那你就代替她受罚。” “什么”陆清离没听太清,只知道席慕尧在他耳边很快的说了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席慕尧不再回答,一拉起清离的手,就继续带着她向前走去。18700627 陆清离被席慕尧轻轻牵着手,两人迈着平缓而优雅的步伐慢慢走进礼堂。 还没有抬起头,就听到陆景豪的声音在宴会厅的对面肃然响了起来。 “慕尧,清离,你们终于来了。” 席慕尧礼貌地向陆景豪解释,声音十分温和,在陆清离看来却显得有些刻意:“爸爸,我们来迟了,路上有点堵车。” 而一旁的陆清歌则笑米米地踱步到陆清离的面前,和她拥抱之后,一番嘘寒问暖起来,问她有没有准备好。 这时,席慕尧被陆景豪叫到身边。 “慕尧,你过来,爸爸带你认识几个人,但是你要谨记,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席欧的准确信息,要不是因为今天婚礼,他们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要明白,他们那几个老顽固和工商局国税局的关系密切……”陆景豪低声地席慕尧说着,然后就带他来到一个喷水池边的琉璃台旁。陆景豪手放在嘴前,有意的轻咳两声,对前方在观景台聊天的几个花甲老人大声打招呼道: “老李啊,好久不见,今儿是稀客啊!” 李少将闻言,转过身和陆景豪打招呼:“陆市长!好久不见!” “今天小女婚礼,老李你能赏脸来,是我陆某人的脸面,还是一句承蒙关照,感激不尽!” 李少将爽朗一笑,道:“咱老哥两,用得着这么见外?这些客套的场面话你还是留着跟别人说去吧!” 这时候旁边一个老头也过来和陆景豪打招呼,看到席慕尧之后,顿觉此人气度非凡高人一等,心里不免有些赞叹之意,于是问道:“老陆啊,这位莫非就是?” 陆景豪面上的自豪之意难以遮掩,他向众人介绍,此人正是自己的女婿,亦是半个继子——席慕尧。 这几个老头自然是认得这张面孔的,他们都对商界的新闻了如指掌。有能力的人总是能获得众人的青眼相加,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陆景豪家的女婿,不免有些羡慕陆景豪的慧眼来。 席慕尧将众人眼中的欣赏看得一清二楚,恭恭敬敬地跟着陆景豪喊了几声伯父。 席慕尧游刃有余的回答着他人的问题,引得这几位长辈合不拢嘴,他们十分赞赏席慕尧的想法。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这时也不是能谈话的时候, 陆景豪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席慕尧的肩膀:“好了慕尧,现在该去换衣服准备婚礼仪式了。一会儿有什么要交流的等大家都入席了,你们可以尽情地聊的嘛!” 几位老人也同意了,席慕尧便转身跟着不远处的伴郎和化妆师,去休息室准备。留下陆景豪一个人陪着这几位闲聊。 李少将看着席慕尧的背影,欣羡道:“老陆,你好福气啊,老来有此子,得享福耳!” 陆景豪一听这话,顿时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在主持人主持婚礼之前,他们被化妆师,跟妆师还有伴郎伴娘分别带到新人休息房里面换衣服和重新修妆。在订席时,席慕尧就订了这间休息房,新娘的房间宽敞,而且并不是很远,也不容易被人偷窥,若真的是惷光乍泄的话就不妙了。 等陆清离进了自己的化妆间之后,她终于见到了先行离开的云胡。 云胡微红着眼眶走到陆清离的身边,为她收拾婚纱和裙摆。看着镜子里,云胡给自己拿起裙摆的身影,陆清离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歉意与不甘。 陆清离叹了口气,她握住云胡的手,让她逐渐放松下来。“没关系。是我跟文树已经走不到一起了。还得谢谢你让我送他离开。” 这件事虽然云胡做的有些鲁莽,但云胡好歹帮自己见到了沐文树,在他回香港之前。 陆清离一直觉得云胡是一个神奇的女孩子,给自己枯燥无味按部就班的生活带来了清新的气氛和愉快的时刻。 云胡外向开朗,大大咧咧,却有自己的想法。清离很喜欢也很羡慕云胡这样的性子,直率,不做作,敢作敢当。 也许是她习惯了老爷子给她安排的生活,这样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 这样的生活虽然安稳,却抵不住再乖巧听话的人后脑都有一根反骨。 清离不想结婚,却还是不得不结,她没有云胡的勇气,敢跟自己喜欢的人私奔吃苦。 老爷子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且不说她对文树已没有那么浓烈的感觉,就算是有她也不能冒着让沐文树身败名裂的危险跟他走。 在没有认识云胡之前,陆清离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自己性格的关系,还有自己的身份地位的缘故,与别人的大有不同。有时候,她的心里会莫名的难受,看着周围的人各自说说笑笑,却觉得异常寂寞和孤独。有时候,静静的看着窗外,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被遗忘的人。直到她遇到了小姐妹云胡。 上学的时候每天听云胡兴高采烈的讲那些男生女生的八卦,直到现在一直和彼此分享对方身上遇到的种种趣事,每次相遇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这种肆无忌惮的快乐,任何人都没法给予,而云胡总是那么仗义耿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有时候毛毛躁躁笨手笨脚,火车跑得远得无边无际,但是她对陆清离却充满耐性和女生之间的关怀,这是一种亲人之间的关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只要和她说,她就算再累也会陪陆清离聊天,开导她,然后直到迷迷糊糊撑不住靠在话筒边睡过去,再忙也抽时间出来陪陆清离,所以陆清离尽管朋友不多,但是一直很感谢生命中里能遇到云胡,能够一直对彼此不离不弃。云胡是她渴望却又不敢也做不到的一面。 陆清离结婚指明要云胡当她的伴娘,她还准备让宝宝认她做干妈,老了也要时常相约喝茶叙旧,怀念过往,相视而笑。 陆清离换好婚纱的衬裙和外衫,有化妆师给她换妆描眉,调整一下眼线和眼影,再来是修补唇彩。最后云胡帮她挑了一件长短合适的头纱,跟妆师把头纱仔细地,用钻石发簪别在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然后把头纱反过来向前,盖住了她精致白嫩的面容。 云胡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把发饰调整到一个自己极为满意的位置。然后才点了点头。 “美极了!清离,你简直就像女皇一样啊!好漂亮!” 陆清离被云胡这个比喻弄得哭笑不得。已经结过一次婚的女人如今再次披上婚纱,虽说结婚的那些事已经清楚熟悉,但是内心总是有些紧张,被云胡这么一说,反倒放松下来。 云胡抿了抿嘴唇,对化妆师说:“行了,别再加发饰上去了,新娘子头上的东西太多,怪沉的。” 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到另一边讨论下一套衣服的搭配款式。云胡突然凑到陆清离身边说道:“清离……你真的决定再嫁给席慕尧么……为什么不跟神经哥哥走,他那么爱你!” 清离抿了抿唇,慢慢道::云胡,爱是相互的。不是也有个男生曾经追你追那么久么,为什么你不跟他在一起?” 云胡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席慕尧他背叛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再跟他结婚!” 清离心中一痛,虽然知道云胡并无恶意,但是被人戳中伤口,还是忍不住会很痛。 “云胡……”清离低声喊了一句,却没有再说。 “清离,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和你说这件事,我怕……”云胡皱眉,内心忐忑。难道陆清离真的不爱沐文树了么?她真的还要在嫁给席慕尧。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什么?”陆清离看着云胡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内心隐隐不安,面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云胡看了一眼陆清离,接着四周环视一圈,将陆清离拉至角落,“那天文树哥哥去我家,满身是伤……” 云胡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清离。 “不可能……”陆清离听完几乎是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摇头否认,结婚三年,她也算对席慕尧有所了解,虽然这些天席慕尧的行为远远与她所认识的席慕尧有所出入,但是她总觉得席慕尧不会这么做。 云胡恨铁不成钢的一跺脚:“文树哥哥都伤成那样了!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不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把你带到机场去!陆清离,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清离的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难道席慕尧真的派人去打了沐文树? 她心里很乱,云胡不会胡说八道,捏造事实,可是席慕尧也不像是会干出这样事情的人。 “席慕尧要跟你结婚,所以他不允许沐文树来坏他的好事!”云胡恨恨的道,“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我……”清离还未说话,婚庆团队的负责人点头哈腰地冲他们跑过来,让陆清离跟他们去门口找陆景豪,结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陆清离边往外走,边对云胡说道:“我相信你,可是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正是婚礼开始的关键时刻,清离实在没有时间再去跟云胡说些什么。她只得跟着伴娘团和婚庆人员往前走。 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短短的一段走廊,通向主宴会厅的侧门,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等在门边。 是陆景豪。 陆清离一看父亲的伟岸身影,她不由得咬了咬下唇,不能退了! 这是老爷子的安排,她从来都没有退路可走。 清离认命的抬起宽大的裙摆,优雅的走过去轻轻挽住父亲的臂弯。 陆景豪微微一笑:“好孩子,紧张吗?” 陆清离摇头微笑:“有什么好紧张的,都第二次结婚了。” “爸,我是不是特别丢人呢?” “爸爸就觉得,你这丫头太能让人操心了。” 陆景豪爽朗地笑了一声,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陆清离的眼睛,柔声道:“那就好,慕尧是爸爸看中的人,不会走眼,一定能给你幸福。”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宾客席,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这双眼睛,长得很像你的妈妈。爸爸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每次看见你的眼神,爸爸就会想起你妈妈……爸爸这辈子都不能够弥补对你妈妈犯的错误了,就当做是向你妈妈赎罪,所以爸爸说什么也要让你幸福。” 陆清离看着陆景豪的侧脸,这个高高在上能呼风唤雨的政客铁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疼爱女儿的老人。一个落寞孤独的长辈……她想到这里,不由得红了眼眶,但是婚礼上不能流泪,她只能拼命地忍住啜泣,把泪水逼了回去。 激昂的音乐忽然在头顶的音响里响起传了起来,主婚人开了麦克风开始自我介绍,然后陆清离就听到了主舞台那边有人邀请了,陆景豪就点头回应,带着陆清离沿着一个外围弧形路线,向宾客席的中央走去.。白色婚纱在地面上拖拽出一片荣华国色,铺在地面上的部分绣了一朵白色的百合花纹,显得整件礼服更加纯洁而高贵。 这次婚礼,陆清欢特地找人在宾客席的中央喷泉台上雕了一个冰雕,雕的是手持弓箭的丘比特,但是长得更像憨态可鞠的小婴儿,陆清离看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天使长的特别像她家宝宝,想到宝宝她心里顿时一片柔软。正厅中央的led大屏幕上播放着两人的所有合影,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故事。轮流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出来,有些照片连当事人陆清离和席慕尧都不知道,是他们上学时候的同学和老师专程提供的。1gst1。 陆清离没有看到席慕尧的身影。 她恍惚间想起了一年多以前,自己和席慕尧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她也跟着陆景豪,挽着他的手走在长长的走道,这时候,头顶的音响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深情带有磁性的话语: 淡到出接淡。很久以前,就遇到了你。不想放开,不想放弃。今天终于用自己一辈子的好运气,牵到了你的手,此时此刻,我忽然想起了大学的时候偷偷帮室友写的情书,这也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起,现在,我就在我们的亲朋好友,所有祝福我们的人面前,把这些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你。 我想和你一起变老……想和你一起迎接美丽的朝阳,想和你一起去挤一回地铁,然后紧紧地把你,想拉着你,和你满大街疯闹,去做疯狂的事然后偷偷地靠在一起闷头笑。想和你半夜两个人穿着拖鞋,从大学城外面的料理街的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我想和你去看天下无数美丽的风景,想每天起床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你,我想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席慕尧的那段录音在礼堂里响起的时候,陆清离想起了过去的时光,泪水一瞬间流到了眼角…… ************** 那个啥,作者今天有点感冒,所以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现在补上。明天首页大图,会加更哈,感谢理解我的姑娘们,你们的建议我都会仔细考虑的,不足之处我会尽量努力弥补。评论就不一一回复了,爱你们! ------------ 070 此刻就像一个凶残的野兽 陆景豪给两个人本来找了自己的老战友当主婚人,但是在结婚前一天,他那位战友突发心脏病住院了,陆景豪遗憾之余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让席慕尧找米兰的婚庆团队临时安排了一个颇有经验的工作人员来当主婚人。这个人主持过很多场政aa府要员的婚礼,对这样的一对人物,他显然能知道怎么掌握气氛和安排程序。 席慕尧站在宾客席中央,然后看到侧门打开,陆清离挽着陆景豪的手臂走了出来,陆景豪把女儿带到了席慕尧身边,然后陆清离在镁光灯和无数照相机快门的声音里,被陆景豪握住手,放到了席慕尧伸出来的手心里。席慕尧牵住她的手,然后饶了半个优雅的圈,让陆清离伸手挽住了自己。两个人按着事先记住的步法和路线,踩着红地毯经过众宾客向主舞台走去。 主婚人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两位既然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是你们的主婚人,那么请允许我分别问你们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你们在听完后才做出回答。” 两人看着主婚人,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主婚人微微一笑,他开始和气地向席慕尧提问。他问席慕尧:“席慕尧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陆清离小姐为妻?与她同住,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就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诚于她,直到离开人世?”这一套台词是根据基督教的结婚誓词改编过来的,很符合现在婚礼的气氛。也是婚庆公司惯例安排的婚礼流程之一。 席慕尧立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愿意”。 陆清欢在台下听了,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今天姐夫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 主婚人一听就觉得这个话锋不对劲,便打了个哈哈然后就有些尴尬地转头问陆清离:“那,陆清离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席慕尧先生为妻,与他同住,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就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诚于她,直到离开人世?” 陆清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主婚人,然后她的视线望着前方一言不发。过了几秒钟,才有些不情愿地低声念了一句:“我愿意。” 陆景豪在台下第一张桌子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主婚人听完陆清离的回答,他点了点头,然后视线转向旁边。,这个时侯,花童端了一个托盘给主婚人。托盘里是两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两枚硕大的夫妻钻石对戒。 这两枚对戒是席慕尧找朋友请了tesiro的钻石工匠亲自为两人订做的对戒,戒指戒面上的两颗钻石,都是取自于同一个钻石原胚,由一块完整的大钻石切割成两块完美无瑕的对称钻石,在嵌在白金戒指环上,并且在钻石工匠的娴熟手法下,真正做到了颜色、纯净度、抛光、打磨完全相同,完美的抛光,精致的造型。贵族之气缠绕其上。工匠给戒指起了一个浪漫的名字:穿越时空的爱。这个名字的意义寓意非凡,一颗钻石的形成至少需要几亿年的时间,象征着两个人真挚的爱情从几亿年前就开始凝结在了一起,简直就是,浑然一体、天生一对。 钻戒的造型十分独特,看似一颗不规则的陨石,但是细看又非常夺目璀璨。 主婚人接过托盘,,把它拿到两人中间,然后虔诚庄严地说道:“现在,两位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 两个人闻言,视线同时向下,看了看托盘里的对戒。 主婚人煞有介事地向两个人说道:“戒指是珍贵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当成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褪色,代表你们的爱将会持久到永远。指环的形状是圆形的,代表着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这个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主婚人看着席慕尧,虔诚地对他说道:“席慕尧先生,下面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 席慕尧跟着说一句,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他低垂着眼睛,好看的眼睫毛垂下来,盖住他眼底的漩涡。 主婚人继续说道:“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然后用眼神示意席慕尧跟着念下去。 席慕尧淡定冷漠地继续重复着主婚人的话。而一边的陆清离直直地看着前方,视线都没有大幅度的移动。 之后主婚人按着流程顺序,又对陆清离说:“陆清离小姐,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陆清离又依样画葫芦,照着说了这一长句。 过后,主婚人又示意两人交换戒指。 席慕尧和陆清离转身面对面,就看着中间的托盘,,他看着陆清离,然后伸出手,为她戴上戒指。握着陆清离的手稳稳当当,但是并不轻柔。陆清离有些僵硬,但是什么都没说。 戒指很顺利地推到了陆清离套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的无名指上。 然后她也伸出手,给席慕尧戴上戒指。 席慕尧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他的手很干净,不像生意人的肥手,他的手白希而有力量,是真正男人一样的手掌。 主婚人为了煽动现场气氛,又故意高声地问在座的宾客是否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宾客们大多是年轻人,就都起哄大喊道:“我们同意!” 更有甚者,还有人在旁边喊了一声,“亲一个!”没想到这次一呼百应,竟然真的有一大群人跟着起哄疯闹。 主婚人满意地看了现场观众一眼,觉得气氛很不错,就索性把项目搅乱一下顺序。 主婚人看了两人一眼,神情舒泰地笑着说道:“我宣布你们正是成为夫妻。” 顿时,台下响起了掌声,还有一些短促的欢呼声,带动着现场气氛共鸣起来。 这时候台下的年轻人们坐不住了,纷纷鼓掌欢呼着,或者欣然微笑着。这时候有人喊了一句 “亲一个!亲一个!” 主婚人看着宾客席的起哄,便笑了笑,按照西方婚礼的程序,客套地说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席慕尧深深看着陆清离,面容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陆清离抬头看着席慕尧,面容在白色头纱下显得有些朦胧不定,就这样过了好几秒钟,席慕尧看着她,周围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他还是没有动。 陆清离忽然有些烦了,她在这样的气氛催促下,她都有种主动吻上去的冲动了。但是自己刚和席慕尧生过气…… 陆清离在心里打鼓。 正在这个时候,席慕尧忽然掀开了陆清离的头纱,然后凑过来低下头。吻住了陆清离的嘴唇。 陆清离大大地睁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席慕尧伸出手,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腰和背部,讲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亲吻温柔而热烈,引得大家都吸了一口气,被他们的恩爱引发得特别激动。 陆清离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发凉的身体,炽热的嘴唇在稍微分开之后,又贴了上来,把陆清离困在了自己的空间里,不留下一丝的空隙。 陆清离有些诧异,同时她也发现这个亲吻的时间有点长,就想发声止住席慕尧的动作,但是含糊的声音却让席慕尧更加用力地开始碾压自己的嘴唇,席慕尧在他张口的瞬间深深地吻了下去…… 陆清离有些愣忡,有一种被他掌控着的感觉,心脏跳动得很快,她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了…… 席慕尧终于放开了陆清离,陆景豪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席慕尧瞬间惊醒了过来。两个人分开,悄悄地平顺了一下呼吸。 按照流程,下面就是安排了两人一起分结婚蛋糕的环节,于是陆清离和席慕尧两个人右手拉住左手,要准备切结婚蛋糕。分出来的第一块蛋糕自然是孝敬陆景豪了,剩下的席慕尧也仔细切了,给宾客席每一桌都送了两大盘蛋糕过去。 当时,宴会厅的御用大厨安排厨师长在鸡尾酒时间里带人加紧赶制小甜点。现在这些松脆饼干、烤干酪辣味玉米片。还有一些新潮的用圆锥形纸袋装好的爆米花、奶油糖球等一些休闲的甜点。 景友那兰景。婚礼算是暂告一个段落,这时候陆清离的小姐妹们就纷纷催促陆清离赶紧把新娘捧花抛出去,把自己的幸福和好运气分享给下一位好闺蜜。陆清离一时有些腼腆。 抛新娘捧花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姐妹着想,陆清离锁定了目标,然后咬了咬下唇,轻轻闭上眼睛用力一抛,捧花竟然沿着抛物线,完美地落入了云胡的怀中。周围的女性都羡慕地鼓掌支持,云胡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她看看陆清离,又看看宾客席上的男友,脸颊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羞涩和甜蜜。陆清离看着他们幸福美满,也很开心。 婚礼仪式结束以后,喜宴就正式开始了,陆家和席欧集团两家邀请的全部宾客现在几乎已经都到了现场,并且按照位次陆续入坐。而媒体的各位朋友也准备好了各种造势的手段,十八般武艺严阵以待。 就在前两天,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把请柬喜帖送到了各个婚宴场所之后,席慕尧已经安排好了喜宴当天需要的零碎用品例如小零食和烟酒之类。还有一些婚宴的用品需要安排酒店临时增派的人员送到酒店的各个宴会厅,除此之外,关于婚宴场所的装潢和布置,席慕尧也已经和酒店的总经理联系敲定好了各项婚礼的事务和准备工作,并且预先编排好了座位,分配好酒桌的台号,然后签到处会让工作人员安排宾客对号入座,各入其位,座位边上已经放好了参加婚礼的谢礼,宾客一拉开餐厅的椅子,就能够看到。 从早上开始的爆竹燃放,安排工作人员在酒店门口迎宾,婚礼签到,婚礼的现场以及酒店宴宾区域的布置,婚车,摄影,摄像,服饰,化妆…… 所以即便今天席慕尧带着陆清离姗姗来迟,这里的一切也依旧井井有条。更何况还有老泰山陆景豪坐镇。一群市委领导和商界巨擘都给了他们面子,过来参加席欧总裁的第二次婚礼。 席慕尧和陆清离又回到休息室换了第二套晚礼服,备用的衣服还有三四套,面上的妆容和发型也跟着焕然一新。她站在席慕尧身边,拿了一杯橙汁陪着向亲属一桌一桌轮流敬酒,高高挽起的发髻和简洁耀眼的钻饰和祖母绿耳环显得她端庄而光彩照人。而伴娘云胡和助理伴郎则轮流跟在两人身后,给宾客们发一些喜糖和喜烟。 陆清离陪着席慕尧笑着给一位老年亲属点了一支万宝路,一旁的亲属看着他们两个,笑得合不拢嘴,不由得连声称赞两人般配。 两人心里一动,什么话都不说。席慕尧揽着陆清离的腰向亲属道谢,然后又笑着应了大伙儿的敬酒。然后转去下一桌。 婚宴的宾客他们早在结婚前几天就所以事先对着请柬名册和相簿互相了解了彼此亲友一番,那些陆清离的前同事,还有席慕尧的员工,两人都大略认识了一遍,这样就大大地避免了两人在婚宴中,因为没有接触过对方的陌生亲友产生的尴尬的场面。然而在座的宾客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席慕尧和陆清离。 陆清离杯子里的是橙汁,宾客们也识趣地没有对陆清离太闹腾,而是转而“攻击”席慕尧。来到了一桌面前敬酒时,席慕尧被亲朋好友要求一位一位地陪饮显示诚意,并且有时候还得替新娘挡酒。席慕尧哭笑不得,一开始就半推半就,却也只得喝了陆续喝了十几小杯,连云胡和助理都被拉来陪着敬酒。 周围的宾客忍不住吹嘘喝彩。开始的时候,他一定不能表现出那种杯杯都干的豪爽感觉,否则无论自己的朋友还是陆清离的,他们都会与自己祝酒干杯,这么样子不停地喝下去的话,不但会影响整个婚宴的进行,更坏了洞房的“好事”。但是席慕尧面前的酒杯仍然是越来越多。 到了一桌席欧的筵席,公司员工看到自家总裁过来了,连忙怂恿他们敬酒,还弄了一个闹洞房的游戏节目来迎接席总和席夫人的到来。席慕尧看到自家员工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还是落落大方地带着陆清离过去了。 一个女同事指了指酒桌上果盘里的一串葡萄,揶揄地让席慕尧来喂陆清离。全部过程只能用嘴来做动作,陆清离也不能动,不能用手帮忙。要在一分钟内把十颗葡萄剥了皮喂给陆清离,时间到了少几颗就亲新娘几口。位置由员工来决定。 “席总,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就从了我们吧!”一旁的同事都立刻起哄起来。 “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席总加油!党的伟大复兴任务就交给你了阿门!”同事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纷纷仗着酒劲开起玩笑来。 陆清离忍不住看了席慕尧一眼,她的心里实在很没底,而席慕尧在这方面向来表现得不靠谱…… 这时席慕尧抿了抿嘴唇,他伸手搂了搂陆清离的胳膊,像是在给她鼓励似的,然后他接过了员工递过来的果盘,然后示意那位女同事: “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女同事看到席慕尧对自己说话,心里激动得翻天覆地,连忙点头说道:“席总,您和太太准备好了,就喊一声,咱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女同事迅速地喊了一声开始。 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男人双手端着托盘,恭恭敬敬地举在面前,席慕尧低头咬了一颗葡萄下来,然后用舌尖在口腔里把葡萄皮挑破,然后迅速地抓住陆清离的下颌,用舌头把葡萄运到嘴唇边,然后推进了陆清离的嘴里。1gst1。 陆清离接过他的葡萄,也没怎么嚼就直接咽了下去,但是紧接着席慕尧就推了另一颗葡萄过来,但是这次他的速度太快,直接推了过来,就堵住了陆清离的嘴。席慕尧的嘴唇就这么贴了上去,和陆清离的嘴唇擦了一下,陆清离有些脸红,连忙接过葡萄果肉,咽了下去。 就这么来来去去,陆清离也渐渐着急了起来,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上来就伸舌头够葡萄瓤。众人起哄的坏笑的欢呼的羡慕的千姿百态玩的特别尽兴。 游戏结束了,结果葡萄只喂了九个。还差了一个。 女同事顿时露出一脸“你们看着办”的神情看着席慕尧和陆清离,总之剩下一个惩罚一定是要完成的了。同事们纷纷起哄,喊着亲吻的位置。 “嘴!”“耳朵!”“手背!”“脖子!哈哈哈哈……”黄暴基因在一瞬间都突变了出来,男同事开始叫嚣,女同事则状似纯洁啥都没听懂。 这时,打头的那名女同事貌似嫌弃地看着大伙儿,然后悠然得意跟席慕尧说道:“席总,你可看到了大伙儿的呼声啦!说好的要满足大家的决定,但是众口难调,不如大家说的地方席总您都来一遍?” 一旁的云胡正在喝饮料,听到这句立刻噗地一声,差点把嘴巴里的橙汁儿喷了出来…… “下不为例。”席慕尧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不经意地抬头用沉静的目光踆巡众人一眼。 众同事开始开大脑洞脑补出了未来席总挥舞小皮鞭狂虐自己的画面,都不由得集体打了一个寒噤……18700627 席慕尧伸出手抱住陆清离的背和腰肢,就这么突然地凑了过来。陆清离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连忙在接吻的瞬间低声说道:“席慕尧,你……” 话根本没说完,人就被搂的更紧了,席慕尧在她张开嘴的时候就用力吻了上去。 陆清离渐渐感到有些缺氧,身体有些虚软。 席慕尧完全霸占住了她,在这场越陷越深的激吻中渐渐有些把持不住的趋势。 这是陆清离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场景,席慕尧在一大群员工,同事,还有媒体面前,和自己接吻。 一瞬间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忽然回应了席慕尧,仅仅是这样就被他搂的更紧,腰快被他勒得快断了,这样的吻太主动,太霸道,甚至带着浓浓的报复欲和独占欲,陆清离再这样浓烈的情感风暴里根本没有半分主动权,她甚至觉得席慕尧此刻就像一个凶残的野兽,随时就要将自己拆吃入腹尸骨无存。两个人的呼吸在彼此的动作间环绕,一切都变得忘情了起来。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周围的人都识趣地欢呼和尖叫了起来,仿佛在邀功庆祝似的。 席慕尧捧着陆清离的后脑勺,两个人的距离非常接近,几乎到了贴面的程度,陆清离的视野里有一部分黑色,那是席慕尧的发色,浓郁的黑色。席慕尧的眼睛仿佛幽深的潭水,温度很低,但是陆清离看的到里面的暗流…… 她有些局促,问席慕尧:“你……你怎么了……” 席慕尧没有回话,手指慢慢从陆清离的发髻缓缓落在了肩背处。另一只手则凑过来捧住了陆清离的下颌,然后,他眼神迷离地凑过来,用力蹭了一下陆清离的嘴唇,两个人的鼻尖距离近到几乎要抵住了。 陆清离睁大了眼睛,席慕尧忽然松开了自己,转身朝下一桌走过去。引得一众男同事羡慕不已…… 陆清离跟着席慕尧向前走,她越来越捉摸不透席慕尧的情绪了…… 在玩过了喂葡萄的游戏之后,另一桌的宾客们又“刁难”席慕尧,让他参照着电影和电视剧里的恶搞台词来对陆清离表白,陆清离看到席慕尧表情隐忍到几乎内伤的几乎是要绷不住笑出声了。但是看到席慕尧冰冷无波的眼神,便又高兴不起来。 这般轮番的酒水礼仪一起下来,他算是彻底领教了在座的各位的一番灌酒的技艺…… 媒体人摩拳擦掌,这次的新闻一定要给一个大版面,怎么着也得卖市长一个面子。这场婚礼特别盛大而隆重,宾客酒足饭饱的时候,兴致勃勃对着摄影师的摄像头留下了一张又一张的合影,显得无比的意犹未尽。 陆清离在敬酒的间隙,偶尔抬起眼就能看到席慕尧的笑容。那样的微笑,虽然漂亮,但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只是形式上的礼节,即使不失礼数,也与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陆清离忽然想到了男人在刘伯那座小山下,对自己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那么幸福的对自己说,想和自己过一辈子。然而自己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 席慕尧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平时虽然温柔却也不冷不热,内敛惯了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就算是生闷气,喜欢讨厌也不会说出来,旁人就只能瞎着急,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该哄……但是对陆清离,他真的放弃了很多,也努力尝试了很多。可惜自己一直没有接受他的意思。难道他就因此……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举起酒杯,默默地喝下,然后还要替自己挡酒,面颊上已经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他是不是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放纵出来,做一回真正的席慕尧? 陆清离不知道,她只是看着席慕尧落寞的背影,这样偌大的宴会厅,一千多人的人群之中,他一个人孑然而立,陆清离忽然有些心疼。她是不是该努力地去接受他? 即便席慕尧做过对不起的事情,他养了林叶嫣当小三,还因此和自己离婚,但是,在自己陷入舆。论的空前危机的时候,真正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却还是这个沉稳的男人,席慕尧。陆清离很想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背叛自己,既然已经放弃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和自己结婚来保护自己?真正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默默奉献的,陆清离虽然很不想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的牺牲品,但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要让自己相信,席慕尧和自己结婚,仅仅是因为家族和席欧的利益,为了巩固爸爸的地位。但是席慕尧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还有他的告白,都让自己从里面看到了一种爱恋宠溺的情绪,她彻底看不明白了……很想问席慕尧,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或许他对林叶嫣,是情非得已?亦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难以言说的秘密,人都会有自己的渴求、**,以及难以启齿的需要。所以,自己就应该要学会宽恕吗? …… 陆清离转过头,忽然想起云胡对自己说的话,她顿时对席慕尧又生气又可怜。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暗自下定决心,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自己和沐文树的关系…… ------------ 071 难道你怀念的是他的船上功夫? 此刻两人仍然穿梭在宾客席之间。席慕尧保持着一贯温柔的浅浅的笑容,他揽着陆清离的腰,另一只手握着酒杯恭敬地向长辈和亲友敬酒。渐渐的,席慕尧就因为醉酒,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他尽量调平自己的呼吸,不让陆清离发现。然后他勾住陆清离的手,两个人沿着宾客席的外围慢慢向里走。眼看就要接近主桌了。 刻保揽有刻。沿着酒桌陆清离看到沐子杨从陆清歌的身边跑过来,笨拙地小跑到了陆清离和席慕尧的跟前。席慕尧轻轻接住了沐子杨,然后狡黠地捏了捏小子杨的脸颊。沐子杨撒娇似的抱住席慕尧的手腕。因为席慕尧的身高,沐子杨在他的身边显得更加矮小了。 沐子杨很喜欢席慕尧。无论是从他英俊的外貌还是镇定深沉的气场,他都很崇拜这个冷傲稳重的哥哥。然后他看到了席慕尧身边的陆清离,就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然后对陆清离喊道:“清离阿姨。”陆清离看着沐子杨,露出了疼爱的笑容,她应了一声,然后在席慕尧身边摸了摸沐子杨的脑袋。沐子杨立刻就飞扑到陆清离的怀里。 “清离阿姨,杨杨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杨杨好想你。”沐子杨看着陆清离,嘟着小嘴对路清理说着。 陆清离笑着对沐子杨说:“阿姨也好想你啊。杨杨最近又长高了,人也变得壮壮的呢!”说着就又伸手摸了摸沐子杨的小脑袋。这个小侄子总是这么招人疼。 沐子杨嘿嘿地笑一声,从陆清离的怀里抬起头来,对席慕尧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说道:“杨杨也好想哥哥!哥哥你再带杨杨去海洋公园玩好不好?”说着还做出卖萌撒娇的表情。让席慕尧不禁忍俊不禁。他勾着陆清离的腰,温柔地一笑: “好啊,等哥哥忙完年底的活动,就带你一起坐私人飞机去!” 沐子杨平时也没有多少机会出去玩,因为妈妈管的严格,自己能离开本市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现在有了席慕尧的陪伴,妈妈就拿自己没辙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眉开眼笑,笑得眯起了眼睛。他大声说道:“那说好了,我们拉钩!” 席慕尧笑着勾了勾他的手指。沐子杨的声音惊动了他的妈妈陆清歌,她本来正和酒桌上的几个本家长辈在聊天,听到沐子杨的欢呼声,便转过头来就看到席慕尧已经拉着陆清离和沐子杨走到自己这一桌了。她就露出端庄的笑容。 “清离,我祝你和慕尧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陆清歌从容不迫,淡定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优雅地端起酒杯,随意点了一下陆清离和席慕尧手里的杯子。然后她一仰头,就把酒杯里残余的酒液全部喝了下去。陆清离和席慕尧也默默地喝完了杯中酒。彼此心照不宣。 陆清离和席慕尧轮流给这一桌上的宾客敬酒。这时陆清离忽然发觉有一些不对劲。她不经意地转过目光,正好落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披散着一头暗沉的棕色长卷发,匀称地披散在自己的背上,是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人。她似乎早已看到陆清离陪着席慕尧站在身边,动作有些僵硬,却还是抬起头来和陆清离对视。18700627 陆清离看到这个女人戴了一副茶色的墨镜。本来宴会厅里戴墨镜或者帽子就已经被认定是没有礼貌不懂礼节的行为,但是酒店管理竟然放她进来,这说明这个人一定有什么来头,或者有人默许了她参加宴会的行为。 “清离?怎么不说话了?哦,我想你们一定没见过她,她是我的行政助理,因为眼睛是弱视,所以平时要戴专门的遮光眼镜。你们不会介意她带眼镜吧?”陆清离笑着摇摇头,对她说:“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席慕尧顺着陆清离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他忽然皱了皱眉毛,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个人的动作和身材,自己忽然觉得十分熟悉。仿佛自己同她相处过很久的样子。 席慕尧愈发疑惑,他伸出酒杯向桌子边的每一位宾客敬酒,按照惯例,云胡在一边发喜糖,助理给男宾客发喜烟。1gst1。 这是这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忽然楞楞地盯着席慕尧看了很久,她的动作很奇怪,明明拿着酒杯,手又缩到自己的身边,既没有递出去碰杯的意思,也没有放下酒杯的意思。莫名其妙的。陆清离起初没有怀疑,但是她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一直盯着席慕尧在看,自从席慕尧出现在视线里之后,她的视线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席慕尧……陆清离表面上不露声色,继续给宾客点香烟并且陪着席慕尧饮酒。 眼看席慕尧前面的宾客喝完酒了,就要转到这个墨镜女人,席慕尧不太能确定,就也不好发作,只得伸出酒杯,就要向那个女人敬酒。忽然,陆清离看到有一行泪水从女人的墨镜下滑了出来,然后那个女人并没有去和席慕尧碰杯,只是低声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新婚快乐……” 沐子杨忽然瞪大了眼睛问道:“林阿姨你怎么了……” 陆清离脸色一沉,这时陆清歌忽然从旁边伸过一只手拉住了沐子杨,陆清离抬头一看,正是自家亲姐陆清歌,她拉住沐子杨不让他再说话,然后又笑着对席慕尧两人说道:“好了,慕尧,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的。你们也别给她敬酒了,没得浪费这些酒。”说着她用力把棕发女人带回自己身边,那棕发女人就安静地坐下来,全身都缩在椅子上,显得瘦弱而可怜。 席慕尧一言不发,他眯着眼睛,警告地看了一眼陆清歌,然后转开了视线,准备带着陆清离换下一桌。 席慕尧忽然拍了拍陆清离的腰,继而凑到清歌耳边对陆清歌冷冷地说:“你的行政助理?!如果你想在这里兴风作浪,或者是她想利用你来惹是生非,想想你家老爷子。好自为之。” 说着,他就拉着陆清离离开了。 然而即便被席慕尧带走,陆清离心里仍然很不舒服,一定是林叶嫣,可是怎么会成为清歌的行政助理?那张送给林叶嫣的请柬还在席慕尧车上的后座里,若说是林叶嫣,她怎么进的来?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 席慕尧带着陆清离一路给宾客席所有的人都敬完了酒,他们回到了陆景豪的身边, 陆景豪点了点头,主婚人又在现场玩红包开奖,给现场增加了一些娱乐的氛围。而席慕尧和陆清离则回到休息室换衣服。一会儿喜宴结束了两人就要回新家去。 由于陆市长的特别批准,这次的洞房就不用再闹了,两个孩子以前结婚的时候就闹过洞房,这次就暂且放过他们吧!!! 新娘休息室里,现在只剩下陆清离一个人了,云胡去宾客席找男朋友。跟妆师和几个工作人员都去吃酒席了。陆清离一个人把长裙脱了下来,换了简单的保暖内衣和便装,头发也随意整了整,然后就走到沙发边准备离开,一会儿席慕尧换好衣服,再去跟陆景豪交代一下收尾的安排,然后就来接陆清离直接回新家。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敲门。 陆清离随口喊了一句“请进!”,然后门就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陆清离抬起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陆清歌身边的那个棕发女人。 “席太太,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她从门口走进来。 陆清离防备地看着门口的女人。“你来,就是想问我这个么?” 女人低笑了一声,她轻轻摘下了眼镜,一双漂亮的眼露了出来,正是林叶嫣。 “席太太,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和慕尧,看看你们结婚到底有多风光。”林叶嫣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陆清离,发现了她手里的钻戒。 “怎么,他把这枚戒指给你了?”林叶嫣冷笑了好几声,心里一阵凄苦。 陆清离开口,话语如寒冰:“你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宝宝差点就被你害死了,这笔账我以后会找你算。如果你现在要来挑拨离间的话,我是不会相信一个字的。” 林叶嫣看了看陆清离高傲冷漠的面容,心里顿时愤怒起来。她自认为从来比不上陆清离身份高贵,又有这么多人在庇护她,仿佛自己是暴雨下的梨花,而她则是花圃内的牡丹,两个人天壤之别的境遇,更加深了自己对陆清离,对陆家的仇恨。本来自己对于亲手让陆清离失去孩子这件事心有余悸,心生愧疚,但是现在亲眼看见陆清离和席慕尧高高在上, “我以为你这么高傲,离开他之后就不会再回头的。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又回到了慕尧的身边,还和他复婚了……呵呵呵呵呵……” 陆清离面无表情,她指了指门口:“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我说过我不会信你。你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笑柄罢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化妆桌上的东西,就不再理林叶嫣。 林叶嫣抬起头:“早知道你会这样做,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和慕尧离婚呢?我知道,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他,所以又回来了?难道你是因为,忘不了席慕尧的床上功夫?呵呵呵,”她恶毒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凑过来说道:“我也明白那种感觉,席慕尧,在床上的样子--” 还没说完就被陆清离打了一个耳光。 “你给我滚!”陆清离狠狠地对林叶嫣骂道。 “你在害怕?你还在担心什么?还是说你非常在意这件事?” “你这个无耻的狐狸精!” 林叶嫣捂住生疼的脸颊,她得意而歇斯底里的说道:“怎么?你生气了?我还以为你这么高贵冷艳的人,根本就不屑听这些东西呢,你不是,想找我算账吗?我告诉你我随时奉陪,可你别忘了,而且我们都当过席太太,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还算的上是姐妹呢!哈哈哈!!!”林叶嫣转过身走到门口。她转过头对陆清离冷笑道: “你问我今天来找你干什么?好妹妹,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好好联络一下姐妹情谊的。” 陆清离被她彻底激怒了,她骂道:“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林叶嫣叹了一口气,忍住喉咙的哽咽对她说道:“陆清离,你扪心自问,你爱过席慕尧吗?你真的爱他吗?” 然后她用力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陆清离手脚有些发凉,她看着林叶嫣离去的方向,几乎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开口微弱地喘着气,她以为她不会在乎的东西,没想到真被人戳到鼻尖上了,心里还是会疼痛的…… 她慢慢地坐到沙发上,心里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又无计可施。其实她心里明白,席慕尧和林叶嫣都有过孩子了,自己既然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何况之前在刘伯家里的温泉,他们也已经有过鱼水之欢……但那是在陆清离一片混沌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如果重来第二次,她一定不会让席慕尧得逞!!!所以……其实自己还是介意林叶嫣和席慕尧的关系和过去吗,陆清离下意识伸出手,盖住了另一只手上的结婚戒指…… 林叶嫣从新娘休息室里出来,她连眼镜都没有拿,直接从宴会厅里走了出去,这时候陆清欢也正好从旁边穿出来,要走到对面的临时茶水间去,结果和她撞了一下,陆清欢有些不耐,转过头去看是哪个人这么不长眼睛,正好看见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皱着眉头向前怒气冲冲地走过宾客席,眼角含着泪,一脸倔强的神情就冲出了门,陆清欢只看到了侧脸,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是看她出来的方向,恰好是新娘的休息室,陆清欢不由得有些不安,就向前走过去,她打算去休息室里看看陆清离。 林叶嫣从度假区酒店出来,上了陆清歌找人雇来的的车。司机见她一言不发,也不好开口,就直接带着她开了出去。经过环城快速路的时候,林叶嫣看着窗外的夜景,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狼狈过,即便是以前,她也不会在陌生人的面前哭得这么畅快淋漓撕心裂肺她觉得自己快要逼疯了,陆清歌,陆清离,还有席慕尧……这些人都在一步步的逼迫她,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席慕尧的事,不要去想那场婚礼,她现在已经和这些人没有关系了,然而当自己看到了电视新闻网史无前例的大篇幅报道还有那个闪烁的巨大标题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裂成了两瓣,她虽然当过席慕尧的太太,喊过他老公,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他们的婚姻,就好像下水道里的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见不得人……林叶嫣恳求陆清歌,把自己带来参加这场婚礼,为了看席慕尧和陆清离的幸福美满,也为了彻底对席慕尧死心。陆清歌对她无可奈何,被自己软磨硬泡才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当她真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坐在陆清歌身边,看到席慕尧冰冷刺骨的眼神,直接掠过了自己,他明明认得出自己的。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林叶嫣不甘心,她一定要让席慕尧尝尝,抛弃自己的代价!她要把这些幸福美好的一切,统统打碎…… 陆清欢来到休息室的门口,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陆清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姐,我刚刚看到有一个女人从你这边出来的,已经出门了。她的情绪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你认识她?” 陆清离低着头,她自顾自收拾着东西说道:“不认识。” 陆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姐姐也不认识这个人,那估计就是路过的普通宾客吧……她跟着陆清离走出了休息室。两个人拎着包在过道里走,这时候忽然看到前面一桌旁边的安全过道里,陆清歌一个人走了过来。 陆清歌来到陆清离的身边,神情依旧是一贯的优雅高傲,带着天生的优越感。但是看着陆清离的眼神复杂。她看着陆清离,轻轻地喊了一声:“清离。” 陆清离没有看陆清歌,只是看着她身后的水晶大吊灯,她冷漠地问道:“姐,你有什么事?” 陆清歌微微一笑,她意味深长地安抚陆清离:“不要怪我,当姐姐的,也只是让你认清楚现状,你要看清楚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天真地以为,他们都会真心对你。有时候,为了利益说出口的爱,根本不值一文。但总有蠢女人会相信她。姐不希望你是那个蠢货。” 陆清离皱紧眉头,她正要发作,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 “她是什么人,我不希望姐姐您来灌输,从今天这一刻起,她就还是我席慕尧的人。我的人,自然不需要您来亲自教导了。”席慕尧走过来,他站到陆清离的身后,仿佛一个坚实的壁垒,镇定地保护在陆清离的身边。 ------------ 072 不爱你,所以不在乎林叶嫣 陆清歌看着席慕尧,被他一通抢白后,她难免有些恼羞成怒。冰火!中文她指责这个平日沉默寡言但是气势强大的可恶男人:“席慕尧,你以为我看不清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吗?这次利用完了我妹妹,你是不是又准备回去找那个人?还是说再找一个新的?”她眯起了眼睛,扫了一眼陆清离,又转过来盯着席慕尧,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席慕尧坦然地回答:“您觉得呢?以己之心猜测他人之腹,姐姐您接下来又准备怎么拆散我和清离呢?”他并不是不知道陆清歌的一些小动作,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况且陆清歌目前对清离还没有做出很大的动作。他没必要为此伤了陆家姐妹的和气。 陆清歌气得对席慕尧大喊,往日优雅风度此时完全消失:“你!走着瞧!我一定会让清离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席慕尧冷笑一声,这种唯利是图的女人,实在是不足为惧。他看了一眼陆清歌,然后又看了看窗外陆清歌座驾里,乖巧等着妈妈的沐子杨。陆清歌看到席慕尧的视线,不由得全身一滞,顿时有些惊惧。 席慕尧又收回目光,转而看着陆清歌,慢悠悠地说道:“真面目什么样,不需要您来教她看清,我会自己给她看。这是我们夫妻的私事。” 说着他也不再理会陆清歌,转而搂着陆清离走出大门,上了自己的那辆保时捷。 两个人在陆清歌的面前扬长而去。 这个时侯,陆景豪已经坐了加长林肯,带着清欢和简阳他们一起回去了陆宅。陆清歌和沐子杨有自己的车可以开回去。而陆清离则跟着席慕尧一起去他们的新婚房。 两个人的新家是席慕尧在亚运村边上买的,某花园内一幢三层楼的中式独栋别墅,屋后有一座小庭院,三楼顶有间小阁楼,其余的部分则是自由运用的阳台。此外还有一个地下室。外观模仿的是苏州园林,显得非常的古色古香,富有江南韵味。 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之后,席慕尧就带着陆清离下了车。 当他们走到地下车库的电梯旁边。席慕尧忽然转过头来看陆清离。昏黄的壁灯下面,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有些迷离,陆清离心里凄苦,根本不想理睬席慕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席慕尧的结婚,她也不会被林叶嫣大刺刺地跑过来这么羞辱。也不会这么被动地跟他来到这个地方。 席慕尧和林叶嫣的那段事情,是陆清离终身难以忘怀的。她至今都无法原谅席慕尧,也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宝宝,为了父亲的权势,她根本就不会同意这场婚姻。如今这样,被林叶嫣在婚礼休息室嘲讽了一番,她心里的伤口就裂得更大了。 席慕尧忽然走到自己跟前,蹲下身:“我背你上楼去吧。” 陆清离一愣,“为什么?” 席慕尧因为刚喝了很多酒,说话还是带了很多的醉意,他略微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说:“别问了,快上来。” 陆清离此时情绪正低落着呢,一听席慕尧的命令,心里很火大,她便有些阴沉地说:“别闹了。”她现在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清离 ̄”席慕尧借着酒劲,故意拖长了音调叫她,陆清离听到他这么喊自己,心里更加难过和不舒服,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乖乖趴到了席慕尧的背上,让他握住自己的腿,自己则勾住了他的脖子。席慕尧慢慢起身,背着他向前走。 “新娘子进新家,不都是要相公背着进去的吗?”席慕尧温柔地一边向前走一边对陆清离说道。 陆清离听着,心里莫名地一阵难过。她想了半天,还是把头放在席慕尧的背上。 声控的车库门在两人离开后应声而降下,落锁。 席慕尧背着陆清离,沿着石子小路向小阳台的门口走过去,这时候街道边上还有路灯闪烁,昏暗的路灯光照射在两人身上,为席慕尧投下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因为席慕尧背着陆清离在走路,所以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显得特别的滑稽。 到了门前,席慕尧放下了陆清离,然后用钥匙开了门。进门之后,他随手打开了一盏壁灯,然后就把手里的钥匙塞到了陆清离的手心里,握紧了放到她的口袋里。陆清离握紧了手,想要拒绝,但还是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席慕尧满意地拉着她换掉皮鞋,然后用力向前一拉,陆清离没有注意就被席慕尧拉到怀里,席慕尧心满意足,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声对陆清离说道:“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清难平吗清。 陆清离一听,心情不由得更加郁闷了。她突然推开席慕尧,然后低着头向前走:“我有点累,我们还是快点休息吧。”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小小的背影。他露出了莫名的苦笑,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他快速几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陆清离,把他收到自己的怀里。 陆清离被席慕尧蓦地用力抱住,她感受到席慕尧沉静有力的心跳传递了过来,周围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让她变得很安心,但是也更加的憔悴和脆弱。 席慕尧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陆清离耳边响了起来:“清离,我知道你放不下过去,但是你不能就因为过去,就放弃了现在和将来。你还有宝宝,还有陆家,还有我……”席慕尧的声音越说越低,显得有些委屈起来。 陆清离听到席慕尧的声音,带了委婉,带了温和。但是陆清离听了,心却越来越沉重。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放开。我累了。”她低声说着,声音里分明没有半点感情在内。 席慕尧一听陆清离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气恼,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解道:“清离,你为什么不肯试着接受我?我是你的丈夫,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我会尝试着努力改正。” 他轻轻拥抱着陆清离,在她的耳边慢慢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能放下过去?偶尔看一看身边的风景。” 陆清离还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席慕尧有些愣住,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陆清离的背影。 陆清离抬起头,不再倚靠席慕尧的身体,她低声轻慢地说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肯接受你?这个原因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声音冷漠而带着嘲讽的意味。 席慕尧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由得放开了清离,“清离……” 陆清离挣开席慕尧的束缚,她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了都觉得不忍。陆清离看着席慕尧,她终于开始微笑,然后笑出了声,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带着一丝哭腔,她笑着说道:“席慕尧,哈哈哈,我到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你……”陆清离把身体往墙上一靠,墙上有一个内嵌这的带着玻璃镜子的长方形杂物柜。她有些虚弱无力,需要借助墙体的支持,就直接靠在了柜子上,然后她喘了一口气,继续对席慕尧说道:“为什么呢?可能我根本就不爱你。是的,我不爱你,所以我对你的反应无动于衷,我不爱你,所以我一点也不在乎林叶嫣的一举一动,她说什么都不会打击我,你看,我好好地,你跟她有过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 “梆”地一声!在陆清离身后响起-- 陆清离愕然地瞪着面前冷若寒冰的男人,只见他的拳头正用力捶向自己,然后在一瞬间砸中了自己身旁的杂物柜-- 席慕尧咬着牙,一拳打到了自己脑袋旁边的玻璃镜子上,因为用力过猛,导致新装修完的柜子上那面玻璃镜上沿着拳头周围出现了一道裂纹。陆清离呆呆地看着席慕尧,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席慕尧松开了手,整个手背的指骨皮肤上一片殷红,皮肤一定是磨破了,还有些地方似乎是嵌入了碎玻璃渣……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柜子上的镜子,只见镜面上裂纹的中心处,也是沾了一片血色…… 陆清离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开始喊席慕尧的名字,有些无法控制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 然而席慕尧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低下头看着地面,神情忧伤委屈得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没有理睬陆清离,他什么话都没说…… “慕尧……” 席慕尧起初面无表情,用力皱眉,他猛地转过头,受伤的手开始不断涌出鲜血,一滴一滴在了地板上,另一只手指着门,声音低沉“你、走……” 灯光映照在男人俊美的侧面,在一片昏暗里,这个人的身影忽然显得无比的狼狈和憔悴。 陆清离的眼眶开始发热,眼泪在里面打转,她有些说不出话,被席慕尧突然的暴力几乎是吓傻了,过了一阵她才缓过劲来,看着席慕尧流血的手,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道:“我帮你,叫医生来看一下你的伤口吧。”说着她就要伸出双手去捧住那只受伤的手。 席慕尧猛地抽回手,冷声说:“这不用你管,你走!”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冰冷俊美的面容,忍不住难受地哭喊道:1gst1。 “你是笨蛋吗!我们现在这样,本来就是契约结婚!难道你不是为了和爸爸联手才利用了我吗?我能给你什么都给你了。你又想要什么呢?现在的陆清离只有一颗心是自己的,难道你不能放过她,让她拥有一颗自由自在的心吗?”说着,一大颗晶莹的泪珠从陆清离的眼中狼狈地滚落,掉下来。陆清离看着席慕尧冰冷的神情,心里又有些不安,她想要和席慕尧解释清楚,却没想到遇到了林叶嫣。此时此刻,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都攒在心里,陆清离自暴自弃过后就开始后悔了。 而现在席慕尧又用很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说: “那你走吧,我放你自由,你自由了。” 陆清离倔强地想要拉住席慕尧的胳膊,“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走啊!” 席慕尧大吼一声,看着陆清离呆呆地看着自己,两道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席慕尧一瞬间心就狠狠地疼了起来,他眼睛发红,但是拼命地忍住自己的情绪。他什么都不说不出口,只是因为他的自尊完全不能让自己低头,去接受陆清离的那句“根本不爱你”…… 他不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如果他被人嫌弃到这般地步,如果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力气,他又何必徒惹伤感……席慕尧用力握紧了拳头,这样手指上的血流得更加迅速了。 陆清离呆呆地看着席慕尧决绝的背影,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没有想过席慕尧会这么自残,只因为自己说过的那句气话。她看着席慕尧,恍惚间想象起没有了席慕尧的日子,在很久之前她还特别巴望着过那样的生活,可是当她真的拥有自由的时候,她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觉得身体里空了一大块,怎么样都填补不起来,如果没有了席慕尧,那自己的生活究竟会变成怎样…… 席慕尧和林叶嫣的事情,她总是会放在心里,最近她却总是把这件事拉出来提…… 陆清离站在柜子面前,却没有挪动脚步,她轻轻咬着下唇,想等席慕尧气消了然后把她抱到怀里两个人互相慰藉。然而她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席慕尧动作。她看着席慕尧,眼泪止也止不住,少顷终于把头转了过去,席慕尧动也不动,也不看陆清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陆清离终于灰心了,她微微转过头对席慕尧说:“我……走了。” 然后,她伸出手去抓门把手。 然而她还没有碰到把手,就被一股力量用力地缠抱回男人的怀中。 是席慕尧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住了,然后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两个人亲密地拥抱,不用在乎其他人其他事情,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就连怀抱里都有晚风夜露的清新味道。 陆清离被席慕尧拥在怀里,方才的担惊受怕这才完完全全释放了过来,她被席慕尧搂抱在怀里,全身贴得那么紧,她甚至感觉到他受伤的手正用力搂着自己的背和腰,她听到男人用几乎是惊吓到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不许你走……不准走!”…… 陆清离这时才大哭了起来,她用力抱着席慕尧的背部,哭叫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凭什么!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和林叶嫣……呜呜呜……你今天也看到她来了,她就是来羞辱我!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 席慕尧这个时候也很激动,虽然手疼痛得要命,但是他仍然不管不顾地抱着陆清离,他的情绪也很强烈:“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和我离婚,还一走了之。”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陆清离大怒,辩解道:“可是你都和她有孩子了!!!” 席慕尧也急着解释:“可那天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她当成了你!而且是你先和沐文树纠缠不清我才会--”陆清离越听越生气,简直让人气死! 她站起身来对席慕尧大声喊道:“我才没有和他纠缠不清!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们那个时候都结婚了!你还这么胡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你还是人不是啊!” 席慕尧松了一口气,蔑视着看着兵器夹道攻方:“那你能说你对他一点都没动心吗?” 陆清离顿时生气的喊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对林叶嫣也一点都没有动心吗?”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的话,心里都快要被这小妮子个气死了。 “清离,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滥情,也不屑滥情……” 陆清离也不多说什么,嘟囔着说道:“孩子都有了,你还说不滥情。” 她不管不顾,拉着席慕尧到厨房的水龙头底下冲水。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专注的眼神,眨了眨眼睛说道:“清离,那次是意外,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你怎么不信我呢?” 陆清离的动作一滞,她眼睛转了又转,心里忽然有些释怀和轻松,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后悔的情绪。她仍是继续给他冲着伤口,却什么话都不说。 过了一会儿,等伤口冲干净了一些碎屑和大块的玻璃渣,陆清离才关掉了水龙头。 陆清离去拿来了家庭药箱,然后牵起男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带到了沙发上。 席慕尧一声不吭,跟着她坐到沙发上,此时他竟然很听话地,没有反抗。 陆清离捧起他的手,拿起镊子,把玻璃渣仔仔细细地一颗颗挑出来,然后在受伤的皮肤周围涂上消毒药水,涂的时候,不小心棉签戳得有些重,席慕尧的手轻轻一颤,陆清离有些慌,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忍住,然后在席慕尧的手指上仔细的上了一层消炎药,再用纱布小心地缠裹上去。18700627 包扎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担心,心里愈发有些懊悔,好好的一只手变成了这样,明天一定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不小心落得骨折骨裂的话……陆清离一阵难过,一颗泪忽然从眼睛里滚落了下来。 席慕尧举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温柔地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珠,然后又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把她的脸抬了起来,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表情,心里有些痛,又生起了一股怜爱之情。 他对陆清离说: “清离,你看到我受伤,会感到心痛,还会帮我处理伤口,这足以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留在我身边,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说: “清离,我爱你……” 陆清离刚想回一句“胡说八道”,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英俊的总裁先生给告白了。 陆清离还没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席慕尧。 “你……爱……我?……噗,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啊……”说着她便破涕为笑,心里却满满的都是甜蜜。 席慕尧深情地对陆清离说道:“是的,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未来也将是最后一个。” 陆清离听到男人的告白,难免有些羞涩,她的脸开始发红,眼神转而嫌弃地瞪了一眼:“那你之前还让我走呢。” 席慕尧邪魅一笑,他从后面猛地把陆清离打横抱了起来。 陆清离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她不由得有些埋怨地看着席慕尧,席慕尧冲她微笑,然后抱着她向卧室走去。 此时的光线有些昏暗,夕阳辐射下,周围的一切就像焦糖一般温暖的颜色。陆清离没有忽略掉以往类似的房间摆设,厚重的遮光窗帘被丝带挽起,固定在窗台一旁,月光幽深地透过玻璃窗照射下来,慢慢洒落在窗台边的玻璃桌上,仿佛上一秒有一位吟游诗人刚刚结束了梵婀林的演奏,空气里还流动着绕梁回转的音符,玻璃台上放了一支长颈花瓶,里面插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旁边的玻璃花架上,一瓶红酒静静伫立着,一边的冰桶里藏了一瓶还没开封的香槟,冰块在空调热风的摧残下早已融化成了一桶水,柔曼的音乐在背投的音响里慢慢流淌而出,小夜曲轻轻点缀着夜晚浪漫而温馨的情调。应该是别墅的女佣刚刚打扫过,然后放了音乐就离开了。 席慕尧放开陆清离,他轻慢走过去玻璃台那边,他的身量高大,却显得精瘦结实,背影堪称完美,肩胛骨随着他手臂的伸展而凸起,他已经脱下了外套,单薄的衬衫包裹住他的好身材,显得颀长而高挑。 他把外套交给陆清离,陆清离下意识地接过,讲它挂在原来衣帽架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因为房间里面的布置和摆设,都和当年他们住的新房一模一样。陆清离有些发愣,她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 刚放下了外套,席慕尧忽然从背后抱住陆清离,然后慢慢地将她转过身来。 ****************** 呐,今天更新完毕,近两万哦,下次有推还会加更滴,月整体来说还是勤快滴~ ------------ 073 清离,好好感受我 席慕尧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那现在,如果我让你留下呢?” 说着就凑过去,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冰火#中文 “我……”陆清离刚想说话,却突然想起来了林叶嫣在休息室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来,她的脸色瞬间又变得煞白了,她一下打开了席慕尧作恶的手,然后往后挪了一点距离,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我才不信你从来没有对林叶嫣说过那句话,人家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在床上的样子……” 一听这话,席慕尧就不满地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里仿佛是燃烧的寒冰,脸上浮现出来一丝怒色,他不顾手上的伤,仍是固执地用两手捧住陆清离的脸颊,用力堵住那柔嫩的唇瓣,吸吮着她柔软的下唇,发狠地蹂躏着啃咬着,陆清离没想到席慕尧会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就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结果没有推动,她顿时心生怒火,就干脆张嘴,一口咬在席慕尧的嘴唇上,一股血腥味就这样弥漫在俩人的口腔中,席慕尧疼得不禁皱紧了眉头,却还是没有放开陆清离,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用力地捏着陆清离的下巴,强迫那张倔强的小嘴打开来,然后自己将舌尖霸道地填了进去,肆意翻搅着。 陆清离被迫被他抱着带倒到了一旁的床上,然后被他压在床上和他接吻,呼吸被堵着亲得快要喘不上气来,脸也跟着涨红了。 席慕尧也不在意,只是用力压着,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身体,一只手控制住她的手臂,碾压了好一会儿,席慕尧才放开了陆清离,他跪坐着起身,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邪魅地说道:“不是早就不反抗了吗?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你这个混蛋!”陆清离怒斥了一声,想推开席慕尧起身。 席慕尧却将陆清离重新压回床上,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然后嘴唇贴了上去,轻轻啃咬吮吻着她的耳朵和耳垂下方的肌肤,他低声道:“你不会再有机会从我身边逃开,即便是把你囚禁,我也不会让你去找沐文树,知道吗?” 席慕尧的手从前面揽住了陆清离的腰肢,另一只手横过她的胸前揽住了她的手臂,自己则霸道地亲吻她在挣扎中露出的细嫩肩膀。 陆清离蜷缩在席慕尧的怀里,她自暴自弃地说:“你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席慕尧一把翻身把她按在身下,然后伏下了身体在陆清离的耳畔低笑着,说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有没有资格,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说着,那只不老实的手已经伸进了陆清离的衣服里,抚摸她肚皮上柔嫩的肌肤。 陆清离狠狠用手捶了下席慕尧的肚子,“你今天简直是疯了!” 席慕尧眼神迷离地看着陆清离,把头埋到她的肩凹里:“我早就疯了。你知道的,我完全无法忍受自己重视的人被别人抢走……”席慕尧翻身压在陆清离的身上,扯开了她的衣服,低头亲了一口陆清离的胸口,“不过,我很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这样好像显得你很爱我……” 陆清离又急又怒,三言两语被席慕尧给挑出了怒火,她凶狠地对席慕尧说道:“做你的梦吧!我不会瞎了眼,再爱上你这个人渣的!你赶紧给我松手。” 席慕尧却充耳不闻,他低着头,雨点般地亲吻落在了陆清离的胸口和面颊,脖颈,席慕尧的两只手肆意抚摸着陆清离那成熟诱人的身体。 陆清离伸手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都流了那么多血了怎么还不怕痛! 席慕尧轻扯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低声唤:“清离,离儿……你让我亲一亲,我就不疼了……” 陆清离顿时有些恍惚,记忆里从来没有别的人这么亲昵地喊自己的小名。好像自己是一个被大人呵护的小宝贝一样。珍惜地对待,温柔地庇佑…… “离儿,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只要看一眼,我就忍不住想要你。”他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深邃的渴望。 席慕尧俯下自己的身体,吮吸着陆清离的嘴唇,低声说道:“我喜欢看你各种各样的表情,每一次看你,都会给我惊喜。”说这些话的时候,席慕尧口中呼出的热气不经意地喷洒在陆清离的面颊和耳垂。好像有电流快速从身体窜过。 陆清离的脸烫得厉害,她不由得横眉瞪眼看了一眼席慕尧,忍不住开口骂道:“你简直有病!” 席慕尧有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说道:“是啊,遇到你以后,我就得了病,治不好了,我也不想治了……” 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点点白霜,窗外的雾气已经让玻璃窗蒙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外面似乎开始下起了雪…… 席慕尧不以为意,在陆清离红晕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即便是刻意伪装优雅也无法隐藏眼中的侵占欲。他居高临下看着陆清离,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散了开,身体贴着陆清离的身体,仿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席慕尧那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线条。 陆清离的脸刷地就红了,她转开脑袋,想要转移话题,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很多余,席慕尧迷离的神情和俊美的眼眸,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全身都有点热起来。 席慕尧又靠近了一些,修长的手指摸上了陆清离的脸,他哑声道:“离儿,我爱你。” 陆清离又一次清晰地听到了男人的这句告白,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烧起来了,她呆呆地抬起头,盯着席慕尧的眼睛,她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男人的**。 要把自己交给他吗?陆清离有一丝忐忑,而席慕尧亦然,他压抑着身体的燥热,在努力获得陆清离的点头。 陆清离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席慕尧。然后转了转视线,又对上了身上男人的眼神,她甜蜜地笑着,用唇形也回了席慕尧三个字。 席慕尧看到这一句无声的话语,心里犹如被重击了一般,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快,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席慕尧惊喜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宝贝,然后俯下自己的身体,既然这样,那就当做默认好了! 他捧住了陆清离的下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陆清离身体一抖,两个人互相触碰直至胶合在一起的嘴唇,空气里仿佛点燃了身体里的某种情绪,让他们对彼此的渴望瞬间就爆发了。 席慕尧把陆清离用力压倒在双人床上,用力地吸吮着她柔软的嘴唇,陆清离抱住席慕尧的脖子,不断地抚摸着他的背部和后颈。 一个深吻足以让两个人都燃烧了起来,陆清离感觉到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席慕尧一边亲吻她,一边解开了两个人的衣服。陆清离的长裙被随手勾下了拉链,整件裙子哗啦一下就被扯了下来。 陆清离的身体洁白无瑕,不着寸缕,她躺在席慕尧的身下,紧张地喘着气,手指在席慕尧的头发里,抚摸着席慕尧浓密的黑发,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两个人靠的很近,她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盯着席慕尧,她低声说道:“慕尧……我紧张……” 席慕尧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道:“你别害怕。”然后他又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舌尖轻轻舔过她的唇角,温柔地含吮着那柔软的唇瓣。 然后,男人又低下头来,亲吻着陆清离的下颌、耳垂、颈项、锁骨,然后,细碎的吻落在了陆清离胸前,亲吻着她的胸脯。手掌仔细研磨着陆清离的腰背,嘴唇正细细品尝着这温暖的散发着幽香的肌肤。 席慕尧的吻密密实实地落在陆清离的身上,起初他的动作还算得上是温柔,到了后来就逐渐变得急躁起来,那只抚摸着陆清离身体的手,也从腰背部转移到了下面半截,席慕尧修长的手在陆清离的大腿和腰臀之间逡巡。 陆清离的全身都泛起了一层粉,她毫无保留地坦诚地躺在席慕尧的身下,娇弱甜腻犹如待宰的羔羊。 席慕尧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高挑颀长、比例完美的身体,陆清离看着那纯男性的强健体魄,身体也不禁燥热了起来,陆清离甚至有些不敢看席慕尧燃烧着**的双眼,那让她觉得陌生而又危险,可又莫名地忍不住想看他眼底跳动着的清欲,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之下,陆清离已经不能自己了。 席慕尧抱着她的腰肢,然后将她翻了个身。陆清离趴在床上,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手指微微发抖。 席慕尧亲吻着陆清离的肩膀和白嫩的背部,陆清离忍不住弯曲着腰身,纤细的腰肢形成了一条诱人的弧度。席慕尧的手从她的腰眼处移动到了大腿上,大腿根部的触感极有弹性,他的手就跟被吸附上了一样,不舍得离开。18700627 陆清离深深地喘着气,她恍惚间又被席慕尧翻过了身子,正面仰躺着和席慕尧朦朦胧胧地对视着。 陆清离感觉到席慕尧手指的进犯,他的手慢慢地摩擦着自己大腿上的皮肤,然后慢慢地挪到了两腿之间,把它们分开,她有些怕痒,便不断躲闪着男人调皮的指尖。席慕尧觉得面前这个女人非常的诱人,特别想把她拆吃入腹…… 当陆清离难耐地扭动着腰、磨蹭着底下的床单的时候,席慕尧感到有一股热血正腾腾地往他脑门儿上冲,席慕尧的下身胀得厉害,有一股粗暴的冲动在他体内酝酿了很久,让他想狠狠地冲进陆清离的体内,尽情地占有这个女人。 陆清离感到席慕尧的手指一直在她的吓体周围按摩和戳刺,最后,修长的手指借着润滑的热液慢慢地钻进了自己的窄穴。 陆清离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尽管她知道这件事不是第一次了,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陆清离还是感到无比的羞涩,和紧张…… 席慕尧俯下自己的身体来,他亲昵地吻着爱人的脖子,哑声道:“离儿,别紧张。” 陆清离勉强抬起头来,碰了碰他的嘴唇,明亮而湿润的眼睛有些迷乱地盯着他,那献祭般的表情让席慕尧气血翻涌,几乎难以自控。 修长的手指长驱直入,整根没入了那紧窄湿润而温暖的穴道内,陆清离难受地动了动腰,无论如何给自己做好多么强大的心理准备,那种被异物入侵的感觉清晰地放大了她仅剩的羞耻心理。 席慕尧不断亲吻着陆清离的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在感觉到那甬道变得更加湿软之后,他埋进了第二根手指。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是一直小心翼翼,唯恐伤到陆清离,他有着男人的本能,这股本能驱使着他不断地开发着陆清离的身体,慢慢地来回抽送着自己手指。 陆清离忍不住身体的反应,发出了细嫩地喘息声,双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屈起的膝盖微微有些颤抖,席慕尧颀长的身体直白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双腿间的庞然大物让陆清离更加紧张,从这个角度,他甚至能看到席慕尧的手指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这样的刺激让陆清离的脑袋瞬间胀了起来,陆清离的脸红得要滴血来…… 席慕尧一直克制着想要直接在陆清离体内横冲直撞的冲动,直到他身下的器官昂扬挺立,而席慕尧的自制力也趋近于崩溃。 他抽出了湿漉漉的手指,纷嫩的柔洞已经张开了一个湿软的小口,xue口在空气中轻轻收缩着,好像在邀请他的进入……席慕尧终于克制不住,他随手拿了套套给自己戴上,然后他握住陆清离的腰臀,扶起自己的器官,慢慢地插进了那高热的穴道。 “唔啊……”陆清离感受到体内器物的大小变化,她忍不住弓起了腰,席慕尧安抚地抚摸着陆清离的背,他俯下了身体,轻轻咬着陆清离的耳朵,语气温柔,却异常强势:“疼吗?清离,好好感受我。” 他用力抓着陆清离的臀瓣,手指都陷入了雪白的臀肉里,他慢慢挺身,把自己粗大硬热的东西一寸寸推进了陆清离的体内。 “啊啊--”陆清离克制不住地叫了一声,席慕尧感觉到自己被那高热湿润的穴道给紧紧包裹,他产生了难以形容的块感,每推进一分,摩擦所带来的刺激就让他感觉自己的吓体又涨大了一圈,他控制不住地挺动腰肢,将粗长的柔棒彻底没入了陆清离的体内。 陆清离发出了高亢的吟叫,她喊得连自己的声音都不对了,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席慕尧从背后抱住了她,不断亲吻着陆清离的肩膀,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清离……清离……” 席慕尧扶着她的腰,渐渐加快了速度。他的动作开始加快了,不断耸动着有力的腰,粗长狰狞的器官连根没入那紧窄的穴道,再慢慢推出,然后一个挺身,直插到底。每当这个时候,陆清离就会发出难以抑制的申银,听在席慕尧的耳朵里,仿佛是最佳的催情剂。 吓体的肉穴在席慕尧大开大合的抽送下被彻底打开了,湿热的甬道里不断有透明的液体随着席慕尧**的动作被挤压出来,顺着陆清离雪白的大腿往下流。柔体相互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夹杂着摇晃的水声,说不出的荒淫无度。 “席慕尧……慕尧……慢、慢一点……唔唔……啊……”从脊椎处攀升而上的块感太过于强烈,那强烈的刺激快要把陆清离折磨疯了,她忍不住想大喊大叫,却又觉得那样太羞耻。 席慕尧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陆清离脸上迷乱的表情让他血脉喷张,当他退出的时候,那紧窒的肉穴就不自觉地收缩着挽留,他只想不断地、不断地占有身下这个爱到极致的女人,看到她更多情不自禁的一面。 陆清离仰起了脖子,克制不住地大叫出声,脚趾紧紧蜷缩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想避开那折磨人的入侵,席慕尧却固定住了她的细腰,让她无处可躲,只能被迫接受席慕尧狂风暴雨般的**。 “啊啊……慕尧……啊啊不要……太快了……慕尧……啊啊啊啊--” “清离……清离……”席慕尧的声音有些嘶哑,他饱含晴欲地咀嚼着这个让他沉迷的名字。 陆清离在他猛烈的冲撞下,已经几乎陷入了半昏迷,她被块感折磨得全身无力,只能半眯起眼睛,接受席慕尧仿佛永无止尽的侵占。 突然,席慕尧的动作停了下来,身体有些颤抖。、 席慕尧抽出,然后把沾满了体液的避。孕。套给摘了下来。 陆清离还停留在方才的余韵里,并没有留意到席慕尧的动作。 直到那火热的性器不由分说地再次插进了陆清离的身体里,她才发觉现在冲进来的器官以及没有了那一层薄薄的胶套,这次她更加直接地感觉到了席慕尧的东西有多么热,热的好像要把她烫伤了一般,让陆清离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慕尧,不……等一下……” 席慕尧用力吻住了她的唇瓣,席慕尧的身体一颤,滚烫的热液喷涌而出,直接灌进了陆清离的子宫甬道内。 陆清离瞪大了眼睛,那灼热的液体喷洒进她被蹂躏得极其敏感的内壁,让自己有种被烫伤的错觉,陆清离难耐地扭动着腰肢,眼角渗出了泪水…… 席慕尧半天才弄完,陆清离已经浑身发软,在席慕尧的怀里软成了一滩泥。 席慕尧忍不住亲吻着她的长发、眉角、还有眼脸,他的胸口充满了难以表达的爱意。 陆清离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像小猫咪一样腻人的声音,然后撒娇道:“难受……”1gst1。 席慕尧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脸,温柔地抚摸着他。 然后席慕尧揉着陆清离的腰,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乖,我带你去洗澡。” 他把陆清离抱了起来,陆清离就感觉有一丝白浊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滑了出来,陆清离羞赧地把头贴向席慕尧的肩膀。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席慕尧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他把陆清离抱进了浴室,浴缸里的水是怡人的温度,屋里暖气很足,俩人进入水里,忽然觉得十分的舒心。 席慕尧一边打开了热水,一边清洗着陆清离的身体。 摸着摸着,气氛又开始不对劲儿了。 陆清离搂着席慕尧的脖子,眼睛泛着潋滟的水汽,像小猫咪一样胆怯地看着席慕尧,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不会又……吧……” 席慕尧摸着她的细腰,他没有说话,但眼里升腾起来的浴火让陆清离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那一晚,陆清离被席慕尧反反复复地侵犯,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过去了,等她睡醒了的时候,却发现席慕尧还在继续重复着抽查的动作…… 陆清离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的,仿佛是进行了一场拉力赛或者远足过后的疲劳状态。 “清离,你醒了?” 陆清离睁开浮肿的眼睛,看着席慕尧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俊美而精神,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只是有些担忧而爱怜地看着他。 陆清离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脸很快就红了。 席慕尧看着瞬间变红的脸,忽然有些好笑,但是他面上还是忍住了。他低声问陆清离道:“你要喝水吗?” “要的。”陆清离一开口,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沙哑成这样……慕在过己慕。 ************************************************************** 周末特别奉献,大家愉快~ ------------ 074 又有好戏上演 席慕尧过客厅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回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正好不烫,才将杯口凑到清离面前。 清离无力的抬起手想要想要去接过杯子,却被席慕尧的大掌握住。 席慕尧面上挂着暧昧的笑,拇指在清离的手背上摩挲着,引得清离浑身战栗。席慕尧薄唇轻吐:“你都这样了,我喂你喝水!” 清离低下头垂下眸子,没有应声,耳根处却出现莫名的红晕。 席慕尧忍着笑意,不再逗她,大手轻轻掰正清离的下颌,喂她喝水。 小半杯水下肚,清离抓住他的手摇摇头,“够了,不想喝了。” 嗓子依旧是嘶哑的,却不再干涩疼痛难忍。 席慕尧扶她躺下,温柔怜爱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看着她的眼睛,“想吃什么?我去买!” 陆清离却移开了目光,轻声道:“我想吃白玉斋的点心。” 那白玉斋斋开在六环外,且只此一家,正是上班高峰,交通繁忙的时刻,从这里开车过去,大约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席慕尧一口应下,起身到客厅的西装外套掏出手机打着电话。只要陆清离不跟他闹,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贤妻良母,他什么都答应,不就是想吃点点心? 可是当他挂断电话,却忍不住叹了叹气。张秘书正在外面接待客户,不方便离开。 为了一份陆清离突发奇想要吃的点心,他也犯不上再次找别人去买。 席慕尧几步走回卧室坐在床畔,捏了捏清离的鼻尖,嗔道:“小妖精,真会折磨人!你在家等着,我给你去买!” 陆清离在他面前难得乖巧的点点头。 席慕尧怕她等得着急,从衣柜中随意拿了件衣服披上便要往外走。 陆清离喊住他,招手让他过来,把他的衣领细细拉好,又将扣子悉数扣上。 她抬眼望着他,眼神清澈,“路上小心。” 席慕尧呆了呆,一颗心像腌在糖罐里一样,在她颊边落下一吻,柔声道:“在家乖乖等我。” 席慕尧取了钥匙,换好鞋,开了门,急匆匆地出去。 陆清离静静听着,那道关门声猛地响起,清离身子一震,松下心来。 昨天一定是多喝了几杯,不小心喝醉了,才跟他那样亲密,可如今酒醒,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事,还没想好怎么跟他相处。 清离掀开被子起身,腿一动,双腿间被牵扯的疼痛传来。清离低低“嘶”了一声,忍着痛移动身子。脚才一落地,两腿一软,险些摔倒下去,好在清离站在床边。慕手凑拇慕。 “混蛋!”清离低声咒骂着,等到双腿打颤的不再那么厉害,才慢慢的走进浴室。 清离合着双眼躺在浴缸中,热水包绕着她的身体,静静的缓解着肌肉的酸痛,。 大领宽松羊毛衫,里面搭着件格子衬衫,下穿浅蓝色牛仔裤,细瘦修长的双腿线条优美。 清离拿起薄呢外套,看了一眼玄关处鞋柜上的钥匙,没有去拿,直接出了门。 这时候并不好打车,站在小区外等了好久,才有一辆送客人来的的士停下来。 清离钻进后车厢,直接报上地址,回陆家老宅。 车到陆家宅子外面时,正好柳妈在庭院内。看到陆清离回来,吃了一惊,虽说是再嫁,可哪里有结婚第二天就往娘家跑的!不吉利! “哎呦,我的二小姐,你怎么今天就往家跑啊!” 柳妈急忙迎上去扶着清离进屋。 清离微微一笑,拍了拍柳妈的手,道:“我想bobo啊!老爷子在么?” 柳妈推开门让她进去,“老爷去上班了。” 清离点点头,正好。 到了婴儿室,清离看着正含着大拇指酣睡的bobo,满面温柔,眸光含泪,像是将一颗耀眼的钻石安在眼睛里。 这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老爷子从她回来的那刻起便不准她碰孩子。孩子永远是母亲最柔软的的地方。 你掐准了她的嫩肉,她便会乖乖束手就擒。 清离找出一个妈妈袋,将bobo的奶瓶和尿布和一些小衣服收好放进去。 柳妈纳闷道:“小姐,你收拾宝宝的东西做什么?” 清离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回道:“带宝宝走啊!” 柳妈一惊,连忙阻止道:“小姐,这可不行,您是知道老爷的脾气的。我若是让你带着bobo走了,那老爷回来会生气的!” 清离好脾气的抓住柳妈的手,放到一边,耐心道:“柳妈,父亲为什么生气你还不清楚么?不就是为了我跟席慕尧离婚的事?现如今我跟他结婚了,还不能把我们的孩子抱回去么?” 柳妈迟疑着,说的也是,毕竟是二小姐和姑爷的孩子,就算老爷子再喜欢,也不能一直把孩子留在陆家啊! “那二小姐,你等等!”柳妈夺过清离手里的妈妈袋,她拉着清离坐下,“我下楼去给老爷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 清离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拉着柳妈,笑道:“柳妈,我去打吧!” 也不必下楼,走几步,便是清离的房间。 沐子扬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拿着一辆玩具小汽车,很有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清离揉揉他的脑袋,随口敷衍着:“乖,去玩吧。” 疾步走进房间,清离缓了口气,坐在床畔,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陆景豪威严凌厉的男低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什么事!” 清离抿抿唇,强自镇定,挤出一抹笑来,“父亲,我是清离。对,我刚回来!我想带bobo回家。” 带着孩子回家的要求一提出来,陆景豪便沉默了。沐子扬寄宿在学校,两个女儿都嫁了人,虽说往日有清歌陪着他,这么大的别墅,安静的有些孤独。 这下有了孩子,时不时的哭闹,陆景豪不觉得心烦,倒认为这所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清离和席慕尧再婚,孩子也该跟在他们两人身边,他没有理由拒绝。 沉吟片刻,陆景豪问道:“慕尧呢,跟你一起回来了么?” 清离一顿,吞吐道:“慕尧他,他有事,一会儿过来接我和bobo。” 陆景豪在电话那边点头,“那好,孩子的名字你跟慕尧商量吧,起好了就回家来一趟,我让人给孩子上户。” 清离松了口气,应道:“好!” 还未来得及挂断电话,便听到隔壁婴儿室传来声声婴儿的啼哭。 清离大惊,手中的话筒往床头柜上一摔,便往房间外跑,柳妈也变了脸色,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话筒里传来陆景豪的询问声:“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内却早已无人,更无人应答。 “怎么了?!”清离按着门框,大口的喘着气。 只见沐子扬背着手站在婴儿床一米开外,一脸惊慌,手足无措。 清离连忙跑到婴儿床面前,bobo哭得震天吼上气不接下气。 清离连忙从婴儿床里抱起孩子,掀开他的小衣服,头,身子,小胳膊,小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抱着bobo轻轻的晃着、哄着,企图让bobo安静下来。 柳妈急忙拉着沐子扬站远了点,问:“小少爷,你干什么了?” 沐子扬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我什么也没干!” “哎呦!”柳妈一跺脚,“我的小少爷啊,您没事一个人跑这来干什么!这不是惹麻烦么!bobo方才还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成这样!” 沐子扬下的都快哭出来了,他一个劲儿的往后躲着:“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想抱抱他,可是他老乱动才掉下去的!不是我!” bobo一直哭个不停,本就惹得清离心里又烦又乱,如今一听沐子扬说bobo掉了,立马就往屋外跑。 柳妈抓起一条毯子跟在陆清离后面跑,追着把毯子裹在bobo身上,外面温度低,怕孩子着凉。 喊了司机出车,柳妈随着清离一起上车直奔医院。 这边沐子扬一个人被丢在房间内,吓得直哭,玩具汽车也不要了,就往自己房间跑,抓起电话,拨了好几次号码,才打通清歌的手机,“妈妈,你快回来!” 沐子扬在电话里直哭,反复喊着让她快回来,清歌问他出什么事,他也说不出来,就是不停的苦。 清歌听着心烦,喊了句“等着”就挂断电话。 接着往家里打电话,被佣人接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说柳妈和清离带着大哭不止的孩子坐车出去了。 当时除了柳妈、清离和沐子扬,谁也不清楚房间里出了什么事啊。 当清歌赶回家时,正碰到陆景豪下车。 陆景豪顿足,等着清歌追上来,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清歌摇头,“我也是刚回来,还不清楚。” 沐子扬躲在楼梯口,一看到清歌回来便往下跑,跑得太急,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 清歌蹙眉斥道:“小心点!跑那么快干什么!不怕摔死你!” 陆景豪轻咳一声,招来一个佣人,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好在陆家的司机出车都有导航定位,叫人一查,才知道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 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去了医院,清离还摔了电话,情况自然不容乐观。 陆景豪拧眉背着手向屋外走去,清歌连忙拉着沐子扬跟上,沐子扬心里害怕,抓住楼梯的栏杆不肯撒手。清歌立刻明白今天的事肯定跟沐子扬脱不了关系。 清歌拍了一下沐子扬的小脑袋瓜,“你怕什么!有妈妈在,谁敢欺负你!走!” 沐子扬还是不愿意去,但是妈妈都这样说了,他怕他再不去会挨打,只好扭扭捏捏的抓住清歌的手跟在清歌身后上了车。 清歌问他怎么回事,沐子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原来今天学校放假,沐子扬没有去学校,一个人在家玩玩具汽车,玩的无聊了,这才出房间准备去院子里玩泥巴,好不容易趁清歌不在,可以好好的玩一顿,只要在妈妈回来之前消灭一切罪证就可以了。 谁知出房间时正好碰到陆清离和柳妈进去,他路过婴儿房的时候发现婴儿房里难得没有人在,bobo一个人在里面睡的正香。 平日里清歌看不惯清离,自然是不允许沐子扬去接近bobo,可是小孩子对宝宝总是好奇。 好不容易没人看着,可以认真的看看宝宝,沐子扬自然兴奋的像个小贼一般溜进婴儿房看弟弟。 bobo睡得安稳,嘴里喊着大拇指还吧唧吧唧嘴,真是好玩极了。身上浓郁的奶香比妈妈煮的牛奶更香更甜。 宝宝睡着,自然没有醒着好玩。所有他才去抱抱弟弟,刚抱住离开婴儿床几公分,弟弟就醒了,他不敢动,就那么抱着,弟弟开始扑腾。沐子扬也还小,手臂上没有多少力气,这么一折腾,小地弟就从双手间滑下去,掉在婴儿床上,开始哇哇大哭。 沐子扬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急急忙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清离听到bobo的哭声过来骂他一顿。 清歌沉吟着,听完拍了一下沐子扬的脑袋,“死小孩,尽给你妈妈惹麻烦!别怕,妈不会让别人欺负了你去的!乖!”说着清歌难得的亲了亲沐子扬的额头。 沐子扬可算是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去了。面上也有了笑容,妈妈亲我了呢!妈妈是爱我的。 清歌却笑不出来,清离还止不住借这件事怎么闹呢。她的儿子,她打她骂可以,别人不能动他一根手指头。 清歌翻出手机,快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先下手为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站在不同的立场! 清歌将沐子扬搂在怀里,坐在后座上看着汽车飞驰在平坦的道路上,两边的绿带从快速的向后跑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市中心医院门诊大楼前,提前接到电话的司机正等在门前接他们进去。清歌带着沐子扬下车跟在陆景豪后面进了医院。1gst1。 柳妈和清离正抱着孩子在检查,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问题,如果不放心就去做个全身检查。 “爸,你怎么来了?”陆清离和柳妈正坐在椅子上等待下一项检查,看到陆景豪连忙站起来。 早有人通知过院方市长要来,陆景豪刚进门诊大楼,便有专人来接待。 陆景豪转身接待的那位医生道:“请帮我们找个空房间。” 接待医生连忙将他们就近引到vip接待室。 “市长,我去安排检查,您请稍候。” 待得到陆景豪点头应允后,那医生带上门出去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来医院了?!”陆景豪坐定之后才缓缓开口,眉间满是不悦,暗藏担忧。 那可是他的宝贝外孙! 清离哄着孩子没有开口,柳妈正要说,却被清歌打断。 “爸!家里的用人也该换一换了!那么多人连个婴儿都照顾不好!婴儿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清歌抢先一步,这话倒是把责任推到了用人身上。 柳妈嗫嚅着倒没办法反驳,今天家里事多,本来有个人专门看孩子的,结果被清离支去煮红枣燕麦粥了。 她又跟着清离去打电话,bobo睡的正熟,通常一睡睡四个小时才醒来一次,所以她才敢放心让bobo一个人呆着。 “爸,不关柳妈他们的事,我进婴儿房的时候有人在的。是我跟柳妈出去打电话才让bobo一个人呆着的。” 陆景豪听得心烦,一双浓眉紧蹙,“说重点!”18700627 “bobo摔了,所以来检查检查。”清离淡看了一眼半个身子躲在清歌身后的身后的沐子扬,淡淡的说道。 “怎么摔得!” 清歌拉着沐子扬连忙上前一步,道:“没摔,就是子杨去看弟弟,不小心把弟弟弄醒了,小孩子么,最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家吵醒,这不就哭了么!” “是不是!”清歌晃了晃沐子扬的胳膊,把他往前拽了拽,“子杨还小,就是想亲近亲近弟弟!他又没什么恶意!” 沐子扬嗫嚅着道:“外公,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弟弟。” 陆景豪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正巧那医生敲门就进来道:“市长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请带着孩子跟我来。” 陆景豪站起身来,对陆清离道:“带着孩子赶紧检查检查,你们在这等着。” 清离连忙抱着bobo跟着陆景豪出去,“爸,您在这等着吧,我带着bobo去检查。” “慕尧怎么还没来?”陆景豪顿足问道。 清离步子一滞,面色略显苍白:“我没给他打电话……” 陆景豪道:“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派人给他打过电话了!” 清离抿着唇,扯出一抹笑意:“那可能是路上堵车,还没赶过来吧。” 陆清离垂眸,心中默默祈祷,她好不容易把席慕尧支走,希望他真的堵车一直赶不过来。若是在老爷子面前被席慕尧接走,她便又得回到那个房子里。 陆景豪看了一眼睡在清离臂弯里的bobo,唯一迟疑,还是向外走去。 清离不敢再提,只好跟着陆景豪一起去给bobo做检查。 清歌看着他父女二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咬牙切齿,同样是女儿,同样是外孙,老爷子总是偏心陆清离。 “妈妈……”沐子扬扯着清歌的袖子,小声的问:“外公是不是生气了……” 清歌甩开他的手,将沐子扬搂在她的怀里,沐子扬已经长到了他的腰那么高。 她揉着沐子扬的又浓又密的黑发,不发一语。 从包中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翻到最近联系人拔出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起,清离还没开口,便听到对方说:“到了。” 清歌直接挂断电话,拉着沐子扬坐在沙发上。 唇边噙着一丝冷笑,好戏又要开始了。 医生看着手里的几张检验单,抬头对陆景豪和清离说道:“各项检查都正常,没什么问题。请放心!” 陆清离松了口气,拍了拍bobo的后背,终于由衷地笑了。 过vip接待室叫上清歌和柳妈,一行人往医院外走。刚走到医院门口,清歌突然讶声道:“那不是慕尧么?怎么跟个女人在一起?” 众人下意识的顺着清歌的手指示意侧方向看去, 只见席慕尧正跟一个棕色卷发女人拉拉扯扯,不知在说些什么。 清离立马变了脸色,她手臂上使力将bobo抱紧了点,装作不在意。 看到陆清离的反应,清歌暗自冷笑一声,继而看着陆景豪,“爸爸,要不要叫柳妈去把席慕尧叫过来?” 陆景豪摆摆手,脚下不停,司机正巧把车子开过来,“慕尧既然还在谈工作,让他一会儿跟上来就行了。” 清歌紧跟几步,贴在陆景豪耳边,小声地说道:“爸爸,那个女人好像是席慕尧在外面养的小三。” 陆景豪脚下顿住,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斥道:“胡说什么!” 清歌乖乖的闭嘴,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只需要不时的浇水灌溉,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陆景豪往席慕尧的方向看了一眼,林叶嫣正抱住席慕尧的胳膊,不肯让他离开。 陆景豪不悦的冷哼一声,钻进车内。 他是市长,千万双眼睛盯着看,就算再不高兴,难不成还要上前揪着席慕尧的衬衫领给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么? 席慕尧甩开林叶嫣的手,冷声斥道:“这是公共场合,你别拉拉扯扯!” 林叶嫣双眼通红,杏眸含泪,泣道:“慕尧,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 席慕尧抓住她的双臂,不让她抓到自己,说道:“我们改天再约时间,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我现在有急事!” 林叶嫣双目赤红,喊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陆清离的孩子么!我的孩子死了!谁来赔给我!” 席慕尧向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陆清离抱着孩子直勾勾的看向这边,旁边两辆车缓缓离开,是陆景豪和清歌。 席慕尧脸色一变,转过头对林叶嫣道:“林叶嫣,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女人,别让我讨厌你!乖,你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说。” 林叶嫣果然乖巧的松开反手拽着席慕尧衣袖的手,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我不惹你讨厌,我再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还不好!” 席慕尧敷衍的拍拍她的肩,随口应道:“好!” 说完,便急忙往医院门诊楼门口走去。 “哔哔!”在门诊楼门口的一辆车按了两下喇叭,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哎!同志!你们走不走啊!麻烦让让路好么!” ------------ 075 清离烫伤 清离连忙移回目光,点头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走。<冰火#中文” 说着便坐进车里,不待席慕尧过来便让司机驱车离开。 席慕尧才走了几步,便看到清离离开,眼眸一冷,顿住步子。林叶嫣还在原地站着看着席慕尧,见他停下来,也不敢上前,怕惹席慕尧不高兴,只低声的在席慕尧身后唤了一声。 席慕尧掏出手机给陆清离打电话,却无人接起。 席慕尧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前,头也不转的对林叶嫣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席慕尧一路驱车向陆家老宅而去。 席慕尧与陆清离出发前后不过几分钟,却因城市交通拥挤,很快席慕尧在视线中再也找不到陆清离。 陆清离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关上车门,对柳妈说:“跟老爷子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 柳妈急着下车,“二小姐,我送你上楼!你抱着孩子不方便开门!” 清离连忙站在车门前摆手制止她下车,拒绝道:“不用了,你也看到了席慕尧比咱么晚几分钟走,很快就回来了!” 清离坚持,柳妈也只好让司机开车载她回去。 刚到陆家老宅门口,柳妈便看到席慕尧的车停在门口。 “老张啊!你去把车停到车库去吧!我先进去了!”柳妈小跑着走进屋,心里揣度着兴许姑爷回来找老爷子有事,也说不定是来拿bobo的衣服用品的。 “哎!”柳妈两手一拍,懊悔道:“当时就该坚持送二小姐上楼回家!她一个人还抱这个孩子,姑爷一时半会回不去,她自己开门回家那多不方便啊!” 柳妈一进门,正看到席慕尧和陆景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席慕尧一脸凝重,听着陆景豪说话,不时的点头附和几句。18700627 席慕尧看到柳妈一个人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陆清离,便问道:“柳妈,清离和孩子呢?” 陆景豪也看向柳妈等她回答。 柳妈弯腰回道:“二小姐叫老张直接将她和宝宝送回家去了!” 席慕尧点头,转过来对陆景豪低声道:“爸,您看?” 陆景豪摆摆手,一脸不耐:“行了!这些事你自己有分寸!也不必我多说!回去吧!” 席慕尧弯了弯腰,起身。 柳妈见席慕尧要走,连忙说道:“姑爷,婴儿房里还有宝宝的东西,都是宝宝用习惯的!衣服也是洗软了的!宝宝穿着舒服!二小姐走的急,没来得及带,您拿回去吧!”离们待还离。 席慕尧正要拒绝,柳妈边往楼上走边说道:“都是二小姐今天早上收拾好准备带走的。” 席慕尧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等,既然是清离想要的,他便给她带回去。 自己车后座上还放着白玉斋的点心,也不知道清离爱吃哪样?又不好意思再打电话回去问,索性白玉斋的点心每样都被他要了不少,放在后座上占得满满的,一次让清离吃个够! 柳妈拿着清离收拾好的妈妈袋和另一个大袋子,装满了bobo的婴儿用品,塔塔的下楼来,对等着的席慕尧说:“姑爷,我去给你放到车上!” 席慕尧点头,却还是接过一个袋子。柳妈在陆家这么多年好歹也上了年纪,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怎么忍心让柳妈一个人拿着两大袋子步履蹒跚的跟在他后面给他把东西送上车! 那两个袋子还不停的来回打在柳妈的腿上。 “谢谢姑爷!”柳妈脸上带着笑,扛起另一个袋子颠颠的跟在席慕尧身后,看到后座座椅上的点心盒,讶异道:“这么多?” 席慕尧把袋子放到座椅下,点头道:“买给清离的,她想吃了!” 柳妈把袋子摆在车厢底部放好,笑道:“姑爷对二小姐真好!” 席慕尧忍着笑意,坐进驾驶座,扭动车钥匙,发动汽车,清离看到车里的这些东西一定很开心。他和陆清离还有他们两的儿子家三口在一起,这样的场面想想都会觉得很幸福,幸福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席慕尧尽量在限速内将车速挑到最高,好不容易到了小区,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钥匙环在手指上打了几个转,席慕尧嘴角噙着笑,将钥匙重新塞进裤兜,有老婆孩子在家等着敲门就是,还用得着自己开门么! 从后座上抱出两个袋子,用身体和和车壁将袋子抱在怀里,一手去探那几个点心盒摞在袋子上。 高高的一堆东西都到了席慕尧的下巴,用身体碰上车门,席慕尧直接坐着电梯到家门口。 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去按门铃,门铃叮叮咚咚的响,却一直不见有人来开门。 时间越久,席慕尧嘴角的弧度越小,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手臂也开始发酸,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靠着墙壁等了不知多久,时不时的踹两脚门,却还是不见有人来开门。 席慕尧将东西一股脑扔在地上,眸光泛着寒光,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随着钥匙在门锁里咔哒转动的声音,一丝寒意从门缝中窜出来。 门大开,客厅内空无一人,阳台上不知何时开了玻璃门,白色纱帘随风飘起,再缓缓落下。 席慕尧一手扶在门上,钥匙还挂在锁上,那一大堆东西还扔在门外的走廊,房间内空荡荡。 席慕尧慢慢的踱进屋,屏息检查过所有的房间,清离果然不在,他昨天换下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沙发上。 走回客厅,任由门开着,席慕尧坐进沙发里,真皮沙发陷下去一块,拨打手机,反复听到的都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屏幕恢复到主菜单,慢慢暗了下去。 席慕尧突然扬起手,狠狠的将手机摔出去,摔在地上,滑出去好远,屏幕光亮起,闪了几闪,最终泯灭。 席慕尧躬着身子,?十指插进浓密的黑发里,颊侧的咬肌隆起,陆清离,你真是好样的! 带着我的儿子玩失踪! 女人心,海底针!反复无常! 昨天不是还温柔似水。今天就突然蒸发消失! 陆清离,我抓住你,就绝不会再让你逃走。 席慕尧猛地起身,走了几步,一脚踹飞那个碎屏的手机,砰的撞上门,抽出钥匙离开。 清离掀开盖在沙发上的防尘布,抱着bobo坐在沙发上,拨了拨他肉呼呼的小脸,小家伙睡的真安稳踏实,一路上从小区回到清离自己买的房子这,bobo都没醒过来。偶尔挥舞两下小拳头,吧唧吧唧嘴,小脑袋往清离的怀里使劲钻一钻,寻个舒适的位置又睡去了,自始至终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是不是该先去买个婴儿车,bobo的所有东西也都落在了老宅子那边!”清离握着bobo的小肉拳轻轻地晃着,正好车还停在停车场,不如直接去超市好了。 陆清离翻出车钥匙,又抱着bobo下楼,到了停车场,才发现车内没有宝宝椅,她又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在开车的同时照顾好宝宝。 清离暗叹一声,一个人带孩子真是事多,还是打的去吧。 清离悠闲安逸的走出停车场,散步一般走到小区外拦出租。 与清离的悠闲自得不同,席慕尧胸中燃着一团暗火一路踩着油门直奔这里而来。 正是清离出去买东西的念头,才让席慕尧扑了个空。 席慕尧也不去按门铃,面色阴冷的“砰砰砰”用拳头砸门,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出来了。 那邻居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薄唇紧抿,全身气压低到可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喊道:“这家主人好久没见回来过了。以前她朋友还是什么人还住在这,这些天也没再来了!” 席慕尧向后退了几步,气不过,猛冲上去踹了一脚门,疼痛麻木的感觉从脚尖传至半条腿。 那邻居吓得往门里钻了钻,继续盯着席慕尧看,思忖着要不要叫小区保安上来。 踹完那一脚,席慕尧不发一语,也不再看那躲在门里盯着他直看的邻居,直接几步跨进电梯。 席慕尧一路驱车直奔公司,正碰上张秘书要出去, 秘书点头弯腰礼貌的打着招呼:“席总。” 席慕尧往办公室走去,命令道:“跟我来!” 秘书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夹,连忙小跑着跟上进了办公室。 “一、去给我买部手机,再去办张卡,还用原来的号码。二、去给我查有没有陆清离的出省记录,飞机场,火车站。速度要快!” 秘书点着头,把这两件事记在心里,他还以为林叶嫣倒台,陆清离又跟席慕尧结了婚,林叶嫣就没戏可唱了呢,看这席总和陆清离闹腾的这劲儿,凡事皆有可能啊! 秘书心里想着,惯性思维驱使着他问道:“汽车站还用去找么?” 这话一问出口,秘书就后悔了。且不说哪里有那么多人可用,陆清离爱玩失踪,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嗯!”席慕尧松了松领带,坐进老板椅中,“汽车站也去找人问问。手里还有工作?放着!给我去找!” 秘书连连点头,推了出去。 售货小姐喋喋不休的在耳边介绍,清离听得心烦,直接选了商场里最贵的婴儿车,把bobo放进车里,甩了甩酸痛的双臂,她都抱着bobo跑了大半天了。 推着婴儿车走出那家店铺,清离真正轻松的随意挑选着母婴用品。 等出了商场,天已经全黑。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早,清离捏紧bobo身上的小毯子,拦了辆的士,准备回家。 清离好笑的拽了拽bobo嘴上的奶嘴,方才在商场内的餐厅用餐时,清离顺便抱着bobo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喂过奶,还塞了个奶嘴给他吧唧咬着。 麻烦司机师傅从后备箱中拖出婴儿车,将东西放在车里,把bobo抱在怀里,坐电梯刚回到家门口,正准备开门,却发现门上有个大脚印,哪个缺德的家伙趁她不在家来踹她的门! 黑色的门板上半个灰扑扑的大脚印,真是碍眼! 清离拧着眉正要开门,对面邻居家探出半个身子,“姑娘,”看到清离身边的婴儿车,邻居顿了一下:“有个男人来找过你!气冲冲的,特别吓人!你小心点。” 清离一愣,动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是席慕尧来过,还好没有碰到他,清离微微一笑,谢道:“谢谢大姐,我不认识那人,估计是找错门了吧!” 她指了指打开的门:“你回去吧,我也带着宝宝进门了!” 邻居看着她突然冒出来的宝宝,点点头,回道:“有事就来找我,我一直在家。”大姐虽然心里有点嘀咕,这出去几个月就生完孩子回来了,但还是挺热心的愿意提供帮助。 “谢谢您!你快回吧!楼道里还挺冷!”陆清离再次谢道。 抱着bobo推着婴儿车进了门,用脚把门关上。 家里到处铺着防尘布,还来不及收拾,好在有张床睡就可以了。 把bobo放进婴儿车,扯去所有物件上的防尘布,用湿抹布擦去浮土,还换过新的床品。 陆清离走到哪里,把婴儿车推到哪里,时不时的停下来晃一晃bobo的婴儿车,bobo倒慢慢睡着了。 清离将抹布洗干净叠整齐放在卫生间的流理台上,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身。这才去冰箱中拿出一杯牛奶,放进热奶锅中热。 清离小跑着从卫生间门口推着婴儿车坐到沙发上,轻轻晃着婴儿车,bobo在车内转了个身子,小嘴吧唧吧唧睡的正香。 清离摸摸他的小鼻子,“bobo,以后就咱们娘两一起过了,你觉得怎么样啊?我觉得挺好!” “bobo,我的宝贝儿……”清离看着熟睡的bobo,啊满心欢喜,她觉得啊,就算每日让她就这样看着bobo,她也不会觉得无聊。 清离正沉醉与这种美好安宁的感觉中,突然门铃响个不停。 清离一惊,这大晚上的,不会是席慕尧又找来了吧。1gst1。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从猫眼中一看,席慕尧嘴唇一下半个扭曲了的身子出现在视线里。 席慕尧正站在门口伸直了胳膊按着门铃。 门铃响个不停,清离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的踮着脚走回客厅。半个臀部坐在沙发上,紧张的轻晃着婴儿车。 “陆清离!”砰的一声闷响,席慕尧开始大力敲门,席慕尧心中一阵窝火,真是够了!好歹他一个总裁,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大晚上的又过来敲门,说出去还让人笑话!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家里灯还亮着,你不出声,你蒙谁呢!” 陆清离不应声,“宝宝乖啊!你看外面有大灰狼想要吃掉小白兔呢!不能开门!” “陆清离!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信不信我叫人把这扇门给拆了!你有胆量逃跑,怎么不敢开门!” 陆清离心里犹豫挣扎,站起身子,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出声,又坐会沙发上。 “小伙子!” 一听邻居大姐的声音隐约传来,清离连忙推着婴儿车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小伙子!大晚上的,人家不开门,你就别敲了!四下里还有两户邻居呢!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席慕尧哪是肯受威胁的主儿,邻居大姐的话音还没落完,席慕尧的铁拳头又“砰”的砸了下门。震得贴在门板上看情况的清离往后一跳,不小心撞到bobo的婴儿车,婴儿车滑走撞到玄关处的墙壁上,bobo受了惊,“哇哇”的哭了出来。 bobo嗓门洪亮,这里又是玄关离门又近,门外的人同样把门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清离再也装不下去,只好打开门,歉疚的对邻居大姐笑笑:“对不住大姐,我家里还有两盒从苏州带回来的特产,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尝尝!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邻居大姐看了看清离,又瞥了席慕尧两眼:“你认识他啊!小两口置什么气啊!我还以为你碰到坏人了呢!有事来叫我!” “恩恩,谢谢大姐!”清离连连应了,“您早点休息。” 看着邻居大姐进了房间,清离这才收起笑脸,冷着眉眼,松开一直紧握在门板上的手,往屋里走去。 席慕尧紧跟着进门,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简约的黑白装修风格,冷白色的地板上印刻着几朵黑色的百合。 清离从婴儿车中抱起bobo,不停地晃着身子哄着,还不忘从车里捡起小奶嘴,给他塞到嘴里。 bobo哭的正带劲儿,小奶嘴在他嘴边晃了几下,他终于一口含住,小声呜咽着,小手还不停的在清离胸前扒拉着,脑袋往清离怀里凑,隔着衣服,找到位置,便吐掉奶嘴,想要去含住清离的茹头。 席慕尧还在盯着她母子两个看,清离被bobo这一闹,耳根上一红,二话不说,把席慕尧扔在客厅,扭着身子进了卧室给bobo喂奶。 席慕尧跟着想要走进卧室,拧了拧门锁,却打不开门。 门被清离从卧室内反锁,席慕尧正想敲门,想了想他儿子还在里面,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别这一敲再把儿子折腾醒了,更没办法跟陆清离谈。 索性坐在沙发上耐心得等。 好不容易bobo吃饱了,睡着了。清离才刚想要把bobo放在床上,bobo不满的哼哼两声,清离就只得抱着他继续哄。 这折磨人的宝贝蛋!等把他放在床上,清离两条胳膊已经酸疼。 她捶着肩膀,打开门走出卧室,想要倒杯水喝,席慕尧听到卧室门响,立马站起身来。 清离一惊,才想起来席慕尧还在自己家里! 后悔已经来不及,席慕尧早已几步逼近清离面前。 清离横眉冷竖:“你别吵啊!bobo饿了!我去给他冲奶喝!” 自然是宝贝儿子为大,想算账等儿子吃饱喝足再说也不迟。席慕尧哪里知道清离早已经在卧室里喂饱了bobo。 清离带上卧室门,走进厨房,“呀!”的惊叫一声,那会在厨房里热的奶早已沸腾,突突的往外溢奶泡, 谁知道席慕尧突然会来,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把厨房里热着奶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席慕尧本来想进卧室看看bobo,刚打开门,听到清离在厨房中惊叫一声,然后锅子磕在地上叮铃桄榔的响。 席慕尧一个箭步冲到厨房,发现陆清离正单脚跳着,一只手还捏在耳垂上。 地上洒了一滩牛奶,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清离那只抬起的脚上也是沾满牛奶。 清离急着关了火去端奶锅,慌忙中手不小心抓到锅把儿上没有隔热材料包裹的地方,锅子沸腾了太长时间,直接烫的清离撒了手,锅子掉在地上,牛奶洒在脚上,烫伤了。 看着清离一脸吃痛的模样,席慕尧顿时没了怒气,紧张的过去不容清离拒绝的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卫生间。 将她放在卫生间的流理台上,拽掉拖鞋,小心翼翼的退去袜子,拖鞋和袜子都不算太厚,直接烫伤了脚。 白希细嫩的脚背上红了一大片。 席慕尧打开水龙头,捧着清离的脚放在冷水下冲。 刚碰到冷水,清离猛地打了个哆嗦,就要往回缩脚,却被席慕尧握住脚踝,缩不回来。 “忍一忍,烫伤就得用凉水冲!”席慕尧一手捧着她的脚,一手握在她的脚腕处。 清离攀着他的肩膀,嗓音中带着哭腔,从一旁的刷牙杯中抽出一支牙膏,“用这个!不是说烫伤了抹牙膏就会好么!” 席慕尧从她手里抽出牙膏,扔回刷牙杯,嗔道:“白痴!就这智商还想逃开我!除非你的脚不想要了!烫伤了不能用牙膏,会加速皮肤溃烂!用冷水一直冲到不痛就行了!” 清离看着那支牙膏,嗫嚅道:“可是人家都说用牙膏或者用酱油啊!” “那你去用!”席慕尧松开手,微微后退一步,清离坐在流理台上,一只脚还翘在冷水下,本来就靠攀着席慕尧的肩膀稳住重心,席慕尧稍稍往后一扯,清离惯性的扑想席慕尧,鼻子撞在席慕尧的肩上,双手下意识的搂住席慕尧的脖子。 这样亲密暧昧的姿势,席慕尧的呼吸渐渐粗了,炙热的大掌落在清离的腰后,脚下向前挪了几步,逼近流理台,清离还攀在席慕尧的脖子上,席慕尧将清离紧紧的搂住,按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她胸前那对柔软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 席慕尧低下头,伸出舌尖,有意无意的舔过清离的耳尖。清离敏感的打了个冷颤,往席慕尧怀里瑟缩了几分。 席慕尧轻笑着,一手将清离抱了满怀,另一只手腾出来去挑起清离的下巴。 ------------ 076 昨晚你怎么不说我下流? 清离粉红湿润的唇瓣微微开启,席慕尧心中更热,低下头去,正欲吻住清离柔软的唇瓣,却被清离一个无力的巴掌将脸拨偏。 清离羞红了一张脸,斥道:“呸!下流!你非礼我!” 席慕尧睁大眼睛,笑出声来:“可笑,我跟我的妻子做些亲密的事情,怎么是非礼?哪里下流!” “这里么?”席慕尧握着陆清离的下手向下探去,放在席慕尧隆起的裤裆上。 陆清离如遭针扎猛地缩回手,扬起巴掌还欲再打,却被席慕尧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席慕尧凑到她的颊侧,炙热的气息喷薄在清离的耳侧,引起她阵阵颤栗,“昨天晚上那么热情,怎么不说我下流?” 陆清离猛推开他,一只手伸到身后撑起身子。 她动了动被握在席慕尧手里的手腕,满面通红,憋出一句:“席慕尧,够了,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你还有林叶嫣,我们也没有去领结婚证!” 席慕尧皱眉,解释道:“我给了林叶嫣一笔钱,我跟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陆清离低低的笑着,“不如你也给我一笔钱,我们之间也分得一清二楚?” 席慕尧不悦,冷声喊道:“陆清离!” “要不,”清离歪了歪头,一脸认真:“我给你也行!” 陆清离从他手里挣脱,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算着:“上次我们离婚的时候,婚后财产有一半都是我的!我不要了,都给你,我们一刀两断如何?” 席慕尧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陆清离,你就这么巴不得和我断的干干净净,毫无瓜葛” “嗯!”清离歪着脑袋看向浴室的透明玻璃门,认真点头:“我不会跟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我宁愿不要!所以还是分清楚点比较好!” 席慕尧捏住清离的下颌,挑起嘴角,“你在吃醋?” 清离打掉他的手,一口否认道:“没有!” 席慕尧不愿再跟她争论,抓过她旳脚再冷水下继续冲了冲,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卧室的床上。 清离瞪着他,“你还不走?这是我家!” 席慕尧挑眉,回道:“天太晚了!回不去!” “胡说!”清离呸了他一口,“这才九点多!” “我儿子在这,我怎么能走!” “胡说八道,这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你儿子?你一个人能生下儿子来?那你自己再生一个试试!”席慕尧大掌拍在清离的屁股上,调侃道:“你自己生得出来?” 清离猝不及防的被他占了便宜,尖叫一声,抬起一脚就往席慕尧心窝子里踹。 事实证明,女人总是在男人面前呈现弱势。 陆清离的脚腕再次被席慕尧抓住,动弹不得。 “你放手!”陆清离抽不回来脚,急得满脸通红。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席慕尧得逞的笑着,还不安分的用指尖去挠陆清离的脚心。 清离怕痒,咯咯地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痒的受不了,就要另一只脚去踹。再次被席慕尧擒住。 席慕尧将她的双腿微微一分,夹在自己的腰间,扶着她的大腿,俯下身去。 看着席慕尧近在咫尺的面庞,五官分明立体,眉如剑刻,鬓若刀削,鼻梁高蜓,薄唇微挑,清离一颗心砰砰如擂鼓,她羞赧的别过头去,佯自镇定的道:“席慕尧,你别乱来啊!我们没有结婚证,我可以告你襁坚的!” “好啊!等我坐实了这个罪名,你再去告!”席慕尧用鼻尖蹭着她的耳朵,身子往里更挤了挤。 清离一口气梗在胸口,屏住呼吸,不敢再动。 她明显感觉到席慕尧胯下的那个东西顶在她的腿间。 清离自认倒霉的闭了闭眼,然后长长的换了口气,微笑道:“儿子还在呢?难道你要在儿子面前做那样的事情?” 席慕尧看陆清离转过身来,轻轻啄在陆清离的唇瓣上,低声揶揄道:“他还小,只要你不叫,他就不会醒。” 清离抿着唇,他是说她叫的太大声了么…… 清离抬起手拧住席慕尧的双耳,恶狠狠道:“席慕尧,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扯掉你这两只猪耳朵!” 清离手上稍一使劲,席慕尧就“嘶”的一声喊疼,“快快放手!” “那你走不走!”清离不肯松,逼着他离开。 “松不松?” “走不走?!”陆清离针锋相对,一步不让。 席慕尧索性任她揪着耳朵,趴在她的胸口,像bobo一样在她的胸上蹭了蹭,寻找个舒适的姿势把清离压在身下趴好。“既然你喜欢,那你就拽着吧。” “喂!”清离有些抓狂,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她向上了提席慕尧的耳朵,席慕尧却死死的趴在她的胸口。被清离拽的疼了,便抓着清离的两只长腿,隔着衣料,往进顶一顶。 清离又羞又躁,面红耳赤,只好松开拽着他耳朵的手,去推席慕尧。 席慕尧也松开她的两条腿,搂在她的腰间,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含糊不清的说道:“别闹了,跟我回家。” 清离推他一把,推不开,只好任由他去,她别过头,不情愿的回道:“不可能。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只要一想到你们结婚,在那张床上……我就恶心的想吐。” 席慕尧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让清离看着他的眼睛,“若不是为了气你,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我没有让她住过我们家。” “你的意思是你跟她在外面还有个家,反正你是卖房子的,随便找把钥匙就行是么!时不时的想她了,便去跟她在那个房子里鬼混,然后我在家里傻傻的抱着儿子等你回来!席慕尧,你要不要脸!” 陆清离的情绪有些激动,只要一提到林叶嫣,她心中就燃起无名暗火。 那火瞬间燎原,烧掉一切温情,陆清离并没有发现这次再婚后,两人都变了许多。 “陆清离,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跟她没关系了!你还要一再提起!你跟沐文树又是什么清白关系!你消失这半年,谁知道你跟沐文树有没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1gst1。 “啪!”一声,两人具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清离颤抖着握紧拳头,她真是气急了,那一巴掌打得手都震得疼,席慕尧应该会更疼吧。 席慕尧动了动牙关,舌尖舔过口腔内壁,口腔内弥漫着淡淡的铁锈气,这女人下手真狠,口腔内壁撞到牙齿上出了血。 席慕尧松开捧着陆清离的手,直起身子来,大拇指蹭着脸颊,用舌尖将血沫袭卷,尽数吞到腹中。 席慕尧再次伏低身子,陆清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席慕尧却是越过她抱起孩子。 bobo睡的正香,雷打不动,爸爸妈妈都闹成这样也没把他吵醒。 席慕尧这一抱,让他觉得不舒服,还没睁开眼就开嗓嚎起来。 陆清离连忙半坐起身子想要把bobo抱回来。可她脚被烫伤,行动难免有所不便,席慕尧一闪身,陆清离便扑了个空。 “这是我儿子,我有权利抱走他。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回家来看他。” 席慕尧笨拙的抱着bobo,也不知该怎么起哄,索性不哄,让他自己哭个痛快。 可是母亲不一样啊,陆清离看着bobo哭的小手乱舞,心里疼得都喘不过气来,光着脚单脚踩在地板上,急得团团转。 “行了!”陆清离大喊一声,“你留下,这里我刚买了bobo的东西,住着方便。而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那个房子了!” 席慕尧看过陆清离哄bobo,也学模学样的颠了颠bobo,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抱孩子的方式不对,让bobo不舒服,所以bobo才痛哭不止。 bobo一直在席慕尧耳边哭,声音又尖又亮,席慕尧终于忍不住,点点头,“备用钥匙,给我一把。” 清离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份备用钥匙拍在床头柜上,便要去接过bobo。 接过bobo,清离抱着他哄了哄,bobo便又睡着了。 看着这小东西变脸比变天还快,席慕尧不禁额上滑下黑线。“小东西!怎么我抱着他就哭个不停!” 清离抱着bobo,母性使然,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你抱得姿势不对,她不舒服当然要哭了!” 清离腾出一只手,招席慕尧过来。 席慕尧走进床边,看着陆清离怀里的bobo,仔细的听着陆清离说那只手该抱哪里。 “你试试?”陆清离将bobo递向席慕尧。 席慕尧有点忐忑,就刚才那么一会功夫,他可怕极了bobo再哭。 “没关系的。”陆清离鼓励着。 席慕尧接过bobo,一手托着屁股,另一只手垫在头下,托着腰身。 果然bobo只是在刚开始挥舞了下小拳头,在席慕尧的怀里也睡得香,没有哭闹。 席慕尧放心的笑了,有模有样的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哄着bobo。 “诶!今天你睡沙发好了!”清离整了整头发,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席慕尧抱着bobo,正高兴,随口应道:“好。” 等答应了之后,又绕了一个来回,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睡沙发!” “那不然你睡哪里?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客房被我改成了杂物间。对了!杂物间貌似有张床垫,你也可以去睡在杂物间。”清离一脸无辜的看着席慕尧。 “我跟我儿子睡一块。”席慕尧瞥她一眼,低头亲了亲bobo的小脸蛋。 可能是他用力过猛,bobo扁着嘴呈现开始哭闹的趋势。 席慕尧连忙晃了晃,不敢再动他,bobo才嘟嘟嘴,小手一伸,没了动静。 “不行!你不准跟我一起睡!”陆清离严重抗议。 席慕尧向她走过去,将bobo放在床上,陆清离顺手把小毯子盖在bobo的身上,两人不知有多默契,动作衔接,一气呵成。 席慕尧歪过头看着陆清离,突然纵身一跃,跨过小bobo,将陆清离压在身底,他修长的手指滑过陆清离的眉眼、鼻梁,和嘴唇,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从她的胸部蹭过一路点火般缓缓滑至清离的下腹,戛然而止。 清离全身如似火烧,呼吸加速,血压上升。 席慕尧伏低身子朝她的唇压下来,快要碰触到陆清离的唇时,猛地一偏,落在清离的耳边,低沉性感的声音在陆青耳边萦绕:“你不就是害怕我动你这里么!你放心,我不动就是了!” 席慕尧的手在陆清离的下腹部着重点了点,然后突然起身,朝浴室里走去。 陆清离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连他给予的温度也随之消失。 清离翻转身子蜷缩在bobo身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样不是正好么? 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一心的守护着自己的bobo长大,也不必再去担心会将自己的一颗真心错付谁人。 可是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却开心不起来呢! 好烦!陆清离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住,像只蚕蛹一样躺在床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bobo。 bobo睡的可真香,一天24个小时,他有20个小时在睡觉,剩下的4个小时就是用来哭闹吃饭。 睡了吃,吃了睡,像小猪一样,一天一个样! 离中软睛离。陆清离蹭了蹭他滑嫩的肌肤,深深的嗅着bobo身上的浓郁的奶香味。 小胳膊肉嘟嘟的,小拳头握的静静的。 他刚出生的时候全身皱巴巴的,粉红粉红像只刚出生的小老鼠。浓密的胎发一团盘在脑袋顶上,眼睛紧闭着,五官纠结在一起,当时清离还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长那么丑。她也不敢跟别人说,这可是她的宝贝,再丑她也得觉得漂亮。 如今白白嫩嫩,肉嘟嘟,五官也张开了,眉眼间依稀有了爸爸妈妈的痕迹。 眼睛像她,明亮又大,鼻子和嘴巴却像席慕尧,嘴唇太薄,鼻梁挺高。 席慕尧从浴室里出来,正看到钻在被子里的陆清离只伸出一只手露出一双眼睛盯着bobo看。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席慕尧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床前。 陆清离蠕动着身子,调整好角度,循声看去,红着脸喊道:“你怎么不穿衣服!谁让你用我的洗漱用品了!还有我的浴巾!”18700627 席慕尧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八块腹肌整齐的码好,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身下围着一条浴巾挡住重要部位,平日在家中从浴室里出来不都这样么。“这不是挺正常的么!我什么也没有,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不用你的难道我光着出来?那好,” 席慕尧作势要扯掉浴巾,“光着也行,这屋子里还不算太冷。” 陆清离连忙捂住眼睛制止道:“不用了!你用吧,我的东西你随便用。” 席慕尧走到床的另一边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在清离脸上,“你还不去洗?都快十点了!bobo该跟爸爸睡觉了!” 等陆清离从被子里钻出来扯掉脸上的毛巾,席慕尧已经悠闲的躺在床上,将bobo拢在自己身边。 清离安静的看了看他们父子两的模样,急忙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躺在bobo的另一边。 席慕尧早已睡熟,bobo时不时的踢踢小腿。总算是个安静祥和的夜晚,陆清离这么想,她将小毯子给bobo盖好。 席慕尧和陆清离同盖一张被,中间加了个小bobo。被子扯得紧紧的悬在半空中。 陆清离往bobo旁边凑了凑,这可是她第一次跟bobo一起睡,这感觉真好! 明亮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零零散散的切进来,变成不同的长方形条,映在地板上,床上,静谧祥和。 突然一声啼哭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与美好。 “哇啊啊!哇啊啊!”bobo踢掉了身上的小毛毯,双手不停的在空中乱挥。陆清离和席慕尧都跟他挨得极近,这小拳头落在身上再加上bobo的无敌哭功,两人立时惊醒。 “怎么了,他怎么哭成这样?”席慕尧被人扰了清梦,哑着嗓子问陆清离。 陆清离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确定的回答道:“是不是饿了?” 她去抱bobo,却发现bobo的身子底下湿了一片。 陆清离神色怪异的深知胳膊两手捧起bobo,对席慕尧道:“他尿床了!” 席慕尧诧异的看着床单上一大块地图,咽了口口水,顿时觉得自己完全清醒了过来。 “客厅里有尿不湿,做完检查我忘了给他穿……”陆清离小声的解释道。 好不容易两个人齐心协力给bobo换好了尿不湿,可他还是哭个不停。 陆清离束手无策的看着席慕尧,求助道:“怎么办,要不要给柳妈打个电话问问?” 席慕尧摇头,道:“这都几点了!万一吵醒你爸爸,多丢人。” 陆清离撇撇嘴,只好抱着bobo不停的哄着, bobo扁着嘴不停地哭,就是不肯停。 席慕尧突然一拍床,提醒陆清离:“你刚才不是说他饿了么!” 陆清离也是被bobo哭闹的糊涂了,连忙撩起睡衣想要喂他吃奶。 席慕尧凑过来看着,陆清离挪了挪身子,刚要喂,席慕尧又凑近几分。 “你离我远点!”陆清离抱着bobo绕道床那边喂奶。 席慕尧躺在床上,两条腿伸得笔直,双臂交叉垫在脑后,“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陆清离不理他,bobo找到了吃的,慢慢停止哭泣,小嘴一撅一撅的吃的美滋滋。 不知过了多久,席慕尧头一歪,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时,陆清离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还没喂饱么!”席慕尧屈起一条腿,用脚踢了踢陆清离的后背。 陆清离啪的打在他的脚上,“没呢!不能放,一要放下他,他就哭。” “这哪是生了儿子,简直是养了个祖宗,真难伺候!” 好不容易得bobo睡熟,陆清离看了一眼床中间的尿迹,这也不能睡了。只好把枕头调过来,三个人睡在床尾。 小儿难养,bobo一晚上醒过来三四次,直折腾的陆清离和席慕尧筋疲力竭。 天大亮时,bobo洪亮的哭声再次响起时,席慕尧抓了抓头发,苦恼的低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进了卫生间。 席慕尧诧异天大亮时,bobo洪亮的哭声再次响起时,席慕尧抓了抓头发,苦恼的低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男人光洁的脸庞,小麦色的肌肤,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蜓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新冒的胡须为他更添几分成熟与性感。 席慕尧摸摸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却没有在卫生间找到电动剃须刀,只好随便洗了个脸。 洗漱完重新躺回被窝里,席慕尧摸到自己的手机打给秘书,叫他去买些日用品送到这里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陆清离又不愿意回去,虽说可以再找套房子,装修成清离满意的样子,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些天,只能暂时住在清离这里。 席慕尧盯着正在喂奶的陆清离,一袭睡衣罩体,修长的脖颈下,宽大的领口被直接扯了下来,一片宿兄如凝脂白玉明晃晃的裸露在他眼前,小bobo殷红的嘴唇含住那一枚樱桃上,空荡荡的睡衣显示出陆清离姣好的身材,素腰似乎不盈一握,一双修长水润匀称的大腿,左边腿搭在右腿上,秀足因为哄着bobo吃奶有意无意的上下轻点,这一动作竟也做出了无声的妖娆性感。 只是这性感也只是来自她的身体,陆清离清汤素面,一双大眼睛清纯而无知天真的眨着。小巧的嘴唇微微嘟起。 席慕尧打电话并没有避着清离,所以电话内容清离听得一清二楚,她将怀里的bobo放进婴儿车,张了张嘴,想问问席慕尧难道要一直住在自己这里? 席慕尧也算是够迁就她了。她说不想回去,他便住在这里。晚上只要bobo一哭闹,陆清离没得睡,席慕尧便跟着一起睁眼睛。 席慕尧凑到将婴儿车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婴儿车里的亲亲小宝贝,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细腻光滑,让人摸着爱不释手,肉嘟嘟的小手掌不停地在空中乱挥,纷嫩的小嘴啧啧有声,浓密的眉毛,高蜓的鼻梁,真的是随了席慕尧的模样,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还在眨巴眨巴,似乎同样在打量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这张脸,忽然嘿嘿的笑了几声,又把大拇指放在嘴里含着。 ------------ 077 你不出来,我就找你岳父 席慕尧伸手拨掉他含在嘴里的手指,bobo又再次把拇指含进嘴里,席慕尧不厌其烦的拨掉bobo嘴里的手指,可bobo似乎还挺专注,只肯吃左手的大拇指,给他塞进右手,他小脸微微一皱,立刻把右手挥出去,小肉掌啪的打在席慕尧的脸上。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过衣柜前,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礼盒,放到递给席慕尧。 白色的礼盒放着一整套西装,白色衬衫,领带一应俱全,叠的工工整整,似乎还没人穿过。 这还是她刚与席慕尧离婚的那时候去逛商场,一眼看中的,直接刷了卡,才想起来不会有人再穿。所以买回来便被放在衣柜中。 席慕尧挑眉,“你衣柜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给谁买的?” 陆清离本就不好意思,被他这么一说,便去夺那个礼盒,“不穿算了!这是新的,还没人穿过。” 席慕尧挑眉,抢先一步抱着礼盒闪过陆清离伸来的手,他促狭地笑着,“这貌似是我的size。什么时候给我买的?” 陆清离险些跌倒在他身上,一手撑在床上,站起身来。 她走过几步,别过头背对着席慕尧,不肯承认:“谁说给你买的,我爸爸跟你尺码差不多。” 席慕尧也不戳破她,清离眼光好,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清离选的,陆景豪那个年纪的人怎么可能穿这种西装。 席慕尧换上西装,要系领带时,却怎么也弄不正。 清离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瞥他两眼,看到他的领带歪着,便凑过去踮起脚尖给他系领带。 陆清离淡淡的奶香蹿进席慕尧的鼻端,席慕尧伏低身子,好让清离轻松点。 清离放下脚,平稳的站在地上,很快便为她系好领带,最后系上一粒扣。 清离抻了抻席慕尧的衬衫领口,掸去西装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要后退几步离席慕尧远点,却突然被席慕尧揽住腰身。 席慕尧微低着身子,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一起去商场吧!bobo需要的好多东西需要你去挑。” 陆清离双手推在他的胸口,别过头想要挣开席慕尧的桎梏。“我可以带着bobo去买。” “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去,打的么?那么容易怎么不一次把bobo需要的东西补齐?”席慕尧松开双臂,昨天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可是去停车场看过,陆清离的车还盖着防尘罩停在原处。 他都想象不出来,昨天陆清离是怎么抱着个孩子还领着那么多东西回来的。 陆清离无言以对,转而一想,有个人肯做苦力拎东西,何乐而不为? 没有司机,没有秘书,陆清离抱着bobo,走在席慕尧身边,到了停车场。18700627 席慕尧打开后座的车门,用手臂护在车门上方,防止清离磕到头,“你抱着孩子,还是坐在后面比较安全。” 清离心里一暖,往日席慕尧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男人的眼光总是高远,对于这些细枝末节之处也是比女人少份敏感。 陆清离做好之后,席慕尧也不急着去前面开车,而是探进半个身子来细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并且把儿童车折叠起来放进后备厢。 陆清离只顾着低头去看bobo,没有注意到当车子行驶到地面上时,不远处的绿带从边站了个棕发女人。 席慕尧心一惊,手下不稳,方向盘不受控制的转了个小小的角度,车身也随之一晃,陆清离下意识的抱紧bobo,身子向左一晃,好在有安全带护着,她才得以坐正身子。 “慕尧,怎么了?”陆清离紧张的问着坐在驾驶座的席慕尧,却没发现自己对他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般亲密。 席慕尧从后视镜中对陆清离安抚的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刚刚一只猫突然从绿带从里跳出来跑过车前。” 陆清离了然的点点头,摸了摸bobo在睡梦中还偶尔蠕动的小粉唇,温柔的声音像是一缕春风:“许是谁家的宠物猫偷跑出来了!小区里养宠物的住户不少!” “嗯。”席慕尧淡淡一笑,车子转弯,再也看不到林叶嫣的身影。 席慕尧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清离,你爸知道你住在这里么?” 陆清离也不抬头,只顾用手帕抹去bobo吐出的泡泡,“怎么敢告诉他?除了云胡和你,也没告诉过谁。” 席慕尧沉默着点点头,视线专心看向前方。 “哦,对了。”陆清离突然抬头,“今早你不是把这的地址告诉你秘书了么?怎么,他找不到这地?不算难找吧?” 席慕尧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点,“嗯,这个张得干事越来越不上心!在这样下去就炒了他。” “他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么?谁也不容易,说不准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告诫他几次,让他调整过来就得了!” 席慕尧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行,听你的!” 陆清离以往从来不从关心他的工作,就算他有意跟清离说些什么,她也只是回几句“嗯”“这样啊”“你自己决定吧”,次数多了席慕尧也就不愿再跟她多说,与其听到陆清离这样敷衍他,还不如不说,何必给自己添堵! 这家商场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商品齐全,应有尽有。尤其是国外进口产品,想要的牌子在这里都能找到。主营中高端档次的商品。 整栋大楼被透明的玻璃幕墙覆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每楼层的电梯有多少上上下下。 大楼属于较早期的建筑,后期不断装修改善,只有十五层。这在地皮贵的令人咋舌的本市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观。 也正是拥有这家商场的公司财大气粗才该这样把一座处在繁华地带的十五层大楼全部用来开商场。 慕尧一手揽在陆清离的腰间,走在商场一楼大厅问道:“母婴用品在哪层?” 陆清离微微扭动身子,不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席慕尧这么亲密的举动。 她略微有些尴尬,往前面移了一步,离开了席慕尧的手掌:“那个,母婴用品,在第五层。” 席慕尧握了握落空的手,大步跟上去,与陆清离挤在一起,四只手并排放在婴儿车的扶手上,“一次买齐,我的儿子,东西都要最好的!” 陆清离笑了笑,手正要离开扶手,却被席慕尧提前洞察先机,抢先一步,将陆清离的手覆盖在席慕尧的手心,不准她离开。 陆清离脸色微红,小声嘟囔道:“不是说好了不碰我的么……” 席慕尧故作不闻,推着婴儿车上了电梯。 陆清离傻傻被他牵着,还好来了通电话,解救了她,化解了这小小的暧昧与尴尬。 陆清离“噌”的抽出手,“我接个电话。” 纤细的手指划开屏幕,是陆景豪打来的电话。 陆清离微微蹙眉,席慕尧一直注意着她,自然将这一微表情收到眼底,“怎么了?” 陆清离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爸打来的。” 她赶紧接通电话,“喂,爸爸。有什么事么?” 陆景豪语气不佳的问道:“席慕尧呢?” 陆清离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席慕尧,不解的回道:“在我身边呢,爸爸。” 陆景豪低声命令道:“离开回来!立刻!”那语气里似乎强按着怒气。 陆清离怔愣着看着手中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让老爷子这么生气。 席慕尧搂了搂她的肩膀,问道:“你爸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正好到了二楼,陆清离推着儿童车到了楼层,立马转到下去的电梯,“我爸让我们回去,立刻!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事,好像很生气。” 席慕尧安抚的摩挲着她的肩膀,“别着急。” 陆清离和席慕尧并肩而站在客厅,陆景豪拧着一双眉,浑身的气息让这个初冬的气温顿时低了好几度。 “啪!”一份报纸扔在路清离和席慕尧面前的玻璃茶几面上,陆清离吓得一缩肩膀,险些跳起来,却被席慕尧的手扶住她的腰身。 陆清离战战兢兢的低下头,不敢开口,她哪里见过老爷子生这么大的气! 相比陆清离,席慕尧倒是镇定冷静许多。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景豪,弯腰将那份报纸拿了起来,报纸头条鲜明的几个大字率先映入眼底“骗婚,意欲何为!”副标题是席欧总裁一市长千金结婚次日分居。 席慕尧皱眉,大致浏览着新闻内容,除了他昨晚住在清离那的事,这份报纸竟然将昨日他的踪迹写得一字不差,包括陆清离过家而不入,席慕尧回去不到半个小时面色不豫的同样离家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景豪气冲冲的拍着茶几桌面,“你们背着我偷偷离婚!先是清离离家出走,怀着孩子传出绯闻!继而是有人告诉我慕尧在外面养小三!这刚结了婚堵住那些人的嘴,这才多久,就有闹出这样的事情!你们是想把我气死是么!” 陆景豪拍的茶几桌面“啪啪”的响,显然气得不轻,他一手抚着胸口,直咳嗽。 席慕尧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解释道:“爸,这报纸怎么能信,他们就是为了搞噱头,吸人眼球招订阅。” “我跟清离怎么会分居呢,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块呢,小bobo一晚上醒来好几次,把清离折腾的够呛!” 说着话,席慕尧长臂向后一探,将陆清离捞了过来,示意她说话。 陆清离连忙点头,附和道:“爸,你怎么能不问清楚就生气呢?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我……和慕尧好好的,总是难免有人想我们不好,抓着一点表象就大做文章。我昨天抱着bobo回我另一套房子里去取些东西了。天太晚了,我带着bobo不方便开车,所以席慕尧也过来跟我在那住的。” 陆景豪将信将疑,席慕尧连忙补充道:“这不接到您的电话的时候,我刚陪着清离去商场,准备把bobo的东西买齐呢!现在有了bobo,我跟清离也不准备在原来的房子里住了。”席慕尧搂着陆清离的肩膀,眉目含情,唇瓣弯弯,“再选套清离中意的房子,清离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只要她喜欢。” 陆景豪这才松了眉眼,却依然绷着脸,一脸严肃:“以后还是多注意点,别让这些媒体杂志什么的抓到任何把柄!” 他今天的举动确实太唐突,又欠考虑。也难怪,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和自己最器重的女婿,背着自己偷偷发生了那么多事。有了前科,再看到这份报纸时,陆景豪难免误以为真。可是身为上位者,威严与体面是必须的,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他也不可能去在小辈或下属面前承认自己错了的。 “爸爸说的是,是我们害您担心了。我和清离以后会注意的。”席慕尧连忙弯腰允诺。 “爸爸,”清离微向前一步,“那这份报纸?会不会影响到您和慕尧?” 听到陆清离关心,席慕尧抓过陆清离的手,与她紧紧十指相扣。陆清离亦反手握住他的,在得到清离的回应之后,席慕尧回道:“爸会处理的。” 陆景豪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那些什么bobo的东西,去问问柳妈,没有的让她去买。” 陆清离连连点头,抽了抽自己仍被席慕尧握着的手,示意放开自己。席慕尧在她的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才放开。 陆清离耳根微红,在老爷子面前还这样,真是厚脸皮,不害臊! 陆清离用手背摸了摸脸,冰凉的手背碰到脸颊,滚烫的温度烧灼着她的手背皮肤。 背后席慕尧炙热的目光亦让陆清离如遭炙烤,陆清离勉强镇定着走了几步,到了楼梯口,再也忍不住小跑着上楼去找柳妈。 慕次挺清慕。陆景豪一双骘目,自然将他二人指尖的互动收归眼底,他端起紫砂茶壶,斟了杯茶,茶香袅袅,白雾笼在杯面上,陆景豪执着茶杯,接着喝茶的由头掩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来,坐,陪我喝喝茶,聊聊天!”陆景豪指了指手侧的沙发对席慕尧说道。 席慕尧应声坐下,连忙端起茶壶,往陆景豪空了的茶杯中倒茶。 陆景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在茶杯的外侧壁上,“这家报纸既然敢乱写,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哪家公司企业没有墙角旮旯里的烂事。” 那份报纸仍被放在茶几上,席慕尧点点头,手指定定的敲在报纸上,“关于我和清离之间的事情,这家报纸永远是抢得首发和头条,若是单纯针对我,便罢,可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针对爸您而来,那……” 陆景豪端起由滚烫变得温凉的茶水,一口饮尽,“管他什么目的,无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我绝不姑息!防微杜渐,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席慕尧将那份报纸卷了几卷,直接扔进腿边的垃圾桶里。 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席慕尧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没有人喜欢看到自己的**赤果果的暴露在众人面前,陆清离在看到这些新闻时那种惊恐无措的眼神深深的印在席慕尧的眼里。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到陆清离,永远不会。 陆清离在婴儿室喂过母乳,哄得bobo睡着之后,才从婴儿室里走出来,关门下楼。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席慕尧说清关于再选套别墅的事情。现在的一切,现在的局面,现在的关系,在陆清离看来就刚刚好,少一分,老爷子生气,多一分,陆清离害怕。 感情,并非所有的投入都会有成比例的回报。 一开始投入的太多,后期投入会越来越多,无法收手。当一切感情的泡沫破灭,丑陋的现实突然暴露在阳光下,一览无遗,那种伤害真的是毁天灭地。 一颗原子弹毁灭一望无际的土地,就算多年后,那个巨坑终被填满,却也失去了孕育新生的能力,寸草难生。 所以,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不远离,不靠近,也就不会有难以承受的伤害。 陆清离刚下楼,正准备走到席慕尧身边叫他,却见席慕尧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双俊眉微蹙,脸色怪异,跟陆景豪说了一声之后便起身,往庭院中走去。1gst1。 席慕尧抿着唇,走至庭院中一棵樟树下,往别墅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语气不善的接起电话,“不是说好了等我有时间再给你电话约出来谈么!” 那边的女声冷笑道:“哼!有时间给我电话?你有时间去陪陆清离逛商场,来接我电话都这么不耐烦!” “林叶嫣,我已经给你一笔钱,你还想怎么样?”席慕尧站定,垂着的手五指回收成拳,握得死紧。 那边静默良久,半晌,林叶嫣才低声回道:“我不要钱,我想要你。”那声音哀婉凄楚,仿佛世间最痴情的女子痴痴的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心转意。 可是席慕尧从来都不是她的丈夫。 她的存在,她的强行进入,拆散了一个家庭。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陆清离和席慕尧的婚姻不存在一丁点问题的话,别说是一个林叶嫣,就算是千千万万个林叶嫣也难以让这个完美和睦的家庭破灭。 可是林叶嫣和席慕尧的结合本身就是一场父母的包办婚姻。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个沐文树。尽管沐文树的分量越来越轻,甚至在这场婚姻中无足轻重。但因他们起初仓促且并非两厢情愿的结合,导致了跨越的鸿沟席慕尧和陆清离彼此之间的不信任。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在外人看来鹣鲽情深的着对夫妻,也许只有他们各自才知道彼此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心结,隔开难以跨越的鸿沟。 而,林叶嫣不过是个倒霉的导火索引爆了这场战争。 “林叶嫣,别闹了!等我电话!”席慕尧蹙着眉,对着电话压低声音怒斥道。 “不!”林叶嫣冷静生硬的拒绝,“我就在陆家老宅门外,你不出来见我,我就进去!不知你的老岳父,我们的市长,看到我……” “闭嘴!”席慕尧双眸寒冷如冰,偏偏这冰里暗藏着愤怒的火焰。那种冰与火的激烈碰撞被竭力压制着,偏偏呼之欲出。只是席慕尧从事业起步到现在成了公司总裁,受过的威胁并不在少数,越是愤怒,他的面上越是冷静的可怕,席慕尧从牙缝中冷冷的挤出两个字,“等我。” 陆清离一直倚在门框边看着席慕尧在树下打电话。 时值冬日,樟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只剩或粗或细的枝桠光秃秃的站着,树下那精瘦的身影在冬日的暖阳下别有一种寂寥孤冷之感。 他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柔和的弧度,高蜓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眼睑微微垂着,掩去眸中所有复杂的情绪。 陆清离回过神来时,席慕尧刚刚挂断电话。 许是阳光太过明媚,陆清离竟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唇角微勾,温软的声音从轻启的唇齿间溢出时,连陆清离自己都吓了一跳,“慕尧。” 席慕尧阖了双眸,再睁开时,已无任何不妥的情绪,他侧过身子,微微笑着,“你怎么出来了?” “我等你。”陆清离松开扶在门上的手,轻移步子飘到席慕尧身边,难得的主动挽住席慕尧的臂弯,“进去吧。” 许是刚才席慕尧的那份孤寂太深刻,女人的心总是软的一塌糊涂,陆清离不想再提别墅的事,这样的温情的时刻谁忍心打破? 可是,席慕尧蹲在原地,没有迈开步子,他的大掌覆在清离微冷的手背上,“我,公司临时有事,必须马上走,你留在这陪爸爸吃午饭吧。” 陆清离心一沉,嘴角的笑也凝成僵硬的弧度,那种闷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席慕尧事情本来就多,自己跟他也不过是名义夫妻,为何在受到他对自己的好之后,却连这一点体谅都做不到。 陆清离的手慢慢松开,缓缓的从席慕尧的臂弯中划出来,席慕尧在她完全抽离之前,握住她的手,侧过身子俯身吻在陆清离的唇上,燕子呢喃般在清离耳边轻吐情人间的细语:“等我回来接你和bobo回家。” 陆清离娇羞的点点头,素手轻抬,为他扶正不知何时弄歪了的领带,拍拍了西装外套,笑得温婉动人,“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 078 她看着丈夫和小三车中幽会 席慕尧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终是忍不住再次吻了上去。<冰火#中文 陆清离踮着脚尖腰向后微弯,承受着他的吻。席慕尧双臂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近贴在自己胸前,唇齿间的纠缠加深着这一个吻。 柳妈在门口看到庭院中树下一对深情拥吻的璧人,笑嘻嘻的在围裙上蹭了蹭双手,转身回到客厅,对陆景豪道:“二小姐和姑爷真是恩爱!那报纸上尽胡说八道。” 陆景豪点点头,“准备开饭吧!”将雪茄按在烟灰缸中,陆景豪起身向餐厅走去。 柳妈是陆家的老人,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是知道的。人年纪大了,看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练出了一双尖利的眼睛。 逢场作戏还是真情实意自然一眼看的通透。 想必是柳妈看到清离和席慕尧做了什么,才会如此断言。 庭院外,直到陆清离呼吸不过来,轻拍着席慕尧的胸膛,席慕尧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瓣,只是双臂依然紧紧的箍在陆清离的腰间。 “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跟爸爸说一声。”席慕尧凑在陆清离的耳边,那温热的气息钻进陆清离的耳内,酥酥痒痒,如一股电流窜过全身。 陆清离摸着自己的耳朵,双颊绯红,耳根红透,点点头应允。 席慕尧定定的看着她,松开双臂,大步的向庭院外走去。 席慕尧驱车缓缓出了陆家老宅,在视野中并未搜寻到自己想要找到的身影。车子缓缓开出一段距离后,直到席慕尧从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陆家别墅的影子,席慕尧才将车停在路边。 后背靠在椅背上,明明是最轻松的姿势却偏偏双臂绷直,手指紧紧握在方向旁上,底下脚也需踩在油门上,全身成肌肉紧张状态,似乎随时都准备好要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冲出去。 双眼不停地在前方和后视镜中搜寻,突然林叶嫣的身影突然出现,席慕尧闪了两下后车灯,安静的等她走过来。 就在林叶嫣绕过车尾,手堪堪抚上副驾驶的车门时,突然出现在席慕尧视野里的还有陆清离。 慕住尖加慕。看着远远的站在路中央的陆清离,席慕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叶嫣上了车,车身微微晃动。但这轻微的晃动足以令席慕尧清醒,身边的是自己不爱的女人,可是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却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小三藕断丝连,如此明目张胆的车中幽会。 不必回头,但是从车镜中看,陆清离的身影都是那么孤单受伤。 天气微寒,陆清离却未穿呢子外套只着薄款毛衫脚下趿拉着拖鞋站的笔直,她的身后是一段蔓延去的笔直的灰色水泥路面,两条四季常青的绿化单相伴而行,默默的伸向远方。 陆清离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眸光紧紧盯着席慕尧的车,仿佛天地间再也无任何东西能入得了她的眼。 一定是认错了!陆清离反复的告诫自己,一遍遍的去看车尾那张熟悉到瞥一眼都能知道属于席慕尧的车牌。 陆清离眨了眨眼,当视线中那副车牌并未变了号码时,她握着拳,身子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左脚的拖鞋来不解跟上主人的节奏,孤单单的落在原地一动未动。1gst1。 陆清离慌慌张张的想要穿上拖鞋,赶紧离开。 林叶嫣身着大红色斗篷,热情张扬,明艳不可方物,席慕尧西装笔挺,衣冠楚楚。 相比之下,陆清离的白色毛衫,不知何时还蹭了一块小小的奶渍,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来,可是此时却如此明显的碍眼,还有脚上的家居拖鞋,陆清离懊悔为什么就这么跑了出来,在他们面前如此狼狈不堪。 比狼狈糟糕的着装更狼狈的是她的内心。 在接到林叶嫣短信时,为什么明明不相信却逞能偏偏想要跑出来亲自验证林叶嫣说的是假的。 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席慕尧不会再跟林叶嫣有所来往! 心里越想越慌乱,越想越觉得自己妄自菲薄。心乱了,腿脚自然不受使唤,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赶快离开,那只拖鞋怎么也穿不上。 车门打开,席慕尧的一只大长腿从车上伸出来还未踩到地上,陆清离便快速的转身竭力保持的优雅的姿态快速的往回赶,就算那知拖鞋还来不及捡起穿上,就算深一脚浅一脚,陆清离也要走的漂亮。 席慕尧下车,看着路中间被遗弃的那只陆清离的家居拖,还有陆清离微瘸的身影,紧抿着唇,浓眉紧皱成一团,他一拳狠狠的砸在车身,力道之大,直接将车身砸出一个凹进去的陷坑。 席慕尧暗骂一声,几步迈过去,脚步不停,微一弯腰,长臂一勾,捡起那双拖鞋,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从陆清离的身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拥到怀里,狠狠的在陆清离禁锢在怀里。 他低声在陆清离耳边狠狠的斥道:“笨蛋!跑什么跑!外套也不穿就跑出来,感冒生病怎么办!” 陆清离被他狠狠的勒在怀里,特属于席慕尧的炙热温暖着她冰冷的身子。陆清离双臂自然垂着,任席慕尧一顿嗔斥,头埋在席慕尧的胸前强自忍着眼泪,不让它掉出来。 感受到陆清离的柔软与不抵抗,席慕尧这才松开陆清离,蹲下身子,单膝跪着,抱着陆清离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温暖干燥的手掌包绕着陆清离冰凉的脚,细心的为她套上拖鞋。 扶着陆清离起身,席慕尧直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陆清离的身上,一双大掌将陆清离冰凉的双手裹在里面,牵着她往陆家老宅的方向走。 无论如何,席慕尧能够抛下林叶嫣,这样明目张胆的追过来,无论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陆清离都觉得窝心,至少现在这个时刻她不愿意深究。 明明是男人犯的错,却总是要女人来承担后果。 林叶嫣双手攒着自己的手拿包,指尖嵌进真皮包面里。从后视镜中看着席慕尧丢下自己搂着陆清离往后走。 她一次次的自取其辱,一次次的忍受着被抛弃的巨大痛苦。就算是条狗,主人恨踹一脚,也会自己躲到角落里舔舐伤口,可是她却带着遍体鳞伤扑上来想要跟在他身边,连条狗都不如。 车钥匙还挂在方向盘下面,微微打着颤。 林叶嫣抬手抽了几张抽纸小心翼翼的沾去自己的眼泪,以免弄花了自己精致的眼妆,她放下手拿包,从副驾驶座转移到驾驶座,抻好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向上卷起的毛呢包臀裙,十指掐在方向盘,从后视镜中继续看了一眼缓缓走在路上的男女,车头也不调转,直接发动车子倒退着顺着笔直的马路,向那两人冲过去。 行驶中车胎与地面微弱的摩擦声在这安静的社区内足以让席慕尧警觉。 当席慕尧转头向后看去,车子已经高速逼近他和陆清离。 席慕尧甚至能够透过车窗看清林叶嫣疯狂的表情,躲已经是躲不过去。 席慕尧来不及反应,便将陆清离紧紧抱在怀里,微躬着身子背对着车子。 林叶嫣狠狠的踩着油门,加速到底冲了过来,却看到席慕尧这样护着陆清离,这一幕无疑是火上浇油。 陆清离被席慕尧勒紧在怀里,双目撑圆,盯着极速而来的车子,林叶嫣近在咫尺时,只听“砰”的一声,电光火石只见,席慕尧抱着陆清离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陆清离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席慕尧压在地上,臀部先着地,有着缓冲,后背擦在地上,只受了些皮外伤,可席慕尧却没她那么轻松,他紧紧扣在陆清离腰后的双臂直接蹭破了一大层皮,血肉模糊。后腰被车头狠狠地撞到,传来一阵阵钝痛。 席慕尧咬紧牙关,忍受着全身的痛感嗖嗖的乱窜,他微微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陆清离,发现她还好,却不敢起身离开陆清离。 在被车头撞上的那一刻,席慕尧明白林叶嫣终究是心软了,手下留情踩了刹车。 否则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别说他还可以这么清醒的看着陆清离,恐怕就算有席慕尧当在陆清离身前,这一撞,陆清离不死也残。 他不敢起身离开,生怕林叶嫣情绪波动,脚下一使劲踩下油门,狠狠的碾过来。他忍着着腰间的剧痛,转过身子,仍将陆清离护在身下,柔声唤道:“叶嫣,来,下来。” 【林叶嫣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哔哔的响个不停,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林叶嫣也顾不得许多,狠狠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眼妆晕开,黑乎乎一圈像个国宝大熊猫。 她又恨又气的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嘎嘎的响。她站在车子旁边,眼泪流的止不住,手背抹得脸都生疼却总也擦不完。18700627 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林叶嫣,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爱他恨他,为他疯为他傻,不顾一切的想要将他抢回来却无形中将他推的更远。 席慕尧看到林叶嫣下车,连忙一个转身从陆清离身上滚下来。一个大男人的分量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怎么样女人也承受不起啊。 陆清离背后不知擦破了多大一块地方的皮,只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咬牙低“嘶”了一声,忍着痛,尽量让自己忽略后背传来的灼痛感。她扶着席慕尧从地上站起来,席慕尧伤的不算轻,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陆清离身上,陆清离将席慕尧的手臂横过自己的脖颈后环着自己的肩膀,两手环在席慕尧的腰身,半托半抱的将席慕尧弄到路边。 席慕尧伤到了腰,不能半坐着,陆清离只好席地而坐,将席慕尧平放在地上,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膝盖。 席慕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在刚才是变故中摔坏黑屏,再也开不了机。 林叶嫣看着席慕尧的动作,垂着眼眸,也不去扶席慕尧起来,而是转过车头,从副驾驶坐上拿起手拿包,掏出手机。 林叶嫣先是拨通了120,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场交通事故,急需救援,说明详细地址。 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纤细的手指新做的粉色基调的美甲,缓缓划开屏幕,一顿一顿的缓慢的拨出三个数字。电话被接起时,屏幕上显示为110,林叶嫣首先报了地址,顿了顿,缓声道:“这里发生了一场故意杀人案。” 不等接线员再问,林叶嫣直接挂断了电话,俯身靠在车上无声而泣,双肩剧烈耸动。 救护车来的很快,急救室的医生将席慕尧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陆清离作为陪护人员一起上了车。 陆清离紧紧的握着席慕尧的手不肯松开,就连医生要先为陆清离处理伤口,也被她断然拒绝。 “医生,别管我,先给他看看。”陆清离哽咽着,满含泪水。 当救护车到达的时候,陆清离几乎觉得是天使从天降临,来拯救她的席慕尧。 这样的病人医生见多了,看陆清离神志清楚,动作尚算灵敏,医生推测她只是皮外伤,也就依着陆清离的意思,两个随行医生直接检查席慕尧的身体受伤情况。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时,林叶嫣从双臂中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泪流满面,一塌糊涂。 林叶嫣抽了几张抽纸,擦拭干净,从包中掏出化妆镜,颤着手尽力将脸上的妆补得自然些,至少不要那么狼狈和难以直视。 警车呼啸而来,现场只剩下一辆车和林叶嫣。 车头并没有损坏的痕迹,只车前的地面上有几斑血迹。 那警察环视了一周现场,去敲林叶嫣那边的车窗。“你好,小姐!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声称这里有一起故意杀人案。” 林叶嫣精神颓废,她打开车门走下去,双手伸直举在那警察面前,难掩悲戚的点头,“是我报的案!杀人凶手也是我。抓我回去吧!” “小姐,你没事吧?那被害人呢?”警察狐疑的看着精神状态“严重不佳”的林叶嫣。 林叶嫣垂下手臂,推开那警察,向警车走去,“受害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哪家医院我不知道。” 话刚说完,林叶嫣已经走到警察前,拉开车门径自坐了出去。 警察到来时,林叶嫣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眼通红,还要求被抓回去,自己上了警车,这让来的警察不得不面面相觑,怕不是遇到了精神病人。 最初与林叶嫣谈话的警察走到警车前,柔声询问,生怕惊到这个女人,“小姐,您知道自己叫什么,哪里人么?” 林叶嫣呆呆的通过钢丝网格看向车子前方,一板一眼的回道:“我叫林叶嫣,平城人,现住在津南小区32栋201。我刚刚开车撞了个人,他已经被先到的救护车带走了。” 林叶嫣迟缓僵硬的转过脖子,辨了辨方向,指着席慕尧倒下的地方,“喏,就是那里。他就是在哪里被我撞了的。” 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能清楚的说出家住在那里,警察不敢大意,在现场拍了几幅照片之后,寻拖车将席慕尧那辆车一起带回警局。 只是没有受害人报案,林叶嫣又什么都不肯说,只反复重复那两句话。警察也只好将她拘留,待查明事情真相后再下论断。 一杯咖啡安静的放在素色的桌子上,热气袅袅,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执在咖啡杯的杯耳,焦香浓郁的咖啡微波轻漾。 清歌嘴角噙着笑意闲适自得的独自一人坐在咖啡馆中,落地窗外的阳光明媚柔和。 真是个美好的一天。 清歌手指点在桌面上,微微垂眸半掩去眸中的笑意。 真是想不到,林叶嫣这个女人平时呆头呆脑,连个男人都抓不住,突然就来这么一下子,直接把陆清离和席慕尧送进了医院。 可惜没有撞死。 如果这两个人不在了,那陆家还不就由她的儿子沐子扬来继承全部家产! 陆清歌拿起勺子轻轻搅着咖啡杯中的液体,液面旋起一圈又一圈波澜中间形成小小的涡流。 手腕上的女士腕表指在五点钟方向,陆清歌端起咖啡慢慢饮尽,这才起身离开。 也该回去看看她的好妹妹和好妹夫了。 清歌不急不缓的到了医院时,找到席慕尧所在的vip病房时,陆景豪已经离开,只剩陆清离趴在病床边,看守着席慕尧,不知何时早已睡着。 清歌推开房门,踩着高跟鞋走进去,还未开口,陆清离早已被这不小的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惊醒。 陆清离半眯着眼揉揉太阳穴,显然趴着睡并不舒服。这一抬胳膊不知牵扯到哪里的伤口,陆清离低声痛呼着,蛾眉紧蹙,小脸皱成一团。 清歌缓缓的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椅上,故作关心道:“没事吧?是不是爸伤口扯裂了?要不要叫护士来看看。” 清离摇摇头,摆手道:“不用了。姐,你怎么来了?” 清歌左腿跷起搭在右腿上面,皱眉道:“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要不是那会工作忙实在走不开我早就跑来了!” 清歌那面上的情真意切真叫人动容,清离一脸歉意道:“姐,你工作那么忙那么辛苦,一会儿还要去接子杨回家,却还要你跑医院来看我们。” 清离是当局者迷,不知他姐内心抱着什么的目的和态度,被她与清歌的姐妹情所迷惑,若是席慕尧此时醒着,看到清歌翘起的二郎腿,定能看出清歌心中的幸灾乐祸。 “柳妈呢?柳妈怎么没在病房里陪着?”清歌微蹙着眉,问道:“柳妈真是越来越胡来了,你跟慕尧两个人都伤着,怎么不在病房里守着你们,跑哪去了?” 陆清离连忙解释道:“慕尧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我叫柳妈回去煲点汤,我伤的也不是很重,自己在这守着。” 陆清离知道上次因为bobo的事,清歌已经对柳妈很是不满,此刻更不想让清歌对柳妈生气发火。 毕竟柳妈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陆清离对她就像对亲人一样,清歌还会和柳妈他们在一起生活很久,这些摩擦能解决的还是解决的好。 清歌自然听得出来清离话里话外护着柳妈,也不与她计较,直接转了话题,问道:“席慕尧伤得怎么样?” 陆清离扭过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席慕尧,伸手为他捏好被角,这才缓声回道:“还好没有伤到腰椎,皮外伤严重了点,右腿错位,医生已经帮他正了骨。需要多加休息,这不,刚刚才打过针,睡了。” “他都睡了多久了?”清歌看着席慕尧蹙眉道。 “晌午的时候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吃了止痛药,就开始睡,中间醒来过一次上了个厕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这样睡没问题么?” 陆清离摇头,回道:“医生说,这样挺好的,可能药里也有镇静催眠的成分,说是睡眠有助于机体自我修复。” 说着话的功夫,柳妈提着个保温桶推门而入,见清歌也在,微微诧异,问过清离和清歌好之后,将保温桶放到病床旁边的床头小柜上,边打开保温桶盛着汤便问向清歌:“大小姐,今天不是小少爷回来的日子么?您在医院,要不要让司机老张去接小少爷回来?” “不用了,”清歌站起身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对清离说道:“我就是不放心,赶忙来看看,既然看过了你和席慕尧,我这颗悬了大半天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正赶上今天星期五,我就赶紧去接子杨回家,不然他该着急了!” “嗯,谢谢姐。”清离扶着床边站起身来,要送清歌到房门口:“你路上小心,慢点开车。” 清歌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回道:“客气什么,姐妹两。你也别起来了,安安分分在这呆着吧!” 清离站着目送清歌出去。柳妈低眉顺眼的盛着汤,盖好保温桶的盖子,将汤端给陆清离。 ------------ 079 你说过不碰我的 清歌今天对清离这么温和,亲密无间,是柳妈意想不到的。 清离终归是单纯了些,不防着家里人,可是这清歌从小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她柳妈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柳妈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一转,“小姐,小心烫。” 陆清离端着汤碗,看着席慕尧,他才刚睡不久,要不要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可是难得看他谁这么安稳,万一叫醒他,他再也睡不着了,那又该怎么办。 这么犹豫迟疑着,柳妈终于看不下去了,不就是把姑爷叫醒先喝个汤再睡么,至于这么纠结? 柳妈转过身子,手推在席慕尧的手臂上,声音不高不低,“姑爷,先起来喝汤垫垫肚子,饿着睡也不好受。” 陆清离想要阻止,可是一听说饿着睡席慕尧肯定不舒服,也便没有开口。 柳妈这么叫了一会儿,席慕尧便醒了。 还没等柳妈再盛一碗汤出来,陆清离连忙蹭过去,把自己手里端着的那碗凑到席慕尧面前。 刚煲好的骨头汤,柳妈细心的撇去最表面的油花,加进去青菜豆腐,乳白色的汤中飘着翠绿的菜叶和水嫩的豆腐,让人垂涎欲滴。 席慕尧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想要接过汤碗自己喝,可他双手为了搂住陆清离曾在地上,血肉模糊,早已缠上了白色的绷带,两只手从手指包到手肘,跟双手残废一样。 陆清离皱眉,撇了撇嘴角,不忍心他自己动手,再伤到哪里,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闪身,汤碗避过席慕尧直直的伸来的两只手,道:“你这手被包成这样,还怎么端碗?你弯得了手指么?” 清离拿起碗中的汤匙,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这才递到席慕尧嘴边。“张嘴。” 席慕尧初醒,睡眼微蒙,却闪烁着笑意,乖乖张嘴喝了。 真正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林叶嫣开车撞过来的时候,席慕尧心里真的是害怕了。谁不怕死?对生活无望,了无生趣的人才会刻意求死。 可若是有机会还能再问上他们一句,哪个自杀者敢说自己死前那一刻不曾害怕,不曾后悔,不曾想要活下来。 林叶嫣开车的速度实在太快,若是席慕尧自己一个人,兴许可能逃过一劫,毫发无损。 但是陆清离还跟他在一起,无论是爱情还是男人的责任感,他都不可能放任陆清离呆呆的站在那等着车撞过来,而自己逃生。 就算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生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抱着陆清离。 可是这个想法真的好愚蠢,作为一个男人,他要做的不是跟自己的女人一同患难,而是要尽力保护她,避免她受到伤害。 他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会让陆清离再受到伤害,就算是天灾**,他席慕尧也要为了陆清离抗一抗 ̄! 席慕尧用缠了白色绷带的手动作僵硬的摆了摆,阻止了柳妈还要再盛一碗的举动。他已经喝了两碗,肚子里慢慢都是大骨头汤,真是喝不动了。 陆清离自己胡乱的喝了一碗已温的汤,便走回床边。柳妈收拾着保温桶和汤碗,拿到病房里配置的洗手间里准备洗干净。 陆清离扶着席席慕尧重新躺好,陆清离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捏紧被角。“你接着睡吧。” 席慕尧合了双眸,半晌,突然睁开眼对着正看着他的陆清离说道:“睡不着了。” 陆清离立刻紧张起来,刚才就说把席慕尧叫醒了,他可能就睡不着了,这现在说准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还是要叫医生来给你打一针。” 席慕尧歪着头看着她&;#8226;,“又不是疼得受不了,医生是不会随便给我打镇静的。” “那怎么办,要不你还是数水饺吧。”陆清离蹙眉道。 “不,数水饺太傻了,越数越兴奋。更睡不著了!”席慕尧往床里蹭了蹭。 陆清离拍到床边的被子上,“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该叫你起来喝汤。等你饿醒了再喝也不迟。” 席慕尧一手掀起被角,直着胳膊在床上拍了拍,“你上来陪我睡,我就睡着了。” 陆清离迟疑着,不肯动。 席慕尧缩回手臂,微眯着眸子,蹙眉,有气无力的喊道,“我身上好冷,冷的我睡不着。” 说着还配合着自己的话打了几个哆嗦。 病房里开着空调,暖气特别足。陆清离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薄毛衫,不冷不热,清歌那会进来时,还拖了毛呢外套。怎么会冷呢? 陆清离噌的站起来,伸手去探陆清离的头,又贴上自己的额头,“咦”了一声,“没发烧啊?我还是去找医生吧!” “清离!”席慕尧急忙喊她,陆清离走得更急,蹭蹭几下,就出了病房。 席慕尧拨了拨床头的护士铃,笑了。还说不爱,还说不在乎。死鸭子嘴硬。 这不是有护士铃么?就算要叫医生干嘛自己跑出去,还不是心急急糊涂了? 柳妈从洗手间里出来,拿着洗干净的保温桶和汤碗,看到病房里只剩下席慕尧,疑问道:“姑爷,小姐跑哪去了?她后背也还敷着药呢?” 席慕尧想用小指指尖剔剔眉尾,才想起来自己的双手缠着绷带,只好随便蹭了蹭,把手放下:“嗯,那个她出去了,马上回来。柳妈,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吧。” 既然席慕尧开了口,赶她走,柳妈自然不会多待,连忙应声道:“是,天也不早了,老爷子还等着吃晚饭呢,那我就先回了。明一早儿,再来给小姐和姑爷送饭来。” 席慕尧点点头,柳妈直接从洗手间门口走出病房。 等陆清离带着医生回来,席慕尧仍旧保持着陆清离离去时的姿势在床上等着。 医生伸手来摸席慕尧的额头,果然没有发烧。便问:“现在还冷么?” 席慕尧淡然的点头,“就是觉得身上有点冷。” 医生又查看了几个地方,伤口包扎的好好的,什么毛病也看不出来,只好对陆清离说:“身上的伤口都没什么大碍,那你再等等看,如果一会他还是说冷,就再来找我。” 陆清离点点头,只得放医生离去。 她紧张的坐在床边,想要把席慕尧掀起的被角盖好。 席慕尧用手臂压住她的手,道:“冷。你上来跟我一起睡,两个人暖和,说不定就不冷了。” 陆清离想了想,脱掉鞋子,趴了上去,可怜陆清离后背手上,不能一碰就疼,只好侧躺在席慕尧怀里。 也真是天意。席慕尧习惯性搂着陆清离腰身的位置,因为有席慕尧双臂护着,没有擦伤,席慕尧一手搭在陆清离的腰上,将她拥入怀中,叹道:“暖和点了。” 陆清离一听,连忙伸手用被子把两个人围住,围得密不透风,问道:“暖和了么?” 席慕尧得尝所愿的眯着眸子,点点头,“嗯。舒服。” 陆清离往他怀里靠了靠,迟疑着终究还是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让彼此贴的更近。 派出所的一家牢房里,清冷的光线被冰冷的铁栏杆割开,整整齐齐的码在地上,林叶嫣双手抱膝,缩在墙角,双目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一点光斑。 狱警巡房从她面前走过,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听说,至今她所说的故意杀人案,并无目击证人。 查询120服务中心,证实今天案发现场确实出了一辆救护车,但是伤患却被紧急转院,并未查明受害人姓名,还需多费些功夫。并且救护车接到一男一女两名病人,与这女人口中说的一个人也有所出入。 联系不到她的家人,所里只好将她拘留在所里,安排明日专家来查查她是否有精神病。 若是三天内还没有人来报案,或是找不到受害者,便只能放她离开。 吃过晚饭,陆景豪叫清歌来书房一趟。 清歌端着新沏好的茶敲门进去时,陆景豪正不知在书架前找些什么。 “爸爸。”清歌轻声唤道,“您找我有什么事?还非要来书房。” 陆景豪将手里的书翻了翻,重新塞进书架内,回身坐进椅子里。 陆清离将茶放到陆景豪面前的桌子上,“爸,您先喝茶,这是我托人专门带顶尖儿的黄山毛峰,您尝尝好不好喝?” 陆景豪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点头道:“嗯,确实是顶尖儿的好东西。” 清歌笑了笑,回道:“爸,喜欢就好。” “坐吧。”陆景豪以目视意让清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清歌依言坐下,内心有些不安,“爸,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陆景豪放下茶杯,盖上茶杯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多事之秋啊!” “爸知道你从小就要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你结婚的时候,爸不同意,你非要结,觉得那是你自己最爱的男人。这些事本该让你妈来跟你谈,可你妈走得早,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离婚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直接带着沐子扬就回来了。可连那个爸爸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在哪你都不肯说。” “孩子,你从小就特立独行,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最不让爸爸操心,可是爸爸也最担心你。小错不犯,就怕错一次终生后悔不跌啊。” 清歌不自然的绞着手指,靠着宽大的书桌的掩护,陆景豪并看不到。 清歌不确定陆景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是自己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陆景豪知道。况且陆景豪交代她去办的事情,她都尽力做到完美无瑕。陆景豪只问结果,每次都很满意啊?难道老爷子竟暗中调查她? “清离啊,”陆景豪突然转口喊出陆清离的名字,清歌猛地抬头,看向陆景豪。 质检他低头端着杯子饮茶,似乎并未意识到清歌的异常反应。 他放下茶杯,叹道:“你妹妹清离原本是最乖巧最听话的一个。如今却最让爸爸不省心。三天两头出事儿,如今席慕尧在躺在医院里。她的事爸爸只好麻烦你去办。” 清歌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胸腔里,重新规律的跳动起来,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说清离的事。 老爷子果然还是偏心清离…… 清歌落寞的垂下眼眸,声音低了八度,“爸爸,我知道了,关于清离和席慕尧受伤的事情我会办妥的。”歌妈防端歌。 陆景豪点点头,“辛苦你了,等过年那几天闲下来了,带着沐子扬好好出去玩一趟。什么事都不用你管。” 清歌微微一笑,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谢谢爸,那我先出去了,您早点休息。” 在看到陆景豪点头后,情歌才起身开门出去。 在二楼楼梯口正好碰到沐子扬,沐子扬手里拿着飞机模型,正准备下楼。 清歌开口叫住他,“扬扬,你去干嘛?” 沐子扬一脚已经踩在下一级楼梯上,另一脚还在二楼,就这样保持着扭曲的姿势转过身来看向陆清歌,特属小男孩的声音清脆响亮,“妈妈,我饿了,我想喝牛奶。” 清歌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柔和了许多,她缓缓走过去,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揉了揉沐子扬浓密的发顶,沐子扬的头发随她,浓密又黑,发质硬,根根直竖,在清歌的手心里刺得酥酥痒痒。 她红唇轻启,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走吧。妈妈给你煮牛奶喝。” 沐子扬瞪大眼睛,瞳眸中满是欢喜,仰头看着清歌,甜声道:“谢谢妈妈!” 清歌使劲揉了揉他的发顶,手从头顶上滑下来刮了刮他高蜓的鼻尖,嗔道:“小鬼,走吧!” 清歌难得的牵着沐子扬的手,沐子扬忍不住捂着嘴开心的偷笑。 沐子扬跟在清歌身后进进出出,看着清离进到厨房,将要来帮忙的下人赶出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奶锅里,拧开煤气灶,蓝绿色的火焰吐着火舌舔在小奶锅下面。 牛奶刚刚煮沸,清离立刻将小奶锅端离火,然后放在一旁的流理台上等它慢慢冷却。 “妈妈,能喝了么?”沐子扬踮着脚尖去看小奶锅里的牛奶。 清歌摇摇头,把他扯下来,“等凉了,手摸着不烫了,你再喝。” 沐子扬皱着眉嘟起嘴,双手趴在流理台上,仰头看着清歌,问道:“妈妈,为什么不直接带包装放进微波炉热?这样多快啊?我马上就能喝到牛奶了!” 清歌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些包装袋直接放进微波炉里热是会产生致癌物质的,对身体不健康。这样热下来的牛奶不但能杀灭牛奶中各种潜藏的细菌,而且还能使蛋白变性,这样你喝了才容易消化吸收。” “哦!”沐子扬似懂非懂,却很捧场的使劲点头,迫不及待的问:“妈妈,现在能喝了么?” 清歌摸了摸奶锅的外壁,已经不再烫手,便取出两只玻璃杯,将牛奶倒了进去。奶锅上那层奶油贴在了奶锅内壁。 清歌端着两只玻璃杯走出厨房,端到餐桌上,招呼沐子扬坐好,才将牛奶推给他。 沐子扬双手捧起玻璃杯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上嘴唇都沾满了白色的牛奶,弯着眉眼,笑道:“妈妈,真好喝!” 清歌抽出纸巾怜爱的替他擦去唇上的奶渍,“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沐子扬用手背蹭了蹭路清歌擦过的地方,“嘿嘿”的笑了两声,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完。 “还喝么?”清歌把自己身前一直没动的牛奶推到沐子扬面前。沐子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男孩尽力又比较旺盛,吃的东西自然也多。“把这杯也喝了吧。” 沐子扬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联动都没动的牛奶,再看向清歌,好奇道:“妈妈,你为什么不喝?” “我不喝。晚上喝牛奶,我怕发胖,可是你还在长身体,需要多加点营养。” “哦!”沐子扬认真地点点头,他接过清歌递过来的牛奶,“妈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妈妈一点也不胖。”1gst1。 清歌心里一软,笑得温柔。 沐子扬已经喝了一杯,这第二杯就喝的没那么急切。沐子扬喝了一大口之后,双手捧着玻璃杯,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路清歌,重新低下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玻璃杯里的牛奶液面,低声道:“妈妈,我特别喜欢小地弟。”18700627 路清歌猛地一听,立刻皱起眉头,心中窜起一阵无名之火。bobo长大以后是要跟沐子扬争家产的。这沐子扬喜欢小地弟,以后心慈手软,把家产拱手相让,争也不争,这还得了? 陆清歌正想开口问他,你难道忘了上次惹小地弟哭了之后,外公他们怎么看你的么? 突然沐子扬接着说道:“自从有了小地弟,妈妈对我笑的多了,说话也温柔好多。我好喜欢看妈妈对我笑” 陆清歌全身的防备都一瞬间崩塌,满身因为听到沐子扬喜欢bobo而竖起的刺瞬时也不知道掉落去了哪里。 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眼睛湿的一塌糊涂。 “沐……”清歌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来,过来,” 清歌对着沐子扬招手,让他过妈妈怀里来。 沐子扬放下玻璃杯,刺溜蹭下椅子来,小跑着绕过长餐桌,扑进清歌的怀里,仰头,无辜的小眼神看着陆清歌,小心翼翼的伸手抹去陆清歌眼角的泪水,“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惹妈妈生气了!” 沐子扬抬起小手举到陆清歌眼前,喃喃道:“妈妈,你打我吧。” 清歌再也忍不住,再强势的女人总会把最柔软的一面留给自己的孩子。 她红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一把将沐子扬抱在怀里,无声哭泣,泣不成声。 她对沐子扬的爱是隐忍而强势的爱。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只是习惯性的把在外人面前的强势带到孩子面前。沐子扬没有爸爸,陆清歌母兼父职,不想太溺爱沐子扬,生怕他没出息,成了那种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可是这样的陆清歌在沐子扬的眼中终究是缺了母亲的那种慈爱和柔软,。 “傻孩子!”陆清歌吻着沐子扬的发顶,哽咽道:“妈妈爱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不爱你爱谁?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的将来!” “妈妈,”沐子扬用小胳膊回抱着清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被陆清歌传染的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妈妈,不哭。”清歌将脸靠在沐子扬的头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沐子扬浓密的黑发中,泣不成声:“妈妈,妈不哭……妈妈没哭……” 有什么爱能比亲情更为重要,从我们出生开始,父母双亲便陪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长大,越长越大,那份牵挂与操劳却从未减少或停下。 直到父母故去的前一秒,他们都不曾放下对儿女的担忧。 陆清歌擦了擦眼泪,想要抱起沐子扬,可是沐子扬已经长大,她哪里还抱得动。陆清歌起身牵着他回房,直到看着他上床睡着,才替沐子扬捏好被角,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关掉灯,关上门出来。 天空被一层薄薄的烟雾所笼罩,看上去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沉睡了一夜的太阳开始苏醒过来,远处的东方,出现一抹玫瑰红,随着太阳的缓缓升起,城市的慢慢苏醒,那颜色慢慢变成橘红色。挂在天边晕染。 太阳像是负着重荷的老公公用比蜗牛还蛮的龟速艰难而缓慢的爬上来,露出他那慈祥的小笑脸,向世界发出万道金光。 城市开始喧哗,地铁站,公交站人声渐沸, 阳光洒在大地上,近处的高楼的玻璃被阳光一照,幻化出美丽的颜色。 清离在这样美的清晨清醒过来,身子一翻,却受到阻碍。 席慕尧的胳膊还搭在清离的腰上,双腿将陆清离的两腿夹在中间。 陆清离一动,席慕尧便醒了过来。 席慕尧逆光而睡,窗户外的日光从忘记拉上的窗帘里射进来,陆清离的半个身子都沐浴在清晨的日光里。 席慕尧凑过去,轻轻吻在陆清离的唇上,如蜻蜓点水,细致温柔。 陆清离羞赧的看他一眼,钻进席慕尧的怀里,却突然羞红了脸。 晨勃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席慕尧挑。逗似的,往陆清离身上靠了靠,那东西正好顶在陆清离的小腹。 要知道陆清离还被席慕尧夹在两腿之间,下身动弹不得,这样被他一羞,更是浑身血液逆流,动弹不得。 她低声呢喃,“你说过不碰我的。” ***************** 抱歉啊各位亲,今天加更两章,这么晚才奉上,么么! ------------ 080 沐文树再次回国 他目光的方向向下看去,瞬时大吃一惊,往后一退,差点掉下床去。 陆清离急白了一张脸,这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变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清离连忙跑下床,忙中出错,一脚把鞋提出好远,忙不迭的颠着脚过去穿上鞋子,就往卫生间里跑。 清离拧干毛巾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想要直接把毛巾扔给席慕尧,让他自己动手,可是想到席慕尧的腰部受伤,胳膊又不方便,只好把扬起来的手放下,磨磨蹭蹭的走完那几小步到了床边,把毛巾叠成块,缓缓的擦拭着席慕尧的双腿被污了的地方。 身体容易擦干净,可是这被子? 陆清离皱着眉头,使劲用毛巾蹭了蹭,苦恼的看着那被子中间那一大块湿了的地方。 陆清离嘟囔着:“这怎么办?你就不能忍一忍?” 席慕尧几乎憋出内伤,到了高嘲怎么忍!你来忍一个试试! 可这话也只能心里说说,陆清离正在清理现场,席慕尧哪敢插嘴,省得陆清离脸皮子薄,再一生气,撒手不管怎么办? 实在擦不干净,陆清离苦恼的把被子一扔,席慕尧只好开口,“你把被罩扯下来,护士一会来了让她再换一床就是了。” “对哦!”陆清离点点头,正要动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要是护士问起来原本的被罩去哪了,怎么回答?” 席慕尧耸肩,两臂往外一打,“推说不知道就行了呗!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席慕尧住的可是vip病房,别说是一床被罩,就是把整个床都扔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赔钱。反正住vip病房还怕欠账不成? 陆清离看着席慕尧坚定的目光,点点头,直接把被罩扯了下来,她还害怕扔进垃圾桶被人翻出来看到,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剪刀,直接把一个完整的被罩剪成了无数碎条条,这才满意安心的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连同毛巾卷吧卷吧一起塞进去。 陆清离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赶上护士来查房送药,看到席慕尧盖得被子没有被罩,正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席慕尧抢先开口,“再送一床被子过来。这被子我盖着不舒服。” 护士乖乖的闭嘴,有怪癖的病患多了去了。前些年她还见过一个喜欢撕床单玩的呢,更何况这里可是vip病房,这里的住院费哪里是一般普通人能接受得了的,能住得起vip的病人非富即贵,她又何必自找没趣,惹些不痛快。一会儿出去跟护士长汇报一声登记情况就行了。 护士将配好的药和水递给席慕尧,看着席慕尧吃下去,又检查检查席慕尧的包扎是否脱落或损坏,重新上药更换过绷带之后,才离开。 陆清离见她果然没有再提被罩的事情,这才从卫生间门口走到床边。 陆景豪原本也要让陆清离开间vip病房多住几天,但是陆清离坚持不肯,一来她伤得不重,能走能动,不需要住院,二来嘛……她放心不下席慕尧,坚持要留在这里看守席慕尧。 陆景豪见陆清离坚持,他夫妻二人感情深厚,自然是陆景豪喜闻乐见的。也就随陆清离去了。只找专门的护士按时来这里给陆清离换药。 陆清离拍拍胸口坐到床上,睥睨着斜视了席慕尧一眼,怨他大早上不该干这么惊心动魄胆战心惊的事。 “你饿不饿?”陆清离转头问他,摸了摸肚子。昨天晚上五点多喝了顿汤,就再也没有吃东西,如今一时腹内空空,饥肠辘辘。 席慕尧好整以暇的坐在床头,浅笑道:“饿,刚才没吃饱。” “你刚才吃什么了?”陆清离这话刚一问出口,看着席慕尧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胯下,瞬间刚恢复正常体温的脸再次烧得通红。 陆清离指了指窗外,不好意思道:“那我出去看看医院外面有什么能吃的买点上来。”陆清离起身,急匆匆地逃离病房。 看着陆清离出去,席慕尧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手机。 这手机还是昨天到医院之后叫张秘书重新再买的。 要说席慕尧这手机,都说现在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速度太快,可席慕尧这换手机的速度比手机换代的速度快的可不是几倍!那是三天两头换一个啊! 席慕尧看着这新手机,也不去研究有什么功能,手机有什么功能,对他来说还不知是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收入按分分钟计数的人哪里会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数不尽的app里。 用指尖翻到通讯录里,找到张秘书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此时正好八点钟。 那边张秘书看到来电显示是席慕尧,第一时间接起电话。 “席总,您有什么吩咐?” 席慕尧往身子底下把枕头蹭的高了点把身子垫高,被子滑盖到腹部,用大拇指和手掌夹住手机费力的放在耳边,这样太费劲,索性把手机放在腹部,开启扩音模式。 “林叶嫣的事怎么样了?”席慕尧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的阴冷,沉声道。 那边张秘书语滞了一下,回道:“对不起,席总,昨天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去,我现在立刻就去。” “嗯,记得我说的。”席慕尧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立刻就去。把别的都放一边。” 席慕尧挂断电话,直接把电话扔进抽屉里。 在城市的绿化带中,光秃秃的树木树立在那儿,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养精蓄锐,准备在明年的春天来临时直接厚积薄发,萌发出嫩绿的新芽,等到夏天又是一颗苍翠浓郁的大树,为人送去一片凉荫。 刚刚修剪过得草坪,空气中还带着一股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温柔的蹿进人的鼻腔。草坪上的小草还覆着一层冷霜。 陆清离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冬日里还带着一股冷意的空气,抿紧了自己呢子大衣的领口,快速的向医院外走去。 医院里的人还不是很多,陆清离一路顺顺当当的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口,左右看了看,正想选个方向去买些吃食。 下了台阶,往左边走了几步,突然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清离!” 来人的声音很急切甚至有些急促,说话有些短音,大概是跑急了,一口气喘不上来。 清离顿住步子,回头看去,宝蓝色薄呢大衣,灰色羊毛围巾,头发被北京冬季的风吹得有些凌乱,手里拉着一个40寸的行李箱。 “文树?”清离讶声,激动地转身向沐文树的方向走了几步,两人之间还隔着五十几米的距离,就这样远远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清离疑惑道:“你不是回香港处理工作上的事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沐文树选择在陆清离与席慕尧结婚当天离开北京回香港,便只是找个借口离开,不想让自己的难过和无助那么清晰赤luo裸的暴露在陆清离面前。 男人的自尊总是让他不能接受陆清离再婚,新郎仍然不是自己的事实。 “我在香港的最后一点事情都解决完了,所以就立刻赶了回来。一下飞机,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打给那个……云胡,听说你受伤了在医院,所以就立马赶来了。”沐文树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解释道。 “云胡,”陆清离蹙眉,反问道:“云胡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呢?事出突然,我没有告诉她啊?” 沐文树一时语滞,他怎么也没想到陆清离受伤的事,竟然没有告诉云胡。 是的,他不是给云胡打电话才知道陆清离出事故的。是他忍不住思念陆清离的痛苦,才打给清歌得知她的近况的。 云胡在陆清离结婚当日帮着他把陆清离拐到机场,他还不知道陆清离的脾气,陆清离不愿意做的事,若是有人逼她去做,她不会表现出什么,但是内心一定会有所芥蒂,所以不如直接打电话给清歌,可以更清楚完整的知道陆清歌的所有情况。 昨天晚上知道陆清离被席慕尧在外面养的小三开车撞伤,住进医院,立刻定了当晚最快到达北京的飞机回到北京。 一下飞机,立马打的赶到医院。 说实在的,沐文树有那么一瞬间恨过陆清离。 因为爱,所以在听到陆清离的婚讯时,才有那种风卷云涌的痛意顷刻间将自己卷席。 他一直以为陆清离还爱着他,只是当初他一声不吭,离开陆清离太久,才会让陆清离把他的爱意埋在深处 ,所以只要他耐心的等,耐心的唤起陆清离内心深处的爱,就可以让陆清离心甘情愿,高兴欢欣的回到自己身边。 这短短几日内,他所明白的事情比那三年还要多。 我们都有一种错误的预设,以为昨天的她,一个月前的她,一年前的她爱得是同一个我,而忽略了人的改变。当初她是真心的爱你,为你做饭、学煮菜、挑礼物;陪你熬夜、同甘共苦;过去的好依然真实、依然历历在目,过去她全心为当时的你付出、用全部的生命爱着当时的你,但现在的她已经不爱现在的你。她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觉,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欺骗、谁都不须道歉。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陆清离承不承认自己还爱着席慕尧,但她确实已经不爱自己了。 陆清离已经把自己遗忘在落满灰尘的鹅黄旧时光里。 可是他还是爱着她,情深依旧,不改当初。 爱是不要求回报的,爱是一种付出与给予的过程。 他离不开陆清离,也不能不去爱陆清离。 爱着陆清离,已经成了他刻骨铭心的一种习惯,深深的融进骨血里,无法割舍。 所以他回来了。 沐文树含糊不清的回道:“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你刚才是准备要去哪里?你不是受伤了么?” 陆清离浅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背擦伤了而已。” 陆清离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她伤在后背,肯定不会让沐文树去掀起她的衣服查看伤口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轻松。 电话里,清歌说的还挺严重。不过清歌这个女人心眼儿不好,沐文树摸不清她的目的,但是只要能从清歌那获取他想要的信息,就算与虎谋皮,他也认了。 陆清离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回道:“我去买些东西吃。那个……” 陆清离指了指他的行李箱,“你肯定也没吃,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陆清离自然知道沐文树这么急吼吼的赶到医院是因为还爱着她。 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探望,总不能连顿饭都不让吃,然后就挥挥手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沐文树点点头,回道:“好。” 陆清离等着沐文树赶上来,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柳妈从右边入口进来,正好看到陆清离的背影。 陆清离是她看着长大的,那背影扫一眼都知道是不是陆清离,可是陆清离身边的男人? 柳妈心中纳闷,什么男人一大早拉着行李箱出现在医院外。 柳妈上楼,到了病房,果然见病房里只有席慕尧一个人。把病床自带的小桌子打开,柳妈打开保温桶,从保温桶中取出各种清淡的小菜和馒头包子,还有一碗白粥,整整齐齐的摆在小桌子上,“姑爷,我来的时候看到二小姐出去了,她去干嘛去了?” 慕尧真的饿了,闻到饭菜诱人的擦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可是自己不能动手,陆清离不在身边,他总不能要求柳妈来喂他。 席慕尧装作无所谓的扭过头,“清离说她饿了,出去买点东西吃。” “哎!”柳妈叹着气,“早知道我就该早点来,我还想着说二小姐昨天没回去,肯定是住这儿了,我来晚一点,免得打扰到你们,你们可以多睡会儿。” 柳妈摆好东西,指了指门口,“我去找找二小姐,让她赶紧回来。” 席慕尧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饭菜,点点头。 席慕尧靠在床头,双手包成这样,腰也伤到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只好半眯着眸子休息。 也不知等了多久,席慕尧都快觉得自己要睡着了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的却只有柳妈。 席慕尧眨眨眼,声音微微黯哑,“柳妈,清离呢?” 柳妈神色有些异样,回道:“没找到二小姐,二小姐身上也没带手机,可能是自己留在店里吃了吧。” 席慕尧抬了抬脚,身子往下蹭了蹭,把被子拉上来盖好。 妈看他这架势,低声询问道:“姑爷,,您不吃早餐了么?” 席慕尧闷闷的回了句:“嗯,不吃了,不饿!谢谢柳妈。” 柳妈摇了摇,将饭菜收拾起来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把小桌子收起来。 她下去的时候在医院外边的饭店一找,就找到了陆清离,陆清离喜欢坐在窗户边上的位置。 柳妈就站在店外,清离的斜对面,她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可是陆陆清离不经意的看到她之后,目光并未多加停留,而是继续喝对面的人说话。 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柳妈也想起来了,清离曾经把他带到家里来过,但是老爷子喜欢现在的姑爷,想把清离嫁给席慕尧,所以自然不待见沐文树。 这事当时清离闹得还挺厉害,但是后来沐文树突然消失,陆清离哪也找不到他,心灰意冷之下嫁给了席慕尧。 对了,那段时间闹得挺厉害说是二小姐出轨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老爷甩在茶几上的那几张照片上的背影不就是这个沐文树么? 柳妈越想越心惊,这二小姐和姑爷好不容易复婚,重新在一起,连bobo都有了,这跟别的男人在一块算怎么回事? 柳妈使劲对着玻璃窗内的陆清离招手,陆清离冷冷的看了一眼,并未有起身出来的趋势。 只好原地跺跺脚,回到医院。 且说陆清离这边,方才与沐文树随意选了家店坐下之后,陆清离又多点了一人份的准备一会儿打包带走。 沐文树双手交握摆在桌上,率先开口问道:“bobo怎么样?” “挺好的!”陆清离点头,笑着回道:“本来说是我和席慕尧自己带孩子,这不是出了点小意外,我们俩不方便,所以bobo还是放在我爸爸那儿,柳妈照顾也仔细认真。” 沐文树听她口口声声说着她和席慕尧他们两人,心里酸涩得无以复加。他强颜欢笑着开口:“你……你真的……爱他,他么?” ------------ 081 席慕尧想要她的命 这话说得极其艰涩,极度不情愿却又甘心,想要知道答案。 陆清离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想到这短短三天她与席慕尧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陆清离的脸上情不自禁的带着笑意。 “这一次结婚的感觉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以前我心里总是不情愿的,或多或少在生活中也带着这种情绪在里面。也许是成熟了,想事情更稳重全面了。这次我能感觉到其实他总在惦念着我。我们都在改变,试着去接受对方。” 这便是答案了。沐文树只觉心中一阵绞痛,难过的踹不过起来,四肢百骸像是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 村上春树曾经说,我们生来都只有一只翅膀,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半愿意与我们携手飞翔,离开之所以难耐,在于一方要把这紧紧地相依的心与翼硬生生拆开saygoodbye,当你浪漫地用右手轻轻地抬起对方下巴,说“youpleteme…”的时候,你同时也将生命中一部分维持自我完整性的权利,交给了对方。 可惜他再也没有牵起陆清离的手,把彼此交到对方手里的机会了。 沐文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天外飘来,机械单板:“你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么?” 陆清离猛地听沐文树提起这件事,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脸色微微泛白,血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沐文树消失是她一生最大的痛,最难以跨越的槛。明明说好了要一起面对,一起抗争,却在第二天无情的将她抛下,只身跑到香港,还不肯让她知道。 那段时间陆清离几乎快将自己逼疯了。 她无论如何想不明白,那么爱她宠她离不开她的沐文树为什么会这么绝情冷血的丢下她独自一人。 她甚至跑去派出所报案,报沐文树失踪,可是却被陆景豪派人抓了回来。 自己的女儿在家里怎么折腾,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可是去外面发疯胡闹,那就是不行。 不就是个男人?他挑选的席慕尧这个女婿比那个混小子好上千倍万倍。 就算与席慕尧结婚后好久才得知沐文树在香港迅速窜起成为金牌律师的消息,她的心里也是难过到什么事情都做不进去。 沐文树离开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痛,她离开的原因也是她永远解不开的谜。 陆清离睫毛剧烈震颤。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弥足珍贵。那样的回忆伴随着极度不完美甚者残缺破败的结局,永远被她封存在内心。 回忆越是美好,那份痛不欲生越是难熬。 陆清离迟疑着,踌躇着,犹豫着。理智告诉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实已是如此,何必再揭开伤疤重新回忆那段痛不欲生的回忆,被掩埋的这么久的秘密必然是腐烂的,不可闻的。追究过去是毫无意义的 可是好奇心和那种不甘却又驱使着陆清离问出口,当年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卦,离开她。好歹知道了答案,这么些年埋在心里的那个结也终于解开了。 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陆清离不安的绞着手指,在当事人就在眼前,答案也呼之欲出,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陆清离抬着头看向沐文树,眼里一片迷茫。话想没意话。 沐文树突然伸手过来握住清离的双手,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爸爸是市长,有权有势,若是他想替你找到我,怎么会找不到。” 清离抽了抽手,却被沐文树握的更紧,不能动弹分毫,清离心中不安,声音中满是不确定,“爸爸说他找不到,他说他的势力还影响不到别的地方。只能确定你不在本市。” 沐文树眸光冷厉,“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父亲,若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了金牌律师?说不定还在这儿的某个事务所当小律师,整天东奔西跑,碌碌庸庸呢!” 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的意味,陆清离猛地抽出手,手肘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在坚硬的椅背上,磕得生疼。 清离有些恼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沐文树迎着陆清离的目光,坚定道:“当年你的父亲和席慕尧联合起来陷害我的父亲,让他陷入一场巨大的商业诈骗案,以此来胁迫我离开你。否则我父亲因诈骗金额巨大,不死也会在牢里待到死。” 清离冷冷的看着沐文树,摇头,“我不信。你胡说!” 沐文树微蹙着眉头,仿佛被陆清离的话伤到,他沉声说道:“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我沐文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清离?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不是天大的原因,我怎么可能离开你。”18700627 “那也不关我爸爸和席慕尧的事情……”陆清离垂了垂眸子,抬头嘴硬道:“一定是你爸爸自己做的事情。” 沐文树冷哼一声,难过的轻笑道:“一个连上市标准都达不到的小公司,哪里能得到那么一大笔钱?更何况我爸爸动心思想要死吞掉。明显的栽赃嫁祸。” “难道你以为我这个金牌律师的名号是偷鸡摸狗因缘巧合才偶然得来的么?清离,你太天真了!你是不是忘了云胡跟你提过我被暴打的事情?他席慕尧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清楚么?他的钱就那么干净么?你爸爸的手就那么干净么?” 沐文树的一连串反问直接砸晕了陆清离。 陆清离也怀疑是席慕尧派人打了一顿沐文树,她与沐文树在外面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就算是出于私心和占有欲作祟,席慕尧怎么可能容忍这件事,容忍沐文树安安稳稳的待在本市? 她信了。 沐文树从来没有骗过她。 陆清离不知道怎么跟沐文树说了再见,从餐馆里肚子一人走饿了出来。 她漫无目的的随意选了方向,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医院门口,沐文树竟然拖着个行李箱在她身后一米以外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 因为陆清离说过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可是沐文树实在不放心陆清离一个人回去,哪怕餐馆离医院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陆清离呆愣的看着跟在她身后的沐文树,有些回不过神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哦!对,我们一起吃过早饭的。那我先上去了,一会儿还要换药呢。” 说着留下沐文树站在原地,自己径自一个人进了医院。 一切来得太突然,陆清离还没有时间去反应,一切所谓的事实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一股脑的塞进她的脑子里。 她下楼买早餐的时候,还在想,等买好早餐,回去一定要告诉席慕尧,她爱他,爱了好久。只是习惯了他的温柔,才忽略了他的爱,也忽略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 恋爱不是最怕变成习惯了么?当你渐渐习惯他的温柔,你会慢慢习以为常,忘了给他该有的回报。所以,假如恋爱不再是平静如水,而是激烈的互相拉扯,你便开始紧张,平时懒得倾听的你,也竖起了耳朵,他便有机会表达自己的需求,有机会告诉你,你其实可以怎样去爱他。有些时候,你们之间的问题就在这一拉一扯中得到了修复。 也正是林叶嫣的出现,才让陆清离认为自己不爱席慕尧这个认知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现在似乎她爱着席慕尧这个认知更离谱。 她甚至都不知道席慕尧背着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陆清离走到一半,再也迈不出步子,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去问席慕尧那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她怕她忍不住一巴掌扇上去,她怕席慕尧是那个混蛋。 真正应了一句话,能完整你的人,也能崩溃你。 席慕尧就是那个让她觉得完整,此刻也让她濒临崩溃的人。 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太多的问题,只是在这场“车祸”前席慕尧所表现出的真爱让陆清离一时蒙蔽了双眼,忘记去考虑那些问题而已。 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让时光来治愈伤口的人只会在完好完整的表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毒瘤。 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有受伤的心理准备。因为我们是如此地无防备,褪下全身的装备,以全部的生命彼此拥抱,用彼此的体温取暖。这也意味着,后知后觉,很后来很后来才发现对方心已不在的人,要忍受一段时间的饥寒。陆清离顿下步子,转身开始“蹬蹬蹬”的跑下楼层。 她要回家。至少在这一刻,她还不适合也做不到将所有问题摆在台面上与席慕尧一一对峙。 席慕尧在病房里盯着病房门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时,还不见陆清离回来。 这下可是心急了。 就去买个早餐的功夫,还上闹一场失踪。他可真是该把陆清离好好的绑在身边,抽她的小屁股,看她还敢不敢乱跑不回来。 席慕尧开始给陆家老宅打电话,柳妈接的很快。 席慕尧刚“喂”了一声,柳妈便开口道:“姑爷啊,二小姐跑回家来了。” 席慕尧一颗悬着的心“嗖”的掉回胸腔里,既然陆清离没事,席慕尧开始平心静气的询问柳妈:“清离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回去了。她什么过来医院啊?今天护士还要给她换药呢。” 柳妈举着话筒,手插在腰间:“不知道呢,二小姐说她回去病房,您正睡着,这一天没见bobo,挂念得很,就没打扰你所以直接回来看看孩子。可能一会儿就回医院去了吧。姑爷,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给您送去。” 一说吃点什么,席慕尧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早已冰凉的早餐,这还是柳妈早上送来的,席慕尧等着陆清离回来喂他吃的,结果一早上连陆清离的面儿都没见着。 这下可好,肚子里应景儿的适时的“咕咕”叫了一声。 “粉蒸排骨,糖醋里脊,干烧藕条,还有奶油蘑菇汤!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想要吃的!谢谢柳妈。清离在吗,我想跟她说句话。”席慕尧随意包了几个菜名,就开始找清离来接电话。 那边柳妈喊了一声,不知说了些什么,等柳妈再接其电话时回道:“二小姐正在给bobo喂奶,不方便接电话。” “哦。”席慕尧淡定的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席慕尧躺回床上,眼皮突然突突的跳了几下,席慕尧看了看自己裹成木乃伊似得手臂,不耐烦的在床上砸了一下。幸好手心并没擦伤,这一拍也没有多疼。 派出所的拘留房里,清歌身着黑色套裙,红色朱唇,把一板一眼的套装硬是传出了性感冷艳的味道。1gst1。 她踩着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走进会客室里,坐进沙发椅中紧紧等候。 不多时。一个面色苍白憔悴的女人被带了进来。 清歌打量着她完整的衣着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轻笑一声,缓声道:“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还不错,倒没人为难你!” 林叶嫣张了张口,想要问她席慕尧怎么样了。可是自己都已经把自己送到了这里,就算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放不下还问席慕尧,知道他的情况又如何,倒不如不问。 林叶嫣眼眶微微湿润,抿着干裂的唇,忍着不肯掉下眼泪。 清歌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脚下一转走向一旁的墙边。墙壁上挂着一些资料介绍。 “你也是个痴情的傻女人,席慕尧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么?何必为他寻死觅活的还把自己送到这里来遭罪。姑娘,命是自己的,感情是别人的。你自己寻死,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高兴庆祝呢!” 林叶嫣梗着脖子,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哭过的颤音,“你呢,你是那个高兴庆祝的人么?” 情歌耸耸肩,转过来看着林叶嫣,“我不是,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有些同情你的痴心错付罢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何必为了那种会毫不留情抛下你,甚至踩你一脚的男人而寻死觅活。” 林叶嫣警觉的看着清歌,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白了,你就是席慕尧在外面包养的小三,席慕尧还要靠我父亲,现在更是重新跟清离结了婚。他对我妹妹也算是一片痴情。清离跟着野男人在外满厮混了那么久,连野种都生下来了,席慕尧竟然一声不吭直接接手陆清离的全部。你想想,席慕尧那么爱清离,你开车‘砰’的一下子直接把人给撞翻送进医院了。席慕尧能饶过你么?” “他想要我的命……”林叶嫣低头,眸中闪着泪光,“我都已经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了,他还想怎么样?” “你放心,我打听过了,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因为席慕尧派人打通了路子,保了你一命。”q清歌伏在林叶嫣的耳边低声说道。 林叶嫣猛的抬头,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她喃喃的开口问道:“怎么会……,他真的……” 清歌笃定的点点头,红唇轻启,“真的,她不会让你死的。只是……” 清歌话锋一转,摸了摸自己盘起的发,再开口已是生冷无情,“席慕尧要你一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忍受那些犯人的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席慕尧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呵呵!”林叶嫣嘲讽的笑了两声,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啦啦的滚下来,灼的林叶嫣两颊的肌肤烫的发疼.“他就这么恨我!他就这么无情,巴不得我受尽这世间最难以忍受的凌辱!哈哈哈哈哈……” 林叶嫣“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坐在地上,惨白的小脸被眼泪模糊成一片,真是悲惨凄凉。 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我答应自己不再爱他、希望自己不再哭、不再让眼泪濡湿被褥,悲伤却仍不止步? 林叶嫣无声的哭着,眼泪像潺潺的山涓无声无息的流过,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全部为他流尽。 清歌也不去打扰,这是这个女人最脆弱的一刻,若说想用她何必在此刻自找没趣。将她收归己用不过是需要一些耐心而已。 林叶嫣哭的这般隐忍,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这样的女人认真起来实在不是一般的可怕,顽固,执著。不撞南墙不回头。 清歌默默的坐在林叶嫣的身后,等着林叶嫣的回头。 这一等,时间长的清歌有些熬不住,手机响了三次,统统被她按掉。 林叶嫣就那样保持着跪坐在地上,背对着清歌的姿势,目无表情,冷静淡定的问道:“你在这里陪我那么久,想要什么?” 陆清歌立马起身,转到林叶嫣身前,双手抱臂,如果刚刚是展现诚意的时候,现在便是让她臣服的时刻。 清歌居高临下,想看一条流浪狗一样看着陆清歌,“我要你。” ************** 加更一章,谢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爱你们~ ------------ 082 甜蜜的医院生活 林叶嫣显然对陆清歌的要求早已了然于心,请的的话说出口,林叶嫣的脸色微变,眼睛连眨都没眨,也不去问清歌要她干什么,直接干脆了当的说“好。冰火!中文” 无论怎么都好,对男人来说,他们看重的是感觉,对女人来时,看重的是感情。 席慕尧对她连感觉都没有,何谈感情? 她伤透了,看透了,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的跟席慕尧纠缠下去。 哀莫大于心死。 清歌两手一拍,笑道:“果然聪明人。我已经打点好一切。席慕尧一定不会想到你还会在这座城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清歌随手将来时带的一个行李包扔给她,里面有一套完整的衣物,里里外外,从头到脚,该有的都有。 “把衣服换了吧。去去霉气。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原来的林叶嫣了。” 清歌背过身去,直到林叶嫣喊了一声“好了”清歌才转过身来看她。 清歌的目光中不加掩饰的赞许。 面前的女人棕色卷发披在肩上。柳叶眉细长,一双大眼睛目光冷静而微蒙,似乎把一切外物都已不放在眼里,秀丽的鼻子,小巧的鼻头,原本干裂的嘴唇因为桔色唇膏的滋润和修饰,勾勒出美好的唇形, 黑色斗篷式的呢料大衣,内搭娃娃领柠檬黄毛衫,柔和了外套的冷酷感和沉重感,脚上穿着一双7公分的系带马丁靴,谁还能把这个漂亮帅气的女人与刚才面色憔悴,眼睛红肿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款式,尺码都很适合你。”清歌莞尔笑道,微挑下巴,“不是还有一把钥匙?那是我给你的单身公寓。怎么样,这待遇还不错吧。” 清歌平日都靠着陆景豪的关系,替陆景豪打点事物。可是陆清歌是有野心的女人,而且野心还不小。 她瞒着所有人偷偷开了一家公司,靠着自己的关系,这家公司直接崭露头角,成为众人注目的一匹黑马。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看一眼这家公司,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规模不够大,还算不上本市的领头企业。 也只有少数慧眼识英雄的公司高层才暗暗把这个公司放在心上,可是却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的背后的老板是谁。除了公司的总经理,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以为总经理才是他们真正的老板。 而如今,林叶嫣会是浮上水面的冒牌董事长。 这一切,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也不知身为西欧集团的总裁的席慕尧,遇上摇身一变成为公司唯一的股东和董事长的林叶嫣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对白。 陆清歌轻笑着,打开会见室的门出去,呆着了林叶嫣扬长而去。 等张秘书赶到时,林叶嫣早已离开。因着清歌是以陆景豪的名义直接与上级对话带走了陆清离,旁人并不得知缘由,故而张秘书只能无功而返,连谁保释了林叶嫣都无从得知。 这天去了派出所的人还有一个沐文树,同样无功而返。 柳妈做好午餐,打包了一份准备送去医院,便上楼来找陆清离。 陆清离一早上都待在婴儿室来看守bobo,还没有下过楼。 “二小姐,午饭准备好了,我们去医院吧,你不是该换药了么?”柳妈推门进去时,陆清离刚给bobo喂完奶,将bobo放在婴儿床里。 陆清离眼神飘忽,不去看柳妈,吞吞吐吐道:“那个,柳妈,我,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就自己去医院吧。” 柳妈往里走了几步,“二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还没换药啊?要不咱们再去医院看看。” 陆清离一时无言以对,转过身子背对着柳妈,往下抻了抻bobo的小衣服,回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去医院,要不让护士来家里给我换药吧。” 柳妈心里揣测是沐文树回来了,陆清离的心又乱了,可这话也不能随便说出口啊。柳妈故作自言自语的回道:“那这次可得让司机老张一起跟我去病房,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姑爷都不让我喂,能让一个粗老爷们儿喂他吃饭么。对了,二小姐,你回去的时候姑爷不是睡着了么?那姑爷一早上都没吃饭了。这生病身上有伤的人可经不起饿肚子。那伤口恢复痊愈可需要加强营养呢!” “那你赶紧去吧。”陆清离低声回道。 柳妈见说了这么多话也不管用,陆清离并没有改变心意跟她去医院,也只好长叹一口气,“哎,我去找老张。今天姑爷想吃的东西还不少。也不知道老张他笨手笨脚的能干成这事不能。” 柳妈缓步往婴儿房外走去,临下楼,不见陆清离出来。只好去厨房拿上给席慕尧送饭的保温桶和饭盒,往庭院中走去。 司机老张知道这个点要给医院里的姑爷送饭,早早的备好车等在门外。 柳妈站在车边上,看着别墅的门,希望陆清离能赶出来跟她一起去医院。 “柳妈,二小姐呢?咱们现在不走么?”老张从车窗内探着身子问道。 柳妈摆摆手,专注的盯着门口,没有功夫儿回答老张,也顾不上理他。 等了有五六分钟,这时候的天气,柳妈站在车外都冻手,生怕去的晚了让姑爷着急,也就只好打开车门坐进去。 待柳妈坐好,老张才发动车子,陆清离突然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柳妈不死心,虽然人在车里,眼睛还盯着门口。陆清离一出出来,她便看到了。连忙对着司机老张喊道:“等等!等等!二小姐出来了!她要去医院。” 汽车引擎已经启动,车轮却还未开始滚动起来。 汽车“突突”的低声嘶吼,柳妈连忙从车里钻出来,等陆清离过来。 陆清离摸了摸耳边的头发,面色有些不自然,声音也是别别扭扭,“柳妈,你在家等爸爸他们回来吧。这饭我去送。也没必要非让那小护士来家里给我上药。” 柳妈笑了笑,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野花再香,它摆在家里也不上档次不能长久啊。 二小姐不还是惦记着姑爷没饭吃么? 柳妈把手里提着的保温桶和饭盒递给陆清离,叮嘱道:“还是二小姐亲自送去医院,比较好。外人哪有夫妻之间来的体贴细心?小姐记得换药。” 这话里有话,陆清离自然听得出来。今天上午她在窗户外看到柳妈叫她回去,可是当时沐文树正在跟她解释当年突然离开的原因,那般震惊的事情已经打乱了她的思维,她哪里还顾得上柳妈,更别说当时话听到一半跟着柳妈回去医院了。 陆清离不愿与她过多解释,也不愿与她争辩,只抱紧保温桶,钻进车内。 怀里的保温桶咯得她胳膊生疼,就算坐在车上,老张已经驶出好长一段路来,陆清离心中还是在犹豫挣扎,打着随时想要逃离的念头。 “二小姐,医院到了,您看我是在这儿等您还是先回去一会再来接您?”到了医院,老张停下车,询问道。 清离还在走神,没有听清楚老张说些什么,下意识的反问,“啊?老张,您刚才说什么?” 老张从后视镜中看了陆清离一眼,只觉她面色苍白,眼神迷茫。他重复道:“二小姐,需要我在这里等您下来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 陆清离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道:“你先回去吧,我指不定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呢!” “好的!”老张点头,下车为她打开车门,护着她的头让陆清离出来。 陆清离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住院部大楼,抿了抿春唇,迟疑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大步向里走去。 陆清离轻轻的推门进去,怎知席慕尧一听到那细微的声响便醒了过来。 席慕尧看着从病房外走进来的陆清离,心里有股无名暗火,他强压着怒气,调侃道:“清离,你这一顿早饭吃了好久,再不回来,你老公饿死是小事,我做鬼也得去把你找回来。” 陆清离勉强弯了弯嘴角,明显一脸敷衍的表情,回道:“对不起,我会去看bobo去了。我想他了。” 席慕尧见她情绪不对,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幅模样?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 陆清离摇摇头,“可能是太累了吧,昨天没睡好。” 明显的敷衍之词,找借口找理由也不找个靠谱的可信度高的,席慕尧看着陆清离的表情,暗暗记在心上,就算他现在想要知道陆清离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现在这样半躺在病床上,半身瘫痪的模样,生活不能自理,还怎么去知道陆清离在外面发生什么事? 他又不可能在外面请位私家侦探回来专门坚实陆清离的一举一动,脸什么时候去哪里干什么都一一向他汇报。 就算他敢这么干,陆清离知道了不跟他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没人愿意生活在别人的监视里,更何况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既然陆清离不肯说,不愿意说,那他便耐心的等陆清离主动开口向他倾诉。 陆清离带了四菜一汤,都是按照席慕尧的想吃的做的。粉蒸排骨,糖醋里脊,干烧藕条,娃娃菜,还有奶油蘑菇汤。 陆清离盛出一小碗米饭,一点点喂给席慕尧,一口米饭一口菜。 席慕尧挡了挡陆清离伸过来的筷子,道:“你也吃,一人一口。” 陆清离满腹疑问却不想也不愿更不敢问出口。哪里吃得下去,她摇摇头,艰难的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嘶哑:“我不想吃,还不饿。” 陆清离垂着眸子不去会看席慕尧,只机械性的重复着喂米饭夹口菜的动作,直到席慕尧说自己吃饱了,路清离这才面无表情的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归一旁。 陆清离转头看向席慕尧,欲言又止,思忖了半刻,还是转头,伸手指了指病房门,“bobo还在家里,我先回去了。” 席慕尧一看她这跟投食似的,什么话也不说,喂完就跑,连忙开口叫道:“哎呦!清离,我想上厕所。” 陆清离怔了怔,走回病床前,探手过来。 席慕尧一喜,以为他是来搀扶自己,连忙伸出手臂,可是却落了空。 陆清离径直按响了护士铃,让护士来病房里帮助席慕尧上厕所。“马上护士就过来帮你了。” 席慕尧面色尴尬,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陆清离今天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要原谅她,不能生气。 席慕尧撇撇嘴,一双墨眉眉尾向下,眉头皱起,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憋了一早上了。可是在别人面前我解决不出来。” 陆清离瞥他一眼,终是起身,搀扶着他下床,缓缓走进卫生间。 扶着席慕尧站定,下一步的动作,陆清离却停了下拉。早上就替他解决过那种事情,现在还要帮他拉屎撒尿。 席慕尧见陆清离犹豫,双腿夹紧,腿弯处微微弯着,做出一副真的很急,憋不住的模样。 陆清离咬咬牙,直接扯下他的病号服的裤子。那裤子的裤腰是松紧带,陆清离这么一拉,撒手一扔,肥大的裤子直接堆到了脚腕处。 陆清离转过身,催促道:“快点。” 席慕尧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不敢再开口要求陆清离做些别的事情,只好自己用露出半个指头的指尖扶住下面,解决生理问题。 “哗啦啦”的水声,陆清离听得一清二楚,真的是面红耳赤,偏偏席慕尧还不安分,嘴里还问着:“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今天换药了么?给你换药的护士找过来了可是你不在。” 陆清离心中郁结,没好气地回道:“上个厕所也那么多话!” 说着就拉开卫生间的们准备往外走。 谁知护士接到护士铃后立马赶了过来,病房里却没有人,陆清离这一开卫生间的门,护士下意识的向卫生间看去,正好透过敞开的门看到陆清离和她身后光着下身的席慕尧。 护士瞪大眼睛,慢吞吞的转过身去。在医院这么多年,男人女人的躶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们也看得多了,这有什么。只是在医院里一男一女待在卫生间还裸着下半身,不能不让人想歪。 护士扶了扶头上的护士帽。看着医院洁白的墙壁,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怕卫生间里面的那两个人会不好意思,所以才主动的转过身来。 相比护士的淡定冷静,陆清离反应则大了点,她还没来得细想,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砰”的一声撞上卫生间的门。 席慕尧见她突然退后来,砰的关上门,转念一想,便明白是护士来了。 他忍住笑,一脸无辜的表情对着陆清离道:“老婆,我尿完了!” 陆清离转头一看,裤子还在脚腕处耷拉着呢,连忙帮她扯起来,又主动搀扶着席慕尧的胳膊,慢慢的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还没等护士开口,陆清离便抢先道:“护士小姐,真不好意,教你白来一趟,刚刚他想上卫生间,我又不在,所以他就按了护士铃。刚按完护士铃,我就来了,也就不用麻烦你了。” 说着还抬了抬席慕尧的胳膊,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护士淡然的点点头,礼貌周到,“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按呼叫铃就可以。” 陆清离点头,搀着席慕尧躺回床上,席慕尧刚躺下,抽屉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陆清离从抽抽屉里找出手机,随意的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递给席慕尧,很快又缩回来,用食指划开手机屏幕,接通后,直接放在席慕尧的耳边。 “席总。”那边张秘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席慕尧一听,张秘书必定是来汇报林叶嫣的事,可是陆清离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他哪里干让陆清离听到林叶嫣这个名字? 席慕尧急忙打断张秘书,斥道:“什么事非要在我在医院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你自己不会看着办么?” 张秘书一听,说道:“是您上午特意叮嘱过得事情,我去了那里,那块地已经被人拿下了,竟然还查不到是谁拿走了那块地。” 席慕尧沉吟着点点头,“你再去查一查,若还是查不到,那就是背后有势力在支撑着。等我出院再说。” 林叶嫣竟然被人先行一步带走了,除了他,还会有人去找林叶嫣呢? 席慕尧眉头紧锁,难道是陆景豪把她处理掉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慢了一步。 林叶嫣若是死了,他心里总对她抱一份愧疚。 她曾经为他失去过两个孩子,而且还是因为陆清离她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终生不能再孕,这是他和陆清离欠林叶嫣的。 纵使她怨他也好,恨他也好,甚至开车来撞他,他也毫无怨言,只求陆清离不承受这一份怨念的后果。 将林叶嫣从派出所中救出来,让她走得远远的,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是他能为林叶嫣所做的一切。 可是偏偏连这么点事情,他都没有做到。 陆清离看席慕尧接过电话之后,明显神色异样,出于关心随口问道:“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林……”席慕尧正想着事情,一开口才发现自己险些露馅,“临时出了点意外。” “很严重么?” “没关系,我让张秘书去解决了。”席慕尧摇头回道。 陆清离突然意识到些什么,问道:“我记得张秘书跟在你身边很久了,有四年多了吧?” 席慕尧点头又摇头,“是很久了,不过不止四年,至少有五六年了。” 陆清离心中了然的点点头,“你很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做。” “嗯,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 张秘书刚一毕业便来了公司,那时西欧地产初次崭露头角,想往他公司里塞人的人不少,只有张秘书是为数不多的通过正经面试招进公司的员工之一。 为人低调,工作努力勤奋,办事又牢靠,自然很快引起席慕尧的注意,对于席慕尧这样的高富帅总裁来说,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不在少数,与其找一个女秘书跟个定是炸弹一样按在自己身边,不如找个男秘书,任劳任怨,随传随到。 陆清离认真的点点头,站起身来,“我去找护士换药,晚上可能就不过来了。还是找个护工来陪床吧。” 席慕尧一听她说又要走,晚上还不过来,立刻挑起眉头,反问道:“女的护工除了你我都不要,男护工喂我吃饭那算怎么回事?我不要!” “那你怎么吃饭?”陆清离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喂我!” “我还得喂我儿子。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个女护工来,女人细心。你要是不乐意,你就自己饿着。”陆清离说着就往外走。 “诶!”席慕尧急唤陆清离一声,陆清离却不管不顾的往外走。 席慕尧两腿往下一抬,直接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痛喊一声:“哎呦!” 一边喊一边眯着眼睛看陆清离的反应,心中暗暗鄙视自己,堂堂席欧总裁,竟然耍赖躺地上才能让陆清离留下来。 陆清离听到身后席慕尧的声音,果然转过头来看,一看到席慕尧掉到了地上,手臂也没扶的地方,只好小跑过来扶他坐回床上,劈头盖脸的就骂道:“你干嘛!不知道自己伤成这样不能乱动么!!要是我走的快了,你就在这躺着一直等人来么?” 席慕尧掉到床下,连护士铃都够不到,这房间隔音效果又不差,让他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对着门外喊救命,想想都是席慕尧不可能做得事情。 这地上那么凉,席慕尧还伤者病者,这坐一下午,身体怎么受得了! 席慕尧蹙眉抿着唇,半晌开始用牙去咬自己手上的绷带。 陆清离推着他的额头,捏着席慕尧的下巴,让他张嘴松开绷带,气的苦笑不得:“你还是小孩子么?你咬绷带干什么!” ****************** 亲们,周末愉快! ------------ 083 那一步就像是女人的防守 席慕尧生着闷气,沉声道:“你是我老婆,我靠你是理所应当,因为换做是你,我也会抛下一切,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可是找个外人来看着我,喂我吃饭,帮我上厕所,怎么想怎么别扭,就跟养了条狗,定时投喂,定点儿溜达上厕所。冰火!中文我宁愿拆了着绷带回家躺着,也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跟个残废废物似的,生活不能自理,还要看别人方便!” 这大概是席慕尧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不断气的跟机关枪一样连着打出来,憋得席慕尧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陆清离沉默着抚着席慕尧的后背帮他顺气。 席慕尧用手臂磕了她一下,闷声道:“你回去吧,晚上也不必叫柳妈来了!大男人饿一顿死不了。照顾儿子要紧。” 这话分明还在赌气。慕理一就慕。 陆清离也不去哄他,沉默良久,突然开口,“四年前,沐文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那声音凝重地像汤里放了砒霜一样。 席慕尧语滞,他不想骗陆清离,可是当年的事情他确实知道陆景豪做了些什么,而且默许了陆景豪的做法,因为要想得到陆清离,就必须把沐文树赶走。 陆清离缓缓地收回手,“当年沐文树的父亲金融诈骗一案,你有没有参与……” 席慕尧依然沉默。 “逼着沐文树离开,是你的主意还是老爷子的主意?”陆清离一连串逼问。 席慕尧抬头,看着陆清离的眼睛:“是沐文树告诉你的么?” 陆清离咬牙,从牙缝中挤出那几个字来:“回答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沐文树是被我们逼走,当他成了金牌律师之后,完全可以将这件案子翻出来再打官司,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而且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告诉你,为什么没有对你说明一切?” 清离瞪大眼睛,都说女人的想法永远没有男人考虑的全面,果然不假。 清离直接被沐文树所说的一切击蒙,光是消化沐文树所说的一切,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她至今都难以接受,更何况要去找出其中存在的问题。 当席慕尧反问陆清离的时候,陆清离确实再次呆立在原地。 陆清离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如此之久,就算到现在,她还是云里雾里,不知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一把抓住席慕尧的手,直接按到席慕尧的手背上。手上不知不觉使了力气。 席慕尧微微皱眉,陆清离整个手都抓在他的伤口上。 陆清离僵着脖子转向席慕尧,迷茫的眼神飘忽不定的闪在他的脸上。“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席慕尧用缠满绷带的手蹭了蹭陆清离的脸,眸光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反问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更何况,我说了,你就一定信么?”席慕尧用指尖抚摸着陆清离纤长的睫毛,那两扇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震颤着,在湿漉漉的瞳眸里,投下黑色的倒影。 陆清离无力的滑下手,那句“我信”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你派人去打过沐文树。”陆清离自言自语,陈述的语气,满是笃定,直接给席慕尧定了罪。 “什么时候?那种莽夫才会做的事情,我不会去做的。”做过的事情,他席慕尧一定会承认。可是若是没有做过,便强行往他头上加一顶帽子,他是断断不肯接受的! “在云胡家附近的巷子里,你派人打了他一顿。这是难道不是你做的?难道你没有调查过沐文树,没有派人去跟踪他”陆清离蹙着眉头,看向席慕尧,想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席慕尧顿了顿,放下抚在陆清离脸上的手,别过头,看向其他地方:“我是派人调查过沐文树,他的所有资料我统统看过。我也派人跟踪过沐文树,可是我没有派人去打过他。” 陆清离一听席慕尧派人跟踪过沐文树,立刻横眉冷竖,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慕尧,“你竟然派人跟踪他,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你也用!席慕尧,你!”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派人跟踪他!”席慕尧反吼回去,再好脾气的人被自己的女人一再护着外人而来指责自己这样不对,那样不行,也会发脾气,更何况席慕尧自认为不是那种能够忍气吞声,没有脾气的人。 “我派人跟踪他,是因为你偷偷出走,让我找不到你!如果我兴师动众的去找你,你爸一定会知道,他怎么对你我不敢想象。我承受不了他有一点点知道这件事后会惩罚你的可能!所以我只能派人跟着沐文树,只要沐文树找得到你,我就能找得到你!你可以离开,但是我要知道你平安无事!” 席慕尧还从未这样歇斯底里的对着陆清离吼过,陆清离眨了眨眼,惊得退后一步。 席慕尧一把将她够了回来,狠狠的抱进怀里,哪怕知道碰到了陆清离的伤口,也绝不放手。 席慕尧狠狠的张嘴,合上牙关时却没有用力,咬在陆清离的耳尖,“为什么你从来不肯主动问我,为什么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你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一览无遗。我在等你主动跟我坦白,为什么你不肯对我说!” “陆清离,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清离怔怔的被席慕尧搂在怀里,就算后背的伤痛蔓延,却也无法到达心里。 心中被一种巨大的迷茫所笼罩,刀割不开,枪插不进,更何况是那点肌肤之痛。 是啊,陆清离,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不已经决定好了,心不动,则不痛。 不动心,保持距离,就不会受到伤害么? 这种因噎废食的想法还未来得及遭到自我的反省和唾弃,为何又有新的问题产生。 只要还活着,人生的路就不会断。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样的谜团。 “我……”陆清离喃喃的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了半天嘴,最终只说了声“对不起!” 席慕尧推开她,与她隔开一定的距离,好去看她的眼睛,“你自己去查当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会从中作梗,干扰你的结论,那我绝不插手。反正看我这样子,还得在病床上养好长一段时间。干扰不了更无法阻止你的调查。” 陆清离惊讶的看着席慕尧,良久,才点点头。 席慕尧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呢喃:“傻丫头,我曾经是做过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我爱你的心从未减少。我离不开你。现在,你还要离开我么?” 陆清离定定的看着席慕尧,初听沐文树提起当年的事那种心慌和难以接受的情绪此刻得到缓解。 沉了一下午的心终于回到正常位置。 陆清离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小粉拳轻轻的砸在席慕尧的胸口。 她突然觉得有席慕尧在身边很安全,席慕尧说几句话,她就不再会那么惶恐的无以复加。 在席慕尧身边,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调查出些什么,但是席慕尧敢让自己去调查,结果自然是席慕尧能够接受的,她突然觉得答案并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这些话,陆清离也只会放在心里。 她跟席慕尧曾经在一起三年,可是那三年远远没有这三天让陆清离对席慕尧了解的多。 他们的情感基础还很薄弱,陆清离真的是怕了。哪怕走慢一点,再慢一点,她要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前,走的太快,容易陷得太深,若是结局不够完美,只会让自己再次受伤。 洗手间的门未关紧,风吹得洗手间里的百叶帘“啪啪”地响着,陆清离只觉得松了口气,她干笑了两声,“那个,我去把窗子关上。”18700627 陆清离往后退了几步,匆忙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陆清离关紧窗户,靠在卫生间的流理台上。 卫生间里安静的只听到陆清离自己清浅的呼吸声,她不愿意承诺些什么,或者说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回应席慕尧刚才的问题。女人总是太过柔软,当对方还没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可以跨出那一步。 那一步就像是女人的防守,跨出那一步,女人就再也没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唯一的依靠便是眼前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拿刀拿剑来伤她,女人也无处可逃,无处可避,一颗心任他伤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哐当”一声,玻璃打碎的声音从卫生间外传来。 病房里只有席慕尧一个人,平时不到换药吃药时间,如果不按护士铃,是不会有医护人员来的,是什么打碎了? 有没有伤到席慕尧,这是陆清离开门前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陆清离猛拉开门,冲了出去,却发现席慕尧正单膝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伸手不知地上摸索什么。 听到卫生间门开的声音,席慕尧扭头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陆清离几步急走到席慕尧身边,他面前是一片碎玻璃碴。缠满绷带的手在地上收拢着玻璃碎片。 席慕尧由于腰伤不能弯腰,手也不方便,这个动作做起来格外艰难僵硬。 陆清离连忙拉他起来,小心翼翼的翻开他的手掌,检查他的手掌上的绷带间有没有玻璃碴,以免一会儿躺下的时候带到床上去割到别的地方。 “你干什么呀?你好好躺着不行么?”陆清离后怕的嗔斥道。 席慕尧垂眸,从她的手心把手抽了出来,两腿往床上一搭,直接半靠在床头。 “你是不是现在觉得我特别没用,什么都干不了,还总连累你!”席慕尧面色难看,苍白的肤色衬得整个人都如遭遇一场大病,尚未痊愈,席慕尧进蹙着眉头,不悦的问道。 他看得到陆清离内心的抗拒,找借口去关窗户躲在卫生间里半天不出来。 陆清离拉过被子细心的给他盖好,却不去看席慕尧的眼睛,只低声道:“你只不过是不方便而已。” “对了,你是不是要喝水?”陆清离转身去倒了杯水,碰了碰杯壁试探温度,“还烫着。幸好你没有倒水,不然再烫到,你还得在医院多呆几天。” 刚说完最后一句,陆清离就后悔了。万一席慕尧认为自己说他还要在医院多待几天,还得连累她在医院多照顾他几天怎么办? 陆清离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事情越说越错。只好沉默着去卫生间想找扫帚和簸箕来扫走这对碎玻璃渣,以免一会儿不小心在伤到人。 可是没有找到任何打扫工具,只能用手去地上捡碎玻璃,小心翼翼的把大块的放在手心,把小一点的碎片放进大的碎片里,最后把细小的玻璃渣用几层抽纸包起来,这过程小心翼翼,都没有割破手,偏偏在往垃圾桶里扔的时候,被大的玻璃杯的碎片给划拉到大拇指,直接沁出血珠。 陆清离皱眉,这种小伤口痛而尖锐。陆清离见席慕尧似乎没有注意到,连忙抽了几张抽纸,装作擦手的样子,用抽纸裹住大拇指,使劲按压着。 她碰了碰玻璃杯,水温合适不烫手,才将手里的抽纸团了团扔进垃圾桶,端起水杯,凑到席慕尧身边,声音轻温柔,“水不烫了。” 席慕尧看了陆清离手中的玻璃杯,再瞥到杯壁的一点淡红时,紧蹙了眉眼,“你的手怎么了!” “啊?怎么了?”陆清离顺着席慕尧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大拇指又渗出血来。 陆清离换了左手拿着水杯,右手去扯抽纸,将杯壁的血迹擦掉,做完着一系列动作,然后将右手背在身后,笑道:“没什么,刚才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本来都不流血了。可能水温的关系,才会又流血。不疼!” 陆清离端着水杯往前凑了凑,碰在他的唇上,“你快喝水吧!看你的唇都干成什么样了?” 席慕尧伸出手,扯出陆清离背在身后的右手,用大拇指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四指并拢的手里,帮她按住大拇指的伤口,这才凑着水杯喝了几口。 陆清离心里松了些,只要席慕尧不再纠结与前面的问题,她就觉得轻松。 席慕尧的体温比她高,单单露出的大拇指,还有四个手指头的指尖都比她的手要暖。那些被他触碰的的地方很温暖,那种温度,那些热量仿佛从他触碰过的地方慢慢的传上来,传到心房,烘的心房热乎乎的。 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不愉快,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躲避,不能解决问题,却是我们最爱用来面对问题的方式态度。 时间,不会将问题解决,但是会让我们冷静下来,“置身事外”,更全面冷静的看待问题。 陆清离刚从车里抱着保温桶出来,准备走进住院部大楼,突然路上斜里走出来一个人,挡在她身前。 西装笔挺,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身材修长玉立,双手优雅的插在西裤口袋里,缓缓开口:“清离。” 陆清离一惊,姐而淡定下来,不自然的笑了笑,明知故问,“文树,你怎么在这?” 这几天沐文树一直打电话想约陆清离出来,陆清离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拿出各种理由搪塞。 沐文树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清离会是这样的反应。那天他送陆清离回医院的时候,陆清离分明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话,为什么突然就对他避而不见。 沐文树开门见山道:“打电话你不接,我怕你出事,便只好在医院门口来等你。” 陆清离双手抱紧保温桶,目光闪躲着着看向别的地方,强自笑着应道:“我怎么会出事呢?可能是太忙了,所以没有看到你的电话。” 没有接到电话,也应该在事情忙完之后看到手里里有未接来电,便回个电话过去,这是最起码德尔礼貌和正确处理问题的方式。 沐文树也不去拆穿她,只微笑着,笑意和煦如春风,温柔而轻暖,“没关系,要不先去附近坐坐,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可是,”陆清离举了举怀中的保温桶,“我还要上去送饭呢。” 沐文树自然知道病房里的是谁,心中一阵苦涩,偏偏不能表现出来,他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道:“很快的。我最近事情很多,来见你一次很不容易。这要是再错过,下次想再看到你,估计你已经不来医院了。” 陆清离紧抿着唇,犹豫挣扎着,且不说这次沐文树还会说出什么事情来,席慕尧还在病房里等着她来呢。 沐文树上前一步,重复强调道:”真的不会很久。沐文树内心酸涩的无以复加,曾经他是陆清离最依赖的男人,如今想要把陆清离约出来坐坐,都做不到。 学院风大衣搭配纯色铅笔裤,清爽又经典;鞋子就选择热门的粗跟及踝靴, 时光是一只太过残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忍的手,拨弄命运,改变一切。只是几年时间,到了现在,即使离陆清离这么近,他却连亲一亲她脸颊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了。 年轻的时候,容易自信满满,容易以为自己拥有的,就会是一生一世。只有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是或许用尽一生,也再追寻不回来的幸福。 许是沐文树太过落寞的表情,影响到陆清离,她心中所有的挣扎犹豫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无踪无影。 曾经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就算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也还是最好的朋友。沐文树对她好的无话可说,没有人会比沐文树给她的宠爱更多。 何必现在这般无情,沐文树这样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冷血无情,好不通情达理。 “很快的啊!”陆清离咬着下唇率先往医院外走去,“就十分钟。” 沐文树点头,直接上来夺过陆清离怀里的保温桶,自己拎着,手指再碰到陆清离冰凉的手时,蹙起眉头,不悦道:“手这么凉,为什么不戴手套。女人是受不得冻的。” 沐文树一手拎着保温桶,一手去牵陆清离的手。 陆清离的手白希细嫩,柔若无骨,小小的一团攒在手心,大小正合适,指甲因为冷泛着淡淡的紫。 陆清离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沐文树不容拒绝的攒紧陆清离的手,轻斥道:“乖,别闹。” 陆清离就这样被席慕尧牵着走进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沐文树找过服务生,点了一份摩卡一份柠檬茶和巧克力慕斯。 陆清离连忙唤住他:“别点了。我刚吃过饭才来的。” 陆清离只不过是不想因为这些耽误时间。 席慕尧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这家的巧克力慕斯还很好吃,你尝尝?我在这里吃过的。” 陆清离微微一点头,“文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沐文树笑道:“我们一起选的那套房子早已经装修好了,全都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来装修的。 我现在住在酒店,还没有搬进去住,一直想着找你和云胡来帮帮我暖房。要不就今天晚上吧!” 陆清离有些为难。晚上从医院院回去,她还要照顾bobo呢。她迟疑着开口,“我可能不太方便。” 沐文树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便道:“那明天晚上也可以。我想的是早点进去住,毕竟酒店没有自己的房子舒服。” 看来这一趟是躲不过了。陆清离咬住下唇,赶早不赶晚。今天晚上去了,这事就不用在惦记着了,反正早晚躲不过。“那就今天晚上吧。不过不能太晚,bobo还在家里等我。” 沐文树欣喜的点头,“好!。” 沐文树点的东西早在他们说话时,便已经送了过来,沐文树将巧克力慕斯推到陆清离面前,“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陆清离勾起嘴角,拿起小勺挖了一小口,放进嘴里吃了。细腻柔滑,巧克力的香气弥漫在舌尖久久不散,1gst1。 陆清离忍不住再吃了一口,点头道:“真的很好吃。” ------------ 084 他优雅得像个王子 沐文树浅笑道:“你去哪里,我都能给你找到附近哪里有好吃的巧克力慕斯。因为我每看到一个咖啡店,面包店,甜品店,都会忍不住进去试一试,碰到好吃的便记下地址,想着等哪天可以带你来吃。” 陆清离心里一暖,眼睛发酸,一时忍不住,泪直接落下来。陆清离连忙拿手蹭掉,声音中带着鼻音,“真的很好吃。” 没有人可以拒绝别人的善意和关心。 陆清离放下勺子,匆忙起身,“对不起,我得走了。” 她拎起放在桌上的保温桶,像个落荒而逃的灰姑娘。 沐文树坐在座位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保持着陆清离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桌上的摩卡热气散去,早已凉透。 沐文树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窗外喧哗繁杂的人流,转身结账离开了咖啡馆。 漫无目的的走在回医院的路上,满脑都是陆清离的张皇失措,沐文树微微扯了扯嘴角,好歹陆清离答应了晚上来他家。 还有机会不是么? 沐文树看了一眼高高的住院部大楼,他甚至不知道陆清离在哪家病房。也许此时此刻他正站在哪个窗口,一掠眸,便看到楼下的沐文树孤单等候的身影。 沐文树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 如果想知道陆清离在哪间病房还不简单?只是病房里不止她一个人。沐文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到底是哪个窗口。 因为陆清离从来不会因为无聊或孤单而跑到窗口往楼下看。 沐文树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正准备往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走,低头的一瞬间碰到匆匆赶路的一个女人。将那女人的墨镜碰到了地上。 沐文树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人摆摆手,冷声道:“是我走的太急了。”女人俯身想要去捡回自己的墨镜,却被沐文树抢先捡了起来。 “实在对不起,这是你的墨镜。”沐文树捡起墨镜递给对面的女人,却在抬眸的瞬间看清了呃她的长相。 “你!”沐文树皱眉,一把握住那女人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儿。” 女人挣了挣手腕,却被沐文树按得死紧,没有挣脱。“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你耍流氓了!” “你跟我走。”沐文树阴沉着脸拖着女人往停车场走去,不容拒绝的将她塞进车里,落下车锁,径自转过车声上了驾驶座,开车扬长而去。 席慕尧靠在床头,看着陆清离忙活的身影,微微笑了。 刚才被陌生女人找错病房打扰到的坏心情也瞬间消失了。 “今天早餐是什么?”席慕尧悠闲的靠在床头,轻松的问道。 “鸡汤。还有小笼包和一些小菜。”陆清离温婉的笑着,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沾了姜醋,用小碟在下面护着送到席慕尧嘴边。 陆清离没有想席慕尧提起刚才碰到沐文树的事情。陆清离一向话不多。 席慕尧突然开口道:“我想bobo了!要不明天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吧。不然我出院也行。”1gst1。 陆清离皱眉摇头,断然拒绝:“不行!医院里不赶紧,病人那么多,小孩子免疫力弱,万一得了什么病怎么办!你也不准出院!伤成这样,才住了几天你就住不下去了?等你能自己吃饭了在跟我提要出院的事情。” 席慕尧不死心,“那你跟我提提bobo的事情!我见不到儿子,还不能听听他干了什么么?” 一提起bobo,陆清离便柔和了眉眼,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缓温柔。 “他能干什么呀,吃了睡睡了吃呗!昨天沐子扬抱他的时候,bobo拉粑粑还好有纸尿裤,没有沾到沐子扬身上。小孩子的粑粑臭得很,沐子扬再也不肯抱他了。说不肯抱跟在柳妈身边,却怎么也不肯走。就是看着。” 陆清离嘴上说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一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话却比平日里不知多出多啊少倍,直把bobo干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席慕尧耐心听着,看着陆清离自己讲着自己笑个不停,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bobo只是儿子的小名,大名叫什么好?”席慕尧突然提起bobo起名字的问题,陆清离一怔,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不肯回答。 “你爸不是催着上户口么?名字得赶紧定了。”席慕尧以为陆清离在发愁名字,“要不,就叫席倾晟怎么样?”18700627 陆清离舀了勺汤喂过去,“还不急,这得慢慢考虑。” 陆清离不想让bobo姓席,至少她心里还对林叶嫣的两个孩子存着阴影,无法释怀。 席慕尧只好闭嘴乖乖喝汤。 喝完鸡汤,陆清离收拾着餐具保温桶。 席慕尧碰了碰她的小臂,低声道:“今晚留在医院陪我。”连续几天陆清离都是送完饭便回家去照顾bobo,只有她来医院的时候,席慕尧才能跟她多带些时间。 陆清离手上动作一顿,然后拎着剩下的残渣剩羹走进卫生间。临进卫生间前,才回了句:“不行,我得回去。bobo晚上离不开我。我不在他身边心里也不踏实。” 席慕尧没有说话,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一声。席慕尧把手机拨到眼前,随意看了一眼,却瞬间眯起眸子,发出危险的信息。 是一条信息,席慕尧没有点开,但是露在外面的那些字句却足以暴露整条信息。 来信人是沐文树,“晚上七点,我等你,席欧花苑c区……” 后面的欣喜虽然看不到,席慕尧却能才得出来。 陆清离失踪的那段时日,席慕尧曾经去过沐文树买的那套房子里,地址他还没有忘记,就算记不清了,随便打个电话,便能把沐文树的信息都调出来。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席慕尧连忙将手机推回远处,故作淡定的提醒道:“清离,你的手机刚才震动。” “哦。”清离随意的应了一声,抽出几张抽纸擦干净手,这才拿起手机看起来。当看到是沐文树发来的短信时,陆清离下意识的看了席慕尧一眼,发现她没有什么异样,却也不敢稍稍松懈。 陆清离并没有点开看,而是直接塞到了外套口袋里。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一会中午我再来。” 席慕尧淡淡的应了一句,没有多做挽留。 陆清离这才匆匆离开。 晚上的时候,陆清离送过饭之后,急匆匆的从医院离开。 席慕尧看着被陆清离走的时候关上的门,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叫张秘书来接他。 陆清离来医院之前便叫司机老张回去,不用管她,拦了出租报上地址,很快便到了沐文树家。 陆清离手心微微冒着汗,怀里抱着一束百合,在门口站定几秒,却仿佛时间漫长的像过了半个多小时。 陆清离按响门铃,片刻,沐文树便来开门。 “恭祝乔迁定居之喜。”陆清离将怀里的百合递过去,笑道。 “清离,你来了!”云胡声音有些拔尖,高兴地隔着一个客厅喊道。云胡举着双手冲了出来,给了陆清离一个拥抱。“快进来快进来,你看神经哥哥准备了什么?” 云胡拉着陆清离直接穿过客厅跑到阳台,沐文树好脾气的笑笑,关上门,将清离带来的百合先放在桌子上,一会准备找个花瓶插起来。 沐文树倚在阳台门框上,手上插着口袋,优雅的像个王子,嘴角带着浅笑,“怎么样?” 阳台用玻璃封起来,同室内一样温暖,仰起头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远望可以看到城市的灯光,阳台的角落里错落有致的摆着几盆绿植,生气勃勃。 阳台中间摆着条桌条椅,只涂了清漆的木桌上放着火锅,周围摆满了各种切好的肉类时蔬。 “火锅啊?好久没有吃过了。”陆清离微微有些惊喜,脸颊似乎被火锅“咕嘟咕嘟”冒起的热气熏红了脸,一抹绯红,煞是好看。 沐文树温柔的笑道:“你喜欢就好,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火锅了?” 以前沐文树和陆清离还是恋人的时候,云胡经常跟着他们两个人去吃火锅。 三个人点满满一桌子菜,一边吃的火热,一边擦汗。 那样的时光简单而美好。 沐文树离开后,只剩陆清离和云胡,两个人再也没有那种胡说乱侃的热闹氛围了。 “坐啊!饿死了!”云胡拉着陆清离坐下,开了瓶啤酒递过来。 陆清离摸了摸啤酒瓶身,笑问:“你男朋友呢?听说你为了他都不回家了。” “说这些干什么!”云胡摆摆手,“今天是咱们三个难得重聚的好日子,我们是来给文树哥哥来暖房的。文树哥哥,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沐文树拿了筷子夹着菜在锅里涮了涮,放到陆清离的碟中。 云胡一口气开了五六瓶啤酒,又递给沐文树,“这第一,就是庆祝我们还能这样重聚在一起吃火锅!” 陆清离看着手中的啤酒瓶,没有动作,云胡抓着她的手将啤酒端起来,往清离嘴边凑,“喝吧!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平日里不喝,今天还不多喝几杯么?” 沐文树微微皱着眉,伸手去挡云胡的手,却被云胡横眉一竖,大声呵斥住:“别动!又不是不能喝,喝一点就行了嘛!” 陆清离从来没有看到过云胡这样,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一样,也许心里藏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好迁就着云胡,“没关系,我陪她喝。” 只是喝了第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 云胡不停地拉着陆清离和沐文树喝酒。云胡曾经常常混迹酒吧夜店,酒量自然是陆清离比不上的。 没喝多少,陆清离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眸光也泛着迷蒙的雾气。 云胡一把搂住陆清离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清离,你说什么是(兔兔塔)?为什么就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 文附为天文。陆清离身子发软,同样把身上的重量压在云胡身上,摇头,晕晕乎乎,“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家吗?我男朋友他被炒鱿鱼了,找不到工作。”云胡倏地落下两滴泪来,拿起啤酒瓶跟陆清离碰了碰,往嘴里灌了两口。 陆清离同样喝了两口,“你不喜欢他?” “喜欢啊!爱的不得了!我都肯为了他住到那种地方去!”云胡大喊道。 沐文树优雅的端着酒杯饮了口啤酒,没有说话。 陆清离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可能不会感同身受,他却是见过那种破旧的老楼房,楼道里的电路因为老化,灯不亮,楼道里乌漆墨黑。 楼道门外是垃圾桶,装着各个用户扔下来的垃圾。垃圾满的溢出垃圾桶来,流浪猫和流浪狗从垃圾堆中寻找食物。 云胡家世富贵,别说住,恐怕在此之前连见都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她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真叫沐文树大吃一惊,刮目相看。 云胡是真的爱那个男人。 云胡闭上眼睛,“从小到大,他们都没管过我,凭什么这个时候跑出来装出一副爱我关心我的样子,还痛心疾首的骂我堕落,爱上一个下流社会的没钱没房的男人!” 清离安抚的反手抱着云胡,安抚的拍了拍云胡的后背,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云胡。 也许云胡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有人愿意听他的倾诉。 “清离!你知道你爸怎么对文树哥哥的么?”云胡打着舌头,口无遮拦的说道。 “云胡!”沐文树本来一直静静听着,连忙呵斥道:“闭嘴!” 阳台上的温度由于密封跟室温一样,再加上火锅热气的熏蒸,陆清离觉得浑身发热,拉了拉毛衫的领口,好让自己舒服一点,她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大脑反应迟缓下来,慢吞吞的说道:“我知道。我爸爸嫌弃文树家境不好,配不上我们家。我那时候都做好了离家出走的打算。” 沐文树自然是知道陆清离的心意的,只是这时候再一听,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沐文树喝了口啤酒,嘴角挂着清浅不易察觉的笑意,隔着条桌伸手去夺那两人手中的啤酒瓶,却被陆清离“啪”的拍开手,陆清离问云胡:“那你准备怎么办?” 云胡断断续续的回道:“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如果我不回去,如果,我不跟他分开!我就只会害了他!害他连份工作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梦想!什么娶我!我们连最基本的生活开销都承受不起!” “我跟他分手了……”云胡掩面哭泣道:“我爱他,我不想离开他!我不能没有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那样好过!从来没有……” 阳台上一片热闹,楼下却是烟雾缭绕。 “席总,医生说您不能抽烟。”张秘书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接到席慕尧的电话,张秘书未敢做过多的停留,就去医院将席慕尧接了出来。 两个小时前到达这个小区,一直等在车里,也不见席慕尧有任何动作。车里没有开灯,连着司机,三人都隐藏在这黑暗而冰冷的空气里,静默无声。 席慕尧置若罔闻,烟头的红星在黑暗中一闪一暗,车窗被悄无声息的摇下,,席慕尧将长长的烟灰抖落到车外。 张秘书再次开口询问:“席总已经晚上10点了,我们还要在这里么?” 张秘书并不知道陆清离在楼上,他只接到席慕尧的电话,叫他带席慕尧到这里来,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们要等什么。 席慕尧不悦的皱紧眉头,烟呛进肺里,忍不住咳嗽两声。 席慕尧出院之前私自拆掉了手上的绷带,那些狰狞的擦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在这样静谧的有些可怕的黑暗里,他沉着面色,看起来格外阴森, 张秘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多说。 当楼上那个阳台的窗口熄灭了灯光,席慕尧重重的咳嗽几声,哑声道:“回去吧。” 张秘书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席总,医院已经回不去了!” “那就回我的住处。” 沐文树的住处里,陆清离和云胡互相抱成一团,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沐文树拉起被子给她们两人盖住,静静的坐在床畔,看着陆清离的睡眼,心里一片柔软。 他伸手将散在陆清离脸上的碎发别回耳后,陆清离不改清纯的模样,只是时光却把他远远的抛在身后。 沐文树摩挲着陆清离的柔嫩白希的侧脸,正准备起身离开,陆清离却突然翻转着身子面对着沐文树的方向,一把抓住了沐文树的手。 沐文树一喜,反握着陆清离的手,正要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却突然听到陆清离喊着“席慕尧”的名字,沐文树心中一片苦涩,这是他第二次在陆清离的睡梦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陆清离紧闭着双眼,含糊不清的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自己去查,我好害怕沐文树说的是真的!我好害怕……好害怕,我真的不了解你……不了解你……我不应该见沐文树,我不应该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陆清离梦里都是在害怕,这害怕却是沐文树带来的,如果不是他告诉陆清离当年他为什么离开,现在陆清离也不必活得这么战战兢兢。 陆清离的的惶恐落在沐文树的眼里,像千万细针直刺心脏,顺着四肢百骸不规则无方向的胡乱油走。 沐文树浑身冰冷的从客房里走出来,他这次回来真的对么?一定要得到陆清离,让陆清离跟他在一起难道才是幸福? 沐文树回到阳台,条桌上还有剩下的啤酒,直接拎起一瓶开了口却未动的啤酒,坐在条椅上,靠着侧墙往嘴里灌了两口。 沐文树紧紧的蹙起眉头,只觉口中一片苦涩,无法下咽,终究是吐了出来,尽数吐在地上。 “这啤酒这么快就变味了……”沐文树喃喃自语着安慰着自己,想让自己好受些,却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心情变了,才会觉得这酒如此苦涩。 看着条桌上的残羹冷食,火锅下面的究竟快要烧完,只剩下微弱的蓝色的火舌不安的跳动着。 沐文树突然觉得好累,心累,不想动弹。这一片狼藉的残局也不愿意动手收拾,连回卧室的力气和心劲儿都没有,只扶着墙蹭回客厅,一骨碌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文树,文树?”陆清离轻声呼唤着,笑意满满,高高扎起的马尾落在沐文树的脸上,来回扫着,酥酥痒痒,沐文树躲了躲,侧过脸,缓缓的睁开双眼,眸中满是宠溺,“清离,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嘛!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打电话就过来了,谁知道你谁这么死?我来老半天了,你都没醒!”陆清离红唇微嘟,蹲在床前,双手垫在下巴底下,含着笑看着沐文树。 沐文树伸过手轻轻捏了捏陆清离的脸颊,“傻丫头!冰箱里有巧克力慕斯,你自己去拿!” 陆清离皱了皱鼻子,“你昨天是不是又看书看到很晚!” 陆清离俏皮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让沐文树想吻吻她。 沐文树仰面躺着,用手指重重的捏在眉骨上,声音中有些疲惫,“眼睛好疼。有点睁不开。” 陆清离紧张的索起眉头,连忙探身过去,两脚一蹬直接跪在床上,小手扒拉开沐文树的手,便要去捏他的眼皮,“我看看,红血丝多不多?你总熬夜熬那么晚!身体重要还是那些书重要!” 沐文树任陆清离在自己的眼睛上摆弄着,两条长臂一探,往回一收,陆清离便不由自主的压下来。 陆清离胸口的柔软恰好抵在沐文树的胸膛之上。陆清离羞红红了一张脸,两手连忙在沐文树的胸膛上一撑,想要坐起来。却被沐文树紧紧的桎梏在怀里。 “你松开,我压到你了!”陆清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沐文树的胸膛,示意他松开,可是沐文树却无动于衷。 “亲亲我,我就松开你。”沐文树眉眼中盛满笑意,一如窗外射进的阳光那般灿烂。 “不亲!”陆清离憋红了脸,不肯让沐文树得逞。 “那我亲你。” “那也不给亲。” “不给亲就不松开!”沐文树施压似的将陆清离勒的更紧了点。 陆清离抿着唇,慢慢的凑过去,原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硬是叫她走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曲折味道。 ------------ 085 席总不在公司 陆清离凑近沐文树,就快亲到时,突然抬起头来,双手撑在沐文树的两边,可是沐文树一直紧紧箍着她,这力量一反弹,陆清离的唇狠狠的磕到沐文树的唇上。 “唔。”陆清离吃痛的皱起眉头,一张清秀的小脸都起了褶皱,跟她今天早上买来的包子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 沐文树并没有松开她,放在陆清离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按着陆清离的后脑勺,柔软温暖的舌尖缓缓的扫过陆清离那一排整整齐齐的贝齿,扫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内壁,将陆清离口中的血沫尽数袭卷进自己的口腔中。 陆清离紧闭着双眸,双手无力的放在沐文树的肩上,手指连收紧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压在沐文树的身上任他掠夺。 陆清离急速的轻拍着沐文树的肩膀,她已经呼吸不了了,沐文树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陆清离,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陆清离的脸上的红因为呼吸得以通畅渐渐淡去,沐文树却觉得自己胸口烦闷,一转身,怎料―― 沐文树半个身子掉到了地上,幸好那种下落的失重感让沐文树本能的用手抓住沙发才不至于整个人都掉到地毯上。 沐文树倚着沙发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里,头痛欲裂。 一阵凉风吹过,“阿嚏”沐文树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原来是阳台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沐文树就这样蜷着身子在沙发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沐文树使劲揉捏着快要炸开一样的太阳穴,起身,拖着略微虚浮的步子走向阳台,把窗户关掉。 天刚蒙蒙亮,青白色的光线洒了半个客厅,整座城市都还在沉睡当中。 阳台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在青白色的光线里呈现着光与影的神秘。 沐文树走进厨房,从冰箱中取出米,淘干净之后,倒入锅中,拧开煤气灶,慢慢煮着。 这才从厨房中找来垃圾桶,到阳台上将桌上的剩菜残羹还有空了的啤酒瓶尽数扫到垃圾桶中。 还有好几瓶开了口没来得及喝完的啤酒,沐文树坐在条椅上慢慢的将剩余的啤酒混着刚才的淘米水一同浇灌到绿植的土壤中。 当把阳台上的残局收拾完全,厨房里也飘出来阵阵粥的香气。 沐文树走进客房,床上的两人早已不是入睡时相拥而眠的姿势,如婴儿一样蜷缩着一个爱一个,陆清离背对着云胡,睡的安稳。 沐文树拉开窗帘,天已大亮,阳光肆无忌惮的从窗子里跳跃进来。 陆清离皱了皱眉,用手背当着刺眼的光线,缓缓睁开了眸子。当看到窗户边上的高大身影,陆清离在枕上慵懒的蹭了蹭,继而猛地惊醒。 陆清离半坐起身来,连带着被子也滑落到腰间。 沐文树?陆清离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沐文树往床边走了几步,温柔的声音随之萦绕在陆清离的耳边:“清离,该吃早餐了!” “文树,你怎么在这儿?”陆清离往自己的身上瞥了两眼,发现衣服还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随意地瞟过房间内的装饰,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子,手往身后一撑,想要起身,手却碰到一处障碍,竟然是云胡。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沐文树的声音恰时的响起。 陆清离点点头,昨晚云胡因为跟她男友分手的事很痛苦,便拉着陆清离喝酒,陆清离不忍心看她一个人难过,这才心一软,陪她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一喝就喝的停不下来直接喝的睡了过去。 陆清离拍了拍脑袋,一手去推云胡,“云胡,该醒了!快起床!” 沐文树微笑着如高大优雅的神祗阿波罗一般,眼神里的柔和可以包容万物。 陆清离只看了他一眼,匆忙移开视线。 且不说现在自己是席慕尧表象上的妻子,就算自己没有跟席慕尧再婚,恐怕这一生也再也不可能和沐文树有任何发展了。 曾经深深爱过,也狠狠痛过,总以为舍不得,放不下,逃不脱,经年之后,当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发现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遗忘。 曾经的爱蜜情浓,曾经的海誓山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风化在时光的缝隙里。 她看到沐文树再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沐文树见她想要下床,连忙将鞋子摆好放到她面前,没等陆清离开口,便起身,道:“洗漱完赶快出来吃饭。” 沐文树换了锅子,煎三个单面荷包蛋, 刚将早餐摆上桌,便看到陆清离一个人走了出来。 “云胡呢?”沐文树头也不抬的摆着筷子问道。 陆清离侧着身子指了指客房门,柔声回道:“她还睡着,不想起。” 沐文树点点头,为陆清离拉开椅子,“那让她睡着吧,反正我这房子里什么时候都有你们的房间。我们先吃。” 一人一份煎蛋,一碗青菜瘦肉粥。很简单的早餐。 “刚住进来,东西还不齐全,只能让你将就着吃这些东西了。”沐文树歉意的说道。 陆清离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摇头道:“这样挺好的,早餐吃的东西本就不多。这样刚刚好。” 云胡还在睡,没有起来,属于她的那份煎蛋自然就不再留着,沐文树用筷子挟了放到陆清离的碟子中,陆清离却又要夹到沐文树的碟子里去,“你是男人,吃的东西应该多一点。” 沐文树笑了笑,“那还是按老规矩来。” 陆清离一愣,点点头,便看着沐文树从中间将煎蛋分开,金黄色仍成流动状态的蛋黄缓缓流了出来 【“一人一半,不推不让。”沐文树小心翼翼的将一半荷包蛋夹给陆清离,快速的吃完碟中剩下的半个,放下筷子,宣告一般,“我吃完了。” 陆清离忍着笑意,慢慢吃着碟中的荷包蛋,“你怎么还是这样?” 沐文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回道:“我一直都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声音平平淡淡,腔调自然,对沐文树来说这不是誓言,誓言说穿了根本就是食言。沐文树更像是在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不会因未来的任何变化而改变,事实已即成。1gst1。 陆清离勉强笑了笑,低下头去喝碗里的青菜瘦肉粥,而不予回应。 陆清离的反应自然在陆清离的意料之中,想象了那么多次,见证过那么多次,面对这样的陆清离,沐文树终究还是承受不住。 心中的酸楚让他面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沐文树向后推着椅子,站起身来,我去把锅里的粥用小火热着,云胡什么时候醒来都可以随时吃。” 沐文树几乎是像撒腿逃离餐桌前,可是偏偏还要故作淡定的姿态缓缓的以优雅的步子转进厨房,才能逃离陆清离的视线。 沐文树并不知道陆清离是否看着她离开,只是男人的自尊让他不能担受一点被陆清离发现他的脆弱与难过的风险。 实际上,陆清离一直埋着头喝粥,同样掩藏着自己愧疚的情绪,生怕沐文树看到,还哪里敢再去看沐文树怎么样? 煮粥的锅本来就在煤气灶上用小火煨着,沐文树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可以让他看起来可以很自然离开的理由。 沐文树打开冰箱,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可乐,靠在流理台上喝了两口,碳酸饮料带着冰冷的二氧化碳一直从喉间冻到脑子,头皮发麻,早上醒来至今还未退去的晕乎迷糊的感觉被冷激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沐文树放下易拉罐,取出一块生姜,切了两片,扔进小奶锅里,将可乐尽数倒了进去。 可乐“咕嘟咕嘟的”从开口处往外涌着,气泡破灭“刺啦”的声音细碎的刺着神经。 沐文树八成是感冒了。他这么觉得。 吃了热气腾腾的火锅,身上多多少少会出汗,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他就这样和衣而眠,什么也没盖,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夜,睡的不安稳就算了,头痛,还有点晕乎,这就是感冒的征兆啊。 火上的可乐翻腾着小浪花,沐文树握着小奶锅的手柄把生姜热可乐倒进玻璃杯中。 热气在冰冷的杯壁上蒙了一层白雾,沐文树单手握着玻璃杯,一手插进裤兜里,重新靠在流理台上。 刚煮好的热可乐,握在手心里温度高,烫的还有点难以忍受。 沐文树刚将玻璃杯放到嘴边,正想趁热喝,怎料陆清离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沐文树一惊,热可乐直接烫了嘴,连忙放下玻璃杯,将嘴里烫的难以忍受的可乐吐进洗碗池里,忍着口腔的痛意笑着问陆清离:“一会我出去收拾就好。” 沐文树连忙去接陆清离手中的餐具,却被陆清离平静而坚决的避开,“没关系,我来洗。” 陆清离就这样寂静了厨房,厨房并不算小,只是对于同在流理台边上的两人稍微显得逼仄了些。 陆清离将碗筷放进洗碗池中,打开水龙头,借着水流的声音,去看流理台上刚才沐文树放下的玻璃杯。 绛红色的液体,杯底还有两片姜片,陆清离明了的收回目光,关掉水龙头,挤了点洗洁精,便洗碗便故作随意的问道:“热可乐?你感冒了?” 沐文树看了一眼流理台上的热可乐,笑了笑,端起玻璃杯,“可能有点,所以先喝点热可乐,有病治病,无病防身。” “嗯。”陆清离点点头,“最近气候不稳定,温差变化大,你注意身体,工作别太辛苦。” 沐文树饮了口热可乐,暖暖的可乐顺着食道滑下去,连心里都是暖暖的。 沐文树浅笑着,点点头,“你也要注意身体。别让我担心。” 陆清离点点头,不再言语,将洗好的餐具摆放到碗柜里。18700627 陆清离擦了擦手,沐文树的热可乐已经喝的快要见底。这男人就算是喝着治疗感冒的热可乐,也能喝出红酒的味道来。 陆清离擦了擦手,对站直了身子看向她的沐文树说道:“云胡就麻烦你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昨天一晚上没回去,bobo不知怎么闹腾呢?” 沐文树放下玻璃杯,杯中还残留着些热可乐,姜片就浸在残存的浅红棕色可乐液体中。 “你说的什么话,云胡也是我的朋友,我当她是妹妹一样。我送你回去。”沐文树将挽起的衬衫袖子捋下来,整理好,作势就要往外走,陆清离连忙抢先一步,挡在他前面,“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沐文树自然是将陆清离眼中深埋的抗拒和惊恐看在眼底,他垂了垂眼眸,很快的抬起眼睑,那一瞬间的功夫,却足够沐文树瞥到地板上有东西,并看清那是一片掉落的青菜叶。 也就是这一眼的功夫,沐文树已经是浅笑着,调整好情绪,“这会儿在社区外面很难打到车,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爸他们应该已经出门了……不会看到我的。” 这话沐文树说的风轻云淡,其中的苦涩两人却各自心知肚明。 陆清离就像含了一枚橄榄,梗在喉间,咸咸的就像泪水的味道。 陆清离背过身去,点点头,向客厅内走去。 沐文树回卧房套了件黑色无领毛衣,手臂上挽了件酒红色的呢料大衣走了出来。 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拿了车钥匙,沐文树直接开车将陆清离送回了陆家老宅。 正巧柳妈在庭院中正准备回去,看到陆清离从一辆玛莎拉蒂上下来,便留心多看一眼,却没看到驾驶座上坐的是谁。 莫不是沐文树?柳妈蹙眉想着,那天在医院外面看到了沐文树,她就一直担心陆清离,陆清离彻夜未归,平日里不曾这样过,八成就是沐文树没错了。 柳妈又踮着脚尖向外探着身子,想去看清车里坐的人,只那车并不是停在铁门正外面,所以柳妈怎么也看不到。 陆清离弯腰对着车里坐着的沐文树,说道:“谢谢,你赶紧回去吧。云胡还在呢,也不知道起床了没有。” 沐文树点点头,深深的看了陆清离一眼,陆清离就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站着,紧紧的目送他离开。 这个女人,如果她能够幸福,他便幸福。 沐文树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的驶离陆家老宅门前。 门卫早已将门打开只待陆清离进来之后在关上。 陆清离推门进去,柳妈正带着保温桶走到客厅,陆清离喊住她,“柳妈,你先把保温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吧,我上楼去看看bobo就下来,送饭去医院。” 柳妈“诶”一声应了,提醒道:“二小姐啊,今早老爷子还问起你去哪了呢?我说你留在医院了。” 陆清离步子一顿,扶在楼梯栏杆上的手微微抓紧,不自然的笑了笑,回道:“谢谢柳妈,云胡约我出去,她最近遇到点事,心里烦,就拉着我多喝了几倍,天太晚了,我就住在她那儿了。” 柳妈点点头,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二小姐,给姑爷带的早餐就放这儿了,bobo早上刚喂了奶,才睡了不久,您记得赶紧去医院,今天比平日里都晚,别让姑爷等得着急。” 陆清离点点头,继续向楼上走去,“知道了。” 进了婴儿室,bobo果然正在睡着。陆清离手伸到小毯子下面去摸他的小肚皮,圆滚滚的,跟个熟了的大西瓜一样。 陆清离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再配上些配方奶,好在bobo不挑嘴,母乳喝的带劲儿,冲好的配方奶也来者不拒。 陆清离刮了刮bobo的小鼻子,紧闭着双眸睡的整箱的bobo挥舞着小手,皱了皱小鼻子,不高兴被人打扰似的转了身子朝里,继续睡去,这一挑腿,直接把小毯子压在了身下。 陆清离小心翼翼的抬起bobo的小屁屁,将小毯子抽了出来,重新给他盖好,这才温柔怜爱的俯下身去亲了亲bobo的小脸蛋,转身出了儿童房。 回到自己房间里,找了套衣服换上,陆清离这才准备下楼。 柳妈已经不在客厅,不知又去哪里忙活了。 陆清离下了楼梯,将客厅茶几上的保温桶带上,直接出门叫早已准备好的司机老张出车送她去医院。 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求医问药的人永远排着长队。 陆清离推开病房门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床头柜上还放着药和水,陆清离将保温桶放下,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声响。 “席慕尧,你在里面么?”陆清离开口询问道,卫生间里仍然没有人回答。“那我推门进去了。” 陆清离试着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陆清离纳闷的推开门,卫生间里竟然没有人。 不在卫生间,那席慕尧能去哪里呢? 他的腰上还有伤,双手被裹成那样,连床都下不了,他能跑去哪?! 陆清离疾步走出病房,这一楼层都是vip病房,空病房很多,现在在走廊中也看不到人影,陆清离在附近找了个遍,却没有看到席慕尧的身影。 陆清离的面上浮现慌乱,她环视着四周,在原地转了个圈就往护士站跑,猛地在护士站停住,双手攀在大理石台面上,“护士,603病房的病人去哪儿了?” “603?”护士在电脑里查了下信息,回道:“不在病房呢?” 陆清离摇摇头,坐在里面的护士连忙打了个电话,对陆清离解释道:“603是vip病房,昨天晚上护士送过药,病人要求不准随意打扰。今早护士换班前也把药送了过去。有什么问题么?” 陆清离简直要急疯了。席慕尧自己能跑哪去? 她忍不住猛拍了下大理石台面,“他不见了!不在病房!哪里也找不到!” 陆清离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席慕尧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不能乱,不能乱,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在医院这么多人看着会出什么事?说不定是在医院闷久了,出去透透气……可是,除了陆清离,谁会来医院呢! 陆清离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镇静下来,“护士,会不会是有护士推他下去散步或者做检查了?” “对不起,没有。”护士歉意的摇摇头,“轮椅使用是有记录的。我们立刻发动人在医院里找,您别着急。” 陆清离点点头,双手紧握在一起,说是不急,这能不急么?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怎么不急。 清起一跟清。陆清离离开护士站,走了几步,这才想起要打电话问问。 先打了席慕尧的手机,话筒却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可能是没带电话吧。平时他的手机也在抽屉里扔着,只跟张秘书联系时才会用到。 陆清离又往陆家老宅打了个电话,柳妈说席慕尧并没有回去。 总不会去公司吧?陆清离摇摇头,伤成那样,还怎么去公司? 还是试一试的好,至少可以排除一个可能性。 办公室的电话被接线员接起,“你好,这里是西欧集团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 “我……”;陆清离咬牙,“我是席总的夫人陆清离,我找席总。” “对不起,席夫人,席总不在公司。” 席慕尧受伤的事并未对发布,所以西欧集团的员工,除了张秘书,谁也不知道席慕尧受了伤,反正公司是总裁的,总裁来不来公司上班都没人有资格说些什么。 陆清离匆匆挂了电话,却不知该走去哪? 如果是席慕尧自己走的,他能去的地方陆清离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席慕尧,可若不是他自己走的,又有谁能把这个男人带走或是让这个男人自动自愿的跟着他走? 林叶嫣? 陆清离的脑中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眼前还浮现着林叶嫣开车撞过来的时候那副狠戾绝望,势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模样。 陆清离心里一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面色沉下来,咬紧下唇,她震惊和感动于席慕尧在灾难来临时的奋不顾身,却忽略了林叶嫣的问题。 ------------ 086 昨晚上没干什么好事吧 她正想打电话,却不知该去问谁关于林叶嫣的问题。冰火!中文 她忽略了,没有在意,不代表别人也没有管。比如,老爷子,比如席慕尧。 如果是席慕尧暗中处理了林叶嫣的问题,不管,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无话可说。毕竟受伤最严重的席慕尧,如果席慕尧仍要放过林叶嫣,那她……这场婚姻不过是有名无实。 如果是老爷子抢先插手此事,那林叶嫣必定不会好过。 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找不到人影,一个她陆清离怎么可能敢打电话问? 陆清离心里闷得像压了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真的是林叶嫣来带走他,那陆清离也不必找了。 席慕尧还是喜欢林叶嫣多一点吧。娶她可能真的不过是为了老爷子。 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是一说一箩筐,事后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堆破灭了的泡沫。 陆清离愤愤的甩了甩手,正想往电梯里走,却突然顿住步子。 电梯在陆清离面前打开,里面的人问道:“小姐,你进不进?”陆清离连忙回过神,退后一步,摆摆手。 如果不是林叶嫣呢? 陆清离突然往回跑,进了病房,直接去翻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枕头下面,能找的都找到了,却没有找到他的手机。 一定是被他带在身上了。 陆清离掏出手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拨着同一串号码,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只要知道他平安就挂断电话。 不问缘由,不管感情。只守好自己的一颗心。 电话始终没有接通,陆清离走出医院,司机老张还在住院大楼下等着,突然看到陆清离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微微诧异道:“二小姐,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 陆清离紧锁愁眉,直接报了地址,让司机老张开车去席慕尧家找人。 回的自然是陆清离和席慕尧的那个家,进小区时,陆清离问过门房里的师傅,听说席慕尧昨晚回来过,松了口气。 他竟然回到了这里。 那,是不是表示林叶嫣没有出现过? 陆清离深吸一口气,下了车,叫司机在这里等着,“老张,那个,”陆清离抓了把自己脑后的头发,“如果十分钟,不,还是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之后我没有下来,你就自己回去吧。” 老张坐在驾驶座,手不离方向盘,会心的一笑,点头应道,“知道了二小姐。” 陆清离走进公寓楼,站在原来的“自家”门口,从包里翻出钥匙,想了想终究还是放进包里。 都快一年了,这锁应该早就换了吧。就算席慕尧想不到要换,林叶嫣也会找人换掉门锁。 陆清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向前一步,按响门铃。 门铃响个不停,席慕尧在卧室的床上翻了个身子,将被子压在身子下面,半个腰身和一条大腿赤luo裸的露在外面。 结实的肌理无声昭彰着主人的好身材,优美的人鱼线从腰部直接滑到下腹,将上身和修长的大腿分割。 修长的大腿肌肉隆起性感的曲线,就这样直挑挑的压在被子上面,白色底。裤勾勒出蜜桃一般的臀部。 席慕尧将头埋在枕头底下,用松软的枕头来堵住双耳隔绝这饶人的声音。 只是门外的人一直不放弃,席慕尧终于忍不住将头上的软枕扔了出去, 席慕尧坐起身来,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头重脚轻的起身,披了件睡衣在身上。18700627 席慕尧头痛欲裂的捏着太阳穴,因为睡觉被打扰的怒气在胸中燃成一团熊熊怒火,席慕尧拧开门锁,猛地拉开门,怒吼一声,“干嘛!”却看到陆清离正安静的站在门口,手还伸在半空中,保持着正准备按门铃的动作。 席慕尧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刚才吼得太大声,声音嘶哑,喉咙肿痛。 陆清离看着他身上的绷带不知何时早已被解掉,露在衣服外面的双手手臂还可见狰狞的伤疤,早已结了痂,虽还未脱落。 席慕尧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吃惊的杵在原地,抓着门,没有让开。 陆清离用手指了指门内,不自然的笑了笑,开口道:“方便进去么?” 席慕尧无意识的顺着她指的方向往里看了看,冷冰冰的开口,“不方便。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看到陆清离,席慕尧就不得不想起昨天她在沐文树的家里深夜未归的事情。本头痛,浑身没有力气,如此一来,面上满是不悦和不耐烦。 陆清离嘴角扯出来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同样冷着眉眼,硬声回道:“没事,就是来看你死了没有。看来也不必我担心。既然没死,我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连个白眼都没有给席慕尧,陆清离直接转身就往电梯处走。 “站住!”席慕尧在身后命令道,“你给我站住!” 陆清离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哪里害怕席慕尧的这一声威严十足的命令,步子连顿一顿都没有,径自走自己跟在席慕尧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已经踏出了门口,直接一把将陆清离的手臂拽住。 陆清离一脸厌恶的转过头看着席慕尧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松开!” 席慕尧看了看自己的手,做都做了,害怕什么,索性拉着陆清离就往门里走。 陆清离力气没有他大,还穿着着高跟鞋,生怕被他拽倒,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了门。 门被席慕尧“砰”的一声狠狠的撞上,席慕尧拽着陆清离,将她按在玄关处的墙上,眸光阴鸷狠戾的看着她,质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陆清离眸光闪了闪,毫不示弱的吼回去:“你昨晚又去哪了?” 席慕尧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陆清离心里一怕,以更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腰不错啊!自己还能从医院跑回这儿来?昨晚上没干什么好事吧?” ;陆清离轻蔑的上下扫了席慕尧两眼,“这不是好端端的么?还骗人不能下床,去不了洗手间?不能端碗吃饭?这一晚上不也没饿死你,没憋死你!” 席慕尧被她这一连串的冷嘲暗讽激得更是愤怒,他点着头,“没干什么好事?!好!好!好!陆清离,我让你看看我干了什么好事!” 席慕尧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所有的门都被席慕尧大力的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咣咣”的响。 席慕尧手腕一使劲,甩着腕子将陆清离扔到床上。 陆清离被他这一连串风雨雷电般的举动炸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猝不及防被席慕尧扔在床上,连忙双手撑着想要起来,却被席慕尧直接俯身下来,将她桎梏在身下。 “你干嘛!你给我起来!”面对着怒气滔天的席慕尧,陆清离心中隐隐不安,她双手推在席慕尧的胸膛上,忍不住惊叫一声,“呀,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陆清离抬手便要去摸席慕尧的额头,却被席慕尧一手握住按在陆清离的脑后,陆清离抬起另一只手,也被席慕尧以同样的方式安在脑后。 “你是不是发烧了?” 陆清离被他这样压在身下,双手受控,没了反抗的力量,胸脯高高的隆起,顶在席慕尧的胸口。1gst1。 席慕尧眸光讳莫如深,一手将她头顶的两只手固定住,便伸手去解陆清离的衣服。 “你干嘛!混蛋!放开我!”陆清离抬腿便要踢向席慕尧,却被席慕尧将两只腿都夹住。 陆清离的呢料大衣缝的是暗扣,席慕尧稍一用力,四个扣子“啪啪啪”的解开。 看到陆清离里面穿的毛衫,席慕尧显然没了耐心,直接单手推着陆清离的毛衫往上,露出雪白的肚皮。 陆清离的皮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声音里也有了颤意,“席慕尧,你疯了?!你不准碰我!” 席慕尧充耳不闻,粉色的内衣托着两团白色的坟起,煞是可爱。席慕尧连内衣扣都没解,直接将内衣往上推去,两团柔软从内衣下面跳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映入席慕尧的眼底。 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痕迹,席慕尧微微清醒了些,眸光也柔和许多。 偏偏陆清离被他这一系列粗鲁的动作惹得恼羞成怒,声音中带着哭腔,恨恨的骂着:“席慕尧,你混蛋!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席慕尧才舒展开的眉头重新锁到一起,“骗子?陆清离谁是骗子?你昨晚去了哪里?怎么你的沐文树不肯碰你么?还是他不行所以满足不了你,你才回来找我?” 陆清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慕尧,挣扎着手腕,若不是席慕尧抓着她的手,陆清离必定一巴掌狠狠的闪过去,“你混蛋!胡说什么!” 席慕尧完全不顾陆清离抓狂的模样,他也已经没有精力和注意力去关注和应对陆清离的情绪。 昨天从医院里出来,在沐文树家楼下开车窗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还抽了那么多烟,抵抗力低下,不发烧才怪。 席慕尧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心里只想着,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的儿子bobo的亲妈。 她裸露在他视线中的胸脯那么美好,雪白而又柔软,她的肌肤温润如玉,生过孩子的小腹依旧平滑,摸着有些软软的,特别舒服。 “清离,陆清离?”席慕尧看着陆清离姣好的面容,一声声痴迷的呼唤着。席慕尧像是瞌睡极了猛地点了下头,陆清离看着席慕尧逼近的脸,吓得闭上眼睛,柔软的唇瓣重重的砸在陆清离的唇上。 陆清离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席慕尧,你说过,不会强迫我,不会碰我的!”陆清离紧张的说道。 可是无论陆清离怎么说,席慕尧总是充耳不闻,他的唇点过陆清离的眉眼,从鼻尖滑到嘴唇,在嘴唇上反复厮磨,最终轻轻舐咬着陆清离的下巴。 席慕尧转战下方,重重的在她的脖颈上吸吮着,留下一个个红印,陆清离被他弄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当席慕尧进入的时候,陆清离重重的“嗯”了一声,疼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正叶表受正。她的双手还被席慕尧压在头顶上,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唯一的热量来源于与席慕尧肌肤相贴的地方。陆清离逼着双眸,无意识的凑近席慕尧的身体,反而让他更深得进入自己。 这才是上午,一缕明亮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间的缝隙中溜进来,打在墙上形成一块光斑,明晃晃的上下摆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陆清离再次看向那堵墙时,光斑早已消失不见。 席慕尧深深的埋在陆清离的身体内,一股灼热喷洒在陆清离的体内。 席慕尧松开陆清离的双手,去掰正陆清离的脸,清浅的吻着,眸光一片迷蒙。 陆清离的手得以解脱,用同样迷茫的目光看着席慕尧。 陆清离的身体是热的,偏偏手脚冰冷。 她慢慢抬起这冰冷的可怕的手,狠狠打了席慕尧一个响亮的耳光。 席慕尧精疲力尽的倒在陆清离的身边,将头埋进陆清离的颈窝,手脚死死的缠着陆清离的身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你别碰我,滚开。”陆清离面上还带着一丝潮红,却心如死灰。 可恨的她还觉得身体有了反应,内心还有一丝悸动和欢悦。只是这样被人强迫,陆清离真是恨不得将他咬死。 若是席慕尧还清醒着,一定会被陆清离这寒冰地狱下传来的声音给冻死,可是席慕尧早已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切都安静下来,房间里寂静的只听得到席慕尧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席慕尧灼热的气息尽数喷在陆清离的脖颈间,陆清离用手推着席慕尧的额头将他往边上推了推,席慕尧额头上的滚烫灼的陆清离忍不住缩回了手。 陆清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席慕尧蹂躏的起皱,不成样子。陆清离看了一眼自己,眸光冰寒的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褪了下来,光裸着身子起身进了浴室。 花洒里的水起初冰凉直接浇到陆清离的身上,陆清离打着寒战,抱紧自己的双臂却不离开。 直到花洒里的水又凉转热,陆清离一直闭着双眼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将这一切全部冲去。 不知这样淋了多久,陆清离身子晃了晃,小腿打着颤,吓体还传来一阵阵酸痛,陆清离扶住冰凉的墙体才稳住身子,溅出来的水滴顺着白希的手臂才到手肘便已滑落。 陆清离取过浴巾将自己的身体裹住,湿漉漉的黑发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她的身后留下一行水迹。 陆清离赤脚走出浴室,原先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陆清离随意瞥了一眼,走到卧室的衣柜前。 犹豫着看了躺在床上的席慕尧,还是打开了衣橱,衣橱里只有席慕尧的衣服,以西装居多,休闲的款式只有几件挂在在边上。 陆清离取出一件白衬衣,和一件灰色开领毛衫,在衣橱的角落里取出一条水洗蓝牛仔裤。 白衬衣长长的下摆别进腰里,灰色的开领毛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下面配着同样宽松的牛仔裤,裤脚卷了几折露出脚踝。陆清离将头发细致的擦干,随意的披在肩上,这才将浴巾扔到一边。 陆清离双手抱臂,靠在衣橱门上,目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席慕尧,半晌,赤脚走过去,踢了踢席慕尧。 席慕尧却没有反应。 陆清离又踹了两脚在他脸上,席慕尧不躲反而迎上来,一手抓住陆清离的脚背,将他滚烫的脸颊贴在陆清离冰凉的脚心。 陆清离试着抽了抽脚,没有成功只好用手去掰席慕尧的手,脚才出来,手腕却被席慕尧拽住一拉,陆清离压在了席慕尧的身上。 陆清离咬住席慕尧的耳朵,稍一用力,留下几个小小的牙印,席慕尧便在睡梦中一皱眉,吃痛的松开手。 陆清离将他往里推了推,把被子盖在席慕尧的身上,慢悠悠的坐在床头,拿起席慕尧的手机,翻阅着联系人。 在张秘书一栏中按下拨出键,“席总。”当张秘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陆清离空张了张嘴,挂断了电话。 手指轻点,编辑了一条短信,“我发烧了,开车来接我去医院。立刻。”陆清离点击发送,将短信发给张秘书。 纤细的手指松开,手腕一翻,席慕尧的手机从掌心掉落在床上。 陆清离将自己的衣服直接踢进浴室,将浴室的门关上,便穿上黑色高跟鞋,带着自己的包包,走出玄关,人走门锁。 陆清离心中记恨方才席慕尧对他所做的一切,却做不到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如果刚才她不给张秘书发短信,恐怕席慕尧会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待到有力气出门或者直接烧死吧。 发烧没有力气,打电话求助实在不是他的作风,无论是打给120还是打给张秘书。 打的回到陆家老宅,已是中午一点多钟。陆景豪和陆清歌都在家。 陆景豪还在客厅里看着报纸,陆清歌从楼上下来先看到了陆清离,她惊声道:“清离?你怎么穿那么少?昨天夜里降温,你不知道么?” 陆清歌自然一眼就看出陆清离全身上下都是男人的衣服,宽松且长。 陆景豪从书里抬起头,看了陆清离一眼,淡淡道:“注意身体!席慕尧已经躺在病床了,你也躺下,谁去照顾他?” 陆清离扯起嘴角,笑了笑,“知道了,爸爸,你也要保重身体。” 清歌此时早已下楼,“你这是刚从医院回来?怎么手里不见你提着保温桶?” 清离胡乱的点点头,“忘记带回来了。” 清离几步拐进厨房,柳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嘴里还不忘念叨着,“碗一定要洗干净,我今天一大早让你泡的竹笙你泡好了么?” ;另一个佣人一边洗碗一边回答着柳妈的问题。 “柳妈。”陆清离低低唤了一声,“还有吃的么?” 柳妈蹙着眉头,走过来,拉着清离走到一边,低声叹道:“哎呦,我的二小姐,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古里古怪的。” 陆清离面色不豫,“柳妈,你就别问了,我心里有分寸。” 陆清离不愿多说,柳妈她一个下人还能再问什么? 柳妈摆摆手,走了几步,从橱柜中端着几盘菜,放进微波炉里热。 “今天中午,不见二小姐你回来,还以为你们在外面吃了呢?这不都是准备好的。”柳妈便忙活着便说道。 微波炉“叮”了一声,柳妈将热好的菜取出来,从电饭煲中盛出一碗米饭。 陆清离刚端起碗,清歌就出现在门口,声音不大,足以让客厅里的陆景豪听得一清二楚。“清离,你怎么现在才吃东西?中午去医院给席慕尧送饭的时候你没吃么?” 陆清离尴尬的放下碗,回身道:“嗯中午只带了慕尧的饭,我让柳妈在家里留着饭菜等我回来吃。” 清歌笑了一声,“你跟席慕尧还真是鹣鲽情深。bobo可是有福气了。虽说他出生的时候爸爸不在身边,这以后席慕尧还不得可这劲儿的疼他,又是个男孩儿。” 陆清离笑了笑,没有答话。 陆景豪突然在客厅里扬声道:“清离,吃完饭出来,我有话问你。” 陆清离连忙走到厨房门口,应了一声。 陆景豪有话要问清离,清歌便心里留了个心眼,她原本是要直接出门的,想着来看看陆清离在厨房这么久干什么?整天和柳妈混在一起,不知嘀咕些什么。 这可要再等等,看看老爷子想要干嘛。 陆清歌拍了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还好没走,忘带东西了。”陆清歌转身慢悠悠的走上楼进了房间。 陆清离随便扒了两口饭,等腹中的饥饿感不是那么明显,便放下饭碗,想往外走。 柳妈看着拳头大的小碗里米饭还有大半,急忙喊道:“二小姐,你就吃这么点啊?” ------------ 087 我的孩子跟我姓,不姓席 陆清离走到客厅,喊了声“爸爸”,坐在左侧的沙发上。 陆景豪将手里的书倒扣在茶几上,捏了捏鼻梁两侧的眼角,朗声道:“慕尧的身体怎么样了?” 陆清离眸子一转,低头回道:“恢复的挺好的。” 陆清离心中恨恨的想,活蹦乱跳的,还死不了。 陆景豪点点头,又问道:“bobo的名字你跟席慕尧商定好了么?这都多少天了?bobo都快百天了吧。” 陆清离面上有些为难,轻声道:“爸,bobo起名字这事不急,不是有bobo可以先叫着么?” “胡闹!”陆景豪瞪大眼睛,横眉冷竖,斥道:“我陆景豪的外孙,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想什么样子!你们要是定不了,就我来定!给你们民主的机会,你们都不珍惜!” 陆景豪斜了陆清离一眼,重新捧起扣在桌上的书,翻阅起来。 陆清离这才看清陆景豪看的是一本古诗词。 “柏舟,你觉得怎么样?”陆景豪的手停在某处,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柏舟,柏舟,席柏舟,这个好。” “爸,”陆清离艰难的开口,低声道:“孩子不姓席。” “什么?”陆景豪微微扬了扬下巴,眼睛却没有从书上离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清离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爸,孩子不姓席。” 陆景豪蹙着眉抬头,“你胡说什么,不姓席姓什么!” 陆清离坚决的摇头,“爸,孩子不姓席。我想让他姓陆,陆柏舟。” 陆景豪拧着眉,正要开口,却被陆清离打断,“爸爸,你先听我说。” 陆清离往前蹭了蹭,半个臀部坐在沙发上,挺直身子,目光直视陆景豪,“四年前,您叫我嫁给席慕尧,我嫁了。如今你又叫我嫁给席慕尧,我还是听了您的话。因为您是我的爸爸,我一生永远割不下的牵挂。” “您知道么?结婚那天,我去了机场,如果不是想到您,我很有可能就直接离开了。可是我不能让您难堪不能让您丢脸,所以我回来结婚,嫁给席慕尧。” “就这一次,您让我自己做主,我的孩子不姓席,好不好。” 陆清离的眸中满是乞求,却异常坚决,似乎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的心意。 陆景豪看着陆清离良久,他显然不知道陆清离会这么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清离好,可是似乎是错的。 四年前,陆清离嫁给席慕尧,生活和谐美满,至少这是在他眼里看来,他给陆清离的果然都是最好的,他中意席慕尧这个女婿。 可想而知,当他知道陆清离和席慕尧离婚的消息,尤其这消息还是从报纸上得知的,他是有多么生气。 必须让陆清离和席慕尧结婚,保全陆清离的名誉,也保全他陆景豪的面子。 可是,陆清离似乎并不领情。 陆清离和席慕尧再婚后,他派人去调查过席慕尧。 这才得知是席慕尧先在外面有了小三,陆清离才跟他离婚。 他跟席慕尧谈过话,席慕尧对他做过保证,绝对不会再辜负陆清离。 男人嘛,谁没有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时候,陆清离也是太爱钻牛角尖了些。 把男人管好,只要男人的心在女人身上,不就行了。 男人的想法是这么想的,可是作为陆清离的父亲,女儿受了委屈,总是心疼的。 陆景豪沉吟良久,没有开口,陆清歌突然从楼上下来,高声道:“清离啊,你这孩子不姓席,难道真的像那些媒体说的,不是席慕尧的孩子?” 陆清离下意识的蹙着眉转头看了一眼清歌,在看着沉默良久的陆景豪,一咬牙,回道:“不是席慕尧的。我早就说过,不是他的。” 陆景豪猛地坐直身子,斥道:“别胡说,气话还能当真!”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怕什么,陆清离站起身来,硬声道:“我没有说气话,这孩子不姓席,他的父亲不是席慕尧。” 陆景豪难得冷静的坐着,自从陆清离离家出走的那一刻,清离这孩子就变了。 他已经不能命令她去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陆景豪信了,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孩子的身世;来胡闹。 “席慕尧知道么?” 陆清离点点头,“他知道,所以这个孩子只能姓陆,如果爸爸,您不同意,那他就没有姓。就叫bobo。” 陆清离这是将陆景豪逼到了绝路上啊。 陆景豪将书合起来扔到桌上,扶着腰起身,往楼上走去,唉声叹气道:“你们都大了,大了就不听话了啊!不听话了……随你们折腾去吧。” 柏舟不是席慕尧的孩子,席慕尧同意姓陆也是情有可原的,到时候对外宣称,柏舟跟母姓。 陆清离已经做好了承受陆景豪发怒的准备,结果陆景豪竟然异常平静的上楼休息去了,那几句唉声叹气的牢骚话是在是与她预想的情景差太多。 这是同意了? 陆清离和陆清歌同时在心里嘀咕。却是不同的心境。 陆清离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躲了这么久,拖了这么久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陆柏舟,陆柏舟,真的是很好听。清离转过身子,一脸欢欣的对情歌说道:“姐,你出去啊?”18700627 不等清歌回答,就欢欢喜喜的上了楼。席慕尧不知道bobo的新名字不姓席,他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bobo的名字早已上了户口,哪有小孩还没周岁就改名字的?小孩子会长不大的。 清歌甩了甩手,看着清离欢欣样子,恨得咬牙切齿。同样是女儿,待遇永远这么不一样。 当初她带着沐子扬回家,老爷子可是好久没搭理过她们娘儿俩。 如今这么轻松就让一个野种姓了陆,偏心成这样,以后遗产还不得把一大半都分给那个小杂种么。 陆清歌捏紧手中的包包,脚下高跟鞋踩得“咣咣”的响,走出门去。 席慕尧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有人轻轻推他,“席总,席总?你醒醒?”席慕尧一把抓住捣乱的手压在脸下面。 张秘书猛地将手抽出去,贴在席慕尧的额头上,“果然发烧了,还不低。” 他抓着席慕尧的肩膀将席慕尧半个身子抬起来。 席慕尧终于挣开眼睛,发现扶着他的是张秘书,推了张秘书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扭身半坐在床头,捏着两侧的太阳穴,皱眉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张秘书微微弯着身子,回道:“我接到席总您的短信,说是您发烧了,让我来送您去医院。” 席慕尧用拳头砸了砸额头,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有谁?” 张秘书回道:“没有,只有席总您睡着。”说着他还偷偷的环视着房间四周,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张秘书过衣橱随意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挽在手臂上,“席总,您还是先穿上衣服,我送您去医院吧。你伤还没好,又发着烧,不去医院不行。” 席慕尧接过衣服,手上发软,衬衣扣子扣了好久,连一个都没扣上,还是张秘书看不过去了,凑过来帮他将衣服穿上。 席慕尧下床往卧室外走去,步履虚浮,走了几步就要往前摔去,还是张秘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到。 席慕尧固执的甩开张秘书的手,不肯让他扶着,好像自己多无能似的。 张秘书就在席慕尧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时不时的扶上一把,好不容易才将席慕尧弄进车里。 叫司机直接开往医院,等下车的时候,席慕尧早已又昏睡过去,张秘书找了医院的医生抬着担架将席慕尧抬回自己的病房。 接下来,好几个医生围着沉睡的席慕尧做了一系列检查,给席慕尧开方子,叫护士来给他输液。 几个医生出了病房门,还议论着,“现在的病人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还病成这样,还偷偷跑出医院,发着高烧还要**,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你小点声,这可是vip病房。住在这里的病人你惹得起么?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好好的从这里出去就行了。” 张秘书刚将门拉开一条缝,听完外面医生的议论,想了想,重新将门关上。 席慕尧一睁眼就问他,怎么是他,有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其他人,这个在席慕尧的床上的女人难道是林叶嫣?好久没有听到林叶嫣的消息,去她家,家里也从来没有人。 林叶嫣就像一滴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样。 难道她是被席慕尧藏了起来?一定是这样。 张秘书重新走回席慕尧的病床前,试探道:“席总?席总?” 席慕尧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被子裹得紧实。不知是否还清醒着,“嗯”了一声。 “席总,您见过林叶嫣了?”张秘书俯下身子凑到席慕尧身边小声问道。 席慕尧迷迷糊糊的又“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子向里。 张秘书直起身子,微眯着眼睛。林叶嫣对他避而不见,这是想过河拆桥啊?! “叩叩叩”,护士敲门进来,将配好的液体挂在输液架上,用止血带绑住席慕尧的小臂,选好血管,冰凉的针头又快又准的扎进皮肤,席慕尧闭着眼睛动了动,便安静下来。 护士数好液滴控制好速度,对张秘书说:“液体已经输上了,等差不多快完的时候你按护士铃,我过来换下一瓶。” 张秘书点点头,送护士出去,直接坐在病房里的沙发椅上,靠在椅背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脚尖一点一点,看着输液架上的输液瓶,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清离在婴儿房给bobo喂过奶,bobo在她的怀里都睡着了,陆清离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抱着bobo发呆。 柳妈从楼下上来,推开婴儿室的房门,看到陆清离出神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姑爷中午吃东西了没有?这都下午三点了。一会儿又该送晚饭过去了。” 陆清离回过神来,将怀里早已睡着的bobo放回婴儿床内,趴在婴儿床的护栏上,头也不回的说道:“柳妈,你说bobo要多久才能长大?” 柳妈回道:“孩子啊,在母亲的眼里永远长不大。” “这话说得,他成人了不就长大了么?长大了就不用我牵挂他了。”陆清离摸着bobo的小手,轻轻晃着。 柳妈走过来,将洗好的小衣服叠好放进bobo的衣橱中,回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他长成大小伙,二小姐也放心不下。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啊,你不担心自己吃的好不好,吃的饱不饱,却会担心自己吃的不够多,害怕小孩的营养达不到。孕妇的特征性动作,就是双手捧着肚子,那就是对” “等他好不容易出生了,你又要担心自己的奶水够不够,他吃不吃得饱,如果是配方奶,选什么牌子好?安不安全?他的衣服够不够柔软,会不会擦破皮肤?睡觉该用什么姿势才不会让小脑袋长歪变扁?” “等他会跑了,你就担心他会不会摔倒。等他上学了,你就担心他学习怎么样?在学校里会不会受人欺负?等他进入社会,开始工作,又担心他离开了你,在外面应酬会不会太多,是不是总不按时吃饭,是不是喝酒太多会伤到胃。就算你老了,bobo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孩,你也会担心他的压力会不会太大,身体怎么样?”清沙几心清。 “为人双亲,尤其是母亲,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永远要被母亲牵挂的。” 陆清离沉默着,晃着bobo小手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柳妈悄悄的带门出去,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离开的时候离开。 陆清离需要安静的思考自己的心里的问题。 陆清离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知道席慕尧怎么样了?张秘书有没有送他去医院?会不会烧坏脑子? 这么一想,陆清离有些坐不住了。 她起身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双手撑在大理石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萧瑟冷清。 光秃秃的树干,枯黄的草坪,灰绿的绿化带,环顾四下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别墅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种公寓式住宅呢? 就算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陆清离咬咬下唇,身子顺着栏杆滑下去,蹲在地上,心里甚是纠结。 席慕尧刚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心中恨着,却又忍不住担心席慕尧的死活。 还是别去了,张秘书应该已经从那里将他接走送去医院了。 要不,还是去吧。万一张秘书没去呢? 陆清离挪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小跑着下楼,d对柳妈喊了一声,“柳妈,看着点bobo,我出去一趟。” 陆清离连忙喊了司机老张出车送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陆清离跑到护士站,问道:“603的病人回来了么?”1gst1。 护士查了一下,说道:“嗯,回来了,正在输液。” “输液……”陆清离喃喃道,“病的还挺严重。” 她悄悄推开病房门进去,张秘书不知跑去了那里,席慕尧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输液瓶中的液体还剩一小半,席慕尧的面色发红,看来烧还没退。或许是太热,胳膊从被子里挑出来,裸露在外面,被子滑到胸部。 席慕尧的额头满是汗珠。 陆清离小心翼翼恩恩抬起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将被子给席慕尧盖好,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毛巾,拧干,给席慕尧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仅仅是额头,脖子里,身上都出了一层粘腻的汗水。 陆清离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细致的给席慕尧擦着汗。 正当她掀起被子一角,给席慕尧擦上身的时候,张秘书突然低头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一副刚刚打完电话的样子。 张秘书看到陆清离显然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席慕尧偷跑出病房,消失了那么久,陆清离应该很生气对席慕尧不管不问才对。 可看这样子,就跟没事人似的啊? 难道陆清离根本不知道席慕尧不再医院的事? 不对啊,那会儿回到病房的时候还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桶呢。他见过,是陆清离给席慕尧送饭用的那个。 张秘书小心翼翼的陪着笑,喊了声:“夫人。” 陆清离早已冷静下来,淡淡的应了。 张秘书也不敢多问,陆清离还站着,他也不方便坐下,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陆清离给席慕尧擦身子。 陆清离被后面两道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胡乱的擦了擦,就扯下席慕尧的病号服,将被子给席慕尧盖上。 陆清离故作淡定的转过身来,道:“你们总裁病成这样,以后你记得每天三餐按时按点的给他送来,要不就去找个护工,在医院的食堂吃也行。” 张秘书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您不来给席总送饭了么?” 陆清离避开张秘书的目光,回道:“哦,那个,我最近还有事,来不了了。照顾他的事你多费点心,加薪的事好说。” 看来这是两个人又闹矛盾了,林叶嫣果然好本事。正室重新上堂,林叶嫣还能把两人闹腾成这样。 张秘书笑着点点头,“夫人,您哪里的话,照顾席总的私生活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指责。” 陆清离点点头,“该赏就要赏,你还不了解你们总裁么?这是他的原则。” 张秘书还要开口再客气几句,陆清离直接摆摆手,截断他的话头,“行了,我没时间了,就不在这儿耽误了,我先走了,你照顾好他。” 看着张秘书点点头,陆清离回身随意的看了一眼席慕尧,额上没了汗水,目光瞥过输液架上的输液瓶,发现输液瓶中的液体已经到了瓶口,估计还有五六分钟就快输完了,陆清离几步跨过去,在席慕尧的床头按响护士铃,喊护士过来。 护士小跑着拿着液体进来,连忙将液体瓶换了,又是弹输液管又是挤输液瓶,折腾了半天,席慕尧的手臂上海回了血,好在来的及时,没有将空气注射到体内。 陆清离偷偷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不放心张秘书,却又不想再在这儿多待,只好恐吓着斥责了张秘书几句,“张秘书,你仔细着点,打电话在病房里也可以,小声点别吵醒他就是了。看刚才多危险啊,那一截气体输到体内,你们的席总就完蛋了。还有护士啊,我们是vip病房,花了大钱住进来的,你们也上点心,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别总在办公室里窝着聊天。要是病人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医院脱不了干系。今天早上病人失踪,你们怎么都没有发现?” 张秘书和那个小护士连连应着,陆清离这才闭了嘴。 陆清离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把平时不说的话攒到今天一股脑的全说了。说到底,陆清离还是不放心。 她火急火燎,忧心忧肺得在这儿担心着席慕尧的安危,席慕尧又是怎么对待她的?想到这儿里,陆清离心里就是一阵寒凉。 陆清离叹了口气,靠在电梯的壁上,微躬着身子,面色疲惫。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陆清离疲惫的抓好包包往医院外走,在老张停车的地方看到了一辆玛莎拉蒂,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到了玛莎拉蒂的车牌号. “沐文树的车?沐文树来医院干什么?”陆清离蹙眉,心中暗暗不解。 她抬头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沐文树的身影,只好在这里等着。 沐文树从门诊部出来,一手捂着唇微微弯腰,似乎是在咳嗽,一手里拿着一包药。 当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车时,发现陆清离正站在自己的玛莎拉蒂旁边,便加快了步子,赶过去。 “清离。”沐文树微微笑着喊了一声,却忍不住捂着唇别过头去重重的咳嗽几声。 陆清离看看席慕尧又看看小护士和张秘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 088 他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陆清离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一小包药,关切的问道:“你感冒了?”早上的热可乐不就是预防受凉感冒的么? 沐文树耸了耸肩,轻松无谓的笑了笑,“是啊,可能是昨天晚上吹风,受凉了。今天早上就感觉头疼,有点不对劲儿,还煮了热可乐喝,可惜身体不争气,到了下午开始咳嗽,这不就赶紧来医院买点药么?” 陆清离叮嘱道:“回去煮点姜汤喝了,去睡觉,冒冒汗说不定就好了。回去的路上再买点川贝枇杷膏和雪梨,如果晚上还是咳嗽,记得熬点川贝雪梨。” 沐文树点点头,眸光温柔,“bobo还好么?好久没有见他了,是不是过几天就该百天了?是不是要在酒店办白日宴?” “还没想好。”陆清离攒着手上的包带,“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办。” 沐文树点点头,“满月的时候,太仓促了,又在外面,没能给bobo办满月,这次白日宴一定得热热闹闹的。” 陆清离点点头,说道:“行了,你都咳成这样了,赶紧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陆清离对他摆摆手就往自己的车里走。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上车,司机开车离开,这才眼神落寞的抓紧自己手里的塑料袋,解开空气锁,开车离开。 沐文树停在十字路口,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喇叭刺耳的“哔”了一声。 陆清离看到他得车停在医院外面,能等着沐文树从医院里买好药出来,关心的问上几句,叮嘱他该吃些什么,却不能与他多说几句,知道他感冒咳嗽,叮嘱完了,便急匆匆的想离开。 这到底算什么! 陆清离窝在后座上,双手抱臂,她做的是有些绝情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该寒暄几句,没话了再自然的说再见各自离开。 更何况沐文树不是她的普通朋友,她知道他过去的一切,了解沐文树的性格,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 也正是如此,陆清离才明白,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爱沐文树了,若是不这样狠下心来,沐文树就不会死心。 他能等自己四年,一听到自己离婚,立马放下自己在香港如日中天的事业,心甘情愿的回到大陆守在她身边,也正是如此,陆清离更不能对沐文树太好,她必须要冷硬起来,切断沐文树的念头。 拥抱伤口并不能带走寂寞,走出伤恸的第一步就是重新接纳自己、承认自己还有一点点爱人的能力。直到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年前你还为了那个她而心痛,一年后的今天你可能已因另一个她而心动,尽管你清楚明白,那种心动永远也弭平不了那种心痛。不过那种微微的痛感隐没在我们心瓣膜间的缝隙,正是彼此真心爱过的痕迹。 所以,只有沐文树爱上别人,能有自己幸福的生活,陆清离才会觉得心安。 而她不能给沐文树任何希望,让他再一直等下去。 陆清离疲惫的合上双眸,深深的窝进座椅里,头手肘支撑在车窗上,撑着额头。 bobo的名字定了下来,户口也叫人去办了。也许再过一两个小时,bobo的户口就会送过来。 关于bobo起名字的事情,她扯了弥天大谎,不知道席慕尧会怎么样呢?若是老爷子知道了整件事,不,陆清离猛地睁开眼睛,手握成拳,她一定不能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 bobo只能姓陆,就叫陆柏舟。 陆清离才进门,柳妈正在客厅,收拾着玻璃杯。 陆清离随口问道:“柳妈,来客人了?” 柳妈“诶”了一声,端着玻璃杯直起身来,“有人来送bobo的户口,这办事效率还真快,估计老爷子下午上班才说了,这不一会,户口本都送到家里来了!” “人呢?”陆清离问道。 “哦,”柳妈进了厨房,将玻璃杯放下,叫佣人洗干净放在橱柜里。这才出了厨房,回道:“在家里坐了一会儿,见二小姐还没回来,说是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陆清离点点头,走上楼梯,“bobo醒过么?” “刚刚换过尿不湿,这会儿又睡下了。”柳妈跟着她上楼。 陆清离看过bobo,就坐在bobo的婴儿床前,捧着一本时尚杂志看。 柳妈开口提醒道:“二小姐,这都五点了,一会儿您去给姑爷送饭么?” 陆清离淡然的翻过一页,认真的看着,头也不抬的回道:“不去,张秘书在那,请了护工来照顾他。以后都不去了。” 柳妈直起身子,道;“那倒也行,二小姐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可是天天叫外卖,姑爷还病着,那身体能受得了么?” “有钱什么买不到?柳妈,你就别瞎操心了,再过一会儿,老爷子就该回来了。”陆清离换了本书继续看,动也没动。 柳妈见她这架势,看来今天晚上这顿不用给姑爷备着了。这次又不知道得折腾多久,指不定哪天又开开心心的提着保温桶去医院了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妈喊陆清离下楼吃饭,陆景豪果然问道:“清离,你今天没去医院么?” 清离拉开椅子坐在陆景豪的右手侧,回道:“没有,席慕尧说是我一天趟,来回跑太累了,所以请了护工来照顾。他的身体也好多了,不必要人时时刻刻看着。” 清歌在一旁听了,眸光一转,笑道:“看来过几天bobo的白日宴,席慕尧也能出席了。” 陆景豪咳了几声,满面威严,“这百日宴……清歌,这几天就着人去准备吧。该宴请的宾客我会叫我的秘书列一份清单,等我核对之后,再交给你。” 清歌点点头,“老爷子,你看要不要请些媒体过来?” “就露个口风,让他们在门口晃一眼,派人看好了,别让他们进来,省得闹出什么乱子。”陆景豪想了想回道。 那些媒体总是捕风捉影,不是说他陆景豪的外孙是陆清离婚外情的野种么?就算是,既然席慕尧敢接受,他陆景豪就不怕把bobo是席慕尧亲生的这件事给他坐实了。 陆景豪转过头对陆清离说:“bobo的亲生父亲是谁?” 陆清离抿着唇,低下头,转动着手里的汤匙,不发一语。18700627 陆景豪只当她是羞愧内疚,不好开口,只得妥协道:“罢了罢了,我也不问了。只要bobo白日宴那天,他别来闹,丢我陆某人的脸。” “是,爸爸。”陆清离暗暗松了口气,应了。 晚饭后,陆清离去婴儿室看了看bobo,抱着笔记本坐在婴儿床旁边,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字,时不时的停下来想一想,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不多时,陆清离就停下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屏幕上的成果,满意的笑了。 席慕尧,她撒手不管,bobo又不缠人,她整天待在家里,除了跟bobo大眼瞪小眼,就是干坐着看bobo睡觉吐泡泡的样子。 已经一月了,过了bobo的白日宴,很快就要过年。年前一定很忙,公司也不再这个时候招人。 不如从现在开始慢慢准备,投简历,等开春了,就去上班。 跟席慕尧的这段婚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解除,陆清离她自己一个人养孩子,总得多努力些,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就算老爷子不说什么,她也不能总靠着家里来养活她们娘儿两。 冬天总是昼短夜长,仿佛才一眨眼,几天已经过去了。 清歌推开婴儿室的门,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看着坐在婴儿床旁边的陆清离,问道:“老爷子那边已经准备齐活儿了,席慕尧那边呢?让他赶紧给我一份呢宾客名单,我好准备发请柬。” 陆清离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不好意思,姐,我把这事忘了。我现在就去医院,问问他。麻烦你了,姐姐。” 陆清歌摇摇头,“没什么,都是爸爸交代下来的。” 陆清离从她身边出去,对着楼下喊了声柳妈,叫她照看着点bobo,别让bobo醒了身边没人。 从房间取了件外套穿上,陆清离叫司机老张送她去医院,直奔病房。 席慕尧还在病床上躺着,眯着眸子假寐,陆清离推门进来,席慕尧背对着她吼了一声:“不是叫你出去么!耳聋了么?” 陆清离低咳了两声,席慕尧便听出是陆清离的声音,他眼睛睁了睁,又合上,对陆清离不理不睬。 陆清离将包包放在一边,坐在病房里的沙发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席慕尧的背影,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都能翻身睡觉了。这腰也快好利索了吧。” 席慕尧还是不应声。 “正好赶上过几天参加我儿子的百日宴。”陆清离轻飘飘的扔出这一句话。 席慕尧翻身坐起,急问:“什么时候?我去派人准备。” “后天。不用你准备,该准备的清歌已经准备好了,你人来就行了。”陆清离浅笑嫣然。 席慕尧微蹙着眉,正要开口,陆清离抢先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对了,bobo的户口已经上了,叫柏舟。” 清切就疼清。陆清离故意避开了bobo的姓氏,席慕尧一定不会同意bobo姓陆不姓席。 而席慕尧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儿子自然随他姓席,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席慕尧皱起的眉微微舒展开,重复道:“柏舟?柏舟。这是个好名字。是你爸起的吧。” 陆清离点点头,“回头叫张秘书列一份宴客清单给我。” 席慕尧盯着席慕尧,看了好久,才开口:“我饿了。” 陆清离轻笑了一声,“张秘书呢?他不是给你请了护工么?怎么你连饭都吃不饱么?” 席慕尧好不容易拉下脸软着性子来跟她说话,这一句我饿了,中间还有着撒娇的意味,陆清离却如此反应,席慕尧立刻冷了眉眼。坐起身子,半靠在床头, “新来的护工照顾的挺周到的。管吃管喝管上卫生间,温柔可人还勤快。” 陆清离起身,看着席慕尧,点头道:“那就好,气色不错。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obo还在家等我。过bobo百日宴那天我来接你出院。” bobo的百日宴前一天,陆清离将刚吃饱的bobo轻轻放进婴儿床里,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拉下毛衫,对着站在一旁的柳妈嘱咐道:“柳妈,我得赶紧走了,bobo刚吃饱,你哄他睡觉吧!不然就耽误接机了。” 柳妈点头道,催促着,将外套递给陆清离,“二小姐,你快去吧!好不容易三小姐和三姑爷回家一趟。” 清离看着柳妈焦急的模样,忍俊不禁,“行了,这不是赶着走呢么?怎么清欢一回来,你就不待见我了?想把我从眼前轰走?” 柳妈摆摆手,“哎呦,我的二小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轰你走?你不轰我出门就不错了!哎呦,我的二小姐,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陆清离笑着摆摆手,穿上外套,开门往外走去,“知道了!今天我自己开车去!” “你路上慢点,小心开车!”柳妈倚在门框上对着正在下楼的陆清离嘱咐道。 陆清离笑,扯着自己的链条包,“那你是让我快点啊,还是慢点啊!耽误了接机怎么办啊!” “你这孩子!尽挑我毛病!” 陆清离欢笑着出门,用手遮了遮阳光,戴上墨镜,径自开车去机场。 在机场停好车,刚走进机场大厅,就看到简阳一手搂着陆清歌,一手拖着行李往外走着。 陆清歌一看到等在外面的清离,就想往出跑,却被简阳一把拉着,“你急什么!小心点!” 清欢抬头看着简阳,眉眼弯弯,嘟了嘟嘴,“我错了,老公!我不跑了!” 简阳默默她的脑袋,重新搂着清欢的肩膀,脚下微微加快了步子。 “姐!”陆清欢欣喜着抱住清离,“有没有想我啊?” 清离同样反手抱住她,心情像机场落地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当然想,想得不得了!” 清离放开清欢,对简阳笑着说道:“这一路过来累坏了吧!车就在外面,我们赶紧回家!” 简阳温和的笑着,笑意就像此时冬日的暖阳,温暖而不刺眼。“谢谢姐!” 陆清离正要开车,陆清欢连忙笑着拉住她,“姐,还是让简阳开车吧!我有事跟你说!” 清离回头看着清欢,打开车门,笑道:“什么事啊?不能回去再说?” 清欢拉着她的胳膊,不依不挠的撒娇:“人家高兴嘛!等不及想要告诉你了!”1gst1。 清离无奈的耸耸肩,笑着将车钥匙扔给简阳,“行行行!听你的!说吧,有什么事!” 清欢推着她往后座走,简阳亦步亦趋的跟在清欢身后护着,“你先上车,上车再说嘛!” 等清欢和清离两人在后座坐稳,简阳才帮她们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 清离贼兮兮的笑着,问陆清离:“姐,你猜猜,我有什么好事要告诉你?” 陆清离蹙了蹙眉,脸上的笑意愈浓,“简阳升职称了?你们回北京不走了?” 陆清欢都摇头否定,简阳微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陆清欢拉过陆清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是一片平坦。 陆清离猛地睁大眼睛,惊喜的喊着:“你怀孕了!” 陆清欢眉眼弯弯,满脸幸福的点点头。 陆清离连忙多摸了摸陆清欢的肚子,“多大了?怎么不早打电话告诉我们?” 陆清欢笑着摸着自己的肚皮,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简阳,声音也因着肚子的小生命温柔起来,“两个月了!来之前才发现的!所以想给你们个惊喜!” “太好了!”陆清离摸了摸陆清欢的脑袋,忍不住与她额头相抵,眼里有了湿意。 在刚跟席慕尧离婚的时候,她还在想她们姐妹俩为什么就那么不幸福? 可是,如今,简阳也被爸爸接受了,清欢还有了简阳的小孩,清欢的幸福,该来的不都全来了么? “清欢,”陆清离唤了清欢一声,低声道:“我们去看看妈妈吧!” 清欢一怔,“一定要去么?” 清欢和清离的母亲,付慧雅,是被陆景豪养在外面的外室,一辈子,就算到死也进不了陆家的大门。 陆清离还经常去母亲那里看看,可是清欢就去的很少。 一来是清欢外嫁,离开了北京,而来清欢对付慧雅自小就有偏见,心里有着疙瘩。 清欢、清离是跟着陆家老太太身边长大的。 陆景豪的妻子,也就是陆清歌的母亲不许清欢、和清离进陆家的大门,还是陆家老太太说了句,“大人间的事,不能牵扯到孩子。”这才把清欢、清离接到身边养着。 陆清歌的母亲走的早,本以为陆景豪会把养在外面的付慧雅抬进门来,可是却从未见过付慧雅踏进陆家的大门。 没过几年,陆家老太太也逝去了。家里就剩下陆景豪带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姑娘生活在偌大一栋别墅里。 付慧雅还是没能进门。 陆家下人多,嘴杂。清欢和清离从小就知道她们的母亲是爸爸养在外面的小三,她们得管清歌的母亲喊妈,虽然喊了清歌的母亲也只不过是投来一记白眼,没有应声。不过没有打骂过她们姐妹俩,已经是托了陆家老太太的福了。 “一定去,就今天去!”陆清离肯定的回道,“先回家去带bobo,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 陆清欢沉默着,喊了声“简阳”。 简阳手握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清欢一眼,“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咱妈!” 陆清欢无话可说,只神色恹恹的靠在座椅背上,不再说话。 回到陆家,将婴儿车放到后备厢中,陆清离抱着包裹严实的bobo坐上车。 陆清欢自己怀了宝宝,这时候看bobo更是母爱泛滥,喜欢到不行。 bobo睡的正香,陆清欢任bobo紧紧抓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来回晃,还非要让陆清离把bobo给她抱一抱。 bobo不熟悉陆清欢,清欢这一抱,bobo立马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便开始哇哇大哭。 等陆清离接过去,bobo闻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往陆清离怀里钻了钻,又开始睡去。 陆清欢嘟嘟嘴,“熊孩子,还不准我抱!” 陆清离笑着回道:“你没抱过他,他还不认识你呢!” 陆清欢不依不挠的说道:“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他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他妈妈!” 陆清欢佯怒,却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去观察bobo的眉眼,陆清欢小声的说道:“姐,你还别说,你看bobo这个鼻子嘴巴,还真像姐夫。” 陆清离将bobo抱紧了点,淡淡的回道:“嗯。” 她也不愿意与清欢多说自己的心里的打算,清欢现在这么幸福,一定不会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肯让bobo跟着席慕尧的姓。 幸福的女人总觉得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很美好,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美好的结局。 付慧雅住的是一套小别墅,还是陆景豪当年买的,平时有个保姆在家跟她作伴。 陆清离他们到的时候,是小保姆给开的门,小保姆压低嗓子细声细气的说道,“太太睡着了!” 陆清离抱着bobo,蹑手蹑脚的换了拖鞋,进门,对身后的陆清欢和简阳说道:“妈最近精神越发不好了。哪次我来,她都在沙发上上睡着。也不肯回房睡。 电视还开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别墅里暖气很足,付慧雅穿着棉质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睡着了,电视已经被小保姆调成静音。 年近五十的付慧雅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皮肤白嫩,眼角的鱼尾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微黄的鬈发虚虚的绾在脑后。棉质的家居服隐约勾勒出她依旧姣好的身材。 “哇哇!”bobo突然大哭起来,惊动了付慧雅。 付慧雅头一点,脖子受力,醒了过来,看到刚走过来的陆清离三人,一怔,连忙起身,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连声道:“坐坐坐,秀,怎么你也不叫醒我!快沏壶茶过来!” ------------ 089 清欢怀孕了 付慧雅手忙脚乱的看着坐在沙发的三个人,“那什么!不知道你们来,我穿成这样,我去换身衣服!” 付慧雅起身,激动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陆清离连忙喊着她,“妈,不用换了,又没外人!” 付慧雅这才局促不安的坐下来,仿佛她才是贸然拜访的客人。冰火!中文 陆清离起身,道:“秀,麻烦你去车里的后备厢帮我拿一下纸尿裤!” 付慧雅闻言,又站起身来,“孩子尿了?我跟你带他进卧室换吧!” 陆清离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给付慧雅,付慧雅见过孩子的照片,但是bobo一直被养在陆家老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bobo。 付慧雅受宠若惊,手在家居服上蹭了蹭汗水,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过来,熟练的哄着,眼里蒙了一层雾,瞬间就凝成泪珠掉下来,“那时候你和欢欢也这么小!你们俩个才差两岁,清欢还在我怀里的时候,你坐在婴儿车里。” 陆清离微微笑着,不知该撘些什么话,童年从有记忆开始便是跟在陆老太太身边,付慧雅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们姐妹俩。 她跟付慧雅开始亲近还是从四年前,她与沐文树的恋情遭到陆景豪的反对,她迫不得已硬着头皮躲到付慧雅这里来。 陆清欢挽着简阳的胳膊,往他身边凑了凑,清欢心里其实是有恨的,她跟清歌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因为清歌小时候曾说她是没有妈的孩子,所以来抢她的妈妈。清欢是个倔强固执的人,从此再没开口叫过谁妈。 简阳摩挲着清欢的头发安抚着清欢的情绪。 小保姆拿着陆清离的妈妈包小跑着过来,“太太2,小姐,找到了!” 陆清离连忙接过妈妈包,顺势开口:“妈,我们去卧室吧!” 付慧雅点着头,目光贪婪的停伫在bobo的眉眼上,半刻也不曾移开。 付慧雅动作轻柔熟练的将bobo放在床上,给他换上纸尿裤,全程陆清离都没能插上手。 换完纸尿裤,陆清离正要抱bobo起来,却被付慧雅抢先一步。 陆清离顺势将伸出去的手抬去拢了拢头发,说道:“妈,我们出去吧。清欢和简阳还在客厅等着呢!” 在客厅里,清欢不知正跟简阳说些什么,神情有些凝重,看到陆清离和付慧雅出来,连忙中断了话题。 简阳微笑着开口,“妈!” 清欢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情不愿的跟着低声喊了句:“妈……” 陆清离扶着付慧雅坐下,笑着开口,“今天清欢和简阳刚下飞机,我们就过来看您。清欢和简阳有好消息告诉你!” 清欢低着头,紧紧挽着简阳的胳膊,不肯说话,简阳只好开口道:“妈,清欢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是还有半个月过年么,这次回来我们暂时不走了,准备在北京过年。”慧人成了慧。 付慧雅笑的温婉动人,眼角的鱼尾纹浮现出来,她是打心眼里高兴。急忙坐直身子,搂紧怀中的bobo,点头道:“好啊好啊!在北京过年好!人多热闹!” 电视里不知疲倦的播放着节目,越是热闹的声音越显得客厅里寂静。 除了bobo小声“呜呜”着,还有付慧雅哄孩子嘴里发出的调子,再也没有人开口。 简阳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只喝着茶。清欢却是鲜少来这里,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多时bobo就睡着了,陆清离从付慧雅怀里接过来bobo,抱着他进了卧室,将他放在大床的中间,用用被子轻轻盖着,付慧雅跟进来,用枕头在bobo的四周围起来。 她抻了抻盖在bobo身上的被子,坐在床上,看着bobo,对着清离说道:“清离啊,我有个请求。” 清离半跪在床上,摸着bobo的额头,说道:“妈,您说就是了!” 付慧雅轻轻拍着早已熟睡的bobo,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想让清欢和简阳住在我这里……” 见陆清离微微蹙眉,她连忙补充道:“你看我这儿也这么大,一直都有你们姐妹俩的房间,就在隔壁,一左一右两间卧室。每星期都打扫,我天天也进去检查,不信,你去看!想住随时都可以!” 付慧雅这般急切的解释,清离忍不住心酸的喊了声,“妈!”1gst1。 付慧雅低下头,眸中的失望渐渐浮现,她低声道:“这里太大了,只有我和秀,太冷清了!” 陆清离掩鼻别过头去,往日过年都是在陆家老宅里,陆景豪也会在,一家人聚在一起,唯有付慧雅每年的除夕不知会怎么过? 保姆回了家,也许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守在电视前看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春晚,这栋别墅的门铃却整晚都不会响起。 陆清离起身转过去,狠狠地点头,“我去跟清欢说!” 陆清离走出卧室的时候,付慧雅并没有跟出来,她也许也知道清欢不会留在这里,何必非要亲耳听到清欢的拒绝。 只是人老了,越发的孤单寂寞,想要孩子陪在身边,哪怕一时半刻。 清离靠在墙上,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无声静立良久,陆清离才起身擦掉眼泪,走到客厅,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了,这才缓缓开口,“简阳,我想求你件事!” 简阳立马坐直身子,道:“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什么求不求的?” 陆清离看了看清欢,开口道:“你看这里还有空房间……” “不行!”清欢厉声拒绝,“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行,我要回家。” 清离沉默着闭了嘴,端起水杯喝水。 简阳轻斥了清欢一声,“清欢!乖,别闹!” “姐,你接着说。”简阳抓着清欢的两只手,攒在他的手心里。 “这么大的房子,妈她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年纪也大了!就想着有人能陪陪她,你们就在这儿住上几天,哪怕一天,明天你要是想回去,姐亲自来接你们。”陆清离低声相求。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不敢换气,就怕中间断了,这些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简阳看着清欢,无声的问着她,眼中有些不忍。 清欢别扭的戳了简阳一下,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你不是叫我别闹么!” 清欢将头靠在简阳的肩膀上,“都听你的就是了呗!” 简阳吻了吻清欢的发顶,回过头笑道:“姐,清欢说住下,我们就住下!”18700627 清离本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本来也知道让清欢住在这里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是那毕竟是她和清欢的母亲,多少年独居,从来没向她们开过口,不过是想让人陪陪,她又怎么忍心拒绝。 清离喜出望外的站起来,反问道:“真的?我去跟妈说一声你们住这儿了!” “傻丫头!”简阳捧起陆清欢的脸,怜惜的吻在清欢的额头上。清欢随性子骄纵些,在他面前却是收起所有的倒刺,百般柔软服帖,他又怎么忍心背着清欢的意愿去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那是生养她的母亲,再也没有人能比付慧雅与清欢有着更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这关系切断骨头连着筋。清欢本性善良,哪里看得下她的母亲这么可怜无依? 陆清离才推开房门,付慧雅看了一眼,急忙抹着眼泪,脸上挂着笑意,“欢欢是要回去吧?也是,她不常来我这儿,不习惯。还是回去,她住的舒服自在!哎,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妈!”陆清离走过去从床头的柜子上抽了几张抽纸递给付慧雅,“你说什么呢!清欢和简阳今晚住在这儿,他们住哪间房?” 付慧雅一怔,连声道:“就住隔壁吧!窗户朝南!光线好!阳台外面直接是个小花园。让清欢和简阳住那间!” 陆清离笑着点点头,答应道:“好!” 陆清离背过脸悄悄的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付慧雅早已起身,走到门口,“我去隔壁卧室看看,今天天气好,还能赶着阳光把被子晒一晒,晚上清欢睡的舒服!” “秀!”付慧雅一边喊着小保姆,一边走进隔壁的卧室,将床上的被子卷起来抱在怀里,就往阳台走。 陆清离想跟出去,回头看了一眼bobo,他还睡的正熟。陆清离将围在bobo周围的枕头整了整,连忙走了出去。 那会来的急,想着看过付慧雅,告诉她清欢怀孕的好消息,就回去。简阳和陆清欢的行礼也就放在后备厢,没拿出来。 这会儿倒省了再去陆家老宅拿东西过来。 清离出来正好碰到简阳过来拿车钥匙,便说:“我跟你出去拿行李,让清欢安安分分坐着!怀孕头三个月一定要小心!” 简阳点点头,“谢谢姐!” 清欢坐在客厅,看到简阳和陆清离一前一后相跟着走出来,嘱咐了一声,“简阳,我的那个小包落在车上了,你记得帮我啊拿回来!” 简阳跟着陆清离出门,小保姆也不在客厅,付慧雅也没出来。清欢只好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 突然从里面传出小保姆的惊叫,“太太!” 清欢猛地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陆清离和简阳还没回来。 循着刚才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廊的尽头,阳光射进来的地方,小保姆正扶着付慧雅起身,付慧雅的身下是一团蚕丝被。 清欢往前走了几步,在离付慧雅的三米之外停了下来,试探的问道:“怎么了?” 付慧雅浅浅笑着,在小保姆的搀扶下起身,“没事没事!” 小保姆心急口快,早已说了出来,“太太崴了脚!” 清欢迟疑着往扭头看了一眼,终究是走上前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瞎折腾什么呀?” 语气虽有些不善,扶着付慧雅的手却是恰到好处。 付慧雅低声的回道:“我不小心……”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去看清欢,其中的道歉意味不明而语。 才起身走了一步,付慧雅就忍不住咬紧牙关,脚踝扭伤不轻,走一步都疼的要命。 “很疼么?”清欢看着她疼得咬着牙,腮帮子的肌肉都微微往外鼓着,却不肯吭声的模样,立马心就软了,却不习惯对她这么关心,总觉得别扭。 付慧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面上的笑意差点就维持不住,“不疼……” 门开了,陆清离和简阳说话的声音穿过墙壁投了过来,陆清欢连忙扬声喊着:“简阳!姐,快过来!” 简阳听到清欢焦急的声音,连忙将放下行李,赶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陆清欢解释道:“阳台那有两级台阶,她在那崴了脚!” 简阳连忙从陆清欢手里接过来付慧雅,男人果然力气大,直接将付慧雅背在背上,“妈,我背您过去吧!” 简阳轻轻松松的将付慧雅背起来,大步的往客厅走,陆清欢小跑着跟上,付慧雅急声道:“欢欢,你不能乱跑!” 简阳一听清欢在后面跑,立刻放慢脚步,歪着脑袋,对身后护着付慧雅的清欢说道:“你别跑!慢慢走!” 清离刚赶过来,见着状况,连忙让开了路,在另一边护着付慧雅到了客厅。 付慧雅被放到沙发上,简阳起身让到一边,扶着清欢坐下,清离连忙蹲下来去褪掉付慧亚的家居拖鞋,去检查付慧亚的脚踝。 一看付慧亚的脚踝,又红又肿,陆清离着急了:“妈,咱去医院看看!” 付慧亚一口拒绝,“不去不去,秀儿啊,你去先把那个被子晒到阳台上去……” 陆清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晒被子!您看您这脚都成什么样了?” 付慧亚将裤子往下扯了扯,盖住脚踝,故作随意的摆摆手,“家里有医药箱,我上点药就行了!一会儿我还得亲自下厨……” 陆清欢忍不住插口,道:“你的脚都肿成那样了,还想着下厨呢?趁早歇着吧!不去医院你还折腾什么呢?” 简阳捏了捏陆清欢的肩膀,示意她说话客气点,“妈,我们还是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比较放心!清离姐,你就在家等着吧!bobo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小孩子身边离不了人!那个,” 简阳对着刚回来的小保姆说道:“麻烦你去找件衣服,外面冷!” 被叫做秀儿的小保姆,连忙点头就往卧室跑。 很快,秀儿就拿了件衣服出来给付慧亚套上。 付慧亚抿着唇,砸了下自己的腿,“看我都干了些什么!不仅没办成事,还尽给你们添乱惹麻烦。” 清欢嘟着嘴,没有开口,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准没什么好话,看着付慧亚这幅可怜的模样,她于心不忍,偏偏心中的怨恨并未减退。 简阳说道:“妈,您说的哪里话?我背你出去。” 清欢和清离一左一右的跟在简阳身侧,小保姆秀儿连忙开了门。 清离打开车门,让简阳将付慧亚放到后座,清欢跟着上了车。清离这才赶紧将车钥匙递给简阳,叮嘱着:“路上开车小心点,有什么消息赶紧给我打电话!” 简阳点点头,回道:“姐,你回去吧!外面冷!” 清离抿紧衣襟,看着简阳开车走远,这才回到屋里去。 清离看着瞬间又变的空荡荡的大别墅,打了个冷颤,她似乎能明白些付慧亚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心情。 客厅里开着电视,还热闹点,小保姆在厨房里忙活着,还有点人气儿,如果一个人躺在卧室里,四堵墙,四周都还是没有生命的死物,真真正正是寂静冷清。 陆清离突然喊了一声小保姆,“秀儿!” 小保姆从厨房里出来应声道:“小姐!” “我记得半年前来的时候,家里不是有条比熊犬么?怎么不见它出来了?”陆清离疑惑的问道。那只比熊犬就跟个毛球似的,挨着付慧亚蜷在沙发上。 这次来了这么久,都没见那小狗跑出来。 “哦,你说小毛球啊?太太把它送走了!” “为什么要送走?”陆清离记得付慧亚特别喜欢那只比熊犬,还亲自下厨做牛肉饭团给它吃呢!跟亲儿子一样宝贝。 “太太说,小姐生了孩子,宝宝免疫力弱,怕小毛球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宝宝生病!太太犹豫了好久才把小毛球送走的呢!” “哦!”陆清离低声应了一句,往卧室里走着,想去看看bobo。 应该是从报纸上看到她生下bobo的时候,把小毛球送走的,可是陆清离带着bobo回来之后,手上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没有时间再来看她。今天要不是忙中抽空接清欢他们回家,得知清欢怀孕的消息,想让付慧亚高兴高兴,付慧亚到现在都看不到bobo呢! 陆清离仔细打量着付慧亚的卧室,这间应该是副卧,面积不大,带着一个小卫生间,一张梳妆台,两个并排摆放的衣柜,便没有其他东西。整体色调都是淡雅清新,不华丽,不张扬。 从一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和摆放的物事里可以看出主人的修养品味,而陆清离以往来都是在客厅坐一小会,便急匆匆的离开,从未仔细的探究打量过这幢别墅的一切。 从卧室里出来,陆清离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里面是简单的黑白风格,棉质的黑白条纹床品,虽简单视觉冲突却很强烈。床头柜子上摆放着一张陆清离的半身照。陆清离蹙眉细想,却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 陆清离坐在床边,将照片放回去,随手拉开柜子,陆清离瞪圆双眸,拿起一支发夹,这是她用过的。还以为丢了呢,原来是落在这里。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都是她曾经用过的。 陆清离起身走到衣柜前,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小衣服,陆清离笑了笑,这是给bobo准备的么?bobo才三个月,还等等好久才能穿这些小衣服。 清离翻了翻那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衣服,抽出一件粉色衣服来,却发现这些都是些小女孩的旧衣服,款式很简单,衣料已经被洗的很柔软了。不是给bobo准备的衣服,难道是……她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这摞小衣服旁边还有一套校服,陆清离展开一看,黑白红三色,难看而又肥大。这是她的高中校服,毕业那天,毕业典礼一结束,她直接将校服扔在了学校的垃圾桶里。 陆清离眼里泛着水雾,急忙将校服随便叠了两下,放回衣柜,将衣柜门“砰”的关上。 宁愿偷偷跟着我看我捡我丢掉的东西,那当初为什么爸爸当时想要娶你进门,你却不肯答应,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陆清离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灼着她的脸颊,她几步拉开门出去,靠在走廊的墙上,走廊尽头的通往阳台的门没有关,光线跳跃着从那扇门里挤进来,投下一片光明与温暖。 陆清离深吸了几口气,纤细的手指拭过自己的脸颊。凉风从门外偷跑进来,带走泪水,脸上凉飕飕的。 “哇哇哇”,bobo的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来,陆清离连忙走进去,抱起挥舞着小手用哭来抗议肚子饿的bobo,检查了下纸尿裤,连忙掀起衣摆喂奶。 bobo找到奶头,很快便停止哭泣,吧唧吧唧的咂奶吃。 陆清离摸了摸bobo的脸颊,粉纷嫩嫩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难道自己也要像母亲一样,离开了席慕尧如果找不到真爱的人,就这样孤独一辈子? ******************** 亲们,实在抱歉,今天更新又迟了一些。明天的预存好啦,会早点更新。 谢谢各位理解和支持,因为我最近白天工作太忙,晚上匆匆码了字倒下就睡,亲们的评论不能一一回复,但是我都有看哦~ ------------ 090 云胡的爱情,像极了他们当年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090云胡的爱情,像极了他们当年 陆清离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她用力的摇着头,想将这个荒诞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ai悫鹉琻 不会的,她有bobo。bobo是她的命根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丢下bobo,也不会让bobo离开她。 小保姆秀儿突然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小姐,你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哦!”陆清离回过神来,腾出一只手招呼秀儿过来,“你进来吧!” 是清欢打来的电话,让秀儿帮忙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清欢,妈怎么样了?” 清欢轻松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事,医生说没伤到筋骨,正在包扎。跟你说一声,别让你干着急。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听到付慧亚没事,陆清离顿时松了口气,随手拍了拍bobo,对着秀儿说道:“你去多买点菜吧,今天在家里吃!” 等简阳和陆清欢带着付慧亚回来的时候,天色泛着黑青,陆清离和小保姆正好将做好的菜端上桌。 清欢直接甩掉脚上的棉靴,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看到陆清离端着菜摆到桌上,随口问道:“今天什么菜啊?” 清离指着几样菜说道:“土豆排骨,白灼虾仁,还有干烧茄条,这几样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还有蒜蓉耳片虾,酸辣鱼羹,酱汁肉!” 清欢一听是陆清离做的菜,立刻来了精神,瞪大眼睛,半信半疑的问道:“姐,你会做菜?你可是从来不下厨的?还有啊,那个蒜蓉耳片虾、酸辣鱼羹。和酱汁肉可是苏州菜!你怎么可能会做!我都做不出来酱汁肉呢!” 清离斜了他一眼,反驳道:“难道还不准我学么?你不会我就不会么?” 清欢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哼哼”两声,“那我可得尝尝看能不能吃到嘴里去!” 清离绕过桌子驱赶着她,“去去去,先洗手!” 清离转身扶着付慧亚坐到桌边,对简阳说道:“你也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清离转身从沙发上的包包里拿出一张湿巾,给付慧亚擦手,认真细致的擦过指缝,手掌和手指关节,“您动作不方便,我给您擦擦!” 陆清离是陆家千金,从小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可这一连串动作温柔而熟练,若不是那段时间照顾席慕尧,她也不可能考虑的这么周到全面。 陆清离自然的起身,没有看到付慧亚眼中的欣喜和欣慰,她将湿巾扔到桌子下边的垃圾桶中,这才你过头,喊着:“清欢,简阳,洗个手怎么那么半天?” 清欢和简阳不知在说些什么,出来的时候还笑的合不拢嘴,用手戳了一下简阳的鼻尖。 简阳亲昵的捏了捏清欢的鼻尖,牵着她的手坐到餐桌前。 陆清离随口问道:“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没什么!”清欢笑着摇摇头,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酱汁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头一次吃我姐做的菜,这可得好好尝尝!” “嗯!”陆清欢瞪圆眼睛,竖起大拇指,摇着头,“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这酱汁肉做的还挺不错的!简阳,你快尝尝!”说着话,就挟了筷子酱汁肉放到简阳的碗中, 简阳给付慧亚夹了块酱汁肉,“妈,你吃饭啊!”这才夹起自己碗中的酱汁肉,放到嘴里,由衷赞叹道:“嗯,酱红光亮,肉质酥烂,肥而不腻,香味浓郁,清离姐好厨艺!” 付慧亚问道:“清离,你怎么会做苏州菜?” 清离笑了笑,挟了一筷子白灼虾仁放到付慧亚的碗里,“在苏州住过一段时间,跟当地人学着做了几道菜。” 付慧亚一直关注着陆清离的生活,大致推测是今年六月多陆清离去的苏州,再想到后来报纸上登的消息,也就知道大概,不再往下问,只称赞道:“嗯,确实很好吃!” 陆清离问起清欢的一些近况,挑起清欢的话题,清欢嘴快能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生活中好玩的事情,饭桌上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付慧亚捂着唇笑意渐浓,这个家,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吃完饭,陆清离起身抱着bobo要 回去,可是她一个人不方便,清欢便叫简阳开车去送她,清理也就答应了。 陆家老宅里还有车可以供她使用,陆清离自己的车也就给简阳和清欢在北京住的这些日子用。 好不容易回到家,柳妈急忙迎了出来,只见到简阳和陆清离回来,急忙拉着陆清离的胳膊,问道:“二小姐,三小姐呢?怎么只有你和三姑爷回来了?” 清离将bobo递给柳妈,疲惫的捶着自己的肩膀,回道:“柳妈,先让我坐下好不好!这一天都累死了!” 简阳跟陆景豪问好,解释了清欢和他住在付慧亚那里的事情,陆景豪听到付慧亚脚扭伤的时候,明显眸子一暗,却未多问,只对简阳点点头,“既如此,你就早点回吧!” 清歌敲开了清离的房间,“明天就是bobo百日宴,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等清歌出去,清离彻底放松的躺在床上,已是十一点多。 清离疲惫的翻个身子,直接沉沉睡去。 bobo白日宴这天,天气很好,风也停了,连日的阴霾终于散去,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眨眼席慕尧便已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席慕尧的腰伤已经缓解,不会再稍稍一动就疼痛难忍。手臂上的擦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拆去绷带,只每天按时抹些药膏。 陆清离一上午就到了席慕尧的病房,将一套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服扔到病床上,催席慕尧赶紧换上;“中午和爸爸在外面吃饭,庆祝你健康痊愈。下午去宴会厅准备bobo的百日晚宴。” 说是bobo的百日宴,小孩子懂些什么,还不是上流社会借着由头交际往来的宴会。 “这是给爸爸的礼物,你看合不合适?给清歌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虽然说是爸爸吩咐清歌操手bobo的百日宴,可毕竟是我儿子。该谢的还是得谢到。” 席慕尧翻开礼盒的盖子,给陆景豪的一对古玩核桃,大笑相等,纹理一致,是难得的佳品,席慕尧点点头,“这是个好东西,你爸爸一定喜欢。” 旁边的礼盒里放着一套高级护肤品和两张机票。席慕尧蹙眉,“你送陆清歌机票干什么?” “我听柳妈说,老爷子提过让清歌带着沐子扬出去好好的放松放松。这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我就顺便给他们两个报了团。” 席慕尧将那两张机票取了出来,把礼品盒都盖好,“这个不能要。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人还以为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要将陆清歌赶出陆家呢。” 陆清离轻笑了一声,“怎么会?我们是姐妹俩。又不是外人,我送的时候说清楚就好了。”陆清离便要把机票放回去,被席慕尧挡住,“你们又不是一个妈生的。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这么想。” “你这人怎么这样,”陆清离嗔了一句,终究还是没有把机票放进去。被席慕尧这么一说,她心里有些不确定,还是一会儿去店里买个首饰送给陆清歌吧。 陆清离挽着席慕尧的手臂,从住院部大楼里走出来,司机早已等在那里,开车让他们两人坐进去。张秘书从后面急匆匆的赶上来,“席总,夫人,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席慕尧微一点头,目光随意的环视四周一圈,扫到远处有个带着墨镜的黑衣女子,视线并未过多停留,直接坐进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住院部大楼,那黑衣女人从路边走了几步站在路中央,卸下墨镜,手插进口袋,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 竟然是林叶嫣。 她从陆清歌那里听到席慕尧今天出院的消息,忍不住过来远远的看一眼。 也只有席慕尧离开的背影,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 今天是陆清离孩子的百日宴,可笑的是那孩子姓陆不姓席,席慕尧竟然还同意了。他果然是爱极了陆清离,这样的事情都能答应。 林叶嫣掏出手机,想要打给谁,指尖停在屏幕上,半晌都没有滑动,似乎想到什么。林叶嫣最终将手机塞回口袋中,转身离开。 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去处理,既然陆清歌早有安排,她林叶嫣便耐下性子慢慢等着看好戏。 沐文树开车去云家接云胡出来。云家的人自然 知道沐文树是知名的金牌律师,从出道以来,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从来没有败诉过。 沐文树开的玛莎拉蒂也是价值不菲,年纪轻轻,单身一人能有这样的成就,云家自然愿意云胡跟这样的男人来往。 红色斗篷呢料大衣,配着黑色打蒂裤,云胡像蝴蝶一般轻飘飘的飞出来挽在沐文树的胳膊上,上了沐文树的玛莎拉蒂。 一上车,云胡就踢掉高跟鞋,屈腿窝在副驾驶座上,露出疲惫的神情,“文树哥哥,如果不是你来接我,就算有清离的请柬,我也出不来。他们跟看犯人似的看着我,要是我敢偷跑出去,就对我男朋友林峰不利。” 沐文树握着方向盘,将车头调转方向,侧目看了一眼云胡,没有开口。 对于云胡这样的家庭,就算林峰对云胡再好,无权无势,没有名誉地位,家庭反对,他们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如果那个林峰不能一夜暴富,就只能靠他们的真情真爱去打动云家人。不过,这个,是爱幻想爱做梦的女人们的想法,在沐文树看来,林峰再好,这辈子恐怕也娶不到云胡。 云胡窝在座椅里,双手盖在眼睛上,整个身子柔软的蜷缩成一团。 云胡突然放下手,扭过身子,看着正在开车的沐文树,眸中满是乞求,“文树哥哥,好哥哥,我们中午去林峰的单位吧。我就远远的看他一眼,就看一眼,看到他我就走。好不好。” 云胡伸出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的伸在沐文树眼前晃悠,沐文树抬起一只手,拨开云胡,嗔斥道:“别闹,我在开车。” 云胡嘟着红唇,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半跪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沐文树,“文树哥哥,我们都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我再看不到他我就发疯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就想看看他。看完了我就走。” 沐文树抿着唇,手心里微微出着汗,他怎么会不明白云胡和林峰之间的爱,与当年的他和陆清离又有什么区别。 云胡都这么难过,身心俱疲的样子让人心疼,那当年他悄无声息的离开,陆清离…… 沐文树摇摇头,清离悲痛的样子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沐文树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况,柔声道:“你不是要买晚礼服?买完之后,我送你去林峰公司楼下。” 云胡高兴的直起身子,头直接撞上车顶,“太好……哎哟!” 这一下撞到不轻,云胡眼里立时腾起一层雾气,偏偏开心的合不拢嘴,“谢谢文树哥哥,文树哥哥真好!么么么么,我爱你。” 云胡高兴的把腿放到座椅下面,踩着高跟鞋,十指紧紧教缠,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那我们快点,万一去晚了,看不到林峰怎么办?” 云胡兴奋的屁股都坐不到座椅上去,好不容易到了店里,一眼晃过去,挑了件橙色露肩鱼尾裙,试穿上之后觉得还好,就不再看其他晚礼服,直接刷卡带走。 沐文树认命的被云胡推着走,将车子停在林峰公司楼下。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这栋写字楼下,不算惹眼,却也很难被忽略。 还没停下车,云胡早早的就躲在后座,趴在蒙着黑色窗贴的车窗边上往外看。 云家的公司和林峰所在的公司同在这栋楼上,所以云胡不敢随便下车出去,生怕有人看到告诉她家里人,那她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云胡两手趴在车窗上,扭过头“呸呸”两下,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白眼,谁是鸡谁吃米啊! 沐文树看着她的小动作,无奈的摇摇头,靠在驾驶座椅上,安静的看着前方。 “出来了出来了!”云胡拍了拍驾驶座的座椅背,“文树哥哥,他他他,林峰!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激动!” 【【沐文树随意的一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沐文树正准备开车门下去看个清楚,思想还没付诸行动,耳边便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沐文树扭头一看,下意识的伸手,却只来得及抓住一把空气,连个衣角都没有拽住。 云胡跑了! 沐文树哪里还顾得上看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匆匆忙忙的下车,去追云胡 “回来!”沐文树压着嗓子低声斥道,害怕吼得太高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暴露目标。 云胡早已按捺不住,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打开车门撒丫子就跑。 正值下班,附近各个写字楼里的职员们纷纷下楼来吃饭,云胡仗着身量较小,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中。 而沐文树就没那么快了,越着急把云胡扯回来,越是容易撞到人,速度也就慢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跟云胡的距离越来愈大,等沐文树好不容易再看到云胡时,云胡早已满脸欢欣的挽着林峰的胳膊往回走。 沐文树叹了口气,停在原地,等着他们两个过来。直到云胡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沐文树才转身往车上走去。 云胡拉着林峰坐进车来,笑嘻嘻的对着林峰眯起眼睛皱着鼻子做了个亲昵的动作,这才将头靠在林峰的肩膀上,对沐文树说道:“文树哥哥,我们一起吃饭吧!” 沐文树长长的舒了口气,从后视镜中看了云胡和林峰一眼,“刚才真是吓我一跳,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么?小丫头!出尔反尔!” 云胡紧紧挽着林峰的胳膊,朝沐文树皱了皱鼻子,嘟起嘴说道:“我忍不住嘛,再说刚才人那么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凌峰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道:“文树,谢谢你能带她来见我。” 沐文树摇摇头,微笑道:“客气了。想去哪里吃饭?” “去案尚!”云胡“噌”的举起手提议道。 “好!”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赞同道。 沐文树握着方向盘开车,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一眼。 “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整天被关在家里,只要出门就有人跟着,电话也被监听了,不能打给你!能把我憋死!你看看我,看我是不是瘦了,还有,我脸色是不是很憔悴?呜呜,我好想你!”云胡急迫的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林峰知道,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林峰耐心的听着,满眼怜惜与心疼的捧着云胡的脸吻着她的额头,“是瘦了,可是还是那么漂亮。” 云胡不满的嘟起嘴,手指翘起来指着自己的唇,往林峰面前凑了凑。 林峰看了一眼沐文树,虽然沐文树在前面开车,但是在人家车里,还背着人家的面,干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好。 林峰捏了捏云胡的手心,示意她安静不要胡闹。 云胡扁着嘴,突然探着身子往前,将后视镜掰弯,还煞有介事的叮嘱着沐文树,“文树哥哥,专心开车。” 云胡这才满意的坐回来,重新用手指着自己嘟起的唇,把脸凑过去。 林峰不好意思的凑上去吻了一下,就要离开。偏偏云胡眼疾手快,在林峰脑袋刚一凑过来,两只手酒抬上去捧住林峰的脸,不准他离开。 云胡纷嫩的舌尖挤开林峰的唇瓣,刷过他整齐的牙齿,林峰抬手按住云胡的后脑,反被动为主动,深深的吻着云胡。 沐文树心里暗暗叫苦,车厢本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一对情侣坐在自己的车上旁若无人的接吻,让他这个被无视的“电灯泡”情何以堪。 好在案尚离林峰公司不远,车子一转弯,走了一百米,,沐文树就减速,按了一声喇叭,准备将车倒进停车位。 林峰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云胡,云胡满面绯红,娇喘吁吁的依偎在林峰怀里,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沐文树缓缓将车停进停车位上,这才解开安全带,习惯性的对着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才想起来后视镜方才被云胡掰弯了。只好自己下车,头也不回的说道:“赶紧下车吧!” 时间,对于云胡和林峰来说总是过得很快,巴不得这一个多小时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对于跟他们坐在一起,看着他们各种秀恩爱的沐文树,时间简直太难熬了。这一顿饭吃的也是异常艰难。 沐文树翻了翻手腕,看着手上的腕表,暗中欣喜,故作淡然的提醒道,“呦,都已经一点四十五了。林峰你是不是要赶回去上班?” r>林峰同样看了看时间,为难道:“是啊,再不赶回去,就来不及了。” 桌上的饭菜没动多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云胡和林峰的聊天中度过的。 云胡跟着林峰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桌子上几乎未动的东西,急道:“怎么这么快,你都还没有怎么吃呢?都怪我,只顾着拉你说话。你一会儿饿了怎么办?” 沐文树又无奈又好笑,云胡虽爱胡闹,骨子里却是个清高的女孩,她看不上的人,连看人家一眼都懒得看。这样对一个男人,沐文树还从未见过。 一个大男人,就算一顿不吃,又不会饿死。至于这么紧张兮兮的么? “要不,把这些打包给你带走吧,万一你饿了,就在公司热一热。”云胡拉着林峰的手指着几个菜说道。 林峰拉下她的手,说道:“算了,大家都在工作,我偷偷吃东西算怎么回事,六点就下班了,没关系的。我不饿。” 林峰倾下身温柔的吻着云胡的额头,说道:“乖,回去吧!” 走出案尚,沐文树用钥匙解开空气锁,对林峰说道:“我送你过去吧。” 林峰摇摇头,一手还搂着云胡的肩膀,道:“我自己回去吧。这离公司不远。” 云胡微仰着头,看着林峰,“我们送你过去,这样快点。” ------------ 091 我为什么不能生别人的孩子?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091我为什么不能生别人的孩子? 林峰还是推说不用,沐文树了然,拉过云胡,“不是还有给bobo选礼物?过不了多久,就该去酒店了。ai悫鹉琻” 云胡用小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事忘掉了!” 凌峰趁机说道:“那你们快去吧,我走几步就到公司了!” 林峰吻了吻云胡的唇角,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心,不待云胡再说话,就转身步履匆匆的离去。 云胡手伸出去,停在半空中两三秒,才落下来,有点不高兴,“他走那么急干什么呀!我们送他过去才几分钟啊!” 沐文树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男人要面子的嘛!” 林峰本来就因为没钱没房,云家才不肯让云胡跟林峰在一起,林峰心里估计一定憋着气,沐文树开着一辆玛莎拉蒂送他回公司,就算别人不对比,林峰自己心里肯定过不去那道坎。 云胡似懂非懂的看着林峰远去的方向,跟着沐文树上了车。 云胡是富家小姐,对金钱没有概念,想要的东西刷刷卡就能得到。就算跟着林峰一起生活,不就是没卡可以刷,林峰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么? 为了林峰,她干什么都愿意,更何况林峰做饭特别好吃。 云胡还从来没有为钱真正发愁过。 案尚的另一包间中,红色的高歌鞋跟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扣扣”的声响,一身黑色紧身裙的林叶嫣靠在椅背上,烈焰一般的红色长发烫出性感的波浪卷,垂在胸口,她无聊的转着碟中的汤匙,神色间满是不耐烦,她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小时,服务员都过来四五次问什么时候点菜。 当服务员再一次敲门而进时,林叶嫣终于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打电话,门被再次推开。 林叶嫣站起身来,藏匿着眉目间的不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耽误这么久?” 陆清歌摇头,将大衣脱下来,递给服务员,坐下来,习惯性的翘起一条腿,回道:“还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陆老爷子尽把她当做免费的劳动力使唤,清离一有什么事,就叫她来解决。她才是名正言顺,根正苗红的陆家大小姐! 这些话清歌也只在心里说说,哪能说给林叶嫣听? 陆清歌随意点了几样菜,将菜单一合,递给服务生,“麻烦快点,我还赶时间。” “好的!”服务生斟好茶,将茶壶放到转台上,关上门出去了。 林叶嫣握着暖暖的茶杯,眼睑一抬,问道:“公司那些业务,我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去见席慕尧。” 陆清歌皱眉,“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牌总是要压到最后出手。” 林叶嫣坐至身子,看向陆清歌,“今晚可是那个野种的百日宴!这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清歌斥道,“席慕尧可是躺在医院,今天才出院,我家老爷子让我给那个野孩子一手操办百日宴,来的都可是京城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别说是放你进去,就是放进去一个记者,随便拍到点什么不该知道的,或是写点什么东西,一见报,论其责任来,我首当其冲。” 林叶嫣皱起眉头,将茶杯中已温的茶水一饮而尽,“是我太急切了!我都藏了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了!都快发霉了!” “发霉都是轻的!”陆清歌冷笑着,“想想席慕尧是怎么对你的?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别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那些常年关押,心里bt的女囚们不把你撕了才怪!” 林叶嫣沉默着,无言以对。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陆清歌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吧!吃完直接回去!别乱跑,再过几日,我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忍得了一时,才能得到一世。” 酒店的休息间里,陆清离神情淡淡的凑上前去给席慕尧系正领带。 酒店经理敲门进来说,迎宾是否要放个牌子在六楼宴会厅门口。 陆清离扭过头问他,“陆清歌呢?” &nb sp;【酒店经理恭恭敬敬的回道:“没有看到陆大小姐。” 陆清离有点紧张,推说道:“不用了,还是派人在门口守着吧。” 席慕尧蹙起眉头,“怎么不用,难道要叫客人一个个过来问是不是来参加席柏舟的百日宴么?” 陆清离连忙拉着席慕尧的胳膊,将席慕尧推到自己身后,对酒店经理说道:“那你就去吧。” 酒店经理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小心翼翼的问道:“席总,席夫人,我想确认一下小公子的姓名是是陆柏舟还是席柏舟?” 随着酒店经理的话说出口,陆清离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面无血色。声音也有些僵硬,“陆柏舟,你先出去吧!” 酒店经理察觉气氛瞬间开始凝滞,立刻弯腰回道:“好的,席总,夫人,有事再叫我。” “你站住!”席慕尧拧眉,冷冷的命令道。 陆清离紧紧拽住席慕尧的手臂,低头看着地板的某点,低声说道:“有问题就问我。” 陆清离微微扬着下巴,背对着酒店经理,平静的说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席慕尧阴沉着一张脸,沉默着看着酒店经理带门离开,立时甩开陆清离的手臂,“我的儿子为什么不姓席?” 陆清离面无表情的回道:“他是我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能姓陆?” 席慕尧仰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清离,“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私自决定。” 陆清离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决定我儿子姓什么!席慕尧,你要搞清楚,我从来没有承认过bobo是你的儿子,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你能在外面找小三,我为什么不能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席慕尧危险的眯着眸子,突然上前一步扼住陆清离的手腕,“陆清离,你何必自欺欺人?又何必抓着过去的事不放!林叶嫣已经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你何必一直拿她来当做借口。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跟沐文树藕断丝连,死灰复燃!” 陆清离激动地扯着自己的手腕,想要从席慕尧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你胡说什么,你放开我!” “bobo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还是他的!”席慕尧双眸赤红,恶狠狠的盯着陆清离,如狼似虎般的眼神。 如果说以前席慕尧还觉得是陆清离在跟他赌气,不肯承认bobo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已经对她那么好,足够宠溺,足够温柔,她说不喜欢住在原来的房子,他就跟着她屈居在陆清离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她说不能强求她,他便一切顺着她依着她。 他做了那么多,她却还是对他撒谎背着她去私会沐文树,一夜未归。 陆清离沉默着不肯回答,骗他说是沐文树的孩子,将沐文树扯进来,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到,可要是承认孩子是席慕尧的,陆清离同样不肯开口。 【席慕尧松开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将领带扯松,好让自己呼吸顺畅些。 席慕尧眼光胡乱不安的闪来闪去,终究是心里气不过,一脚将面前的椅子踹翻。 “哐当”,椅子倒地的声音吓得陆清离立即往边上一跳。 陆清离咬着下唇,抬起手腕,欧米茄的表针安静的走着,六点三十。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老爷子应该快到了。 陆清离抬眸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席慕尧,如果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彻底惹恼了席慕尧,令他愤而离席,只留下陆清离一个人带着bobo撑起这场宴会的局面,那老爷子不知该如何生气呢。 陆清离绞着手指,伸出纷嫩的舌尖舔舔自己干裂的唇瓣,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甩开手,小步却快速的蹿到席慕尧面前,在席慕尧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双手猛地按着席慕尧的肩膀,将他推到身后的沙发上,柔软清凉的唇瓣死死的贴在席慕尧的唇上。 席慕尧本来站着,被陆清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的直接坐到身后的沙发上,身子落空掉进低矮的沙发里,下意识的搂紧陆清离的腰,陆清离重心猛地被拉向前,脚下不稳,身体几乎是全部压在了席慕尧的身上。 送上门来的东西,干嘛不要。 r>席慕尧微微使力咬着陆清离的唇瓣,待她吃痛惊呼的时候,顺势将舌尖探进陆清离的口腔,掠夺着陆清离的空气,大掌不安分的从裙底下探进去,掰开陆清离的大腿,手上一使力,将陆清离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两只大掌拢住陆清离的臀部,往自己身上按紧。 “唔。”陆清离睫毛剧烈的震颤,却不敢睁开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勾引”一个男人。 身子没有束缚的着力点,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贴在席慕尧的身上,还好陆清离身子软,才不至于受不了。 不知何时,陆清离一手抓着席慕尧的西装,一手探进去扯住了席慕尧的衬衣。 被她这么一拉一扯,席慕尧本就解开的领口扯得更大。小麦色的胸膛大块的裸露在外面,解释的肌肉,肌理清晰可见。完美的胸线优美的滑进衬衣下面。 陆清离用了力气,咬住席慕尧的舌尖。席慕尧这才松开她的唇,却并不离开。只让陆清离换了小半口气,便又重新覆上去,在她的口腔内攻城掠地,手指也不安分的在陆清离的臀部揉捏。 正当席慕尧想要更进一步,手挑起陆清离的内库边缘时,休息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席总……” 来人一身服务生装扮,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手还握在门把手上,看到休息间内的情况一时瞠目结舌。 愣了半秒,立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还纠缠在一起的陆清离和席慕尧拍了下来。 席慕尧下意识的从陆清离的裙下将手抽了出来,翻身将陆清离压在身下,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将陆清离的脸盖了个严实,起身时还不忘扯了扯陆清离卷上去的裙摆。 陆清离拽紧头上蒙着的西装外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席慕尧的那一声“别怕,我来处理。”还在耳边萦绕似乎烧灼了她的耳根,滚烫的像是快着了火。 席慕尧起身去抓那人,却被那人先一步逃脱。 席慕尧关上门,将门反锁,这才翻身,抻了抻自己的衬衣,将扣子系好。 他几步走过去,将陆清离头上蒙着的西装外套扯下,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人跑了,起来吧。” 陆清离还未清醒过来,颊边的红晕尚未褪去,腿一软,身子直接从沙发上滑下来,掉到地上。 裸露在外的大腿接触到地板的冰凉,陆清离打了个冷颤,手抓在沙发的边缘,想要爬起来。 席慕尧拽着陆清离的另一只胳膊,轻轻松松将她提起放在沙发上。 席慕尧抓起西装外套,穿上,掸了掸外套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席慕尧才堪堪转身,陆清离便迅速的抓住席慕尧的西装下摆。 席慕尧回头看她,眉目清浅,“有事么?” 陆清离咬着下唇,眸光委屈无助,低低软软的声音像小猫一样挠在席慕尧的心上,“bobo的白日宴,一会就开始了……” 席慕尧任她牵着自己的衣角,别过头,看着墙上的艺术画框,语气平静,“那又怎么样?你都说了他不是我的儿子,着宴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清离心里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偏偏离了席慕尧不行,如果被陆景豪知道,老爷子一定会大发雷霆。陆清离嗫嚅着,“可是我们是夫妻……” “哼!”席慕尧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过头,捏着陆清离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陆清离,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的,我们没有领结婚证。这算哪门子夫妻?” 陆清离收紧拽在席慕尧衣角的手,咬着下唇,眼睑低垂,无言以对。 席慕尧静静的看着陆清离,良久,直到捏着陆清离下颌的手开始泛酸,还等不到陆清离的回答,席慕尧失望的松开手,毫不留情的掰开陆清离拽在他衣角的手。 陆清离的手一点一点被席慕尧掰开,将她攒在手里的衣角抽了出去,她忍不住起身,双臂一收,紧紧的抱着席慕尧的腰,声音中带了哭腔:“不要走,你不准走。” 席慕尧被她扑进怀里的力道冲的后退半步,稳住身子,却不去回抱陆清离,任陆清离紧紧的缠在他的腰间。 门锁突然被拧了两下,陆清离吓得松了自己的手臂,见门并没有被打开,再次缠了上去。 陆清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离,慕尧?你们在里面么?老爷子已经来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陆清离眨了眨眼睛,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只要不是刚才那两件事,什么我都答应你。” 席慕尧双手绕过陆清离的手臂插进自己的口袋里。 “清离,席慕尧?”门锁再次被拧了两下,清歌显然在外面等的不耐烦。 席慕尧缓缓开口,“结婚证可以不领,但是作为妻子你的责任你必须做到,正好我在空床期。我要你随传随到。” 门外的敲门声没了,陆清歌似乎走了。 陆清离抿紧下唇,犹豫不决,“要……多久?” 席慕尧沉吟着,他自然是希望越久越好,但是陆清离却一定不会答应。“半年!半年为期。” 半年时间,若是再不能将陆清离收服,纵使再爱,他也不愿与她再纠缠不清。 他是个商人,追求利益。如果陆清离一直不肯爱他,看不到回报的事情,他不会再去做。 “过来,把这个门打开!”陆清歌的声音重新在门外响起,酒店经理唯唯诺诺的在外面应着,一大串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 陆清离大气不敢喘一口,连忙应道:“好!” 席慕尧掰开陆清离的手臂,几步走到门前,将门拉开,酒店经理正弯着腰将钥匙插进门锁里,一脚踩进门里,差点闪了腰。 陆清歌狐疑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席慕尧,想要往里看一眼,却被席慕尧堵得严严实实。 陆清歌挑了挑下巴,看着席慕尧的唇上微微泛红的部分,问道:“你们在里面啊?刚才我敲门为什么不答应?” 席慕尧仍然用身子堵着门口,另一只手抬上来剃了剃眉骨,随意的回道:“这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可能没听到。宴会是要开始了么?” 陆清歌点点头,还想再问,却被席慕尧抢先截断话头,“清歌,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才出院,清离做不来这些,还好有你在。” 清歌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席慕尧回以一笑,“你先进去吧,我们马上就出来。” 席慕尧三番两次的话都截住了清歌,最后一句更是直接赶人。陆清歌按压着心中的怒火,面上滴水不漏,笑容明艳,“那你们快点。” 席慕尧关上门,将清歌的笑容挡在外面,这才回身去看陆清离。 只见陆清离早已整理好衣着,拢紧松散的鱼骨盘发,正在补着唇妆,粉纷嫩嫩的唇荧光润泽。 席慕尧舔了舔自己唇瓣,淡淡的柠檬香味泛着苦味在口腔中弥漫开。席慕尧从桌上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嘴唇,陆清离正将唇膏放进包里。 待陆清离起身,席慕尧这才挎起胳膊,让陆清离挽着开门走了出去。 宴会厅里来宾各自成群聚在一起,小声的交谈着。 陆清离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笑意。 席慕尧从经过的侍应生的托盘上端了两杯酒,递给陆清离一杯,手执高脚杯,轻轻晃着,对着来打招呼的人微笑,时不时的浅酌一口。 陆清离微笑着,手里的红酒一口未动,在与几个来宾打过招呼后,陆清离扯了扯席慕尧,想要去看看bobo,席慕尧点头,知道陆清离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向正在交谈的宾客告歉,随着陆清离走开。 柳妈抱着bobo还在宴会厅旁边的小休息间里,婴儿车就在一边。 “柳妈,我来吧!”陆清离轻轻从bobo嘴里抽出奶瓶,将bobo从柳妈的怀里抱过来,bobo被人夺走了奶瓶,小嘴一扁,整张脸皱成小包子,陆清离连忙把奶嘴塞进去,bobo“呜呜”的挥舞着小手,吧唧吧唧的咂着奶嘴,安静下来。 有人来提醒,陆景豪已经上台了,bobo还在吃的正香。陆清离抱着他起身,柳妈连忙踮着脚帮忙扶着奶瓶,席 慕尧见状,从裤兜中抽出手来替柳妈扶着奶瓶,“柳妈,我来吧。” 柳妈连忙知趣的退到一边。 席慕尧换了只手,一手搂着陆清离的肩膀,一手扶着bobo的奶瓶,带着陆清离往外走。 柳妈笑了笑,连忙跟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二小姐心里有着姑爷,有着bobo,应该就不会跟那个沐文树牵扯不清了吧。 一家三口出现在宴会厅,俊男美女,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宝宝安静的咂着奶瓶,男人体贴的为妻子分担,扶着宝宝的奶瓶,笑容温和,妻子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宝宝,这幅画面真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现场的摄影师快速的抓拍下这幅画面。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外孙的百日宴……”陆景豪在话筒前,黑色西装笔挺,新染过的黑发一丝不苟的贴在脑上,神采熠熠,不怒而威。 看着这样似乎永远正当壮年的陆景豪,陆清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付慧雅,一辈子也没能得到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给她一个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地位。 陆清离有些鼻酸,她别过头,靠着席慕尧肩膀的遮掩,眨着眼睛尽力将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 就算是自己的亲外孙举办百日宴,她的母亲竟然也不能来参加。 当说到请席慕尧和陆清离带着今日的主角陆柏舟上台时,陆清离还沉静在自己深深的伤悲霍总难以回神。 席慕尧搂着陆清离的肩膀,手上使了力气,想要给她点力量。 这样开心的日子,席慕尧不明白为什么陆清离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低落。 陆清离任席慕尧领着,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只留下一片乌黑的发顶,耳边席慕尧的声音不断,却听不进去席慕尧在说些什么! 陆清离保持着客套礼貌的微笑,直到两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的时候,席慕尧点点头致谢,带着陆清离下台。 席慕尧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陆清离系迟缓的转过头,看着席慕尧,“啊?” 席慕尧耐着性子问道:“我问你刚才怎么了!” 陆清离摇摇头,将bobo往上抱了抱,淡淡的回道,“没事。” 席慕尧想要从她怀里接过bobo,却被陆清离紧张的抱紧,“你干什么?” 席慕尧眯了眯眸子,将她的敏感和不安看在眼里,“你不是手酸么?我替你抱一会儿!” 陆清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终究还是拒绝了席慕尧呃的好意,“没关系,我不累!” 席慕尧站定,将双手插进口袋中,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清离,“那你去找柳妈!我过去那边打个招呼!” 陆清离点点头,盯着席慕尧的皮鞋锃亮的鞋尖,“你随意,不用管我!” 席慕尧冷哼一声,俯身过来,凑在陆清离的耳边,“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说完,舌尖轻吐,有意无意的滑过陆清离的耳尖。 席慕尧直起身子,端了杯酒离开,陆清离只觉耳尖上湿润润,又烫又红,却又腾不出手去摸。 陆清离转过头,一眼就撇到人群中出众的席慕尧,西装笔挺,笑意温和,进退有礼,八面逢迎,与他说话交谈的那几人脸上无不带着笑意。 陆清离收回目光,回想起刚才答应席慕尧的话,若不是迫于那样急迫的形势下,陆清离是绝不会答应的。自己这样做也不知是对是错。 将bobo交给柳妈,陆清离想了想,终究还是返回宴会厅。 膝上十公分的露肩小洋装,小披肩玲珑精致,还飘着几朵小巧的蝴蝶结。踩着八公分的水晶高跟鞋,陆清离站在巨大的水晶灯下,头上的镶钻发夹闪烁着流光。在这一片金碧辉煌中显得恬静美好, 沐文树眼中流露出惊艳,目光专注的,连这最耀眼的水晶灯也不能夺起光华。 云胡用酒杯轻轻碰了碰沐文树手中的酒杯,揶揄道:“还不赶紧过去?一会儿清离身边就该有人了!” 沐文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随着他优雅 的动作与空气充分混合。 沐文树饮尽杯中的红酒,走了几步,将空酒杯放进侍应生的托盘,沐文树走到陆清离面前,柔声打着招呼,“清离!” 清离不着痕迹的在场中寻找着席慕尧的身影,看他正背对着自己与身边的人相谈甚欢,这才浅浅的笑着:“文树,云胡呢?” “刚刚还跟我在一起!”沐文树从侍应生手中重新端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陆清离,“等会的第一支舞,可否留给我?” 清离浅笑着,轻晃着杯中的红酒,歪着头,举了杯,“那你可要看好了!万一等会儿在我身边的不是你?”清离摇摇头,作无奈状,红唇轻启,红酒顺着透明的玻璃杯壁缓缓流进清离的檀口, 这样的清离在清纯之外平添了一丝娇媚明艳。 沐文树同样举杯回应,他舒颜一笑,晴朗的脸色仿佛收纳了阳光。“那我可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你了!” 话音刚落,沐文树和陆清离的身边挤过来几位宾客。 对陆清离打过招呼之后,一个男人开口道:“这不是沐大金牌律师么?听说您准备留在北京?可有兴趣做我公司的名誉法律总顾问?” 这一开口,身边跟过来的人纷纷附和,沐文树笑脸相陪,几人从沐文树准备留在北京的问题谈论起北京的天气状况,从北京城的景点到股票地产,从从沙狐球到高尔夫,最后还不忘比较比较哪里的温泉最好。 陆清离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慢慢的从圈子里退出来,执着高脚酒杯走到一旁。 不远处席慕尧端着酒杯不经意的转头,发现陆清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甜点桌边,对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便向陆清离走过去。 “席先生?好久不见啊?”云胡踩着轻盈的步子飘飘然落到席慕尧面前,恰好挡住了席慕尧看向陆清离的视线。 “云小姐,听说你回家了?yoga最近也看不到你的身影了。”云胡这是来者不善,他可没有忘记云胡帮着沐文树将陆清离带到机场意图逃婚的事情,席慕尧一手插着口袋,重心放在左腿,右手轻晃酒杯,面带一丝挑衅意味。 云胡又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云胡笑了笑,说道:“席先生在医院待着,都多久没有去yoga了,自然见不到我。听说那场车祸还挺厉害的哦?” 尾音上扬,云胡同样不甘示弱。她从沐文树那里听说过席慕尧是被自己的小三开车撞伤的。 席慕尧不温不火的一笑,“谢谢云小姐关心。”席慕尧想要绕过云胡,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偏偏云胡不肯放过他,一闪身又挡在席慕尧的面前。 如此几次,席慕尧收起面上客套的笑意,冷眼看着云胡,沉声道:“云胡,你想干什么?” 云胡歪着头,看着席慕尧,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她娇笑着回道:“不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跟你多说会儿话嘛?你是主,我是客,待客之道难道你没学过?” “我倒是学过为客之道,明白客随主便的道理!”席慕尧眯起眸子越过云胡看向陆清离,沐文树早已摆脱他人的纠缠先他一步走到陆清离身边。 音乐响起,人群渐渐向场中央涌去。 沐文树伸出手,笑意盈盈:“陆小姐,能否赏脸陪我跳支舞?” 陆清离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荣幸之至。” 沐文树牵起陆清离的手,另一手揽在陆清离的腰间,低头在陆清离耳边轻语,“我说过我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你的。” 整个宴会大厅厅里再也找不到第二对像他们这般夺目出众的组合,裙摆翩跹间,是不言而喻的默契。 云胡看着场中央赏心悦目的一对,笑着对席慕尧扬了扬杯子,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一言不发的席慕尧揽着腰身。 席慕尧夺走云胡手中的酒杯,揽着云胡转了几圈,旋至侍应生身边,将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上,这才抓着云胡的手滑进舞池。 云胡被他带的晕头转向,想要离开,却挣脱不了,云胡又急又气,低声吼道:“你干什么?” 席慕尧挑眉,回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正在跟你跳舞么?” 云胡挣了挣手腕,“谁要跟你跳舞 !” 席慕尧带着云胡移动着脚下的步子,转到沐文树和陆清离身边,“那正好,我也不想跟你跳舞。” 席慕尧对着沐文树扬声道:“交换舞伴!” 一般在这种社交场合,有人提出交换舞伴是不能拒绝的。 陆清离已经做好了交换的准备,但是偏偏沐文树瞥了一眼席慕尧,硬声拒绝道:“不换!” 席慕尧一怔,硬生生的将已经甩出去的云胡重新拉了回来。 沐文树直接带着目瞪口呆的陆清离转了身子,远离了席慕尧。 舞池中的人越来越多,将席慕尧和陆清离远远隔开。 云胡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声,沐文树这斩钉截铁的拒绝绝壁不能再帅气! 云胡垂下搭在席慕尧肩上的手,耸了耸肩,将另一只手从席慕尧的手掌心中抽了出来,“再见了,席先生!” 席慕尧微眯着眸子,收回看向陆清离的目光,展颜一笑,就着依旧揽在云胡腰间的手带着云胡向外走去。 就算是跳,他席慕尧也绝不能让一个女人甩到舞池中央,掉份儿! “云小姐,请随意!”出了舞池,席慕尧松开云胡,带着标准的待客之礼,笑意满满。 云胡很快便被其他男士邀请去跳舞,而席慕尧拒绝了其他女士的邀请,径自端了杯酒,目光死死的盯在陆清离的身上。 陆清离不经意间看到席慕尧,只觉无论跳到哪里,都有两道炙热的能将她灼穿的目光直射在她的后背,步子一乱,踩到了沐文树。 沐文树温声询问:“怎么了?这么不专心?” 陆清离回以一笑,道:“有点累了,不想再跳了!” 沐文树点点头,应了。成熟的男人是不会在女人说累的时候再去缠着她做任何事情的。 沐文树带着陆清离踩着舞步,冲出重围,走到舞池边缘才牵着陆清离的手到了露台。 外面竟然下起小雪,浅浅薄薄的一片覆在地面,小雪粒在空中迷蒙了城市夜晚的彩灯霓虹。原本绚烂耀眼的光线也变得柔和起来。 陆清离抿了抿身上的小披肩,沐文树便立马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到陆清离的身上,柔声道:“下雪了,我们进去吧!” 陆清离收紧肩上的外套,轻松的一笑,摇摇头,“不想进去,这里安静。” 沐文树点头,“那就多呆一会儿,如果你觉得冷,我们就进去。” 陆清离点点头,伸出手臂去接露台外的雪粒,裸露在外的白希的手臂立刻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就像是雪粒落在胳膊上没有融化。 沐文树突然抬手,伸向陆清离的脸颊。 陆清离屏住呼吸,忍不住后退一步,却又被揽着腰拉近,沐文树抬手,目光专注温柔,捏起清离颊边得一缕碎发,别到脑后。 沐文树与她之间的距离极近,脚尖顶着脚尖,沐文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陆清离的耳根,酥酥痒痒,引起全身的颤栗, 沐文树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在陆清离的耳边轻问:“冷了么?你穿的太少,我们回去吧!” 陆清离双手贴到沐文树的胸前,正要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只是这样的动作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亲密暧昧。 “咚”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将两人惊了一跳,陆清离连忙将沐文树推开,后退了两大步,背靠在露台冰冷的栏杆上,看着席慕尧脚下踩着一个人这样霸道不可侵犯的出现自己面前,眸中结满寒冰。 沐文树猝不及防被陆清离推了个踉跄,等稳住步子,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人双手间紧紧护着的相机时,眉头一皱,才要动作,席慕尧先一步弯下腰,不容拒绝的将那人的手掰开,从相机中取出储存卡,直接掰成两半,手一扬,存储卡的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楼层太高,东西太小,掉下去半晌都没有回响。 席慕尧拍拍手,松开脚,那记者捂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看着露台上的三个人,哪个都惹不起。狠话到了嘴边就是不敢说出口。 席慕尧冷 冷开口,“安安静静的从这里走出去,要不然我叫保安抬你出去。能混进这里来,应该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是什么吧?” 那记者点头哈腰的道着歉,“对不起,我错了!我绝对不会乱写乱说!” “站直了!”席慕尧冷呵一声,弯着腰的记者立马腰板挺得直绷绷得。 “滚!”再是一声冷斥,那记者昂首挺胸的齐步走了出去。 席慕尧这才看向陆清离,脸上挂着笑意,“清离,过来!” ------------ 092 旧伤疤总是忽然来袭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092旧伤疤总是忽然来袭 陆清离挪着步子往席慕尧的方向走去,沐文树扼住陆清离的手腕,“清离!” 陆清离缓缓的抓着沐文树的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并将沐文树的外套脱下来,理了理,还给沐文树,“下雪了,路上开车小心。冰火!中文ai悫鹉琻” 沐文树受伤地盯着陆清离的眼睛,可陆清离却低着头不去看他。见沐文树不肯接,陆清离只好抓着卡沐文树的手臂,将西装外套挽在沐文树的臂弯之中。 陆清离往前几步,微微笑着,去牵席慕尧的手,“我们走吧!” 席慕尧这才松了眉眼,朗声道:“谢谢沐大律师来参加我儿子的百日晚宴,恕不远送。” 席慕尧占了上风,挽回一局,这才心满意足的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陆清离披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冷不冷?” 陆清离碍于两人之间的承诺,不敢惹恼席慕尧,点点头,往席慕尧身边凑了凑,“有点冷!” 席慕尧挑衅的看了沐文树一眼,搂着陆清离走了进去。 沐文树冷眼看着陆清离和席慕尧离开,分毫未动。 苍苍天穹下密密麻麻的雪粒像一颗颗细小的盐粒,铺满整个大地。 沐文树只着了衬衣,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可臂弯里的西装外套仿佛还带着清离的体温。 云胡寻了过来,见露台上只有沐文树一个人,疑惑的问道:“文树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带着清离出来的。” 文树抬步往里走去,经过云胡身边时,揽着云胡的脖子,“清离先进去了!” 云胡“哎呀”一声,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来,“文树哥哥,你这样会把我的发型弄乱的!没听过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么?” 云胡嘟着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文树哥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灯火阑珊,宾客尽欢。酒店停车场的各式名车都渐渐离去。 “姐,姐夫,我们也先回去了!妈还在家里呢!”简阳搂着清欢走了过来。 清离抱了抱清欢,不放心的叮嘱着,“你穿厚点,外面下了雪,一降温,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 清欢点点头,笑道:“知道了姐!你怎么跟柳妈似的,啰啰嗦嗦,说个没完。” 清离给了陆清欢个白眼,嗔道:“倒嫌我罗嗦了!行了,我不说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陆清离依偎在席慕尧身旁,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宴会厅,背过身去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席慕尧关切的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是不是累了?” 陆清歌跟着陆景豪走过来,说道:“我跟爸爸准备回去了。慕尧,清离你们也回吧!该处理的事,我都交代好了。” 席慕尧点点头,“我和清离还是送你们回去吧!” 陆景豪看了一眼倚在席慕尧身上一脸倦怠的的陆清离,摆摆手,“不用了,你才出院,还是尽早回去吧!bobo,我已经先叫柳妈带回去了,等哪天,你们想来把bobo领回去自己待,就来家里。” 席慕尧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等陆景豪和陆清歌走了,席慕尧松开搂在陆清离肩上的手,走在前面,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走吧!” 陆清离连忙跟在后面。 司机便开着车在门外等着。一出酒店大门,冷风肆无忌惮的刮着陆清离裸露在外的肌肤。 席慕尧打开车门,手垫在车顶,陆清离疾走几步抱着双臂,钻进车里。 车内开了空调,只是时间尚短,空气还没热。 陆清离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座椅中,心中不停的祈祷着赶快到家。 席慕尧坐的笔直,居高临下的睥睨了陆清离一眼,硬声道:“过来!” 陆清离手脚冰冷,没好气的反问:“干嘛?” 席慕尧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恶狠狠的说:“干你!”   ;陆清离一怔,垂下眸子,将脸埋道席慕尧的臂弯中,身子也往席慕尧的怀里缩了缩。 不得不承认,席慕尧的身体真是暖和。解开了西装的一粒扣,单隔着衬衣一层薄薄的衣料,席慕尧的身体还是热的像个暖炉一样。 自己送上门来的暖炉,不要白不要,陆清离将手插进席慕尧的西装内,隔着薄薄的衬衣将席慕尧的腰身环住,像个无尾熊一样攀在席慕尧的身上。 看着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的陆清离,席慕尧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席慕尧多想陆清离能这样安静的待在他怀里一辈子。 车窗外的路灯快速的向后跑去拉成一条条直线,车子驶上立交桥,将一切都踩在脚下。 对于席慕尧来说,这样的路太短。当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外时,陆清离早已窝在席慕尧的怀里睡着。 司机下车绕过来打开席慕尧这边的车门,席慕尧扭过她的双腿,双手抄在陆清离的腿弯上,抱着陆清离准备钻下车,他这一动,陆清离便醒了,双腿一挣扎,席慕尧为了不摔了她,只得直起身子,头却狠狠的磕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清离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席慕尧,不敢再乱动,只软软的说道:“我可以自己走……” 席慕尧蹙眉,头上的那点疼痛还可以忍受,只是担心陆清离会受不了车外灌进来的冷风。他不耐烦的斥道:“闭嘴,安分点!” 陆清离现在人不着地,又不敢乱动,只好乖乖地闭嘴,任由席慕尧将她抱出车外。 寒风挟着雪粒迎面袭来,陆清离忍不住又往席慕尧怀里凑了凑。 席慕尧抱着陆清离快速的走着,命令司机赶紧开门。 这别墅是早就命人开始准备的,在他们回来之前,早有人打点好一切。 别墅里暖气开的很足,一开灯,红色的玫瑰花瓣铺了一路,蜿蜒到楼上。 席慕尧将陆清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松了领带,走进厨房。 陆清离半跪在沙发上看着别墅里的装饰,黑白色的壁纸,白色木质地板,还雕刻着单支百合。餐桌上摆着一块心形蛋糕,房间里唯一热烈的颜色便是铺了一楼梯的红玫瑰花瓣。 陆清离眨了眨眼,对端着水杯从厨房里出来的席慕尧说道:“这些,都是你叫人准备的?” 席慕尧看了一眼别墅内的装饰,声音冰的就像玻璃杯中的冰水,“你别误会,这些是给我的妻子准备的。” 陆清离努努嘴,心里有一丝窃喜,但更多的是纠结。如果没有那会在休息间里发生的争吵,也许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和席慕尧多度过一些和睦美好的时光。 “愣着干什么?卧室在二楼,还不赶紧去洗澡!”席慕尧将被子放在茶几上,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啊?”陆清离在起初的惊讶过后,想起他们之间的承诺,淡淡的应了声“哦!” 陆清离踢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板上楼,走到楼梯中间停了下来,回身对正在看电视的席慕尧说道:“我能不能拒绝?” 席慕尧单手撑着头,半靠在沙发上,专心的看着电视。 陆清离又上了几级台阶,不死心的回过头来,再问:“能不能换个条件?” 席慕尧关掉电视,起身踢开陆清离脱掉的高跟鞋,几步上楼走到陆清离面前。 席慕尧站在陆清离所在的下一级台阶,目光恰好平视陆清离,“你身上还有什么我想要的?” 席慕尧的语气淡淡,偏偏有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陆清离抓紧楼梯扶手,往上退了一级台阶,仗着高度优势,这才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陆清离在脑中搜素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若说是她市长千金的吗名分和利益,陆清离同样需要这段与席慕尧的名义上的婚姻来搪塞陆老爷子,在她还没有把握能够消除或承受陆老爷子的怒气之前。 陆景豪若是发现他们两人结婚没领结婚证,一定会亲自派人去给他们两个补上,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nb sp;陆清离还在思忖,席慕尧却不耐烦了,直接抓着她的手腕,踢了踢陆清离的光脚丫,“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赤脚在地板上走!” 陆清离扁扁嘴,还没来得及辩驳,便被席慕尧拽着手腕扯上楼去。 席慕尧挑眉,“我不介意一起洗,也不介意帮你洗!” 陆清离连忙跑进浴室,关上门,扔下一句,“不用麻烦你了!” 站在花洒下,温暖的热水从头顶没过眼皮,缓缓的流过身体,温暖从水中传到身上,肌肤的每个毛孔都尽情的张开呼吸。 “叩叩叩!” 陆清离紧张的关掉花洒,对着门外的席慕尧喊道:“干什么?我还没洗完!” 席慕尧的声音穿过门板,在满室的水汽中带着柔软,“浴袍和拖鞋,你想光着出来我也不介意!” 陆清离光脚踩在地板上,离开了热水的温暖,脚底板升起一阵阵凉意。 她小心翼翼的拧开门锁,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席慕尧看着从门里伸出来的一条胳膊,忍不住眼角一抽,心中起了戏谑之意。他将叠好的浴袍在陆清离的手心里碰了碰,在陆清离抓住之前快速离开。 这么碰了陆清离三次之后,看着陆清离的手在空中乱抓,席慕尧忍着笑意,故意绷着一张脸,硬声问道:“你到底拿不拿!” 陆清离心急道:“我在拿啊!可是我老拿不到!” “你不拿我走了!没工夫跟你玩儿!”席慕尧又拿着浴袍在陆清离的手心碰了一下快速闪开。 陆清离终于忍不住,双手扒着门缝像只小松鼠一眼探出一双眼睛,看清席慕尧的位置,伸出一只手去接,“给我!” 席慕尧将浴袍递过去,在陆清离即将碰到浴袍的时候,席慕尧手下一歪,浴袍上的拖鞋往下滑。陆清离连忙下意识的神池另一只手去抓,拖鞋却早她一步掉在了地上。 席慕尧眼中满是笑意,看着大开的门缝和陆清离全身赤luo的身子,但笑不语。 陆清离的皮肤白希细嫩,就像是用盐和牛奶洗过一样,由于还在哺乳期,身上还带着浓郁的甜甜奶香, 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还往下滴着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泛着五彩华光。 陆清离快速的从地上捡起拖鞋,顺着席慕尧的目光往回一看,急忙将浴袍捂在胸前,“砰”的关上门。 陆清离恼羞成怒的骂道:“流氓!”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啪嗒”的声响。 席慕尧看着因为陆清离关门太急再次落在自己眼前的一只拖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席慕尧的笑声中,陆清离羞红着脸伸出手来将拖鞋勾进门内。 等陆清离洗好,穿着浴袍出来,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也不知是浴室里湿热的水汽蒸的还是刚才的那一串乌龙闹得。 席慕尧正躺在床上捧着一本财经杂志看。瞥了一眼刚出来的陆清离,立时移不开眼。 若说以前的陆清离像是精心培养的君子兰,一颦一笑都带着清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生完孩子的陆清离反而平添了一丝明艳和娇俏,时常让人移不开眼。 席慕尧痴痴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陆清离,”啪”的一声,陆清离将他手中拿着的杂志打落砸到席慕尧的脸上,遮住席慕尧的眼睛,他这才回过神来,长臂一探,直接勾着陆清离的脖子,将陆清离按到自己的身上。 席慕尧痴痴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陆清离,相识五年,结婚三年,如今陆清离生了bobo,孩子都已经过了百日。可是陆清离还是如斯美好,一如当初。 上帝真是个偏心的家伙,时光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任何痕迹。 相遇那年,陆清离正是青春年少,一袭白色长裙,飘逸似仙,不食人间烟火。他跟她搭讪的时候,清离快速而微妙的蹙了蹙那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然后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就像那碧波中央亭亭玉立的莲花,风吹皱了湖面,白莲花瓣也轻轻地颤动。 那时他已是西欧的总裁,偏偏在看到陆清离的时候心中乱了分寸,就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不知该如何反应 “啪”的一声,陆清离微红着脸将他手中拿着的杂志打落砸到席慕尧的脸上,遮住席慕尧的眼睛,他这才回过神来,头一歪,杂志落到耳边,长臂一探,直接勾着陆清离的脖子,将陆清离按到自己的身上。 陆清离下意识的手撑在席慕尧的胸膛上,突然手腕一软,手肘直接重重的撞在席慕尧的腹部。 席慕尧蹙起眉头闷闷的“嗯”了一声,陆清离连忙将手移开。 “谋杀亲夫么?”席慕尧捂着腹部被戳痛的地方,问道,只是却仍旧不肯松开自己搂着陆清离脖子得手。 “疼……”陆清离蹙着眉轻声道,模样如在清风中冷颤的莲花,偏生的楚楚动人。 席慕尧摩挲着陆清离的脸颊,大鱼际出的薄茧蹭着陆清离娇嫩水滑的皮肤,惹得陆清离只觉被他碰触到的地方都一阵酥酥痒痒。 “你还知道疼?下手那么重!”席慕尧笑弯了眉眼,欣喜之情由内而外渲染到全身的每个细胞。 陆清离从身下抬起一只手,凑到眼底下,“真的疼!” 席慕尧见陆清离举着自己的一只手,将手掌蹭到眼底下,蹙眉仔细的瞅着,笑脸一收,连忙松开陆清离,半坐起身来,将枕头垫高置在身后,然后将陆清离轻轻松松的拉上来,抓过她凑在眼前的那只手,紧张道:“手怎么了?” 陆清离扁着嘴,任席慕尧抓着她的手掌翻过来翻过去,紧张的眉头都蹙在一起,心里一暖,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再坚强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自己脆弱娇小的一面,她委屈的嘟着唇控诉:“疼!” “哪疼?怎么疼?”房间内灯光明亮,席慕尧仍是开了床头灯,抓着陆清离的手凑到暖黄明亮的灯光下,却还是看不出任何问题。 陆清离的手再小,也是成千上万个细胞组成的,巴掌大的地方,陆清离不说,席慕尧翻遍了也确定不了陆清离哪里受了伤,更何况这手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暖黄的灯光映暖了席慕尧的半边脸,将他面上的紧张心疼暴露的一览无遗。棱角分明的脸庞也有了柔和的弧度。 陆清离心里发酸,喉头发堵,一鼻酸,连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鼻音,她凑过去,伸出食指戳了戳手掌,然后定定的指着某个点,“这疼……好像有东西扎进去了!” 席慕尧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陆清离指的地方有个极不起眼的小点,并没有出血,只是泛着白与周围的皮肤本身的白嫩莹润有着细微的差别。 席慕尧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那块皮肤,灯光下果真有一厘米见长的细刺扎在皮下,只是用手无法将细刺挑出来。 “怎么办?”陆清离看着席慕尧,求助的问道。 “可以用针挑出来。”席慕尧淡然的说道,“小时候调皮,到处乱玩,手里扎了刺,就回家扎妈妈,妈妈从针线盒里拿出根针,轻轻一挑,就不痛了。” 陆清离蹙眉,道:“柳妈好像有针……我没用过。” “别说你没用过,就现在想在家里找跟针出来比挖块金子还难。”席慕尧推开陆清离的手,起身开始穿衣服。 陆清离双手交叠着跪在床上,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席慕尧,“你去哪?” 席慕尧打开衣柜,满满一衣柜都是女人的衣服。席慕尧上下看了看,拿了几件衣服扔到床上。 陆清离看着身边的衣服,瞪圆双目,随便抓起一件,“这不是我的旧衣服么?” “嗯,还能穿吧,赶紧穿上去医院。”席慕尧淡淡的回道,眼角扫过衣柜里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抬手关上衣柜的门。 卧室里有两个衣柜,相邻而立。那个柜子里放着的是他的衣物。 衣柜里的外套、裤子、领带各样物事都是随着陆清离摆放物品的习惯来的。 那些衣服也是陆清离跟他离婚时,忘记带走的。还有一些是陆清离离开时叫人扔掉,正好被他拦下来挂回衣柜。 陆清离早晚有一天得回这个家,除了她带走的东西,那栋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他从来没有带人回去过,包括林叶嫣。 陆清离沉默着看着手里的衣服,这算什么?把他的旧 衣服放到这里。陆清离问自己,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感动的哭,他还留着自己的旧物,可是偏偏这些被她或扔掉或遗忘的东西,提醒着她当初为什么而离开。半晌,陆清离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嗯,你先出去等我。” 席慕尧定定的看了陆清离一眼,见她不似之前活泼开怀,虽然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迷人笑意,却不似方才委屈微嗔时的表情真实而生动。 席慕尧不置可否,淡淡的转过身向门口走出去,下楼在客厅的沙发交叠着双腿安静的等着陆清离下来。 陆清离换好衣服,看着自己仍然光着的脚,咬了咬下唇,走到衣柜前,打开中间的抽屉,袜子放在左边的格子里,琐碎的毛衣配饰等放在右边。 陆清离看了看左边的紧闭的衣柜,想要看看中间的抽屉里是不是左边放着袜子,右面放着领带,像原来一样。席慕尧曾经还笑她,袜子跟领带做邻居。 微微抬起的手滞在半空中,良久,终是落了下来。想知道的事情总有办法知道,说不知道不过是不想知道而已,,谁说知道的事情多就是好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打破砂锅的好,难得糊涂。 陆清离从衣柜中取出一双袜子套上,又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双雪地靴来穿上。楼下的那双高跟鞋实在是与她现在这身休闲混搭风不搭界。 窗外的风呼哨着穿过光秃秃的树枝低声呜咽,陆清离环视了一眼,走出卧室,站在二楼楼梯口,铺着白色羊毛地毯的楼梯上还铺满了已变的凌乱的红色玫瑰。 一道白色上那一抹如影随形的红,凌乱狼藉的有些可笑刺眼。 陆清离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故意忽略着眼前的一切。 她似乎明了了些事情。时间并不能替你解决问题,但是时间可以让你在事情发生之后去重新以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 她爱席慕尧。 这个问题再也容不得她逃避。 ------------ 093 BOBO发烧了 林叶嫣是她和席慕尧之间的一道隔阂,分开了她和席慕尧,却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有多爱席慕尧。冰火!中文 当初知道林叶嫣的存在,还有林叶嫣肚子的孩子的存在,她如遭电击。她的眼里从来揉不得一粒沙子,更何况这是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房,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一想到席慕尧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如何度过那些让她抓狂的漫漫长夜,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是无法割舍的血缘的联系,父亲和孩子永远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她不知所措,时光似乎都停滞下来,一分一秒犹如三秋之长,慢慢的,慢慢的用最钝的刀刃去绞着她的血肉。 幻想比现实来的更可怕,幻想会让美好的东西更美好,让你的恐惧更恐惧。 那种被爱人背叛的滋味和无尽无边的胡思乱想,让陆清离难以招架。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先低头去,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离得越远越好。她想,是不是只要离开的决绝,走的够远,就可以忘掉一切,重新生活? 当初离婚的消息,并没有让老爷子知道,陆清离嘴上说是怕老爷子生她的气,可是犯错的明明是席慕尧,她内心深处下意识的选择隐瞒,其实还是为了保护他吧? 陆清离拽紧衣袖,边下楼梯边想得出神。等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一抬眸,席慕尧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就等在楼梯口处。 陆清离突然看到席慕尧,一怔,踩在羊毛地毯上的脚一歪,身子直接往一边摔下去。 “想什么呢!”席慕尧眼疾手快的将陆清离捞在怀里,不悦于陆清离的心不在焉。 陆清离抓着席慕尧的手臂,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站稳,“我不小心。” 席慕尧抓着陆清离的一只胳膊,紧张的往她脚下看去,询问道:“有没有崴到脚?” 陆清离摇摇头,微微笑着表示自己安好,“没有。” 席慕尧抬手整了整她的毛衫翻领,松开陆清离,向玄关处走去。 “外面冷,你就在这等我,我去车库开车。”席慕尧拿起鞋柜上的车钥匙,对着身后的陆清离说道。 一开门,浓浓的夜色携卷着寒风从外面涌进来,陆清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落在门外的那道光亮随着席慕尧关门的动作重新黯淡下来,与门外的夜晚融为一色。 不多时,门外传来两三声喇叭响,陆清离连忙开门,寒风迎面吹来,陆清离带上连衣帽把自己裹紧疾步走到车前。 席慕尧探过身子来,将副驾驶的门打开,迎陆清离坐进来,车内的空调早被席慕尧第一时间打开,车内的空气不似外面那般寒冷。 席慕尧带着陆清离去了最近的医院,值班的医生抓着陆清离的手看了一眼,淡淡的回道:“扎根刺,叫护士给你挑出来就好了。你们去处置室等着。” 一个护士端着金属托盘,走进处置室,看着坐着的两人,问道:“谁的手上扎了刺了?” 陆清离轻声应道:“我。” 护士一抬头多看了两眼陆清离身边坐着的席慕尧,泼墨浓眉,鼻梁高蜓,性感薄唇,一身西装笔挺陪在陆清离身边,低头取了一根针头,走到陆清离跟前,开了照明灯,问:“哪啊?” 席慕尧把陆清离掌心的那个点指给她看,护士软软的应了一声,开始拨刺,这伤虽然轻,但是想要把刺挑出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眼力见。 “出来了么?”席慕尧看护士在陆清离手上弄了半天,也没抬头,并出声问道。 他这一问,护士手一抖,针尖直接戳在陆清离的掌心。 “啊……”陆清离不自觉的缩了缩手,轻声惊呼。白嫩的手掌心渗出一粒血珠。 席慕尧不悦的皱眉,斥道:“你怎么回事?没把刺挑出来,还弄出血来了!” 护士连忙站起来,取了个面前擦着陆清离手上的血珠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刚才一说话,我就手抖了!” 席慕尧摆摆手,夺过护士手中的针,“我来吧!你再戳个洞出来,她得多疼啊!” 护士默默无言的煞白着脸退到一旁,看着席慕尧坐下来,重新取了棉签沾着酒精擦拭着针尖,凑到灯下,抓着陆清离的手,小心翼翼的挑破表皮,将那根白色近乎半透明的细纤维从陆清离的手心挑了出来。 护士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刚才真是对不起。” 陆清离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弯着唇角,友好的笑道:“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他刚刚着急,说话重了点。” 护士笑了笑:“你老公对你真好!你们可以走了。还有其他病人,我就先出去了。” 陆清离看向席慕尧,刚要开口,席慕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 席慕尧蹙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连忙划开屏幕接听,“喂?柳妈?什么事?清离就在我旁边……在哪?嗯,好,我们马上赶过去。” “柳妈打来的?怎么了?”陆清离疑惑的问着,这都已经将近12点了,柳妈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急事。 席慕尧捏了捏额头,拉起陆清离便往外走,步子急促,边走边解释道:“bobo发烧了!” 陆清离一听到是bobo生病,立时怔愣在原地。席慕尧拽了拽她,蹙眉道:“愣什么?还不赶紧走?” 陆清离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加大了步子,才勉强跟上席慕尧,马不停蹄的出了医院开车直接赶往市中心医院。 陆清离双手攒在一起,咬的下唇泛着白印,恨不得立刻飞到bobo身边,替他发烧,替他难过。 席慕尧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瞥到陆清离,紧张焦虑的模样,便腾出一只手来握着陆清离的。 陆清离整个人心神不安,连手都失去了温度,一片冰凉。 席慕尧手上使了力气,安慰道:“别担心,只是发烧而已。” 陆清离一听这话,立刻来了气,一把甩开席慕尧的手,“怎么能叫我不担心?那是我儿子!我才刚离开他,他就进了医院!你根本不懂!” 席慕尧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陆清离面上满是懊悔,眼里含着泪水,情绪极度不稳定,收回目光,看着车前的茫茫夜色和无数个各自孤单闪耀着的路灯霓虹,双手握紧方向盘,专心开车,不再言语。 如今他跟陆清离说什么,陆清离都听不进去。 他知道只有最快的赶到市中心医院,让陆清离见到bobo平安无事或者并无大碍,她才能冷静下来。 车轮在医院门口慢慢滚动,还没完全停下来,陆清离便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尽管车速已经很慢,但是惯性使然,陆清离还是趔趄了几步,都等不及站稳,就这样重心前倾着,往医院门口冲去。 席慕尧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几大步追过去,拽着陆清离的手腕带着她一起跑,问过护士,跑去病房。 【柳妈正守在婴儿床前,看到陆清离和席慕尧进来,连忙站起身来,“二小姐,姑爷!” 陆景豪瞥了一眼,声音中有些疲惫,“你们来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老骥伏枥,但白日工作,黑夜还陪着bobo来医院,身子难免受不了。 陆清离连忙应声道:“爸爸,你怎么也来了?” “清歌在家守着沐子扬,走不开,所以我就带着bobo来了。” 她几步走到婴儿车旁边,拨开站在一旁的柳妈,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bobo,白嫩的小脸泛着红色,往日紧握着的小手无力的松开,额头上扎着针输液,这幅难受无力的小模样,看在陆清离的眼里,心酸像湍急的河流毫无规律的在身体里四处冲撞,泪倏地掉下来,一阵鼻酸,哽咽着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柳妈上前拍着陆清离的后背安慰道:“医生说是风寒感冒,可能是今天在外面不小心招了风。” 陆清离抹了把落在颊边的眼泪,不满道:“那你怎么照顾他的?不知道给bobo裹得严严实实么?” 柳妈闭了嘴,安静的站在一边,下午在酒店,暖气很足,陆清离怕bobo热着,所以去掉最外面裹着的薄毯。只是陆清离毕竟是小姐,她是佣人,就算往日关系再怎么亲近,这时候也不能反驳。再者说,陆清离是第一次看到bobo生病,一时着急,心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这样发泄她自己的焦虑和不安,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懂那份做母亲的心情。 陆景豪捶了捶腰,道:“行了,看着孩子吧。柳妈,医生不是说可以物理降温的么?” “诶诶!”柳妈连连点头,“我去找些冰块,把棉帕冰一冰,给bobo贴在额头上。” 席慕尧几步走过来,手放在陆清离的肩膀上,让陆清离靠在自己的话怀里,说道:“爸,这会儿太晚了,要不您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清离守着,柳妈也在,不会有事的。” 陆清离擦干眼泪,眼眶通红,泪水含在眼里打转最终收了回去,刚才太过激动,才情绪失控,“是啊,爸,您白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守在这儿就行了。” 陆景豪见陆清离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看了一眼小脸通红的bobo,小孩子免疫力差,不像大人,生病总是需要很久才能痊愈恢复,就算他跟着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得让陆清离他们分心。思及此,便道:“好,那让柳妈跟着你们留在医院。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席慕尧送陆景豪出去,柳妈带着冰块和细软的棉帕走进来,陆清离摸了摸bobo的额头,接过棉帕,那冰冷的温度让陆清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犹豫着问道:“柳妈,这么冰,bobo能受得了么?” 柳妈回道:“bobo在发烧,这样会让他舒服点。” 陆清离揉了揉手帕的料子,虽然细软,却也比bobo的娇嫩的小皮肤粗糙,她摇摇头,一脸坚决道:“不行。这样会把bobo的脸蹭坏。” 陆清离将冰毛巾递给柳妈,拿过柳妈放在一边的冰袋,紧紧的握在手里。 陆清离的手本来就是冰凉,刚才的冰毛巾已经让她一颤,如今握着冰袋,那冰冷的触感立时传遍四肢百骸,陆清离打了个激灵,只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妈面露不忍,去夺陆清离手中的冰袋:“小姐,一到冬天,你就手脚冰冷,怎么受得了这么冷?还是我来吧。” 陆清离摇摇头,感觉半个小臂都要被冻僵,手指连忙将冰袋放在一边,把手贴在bobo的额头上,“你的手糙,我怕伤了bobo。还是我来。” bobo额头很烫,陆清离冰冷僵硬的手掌心覆上去的时候,那种冰与火突然相遇的感觉,陆清离打着寒战,等着bobo温暖她的指尖。 席慕尧回来后,看到陆清离双手握着冰袋,急忙制止道:“你疯了?这么冷的冬天你手里攒着冰袋干什么!” 席慕尧不容拒绝的夺下陆清离手里的冰袋,将她的双手紧紧包在自己的掌心里,讶声道:“这么冰?!” 柳妈连忙向席慕尧解释着。席慕尧抿着唇,看着陆清离冻得通红的指尖,开口道:“我来!” “不行!”陆清离抽出自己的手,去拿冰袋,“你的手怎么比得上我?大老爷们,手糙成那样!” 席慕尧看看自己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匀称,只手心结着薄薄的一层薄茧,哪里就是个糙老爷们? 柳妈拽了拽席慕尧,用眼神示意着,让由陆清离去吧。若是她不这样做,只是干等着陪在bobo身边,看着bobo脸又红又烫,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席慕尧默然,看着陆清离冻得发抖,却反复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握冰袋,将手贴在bobo的额头上,脸上。 “柳妈,再去找个冰袋过来吧!这个都快化完了。”陆清离嘴唇冰的发紫,却淡淡的嘱咐着柳妈。 柳妈应了一声,连忙起身出去。 席慕尧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陆清离警觉的看着他,不悦道:“你要干什么?” 席慕尧握着陆清离的手,不顾陆清离的反对将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温暖的腹部。 陆清离冰冷的手指在碰到席慕尧炙热的肌肤时,指尖微微瑟缩了一下,继而舒服的舒展开,掌心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上,感受着席慕尧的身体的热量从她的手心,指尖传来。 陆清离抿抿唇,轻轻一笑,柔声道:“冷么?” 在陆清离的手最初贴过来的时候,席慕尧自然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揉了揉陆清离的头顶,低头轻吻着陆清离的额头,怜惜而心疼,“不冷!你都不怕冷,我是个男人,受这么一下算什么?” 柳妈拿着好几个冰袋重新推门进来,陆清离连忙不好意思的将手从席慕尧的怀里抽出来,去摸bobo的额头。 “好像有效果呢!”陆清离惊喜的笑着,俯下身去用额头轻轻碰着bobo的小额头,感觉bobo真的退烧了,笑道:“真的退烧了!找医生过来量量体温!” 柳妈松了口气,欣喜的应声道:“哎!我现在就去!”她将手上的冰袋递出去,席慕尧抢在陆清离面前接过来放在桌上,“你别碰,太冰。” 医生来得很快,摸了摸bobo的额头,测了体温,说道:“烧是退了。还是在医院观察一晚吧!万一再反复,也方便及时查看!” “好!”陆清离摸了摸bobo的小手,小小的一团攒在一起,手背的皮肤近乎半透明,手指细细的,并在一起。陆清离举起bobo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浓浓的奶香充盈着鼻息。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转头对柳妈说:“bobo也退烧了,你也打个车回去吧!不敢怎么样,明天还得你接替清离多照顾bobo。今晚有我陪着她在医院。” 柳妈点点头,这话说得极是,平日里便是她亲自照顾bobo,不让别的佣人插手,谁也不如她了解该怎么照顾bobo,今天陆清离在这守着,不管明天能不能出院,总是该有人来替换陆清离,让她可以休息休息。 如此一想,柳妈便不再多说,只道:“那好。姑爷,如果明天bobo出院,还得麻烦您提前打个电话通知家里一声,老爷子也担心着急呢!” “好!”席慕尧送柳妈出去,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柳妈在门口站定,“姑爷,您回去吧!我就在这儿打个车回陆家!” 席慕尧步子不停,直接出了医院大门,“太晚了,我等你上了车再上去。” 柳妈连忙跟上,等了许久才有辆的士送客人来医院。 等送走柳妈,席慕尧片刻不停地赶回病房。 陆清离趴在婴儿车边上,眼睑耷拉着,时不时的点着头。 陆清离是困极了,连席慕尧开门进来都没有反应。 席慕尧放轻步子,走过去扶着她歪到一边的脑袋,陆清离的头有了支撑点,不必在前后左右的来回点,迷迷糊糊中靠着席慕尧的腰身安稳的坐着睡去。 席慕尧本想叫她躺到空床上去,又怕她一睁眼,便执意守在bobo身边,不肯休息,只好就这样站着任陆清离靠着睡觉。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席慕尧眨了眨干涩的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针安安静静的走着已经凌晨两点。 席慕尧小心翼翼的拖着着陆清离的头,脚下退了半步,离开陆清离,抬了抬站的酸痛的双腿,看着陆清离睡的正熟,刚想将她抱到床上去,只听到小猫叫一样呜咽的声音,席慕尧向bobo看去,陆清离突然直起身子,猛地睁开眼睛,便用手背去摸bobo的额头。 bobo低声有气无力的哭着,嗓子里呼呼的响,小猫一样的哭声中还偶尔咳嗽几声,不自主地往外噗气,噗出来的气带着灼热感。 “又烧起来了?”陆清离焦急的说道,一手推着席慕尧,“你快去找医生来。” 医生连忙赶过来,看了看bobo,在bobo身上几个地方轻轻按了按,说道:“有痰,还咳嗽。肺里没什么毛病,可能是输液反应,先停药观察观察。” “这孩子烧成这样,怎么办?”陆清离指着bobo,心慌意乱。 “物理降温吧。那不是有冰块?拿着冰过的纱布给孩子敷一敷,如果到天亮还没有降温,就得考虑做个血常规了。” “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吧?医生?”陆清离一脸迫切的看着医生的眼睛,想从他嘴里听到bobo没有什么大毛病的答案。 医生冷静的摇头,“小孩感冒,夜里发烧很常见,但是每个孩子的体质都不一样。现在还不清楚他发烧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单纯的伤风感冒还是病毒细菌入侵。我们还得还得观察观察,才能下定结论,对症下药。” 医生拨了针头,离开。陆清离沉默着坐在床畔,看着婴儿车里的bobo,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就坐在这里,只能无奈的看着bobo难受的小声呜咽,连哇哇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小脸烫的红彤彤,却代替不了他难过生病。 席慕尧拍了拍陆清离,她的手指关节因为紧攥着冰块而显得青白僵硬,看得出她在努力压制自己,可从头顶到脚尖依然不无一处地哆嗦着。 “我出去一趟。”席慕尧微微用力捏了捏陆清离的削瘦的肩膀。 陆清离没有应声,她已然没有心思再去听清席慕尧说些什么,全神贯注的看着bobo,希望下一秒bobo的体温会降下去。 席慕尧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瘦削憔悴却仪态端庄,腰背挺得直板板的,这是一个淑女名媛最基本的仪态,这些礼仪规矩就像刻进了陆清离的骨子里,无法剔除。 席慕尧一回想,记忆中最清晰的竟是陆清离远远地在人群中撑着透明伞的她,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难得有这样孤单无助的时候,即使他就在她的身边。 席慕尧在医院旁边24小时营业的零售店里,买了一包糖和一包盐。 ------------ 094 神秘的美艳女人 bobo体温那么高,发烧带走大量的热量,奶粉什么高蛋白高能量的东西不能多喝,还是需要多喝水。 席慕尧端着水杯,坐到婴儿床的另一边,拿起水杯中的吸管在bobo的嘴唇上点着,水湿润着bobo微干的唇瓣。“发烧要多喝水,小孩也一样。我在水里放了一点点糖和盐,补充能量和电解质。” 陆清离冷清的脸上泪痕未干,她抬手一抹,去接水杯,“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来吧!” 席慕尧将水杯和吸管交到陆清离伸过来的手上,“你心乱了,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陆清离轻轻的用吸管点着bobo的小嘴唇,耳后的碎发缓缓的滑落到侧颊,透明的吸管轻飘飘的落在杯中,她一抬手,纤细的手腕滑过柔软的弧度,将碎发拾到耳后,接着拿起水杯中的吸管,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系列动作。 这幅画面,落在席慕尧的眼里,如此安静平和,柔软美好。 席慕尧想,因为第一眼看到她,便再也移不开眼,所以才会越来越爱她。 冬日的清晨,灰蓝色的天空还泛着一层薄雾,医院楼下已有早起的人在缓缓走动,没有喧哗,没有烦杂,沉寂的城市开始暗暗的涌动着生机。 席慕尧捏捏两侧针扎一样疼的太阳穴,看了一眼倦极睡去的陆清离,她手里还攥着纱布,一手拄着脑袋,若非眼睛紧闭,此刻的目光还紧紧的贴在bobo身上。 一个小时前,医生来过,bobo退烧了,虽然还是有些咳嗽,喉间有痰,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建议第二天一早做个血常规。 听到这样的答复,陆清离才稍稍敢放松紧绷了一夜的心弦,忍不住困意的来袭,不知不觉的睡着。 席慕尧蹑手蹑脚的起身,在原地站定,舒展着浑身泛酸的身体,从病房里的储物柜中找出一条薄毯轻轻的盖在陆清离的身上。 陆清离的肩膀缩了缩,缓缓真开眼睛,“唔……天快亮了?” 席慕尧按紧从陆清离削瘦的肩头不自主向下滑落的薄毯,轻声叮嘱道:“六点左右,检验科的医生八点才能来,你去床上休息一个小时,养养精神才能陪着bobo去做检查。到时间我叫你。” 陆清离睁开眼,第一个事情就是伸手去摸bobo的额头,等确定bobo体温正常,这才松了口气,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应道:“那好吧!一定要记得在检验科开门之前叫我起来。” 席慕尧耐心的点点头,看着陆清离将bobo抱到病床上,褪掉鞋子,与bobo睡在一起,呼吸也慢慢幽长平缓起来。这才轻轻的带上病房门下楼。 干枯的树枝在薄雾里挂着一丝丝潮湿,满目枯黄的遍野,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匍匐在草地上,寂寥的伸向远方。石凳冷冷的蹲在草地边上。 席慕尧握紧拳头,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朦胧的雾气潮湿了头发,连呼吸里都带着冰冷潮湿。昨日匆忙赶来医院,没来得及换下的西服套装在这样的季节的室外显得格外单薄。 随意的瞥了一眼泛白的天空,席慕尧快步的走着,想要给陆清离买些早餐回来。 陪着陆清离给bobo做完血常规检查,他便要匆匆忙忙赶去公司,来不及送陆清离回家。 早就听说和西欧一直有合作的格木公司的总经理即将浮出水面。 出现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重新商谈西欧的合作案。 格木作为西欧最主要的供应商之一,与西欧建立了长期而稳定的合作关系。 但是格木公司的总经理一直是虚位以待,也无人知道格木背后的掌权者到底是谁。格木公司里甚至都没有设立总经理办公室,最高的职位便是副总经理。 在这个总经理出面之前,绝大多数人都以为那个雷厉风行,商业手腕过硬的的陈东就是公司的最高上级。 陈东这人看似憨厚,亲和,极容易相处,实则原则性强,认定的事情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关于新总经理的事,格木公司下面议论纷纷,却从未从陈东嘴里探得一丝半缕的消息来。 格木公司。 天已大亮,阳光轻和柔软。 写字楼里的隔间们坐满了来上班的白领和职员。 “昨天去哪玩儿了?周末过得好么?”一职员脚蹬着地,坐在椅子上快速的滑到另一职员身边。 那职员从包里往外拿着东西,笑着回应道:“周末过得再好,今天心情也不会美丽啊!” “就是就是,这叫什么来着?假日综合症什么的。一到周五就很开心,因为周末可以休息两天了。可是星期天晚上,一想起要早起赶公交,坐地铁跟打仗似的往公司赶,就浑身不自在。”另一职员手里转着根笔,附和道。 “啪!”一沓文件夹摔在轴上的声音,那略微尖利的女声不悦的说道:“还有工夫在这聊天,不知道今天总经理要来公司么?” 最先开始聊天的职员乖乖的滑回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的问道:“刘姐,还真有什么总经理啊?我来公司好几年了,见过的最高的上级就是陈总。我还以为是陈总家的家族企业呢?” 被称作刘姐的女人坐在位置上,整理着手里的资料,回道:“谁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出来个新总经理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的,连陈总都提前通知说总经理今天要来公司。小心点好!免得枪打出头鸟。” “恩恩。”那职员长叹一声,坐回位置上准备开始工作。 身着大红色羊绒大衣,修长的大腿裹着黑色性感丝袜,靴筒及膝的黑色真皮长靴,长长的发丝在末梢烫了两个大卷,墨镜还反着光,这女人一进写字楼便引起众人的注意。 想来是这栋楼上哪家公司老总包养的小三,足够冷艳张扬的出现,若是普通员工,哪个敢穿成这样来上班? 女人直接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不等其他人进来,便按下楼层号关闭电梯门。 “叮”一声,电梯停在九楼。 女人走出电梯,正面便是一面影壁,格木的巨大logo浮雕在上面,金黄色的金属质感坚硬,棱角分明。 女人拿着手提包,推开格木公司的玻璃大门。 前台小姐温柔友好的开口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 女人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前台小姐,抬步便往里走,慢悠悠的留下一句:“制服真难看!”尾音在空中飘荡。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套裙,连忙走出来,跟在女人的身边,“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总经理办公室在哪?”女人微扬着下巴,冷冷开口。 “对不起,我们总经理不在。”前台小姐已然跟着女人走到了办公区。 女人停下步子,双手抱臂,皱眉扫视了一眼,道:“这办公区怎么这么乱?来工作的还是来混日子的?” 前台小姐早已来了气,此刻强行压着,运气不善的回答道:“这位小姐,如果您没有预约,那请您出去,我们公司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您如果再这样胡搅蛮缠,对不起,我得请保全带您出去了。” 那女人回头瞥了一眼前台小姐,点点头,“还有点样子。” 女人摘下墨镜,将面目露在众人面前,清声道:“大家好,我是格木的总经理,林落。” 工作间里一片哗然。 隐在幕后神秘的总经理,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美艳的女人。 前台小姐脸色一变,故作镇定的回道:“请您稍等。我去请陈总。” 前台小姐快速的走向副总办公室,黑色的浅口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方发出快节奏的“哒哒”声。 陈东卸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沉声道:“林落?怎么现在才来?” 前台小姐一听陈总这语气,外面的女人应当是总经理无疑了。 陈东推开老板椅,起身抻了抻自己的西服外套,不紧不慢的走出办公室。 陈东一点都不惊讶,早在这之前,他便已经见过林落。 陈东彬彬有礼的在林落面前站定,伸出右手向后一打,做出个“请”的姿势,朗声道:“林总,您的办公司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办公区里鸦雀无声,寂静的只听得到林落的高跟鞋踩第的声音。 众人目送着陈东和林落离开办公区,不知谁先说了一句,“原来我们的大老板是个这么漂亮美艳的女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瞬间炸开,办公区里个各人低声议论,嗡嗡声一i片。 “行啊!林总。”陈东带着林落走进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径自坐在转椅上,“一来就这么轰动!还差点被保全轰出去。” 林落坐在办公桌后面,将墨镜甩在桌上,“从未露面的总经理突然出现,还不应该张扬一点,令众人皆知么?” 陈东不愿与她多做口舌之争,转开话题:“与西欧重新商谈合作的的文件和资料,我已经备好。等会我和你一起去西欧集团。” “不必了。”林叶嫣直接拒绝道:“这个合作案以前不就是签订好的么?我已经看过这次的合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派个人跟着我一起去就行了。” 陈东暗暗摇头,不置可否,一口应下。 这个合作案本身也没与偶什么大问题,只是合同到期,需要续签罢了。 格木与西欧的合作是双赢的,这次格木提出重新商谈合作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林落的出场而已。 做过血常规检查,席慕尧开车送陆清离和bobo回家。 陆清离抱着bobo坐在后座,“送我们回陆家吧。昨天半夜,老爷子带着bobo上医院,bobo没什么事了,也应该让他见见bobo,才能放心。” 席慕尧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九点过五分。他和格木公司的合作会面约在九点钟,如今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你有事么?要不就在前面的路口放我们下去吧,我打车回去。” 席慕尧新别墅的位置距离他公司近,与陆家老宅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将陆清离送回陆家老宅,再折返到公司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更别提回别墅换套衣服了。 席慕尧看了看路况,回道:“没关系,我送你们回去也赶得及。” 席慕尧带上蓝牙耳机,打给张秘书,“格木的人到了么?还没有?那好,你帮我把时间推到十一点。后面的安排也推了。” 陆清离没想到他今天会有这么密集的安排,格木她以前在公司也听过,知道格木与西欧长期的合作关系。只是席慕尧已经打了电话作出安排,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陆清离抱紧bobo,擦去他嘴边流出的口水,抻了抻裹在他身上的小薄毯。 等将陆清离送回陆家老宅,席慕尧连进门都顾不上,看到柳妈推着婴儿车带着bobo进去,直接上了车发动引擎。 陆清离站在车外,微躬着身子,浅浅的微笑着,“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路上开车小心。” 席慕尧看着陆清离淡然的笑脸,心里也安定下来,回以一笑,点头,“下午我来接你回去。” 席慕尧缓缓驱车离开,车子离开好远,席慕尧从车镜中往后看,还能看到陆清离站在寒风中单薄的身影。 将车钥匙扔给大楼的保安,一身蓝灰色西装体面平整,席慕尧大步的走进大楼,前台小姐连忙跑过来,“席总,格木的人在vip接待室等您。” 席慕尧蹙眉看了一眼腕表,十点四十,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 呐呐,有推荐,加更哦,万更走起~ ------------ 095 林落就是林叶嫣?! 席慕尧加快步子,“来了多久?” 前台小姐小跑着跟着,“九点钟来的,一直等在这里。<冰火#中文” “不是通知张秘书改过时间了么?” 前台小姐握着门把手将门推开,小声回道:“不清楚。” 席慕尧淡然的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挂着礼貌的微笑,走进去,“久等了!临时出了……” 沉稳的声音戛然而止,接待室里两个人率先站起来,林落交叠着双腿,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一脸轻松的打着招呼站起身来,“席总!” 席慕尧看着轻松自若的“林落”一怔,继而看向张秘书,“格木的人呢?” 林落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笑意满满,“席总,我是格木的总经理,林落。您可是让我们好等!” 张秘书点点头。 席慕尧不动声色的伸过手去,握住林落的手,沉声道:“林总?抱歉,临时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席慕尧一手插进西装口袋,一手指着沙发,“林总,请坐。可否单独聊几句?” 林落挑眉,点点头,看了一眼跟她一起来的职员,缓声道:“你去外面等我。” 那职员应声起身,对着林落和席慕尧点点头,张秘书连忙带他出去,“这边请!” 席慕尧站在林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落。 林落弯唇浅笑,端起桌上的咖啡浅饮了一口,“席总,您一直盯着我看,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席慕尧心中微微震惊,他心里认为的那个人绝不会这样对他说话,张扬自信。 这样成熟冷艳的一个女人与他所认识的那个柔顺乖巧的女孩相差太远,但是这分明是同一张脸。 席慕尧扯松了脖颈间的领带,坐在林落对面的沙发上,左腿敲在右腿上,做出一副倨傲天下的气势,睥睨着对面的林落,薄唇轻启,“林叶嫣。” “呵!”林落轻笑一声,放下咖啡杯,拿起小匙顺时针搅着,“席总在叫谁?” 席慕尧淡淡的看着林落,“林叶嫣,谁保释你出来的?” 林落一挑眉,”席总,这是你追女人的手段?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席总还是去对付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吧!谈正事吧!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难道这就是西欧的合作态度?” 席慕尧眯眸看着,林落一直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是席慕尧直觉眼前的林落就是林叶嫣。但若不是? 席慕尧点点头,淡声道:“不好意思。” 张秘书正带着那人在大厅的沙发上闲聊,看到席慕尧打来的电话,笑道:“你们林总长得真是美!” 那人“啧啧”道:“可不是?我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林总呢?来公司好几年从来没见过总经理办公室。” “哈哈,行了。我们进去谈合作的事情吧。”张秘书拍拍那人的肩膀站起身来,做出个请的姿势,让他走在前面。 接待室里,席慕尧面无表情的紧盯着林落,随意的说道:“以前从未听过林总,不知是从哪深造回国的?一直听闻格木只有陈东这个副总,林总可是从未露面过……” 林落将交叠着的腿放下,身子微微前倾,“商场官场不分家,席总身后不也是有着陆市长这么个后台?” 林落红色羊绒大衣大开,里面穿着低胸打底衫,她这样前倾着身子,深深的沟壑落在外面,惷光大泄。她轻挑眉梢,眉目含情,微微压低声音,“席总若是对我感兴趣,我们改天可以约出来聊聊。” 席慕尧淡淡一笑,放松身子窝进沙发里,“没想到林总这么开放!” 张秘书敲门带着格木的职员走了进来,“林总,席总。” 林落扬声道:“开始吧!席总贵人事忙,时间金贵,经不起折腾。” 林落话里有话,讽刺他不守时,让她在这里等了太久。 席慕尧无言以对,确实是他不准时,就算找张秘书推迟安排,当时也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合作很顺利,并没有太大的争执,有些需要修改的小细节也很快敲定。 林落冷眼看着带来的人与张秘书有条不紊的讨论着合作,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做出决定。 更多的时间是用来回视席慕尧毫不加掩饰看过来探究的目光。 “合作愉快!”林落落落大方的起身,丝毫不觉得席慕尧这样窥探似的目光有何不妥。 席慕尧握着她的手,回一句:“合作愉快!” 林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细细的金属表链缠在纤细的手腕上,一道不起眼的细细的伤疤斜划过手背,长约三厘米。 席慕尧突然伸手抓住林落的手,眯着眸子看着那道淡淡的伤疤,若不是他跟她的之间的距离足够近,他不会注意到这道伤疤。 是她!林叶嫣! 他记得当初林叶嫣失去孩子的时候,她一度想要自杀,那道伤疤就是当时太过激动,硬生生的扯掉输液的针头,划在手背上,鲜血直流。 林落脸色微变,使劲将手抽出来,用左手捂着,强自欢笑,“席总这是干什么?” 席慕尧定定的看着林落,“林总手上的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 明明是疑问句,偏偏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就像席慕尧早已知道答案。 林落眼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她连忙垂下头,故作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疤,平复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这个啊,是不小心划伤的。已经很久了呢!疤痕的颜色也已经很浅了,梗在手背上真难看!席总的眼睛还真尖!” 林落随意蹭了蹭自己的手背,抓起放在一边的手拿包,笑道:“席总,都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让我等了这么久,不请我吃顿饭赔礼道歉么?” 席慕尧沉默着,想了想,应允,“离我们公司附近不远有家案尚,那儿的菜应该合你的口味。” 张秘书连忙推开接待室的厚重的实木门,林落当仁不让的率先走出去。 席慕尧和林落等在公司门口,张秘书拿着车钥匙去地下停车场将车开了出来。 林落笑着拍了拍席慕尧的肩膀,道:“我这下属有事需要赶回公司,我将自己的车借给他了。席总不介意等会送我回公司吧?” 席慕尧笑了笑,淡声道:“荣幸之至。” 席慕尧从张秘书手里接过钥匙,突然横下里急匆匆的窜出来一人,直接挥着拳头砸到席慕尧的脸上。 “王八蛋!”沐文树狠狠的挥舞着拳头。 他刚从对面的写字楼里下来,准备驱车离开,去看到席慕尧出现在公司门口,旁边还站着个女人。 席慕尧跟个女人出现在公司门口,也没什么可让沐文树多注意的。生意来往,女人并不少。 正当他准备坐进车里时,却看到那女人笑着搭上席慕尧的肩膀。沐文树定睛细看,却发现那女人是林叶嫣。 一想到陆清离,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陆清离深爱着席慕尧,两人之间还有了孩子,陆清离更是舍不得再离开席慕尧,沐文树都已经决定要放手。 只要陆清离能够幸福,就算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 可是这个能给陆清离幸福的男人如今又再次跟以前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啊!你干什么!”林落大惊失色的拿着手提包推了沐文树一把,“你凭什么打他!” 席慕尧用手指蹭了一把唇角,一点血迹站在大拇指腹部,口腔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叶嫣!”沐文树想要推开林落,冲上去再揍席慕尧一顿,却被林落死死的拽着,将席慕尧挡在身后,“你还真是自甘下贱!” 席慕尧看见沐文树,真是遇见情敌,分外眼红。寒星般的黑眸燃起熊熊烈火,一把拉开林落,挥着拳头砸了回去。 席慕尧身强力壮,时常去健身房,打高尔夫。而沐文树是名律师,文弱书生模样,彬彬有礼。 不多时,沐文树便处在弱势。公司保安看到自家总裁在公司门口被人打,本想上去帮忙,但看到席慕尧占了上风却不停手,也不敢上前掺一脚,只好在旁边静候,等着席慕尧随时开口,好将来闹事的人扔出去。 谁料,林落被席慕尧大力的推开,脚下一趔趄,鞋跟一歪,直接崴了脚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张秘书!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张秘书连忙过来扶起她,林落起来之后,一瘸一拐的蹦到互相揪打的两人身边,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张秘书,纵身一扑,直接将席慕尧紧紧的抱住,不肯松手,嘴里喊道:“不准打他!” 沐文树得以解脱,还想再扑上来打席慕尧,却被瞅准时机上来帮忙的保安们按住。 “席总,这个闹事的人怎么处理?” 席慕尧推着黏在他身上的林落,喘着粗气,硬声道:“揍一顿,扔出去!” 那保安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这种情况最多应该送到派出所,把人揍一顿? 林落松开手,拽着席慕尧的西装,尖声道:“不准动手!谁敢打他!” 席慕尧看到林落这歇斯底里的模样,那一头黑发也在两人的打斗中弄的一片凌乱。 不准打他?“他”倒是他,还是沐文树? 席慕尧认定了这是林叶嫣,他和沐文树打架,林叶嫣自然该维护自己。不然她也不会扑过来抱住席慕尧,凌乱中还受了沐文树的拳头。 可是如今他命令保安揍一顿沐文树,林落还是不肯让人动手。林叶嫣什么时候会跟沐文树有所来往? 在他怔愣的时候,林落早已深一脚浅一脚的颠过去扒拉着保安抓着沐文树的手,尖声斥道:“你们给我放手!” 保安见过林叶嫣的模样,看了一眼席慕尧,见他没有出言制止,便纷纷松开了手。 林落紧张的拍着沐文树起了皱的西装,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沐文树推了一把林落,“不用你假好心!林叶嫣,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自甘下贱,他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还眼巴巴的跑回来找他!” 沐文树口口声声的喊着林叶嫣的名字,似乎他和林叶嫣早已认识。 “啊!”林落崴了一只脚,猝不及防的被沐文树一推,便向后倒去。 沐文树连忙出手去捞她的腰,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然后快速的松开手。 “席慕尧,我是不会放开陆清离的。因为你配不上她!”沐文树咬牙切齿的死盯着席慕尧,眼里能冒出火来。他动了动受伤的肩膀,低声倒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哎!这是我的名片!”林落急跛行两步,扯住沐文树,从手拿包中取出一张名片,塞到沐文树的衬衣口袋,在他的左胸口拍了拍,浅笑道:“我是林落,很高兴认识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沐文树皱了皱眉,不予理会,直接离开。 “哎呦!” 林落弯腰扶在自己的腿弯,脚踝处的疼痛一阵更比一阵猛烈的袭来,她一动不动,回头看向席慕尧,额眉微蹙,眼中含着泪水,楚楚动人的娇俏模样惹人怜惜。“席总 ̄我动不了了!” 席慕尧冷冷的看着在送走沐文树后,转头看着自己的林落,没有动。 林落眼巴巴的看着席慕尧,却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咬紧下唇,斥道:“你是不是男人!我受伤了!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怎么会成这样!亏我瘸着一只腿还冲上去保护你!帮你拉架!两个大男人在你的公司门口厮打成一团,拉都拉不开,成何体统!” 林落翻开手拿包,掏出手机,“喂,120么?这里……” “这里没什么事!打扰了!”席慕尧突然冲上去抢下电话挂断,把手机塞到林落的手里。 林落劈头盖脸的斥道:“你干嘛!你不管我!还不准我自己求救!啊 ̄你干嘛!” 林落正骂着,席慕尧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车边走去,张秘书在一边察言观色,连忙小跑着过去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席慕尧将林落塞进车去,接过方才掉落在地被张秘书捡起的车钥匙,驱车前往医院。 林落嘟着唇,踹掉长靴,将穿着黑色丝袜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屈膝揉着自己的脚踝,“刚才那人是谁啊?文质彬彬的一副柔弱书生样,还学人家打架?”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长得好帅,气质美男!”林落笑米米的说道,一如怀春的少女。 席慕尧嗤之以鼻,讥讽道:“不认识他,你还那么护着他?看来你的脚也没什么事,残不了!” 林落扁扁嘴,“毒舌!我脚残了就缠着你养我一辈子!” 离公司最近的便是市中心医院。 “下车!”席慕尧拔下钥匙,打开车门。 “不行,脚踝肿了,走不动!你抱我进去,要不你去找幅担架出来抬我!”林落指着自己的脚踝,一口拒绝道。 席慕尧下了车,撞上车门,在车外站了片刻上,终究下定决心,打开林落这边的车门将她抱下车。 林落紧紧搂着席慕尧的脖子,开心的笑着,“谢谢你!你真好!” 席慕尧冷哼一声,“我怕你缠我一辈子!” 林落忍俊不禁,顺势在席慕尧的脸上“吧唧”亲了一下,爽朗道:“赏你的!” 席慕尧脸色一变,双手一松,林落的身子就往下掉,急得林落连忙搂紧席慕尧的脖颈,一脸慌张:“快掉下去了!掉了掉了!” 席慕尧将林落往上拖了一把,冷声道:“你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准做那些无礼的动作!” 林落脸色一变,继而鄙夷的卸了席慕尧一眼,“切!在国外,这还是一种见面礼呢!不亲都不行!我谢谢你,亲你一下能怎么样?除非你对我动心了,怕爱上我。” 席慕尧猛地撒手,将林落放在地上,“说话中气十足,活蹦乱跳的,残不了!自己走。” “哎!”林落急声唤道,在看到席慕尧去排队挂号的时候,笑着跳了几步坐在椅子上,从手拿包中掏出手机对着人群中排队的席慕尧拍了几张照片。 林落正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时,突然一片黑影笼罩下来。林落抬头,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席慕尧,轻笑着打招呼:“陆清离!” 清离拽紧手中的药袋,心中一片悲凉。她的目光亦是一片冰冷,简直要把林落冻成一座雕塑。“我以为你还在监狱里呆着,一辈子出不来了呢!” 林落,也就是林叶嫣嗤笑一声,”陆清离,你总是这么天真!太可笑了!说起来,我能在这里,还多亏了慕尧呢!若不是他托关系,我也不可能重见天日。说不定早就受不了监狱里那些bt的折磨自杀了呢!你看,” 林落转头看向席慕尧,“我不过是不小心崴了脚,慕尧非要带我来医院看看。他还说呀,就算我残疾了,他也心甘情愿养我一辈子。” 陆清离脚下后退一步,一阵鼻酸,这就是这个男人所谓的柔情,能深夜里为了她手心的一根刺驱车去医院,自然也能带着其他的女人因为一些小伤紧张兮兮的来医院。 陆清离握紧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洋洋自得的林落,突然扬手便要甩林落一巴掌。 林落的一只脚翘着,此刻见形势不妙,立刻就势抬起踹在陆清离的腿上。 “陆清离,你别不自量力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林叶嫣了!我就算开车撞你们,席慕尧他还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算你有他的孩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他的爱?若不是你父亲,席慕尧怎么可能还会再娶你!你自己应该明白!”林落靠在塑料椅背上,闲适的看着陆清离,轻蔑的眼神张狂的看着陆清离。 “你说的对!”陆清离垂眸看着林落,满眼荒凉,就像贫瘠的土地,寸草不生。 那种绝望就像是越挣扎被掩埋的越快的流沙,吸着她的身体拼命的往下拉。 陆清离抬起沉重的眸子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席慕尧,五指收紧,捏的手中的药袋哗啦作响,她低声道:“你说的对……” 当目光重新回到林落身上时,陆清离迅猛的发起攻击,“啪”的给了林落一巴掌,林落的脸上立刻泛着红色的掌印,连五指都清清楚楚,可见陆清离使了多大的力气。 陆清离微扬着下巴垂眸看着愤怒的捂着侧脸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林落,在她的肩上推了一把。 林落重重的摔回椅子里,只听陆清离淡声道:“你说的对!这种男人说穿了也不过是个破鞋,我不稀罕。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结婚。他需要我的身份,而我的宝宝需要个名义上的父亲,但是我能选的男人不止他一个。所以,你也长长心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三思而后行,省得惹恼了他,他便一脚把你像垃圾一样踹开!” “你!”林落气呼呼的指着陆清离,陆清离扬手拍掉她的手,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开。 席慕尧拿着门诊挂号单出来,看到林落怒不可遏的捂着自己的侧脸,疑惑道:“你怎么了?” 林落斜了席慕尧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碰到个疯女人。” “我看看你的脸!”席慕尧伸手去拨林落的手,却被林落一巴掌打掉。 林落将脸凑过去,气呼呼的说:“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脚痛死了!你再不带我去看医生,我就讹你一辈子!” 席慕尧在她被打的侧脸上毫不手软的狠狠捏了一把,“嗯,确实不好看!” 林落拨开他的手,扶着椅背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扯着她席慕尧的衣襟。 席慕尧手臂穿过林落的腋下环着她的腰身,半掺半扶的抱着林落往医生办公室走。 陆清离疾步走出医院,还没等司机老张下车来开门,她便狠狠的拽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 ************************************************** 感冒啦,有点低烧,不过不会影响更新滴,因为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 096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老张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清离一眼,没敢多问,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陆清离狠狠的揉着手中的药袋,塑料摩擦的声音哗啦作响,起满褶皱。眼眶通红,陆清离撇着嘴使劲忍着眼泪,不断逼迫着自己去想bobo可爱的动作和表情。 可是关于bobo的每一处回忆都有着席慕尧的身影,越是回忆,越是难过。 一颗心就像被钝刃不停的绞着,痛的说不出话来。陆清离将拳头塞进嘴里,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泪水终究是不争气的掉下来。 “呜呜……”陆清离眼泪像开闸的水一样奔腾而落,趴伏在后座椅上,后背剧烈的耸动着,哭得上起不接下气,偏偏她用手死死的堵着自己的嘴,不肯放声哭出来。 这样隐忍而极具痛苦的哭泣,总是让人心疼。 司机老张皱着眉,不忍的看了一眼陆清离,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又怕陆清离脸皮薄,不禁问。 不过是去医院取了点药,好好的进了医院,怎么出来的时候就哭成这样了? 柳妈不是说小少爷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咳嗽么?难道是检查又出了新结果? 还没等老张来得及问,陆清离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幽幽动听的轻音乐在此时不停的反复着,听进耳里有些聒噪。 铃声安静下来,不到一秒,又开始响起。对方打进来好几次电话,陆清离才胡乱的抹着眼泪,颤着手划开屏幕接听,被泪水迷蒙了的双眼都看不清屏幕上的来电名称。 陆清离哽咽着,说了声“喂”。 才一个字,沐文树便听出来陆清离在哭,原本徘徊在嘴边的话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沐文树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松开方向盘,急声道:“清离,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陆清离听到沐文树的声音,本已压下去的满腹委屈翻涌着堆起巨大的泡沫山呼海啸着将她袭卷。陆清离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一个字也说不来。 沐文树听着耳边陆清离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却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哔哔的响。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陆清离不停地摇着头,哭声却止不住。她抹着眼泪,颤颤巍巍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后座上。 身子一软,从座椅上滑下去,在逼仄的空间中搂紧自己靠着车门大声哭泣。 沐文树听着话筒里的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恨不得直接顺着电磁波瞬间移动到陆清离身边。 重新发动车子,漫无方向的跑在路上,不断地打着陆清离的电话。 老张不敢直接将陆清离带回去,只好在路上不停的转来转去。 直到眼泪哭干,陆清离身子一抽一抽的抽着放在车后座上的抽纸擦着脸上的泪痕。 看着不停的闪烁着来电显示的手机,陆清离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等自己的语气稍微平稳下来后,才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沐文树火烧眉毛一样的声音焦急的喊着。 陆清离眼神空洞,淡淡的说道:“有事么?” “有!我要见你!立刻!”沐文树急切的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我不想见你。”陆清离垂下眸子,手掌无力的摊开置于座椅上。 沐文树一僵,手上方向盘打着滑,差点出事故。尖利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清晰的穿过话筒,落在清离的耳里。 可是清离现在心如死灰,哪有心情去多问几句。 “我在沙夏路。你若是不见我,我就直接撞上那个路标!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陆清离抿了抿唇,开启扬声器,微微提高声音问道:“老张,我们现在在哪?” 老张报了附近一家咖啡馆的地址,陆清离不再开口,直接将通话切断。 窗外的阳光如同讥讽的笑意一样刺眼。陆清离这次没有选择靠窗的位置,而是找了一处看不到阳光的角落。 陆清离点了杯摩卡,双腿屈膝,放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咖啡杯炙热的温度温暖着指尖,却也只停留在指尖,全身上下冰冷的似乎血液都不在流动。 沐文树来的很快,几乎是一路飙车赶过来的。 当他走进咖啡馆,目光率先寻找在靠窗的位置,看遍整个咖啡馆,也寻不到陆清离的身影,但是陆家的车就停在外面,他还看到了陆家的司机老张。 沐文树询问迎上来的服务生,终于在角落里找到瑟缩着的陆清离。高大的沙发将目光清冷的陆清离完全包裹在阴影中。 “清离?”沐文树放轻声音小声的唤道。 陆清离迟缓着转着瞳眸,看向沐文树,连挤个笑容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淡淡的回道:“你来了。” 沐文树坐在陆清离的对面,点了杯黑咖啡。他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样轻柔的声音,就像害怕惊走栖落在花瓣上的蝴蝶。陆清离鼻酸,眼圈重新泛起微红,她连忙双手端着咖啡杯,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脆弱。 沐文树静静的等着陆清离开口。良久,陆清离才放下咖啡杯,轻声道:“bobo昨天着了凉,感冒发烧。” 她的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震颤。说完话便端起咖啡杯放在嘴边喝着,发现咖啡杯早已空了,这才窘迫的放下咖啡杯。 沐文树看在眼里,他太了解陆清离,知道她撒谎时的微表情,小动作是什么样。只是陆清离不肯说,他也不愿意揭穿,就着陆清离的话接道:“那bobo现在怎么样了?烧的厉不厉害?” 陆清离摇摇头,“烧已经退了,医生开了药。” 沐文树点点头,“那就好。”沐文树不再提陆清离在电话里哭的止不住的事情。 沐文树又点了一份巧克力慕斯,叫服务生续杯。 两个人静默无言的相对而坐。 什么也不需要说。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他人关心的刨根问底的询问,而是享受着在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中难得的安静。不必担心自己一个人,一转头,一抬眸,还有人守护在自己的身边。 沐文树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那里安静的躺着一张名片,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他要去找林叶嫣。 陆清离放下依旧全满的咖啡杯,面前的巧克力慕斯也只动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我该走了。bobo还在家等着我呢!”陆清离淡声说道,已经不像初见时那般失魂落魄,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令人难以接近,这是陆清离的自我保护。 他初遇陆清离时,便看到的是这样的她。 “好。”沐文树起身,“我跟你一起出去。” 沐文树和陆清离并肩走出咖啡馆,司机老张连忙下车来开车门。 在分别的那一刻,沐文树突然紧紧抱住陆清离,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忘了,万事有我。我爱你。” 在陆清离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沐文树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 陆清离怔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泪倏的落下来,猝不及防。 沐文树驱车离开,从衬衣口袋里抽出那张名片,上面赫赫然写着“格木总经理,林落” 格木是个大公司,实力不容小觑,,林叶嫣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格木的总经理? 他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很快,那边被林落接起。 林落觑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席慕尧,娇笑着,道,“怎么,大帅哥,这么快就想我了?” “有时间么?想约你出来谈谈?”沐文树凉声道,听着这个娇笑着对他**的女人,与他印象中那个被无情抛弃,可怜凄楚,流落街头的女人完全不符。 “脚崴了,在医院呢!不如一起吃晚饭吧!你六点来打电话来接我。”林落故意将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席慕尧一字不差的落在耳朵里。 席慕尧淡然的吃着菜,面不改色,不言不语。 林落挂断电话,看了席慕尧一眼,挟了筷子水晶虾仁放到自己的碟中,称赞道:“这家的菜味道果然不错。” “你最喜欢水晶虾仁,刚才我特意点的,多吃点。”席慕尧挟了筷子水晶虾仁放到林落的碟中。 “谢谢。”林落微笑着道谢。 席慕尧随意的和林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席慕尧是个商人,就算平日里再冷酷,不爱说话,真正聊起来,也能陪林落天南地北的扯一大堆。 “叶嫣,你爸还在赌么?”席慕尧突然这样一问。 只是林落跟着他聊天,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听他说叶嫣,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只是随口如实回答道:“不清楚,很久没打电话回去了。” 话一说出口,林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席慕尧这个老歼巨猾的家伙,就这么被他套出话来。 席慕尧冷冷一笑,讥讽道:“林总果然好本事。也不知道格木的幕后操纵者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你傍上。” 林落变了脸,猛地一甩筷子,斥道:“你胡说什么!” 席慕尧面色不变的淡然夹着菜,似乎看不到林落的愤怒。 林落伸过手抽走席慕尧的筷子,摔在桌上,“你是不是从来都觉得我就是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谁给我钱我都会跟他上床!” “不是么?”席慕尧无所谓的取过热毛巾擦了擦手,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林落。 “不是!不是不是!”林落心痛的看着席慕尧,“你从来都不记得我,可是我却在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你,便深爱着你!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却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林落扶着桌子起身,“六年前一个冬夜,在东环路上,你救过一个只穿着内衣和平角裤的女孩。” 林落苍白着脸,单脚跳着艰难的离开包间。 席慕尧蹙眉细细想着林落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六年前他做过什么。 林落走出案尚,坐在一楼大厅里找了个极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坐下来先打了电话叫人开车来接她回公司。然后拨出陆清歌的电话号码,林落低声说道:“他认出我了。从一见面他就认出我了。不过好像没有太震惊。” “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么?你以为换个发型,换套衣服,他就白痴的真的以为你是另一个人了么?” 林落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反正迟早会被认出来,不如自己主动引导它得到结果,化被动为主动。” “对了!”林落探出身去看了一眼门口,发现席慕尧刚刚走出案尚,“今天在西欧门口,沐文树不知道怎么出现了!直接冲过来揍席慕尧,嘴都流血了。” “沐文树知道了?”清歌有一刹那的激动,及而平静的说道:“那陆清离迟早也会知道。倒省了我们大费周折。” 林落摸了摸自己还红肿着的侧脸,没好气的说道:“是不用大费周折了。今天去医院正好碰到陆清离,看到我跟席慕尧在一起,她还趁我脚上有伤,行动不便打了我!” “咳咳。”清歌很不给面子的在电话那边笑了,憋着气咳了几声,说道:“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等我回去再细说,有电话打进来,应该是来人接我回公司了。”林落切换电话,半跪在座椅上向门口的人招了招手。 那人直接走过来搀着她上车,回了公司。 陈东听说林落回了公司,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林落的对面,“听说你跟席总出去吃饭了?怎么带着伤回来的?” “没见过美人救英雄么?”林落斜他一眼,将受伤的右腿搭在办公桌上,“喏,这就是凭证。放心,我又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千金小姐,不会败了你辛苦经营的公司的。” “呵!”陈东轻笑一声,摇摇头,指着林落搭在桌上的右腿,道:“把腿放下去,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动作成何体统。” 林落乖乖的将腿挪了下去,这本来也不是她的风格,只是人经过一死之后,便想要改变,重生为人,不愿意再想以前一样生活。 也许在拘留所里那几天心如死灰,视死如归的日子真的让她看开了些,她不愿意再像以前以前一样,乖巧温顺,被人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陈东笑着看着林落,轻松地窝进座椅里,“格木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女孩轻易的败坏?你太小看我陈东了!” 林落吐了吐舌头,赶着陈东,“你赶紧出去!让我休息会儿,一会还有约会呢?” 陈东挑眉,调侃道:“怎么英雄被美人救下之后,一感动愿意舍身相许?” 林落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随意抽出一根笔就向陈东扔过去,“别胡说八道,不是席慕尧!” 陈东一出手,轻轻松松的在空中将笔接在手里,“不是席慕尧,难不成还有其他男人?” 林落浅笑着蹬了一脚办公桌,转移转过一个弧度对着落地窗,窗外的阳光温暖和煦,明媚灿烂。 “嗯,他救过我。”林落轻笑着回道,继而有些失落,“不过,他现在可能会很讨厌我了!我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 陈东不明所以的听着林落的低语,阳光勾勒出她的侧脸,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娇嫩的唇瓣涂着唇彩晶莹闪烁。小巧的鼻尖娇俏的挺着。 “那你在这待着吧。我出去办公了。”陈东上下打量了林落两眼,起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端着一只鞋盒走了进来 林落坐直身子,疑惑道:“我没买东西啊?” 来人打开盒子,一双驼色翻毛皮长筒平底棉靴显现在面前,“是一位姓陈的先生买的。说是送到这里。” 姓陈?陈东。林落接过靴子,问道:“多大码?” “37。” 林落穿上靴子翘起双腿看了看,心里偷偷欣喜,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买衣服鞋子。竟然还知道她的尺码,这双靴子穿上刚刚好,还很舒服。 她踢了一脚自己脚下的长筒高跟靴,笑道:“谢谢你!” 等来人离开后,林落按着电话表打给陈东,“谢谢你买给我的棉靴,很舒服!” “嗯!”陈东沉稳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淡淡的说道:“你喜欢就好!以后不必要的场合就不要再穿高跟鞋,虽然好看,但是受累。” 林落握着话筒,窝进座椅里,真诚的说道:“谢谢!不打扰你办公了!” 她看着脚上的棉靴,忍不住抿着唇偷乐。 ------------------------------------ 今天早上推掉了所有安排,席慕尧还没等到下班时间,便驱车离开公司去陆家老宅接陆清离回家。 柳妈笑道,“姑爷,二小姐在婴儿房看着bobo,你先坐,我去楼上叫二小姐出来!” 席慕尧微笑着制止了柳妈,“还是我自己上楼去吧!柳妈,您继续干自己的事儿去吧,不用管我!” 席慕尧上了楼,推开婴儿房,陆清离正给bobo喂奶,头也不回的说道:“柳妈,赶紧把门关好,bobo感冒还没好完全。” 席慕尧微笑着不应声,走过去从身后环过陆清离,将陆清离连带着bobo搂在自己的臂弯里,大手不安分的掀起陆清离的毛衫的另一边,握住那一团柔软,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勃勃含着一侧茹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头上方的席慕尧,一眨不眨。席慕尧握住bobo的小手,轻笑道:“他吃的真香!什么时候轮到我?”席慕尧将头埋在陆清离的颈窝里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 陆清离早在他抱过来的时候身子便变得僵硬,此刻席慕尧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她颈部的肌肤,引起陆清离一阵阵颤栗。 她歪了歪头,起身抱着bobo坐到另一边,淡声道:“老爷子不放心bobo,要我和bobo留在这里,直到bobo感冒完全好了。这里有柳妈照顾着,她有经验,又知道bobo的习惯,知道该怎么照顾bobo才是最好的。” 席慕尧坐在原先陆清离坐着的位置上,趴在婴儿床栏杆上,拿着bobo的拨浪鼓,轻轻的晃着,清脆的鼓声“叮咚叮咚”,“那我也要留在这里么?” 陆清离不假思索的拒绝道:“不用了。夜晚我陪着bobo在婴儿房睡。你回去吧!” 席慕尧感觉得到陆清离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还以为她是休息不够,太过疲累,“那好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和bobo。” 席慕尧起身一步跨到陆清离面前,双手捧着陆清离的脸,轻吻在她的唇上,继而唇瓣滑到耳边轻声道:“我想你……” 陆清离偏了偏头,没有应声,席慕尧俯身在bobo的上面,也许bobo不满失去了光亮,挥舞着小手软软的砸向陆清离的胸口。 席慕尧轻笑一声,他轻轻拍了拍bobo的小屁股,“这小家伙!还不高兴我亲你妈妈怎么着?” 席慕尧直起身子,伸手摸了一把陆清离的耳垂,“那我自己回去了。” 陆清离点点头,将bobo往上托了托。 席慕尧依依不舍的嘱咐道:“别太累,有什么事能让柳妈做的就让柳妈去做。” 陆清离抱着吃饱的bobo,将bobo调换了个姿势,一手环过bobo的腋下,将他搂住,轻轻拍着bobo的后背,给bobo拍奶咯。头也不抬的回道:“好!” 等席慕尧离开婴儿房,陆清离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发呆,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bobo腿上使了劲,想要借着陆清离的支撑站起来,使劲踩着陆清离的腿,屁股撅在陆清离的腹部。 陆清离这才回过神来,将bobo放回婴儿床里。 婴儿房里很暖和,陆清离觉得这房间里闷热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去,却依然觉得胸闷气短不能呼吸。 走出婴儿房,往楼下一看,招手喊了个佣人上来,看着点bobo。 陆清离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阳台的落地门窗,站在阳台上,傍晚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只着一件毛衫的陆清离立时打了个寒战,深深的吐出胸口的那团浊气。 脑子也在冷风中清醒过来。 一个人如果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那她不是脑残就是眼瞎。 ******************* 对啦,感谢俩个人儿、书友_746448、mimiky6的红包哇,我爱你们,群么~ ------------ 097 你不想问,可是我想说 可是陆清离既不脑残也不眼瞎,母亲给了她美貌和健康,父亲给了她身份和教养,美貌与才华并重,身份与财富齐飞,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气吞声。<冰火#中文凭什么就要忍受这样的耻辱!凭什么要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爱情可以很讲究,也可以很将就。偏偏陆清离并非能够将就的人。 不讲究的东西那就果断扔掉。 陆清离转身进到卧室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一个黑色天鹅绒首饰盒,左上角粘着白色丝带结成的蝴蝶结。 这里面放的是席慕尧在他们第二次的婚礼上带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第一枚结婚钻戒,在离婚的时候,她没有带走,留给了席慕尧。只是听林叶嫣挑衅的时候提起过,被林叶嫣扔进了马桶冲走。 这是第二枚结婚钻戒。上面的钻石比第一枚还要大而闪亮。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落地窗外漫射进来的一点点微光,钻石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陆清离“啪”的合上盒子,就往阳台上冲,握着首饰盒,抡圆了胳膊,从身后高高扬起,经过最高点,却在挥出去的那一刻突然收了回来。 陆清离攒紧手中的首饰盒,下唇咬出白印,似乎想到什么,她转身回到卧室,将首饰盒塞进自己的呢料外套的口袋里。 柳妈敲门进来,疑惑的问道:“二小姐,姑爷怎么走了?” 陆清离抻了抻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随口道:“哦,他公司还有急事,就先走了。我跟bobo这几天住在家里。等bobo身体完全好了,再回去住。” 柳妈欣喜道:“这敢情好!我本来还想跟二小姐提这事呢!怕姑爷舍不得二小姐,就没开口。” “他怎么会舍不得,他巴不得我不在,好去跟那个女人鬼混呢……”陆清离扯着自己的毛衫,低头嘟囔着。 “啊?”柳妈没有听清,问道:“二小姐,你一个人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我说!”陆清离抬起头,提高声音道:“我饿了!不是都快六点了么?” 柳妈连忙点头,“正准备着呢!小姐你中午出去吃什么了?回来也没吃午饭就进婴儿房看顾bobo了。我先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恩恩,快点啊!”陆清离推着柳妈就往房间外走,随手将卧室的门带上。 沐文树松开方向盘,取过仪表台上的名片,又看了一眼,是格木公司,没错。 沐文树给林落打过去电话,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大楼,“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林落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格木历年与西欧之间的交易记录,听到手机“嗡嗡”的响,摸过来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接听放在耳边,“啊?你都到了!几点了?” 林落连忙将资料放在玻璃茶几面上,单手撑着身子坐起,看了一眼腕表,笑道:“我脚崴伤了,要不你上来接我吧。” 沐文树干脆果断的应了声“好”便直接挂断电话。 他是不相信林林叶嫣会是格木的总经理,掌管一家如此大的公司。 他不清楚当时林叶嫣是怎么离开派出所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林叶嫣开车撞伤席慕尧和陆清离之后,席慕尧还肯跟她在一起,可是谁会让一个年纪轻轻,经验浅薄的女人去做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呢?顶多就是靠关系进去做个小职员小秘书什么的。 沐文树扔下手中的名片,记住楼层,下车直接进了面前的写字楼。 电梯“叮”一声打开,格木公司巨大的logo映入眼帘。 沐文树整了整衣袖,抬步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前台小姐礼貌周到的微笑着,柔美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 沐文树点点头,站定,一身蓝灰色西装穿的笔挺,庄重而得体。“你好,我姓沐,我找林落。” 前台小姐一听来人姓沐,连忙从服务台后面走出来,“好的,沐先生,请跟我来。” 沐文树微微挑眉,难不成林叶嫣真的是格木的总经理? 当前台小姐带着沐文树停在格木的挂着总经理标牌的办公室前停下时,沐文树才相信了林落说的话。 前台小姐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里面人的回应后,才推开门侧身让沐文树进去。 “谢谢。”沐文树抬步进去,林落正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林落缓缓站起身来,浅笑道:“你来的可真准时!说六点就六点,不迟不早。” “那我们能走了么?”沐文树淡淡的说道,尽管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但是林落未必会告诉他。与其自己开口去问,倒不如等着林落主动开口提起。 “那你过来呀!”林落向沐文树招了招手,指着自己的右腿,“你扶我一把,我脚受伤了!” 林落的下半身都隐在办公桌下,就算沐文树相看也看不到。 沐文树突然回想起今天中午他离开之前,林落是一瘸一拐的跳到他身边帮他弄走那些保安的。 应该是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中被波及才受伤的吧。 沐文树淡淡的在林叶嫣的对面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厚重的办公桌。 “既然你不方便,那咱们就在这谈吧!” 林落连忙扶着桌面蹦了两下,从办公桌后面出来,“不要!我饿了!没力气说话。我要出去吃饭!” 沐文树往林落的腿上看了一眼,整个小腿都被靴筒紧紧的包着,上面露出一截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 林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靠在桌边支撑着身体,作势要去脱鞋,“你不相信我?要我脱给你检查检查,验证真伪么?” 沐文树站起身来,过来搀扶着她的胳膊,“不用了。你受没受伤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好无情!”林落红唇微嘟,低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不然席慕尧打你才被推倒的?” “那正好。”沐文树移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玻璃门,“我救过你一次,你也救过我一次,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林落撇撇嘴,低声道:“哪有这么算的?” 沐文树在她最落魄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从街头混混手中将她救下,还带她回家,悉心照顾她,她不过是替他挡了一下,又怎么能够两清呢? 沐文树不在应声,半搀半抱的扶着林落出了办公室。 正巧赶上陈东拿着一份资料低着头从副总办公室里走出来,抬眸看到几乎是亲密无间的沐文树和林落,眼光流转了一圈,脸上挂着客气礼貌的微笑,“林总,您下班啊?” “嗯。”林落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你在,我还有什么可操心。” 她拍了拍沐文树的肩膀,向陈东介绍道:“这是沐文树,金牌大律师,才从香港回到内地的。” 陈东点点头,伸出手去,“久仰大名!我是格木的副总经理,陈东。沐大律师果然是人中俊杰。我看过沐律师代理嘉华集团的那场官司,绝地反击,干的漂亮!” 沐文树伸出手去握住陈东的手,微笑道:“谢谢陈总。很高兴认识你!” 林落看着两人寒暄了一番,便开口道:“我们该走了!陈总,你也早点回去。” 沐文树一路扶着林落上了自己的玛莎拉蒂,转头问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落,“去哪里?” 林落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回道:“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味道还不错。我们就去哪吧。” 沐文树淡淡的点头,“随你。” “到了前面的路口往右拐,再走200米就到了。” 夜幕初降,华灯初上。坐在十八层的西餐厅里,悠扬动听的音乐在耳边萦绕,光线微暗的西餐厅中宁谧安静。 西餐厅中并未客满,用餐的客人或安静用餐或低声交谈。 沐文树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城市里的灯光霓虹,闪烁着蜿蜒着远方,俯瞰大地。密密麻麻的高楼林立,街道上的车在黑暗中闪烁着车灯,缓慢的移动着。 “你不问我点什么么?”林落轻轻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目光专注的看着沐文树。 沐文树从窗外收回目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摇摇头,“没什么可问的。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你想干什么,愿意跟谁在一起跟我没关系。” 他淡漠冷静的声音,让林落的笑容有一霎那的僵滞,林落心里空落落的,索性收起面上的笑容,端着高脚杯同样一饮而尽。 林落喝的有些急,呛在喉间,连忙取过餐巾捂着鼻唇咳嗽了两声。 “你不想问,可是我想告诉你。”林落攒着餐巾放在桌上,直直的盯着沐文树,“你还爱陆清离么?” 沐文树晃着酒杯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回视着林落,“我爱她,从不会变。可是就算我再爱她,也不会破坏她的家庭和幸福。” “哼!”林落嗤笑一声,将餐巾狠狠的摔在桌面上,“那要是她根本就不幸福呢?” 沐文树眸光闪烁着,咬牙道:“她不幸福也是因为你作为第三者的插入。” “沐文树,你还真是可笑,亏你还是个律师,一遇到陆清离的问题,你就头脑发热,是非不分了是么?要是说起来,席慕尧才是你和陆清离之间的第三者。我听说你们当时都准备结婚了,却被席慕尧横插一脚?你放弃过陆清离一次,难道这次还要再放开她的手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沐文树不悦,甚至眉眼间升起怒气,被他强行压着,却依然显露在面上。 林落反而放松下来,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缓声道:“她和席慕尧是假结婚,不过是因为bobo是个私生子,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她不爱席慕尧。她爱的是你。” 沐文树沉默着,半晌,毫无威慑力的轻斥一句,“你胡说什么。” 林落摇头,“你心里明白我有没有胡说。年少时的恋爱最难忘记,更何况你和陆清离是彼此的初恋。当初若不是席慕尧插手,你们也不会被迫分开。女人是感性动物,不想你们男人理性的分析一切行为多产生的后果,然后来衡量断定该不该出手。” “你知道为什么席慕尧要跟陆清离离婚么?早在我之前,他们的婚姻便出现了问题。你和陆清离之间有不少美好的回忆吧?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日日夜夜想着其他的男人!” 沐文树沉默着,心中却因为林落的话儿心生动摇。她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陆清离习惯将一切情绪埋藏的很深,当年他的突然消失,陆清离一定接受不了。 就算过了三年,再见面,他还能看出来陆清离对自己的依恋。 林落抿了抿春,趁机补充道:“你悄无声息的离开,陆清离怎么可能忘记你并心甘情愿的嫁给席慕尧,除非她根本没有爱过你!” “她爱我!”沐文树紧紧抓着桌角,连桌布都抓出了褶皱。“如果不是席慕尧陷害我的父亲,陆景豪趁机以此要挟我离开陆清离,我们两个才是夫妻!” 林落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附和道:“不管中间发生过多少事,你们两个才应该在一起。” 沐文树端起高脚杯,像喝水一样将红酒饮尽,沐文树内心激动,手不稳,高脚杯捧在碟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他是律师,又怎会轻易的让人牵着鼻子走。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去追回陆清离,好让你跟席慕尧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是!”林落点点头,落落大方的承认了。“我是想让你跟陆清离在一起,这样席慕尧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结婚。这不是双赢的事情么?” 沐文树正想开口,却被林落制止,“再说,席慕尧是你和陆清离之间的第三者,陆清离何尝不是我和席慕尧之间的第三者?明明是我和席慕尧相识在先,我先爱上席慕尧,若非陆清离是市长千金,她凭什么跟席慕尧结婚?” “我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父亲是技工,母亲打着零工,补贴家用。我还有个品学兼优的哥哥,就算家庭不富裕,但是生活幸福美满。” 林落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一声。“这话听起来真是讽刺。偏偏在我刚上大学那年,我爸沾惹了赌瘾,偷偷拿了家里的积蓄去赌,把家底败得精光。我让我妈跟她离婚,妈妈不肯,说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爸爸,不能不管。”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鹅蛋脸有些惨白,瞳眸中挂满了忧伤,泪水跟着大颗落下,林落抽了抽鼻子,慌乱的抹了把眼泪,声音微哽,“我就是那个时候遇到席慕尧的。” 林落瞥了一眼窗外,道:“就是这样寒冷的深夜。” 林落沉默着,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 多年前那个在寒冬深夜的街口瑟瑟发抖的林叶嫣,仿佛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林落冷眼看着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瑟缩在玻璃橱窗外的台阶上,冻得嘴唇发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北方的十二月,虽然没有下雪,却也是寒风刺骨的。而昏黄灯光下的她竟然只穿着胸罩和内库脚踩着一双浅口高跟鞋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尽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来保存体力和热量。 家里人借钱供她上大学,交了学杂费,便再也无力承担她的日常生活开支。她只好出去打工,只要能赚钱,再苦再累的活她也积极去做。 傍晚时她接了一个内衣广告,几十个人的拍摄,她却被安排到最后一组,好不容易轮到她,谁知还没拍完厂商就以吃宵夜为由,拉着她们在隔壁房间的沙发上喝酒。 林叶嫣不会喝酒,可是其他女孩子都一口饮尽,她也不敢拒绝。 喝了几杯之后,林叶嫣红着一张脸,眼看着几个姑娘挨个到了厂商怀里打情骂俏,她才意识到情况实在不对。 沐文树皱着眉头,打断林落的话,“你怎么不赶紧离开。”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也就司空见怪,只是从身边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愤慨。 林落摇摇头,“没有,我没走。” 林叶嫣分分钟想要夺门而出,可是已经等了那么久,好歹得拍摄完才能拿到那五百块钱。 她挺直腰板,如坐针毡的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尽力让自己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有厂商凑过来,她如遭电击一样慌慌张张躲开。惹得众人不悦,没人在搭理她。 好在林叶嫣也不在乎,她就想着赶紧拍完,拿着她应得到的五百块赶回学校。 可是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事情更惨烈,只穿着内衣坐在包间里的林叶嫣生生扛到最后,还是没拿到一分钱。 厂商们说今天太晚了,先收工,明天再拍。 林叶嫣“蹭”的就站起来,“凭什么明天才拍?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你们吃饱了喝足了,便宜也占够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 枪打出头鸟,当众发火的下场就是她直接被赶了出去,明天也不用再来。 林叶嫣踹了一脚桌子,恶狠狠的留下一句,“就你们这些烂人,我才不想再来看到你们呢,省得我恶心想吐!” 有脾气暴躁的厂商直接想要揍他,被身边的姑娘们拦住,林叶嫣趁机从房间了走了出来。 等她到了更衣室竟然发现衣服鞋子还有包包全部消失了,更衣室一般人进不来,应该是被之前离开的某位模特顺手牵羊。 那是她第一次拍摄内衣广告,就是想凑够生活费,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衣室里连块窗帘布都没有,其他的模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有同情也有嘲讽。 林叶嫣只好昂首挺胸,故作坦然淡定的走出更衣室。 好在此刻已经深夜,大街上人烟稀少。她顺着墙根尽量将自己隐在黑暗里,偶有行驶过得车辆也注意不到她。 身上空无一物,钱包手机都被人偷了去,想要打电话向同学求助都没办法。 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店门口,林叶嫣实在是冻得受不了,身体僵硬的坐在台阶上紧紧抱着自己,想着缓缓再走。 那种孤独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实在是摧残人的意志。 这条路漫长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她还光裸着身体在黑夜中瑟瑟发抖,如何向别人开口求助而不被人当做另类的跑掉。 那夜的夜空,连一颗寒星都没有,微弱的星光遮在云里雾里。 那辆车就这样亮着大灯,以四平八稳的车速驶过,又缓缓的倒了回来。 车大灯明亮的照射着前方的路,也漫射着将林叶嫣笼罩在那一片刺眼的光亮里。 林叶嫣抬起手臂遮在眼睛上,躲闪着恼人的光线。 车窗缓缓落下,那浓眉墨眸,挺鼻薄唇的男人淡淡的看着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缩成一团的女人,眉头重重的攒起。 “看什么看!”林叶嫣在明,车子停留在黑夜中,她看不清车中人的模样,却不肯被这样赤luo裸的暴露在光明中无声的羞辱。 林叶嫣站起身来,仰着下巴,朝着车的方向投去一记轻蔑的目光,一甩头,高高的马尾在黑暗中滑过一道耀眼侧弧线。 “站住。”那男人语气淡淡,却轻易的喊停了林叶嫣抬起的步子。 林叶嫣咬着唇,不自觉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林叶嫣恼羞成怒的迎着车灯的光线大步走向车边,修长光裸的大腿泛着莹润的光芒,连同她的身子都这样被那隐在黑暗的车里的男人清晰的收归眼中。 林叶嫣狠狠的拍着那车的前盖,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斥道:“你要干嘛!没见过女人么!” 她那幼稚的模样,冻得通红的鼻头和脸颊,还有瞪圆的双眸,高高的马尾,分明是个涉世未深却又强装彪悍的小女孩,席慕尧一手定在车窗上,扶着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叶嫣恼羞成怒,正准备再走一步,打开车门,揍他一顿时,车里的男人开始脱西装外套。 林叶嫣吃惊的后退一步,向四下里看了看,周边上连只夜游的猫都没有,更别提有人经过了。 ------------ 098 大家都是成年人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眼前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想要玷污她的话,她能否踩着脚下的这双浅口高跟鞋逃脱? 突然车里的男人直直的把西装外套伸了出来,递到林叶嫣面前,“天太冷了。这外套里有些钱,你去找家旅馆住下,明天买身像样的能够蔽体御寒的衣服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明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林叶嫣怔愣着看着一米开外坐在车里的男人,忘了伸手。 “拿着啊!”那人晃了晃手中的衣服,示意林叶嫣接过去。 林叶嫣呆呆的接过外套,尽管没有反应过来,却也没忘记说声谢谢。 宽大的外套似乎还带着那人的体温,为她遮挡了寒风肆意的侵袭。西装下摆正好该过臀部,不至于像刚才一样惷光尽览。 “往前再走二百米,左拐,好像有一家旅馆。你跑着去吧,天冷,运动运动身子才暖和点。”男人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淡淡的说道。 他没有打开车门让林叶嫣坐进去,捎她一程。也许他看得出来就算他开口,林叶嫣也不会上车。 毕竟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在深夜街头偶然相遇的陌生人。 男人看了林叶嫣一眼,微微点头,发动汽车,踩下油门,缓缓离开。 林叶嫣满眼感激的拽紧身上宽大的像个袍子一样的西装外套,滚烫的泪水忍不住掉落,滑过冰冷的脸颊。 “阿嚏!”林叶嫣连忙用同样冻得像块冰的手抹去眼泪,这样低温严寒的天气,随便哭是会冻伤脸的。 林叶嫣迈着两条洁白的大长腿,按着男人的指示朝着前方跑去。 前方的路灯就像一盏盏指明灯,黑暗被远远的抛在脑后。 沐文树认真倾听着,沉默许久,才在林叶嫣停下来擦拭眼泪的时候,问道:“那人是席慕尧。你就不怕,他在那个旅馆里守株待兔么?” 林落破涕为笑,“当时还小,对陌生人警觉心特别强。但是当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的那一刻,其实我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所有的防御防备都跑诸脑后了,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女人就是这样,看似守备严密的城堡其实就像是用冰块垒起来的。只要你够温暖,哪怕一个小小的举动,只要足够融化冰雪,你就能毫无阻碍的自由出入。” 沐文树想到了陆清离,那时的陆清离在别人的眼中就是清高,孤傲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没有敢去追她,也没有人看好他。 不管是嫉妒也好,是真的关心它也好,好多人都来告诉他,你小子就死心吧。那可是市长千金,不食人间烟火,眼中看不到我们这些普通的凡人,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上赶着找踹么这不是?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陆清离内心是多么柔软脆弱。她远远不像她所表现出来那样坚强。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席慕尧在一起的?” 林落看了一眼沐文树,缓声回道:“一年多以前。 我还在原来的公司工作的时候,偶然遇到他。才知道他是西欧的总裁,市长的乘龙快婿。在此之前,我一直找不到他。” 林落沉默着,片刻,垂下的手又抬起,振振有词地说道:“祈祷了一百次的愿望没有成真,那是因为上帝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上帝很忙,所以你得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你的愿望。喏,你看,我还是坚信可以与他重逢,爱情是种信念,只要努力,幸福就可以找回来,我不愿放手……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我和席慕尧又再次相遇。” 沐文树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看的透彻,想的深刻。、 面对常常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乍然离别,渐渐学会了妥协。毕竟啊,倘若可以练习放手,哪来那么多流泪的心上刻满了千疮百孔的感慨和悬念。 他无数次的以陆清离幸福他就幸福为借口一次次的放开陆清离的手,只因为不肯承认陆清离爱上或者爱过别的男人。 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让别人给陆清离幸福! 陆清欢拿着一件红色小衣服在bobo的身上比划着,时不时的在bobo晃一晃,看着bobo无法对焦的小眼珠缓慢的追着陆清欢手里的小衣服移动,笑道:“bobo,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船更多漂亮的小衣服了。好不好啊?你说好不好?” 陆清离看着陆清欢伸出一根手指任bobo紧紧抓着,不停的逗着bobo玩,笑了笑,“他还小,哪里听得懂你说话,更别说能够回答你的话了。就算他长大了,也不会对这些漂亮衣服感兴趣的。男孩就爱玩汽车啊飞机啊这些玩具。” 陆清欢头也不回的继续逗弄着bobo,笑道:“我就是随便说着玩玩,我看见bobo就高兴,喜欢的不得了!” 说着,陆清欢便站起来俯下身去亲了亲bobo的“小脸蛋,“木啊,真香!这眉眼真是像极了你啊,姐。真漂亮!” 陆清离摇摇头,笑道:“等你自己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指不定得多疼它呢!” 陆清欢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下腹,面上满是向往与期待,“姐,你说,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陆清欢一直在跟陆清离说话,陆清离无法专心的看着电脑上的设计图,索性合上电脑,转过身来,笑着看向陆清欢,“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陆清欢歪着脑袋,认真的回答道。 “为什么呀?”陆清离好奇的追问着。 陆清欢双手捧着腹部,“不都说儿子像妈,女儿随爸么?还是养女儿好。女儿随简阳多一点,简阳脾气好,会照顾人,温顺体贴,这样的女孩又省心又好养多招人喜欢啊!我脾气不好,性格火爆,要是养这么个跟我一样脾气的儿子,倔得时候像头驴一样,拉都拉不回来,好坏听不进去,那我和简阳还不得操碎了心啊!” “呵呵,”陆清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调侃道:“你也知道你的脾气像头驴,脾气上来,好赖不分么?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是!”陆清欢微扬着下巴,“我看得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都说儿子是建设银行,钱是给人的,以后找个儿媳妇回来,有了媳妇忘了娘,光顾着跟着老婆和妈对着干,女儿就不一样了,女儿是招生银行,不用费劲,还招个老大的儿子回来,体贴孝顺,招财进宝,家庭和睦,这多好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绝对?照你这么说,我的小bobo以后还要跟别人女人跑了,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吗?” 陆清离起身走过来,从婴儿床里抱起bobo,亲昵的用脸蹭着bobo的小脸,“我儿子不会的。他永远都不会不要妈妈,对么?” 陆清欢撇撇嘴,转开话题,“对了,姐,姐夫呢,怎么今天没回来?” 陆清离一听到席慕尧,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抱着bobo坐在床上,头也不抬的回道:“他公司里有事,来看了看又走了。” 陆清欢不满的说道:“公司的事情就那么忙么?我回来之后,除了在bobo的百日宴上看到了他,到现在都还见过他的面呢!” “这不是到了年关么?马上就要放假了,好多事要提前安排好。”陆清离淡淡的解释道。 陆清欢摇摇头,“姐,你别给他找借口,女人要宠,男人要管。你可得看紧点姐夫,男人都是下贱胚子,你对他干的事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当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越发的无法无天!” 陆清离沉默着没有答话。 陆清欢警觉的发现陆清离不对劲的沉默,逼问道:“姐,是不是姐夫又犯错在外面找女人了?” 陆清离本想扯出一抹笑,敷衍过去,说一声“怎么可能”,偏偏这话梗在喉头,噎得她面色苍白,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清欢腾的站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我说对了是不是,他席慕尧又在外面勾搭其他女人是不是!姐,你说话呀倒是!” 陆清离紧张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板,急声道:“你小声点!” 陆清欢不依不挠,“姐,那你说,是不是席慕尧在外面拈花惹草,勾三搭四了!你怎么就不长心?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还不是因为席慕尧在外面找女人,还让小三有了孩子!” “闭嘴!”陆清离恼羞成怒的提高声音怒斥一句,“你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你才能善罢甘休!” “哇哇哇~”到了该醒的点的bobo听到这大声受到惊吓,哇哇的大哭起来。 陆清欢连忙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姐,你快看看bobo,他怎么哭成这样啊?” 陆清离连忙检查过bobo的小屁屁,沉声道:“估计是刚才我说话声太大,吓到了。” bobo挥舞着小手乱扑腾,哇哇的哭着,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陆清离将bobo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嘴里嘟囔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吓到你了,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妈妈没有对你凶……宝宝乖……” bobo在陆清离的安抚下,慢慢的停止了哭泣。陆清离将他抱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bobo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姐……”陆清欢看到bobo安静下来,试探的喊着陆清离,陆清离却没有理她,陆清欢讪讪的闭嘴,不再说话。 等陆清离给bobo喂过奶,将安分温顺的bobo放在婴儿床里,拿着玩具在他的上方轻轻晃着,吸引bobo的注意,bobo盯着头上的玩具,眼珠子慢慢的转着,高兴了还挥舞着小手,张着无齿的小嘴无声的傻笑。 陆清离松了口气,手上动作不停的晃着玩具,转过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陆清欢,等目光重新看向bobo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他为我做过很多事。” 只说完这一句,陆清离并沉默着不再言语。 陆清欢等了许久,正要开口问她,是不是就想当做没事人一样就这么搪塞过去。 “那时候,”陆清离停止晃动手中的玩具,两只手掰着玩具的塑料环,“沐文树一声不响的消失,,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骂他打他,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恨,一切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他一句怨言都没有,默默忍受着我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我当时是挺抵触他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将当时还是个刚毕业的青头小子的沐文树比了下去。老爷子也不会不同意我和沐文树在一起。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多少女人心目中的完美老公。” 陆清离无奈的自嘲式的一笑,“再完美的男人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女人,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姐……”陆清欢凑过去,默默的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还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清离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这几年,我们虽然不像你和简阳,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倒也算得上相敬如宾。生活应该是平淡和睦吧。那时候,我们两个人从来不吵架。两个人性子都偏冷,谁跟谁也吵不起来。还以为这辈子生活也就这样了。过了那个年纪,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只能欣羡的看一眼,然后内心的悸动还翻不起波澜,便消失的无踪无影。所以跟席慕尧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无忧无虑,挺开心的。无论一个女人再争强好胜,终归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家庭温馨和睦,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梦想。当知道我怀上bobo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这一生都完美圆满了。哼……” 陆清欢自然明白那末尾的一声“哼”是代表着什么。陆清离还没来得及告诉席慕尧这个好消息,小三倒是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 陆清离怎么可能忍得了那口气?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上学毕业,工作结婚,还从来没有那样对她! ------------ 099 沐文树可是个好男人 “姐,那你当初被咱爸找回来的时候,爸爸都叫你跪在地上不准起来,你都还不肯说出席慕尧找小三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的沉默就代表着你要承担所有的过错。可是他席慕尧才是过错方啊!”陆清欢抓着陆清离的手,蹙着眉头问道。 陆清离沉默着,无言以对。 “姐,你那时候是不是还爱着他!那现在呢?”陆清欢追问道。 “我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就住在苏州,太湖。我住的那家渔家乐的女主人跟我聊起来的时候,说,哪个男人不偷腥?男人就是嘴馋,你看那太湖里的白鱼白虾够新鲜吧。既有营养还健康。可是那男人就爱多吃两口肉。吃多了,脂肪容易堆积不少,还吃出一身毛病来,什么肥胖症啊,脂肪肝啊高血脂啊?可是他就是爱吃肉。你越不让他吃,他越想吃。他还偷偷的上外面吃去。” “哪有你说的哪样啊?我们家简阳就不上外面偷吃。”陆清欢小声嘟囔着以示抗议。 “是,你跟简阳是初恋,当初你又为了他,弄得轰轰烈烈,还离家出走。他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能上外面偷吃去啊。可是席慕尧不一样,他有野心,自身条件又好,用现在的一名词来说,就是个高富帅。他又是做生意的,不像简阳那么单纯,整日里应酬不断,身边那么多you惑来回晃着……” “停停停!姐,你别跟我说这么多啰啰嗦嗦的,全是借口!席慕尧就是不爱你!不然他怎么会抵制不了you惑,跟别人的女人上床啊!那女人有了孩子是不是找上门来侮辱你了?那个时候他在哪啊?”陆清欢咒骂了一句,继续说道:“越想我就越来气!凭什么呀!你给他怀着孩子,这边刚离婚,那边他席慕尧就把那个女人娶回了家。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可是全看见了。席慕尧也真舍得在那女人身上下血本,钻戒上的石头都还那么大一颗呢!” 陆清离沉默着,有什么事都习惯着憋在心里,自己慢慢想。这次被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林叶嫣气到,恶心到,实在是接受不了,消化不了。正好陆清欢看出了端倪,她这才趁机发泄出来。 陆清欢一心为她,她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可是陆清欢的关心都带着倒刺,每每拽的她心疼肉疼。 就算席慕尧再不好,也只能让她自己说,毕竟是她的老公,不,现在是前夫,别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说他不好,她心里也膈应的难受。 她承认,她是还爱着席慕尧,所以才没有在老爷子面前说出席慕尧先出轨找小三的事情。毕竟她是女儿,跟老爷子有着割舍不断地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她再怎么不多,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可是席慕尧不一样,如果被罚的是席慕尧,她真的想象不出席慕尧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能保证自己的一生不会犯错?那段时间,陆清离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bobo的缘故,她还想过跟席慕尧复合,只是当时席慕尧已经跟林叶嫣结婚, 自尊战胜了妥协,她不肯奴颜婢膝的回去。 被老爷子找到,她在忐忑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心中还有一丝窃喜。 也许跟席慕尧还有机会,毕竟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思及此,陆清离伸手摸了摸bobo纷嫩的小脸蛋,他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陆清离,忽而面上便展露笑意。 陆清离忍不住笑了。bobo真可爱。 “姐,你怎么还笑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你到底怎么想的?”陆清欢气急败坏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对陆清离说道。 陆清离眼里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别过头,看了陆清欢一眼,“啊?想什么?” 陆清欢扶额长叹,“我的亲姐姐,敢情儿我说了这老半天,您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我问你打算怎么办?跟他离婚?老爷子能同意么?” “还没想好,先暂时缓缓,我就想着bobo身体赶快好起来,长得结结实实的,然后赶紧长大!”陆清离将睁着眼睛看她的bobo从婴儿床里抱出来,跟bobo举高高玩。bobo张开嘴无声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陆清欢恨铁不成钢的站起身来,看着陆清离,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叩叩叩”,柳妈敲门进来,笑道:“二小姐,三小姐,下去吃晚饭吧。我来照顾bobo。” 陆清离亲昵的亲了亲bobo的小脸蛋,将他交到柳妈怀里,“那柳妈,我和清欢先下去吃饭了。” 餐桌上,陆景豪居首位,左手边是简阳和陆清欢,右手是陆清歌,陆清离和沐子扬。 陆景豪抬头看了一眼,看向陆清离,“今天怎么慕尧没跟你一起回来?” 陆清离放下手中的碗筷,连忙答道:“哦,这不是您说bobo在家里照顾方便点么?所以我就住回来了。席慕尧他公司事多,本来也想留下来的,咱家不是离公司远么?我就没让。” 陆景豪道:“那也不差吃顿饭的时间!” 陆清离正要再答话,却被陆清欢抢先,“人家事多,可不止是工作上的事,哪里会有时间来家里坐下来吃顿饭啊?” 陆清离被陆清欢这一抢白,还夹枪带棒的讽着席慕尧,面上立时变得不好看起来。 简阳连忙在桌下拽了一下陆清欢,清欢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 “欢欢!”陆景豪轻斥道:“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姐夫!” 清欢不满的低声道:“很快就不是了。” 简阳离她最近,最先听清楚清欢说了什么。下意识的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陆清离,夹了筷子菜放到陆清欢的碗中,“你想吃这个啊?” 清离同样听清了陆清欢的话,紧抿着唇,白着一张脸,埋头吃饭。 沐子扬咬着筷子,脆生生的开口,“小姨夫,你听错了!我小姨姨没有说要吃菜!她接着姥爷的话说什么很快就不是了!” 清歌夹着菜,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沐子扬,不准咬筷子!” “哦!”沐子扬嘴嘟的老高,将筷子从嘴里拿出来,戳着碗里的米饭,明明他就是听到小姨姨说“很快就不是了”他们谁也没听清,不夸我,妈妈还教训我! 陆景豪沉声问道:“清欢,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简阳轻笑了一声,开口道:“爸,清欢的意思是,姐夫很快就不只是姐夫了,还是孩子的二姨夫。” 清欢赌着气,只埋头一点点夹着碗中的米粒,不肯抬头。 陆景豪眼睛一亮,喜道:“这话意思是?” 简阳点点头,应和道:“是的,爸!清离怀孕了!” 陆景豪满脸笑容,注意力很快从席慕尧身上转移道陆清欢的身上,“几个月了?怎么不早点说?” “两个多月,就打算今天晚上跟您说一声,开心开心呢!” “好啊好!来吃菜,吃菜!”陆景豪难掩面上的欢喜。 这笑容看在陆清歌的眼中就变了味道。陆清歌看了一眼陆景豪,再环视过餐桌上的人,最后目光定在陆清离身上,暗暗的将陆清欢刚才那句“很快就不是了”记在心里。 看来陆清欢也知道林叶嫣重新出现的事情了。 她能说出这话,说明陆清离已经开始打算要跟席慕尧离婚了。 不对,陆清歌猛地睁大眼睛,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夹着菜,故作不经意的提起,“对了,清离。我记得你们结婚那会儿,事多,我没找人去帮你们办理结婚证,你们后来自己补上了么?” 清离正吃着饭,几颗米粒呛在喉间,立时憋红了脸,咳起来。 陆清离飞速的放下碗筷,捂着嘴,离开餐桌,跑进卫生间。 陆景豪开口问道:“她们没办结婚证么?” “好像没有呢。我不太清楚。等下问问清离不就知道了么?”清歌淡淡的回道。 清离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犹豫着要不要马上出去。如果现在出去,如果陆景豪追根究底,她要怎么解释。难不成就这么去跟席慕尧补上结婚证,还是现在就跟老爷子坦白,她要离婚? 哪条路都不是她想要的选择。 陆清离深深的叹了口气,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坐在马桶盖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了流逝。 陆景豪放下筷子,眉头微皱,“清离怎么还不出来?清歌,你去叫她。” 清歌暗暗的努努嘴,不情愿的起身,哪里有让人吃饭吃到一半就卫生间叫人的。 陆清歌走到卫生间外,不耐烦的敲了敲门,“清离,你怎么还不出来!” 卫生间里格外安静,突然的敲门声让陆清离心中一惊,眼皮一跳。她急忙从马桶盖上跳起来,“哎,马上就出去了!我肚子疼,你们先吃吧!” 清歌在门外冷笑了一声,陆清离的逃避是她意料之中的。若不是那天她跟林叶嫣说她和席慕尧并没有真的离婚,清歌也不会想到要去民政局查一下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领结婚证。 结果,这一查,两个人还真的没有领结婚证,那信息栏中还写着明显的“离异”二字。 清歌轻咳两声,提高声音道:“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拿点药,你出来吃点药?” 清离连忙摆了摆手,意识到门外的陆清歌并看不到,讪讪的放下手,“不用了。疼一会儿就挨过去了。姐,你先去吃饭吧。” “那行,你自己赶紧出来啊!”清歌走了两步,又返到卫生间门前,扬声问道:“对了,清离,爸爸问你跟席慕尧领证了没有?你们领结婚证了么?” 清离沉默着没有回答。 陆清歌敲了两下门,抬高声音喊道:“清离,清离?你没事吧?” 陆清离绞着双手僵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门板,不知改如何开口。 “你不说话,我就找钥匙进去了啊?”陆清歌再次说道。 陆清离心一慌,声音中带着颤音,“没事,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清歌知道陆清离肯定不会承认,也不再逼她,效果达到了就行。 清歌笑了笑,返回餐桌前,回道:“清离说她肚子疼,让咱们先吃!” 一楼的卫生间离餐厅并不是很远,陆清歌说的话,餐桌前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陆景豪硬声道:“清歌,明天去民政局查一查,他们要是忘了办,你就去拿着证件资料帮她们给补办上!刚结婚没有法律依据算哪门子结婚?” “好!”陆清歌答应的干脆利索,心中却自有另一番打算。 等外面的人吃晚饭,陆清欢才到洗手间外,敲了敲门板,无奈的压低声音,“姐,我们都吃完了,爸爸去书房了。你赶紧出来吧!” 陆清离声音中带着哭腔,“不行,时间太久,腿麻了,站不起来……” 陆清欢“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姐,我还真是佩服你!” 陆清欢无奈的摇摇头,去找柳妈找来卫生间的钥匙,将门打开,就看到陆清离蹲在地上,手趴在马桶盖上,因为血液不同,腿又麻又疼,脸都皱到一起,跟包子似的。 陆清欢连忙疾走几步,将陆清离扶起来,陆清离扶着自己的大腿,弯着身子。 陆清欢低声道:“姐,真有你的。你跟席慕尧结婚没有领结婚证啊?还留着一手,这算不算有先见之明?” 陆清离苦笑着说不出话来,一步一步挪蹭着在陆清欢的搀扶下走出卫生间。 被人背叛过一次,席慕尧便不值得她再完全信任。她是个女人,还是市长千金,陆景豪的女儿。 一方面是自己心里还有着席慕尧,可绝大方面还是陆景豪再次逼婚。腹背受敌,她不得不妨。 陆清离暗暗苦笑,为自己留了后退的路,没想到还真的成了自己撤退的路。 “你们今天不回妈那边去么?”陆清离看着清欢,问道。 “嗯……还是回去吧。出来的时候她问还回不回去,简阳嘴快说了句回。我再陪你待一会儿,我就走。”清欢缓声说道。 “嗯。”陆清离点点头,“她的脚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就能好了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整天让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别乱动。”清欢淡淡的回道。 “行了行了!”陆清离的腿已经不麻了,便从陆清欢的臂弯中抽出来,“我不疼了。你和简阳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都几点了。今天天气预告有小雪,别一会下了雪,路上不好走。” 陆清欢扁扁嘴,“哪有那么快,说下就下的!哎呀,好了好了!”陆清欢不耐烦的松开手,“我们现在就回去。明天不过来了。天气好的话出去玩。下了雪更好!多美啊!我在上海都多久没见过雪了,还能来场雪中漫步~” 看着陆清欢一脸幻想浪漫的模样,陆清离轻笑着点了点陆清欢的额头,“你啊,长多大,都摆脱不了小孩子的脾性!都快当妈的人了!小心肚子的孩子,动作别太大。” “嗯!”陆清欢乖巧的用力点头,“知道了!妹妹谨记姐姐的教诲?现如今天色已晚,更深露中,更兼此行路途遥远,妹妹可否退下了?” 陆清离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手,“刚才还不想走呢,现在就急了?行了!准了!退下吧!” 陆清欢扑上去狠狠的抱住陆清离,突如其来的力道将陆清离冲的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子。 还没等她说话,只听陆清欢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姐,不管怎么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好。还有我昨天看到你跟沐文树了。他不是一直在等你么?” 陆清离按上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低声道:“我还不想考虑这事。我跟席慕尧之间的事情还纠缠不清着呢。再说吧。” “再说最后一句!”陆清欢竖起食指放在她和陆清离的面前。“不管当初沐文树为什么离开你,一个男人能等你这么久,一听到你离婚立马就放弃自己的事业赶到你身边,那他一定是深爱着你!” “姐!”陆清欢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陆清离的肩膀,“沐文树可是个情深意重的好男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赶紧走,赶紧走!”陆清离轻轻推着陆清离走了几步。 陆清欢扬声对着楼上喊道:“简阳,我们该走了!” 书房的门没关,简阳正巧和陆景豪下完一盘棋,听到陆清欢的叫声,微微窘着,“爸,您看,我要不在跟您来一盘?” 陆景豪摆摆手,“行了,行了,不下了。这清欢连上楼都不上了,直接在楼底下喊上了。嗓门还真亮!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跟清欢早点过去吧。” 简阳站起身来,点点头,回道:“爸,那我们就走了。” “恩恩”陆景豪随口应着,头也不抬的收拾着棋盘,却在简阳出门的前一刻,将他叫住,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个,清欢的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简阳也不多问,不清楚陆景豪和付慧亚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只回道:“前几天不小心扭伤了脚,还打了石膏。伤的挺严重,没百十来天的好不完全。” 陆景豪微微蹙眉,不悦道:“怎么会扭伤脚,真是不小心!” 简阳正要在回答,陆景豪却好像并不在意答案,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好她,别让她瞎折腾。那个,没事多陪她说说话。” “嗯。”简阳依言应了。听清欢说,她从来没有去过她母亲那里,因为小时候母亲抛弃了她和陆清离姊妹两个。后来陆景豪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后,陆景豪想要迎娶付慧亚进门,却遭到拒绝。陆景豪大发雷霆,从此再也不肯再提起付慧亚。 可是今天陆景豪这几句话一问,陆景豪似乎对付慧亚也并非无情啊? 简阳暗暗的摇着头带上书房的门出去。这些理不清的事儿,也只有当局者自己才能够清楚其中的恩怨情仇,来龙去脉。 看着简阳带上门离开,陆景浩双手撑着头用力的按揉着双侧的太阳穴,良久,才抬起头,抓起书桌上的电话,熟练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只是对面的人没有开口说话。 话筒间仿佛有浅浅的呼吸在缓慢流动。 陆景豪握着话筒,嘴唇艰难的张开,喉间梗着块铁似的难以发声。陆景豪将话筒稍微移开,一手捂着口鼻,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终于觉得嗓子舒服了点,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电话的两边如此静默无言着僵持着,陆景豪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不悦与怨怼,终究是重重的挂断电话。 通话时长不过两三分钟,陆景豪却觉得窗外的夜色,在他打电话的时间中变得更加深邃浓郁。 有些人,适合厮守相依一辈子。有些人,却注定陌路,永不再相见。 “太太,一定是小姐他们回来了!”门铃响的时候,小保姆秀儿正陪着付慧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付慧亚背靠着抱枕躺在长沙发上,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格外扎眼,她急忙挣扎着坐起来,摆手催促着秀儿,“秀儿,快去开门!外面冷!别让他们站久了!” “诶诶诶!”秀儿叠声儿应着,小跑着去开门,将门外的两人迎了进来。 简阳解开自己的羽绒外套将陆清欢裹紧怀里带进屋内,连忙对清欢说道:“快进去坐着,我把外套脱了。” “呀,下雪了?”秀儿连忙上前搭把手,将简阳脱下来的外套接过来进了卫生间拿干净毛巾擦干净又重新拿出来关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付慧亚拿起放在手边的拐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清欢淡淡的说了句,“站起来干什么?你那腿又不方便!安安分分的坐着吧!再摔出什么好歹来,还不是得麻烦别人伺候你?” 清欢的语气并不算好,甚至有点不耐烦,但是清欢还是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盛满水的玻璃杯,在手上摸了摸,温度正好,不烫不凉,这才递给付慧亚。 ------------ 100 爹不疼,丈夫不爱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00爹不疼,丈夫不爱 付慧亚放下拐杖,接过玻璃杯,浅浅笑道:“谢谢。ai悫鹉琻你冷不冷?要不让秀儿给你拿件衣服?我还是去帮你煮点柠檬可乐,给你和简阳去去寒。” 清欢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电视中上演的家庭伦理大剧,“您趁早歇了吧!就你这脚都骨裂打上石膏了,还想干这儿干那儿呢?您放过自己,也犯过我吧!没事就躺在沙发上看看这些什么婆媳啊,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打发时间,挺好的!得了,您呆着吧,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清欢从沙芳上站起来,探身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香蕉,扒开皮,边吃边往房间走去。 “哎……”付慧亚被清欢这一通抢白,还想说点什么,看着清欢的背影无奈的低声叹了叹气,转过头看了一眼电视里播放的画面,完全不知在那些演员在演些什么。 这频道是秀儿换的台。开着电视,播放着别人的人生喜怒哀乐,耳边声音不断,心里的孤寂感也能够稍微减少点。 “妈,”简阳挽着自己的袖口,对付慧亚说道:“我也先进去换身衣服。” “哎,好,好!”付慧亚连忙应道,眼中满是笑意。好歹简阳还叫着她这一声久违的“妈”。 付慧亚对简阳,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看着简阳走过拐角不见,付慧亚还是叫来秀儿扶着她起来。 虽说清欢叫她歇着,不愿意让她拖着一条腿乱动,但是她还是想为自己的亲女儿和女婿煮上一碗热乎乎的柠檬可乐。 秀儿看着付慧亚从冰箱中取出可乐和柠檬,好奇的问道:“太太,你这是要干什么?拿柠檬煮可乐?” 付慧亚切着柠檬片,柔声回道:“柠檬可乐驱寒。” “太太,还是我来吧!”秀儿上前想要帮忙,却被付慧亚拒绝。 “不用了,好不容易给欢欢做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柠檬的清香带着一丝酸气窜上来,付慧亚似乎被柠檬的味道冲到了眼睛,只见她用手背从眼睑上轻轻拂过,一双温柔的眸子闪着湿润的光亮,“我也做不了多久了……” 秀儿只当是清欢他们在这住一段时间就走,不会长留,便对付慧亚的话没有多想,指在一旁照看着,生怕付慧亚一个转身不小心摔在地上。 “你端着柠檬可乐吧!我自己能走。”付慧亚指了指面前的两杯柠檬可乐,自己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撑在腋下。 秀儿一手端着一杯柠檬可乐,跟在付慧亚身后慢慢走着。 当付慧亚走过客厅时,秀儿连忙道:“太太,你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吧,我去给小姐和姑爷送去就行。” 付慧亚摇摇头,拒绝道:“没事,反正我也闲着,多走走有利于恢复。” 一阵寒风窜过来,付慧亚拄着拐杖在离清欢房门半米之外的地方站定,她蹙着眉看着走廊尽头打开的门,“秀儿,这门怎么没有关?” 秀儿轻轻跺了跺脚,“可能是那会出去回来的急,没哟把门关紧,风一吹,就吹开了。” “你赶紧去关,这风呼呼的往家里灌,房间里怎么热得起来。快去!”付慧亚转身靠在墙上,将拐杖放在身边,嘱咐着秀儿,“把可乐给我,我端着,你去关门,关严实了。” “你行么?”秀儿担忧的看了付慧亚一眼,不敢确定,她离开之后,付慧亚会不会摔倒。 “我靠着墙,站在这儿不动,等你回来。” “那好吧。”秀儿依旧不放心的看着付慧亚,一步三回头,看到付慧亚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连忙小跑着去关门。 付慧亚靠在墙上,清欢房间的门没有关紧,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门缝中传出来。 “你别胡说。”简阳不温不火的淡淡说道,似乎是与清欢关于某件事意见不一致。 “谁胡说了?”清欢的声音有些高,清清楚楚的传到门外的付慧亚的耳里,“姐就是要跟他离婚了!你不信,就等着看。” “清离姐不都生下bobo了么?她心里还是舍不得姐夫。这事你别乱说。他们的事情,你也别乱插手。” “那可是我姐!”清欢有些激动, 房间里还传出沉闷的脚步声。 “太太,门关好了!”秀儿边往回走,边高声说道。 付慧亚微微尴尬的点点头,做出噤声的唇形,“嘘”了一声。 可是房内的清欢和简阳早已听到秀儿的声音,清欢蹙着眉头合上衣柜,走过来,将门打开。 秀儿正巧接过付慧亚手中的柠檬可乐。付慧亚淡淡的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煮了柠檬可乐,送过来给你和简阳,去去寒。你正怀着孕,万一感冒,也不能随便吃药。还是提早预防的好。” 清欢点点头,从秀儿手里接过柠檬可乐,声音里有了一丝松动,“你行动不便,叫秀儿送过来就行,何必自己跟着跑过来。你多休息。” “嗯!”付慧亚的笑意终于达到眼底,应声道:“那我回房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清欢点点头,看着付慧亚一手拄着拐杖,一边被秀儿搀扶着走到隔壁的房间,若有所思的端着手里的两杯柠檬可乐关上门走回房间。 清欢递给简阳一杯,“柠檬可乐,好像是她煮的。” 简阳接过玻璃杯,可乐还还是烫手的温度,简阳温声说道:“她就算以前有多大的不是,哪有儿女记恨父母的?你抛开心结,试着去接受她……” “哎呀,行了!”清欢一听简阳想要关于付慧亚和她之间的事情开始说教,立马不耐烦的岔开话题,“乖!老公,赶紧把这喝了吧,明天陪我出去玩!” 简阳摇摇头,还想开口,陆清欢跪在床上,凑到他面前,小声问道:“老公,你说刚才她在外面有没有听到咱们两个说话?” 简阳抿着唇,秀儿的说话声,他们听的一清二楚。他和陆清欢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站在门外,所以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可以控制。 “应该没有听到吧。”简阳摇摇头,“秀儿那么高的声音咱们才听到,我跟你说话声音都不高,外面的动静里面听不到,里面咱俩的谈话你妈也听不到。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人家的事你别管。感情的事情哪里容得下第三者插手。”简阳捧着清欢的脸,摸了摸她的耳垂。 清欢嘟起唇,微微不悦的说道:“知道了。我不插手就是了。” 清欢在他的玻璃杯底举了举,催促道:“快喝,一会儿凉了,就不管用了。” 付慧亚被秀儿搀扶着走进房间,她坐在床上,摆了摆手,“秀儿,没什么事了,你也收拾收拾去睡吧。” 等秀儿带上门出了房间,付慧亚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下陆清离的电话号码,“嘟嘟”两声之后,又连忙挂断。 付慧亚内心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打这个电话。简阳说的对,当初陆清离能够心甘情愿的怀着席慕尧的孩子,愤而出走,也不过是内心终归还是存着对席慕尧的一份爱。 如今两个人之间又有了孩子,难道要这孩子才几个月身边就没了自己的父亲? 就算陆清离再嫁,哪个男人会把清离跟前夫的孩子真正的视如己出?他们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难道让bobo像清离一样,从小不能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 付慧亚打定主意,果断的拿起电话。 陆清离给bobo换过纸尿裤,哄他睡着之后,这才直起身子垂了垂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对柳妈说道:“那柳妈你睡吧,我先去洗澡,就直接回房了。” 才走到门口,手机在桌面震动“嗡嗡”的响。陆清离转过身将落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看过屏幕上的来电姓名,连忙接起电话。 陆清离蹙眉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付慧亚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没人出事。” “哦!”陆清离松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来,单手支在桌面上撑着头,“这么晚打电话来,还以为你那出了什么急事了呢。” 她每次换电话号码都会告诉付慧亚,就是担心付慧亚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急事,没人照应。 可是付慧亚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所以一看到付慧亚的来电,她就一颗心悬在嗓子口。还以为不是付慧亚出事,就是清欢出岔子了呢。 &nbs p;“没事,你别担心。我这儿挺好的。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付慧亚柔声问道。 陆清离起身开始往门外走,“哦。挺好的。等bobo哪天病完全好了,我带他去看看您。”清离淡淡的说道。 “那个,”付慧亚迟疑着提示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啊,挺好的。bobo现在也吃的多了,一天一个样,长得胖嘟嘟的。他还会笑呢!”清离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抽出一件珊瑚绒睡衣,抱在怀里。 见陆清离一直说不到她想听的点上,付慧亚只好单枪直入的说道,“最近你跟席慕尧怎么样?不要光顾着bobo冷落了男人。” 陆清离意料之中的语滞,定在原地,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哦,知道了。” 陆清离不愿与人多说这件事情,她的男人三番两次的出轨,在别人看来,她又何尝没有责任,是她抓不住男人。 付慧亚低声叹了口气,虽然她是陆清离的亲生母亲,但是毕竟从小陆清离不跟在她身边长大,就算陆清离还来看看她,但是清离对于她这个不尽责的母亲仍是不够亲近。 “清离,”付慧亚语重心长的劝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多想想你的孩子,轻重是非,何必太过在意,总有一样东西在你心中更重要,重要到让你心甘情愿的忍受其他一切所不能容忍。” 清离心中明了,一定是付慧亚知道了她和席慕尧的事情。刚刚才被陆清欢知道席慕尧出轨的事情,这么快付慧亚也知道了。这是要她高兴付慧亚和清欢之间关系的缓和呢,还是悲叹一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您都知道了?”清离淡淡的问道,“您也不必多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心里自有分寸。您早点睡吧。” 陆清离不愿意多说,付慧亚也不好直接戳破那层纸,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挂断电话。 窗外的雪悄无声息的覆满大地,光秃秃的枝条上也裹上了银装。 雪地反射着月光的清辉,淡淡的从厚重的窗帘的缝隙中飘进来。 陆清离盯着落在羊毛地毯上的光斑,辗转难眠。 跟席慕尧离婚之后,她该怎么办? 再嫁还是就这样带着bobo,母子两人相守一生? 如果嫁人,哪个男人会对bobo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能够像她一样呵护关系bobo,难道要让bobo像她一样在本该无忧无虑,童言无忌的时候便开始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生活,看人眼色? 如果不再嫁人,陆清歌和沐子扬便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她永远也忘不了,沐子扬初回陆家时,拿着玩具飞机模型,躲在自己房间衣柜的角落里,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可怜而无辜的看着她,问她,“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么?” 陆清离捂着嘴闭上眼睛翻过身子,将眼泪逼了回去。 可是,席慕尧这样一次次的背叛她,她已经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想要重新回到席慕尧的身边。 她一再的将自己的准则底线降低,再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被逼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难以忍受,也难以承受。 陆清离蜷起身子,尽量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把头埋进被子里,脑海中无数个年头闪过,不肯有片刻的安歇与空白。 “他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一声不吭的抛下你一个人离开?”沐文树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铁灰色的西装泛着冷冷的清光,面无表情,就像一尊无情的雕塑。 “你走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陆清离哭得梨花带雨,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地上,用双手拽起草皮,不知在挖些什么。 “你还挖什么?你父亲都已经要你嫁给我了。那些东西我早就在你之前将他们挖出来扔掉了。不就是一些小玩意,和几个日记本么?幼稚!” “不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我的东西,只有我和沐文树知道。你在骗我!”陆清离激动地大喊着,加快了手上挖土的速度,指甲盖里塞满了微微湿润的黑黢黢的泥土,指尖被磨得生疼。 “呵呵!”突然有女人娇笑了两声,“陆清 离,你怎么那么天真?爱你的人不是都被你推开了么?你现在回去找他还有什么用?” 陆清离猛地回头,却看到林叶嫣柔若无骨的依偎在席慕尧的胸膛,席慕尧冰冷的眉眼流溢出浅浅的笑意,温柔的环着林叶嫣的肩膀。 陆清离瞪大眼睛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温情相拥的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席慕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娶我么?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席慕尧原本温柔的眸光迸发出着铁一般的寒光,冷冷的开口提醒,“陆清离,你不是在挖东西么?” “挖什么?”陆清离在席慕尧冰冷似箭的目光中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后,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林叶嫣对席慕尧说道:“你放开她!你怎么能抱着别的女人!” 林叶嫣掩唇浅笑,做过美甲的手指轻缓的拂过席慕尧的脸颊,勾住他的脖颈将席慕尧拉低,在席慕尧的唇上印下一吻。她挑眉看着陆清离,无声的宣告着主权。 “陆清离,bobo是我的儿子。你可以去找沐文树,但是儿子得给我留下。他身上流的是我席家的血液。”席慕尧抱着林叶嫣更紧了几分,挑眉冷冷看着陆清离。 “不,”陆清离后退着摇头,“bobo是我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儿子!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他带走,谁也不能!” “谁也不能!”陆清离猛得坐起,发狂一般的喊着,宣泄着自己压抑惶恐的情绪。 陆清离不敢睁开眼,生怕一睁开,噩梦便成了现实,bobo便被人从她的身边夺走。 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双肩剧烈的耸动,隐忍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破碎着从无处不在的缝隙中飘出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陆清离边哭便气愤的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老天才要这样来惩罚她。 爹不疼,丈夫不爱,还要担心自己的孩子随时会被人抢走。 这种沉重的无力感像座大山一样压过来,将她压在山底下,连呼吸都觉得窒息,更别提想要翻身。 冰冷的眼泪缓慢而迟钝的滑过脸颊,像一把冰刀缓缓割过心脏。陆清离拽紧被角,狠狠的攒在手心,任泪水无声的流下。 离开!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陆清离的脑海,白光闪耀,脑海中瞬间清明。 她要离开!立刻!马上! 陆清离猛地掀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打开衣柜,手忙脚乱的往床上扔着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便打开门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柳妈晚上睡在婴儿房,以防bobo半夜醒来。陆清离蹑手蹑脚的走到婴儿床,将bobo的一些用品胡乱的团了图,塞进包里,背在身上,将包甩到背后,俯下身子去抱bobo,嘴里小声的哄着,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bobo乖,妈妈带你走。” bobo嘟着小嘴,吧唧吧唧两下,动了动小手,没有被弄醒。 陆清离屏着一口气在胸间,不敢稍稍放松,将bobo抱在怀里,弯着腿,勾起婴儿床里的小薄毯,走过几步,扑在桌面上,想要将bobo裹得严严实实,哪知就在将bobo放在薄毯上的时候,bobo突然“呜呜”了两声。这微弱的声响惊得陆清离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耳边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气血上涌,立马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柳妈上了年纪,睡眠质量本来就差,容易惊醒,更加上,她照顾bobo特别上心,方才陆清离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将她惊醒,可是bobo只低声的“呜呜”了两声柳妈立马睁开眼翻身坐起。 柳妈看到陆清离半夜穿戴整齐出现在婴儿房大吃一惊,讶异的问道:“二小姐,你怎么在这?” 陆清离只慌张了一瞬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捋了捋颊边的碎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回道:“没事。就是想把bobo抱到我房间里,跟我一起睡……” 柳妈看着她弄头发的小动作,心知陆清离在撒谎,“那你穿这么整齐,跟要出门似的。” 柳妈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这才三点钟,小姐怎么就起来了?” 陆清离来回抚摸着bobo的小肚肚 ,让bobo睡的舒服点,也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她另一手在自己的额头轻拍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看我穿衣服干什么?我做了个梦,还没睡醒。我想bobo了,我带他回房睡吧。” 陆清离给bobo裹着小薄毯,作势要把bobo带走。 “二小姐,”柳妈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灯, “别开灯!”陆清离想阻止,却晚了一步,柳妈走到陆清离面前,摇头道:“你梦到什么了?害怕成这样?” 陆清离不自然的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眉骨,“不记得了。我没有害怕。我就是想bobo了。” “好好的,你半夜穿成这样,还收拾了bobo的东西是想带bobo走么?发生什么事了,你大半夜的起来想要离开?你忘了陆家有半夜禁止随意出入的规矩了么?”柳妈咄咄相逼,只因陆清离的惶恐实在太深,以至于她从她的面上便可看出来。 陆清离将bobo抱起,紧紧拥在怀里,用脸去蹭着bobo的小脸,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柳妈拉着她坐在桌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跟姑爷好好的么?是不是又想带着bobo离家出走?” 陆清离咬着下唇,没有否认她想要带着bobo离开的意图。 “二小姐,你知道离家出走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上次你离家出走,在外面躲了大半年,最后还不是被老爷给抓回来了么?老人们常说啊,什么是夫妻,就是吵吵闹闹还能过一辈子的人。世上没有完全适合的两人,只有互相迁就的两个人。夫妻两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道你还喜欢着那个沐文树?别说老爷不同意,我也不赞同你跟他在一起。” ------------ 101 离开席慕尧,跟我回香港 正`确`章`节`请`访`问`00xs. 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黄浦江的夜风打着卷的横扫外滩一条街,纸片呼啦作响,偶尔夹杂着酒瓶子滚动的声音。 吱嘎一声,一辆带着斗篷的卡车在外滩24号正金上海分行银行大楼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昏黄的煤油路灯下,只见十几个人影从卡车上跳下来,他们清一色的黑衣打扮,手持盒子炮、炸药、绳索、包囊等,快步向正金银行大楼门口冲去。 一看他们就是准备武装抢劫正金银行。 这个月已经连续发生四起银行抢劫案了,作案人员每隔一个礼拜便会出来抢劫一家银行。他们都是在凌晨三四点钟出来作案,因为这个时候是值班保安最困最累的时候。 前三起银行抢劫案都发生在外滩银行一条街上,因为这里是世界各国银行团聚集处,多达五六十家银行本部大楼设在此处,每家银行的金库内都有数百万美元的黄金和现钞储备,所以劫匪们每抢劫一次银行就会得到一笔巨款。 发横财显然是抢劫银行最为便利了。 有意思的是,之前三起银行抢劫案件都发生在日本人开的银行里,显然这货银行劫匪十分跟日本人过不去。 不过他们的技术非常高明,前三次都没有使用炸药去暴力打开金库,全部靠高超的开锁技术打开金库保险大门。而且也没有使用枪械的痕迹,对付保安人员一律都是用麻醉弹或者近距离打晕清醒的保安人员,甚至连激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一切都证明之前抢劫银行的劫匪们拥有高超的技术和强悍的个人武技。 对于派克弄(南京路)老闸门警署来说,探长詹姆斯最近的头大了十几圈,三起银行抢劫案轰动了上海滩公共租界,公董局要求詹姆斯限期破案抓获劫匪,最重要的是务必要追回被盗的总价高达七百万美元的账款。 詹姆斯经过仔细研究,发现这股劫匪都是晚上出现,而且很有规律,每隔七天出来作案一次,而且找的都是日本人开的银行。 这样一来,詹姆斯认为他要保护的范围缩小到仅剩下的几家日本银行了。 正金上海分行、樱花银行和住友上海火灾保险银行这三家银行便是劫匪们接下来的目标,于是詹姆斯带领他的手下们埋伏在这三家银行的附近。 今天刚好是第七天,詹姆斯猜想劫匪们应该会出现吧,只要一举抓住了他们,那么自己不但可以升职,而且日本银行商给的报酬更是让他下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眼看着凌晨四点钟了,詹姆斯正困得打盹时,手下人突然发现了可疑情况。 “探长,十几个可疑人员出现在正金银行附近!” “等等!等他们冲进正金银行时我们再动手!” 詹姆斯顿时兴奋了起来,急忙下令他的手下们打起精神来。 公共租界的巡捕警察基本上都是来自印度锡克族人,英国人的忠实走狗,平时就会欺负中国老百姓,上海人的方言管他们叫红头阿三。 这些红头阿三们眼见劫匪们出现了,见劫匪手持武器,心中都有些紧张,不过阿三们的人很多,这一次詹姆斯可是下了血本,从总警司那里申请到了两百多巡警,几乎把公共租界内的巡捕都集中了过来。 这样一来,阿三们眼见己方人多势众,于是很快都镇静了下来,等待詹姆斯下令抓人。 十几个银行劫匪东瞅瞅西望望,并没有发现四周埋伏的红头阿三们。 随着其中一个当头的一声令下,几个劫匪顿时来的银行大门口,掏出开锁工具。 只见劫匪老半天都打不开大门锁,当头的顿时不耐烦了,叫了一个手下用撬棍直接撬开了大门。 十几个劫匪蜂拥冲入银行大堂,日本保安人员早就被惊动了,一边拉响了警报,一边开枪还击。 由于近日一连串针对日本人银行的劫匪出现,所以正金银行的日本人保安增加了很多,并且配备了大量武器,今夜更是得到詹姆斯的提前通知,劫匪很有可能过来,他们更是打了十二分精神。 当劫匪们冲进来时,大厅内二十多个保安顿时举枪猛烈开火。 一阵激烈的枪声顿时惊动了整个上海滩。 十几个劫匪顿时傻眼了,顷刻间就被对方干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五六个人顿时往外跑,结果被围上来的巡警堵了个正着。 劫匪们显然都是亡命徒,明知道被抓也是死,于是拼死抵抗。 阿三们小说着劫匪们都要被打死了,詹姆斯顿时想起一件事来。 “留个活口!” 经过几分钟的激烈交火,劫匪们只剩下一个人了,很快他的子弹打光了。 詹姆斯顿时松口气,大喝一声抓活的,几个红头阿三壮着胆冲了上去将劫匪逮捕。 所有的灯光都照在劫匪身上,因为他已经成了今夜的主角,所有人眼中的升职摇钱树。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几百米外的大楼天台上有一个明亮的点光源,那是狙击镜在反射目标身上的光线造成的光学现象。 只见那名狙击手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砰! 一声枪响,那名劫匪的额头上顿时被一发7.92口径的子弹击中,从他的后脑勺穿出,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顷刻间脑浆和鲜血飞溅,洒了身边几个红头阿三们满脸浑身都是。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惊呆了,直到几个红头阿三忍不住呕吐了出来,众人才恢复清醒。 唯一的劫匪被爆头,明显是杀人灭口。 “是谁开的枪?马上给我把他找出来!” 詹姆斯顿时暴跳如雷,他还指望通过这个劫匪问出赃款的下落,这下子顿时泡汤了。 然而,他们只在附近一百米内搜索,因为他的经验觉得晚上视线不佳,开枪爆头不可能超过百米。谁又能想到会有狙击手参与银行抢劫呢。 搜查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枪手,詹姆斯顿时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查清楚这些尸体的来历,然后寻找被盗走的赃款了。 “收队!” 詹姆斯无奈的一声令下,埋伏在几家银行附近的巡捕们纷纷撤走,除了派克弄老闸门的二十多个巡捕跟着詹姆斯回警局继续调查外,其他巡捕们纷纷返回公共租界各自的巡捕房,毕竟明天一大早还得出勤,整个公共租界事情多得是,他们不可能围着一个外滩转悠。 好在劫匪们已经被击毙,众人也都安心的离开了。而各家银行的保安们也都第一时间得知了劫匪被全歼的消息,他们终于松口气了,很多家银行保安们更是认为平安无事了,直接躺倒休息室内很快呼呼睡着了。 然而,詹姆斯似乎被眼前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有想起今晚的劫匪似乎很稀松平常,跟前三次的劫匪比起来,今晚的劫匪似乎技术和智商都差的太多。 詹姆斯带着手下和十几个劫匪的尸体回警局去了,外滩很快平静了下来。 黄浦江的风依旧卷着冰冷的大街呼呼作响。 不多时,几辆黑色福特轿车和一辆黑色篷布大卡车在樱花银行门口附近停了下来。 昏黄的煤油路灯下,又下来十几个黑色人影。 同样是黑鞋、黑衣,只不过这批人都带着黑色头罩,上面扣着防止反射光线而特地织了一层网的钢盔,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都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大腿上的枪套内别着的是m1911柯尔特手枪,身上披着一个特别的黑色马甲,马甲鼓鼓囊囊的,显然装着各种武器装备和工具,最特别的是马甲的左胸口心脏位置挂着一个比后世的大哥大稍微还大一点的东西,那是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最新研制成功的产品――max1927对讲机。 跟之前的十几个劫匪懒懒散散的行动方式大为不同,这次从车上跳下来的十几个黑衣人立即组成了三三制战斗队形,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瞄向周围任何可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方向。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有人会认出来这些人的来历,他们的装扮很明显会跟大名鼎鼎的香港飞虎队联系到一起。 只是在二十年代里,这样一个军事组织突然出现,他们又是谁呢? “安全!” “安全!” 随着几个小组分别确定了周围的情况处于安全状态,其中一人来到轿车旁伸手将车门打开,很快打里面缓缓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人。 此人浑身装备跟其他人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从这些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动作来看,他显然是这些人的头领。 只见他一挥手,所有人迅速分散开。 能够在二十年代山寨出一支飞虎队来的人,除了张猛还能有谁? 没错,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便是张猛无疑了。而他身边的这十几个人则是他耗时三个月,通过地狱式训练,从五百多人中选拔出来的精英。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代号叫做――蓝狐特勤队。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102 沐文树的吻 沐文树的动作急切的甚至有些粗鲁,压着陆清离,灵活的舌尖疯狂的袭卷过她唇齿口腔的每一寸,将所有的血腥气尽数吞进自己的口中。 “唔。”陆清离承受着沐文树的疯狂与粗鲁,全身发软,十指死死的拽紧沐文树的衣襟,身子却忍不住软下去。 沐文树手移下去,搂住陆清离的腰身,不让她掉下去,缓缓将唇移开,让陆清离呼吸,温柔的吻着陆清离脸上冰凉的泪痕。 “滋~”汽车轮胎在覆盖着一层薄雪的地面上紧急刹车,打滑的声音都没能将两人分开。 陆清离的眼泪不停的涌出来,还没来得及滚落,便尽数被沐文树收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攀着沐文树的肩膀强行将沐文树和陆清离拉开,沐文树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狠狠的甩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啪”一声,这响亮的耳光声,直接将沐文树震在原地。 陆清离脸上立时起了个红肿的巴掌印,连五根指头的痕迹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眼中的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被这一巴掌直接震落。陆清离捂着红肿的侧脸,忽略了口腔中瞬间弥漫的血腥味,不敢置信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席慕尧。 席慕尧亦是被自己这一巴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当他看到陆清离和沐文树不知廉耻的拥吻在大街上,他便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来不及思考便已出手。 席慕尧恐慌的看着陆清离,想要伸手去看她捂着的侧脸,“对……” 席慕尧的话才刚刚冒出口,便被冲上来的沐文树狠狠的一拳砸在脖颈。 席慕尧直接跪在地上,膝盖骨磕在冰冷坚硬的柏油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昨天沐文树错失良机,才被席慕尧占了上风,这次他突然出手,直接将席慕尧脸朝底的按在地上,一腿压在席慕尧的脖间,将席慕尧的双手反剪,使劲拧着席慕尧的胳膊。 沐文树赤红着双眸,他竟然让陆清离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伤害。这个想法单曲循环一样在沐文树的脑中不断反复,力量也被激发出来,硬是打的席慕尧毫无反手之力。 陆清离眼眶中含着泪,面无表情的看着扭打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脚下不断的往后推着,脑中一片空白。 席慕尧带来的司机看着自己的老板占了下风,连忙下车来帮忙拉架。 只是被彻底激怒了的沐文树此刻发狂一般,哪是冷静的下来的? 司机费了好大得劲,在拉架的过程挨了几拳,才将沐文树从席慕尧的身上拽下来。 席慕尧得以解脱,立马挣扎着站起来,不依不饶的冲过来,与沐文树厮打。 席慕尧刚才被沐文树按在地上打,身上早已带着伤,此时在沐文树的身上也讨不了好。只是倒也没怎么受伤。司机在两人中间为他挡着沐文树的拳头。 不知哪位路人报了警,附近是高档别墅区,里面全是有权有势的人或者有钱人,所以警力充足。民警来的很快,直接将两人请进派出所里。 两人被分开时,不约而同的环视着四周,寻找着陆清离的踪迹,却无一例外的失望了。 司机很有眼力见的闭嘴没有说话,陆清离早在两人打起来的时候,便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民警问话,席慕尧避而不答,坐在座椅上安静的等着。沐文树只说两人说话不对头,所以一时冲动才动起手来,直接隐瞒了陆清离的存在。 司机作为劝架者,目睹了全部过程,也开车到了派出所。民警向他了解情况,司机吭吭哧哧,语无伦次的说不清楚。 席慕尧可是他的老板,他怎么能对民警说,是她的老板先动的手,因为另一个男人跟自己的老板娘,市长千金在大街上做有伤风化的事情,所以两个人才打起来,而引起打斗的主角却在一开始就离开了。 司机赶紧给张秘书打了电话。 到派出所的却是张秘书和林落两个人。 张秘书要去保释席慕尧,却被林落拦了下来,“你先等等,等我把另一位保释出来,你再去捞他。” 林落跟着民警进去,交了保释金。 当沐文树被民警领了出来,除了唇角青了一块,其他地方都还好,衣服也还算完整。 林落松下一颗心来,舒了口气,上前整了整沐文树的衣领,“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打啊?” 沐文树抿着唇,冷着一双眸子,躲开林落的手,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林落对他的抗拒也不在意,只伸手在他的西装下摆掸了掸,那里的颜色比其他的地方颜色要深,想是打斗中不小心沾了雪,室内温度高,直接化成水濡湿了沐文树的西装。“行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得等着另一位出来呢。” 沐文树一言不发的随着林落出了审讯室,径自离去。陆清离不知所踪,他不能在这里耽误。 林落这才拍拍手,去找张秘书,让张秘书将席慕尧保释出来。 当席慕尧被领出来的时候,林落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席慕尧竟然比沐文树要惨得多,且不说这脸上比沐文树多了一块青紫,一套手工西装,正面竟然沾满污迹,还有磨损的地方。走路也微微瘸着,深一脚浅一脚的。 席慕尧铁青着一张脸,斜了林落一眼,问着身边的张秘书,“她怎么来了?” 还不待张秘书回答,林落便上前去挽席慕尧的胳膊。“昨天扭伤了脚,抹了药今天已经不痛了。所以想去你公司道谢,顺便请你吃饭,结果正好碰到张秘书从电梯里走出来,我便跟着他一起来了!” 林落一碰到席慕尧的胳膊,席慕尧便痛的倒吸一口气,用手拨开林落。 林落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了?伤到胳膊了?” 席慕尧抓着自己的右臂,硬声道:“没有。” 他大步的往前走,林落追着在他身边问道:“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去!”席慕尧态度冷硬,因为步子加快加大,更加显得步履蹒跚。 林落心中暗笑,这男人就是爱面子,被人打得再疼,也拉不下脸去医院。她倒是好奇,明明席慕尧比沐文树的体力要强,战斗值也高,怎么会伤的比沐文树还重?席慕尧身边可还带着一个司机呢! 将车钥匙扔给张秘书,林落跟在席慕尧的身后上了席慕尧的车。 席慕尧正揉着自己脸上青紫的地方,看到林落上车,蹙起眉头,开口道:“你上来做什么?” 林落挑眉,看着席慕尧的眼里并没有太强烈的抗拒,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来的时候太急,没开车!有车不蹭,我去打的么?出租车哪有这车坐着舒服?” 林落舒舒服服的靠在后座椅背上,用无辜天真的眼神看着席慕尧,席慕尧没再开口赶她下去。 车子行驶到半路,林叶嫣突然叫司机停车,司机见席慕尧没有反对,便将车子停在路边。 林叶嫣一手按在车门把手上,回头看着席慕尧,说道:“这块儿可不好打车,我脚还没好,走路时间长了还是会痛的受不了,你不要趁我下车,把我丢在路边好不好!我马上就回来!” 席慕尧没有说话,林落便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胳膊,却在半途中突然改道抓住席慕尧的西装下摆,撒娇道:“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好不好?” 林落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趋势。席慕尧无奈只好点点头,“赶紧的!我没多大耐心,五分钟之内回不来,我就把你扔到这儿。” “好!我很快的!”林落欣喜的点头,飞快的在席慕尧的侧脸上吻了一下,在席慕尧再次开口之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席慕尧看着林叶嫣跑去的方向竟是一家药店,林落穿着一双平底长靴,跑得太快,也许是脚疼,步履有些不稳,却没有减弱林落的速度。 席慕尧垂下眸子,靠在后座椅上,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关节,关节摩擦,嘎嘎的响。 不一会儿,林叶嫣便打开车门重新坐了进来。她指着自己手里的药袋,解释道:“我脚疼,去买了点药,顺便买了紫药水和膏药。昨天在医院看着医生给我检查,学了几招,你让我试试,看我学会了没?” 林叶嫣拿着药出了药店,看到席慕尧的车还安安静静的等在原地,便知道自己让席慕尧起了兴趣。 她不知道是自己性情大变吸引了席慕尧,还是席慕尧相信了昨天她对他说的故事。 那件事林落没有撒谎。只是她不确定席慕尧会不会想起那件事。毕竟时隔六年,而她对他来说可能不过是一个落魄可怜的陌生人。 林落半跪在座椅上,用棉签沾了紫药水去擦席慕尧的脸时,席慕尧微微躲了一下,便不再动弹。林落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凑过去不时的用嘴轻轻吹着减轻席慕尧的痛苦。 处理完脸上的伤口,陆清离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扔掉手中的棉签,“还有胳膊上的?也给我看看。药店的人说这个膏药对跌打损伤很管用的!” 席慕尧定定的看着林落,林落毫不退缩的回视过去,眼神清澈,仿佛林落就只是想给席慕尧上药这么单纯而已。 席慕尧喉结滚动了一下,开始解自己的西装外套的那一粒扣子。 只是一动,就牵扯到伤处,席慕尧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便立刻舒展开,偏偏那一瞬间几不可查的皱眉被林落看在眼里。 林落伸手过去,去帮他解衬衣的纽扣,“还是我来吧。” 林落微凉的手指触碰在席慕尧炙热的皮肤上,似有若无的缓缓掠过,席慕尧微扬着下巴,任林落解开他衬衣上的第一个纽扣。 在看到席慕尧背上的淤青时,林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强自镇定的沐文树贴着膏药,故作随意的问道:“你怎么跟沐文树那人又打起来了?他出来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一眼,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左脸都肿起来了。” 席慕尧一听沐文树的名字,眼前便浮现他跟陆清离拥吻的场面,席慕尧冷冷的将衬衣从背后拉起来穿好。 林落举着手里的膏药,在席慕尧面前晃了晃,“你干嘛?还没弄完呢!” 席慕尧冷冷的回道:“不必了。今天我还有事,那顿饭改天再说吧。你去哪儿?我叫司机送你去。” 林落将手里的药膏扔进药袋中,提高声音喊道:“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席慕尧,见他无动于衷,不敢随意停车。“小姐,这不能停车。” “我叫你停车!你没有听到么?”林落情绪激动,直接探出身去,伸手去抓方向盘。 司机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到,手下的方向盘也打了滑,车子在路上扭了几扭,引起后面的车辆纷纷按起喇叭。 席慕尧一把将林落拽下来,轻斥道:“别闹。” “谁跟你闹!”林落“啪”的打开席慕尧的手,“我叫你停车!我要下车。” 车子正好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 林落直接打开车门,站在车外,弯腰俯身对着车里安坐着的席慕尧说道:“席总,您好好养伤。” 车门被狠狠的撞上,连车身都晃了几晃。 席慕尧挪到林落原先的位置上,看着林落性感妖娆的背影,在车流中穿过,走到路边的人行道,大步的离开。 林落走过拐角,余光再也看不到车流中席慕尧的车,脸上的愤怒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神情淡淡的打着电话,对张秘书报上自己的位置,让他直接过来把车还给了林落。 挂断电话,林落紧紧的攒着手中的手机,明明一切都在按计划中的进行,为什么她一定都不觉得开心? 清欢的简阳一大早就开车说出去,说是要去赏雪。秀儿正在厨房洗碗,付慧亚带着眼睛捧着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看。 门铃不停的响,还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付慧亚推了推滑下来的眼睛,对着在厨房忙活的秀儿喊道:“秀儿,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秀儿应声,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反手在围巾上蹭干,小跑着去开门。 付慧亚摇摇头,将书翻过一页,“谁啊,有门铃还敲门,跟砸门似的。” 秀儿一开门,惊叫一声,连忙请来人进来,“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付慧亚一听秀儿喊小姐,还以为是清欢和简阳出什么事,去而复返。撑起身子,目光越过沙发背往门口一看,竟然是陆清离。 “清离,”付慧亚连忙卸掉眼镜,将书扣在茶几面上,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秀儿,快去电视柜下面拿医药箱!” 清离在自己红肿未消的脸颊上摸了摸,神情凄凄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秀儿将医药箱摆在茶几上,打开盖子,付慧亚翻了翻医药箱,找出一包三七片,倒出三颗,递给陆清离,“秀儿,快去倒杯温水!” 秀儿连忙接了杯温水,递给陆清离,“小姐,水。” 清离看着手心里的三粒药片,低声道:“这什么药啊?” “三七片,活血化瘀。”付慧亚指着厨房,“秀儿,再去拿些冰块,用毛巾包着给她敷到脸上!” 秀儿跑来跑去,连忙把冰块包着毛巾递给陆清离。 陆清离按着冰块,敷在脸上,红肿发烫的地方得到缓解,舒服很多。 陆清离轻轻唤了一声,“妈。”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秀儿。 付慧亚将药箱的盖子扣上,往秀儿的方向推了推,说道:“秀儿,你把药箱收了,回房玩会儿吧。” 秀儿指了指厨房,“我活儿还没干完呢?” “一会儿再干也不迟,你先回房去吧。”付慧亚催促着,直看到秀儿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她才转过头来看向陆清离,默默的等她开口。 陆清离慢慢的喝着水,直到满满一杯温水被喝完,陆清离将空杯子攒在手心。良久,才缓缓开口,“我要离开席慕尧。” 付慧亚见她语气果断坚决,不似是一时气急了才这样说的。付慧亚轻叹一口气,无奈道:“为什么?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陆清离手上用了力气,将冰块按紧在自己的脸颊上,艰难的开口,“是他打的。” 付慧亚心里被狠狠的揪起,立时就落下泪来,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陆清离的脸颊,却又不敢,“怎么打成这样?下手太狠了。” 付慧亚连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抽纸,擦去自己的脸上的泪。 “他跟那个女人藕断丝连,昨天在医院被我碰到了。”陆清离垂眸低声说道。 “那席慕尧怎么说?就没有愧疚还是解释什么的?”付慧亚私心里还是不想让陆清离离婚,毕竟对bobo不好,可是陆清离是她的亲生女儿,如今陆清离被打成这样,她怎么忍心见陆清离受罪? 陆清离摇摇头,“他没有看到我。” 付慧亚默然,低声叹息,道:“你要离婚,那bobo怎么办?” 陆清离的眼前闪过沐文树的身影,沐文树的承诺对于带着一个孩子的陆清离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毕竟她对沐文树知根知底,bobo出生的时候还是他陪在陆清离身边照顾她们母子的,“bobo还小,都不认识爸爸是谁。我可以带着bobo再婚……” 付慧亚无言以对,如果真的能找到对他们母子两个一心一意的男人,这样未尝不可,bobo还小,只要新爸爸对他足够好,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便不会对bobo产生什么坏影响。 陆清离突然放下扶着冰块的手,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重新叠着毛巾,想要将被皮肤温热的意面叠到里面,叠着叠着,便突然哭了出来。 付慧亚心疼的肝儿都发颤,凑近陆清离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陆清离的后背,安慰道:“别怕,乖,不哭。人的一生总会遇到这样那样,或多或少的坎坷与艰难。没关系的,扛住了想开了,这些过眼云烟一样的东西就会散了。” 付慧亚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一定要到了那个年纪,一定要经历那样的事情,才能看的透彻,恩怨是非都是虚幻,抵不过海阔天空的美好,何必太在意。 爱恨情仇都会化为烟云,功名利禄到头来也是一场虚空。生命的最后什么也带不走,最终拥有的只是一个过程,一种心情而已。努力是为了快乐,为了没有遗憾,不要一味的执着于结果。走好人生,享受这个短暂的过程,淡看世俗纷扰,淡泊贪心妄念,坚强坎坷颠簸,微笑人生。 累了去睡,哭了去醉,黎明到来又是一天新的开始,地球不会因为任何苦难而停止转动,所以,人作为万物灵长也没有任何理由沉沦不起。 陆清离拽紧付慧亚的衣服,狠狠地放声哭出来,只是哭泣,没有一声抱怨,一声倾诉。 都说一份快乐跟别人分享,便成了成倍的快乐,自己的痛苦对别人倾诉,可以有人跟你一起承担痛苦。 这话却是不对。将痛苦告诉别人,不过是减少了自己内心的压抑感,让自己不至于将这事埋在心里,不断发酵,被这坏情绪发酵膨胀出的巨大气体冲破自己的心理防线,但是痛快却不会因此而少上一分。反叫倾听你的亲友们为你而担心焦虑。 宣泄情绪,找人倾听,也需要有侧重点。不能一直发泄自己的坏情绪、不满、抱怨与消极。 消极情绪会和积极情绪一样传染给别人,甚至是以比积极情绪快上成千上万倍的速度迅速蔓延。 “妈,”陆清离抽动着肩膀,边哭便问道:“家里有酒么?” 付慧亚拍着陆清离的肩膀,哽咽着点点头。 陆清离抬起头来,从茶几上抽出几张抽纸,强自笑了笑,“我失控了,我去拿酒,陪我喝几杯吧。” 付慧亚犹豫着,想到自己骨裂的脚踝,还有陆清离红肿的侧脸,却抵不过陆清离眼中的期盼,点点头,“吧台那有我珍藏的红酒,你去拿来吧,我陪你喝。高脚杯在酒柜里。” 陆清离打开一瓶红酒,红色瑰丽冷艳的液体缓缓的倾注到面前的高脚杯上。 ------------ 103 世间能有多少人终成眷属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03世间能有多少人终成眷属 陆清离端着高脚杯,凑到付慧亚旁边,整个身子窝进沙发里,跟付慧亚轻轻的碰杯,直接一饮而尽。ai悫鹉琻 “咳咳!”陆清离捂着嘴轻咳起来,付慧亚连忙放下高脚杯,拿抽纸细心的擦着陆清离的嘴角,嗔道:“可那么急那么猛干什么?” 陆清离接过抽纸擦掉手心里沾上的红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如此三杯红酒下腹,陆清离的脸上立刻泛起胭脂一般的红晕,肿起的侧脸,也更加的红艳。 “慢点喝!”付慧亚按着陆清离的手,不让她再倒酒。 陆清离松开手,倒在付慧亚的肩膀上,“你说,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那个女人!” 付慧亚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你哪里都好,是他不懂得欣赏不懂得珍惜。” “我足够好,为什么他不珍惜!”陆清离已经开始犯晕,手胡乱的抓着付慧亚的衣衫,“还是我不够好!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付慧亚淡声说道,“就像酒,有红酒,白酒,啤酒。你喜欢喝红酒,喜欢它的余味浓长,微酸清爽,可是偏偏有人喜欢与啤酒相伴。不同的人选择不同。他不爱你了,不喜欢你了,是因为哪怕你的价值再高,却也不满足他所需要的属性。” 陆清离抬头看向付慧亚,顿了顿,问道:“那当初你不肯嫁给爸爸,是因为他也不满足你需要的属性了么? 付慧亚缓缓的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待酒与空气充分混合,便缓缓饮尽。 付慧亚摇摇头,没有开口。 “可是这么多年,你的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别的男人,爸爸也是。”陆清离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 付慧亚摇摇头,笑中满是苦涩,“这一辈子爱过了那样一个人,其他的男人便再也入不了眼,更无法走到心底。” 付慧亚别过头,悄悄的抹掉眼角的泪水。她笑了笑,对陆清离说道:“怎么突然扯到我的身上?” 陆清离挽着付慧亚的胳膊,“你知道我和清欢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见你么?” 付慧亚没有开口,清离和清欢离开她是她这一生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从小,身边的下人就偷偷嚼舌根,说您是小三……太太也总对我和清欢没有好脸色。”陆清离沉声说道。 付慧亚垂眸,她们说的也未尝不对。毕竟她和陆景豪从没有结婚,却有了清离和清欢。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们对您这么冷淡?甚至清欢到现在都不太喜欢您!”清离质问道。 回忆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打在付慧亚的身上,满头满身都是狼狈尴尬。 付慧亚给自己倒了杯酒,抓着酒瓶的手都忍不住发颤,险些将酒倒在高脚杯外。 付慧亚急匆匆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在茶几上。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最好的爱情不就是在那人知慕少艾的年纪里,我恰好情窦初开?我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遇到他,有他的时光也成了我最美好的回忆。” 付慧亚出身书香门第,气质好,眼界高,上了大学才看上陆景豪这么个人。 用现在的标准来看,付慧亚就是个文艺女神级的人物。那些男生笑嘻嘻的远远看着她,一走到付慧亚面前,无一不是腼腆着拘谨着搭讪,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或是哪个动作惹得女神皱眉头。 付慧亚从来不骂人,也基本上没人见过她发火。永远是抱着本诗集坐在廊厅中的文静模样。高兴了也就嫣然浅笑,不高兴了顶多皱皱眉头,沉默不语。 一天,付慧亚照常找了个亭子想去看书,却发现亭子里早已有人在。付慧亚看到那人在石桌上写着毛笔字,本想离开,却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付慧亚跟她的父亲一样痴迷于毛笔字。她的父亲在她眼里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丰神俊朗,写的一手遒劲有力的大字,满腹经纶,出口成章。 她父亲常说,可惜了付慧亚是个女孩,写不出男人的那种力道和大气,就算笔法再华丽,也偏于柔软,清秀婉约,却失了那一份豪迈。   ;看到亭中的人在写大字,付慧亚便忍不住凑近想要看看这人写的如何。 “好字!”付慧亚本想着悄悄看一眼就走,却被这人写的书法所吸引,不禁赞叹出声。 陆景豪将一副大字写完,收笔,将狼毫放在笔架上,才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付慧亚见陆景豪眉目俊朗,五官分明,线条硬朗,更兼身材高大,付慧亚为了看清他的书法,凑在陆景豪身边,跟他离的很近,他这一直起身子,足足比付慧亚高了一个头硬是逼得付慧亚忙不迭的往后退了几步,脸颊泛起绯色。 “你也懂书法?”陆景豪真诚的看向付慧亚,目光坦然,没有丝毫的戏谑之意。 付慧亚一手抓紧自己怀中的诗集,红着脸不去看陆景豪,指了指石桌上的宣纸,轻声说道:“运行使转流畅,线条有劲、含蓄待发。枯湿浓淡合理,这一副作品有平序、高嘲与收尾,结构完整妥帖。就是最后一个也字,如果……” 付慧亚说的头头是道,当她指着最后一个字,抬起头,陆景豪正负手于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付慧亚,她一时语滞,平生第一次体会到那些前来搭讪的男生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付慧亚结结巴巴说道:“如果……最后一个也子,起势再平稳一点就完美了……对不起,是我影响到你了!” 陆景豪轻笑着摇头,从身后伸出手来,指了指笔架上的数支毛笔,“说的挺好的。不知道写得了,写不了?” 付慧亚抿了抿唇,将怀里的书放在石桌上,选了只中毫,在陆景豪淡淡的目光中,落了笔。 当第一个字跃然纸上的时候,陆景豪便收拢微微分开的双脚并拢,下身站的笔直,微微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付慧亚运转笔尖。 “好一副《南风》!”付慧亚还未完全收笔,陆景豪便忍不住由衷的屈指赞叹。 付慧亚微微浅笑,将毛笔放回笔架上,“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陆景豪连连摆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能用中毫写出一首蝇头小楷的女子,还真是世上少有。” 付慧亚提出要走,陆景豪急忙挽留,两人便因共同的爱好而一见钟情。 这是最单纯的爱情,谈天说地,执笔写字,盈盈水间,脉脉情深。 陆清离看着付慧亚唇角不自觉勾起的微笑,心中又感动又心酸。 世间能有多少人,最终与自己的初恋情人终成眷属? 付慧亚摇摇头,“我这样是不是很好笑,不说了,你不会喜欢听我讲我们那时候的故事。” 陆清离连忙拉着付慧亚的手,将头枕在付慧亚的膝上,由衷道:“很美好,很单纯,也很令人向往。那后来呢?为什么您没有跟爸爸结婚?” 付慧亚唇角的弧度变小了点。“那时候正赶上出国热,我和他约好要出国。陆夫人也就是你祖母,一心想让景豪留在国内考公务员,端铁饭碗。景豪不同意,陆夫人便以死相逼。景豪是独生子,那么大的家业就靠陆夫人和景豪两人相依为命来支撑。他便跟我提出要推迟出国的时间,等安抚好陆夫人,再出国。” 付慧亚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情绪也低落不少。 陆清离翻了个身子向里,环住付慧亚的腰身,在她的肚子上蹭了蹭。 “可是,这一推,就推的绵绵无期。陆夫人想要留住自己的儿子,便找了个跟陆景豪门当户对的女人,是个富商家的千金,听说是在一次聚会上,,便对景豪一见钟情,一定要嫁给他,哪怕知道景豪跟我在一起。陆夫人将她请进了家门,诞下一女,便逼着景豪跟她结婚。” 当时付慧亚怀孕三个月,却不自知,得知自己的恋人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定下婚期,伤心欲绝,含泪离去,准备独自出国。 那段时间总是很饿,想吃东西,可一吃就吐。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 陆景豪追了过来,知道付慧亚怀孕,更是不准她离开,还带着她回家去见陆夫人。 陆夫人抱着小清歌见了她,只说了一句,“景豪已经有了妻子和女儿,女儿才刚出生,你就要让他抛弃妻子,为你背负上那无情无义的骂名么?” 付慧亚这个女人,说好点是本性善良,说穿了就是懦 弱可欺。当下直接默默无言的出了房间,不管陆景豪怎么问,一意孤行的离开了陆家。 “我们家是书香门第,你外公一世清名,从不作那无德无义的事情。我怀孕的事被家里知道后,父亲大发雷霆,要我将你打掉,然后尽快出国。” “哎……”付慧亚长长的叹了口气,以手成梳梳理着陆清离的长发,一遍一遍的念着陆清离的名字,“清离,清离,阿离……” 一出生便注定离别。恋人的诀别,母女的离别。 付慧亚说了这么多,陆清离却没有任何反应。付慧亚从思绪中回来,轻轻唤着陆清离,陆清离转过头,脸朝上,竟然这样蜷缩在付慧亚的怀里睡着了。 “这孩子……”付慧亚无奈的笑笑,轻轻抬起陆清离的脑袋,身子费力的小心翼翼的挪到一边。 付慧亚取了个抱枕,垫在陆清离的头下,将平日自己盖腿的薄毯仔细的给陆清离盖好。 付慧亚蹲在沙发前,贪婪的看着陆清离的面容,她秀雅的眉头,小巧的瑶鼻,红润的樱唇,娇俏的鹅蛋脸,下巴尖尖。 付慧亚将陆清离滑到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陆清离浓密黑长的睫羽,陆清离的眼下一片黑青,显然感情的事折磨的陆清离难以安眠。 陆清离长得像她,眉眼与年轻时的付慧亚如出一辙。陆清离看似温顺性格却比付慧亚要强,这个不肯低头、倔强固执的性子不知得让她多走多少弯路,多吃多少苦。 秀儿打开房间的门,往客厅里看了一眼,急急忙忙钻进卫生间。 等她出来,走到客厅,看到陆清离窝在沙发里跟付慧亚以前养的小毛球一样蜷成一团睡着,而付慧亚蹲在沙发前,连忙低声说道:“太太,你的脚还没好,这样蹲着多受不了啊?我扶你起来!” 付慧亚微微蹙眉,示意秀儿小声点,别吵醒陆清离。 秀儿努了努鼻子,闭了嘴,她已经很注意很小声了好么?太太也太紧张了。 付慧亚被秀儿扶着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方才扣在茶几上的书,却心不在焉。 捧着一本书,这一页看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翻过去。 落地窗外白雪皑皑,还未被人的踪迹所饶,就像一张白纸,还没有人蘸墨落笔。 每个人都是这样一张白纸,时光在上面留下不同的笔墨,或黑白或多彩,或赏心悦目,或凌乱不堪。 时光雕刻着人生,每一笔都很疼,可是不到最后,你便不知道让你疼痛的那些,到底是刻好了还是刻坏了。 人生的路走到尽头,才发现能够不平庸平淡的过完一辈子,便是值得的。最怕的是在死之前还无法领悟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意义是什么? 陆景豪的性子,她是了解的。陆景豪越发的固执,爱面子,他能将陆清离抓回来跟席慕尧再结一次婚,这次也绝不会同意陆清离和席慕尧离婚。 还是找时间约陆景豪出来见一面吧。 “什么嘛!还真的不开门啊?”陆清欢松开简阳的手,跺了跺脚。 早在她提出要来游乐园坐摩天轮看雪的时候,简阳就对她说,雪虽然下的小了,但是还在下,游乐园肯定到处是雪,机器也会停运的。 清欢不信,她就是不愿意相信,不亲眼看到游乐园关门,她是不会死心。 天知道,清欢待在上海,那样潮湿温暖的城市,冬天再冷也下不了雪。她多么想念北京的雪,满山满野,像冰激凌一样好玩好看,虽然不好吃。 北京的天气不是很好,雪下来的时候吸附了空气中的尘埃,雪不融化的时候还好看,一开始融雪,满地都是黑水,哗啦啦的往下水道流。 陆清欢嘟着红唇,蹦着跳着攀上简阳的脖子,“那怎么办?游乐园不开门,我们要去哪儿玩?” 清欢这上蹿下跳的吓得简阳紧张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简阳搂住她的腰身,“你慢点,小心孩子!” 清欢微微不悦,扁扁嘴,回道:“知道了,不会把你的宝贝女儿给弄坏的!”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女儿,又没有查过性别?”简阳用自己的 鼻子亲昵的蹭着陆清欢的小鼻头。 陆清欢拿自己的额头去撞简阳,小嘴嘟的更高了,“我说是女儿,就是女儿!女儿长得像你,多好!” 简阳宠溺的看着陆清欢,笑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儿子女儿,只要是你生的,哪怕是个小怪物,我也喜欢!” 陆清欢开心的笑着,眉眼弯弯,“这还差不多!接下来我们去哪?” 简阳回道:“昨天刚下过雪,室外的活动基本都停了。要不去看喝咖啡?” “不要!”陆清欢一听要去咖啡馆,便想到那种端着一杯咖啡一坐一上午的场景,无聊透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去滑雪!对!我们去滑雪场!还下着雪,一定很好玩,都省了人工造雪了呢!” “不行!”这次换简阳一口否决,“你还怀着孩子呢,那么剧烈的活动不适合你玩!” 清欢狠狠的撞着简阳的额头,“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玩,那我要干什么!回家睡觉得了!讨厌讨厌!怀着孩子真不方便,我不怀了!” 简阳被她撞得吃痛,陆清欢作势要松开搂着简阳的手,简阳连忙双臂一收,不准清欢从他的怀里出去。 简阳低声在陆清欢耳边说道:“那下辈子我们两个对换一下,我来生孩子……” “不要!那你脾气得多坏,我还得宠着你惯着你。好累,我还是生孩子吧哈哈!”清欢笑的欢快,八吧唧一口亲在简阳的侧脸。 简阳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嗯?”陆清欢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我脾气不好,你脾气好,温柔贤惠,是我的贤内助,我就愿意宠着你惯着你!” “嗯!”陆清欢重重的点头,“说的真好听!去看电影吧!” 简阳松开她,正准备牵着陆清欢的手上车,陆清欢却停在原地不动。 陆清欢指了指游乐园外的一家奶茶店,说道:“我想喝奶茶,芒果味的,你去帮我买!” 简阳看了看一百米之外的奶茶店,点点头,“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坐在车里等我?” 清欢自己小跑过去,打开车门,干脆利落的坐进去,摆摆手催促道:“你快去啊!我就在车里等你!” 简阳不放心,还用遥控钥匙将空气锁落下,毕竟因为下雪,这里人少,万一有人趁他不在,想要伤害陆清欢怎么办? 看着陆清欢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车窗,欢笑着向他摆手,简阳急忙加快步子往奶茶店走去。 简阳一走,陆清欢便打开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沐文树的名字,打了过去。 “喂?”沐文树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在接清欢电话之前,沐文树正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装进保鲜袋里裹了毛巾,想要敷在唇角的淤青上。 “你怎么了?说话跟含了块糖似的。”陆清欢疑问道。 “没事,你打电话过来是清离出什么事了么?”沐文树去陆家问了门房的保安师傅,却被告知陆清离从早上出去并没有回家。他打陆清离的电话,被一次次挂断,再打,陆清离直接关了机。 沐文树知道陆清离现在心里一定很乱,知道她平安,他也就不再打扰她,让她自己冷静冷静,好好理理自己的想法思路。 “我姐?对!”清欢肯定的点点头,“对对对!我姐出事了!” 沐文树一听是陆清离出事,一颗心都忘记跳动了,急忙问道,“她怎么了?是不是脸肿了?” “什么呀?”陆清欢皱着眉头,“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告诉你啊,我姐可是准备离婚了!你可得抓紧点,发起猛烈攻势,赶紧把她拿下!”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沐文树一颗心松了下来,按着脸上的冰块坐进沙发里。 “我姐要离婚!席慕尧他又做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情了!”陆清欢强调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我告诉你,就你之前那套情深意重,甘愿默默守护的手段不行!你得去争去抢,甭管什么威逼利诱,撒泼耍赖,浪漫攻势,你就可着劲的往外使,成功拿下我姐才是管用的!知道么!” >陆清欢在这边说的手舞足蹈,手上的动作不断,她一抬头,看到简阳正端着奶茶,往过走来,急忙弯下腰捂着话筒,“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看好你呦!姐夫!” 听着陆清欢情绪高昂,火急火燎的说完这一大通话,话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沐文树笑了笑,挂断电话。 简阳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将依然烫手的芒果奶茶插上吸管递给清欢。 清欢接过来就喝,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简阳宠溺的揉揉陆清欢的发顶,不厌其烦的叮嘱道:“小心烫,喝慢点!”陆清欢喜欢吃烫嘴的食物,一旦温度降低,哪怕常人觉得刚好入口,陆清欢都不肯再吃。 清欢双手捧着奶茶,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却一定不会去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你刚才钻到车底下干什么呢?”简阳打着方向盘,将车转向,随口问道。 “啊?”清欢松开吸管,摇摇头,“没干什么!我看看我的鞋子是不是脏了。对了,我们要看什么电影?” 简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路况,随时准备切入主道上去,“你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 104 只要你不疼,我就不疼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04只要你不疼,我就不疼 清欢咬着吸管,想了想,“选个恐怖片吧!” “不行,”简阳直接否决,“还是看文艺片,爱情片吧。ai悫鹉琻我晚上睡眠质量不高,看了恐怖片,整晚都会做噩梦。”恐怖片,情绪波动那么大,整场放映的时间里,神经都绷紧,简阳害怕对胎儿不好。而他刚刚好不容易把清欢哄好了,怎么能再提胎儿的事,让她觉得自己被束缚住呢? 清欢一听简阳不想看恐怖片,怕晚上睡不好,立马点头,身子放松,窝进座椅里,“好啊!就看最新上映的那部片子吧!” 陆清离缩在沙发上,睡的并不舒服,刚一转身,小半个身子落在沙发外,落空感立时将她惊醒。 陆清离单手撑起身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等睁开眼一看,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里摆了几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小塑料凳子,就算她掉下沙发,也不会摔倒地上。 陆清离心里一暖,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可就算这微小的弧度,也是让陆清离忍不住痛的龇牙咧嘴。 陆清离冷着眸子,轻轻碰了自己已然消肿但是还青紫的侧脸。席慕尧这一巴掌真是打去了她所有的犹豫纠结和残存的幻想。 陆清离掀起身上的薄毯,穿上鞋子,想去卫生间洗洗脸,哭了一顿,还喝了酒,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的毛孔也跟堵住了一样,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陆清离刚一起身,在厨房指挥着秀儿忙活的付慧亚便看到了,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就往过走。 “清离,你去哪儿?是不是睡的不舒服?要不要回房间再睡会?我给你炖了山药牛腩,一会儿就好。” 陆清离连忙回道,“妈,你别乱走了,还拄着拐杖呢,万一摔着怎么办?我就是去洗洗脸。没事,啊?” 付慧亚依言顿住步子,“行,那我看着点,秀儿不知道你的口味,我怕她做出来的你不喜欢。” 陆清离微微撇嘴,笑了笑,“好,您也别累着。”她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在付慧亚这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买些东西送过来,坐下跟付慧亚生拉硬扯一会儿就离开,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站在洗手台前,往脸上撩了些水,陆清离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皮肤黯淡无光,唇角还有着青紫,眼底的黑眼圈重重的覆盖,凌乱的黑发,整个人都透出一种颓废凄凉来。 陆清离重新低下头狠狠的洗脸,脸都搓的烫了起来,重新看向镜子里的人,好歹脸上有了血色,不再那么惨白。 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才走到客厅,便闻到一股股饭菜的香味。 早上吃了块慕斯到现在,还未吃什么东西,闻到这股诱人的香味,陆清离忍不住咽了口水,肚子也恰时的饿的疼起来。 陆清离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黑屏,沐文树一直给她打电话,她的心很乱,不管是沐文树还是席慕尧,她都不想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甚么?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也懒得就那些纠缠不清的破事不停的反复争执。 陆清离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会有多少未接来电和短信。 按下开机键,随着开机动画的结束,服务刚刚恢复,手机便不停的震动,提醒着什么时间有多少未接来电,还有沐文树的短信,却,独独没有席慕尧的…… 陆清离勉强对自己笑笑,这算是扯破脸了么?只是就算已经决定要跟他分开,没有收到一条来自他的信息,陆清离的心里还是难受的翻着酸气,心里说是不再抱有幻想,可是哪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陆清离暗暗的叹了口气,开始翻看短信,前十几条都是系统提示来自沐文树的未接来电,沐文树的短信,无不是在问她还好么?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关机?不要做什么傻事。 翻阅着这一条接一条的短信,字里行间满满是关心和焦虑,陆清离忍不住湿了眼眶,胃也更疼了,她弯下腰坐在沙发上,想要把所有的短信都看完。 手机突然震动,进来一通来电,是云胡。 陆清离轻轻用手指沾掉眼睫上挂着的脸泪水,接起电话,还没开口,便听到云胡焦急的喊道:“你怎么才接电话,这么老半天的你死哪儿去了 !你急死人了,文树哥哥出事了,你知道么!他都快被人打成残废了!” 云胡这一通急促的话,成功的将陆清离怔愣在原地。 陆清离低头垂下眸子,黑密的睫羽剧烈的震颤,她知道。 当时她离开时,看到沐文树压在席慕尧身上,可是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竟然被席慕尧打了的这件事,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就算亲眼看到,也无暇顾及,更不想再理,她只是想暂时的逃避开这场混乱,让自己能够安静一会,放松放松!她的神经从昨日到来这里之前,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怎么样了?”陆清离低声问道。 “你拉我做什么,要不是我来,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云胡离着话筒,似乎在斥责沐文树。 云胡对着话筒吼道:“你自己过来看,今晚给你炖猪头汤喝!不吃猪头,吃猪骨也行!” 云胡说完,边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毫不迟疑。 沐文树皱着眉看向云胡,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这样能行么?清离别让清离着急,万一再出点什么事?” “歇了吧你内!”云胡直接打断沐文树的话,“就陆清离跟个兔子这样的,慢吞吞的,小眼睛半天眨一眨的这种,你不狠狠的逼她一把,她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听我的准没错!一会儿陆清离就得过来,说不定还跑的气喘吁吁的呢?” 沐文树只好点头,电话已经挂断了,清离肯定以为他伤的很重,沐文树突然指着一个储物柜,“云胡,快去储物柜里把医药箱拿来,我这都是皮外伤,医生就拿紫药水抹了抹,开了点药,你说的那么严重,清离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肯定会特别生气!” 云胡赞同的点点头,拿来医药箱,翻出来一堆创可贴膏药什么的,放在茶几上,“哟,还有纱布和绷带呢,在胳膊上缠一圈得了!” 沐文树能被看到的地方,手臂,肩膀,后背还有脸上,都被膏药和创可贴贴的密密麻麻,云胡还在纱布上倒了点红药水用绷带将沐文树的小臂缠起来。 “嗯!”云胡满意的点点头,拍着手,”挺像重伤那么回事的!” 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陆清离来看。 而陆清离还在出租上,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云胡一挂断电话,陆清离便急迫的想要离开。付慧亚见她有急事马上要走,端着刚盛出来的山药炖牛腩,一瘸一拐的就往玄关处冲,“这么久了还么吃东西,喝完这碗汤再走!” 拐杖不方便,付慧亚索性将拐杖扔到一边,,扶着吧台和墙壁往外走,边走便不停的吹气,想要把汤吹凉。 “妈,你别弄了,我一会儿回来喝!”陆清离换好鞋,直起身子说道。 “不行!”付慧亚急的走路颠簸更大,热汤溅出来洒在付慧亚的手上,她也不敢停下来。“你从小肠胃不好,不能饿肚子,喝完汤垫垫也好!” 清离看她焦急的模样,鼻子一酸,连忙小跑着过来,扶着付慧亚的胳膊,“秀儿,拿块毛巾给太太擦擦手!” “烫不烫?”陆清离心疼的看着付慧亚被烫红的手背,接过付慧亚手中的汤碗,吹了吹气,快速而小心翼翼的将还烫嘴的汤全部喝完。 付慧燕看着留在碗底的山药和牛腩,无声叹了口气,摆摆手,”你不是还有事么?赶紧去吧,有秀儿在就行!” 秀儿拿着毛巾仔细的擦过付慧亚的手,想要付慧亚回到厨房到冷水下冲一冲。 陆清离咬咬唇,“行!那我尽快赶回来!” 一边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一边是自己母亲,陆清离此刻恨不得直接飞到沐文树身边,看看他到底伤得有多重,然后立刻飞回去,看看母亲可还安好? 下了的士,看了一眼计费器,直接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司机师傅,在司机师傅还没抓住钱之前,便小跑着进了沐文树所在的小区,都不敢稍稍停下来,用力的按着电梯外的按钮,乘着电梯直接到了沐文树所在的楼层,急速的喘着气又按门铃又大力的敲门。 门很快被云胡打开,云胡靠着门冷着一张脸让陆清离进来,关门之后,再也忍不住笑意无声的在陆清离背后对 躺在沙发上的沐文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沐文树抬手盖着眼睛,竭力憋着心中的欣喜,不让唇角的弧度暴露自己的此刻的情绪。 陆清离蹲在沙发前,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沐文树裸露在外的手臂,皱着眉,声音低沉,满是愧疚和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抬着沐文树盖在眼睛上的手臂,看着他唇角的青紫,和眼角的并排贴着的三个创可贴,倒吸一口冷气,“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再看看吧!” 沐文树抬手轻轻摸着陆清离的秀发,眸光中满是柔情,他牵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在家多休息两天就好,只是这几天不能随便乱动。” 陆清离紧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将沐文树的手拉下来,贴在脸上,满心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沐文树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陆清离的脸颊,“还疼么?” 陆清离的眼泪滚落,滑到沐文树的手上,她闭着眼,摇摇头,几乎泣不成声:“不疼……不疼了!” 再睁眼时,泪已成溪,眼中的视线清明了些,“你疼么?” 沐文树温柔的看着陆清离,“傻瓜,只要你不疼,我就不疼!” 云胡撇撇嘴,看着上演一出恋人再重逢的悲情戏的两人,笑了笑,想到自己和林峰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心中满满都是失落。 云胡转身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离开。 直到“砰”的关门声,惊醒了两人,沐文树往玄关处看了一眼,云胡真是有眼色,麻不溜得就跟两个人腾地了。 沐文树微侧着身子,往沙发里挪了挪,露出一点位置来,拉着陆清离坐在她身边,陆清离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你还是躺好吧,这样会不会压到伤口?” 沐文树将压在下面的胳膊抬高,牵着陆清离的手,微微笑道:“这样就不会压到了。” 陆清离点点头,突然又蹙起眉头,松开沐文树的手,按紧腹部,慢慢弯下腰去,面色惨白,满是痛苦之色。 沐文树微微直起上身,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紧张的问道:“清离,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胃疼?” 陆清离皱着眉,整个身子都痛的开始打颤,再也坐不住沙发,直接滑落下去,屈起双腿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沐文树这时候才开始觉得云胡走的实在太不是时机,没眼色的将两个病人放在家里。 沐文树连忙从沙发上下来,毫不费劲的将坐在地上的陆清离抱在沙发上,帮她脱掉鞋子,从储物柜里取出医药箱,翻出一片止疼片,又步履匆匆的去厨房拿着水杯接了半杯温水。 沐文树温声道:“把药喝了吧!” 还好陆清离疼得直不起身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也没有精力去看沐文树健步如飞的模样,只就着沐文树的手把止痛片就着水咽了。 沐文树一手环过她的肩膀,让陆清离靠在自己的怀里,哄道:“再多喝几口。” 喝过药,陆清离闭着眼睛咬紧牙关窝在沐文树的怀里。她将沐文树的衣服抓的起了褶皱,只要忍着痛,熬过这几分钟,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痛的恨不得晕过去。 沐文树紧紧抱着她,絮絮叨叨的讲起他们以前的事情,想要转移陆清离的注意力,好减轻她的疼痛,“你还记得学校后门的那家小吃摊么?你最爱吃他家的豌豆黄。” 陆清离在沐文树的怀里点点头,咬着下唇。 “他家的生意一直很火,我记得以前每次去买都要排好久的队,现在在学校旁边租了个门面。两年前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寒假假期内,整个学校除了几个值班的保安和后勤,空荡荡的,他家店里人也很少。我点了份豌豆黄,总觉得吃不出以前的那种味道了。可是店主还是以前的摊主,做法也没有改变。” 陆清离环着沐文树的腰,还是没有开口。 “还有,你不是喜欢去游乐园么?你说小时候没有人带你去,去游乐园一直是你心里小小的梦想。我带你去,除了碰碰车,你什么也不敢玩,你恐高,偏偏爱看我做过山车,空中飞人 这种刺激的项目。每次下来我都吐的天昏地暗。你一边给我拍背一边心疼的说,下次再也不玩这个了。可是每次看到你那种向往欣羡的眼神,我就舍不得告诉你我也恐高。在香港,一到圣诞这一类的节日,我就会去嘉年华,当我在最高点往下看时,却再也在人群中找不到你的身影,那一刻我不恐高了。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才是我最大的恐惧。我害怕看不到你欣喜的目光,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在最高处寻找到你等待着我的身影。” “那下次我们去游乐园。我给你拍背擦嘴!”陆清离低声说道,显然最痛的时间已经过去。 沐文树欣喜的将她的身子放到,枕在自己的膝上,笑道,“你还想看我坐过山车么?我恐高啊!” 陆清离虚弱的笑了笑,“你刚刚才说,你已经不恐高了……” 沐文树用手指梳理着陆清离的长发,在她唇上用力摩挲着,直到唇瓣上有了血色,这才道:“好!只要你喜欢看,坐过山车算什么?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沐文树取过一个靠垫,将陆清离的身体放平,垫在陆清离的脑后,蹲下身子,温声说道:“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你在这里等我。” 陆清离侧过身子看着沐文树,担忧的问道:“你行么?” 沐文树拍了拍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却皱起眉毛,忍着痛说道:“我是男人,受这么点伤怕什么?你乖乖躺着休息。” 清离乖巧的点点头,叮嘱道:“那你小心点,不行就别做了,别逞能!” “好!”沐文树一口应下,缓缓地凑过来,低下头吻了吻陆清离的额头。 陆清离紧张的抓紧身下的棉麻质料布沙发,感受着沐文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直到沐文树离开,陆清离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睛。 她摸着额头上被沐文树吻过的地方,仿佛寻找到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心跳节律。陆清离松了眉眼,翻身向里,唇角微勾,轻松的闭上双眼。 沐文树关上厨房的门,害怕厨房里的动静吵到陆轻离,他将手臂上松了的绷带缠紧,从冰箱中熟练的拿出食材,在水龙头下洗着。 洗,切,炒,煮,炖,沐文树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不多时,青椒炒肉、清炒莴笋丝、西芹炒百合,外加一道土豆浓汤就被端上了餐桌。 沐文树解掉身上的围裙,搭到椅背上,陆清离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沐文树坐在她身边,整理着她的稍显凌乱的碎发,柔声问道,“还难受么?” 陆清离轻松的摇摇头,“疼过去,就不疼了。” “那吃饭吧!”沐文树将陆清离的鞋子扶起来要给陆清离穿上,陆清离微红着脸,不好意思,连忙拒绝道,“我自己来。” “算了,”沐文树拎着陆清离的高跟鞋走到玄关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放到陆清离的脚下,“穿这个吧,棉拖舒服,在家不用穿高跟鞋,这是我新买的,还没有人穿过。” 陆清离被沐文树抓着腿塞进拖鞋里,然后沐文树牵着她起身,走到餐桌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碗筷也已经摆好,沐文树掀开汤盅的盖子,给她成了亿万土豆浓汤,细心的吹着直到汤碗的外侧壁不在烫手,才将汤匙柄对准陆清离的方向,递给她。 陆清离小声的说了声谢谢,连忙舀起一汤匙的土豆浓汤喂到自己嘴里,眼睛使劲的眨巴着,才将眼中的湿润蒸发。 陆家的家规很严,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连吃饭都要自己捧着碗,使用公筷。 就算是柳妈,从小也不曾这样将汤吹凉了给她。家规不允许。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不是深爱着她的人怎会做出这样细致的举动来? 付慧亚做了,沐文树做了,而跟他一起生活过三年之久的席慕尧从来没有做过。 而她今天一天便感受到两次,那种心里被满满的暖意充盈着心房的感觉涨的她眼眶发红。 “我去打个电话……”陆清离放下汤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走进阳台,将阳台的门关上。 付慧亚烫了手,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陆清离踮着脚尖等着电话接通。 &nbs p;“喂?”秀儿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 陆清离握着手机,转身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阳台的沐文树,低声问道:“秀儿,我妈怎么样了?有没有烫伤什么的?” “没有,就是刚开始烫红了,会有点疼,冲过冷水之后,就好了。” “嗯。”陆清离低声应着,“秀儿,我妈在旁边么?你把电话交给我妈妈。” “哦,好好好!”秀儿连声应着,将电话给了付慧亚。 “清离怎么了?是不是胃疼了?”付慧亚关切的问道。 “没有没有!”陆清离连忙解释道:“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我走得急,没看到你烫成什么样了,担心。” 付慧亚温婉的笑着,“没事,冷水冲过,用冰块敷了,现在已经不红也不疼了。” ------------ 105 他又跟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 “那就好!”;陆清离点点头,“我今晚可能晚点回去,我打电话叫清欢把bobo抱过去。我跟您住一起行么?” 付慧亚喜出望外,连忙应道:“行啊行啊,房间都是现成的。” “好,我晚点回家。”陆清离顿了顿,低声道:“妈妈,我……” 付慧亚听陆清离欲言又止,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陆清离沉默了几秒,飞快的对着话筒说道:“妈妈,我爱你,我先挂了。” 这一声“我爱你”,陆清离明明是用那么轻柔的语气说出来的,偏偏像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水花四溅,付慧亚对着早已传来“嘟嘟”忙音的手机,哽咽着轻声回道:“妈妈也爱你们,一直都很爱很爱。” 陆清离收起手机,打开阳台门走回来,指了指阳台,对沐文树说道:“你阳台上的水仙都含了花苞了!” 沐文树温柔的浅笑,“嗯,前些日子买回来的,这就快过年了。应该就在春节前后,你就可以看到了。” 陆清离笑了笑,坐在餐桌前,正要拿起汤匙继续喝汤,沐文树却抢先一步将她的碗和汤匙拉到自己面前,“这汤不热了。我再给你盛一碗,你胃不好,喝热一点的舒服。” 沐文树娴熟的用自己面前还未动过的碗盛了汤,吹到温度合适才推到陆清离面前,而自己就着陆清离用过的汤匙将那碗温凉的土豆浓汤喝掉。 陆清离抿了抿唇,低头喝着面前的汤。 窗外寒风肆虐,陆清离的心里却春暖花开。 吃完饭,沐文树将电视机打开,随便找了个正播放电视剧的频道,“你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吧,我把这里收拾收拾。” 陆清离站起来要帮忙,沐文树放下手中的碗筷,站到陆清离的身后按着陆清离的肩膀推着她坐到沙发上,遥控器递到她手里,“洗碗伤手,你就在这乖乖坐着,我很快就洗好了。” 陆清离笑了笑,不再固执,只得随沐文树自己去洗碗。 沐文树很快的将碗筷收到厨房,洗好碗筷之后,沐文树还不忘洗个苹果给陆清离吃。 “给!我用盐水洗过的,人家都说苹果带着果皮吃比较好。果皮里有纤维,有助于肠胃蠕动,饭后消化。” “谢谢!”陆清离抿唇笑着接过那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先递到沐文树嘴边,“你先帮我吃一口,看甜不甜?” 沐文树笑了笑,垂下眸子,抓着陆清离的手在苹果上咬了一小口,肯定道:“嗯,很甜。” 陆清离眸光晶莹,闪着亮光,这样久违的美好,让她觉得既心酸又感动怀念。 曾经,不管吃什么东西,陆清离都会让沐文树吃第一口,因为她想让沐文树比她先尝到美味,而沐文树只吃第一口,然后带着宠溺的微笑看着陆清离吃完剩下的全部。 并非不能多买一份,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两个人已经习惯并且默认了这种方式。 沐文树回到卧室,拿了一只芦荟胶出来,坐在陆清离的旁边,在修长的食指上挤了黄豆颗粒大小的芦荟胶,凑到陆清离的面前,透明的胶状物带来冰凉的触感,随着沐文树轻柔的动作,缓缓的在陆清离的侧颊上涂抹均匀。 陆清离十指教缠置于身前,沐文树温热的气息与冰凉的芦荟胶一冷一热刺激着她的感官。不知不觉,陆清离的脸上晕染开一抹红晕。 沐文树停下涂抹的动作,紧张的问道:“清离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过敏了?” 陆清离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沐文树,脸颊却不经意的从沐文树的唇瓣上擦过,陆清离的脸瞬间像手中的苹果一样红彤彤,陆清离不再去看他,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不过敏,还……还挺舒服的。”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越发绯红的脸颊,了然的点点头,“你的脸变得这么红,我还以为你对芦荟胶过敏呢。” 沐文树又在陆清离的脸上蹭了两下,将芦荟胶扔在茶几上,抽了张抽纸,擦干净自己的手。 沐文树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转动着脖子,关节处”嘎嘣嘎嘣”的响,陆清离张大嘴咬了口苹果,将苹果塞给沐文树,挤到他的侧后方,揉捏敲打着沐文树的肩膀,“你胳膊受了伤,我帮你。” “舒服么?”陆清离一边忙活一边问沐文树,话语间颇有讨好邀功的意味。 沐文树笑了笑,转过头,将手中的苹果举到陆清离的嘴边,“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舒服!” 陆清离得意的笑了笑,“我看来的,就是在太湖那段时间,大姐就这么给她老公这么按摩的。” 沐文树无声的笑了笑,“嗯,聪明,学得挺好的。”沐文树没有提醒她这句话里的大姐和老公是什么关系,而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席慕尧这一巴掌彻底打掉了陆清离对他们之间的所有希望,他不能再将陆清离推到席慕尧身边。 他们有过最美好,别人无法企及的回忆,陆清离自己也许不曾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多么的默契。 这种默契不曾随时间和他们两个人的分离而有丝毫的缺损。 “等等,“陆清离突然停下来,挪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有电话打进来。” 沐文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是陆清欢打来的电话。 陆清离弯腰穿着拖鞋,准备起身去阳台接电话,却被陆清欢的话震惊的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忘了直起身子,“你说什么?” “姐,席慕尧把bobo从家里带走了!”自从知道席慕尧又出轨的事情后,陆清欢再也不肯叫席慕尧姐夫,直呼席慕尧的名字,陆清欢都觉得抬高了他呢! 沐文树轻轻摇了摇僵在原地的陆清离,“怎么了?” 陆清离这才猛吸一口气,直起身子,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清欢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这不六点多么?准备去她的公司,正赶上下班高峰,在路上堵车,走不动了!” 陆清离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转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思考问题,“不对,席慕尧肯定也受了伤,他是不会带着伤去公司的。一定在那栋别墅里。不行,万一他去了公司怎么办?清欢,这样,你跟简阳还是去公司找找,我去别墅,如果见到他,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立马赶过去!” 陆清离穿着拖鞋,就往门口走,沐文树连忙拉住她,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陆清离头也不回的拨开沐文树的手,“席慕尧带走了我的孩子!” 沐文树跟着走到玄关,开始换鞋子,“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陆清离顿了顿,继续穿鞋,低声拒绝道:“不用了,你去了,席慕尧会更生气,事情就不容易解决了。” 沐文树沉默着,一只脚穿上皮鞋,一只脚还穿着拖鞋,就这么直起身子,“……那你有事,或者解决不了就打电话叫我。” 陆清离的手早已握在门把手上,在出门的前一秒,陆清离声音低沉却坚决,“bobo也是他的骨肉,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沐文树怔在原地,那沉闷的关门声,“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久久未绝。 陆清离急匆匆的拦了辆出租,报上地址,便催促着司机师傅开快点。 都怪她一时疏忽,没有想到她离开后,席慕尧会去陆家带走bobo。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想要带走bobo,谁也没有理由阻拦。 出租车同样堵在路上,陆清离攀着前座的椅背,急问道:“师傅,这个时候还有没有别的路能够尽赶到那?我有急事!”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陆清离一眼,回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路上堵成什么样,别说没有别的路能比这条路更快到,就算你想走其他的路,现在车被别在路中间,你想让我掉转车头回去也不可能了啊!”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陆清离从前车窗看了一眼绵延无尽的车流,急得快要哭出来。 “要不是看你有急事,这趟我也不拉你了!快要到了交接班的时候,这个时候车堵得厉害,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得搭上在这等待的时间。你真的有急事,我也没办法啊!”司机师傅手搭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车屁股;。 陆清离向四周看了看,坐立不安,却又无可奈何,这里离席慕尧的别墅还有十几公里,她就算想下车跑着过去,天黑透了也跑不到啊! 正当她焦急上火的时候,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这次是陆家的住宅电话。 要么是柳妈,要么是……老爷子。 陆清离咬着下唇,狠狠心,接起电话。 陆景豪威严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震得陆清离耳膜都疼。“你在哪儿呢?孩子病还没好,怎么就被抱走了?” 陆清离稍微将手机离自己的耳朵远了点,小心翼翼的回道:“我在路上呢,这会儿堵车!” “我已经给慕尧打了电话,叫他今天晚上回来吃饭,你也赶快回来!”陆景豪不容拒绝的命令道。 “哦。”陆清离低声应了一句,将电话挂断。 陆景豪说是叫席慕尧回去吃顿饭,真正的目的他又怎么会猜不出来?说穿了,还是为了她跟席慕尧结婚证的事情。 昨天被陆清歌提起来,她借着胃疼的理由,侥幸躲过一劫,今天原本还打算在付慧亚那儿多一段时间,等陆景豪不再那么注意这件事情后,再回去跟老爷子说清楚,偏偏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 今日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陆清离翻到席慕尧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还未开口,便听到席慕尧寒冷至极的声音,“孩子是在我手上,我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明天早上就能拿到结果。” 陆清离在他冰冷无情的声音中打了个冷战,紧张的抓着手机,“bobo病还没好!你怎么能带着他乱跑!” “那你不是说要在家专心照顾他么?是想为你私会男人找个光明长大的借口?陆清离,你真贱!”席慕尧恶狠狠的说道。 陆清离脸色变得煞白,硬声道:“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正在去陆家的路上,我在那儿等你!”席慕尧淡淡的说完,便挂断电话,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摸了摸自己眼角的创可贴,头痛的看着在婴儿车中哭闹的bobo,对赶来的张秘书说道:“你哄哄他,别让他哭了。那个奶粉,纸尿裤什么的都在包里,该换就换,该喂就喂,这些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不会就去像别人求助,给我照顾好我儿子。” 张秘书淡然的点点头,心中却暗暗叫苦,他一个连媳妇儿都没有的大男人,怎么会照顾得了一个宝宝? 席慕尧走后,张秘书就一直推着婴儿车在宽敞的vip接待室来回的走,试图让bobo停止哭闹。 还好vip接待室的隔音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席慕尧不急不慢的到了陆家,他走的那条路不是交通要道,所以没有遇上堵车,比陆清离到的要早。 陆景豪正喝着茶,不知再跟旁边的陆清歌说些什么。 “爸!”席慕尧礼貌的打着招呼,将手里提的礼物交给柳妈。 陆景豪微微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贴着创可贴?” “哦。”席慕尧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还隐隐作痛。“今天遇到个小贼,偷人钱包,我看不下去,就出手了,跟那个小贼打了起来,不小心伤到。没事!” 陆景豪点点头,“以后注意点,这些事让警察来做。万一对方手上有凶器怎么办?” 席慕尧点头应了,“知道了,爸。我下次注意。” “听柳妈说你把孩子带走了?现在谁照顾他?” 陆景豪不叫席慕尧坐下,席慕尧便站的笔直,回道:“请了保姆。柳妈一直都是照顾您的生活起居,照顾bobo会分心,我怕照顾您不周到。” 陆景豪点点头,这理由还说的过去,毕竟席慕尧是孩子名义上的父亲,不会对一个孩子如何。 席慕尧突然抱走bobo,陆景豪心里吃惊,毕竟陆清离亲口承认bobo不是席慕尧的孩子。 “坐吧!”陆景豪脸色稍微收敛,下巴颏微扬,示意席慕尧坐到他右手边的沙发上。 “你和清离复婚怎么没有登记?”陆景豪端着茶杯置于嘴边,冷不丁的问道。 席慕尧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我的意思。那时候举行婚礼,陆清离还没有对我完全信任。婚礼那天,我追着清离到了机场。既然她能丢下别的男人选择跟我结婚,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让她觉得安心了再心甘情愿的跟我去登记。” 陆景豪点点头,倒了杯茶推到席慕尧面前。席慕尧连忙捧着茶杯,道谢,慢慢饮尽。 这个理由暂时让老爷子认同了。等陆清离回来,若是老爷子还抓着这个问题去问陆清离,他便抢先一步把自己的这话说出来,陆清离不敢惹老爷子生气,自然会符合自己的说法,他再提起登记的事,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两人正斟茶对饮,谈古论今。陆清离突然推门进来,重重的喘气。 席慕尧微笑着站起来,“清离,你去哪儿了?” 陆清离几步走到席慕尧的面前,抓着席慕尧的衣袖,死死盯着席慕尧的眼睛,那眼神就像与自己的天敌对峙,随时准备扑上去将对方撕裂。“我的孩子呢!” 席慕尧用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摸了摸陆清离的头顶,“在家呢!我找了保姆来照顾他。一会儿你也跟我回家吧。你在这儿给咱爸添了不少麻烦。” 陆清离一听bobo在别墅里,脚下一转,便想往外冲去。 席慕尧直接搂着她的肩膀将陆清离拥在怀里,“还生气呢?我那段时间真的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们母子两个。这不,我一有空,立刻来接你们回家。” 陆清离胸口燃着一股无名暗火,偏偏碍于老爷子在场,不能发作。 席慕尧环着陆清离的肩膀,推着陆清离坐在沙发上。“儿子好乖!不哭不闹,白白胖胖。这几天辛苦你了。” 陆清离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她扒拉下席慕尧的手,起身道,“我去打个电话,看看清欢回去了没有?” 陆清离起身走了两步,快速的编辑了条短信,告诉清欢,席慕尧新别墅的地址。 她捋了捋耳边得碎发,开始给陆清欢打电话,“清欢,这么晚了,你回家了么?” 陆清欢回道:“姐,我们现在就调转车头往那边走,你等我消息。” 陆清离点点头,“嗯,那就好。别玩得太疯了,晚上降温,多穿点衣服。” 席慕尧笑了笑,问道:“清欢还是个小孩脾性,爱玩爱热闹,那会儿还打电话要我带她和简阳去ktv呢。” 陆清离点点头,算是回应,面无表情的应和着,“是啊,她爱玩。” 清歌坐在沙发扶手上,娇笑了一声,“爸,你看这小两口甜蜜成这样!真是不害臊!明天我陪他们两个去民政局登记。爸,您看成么?” 陆景豪刚想点头,陆清离尖利的喊道:“我不同意。” 陆景豪皱着眉头,“清离,你说什么?” 陆清离甩开席慕尧的肩膀,在席慕尧的胸前推了一把,坚定果断的说道:“我说,我不同意结婚!” 席慕尧再次将手搭在陆清离的肩膀上,温柔的说道:“清离,别闹了。就算你要考验我,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我的心意么?听咱爸的话,我们明天去登记。” “你别碰我!”陆清离尖叫着打掉席慕尧的手,往边上推了好几步,“爸,我不要跟席慕尧结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 “清离!”陆景豪面色很不好看,提高声音斥道:“胡闹要有个限度!” “我没胡闹!”陆清离指着席慕尧对陆景豪说道:“爸,为什么您不敢告诉他,bobo不是他席慕尧的孩子!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我受够了!我要跟他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陆景豪和席慕尧的脸色同时一变,陆清歌在一旁静静无声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陆景豪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跪下!” 席慕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知道陆清离最怕老爷子,也很少忤逆老爷子的意思。但若她一旦下定决心,便不撞南墙不回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陆清离微微扬着下巴颏,“您为什么总要替我做出决定!您威慑呢不能考虑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您的安排!爸爸,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么?” 陆景豪气的身子发颤,扬着巴掌便想冲过去,陆清歌连忙起身,扶着陆景豪的身子,“爸,爸!您消消气,清离她不懂事,清离,快给爸道歉,你这小脾气平时随便闹一闹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咱爸?他可是最疼你!” 陆清离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哽咽着硬声道:“您总说最疼我,可是你最爱的还是你的面子!有他这么个女婿,您觉得对您的仕途有利,说出去也好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当初我跟沐文树都快要结婚了,您不同意,非要拆散我们,只因为您觉得这个男人更适合做你的女婿。于是沐文树的父亲因贪污大额的公款入狱,而沐文树也被逼着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当初,席慕尧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跟他离婚。怕你生气,不敢让你知道,便借着出差的门名义去外地生下bobo。媒体胡乱一报道,你立刻派人去抓我回来,不管我刚生产完身体有多虚弱,被连夜带回北京,还要跪在你的面前认错!我有什么错!” 陆清离泪流满面,气愤恼怒,身子都哭得抽起来,柳妈在一旁递着纸巾,劝慰着让陆清离闭嘴。 陆清离将纸揉成一团,攒在手心。“为了您的面子,为了您的声誉,我必须跟他结婚!你的宝贝女靴,你最喜欢的女婿,所以我必须嫁!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婿都在外面干了什么么?他又跟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您是老糊涂了么?到底是谁在你脸上抹黑!” “你胡说什么!”听到陆清离这么说,席慕尧容易忍不住,反驳道:“什么女人,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陆清离,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我眼角的伤是怎么来的?” 陆清离冷笑一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你知道沐文树找我做什么么?他来告诉我你和林叶嫣出现在公司门口勾肩搭背,谈天说笑,不知廉耻!” 席慕尧冷着眉眼,“他胡说八道,林落是我的合作伙伴,格木的总经理。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林落?”陆清离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猝不及防的反手给了席慕尧响亮的一巴掌,成功的将所有人都惊在原地,“原来不知是一个女人!我在医院,清清楚楚的看到你背着她去看门诊。她还对我说,” 陆清离换了口气,也许是气极了,眼中的泪水也干了,情绪也被压抑着到了最低点,陆清离冷静的说道,“她说你们一直在一起,她开车撞了你和我,不过是演给我看的苦情戏,苦肉计!她还是你从拘留所里捞出来的呢!席慕尧,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这一巴掌是还你背叛婚姻,用尽心机,不知悔改!” 陆清离再次扬起手,用尽力气甩下去,却被早有准备的席慕尧在半空中接住,“陆清离,我跟她没有关系了!我只爱你一个人!可是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沐文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故意气我,我也忍了!我们明天去登记,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知道bobo是我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陆清离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席慕尧的束缚,却不得解脱,她扬起另一只手朝席慕尧脸上甩上去,“席慕尧,你做梦!bobo……” “啪!”,东西砸到地板上碎裂声清脆刺耳,清离的小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到,陆清离下意识的去看,却发现脚下是紫砂壶的碎片。 陆景豪将他用了多年的最珍爱的紫砂壶摔了! “爸,爸!”陆清歌扶着陆景豪的身子,看着陆景豪身子剧烈的前后摆动着,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身后的沙发上,连带着陆清歌也狠狠的砸在沙发上。 陆清离再也顾不上跟席慕尧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急忙跑过去,查看陆景豪的情况。 “掐人中,掐人中!”柳妈也往这边跑着,高声提醒道。 “哦!”陆清离连忙跪到陆景豪的旁边,颤抖着手掐着陆景豪的人中。 只是不管怎么掐陆景豪的人中,陆景豪都没有反应。 柳妈连声说道,“我去叫老张出车,送老爷去医院!” 席慕尧将手攀在陆清离的肩膀,“我来吧!” 陆清离还在气头上,肩膀一耸,将席慕尧的手甩开,心急口快骂道:“你滚开!这个家跟你没关系!我恨你!” 陆清歌皱着眉,恶狠狠的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爸都被你们吵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陆清离,你真是不懂事,枉爸白疼你这么多年!席慕尧,过来,背着咱爸上车!快点去医院!” 陆清离愤愤的让到一边,让席慕尧过来将陆景豪背在背上。 陆清歌在后面跟着扶着陆景豪的身子,两人往门外跑着。 陆清离咬紧下唇,眼眶又开始泛红,脸色更加苍白。自己此刻是如此的多余碍眼。 席慕尧在门口顿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陆清歌皱着眉头再次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去医院!” “哦哦!”陆清离抹了把泪,连忙跟上。席慕尧将陆景豪放在后座,让陆清歌看顾好老爷子,连忙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催促着陆清离进来。 陆清离也来不及跟他计较什么,小跑着上了车。 一路上,陆清离焦虑的看着车前的路况,手指不安的在腿上绞着,樱红的唇瓣也被咬出了白印。 席慕尧一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握着陆清离的手,安抚道:“别担心。爸身体一直很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陆清离抽出自己的手,将席慕尧的手扔了回去,喊道,“那是我爸!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还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破事烂事!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陆清离焦虑不安的扶着自己的额头,看向侧窗外飞速向后跑去的绿化带,墨绿色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还好路上撒了融雪剂,雪已经化成黑水流进下水道,并不影响行驶。 若是还下着雪,陆景豪突然晕倒,此时他们一定会用比平日成倍的时间去赶到医院。 陆清离一手插进自己黑密的发间,别扭的说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好好开车吧!” 毕竟席慕尧完全可以将陆景豪送上车之后,撒手不管,毕竟她们两个闹成这样,谁也不会有更糟糕的下场。 席慕尧打着方向盘转向,淡声道:“没关系,这件事我也有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陆清离一看是清欢打来的电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开车的席慕尧,陆清离稍一犹豫,便接起了电话,“姐!bobo不在这,里面没人!” 陆清离皱着眉头,冷声道:“你确定么?有没有看清楚?” 清欢焦急的回道:“我确定!家里没有开灯,敲门也没人应声!bobo如果在这儿,怎么会不开灯?” 陆清离握着手机的手用了力气,她不发一语的放下手机,“bobo在哪?” 席慕尧快速的扭过头看了陆清离一眼,平静地说道:“你放心,bobo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明天你跟我去登记结婚,我就让你见儿子。” 陆清离攥着手机,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高架桥下的城市,彩灯霓虹,闪烁的灯光画出一条直线快速的从她眼前掠过。 远处的高空,夜色像墨一样浓重,沉沉的压在整座城市之上,陆清离只觉胸口似乎也被这墨色一样的夜堵住,不由得直起上身,加深了呼吸。 “席慕尧,你有其他的女人,我也不再爱你,你又何必在跟我纠缠不清?如果你是要想要我父亲跟你合作,互利的事情,就算没有你我的婚姻关系,他一样会做。”陆清离盯着前方的车尾灯,淡声说道。 席慕尧转动着方向盘,沉声说道:“你是想尽快摆脱我,跟沐文树在一起,好续你们未尽的前缘么?陆清离,你休想!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拥有你!” 陆清离眉头重重的拧起,“为什么你总是要拿沐文树做借口!明明是你跟林叶嫣之间纠缠不清!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是她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她!难道你就想让林叶嫣一辈子这样做你的外室?不清不白,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只要有我在,她的孩子永远是私生子!” “你别拿这个糊弄我,我跟林叶嫣已经没有关系了,当时我不过是被人陷害,才让林叶嫣爬上我的床,后来跟她结婚也只是为了气你,看你在不在乎我!” “哼!”陆清离冷笑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席慕尧,你真的是越活越有出息,越有钱越怕担责任了。林叶嫣也真是眼瞎!我也是,眼瞎!” 席慕尧抿着唇,眉头蹙起,看了陆清离一眼,“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你,林叶嫣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因为半年前你的那一推,已经成型的双胞胎被强行引产,她的子宫严重受损,再也不能受孕。我是想让林叶嫣活着,所以才找人去拘留所想把她弄出来。可是我那是为了减轻你的罪孽!” 陆清离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席慕尧,“不可能,你骗我!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能撒泼打滚呢!” 席慕尧摇摇头,没有开口。 陆清离攥紧胸前的安全带,紧张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交给她了?你是不是想用我的孩子来让她解恨!是不是!” “你说是不是!”陆清离激动的扑过去,摇晃着席慕尧的胳膊,席慕尧的动作受到干扰,手下的方向盘改变了方向,车子在大路上开始左右摇晃。 “陆清离!你想死是不是!”席慕尧紧皱着眉头,狠狠的高声斥责道,“我在开车!” 这可是大马路上,车来车往,万一碰到护栏或者撞到别的车上,那就是几条生命的事情。 陆清离赤红着眼眶,不管不顾的摇晃着席慕尧,席慕尧无奈,只得松开一只手,将陆清离撞开。 陆清离的脑袋狠狠的撞到车窗上,一阵眩晕。 “你没事吧?”席慕尧开车,无瑕仔细的检查陆清离是否磕撞到哪儿?只是刚才那沉闷的声响动静不小。 手机此时在口袋里再次震动起来,陆清离眨了眨眼,等着眼前的眩晕与乌黑散去。 手机一直震动不停,显然来人急切。 陆清离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接听。 “清离,孩子我找到了。我现在在回我那儿的路上。我去哪里接你?” 是沐文树。 陆清离顿时松下一口气来,眼前也恢复了清明,她虚弱无力的窝在座椅里。整个人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战争,好不容易得到解脱。 耳边沐文树有些焦急,“清离,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陆清离轻声回道:“没事,你先回家吧。” 挂断电话之后,陆清离淡声说道,“停车。” 席慕尧不理她,这离医院还有一段路呢。老爷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不跟她胡闹。 “停车!”陆清离重复道,面无表情,整个人却比刚才轻松很多。 席慕尧依然置若罔闻。 陆清离不再开口,直接解开安全带,伸手打开车门,便想往下跳。 “清离!”席慕尧一惊,大声喊道:“你疯了!真的想死是不是!” 席慕尧急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到路边,一把将身子已经快要探出车外的陆清离拉了回来。 “你有病吧!没完没了了!”席慕尧劈头盖脸的骂着陆清离,刚才若是他不停车,陆清离一定会跳下去,路上这么多车,后面的车前仆后继,陆清离还能好好活着么! “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么?你这跳下去还有命么?”席慕尧惊魂未定的拍着方向盘。 陆清离连瞥都没瞥他一眼,直接抬腿下了车。 席慕尧连忙解开安全带,跟着跳下车,“你想干什么,你爸可还不省人事呢!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陆清离一句话都不肯回应,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几步,拦下一辆出租车。 席慕尧去拉她的手腕,陆清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瞥了席慕尧一眼,甩了甩,没有挣脱。 陆清离转过身子,一脸正色的将席慕尧的手掰开,“我急着去医院看我爸,您别拦路好么?” 陆清离的冷漠是席慕尧从未看到过的,她眼里的深深的厌恶,就像是看到地上不知谁吐得一口恶痰,席慕尧一惊,怔怔的看着陆清离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席慕尧握紧拳头,半晌,才狠狠的跺了跺地,空手劈着绿化带上厚厚的积雪,大声叫着,“陆清离!我不会放开你的!” 等席慕尧上了车,车内的空调将他冰冷的手暖热,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席慕尧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手背上多了一道划痕。 席慕尧甩了甩手,发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等他找到陆景豪的vip病房,陆景豪早已醒来,此时正在输液。陆清歌和陆清离陪在旁边。 席慕尧走到病床边,低声问道:“爸,您还好吧?” 陆景豪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 姐妹们,今天两万更哦! ------------ 106 她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陆清歌轻声道:“医生说是血压高,等这瓶水吊完,再量量血压,如果血压恢复正常了,平时注意点,就没什么大问题。 席慕尧躬身站在病床边,低头道歉:“爸,对不起,我一时糊涂,做过错事,清离她不信任我也是人之常情。都怪我没有跟清离说清楚,才让她对我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对不起,爸,让您担心了!” 陆景豪睁开眼,看着病床前的电视墙,“慕尧,我一直很看好你,可是你……哎,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老了,做不了我女儿的主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休息。” 清歌起身,推着陆清离和席慕尧,“你们出去吧,有我在这陪着爸就行。” 陆景豪闭着眼,轻抬着手,翻身向里,“清歌,你也出去吧。一会儿叫护士来拔针。” 陆清歌斜了陆清离一眼,便顺着走廊往电梯口走,陆清离想要叫住她,手扬在半空中又失落的垂下来。 她跟陆清歌并非一母所生,本身就不是特别亲近。平日清歌对她还好,如今她和席慕尧的事气的老爷子进了医院,她不待见她,怨她,甚至恨她也是人之常情。 陆清离烦恼的靠在走廊上,双手轻放在窗沿边上,夜色已深,灯光如繁星,而夜空中却无星星。 陆清离心烦意乱的将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向后退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方才情况紧急,这样冷的天气,陆清离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如今bobo被找到,陆景豪也没有什么大事,整个人暂时放松下来,背后落了汗,夜风从打开的窗户外蹿进来,陆清离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 席慕尧去拉她,想要把走廊的窗户关上,他的手还未碰到陆清离,陆清离便皱着眉头往旁边迅速而敏捷的躲了一大步。 席慕尧手握成拳,胸中一股暗火越发燃的熊熊。只是陆景豪还躺在病房里,他不能跟陆清离再起争执。 席慕尧咬紧牙关,忍着怒气,将窗户关好,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席慕尧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都已经快要九点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席慕尧看了一眼正双手抱臂背对着他站在走廊里的陆清离,淡声说道:“我去打个电话。有什么事情叫我。” 陆清离置若罔闻,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席慕尧快步的走出去,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给张秘书。 电话才一接通,席慕尧还未说话,张秘书便像火烧眉睫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席总,孩子被抢走了!天太晚了,我想着把孩子送到您的别墅去,谁知刚一出接待室,就被前几天跟您打架的那个男人给抢走了!席总,要不报警吧!” 席慕尧胸口的火气直接烧上头顶,对着话筒喊道:“报警顶屁用!你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没事带着孩子瞎跑什么!艹!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席慕尧扬起手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地上被摔开的手机,大步的往病房走。 席慕尧猛地拉着陆清离的手腕,让她面对着自己,“孩子是不是被沐文树带走了!你竟然把我儿子给了别的男人!” “是又怎么样!”陆清离迎着席慕尧的目光,“那是我的儿子!跟你没关系!我把孩子交给谁又怎么样!我乐意,我有权利!只要我儿子不在你手上!” “啪!”席慕尧再次给了陆清离一巴掌,眸光冰冷似寒冰,偏偏瞳眸中燃着暗红色的熊熊大火,他墨眉皱起,薄唇开启,“不知廉耻!下贱!” 同一边脸颊,一天之内挨了同一个人的两巴掌,陆清离觉得自己可笑的像个小丑,她自嘲似的笑了两声,“哼!哼哼!对!我下贱,我不知廉耻!请问眼前这位高不可攀的席先生,您能离开了么?免得我玷污了您的眼睛!” “你!”席慕尧气的说出话啦。 “你放心,只要您离开,我保证我绝不会在出现在您的面前,就算我不小心看到您,我也一定远远的绕开!在此,预祝您金屋藏娇,新婚愉快。” 席慕尧深深的看着眼前的陆清离,手握成拳,吨远的指甲盖因为太过用力而嵌进手心,生疼生疼,却比不得心中的愤怒来的深刻。 席慕尧毫不犹豫的转身,踢了一脚旁边的长椅,大步离开。 陆清离这才松下僵硬的肩膀,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口腔中,血腥味早已弥漫,陆清离微微张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轻轻的碰着再次红肿的脸颊,舌尖轻轻舔过口腔内壁被打破的地方。将所有的血沫连同这段痛苦的感情纠葛一起吞咽进腹中。 席慕尧今日这一走,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再无破镜重圆的可能,要说感情,恐怕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早已将所有的爱都折腾个精光,剩下的只有埋怨与恨,并且会因为这场一点也不美好的分手,会越来越恨,不再残留一丝过去的美好回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陆清离坐在长椅上,眼中没有一滴泪,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中,呼吸吐纳,平复着自己凌乱不堪的情绪。 当手机再次在口袋中震动起来时,陆清离无奈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 人生而在世,便不可能跳脱凡尘,永远会有接连不断的事情找上你,或喜或悲,或痛哭或难过。 陆清离将碎发别回耳后,“喂,秀儿,怎么了?” 秀儿急得边哭便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你快来吧!太太她晕倒了,现在正在救护车上,准备送往xx医院呢!我好害怕!你快来!” 陆清离看了一眼病房,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对着病床上背对着她的陆景豪说道:“爸,我妈晕倒了!我去看看她!” 还没等陆景豪有所反应,陆清离便带着门离开。因为大力撞门,那一声“嘭”余音袅袅的回旋在空荡荡的病房和走廊。 “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陆清离便跑便问着秀儿,了解情况。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护士、和病患家属纷纷对这个脸上红肿,边跑边打电话的女人侧目。 陆清离的狼狈映在每个看到她的人眼中,只是比起她现在的心急如焚,这点狼狈,这点丢人,实在让人不得不忽略,不足挂齿! “太太给小姐和姑爷打电话,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小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太突然就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沙发上了!” “好!好!”陆清离狠命的按着电梯按钮,恨不得马上到达医院一层。“你别怕,也别着急,太太会没事的!你等着我,我在路上,十五分钟之内赶过去!你看好我妈!” 最后一句,陆清离的哭着喊出来的。她才刚刚对付慧亚说了我爱你,如今便要面临着失去她的危险,她心乱如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到付慧亚身边。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陆清离坐在出租车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一定会没事的。她平时身体那么好,没病没灾的!说不定也是高血压,一时供血跟不上,才晕倒的!一定会没事的!” 陆清离紧紧攒着手机,手心都被沁出的汗浸湿。 在医院门口,碰到刚刚赶来的清欢和简阳,陆清离跟着他们往医院里快步走去。 陆清离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清欢,你跟咱妈说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清欢脚下加快速度,吞吞吐吐的回道:“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正着急呢,就一不小心告诉了她孩子被那个负心汉偷走了。你跟老爷子闹翻了,老爷子也晕倒了!然后……就听到秀儿在那边儿……” “你就不该跟她说这些!”正好电梯门打开,陆清离进了电梯,“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情况吧。” 陆清欢咬着下唇,一脸愧疚,简阳将她搂紧怀里,有力的臂膀给这她支撑。 陆清欢环紧简阳的腰身,将脸埋进简阳的胸膛里。毕竟是亲母女,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和付慧亚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更何况这些天,付慧亚对她和简阳的关心呵护,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都看在眼里。 付慧亚昏倒,她何尝不自责? 陆清离三人一进病房,秀儿立马站起身来,用手背抹着眼泪,哽咽道:“小姐,姑爷,你们可算是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简阳紧紧搂着清欢的肩膀问道。 秀儿摇摇头,转过身子,指了指正在病床前不知在记录些什么的医生, 付慧亚还在沉睡着,手脚上都插着测心电图的连接设备。 心电图机上一段段起伏不定的心电波快速的划过屏幕。 陆清离走近病床前,小声的问道:“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拿笔指了指心电图机,说道:“病人患有风湿性心肌炎。出现房颤,t波改变,心率异常。刚才做体格检查,发现病人心脏增大,出现心脏杂音。怀疑是心律失常引起的晕厥,注射了利多卡因抗心律失常,已经出现急性心衰的症状,使用了地高辛来强心。住院治疗,你们先去缴费吧。病人需要住院观察。” 陆清欢松开简阳,上前一步,忧心忡忡的问道:“医生,这病严不严重?” 医生将笔夹在记录本上,开始往外走,“心脏出了问题,怎么能不严重?注意病人的情绪,不要让她受到刺激。” 简阳点点头,拍了拍陆清欢的肩膀,“你在这看着咱妈,我去。” 陆清欢咬着下唇,依依不舍的松开简阳的手,声若蚊蚋,“嗯,那你去吧……” 简阳捏了捏她的小脸,温声道:“别担心。” 简阳刚转身走出一步,陆清欢便伸直了胳膊将简阳的外套后摆拽住。 别看清欢是个直爽活泼的姑娘,甚至有点任性。再剽悍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深埋在自己的欢乐与坚强之下,不为外人知。 当她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便会把自己最柔软最无助的一面毫不隐藏的暴露在那人面前。 “怎么了?”简阳转身,手掌轻放在她的发顶。表情温柔恬淡。 陆清欢双手抓紧简阳的手腕,往回看了一眼正在病床边守着的陆清离和依然昏睡的付慧亚,小小声的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简阳无声的叹了口气,牵起陆清欢微凉的手。离开病房,缴费,然后再带着陆清欢回病房。 在病房门口,陆清欢突然拉着简阳停了下来。 “她一直都很健康,前几天扭伤了脚,可是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很好。她……” 清欢微微哽咽着,顿了顿,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医生一定会尽全力救治咱妈的,别太担心。妈还需要人照顾。” 清欢使劲的点点头,忍着眼泪,环住简阳的腰身,用力的抱了抱,然后扯出笑脸,“嗯,我们进去看看我妈。” 自幼,她们姐妹两被付慧亚扔在陆家,别人都有自己亲爱的妈妈,用心呵护着,细心关照着。可是给她们穿衣梳妆的永远是柳妈,给她们买漂亮衣服的总是陆老太太,后来陆老太太去世之后,除了柳妈,便再也没有人细心的照顾她们。 可是,纵使付慧亚有太多的不是,她终究是她们的母亲,忍受过分娩之痛,给予她们生命的女人。 她安好时,她埋怨着她,甚至恨着她,不肯原谅她,但是心中知道,自己还有妈,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当付慧亚突然病重,当清欢意识到自己往后心中可能连个埋怨的人都没有,可能不知什么时候便再也没有了妈妈,成了没妈的孩子,这种心理的恐惧向投进平静湖海里的石子,惊起一圈圈的涟漪,并且可能很久都不会停止消失,重新归于平静。 她害怕了,相比那种被抛弃而产生的怨恨,没有妈妈显然更加恐怖可怕。 “姐,”陆清欢松开简阳的手,绕过床尾,走到陆清离面前,“妈怎么样了?” 陆清离紧紧握着付慧亚插着针头的手,摇头道:“还没有醒过来。” 陆清欢将陆清离抱住,“别担心,妈一定会没事的。bobo找到了么?” 陆清离拍了拍陆清欢的后背,低声说道:“孩子在沐文树那儿。折腾了一晚上,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还怀着孩子,先跟简阳回去吧,晚上我在这守着。” 清欢摇头拒绝道:“她,也是我妈,怎么能让姐,你一个人守着。” 清离苦笑着摇摇头,“她要是早点听到你叫她妈妈,该有多高兴?” 清欢沉默着,没有开口。 清离起身,往外推了推清欢,对简阳说道:“简阳,你先带着清欢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明天你们再过来接替我守着咱妈。我们三个都待在这里,别说清欢会吃不消,就是累了,连个轮流的人都没有。” “姐,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带着清欢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看这样行么?” 陆清离连连摆手,“你们先回去,别跟我争了。爸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我明天要回去看看,顺便把bobo安置好。” 简阳只好同意,好说歹说才劝着陆清欢回去休息。 陆清离坐在床边,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点一滴的灌注到付慧亚的身体里。 小小一瓶液体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喊了值班的护士过来拔掉针头,陆清离问道:“护士,我妈她什么时候醒?” “每个病人的体质不一样,苏醒时间也不相同。该用的药都用上了,看心电图也慢慢稳定下来了。可能快了,你再等等吧。” 写过护士之后,陆清离走到阳台外,拨通了沐文树的电话。这都一整天没有看到bobo,也不知道孩子离开了她会不会哭闹?能不能吃好睡好?沐文树能不能照顾好他? “文树,还没睡?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清离轻声说道。 “你太客气了,我们两个人之间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么?bobo的婴儿车里有奶粉和尿不湿,我已经冲过奶粉喂他喝了,现在bobo已经睡着了。” 陆清离微微一笑,听沐文树这么一说,放下心来,“谢……” “嗯?”沐文树语调轻扬,打断她的话。 “那我就放心了。bobo安分,不乱哭乱闹,早上五点多他会醒来,你冲过奶粉喂他喝了,再拿着玩具陪他玩一玩,他很快就会再睡着了。如果再哭,可能是尿了,记得给他换了尿不湿。对了,奶粉你知道该怎么冲吧。要……” “知道!”沐文树耐心的回答:“等奶粉的温度不烫手背,才能给小孩子喝。” “恩恩。”陆清离点点头,“我家这边出了事,我抽不了身,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顾bobo了。明天我一定找时间把他接回来。” “你家的事,好解决么?要不要我帮忙?bobo你什么时候来接都可以,你要是没有时间照顾,我来帮你照顾也可以。”,沐文树连声问道。 陆清离湿润了眼眶,声音里也带着感动,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能够待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度过难关的永远是沐文树,“不用帮忙。我明天去接bobo,你有工作,虽说时间灵活,但是也不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照顾孩子身上。” “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情,永远都谈不上“浪费”二字!” “不说了,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陆清离急急忙忙的讲电话挂断,一颗心像小鹿乱撞,砰砰乱跳。 次日,雪霁初晴,阳光明媚,灿烂,在残雪的反射下,更加明亮。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进病房,付慧亚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陆清离正安静的趴在病床边,双眸紧闭,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显然睡的并不安稳,阳光在她晶莹发亮的黑发上跳跃,如瀑步垂泄在陆清离的腰背上。 这个安静美好的女子在这样明媚阳光的冬晨,梦中却并不安稳。 我们的梦总是不知道从何开始,然后不知何时将会结束。 陆清离梦到自己紧紧的抱着bobo不肯松手,梦到自己被父亲扫地出门,梦到自己的母亲昏迷不醒,梦到沐文树被席慕尧狠狠的揍倒在地上,梦到林叶嫣在一旁抱着双臂,笑意是那么的讽刺可恶,梦到清欢的孩子将要出生,梦到陆清歌对她厌恶的眼神……这些万花筒一样的镜头,快速的冲击着陆清离的脑海和眼球。 陆清离动了动眼珠,只觉胸口沉闷,透不过气来,不知谁压着她的胸口,又不知谁按着她的头顶。 陆清离猛地抬起头,睁开眼睛,付慧亚正半靠在床头,手从她的头顶匆忙的落下,安静的放在自己的身边。 陆清离揉了揉眼睛,声音中充满熬夜之后的疲惫,“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付慧亚微微笑着,轻声说道:“睡的挺好的,整个人都很轻松,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 陆清离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找到病床的调节按钮,将病床的床头升高,好让付慧亚躺的舒服点。 “医生说您还得在住院观察,您生了病怎么不告诉我和清欢,你不知道清欢有多着急,看到您躺在病床上,站在门口就开始哭,一直在喊着您妈妈。她还怀着孕,非要跟我一起守着您,要不是我和简阳劝着,让她晚上回去休息,白天再来,她还不一定闹成什么样呢?”清离帮付慧亚捏好被角,重新坐下来。 付慧亚红了眼眶,别过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欣慰的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难为你们了!我哪有那么娇气,这都是老毛病了!平时多注意,打针吃药就行了,不用住院。你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陆清离拗不过她,只好去问医生,付慧亚能不能出院,在得到情况还不稳定,心肌炎已经引发心衰,还需住院的答案之后,陆清离找来医生亲自到病房来说明情况,付慧亚依然坚持要出院,并且态度坚定,甚至固执倔强。 医生无奈,道:“我们需要对每个病人的身体状况负责,你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住院。我们医院病房还是比较紧张的,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你一天一百多块钱的住院费而强留你。普通病房每日也就四五十块钱。你也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你女儿守了你一晚上。你也要对你的家人负责!” 付慧亚淡声打断医生的话,“医生,您的话我明白。我只是不喜欢医院这样的环境。等我出院,我一定遵从医嘱,按时服药。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我便主动过来医院找您,您看这样行么?” 付慧亚强调道:“住在医院,我紧张,情绪也不稳定,总觉得我是躺在这里等死。” 主治医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过来检查了付慧亚的各项身体指标,“你坚持要出院,我也不能强行留你。” 医师转过头来对陆清离说道:“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送到医院。防微杜渐,一定要注意病人的细小变化。比如胸闷喘不上气这种情况一定要上心。” 陆清离点点头,问道:“医生,那您这意思是能给她办出院手续?” 医生点头道:“我劝过你们,但是病人坚持。如果在医院外,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能怨我们医生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毕竟我们做医生的还是要尊重病人的自主选择权。” 陆清离还没答话,付慧亚抢先开口,“知道了,医生。我要出院。清离,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清离无声的叹了口气,刚走出病房,便碰上赶来的清欢和简阳。 “姐,你去哪儿?”清欢似乎早已忘掉昨天清离对她的斥责。亲姐妹两,姐姐为了病重的母亲,一时心机口快,口不择言,也是人之常情,这一点,陆清欢想的通透,不会钻牛角尖。 清离轻拍了拍清欢的肩膀,“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你们先进去陪着咱妈。” 清欢拽着她的手,满眼欢喜,问道:“她能出院了?” 清离欲言又止的看了清欢一眼,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你还是进去看咱妈吧。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回来,再跟你细说。” “不是,”清欢向边上跨了一步,挡在陆清离面前,“妈能出院了,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这幅表情?” 清离微微睁大眼睛,突然说道:“对啊!我劝不了,不是还有你和简阳在么?” 清离连忙凑近一步,向清欢和简阳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她说道医生不建议出院时,陆清欢横眉竖立,扬声道:“这不是胡闹么?身体还没好,才来了一晚上就想着出院,那房子里有什么她牵挂着放不下的!我去跟她说!” 清离微微笑了,她比清欢与付慧亚亲近,有些时候,付慧亚敢对她提出一些要求,却不会跟清欢直说。 比如,当时付慧亚想要清欢留下来跟她一起住,却偷偷的拉了清离让她去开口,自己却不敢贸贸然的对陆清欢提出。清欢一定会对付慧亚的请求直接拒绝,但若是清离去说,清欢便很有可能留下来。 等清离和简阳跟进去时,清欢正站在付慧亚的病床前,命令式的劝说着,不准付慧亚出院。 付慧亚乖乖的息声,认真的听着清欢的这一顿训话。 直到清欢说完,不准出院,付慧亚这才轻轻浅浅的点头,低声说道:“你的外公,我的父亲,就是在住院途中病发去世的。” 清欢说的口渴,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倚在床头柜上喝着,听到付慧亚这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话,却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心口,连喉咙似乎也被一块坚硬冰冷的铁块梗着,喉间含着的那一口水,好半天都难以下咽。 清离和简阳无声的静立在病床的床尾,看着付慧亚,心里那种微微心酸,一点点悲恸,一点点悲悯的情绪冗杂在一起。 毕竟连付慧亚,她们都很少见到,但好歹还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牵扯着他们能够越走越亲近。 但是对于付慧亚口中的“外公”,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亲缘关系的名称,是一个存在在书本中的书面语,单凭这样一个淡漠冰冷甚至轻飘飘的名次,实在不能让她们觉得“外公”的去世是一件多么不可接受,或者痛苦的事情。 她们所感同身受的是付慧亚那平淡的语气中压抑着的悲恸和恐惧,付慧亚是在怕,怕她会像她的父亲一样最后的时光是在四面冷冰冰的白墙中度过。 清欢艰难的咽下那一口水,更艰难的慢慢开口,“姐……” 只消一个字,清离便已了然,她轻轻点头,“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简阳抬手制止住清离,“清离姐,还是我去吧。你跟清欢留在这儿帮妈收拾东西。” 简阳毕竟是个男人,留在病房里不方便。 等他办理好出院手续,在回病房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陆景豪,告诉他今天他们可能不能过去看老爷子了,因为付慧亚昨天也住院了。风湿性心肌炎,引发心衰。 那边的长时间的沉默是简阳意料之中的。简阳没有告诉清欢他给陆景豪打电话的事情。 他总觉得陆景豪的付慧亚之间的事情,美不是简单的不爱了,所以分开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他把消息告诉给陆景豪,未来如何,便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简阳敲了敲门,听到清欢说请进之后,才推门进去。 付慧亚早已换下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柔顺的乌发挽起来盘在脑后。窗外的阳光在她苍白的面上涂抹了几分清浅的明黄。 眉眼秀丽,黑发柔软,身段依旧窈窕,风韵犹存,这样的一个美人,竟然孤身过了大半辈子,她的心里必定牵挂着一个人,埋藏着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清欢和清离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付慧亚,付慧亚温婉的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没事,你们一左一右搀着我,好像我半身不遂,自己走不动路了呢!我自己走。” 因为昨天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现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办过出院手续直接就可以走。 四人刚走到楼下驱车离开,便有一辆轿车,急匆匆的停在医院门口。 柳妈从车里先下来,继而转身去扶陆景豪下车。 陆清歌早已被陆景豪打发走,并没有跟来。 司机老张急忙去问付慧亚的病房号,却被告知不久前才办了出院手续离开。 老张小跑着往医院外走,柳妈早已扶着陆景豪到了医院的一层大厅。 老张说明情况之后,陆景豪拂开柳妈搀扶在他手臂上的胳膊,紧皱着眉眼,大步的往外走去。 接到简阳电话时,他还在医院,刚起床准备回家休养一天。听到简阳的电话,便立刻赶了过来,却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陆景豪拍着座椅中间的扶手,付慧亚,真是胡闹!有病就要积极治疗,病还没好,急着出什么院! 柳妈和司机老张也小跑着上了车,司机老张回头问他,“老爷,现在我们去哪儿?” 陆景豪唇瓣紧闭,沉默着没有回答。 老张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等着。 是见,还是不见。 若说真的不见她,如今自己已经追到医院。若说见,难道要追到她家,去见她? 为什么要他去见她,她却不能来见他!明明是她决绝在先,不肯嫁给他,甚至不肯再见他。 陆景豪闭着双眸靠在座椅后背上,简阳的那几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妈一听说清离姐的孩子被人抱走了,您也晕倒了,一时缓不过气来,供血不足,不省人事,他们都在外面,家里就只有一个小保姆,打了120,叫来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今天早上一醒来,执意要出院,谁劝也不听。” 陆景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子,往日指点风云的果断瞬间不见,只有一个在爱情面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傻瓜。 他可不可以认为付慧亚还爱着他,所以才听到他出事之后,心肌炎家中引发心衰? 既是如此,为何当初不肯嫁给他?若说是为了清歌的母亲,这件事确实是陆景豪对不起她,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儿,付慧亚不该如此绝情决绝的离开他们父女三人。 陆景豪长长的吐了口气,淡声道:“回去吧。”语气沉闷疲惫,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紧张焦躁。 等到把付慧亚安置妥当,清离给付慧亚捏好被角,说道:“妈,清欢和简阳在家陪您。您好好休息,我得回去看看我爸顺便把bobo接回来。” 付慧亚渣渣眼睛,表示知道了,却在陆清离准备起身的那一刻,突然开口道:“他固执,容不得别人反驳他的意见,他说什么你就安静的听着,等他说完,你再说。别跟他死磕!” 付慧亚动了动嘴,似乎还想再嘱咐些什么,却别过头闭上双眼。 陆清离看着付慧亚的侧脸,轻轻的点头,对着清欢和简阳说道:“好好照顾咱妈,一会儿秀儿就该进来喊吃早饭了。多少让她吃点。” 简阳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清离,“清离姐,这是你的车钥匙,你开车去吧。早去早回。” 清离握紧手中的钥匙,狠狠点头,这一去,不知陆景豪会如何对她,把她赶出门是最坏却也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至少不必再被人强行将她和席慕尧捆绑在一起。 清离咬着下唇,深深的习了一口气,开门离开。 行车途中,清离竟然接到了一通电话,陌生来电。 陆清离塞上耳机,接通,“喂,你好。” “呵呵!”对方轻笑了两声,“看来你的心情还不错,挺轻松的。” 听这话,一定是认识陆清离的人,只是陆清离却听不出自己认识的女人中谁是这样的声音。 陆清离专心的观察着路况,淡声道:“你好,请问哪位?” “陆清离~”对方拖长了调子喊着陆清离的名字,“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么?你连敌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怎么跟我抢男人?我可是对你的情况了若指掌,你却对我一无所知。我该说你是不在乎呢还是傻傻笨笨没有头脑呢?” 林叶嫣!陆清离一把拽下耳中塞的蓝牙耳机,摔在仪表台上,紧抓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暴露了她的气愤. 这是胜利之后来耀武扬威么? 不对!是她不要别人穿过的破鞋,主动一脚将席慕尧踹开的!是她不要席慕尧了! 还没几秒钟,手机再次在仪表台上“嗡嗡”的震动起来。 陆清离不肯去看,手机却一直在仪表台上震动。陆清离松开一只手,抓起手机,脸来电显示都来不及看,就接通,“你不要欺人太甚!是我不要他了!不是我争不过你!那种男人,你拱手还给我,我也不会再要!你自己留着慢慢睡吧!” 陆清离将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 手机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再次响了起来。短促的的震动,是短信。 陆清离置之不理,直到车子驶进陆家老宅子俩停下,陆清离才弯腰从副驾驶座上捡起手机,手指不小心按到解锁键,屏幕立刻亮起来,竟然是沐文树来的短信。 难道是bobo出什么事了?陆清离连忙点开短信,查看内容,“bobo早晨刚刚喝过奶,现在又睡了。他很好,不必担心。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过来接他。” 陆清离松了一口气,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胸前。别墅的门紧闭着,可是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陆清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清离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冬日清晨的空气冰凉,吸进空气,整个鼻孔呼吸道都是冷飕飕的,陆清离打了个激灵,抻了抻自己的外套下摆,故作轻松的迈步推门进去。她进我的双手却在无声的说着她现在是有多么紧张和不安。 ------------ 107 把BOBO交给林落带 陆景豪正在吃着早餐,面前摆着一碗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他捧着一沓时报,目光呆滞在某一行字上已很久。 听到门响和脚步声,陆景豪从报纸上抬眸看了一眼,冷着眉眼,将报纸翻过一页,端起粥碗凑在嘴边喝了一口,微皱了皱眉头,许是时间已经太久,所以粥已变凉。 柳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陆清离,连忙问道:“小姐,你吃过早饭了么?我给你盛碗粥,跟老爷一起吃吧!” 柳妈是想缓和老爷子和陆清离之间的关系,偏偏陆景豪有意的重重的咳了一声。 陆清离本来是笑着的,此时立刻收起笑来,她摆摆手,笑的勉强,“不用了。” 陆景豪板着一张脸,“怎么,翅膀硬了,也长大了,我这家容不下你了?连顿早饭都不吃!” 陆清离心里窝火,但还是乖乖的走到餐桌前坐下。陆清离选的位置与陆景豪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原本只有陆景豪一个人吃饭,所以那几样小菜都离陆景豪比较近,陆清离吃起来却比较费劲。 柳妈成了碗粥放到陆清离面前,又将陆景豪的冷粥换成热的。 陆清离捧着暖乎乎的粥碗,温暖着自己冰凉的手心,一手拿着汤匙轻轻的搅着碗里的白米粥。 陆景豪借着报纸的掩护,偷偷的瞥了一眼陆清离,这才挺直腰背,将报纸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他皱着眉头,将面前的几样小菜往外推了推,又把最远的那碟小菜拉到自己的面前,装作那几样他很嫌弃,不爱吃就连放在眼前太近会碍眼一样。 近陆景豪这么一弄,陆清离吃菜就很方便了。可是偏偏陆清离只喝粥,不动筷子,更别提去夹面前碟子里的菜了。 这场幼稚的暗地里的较劲,谁也不肯主动低头示好。 陆景豪几口喝完自己的粥,抽了抽纸擦了擦嘴,起身上楼,准备进书房。 陆清离连忙放下碗,站起身来,喊道:“爸……” 陆景豪顿住步子,陆清离却再也没有了下文,他便背着手踩着楼梯上楼进了书房。 陆清离连忙擦擦嘴,一路跟随着陆景豪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陆清离便直直的跪在地板上,却没有开口。 陆景豪视而不见,任由陆清离跪着,径自从输家上抽出几本书,摆在手边,以便随时取阅。 陆景豪戴着眼镜,手执一支钢笔,不时的在某些字段下划线标注着,专心致志,明明一抬眼就能看到跪在地上的陆清离,偏偏他那副样子好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无暇顾及陆清离。 书房的地板上并没有铺地毯,坚硬冰冷的地板砖硌得陆清离膝盖一阵阵的痛,寒意也从膝盖上窜到腹部。 陆清离用手按紧腹部,压制着那股隐隐的痛,原本挺得笔直的腰身也开始弯曲起来。 那股隐痛慢慢减弱消失,不过数秒,再次以几倍的痛袭来,让陆清离不得不弯下腰身,使劲按住自己的腹部,身子蜷缩在地上躬成一只大虾。 陆景豪终于皱着眉头,卸下眼睛,捏着鼻梁骨,“你怎么回事!起来坐下说话!” 陆清离点点头,却没有起身。 陆景豪放下手中的笔,“这么喜欢跪着?难不成要我跪下求你起来?我又没让你跪!” 陆清离咬着牙,死劲的按着自己的腹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起不来,疼……” 陆景豪平日最疼陆清离,别看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威严模样,他只是不习惯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 看到陆清离疼得陆清离小脸疼得都皱在一起,跟包子褶似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陆景豪连忙推开椅子起身从书桌后绕了出来,陆清离拽紧陆景豪的衣袖,被陆景豪轻轻松松抱起放在椅子上,陆景豪急切的问道:“哪疼?” 陆清离靠在陆景豪的怀里,“爸,叫柳妈……” 陆景豪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急得就想去打120叫救护车,“找她你就不痛了?我去打120!” 陆清离腾出一只手,死死的拽着陆景豪的衣摆,不肯让他去打电话。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低声道:“不要!不能打120。柳妈知道……” 陆清离又痛又急,都快要哭出来,偏偏不便对陆景豪细说。 陆景豪只好两步走到门前,将书房门大开,大声喊道:“柳妈!立刻到书房!快点!” 柳妈从厨房里小跑出来,连围裙都来不及解开,将湿漉漉的手在棉质围裙上蹭了蹭,连忙上楼。 看到陆清离蜷缩在椅子里,柳妈大惊失色的问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啊?小姐!” 陆清离点点头,将柳妈招呼道面前,低声说道:“你扶我回房……我来例假了……” 柳妈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忧心忡忡道:“平常也不这样啊?按理说,就算之前来亲戚会疼,生完孩子也会缓解,有些人就不疼了。你怎么颠倒过来了?是不是月子里落下什么病根了?哪天去医院检查检查!” 柳妈伸手去搀扶着陆清离从椅子上下来,偏偏陆清离疼得站都站不直。 一定是昨天下雪受了寒风,再加上多事之秋,休息不好,生物钟被打乱,这才痛的这么厉害。 陆景豪着急,听柳妈那么说,似乎是陆清离生bobo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急忙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哪儿啊?” 柳妈两手抱着陆清离的腰身,好支撑着她站立,“回房间。小姐需要休息。我一会儿再去熬点红枣粥给她补补。” 陆景豪还攥着陆清离的一只胳膊,顺势将陆清离从柳妈肩膀上捞进自己的怀里,将陆清离打横抱起,“她都这样了?还怎么走?我抱她回去!” 陆清离惊呼一声,搂住陆景豪的脖子,发红发烫的眼眶倏地落下泪来。 柳妈连忙在陆清离的腰身处扶了一把,担忧道:“老爷,您行么?要不我叫老张来帮忙?” 陆景豪抱着陆清离,往上颠了颠,包的更紧些。“有什么不行的?从小没少抱她。只是女儿长大了,不跟爹亲近了。” 陆清离将头埋在陆景豪的胸膛,泪流的更加汹涌。是什么让他们父女两个越走越远。 陆景豪小心翼翼的将陆清离放在床上,柳妈指了指陆景豪的衬衣下摆,那一块红色的血迹,低声开口道:“老爷,您也把衣服换下来,我给您洗洗吧。” 待陆景豪看清衬衣上的血色,这才意识到陆清离是怎么了。他微微窘着,微扬着下巴,背着手便往外走,“嗯,行!这件衬衣怎么是条纹的,难看!我去换一身!” 柳妈从床头柜取出暖宝宝,贴在陆清离的腹部,这才转身去衣柜里挑陆清离要穿的衣服,边把选好的衣服搭在自己的臂弯,边扭头对陆清离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爷还是爱你们的。哪有父亲不为自己的儿女好的?只是老爷习惯了行动,爱面子,却从来不开口表达,你们才会不互相理解。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不开心,不幸福,老爷还能高兴得起来?没有父母不为自己孩子好的,出发点是好的,方式却不对。一个女人有再大的本领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要嫁到人家家里,相夫教子。老爷是想给你个稳定幸福平安美满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看走了眼。姑爷竟然是那种人?偶尔偷偷腥也就算了,还食髓知味,不知道谁才是他老婆了!” 陆清离早已脱掉外面的衣服,处理过后,蜷缩在被窝里,连头也埋在被窝里。 柳妈的有些观点有失偏颇,但是关于陆景豪的部分,貌似有些道理。 陆清离紧紧闭着眼睛,听着柳妈啰啰嗦嗦,喋喋不休的讲着陆清离小时候生病,陆景豪半夜焦急成什么样,张罗着开车送医院。陆景豪怎么喂陆清离吃饭,这些原本该陆清离的母亲操心的事情,却都由陆景豪静默无言的做着。 泪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从紧闭的眼眸中挤出来,陆清离将眼泪全数蹭在被子上,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本想着就这么不说话,沉默着逼着陆景豪就范,默认她的决定和做法。但是事情总是与自己计划的差那么一步,然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柳妈将选好的衣服全部去掉衣架,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他看了一眼床上缩成一团的高高拱起的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先去给你弄点红糖水,再熬点红枣百合粥。” 柳妈走了好久,陆清离才从被子中探出头来,小腹被暖宝宝暖的热烘烘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她将衣服换好,重新钻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愿出来。 经历过寒冬的凛冽的人,总是贪恋于春日的温暖,贪恋和煦的阳光照拂在面上的轻柔。 因为清离昨晚没有回家,所以窗帘只拉上一层白纱帘,冬日的暖阳将整个屋子照的温暖明亮却又不刺眼。 陆清离翻身朝向窗户,任阳光温暖的抚在脸上,闭上眸子,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好久不曾安稳的睡上一觉,这一闭眼,不多时,陆清离便沉入梦乡。 柳妈端着热腾腾的红糖水进来,发现陆清离睡着了,不敢打扰,便端着碗轻轻带上门离开。 陆景豪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柳妈手上端着的满满的红糖水,别扭的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柳妈看了一眼紧闭上的房门,小声回道:“小姐太累了,我就煮碗红糖水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陆景豪沉吟着点点头,应该是昨天照顾付慧亚,一晚上都没能睡个安稳觉。 “让她睡吧。别吵醒她。”陆景豪淡淡的吩咐完,便面无表情的走进书房。 柳妈努努嘴,往楼下走去,“明明就很关心小姐,死鸭子嘴硬!” 时值晌午,沐文树正在厨房中准备午饭。以往一个人在香港,孤单是最无法摆脱的朋友,吃什么都无所谓,叫外卖,或者干脆不吃,都是常有的事情,厨房基本是摆设。 如今,却不同了。陆清离就要回到他的身边,他要养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好陆清离和bobo母子两。 将淘好的米倒进电饭煲中,把该洗的菜洗好,该切的菜切好,一切准备就绪好。 沐文树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拿过放在流理台上的奶瓶,将煮好的开水倒进去,再舀两勺奶粉放进去,搅拌均匀,拧上奶嘴盖,拿着冲好的奶粉出了厨房。 bobo正躺在婴儿车里,看着头顶的玩具,瞪圆黑溜溜的眼珠,盯着不动,时不时的自个儿觉得开心了挥舞两下小肉拳头。 沐文树蹲在婴儿车边,轻轻晃着婴儿车,他发现bobo最喜欢被来回晃悠着玩,还玩得不亦乐乎。 bobo裂开嘴,露出基本上算是光秃秃的粉红牙床,笑的开心极了。 沐文树将婴儿车拉到沙发边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捧着奶瓶去喂bobo,bobo吃奶很慢,吧唧吧唧咂半天,便停下来吐出奶嘴,看向沐文树,还不安分的伸出小胳膊,指指沐文树。 沐文树拿着奶瓶,在他嘴边轻轻碰着,bobo玩够了便又含住防呛奶嘴,开心满足的吃起来。 不一会儿,奶瓶中还有一点点奶,沐文树需要直起奶瓶来喂他,突然门铃响起来。 “小宝贝!一定是你妈咪来了!我去给她开门,然后你把剩下的奶喝完好么?” 沐文树起身,边哄着,用玩具吸引着bobo的注意力,便一点一点的将奶嘴抽出来。 “真乖!”沐文树俯下身子轻轻的轻吻着bobo的小脸蛋,将被bobo蹬开的小薄毯盖好。 门铃响个不停,沐文树就这么拿着奶瓶,趿拉着拖鞋紧忙去开门。 “bobo正在……”沐文树打开门,笑着对外面的人说着,话说到一半,在看清门外的人时,笑容僵滞了一瞬,礼貌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林落看了一眼沐文树手里的奶瓶,径自从沐文树身边挤了进来,“怎么,升级当了奶爸,就不认我这个功臣了?” 沐文树看了一眼门外,将门关上。他一手插进裤子的口袋,一手抓紧手中的奶瓶,淡声道:“谢谢你。” 昨天陆清离急匆匆的走后,,沐文树便安静的在家等着,他心急却也无可奈何。陆清离说的对,若是让席慕尧看到陆清离跟他在一起,一定不会将bobo还给陆清离。 所以,他必须以不变应万变,随时等着陆清离打电话来,要么要求他去帮忙,要么告诉沐文树,bobo已经找到。 就在他换好皮鞋,穿好外套,手里攒着车钥匙,盯着黑屏的电视机等待的时候,林落打来电话,告诉他bobo在席慕尧公司大楼一层的vip室。 沐文树心想,看来席慕尧真的爱上林落了,不然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交给这个女人。 能交给林落,那说明林落一定是他最够信任的人。 可是沐文树并不知道,席慕尧并没有告诉林落孩子被他藏起来了。 若不是张秘书不会照顾小孩子,bobo哭得他心烦意乱却无可奈何,张秘书也不会打电话找她。 林落这样做自然是自己的打算,一来可以让沐文树对她改变看法,心生好感,二来便是将孩子还给陆清离,陆清离才能更快更果断的离开席慕尧。 没有哪个母亲,能够容忍别人悄悄的带走自己的孩子,不让她们母子相逢。 席慕尧选择带走孩子,本身就是一招错棋。 林落笑了笑,将自己新染的栗色卷发,撩在耳后,伸手去摸bobo肉嘟嘟的小脸蛋。“光说谢谢就行了么?” 还没等到沐文树提心吊胆的去制止,林落自己便先收回手,她新做了美甲,指甲尖利,小婴儿的皮娇嫩,容易划破。 就算陆清离曾经害死她的两个孩子,但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陆清离才是罪魁祸首。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林落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尤其是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后,心态和观念更加清晰明了,无辜的人她不会去去伤害。 厨房的门未关,窜出一股浓郁的米饭香气, 林落坐在沙发上,轻轻拨动着婴儿车上挂着的玩具,轻笑道:“你在煮饭?正好,我饿了!想谢谢我,就请我吃饭吧!” 沐文树捏着手中的奶瓶,只剩一个底的奶水在瓶中倾斜着挂满半个瓶身。 他有些迟疑,陆清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如果被她看到他跟林落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感想。 “怎么?”林落收回手,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抱臂,挑着眼梢,“连顿饭都不肯?这就是你的诚意?可怜这个小宝贝哦,昨天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没少折腾人呢!” 沐文树点点头,“好,我去炒菜,马上就可以吃。” 他捏着奶瓶进了厨房,将奶瓶放在流理台上,扫视了一眼厨房中准备好的食材,背靠着冰箱门,打电话给陆清离,对方却不接电话。 许是事情还没处理好,他是知道陆景豪的难缠劲儿的,再加上席慕尧并不愿意离婚,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不过只要陆清离心里打定主意,她做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思及此,沐文树松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中,开始做菜。 陆清离靠在沙发上,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窗,看着沐文树有条不紊的忙活的身影,心情格外放松,闻着从门缝中飘出来的菜香,林落突然就感觉有了家的味道。 她自嘲似的笑笑,垂下头,自己这辈子能否还有个家,她已经不奢望了。只是这独属于家的味道真是令人无限向往。 林落抬眸,随意一瞥,看到bobo正在婴儿车里盯着她看,嘴里还吐着奶沫,思及方才沐文树手里的奶瓶,便猜想沐文树一定是不知道喂完之后要给宝宝拍奶咯。 林落也没有养过孩子,只是在她怀孕的时候,看过很多关于孕妇和宝宝喂养的书和手册,所以自然是比沐文树这个大男人了解的多一些。 沐文树两手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时,看到林落正将孩子从婴儿车中抱起抱在自己的怀里,心一慌,手中的碟子还没来得及放在餐桌上,便大喝一声:“你敢什么!放下孩子!” 林落抱着bobo,一怔,继而苦笑着,眼里滑过深深的难过,她低声说道:“宝宝喂完奶之后,一定要抱着拍拍奶咯,把吞咽下去的口气拍出来,你一定不知道这个吧。” bobo长得很结实,背靠着林落的身上,两只小腿使劲的往下蹬着,想要站起来,全身的力量都拱在林落的身上。 林落一手唤着bobo的胸前,护着bobo,让他稍微离开自己,左手轻轻的拍着bobo的后背。 bobo裂开嘴笑着,吐着奶沫两只脚不安分的踩在林落的腿上,似乎很舒服很惬意的样子。 沐文树羞愧的将菜轻放在餐桌上,回身去端剩下的饭菜。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林落早已将bobo放回婴儿车中,还从茶几上抽出抽纸,轻轻粘干净bobo嘴边的奶沫。 沐文树微微局促的看着林落,低声道:“对不起,我……” “呵。”林落轻笑出声,“我明白,你是害怕我会伤害孩子。如果我要做什么,昨天晚上就可以做。反正孩子到了你的手上,就与我无关了。孩子是无辜的,我还没那么丧尽天良,十恶不赦。” “我……”沐文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林落将给bobo擦过嘴的的抽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故作出一幅恶狠狠的模样,“你什么你!再不开饭,我就被你饿死了!” 沐文树就坡下驴,笑了笑,“嗯,看看这些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不得不承认,沐文树有一手好厨艺,荤素搭配合理,色香味俱全。 林落笑着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还好你不是我老公,不然让你这么喂,早晚会变猪。” 沐文树淡笑一声,没有接话,起身收拾着碗筷。 林落连忙跳起来,帮着收拾。 沐文树按着她的手腕,“不用了。洗碗伤手,你去沙发上歇着吧。” ********* 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月是新人,写的文可能不会对每一个人的口味,但是我会努力的,会坚持将整个故事写到更好,感谢那些支持本文的读者,爱你们。 ------------ 108 你果真要跟席慕尧离婚吗 林落扯了手,笑嘻嘻的说道:“你还真是宠女人,谁要是嫁给你,一定会被你宠坏的。那不就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头脑蠢笨的母猪了么?什么事都有你在前面担着。” 沐文树端着碗筷,走进厨房,“我的女人,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全心全意的爱我。” 林落倚在厨房的门框上,问道:“那陆清离呢?如果她心里割舍不下席慕尧,不能全心爱你,你还爱她对她好么?” 这话一出口,林落便觉多余。如果不爱,沐文树又怎么会等陆清离这么多年,即使知道她嫁了人,生了孩子,还无怨无悔的陪在陆清离的身边。 林落讪讪的笑了笑,转过身离开厨房。 再坐在沙发上,依旧是看着沐文树在厨房忙活的背影,还有身边在婴儿床里乱挥舞着手的宝宝,林落心中竟是无比的失落。 林落如坐针毡一般,不安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沐文树不过洗了两个碗的功夫,林落便起身,扬声道:“文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沐文树洗了洗手,从厨房里出来,“那你路上小心。” 林落失落的点点头,“别出来了,你的手还湿着。” 沐文树果然依言站在原地。 林落握着门把手,顿了顿,径自带上门离开。 沐文树晃了晃婴儿车,又连忙回到厨房去洗碗,平静的仿佛这栋房子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别人。 男人也是有直觉的。他能感觉道林落对他毫不掩饰的好感,更何况他曾经还救过林落一次。 女人是感性动物,她们判断人和事物的标准很简单,喜欢,或是不喜欢。 女人总是将救过她们的男人当做守护公主骑士或者吻醒睡美人的王子。这种感性的判断标准很容易迷了女人的眼睛,让她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比如,林落觉得她爱他。 这是错误的。一定肯定必须是错误的。 沐文树想,也许这是林落在席慕尧身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却在他的身上找到,才会造成的一种假象。 人是需要活出自己的,需要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沐文树认为林落落入了怪圈思维。陆清离有的,她便想要拥有,却忽略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人,不要总去排挤、算计他人,学习借鉴他人,可以更好的完善自己,但并不是好奇、探究、刻意模仿他人,看着自己的路,自己的风景,想着自己的问题,不要总盯着别人如何,总是羡慕别人的辉煌,嫉妒别人的光鲜,阴暗的是自己的心,损耗的是自己的光阴,磨损的是自己的人格。对于客观的物质和主观的评价都不必不择手段的强求得到,一切都是云烟,做个好人,问心无愧,踏实而快乐就足够了。 人生匆匆,虽说“朝如青丝暮成雪”,夸张比拟,但时光匆逝谁也无法挽留,暮年回首,总会有数十年转眼一瞬的感触,漠漠尘寰,几人能见得沧海变桑田?滚滚烟云,谁又能挽留不散缱绻成永久?芸芸众生只不过是苍茫宇宙间匆匆过客,日月星辰亦不能永恒。生命一瞬,所有经历也是一场云烟而已。 这是付慧亚所编著的许多本书中的一段序,亦是她感悟最深的一句。 世界上没有什么坎坷走不过,没有什么美好值得你停留下去贪恋。 在这人生的路上,停下脚步的唯一办法便是去往永生世界,将自己停留在美好的那一刹那。 可是没有人会敢说你所遇到的便是你穷其一生最美好的东西。因为还未曾走到世界的尽头, 陆清欢合上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书脊上属于付慧亚的名字。说着容易做着难,若是每个人都想的那么通透,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那么单调无趣,这世界还有什么趣味?来这世上走一遭,又是为了什么? 人生就是因为它的未知性和不可预知性,以及不同人面对不同的问题所作出的不同的选择才丰富多彩,五彩斑斓,趣味横生。 陆清欢真想问付慧亚一句,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姐妹两个?还是你真的无欲无求到连亲情都已看淡? 只是这问题也只是陆清欢在心里吐槽一下,付慧亚如今有心脏病,她又怎么会去用这种问题惹她心烦意乱? 答案,也许并不是自己想听得到的答案,也许根本就得不到她的答案。陆清欢不在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翻篇的东西她就不会在翻回来。 想也好,不想也罢,她陆清欢已经接受并承认付慧亚是她的母亲,谁叫她天生一副直爽性子柔软心肠? 付慧亚醒过来,看到陆清欢还未来得及放下的书,不好意思的浅浅笑道:“都是以前写的书。” 她仔细辨认着陆清欢手中的那本书的书名,然后说道:“那本是我的封笔之作。” 陆清欢扬着手中的书,多看了一眼,这是她在书柜里随意拿的一本。“原来你是作家。” 付慧亚双手撑着身子想要起身,陆清欢连忙走过来将手中的书放在床边,在付慧亚身后多垫了一个软枕,让她靠的舒服点。 付慧亚笑着说了声谢谢,拿起陆清欢放在床头的书,随意翻了几页,“嗯,每写一本书,便觉得自己成熟了几分,感悟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越来越多,越来越透彻。现如今,我都不会再去翻自己以前的作品。只有这一本还留在书柜里。其他的书已经不适合我现在的心境,只有这本是我认识停滞的层次和深度。” “这本书是两年前写的。既然你是作家,那干嘛不接着些下去,也许会有更深的认识。”陆清欢好奇的问道。 付慧亚长长的叹了口气,将书还给陆清欢,“写不动了,也没时间写了。” 陆清欢随口问道:“你在家呆着还不是看电视,跟小保姆聊天打发时间?不对,估计,你跟秀儿也没什么好聊的。毕竟秀儿才二十出头,正是爱玩爱看电视剧的年纪,你们之间有代沟,聊不来的。” 付慧亚点点头,“是啊,有代沟!毕竟时代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一样。” 付慧亚痴恋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本书,便别过头去,不再看。 每本书都是她的经历和回忆,代表着她不同阶段发生的事情和当时的心境。 付慧亚大半辈子就靠着回忆的刺激和对现实的反思走过来的。 如今,才明白,看得太透彻未必是好事,人生最难得的是糊涂。难得糊涂!因为看不透,看不清,才有无尽的欢乐。 付慧亚痴痴的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尖尖的下巴,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明亮乌黑的瞳眸,小巧的鼻子,还有两道修的精致的长眉,棕色长发被束在脑后。 “我记得你小时候头发便发黄,你姐姐的头发却乌黑发亮。”付慧亚清浅的开口。 清欢微微睁大瞳眸,眨了眨眼睛,听柳妈说,她一断奶,便被接回陆家,再也没有见过付慧亚。 清欢迟疑着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你……” 付慧亚温柔的笑着,摸了摸清欢的脸颊,“你四岁才上幼儿园,因为个子小,排队下学,你永远是第一个走出教学楼的小姑娘。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不知道多少人说你长得可爱水灵呢!” 清欢心里一酸,笑得勉强,“我不记得了。” “十二岁,你上五年级,那天司机去的晚,你便在学校门口等。有个男孩猛地冲你跑过去,我还以为他要欺负你,结果他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糖果还是什么的东西,塞进你的怀里,说了两句话就突突的跑开了。” “盒子里是巧克力,还有彩纸叠的桃心,拆开是封幼稚的情书,错别字,病句一大堆。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就连姐姐和柳妈都不知道。巧克力我留下了,那颗纸叠的桃心被我扔进了垃圾桶。”陆清欢开始哽咽,付慧亚一直存在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怎么能说她不爱她,如果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又何必跟在女儿的身后看着她成长了这么多年,只为尽量不错过她成长的每个镜头。 陆清欢紧紧攒着手中的书,低头垂眸,“十五岁那年,我穿着裙子,书包拉低盖着屁股,一声不吭的出了校门上车回家。 那是我第一次来例假,流了血,我害怕,怕我快要死掉了,中午不敢睡觉,偷偷躲在房间垫着卫生纸。将脏裙子塞在床底下,不让柳妈发现。 下午去上学,还没上课,老师便把我叫出去,拉到厕所,教我贴姨妈巾。她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妈妈真是不容易。”当时,我不懂……”这件事她刻骨难忘,甚至每个细节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陆清欢放下书,扑倒付慧亚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付慧亚的脖子,哭的不能自已,“妈妈……妈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付慧亚同样默默地流着泪,紧紧的回抱着陆清欢,轻轻拍着陆清欢的后背,“乖,乖孩子,不哭。” 简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母女两个抱头痛哭的情景。 他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该吃午饭了。” 付慧亚连忙松开手,将清欢拉着坐在床边,取过床头的抽纸,给陆清欢擦着眼泪。 陆清欢从她手里拽出两张,“给你也擦擦。” 简阳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是付慧亚和陆清欢没错,可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再回来的时候,这母女两个竟然变得如此亲密? 抱头痛哭,还互相给对方擦眼泪?这是什么状况? “妈……”陆清欢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鼻音,眼圈泛红还未退去,“你是出去吃还是我把饭菜端进来,你在房间吃?” 付慧亚掀起被子,拉着陆清欢的手,“我还是下楼吃吧。我又不是瘫痪在床,走不动路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付慧亚的脚伤还没好,脚步如飞,行动自如什么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都别想,但是已经不再痛的那么厉害,自己拄着拐杖也顺畅许多,不会东倒西歪,摇摇晃晃。 清欢连忙站起身来,将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在付慧亚的身上,将拐杖递给简阳,自己扶在付慧亚的腋下,搀扶着付慧亚下楼。 清离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左右。 冬日里阳光最明媚温暖的时间,她是被饿醒的。昨天下午在沐文树那里吃过一顿饭之后,便紧接着发生bobo被抢走,陆景豪晕倒,付慧亚住院的事情,陆清离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是得空坐下来,也没有心情去开口吃点东西。 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想要跟陆景豪谈谈,偏偏陆景豪对她采取冷战方式,陆清离一心想着该如何应对,捧在手里的粥碗也只是捧着,抿了两小口。 又遇上来例假,腹内空空,肚子里绞的能成了天津十八街的麻花。 陆清离饿得发晕,单是直起上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足以让她眼冒金星,两眼发黑。 陆清离按紧扁扁的肚子,微一抬眸,眼角的余光便将房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柳妈不在房里,房门紧闭。 陆清离闭了闭眼,饥肠辘辘的感觉真是不好受。那年沐文树离开,她寻他无果,茶不思,饭不想,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裙子就像是被套在她身上的,里面还钻着空气,空荡荡的,风一吹,陆清离就好像能被吹上天去。饶是如此,陆清离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饥饿感。 陆清离想喊柳妈进来,张了张嘴,却有气无力。小腹一阵疼痛袭来,陆清离倍感无助的倒回床上,将身子紧紧的蜷缩起来,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弓着身子。 柳妈推门进来,看到陆清离这幅痛苦的模样,连忙小跑着过来,“二小姐,你怎么样了?还疼着呢?” 陆清离咬着下唇泛出了白印,痛苦的点点头,柳妈连忙走出门,朝楼下喊了一声。 佣人立马端着一碗红糖水上来,柳妈连忙接过来,对着那佣人吩咐了一句,“把我煮好的糯米红枣粥也端上来吧。” 柳妈将陆清离扶起来,在她的身后垫高了枕头,用汤匙舀着红糖水,去喂陆清离,“着红糖水是我一早就弄好的。那会儿你睡着了,我也不敢叫你,就加了老姜一直用小火煨着。” 柳妈每隔二十分钟便进来一次,看陆清离醒了没有。到了午饭的时候,柳妈去问过陆景豪中午想吃些什么,陆景豪问了问关于陆清离的情况,得知她还睡着,便推说不吃,等陆清离醒了再说。 柳妈去叫陆清离的时候,陆清离晕晕乎乎的嘟囔了两声,便再也没有下文,柳妈摇摇头,便不敢再打扰她,想着这两天真是够她折腾的了,也该让他好好休息。 “这得趁热喝,肚子里暖暖的,才会觉得舒服,你也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等陆清离喝了小半碗之后,胃里便开始发暖,手上也有了力气,便接过碗就着碗沿慢慢喝完。 果然那股难受劲缓解了许多。 陆清离将空碗递给柳妈,抿了抿唇,轻声问道:“柳妈,我爸怎么样了?” 正巧佣人进来送糯米红枣粥,柳妈继续喂着陆清离,“你跟老爷真是亲父女两个,一开口都是先问对方。老爷一直呆在书房里,不知在看些什么,也没吃午饭,说是等你醒了再说。” 陆清离掀开被子,作势便要下床,“我……去看看他。” “哎哎哎!”柳妈连忙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行为,“好歹你也先吃点东西,有了力气再说。女人来身上啊,就怕空腹,没力气。你早上来的早,粥也没怎么动,现在也不吃东西,一会儿又该晕倒了!你不知道你那会儿可把老爷给吓坏了,还以为你怎么病了呢?” 陆清离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眼前的柳妈也变得模糊起来,她将陆景豪的急切、担忧、焦虑全部看在眼里。 陆清离乖乖张嘴喝掉满满一碗粥之后,正准备起身去找陆景豪,门却被敲响了。 陆清离疑惑的皱起眉头,“柳妈,去看看谁在外面。” 柳妈放下手中的空碗,连忙起身去开门。 “老爷?”柳妈微微诧异着睁大眼眸,“您怎么来了?” 陆景豪不发一语的背着手站在门外,柳妈侧身让陆景豪进来。 陆清离听到声音,连忙掀开被子,一只脚才穿进拖鞋里,陆景豪早已走进来,沉声命令道:“别穿了,又不是外人,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床上躺着。” 陆清离看了一眼柳妈,依言将腿抬回床上,盖好被子。 “柳妈,你先出去。”陆景豪站在陆清离床边一米之外的地方,表情严肃,声音冰冷。 “是。”柳妈轻声应了,走过来,将床头柜上放的空碗拿上,临走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关上,留了条小缝。 女儿随父亲,别看陆清离平时话少,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骨子里的倔强却是随了陆景豪。 若是认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万一这爷儿俩说着说着起了争执,柳妈好歹能听见点动静,进来劝上一劝。 陆景豪正襟危坐在床边的小布艺沙发上,淡淡的开口,“身体怎么样了?还疼么?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陆清离低眉顺眼的回道:“谢谢爸爸,已经不疼了。” 陆景豪能够主动来她的卧室来探望,本身就是一种低头服软的表现,如今他开口,陆清离不得不乖巧温顺的回应着,顺毛摸驴,才不会让驴踢到自己。 陆景豪无声的点点头,看着陆清离柔软的黑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遮住了她大半的脸颊,连那一双像极了她母亲的杏眸也隐在黑发之下,陆景豪的眸光不知不觉便柔软下来。 “你果真要跟席慕尧离婚,不是闹小脾气?不会后悔?”陆景豪的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一瞬间让陆清离有了父亲在身边问着小女儿的感觉,不再是领导对着下属命令一般,强硬而冷冰冰。 陆清离微微侧首,看了一眼陆景豪,移开眸光,盯着自己的黑白条纹蚕丝被,“我没有闹脾气,他身边有了别人,连心也不是单单属于我。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您是父亲,我是女儿,您说的话,下的命令,我得听从。小时候,您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因为爱,我可以容忍他的出轨,为他的背叛找各种理由,然后半推半就的回到他身边。” 陆清离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您知道,当我看到席慕尧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时,我是什么感觉么?心如死灰。整个世界都死一样寂静,我只看得到他和那个女人。耳朵里嗡嗡的响,却听不到周围人在说些什么。 他高蜓伟岸的身影却是为了别人而直立,那女人嘴角的笑意像匕首一样缓慢的割拉着我的心脏,一刀,又一刀,痛到麻木,没了知觉,耳边还可以听到磨刀霍霍的声音。” 陆清离的声音很冷静,尽管她的脸上滑过两道无声的泪水。 陆景豪沉默着,没有应声。女人的情感总是比男人丰富细腻。 当年付慧亚不肯嫁给他,却连一个正经的理由都给不出来。只一句“不爱了”便冷漠的离去。陆景豪也只有愤怒多于悲恸。 即使心中还为付慧亚留着一席之地,即使还牵挂着至今孑然一身的付慧亚,陆景豪也能够做到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深埋在心里,不让外人看到一个男人的脆弱。 他体会不到陆清离的悲痛和绝望,但似乎又能够体会到那种无以言说的难过与悲哀。 陆景豪忍不住将手放在陆清离的头顶,缓缓安抚着。 陆清离像只无助的小狗一样在陆景豪的手心里蹭了蹭,“我知道我不该违背爸爸的命令,对不起,爸爸。可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 109 沐文树当年为什么去香港 陆景豪无声的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个沐文树又在一起了?” 陆清离一怔,沉思良久,才缓声开口道:“没有。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年,时光拉开了我们的距离。他很好,很完美,值得更好的女人陪在她身边……拥有更好的生活。我有bobo就够了……” 这话陆清离说的有点心虚和心酸。她看得到沐文树的用心,可正是如此,她才更不想伤害他。 她害怕了,懦弱了,忍不住在生活面前想要退缩了。 她所有的勇气都已经被这段婚姻折磨殆尽。她还有bobo,跟沐文树的爱情不知能维持多久的婚姻幸福美满。 她怕,怕时光改变了她们最初爱的模样,怕曾经愿意生死与共的恋人最终在婚姻中变成水火不容的敌人,哪怕是再见面各自扭头离去的陌生人,这样的场景,陆清离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哎,”陆景豪叹了叹气,从昨天到现在,他想了很多,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自己的女儿喜欢吃些什么,干些什么。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霸道强横了?霸道的将自己所认为好的东西,强加给自己的女儿们。 可是,他却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爱吃芹菜,认为芹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却没有考虑陆清离是不是能够接受芹菜的味道,是不是会喜欢芹菜。 沉思良久,陆景豪轻轻拍了拍陆清离的脑袋,声音中充满疲惫,“只要你觉得好就好……我不管了!” 陆景豪起身欲走,刚转过身子,却被陆清离抓着手。 陆清离哽咽着说道:“爸,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陆景豪轻轻扒开她的手,“自家人,说什么谢谢。席慕尧,爸不会让他好过。” 陆景豪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是陆清离却知道陆景豪对席慕尧有多生气,曾经捧在手心当做宝一样的对待着,甚至还不自觉的偏向席慕尧,以为陆清离闹女人家的小脾气,如今席慕尧却将陆清离伤的这么深,将他们陆家当猴耍。这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无论是感情还是利益,都无比严重的戳到了陆景豪的痛点,触及了陆景豪的底线。陆景豪不会轻易放过席慕尧,他若是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简直易如反掌,就算是席慕尧,也不过是需要多费些功夫。 “爸!”陆清离再次在陆景豪迈步之前快速的抓住陆景豪的衣摆,陆清离抿了抿唇,轻声央求道:“算了吧,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不再见他就是了,别伤害他。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说完这句话,陆清离便松开了拽着陆景豪衣摆的手,有些话点到即止,无须多言。 陆景豪背对着陆清离,高大清瘦的身影挺得笔直,半晌,不言一语,迈步往门口走去。 在陆景豪离开的前一秒,陆清离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席慕尧是bobo的亲生父亲,我骗了您。” 陆景豪握在金属门把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他顿了顿,重重的叹了口气,离开。 柳妈就站在楼梯口,见陆景豪出来,连忙问道:“老爷,想吃点什么?我们立刻去做。” 陆景豪无奈又有些烦躁,驱赶苍蝇一样摆着手,“不想吃,我回书房。别来打扰我!” 柳妈疑惑的看着陆景豪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也没听到里面吵起来啊?时间也不是很久,怎么老爷子出来是这幅德行?” 席慕尧消失在陆清离的生活里,至少在陆清离看来是这样的。 陆清离几乎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跟陆景豪打过招呼之后,带着bobo住在付慧亚那里。 很快,明天便是除夕。 今年由于事情多,陆清离感觉新年来的特别快,匆匆忙忙就跑到年根,准备过年了。 说是匆忙,可是真正准备起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要准备的。 陆清离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走进来,刚脱下手套,陆清欢便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凑在她身边,近似谄媚的笑着去帮陆清离摘围巾,“姐,你去哪儿玩了?外面冷不冷啊?” 陆清离了然的瞥了她一眼,将自己的围巾挂在挂钩上,“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清欢笑了笑,拍了拍陆清离的肩膀,“姐,看你这话说得,你是我姐,还不兴我对你好啊?快把这衣服脱了,带着冷气嗖嗖的往外冒,都能冒出烟儿来!” 陆清离拽了拽自己的毛衫袖口,往客厅里走去,“行行行!难得你这么殷勤,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陆清欢见她要走,连忙将陆清离拽住,笑道:“姐,我有问题问你。” 陆清离轻笑了一声,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清欢:“问吧!就知道你不会无事献殷勤。” 陆清欢一副贼兮兮的模样,拉着陆清离走回玄关处,极小声地问道:“姐,你说今年咱们在哪过年啊?” 陆清离皱着眉头,陆清欢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她哪里听得清楚陆清欢说些什么。 陆清离微微提高声音,“你能不能说大声点,跟做贼似的!” 陆清欢攀着陆清离的肩膀,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你能不能再大声点!叫他们都听到,我还拉着你在这干什么!” 陆清离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点点头,示意清欢继续说。 清欢小声说道:“姐,今年过年咱们在哪儿过,是在这儿还是回陆家老宅?” 清离一怔,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考虑过。陆清离下意识的往客厅看了一眼,付慧亚正躺在沙发上跟简阳一起不知在看关于什么的纪录片。 清离为难的摇摇头,“我们一直都是在老宅子那边过年的,往常,也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啊。可是如今,有妈在,妈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肯定希望能够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过了年。” 清欢接话道:“如果在这儿过年,爸那儿可就只剩他跟清歌了啊!” 清离沉默这点点头,半晌,才拍了拍陆清欢的胳膊,“要是能合到一起过年,就好了。” 清欢扁扁嘴,摇头道:“姐,我看这事没谱,你这主意准落空!爸妈都多少年不相往来了!” 清离瞥她一眼,作势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看着用力,不过是抓着衣服,“你这嘴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清欢扒拉着她的手,嘟囔道:“那你去试,我可不遭这白眼。” 清离点点头,无奈道:“我去就我去,你先别提这事,等我想好怎么开口再说。” 清欢点点头,搀着陆清离的手臂往客厅走去。 付慧亚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你们姐妹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半天也不过来。” 清欢调皮的翻了个白眼,“您跟简阳看电视看得这么欢,还有工夫儿看我们俩干什么哪?您知道电视里讲什么了么?” 付慧亚指了指电视,“分析戴进的画儿呢!我还是比较喜欢戴进的那副《风雨归舟图》的,戴进的传统笔墨功夫很好,继承南宋水墨苍劲一派,创作没有被传统所束缚,很有自己的风格,用笔劲挺方硬,水墨淋漓酣畅,技巧纵横,画风雄健挺拔,俱遒劲苍润。” 清欢是个跳脱性子,一看付慧亚大有滔滔不绝之势,拿了几个车厘子,扔进嘴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是不是那个金银匠?做首饰做的还挺好的那个?” 简阳无奈的笑了笑,“你就只记得他起初是个金银首饰匠了么?” 简阳是学古典文学的,自然对这些研究多一点,清欢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便时常要求简阳将他看的东西给她讲一讲。戴进就是那时候讲起“浙派画”提到的。 清欢吸吮着车厘子的汁液,点点头,“对啊!就这个印象最深了。他应该多做点首饰,留到现在就是古董宝贝!还不容易坏,那画是纸质的,随便一扯就烂了,多不好保存!” 简阳无声的笑着,装作专心看着电视的样子。 付慧亚笑了笑,拿起一瓣葡萄柚,“你啊!真是没个正行!” 清欢吐了吐舌头,拿过一个橘子剥着皮,故作随意的开口问道:“姐,听说沐文树是一个人在这边过年啊?” 陆清离一怔,迟疑着点点头,下意识的反问道:“怎么了?” 清欢抽了几张抽纸将嘴里攒着的几个车厘子核吐到纸里,包裹好,一扬手,纸团包着果核滑过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到垃圾桶中。“那不如请他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啊姐?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再说,人家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呢?” 清离微微尴尬着,连语气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她心中的不安慢慢升起,“沐文树,他……他可能有别的安排。” 清欢嗤笑一声,“姐,大过年的,哪哪儿都该放年假了,他一个律师,打官司的,谁不好好在家准备过年,这个时候找他去打官司啊?您快歇着吧!” 清离脸颊微红,清欢这样直接真是令她无法招架。 清欢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拿纸擦了擦手,取过茶几上的手机,重新窝进沙发里,开始打电话,“喂,在干嘛呢?” 清离紧张的小声问道:“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陆清欢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示意陆清离闭嘴,“在家啊?那多无聊?就你一个人!” 沐文树在那边浅笑了两声,“这电话是你偷偷打来的吧?你姐又不知道。” 清欢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切,谁说的!就在边上听着呢!” 清欢这话一开口,电话两端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陆清离剥开橘子皮,双目无神的盯着电视,耳朵却竖起来想要听清楚陆清欢是不是在跟沐文树打电话,如果是的话,他们两个又在说些什么。 沐文树屏息凝神的松开捏着绿叶的手,他面前的水仙已开出白瓣黄蕊的小花来。 “你那伤还好吧?长得清瘦清瘦的,没几两肉,还学人打架,没把你拆了就是幸运的。你可得好好补补!” 沐文树小声道:“清欢,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清欢置若罔闻,继续自答自话,“哦,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养伤啊?没有去事务所?” 清离悄悄的凑过来,小声道:“清欢,你可别乱说话!” 清欢按着他的脑袋往边上推了推,扬声道:“那什么?反正你也一个人,我家又不少你一口饭吃,除夕夜你来我家吃年夜饭吧!对,我姐说的,让我邀请你过来。你知道她脸皮薄!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家什么时候都有人!” 清欢一边推阻着想要过来抢手机的陆清离,一边去了厨房,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陆清离还没反应过来,清欢早已将事情敲定。 清离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跟在陆清欢身边,紧张的问道:“清欢,你是不是让沐文树过来跟咱们一起过年了?” 陆清欢端着蜂蜜水,淡然的绕过陆清离往可听走去,“是啊!怎么了?” 清离皱着眉头,将陆清欢的手臂拽住,小声道:“你疯了!咱家这在哪过年还不一定呢!爸和妈的事也没个谱,你怎么就把他拉进来,这不是添乱么?” “反正就有够乱的,还怕在多一事么?再说沐文树来怎么就成了乱了?你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以后也一定会在一起的,何必藏着掖着,不好意思?” 陆清离将她往厨房里拽,低声斥道:“你根本就不懂其中的来龙去脉。你知道当年沐文树为什么离开这里去香港么?” 陆清欢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蜂蜜水,“不就是咱爸不同意你两的事,他就离开了么?” 陆清离松开陆清欢的手臂,低声道:“席慕尧往他爸公司里投了一大笔资金,他爸爸不知为了什么把那笔钱贪污了。然后他爸就被以挪用公款的名义逮捕入狱了。” 陆清欢一怔,下意识的反问道:“你都跟席慕尧没关系了,害怕什么?难道爸爸……” 陆清离点点头,“嗯。” 当时的来龙去脉已不可详查。再说事情牵扯到陆景豪,陆清离不可能去请私家侦探去调查这件事,万一果真是陆景豪蓄意报复诬陷。这件事一定会被大肆宣扬出去。 她一个女人哪里能将几年前的事情差的清清楚楚!她偷偷问过张秘书,却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席慕尧既然敢让她去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关于沐文树父亲入狱的事情,是沐文树想多了。第二种可能便是,席慕尧吃定她陆清离查不到真相。 如今她怎么敢让沐文树和陆景豪见面,当年可是陆景豪以此相要挟逼走了沐文树。 陆清欢讶异的捂住嘴巴,含糊不清的小声说道:“那怎么办?我都已经说出去了。沐文树也没有拒绝啊!” “你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陆清离无奈的摇摇头。 清欢吐了吐舌头,双手捧着玻璃杯,“不管了!你是我姐!你来收拾烂摊子!” 陆清欢小跑着逃回客厅,陆清离倚在流理台上转过身子,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看来今天下午还得再去找一趟沐文树,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哎!”陆清离猛地缩回手,才发现自己走神,水龙头拧在冷水那边,冲了这几十秒钟,手指已经冰到手指关节,两手冰冷通红。 陆清离连忙将手擦干净,双手交握着取暖,若无其事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付慧亚拄着拐杖起身,说道:“我去楼上睡一会儿。” 陆清欢嘴里还咬着苹果,瞪大眼睛看向陆清离,陆清离了然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去搀扶着付慧亚,“妈,我陪您上去吧。” 等回了房间,陆清离扶着付慧亚躺在床上,给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背对着付慧亚,不肯离去。 付慧亚碰了碰陆清离,轻声问道:“有事情要跟我说?说吧。” 陆清离侧了侧身子,犹豫再三,开口道:“妈,要不您跟我们一块回老宅子过年吧。” 付慧亚一怔,显然预料不到陆清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嘴角的笑意几度不自然,“你带着清欢他们回去吧。我一个人习惯了安静,不喜欢那么多人在一起闹腾。” 陆清离抓着付慧亚的手,急道:“你这话说的,是我能扔下您一个人还是清欢能够撒手不管你?你跟爸之间的事,我不了解。您不愿意多提,我也不插手。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是我和清欢的父母,我们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在一起过个年。” 付慧亚毫不犹豫的将手抽了出来,翻身向里,“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很简单。可是我这辈子是不会去陆家的。这是我的原则,不容打破。” 陆清离站起身来,“那我请爸过来这边过年。” 付慧亚一动不动,连吭都不吭一声。 陆清离放轻声音,低低唤了一声,“妈……” 见付慧亚没反应,陆清离绕过床尾去看付慧亚,付慧亚早已闭上双眸,呼吸均匀绵长。 就算知道付慧亚装睡,可是陆清离也不能戳破,只好无奈的转身离去。 付慧亚不吭声,她便当做付慧亚答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再随机应变。 陆清离从楼上下来,陆清欢连忙爬起来攀在沙发背上,问道:“姐,事情怎么样了?妈同意了么?” 简阳微皱着眉头,问道:“清欢,什么事?同意什么了?” 陆清欢笑着看了他一眼,“今年可是头一次你在我家过年,你想在这过,还是跟老爷子一起过?” 陆清欢也不等简阳回答,便接着转过头去看陆清离。 陆清离长长的叹了口气,“咱妈说她不去陆家,我说请爸过来,她就装睡了!” “装睡,那就当她不反对了!一会儿就去跟爸说。软磨硬泡也得把他这尊大佛请过来。” 清离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儿你跟简阳回那边去找爸爸说这事。” 陆清欢坐直身子,登大眼睛,“为什么啊!咱爸那脾气那么犟,跟厕所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我不要去!” 陆清离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那我回家,你去找沐文树。” 陆清欢一听沐文树的名字,炸起的毛立刻像被泼了盆冷水,全耷拉下来,她不乐意的低声道:“我还是回家吧!”都说出去的话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她怎么好意思再收回来。她才不去找沐文树呢!多没面子! 陆清欢也没心思再去看电视里放的韩剧,正是搞笑的情节,陆清欢生硬的笑了两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拉简阳,“我们现在就去!不成功我们就不回来了!” 沐文树将手机放在阳台的木条桌上,细心的修剪着阳台的绿植。 只是剪着剪着,沐文树便停了下来。 他在犹豫,在迟疑。 虽说陆清离已经跟席慕尧离婚,也断了联系。他是应当乘胜追击,将陆清离追到手才对。可是当年他父亲贪污受贿一案,陆景豪有参与。而且他当初离开陆清离也是被陆景豪胁迫走的。 当年陆清歌受陆景豪的命令前来,将他逼得无路可走,迫不得以离开这里飞去香港投靠自己的姑母。 如今,清欢邀请他去陆家吃年夜饭,必定是不知道此事,擅作主张。陆清离却一定未必会同意他去。 那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沐文树放下手中的花剪和喷水壶,坐在木条椅上。沉思良久,沐文树突然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沐文树,当初你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抛下自己在香港的事业,大老远的跑回来?还不是因为你爱陆清离!既然爱她,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包括她的家庭!” ***************************************************** ------------ 110 帮自己捍卫bobo的抚养权 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当年,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是只潜力股,但确实不如早已成功的席慕尧有竞争力。 陆景豪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给陆清离一个好的生活。 父亲他,既然能够被逮捕,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贪欲作祟,才会被外人有可乘之机。 去!为什么不去! 就算是陆景豪不同意他跟陆清离在一起,他也要去! 他要让陆景豪看看谁才是真的对陆清离好!就算陆景豪不同意,他也会让他同意这门婚事! 沐文树兴致冲冲的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拿起车钥匙,摘下外套,便离开家门。 明天要去做客,他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吧。 陆清离打给沐文树的时候,沐文树正在商场里转悠。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商场里一片红火,各处都装饰着大红色。 热闹的气氛直接冲昏了沐文树的头脑。沐文树随意的在这偌大的商场里转悠,挑选着中意的礼品。 因为走得匆忙,到现在沐文树都没有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陆清离反反复复的打着电话,沐文树的电话在木桌上震动着,“嗡嗡”作响,却无人作答。 陆清离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怎么就是不接电话 ?看来还是得亲自去沐文树家里一趟。 陆清离看了一眼熟睡中的bobo,轻轻俯下身子,轻吻着bobo的脸颊,浓郁的奶香味顿时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 给bobo捏好毛毯,陆清离叮嘱了秀儿细心照顾bobo后,便带好围巾出去了。 简阳和清欢去老宅子那边,早已将她的车开走。所以她出门直接拦了辆的士,报上地址,直奔沐文树家。 陆清离还不死心的打着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车子刚刚行驶出一段距离,便被人拦了下来。 席慕尧打开车门,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清离拉出来,塞进自己的车里。 陆清离想要打开车门下车,席慕尧早已将空气锁落下。 陆清离忿忿的吼道:“席慕尧,你想干什么!” 席慕尧阴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语,直接将车速提到最高限速。 陆清离连忙扯过安全带系好,喊道:“开慢点!你怎么回事!那天不是都说清楚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席慕尧冷声道:“你是柏舟的母亲,我是他的父亲!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 “那你应该知道柏舟姓陆!路柏舟!他是我的儿子!”陆清离气呼呼的说道:“如果你想要陆柏舟的抚养权,那就打官司吧!我们法庭上让法官定夺!” 席慕尧阴沉着脸,从车镜中瞥了陆清离一眼,任陆清离再怎么说,都不肯开口说话。 席慕尧开车带着陆清离到了别墅,停下车子,拉着踉踉跄跄的陆清离直奔到门口,刚准备开门,门却被从里面打开。 林落穿着一双棉拖,系着围裙出现在门里,她开心的笑着,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席总,你回来了……” 当看到门外的陆清离时,林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始解自己的腰间的围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带她回来,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林落退后几步,不急不缓的穿好鞋子和外套。 陆清离面无表情的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你就是想让我来看这个?对不起,我没兴趣。” 她是真的没有生气,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若说有什么心理变化,也许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只是让她再一次看到这对狗男女光明正大的混在一起,也证明她要和席慕尧分开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席慕尧的面色更加阴沉,整个人都黑了两三度。他松开陆清离的手,向前一步跨进门里,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林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秘书带我来的。”林落甩了甩自己的卷发,淡淡的说道:“对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在厨房。端出来就可以。你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怎么受得了?” 林落淡然的走过他身边,勾起唇角,对陆清离摆摆手,“行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陆清离轻笑着挽着林落的胳膊,阻止了她离开,“急什么?一起坐下聊聊吧。” 陆清离拉着林落的臂弯往里走去。就凭席慕尧的体力,她没车,单靠两条腿,是逃不出席慕尧的手掌心的。有林落在这,好歹席慕尧不会对她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林落看了一眼席慕尧,见他面色淡漠,没有任何表示,便想去脱鞋子。 陆清离拉着她不松手,“还脱什么鞋子?会有小时工来打扫,累不到你呢!” 陆清离句句话将林落摆在女主人的位置上,而她不过是来被迫上门打扰的客人。 自从那次林落对席慕尧说过他们初见的事情后,席慕尧心里便对林落多了一分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悲悯,也许都不是。 席慕尧狠狠的撞上身后的防盗门,看着陆清离拉着林落坐在沙发上,只好坐在陆清离的对面。 气氛凝滞,三个人竟然还有机会能坐下来面对面的聊天,也许三个人都没有想过。 林落是无所谓的,她自然猜到陆清离的心思,心中暗暗嗤笑着,装作认真的研究自己新作的美甲的模样。左腿随意的搭在右腿之上,敞开的呢料大衣里,黑色的蕾丝裙堪堪盖住臀部。 陆清离随意的环视了一群别墅里的摆设,她在这里住的日子并不多,也许就一两天,便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再也没能回到这里。 陆清离轻轻的舒了口气,笑道:“没想到我们还会这样坐在一起,准备聊天。” 没人应答她的话,周围的温度更是低到零下一样。 “我呢,”陆清离轻咳了一声,“我跟文树在一起了。明天他会去我家吃年夜饭。” 陆清离甜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席慕尧,“你呢,没什么家人,还好身边有她陪着你,这热闹闹的过年气氛里,你不会觉得孤单。” “清离姐,你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两个孑然一身的人,过年凑在一起是不会那么孤单。可惜我和席总就没那么好的福气,能够体会到你家的那种热闹劲儿了。明天我准备回家了。只能剩下席总一个人在这儿。” 席慕尧冷声道:“林落,你先回去吧。” 林落还没回应,陆清离便开口道:“急什么。话还没说完呢。” “我跟你是做了三年的夫妻。对于现在我们之间的结果,我没什么好评论的。我只能说是她的出现,证明了一段经不起考验的婚姻,更是证明了一段不合适的爱情。” 陆清离抿抿唇,撩着颊边的碎发,“女人很敏锐的,你爱不爱她,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只不过有的装傻,有的自欺欺人,有的委曲求全。有的决定和你一起演。” “我不是能够爱你爱到失去自我,陪你把完美的爱情戏演下去的人。你对我所谓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占有,恐怕你自己都无法分辨,但是我却能分得清清楚楚,因为我还理智,没有迷失在这段感情里。” “不能令女人迷失的感情便不是爱情。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如果真的爱到骨子里,不能割舍,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林叶嫣,”陆清离顿了顿,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出来还是很艰难,喉头间像是堵了块生硬的铁块。“她能够为你做那么多事情,你该好好珍惜,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么爱你。她粘你,是因为爱你。她在你面前敢撒娇,任性胡闹都是因为爱你。如果不爱你了,便不会再跟你吵架,跟你唠叨,在你面前流泪,不会再要求你陪她,不在与你分享她的欢乐和悲伤。我们之间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这一次别再让爱你的人再离开你了。我也会好好把握我的幸福。” “你胡说!”席慕尧面无表情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陆清离缓缓的站起身来,“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以后就算变成陌生人,也不至于相互为敌。我已经求过我爸了。他不会再干涉你的事情。你好自为之!祝你们幸福!” 林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看戏一样,听着陆清离的话,看着席慕尧面上的微表情不断变化。 陆清离往外走了几步,席慕尧僵坐在沙发上,硬声道:“站住!你不准走!” 陆清离顿了顿步子,没有回头,径自离开。 她知道席慕尧只是不甘心,他不会再追上来了。 无论是男人的面子还是因为林落,他都不会起身。 直到呼吸到户外的空气,陆清离才感觉自己的心情没那么压抑,胸口憋着的那一口浊气也欢畅的吐了出来。 那些话真真假假,却也是触动了陆清离的回忆。她抬手将不知何时留下来的眼泪擦掉,一滴泪水凝在之间,在微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陆清离不敢动作停留,怕席慕尧回过劲儿来,再追出来,将她拉回去。 社区门口拦不到出租车,陆清离快速急促的沿着马路一直走,直到坐进出租车里,陆清离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姑娘,去哪儿?”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看着瘫在后座上的陆清离。 陆清离用手盖在眼睛上,说道:“师傅,你先随便开着吧,我还没想好。” 如今,虽然逃离了席慕尧,但他阴森冷血的表情还是惊吓到了陆清离,如果席慕尧要跟她争儿子,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难道要去找沐文树来做自己的律师,帮自己捍卫bobo的抚养权? 对,还要去找沐文树说明天年夜饭的事情! 陆清离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对司机师傅报上地址。 只是到了沐文树家门口,按门铃却没有人回应。 陆清离去门卫室一问,才知道沐文树早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陆清离只好回到沐文树家门口继续等着,估计是出去得急,没来得及带电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陆清离蹲在沐文树家门口,双手捧着脸,电梯门打开,沐文树捧着一大堆东西走出电梯。 礼品盒堆起来直接到了他的鼻尖。 陆清离蹲在门口,沐文树没有看到她,直直的往门口走,正猪呢比将东西放下,拿钥匙出来开门,陆清离突然站起来,吓得沐文树往后一跳,最上面几样较轻的礼品盒直接掉在地上。 沐文树讶异道:“清离,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等我开门再说,钥匙在我裤子左边的口袋里。” 陆清离伸手去掏钥匙,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沐文树炙热的温度,指尖一颤,勾起的钥匙重新掉下去。陆清离只得再伸下去将钥匙拿出来。 陆清离开门,打开客厅的灯,帮沐文树将那么一堆礼品搬回来。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陆清离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该带什么合适,所以看到的就都买了一些。这么多,总有合适的。”沐文树翻出一个礼品盒,打开包装袋,给陆清离看,“这个是黄山毛尖。你爸那个年纪的人应该都爱喝茶。还有这个干红,想着送给你母亲会比较合适,养颜的。还有这些小玩具是给bobo买的,那边还有一些是给清欢的。” 陆清离心里一阵感动,沐文树竟然把这事如此放在心上,还冲动的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她拉下沐文树的手,倾身过去,轻轻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上。 沐文树微微一愣,陆清离鲜有如此主动的时候。他回抱着陆清离,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买的东西不合适?没关系,明天还有时间,我再去买,你告诉我该买些什么。” 陆清离摇头,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哽咽着,“没有,很合适。你买的东西都很好!” 沐文树紧张的去捧陆清离的脸,“你怎么哭了?” 陆清离埋在他的怀里,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原本要他明天别去的话都像烟一样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别说话,让我抱抱你。”陆清离轻声说道。 沐文树重新搂着陆清离的腰身,陆清离的身子很柔软,就这样紧密的贴合在他身上,仿佛他们两个再也分不开。 陆清离闻着沐文树身上淡淡的青木香,他的胸膛炙热,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自己微冷的身体。那种安心的感觉,陆清离已经许久未曾体会到。 什么也不用想,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陆清离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她缓缓的送了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身上一直背负着的重担,格外轻松。 不知这样相拥了多久,窗外的天慢慢变成淡青色。 时间久到沐文树都要以为陆清离睡着了的时候,陆清离才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沐文树。 沐文树轻轻的摩挲着陆清离的脸颊,“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陆清离看着他如深潭般的瞳眸,盛满了温情,她摇摇头,靠在沐文树的掌心,温柔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打你电话,没人接,怕你出事,所以来看看。” 陆清离抓着沐文树的手,轻声问道:“你身上的伤好彻底了么?” 沐文树温柔的笑着,“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他原本以为陆清离来是为了劝他不要去的,已经做好了答应不去的准备,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沐文树如此炙热不加掩饰的掩饰,灼的陆清离双颊绯红,她低下头,柔声说道:“接着看看礼品吧。看还有给谁的礼物落下没有。” 天色渐渐暗下来,像是扯下一大块黑色的幕布将天空盖住。 沐文树伸了个懒腰,将胳膊搭在陆清离身后的沙发上,道:“终于整理清楚了!剩下的这些东西都给你留着。” 陆清离莞尔一笑,“你要是别那么心急,问我一声,或是带上手机,就不会多买这么多了!” 沐文树不好意思的拽拽耳垂,“太激动了,所以就忘了要问你了。等想起来,才发现没有带手机。” 沐文树胳膊一收,轻轻揽着陆清离的肩膀,轻声道:“天黑了。” 陆清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立马站起身来,“这么快,那我得回去了。” 沐文树单手撑着头,深深的看着陆清离。 陆清离绞着手指,她知道沐文树是想让她留下来,“bobo还在家……” 沐文树点点头,站起身来,伸手去抻陆清离的衣领,轻声应道:“好!我送你回去。” 沐文树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将陆清离送到付慧亚家门口。 陆清离正准备解开安全带,沐文树按住她的手,微微倾过身去,“亲爱的女神,送可否送我个晚安吻?” 陆清离微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将安全带松开,慢慢的凑过去,快速的蜻蜓点水一般在沐文树的颊上落下一个吻,便想离开。 沐文树早有准备,直接扣住陆清离的后脑勺,转过头,吻住陆清离的唇。 沐文树的吻很轻很温柔,他的舌尖轻轻的挤开陆清离的唇瓣,在她紧闭的牙关出叩了叩,便停住不动,耐心的等待着陆清离的回应。 陆清离睁开眼,迅速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沐文树,轻轻开启牙关,舌尖探出去,轻轻碰了碰沐文树的舌尖,便快速的缩回去。 沐文树得到许可,按着陆清离的后脑受,舌尖长驱直入,温柔的扫过陆清离口腔的每一寸地方,与她的小舌温柔纠缠。 后面有车亮着大灯,按着车喇叭停下来,陆清离连忙推开沐文树,脸颊通红,黑羽一般的睫毛剧烈震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气息。 陆清离垂下眸子,声音像是被化在一潭春水里:“那我下车了,你路上小心,回去之后给我电话。” 陆清离边开车门边暗暗的鄙视自己,都已经是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跟刚谈恋爱的小姑娘似的,脸红什么! 陆清离刚走了几步,陆清欢就从后面的车里跳下来,追上陆清离,拍着她的肩膀,往车里看了一眼,对沐文树打招呼道:“姐夫好啊!” 沐文树眼里含着笑,淡淡的应道:“你好。” 陆清离拉着清欢走到一边,浅浅的喊着笑,微微羞涩的对着车里的沐文树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陆清欢扯着陆清离的袖子,暧昧的笑着,问道:“姐,这怎么回事啊?小娇羞的状态,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啊!” 陆清离直接被她戳破,拍掉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这话虽然是斥责,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喜悦劲,遮都遮不住。 清欢在陆清离背后吐了吐舌头,挽着将车停好走过来的简阳,低声道:“准是有什么好事!你看我姐高兴的那样,多幼稚!” 简阳宠溺的看着清欢,抬出手臂将她搂进怀中,“你啊!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么!别总是蹦蹦跳跳的,刚才你下车跑的那么快,看的我心惊肉跳的。” 清欢努了努鼻子,“知道了知道了!简老太太!你怎么比我妈的话还多!” 简阳轻轻戳着陆清欢的额头,无奈道:“哎,真拿你没办法!” 陆清离刚走进门,便立刻又返身出来,将陆清欢和简阳拦在门口,“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爸怎么说?” 清欢挑了挑眉,道:“我是什么人!女将出马,一个顶俩!ok得啦!” 清离不敢置信的看向简阳,笑道:“这么棒?他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么?” 简阳但笑不语。 清欢在清离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拉着简阳往屋里走去,“去吃饭喽!” 晚饭的时候,陆清离提起明天陆景豪他们会过来吃年夜饭的时候,付慧亚一怔,夹在筷子上的菜掉在桌上,她连忙抽出抽纸擦着面前的桌子,垂着头,没有应声。 付慧亚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便说自己吃饱了,要上楼休息。 ------------ 111 重症监护病房 秀儿在厨房看到付慧亚起身,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过来搀扶着付慧亚,“太太,您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么?” 付慧亚任秀儿搀扶着,一手撑着拐杖,“嗯,扶我上楼吧。言悫鹉琻我想早点休息。” 陆清离和陆清欢相对视一眼,没有开口。至少付慧亚没有开口拒绝。两人这么多年没见,也许需要时间接受。 次日,清离下楼时,发现付慧亚早已在厨房忙活,不知醒了多久。 陆清离看了一眼客厅悬挂的钟表,确定现在才七点钟。 她揉了揉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问道:“妈,您怎么起这么早?” 付慧亚时不时的撑着流理台,挪动一下身子,取过自己需要的东西,回道:“你醒了?昨天睡得早,今天醒的也早。今天大年三十,晚上要吃年夜饭,我先准备准备。” “哦”陆清离点点头,进了厨房,挽起袖子,“我来帮您。” “不用了,今天早上你不出去么?”付慧亚忙活着切着手里的食材。 陆清离摇摇头,“没什么事,就不出去了。对了,妈,今天晚上再多加一副碗筷。” 付慧亚看向陆清离,轻轻浅浅的笑着,“文树要来?” 陆清离扯着手里的芹菜,淡笑着点头。 付慧亚满脸欣喜,“好!” 付慧亚不经意的抬起胳膊在脸上蹭了一下,眼角闪烁着亮光。 她看着自己身边娇羞幸福的女儿们。心里既开心又心酸。 看到自己的一双小女儿们终于得到自己的幸福,就算下一刻立马死去,她此生也无憾了。 付慧亚用手背顶着胸口,微微弯下身子,眉间流落出一丝痛苦。 陆清离连忙将手中的菜扔下,过来扶付慧亚,“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心口疼?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付慧亚强自笑着,“没事,可能是站太久了,脚有些疼。你扶我过客厅去坐坐吧。” 陆清离心疼的说道:“您就休息吧,看看电视,看会儿书,别再这么劳累了。我和清欢还在呢!秀儿也很能干。这顿晚饭保证给您弄得丰盛漂亮,色香味俱全!” 付慧亚笑了笑,拍着陆清离的手,说道:“好!你们弄。” 虽说如此,到了晚上付慧亚还是坚持在厨房做了几样菜,红烧猪蹄,八宝糯米饭,葱烧豆腐,辣鱿鱼。 付慧亚解下围裙,侧头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人该到了。“我去楼上找些东西,你们先弄着。文树来了,叫我一声。” 陆清离正忙得不可开交,没多在意,就随口应了一声好,让秀儿搀扶着付慧亚上去。 门铃一响,陆清离便擦擦手往玄关处跑。陆清欢取笑道:“姐,这老半天就竖着耳朵等着门铃响了吧!” 陆清离笑了笑,不跟她计较。 “你来了?”陆清离接过沐文树手中的礼包,“是不是还有你先去拿,我把这些放进去。” 厨房正对着玄关,陆清欢一直注意着陆清离和沐文树,看到沐文树拿那么多东西,心想,新女靴上门,礼多人不怪啊这是!清欢连忙撞了撞身边的简阳,“老公,你去帮我姐拿一拿东西呗。我看沐文树没进来,估计车里还有呢!” 简阳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点点头,过去帮忙。 沐文树这刚刚搬完,准备关门,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 沐文树唤了一声正张罗着给他换拖鞋的陆清离,“清离,有人来了。” 陆清离猫着腰从门缝里一看,连忙直起身子,“我爸来了。” 陆清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沐文树,见他面色不改,微微松了口气。 陆清离拽着沐文树出门,走到车前,沐文树站在陆清离身后,看着司机老张打开后车门,陆景豪一身黑色西装从车里下来。 陆清离连忙上前扶着陆景豪,小声道:“爸,一家人吃年夜饭,你穿这么正式做什么。” 陆景豪抻了抻自己的西装衣摆,没有开口。心里的忐忑和激动并存,跳跃起小小的火花,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陆景豪第一次为穿什么衣服前来而烦恼。 陆景豪硬声开口,“衣服不合适?那我回去了!” 陆清离连忙抓紧他的手臂,笑道:“您真是给面子,西装笔挺,精神烁烁,跟四十岁的壮年似的。来都来了,还有不进门就回去的道理么?对了,我姐和子杨呢?” 陆景豪这才松了眉眼,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姐带着子杨出去旅行了。说是想带孩子过个不一样的年,感受感受别处他乡的年味儿。” 陆清离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付慧亚不是清歌的母亲,她不想来,也是陆清离意料之中的事情。 沐文树微微弯腰,打着招呼,“陆市长。” 陆景豪斜着眼觑着他,淡声道:“今天过年,我只是个父亲。” 陆清离连忙对着沐文树使着眼色,沐文树淡淡的笑了笑,“陆叔叔。” 陆景豪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带着陆清离走在前面进屋。 简阳迎上来,笑道:“爸,好久不见。我已经备好了棋盘,一会儿咱们来几局?” 陆景豪眉开眼笑连声的回道:“好!好好!” 陆清离连忙说道:“文树的棋艺也不错,叫他也陪您来几局。” 陆景豪点头,扫视了一眼别墅里的装修摆设,歪着头凑到陆清离耳边,轻声开口,“清欢呢。” 陆清离环视了一眼屋内,揶揄道:“您是想找我妈吧。她在楼上呢,说是取什么东西,现在也没下来。我去看看。” 陆清离轻轻将沐文树往前推了一把,“你们先下棋,九点开饭!” 陆清离推开付慧亚的房间时,陆清欢正在床边坐着,付慧亚却躺在了床上。 陆清离暗暗叫苦,付慧亚不会是临时反悔,打算就这么躺着过年吧。 陆清离缓步走过去,坐在床的另一侧,轻轻抓着付慧亚的手,“妈,您难受么?” 付慧亚低声回道:“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你跟清欢先下去吧,不是文树来了么?” 清离看了陆清欢一眼,清欢无奈的耸耸肩。 “嗯,文树来了,我爸跟他前后脚。我爸也真逗,一家人吃年夜饭,过个年,他穿套西装来,搞得那么正式,跟赴约参加晚宴似的。” 清欢睁大眼睛,雀跃道:“真的啊?爸可真是太逗了,不行,我得去看看,难得见他这样出错!” 清欢小跑着出去,付慧亚连忙叮嘱道:“你跑慢点,小心楼梯!” 清离走过去,将门关好,重新坐回付慧亚身边。沉思片刻,陆清离缓缓开口,道:“妈,其实昨天我是想去劝沐文树今天不要来的,您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么?” 付慧亚定定的看着她,她心中有结,所以知道不应该躲在楼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见陆景豪。 “我讲个故事吧。妈!”陆清离褪掉拖鞋,钻到付慧亚的被窝里,拥着被子与付慧亚相对而视。 “影子真讨厌!”两只小猫怎么也摆脱不掉自己的影子,他们发誓一定要摆脱它。 然而,无论走到哪里,,两只小猫都发现,只要一出现阳光,他们就会看到令它们抓狂的自己的影子。 不过,两只小猫,最后都找到了各自的解决办法,第一只小猫的方法是,永远闭上自己的眼睛,另一只小猫的办法是永远待在其他的阴影之下。 “妈,我们就是那两只小猫。”陆清离指指自己,再指了指付慧亚,“你躲在其他的阴影之下,我却选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曾经有过痛苦的回忆,所以我们不愿意去面对这个负**件。但是,一旦发生过,这样的负**件就注定要伴随我们一生,我们能做的,最多不过是将它们压抑到潜意识中去,这就是所谓的忘记。但是,它们在潜意识中仍然会一如既往地发挥作用。并且,哪怕我们对事实遗忘得再厉害,这些事实所伴随的痛苦仍然会袭击我们,让我们莫名其妙地伤心难过,而且无法抑制。” “这些道理,您应该比我懂得深刻。可正是因为你看的太深刻,太透彻却没有完全透彻。 世界上是没有人能够跳脱红尘之外的,就算是死,也是化成红尘俗世中的一抔尘土。那些所谓跳脱红尘的人不过是站在红尘的边缘看着深陷其中的人各种挣扎,觉得自己比他们洒脱,就以为自己跳脱了红尘,可以没有烦恼。” “就算是和尚,他们说不问世事,却向世人化缘,那些香油钱,那些供品,不都是红尘俗世中的么?”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靠逃避就能解决了的。疼痛让我们进一步努力去逃避。发展到最后,通常的解决办法就是像这两只小猫一样,要么,我们彻底扭曲自己的体验,对生命中所有重要的负**实都视而不见;要么,我们干脆投靠痛苦,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搞得非常糟糕,既然一切都那么糟糕,那个让自己最伤心的原初事件就不是那么疼了。” “在昨天以前,我是打定主意要离沐文树远一点的。他是个好男人,还等了我那么久,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却有着自己的迟疑和忧虑。 我害怕。 上一段破碎的婚姻在我的心里留下深深的伤痕,就像泥泞的土路上那一道道深刻的车辙一般割裂了我的心。 我在想,哪怕你们之前爱的再深,再轰轰烈烈,生死相依,却逃不过时光和命运的掌心,最终,所有的爱情,激情都将会被磨光殆尽,剩下的只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和互相埋怨。 那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可怕。” 付慧亚长长的叹了口气,“傻姑娘,时光拿走你的东西,会用其他的美好来弥补,难道你不觉得夕阳迟暮,白首到老,携手走在温暖昏黄的余晖之中也是一种美好么?时光就像是水,哪些是沙,哪些是金子,他分辨的清清楚楚,留不下的便是你生命中的沙砾留下的哪怕他形态不是那么美好却也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陆清离点点头,舒了口气,“昨天我一出门,便被席慕尧抓去了他的别墅。他的眼神是阴冷的,他浑身散发的气息也如地狱一般可怖。那一刻,我满脑子里都闪现着沐文树的样子。他阳光,干净,明媚。” 陆清离唇边含着笑意,沐文树曾经牵着她冰冷的手,经过繁华的大街,绕进安静的小路,躺在柔软的草地中,坐在操场的栏杆上。他在她清冷安静无声的世界里注入了一道跳跃着的阳光,教她学会用热情的目光去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他是我最庆幸老天赐予我的美好。一年前,我们在机场初遇。只需一眼,我的目光便越过那一排排接踵并肩的人群,从多色、杂乱的衣服中,精准无误的找到他。消失了三年,纵使再怨他,却也不舍得恨,不舍地在触碰,我有我新的世界,我以为我不再需要他,我也害怕当我再次习惯了有他的温暖照耀的时候,他再次不声不响的离开,丢下我一个人。” 付慧亚沉默着,她能明白陆清离的感受。当年她离开陆景豪何尝不是迫不得以。 就算是知道他结婚了,却也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一双小女儿。 哪怕是在父母不理解,不接受的时候,哪怕一生光明磊落,温文儒雅的父亲气得身子发颤指着她破口大骂的时候,付慧亚也从来不后悔爱上陆景豪并甘愿做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妻子。 她被父亲赶出家门,她至今依旧记得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母亲扶着站立不稳的父亲,那种深深的痛惜怜悯和哀怨。 那扇红漆大门在她眼前重重的关上,将她跟自己的父母从此隔离。 在陆清离满月的日子里,她被赶出了家门。 好在身边还有陆景豪,她觉得很幸福,以为只要等下去,陆景豪总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为世人所承认的婚礼,只要等下去,父母总有一天会重新打开那扇迎接她的大门。 她以为,一切都是她以为。 再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她将自己的一双小女儿留在家里,不顾一切的跑向医院。 父亲患有心脏病,还有高血压。当她进到病房时,父亲甚至都不能再起来骂她一句,连一句“不想看到她”都说不出来。 父亲看到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便累极了一般合上双眼。 心衰。 重症监护病房。 连进进出出都需要换上无菌的病服,无数的管子插满了父亲的全身,呼吸机全天24小时的工作着,机器不能关。 这样的重症监护病房一天的费用要好几千块钱。那个时候,母亲已经家里父亲的一些能卖的藏品书画全部卖掉,陆清离也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偏偏陆景豪不在自己身边,正好是陆景豪参加选举竞职的时候,陆景豪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 母亲将自己家的那处老宅子四合院卖掉,却也抵挡不住这病房的费用像一处无底黑洞一样疯狂的吞掉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在付慧亚找到陆景豪之前,陆老妇人先找上门来,身边的所谓的陆景豪明媒正娶的妻子,陆太太,衣着鲜亮,精心处理过的卷发盘在脑后。 陆老太太一挥手,陆太太斜她一眼便走到一边。 付慧亚微扬着下巴,输人不输阵。就算是要她离开,也该陆景豪来说。 只是不过一句话,付慧亚原本就因劳累而憔悴的脸更加惨白。 “你父亲生病,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吧。”陆老太太笑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可若不是她,陆景豪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付慧亚梗着脖子,不卑不亢,“是。但这是我家的事,跟您无关。如果您是来看病的,请去找医生,如果您是来找我的,那不必,请离开。” 陆老太太笑了,“难怪景豪喜欢你,你这性格还真是……可爱。” 陆老太太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一张支票,还有一处房产证。 “你是跟我没关系。但是你的两个女儿可是我的亲孙女。你父亲现在这样,孩子都丢在家里好久了吧。大点的四岁,小女儿两岁,你放心,我可不放心。” 一张支票,一处别墅,不得不说,陆老太太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付慧亚摇摇头,叹了口气。英雄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当时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守在病床旁边的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付慧亚最终还是收下了陆老太太给的东西。从此,跟陆景豪便一刀两断。 陆老太太要求付慧亚不能再跟陆景豪有所来往,从此不再踏入陆家一步。她的两个女儿是陆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她们会好好的养,绝不亏待这两个女儿。陆老太太也不阻止付慧亚和孩子的见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不能再跟陆景豪有任何纠葛。 “哎……”付慧亚的眸光微暗,盛满深深的无可奈何。 她的父亲常挂在嘴边教导她的一句话是,做人要言而有信。 作为一个收藏者,父亲的品格便像那些古老而珍贵的金石字画一样。 既然答应了陆老太太,无论她对陆景豪有着怎样割舍不断地感情,她也必须当之立断。 付慧亚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像是被挂了沉重的铅块,连上扬一个微笑的弧度也那么艰难,她笑了笑,摸着陆清离的脸颊,怜惜的说道:“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分分合合,聚聚散散,能够再次走到一起的人实在不容易。妈真想看到你幸福的样子,看你穿婚纱的样子,看bobo长大的样子。” 陆清离抓着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妈,这些你都会看到的。我还想看到你幸福的模样呢!咱们下楼吧。我爸他们在客厅里等着呢。” 付慧雅苦涩的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摸了摸陆清离柔顺的乌发,抻了抻被子,“我不舒服,你们下去吧。别让文树久等了!不礼貌。” 陆清离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无论付慧亚和陆景豪之间发生过什么,既然一个不反对邀请,另一个不拒绝前来,那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有着些许感情的。许是有什么误会,曾经未能说清楚,两人才这么多年未能相见。 如果说付慧亚不爱陆景豪,为什么这么多年却未再嫁? 不肯嫁给陆景豪,这世上再也没有能够入了眼的男人么? “您也知道让人就等是不礼貌的,”陆清离还想再说,看到付慧亚低垂的眼眸,仿佛能够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眼帘看到付慧亚眼中的难过与辛酸。喉头突然就这样被一团棉花堵住,付慧亚满身的落寞萧索让她难过的无以复加。 陆清离不清楚付慧亚浑身散发的这样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样悲伤消极的情绪。 付慧亚不肯说,她也不便在一直追问。 那些话徘徊在喉间最终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散尽空气里。 陆清离捏了捏付慧亚的手掌,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她温声说道:“那您休息吧。一会儿我给您送点饭菜上来。” 付慧亚摆摆手,身子滑进软被中,“不用了,你们好好玩儿,不用管我。” 陆清离点点头,带上房门离开。 陆清离刚一出现在楼梯口,陆景豪便眼睛一亮。多少年未曾相见,就算知道他住在这里,却也堵着一口气,想让付慧亚先低头认错。所以还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陆景豪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抻了抻自己的衣摆,整理着装,倒像是个初次相亲的大小伙子,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简阳和沐文树正和陆景豪说着话,天南海北,时事政治随意的乱侃,简阳是大学古典文学的副教授,沐文树是金牌大律师,无论陆景豪说些什么,他们两个自然能够不断篇的,聊下去。 陆景豪突然站起来,沐文树和简阳一怔,也连忙站起来顺着陆景豪的眼光方向看去。 当陆清离一个人走下楼梯,身后并没有付慧亚时,陆景豪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脸上本就浅薄的笑意更是收敛了几分 ------------ 112 大男人对你服服帖帖 陆景豪眸光微暗,淡声道:“你们站起来干什么?我去个洗手间。言悫鹉琻” 简阳连忙从沙发里绕出来,指着洗手间的方向,“爸,我带您去吧。” 陆景豪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我自己可以。” 简阳连忙指着洗手间的门告诉陆景豪。 陆景豪了然的点点头,“好,你们坐着接着聊吧。” 沐文树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说已经决定为了陆清离不再追究陆景豪的事情,陆景豪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淡,似乎无意再阻挠他和陆清离之间的事情,可是心里毕竟还是有些膈应,谈话聊天更不似简阳与陆景豪聊得开怀。 陆清离刚好下楼挡在陆景豪面前,轻声喊着,“爸爸。” 陆景豪微微点头,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快速瞟了一眼楼梯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陆清离向外移了一步,直直的挡在陆景豪去向卫生间的方向,反而是将楼梯口让了出来. 陆清离微微蹙眉,似是苦恼的说道:“我妈她身体不舒服,让她去医院,她也不肯去。现在在楼上躺着呢。我去端杯水给她喝。” 陆景豪皱起眉头,“身体不舒服,还不去医院,在家等死么?” 陆景豪说着话说的很不客气,语气中有些担忧和焦急。不知道付慧亚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气她有病不治非要在家里躺着。 陆景豪张了张嘴,本想伸向楼梯的手在空中打了个弯指向卫生间的方向。 陆清离拉下他的手,说道:“爸爸,我妈说她很想你。哎呀,我的汤还在电饭煲里煲着呢。” 陆清离惊讶的喊了一声,连忙丢下陆景豪往厨房里跑去。 陆景豪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只好返回客厅端了杯水。 重新站在楼梯口,陆景豪心里发虚,他看了一眼客厅,再瞄向厨房,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犹豫着悄无声息而又快速的上了楼。 付慧亚听到门响,便回身道:“清离,你不用给我送饭上来,我吃……” “不下”这两个字,在付慧亚看清来人的模样时,便像一颗无声的炸弹轰轰隆隆的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陆景豪捏紧手中的玻璃杯,紧紧盯着眼前的付慧亚,喉头一动,脑中的念头不知转了多少边。 时光真是个无情的东西。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清离七岁的时候,他要娶她,她不肯,从此决裂,再未相见。 那时的她皮肤白希,身材高挑纤瘦,柔顺的黑发像瀑布一样倾斜在肩上,一回眸,眼里盛满最温柔的阳光,一抬手,指尖能开出白色的小碎花。 如今的付慧亚,风韵犹存,只是二十几年的时光在她的眼角落下细碎的鱼尾纹,皮肤也不负曾经的水嫩模样,眼里依然温柔,却不见阳光的明媚灿烂。 她把所有的明媚烂漫埋进心里,在时光的发酵作用下,酿成成熟的酒香,内敛温暖,酒香微醺。 陆景豪只觉自己仿佛已有几分醉熏,他喃喃的开口,“好久不见……你好么?” 话一出口,陆景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重新再说一次。 这样无疑是将他们久别的事实再次赤luo裸的摆在明面上。 付慧亚本来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就算她无数次在新闻中,现实中看到陆景豪的身影,但是如今时隔二十年,再次相遇,心中那份悸动,忐忑,纠结,各种思绪糅杂在一起,让付慧亚恨不得在陆景豪进来之前,正襟危坐精神百倍的坐着等他。 付慧亚轻笑了一声,指了指床边,“坐吧。” 毕竟曾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也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付慧亚深深的觉得自己那么强烈的反应十分可笑。 陆景豪不发一语的坐在付慧亚的床畔,将手中的玻璃杯递过去,“你身体不舒服?什么病?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付慧亚扯了扯嘴角,目光微微透露着一丝贪婪,流连在陆景豪的脸上,“没什么大问题,检查过了,医生说血压有点高。人老了,这些该得的病就找上门来了。” 陆景豪叹息着拍了拍付慧亚的腿,“确实老了。这一别就是二十年。” “嗯,老了!”付慧亚的目光落在陆景豪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孩子都长大了。” “嗯。”陆景豪低低的应了声,不再开口。 沉默的气氛再次弥漫在两人之间。 想说的早已说完,没说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付慧亚端起玻璃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身上。 老了,身材微微发福,黑色的西装,一如他威严的形象。发鬓间藏着几根白发,末梢却是黑的。 身为市长,不知要操碎多少心,每日每刻的处理公务,人一操劳,便容易生出白发。 他一定是早早有了白发,习惯了用染发剂来遮掩自己的苍老。 眉间的川字更加深刻,即使他不皱眉的时候,眉间的皱纹也清晰可见。 陆景豪突然转头看向付慧亚,轻声道:“我看你精神还不错,下楼吃饭吧。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能热热闹闹的吃顿年夜饭了。” 付慧亚点点头,低声应道:“好。” 既然已经见过了陆景豪,她也没什么可逃避的了。 见面比她想象的要平淡冷静。不过转瞬一想,也在预料之中。 二十年的时光,就算没磨走他们之间的爱情。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还有谁会像青春激扬的青少年一样将爱挂在嘴边? 这顿年夜饭,也许就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家庭团聚。 陆景豪顺手接过付慧亚手中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来。 看到付慧亚的腿还带着矫正器,陆景豪连忙俯身下去去扶付慧亚下床。 付慧亚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 陆景豪微微不悦,沉声道:“怎么就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陆景豪不肯松手,坚持扶着付慧亚下床穿上鞋子。走了几步,顺手在衣架上将付慧亚的外套摘下,披在付慧亚的肩上,“被窝里温度高,刚出来披件衣服缓一缓,等适应了再脱下来。” 付慧亚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心中却被陆景豪强势的温柔充盈着整个心房,暖暖的。 当陆景豪扶着付慧亚下楼时,所有的人都已在餐桌前忙活,端菜,摆碗筷。 所有人都对他们相互搀扶着走下来,装作司空见怪的模样。清欢却借着转身的时候偷偷的笑出声来。 简阳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从身后抱住清欢往厨房里走去。 “老公,”清欢小声的喊着,“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们两个这样走在一起。” 简简阳捏捏她的小鼻头,“那时候你才多大?现在不是看到了么?” “对啊!”陆清欢赞同的点点头,“这种感觉好神奇好幸福哦!我爸和我妈,姐姐,老公和我。” 简阳笑的如冬日正午的阳光,温暖明亮。他趁没人注意,快速的在清欢的唇上吻了一下,“你忘了我们的宝宝。” 清欢眉眼弯弯,挺着腰,将还未凸出来的肚皮供出来,“对啊,我忘了这还藏了一个小肥妞!哈哈。” 简阳拿着醋碗回身搂着清欢往厨房外走,“那你得多吃点,吃得肉嘟嘟的,里面那个小的才能是小肥妞!” 这个除夕总算过得不平淡,连春晚都看着那么欢快,欢声笑容在这深沉的冬夜里充斥着这幢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正月十五,简阳便带着陆清欢回苏州去了。清欢已然小腹微鼓,付慧亚不放心的看着陆清欢,不停地叮嘱着孕妇呃注意事项,“可千万不能吃寒凉的食物,家里不要杀生,肉类在外面处理干净了再拿回家烹饪。每天要散散步,要不就去报个产妇瑜伽班。每个月的检查一定要记得定时去做。不要太累,晚上不要熬夜,离手机电脑远点,辐射太大,会伤害到宝宝!还有……” 清欢好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付慧亚,拍着她的肩膀,道:“知道了,妈!我婆婆说要来照顾我。您不用担心,养好身体!等着看您外孙女!” 付慧亚突然就热泪盈眶,咬着下唇点点头,“嗯,我等我外孙女出来,等她喊我姥姥!我给她做小衣服。” 清欢凑过去轻轻抱了抱付慧亚,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那我们走了。妈,您保重身体。” “恩恩。”付慧亚哽咽着,陆清离抱了抱她的肩膀,“您对清欢这么好,我可吃醋了啊!又不是见不到了。” 陆清离蹭了蹭付慧亚的脸,“行了,再不走,万一路上堵车,就要误机了。” 沐文树早早的过来,准备送简阳和陆清欢去机场。就在陆清欢和付慧亚告别的时候,早已和简阳将行李搬到后备箱里。 清欢和简阳一走,就剩下沐文树和陆清离。陆清离还住在付慧亚这里,偶尔沐文树来找陆清离还能看到陆景豪的车停在外面。 沐文树无意打听,自然也就不多问。只不过这一来二去的总见面,陆景豪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缓和。 偶尔在餐桌上还能看到陆景豪的笑脸。 阳光明媚,天气转暖,林落身着黑色蕾丝打底连衣裙,外搭红色斗篷,带着一副墨镜,遮住半边脸,将车停在机场。踩着十公分的浅口红色高跟鞋拿着手提包走进机场。 不多时陆清歌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沐子扬整个身子都攀在上面,双脚离地。 陆清歌看到林落,皱着眉拍了拍沐子扬的屁股,“下来。” 沐子扬撅撅小嘴,乖乖的直起身子,站在地上小跑着跟着陆清歌的步子。 陆清歌拖着行李箱,走到林落面前,皱着眉问道:“怎么你来了?不是叫你随便找个人来接么?” 林落笑着摘下墨镜,道:“你怕什么?” 林落弯下腰,摸了摸沐子扬的小脑袋,“子杨,玩的开不开心?” 沐子扬点点头,认真道:“开心!我们去了海边,还看表演!吃大餐!” 林落笑了笑,揉着他微微刺手的短发,“真是小孩子!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陆清歌蹙着眉,双手抱臂看着林落,“你那儿的事都办完了?” 林落牵着沐子扬的手,直起身来,挑眉一笑,淡淡的点头道:“陈东真是个宝贝。你怎么把他收复的?他一个大男人对你服服帖帖,耳提面命,言听计从的。” 陆清歌面色不悦,沉声道:“走吧!先去吃饭。” 她是不愿意林落在沐子扬的面前说这些的,毕竟沐子扬还小,凡事还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担着。 林落开车带他们去吃了日本料理。 沐子扬捧着自己的肚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清脆,“妈妈,海鲜饭好好吃哦!” 清歌点点头,淡淡一笑,以示回应。林落却蹲下身子去摸着沐子扬的脑袋,笑道:“觉得好吃,下次让你妈妈再来带你吃!她要是不带你来,你来找我带你来吃!” 沐子扬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陆清歌,怯怯的小声回道:“谢谢阿姨!” 沐子扬加快脚步,小跑着牵着陆清歌的手,“我等妈妈有时间再带我来!” 林落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跟上。 陆清歌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母亲面前都不敢说实话。才这么小的小孩子,童真已经被磨灭了,察言观色,花言巧语都是会的不少。 “等等,附近有家宠物店,我年前看好一只加菲猫,今天正好想买回去。”林落追上来,询问着陆清歌,“顺路,一起去看看吧!很多萌宠的,超级可爱。” 陆清歌下意识的想拒绝,看到沐子扬扬起的小脸上一脸的渴望和好奇,新不自觉的柔软下来,点头道:“好。” 陆清歌走在左边,沐子扬居中,林落在沐子扬的右手侧。 林落低头问道:“子杨,喜不喜欢小动物啊?要不要在家里养一只?” 沐子扬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苦恼的回答道:“喜欢是喜欢,可是家里没有养小动物。” “那你要不要带一只回去养?有小猫小狗,小鸟,小鼠,还有鱼龟呢!” 沐子扬对着手指,低声拒绝道:“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林落继续问道:“小朋友都喜欢小动物的。” 沐子扬歪歪脑袋,扯了扯陆清歌的手指,“妈妈,你喜欢小动物么?” 陆清歌沉默着,走出好几步,才淡声道:“不喜欢。” 许是察觉到沐子扬瞬间低落的情绪,陆清歌补充道:“不过如果你要养,不能把它带进房间,只准在庭院里玩。” 沐子扬弯起眉眼,开心地笑着,摇着陆清歌的手,确认到:“妈妈,妈妈!你的话,是不是说我可以在家里养小动物?!外公不会不喜欢吧!你也不会骂我吧!” 陆清歌看着沐子扬小心翼翼讨好,现在听到可以在家里养小动物欣喜若狂的模样,不由来的一阵心酸。 若不是寄人篱下,他的儿子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的看人眼色说话。 她陆清歌一定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一切。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林落指了指街边的一家宠物店招牌。 沐子扬立马松开陆清歌的手,撒丫子往前跑去。”哦!我的小动物!我来了!” 林落看着沐子扬总算像个小孩的模样,不再装老成,笑了笑,淡声道:“在孩子面前,你不用总板着一张脸。你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会更开心。” 陆清歌扭头看了一眼林落,硬声道:“林叶嫣,你今天的话真的特别多。你是又被哪个男人看上了?还是又看上哪个男人了?” 林落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滞,她故作未闻的快走了几步,高声道:“子杨,慢点!” 林落选了一只白色的加菲猫,只有左右耳的两撮毛是橙色的。 看着宠物店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拿出饲养加菲猫的必需用品,沐子扬趴在柜台上,眼睛越睁越大。 “妈妈……”沐子扬轻轻的扯了扯陆清歌,“这只小猫的行李可真不少。连碗都要两个呢!” 两个猫碗,猫砂及便器,运输笼,铜牌,毛梳,项圈,玩具,猫粮,还有一些除蚤用品。 陆清歌冷眼看着林落欣喜兴奋的模样,不由出口道:“养只猫而已,比养个儿子还费劲。” 沐子扬正拿着一只逗猫棒去逗那只加菲猫,那只又矮又胖像个大毛球一样堆在那里的加菲格外傲娇的别过头,连看都没看沐子扬一眼,短小的鼻梁让它看起来像是不悦的皱起眉头,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瞪向别处。 沐子扬不甘心的用逗猫棒戳了戳加菲猫,加菲猫连屁股都不抬一下,更别提要 换个地方继续蹲着。 沐子扬扔下逗猫棒,挨紧了陆清歌,小声嘟囔道:“果然比养我费劲。我才不会不理人呢!” 陆清歌听到他的小声嘟囔,难得柔声道:“你不是要养只宠物,自己去选吧。” 沐子扬扬起笑脸,笑道:“那我一定得找只愿意跟我玩的小动物!他不理我,我才不要跟他玩呢!” 沐子扬最终选了只金毛,理由是因为它会长好大,还添他的手指头,那只金毛喜欢他,所以他要带她回家。 林落听着沐子扬着幼稚的理由,不禁笑了笑,告诉工作人员那只金毛也要了。 就在等待的时候,沐子扬随意的在旁边看着,突然惊声尖叫道:“妈妈,妈妈!你快过来!” 声音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焦虑。 陆清歌和林落连忙走了两步,看到,沐子扬站到一处花栗鼠的笼子前,笼子里有一伙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花栗鼠,现在有一群花栗鼠将其中的一只花栗鼠竟然活生生的吃掉了。 陆清歌下意识的捂住沐子扬的眼睛,将他搂在怀里,“别怕,别怕!” 林落看的心中一阵反胃,那只被吃的花栗鼠尖利的惨叫直刺痛她的耳膜。 闻声而来的工作人员淡然的说道:“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每次一有小花栗鼠出声,可以看到很多次这样的状况,弱肉强食,动物界最普遍平常的自然规律。” 林落沉默着,看着笼子里片刻间便没有了那只花栗鼠的踪迹,仿佛它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生存过。 弱肉强食。 林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陆清歌,她正抱着沐子扬,轻轻的拍着沐子扬的后背,低声安抚着,“不怕,不怕。” 陆清歌感受她的注视,回视着林落,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了?” 林落微冷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有了柔和的弧度,她笑道:“没关系的,子杨。那只金毛会很爱你的!你就是它得主人,他会对你很忠诚。” 林落抬头看了陆清歌,“我们准备走吧。别让沐子扬再乱跑了。小孩的眼睛要尖很多,总会看到我们注意不到的东西。” 来时三个人,一出宠物店,变成了三人一猫一狗。 宠物店的工作人员帮忙将东西送到停车场,放进后备厢。 沐子扬非要将金毛从笼子里放出来跟他一起玩。和在笼子里安静的趴着的加菲相比,这只金毛实在太热情,趴在后座椅上,不停地拱着沐子扬的腰,还不时的舔着沐子扬的手心。 沐子扬显然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而坐在前面的两个大人却各自若有所思。 车子缓缓的停在陆家门口,陆清歌下车叫人来搬东西,林落坐在车里带着个大墨镜,一动未动。 陆清歌站在车外,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陆清离说道:“还好这次家里没人。你以后给我多小心点!” 林落勾起嘴角,从墨镜下看了陆清歌一眼,点头道:“行了,知道了。有事情再找我,我先走了。” 林落透过前车窗,环视了一周,不声不响的发动车子,打了转向,驱车离开。 陆清歌快速的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将包扔到一边,“老爷子呢?” 柳妈将鲜榨的橙汁放在陆清歌面前的茶几上,“老爷中午没回来。” ------------ 113 付慧亚病危 陆清歌皱了皱眉眉头,似乎猜到些什么,“他是不是经常不回来?” 柳妈直起身子,退到一边,“每天都回来,只是偶尔不在家吃饭。言悫鹉琻” 陆清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端起橙汁喝了几口,便起身上楼。 沐子扬正在庭院里不停的来回走着,身后一只幼年金毛欢腾的跟在沐子扬身后,不停的乱跑。 不一会,沐子扬终于找到一处能够安放金毛的小屋的地方,把金毛所有呃东西都一一摆好,还不忘倒了满满一碗狗粮进去,还没等沐子扬把剩下的狗粮放好,小金毛已经将狗粮全部吃光,舔着不锈钢的饲料碗乱拱。 沐子扬苦恼的看着手里狗粮,“你都吃了满满一碗了,不能再给你了!” 说是这么说着,沐子扬却还是打开狗粮袋子倒了满满一碗进去。 刚倒完狗粮,木子阳就抱着狗粮袋子往门卫室跑,他得把狗粮藏在门卫室,不能让小金毛再吃下去了。 二月似乎就这么安静下来。安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无数的蠢蠢欲动。 万物萌发,大地回春。 沐文树家阳台上的水仙早已剪掉开败的花叶,只剩下光秃秃的种球,像一瓣瓣大蒜,长出新的枝叶。 沐文树捏着眉间的鼻梁骨,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文案。 全身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 陆清离从外面开门进来,便看到这样的情形。 她蹑手蹑脚的换上拖鞋,走到阳台,猛地吓了沐文树一跳。 沐文树连忙摘掉眼镜,将自己手上的资料放到一整沓资料的中间,惊魂未定的搂着陆清离的腰身,“你怎么来了?” 陆清离搂着他的脖子,“我刚刚完成手上的广告文案,便请假休息两天。” 陆清离早在bobo出生之后,便开始准备找工作的事情。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总是跟家里或者男人张口,让女人在家中总是低人一等。 所以就算当时刚跟席慕尧再婚,陆清离也早已开始做准备。就算离开席慕尧被陆景豪感触家门,她也可以一个人养活bobo和她自己。 好在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席慕尧再也没有来纠缠过她们母子。而她也在一家知名的广告公司做总监。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我进门来你都没有听到。”陆清离随意的翻了几页,瞥了一眼,惊讶道:“离婚案?你不是只做有关金融的案子么?怎么还接起离婚案了。” 沐文树站起身来,将木条桌上的资料往里推了推,搂着陆清离往客厅走去,“不是单纯的离婚案,涉及大笔的财产纠纷,情况有些复杂,所以才来找我。” 陆清离不再多问,只笑着用自己的额头去轻磕沐文树的额头,“我饿了,去吃韩国料理吧。下午要不要陪我去商场给bobo买些春装,天气热了。” “好。”沐文树一口应下,在陆清离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去吃饭。” 沐文树牵着陆清离的手在玄关处拿下自己西装外套,然后弯腰去穿皮鞋。 在起身的一瞬间,沐文树的身子突然晃了晃,眼前一片发黑,他连忙抓住玄关处的鞋柜来保持平衡。 陆清离连忙扶住他,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沐文树沉默片刻,待眼前恢复光明,才开口道:“没什么,可能起的太猛了,眼前有些发黑。” 沐文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近总是突然一起身,就眼前发黑。可能是太累了。今晚还是再吃几片安眠药,早点睡吧。 吃过午饭,慢慢的在商场选好给bobo的衣服和新玩具。 当沐文树带着陆清离走到女装楼层的一家店时,陆清离看上一款白色长袖连衣裙,正准备进试衣间去试时,林落穿着黑色打底裙低头走了来。 陆清离冷着眉眼顿住步子,林落见有人挡在前面不走,便往边上让了一步,抻了抻自己身上的裙子慢慢抬起头来。一眼便将陆清离和站在不远处的沐文树看遍。 陆清离抓着手里的衣服塞到跟在她身侧的店员,“不好意思,我不试了。” 林落从店员的怀里拿过陆清离看好的那件衣服,啧啧评论道:“这件衣服属于轻熟风,不过也太像坐办公室的小白领们穿的了。陆小姐,您喜欢这种的?” 陆清离不愿意与她多做纠缠,便想挽着沐文树出去,林落将衣服重新递给站在一边的店员,几步走到沐文树身边,跟沐文树打着招呼,“沐大律师,好久不见啊。” 沐文树皱着眉头淡淡的点头,“你好。” 林落挑着眉梢,修长的双腿交叉而立,“带着女朋友来逛商场啊?” 陆清离冷冷的开口道:“林叶嫣,我们没有那么熟络。” 沐文树连忙搂着陆清离的肩膀,想要往外走,“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你慢慢看。” 林落并未再多做阻挠,只是在两人即将走出店外时,林落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沐律师,别忘了我的案子!你可得好好上上心!” 店里的人并不多,林落又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陆清离将林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案子?”陆清离抬头看向沐文树,脑中突然冒出今天中午在沐文树手里看到的那份离婚案。“她会有什么案子要来找你上心!” 沐文树搂了搂陆清离的肩膀,低声道:“她现在是格木基团的总经理。” “格木?”陆清离皱着眉头,反问道:“那不是本市窜起速度最快的一家供应装修材料的公司么?” 陆清离似乎想到什么,心中一阵冷笑,道:“格木和西欧一直都有业务来往。她怎么会成为格木的总经理?” 沐文树摇摇头,“不知道。我在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摇身一变成了格木总经理。别想了,还要再去别的店里看看么?” 陆清离百思不得解,林叶嫣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白领,怎么会一跃成为格木的总经理?这不得不让陆清离猜测其中的可能,一是林叶嫣靠着其年轻美貌做了别人的情妇,然后得到现在的位置,可是哪个男人会放心她跟以前的金主席慕尧有如此密切的往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席慕尧早已暗中收购格木,让林落掌管这间公司。 陆清离摇摇头,无论是哪种可能,也与她无关。 “我去趟洗手间。你在外面等我。”陆清离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吻沐文树,进了洗手间。 沐文树撑在护栏上,往楼下看去,一楼的大厅人来人往。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林落时,沐文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迎着林落的方向走上前去。 林落拿着手提包,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机张扬性感。 她抬手在发鬓拂了一下,笑道:“怎么,女朋友生气了?” 沐文树淡声道:“她不是那种随便吃醋任性的女人。” 林落不置可否的嗤笑了一声,“是不吃醋还是不在乎?” 沐文树不欲与她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这件事在开庭之前,不要随意提起。案子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后天我们就准备提出诉讼。你把你的离婚证带来给我。我需要用它来说明你们两个真真切切的结过婚,并且离婚时没有达成离婚协议,你是受害的一方。” 林落面容严肃,认真的点点头,“如果这件事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沐文树摇头,“我不需要你的优待,我要知道当年我爸是怎么被成功诬陷的。陆景豪有没有参与?” 沐文树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行了,你赶紧走吧,不要再无事生非,多生枝节。” 林落用吐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的戳了戳沐文树的额头,“你呀,就被陆清离吃的死死的!妻管严!” 沐文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额头。 林落刚下楼,陆清离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陆清离将擦手的面巾纸扔进垃圾桶,随口问道:“你怎么跑哪儿去了。” 沐文树笑了笑没有回答,快速的走回来搂着陆清离的腰身,往楼下走去, “bobo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买齐么?”沐文树将手中的袋子都放进后备厢中摆好。 陆清离想了想回道:“应该没有了。如果有少的东西,明天我再来一趟好了。” 正说着话,陆清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陆清离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是付慧亚的住宅来电,还以为是付慧亚想起bobo什么东西没有了呢。 陆清离上班,付慧亚在家照顾bobo,不亦乐乎,整天合不拢嘴。 “喂,妈,是不是bobo的东西还少些什么?”陆清离笑着问道。 “小姐,你快回来吧!太太,太太她不肯去医院!”秀儿心急如焚的在那边喊道。 陆清离立马皱起眉头,向沐文树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连忙安慰道“秀儿,你别急,我妈怎么了?” “太太她,太太喘不过气来,太太从来没这样过。我已经打了120,你们赶紧回来吧!” 陆清离连忙叮嘱秀儿照顾好付慧亚,挂断电话,“开车!快点!回家!我妈好像心脏病又犯了!” 沐文树连忙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去,直接赶往付慧亚那里。 正好赶上医院的救护车停在别墅门口。 车子还没停稳,陆清离便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去。 惯性使然,陆清离趔趄了一下,还没站稳,便急匆匆的往别墅里跑去。 急救医生正好抬着付慧亚出来,准备抬上救护车。 秀儿抹着眼泪跟在后面,喊着“太太”。 陆清离连忙拉着秀儿上了救护车,看着医生为付慧亚做一系列的抢救。 可是付慧亚紧闭着双眼,脸色泛白,出气比进气多,带着呼吸氧罩,还能看到透明罩上蒙了一层白色的水汽,端坐在那里,两腿下垂,后背靠医生的支撑才勉强坐着。 陆清离不好去打扰医生的急救,只好侧过头去问秀儿,“怎么这么晚救护车才来,你打电话给我之前不是已经打过120了么?” 秀儿双肩剧烈的耸动着,泣不成声,“医生来了一会儿了,当时太太还醒着,死活不肯让医生动她,谁动她就打谁。我从来没有看到太太那个样子。直到她没了力气,医生给她戳了一针,太太才安静下来,昏过去了。” 陆清离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紧紧的握着付慧亚的手,心急如焚,恨不得赶紧到医院,进行急救。 急救医生正在跟院方联系,说这里有个心脏病患者,怀疑是左心衰竭,请做好急救手术准备。 陆清离一听,付慧亚可能是左心衰竭,连忙拉着一个医生的袖子,问道:“医生,我妈没事吧。我妈一直都好好的。她怎么会左心衰竭的。是不是搞错了?你再好好看看!” 陆清离眼中的惶恐清清楚楚,医生看了她一眼,淡声安慰道:“我们会全力救治,医院方面已经在准备,一到医院,我们立即送她去做急救手术。” 陆清离坐立不安的看着人事不知却还要保持端坐的付慧亚,心里乱的没了主意,只能祈祷救护车尽快赶到医院。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闪烁着红灯到了医院,医生将付慧亚抬上病床,快速紧张的推进手术室。 沐文树一直跟在救护车的后面,将车子挺好,便连忙赶到陆清离身边。 沐文树喘着气轻轻吻着陆清离的额头,师试图让她放松下来,“没事的,一定会没事!医生已经在救治了!” 陆清离咬着下唇,一路上忍着的眼泪在此时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脸上,又沉又重,砸的生疼。 “我好害怕。秀儿说她不肯进医院。你知道妈妈曾经说过什么么?她上一次住院是因为我惹我爸生气住了院,她一着急就昏倒了。第二天一醒过来,便着急忙慌的要出院。她说我外公就是这么死在医院的。” 陆清离将眼泪蹭在沐文树的衬衣上,哽咽道:“你说她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快要……快要不行了,所以才不肯来医院?” 沐文树紧紧的搂着陆清离,不停的吻着她的发顶,安慰道:“不是,不是!你妈妈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她还会活好久好久,她还要看到你嫁给我,看到bobo长大。她不会有事的。” 陆清离越哭越大声,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无助与恐惧全部释放出来。 沐文树就这么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没事的,乖,阿离,不哭,我们等你妈平平安安的出来。” 沐文树正想接着说的时候,眼睛猛地一黑,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他的身体晃了晃,连忙松开陆清离,才算站住了,他咬了咬牙,“就这么着吧。” “你怎么了?”陆清离脸上还挂着泪,怔怔的伸手扶了他一下,这种明显的不适状态让陆清离有点儿紧张,“要不叫医生来看看,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用,一熬夜就这样,习惯了。”沐文树转过脸,眼前的黑消失了,他的视线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拉过陆清离走到长椅旁,按着陆清离坐下,“陪我坐下等吧。” 陆清离担忧的看着沐文树,柔声道:“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肩膀和脖子吧,给你放松放松,能缓解你的疲惫呢!” 沐文树点点头,将身子侧过去,背对着陆清离,陆清离单腿跪在长椅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这样的力道可以么?” 沐文树点点头,轻声回道;“舒服,谢谢。” 陆清离低声说道:“你不要太幸苦了。晚上早点睡,可以早点起来接着看。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或是可以找助理帮忙的,你就开口,别总是一个人担起所有的事情来。” “嗯。”沐文树乖乖的点头。‘陆清离这话说得无疑是聪明的。若是只嫌沐文树太累,而不要他工作,让他多休息,沐文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若是自己主动提出要跟沐文树一起分担或者是给他提出有实际意义的建议,沐文树只会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懂自己。 “对了,”沐文树突然按着陆清离的手,开口问道,“你给你爸打电话了么?” 陆清离连忙将手抽回去,“太急了,我只顾着我妈,忘记给他打电话了。我现在打,让他赶紧过来。” 沐文树提醒道,“你爸有高血压,别让他着急,你就说你妈现在在医院,医生正在检查,其他的别多说。” “嗯,我知道了。”陆清离站起身来走出几步,给陆景豪打了电话,告诉他付慧亚在医院。 等陆清离挂断电话,回来的时候,沐文树正在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头。 “很难受么?等我爸来了,我陪你去做个检查吧!”陆清离担忧的看着沐文树,纤长的十指轻轻按上他的额头,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沐文树摇摇头,“不用了,你妈要紧,还是先照顾你妈,等你妈好了再说吧。” 陆景豪匆匆赶来,一脸焦急,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闪闪发光。 陆清离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一开口便是泪意充满喉间,“爸……” 陆景豪连忙问道:“你妈呢?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里。”陆清离泣不成声,沐文树只好替她回答。 早有医生闻讯前来,请陆景豪去vip病房等候,陆景豪皱着眉拒绝了。付慧亚还在手术室里,他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病房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手术室里去看看她怎么样。就算曾经多少年没见,只要她安好,那他无话可说。 可如今隔着一扇门,很有可能便会阴阳两相隔,这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感像细密的流水一样渗入进他的每一个细胞。 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停的叫嚣着那种恐惧焦虑。 陆景豪站在那里,陆清离叫他坐下他也不肯,直直的盯着手术室外的工作指示灯。 陆景豪不坐下,陆清离和沐文树也陪他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从里面推出了张病床,白色的被子静静的捂在病人身上。 陆景豪动了两步,便停下来。 陆清离和沐文树连忙凑上前看。 出来的病人不是付慧亚。手术室里同时做着好几台手术,不时的会有人被推进去,同样会有人被推出来。 陆清离过来扶着陆景豪,“爸,妈还不知道会在里面待多久,你还是坐着等吧。站久了,你的身体受不了。” 陆景豪不甘的看着手术室的指示灯,被陆清离拉着坐在了长椅上。 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付慧亚是最后一个被推出来的。 医生卸下口罩,同情的看着陆景豪三人,“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的太晚,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能不能醒就看病人自己了。” 陆清离的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她一步上前挡在病床前,死死拽着医生的袖子,不可置信的问道:“医生,你在说什么?我妈她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醒不过来了呢,你快看看!你再仔细看看她,她才五十多岁!她还有好几十年要好好活着呢!你看看她!” 沐文树连忙上前,强行将陆清离的手拽下来,“你冷静冷静,你妈还活着,先送她去病房!” 想必陆清离的失控,陆景豪显然淡定冷静许多,尽管他眼圈发红,嘴唇紧抿,一双手紧紧的交握着负于身后。 他颤声的命令道:“清离,别闹了。让医生把你妈送进病房吧!” 付慧亚被推进重症监护病房,各种冰冷的仪器插在她的身体上,面上还带着呼吸机,心电图的“哔哔”声不断响起,表明其在工作状态。 陆景豪对着在一旁陪护的医生说道:“我想进去看看她。” 陆景豪穿着一身蓝色的无菌服带着脚套进了病房,付慧亚就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和一堆冰冷无情的仪器为伴。 付慧亚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眸紧紧的闭着,双手都有些冰冷。 陆景豪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着,缓缓张口。 陆清离在玻璃窗外,看的一阵心酸。 曾经有那么多的时间,没有好好的说过话,就算是这几个月,付慧亚和陆景豪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大多时候是她在开口,调剂气氛。 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沉默了,开不了口了,他们才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 陆清离捂着嘴转身扑进沐文树的怀里。 有些爱,就算那个人一直等待,时光却再也不会给你等待的机会。所以如果爱,请大声说出来,好好的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一天两夜,陆清离都不肯回去休息,不眠不休的在医院照顾付慧亚,希望能第一个看到付慧亚醒来。 陆景豪也是一有时间便赶到医院进病房陪付慧亚说那些他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射向大地时,沐文树头一歪,磕到椅背上,醒了过来。 他看着依旧站在玻璃窗前的陆清离,无声的叹了口气,扶着酸痛的腰背,站起身来,走到陆清离身边。 “你没睡?”沐文树看着病房里,陆景豪趴倒在付慧亚身边,也是一夜未归。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陆清离一脸疲惫,精神不济的说道:“我妈还在里面躺着,她一天不醒来,我就一天都睡不踏实。” 沐文树拍拍她的肩膀,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陆清离转过头来,问道:“你是不是累了,在这儿陪了我一夜,你先回去休息吧。” 沐文树摇摇头,“我不累,今天我有个案子要开庭。” 陆清离淡淡的点头,“那你去吧。不用管我。” 沐文树不放心的看着陆清离,扭过她的肩膀,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不放心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你身边。不要一个人承担。” 陆清离干涩的眼球微微润湿,她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回去,点点头,回应着在沐文树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你快走吧。” 林落等在法院门口,看着驶来的车辆,内心有些焦急。 今天可是她的离婚案开庭的日子,沐文树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她鸽子吧。 “怎么还不来!讨厌!”林落低声咒骂道。 话音刚落,一辆急速刹车的玛莎拉蒂停在法院门口。 沐文树揣着公文包从车里走下来,西装笔挺,器宇轩昂。 林落一喜,连忙迎了上去,连埋怨都带着惊喜的表情,“你怎么现在才来?” 沐文树声音微哑,大步的往里走着,“家里有些事情,我今天早上才赶回去拿的文件,立马赶了过来。” 林落步子一顿,狐疑的看着沐文树,“你不会这两天都没准备吧。要是败诉怎么办?” 沐文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接着往前走去,步子没有丝毫的停顿,“如果你不相信我,我现在立马就走。” 林落咬咬牙,连忙跟上,如今已经提出诉讼,席慕尧也已经到了法庭,她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席慕尧看到沐文树出现在原告律师席上时,明显眸子一暗,他没想到沐文树会帮着林落来对付自己。 这几个月林落的温柔,娇羞,偶尔的任性张扬,难以捉摸,席慕尧不得不承认对待这样一个百变的性感女人,他是真的动心了。 只是,席慕尧没想到,前一天还在他的别墅里高兴的烹饪新学来的美给他吃的林落,转眼间便能翻脸不认人。 当那封法院传票送到他手上的时候,席慕尧别提有多震惊。 席慕尧深深的看着对面坐在原告席上的女人和旁边的沐文树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而林落就是其中的诱饵,引诱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个陷坑里,却仍不自知。 席慕尧黑着一张脸,尽管法庭上只有被告和原告,并无旁听者,但是席慕尧却觉得自己的头上都被一团乌云笼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跟着他到哪里。 先是陆清离莫名其妙的突然发难要跟他决裂,然后是林落突然翻脸,一纸诉讼将他告上法庭,要求重新分配共同财产。 整场审判他都没有在状态,看着空荡荡的小法庭中所有的人都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法官一宣布暂时休庭,席慕尧便率先走了出去。 到了洗手间,双手捧着水冲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想到沐文树,席慕尧两侧的咬肌便鼓起来,他拿起手机打着电话,“陆清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假意跟我再婚,你就是憋着劲想要和她们一起来报复我的吧!沐文树帮林叶嫣跟我打官司的事情,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陆清离刚从重症监护病房里出来,便接到席慕尧的电话。 席慕尧快速而愤恨的说完这一大段话,便直接挂断,不给陆清离任何开口的机会。 陆清离清冷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现在除了付慧亚醒来,能够让她松口气,其他的事情,她已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其他的事情。 陆清离收回手机,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小心打错了电话,然后一顿乱吠。 她动了动僵硬的有些发疼的脖子,然后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捏着自己的眉骨,全身都疲惫的,每个细胞都干瘪无力。 陆清离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久,只觉得体力非但没有回复,反而一寸一寸的从自己身体里抽离。 她对着刚来不久的秀儿说道:“我去下面走走,我妈她有什么动静立刻给我打电话。” 秀儿点点头,认真的应了。 陆清离将自己的头发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走出病房。 走廊里的阳光一寸一寸的割裂成方块,映在地面上。 一扇窗户,一堵墙,阳光不停的跳跃在她的脸上,闪过她晦暗的眼眸。 楼下的枯黄的草坪开始泛青,大片的黄色里夹杂着根部的点点绿色。 柳树上也萌发出星星点点的嫩芽,绿色还包裹在坚硬的外皮之中。 阳光晴好,不少家属扶着病人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晒着太阳。 陆清离清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病人面上温暖的笑意,为什么别的病人可以这样幸福的晒着太阳跟家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却再一次被无情的破坏。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可以跟他们的女儿在一起,她的妈妈却要躺在阳光射不进的病房,身上插满各种仪器,还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她说话。 陆清离闭了闭眼,不再去看这些明明很温暖却更令她难过的情景,快速的走出医院。 仿佛走出医院,那些压抑的情感和思绪便暂时的远离了她。陆清离只觉得肩上面似乎轻了那么一点点。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坐在咖啡店靠窗户的位置,松开手里的咖啡杯,靠在沙发椅背上,合上了双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轻柔的拂在她的面上。 许是阳光太温柔,许是这里太安静,陆清离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咖啡杯上飘着的袅袅雾气一寸一寸在空中散去,热度一点一点消失。轻柔低沉的音乐在而耳边滴滴的徘徊。 陆清离美好的侧脸就像是一副阳光下最美的照片,小巧秀丽的瑶鼻,像蝴蝶安静的停落一般的浓密眼睫,在下眼睑上落下一片乌青色的阴影。 柔顺的乌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悄悄的滑落下来,遮住半边侧脸。 陆清离显然是累极了,心里稍稍一放松,便睡着了,只是心里有事,睡梦中也不安稳,紧闭的眼睑下瞳珠不安的来回动着。 “清离,我不想再待在医院。带我回家,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 “妈!”陆清离低喊出声,猛地睁开眼睛,瞳眸中恢复一片清明。 是场梦。 她梦到自己抱着bobo哄着bobo入睡,可是付慧亚却站在远处穿着一身病号服,可怜无依的不停重复着她害怕。 陆清离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从她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陆清离立马起身,从钱夹中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放在桌上,想要尽快赶回医院,因为太过匆忙,离去时,腿不小心磕在桌子上,带着桌面一阵轻微的晃动,满满的咖啡猛地晃动,咖啡从杯中飞溅出来,落在桌面上形成几个棕褐色的水点,还有部分咖啡无力的飞离,沿着杯壁缓缓滑落,像无奈的泪水一般。 陆清离急匆匆的赶回医院,从玻璃窗外看了付慧亚一眼,心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付慧亚不好也不坏,没有苏醒,也没有变得更坏。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安静的躺在那里。 陆清离张了张发干的唇瓣,跟医生护士打过招呼之后,换上无菌服进到重症监护病房。 陆清离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握着付慧亚苍白微凉的手,沉默良久,才低低的开口,“妈,你说过幸福,要学会自己去追求并掌握。过去的感情,种种失败,是我心中有着阴影,无法从当年被抛弃的伤害中走出来,尽管沐文树后来告诉我那是他逼不得已。但是却在我三年的生活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的每一段生活,每一次感情的付出,都仿佛重新回到了遇到沐文树之前的状态。” “这一生最令我难过,影响我最深的两次改变着我的人生轨迹。” “第一次,我,被您抛弃。我和清欢。清欢还小,我却深深的记得那时我们被强行带走的情形。 那种深深的恐惧伴随了我十几年。就算奶奶对我们特别的好,却也不能弥补我母亲在我生命中的缺憾。” “我最羡慕的是清歌,她的母亲并不好,脾气古怪,时常说话暗藏刀剑,对清歌也不是太好。因为她的母亲嫌弃清歌不是儿子。我看见过清歌被她训斥,可我却连母亲的一个背影都再也没有看到过。” “我怨恨过您,甚至再次遇到您之后,都没有跟您太亲近。我没有朋友,因为拥有就以为着总有一天要失去。从来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独来独往。” “直到沐文树像明媚的太阳一样强行闯入我平静冷清的生活。 我的世界仿佛就这样被他照亮并且温暖明媚,四季如春。” “突然失去,悄然无踪,沐文树的消失,也许对我来说就像世界末日,太阳陨落一样令我无助惊恐,坐立难安。” “就算是席慕尧,他也只是一盏孤灯。单打独斗的向前破冰而进,对我来说是救命的一丝光亮,却不是生活的阳光。” “我们婚姻的失败,并不知是席慕尧出轨犯下的错。我们两个都有错。我错在不作为。将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无论是悲伤是欢喜,都不曾与他分享。 我曾经以为那是女人的独立,却不过是婚姻失败的开始。不交流,不沟通,误会误解让我们之间产生罅隙,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那个女人的出现证明了一场经不住考验的爱情。等我再试图想要争取,想要挽救时,我和席慕尧之间早已划下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就算想要遮掩也没有那么多块的遮羞布。” “您说过,阴影和光明一样,都是人生的财富。真正抵达健康的方法只有一个———直面痛苦。直面痛苦的人会从痛苦中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它们最终会变成当事人的生命财富。” “无论多么痛苦的事情,你都是逃不掉的。你只能去勇敢地面对它,化解它,超越它,最后和它达成和解。如果你自己暂时缺乏力量,你可以寻找帮助,寻找亲友的帮助,或寻找专业的帮助,让你信任的人陪着你一起去面对这些痛苦的事情。” “还好沐文树没有放弃我,没有离开我。我已经学会了去追求我的幸福,妈妈,你呢?” ------------ 114 如今的林落和席慕尧 陆清离说的喉间发干,忍住喉间的痒意,起身迅速的离开重症监护病房。<冰火#中文言悫鹉琻 “咳咳!”陆清离剧烈的咳嗽着,秀儿连忙递过一瓶水来。 陆清离拧开瓶盖,迅速的吞了几口冰凉的水,冰凉的水迅速的从咽喉顺势食管落进胃里。 冰凉的温度像电击一般迅速的传至全身,陆清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从来没有问过付慧亚当时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让陆清离的奶奶带走她和清欢。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付慧亚为什么当时不肯嫁给陆景豪,那样他们就可以一家团圆。 既然选择不说,那便有自己天大的理由。 她只是想用这份情感来唤起付慧亚求生的**,唤醒付慧亚。 难道她的秘密就要这样随她而去,让生者一辈子活在猜测与不解的痛苦之中么? 折腾了二十几年,相互折磨了二十几年,以为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便可以忘记,便可以逃避么? 真爱,越是有缺憾,越是难忘终生。 林落淡淡的看了一眼席慕尧,不发一语,径自跟沐文树走出审判室。 席慕尧紧随着他二人出来,喊了一声,“叶嫣。” 林落的表情丝毫未变,淡漠的转过身看向席慕尧,没有开口。 席慕尧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林落,沐文树向林落身前横跨一步,将林落挡在自己的身后。 林落淡然的在沐文树的肩上按了一下,“没关系。” 林落从沐文树的身后走了出来,“你想说什么?” 席慕尧看了一眼站在林落和她旁边的沐文树,讥讽的一笑,“沐文树,清离知道你帮她打官司的事情么?” 沐文树冷冷的看着席慕尧,没有开口。他是律师,自然知道席慕尧是想用陆清离来攻击他的弱点。 可是当他答应要给林落打这场官司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陆清离知道后的后果。 他不告诉陆清离,是因为他怕陆清离不会让他去帮着林落去对付席慕尧,无论陆清离是因为林落还是因为席慕尧。 林落转过头,对沐文树说道:“文树,你先出去等我吧。” 看到沐文树担忧的表情,林落闭了闭眼,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林落双手抱臂,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窗外的阳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时间有限。” 席慕尧拧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从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再也没有将她看透。 “以前你很乖巧,很柔软。” “哼~”林落似乎听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她低下头,弯着腰,在墙上一撑,在席慕尧面前站的笔直。就算她穿着高跟鞋,却也比席慕尧低小半个头。 林落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可以不费力气的与席慕尧对视,“以前的林叶嫣早就在拘留所里死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林落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席慕尧的胸膛,笑得暧昧,“还是说等你害死了她,你才觉得寝食难安,良心上过不去?或者你,爱上我了?” 席慕尧一手抓着林落的手,一手搂住林落的腰身,将林落猛地拉近,“这不就是你的目的?想法设法接近我,让我爱上你。” 林落微微踮着脚尖,被席慕尧紧紧的桎梏在怀中,胸前的柔软紧紧的贴在席慕尧的胸膛。只是心却没有跳乱节奏。 林落低声笑道:“是啊,你想怎么样?要吃掉我么?” 林落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席慕尧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席慕尧的手掌不安分的从她的黑色修身小西装里探进去,扯起林落的衬衣,摩挲着林落柔嫩丝滑的肌肤,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完全喷进林落的耳洞里,“撤诉,跟我回去……” 林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拨,当下里便打了个激灵,浑身战栗着。她一只手按着席慕尧的脸,将席慕尧推开稍许,好让自己能够看到席慕尧的眼睛。 “回去干什么?忍受你的冷言冷语,玩够了便一脚踹开?” “你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我了么?我给你机会。”席慕尧柔声说道。 林落用探究的目光好奇的盯着席慕尧的眼睛看了很久,她突然笑出声来,迷惑不解的说道:“是你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陌生?” 席慕尧抓着林落的手指,轻轻吻着她的指尖,“人都是会变得。你不是也在变?” 林落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别过头,“我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你了。也挨了很久。可是现在,我不爱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我也不想给你机会。席慕尧,你一开始干嘛去了?我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在干嘛?你。不屑一顾!我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连个姓氏都不肯给他们。席慕尧,晚了!你说什么都晚了!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只要我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我要伤害过我,伤害过我的孩子的人全部收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包括你!席慕尧!” 林落眸光似寒冰,足以将世间所有的一切冻结。她狠狠的推开席慕尧,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的离开。 眼角有一滴泪无声的坠落,林落毫不迟疑的抬手将它抹去。 现在的林落不能有丝毫的软弱。 席慕尧看着远去的林落,眸光更是阴暗了几分。他跟林落结婚大半年,期间是西欧发展最快的一段时期,西欧的股票不知涨了多少倍。 今日在法庭,席慕尧处处处于弱势。如果林落真的胜诉,不知要拿走他多少财产。那些升值的股份也能被林落分走一半。 本想着用情感将林落套牢。反正席慕尧对如今的她也是有心动的。哪个男人不会对喜欢了自己七八年的女人另眼相待? 偏偏林落如今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林落在见到沐文树的前一刻,将自己所有的冷硬难过重新掩盖在微笑之下。 “沐大律师真是好风采!”林落笑着赞叹道:“我请你吃饭?” 沐文树正手插着口袋,靠在自己的车边。看到林落,直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用了。今天虽然已经胜券在握,但是席慕尧的股票,不动产以及其他的财产繁杂,这场官司没有半个月是结不了案的。你还是攒着精力慢慢对付席慕尧吧。若是想撤诉……” 沐文树这话一出口,便立刻被林落打断。“不可能。既然不让我请你吃饭,那就改天吧。等这场官司打完了。我好好谢谢你!” 沐文树点点头,他原本以为林落跟席慕尧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席慕尧一定是对林落进行各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要求林落撤诉,却没想到林落回答的这么艰巨果断。 他是无所谓的,只要他帮林落打这场官司,无论结果如何,林落都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情。 只是已经天气诉讼,并且开庭,面子里子都扯破了,林落如果此时退缩撤诉,她一定不会落个好下场。 沐文树按下口袋中的车钥匙,绕过车头,“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等开庭那天我直接到这里。” 林落后退了几步,应声道:“好,一路小心。” 沐文树开车到了街上,便直接踩下油门赶往医院。经过“案尚”时,打包了几样陆清离喜欢吃的饭菜。 快到中午十二点,陆清离便叫秀儿回去。她一个人守在医院。 陆清离抬眸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沐文树,淡声道:“你来了。” 语气淡淡,声音中充满疲惫。 沐文树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椅子上,轻轻的揉捏着陆清离的肩膀,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陆清离摇摇头,往边上挪了挪,让沐文树坐下,“我不放心,就算回去我也睡不着。” 沐文树心疼的看着陆清离的黑眼圈,“就算你不心疼自己,也该想想bobo,你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你不回老宅子那边看看他?” 因为付慧亚昏迷住院的事,陆清离将bobo交给柳妈照看,这都好几天了,陆清离还没离开过医院,困了就坐在椅子上迷瞪会儿。一睁眼就站到玻璃窗外去看付慧亚醒了没有。 沐文树将食盒一一打开,摆在陆清离面前,劝道:“你的身体垮了,谁来照顾你妈妈?谁来照顾bobo?不管吃的下吃不下,多多少少你得吃一点保存体力。” 陆清离点点头,拿起筷子,眼前全是她喜欢吃的菜品,可是如今想到住在里面的付慧亚,她便难以下筷。 陆清离随意的塞了几口,便吃不下去,放下筷子。 沐文树也放下筷子,递过去餐巾纸。“不吃了么?” 陆清离点点头,接过餐巾纸擦嘴,“等秀儿来了,我想回去看看bobo。你下午有事么?要不要跟我一起?” 沐文树点点头,答应了。 陆清离靠在车座上,透过前车窗,看着车外马路上,人来人外,川流不息。 陆清离轻轻抱紧自己,蜷缩进车座椅里,微微侧着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正在专心开车沐文树,一身黑色西装贴伏在身上,修长的手指不时的转动着方向盘,白色衬衫领子ying侹直立,领带一丝不苟的搭在胸前,透着粉色的薄唇,高蜓的鼻梁,如墨瞳眸,头顶的黑发打了定型者喱一丝不苟的定在头上。 律师。 金牌大律师。 陆清离心中暗暗的重复着着这两个词,想起今早席慕尧莫名其妙打来的电话,陆清离无声的叹了口气。 沐文树看了一眼陆清离,轻声道:“你在车上睡会吧。虽然不舒服,总是能休息休息。” 陆清离轻声应了,缓缓的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车子一停在陆家老宅门口,陆清离辩证开了眼睛。 沐文树伸过手,将她的碎发别回耳后,顺便摸了摸陆清离的脸,关切的说道:“你脸色不太好。睡着了么?” 陆清离摇摇头,解开安全带,深呼吸着吐出憋在胸口的浊气,“没睡着。” 陆清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闭眼,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像万花筒一样,纷纷跳进自己的脑海里,不断的变化着。就是不肯让她有片刻的放松。 陆清离打开车门,跳下车去,等着沐文树将车停好。 陆清离挽着沐文树的臂弯,才一进大门,一只半大的金毛便不知从哪里猛地窜出来,“汪汪”的叫着。 陆清离被那金毛一吓,后退了几步,钻进沐文树的怀里。 老张连忙跑出来将金毛赶走,说道:“对不起,小姐,先生。这狗是子杨带回来的,一直养在院子里。子杨不让给它带上狗链。这狗不咬人。” 那只金毛像是验证老张的话一样,乖乖的蹲坐在地上,瞪着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陆清离和沐文树,低低的“嗷呜”了两声,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又像是在道歉。 沐文树绕到陆清离的左侧,让陆清离走看不到金毛的一边,搂着她进屋。 陆景豪中午没有回来,陆清歌也是。沐子扬如今只有晚上才回这里来。 柳妈听到佣人的通报,连忙从婴儿房里出来,下楼,“小姐,你母亲怎么样了?情况好转没有?医生怎么说?” 陆清离垂下眸子,低声道:“一直没有苏醒,还在医院里躺着,医生说没有办法……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 沐文树看陆清离的情绪更加低落,开口试图转移陆清离的注意力,“柳妈,bobo呢?” 柳妈连忙往边上让了让,指着楼上说道:“在上面呢。刚喂完东西,现在正在大床上玩着呢。” “那我们上去看看孩子。”沐文树的手放在陆清离的腰上,轻轻推着陆清离往楼上走去。 陆清离加快步子,抓着扶手,上楼进了婴儿房。 婴儿房窗户朝南,处在阳面,阳光充足,空气清新,室温也控制的很好,不冷不燥。 婴儿房的壁纸是彩虹壁纸,七彩斑斓,色彩艳丽丰富。 不管是大床还是bobo的婴儿床,都铺的是小动物,小汽车图案的床品。 房间里还放着节奏欢快的儿歌。 婴儿房里有佣人正在床边看护着bobo,防止bobo不小心掉下床去。手里拿着拨浪鼓不停的晃动着吸引bobo的注意力。 柳妈紧跟着进来,替换了正在照顾bobo的佣人。 陆清离坐在床边,摸着bobo明显变得强有力的小肉手,问道:“柳妈,刚才喂得bobo吃的什么?” “牛奶红薯泥。红薯蒸熟了,加了奶粉,用水搅成糊状,bobo吃的可香了,是不是啊,bobo!”柳妈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拨浪鼓。 “没放盐吧?” “您放心吧,这几天都给bobo配了些水果泥啊,蔬菜泥,土豆泥这类的辅食,不加盐、味精、鸡精这些调料品。”柳妈理解陆清离的紧张,毕竟bobo是陆清离的儿子,哪有母亲放心的下自己的孩子,就算柳妈已经生育并把自己的孩子拉扯长大,陆清离没有亲自陪在bobo身边,照顾他的衣食住玩,那也总归是要多问几句才能稍稍放心的。 bobo正在床上随着音乐不停的手舞足蹈,时不时的翻着身子。 陆清离将bobo抱起来让他坐在床上,bobo还不能坐稳,跟着音乐晃动身体。坐着的时候身体微微会向前倾倒,他笑的乐呵呵的,身子倒下来,抱着自己的脚丫,嘴凑上去便想要“品尝”一下它的味道。 清离连忙将他的小脚丫拉出来,手撑着bobo的身体,喊着bobo的名字,“bobo,你想不想妈妈啊?还认识妈妈么?” bobo“嘿嘿的”笑着,两手不停地拍着掌,就要扑倒在陆清离的怀里。 bobo已经六个多月,能够分辨自己的亲人和陌生人。 陆清离将他抱远一点,不停的拍着手,喊着,“bobo,过来,bobo,快来妈妈这里来!” bobo拍着手,爬到在床上,便笑着流着口水,朝陆清离爬过来。 沐文树突然从陆清离的身后探出头来,喊着bobo的名字,等吸引了bobo的注意,便又躲在陆清离身后跟bobo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个游戏还是付慧亚教他的呢,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沐文树还记得付慧亚悄悄拉着他说小孩子最爱玩“躲猫猫”的游戏,随便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再让他发现,就能够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他会特别开心。还能让bobo对他的形象和声音更加熟悉。 付慧亚这么做是想让bobo从小对他这个爸爸有记忆。他也信誓旦旦并且衷心的告诉付慧亚,陆柏舟就是他沐文树的亲儿子。 bobo果然很兴奋,攀在陆清离的大腿上,便想凑过来探个究竟。 陆清离一手护着,不让bobo从她腿上滚下去。 沐文树从陆清离身后出来,将bobo抱起,玩着举高高的游戏,“又长大了!有15斤吧!脑袋也变大了!身子也长了。” 柳妈笑着搭话道:“昨天刚量了,体重7.8千克,身长68.3厘米。长大一定是个又高又帅的大小伙儿!” 陆清离笑着看着沐文树和他怀里的笑得格外开心的bobo,转头看向柳妈,“这个月,bobo该打百白破疫苗第三针,我今天回来了,就顺便一会儿带他去疾控中心打针,打完疫苗再送回来。” 柳妈点点头应了,这些她是不知道的。 “对了,不要让bobo吃蜂蜜,1岁以内的宝宝不可以吃蜂蜜。给他做东西吃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柳妈认真听着,点着头,将陆清离的话记在心里。 有bobo陪在身边,陆清离总算放松许多。 在陆家待了一会儿,等bobo睡了,陆清离便开始和柳妈给bobo加衣服。围巾、帽子,再裹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这才放心的带着bobo出门。 沐文树开车带着陆清离和bobo先去了疾控中心。打过疫苗之后,便送回去让柳妈照顾着。 陆清离摸了摸bobo肉嘟嘟的小脸蛋,叮嘱道:“医生说,这个疫苗容易引发低热,柳妈,你多上点心,晚上多看几次。熬过这两天,bobo不发烧就是没事了。” 等到再次要离开bobo的时候,陆清离简直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模样真是叫沐文树心疼。 沐文树安慰的轻捏着陆清离的手心,低声道:“你要是不放心,晚上就回来照顾bobo,你妈那儿,让秀儿代替你一晚上,我也可以守在那儿。” 陆清离终于狠下心,转过头,快速的下楼,摇头拒绝,“不了。我妈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没有精力再去照顾bobo。” 陆清离捂着嘴,快速的走出去,坐进车里。 沐文树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看着眼圈泛着红的陆清离,倾身过去为她系上安全带。 “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沐文树给陆清离系上安全带,并不着急起身离开,就着这个姿势,轻轻的摩挲着陆清离发红发烫的眼角。 陆清离抿着唇,强自忍着眼中的泪意,使劲的点点头。 一用力,泪水便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沐文树轻轻的吻着陆清离的脸颊,用柔软的舌尖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最后嘴唇停留在陆清离的眼睑上,片刻,才缓缓抬起头。 陆清离突然抬手搂住沐文树的脖子,泪如雨下,闭着眼睛吻住了沐文树的嘴唇。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切身的感受到沐文树会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不会离开。 沐文树一手撑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一手扣住陆清离的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温柔轻缓的加深这个吻。 陆清离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不再流泪,心里也踏实许多。 她轻轻的推开沐文树。微微喘息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苍白的面颊上晕染开两处绯红,唇瓣也变得水润纷嫩,微微肿着,像是陆清离微微撅着唇瓣一般。眉梢含着春意,黑亮的杏眸中水光闪烁。 陆清离羞赧的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我们回医院吧。” 沐文树无声的轻笑,再次看了一眼陆清离,踩下油门驶离陆家老宅。 “对了,”陆清离突然开口,“我不能在这样什么也不做的等下去了。既然西医没什么效果,我想去试试中医。针灸,按摩,还有中药什么的,我都去问问。总会有办法的,我不能一直就靠着病房里那些冰冷的仪器来维持我妈的命。你觉得呢?” 沐文树沉默着,都说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西医擅长于外科手术,而中医则精通于在调理身体。 虽说从古至今听说过有不少起死回生的例子,但是他总是对中医这样靠经验而不靠实验结果的东西怀有迟疑态度。 现在的中医中还会出现像古代的妙手回春那样夫人神医么? 陆清离再次催促着问道:“问你呢?你觉得试试中医怎么样?” 沐文树点点头,淡声道:“还是先去问问你妈妈的主治医生,看中医和西医的治疗手段会不会相冲。听听专家的建议吧。只要对你妈妈好,什么都可以试一试。” 陆清离听到沐文树的话,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得去找人问问,我记得以前我的那个小助理宁小薰就提过这事,她母亲也是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去医院,医院说没办法治了,他们不死心,就去找了位老中医,听说她妈妈现在还活着呢。” 沐文树有些担忧的转头看了一眼陆清离,陆清离现在真是有些急了,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陆清离掏出手机,就开始查找宁小薰的电话号码,沐文树忍不住开口制止道:“你别这么着急,等问过医生再说。” 陆清离皱起眉头,滑动手指在通讯录中翻找着宁小薰的名字,“我怎么能不着急,我妈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不管我和我爸怎么跟她说话,我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妈早点醒来,我才能放心。” 沐文树无声的叹气,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清欢和简阳打电话告诉他们一声你母亲的情况。” 陆清离动作一顿,声音有些哽咽,“我妈又没死,她只是贪睡,不肯醒过来。清欢还大着肚子,现在应该都五个月了……” 陆清离眼圈又泛着红,话也说不下去了。 车里的气氛陷入一种可怕而又奇怪的凝滞之中。 付慧亚的情况很不好,这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只是陆清离一直以来,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安静的车厢中,两人静默无言。车外的喧嚣也被阻挡在车窗之外。 陆清离掌心中紧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清离一惊,险些拿不住手机,从手心滑落。 陆清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紧蹙着眉头,手指一滑,挂断电话。 当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沐文树转头随意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是谁打来的电话,陆清离会不接听? 陆清离划开屏幕,拿起手机,放在耳畔,“喂。”声音淡漠平静,若是对方细听,语气中还有不友好和强自压制的恼怒。 “清离,是我。出来聊聊。” 席慕尧的声音有些生硬,甚至连个邀请的态度都没有。 ************ 我有个毛病,写了文,特别不敢看评论,嘤嘤,担心被大家骂死,求拯救! ------------ 115 无助 “我知道,有什么事情么?”陆清离悄悄的斜视了一眼沐文树,淡然的回复着。言悫鹉琻 “出来再说。”席慕尧坚持。 陆清离下意识的抓着手机换到右耳,似乎是在逃避,害怕沐文树听到席慕尧的声音,“你直接说吧,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是不是还恨着我?所以才允许沐文树帮林叶嫣来抢走我的公司?” 陆清离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还是说我是默认的。我说过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不会去找你麻烦的。你要是非得认为是我要跟你过去,那对不起,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清离说完便想挂断电话,席慕尧快速的说道:“我是bobo的亲生父亲!”陆清离一怔,握着手机的手指重新收紧,“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要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我,让我变得一无所有,这样你才满意么?沐文树帮着林叶嫣来对付我,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么?” 陆清离直接拿下手机,按下免提,放在仪表台上,扬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沐文树一惊,从陆清离的语气中他早已猜出是席慕尧打来的电话,他也将陆清离的小心翼翼和躲避看在眼里。 沐文树怎么也想不到陆清离会把电话按下免提。 “很简单。让沐文树撒手不管或者说服林叶嫣撤诉。” 陆清离气急反笑,“你跟林叶嫣不是一直很好么?她把你告上法庭要跟你打官司,你来找我麻烦,这算怎么回事?是我把她牵扯进来推到你身边的,还是我命令你出轨,跟她在一起的?” “你就没想过沐文树怎么会和林叶嫣勾搭在一起么?他们早就认识了。林叶嫣千方百计的护着沐文树!在我看到你跟沐文树偷情之前,沐文树曾经在我公司门前大闹一场,如果不是林叶嫣护着沐文树,他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离开!他们之间早就有一腿了!” 沐文树下意识的将车子停在路边,看向陆清离,想要解释。 陆清离摆摆手,顺势撑着自己的额头,“提到这事,我还有件事情一直没说。我被老爷子派人从苏州带回来之后,云胡曾经跟我说过,沐文树被一群流氓混混打着你的名义揍了一顿。当时我还不相信这件事会是你做的。哼!我还很可笑的告诉云胡,你不是这种人,绝对不会干出这么卑鄙下流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太不了解你了。” 席慕尧反驳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做过什么!” 陆清离拿起手机,关掉免提,对着话筒说道:“无论你是穷也好,是富也好。陆柏舟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跟林叶嫣还有沐文树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插手。我没有权利去命令一个独立的人做些什么,不去做些什么。你也没有权利。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好好对待林叶嫣,兴许她会回心转意。” 陆清离疲惫的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回仪表台上,屈其双腿,将身子尽量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座椅里。 沐文树解开安全带,将车窗缓缓摇下,扯松了自己胸前的领带,仿佛逼仄的车厢里空气太过沉闷,让他喘不过气来。 良久,就在陆清离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沐文树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帮林叶嫣跟席慕尧打离婚官司,要求席慕尧进行补偿和离婚财产重新分配。” 陆清离闭着眼睛,没有开口。 “从我跟着你从苏州重新回到这里,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林叶嫣的。”沐文树解开几个衬衣扣子,“当时你已经准备要跟席慕尧复婚了。我是想离开的。但是我不放心。就算席慕尧会对你好,可是林叶嫣的孩子没了,我害怕她会伤害到你。那天,我在酒吧一条街上,遇到林叶嫣喝醉了被一个陌生人纠缠,便上前救了她。我承认我的目的不单纯,当时我犹豫过。可是如果见死不救,我良心上过不去。再者说,林叶嫣越是落魄,越会觉得不公平,伤害报复你的几率越大。我不会眼睁睁的放任那些潜在的会伤害到你的因素萌发生长,最终来破坏你的生活。” 陆清离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光明亮清澈。她说,“我选择将我和席慕尧的通话公放给你听,就是表明我的心意和选择。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选择相信并接受你的全部。你做什么都好,告诉我也好,不告诉我也好,我都不会怀疑你。因为你从来没有害过我,你无时无刻不再为我着想。你给我的太多,我同样想要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包括我的心,我的信任,还有我的孩子。” 陆清离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细致温柔的给沐文树系上扣子,轻声道:“也许我能为你做的并不多。但是我有一颗心,我愿意把塌全部给你。” 沐文树眸光明亮闪烁,唇瓣都在发抖,整个心,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能够听到陆清离如此真诚坦白的告诉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沐文树觉得这就像,虔诚的信徒日夜在佛前祷告,终于听到佛的梵音。 不是佛祖不显灵,是你的真诚还未能够打动佛祖。坚持到最后,终能得到回应。 沐文树微微抬着下颏,让陆清离帮他把领带系好。 他轻轻搂着陆清离的腰身,不含任何晴欲,只是单纯的觉得身心轻松起来。 陆清离从不轻易允诺,但凡说出来,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到。 事情一多,仿佛时间也过得飞快。 林落离婚案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庭审理之中,单单是席慕尧的资产调查整理,便花费了很多时间。 陆清离还是每天待在医院,身形消瘦,饿坏了才吃那么一点饭菜,本来饭量就小,现在吃的东西更是不到平日的一半。沐文树只好不停的买些蛋糕甜点之类的东西在陆清离忙着查看中医资料的时候递过去,勉强让陆清离吃上一两口,希望积少成多,不至于胃病加重发展成为胃炎。 陆清离托人找了好多中医,连那些偏僻古怪的藏医、苗医也一并打听了,就差没有找过巫医。 整个京城里有名的专科大夫的办公室也被陆清离跑了个遍,大夫们一看付慧亚的病历都说这是长期慢性发展到现在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陆清离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拿着那厚厚的资料往病房走去。 秀儿正守在病房,看到陆清离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小姐,医生刚刚来过,说要找您谈谈。” 陆清离内心突然有些不安,她问道:“有提到什么事情么?” 秀儿摇摇头,“不清楚,小姐,你还是赶快去吧。” 陆清离点点头,拿着臂弯里抱着的厚厚一沓资料便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陆清离刚敲门进去,那医生便站了起来,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有礼貌的说道:“您请坐。” 陆清离说了声“谢谢”,坐下来,将手里抱着的一沓资料放在桌面上,“医生,您找我是不是我妈的病有治疗方案了?” 那医生坐在陆清离的对面,看了一眼陆清离,目光便落到陆清离带来的那一沓资料上。 陆清离连忙随意的翻了一页自己带来的资料,推到那医生面前,道:“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关于国内外跟我妈情况类似的一些病人的资料。还有一些关于中医的东西,我都看过了。” 那医生并没有去翻看陆清离推过来的资料,缓声说道“您应该找了不少医生和大夫,我想他们的答案我能够猜到一些。您心里也应该有些认知了。我想告诉您的是,您的母亲的病情正在逐步恶化,今天已经出现了肺部感染。可能……” “医生,”陆清离能猜出医生想要说些什么,她激动的打断了医生的对话,他紧紧的拽着医生的白大衣的衣袖,“我妈她还活着,她有呼吸,有心跳,她一定能醒过来!您一定尽力的救治她,我也会不会放弃的,不管花多少钱,我都得把我妈治好,求求您,不要放弃,您再救救他!” 那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您的父亲是陆市长,就算是个普通人,我们医生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救助病人。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但是您母亲的脑电波已经很微弱,情况不容乐观,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清离突然站起身来,椅子被硬生生的退到后面,椅子腿刮着地板,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响声。“只要她还有心跳,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陆清离有些愤怒,她抄起桌上的资料,便往外走,因为动作速度过快,放在最下面的几张资料并没有被陆清离完全抓在手里,而是随着陆清离的动作,轻飘飘的刮落在地面。 陆清离没有回头,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门板撞在背后的门框上反弹着来回摆动了几下,慢慢的停了下来。 陆清离眼圈泛红个发烫,她步履匆匆,却不是走向回病房的方向,而是转身从楼梯上了顶层。 通往天台的门被锁着。陆清离使劲的砸了几下坚固的不锈钢门,,转身倚在门板上,慢慢的滑下来,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双臂中,忍不住哭泣起来。 付慧亚已经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陆清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觉得每一天既漫长又短暂,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悄然无声而又冷血无情的抛下他们快速的向后跑去。 泪水无声的将她的衣袖濡湿,脸上湿漉漉黏的难受,陆清离埋着头,将自己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情绪都靠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春日的下午,风从门缝中蹿进来,呼呼的刮在陆清离的背上。 陆清离抬起头来,面上的懦弱和惊恐消散的一干二净。哭够了便要接着打起精神来去照顾付慧亚,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也要让付慧亚醒过来。 陆清离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抽出面巾纸来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从开始怀bobo起,她便不再化妆,身边也没有可以补妆的东西,只好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面色变得红润些。 陆清离拿着自己的资料,开始缓缓的往楼下走去,楼梯间有些暗,顶层平日里没多少人来,还有声控灯是坏的。陆清离好几次都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 陆清离刚一进病房,沐文树便冲上来,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你去哪了?” 陆清离的眼圈还泛着红,连眼睛里都带着血丝,明显是大哭过一场。 陆清离故作淡然的指了指门外,“我出去有点事,刚回来。”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是么?”陆清离反问道,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很多未接来电。“哦,我把手机放在包里,调成振动,所以没有听到。” 陆清离不愿意说,沐文树又何必去逼问,戳他的痛楚。 他来的时候,秀儿就说,陆清离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了。 只是陆清离过了好久没有回来,他怕出什么事情,便去医生办公室找她,结果却被告知陆清离早已离开。 他打陆清离的电话。陆清离也不接。沐文树下楼去找,却发现陆清离的车子还停在停车场,找遍了附近的餐馆,咖啡店,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还打电话给陆家老宅那边,却都没有陆清离的消息。 沐文树搂着陆清离的肩膀,推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陆清离靠在沐文树的肩膀上,“我想给清欢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回来。” 沐文树立马反应过来,付慧亚的病情一定恶化了,不然陆清离不会想到要让清欢他们回来。 沐文树点点头,“嗯,让清欢回来,你也轻松一点。” 陆清离拿出手机,找到陆清欢的电话号码,拨通之后,不到一秒钟,却迅速挂断。 沐文树扶着她的肩膀,“要不然我来打给简阳?” 陆清离没有开口,沐文树便拿起电话来打给简阳,电话刚刚被接通,沐文树的一个“喂”字刚刚出口,陆清离便抢过电话。 陆清离垂眸,低声道:“还是我来吧。” 付慧亚是她和清欢的母亲,这事理应由她来告诉清欢。 “简阳,我是清离。” “清离姐,有什么事么?” “嗯,清欢在你身边么?把她找来一起听电话吧。” 话筒中传来简阳温声呼唤陆清欢的声音,只听一阵急促的拖鞋啪嗒的声音,清欢略显欢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喂,姐,怎么了?有事你开口。” “清欢,”陆清离只开口唤了一声清欢的名字,喉头便开始哽咽,沐文树搂紧她的肩膀,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陆清离咬了咬嘴唇,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静淡定,但是话从嘴边说出来,却仍是断断续续,“清欢……你跟简阳,你们两个尽快赶回来吧……把你们的事情安排好,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 清欢不解,反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清离别过头,捂着嘴,将涌上后头的泪意再次咽了下去。 就在清欢失去耐心,想要再开口询问的时候,陆清离回道:“妈生病住院了。你和简阳回来看看吧。” 清欢想了想回道:“姐,妈是不是有心脏病犯了?要不我一个人回去吧。这才开学不久,简阳正是忙的时候呢!” 清离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生硬,她已经坚持不下去,快要哭出来了,可是陆清欢还有五个月的身孕呢,她要顾忌清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必须回来。你跟简阳,一个都不能少,否则你就别再认我这个姐。” 陆清离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只好放揉了声音,补充道:“咱妈身体不好,想看看你和简阳,再说你还怀着孕呢,妈看不到你,放心不下。苏州到北京,坐飞机也就那么短短几个小时,交通这么便利。你要是放不下工作,当天来当天回也行。就满足妈这个小小侧要求吧。” 清欢微微有些不悦,却还是答应了。 清欢嘟着嘴挂断电话,看向简阳,低声说道:“你还是去把课调一调,请两三天的假吧。” 简阳好脾气的说道:“这么急?好,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请假,假条等我们回来再补。” 清欢满脸不高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明知道我听着个大肚子,还非要让我来回跑。妈的身体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非得让我这个时候回去。我姐还跟我生气,说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呢!” 简阳坐在她旁边,轻轻抚摸着她凸出来的腹部,温声劝慰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你怀着孕,咱妈才更放心不下。我们回去看看,她放心了就好。” 简阳定好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一大早就拖起来还未睡醒的陆清欢到机场。 清欢自从怀孕特别嗜睡,从上了飞机坐在座位上,便接着早上没做完的梦继续睡,直到飞机落地,清欢还是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模样。 当身形消瘦的陆清离出现在清欢面前时,清欢明显吓了一跳,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上前抓着陆清离的手臂,“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是不是沐文树他对你不好?!” 陆清离不施粉黛,清汤挂面,下巴尖尖,微微发青的黑眼圈在眼眶周围安营扎寨,连手都没有一点肉,皮包骨头一般。 清离对着简阳笑了笑,笑的十分勉强:“辛苦你们了,上车吧。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姐,我问你话呢!是不是沐文树对你不好!”陆清欢蹙着眉头问道。 “没有,他对我很好。别胡乱猜想。上车再说!”清离淡淡的解释道。 清欢扯着她的衣袖,“什么没有,那他今天怎么不跟你一起来!你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比得上熊猫了!你这身子!这衣服松成什么样了?风一大,就能把你刮跑了!还能免费环游世界是么!” 清离突然就红了眼圈,她哽咽道:“不是我不好,是妈不好,你去医院看看她就知道了。” 陆清离三人到了医院,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前,陆清欢突然停下不肯再走,她摇摇头,拉着清离便要转身离开,“姐,你一定是走错了。妈怎么会待在这种地方?” 清离反手拽着陆清欢的手腕,定定的看着陆清欢,眼神中满是肯定。 清欢突然就落下泪来,哽咽道:“我们走的时候,妈还好好的。妈的腿也好多了。她还做好吃的给我吃呢!她还说等今年的桂花开了,她要给我做桂花糕吃……她……” 清离回身将清欢拥在怀里,避开清欢的腹部,紧紧的抱住,轻轻拍着清欢的后背,“进去看看。” 清欢眼里含着泪点点头。 推开门进去,秀儿连忙站起来,“小姐,姑爷,陆市长在里面。” 透过玻璃窗,清晰的看到陆景豪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握着付慧亚的手,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样的场景,清欢恐怕这一生都在难以忘记。 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守着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陆清离倏地落下泪来,她连忙偏转过身子,快速的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拭掉。 简阳扶着陆清欢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陆景豪将付慧亚的手放回被子中,抻了抻被子的边缘,一转头,便看到站在窗外的陆清离三人。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从病房里出来,脱下无菌服。 “你们回来了……”陆景豪的声音苍老沧桑了许多,在亲人面前终于卸去那种在位者的威严和严肃。 “爸。”简阳轻唤了一声,松开陆清欢,扶着陆景豪坐在长椅上。“您坐。” 陆景豪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疲惫无力,“你们也换上衣服去里面看看你们的母亲。” 简阳搂着清欢,慢慢的走进病房,陆清离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你也去看看吧!”陆景豪闭了闭眼,似乎是累极倦极。 陆清离早已将自己脆弱的情绪全部收起,重新埋藏在心里,她平静的说道:“不了。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着我妈好起来!” 陆景豪张了张嘴,无声的叹息,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 116 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医生早已告诉他,付慧亚的脑电波已经完全消失,在临床上可以判定为死亡,回天乏术。<冰火#中文 当法官的裁定锤落下的那一刻,法庭中并没有人松了口气。 林落握紧自己的手掌,这场离婚案里,林落得到了不少,席慕尧名下的两套房产,还有西欧集团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虽然比原先预料的要少,但是只要西欧不倒闭,林落的后半生便衣食无忧。 林落无声的舒了口气,内心却并不觉得轻松,她在想,是自己做错了,还是人的贪欲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为什么在这个她应该高兴的时候,她却觉得内心有些沉重,说不出来的感受,憋在心里,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沐文树冷眼看着这一切,无论是林落还是席慕尧,它并不像跟谁拉扯上什么关系。他已经有了陆清离,下半辈子要跟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 当法官离开,沐文树收拾好桌案上的文件,准备离开,一转身,眼前发黑,头晕目眩的感觉冲上来,天旋地转。沐文树将手里的文件拍在桌子上,连忙抓住桌角,慢慢的等着眼前的黑暗消散。 林落走过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沐文树摇摇头,眼前开始有了模糊的影像,“头晕,眼睛有那么几秒看不到东西。” “没事。”沐文树松开桌角,站直身体,将文件抓在手里,“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林落走在他身边,担心的看着沐文树微微苍白的面色,“既然案子已经完结了,你就好好休息。如果总这样看不到东西,你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比较放心。” “嗯。”沐文树点点头,跟林落走出法院,刺眼的阳光直射向沐文树,他眯了眯眼睛,淡声道:“我记得旁边有一家咖啡店,去那里坐坐吧。” 林落沉默着点头,紧跟着沐文树走进咖啡店坐下。 沐文树找来侍应生,点了杯黑咖啡,却被林落制止,“你脸色不好,还是别点咖啡了。” 林落转过头,轻声对侍应生说:“来两杯蜂蜜柚子茶,谢谢!” 沐文树没有阻止,只是双手紧握,静静的等着林落开口。 林落抿了口蜂蜜柚子茶,慢吞吞的开口,“当年的事情,我也只是听席慕尧偶尔提起过。那时你的父亲的公司早已开始走向下坡路,只是你父亲要面子,不肯放弃公司。所以席慕尧找人去跟你的父亲谈了一个和作案。只要这个案子能够做成,公司的资金就能周转开。 席慕尧在这个时候主动要求注入资金,你父亲自然求职不得。你的父亲没有与董事会做任何商量,便跟那人一起合作。 只不过那人是个骗子,这一起商业诈骗案里,席慕尧不过是顺水推舟,他知道那人的品行,却将你的父亲介绍给了那人,结果那人捐款私逃,你父亲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说这件事与陆景豪有什么关系的话,我想当年找到你并让你离开的人不会是陆景豪本人吧,至于是不是陆景豪的意思,又有谁知道呢?但有一点,陆景豪并没有参与你父亲的案子。他是政客,自然要时时刻刻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做打算!这样冒险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沐文树松了口气,松开自己的手中的蜂蜜柚子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就在这个迷局里寻寻觅觅,弯弯绕绕,这么多年,还是看不出问题的本质出现在哪儿。 当年传达所谓陆景豪的话的是陆清歌,他拘泥于陆清歌是陆景豪最器重的女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清歌所说的话就一定是陆景豪的意思么? 陆清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沐文树站起身来,“谢谢!后面的事情,我会叫我事务所的律师帮你去办,你放心。我先走了。” 林落皱着眉头点点头,相比于那些财产的过户手续,林落更担心沐文树的身体状况,她站起来往前紧跟了几步,“你可以么?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你别开车了。” 沐文树摆摆手,制止了林落跟随的脚步,“没关系,我不回去,清离的母亲住院,我现在直接去医院。” 林落若有所思的站住步子,这段时间光顾着跟席慕尧打官司,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沐文树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剩陆清离一个人在。 沐文树放轻步子,走过去坐到陆清离身边,轻声问道:“清欢他们呢?” 因为今天的这场案子,沐文树才没能跟陆清离一起去机场接清欢他们。 陆清离从臂弯里抬起头来,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淡声道:“我叫他们回去了。毕竟清欢还怀着孩子,不能太累。” 沐文树点点头,问道:“吃东西了么?” 陆清离看向沐文树,伸出手抻了抻沐文树的领带,在他的西装领口上拍了拍,“忙了一早上,你一定饿了吧?我陪你去吃。” 沐文树点点头,牵着陆清离的手站起来,在离开病房的时候,看了一眼玻璃窗,付慧亚还跟送来医院的那天一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寂静的病房里只听得到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 简阳挽着袖子,对清欢说道:“你先上去休息休息,饭做好了,我去叫你。你可以睡40分钟。” 陆清欢兴致不高,恹恹的点点头,便往楼上走去,看着面前的三扇门,仿佛还能看到付慧亚和清离在的时候,她们母女三人一人一间屋子。其乐融融,偶尔还有bobo的哭闹声,这栋别墅就会更加热闹。 陆清欢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推开了中间的那扇门。 这是付慧亚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每一处摆设,床品,衣柜甚至床头的装饰品都是付慧亚生活过的印迹,连空气中似乎都充满着独属付慧亚的味道,那种淡雅的清香,阳台上的窗户上还摆放着几盆君子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开出了几朵颜色介于玫红和粉红之间的的小花,就算在付慧亚住院的时间,也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看来平日秀儿照顾的很认真,这一定是付慧亚最喜欢的花。 陆清欢走到床边坐下,被子上还有着淡淡的百合的香味。 清欢掀开被子,躺倒床上,鼻翼间尽是付慧亚的气息。 就像付慧亚还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无声无息。陆清欢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子,将手插在枕头下面,准备抱着枕头,调整到自己喜欢的睡姿。 手掌下面却不知碰到什么东西。陆清欢睁开眼睛,拿起枕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陆清欢皱着眉头,钥匙怎么会放在这儿?这把钥匙又是哪把锁的钥匙?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环视着四周。 没有人会把钥匙随意的放在这里,保姆每日来打扫整理床铺,一定会发现。 陆清欢看着手中还泛着寒光的钥匙,这一定是付慧亚匆忙之间,没能来得及收起来,所以才藏在枕头下面的。 只是她住院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这床铺秀儿便也没有收拾整理。 陆清欢穿上拖鞋,在房间里寻找着,衣柜,小书橱,能翻得地方都翻了,却也找不到匹配这把钥匙的锁。 陆清离坐在床边,一手扶着后腰,微微喘息,额上都沁出了汗珠。 她用手掌不停地扇着,眼睛还不死心的四处乱瞟。 当目光落在脚边的床头柜时,陆清欢随意的打开床头柜,去发现在扇叶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加了锁的小抽屉。 陆清欢微微睁大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的钥匙,蹲下身去,跪在床边的地毯上,拿着钥匙去开锁。 抽屉果然被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再没有别的东西。 陆清欢拿出文件袋,就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沿,慢慢的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些泛黄的老照片,从眉眼间,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来,那是陆景豪和付慧亚,最后一张是她们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时候陆清欢刚刚出生不久。 陆景豪一手轻搭在陆清离的肩上,一手搂在付慧亚的腰间,付慧亚抱着陆清欢站在陆景豪的身旁,除了她和清离的表情有些呆萌,付慧亚和陆景豪的笑容幸福满足。 陆清欢抓着手中的照片,想到现在的情形,忍不住,两行滚烫的泪水突如其来的滑下来,掉落在照片上。 陆清欢连忙小心翼翼的拽着衣袖去擦照片上的泪水。 她将照片放到一边,继续从文件袋里拿着东西,一份付慧亚的病历,还有一个单薄的日记本。 陆清欢的随意翻到一页,看到这样的内容: 今天是确诊后第八天。胸口沉闷,心悸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他愤然离去的情景。 在房间里整整关了自己八天。 不想动手术。 清离离家出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她?我还能不能再听到她叫我一声“妈妈”,清欢和他的关系也还没有缓和,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陆清欢抽了抽鼻子,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继续翻阅着: 第十八天,死亡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好多舍不得,还有很多缺憾。 已经决定不做手术。 曾经,父亲便是上了手术台,再也没能下来。 这一次,我要好好把握我剩余不多的时间,去做些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医院中濒死挣扎。 陆清离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每天战战兢兢的独自面对着死亡随时会来临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秘密,却不让她们察觉她的异样。 如果那天,付慧亚住进了医院,他们没有带着付慧亚出院,而是仔仔细细的检查,听从医生的意见,这一切是不是不会来的那么快? 陆清欢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腕,悔恨的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滚下。 如果她早一点对她好,是不是这一切也会有所不同? “听到清离和他发生争执的消息,我竟然不争气的晕倒了。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我无比的惶恐,生怕自己一闭眼,眼前的黑暗便是我生命的终点。 病房的四周是冰冷的白色墙壁,各种仪器运转的声音让我恐惧,我的眼前不停地回想起父亲生前住院的场景。 等待他的最终是死亡。等待我的,也是死亡。 我害怕待在那样冰冷没有人气的地方。我的生命会因我内心无法抵抗的恐惧而大大缩短。 所以我必须回来。” “清欢要走了。我特别想不顾一切的挽留住她,可是我不能。 我知道自己等不到清欢的孩子出世了。我听到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如果那一天到了,我希望那个过程是快速的,没有痛苦的。 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无意识的存在着,这样的局面,想想,对我来说都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人的贪欲真是可怕的东西。原本只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跟自己的两个女儿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 能够有一段美好的值得怀念的回忆。 此时此刻竟无比希望地狱天堂是真实存在的。就算在冰冷的地狱,我也可以靠着这段美好来温暖自己。 如果有幸上了天堂,便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包括,他。” 这是付慧亚最后一段日记。 陆清欢合住日记本,忍不住痛哭出声。但凡她细心一些,一定能够早早的发现付慧亚的一切不一样。 可是,她做了些什么?贪吃贪玩,贪睡,肚子里有着一个小生命,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付慧亚的一颦一笑,还历历在目。 付慧亚撑着拐杖,在厨房里来回的忙活,脸上绽满欣喜的微笑。 现在回想起来,陆清欢竟然记得她蹙眉的模样,面色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可笑的是,她还记得自己同样可笑的反应。她还以为付慧亚是牵扯到脚伤,才露出痛苦的神情。 根本就不是。付慧亚是在心痛。 简阳推门进来的时候,陆清欢正抱着那一堆东西放声大哭。 简阳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蹲下,抓着清欢的胳膊,急问道:“怎么了?欢欢?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 简阳拉着清欢的手臂,粗略的上下打量着清欢,没有发现有出血或是受伤的迹象。 清欢摇着头,泪流满面,双手搂住简阳的脖子,哭诉着重复着简阳的名字,“简阳,简阳!” 简阳回抱着陆清欢,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欢欢乖,不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陆清欢趴在简阳的肩膀上,哭着拿着手里的东西戳了戳简阳。 简阳一手搂着陆清欢,将她拥在怀里,翻阅着照片、病历和付慧亚的日记本。 当陆清欢停止哭泣的时候,简阳也正好大致浏览完了所有的东西。 简阳有些震惊,付慧亚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毫无知觉。而她对待死亡的态度竟然是这样的。 说她怕死,偏偏她说希望自己可以得到一个痛快的解脱。 说她坦然,这日记中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对亲人的眷恋与不舍。 简阳轻拍着清欢的后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关于咱妈里面所说的放弃治疗……” 清欢抿着唇,轻轻推开简阳,坐在地毯上,将腿伸直,身子向后靠在床沿上。 沉默良久,陆清欢才开口道:“我不想让我妈就这么走。我还没有好好的陪过她……” 简阳轻声道:“再回来之前,我去找过医生,并不像清离姐说的那样,咱妈还活着,还能醒过来。” 清欢皱着眉头,唇角向下撇着,差点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医生怎么说?” “脑死亡,脑电波消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临床上的死亡判定标准,在急救中,医生可以将这种情况判定为死亡,放弃治疗。” 清欢的眼泪再次“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简阳伸手过去,轻轻蹭着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快要二十天了。她就那样待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躺了20天,咱妈一定很难受,但凡是有一点希望,我们都应该坚持治疗。可是,现在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咱妈所希望的么?她如果有意识,能够知道这一切,她会不会很痛苦?” 清欢没有答话,安静的抹着眼泪。简阳凑过去,坐在清欢旁边,握着清欢的手。 对于付慧亚,清欢应该比他了解的更多。 毕竟是清欢的亲生母亲,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多,说多错多。 不知过了多久,秀儿上楼来喊他们两个吃饭,却在付慧亚的房间里看到他们并排坐在床前的地暖上。 还好地板上安得地暖,这时候暖气虽然弱了些,但也还算温热。陆清欢坐在地毯上面,不会觉得冰凉。 几张轻薄的a4纸轻轻地搁在陆清离的眼前,那上边是母亲付文慧婉约的字迹,可是她却无法相信上面的一字一句。 陆景豪看了看神情憔悴的清欢,又看了看怔着的陆清离,长长叹口气,然后说,“既然这是她的意思,你们做儿女的,尊重她就是了。如今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再受这些苦又何必呢。” 陆景豪的目光油走在付文慧身上的仪器上,恍惚间,他也有些不懂,原本鲜活的生命,怎么就需要依靠这些冰冷的机器来维持了。 “爸,可是……”清欢欲语泪先流,喉咙哽咽顿时失声。清离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于是用眼神示意简阳带她出去。 病房里安静得渗人,陆清离看着付文慧黯淡的脸庞,眼里不自觉泛起泪光。多日来,为了母亲的事情,她心力交瘁,可是即便这样,她也不愿意失去母亲。她们重逢才多久,而她们之间曾经隔着那么长一段没有交集的时光。 陆清离是害怕的,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自己轻易放手,那她与付文慧的诀别,将是生生世世地分离。 “你就这么残忍吗。”陆清离悠悠地说着。身旁的沐文树担心她会跟陆景豪起争执,于是轻轻捏着她的手。可是她的掌心那么冰凉,像是失去了希望的孩子,在寒风中遥遥无望。 “你也出去静静吧。”陆景豪看陆清离有些失控的情绪,把头扭向一边,也不跟她争。 沐文树也不忍见到气氛变得如此尴尬,于是便揽起她的细腰,带着她从病房出来。 “去楼下花园里散散步好吗?”沐文树小心地试探着陆清离的意思。 “嗯。”陆清离点点头,她多希望此刻盘旋在脑海里的思绪可以停止转动,让享受片刻的安宁,但是复杂的情绪,不舍的牵挂都缠绕着她,让眼眶里时时都有着泪光。 这时,沐文树已经不安乱开口了,他知道陆清离就像一块易碎的玻璃一样,随时有可能摔得粉碎。他是不忍心看到她这样的,更不愿意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 “肚子饿么,我去给你买。”牵着陆清离的手,沐文树温柔地询问。 “文树,我认真想过了,不管妈妈的遗嘱上怎么写,我都不能放弃。虽然奇迹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好转呢?”陆清离紧紧捏住沐文树的手臂,像是在说服他相信,却更像是在鼓励自己。 沐文树怎么可能残忍切断她的念想,于是含着笑点点头。 “妈这么自私呢,留下遗嘱就想放弃我们了吗……”再也说不下去了的陆清离抬手捂着脸,晶莹的泪水从指缝流下,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刺得沐文树心中一阵难受。 “好了,我们走走。” “我没事了……”陆清离擦掉泪珠,“我想上去陪着妈。” “好。”拗不过陆清离,沐文树便陪着她往病房走。 刚到病房门口,陆清离就看到医生和护士在七手八脚地拆掉付文慧身上那些呼吸机和注射管。 “你们干什么!”陆清离瞪大着眼,快步冲上去,整个人闪到医生身边,拽住他的手臂,“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医生护士都面露难色,他们齐齐看向坐在一边的陆景豪。 陆清离猛然回首,“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 117 陆清歌受重创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17陆清歌受重创 房间里鸦雀无声,原本还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如今死静一片,让人害怕。ai悫鹉琻 “你们不可以这么做!”情绪失控的陆清离抢过医生手上的呼吸机就要给付文慧装上去,沐文树见她这副阵势,赶紧张开手臂捆住她,将她带离医生身旁。 “放手!你们这群杀人犯!”陆清离肆意哭喊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领悟撕心裂肺的感觉。此时此刻,陆清离感觉自己就像看着付文慧的生命河流在逐渐干涸,那种揪心的绝望差点让她眼前一黑。 然而,医生和护士只是熟练地拆除着付文慧身上密密的管子,速度比陆清离来之前要更快了一点。 陆清离还在挣扎,她猛然从沐文树的怀抱里挣脱,又要扑过去,沐文树紧紧拽住她,让陆清离卡在半路。 啪! 病房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陆清离的五个手指印赫然落在了沐文树的脸上。原本因为睡眠不足和巨大压力而变得愈发惨白的脸,如今和鲜红的掌印一对比,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沐文树却好像浑然无事似的,宠溺地看着陆清离。眼前如同静止的画面让她突然冷静,就像浑身的力气被人抽得一干二净,她软软地往后退了一步,再缓缓扭头看向那些拆着机械的手。好像是流水线上没有生命和情感的机器手臂一样,来来回回,做着无关心情的动作。 妈妈……陆清离的心里,一座以妈妈命名的巨大建筑轰然倒塌,漫天飞起的灰尘遮蔽了所有的光芒,全世界寂静而黑暗。没有人听见其中躲藏的小女孩的放声哭泣,那无助和无望不为人所知,可怕的孤独感瞬间吞没了陆清离的思想。 而沙发上的陆景豪也全然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做出任何动作了。失控的陆清离不知道,他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主动跟医生说出放弃治疗这四个字。他只是一个市长,并不是他人生命的裁决者,可是现在,他要帮着这个住在自己心中三十余年的女人,了却了人世间最后一桩心事。 文慧,你放心地去吧。在陆清离和沐文树回来前五分钟,陆景豪独自一人在病房里,看着昔日爱侣老去的容颜,看着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静静淌下两行清泪。多久没有湿润过眼眶的陆景豪,也因为这种永恒的阴阳相隔而心痛如绞。 他们错过的那些时光,他们曾经相恋相依的那些回忆,汹涌地冲击在心头,差点儿就让他昏倒在付文慧的床边,幸而,他及时抓住了床边的机器,不至于摔倒下去。 岁月如刀,刀痕深刻,催人老去。付文慧的笑声在陆景豪的记忆里渐渐模糊,她年轻时代的故事,在慢慢从他心里淡去。他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早就练就了关闭情感的高招。 陆清欢再次踏入病房的时候,医生护士们已经全部撤离,唯一剩下的心跳检测仪上,独有一条横线,用尴尬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窒息的宁静。 “妈!”清欢扑着跪倒在床边。 “妈……”陆清离也瘫软坐下。 在陆景豪的坚持下,付文慧办了一场鲜为人知的葬礼。所有人穿着肃穆的黑衣来参加,而天公痛感悲戚,落下阵阵毛毛雨,如霜般的水星落满陆清离的发梢,眉毛和睫毛,她并不太抬手去擦,因为满脸尽是混合不清的液体。 葬礼结束之后好几天,陆清离还是不能回归生活的正轨,沐文树放心不下,将办公地点搬到了付文慧家里。此时,陆清离和陆清欢都还住在付文慧的家中,她们两姐妹恋恋不舍地收拾着母亲留在世间的最后点滴,常常默默地流下泪来。 简阳和沐文树私底下商量过,如果这里让她们伤心,不如让她们远离。然而商讨的结果还是让她们自己面对这个事实,如若逃避,伤口依旧在,哪怕过了许多年时光,当回头时,想起这些从未跨过的沟坎,心依旧会疼,因为那个伤口未曾结疤,仍然在风雨中伤痕累累。 一遍遍地翻看着付文慧的照片,陆清离一遍遍地思念,那些铺天盖地来的悲伤,常常将她所有的思绪吞没。然而,事实证明,沐文树和简阳的做法是对的,她们终而接受了母亲已然逝去的事实,然后学会从悲痛中走出,慢慢回归自己的生活。 不过,陆清离还是想在付文慧的别墅里住下,她想在这里继续着生命的气息。 陆清离这样对沐文树说,“也许母亲会偶尔回来一趟,我希望当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和bobo好好的生活在这里。” 她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听着陆清离的话,沐文树甚至感到一丝温暖,这是一种割舍不断的联系,永远埋在她和付文慧彼此心间。 “我尊重你,你喜欢,那就搬来这里住。” 于是,沐文树陪同陆清离将原有的公寓卖掉,完全搬进了付文慧家中,陆清欢也不急着回苏州,反是简阳还不能完全甩下工作,清欢也不同意他扔下工作,毕竟他们即将迎来一个新生命的降生,没有十足的准备如何给孩子一个充实而光明的未来。简阳稍微累点,经常要两边跑。 看着简阳深夜来到,陆清离忽然就从背后抱住了坐在桌前看材料的沐文树。 “怎么了?”沐文树将头轻轻后靠,挨着陆清离的额头。 “没事。” 陆清离没有说出口的是,经历了母亲的离世一事,她忽然更加珍惜眼前人,珍惜尚且陪在自己身旁的这些可亲可爱的人。生命如此脆弱,宛如昙花一现,看着花开时艳丽娇人,却不知何时,花就忽然谢去,唯有在世间匆匆一瞥,给看过的人留下无尽遗憾。 即使陆清离不言语,沐文树也是懂得她心意的。因为陆清离比从前更加珍视bobo,仿佛将她对付文慧的爱,转接到了bobo身上,于是关怀加倍,呵护加倍。 “你的身体最近还好么?还会经常头晕么?”靠着沐文树踏实的后肩,陆清离柔声细气地问他。 沐文树却温柔地摇摇头,“休息好了就没事。放心吧。” 本想问问沐文树在席慕尧和林落的离婚案后,跟她是否还有联系,但是想了想,陆清离又将话吞进肚子。如果相爱,就更应相知,他曾真心诚意跟自己坦白过,那便应该选择相信,沐文树从未欺骗和背叛自己,不应该用草木皆兵的心去对待他,宽容和信任才是让爱情长久的因素。 陪同着陆清离和陆清欢共同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完付文慧的遗物之后,秀儿觉得这个家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便跟陆清离提出了辞职。 “没关系啊,你可以留下来,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也应付不了,还需要你帮忙。”陆清离看着秀儿,在她看来,这秀儿也是和付文慧有关系的人,她不舍得让她走,不舍得让这个家里有一丝一毫地残缺,虽然已经缺了最重要的那块。 “这……” “妈也会希望你留下的。”陆清离微笑着跟秀儿商量。 “谢谢小姐。”秀儿懂事地向陆清离表达了谢意。 “没事,那你就按从前的规矩来,有些事我要是不知道,还得问你呢。” 秀儿点点头,然后忙自己的去了。她转身的刹那,陆清离忽然想起秀儿那天的话:付文慧是接了一通来历不明的电话之后才晕倒的,那么,那天究竟是谁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究竟在那通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本来放下工作,闲了一段时间的陆清离忽然像是找到了生活目标一般。她回到楼上,见沐文树正认真工作,便没有惊动他,只是下楼跟清欢说自己出门一趟,便拿着厚外套就走了。 陆清离来到了电信局,借着自己的人事关系,查到了付文慧忽然晕倒住院那天的通话记录。 一个对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座机号码成了陆清离锁定的目标。陆清离思来想去,既然自己要查清楚,那便不能卡在这个环节,于是她又寻到了电信局中的熟人,了解了那通座机号码所登记的信息。 “格木办公室?” 陆清离险些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不过在旁人面前,她很快就用老成的笑容将那一丝异常轻易带过。 回到别墅中,陆清离显得心事重重。本来在逗着bobo玩儿的清欢看她郁郁寡欢,还以为她又思念母亲,于是伸手摇了摇她的膝盖,“姐,别想了,让妈看见你这样子,该要多担心。” 陆清离轻轻摇头,正要说话,沐文树恰巧从楼上走下来,也看见她这副样子,都以为她是触景伤心。 “我方才去电信局查东西,发现妈心脏病发那天,接了一通电话。”听到陆清离这么说,陆清欢忽然紧张起来,她大喊着秀儿的名字,让秀儿过来。 “秀儿,那天妈是接了一通电话就晕倒了吗?” 秀儿认真地回想一下,然后肯定地点点头,“是啊,太太接了电话,脸色就很不好看,走了没两步,就忽然晕倒了。” 从秀儿那里确认了情况之后,沐文树将摇篮车里咯咯发笑的bobo抱在怀中,然后在陆清离身旁坐下,“你查到了什么?” “那电话的来源,是格木公司的一间办公室。”陆清离将自己从电信局打印出来的电话号码列表放在桌上,清欢赶忙拿去看。 “格木?那不是清歌的公司吗?” bobo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像是在听着大人们说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陆清离从沐文树手上接过儿子,愁绪浓浓地看着这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纯净小生命。 “不如打一通过去,确认一下吧。”沐文树说了个提议。 “嗯。”清欢离电话近,便按照纸上圈出来的那串数字拨了过去,并按了免提。 “您好,这里是格木实业有限公司。业务洽谈请按1,……”通过电子客服的回答,众人明确了答案。 清欢皱着眉看向陆清离,陆清离更是神色凝重,“这上面写着是02,应该是分机号码的提示。” 坐了会儿,陆清离将bobo放回摇篮车,并让清欢帮自己照看着,然后再次要出去。 “我陪你去。”沐文树不放心让陆清离一个去格木,这次带着疑问而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到了格木楼下时,刚好看见了林落,她正从车上下来要回办公室去。 “呵,什么风把两位刮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林落脸上的笑容愈发干练精致,可陆清离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个微小细节被沐文树收入眼中,他装作语气平淡跟林落闲聊,“刚好路过,便走走。” “喔?命好就是不同,生活自在悠闲呢。”林落也不看陆清离,一边笑着,一边将垂下的长发挽到耳后。 “喔,对了,有件事问你。”沐文树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你知道格木的2号分机是那间办公室的吗?” “怎么了?”林落饶有趣味地笑起来。 “手机上有个未接号码,查了一下是你们公司的,只是分机2无人接听,刚好想起,就随口问问。”沐文树说得轻描淡写,其他人看了都会信以为真,可是现在他面前站着的可是身经百战的商场女强人,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见过,男人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撒谎,她全一目了然。 然而,林落却并没有捅破沐文树的谎言,她余光瞥了陆清离一眼,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猜得七七八八。 “2号机啊。”林落故意顿了顿,将脸转向陆清离,“是你姐姐的办公室啊,这个你都不知道的么。” 说完,林落抬手看了看时间,“两位慢慢散步,我要还忙,失陪了。”然后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便从沐文树的视野中消失。 居然是她。那通电话里,她究竟跟妈说了什么。 陆清离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沐文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她才从出神中缓过来。 “回去吧。”陆清离看上去累极了。 林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想起刚才那一幕,心中暗自窃喜。她忽然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于是约见了西欧的另一董事。忙完了这一茬,林落还舍不得闲下。她不能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每当她静静地一个人待着时,就会自然地想起过去和席慕尧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悲喜交加的往事如同鬼魅一般吞噬着她的心,她只有不断让自己忙碌着,才能不被回忆吞没。 所有人都以为林落对陆清歌是满怀感恩戴德的心情,然而,陆清歌曾经是如何嘲笑和刺激她,如何用她的软肋来恐吓她,唯独林落自己一个人知道。冰冷铁窗生活虽然短暂,可是于一个年轻的女人而言已然足够,她在那段时间里看清了自己前些年深爱的男人的真面目,也练就了一身自我保护的本领。 和西欧董事之一谈完之后,林落又借故去审查了格木的材料厂。这些即将被兑换成财富的东西,在她看来,也是辅助她一步步走向成功的阶梯。谁也不知道林落究竟做了什么,只有天空看到,那一天傍晚,林落的笑容那样诡谲而妖冶。 两天之后,西欧内部传来消息,说林落 已经将自己手上所持的股份全数卖给了其中一名董事。得知这件事的席慕尧极其上火,因为股份持有数量的变化,让他的地位全然受到威胁,而听说原来那个董事买的居然是林落手上的股份时,他气得双眼通红。 席慕尧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联系林落,“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林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嘴角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你居然卖了西欧的那些股份?!”席慕尧的音量再提高一度。 林落却淡淡地说,“那是我受法律保护的个人持有股份,转让或者买卖都是我的权力,为什么要向你汇报?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再打这种质疑电话过来,那我恐怕就只能请律师跟你谈了。”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嘟嘟声,席慕尧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所撂倒!这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似乎是一夜之间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她如此心狠手辣,步步为营,招招都是置自己于死地! 面对林落的残酷,席慕尧想起了陆清离的好,她虽然骄傲,却从来都不曾用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不对!席慕尧已经气昏了头,他将自己的一切不幸都与陆清离联系在一起,似乎所有的失败都是陆清离在背后一手操纵,强加给自己的! 可是无论席慕尧如何生气恼怒,也阻挡不了西欧董事会重新洗牌的决定。昔日里风光一时的席慕尧,一下就由董事变成了副总,他所持有的股份已经保不住他的地位了。 紧接着没过多久,格木的材料被曝光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西欧的股份跌入了惨不忍睹的低谷中。连带着,陆清歌的问题也逃不脱。 危难当头,深知内幕的陈东决然离职,无论陆清歌怎么挽留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一瞬间,陆清歌觉得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面对扑面而来的危机,她却似乎无能为力。 夜晚,陆清歌独自一个人在阳台抽烟,她吃了好多片安眠药,可是仍然无法遏止住心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冷气,事到如今,她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就像是有一只强大的黑手在背后精心操纵,而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在主导一切的陆清歌,也变成了这场巨变中的跳梁小丑而已。 “格木的法人代表陆清歌……” “各个商家都表示他们合同上所写的是陆清歌……” 本市的新闻头条一下就被格木和西欧的变故和丑闻所占据,原本平直的线条瞬间变成了高低起伏的波浪纹。 陆清歌是逃不开这场劫难了。陆景豪在家里看着看着电视,啪地一下就关了。而陆清离等人也收到消息。 “都是她自作孽。”清欢喝着秀儿煲的营养粥,边吹散着热气边说。 “人不收,自有天来收。”陆清离也是这个态度,不过她总觉得事情到底还没有结束。暗地里,陆清离请了私家侦探在调查陆清离这些年的一些勾当。 材料爆出丑闻,商家们倍感损失和欺骗,一状将格木告上法庭。为了填补赔偿,格木负债如山,而陆清歌这时侯才惊觉,自己一手经营打造的格木实业,居然早就被林落和陈东这两个歼诈小人挖成空壳。 破产两个字原先在陆清歌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可现如今,它却像一块无形而又沉重的牌匾,牢牢挂在了陆清歌的脖子上,重得她抬不起头。就像失去了保护盾一般的陆清歌,一夜之间成了所有人的攻击对象,连儿子陆子扬都被同班同学取笑。 最焦头烂额的还是陆景豪,毕竟所有人都会议论陆清歌是市长的女儿,陆景豪已经不关心这件事是否会影响自己的仕途,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外孙不要因此受到伤害。 一切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时,沐文树也没有闲下来,他跟踪关注格木的发展,发现有人正在暗中等候着它出现价值最低的时刻点,以便随时将其收购。 “有这种可能?”当陆清离听到沐文树的分析时,略略震惊。 “嗯,格木和西欧在同时出现这么大的事端,一定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沉默了片刻,陆清离再抬头看向沐文树时,迎上了他会心的眼神。 陆景豪凭借着自己牢靠的社会关系和强大信誉保证,将陆清歌从公安局带回家中。此时的陆清歌已经完全换了个人,从前那种尖酸刻薄的气 质荡然无存,只是默默地跟在陆景豪身后走。 陆清歌终年积累的物质资产留下的全是她的名字,如今格木破产,连她那幢豪华别墅也被收去抵了债,而陆景豪还额外拿出来一笔应付格木的债务,终于算是清算了过去背负的空洞。 然而,这对于陆清歌而言根本无法接受,她那些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成绩,居然付之一空,自己的孩子还要跟着自己住在父亲的家中。陆子扬尚且年幼,还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只当是可以和爷爷住在一起,爷爷还愿意和他一起照看小狗金毛,这样就很好。 ------------ 118 香港的公司卷 入诈骗案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18香港的公司卷入诈骗案 而因为格木破产,也间接导致了陆清歌的婚姻破裂。冰火!中文ai悫鹉琻陆子扬的爸爸为了不让自己的财产受到牵连而造成损失,毅然和陆清歌解除了婚姻关系。 陆清歌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整日地躺在陆景豪的别墅里不出门,不活动,好像沉睡在梦中就可以逃避外在世界已然发生的一切。 密切关注格木变化的沐文树和陆清离终于等到幕后操纵者浮出水面。 “原来是陈东。”当沐文树收购格木的人是陈东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陆清离。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陆清离看着窗外的阳光柔和地洒落,想想也是春天快要到来了吧。到那时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也好让人忘了这些布满灰霾的事情。 最后一波倒春寒降临的时候,陆子扬着了凉,发了高烧,陆景豪公务繁忙,而陆清歌又是那副见不得人的模样,他便打电话让陆清离和沐文树有空来看看陆子扬。 考虑到孩子总是无辜的,陆清离便应声同意了。在去往陆景豪家的途中,沐文树打开车载广播,却好巧不巧地听到新闻中说,格木虽然换了新主,但是总经理仍然是林落。 “似乎她跟陆家人就永远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这些年来,林叶嫣瞎搅和陆清离和席慕尧的关系,后来变成林落了,却又一脚踏入沐文树和陆清离之间,险些将沐文树从陆清离身边带走,如今她似乎和陆清离不再有关系,却缠上了陆清歌,带给她一个挣不脱的噩梦。 沐文树知道陆清离是记起往事,趁着等车的红绿灯之际,他轻轻拉过她的肩膀,将一记温柔的吻留在她额上,“凡事都往好处看。” 往好处看。似乎付文慧离世前也曾这样劝慰自己。 正当陆清离发愣时,一通陌生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 “喂。” 忽然间,一块盖在更多的往事上的大布被飓风刮走,陆清离怔怔看着前方,她忽然后悔自己寻了私家侦探去查陆清歌昔年的所作所为,如今她知道了,她心中一下就被仇恨所占据。 沐文树看出了陆清离脸上的表情变化,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清离静静摇头,“我们去看看子扬吧。” 抵达市长住所时,门口的金毛并没有拴起来,而是摇着尾巴,像是知道来人是自家人一样亲亲热热。陆清离没有多余的心情来跟小动物玩耍,她径直走进家里,而这时陆景豪正好因为有些不舒服而耽误了出门,还没有离开。 “你们来了就好,柳妈一个人又是熬粥,又是喂药,还要看着子扬怕他哭,实在忙不过来。”陆景豪一边整理着西装领子,一边跟陆清离说明情况。 看着他两鬓的白发,陆清离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老态如此明显,她方才在车上听到的那些事,怕是连他也不知道吧。 做了这么多年的市长,众人看他将城市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却不知道他背后这个家里却风云莫测。 “爸,你等一会儿再走好吗,我有些事情告诉你。”陆清离神情笃定而认真,陆景豪少见她这样,于是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陆清离挽着沐文树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她轻声启口问。 “文树,当初你在香港好好的,是谁通知你回来的?” 沐文树愣了一秒,然后诚实答道,“清歌告诉我你的情况,我担心,就回来了。” 陆景豪微微皱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我终止与席慕尧的公司合作不久后的事情。”陆清离看着陆景豪,她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小的惊讶。 “也许清歌是一份好心。”陆景豪自欺欺人地蹦出这么一句,而这句话却将陆清离的所有冷静和理智一齐打碎。 “她好心?我和席慕尧过去的那次婚姻走得这么坎坷不顺,都是拜她所赐!她叫文树回来搅局,然后趁机偷。拍了我和文树一起出去吃饭的照片!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么,爸,你我都被她精心设计的局给骗了!” 愤怒之至的陆清离猛然从沙发上站起,她看着陆景豪,现在才知道他真的老了,早就没有了年轻那股锐利和霸气,他现在居然还会为了孩子的事情 ,做出自欺欺人的举动来。 “那也许就是一时冲动!”陆景豪没有厉声斥责陆清离的态度,他只是提高了音量,看似在开导陆清离,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去相信。 “这是一时冲动是吗?那你知道,那个林叶嫣,也就是现在格木的总经理林落,她那时跟席慕尧的孩子是怎么流产的吗?是陆清歌指使别人做的!那时孩子已经六个月,是成了形的龙凤胎,可是陆清歌还是狠着心这么做了!这是什么?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吗?” 彻底爆发的陆清离根本不顾沐文树的劝阻,继续说下去,“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爸,我去电信局找同学查了,在我妈心脏病发作的那天,她接了一个电话,而那个电话来自格木,而分机号码就属于陆清离的办公室!” 听着陆清离说完这一切,陆景豪张开口还想说什么,可是另一个苍老味道十足的声音却早他一步,填充了这别墅中的寂静。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你恨我吗?那你来杀了我啊。”陆清离转过头去,她眼前那个披头散发,顶着黑眼圈和蜡黄脸的女人,居然是过去那个不可一世的陆清歌。 在来这里之前,曾有一瞬间想象过她今日的模样的陆清离,没有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居然已经颓成了这副惨象。 “清歌,你闭嘴。”陆景豪像是在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怒火。 “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偏爱她!”陆清歌根本就没有打算听陆景豪的话,她迈前一步,指着陆清离的鼻子,“而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我从来没有努力过吗?我什么做得不比她好,可是你却那么偏心!” 屋外,风卷残叶,在地上带出了沙拉沙拉的声音,然而没有人听见,所有的痕迹都被住宅里的愤怒所掩盖。 “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陆清离要不是被沐文树拉着,也许真的已经冲上前去,狠狠一巴掌甩在陆清歌脸上。她是如此不知悔改,事到如今,付文慧已经安然入土,她却还在这里为自己的罪行掩饰开脱,还将一切的罪责归咎在了陆景豪身上。 “说什么?我能跟她说什么?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我还能说什么!”陆清歌脱口而出之后,陆清离彻底失控,挣脱出沐文树的怀抱跑向陆清歌,可是陆景豪却比她早到一步,那重重的巴掌,狠狠落在了陆景豪的老脸上。 “陆叔叔……” “爸……” 陆清离的手掌微颤着收了回来。而被陆景豪护着的陆清歌也彻底呆住。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欠你们的。”陆景豪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家。 还留在客厅中对视的陆清离和陆清歌都各自怀抱着自己的心情。 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柳妈怕她们俩姐妹再次打成一团,到时候就算有她和沐文树两个旁观者,也不能完全保证她们二人都不受伤害。 “既然你还这么有精神,那你就自己去照看自己的孩子。”陆清离还在为自己打了父亲的事情而揪心,她不愿意再多待在这别墅中多一秒,独自朝门口走去。 沐文树紧跟而上。 倒春寒的寒风还未撤走,陆清离一出门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沐文树赶紧搂着她。 “我是不是……” “没事,都会好的,没有人会怪你。”两人的肩膀紧紧挨着,此时,沐文树怀中的陆清离显得那么瘦小。 回到付文慧那幢别墅门口时,陆清离在车上浅浅地睡着,沐文树看着她安详的睡相,多希望她能就这么一直无忧地生活下去。可是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骄傲的小女孩了,她必须坚强,因为她要保护那个叫做陆柏舟的小家伙。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身旁有我。”沐文树温柔地抚摸着陆清离的脸,就像看着一件天公精制的宝物一般,眼神那么珍爱和疼惜。 “好。” 闭着眼的陆清离忽然轻轻应了一声,让沐文树小小吃惊,“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了。” 可是陆清离却不再应答,仍然闭着眼,显然还在睡梦中。 原来刚才那句话只是梦呓,但依然让沐文树高兴。他十分不舍,但也怕陆清离再 这样睡下去会着凉,便将她轻轻摇醒。 “到家了。”声音温柔如水。 “嗯,好。” 回到别墅中,沐文树继续上楼对着电脑工作,而清离到处都看不到清欢和bobo,便问秀儿。 “她们在后院里呢。” 按着秀儿的指引,陆清离看到了怀抱着bobo晒太阳的清欢。她正要开口叫清欢,却听见清欢小声在跟bobo说着什么。 “你以后长大了,还会记得外婆的样子吗。但是外婆她,会一直都想你呢,也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长大,保佑你健康平安。” 清离听到清欢微微哽咽的声音,心里一阵酸楚。原来这个心思细腻的妹妹比自己更跨不过这道坎,她只是把自己的伤心埋藏得很深。清离抬头看看天,真希望简阳能够替清欢分担一下这份忧伤。 见bobo安然在清欢怀中沉睡,清离不忍惊扰她们,便在背后隔着一点距离悄悄看了看bobo,然后回到了客厅。 “清离,我要外出去发个传真,我在香港和合伙人一起开的那家公司有点事情。”沐文树拿着公文包从楼梯上快速走下,看到陆清离时便匆忙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出了什么大事吗?”陆清离显出略微担心。 沐文树不想她再操劳,于是笑着摇头,“没有,就是需要一点资料,我很快就回来。” “那快去快回。” 沐文树刚刚离开没多久,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了付文慧的别墅之外。陆清离正在客厅一角的大窗下,端着热茶晒太阳,看见那熟悉的车牌号,她立马起身去开门。 “爸,您怎么到这来了。” 陆清离一看到陆景豪就想起自己半天之前甩了他一巴掌的事情,心里很是愧疚,明明她所憎恶的只是陆清歌,可是却让自己的父亲受到这身体的伤害。 陆景豪却好像全然不计较早些的事情,诚恳地望着陆清离的眼睛,“我想跟你谈谈。” “嗯。” 父女两个在客厅里坐下,秀儿见过陆景豪,只是没有那么熟悉,看到他,只当他是市长大人,显得有些畏惧,端茶水的手有些发震。 陆清离让秀儿先去后院陪清欢和bobo,让自己和父亲单独聊聊,于是秀儿点点头走了。 “早上的事……”心怀不安的陆清离还是想跟父亲道歉,可是陆景豪却抬起手示意她无需再提。 “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陆景豪顿了顿,“我下午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这些年,我一直都辜负了你母亲,我始终觉得将你调教成我想象中的样子,才算是对得起你母亲。” “可是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发现,我一直都在做让你们不幸福的事情。以前逼着你嫁给席慕尧,的确是我固执。但现在我觉得沐文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我的确不应该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来干扰你们。如果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在陆景豪毫不含糊的话语里,陆清离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充满慈爱的父亲。他何尝不希望她好呢,他就是因为太爱她,所以才一直希望她拥有更好的,只是他一开始判断错了,误以为席慕尧才是最好的人罢了。 “文树呢?”说完那一大堆话,陆景豪的心里也舒坦了很多,因为他明显看到陆清离脸上舒展的表情变化,看到这样的欣喜之色,他就知道这是做对了。 “他刚好出去了。”陆清离将茶水推到陆景豪面前,“爸,喝口热茶。” “嗯。”陆景豪还是习惯将茶叶都吹开,袅袅热气弥散在他眼前,“柏舟和清欢呢?” “爸。”清欢抱着bobo正巧从后院走进来,看到陆景豪的时候,脸上露出微微一笑。 为人父母心最细,陆景豪远远一看就知道陆清欢愈发消瘦了。要是从前的话,还当她是小女孩吵着减肥,胖些瘦些都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她身体里也孕育着生命,这样一昧地瘦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陆景豪扭头交待清离,“你也看着她一点,越来越瘦了,哪见过这么瘦的孕妇。” “嗯。”清离笑着应声,从 清欢手上把bobo接过来,然后抱给陆景豪看。 “孩子你自己好好照顾就行了,我还要赶回去看看子扬。”陆景豪说着就起身要走。 清欢也知道陆子扬是发了高烧,本来要留陆景豪在这里吃饭,但知道他肯定以孙子为重,并不开口挽留。 “爸,我送你。” 陆清离跟着陆景豪出了大门。 “清离,清歌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计较了。如果真要说,她做的那些错事,足够关她大半辈子了。可是真要是成了这样,子扬就可怜了。你也是当了妈的人,替侄子考虑一下吧,就当是我求你。”陆景豪回头打量着付文慧的这幢别墅,忽然觉得它格外别致。 “爸,你别说了,我都知道。”陆清离知道陆景豪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即便陆清歌觉得自己再不受重视,但在陆景豪心里,谁不是一样的呢。陆清离理解他的苦心,何况自己再追究也于事无补,只愿从此不再与她有来往,任她自生自灭就好。 看着陆景豪的车开远,陆清离心中感到一阵释然。她快步回到屋里,拿起手机给沐文树打电话。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启动来电提醒功能,您的来电……” 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所造成这个结果的陆清离,又耐着性子多拨了两次,可是每一次都说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清欢看着陆清离有些焦虑的脸,忽然也跟着担心起来。 “可能是没电了。”清欢拉着陆清离在沙发上坐下,陆清离却还定定地拿着手机,一遍一遍拨打沐文树的号码。 晚饭过后,沐文树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陆清离拉开卧室的窗帘,望着渺远的夜空,忽然听见了内心孤独的呼声。 这个时候,沐文树是该回来的,可是他却还没有踪影。 “要报警吗?”秀儿看着陆清离尚未关起的房门,悄声询问清欢。 清欢也还没睡,因为简阳说今天会飞回来陪她。面对秀儿的询问,清欢摇头,“他也是大人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呢。你也累了,先去睡吧。” 别墅里安安静静,清欢虽然开着电视,可也只是任由电视上那些光线兀自跳动,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那上边。 陆清离则在卧室房间里看书,尽管忧思深重,可是身体的倦意侵袭而来,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十点多,一辆出租车在别墅门口停下。陆清欢立马提起了精神,下车的人是简阳,一见面,两人便拥吻在一起。 “不是叫你不要等我吗?”简阳捏捏陆清欢的小鼻尖。 “可我这么早也睡不着。”清欢回头望陆清离房间的窗看去,那台灯尚未关掉,她又扭头轻声告诉简阳,“文树哥今天出去之后还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 “啊?”简阳吃了一惊,“那清离姐……” 清欢点点头,“她很担心。我在想,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不如就报警吧。” “好。” 夜里凉,风起的时候,简阳赶紧带着清欢进屋,一进来,清欢就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应该是姐姐的手机在响,快找找在哪。” 等简阳在餐桌上找到陆清离的手机时,那电话已经断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有点不太寻常,也看不出是什么地区。 陆清欢拿着手机跑进陆清离房间里,却看见她已经安然入睡。清欢轻手轻脚替她盖好被子,又看了看她身旁摇篮床里的bobo,关灯走出了门。 第二日清晨,陆清离尚未起床就收到一条短信,“清离,香港的公司卷入诈骗案,我昨天赶回来了,等我处理完就立刻回去,别担心,勿念。沐文树。” 陆清离悬着的心终于轻了些,可她无法完全放心,于是翻出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快速打回去,然而却听见呼叫失败的提示音。 摇篮里的bobo嘤嘤哭出声,陆清离小心地抱起他,换了尿不湿,又擦干净他的小屁屁,这才抱着下楼来。 “唔唷,哭成这样,是饿了吧。”秀儿虽然没有当过妈,但是也照顾过自家 姐姐的小奶娃,一看bobo哇哇大哭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陆清离的身体因为产后虚耗太多,又劳心劳神,加上前段时间丧母的悲痛,已经没有奶水喂孩子了,秀儿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赶紧回厨房拿奶粉冲。一边搅拌着奶粉,秀儿一边默默叹气,多可怜的孩子,年纪还这么小就没有了爸爸,还这么早逼着断了母乳。 听见bobo的哭声,本身就睡得浅的清欢很快就醒了,怕陆清离一个人照顾着太闹心,赶忙刷了牙,披上衣服就下楼去给陆清离帮忙。 “你呀,还没有当妈妈就这么尽心尽责,你肚子里那个小宝贝真是要幸福坏了。”陆清离提着精神跟清欢打趣。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阳也起了床,看着背影单薄的陆清欢,他心情复杂难言。 清欢抱着bobo去厨房的时候,简阳快速下楼拦住了即将要跟上去的陆清离。 “姐,能跟你商量个事么。” 陆清离看了清欢的背影一样,大约猜到简阳要说什么。 “嗯。” 简阳摸了摸后脑勺,“自从咱妈……那件事之后,清欢就一直郁郁寡欢,我听秀儿说,她吃东西也吃的不多,也不喜欢出门,现在越来越瘦了,身上的骨头都硌得我疼。” ------------ 119 我在京城等你 简阳说的这些,陆清离何尝不知道,她也已经打算过这件事了。 “你最近工作上忙不忙?要是公司里的事能暂且交给别人打理,我也想你带清欢去外面走走,趁她现在肚子还没那么大,出门也还方便。” 听着陆清离的话,简阳好像也正有此意,“我这次是把公司的事分配好了才回来的,我今天拟个行程,就这两天出发!” “嗯。”陆清离只顾点头,把清欢给安排好,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付文慧离去,陆景豪也看着看着老了,陆清离忽然就明白,自己真的不再是往日纯真无邪的少女,她如今也背起了父母年轻时那些卸不下的责任。 往楼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的简阳,认真地看着陆清离,“姐,文树哥联系你了吗?” “嗯。”陆清离挤出一个微笑,好不让其他人担心她,“他回香港去了。” “有什么大事吗?”简阳追问一句。 陆清离轻轻摇头,“没什么,过几天就回来了。” 午饭后,陆清离接到了一通来自香港的电话,沐文树那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顿时让她倍感安心。 “清离,这边公司的合伙人因为卷入诈骗案而被关起来,我走得急,走的时候手机又没电,让你担心了吧?”沐文树搁下手上的资料,静静等着陆清离的回答。 “我去香港找你吧。”与其在北京焦急等候,陆清离只想快些飞到沐文树身边,无论喜忧,和他一起承担一切。 得知陆清离有这个打算,沐文树异常欣喜,不过考虑到bobo没有人照顾,沐文树又多问了句,“那bobo交给清欢照顾吗?” “我已经让简阳带着清欢去旅游散散心了,我会带着bobo一起去香港。”陆清离一边回答,一边朝卧室走去,准备收拾东西。 “好,那你出发之前给我电话,这是我在香港的号码,你一个人出门,凡事小心。”再三叮嘱之后,沐文树便挂了电话继续忙碌。 人还在别墅未走,可那颗孤独无依的心却已经飞到香港和沐文树紧紧相依。前面即便有再多困难也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独自走向未来。 简阳办事果然又快又利落,他精心设计了他们世界环游的路线,然后兴冲冲地跟陆清欢商量。 清欢先是吃惊,继而抬头看向简阳,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定下这样的计划。 “是姐让我带你去玩的,她好像决定带bobo去香港找姐夫了。” 思考再三,清欢终于点点头答应了。 次日一早,清欢和简阳吃完秀儿做好的早餐就带着行李出发了,临行前,清欢依依不舍地问了问bobo幼嫩的小脸,然后温柔地拥抱了陆清离一下,这才和简阳从别墅中离开。 打点好一切,陆清离也重新收拾心情,把不舍搁下,她也即将奔向自己的幸福。拿上行李箱,抱着bobo,陆清离正要赶往机场,却在家门口被人拦下。 “陆小姐你好,这是法院的传票。” “什么?”陆清离吃惊不已,全然以为是那些穿着西装的人搞错了对象,这个时候该收到法院传票的人怎么也应该是陆清歌而不是自己啊。 “我是席慕尧先生的律师,席先生已经向法院提交申请,法院也已经受理,在此期间,陆小姐还是留在北京吧。”那人说得一板一眼,可是一听到席慕尧的名字,陆清离的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厌恶感。 原本以为幸福就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可是就在她即将飞向幸福终点时,却凭空被人粗暴拦下。陆清歌心有不甘,返回家里后立马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然后致电于席慕尧。 “你想怎么样?”陆清歌愁眉深锁。 “bobo是我的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争取我应该有的权力。”席慕尧的语气听上去比从前更痞,陆清歌已然无法想象从前自己为什么那么爱他,相信他,还为了他而给自己找了一个鬼魅般挥之不去的对手——林落。 在陆清离的心中,bobo根本就和席慕尧无关,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孩子! “争你的权力?在你心里,这孩子只是一个可以要挟我的砝码而已吧!从前我也如棋子一样被你推来换去,现在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吗!”多年已来积蓄的仇恨和怨气,瞬间喷薄而发。 电话那头的席慕尧冷冷一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陆清离。” 清离不说话,她从席慕尧话语的字里行间听出来,西欧的变故像是彻底改变了他,他比以前更加冷漠自私了。 “陆清离,你还是那么骄傲啊。”席慕尧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独自笑着,“你还是觉得,只有你能够抚养好一个孩子吗?没有父亲,你以为他的人生能完整吗?” 席慕尧所说的问题,陆清离当然考虑过,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经历自己曾经的遭遇,那些年,没有母爱的关怀,只有父亲的照顾,她一个人学着成长,活得太累。但陆清离更加清楚,bobo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席慕尧! 面对陆清离的短暂沉默,席慕尧继续笑,“喔,当然,你当然还可以给他找一个新爸爸,因为你就是这么下贱。” “我们法庭上见吧。”对着一个无耻又无赖的男人,陆清离不想说多,毅然挂断了电话。 没人的幸福能够轻易得到,即便她陆清离是市长千金,那又如何。往昔那盛大得令人眼红的婚礼,如今还不是化为泡影一般的存在。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是天造地设的爱人,现在也闹得反目成仇,情爱都成了过眼云烟,漂渺无踪。 秀儿没有详细问陆清离为什么掉头回来,只是看她暂时不打算再走,便推来了bobo的婴儿车,让孩子舒舒服服地睡在里面,然后默默无言地冲了些奶粉给陆清离递上。 沐文树在香港,清欢刚出门,他们都是陆清离此刻不忍打扰的对象。可是面对这不容情的法律,陆清离忽然不知道应该找谁来陪陪自己,帮帮自己。 还是陆景豪从一个法院的老朋友那里得知,席慕尧过几天要为了抚养权的事情和陆清离在法庭上相见,他结束手上的工作便奔去找陆清离。 “爸。”见到陆景豪出现在别墅外,陆清离颇感意外。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打算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就去吗?”陆景豪神色严肃,可是陆清离却一语不发。她不是不想对答,而是无言以对。 “子扬身体好些了吗。”片刻,陆清离说出的也只是一句无关重点的话。 “你呀!”陆景豪微微发怒,“都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倔,有什么问题可以商量着解决,一个人死撑是没有实际作用的!” 卡在父女俩之间的,又是一阵沉默。陆清离就是不想开口求陆景豪帮忙,虽然她很清楚,有父亲的支持,这件事情必然胜券在握。可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从父亲的怀抱挣脱,刚刚获得自由,不用再受管束,她实在不肯回头。 “清歌已经受了打击,我怎么能看着你再受这么大的委屈呢。”最终,陆景豪用一句心里话结束了持续良久的沉默,他那有力的大手捏了捏陆清离的手臂,然后什么都没有再说,坐上车离开了。 黄昏时的橙色光线落满陆清离的肩头,她坐在前门的竹椅上,微微闭上眼睛。 这个世界尽然充斥着喧嚣吵闹,她多想求一刻的清静,好让自己认真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和珍贵。 那些恼人的人事,那些逃不脱的复杂关系,都成了生命中交织的大网,她在这网中油走和挣扎,不知道哪日可以逃脱。 “清歌小姐,有人找你。”秀儿从屋里走出,将陆清歌的电话递给她。 陆清歌接过一看,是沐文树所打来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半路杀出的争夺抚养权一事告诉他,可是想到沐文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而父亲又暗示着一定会帮忙,也许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得以解决,于是陆清歌决定不说。 “出发了吗?”沐文树的声音细腻动听。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等我休息两天,好点了再去找你。”陆清离轻描淡写地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沐文树竭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失落感,此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陆清离的笑脸,本来期待了一整天的他,忽然得知陆清离行程延期的事情,难免有些难过。 “嗯,我会的。你的事忙得怎么样?” “有些起色,你不要太挂心,替我好好看着你自己就是。” “好。” 法院受理的抚养权一案如期进行。陆清离都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席慕尧了,再见他,居然是这样憔悴的一张脸。 从始至终都是双方律师在交涉,一直在背后找人支持和帮助陆清离的陆景豪也没有露面,或许是怕又一次成为新闻头条吧,说什么市长的女儿和前女婿为了抚养权一事争得头破血流的噱头新闻。 “陆清离。”审理即将开始之前,席慕尧忽然异常温柔地跟陆清离打招呼。 “嗯。”她的脸上扬起对陌生人才有的微笑,“你好。” 席慕尧早就猜到她是这样的表现,可他此番不是来跟陆清离玩针锋相对的,他只是慢慢地叹口气,“其实我知道,我这么做,不过是无畏的挣扎。但是为了我儿子,我愿意。” 不等陆清离再给出回答,席慕尧便转身离开,走到他应该的位置上。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陆清离忽然有些怜悯他,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 审理的结果如所有人的预期,陆清离拿着法院的判决,自信而从容地离开法院,不过她没有回家,先去找了陆景豪。 不过陆清离没有打招呼就来,恰好陆景豪不在家。柳妈看是陆清离来了,赶紧拉着她进来坐。 “柳妈,我爸呢?”陆清离不想和陆清歌共处一室,也没有听柳妈的在客厅里闲坐,而是直奔主题,看陆景豪什么时候回家。 “说是出门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柳妈用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陆清离的手背,“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瘦成人干了。” 的确是累了。虽然是势在必得的一件事,可是这几天也耗费了陆清离好些心思,毕竟这和那些商业纠纷不同,她上法庭是为了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留在身旁。 “心宽才会体胖。”柳妈语重心长地望着这个她一手照看大的孩子,“怎么样宽心,就怎么去做。” 怎么宽心就怎么做。陆清离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她忽然觉得,像柳妈这样的人,虽然相貌平平,却是大智若愚之相。现在最能让她宽心的就是bobo和沐文树,如今bobo的事情已经搞定,她也是时候飞去香港找沐文树了。 见陆景豪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陆清离匆匆告别了柳妈,然后电话订了机票,再驱车回家中,带着bobo就赶往机场。她没有告诉沐文树自己已经出发,她希望自己的出现能给沐文树一个惊喜,以弥补她行程延期给他带去的失落与不快。 虽然香港和北京一样有着快节奏的生活,可是对比鲜明的南北方文化却让陆清离觉得格外新鲜有趣,原本因为奔波而带来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按照沐文树早前发给陆清离的地址,她不费大多力气就找到了沐文树在香港的住所。拖着行李箱,怀抱着bobo的陆清离在附近的一间咖啡馆坐下,然后给沐文树打电话。兴许他正在忙,陆清离打了两通也没有人接听。 坐了好一会儿,陆清离觉得无聊,便付了帐,起身想去寻找沐文树所住的门牌,然而在拐角处,陆清离却奇迹般地看到了沐文树的脸。 当下,陆清离就像找到了归宿一般的喜不自胜,可是下一秒,她却注意到,沐文树的身旁还有一个干练高挑的女人。 “清离!”不顾两手都提着东西的沐文树,小跑着去迎接陆清离和bobo,而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陆清离分明看到了那女人眼中不悦的光芒。 女人看女人,自然是格外细腻和敏感,陆清离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沐文树的感情并不简单。可是她毕竟是来客,这里是香港,不是北京,并非她的地盘,即便她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暂时藏在心间。 “怎么忽然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沐文树看向襁褓中的bobo,那小子乖得很,不哭不闹,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周遭的一切事物。看见沐文树的脸,bobo忽然就咯咯笑了。 陆清离微微笑,“打了电话给你的,你没听见。” 沐文树显出抱歉的神色,“刚才去买东西了,手机放口袋里,没有感觉到震动,都是我的错。” “没事。”陆清离跟沐文树说完,然后转脸看向渐渐走近的陌生女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喔,让我来介绍,这位是汪媛昉,就是我在香港的合伙人,这位是清离,我跟你说过的。” “你好。”汪媛昉点头浅笑。 “你好。”陆清离也十分礼貌。 “你这么跑一趟肯定累了,我们赶紧回家去。” “嗯。” 陆清离跟着沐文树来到了他们所租的公寓,而这时陆清离才知道原来汪媛昉和沐文树一直都是室友关系。她不是思想封建保守的人,可是听到这件事,心中也起了雾,朦朦胧胧的一层,让心情无法完全明朗。 汪媛昉把两人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摆整齐之后就开始系上围裙做饭,即便陆清离说不用那么麻烦,出去吃就好,可是汪媛昉还是执意要下厨。 男人总归是粗心的,沐文树并未察觉这期间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简单地跟陆清离解释了一下合组的事情,说是原本还有一个男性朋友一道,但因为他出国发展新事业去了,便只剩下了他和汪媛昉在这儿住。 “公司的案子解决了吗?”陆清离一边问着,一边从行李箱中拿出奶粉,算着时间,bobo也该饿了。 “差不多了。”说完,沐文树拿了奶粉去冲,留下陆清离一个人坐在这陌生的客厅里。她想起沐文树曾说在这边买了房子,那为什么还住在这合租的公寓里呢?不知为什么,陆清离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等沐文树冲好奶粉过来,陆清离便问出心中的疑惑,沐文树轻松笑笑,“香港的房价叹为观止,我是择近买了房子,但是是在深圳。” “喔。”陆清离也不多问,专心地喂bobo喝奶。 晚上的时候,沐文树忽然接了个电话,说是最新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让他和汪媛昉去看看。沐文树充满歉意而又深情款款地看着陆清离,“我很快回来,你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下,好么?” “嗯。”陆清离点点头,让他赶紧出门去。 本来还有些人气的客厅里,忽然变得冷冷清清。陆清离透过高楼的窗户往下看,原来每一座城市都是如此,有着繁华的灯火,密集的车流,高低不齐的建筑,以及她那颗一直都孤单无依的心。 现在,陆清离算是看懂自己为什么不自在了。从一进来,汪媛昉就以公寓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收拾茶几,摆放杂物,做饭,洗碗,拖地,全然是一副在外职场好女人,回家贴心好太太的形象。而自己出现在这其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就像一个莫名其妙闯入的客人。 陆清离看着熟睡的bobo,他实在太乖太懂事,就像是知道陆清离最近烦不胜烦似的,偶尔哭闹一下,但更多时候却是张大眼睛观察世界,显得格外有灵气。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电视里粤语节目播得有声有色,可陆清离却觉得心里空空落落,她决定不在这里多留,因为沐文树既然说事情将要处理好了,那也许很快就要回北京去了吧。而她现在就想回去,她忽然很想念在北京的一切,那里有着自己所熟悉的味道,有着熟悉的语言环境和面孔,而这里虽然一样繁华,却不属于她,甚至和她丝毫无关。 想太多,陆清离就觉得累得很,她洗漱完毕之后,关了一点儿也听不懂的电视,抱着bobo就到沐文树的房间里睡下了。半夜中,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沐文树从背后抱着自己,可是她实在太困,于是很快又昏昏睡去。 等她醒来时,沐文树又出门了,留下了早餐在桌上给她,还有一张画着笑脸的纸条。陆清离望着沐文树熟悉的字迹,原先她看到这些都会暖心一笑,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于是吃完早餐,陆清离选择了最早的一趟航班,又带着bobo飞回了北京。 等抵达家里之后,陆清离才给沐文树打电话。 “我已经回到北京了。”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沐文树显得格外吃惊。 “没什么,你处理完香港的事情,就回来北京吧。我在北京等着你。” 陆清离挂了电话,却看见秀儿急匆匆地跑来,“清歌姐,bobo吐奶了!” 虽说婴儿呕奶是常事,陆清离也及时按照先前从儿童医生那里学来的方法,好生让bobo又恢复了平静,好好睡去,但是陆清离还是止不住对自己的自责,要不是她任性带着bobo连续飞两趟,孩子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陆清离也不希望落在bobo身上。世界这么大,人却这么渺小,陆清离最近时常都觉得孤独,仿佛琳琅满目的天下,唯独bobo才是她能够紧紧放在手心的依靠。 一周之前。 格木实业的高楼上,陈东出现在望着窗外发呆的林落身旁。 “董事今天这么有空来公司了。”林落端着咖啡浅浅一笑,说完便低头抿了一口。 “我来看看你。”陈东的声音格外温柔。 从前,林落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席慕尧对她说这句话。可是她终有一天等到席慕尧对她温柔似水的时候,一切却都晚了,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从前。想着这些,林落又有些怔怔出神。 “在想什么?”陈东将手搭在窗沿边,“看你心事重重啊。” 林落推了推额边的细发,“没什么。如今一切都掌握在你我手里了,我还能有什么心事。” 陈东咧开嘴笑,“是吗?还有一样东西,并未落在我手里。” ------------ 120 沐文树,那女人是谁? 再遇前夫,温绵入骨,120沐文树,那女人是谁? 林落皱起眉想了想,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有野心,格木已经全然被他给吞下,过去那个不器重他还贬低过他的陆清歌已经身败名裂,他还有什么想得到的呢?林落没有想出来,便玩味地看着陈东。<冰火#中文ai悫鹉琻 陈东却忽然侧过脸,抬手轻轻捏着林落的下巴,“我想要你。” 一句话,不轻不重地击在林落心上。她自以为是无人再会疼惜的女人,因为她爱过的男人,都只挂记着陆清离。 真实还是谎言,林落看不清楚,可她用那颗运筹帷幄的心估量一下,陈东这时对自己撒谎,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那莫非他所说的,是真的么。 林落狡猾地往后轻轻仰头,将下巴从他指尖抽出,“董事取笑我呢。” “你当真一点都感觉不到吗。”陈东的脸上却好像微微闪过一丝失望。 林落不再接话,陈东没有了好心情,转身便离开了她。 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是还未从过去中解放自己。林落看着陈东的背影,轻轻叹息。 谁也不知道,被林落婉拒的陈东很是挫败。在商场上,他一手遮天,工于心计,但是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却束手无策。 “董事,什么事让您不高兴啊。”自从陈东一举夺下格木,他就将这其中一些有威胁的老员工给撤了,换上一批忠于自己的心腹。现在在他跟前说话的小刘,就是一个对陈东说一不二的得力干将。 “小刘,你说女人心是不是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东西呢。”陈东转着老板椅,后颈轻轻靠上去,然后慢慢闭起眼,像是累极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确是难得的东西。不过,那要分人,如果是董事您要的那颗心,那不就像是在鱼缸中捞石子似的,轻而易举嘛。”小刘满脸都堆着笑,恭维的话藏了一肚子。 陈东黯然,“有这么容易的话,我现在就不用煞费苦心了。” 小刘狡黠一笑,“董事,我大胆一猜,知道您要的是哪颗心。这颗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怎么说。”陈东睁开眼,看着胸有成竹的小刘。 “您要的那颗心,暂时还有一部分放在了别处,只要把放在别处的那一部分收回来,您的事儿就成了。”小刘话中有话,陈东却听得分明。 “那我只要做个顺水人情就行了。”陈东将转椅转去看着窗外,那天空如此明朗,他的心情也分外灿烂。 “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如今,席慕尧在西欧仅为总经理,工作事务远比以前要多得多,几乎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而越是忙碌,席慕尧就越加烦恼。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席慕尧现在跌落谷底,他回看自己,几乎一无所有。席慕尧根本无法调整好心态。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席慕尧手机上。 “喂,席总吗。” “你是谁。”席慕尧皱着眉头,不知道不相干的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格木的总经理林落小姐正在找人对付你,说是不玩到你身败名裂她就不收手。席总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对方就快速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的手臂渐渐放下,席慕尧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林落这个女人变了脸之后,心肠居然这么狠毒!以前也没有看出她是这样的人,现在却为了往事要置自己于死地! 席慕尧细想这通电话,来者如果是造谣,对方也不可能获得什么好处。而现在自己是在明处,敌人是在暗处,危机素来防不胜防,他如果不小心注意,要是真的被林落给扳倒了,他就会是下一个陆清歌。 可是,该找谁帮忙。 席慕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景豪。然而他也很清楚,陆景豪如今已经接纳了沐文树,自己要是再出现在他面前,还为了这种和他们陆家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定是自讨没趣,还可能适得其反。 怎么办。席慕尧绞尽脑汁。焦躁至极的席慕尧拿起笔在桌上的白纸上乱画,用无声的方式发泄内心的不满, 而忽然之间,那些交错的线条却给了他灵感。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系铃人在席慕尧看来并非是林落,他冷冷一笑,然后叫来了自己一直有联系的私家侦探。 “王侦探,帮我查这个人的资料。”席慕尧将打印机里送出来的纸递给这个姓王的侦探。 他跟什么人打交道,身边有什么亲近的朋友,跟什么人有过节,仇怨多深,还有仇家的联系方式等,全部翻出来。越快越好。” 私家侦探通常都是拿钱办事,姓王的也不例外,看着席慕尧那势在必得的表情,他只轻松地伸出三根手指。 “事成之后,我给你两倍。” “好!” 望着王侦探的背影,席慕尧终于能暂时松口气。 当晚,席慕尧就从王侦探那里拿到了自己所要的资料,他在细细筛选了一番之后,选择了一个女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汪媛昉小姐吗。” 对方很惊异,私人电话居然被一个满口北方腔调的男人知道。 “你是谁?”汪媛昉的普通话引得席慕尧想笑,不过他忍住了,直奔重点。 “我叫席慕尧,有件事情,我们可以合作。合作的原因,我已经传真到了你办公室的分机上,你考虑考虑,我们再商量。” 放下电话,席慕尧气定神闲。只要王侦探呈上来的信息属实,那身处香港那个女人就一定会打回电话给自己。 果不其然,席慕尧很快便收到了汪媛昉的邮件。一场秘密的计划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铺天盖地的展开。 如席慕尧和汪媛昉所计划的那样,沐文树与汪媛昉合资的公司陷入了诈骗危机,沐文树飞离北京,前往香港,将陆清离独自留下。 甚至连陆清离带着bobo前去香港的事情,席慕尧也掐算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特地安排了一场明明就知道不可能取胜的抚养权争夺战,为无辜入狱的汪媛昉争取更多的机会。 席慕尧太了解沐文树,他的确珍惜陆清离,但是面对一个和自己奋斗多年的伙伴,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而且这场诈骗案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以沐文树的专业眼光一看就会发现漏洞百出,因此他才会更加投入去做,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而他一旦将精力投入于事业,就会或多或少地忽视陆清离。 陆清离从未改变过她骨子里的清高骄傲,她是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男人,也不可能给予自己任何陷入危险的机会。所以只要她从香港飞回北京,那就能证明席慕尧所玩弄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陆清离守着刚刚入梦的bobo,却听到手机的声响,于是她拜托秀儿照看着,自己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席慕尧,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 “我想见见bobo。”席慕尧装出疲倦的声音。 “他已经睡了。”陆清离刻意用冷若冰霜的声音想要逼退席慕尧。 半晌,电话那头的男人长长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愿意陪我聊聊吗。” 若是两天之前,陆清离定会斩钉截铁地拒绝,可是香港一行给陆清离留下了印记,她深知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于是她不自觉地站在席慕尧的角度上想,家庭破裂,爱情落空,事业也遭受重击,任谁都会觉得疲惫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清离终于缓缓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她看不见电话那头,席慕尧露出的骄傲笑容,更不知道,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镜头正等着她出现。 席慕尧与陆清离约在了郊外的私人画廊。刚结婚那段时间,陆清离常常和席慕尧一同来此,看那些精心勾勒出的画作,猜想创作者背后的故事。 彼时,陆清离心无旁骛,专注于席慕尧口中每一句对画作的点评上,赏画是假,谈情是真。如今,陆清离终于可以安心看着这些画。 席慕尧在一副抽象油彩画前停住脚步,“我的心情也和这画一样,百味杂陈。” “学会放手才会活得更轻松。”陆清离不看席慕 尧,微微偏头看着那画,揣测着那画家落笔时的心情。 “放手?我还是失去的不够吗?”席慕尧的笑中满载无奈,“现在我落到这步田地,却还是有人不满意,还要置我于死地。” 这话让陆清离吃惊,“你是说,林落?” “最毒妇人心。”席慕尧眼神中燃烧起熊熊怒火,陆清离看得分明。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爱莫能助。” 在陆清离心里,她只盼那些纷繁复杂的往事都快随风而散,任由席慕尧和林落再争个鱼死网破,她也不愿意再淌这趟浑水。 “嗯。是我多嘴,说出来破坏你的雅兴了。” 席慕尧表现出少有的谦和温柔,这让陆清离还略微有些不习惯。恍惚间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跌回了过去的时光,差点就挽上他的手臂。 在画廊里看了一个多小时,陆清离忧心bobo的情况,便说要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们各自回去就好。”说完,陆清离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席慕尧跨步追上,一把将陆清离揽入怀中。 “清离,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那我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初的陆清离也许会被席慕尧打动,可是现在,陆清离却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背,像是哄着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 “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至于我,你早就失去了。” 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席慕尧身子一僵,他用力抱着陆清离的手臂渐渐失去力气,然后将她从怀中放开,“是啊,早就失去了。” 等陆清离又要走时,席慕尧不再阻拦,只是说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我以后见到bobo的机会一定更少了,但我还想为他做点什么,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商场,我想买些玩具给他。” 席慕尧的请求让陆清离很自然地联想起陆景豪。一颗慈父之心本也无错,陆清离一时心软,便点点头答应。 两人各开各的车到了婴儿用品商场,席慕尧兴致大发,在陆清离的参考和允许下,买了好些东西给bobo。 分离的时候,陆清离觉得自己还应该说点什么,于是看着席慕尧,轻言道,“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吧,更多的我也不能帮你了。我们以后也不需要常常联系,都过自己的生活吧。” “嗯,好。” 挥挥手,陆清离便驱车消失在席慕尧的视线里。 坐回车内,席慕尧拨了个电话给他早前安排跟踪的下属。 “都拍到了吗?” “一切搞定!” “很好,按照我给你的那个邮箱,把照片都发过去吧。” 陆清离,我如果决定了,你就逃不掉。窗外的天空中一架飞机飞过,席慕尧抬起手,指尖跟随飞机的轨迹慢慢移动,最终食指和大拇指夹合,仿佛那飞机已然被席慕尧给掐碎。 陆清离独自开车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想了很多。 原来男人也会有柔软的一面,特别是在他们遇上了问题却又无人倾诉的时刻。 文树也会需要人陪伴吧。 她陆清离是那么不愿参与斗争的人,可是,她已然将自己的幸福托付给了沐文树,此时此刻,她怎么肯将自己的男人交给别的异性去陪伴呢? 想着这一点,陆清离将车安稳停下路边,然后给还在香港未归的沐文树打电话。 可是沐文树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又是无人接听。陆清离不能再任性飞到香港一趟,她放不下bobo,也不能再带着bobo去冒险。可是她的心却变得慌张。 此时的沐文树并不是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碌,他正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些供给着生命能量的液体正一点一滴地通过细管传输到他的身体当中。 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的汪媛昉,举着沐文树的手机给他看,可是刚刚做完手术的他 还没有力气说话,他冲着汪媛昉,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好,不接。”汪媛昉将沐文树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接着对他说,“你脑肿瘤的事情,她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沐文树连深呼吸都好像要倾尽全身的力气,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费力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汪媛昉看沐文树辛苦,便不再逼着他做出反应。 走出病房,汪媛昉跟医生沟通沐文树的病况。 “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因为要根据肿瘤切片效果来判断是否可能复发。” “好,谢谢医生。” 汪媛昉送走了医生,却忽然意识到巨额住院费的事情,她回头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小窗看了看沐文树,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微微闭着眼睛,神情格外安详。 汪媛昉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交了沐文树的脑部手术费之后,还剩一小部分,但是如果肿瘤切片的结果是情况不好,那她这些钱就不够沐文树进行第二次手术的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暗暗下着决心的汪媛昉又察觉到背包中的手机在震动。 “喂。” 电话那头的陆清离很是震惊,她定了定神,听这口音,知道是汪媛昉接的电话。 “我想找文树。” 陆清离刻意维持着自己的礼貌态度,不让别人看出她微醺的醋意。 “他妈妈生了病,所以他连夜飞去外国看他妈妈了。”汪媛昉不急不慢地撒着谎,为了让这些话来的更加有力有效,她故意补上一句,“他没有告诉你吗?” 陆清离能感觉到对方是蓄意为之,却又不好发火,只是反问一句,“走得这么急吗?居然连电话也忘了带?” 像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一般,汪媛昉也毫不示弱,“我也是早上才从他的枕头下发现手机的。” 一句带着暧昧意味的话,让陆清离哑然失声。好在她还未丧失理智,“那你知道他母亲在国外的联系方式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汪媛昉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如果他回来了,我会让他复电话给你的。” 嘟嘟声从对面传来,陆清离握着电话,一语不发地坐在车上,她忽然间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似乎是心已经迷失,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独自在车上坐了很久,陆清离终于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开着车回到了家。可是一推门却看到简阳和清欢正在客厅里休息。 “你们怎么就回来了?”陆清离将外套挂好,忙不迭地问。 “一出门就水土不服,吐得昏天黑地的,压根就是出门去花钱找罪受!”清欢仰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吐气,学着金鱼吐泡泡似的玩。 “你呀。”清离嗔怒地说了她一句,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下。 “姐,文树哥还没回来呢?”简阳看陆清离独自一人从外面回来,忍不住就问了句。 陆清离不想他们太操心,只道是沐文树就快要回来了。 “姐,我把工作辞了,就在家里玩,还可以帮你看着柏舟。”清欢笑盈盈地扬起脸,心情已然明朗了好多。 “也好,在家养着性子,我也好看着你点,不让你闯祸,简阳也少担心。” 听着陆清离不温不火的数落,清欢只顾笑,一旁摇篮床里的bobo跟着咯咯笑,于是把众人都逗笑了。 有清欢在家照看bobo,陆清离也打算不再让自己这么闲下去,于是投出了几份简历。以陆清离的名气和资质,她很快就成为了众人争抢的对象,不过她最终选择了离家最近的那家名为扬帆的广告公司,做起了推广策划的工作。 任职的第一天,陆清离发现全公司上下盛装打扮,明明上次来面试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弄得这么隆重。 “陆总监早!” 总监?陆清离当时明明投的是普通的职位,她满心疑惑地看向前台,前台却非常肯定且灿烂地回应一笑,“是杨 总的意思。” 杨总?哪个杨总? 陆清离还在迷糊中,却听见一阵利落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一个银铃般好听的女声,“清离,好久不见!” “杨凡?”陆清离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见自己的大学同学。 “我听人事部说你投了简历过来的时候,真是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好。”这个化着精致妆容,穿一身干练小西装的杨凡,一边跟陆清离说话,一边引她来到了一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办公室。 “你一定不止投了我们公司吧?”杨凡将玻璃门轻轻关上,然后拉着陆清离在丝绒沙发上坐下。 “嗯。”陆清离还记得杨凡的性格,她一如从前那样热情活泼,虽然气质上已然成熟了很多。 “啧啧,真是大神驾到!”杨凡笑靥如花,“我怎么能委屈你只做小职员,这总监的位置当然非你莫属!” 被杨凡一阵夸,陆清离怪不好意思的,“别别,我一来就把别人逼走,那我以后怎么在公司里站稳脚跟。” 杨凡哈哈大笑,“你还怕站不稳?站不稳不是还有我么!” 看陆清离还是为难,杨凡这才说出自己的安排,“原先那个广告策划总监我早就想调去公关部当总监了,不过是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现在有了你,那妹子就去公关部了。” 其实陆清离一贯怕人热情,可是杨凡这样热闹的性格此时却很让陆清离暖心。往昔那几个看似不错的姐妹,事实上都不是真心交往,不过都是些权贵家的女儿,就聚在一起。 可是陆清离可她们,总归找不到称心的话题,那些奢靡混乱的生活,她不喜欢,更不适合。渐渐地,各自都结婚成了家之后,便也很少来往。 再加上陆清离几度卷入丑闻之中,那些势利的人都避得远远的,莫说伸手帮忙,连问候一句都不愿意。陆清离便在历年的岁月中看清了那些女人的嘴脸,更不喜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然而,杨凡给陆清离的第一印象却极好,虽然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大学期间只是同班,也未曾做过室友,只有些浅浅的交集,交情并不深。可是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里,陆清离直觉告诉她自己,杨凡性格风风火火,是个直率个性,显然可以信赖。 杨凡热情至此,陆清离也不好扫兴,并微笑点点头。 ------------ 121 汪媛昉的出现 “对了,你不是跟你前夫有个孩子了么?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就不会出来拼搏了呢。”杨凡果然心直口快。 早就看出她性格的陆清离也不计较她这一点,反而是释然一笑,“你也知道是前夫,都离了婚,总不能还靠他养吧?啃老更说不过去。虽然往年间有些积蓄,但是抚养孩子毕竟是长期投资,没有收入怎么行。” 听陆清离这番回答,杨凡笑得更加灿烂,“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才不要靠男人呢!哈哈,那你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我让前台的笑笑陪着你转,我今天要出去见一个大客户,兴许公司还有扩大的机会。” 杨凡说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一大串,陆清离也只是沉默地听着,笑而不语,见她起身,便简单说了句再见。 陆清离独自一人在新办公室里,看得出,这窗帘,桌椅都是新换过的,看来杨凡还真是有心了。 窗外,车水马龙,喧嚣却隔绝得干干净净,几乎听不见。一尘不染的空间让陆清离心情也明亮起来。 过去已然是过去,那便从这里重新出发,人生道路尚且还有如此长的距离要走,光明的未来就由自己的心来打造吧。 新工作开展的头几天,陆清离完全将沐文树忘记了,她也很意外,忽然间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生活没有了席慕尧可以有一番新的样子,而没有沐文树这个心灵依靠,她也能活得很好。 这一点惊喜让陆清离自己心情倍好,下班之前,她轻轻叩了叩杨凡办公室的门,看到杨凡冲她点头微笑,才温柔地推门进去。 “下班后一起吃饭吧?” “好啊。”杨凡回答着陆清离的同时,手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忙着。 看得陆清离不忍发笑,“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努力工作的公司老板了。” “请叫我坚强勇敢的民营女老板。”杨凡的脸上绽开晴朗的笑容,陆清离真心觉得她就像一颗小太阳。 等杨凡忙完手头上的事情,陆清离便开着车和她一起到了附近的火锅店吃晚饭。 刚坐下没多久,隔壁桌的婴儿哇哇大哭,杨凡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眼看向陆清离,“你的宝宝多大了?” “不到6个岁呢。”陆清离看着别人的孩子,微微也泛起笑意。 “你也真舍得啊,就把孩子扔给保姆?”杨凡快言快语,一点不怕得罪了这鼎鼎有名的市长千金,可是陆清离真心喜欢她的性子,不像那些说一句都要瞻前顾后,思虑半天的伪君子。 “我妹妹最近在家养胎,就和家里请的小工一起看着他。” 端起热茶,白气袅袅氤氲在陆清离的眼前,她微微闭着眼,让那热腾腾的蒸汽熏一熏有些干涩的眼睛。 “哈哈,我们清离是辣妈了。” 杨凡笑得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像是职场上心机深重的女人。陆清离默默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人可以有这样的活法,丝毫不掩饰真正的自我,也不怕被别人一眼看穿,有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入世哲学的味道。 杨帆还在笑着,眉眼间竟被陆清离看出了少女的味道,她缓缓道,“我是跳上一个新层面了,你却还是当年那个你啊。” “才不是呢。人老珠黄,已经加入剩女行列了。”杨凡也徐徐品着茶,她轻车熟路地点了些配料,就打发走了一直站在旁边候着的服务生,给两人腾出清静的聊天环境。 “你还没结婚啊。”陆清离这倒是吃惊了,因为她身边还没有大龄剩女,看着杨凡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影视剧里常谈的居然是真的。 “没呢没呢,找不见好男人,单着一辈子算了。” 好男人。陆清离从未用这个标准去丈量过她爱过的男人,似乎是遇见合适的,就愿意全副身心地相信他,将自己交给他。 “我看是你要求太高了。”陆清离拢起脸庞掉出的一缕头发,侧着头看向杨凡。 “我要求还高么?”只见对方夸张地挑了眉,而后又随性笑笑,“也许还真的是吧,谁让现在的男人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就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啦,对他们也不该有什么高期望。你呢,你难道也跟我一个打算么?” 这个问题,陆清离是不曾认真想过的。她最近没有落入感情漩涡,一则是因为找不到沐文树,二则是因为自己有了新工作。 看陆清离怔怔出神,杨凡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怎么会呢。” 火锅材料端上来了,两个人围着热腾腾的火锅吃着晚饭。陆清离觉得自己最近老是恍惚出神,浑然有一种沧桑的岁月感,也许要多和杨凡这样个性的人接触,才能还原些少女的气息吧。 比起陆清离,杨凡这样习惯了独立生活的女人的确对周遭的事情很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吃完饭,杨凡兴致大发,又拉着陆清离一块儿去唱歌、美甲。 来自家庭的压力捆得陆清离太久,跟杨凡在一起的时候,她才真正觉得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过尽管如此,当了母亲的人,心中总是挂记着孩子,何况bobo还那么小。 做完新甲之后,陆清离便开口和杨凡说自己要回家去。 “去我家坐坐么?”陆清离看上去心情很好,杨凡看着她比原先来公司的那两天要精神多了,也很替她高兴。 “下回吧,我也困了,早点休息!” 两人便道了别。 回到家里,清欢一下就看出了陆清离今天脸色红润,张口便问,“姐,文树哥回来了么?” 可是从陆清离的表情变化上,清欢知道自己是多嘴了。 “还是没有消息?”清欢黯然看向bobo,有些后悔自己不假思索的问话。 “嗯。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陆清离将外套放下,走过去看摇篮中的bobo。 “姐,我今晚和你睡好么?”清欢自知刚才说错了话,便急着引向另一个话题。 “怎么了?”陆清离看向清欢,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清欢只是嘟着嘴,“和简阳吵架了。” 小夫妻之间磕磕碰碰很正常,争吵不升级的话,指不定明天就没事了。陆清离也不多问,只点点头,同意了。 生活终于看似趋向于平淡,朝九晚五的生活现在不会让陆清离觉得烦恼,也许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充满正能量的杨凡在。 忽然发觉生活里,朋友也是必不可少的元素,只顾家庭当然压力徒增。正如吃饭不能只吃荤的,荤素搭配才更合理。 杨凡和陆清离性格相投,一个喜静一个喜动却恰好互补,两人一拍即合,还很快就拿下了杨凡筹备已久的一个大的广告项目。 成功的喜悦自是不用言说,两个人都开始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当中,不约而同地想要将这个项目完成得又快又好。 而此时的香港,沐文树在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下恢复得很快,考虑到自己已经多日没有和陆清离联系,也没有按照他们当初说好的那么快回到北京,沐文树想好好向陆清离坦白自己生病的事情,毕竟如果两个人打算将来生活在一起,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那首先自然应该学会诚实以对。 可沐文树一拍脑门就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让汪媛昉给带着。 等汪媛昉来探望沐文树时,他便急急地要手机。 汪媛昉默然不语,站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公司有什么事吗?”看她脸色不大好,沐文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公司的事。 “公司没事。”汪媛昉还是沉着脸,好像在憋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没事就好。你不舒服吗?”沐文树极少见到汪媛昉表现出这副状态。 在沐文树的印象里,干练、果断、坚强这些形容词都可以放在汪媛昉身上,她是商界的女精英,正因如此他们才成为了事业上的合作伙伴。然而生活里的汪媛昉,沐文树却接触得不多,他最近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倒是觉得从另外的角度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比如说现在,她居然就这么沉着脸,似乎是沐文树做了什么错事。 “清离最近有打电话找我吗?”沐文树说到陆清离的名字时,汪媛昉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幸福的光芒。 “你那么喜欢她做什么,她就只喜欢她自己,她又不关心你!”汪媛昉忽然失控,冲着病床上一无所知的沐文树嚷嚷。 “你在胡说什么。”沐文树皱着眉,他除了能闻到南方初春的气息,也能闻到一阵莫名的醋意。 还是木着脸的汪媛昉将手上拿了许久的信封仍在沐文树的被子上,“你自己看。” 将信将疑的沐文树从信封中拿出一叠照片,其中的主角就是她最熟悉和牵挂的陆清离,可是照片里另一个男人的脸他也一点都不陌生——那是席慕尧。 “他们一起出去玩,他们一起逛商场,给他们之间的孩子买东西,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而你呢?你现在躺在这里,她过问了吗?她知道吗?她还不是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只要身边有个男人在,她才不在乎那是谁!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么多联系,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杀进去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的汪媛昉,脸上挂满了愤怒,“我就是替你不值得,这种女人,不配你对她那么好。” 沐文树不言语,扭头看向窗外,纷扬的细雨落在玻璃上,窗外的精致净是模糊的,树影都被割成了一小格一小格的样子,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不同。 可是,香港的春雨和北京的春雨会有什么不同呢。不同的不过是人的心境罢了。 “你还在想她吗?你还想回到她身边去吗?她都已经不需要你了。”沐文树的沉默让汪媛昉觉得不舒服,于是她忍不住又添油加醋一把。 “我一直以为你是正直不阿的人,可是你却派人去偷。拍了这些东西。”沐文树无声地发泄着怒火,将被子上的一叠照片全部用手挥落在地。 那些影印得清清楚楚的画面都已经摆在你面前,却还不能动摇那个女人在你心目当中的地位吗? 汪媛昉没有退后,虽然那些照片砸得她的脚背一阵痛。 “你愿意给她一次次机会,却不愿意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吗。”如果不是扭头看着汪媛昉,沐文树真的无法从声音里听出她在流泪,这个外刚内柔的女人,即便哭得眼线都花了,说话却没有一点点哭腔。 面对这个直率的问题,沐文树不知自己该作何回答。 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足够的。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向汪媛昉解释呢,他不知这个女人也爱自己这么深。 沐文树的内心柔软又难过,他一直都将陆清离视为最佳伴侣,可是他也不愿意残忍地辜负任何一个人。 然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真的没有可能,何必耽误她。 “其实我……”沐文树思虑太多,刚刚动完手术的他其实根本不应该受任何刺激。忽然之间脑部的剧烈疼痛让他昏迷过去,而还在任性生气的汪媛昉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文树!文树!”汪媛昉疯狂地摁着急救按钮,慌忙地等待救护人员赶来时,她还非常理智地将地上散落的照片如数捡回。 “清离,这次多亏有你,哈哈,公司更有前途啦!”杨凡一进陆清离办公室就夸个不停,可是陆清离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杨凡连忙拿陆清离的保温杯给她倒上一杯温水,“咦,哪里不舒服?” 陆清离摇头,“不知道,就是心慌,可能是累的。” “那别忙了别忙了,快休息下。” 杨凡的到来让本来觉得心跳不规律的陆清离稍微镇定了些。 看陆清离脸上渐渐恢复红润,杨凡大大咧咧地松了口气,赶紧问道,“以前出现过这情况吗?” “没有。”陆清离捧着杯子笑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 杨凡摸摸自己那头俏丽的短发,摆出了少见的正经态度,“这不是柔弱不柔弱的问题,女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嗯。”陆清离点点头,然后放了杯子起身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回家。 赶过来接电话的是清欢,陆清离随意问了问家里的情况,一切都相安无事,便也没有说原因,只说工作无聊,有空就问问。清欢也没多心,只说让陆清离下班回家小心开车,然后就双双挂断了。 “别想太多。”杨凡拍拍陆清离的背,宽慰她一下,然后便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静静。 桌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动,像是在数着陆清离的心跳节拍。她翻开手机通讯录里,那串熟悉的数字跃然于眼前。 按下拨号,却又匆匆挂掉。反复几次,陆清离终于将手机往抽屉一扔,埋头趴在桌上。 只是觉得累和困,没有想到眼泪会汹涌滚出。 一年之前,你可以为了我放下一切就跑回来,今天为什么你却又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消失了。 那种巨大的剥离感让陆清离失去了重心,好像从高处落下,比起一直悬空不着地这样没有安全感的状态,她更希望要么早些平稳落地,要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能一次疼完,不再需要将心高高悬挂,承受着焦虑和担忧。 如果你和她,有另外一个未来,那起码,也让我知道。 推开玻璃门正要说话的杨凡,看见了陆清离起起伏伏的肩膀。她轻轻站在她身旁,用手掌温和地摩擦着陆清离的后脑勺。 曾几何时,沐文树也是这样用温柔而悄无声息的方式安慰着她,将她从无尽的害怕和绝望中牵引而出,可是现在这个能暖她心的人,却变成了杨凡。这样的联想让陆清离更加难受。 “在想他吗?”杨凡不经意地道出一句。 明明杨凡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啊,因为陆清离她还从未提过。或许是她听说过陆清离和席慕尧的事情吧。 “就是那个曾经在新闻上,因为和你在一起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人吧?叫做……沐文树?”杨凡略略回忆就想起了那个名字。 陆清离用纸巾擦干双眼,然后旋动转椅,将脸背对着门口,生怕被其他人看到她这副软弱的样子,“你都知道啊。” “总不可能是前夫啊。”杨凡将一整盒纸巾都放在陆清离的腿上,“我也有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哭的经历啊,不过你比我幸福太多了,你起码难过的时候还能想想过去的感情经历吧?我就只能想起学生时代暗恋的学长了啊!” 杨凡垂头丧气的搞怪模样一下就将陆清离逗得破涕而笑,“你也太夸张。” “你不信啊?”杨凡仍是正儿八经的,“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为了这间公司奋斗奋斗奋斗,压根没时间谈恋爱啊!” 陆清离浅笑,“那你现在该有时间去恋爱了。” “我现在爱着你啊。”杨凡果然少女气未脱,句句话都那么调皮,可是陆清离就是喜欢她,因为她,陆清离还觉得自己心态都变得年轻了好多——虽然她现在也不老。 玩笑过后,杨凡又问了另一件事,“说起你前夫,他最近好像事业在上升期啊。” 这倒是勾起了陆清离的丝毫兴趣,她明明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席慕尧时,他表现出很担忧的样子,因为他说林落那女人蓄意要整垮他。 “上升期?”陆清离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嗯,又成了西欧的董事啊。”杨凡实话实说。 一阵沉默之后,陆清离释怀一笑,“都是他的事了,跟我也没有关系。” 杨凡还以为陆清离是逃避现实,挑着眉看着她,“怎么叫做没有关系?你儿子还不是姓席么?” “当然不是,我儿子姓陆啊。”陆清离理直气壮。 “真的啊?”杨凡好像喜出望外似的,一把抓住了陆清离的手。 “不信就跟我回去,让你看他的户口本。” “陆清离!”杨凡突然大喊一声陆清离的名字,让清离好一阵迷糊。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有魄力!”说完,还得意地竖起大拇指。 ------------ 122 回不去了 席慕尧不惜花高价从西欧各个小股东手里回收股份的事情传入了陈东耳中。陈东异常震怒,将前段时间派去整垮席慕尧的小刘叫到了自己跟前。 “你说要去收拾席慕尧的,现在他又将要爬上董事的位子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计划吗?!”陈东愤怒地深吸了一口烟,将铁青的脸色甩给下属看。 “董事别急。”小刘一脸歼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计划。”陈东将烟头死死摁灭在烟灰缸中,“我可不想再有什么好事在他身上发生!” “放心吧,董事,很快,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目睹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和节节高升的地位,席慕尧悬空了很久的心终于等到了安稳的时刻。他本来也只是和汪媛昉联手想要拆散陆清离和沐文树,而今借助汪媛昉的资金帮助自己回归正位,又让陆清离和沐文树之间产生了越来越深的隔阂,真可谓是一石二鸟。 手上握着西欧的大权,席慕尧感觉自己又成为了一名王者。而王者身边怎么可以缺少女人。 然而,越是历经困难,席慕尧反而更加迷恋陆清离,她身上永远都有着生生不息的斗志,而她的家族实力更是提升自己事业的重要资源。再加上如今席慕尧已经以汪媛昉这颗棋子卡死了沐文树,想必,他现在重新接近陆清离,正好是个趁虚而入的绝妙机会。 精心打算之后,席慕尧订了两张歌剧票,然后电话邀约陆清离。 “清离,我正好有两张明天晚上的歌剧入场券,你有空么?” 昔日席慕尧也是这样煞费苦心地追求陆清离,他们也的确共度了一段难忘的欢乐时光。不过陆清离略感不快,明明上次分别之时,她已经跟席慕尧说得非常清楚,从此之后,二人就是路人,不再联系,也不再相见。现在席慕尧又找上自己,到底是当时的自己太幼稚,还是这个男人太死皮赖脸呢。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咯。”席慕尧沉稳一笑,仿佛胜券在握。 “不了,明晚我有其他打算。” 与其婉拒拒绝,不如直接说明,陆清离对着席慕尧早就没有了原先的耐心。 “年轻的女孩子那么多,你挑个喜欢的重新追就是了,我已经把过去放下,你也早点放手吧。” “可是——”席慕尧故意顿了顿,“我还是爱你。” 要怎么描述那一瞬间的心情,陆清离的动了心的。撇开丝丝关联的往事不提,她似乎好久都没有听到异性的表白。原以为是不再是水灵的小丫头片子,就再也不会有对异性的吸引力了。 对于席慕尧的话,陆清离也不全信,她轻轻笑着回一句,“你一定是忙糊涂了。” “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们有bobo啊,我们可以一起重建幸福的家。” 如果任凭自己那渴望寄托的心情肆虐,也许陆清离会心甘情愿地被席慕尧的话所感动,真的愿意给他一个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可是她的心分明就在说,不爱他了,一点也不爱他了。 跟席慕尧在一起,陆清离受了多少委屈,憋了多少气,都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小,陆景豪就用居安思危来教育她,现在她怎么敢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也知道是重建呢?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陆清离缓缓道,语气里没有留恋,没有不舍,甚至听不出一丝感情。 “破镜还可以重圆,你为什么就不肯再相信我?” 席慕尧已经从开始的胸有成竹,变得有些急躁愤怒。 “我们不合适。” “清离,你会后悔的。” “真有那天再说吧。” 放下手机,陆清离也特别欣赏自己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想着想着,便由衷地露出笑意。 在陆清离这里碰了壁,席慕尧狠狠拉松了自己的领结,金色的夕阳照在他的正面,却照不到他身体背后那个漆黑的影子。 夜幕静静笼罩大地,一直陪护在沐文树身边的汪媛昉,终于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 “对不起。”面对刚刚苏醒的沐文树,汪媛昉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歉意。 睁眼看到汪媛昉,沐文树自然地联想起上次昏迷前所发生的那一幕,想起那些刺痛双眼的照片。他本应该生气,可是几度出入鬼门关,沐文树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能胡思乱想,他必须好好留着生命,就算陆清离真的要离开他,他也要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忽然消失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而最好的答案,也许就是真相。就算让陆清离知道自己的脑部手术会引起她的担心,沐文树也不愿意再隐瞒她。恋人之间最怕的就是隐瞒和欺骗,即便那是善意的谎言。 看到还带着呼吸机的沐文树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汪媛昉终于有一种被宽恕的轻松感。 “你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 沐文树虚弱地眨眨眼,目送汪媛昉走出去。 汪媛昉来找医生时,医生也正好要找她。 “汪小姐。”汪媛昉一看到医生的神情,立马就知道她即将面对的巨额医疗费用的问题。 “这个给你。” 汪媛昉从医生手上接过了医药费用单,虽然因为沐文树在香港工作,费用上受政aa府补贴已经少了很多,但是余下的数额也让汪媛昉一时有点着急。 “医生,我这两天就把这些付清。现在他醒来了,你去看看他吧,我先出去一趟。有什么情况还麻烦你联系我。” “嗯。” 医生冲汪媛昉点点头,就进病房去了。 汪媛昉边走边给席慕尧打电话,“你这两天就把资金打回我账上来,我有急用。” “没问题,明天汇给你一半。”席慕尧还沉浸在对陆清离的失望和愤怒之中,没有完全回过神,其他人的电话他一概不接,看是汪媛昉才强打精神回了几句。 “一半?为什么是一半?都这么久了,你也该全部还给我了。”汪媛昉十分警惕,毕竟这个席慕尧心思缜密,二人在秘密达成这个合作计划之前,汪媛昉正是因为看中了席慕尧运筹帷幄的能力才选择相信他,现在想想,自己被他倒打一耙的可能性也不小。 可是汪媛昉深知,现在对席慕尧表现出自己的怀疑,无疑是将事情推向水深火热之中,越是紧张,就越要小心,不能透出蛛丝马迹让席慕尧觉得有机可趁。 “你也知道我拿你的资金是去回收股份,一时半会是拿不到全部的,我明天先挪用公司的资金划一部分给你。之后也会尽快将另一半还给你的。” 对于这个新合作对象,席慕尧还是满意的,因为她的的确确有能力将沐文树捆在了香港。 “沐文树最近还在忙你们公司的事啊?” 席慕尧翘起二郎腿,饶有趣味地打听。 “对,而且你做的这个假诈骗数据漏洞太大,他已经基本上看出来了,你尽早派人撤诉吧,不然到时候亏的也是你。” 汪媛昉交待完之后,便结束了和席慕尧的对话,回到病房中去。她只希望这一切可以快速结束,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因为汪媛昉忽然意识到自己就算这么做,也捆不住沐文树的心,因为在他的眼睛里,她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次日,还算有信用的席慕尧将账目如数打到了汪媛昉的账上,汪媛昉一拿到就赶往医院,将沐文树目前的住院费和手术费全部结清。 “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搞定这些琐事,汪媛昉急急找到医生,她最关心还是沐文树的病况。 “目前情况稳定,手术也已经全部完成,但要在医院接受后续的治疗,期间不能再受到任何大的精神刺激。” “好,谢谢医生。” 汪媛昉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推开了沐文树的病房门。 席慕尧转完帐的下午,财务部的人就来找了他一次,不过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也只是将该签署的文件签署,并解释说那大笔资金的流动是用于投资。 在席慕尧的小算盘里,他等着再过半个月,从分红收益上,他就能把那笔钱拿回来,而半个月也并不久,只要无人调查,这个漏洞很自然就会被掩盖过去。 席慕尧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后,便驱车离开公司。 此时,刚刚完成了大项目的杨凡和陆清离正在城郊的温泉旅馆泡温泉。清欢带着bobo也一起过来了,杨凡看着清欢清丽的脸庞就一直在陆清离面前夸个不停。 “真看不出你妹妹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杨凡用热鸡蛋滚着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世界上就剩你不着急了。”陆清离左看右看,不管哪个角度上来说,她都觉得杨凡其实和清欢的年龄也没有差多远。 被陆清离这么一说,杨凡故作哀怨地叹气,“我着急也没有用啊。” 话音刚落,泡在池中的两人就听见bobo咯咯笑。她们循声看去,还以为是清欢将孩子逗乐了,可是清欢也是一脸惊异。 “方才见你们说话,我还没有要笑,他却先笑了!” 看清欢的表情,杨凡乐不可支,她转头对着陆清离抱怨,“你看看!这叫什么?这是母子连心,连你儿子都要跟着你一起来笑话我!” 嬉笑过后,陆清离将头枕靠在池边的方石上,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每一寸肌肤。水的浮力和热力让她慢慢抛下压力,忘却那些扰人安宁的琐事,享受片刻的静谧。 “姐。”清欢抱孩子抱累了,看陆清离好像睡着了似的,便轻轻唤她一声。 “嗯,也差不多时候要回去了。”陆清离慢慢睁开眼,冲清欢点点头。 三人走到旅馆门口,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男人左搂右抱,身边陪着两个妖冶的女人。 “那是——”杨凡看了看陆清离和陆清欢,她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别管他,走吧。”陆清离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 123 姓席的你滚 清欢看着席慕尧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想起自己怀中正抱着bobo,也不想去教训他什么,只道是不要被这些无赖似的人缠上就好,跟着陆清离一起快步离开。<冰火#中文 杨凡却不肯善罢甘休,她在大学同学圈里听了不少关于陆清离的事情,这个席慕尧,她早有耳闻。不让她见到还好,如今让她撞上了,她真是想好好替陆清离教训教训这种渣男。 杨凡迎着面走到席慕尧面前,狠狠打了个喷嚏,他身旁两个女人嫌弃地很,冲着杨凡咕哝两句,杨凡全当听不见。席慕尧抬头瞄她一眼,继续将手臂挂在那些风尘女人身上,任由她们带着他往前走,也不跟杨凡计较。 看这样子估计喝得真不少,已经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了。看着他软绵绵的背影,杨凡真心觉得陆清离离开他,是命运对她的疼惜,这种男人,配不上陆清离这么好的女人。 等席慕尧走远了,陆清离走过来,轻轻叫着杨凡的名字,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杨凡喊回神。 “我们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杨凡眼疾手快抓住陆清离的肩膀,接着抬眼看着一旁的清欢,“好心的美女姐妹,陪我吃点东西你们再回去吧?” 陆家两姐妹对着杨凡可怜巴巴的眼神毫无回击之力,于是欣然答应了她。 在回市里的路上,杨凡和陆清离分开驾车,清欢抱着bobo坐在陆清离的后座上。看陆清离和杨凡感情很好的样子,清欢忍不住发问。 “以前也没有听你提过她啊,可是你们却好像很熟悉。” 陆清离浅笑,“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不过是因为工作关系才熟悉起来的。原先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跟她总共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吧。” “她性格很真。”才相处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清欢也渐渐喜欢上了杨凡的个性,陆清离微笑,果然是亲姐妹,连喜好都是相同的。 “嗯。” 对于席慕尧的事情,清欢欲言又止,张了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反倒让陆清离更加烦心,反复几次之后,她干脆打消提起这个话题的念头。 陆清离也不作声,昨天那个还在电话里好像要和她旧情复燃的男人,今天却勾搭上了别的女人。 陆清离,你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陆清离,难道你还不清醒吗。如果你不学着彻底放下这个男人,你的未来怎么会找到幸福呢。 夜色阑珊,陆清离的心境却格外明朗。她深呼吸一口,让心中的不悦随着丝丝夜风飘散。 开了大半个小时回到市里之后,杨凡的肚子已然饿得咕咕叫,本来想着随意在街面上那些寻常小店点些面条什么吃吃就算了,可偏偏陆清欢今天闹胃口,闻到那些街市边油腻的味道就想吐。 “那我们去白玉斋喝粥好不好?”杨凡一听说清欢不舒服,便立刻迁就着她换地方。 “不用不用,你去吃就好了,我在车里等你们。”清欢摆摆手,显得格外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呢!”杨凡倒是格外认真,说着就上了车,将目的地改为白玉斋。 陆清离本来也是过了晚上九点就不进食的人,可是在杨凡的盛情邀约下,也就陪着她多吃了几样小菜。 “你都生了孩子的人了,居然还那么讲究!我现在算是知道我为什么嫁不出去的原因了。”一边大快朵颐,杨凡还不忘数落自己,引得清欢一直忍俊不禁。 陆清离倒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她不是刻意讲究,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这样的习惯罢了,被杨凡这么一说,她那倔强性子跳了出来,非要叫两壶清酒跟杨凡喝一喝。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看杨凡那得意的神情,好像陆清离是正中她下怀一般。 清离也不计较,只是满满地给两人都斟满酒,一边闲扯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有意无意地抿一口。 十点半的时候,简阳打电话给清欢,说一回到家里,发现所有人都不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和姐姐还有姐姐的朋友在外面吃东西呢。” 望着清欢那笑脸,不用说,杨凡也知道电话那头是她的心上人。 “让简阳来接你吧。” 陆清离抿了口酒,她觉得自己有满腹话想倾诉,可是又不忍让bobo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待得太久,便跟还在通话的清欢小声说了句。 清欢点点头,于是跟简阳沟通好便挂了。 看着简阳把清欢接走之后,陆清离和杨凡转道去了酒吧。 白日里,所有人都西装革履、正儿八经地维持着气质形象,可是天黑之后,多少人在寂静中哭泣,又有多少人在喧嚣中狂欢得恨不得忘却自我。 每次来酒吧,陆清离心中都止不住腾起这种感觉。而杨凡看穿她那点小心思,端起酒杯用力一碰,“你就是想太多,所以才活的累。” 陆清离笑而不语。今晚在温泉旅馆门口遇上席慕尧的事情,让她又一次觉得世界太小,她真希望bobo快点长大些,那他们就可以一起去一个远一些的地方,把这里所有的故事都关起来,从一张白纸上画下他们母子的未来。 “有时候觉得你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杨凡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酒,态度认真地看着陆清离,“你有陪在身边的家人,有值得你去爱的男人,有自己牵挂的孩子,多幸福,多好。” 听着杨凡的一字一顿,陆清离忽然意识到她微微有些醉意,都说酒后吐真言,像她这样外刚内柔的职场女性,也许真的只有在酒精作用的推动下才会不经意在别人面前暴露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吧。 “是我该羡慕你。”陆清离捧着自己的酒杯,摇晃着其中透亮的液体,轻声道,“以前没有这些牵绊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随意去自己喜欢去的地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这是人的通病,然而陆清离和杨凡所说的,都是她们内心所想,永远都走在弥补缺憾和追寻圆满的路上,可是一边向前走,却又一边在错过。 喝到凌晨12点时,杨凡彻彻底底地醉了,她流着眼泪,却对陆清离笑,这让陆清离很是为难。她忽然能理解杨凡内心的寂寞,那是许多年都不曾有异性嘘寒问暖的空缺。 想起方才在温泉旅馆门口见到招姬的席沐尧,陆清离算是彻底明白,她和席沐尧再也不可能死灰复燃了。 陆清离夺走杨凡手上还剩四分之一白酒的酒杯,认真地跟她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杨凡迷迷糊糊地冲她摆手,身体已经开始晃晃悠悠。 陆清离叫来老板结账,然后起身要去扶起杨凡。可是她忘了自己也喝了不少,猛然站起来,被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弄得更加迷糊。定了定神,陆清离这才扶起杨凡,沿着人行道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才没走多远,杨凡身子前倾,毫无防备地就在路边肆无忌惮地大口吐了起来。陆清离也支撑不住她,于是慢慢配合着杨凡的动作,让她小心蹲下。 杨凡还在一个劲地吐,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吐个干净。陆清离抓起自己的包翻找纸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两人面前。驾驶席上,一名男子将车窗缓缓摇下来,“需要帮忙吗?” “滚!有多远滚多远!”本来吐得昏天黑地的杨凡忽然口齿清晰地骂骂咧咧,骂完了还回头跟陆清离说,“别理这种人渣!” 一头雾水的陆清离看着杨凡气势汹汹,不知道怎么拦她,只当她是酒劲发作,失去了理智,于是在她身后冲那位男士投去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我这里有醒酒的药丸,你给你朋友……” 陆清离还在警惕陌生人的异常好心,犹豫得迈不开脚,可是杨凡却像是能量十足,趁二人毫无防备之际,忽然起身,一个箭步跨到车边,揪起那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问,“姓席的!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姓席的?陆清离这下才真是哭笑不得,原来醉透了的杨凡是把那个陌生男人当成了席沐尧。 陌生男子好不容易才从杨凡的拳头里拽回自己的衣领,他皱着眉头,快速将车窗关上。 陆清离担心他起步的时候会误伤杨凡,便三步跨作两步去拉那个女酒鬼的手,让她退后两步。 陌生男人刚走,杨凡忽然就蹲在地上,陆清离还以为她又要吐,可是却听见杨凡孱弱的声音,“清离……我胃疼……” 吐完又闹胃疼,看来杨凡这晚吃的东西算是全白费了。陆清离俯着身子要扶杨凡起来,可是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哭闹,“不能站起来……疼死了……站起来就会疼死的……” 余光里,陆清离看到前方开着尾灯的车慢慢往她们这边退过来,定睛一看,还是刚才那辆别克。 “你抱她上车,我载她去医院。” 陆清离警惕地拒绝对方,“不用了,我们的车就在前边不远。” “酒后胃痛问题很严重,你就别固执了!噢,对,我是医生啊!”那个男人着急起来居然还语无伦次,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将有关的证件递给陆清离看。 只怪这年头骗子太多,即使是有医师证,陆清离也不肯相信那个陌生男人的话,何况她们的确快走到车所停的位置了。 沉默之际,陌生男人快速做了决定,他一把将蹲着的杨凡横抱而起,然后打开后座门,将杨凡放了进去。 “喂!”陆清离紧张得很,看那男人已经跳上了驾驶座,她也顾不得多想,立马跟上去,从另外一侧跳进他的车后座。 上车之后,陌生男人便开得飞快,看杨凡疼得哼哼唧唧,陆清离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清欢。 “清欢,我要是半小时之后没有回你电话,你就报警,再通知爸一声!” “姐,怎么了?”清欢听出气氛不对,赶紧追问。 “现在说不清!你记得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挂了电话,透过后视镜,陆清离看到那个陌生男人嘴角扯起的微笑。 “我叫林浩然,是协和的医生,刚才给你看了你不信,现在你做两手准备我也没意见。” “就算你是医生,也不能强迫病人去你们医院啊!”陆清离轻轻抚着杨凡的背,这会儿杨凡正跟虾米似的蜷成一团。 “你真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是赶紧带你朋友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看林浩然的一举一动,陆清离已然没有起初那么害怕,而且车辆一直走的都是大道,陆清离看着杨凡痛苦不堪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会照顾人。 抵达医院之后,林浩然立刻抱起杨凡往里面跑,陆清离火速跟上。只见林浩然将杨凡交给了自己的同事,然后便让陆清离在急诊室外等候。匆忙发生的这一切让陆清离一点概念都没有,她素来最讨厌医院,如今又是这样的突发状况,她的酒意全醒了,刚坐在凳子上,清欢的电话就打过来。 “姐,你没事吧?” 陆清离连忙宽慰清欢,“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睡吧。” “我睡不着,我还是等你回来吧。” “夜凉,你要是不睡也要多披件衣服。”拗不过陆清欢,清离只好细心叮嘱一句。 “知道了,你回来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一番折腾之后,林浩然才再次出现这样在陆清离面前。 “好在是胃溃疡,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胃出血什么的。”林浩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陆清离轻轻一笑。 “有多严重?”虽然对方脸上表情轻松,但“胃溃疡”三个字也没能让陆清离放松下来。 “没事的,不过我觉得今晚就留院观察吧,免得你们回去又因为乱吃东西什么的,让情况变得严重和复杂。” 都深更半夜了还乱吃东西?那是小女孩才干得出的事吧。 陆清离这时才借着医院明亮的灯光看清他的脸,林浩然还是一副青涩大学生模样啊。 “你是实习医生?”陆清离对林浩然的年龄表示怀疑。 “不是。你果然没有认真看我的证件啊。”说着,林浩然又要拿出他的职业证明来。 “那种情况下我只盼着你不是什么蓄谋已久的歹徒,谁有空看你的证件。”陆清离松了口气,然后起身,“我能进去看看她吧?” “等下就转病房了,别急。” 杨凡再次出现在陆清离眼前时,她也好像酒醒了一大半,脸上那些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表情也消失了,只是面色显得有些蜡黄。 “让你担心了吧。”杨凡拉着陆清离的手,显得格外文静。 “是啊,我都吓坏了,不过不是被你,是被那个林浩然。”陆清离在床边看着杨凡的输液管,想起刚才看似惊险万分的经历就觉得好笑。 “林浩然是谁?”显然迷迷糊糊的杨凡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用空闲着的手推了推自己的太阳穴,“我头还晕着呢。” 陆清离正要跟她解释,听见手机响,清欢又打过来了。 “姐,还不回家么?”清欢的声音里已然尽是疲倦,她大概是硬撑着还没睡的。 从不愿清欢受委屈的陆清离,这一刻也不愿意,可是她又实在放心不下杨凡,因为杨凡太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陆清离不愿意再看到她因为孤独而难过。 “就回去了,你先睡,好么?” 看陆清离哄着清欢,杨凡也看出她们姐妹互相依偎,谁也不放心谁,便大方笑笑,“快点回去啊,深更半夜不回家,给人拍到又是一条好新闻。” 精神刚恢复一点的杨凡又显出那副乐呵呵的笑脸,“明天早上报纸头条,市长女儿陆清离深夜不睡觉,在街上闲逛捉老鼠。” 陆清离像平时哄清欢睡觉时那样,用指尖点了点杨凡的鼻子,“就是来捉你这只老鼠。” 谈笑着,林浩然推门进了病房,这男人其实生得眉清目秀,高蜓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黑框眼镜更能烘托出浑身上下那股书生气。最重要的是,他还心地善良。 仔细琢磨着半路撞见的这个男人,陆清离忽然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杨凡的一个机会。反正她现在在医院,人也已经清醒了,倒不如自己抽身而退,给这“不打不相识”的两个人创造些空间。 于是陆清离忽然没有不放心也没有舍不得,挥挥手跟杨凡道别,然后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陆清离比平时到公司的时间稍稍晚点,她走到杨凡办公室门口望一望,发现她还没有来。等陆清离再回头的时候,杨凡正笑靥如花地跟她打招呼。 “我以为你今天爬不起来了呢!” 听那精神抖擞的声音,陆清离即刻便知道好友已经恢复了常态。 “爬不起来的人是你吧?胃已经没事了吗?” 陆清离和杨凡笑着聊天,路过两人身边的实习生小伙子多看了她们几眼,却被杨凡故意装出来的臭脸给叫住,“小张,看什么呢?” “杨总跟陆总监基情四射!”说完,那小伙子像是害羞又害怕似的,立马逃了。 留下杨凡哈哈大笑。 走进杨凡的办公室,陆清离忍不住八卦地试探她,“医生没有叮嘱你什么吗?” “医生?你说那个林医生吗?他怎么跟我妈似的,絮絮叨叨,那话也太多了一点吧!”提起林浩然,杨凡立马翻脸,噼里啪啦地吐槽了一长串。 陆清离只是笑,才懒得跟她一起说别人的坏话,等杨凡终于抱怨完了,她才缓缓道,“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他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肯定后悔昨晚搭救了你。” 杨凡看陆清离那神态,也知道她是不爱开玩笑的人,将信将疑地问,“他昨晚真的平白无故救了我?” “对,你一点儿都不记得啊?” 杨帆摇头,“难怪我说要走的时候,他非死皮赖脸地塞名片给我,说等我想起来了,再找他报恩!” 陆清离笑而不语,微微点头,心想着这事有戏。 要不是后来广告部的员工找陆清离有事,杨凡肯定不放陆清离走,拉着她喋喋不休能说上一整天。 料理完手上的事情,陆清离揉了揉太阳穴。在杨凡的公司里工作倒是轻松,只因为前一晚睡得太迟,所以陆清离现在精神状态不佳。 正要找点东西来看,手机却响起。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久违的名字,陆清离异常欣喜,接起电话。 “文树。”她已然不同于前,尽管内心狂喜,可是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倒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一切发生得就那么自然。 “清离,这段时间的渺无音讯,实在是对不起你。”沐文树张口第一句就急着道歉。 “没关系,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吗?” 不提自己这段时间的委屈,只要听到沐文树的声音似乎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扔下不计较,陆清离牢牢地握着手机,就像是握住了沐文树的手一般——她舍不得放开,生怕它忽然逃走。 “我妈妈……” 躺在病床上的沐文树看了看汪媛昉,汪媛昉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编出来欺骗陆清离的借口,于是连忙对沐文树歉意十足地点点头,悄悄比着口型:“我骗她说你妈妈病了,你出国了……” “她没事,别担心。”从沐文树拨通电话给陆清离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将所有的一切都向她坦白,再也不要隐瞒和欺骗。 而这个由汪媛昉所创造的谎言,沐文树担心一时半会儿在电话里解释不清,于是暂且带过不提,打算回到北京了再慢慢跟陆清离细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陆清离本来想等沐文树自己说出明确的返程日期,可是她实在太着急,她太想念他,想念他身上那永不散退的阳光而干净的味道。 “香港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之后的我回到北京也一样可以继续做,所以就在这两天。出发之前我再给你打电话。bobo最近还好吗?” 沐文树的问题让陆清离有些脸红。她最近对孩子的关爱实在太少,因为清欢在精心呵护,而她自己每天都要上班。 “还好的。”陆清离稍稍停顿,“要是你回来,他会更高兴。” 只可惜电话那头,沐文树脸上那春风般的笑容她看不见。 “好,那你们一起等我回来。” 为了不让手机信号干扰病房中的机器设备,沐文树便简要结束了通话,尽管他那么不舍,他甚至觉得在手术麻醉的那段时间里,他仍然还存有意识,而那些意识全都是他和陆清离在一起的回忆。 ------------ 124 你有什么资格甩脸色给我看 其中最让沐文树印象深刻并反复回忆的那个画面,几乎感动得他流泪。 那是在老北京的旧城区,还带着满身少女气息的陆清离站在一棵老树下等着他买糖葫芦回来。陆清离吵着说自己是文艺女青年,却被沐文树点着鼻子笑。陆清离气不过,追着沐文树就要暴打一顿,可是沐文树一边逃跑,一边笨手笨脚地将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害怕陆清离生气,沐文树转身就要回去再买一串,可是陆清离却捡起地上沾了好些沙尘的糖葫芦,扬手对着沐文树笑。 在那种虚无的回忆里,沐文树已经分辨不清到底那是真实存在的回忆还是偶然一次的梦境,只知道白衣飘飘的陆清离以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气质在等着他的拥抱。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一地金色的碎影,而美妙的逆光里,陆清离骄傲而甜美的容颜似乎永远都不会老去。 睁开眼,病房里虽然有一大束开得正好的花,可是沐文树的眼里,唯有陆清离的脸庞最美。 “文树,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汪媛昉看着沐文树静静发呆,等他的眼神不再放空,她才轻轻启口。 “你说——”沐文树看着她,本想等她先说完,可是却又忍不住补上一句,“如果你要说清离的事情,那我现在不想听。” “不是。”汪媛昉神色有些疲倦,“是公司的事情。” “嗯?”沐文树皱起眉头,汪媛昉又有些担心自己这个时候说这话题会不会不太合适,但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向面前这个男人坦白。 “公司的事情,其实是我一手策划的。”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汪媛昉终于把藏了太久的秘密曝光在沐文树面前。 随即而来的便是他惊诧的目光,好像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打落在了汪媛昉的脸上。她也和昔日的陆清离一样,是那么的清高自傲,可是现在却剥去了那层光芒,晦暗得让沐文树快要看不清。 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沐文树觉得自己忽然惊醒了。 “为什么?”他只是想不通,设计这一切的居然是自己的合伙人。 “我只是想你回来啊!”因为太过激动,汪媛昉的头发散乱披下,她红着眼圈注视着气色还未恢复的沐文树,“我希望你爱我,这也有错吗?” 爱情本无错,错的是**,它交织缠绕,迷乱人心。 沐文树的指尖微微颤抖,他不能动怒,不能发火,即便不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他也要对得起刚刚对陆清离许下的承诺——他要好好地回去见她,就算她选择跟席慕尧复合。 “那公司的钱呢。”没有了急躁和质问,沐文树的口气淡然如水,却让汪媛昉的心哇凉哇凉。 “我转去了一个朋友那里。” “那去拿回来吧,既然是一场闹剧,那也快点让对方撤诉。” 沐文树的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想不到他狠心扔下陆清离母子,却只为了回旧地挽回一场闹剧。 “拿回来一半了。”汪媛昉淡淡地望着沐文树,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现在,她只盼着着沐文树在知道自己帮他付清了所有医疗费用之后,能够真心实意地说一句谢谢。 “拿回来的那些,我知道你帮我给了医药费。而另一半,你也要记得拿回。这些钱,就当是我们的散伙钱吧。” 没有谢谢,“散伙钱”三个字重重磕在汪媛昉心上。她不再说话,静静地走出病房。 午后阳光正暖,席慕尧刚让秘书给自己买了咖啡上来,他默然品尝着咖啡的香醇,用居高临下的眼光俯视着这座城市,像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检阅着自己一手打下的战绩。 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传入席慕尧的耳中,扰了他的王者梦。他将手中的咖啡放在窗台上,阴沉着脸,说了句“进来”。 来者是安秘书,神色略微慌张,“席董,有两个经济时报的记者说要采访你。” “说了是什么话题吗?” “没有,不过……他们好像已经采访过前董事会的成员。” 席慕尧冷眉微挑,猜不到那些记者的用意。不过自负的他只犹豫了片刻,然后让安秘书将他们带进来。 当汪媛昉的电话打到席慕尧手机上时,他正面色惨淡地应对着记者的连续发问。 一看汪媛昉的来电,不用多说,席慕尧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这一刻,席慕尧不能还钱给汪媛昉,因为西欧前董事会成员居然向媒体爆料说西欧内部有经济纠纷和经济漏洞,而且他们原先出让股份是受到了席慕尧的胁迫。 “席先生,您先接电话吧,我们可以回避的。” 那小记者一看就是歼诈的人,为了不让自己更多底细透露给外人知道,席慕尧毅然决然挂断了汪媛昉打来的电话。 “没事,你们可以继续采访。” 远在香港的汪媛昉最怕的就是席慕尧这个举动,她倚靠在病房门口,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慢慢垂下。那一刻,恍如世界轰然倒塌,她失去了心爱的男人的信任和支持,还被合作伙伴甩在了尾端。 在商海里,汪媛昉厮杀多年,她16岁就开始学着跟人合伙做生意,今天却是她首次失败。万念俱灰的汪媛昉回头只看了沐文树的病房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对于汪媛昉的不告而别,沐文树一开始并不担心。他的话说得那样狠,让一个对自己充满爱意的女人实在残忍至极。但沐文树不能回头,不能有一丝怜悯,他只不过是竭力为他和陆清离在争取幸福。 他们之间的爱情太过风雨飘摇,到底要历经多少磨难才能修成正果。没有谁可以给沐文树一个明确的答案,命运的考验只能让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紧握陆清离的手。 在世之人如此卑微渺小,如果不竭力争取,如何渴求更多。 等医生再来为沐文树检查的时候,他详细问清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医生解释说,即便是脑补手术已经结束,但是为了生命安全和后续健康着想,还要留院用物理疗法观察一段时间。 沐文树向医生申请转院,可是不管怎么做,开口第一句就是钱。想到自己所有的身份证明以及各种消费卡都在他与汪媛昉合租的公寓中,他便拜托护士小姐替他联系汪媛昉。可是接连几次都联系不上了。 “她故意挂断的吗?”沐文树还以为女人决绝起来的时候是这么无情。 “不是,提示说是转接语音信箱,也许是开了飞行。”小护士多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去了哪里?” 沐文树没有多言,他怔怔地猜想,难道是跟汪媛昉合作的那个朋友吞掉了她那笔资金?一种嗖嗖的凉意充盈着沐文树的胸膛,他静静地躺着,忽然希望这一切都发生在他梦境中,等他真正苏醒时,他期望看到陆清离的脸,而麻烦的事情全部消失不见。 被席慕尧连续挂断电话的汪媛昉尝试着给他发信息,但是席慕尧那边毫无音讯。根据席慕尧曾经提供的地址,汪媛昉只身飞往北京找他。 北京。扬帆广告公司。 陆清欢刚带着bobo从儿童保健院出来,开车路过杨凡的公司时,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陆清欢来的时候,杨凡正拎着一瓶巴菲坐在陆清离办公室里。 陆清离笑她,“还想快点喝醉,又喝出个胃溃疡,胃出血什么的好让林医生再次出现是么?” 明知陆清离是开玩笑,可是杨凡就是急了,“胡说什么!他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得有点儿不正常的医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乱想些什么东西,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懂吗?” 居然有人把遇到的爱情称为天上掉馅饼,杨凡还真是陆清离遇见的头一个奇怪女人。 咚咚。门口站着前台的小王,以及抱着bobo的陆清欢。 “呀呀呀,大少爷驾到!”杨凡这会儿正踩着一双14cm的高跟鞋,她也不顾自己脚踝的安全,快步就跑到门口去迎接bobo和清欢。 “你怎么来了?” 如今,陆清欢的腹部也看着看着隆起,陆清离不忍看着她成日替自己照顾孩子,清欢在她看来还是原先那个小丫头,虽然付文慧的事情几乎翻转了她的个性。 说话间,陆清离已经从清欢怀中把bobo接过来抱着,他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到陆清离时,得意地露出了笑脸,将粉红色的牙肉上冒出两颗白玉似的小乳牙展现在她眼前。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真想用力捏一把!”杨凡紧靠着陆清离的肩膀看着她怀中的宝贝,笑得眼都眯起来。 陆清欢揉了揉自己的腰,慢慢在沙发上坐下,“那可不能用力捏!捏了我要跟你拼命的!” “哈哈哈!”杨凡没心没肺地大笑,“我可舍不得捏呢!谁要是敢这么做,我也要跟他拼命!” 三人正谈笑,窗外却猛然炸响一声春雷,陆清离赶紧拍拍bobo的背,可是小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若无其事地犯了困,小肉拳揉了揉眼睛之后便安静地睡了。 “你刚刚没淋雨吧?”看外头天色阴沉,绵绵春雨不知道飞扬了多久,陆清离扭头看清欢,然后关切地了问了句。 “没,刚才还没下雨呢。”清欢摇摇头,然后接过了杨凡倒来的温水,笑盈盈地跟她说声谢谢。 从清欢身旁走过来的杨凡看着陆清离怀中的bobo,悄声问,“宝贝睡了?” “嗯。” “我抱抱好吗?让我体验一下当妈的感觉吧。”杨凡满眼期望,陆清离笑而不语,颔首将孩子交给她。 “哇……”接过bobo,杨凡顿时闻到一股暖心的奶香,那熟睡中的bobo乖得让人更加爱怜,像一块天公精雕的白玉豆腐。 坐在沙发上的清欢轻轻招手,陆清离便走了过去。 清欢凑在陆清离耳旁悄声说,“姐,要是杨凡姐这么喜欢,你就让bobo认她当干妈了吧?” 这倒是个好提议。陆清离看着杨凡眉开眼笑的样子,欣然点头。 “杨凡,我们家柏舟还缺个干妈呢。” 正小心地欣赏着bobo那小眉毛小眼睛的杨凡听见陆清离这么说,笑意荡漾在她整张脸上,藏也藏不住。 “真的吗?!” 清欢都被她那欣喜若狂的样子给逗乐了,转脸看着陆清离笑笑,“你看,杨凡姐这是答应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去准备!”话还没说完,杨凡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关于认干妈这件事,杨凡真心觉得是陆家姐妹抬爱自己,不过她的确是爱极了bobo,也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结婚,可是又渴盼着做母亲的缘故。他们私下商量了此事之后,杨凡还问陆清离需不需要跟市长大人报备一声,陆清离嗔怪地拍打她的肩膀。 “我回头跟爸说一声就行了,哪要搞得声势震天。” 杨凡一本正经地注视着陆清离,“不用声势震天,但是也不能太低调!我要办一个宴席,请公司里的人,还有一些熟悉的朋友都来玩儿,庆祝一下我终于也当了妈妈这件大喜事!” 由于杨凡坚持要办一场认干妈的喜宴,陆清离考虑到对陆景豪的尊重,当天下班之后便打电话给陆景豪,告诉他自己私底下决定了这么一件事。 “噢?”陆景豪稍稍犹豫,接着语气轻松,“你决定就行了。” 陆清离知道他不会为此多说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他们也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便问起陆景豪的身体。 “你还记得我这个爸爸啊?”虽然是反问,然而口吻却是调笑着的,没有让陆清离感到压力。 “爸,宴会那天,你也来吧。”忽然间,陆清离很想以单纯的女儿身份来邀请他这个父亲,让他也能过过平常人的生活。 “不了,你们办好一点,玩开心一点,我去了的话,不免会给你们招去好事者的闲话口舌。” 陆景豪的话也不无道理,清离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提。 “我听清欢说,你找了份新的工作,感觉怎么样?” 陆景豪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当陆清离换了工作,他总是不放心的问上两句。 “就是在bobo的干妈这里工作啊,轻松得很,谁让她人好得无话可说。” “清离啊。”陆景豪顿了顿,“今晚来陪爸爸吃顿饭吧?” 做女儿的怎么能拒绝父亲衷心的邀请呢。陆清离在电话这头微微点头,“好,我准备准备,然后和清欢一起过去。” 陆清离抱起沙发上还在睡觉的儿子,往办公室外走。清欢帮陆清离拿着包,走在后边轻声问,“要去爸爸那里吃饭?” “嗯。” 清欢忽然站住脚跟,“我不去。” “嗯?”陆清离回头看她,清欢正倔强着不肯跟上来。 她大概已经猜到清欢是不愿意见到陆清歌,因为母亲的事情,妹妹尚未原谅那个女人。 “就当是为了爸,走吧。” 亲人就是亲人,血缘关系注定了他们永远都不能撇清关系。即便陆清欢对陆清歌再怎么恨之入骨,后者也还是陆景豪的女儿,谁也不能将这个身份剥离。 可是清欢仍然执意不走。 “要去你自己去。” “陆清欢。” 好在此时大办公间里其他人都已经下班离开,唯有因为bobo换尿片而耽误了一下的陆家姐妹,以及还在办公室里看什么地方比较适合办小型宴会的杨凡。 听见陆清离严肃地称呼着她妹妹的全名,杨凡连忙推门出来,“你们舍不得我么?” 可惜无人应答她的玩笑话。 而这时,陆清离怀中的bobo又哭闹起来,陆清欢也不说话,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bobo的奶瓶和分装奶粉,然后退回陆清离的办公室里去给孩子冲奶粉了。 杨凡走过来哄bobo,那小子一见到杨凡就止住了哭声,这让杨凡惊喜不已。不过陆清离满脸愁容,杨凡也不好说笑,拉着她小声问,“好好的,怎么忽然吵起来?” “她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陆清离轻轻叹息,用手掌拍了拍bobo的后背。 不一会儿,陆清欢拿着奶瓶出来递给清离,杨凡在旁边看着,幽幽地评价一句,“怎么不懂事了,我看就挺懂事啊,还没当妈呢,已经这么能照顾孩子了。” 陆清离横了杨凡一眼,杨凡只是笑。 “你放得下,我放不下。你能原谅她,但是我不能。”言尽于此,陆清欢将奶瓶放下便快步离开了广告公司,独留陆清离一个人惆怅。 “深仇大恨?”杨凡挑眉看着陆清离,脸上写满好奇。 “差不多吧。没事,我自己带着bobo也能去。” 跟杨凡道别,陆清离便哄着bobo去了陆景豪家中。 久不见陆清离过来的柳妈分外热情,“二小姐来了呀!快坐快坐!” 可能是陆景豪提前通知了柳妈,陆清离看到客厅中央正摆放着bobo睡过的那张摇篮床。 面对着这个自己由小长到大的家,陆清离却不像以前那样随性自在,个中缘由不说也心知肚明。 天色渐暗,柳妈刚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陆景豪就带着陆子杨从门外进来。 “来了啊。” 陆清离坐在bobo的摇篮床边,对陆景豪微微一笑。 陆子杨看着陆清离的眼神有些怯生生,陆清离却不看他。本来气氛有些僵冷,好在柳妈从厨房拿出一篮子洗好的智利樱桃给陆子杨送过来,客厅里互不说话的两个一大一小才缓和过来。 陆景豪一回来便上楼看陆清歌,和平常一样,他耐着性子叫她一起下楼来吃饭,没有提起陆清离过来了的事情。可是陆清歌百般不肯。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子杨也上楼来,看清歌执意说不吃饭,也跟陆景豪说,“姥爷,我也不想下去吃饭。” 即便陆清歌再消沉,可是儿子的事情她总归是担忧的,她放下手里的杂志,挥手让陆子杨走到她身边。 陆景豪也没有阻拦,暗地里倒希望陆清歌为了鼓励陆子杨,带着他一起下楼吃饭。 “子扬乖,跟姥爷去吃饭。” “我不要跟二姨一起吃……” 外孙的一句话却让陆景豪脸色大变,“子扬你说什么?” 本来已经闷闷不乐的陆子杨看见陆景豪忽然动怒,吓得哇哇大哭。 陆清歌平时也不管家里的事,偶尔陆子杨犯了错便任由陆景豪训斥孩子,可是今天他显然是因为陆清离的到来而斥责陆子杨,陆清歌一下就看不过去了。 “爸,你怎么这么偏心呢?从我小时候起你就偏心陆清离,现在你为了她还来骂子扬!” “你自己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这么小小年纪就学会耍脾气,学着不待见别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教你的!” 陆景豪也不动手,横眉一瞪便气势汹汹,稍稍迈出一步,已经哇哇大哭的陆子杨立马跑到陆清歌身后躲起来。 听着楼上的动静,柳妈都从厨房探头看。陆清离看向柳妈,柳妈也知道她为难,知道她心里苦,便把自己手上的水往围裙上一抹,上楼去看看。 “子扬啊,别怕,我们下楼吃饭。” 刚爬楼爬到一半的柳妈,看见陆清歌牵着哭得抽抽搭搭的陆子杨下楼,便赶紧又退回厨房里忙活。 陆景豪觉得自己愈发不了解陆清歌的性子了,生怕她跟陆清离吵起来,站了一会儿也赶紧下楼。 听到脚步声,陆清离回头,印入眼帘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泼妇形象。陆清歌面色蜡黄,头发随意用夹子夹起,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整个人形同枯槁。 “唷,我说真是我活糊涂了,今儿个什么日子啊,居然能请得动我们二小姐这尊大神赏光回寒舍一聚呢。” 字字句句里无不带着浓郁的讽刺味道,陆清歌那尖利嗓子一下就把摇篮里的bobo吵醒,孩子大哭起来。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是来陪爸吃饭的。” 原本陆清离是答应了陆景豪不再与陆清歌多计较,可是如今分明就是她先挑起事端。看在陆景豪的面子上,陆清离不想撕破脸皮在这儿吵。更何况陆子杨这个半大孩子也在场,她尽管还记着陆子杨误摔bobo的事情,但是孩子终归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不该受到大人太多的负面影响。 陆清歌心里才不像陆清离这样想法多多,她冷冷一声哼笑,“那还真是要感谢你百忙之中能抽出空来陪爸吃饭啊。那行,你们吃,我和子扬回避,这顿饭啊,我们吃不起!” 甩下话,陆清歌拽着还在发愣的陆子杨又要上楼。 “你有什么资格甩脸色给我看?”陆清离一边哄着闷着声呜呜哭泣的bobo,一边止不住地要回嘴。 经历了这么多事,陆清离的确没有以前那么骄傲犀利,可是她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平白无故地羞辱她。 ------------ 125 虐待 “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冷艳高贵的西欧董事吗?你还没从你的黄粱美梦里清醒啊?” “清离。”陆景豪的喉咙里低沉地叫了陆清离的名字一声,陆清离气不过,转过身去,只顾拍着bobo的后背。 西欧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尖刀,轻而易举地就剜开了陆清歌心中深埋已久的伤疤。 “原来你今天就是来嘲笑我的啊?陆清离,你还真不是一般地闲啊!” “都给我闭嘴!” 陆景豪勃然大怒,清离不看他也能想象到那张老脸憋得通红的样子。 陆清歌却不知死活,不听劝阻,“闭嘴?我要做的事情只是闭嘴吗?我看我是该滚了吧!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带着哭腔,陆清歌转身就要上楼去收拾东西,却被陆景豪一把拽住。 “瞎闹什么!” bobo还是哭泣不止,而且比刚才哭得愈发大声。陆清离心里慌乱不堪,她才觉得此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于是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要跟陆景豪道别。 “爸,还是我走吧。” 一刹那,陆景豪像是被人放了气的充气玩偶一样,猛力抓着陆清歌的手掌顿时了力度,眼神里的焦灼也瞬间转为了灰暗的失落。 他怔怔地望着陆清离的背影,想开口留她,却欲言又止。 留不住的。陆景豪心里十分清楚。 看陆清离走到门口,柳妈慌里慌张地从厨房跑出来拦住她,可是噙着眼泪的陆清离却冲着柳妈默默摇头。 “这……” 柳妈看看她,又看看陆景豪,万般无奈又让出了空间。 一开门,外边的凉风拍打在陆清离的脸颊上,她忽然觉得分外清醒。 陆清离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轻轻叹息一句,“难怪清欢今晚死活不跟我一起过来,还是她有先见之明。” 话音落下,陆清离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陆家大院。 道道好菜摆上桌,可是却独独留下了陆景豪和柳妈。难得碰头的两姐妹,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肯原谅对方,漫天纷飞的仇恨让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 这天是陆景豪的生日。 后来的晚饭,陆景豪也没吃两口就搁下筷子了。柳妈知道他心里堵得难受,不再说话扰他心烦,只听着陆景豪吩咐说等到晚些时候,陆子杨饿了,他就会下楼来,到时候让柳妈好好给他把吃的热一热。 “欸……”柳妈点点头,目送着陆景豪形单影只地慢慢爬上楼去。 多少人羡慕着陆景豪,却只有柳妈知道这个肩负一身公务,还要处理繁琐家事的男人,根本就活得不好。世上之事本来也无绝对对错,悲剧的酿成往往仅是因为一念之差,或者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失误。 陆清离回到家时,清欢正在看电视。陆清离一出现在门口,那丫头便从沙发上弹起,快步走来帮陆清离抱bobo到婴儿床上。 “我给你准备了晚饭,你去放去炉里热一热就能吃了。” 陆清离还一语未发,清欢却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只顾说自己安排好的一切,什么也不多问。 等清欢把bobo放稳妥了,回过头,却见陆清离眼圈微红。 “都说不要去。真是自讨气受。” 陆清离迎上清欢温柔的拥抱,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来自家人的温暖。那些撕破脸皮吵得各自都心碎的,让她怎么去称之为家人,怎么敢定义那是亲情。 就在这样温情的背景下,电视里的新闻记者用老一套的口吻播报着,“今天早晨,西欧公司前高层曝光西欧经济漏洞以及高层受贿等问题,记者前往西欧向现任董事席慕尧先生求证真伪,却遭到严厉拒绝……” 经济漏洞?高层受贿? 陆清离和清欢不约而同地走过去认真看那则新闻。 “姐,别看了。”清离还未说话,清欢都已经替她烦。如今这生活还嫌不够闹心,连看电视都能牵扯到席慕尧,像鬼影一样阴魂不散。 “没关系。”清离拦住了清欢的手,让她继续看看。 等那则新闻播完,陆清欢便迫不及待地将电视关掉。陆清离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静静休息。 “姐,你还会想他吗?会怀念你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光吗?” 清欢替清离揉捏着肩膀,看到她眼角的细纹时,心里闪过一阵酸楚。 “不是怀念他,只是怀念我付出真爱的时光。” 陆清离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耀目却不璀璨的吊灯。付文慧是喜欢简约之人,单看这室内中的灯就知道了。只可惜——物是人非。 夜深。席慕尧独自洗着澡,却听见门铃响个没完。 白天里,各家记者已经让他烦不胜烦,难道深更半夜还有人跑到家里来骚扰他? 透过猫眼,席慕尧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女人脸。 他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沙发上摸起手机,拨通汪媛昉的联系电话。 果然,门外的女人低头看手机,然后迫不急待地接起。 “席慕尧你在哪里!” 第一道门缓缓开了,席慕尧伸手去开防盗门,“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见到席慕尧时,汪媛昉只觉得谢天谢地,可是席慕尧要请她进屋时,她却犹豫了。 “怎么,千里迢迢来了我家,却不敢进门?”席慕尧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他本有些烦意,但是见到美女,他素来都不善于招架。 汪媛昉既不回答也不进屋,就在原地站着,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门见山道,“钱还我,我立马就走。” “进来说。”谈到这笔资金,这现在是席慕尧最烦的问题,他怕有其他记者潜伏在外,便一把将汪媛昉拉了进来。 用力太大的席慕尧没有想到汪媛昉的身体那么柔软,自己一拉,她便落入怀中。他不知道,汪媛昉是因为太饿而没有力气,她到了北京之后,因为普通话不太顺溜,初遇的那个大妈听不懂,让她觉得自尊心受打击之后,这个犟脾气的女人居然就不再愿意同首都人民交流了。 “你没吃东西吗?”席慕尧低头看着气色不大好的汪媛昉,笑得格外灿烂。 “把钱还我。”尽管一进门就一阵尴尬,可是汪媛昉很快便收拾起自己短暂一瞬的羞涩,继而又像要债鬼一样,一门心思都在那笔钱上。 这种执着的劲儿却更加挑起席慕尧的兴趣,不过他先让汪媛昉在自家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厨房给她煮了碗面。 “你没看到满街都是我的新闻吗?”席慕尧笑得勉强,“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在商场上,我还算是一个有信用的人。” 汪媛昉多看了他两眼,也知道自己现在强迫他并没有什么效果,万一刺激他扔下烂摊子逃了,那自己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怎么不在香港陪着你的小情人?” 看汪媛昉大口吃着面,席慕尧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虽然一身干练打扮,却生得格外娇媚,有一种南方女性独有的柔美,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汪媛昉吃面吃得很斯文,她的余光捕捉到这个尚且不算特别熟悉的男人的目光,很是不自在,便拿出手机刷新闻看。 看着看着,西欧即将倒闭等本地新闻铺天盖地地占据了她的屏幕。汪媛昉忽然觉得很绝望,也很迷茫,她被自己一直爱慕的男人所拒绝,然后冲动地来到北京,希望找回自己的资金来安慰自己的心,可是到了这里却发现所有一切恍如泡影,钱拿不到,还让自己陷入人生地不熟的尴尬境地。 “这是真的吗?”汪媛昉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过去给席慕尧看,可这个举动瞬间就将方才还好好先生模样的席慕尧彻底激怒。 “你他妈是谁派来的?!”席慕尧猛然站起,手指直直指向汪媛昉的鼻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让她心颤。 汪媛昉默不作声地放下筷子,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就要走,可是却被席慕尧拦住。 “你现在要出去大放厥词说我是一个被记者吓得抱头鼠窜的人了吗?!” 席慕尧狠狠推了一下汪媛昉的肩膀,她吃痛往后倒去,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 满眼都是惶恐不安的汪媛昉尽量镇定着情绪,急急地说,“我要回香港去!文树还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谁有心情来爆你的料!” 可是话刚说出口,汪媛昉却恨不得切断自己的舌头——她这个时候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说出沐文树的行踪,因为他们明明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医院?”席慕尧瞬间镇静,他迈前一步,俯着身子,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死死盯着汪媛昉,“沐文树他怎么了?” “他没事,就是感冒。”汪媛昉避开席慕尧的眼神,她已经在后悔了,就算沐文树不跟她在一起,她也不愿意将那个男人推向火坑。 “感冒需要住院?感冒需要别人照顾?你他妈在骗谁?” 席慕尧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落在汪媛昉脸上,她平时那些刚强都是装出来的,面对这样凶神恶煞、双眼通红的男人,她忽然变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根本无计可施。 “你再靠近我就报警!” 情急之下,汪媛昉死死攥着手里的手机,试图威胁席慕尧。 可是席慕尧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他心一横,夺过汪媛昉手里的手机,狠狠往墙角一甩,那屏幕微微闪跳一会儿,然后便像砖头一样悄无声息。 席慕尧脑海中飞快地打着算盘:他先控制汪媛昉,用她来要挟沐文树,让沐文树离开陆清离,然后他趁机再将陆清离的心虏获,成功回到陆家当市长女婿!有陆景豪这颗大树做靠山,席慕尧才不怕那些狗仔记者!更别说那些背叛他的前西欧高层董事! 想着,席慕尧忽然伸手掐住了汪媛昉的脖子,她脖间跳动的血脉却不知道为什么勾引住了席沐尧狂躁的心。 “比起虐待你来说,我更喜欢虐待你在乎的人。” 席慕尧忽然抓起桌上的抹布,死死塞进了汪媛昉的嘴中,汪媛昉至死不从,他便又扇了一巴掌。 深感危险袭来的汪媛昉努力从身边抓东西想要反抗席慕尧,可是席慕尧终于烦透了她的挣扎,揪起她的头发,狠狠一拳往后颈打去,汪媛昉翻了个白眼,昏倒在席慕尧面前。 温香玉软的美女静静躺在自己面前,作为正常男人的席慕尧自然兴致大起,更何况他此刻已然铁了心要收了沐文树的女人。就算沐文树不爱她,他们也是亲密的朋友,否则当初汪媛昉也不会和他联手! 于是,在汪媛昉毫无防备的情况,她被席慕尧脱得干干净净,还扛去洗了个澡,然后扔到了床上。明明饥渴难耐,可是席慕尧却做了两手准备——他将dv拿到书柜上放下,调整好角度,这才真正开始尽情享受这道送上门的美食。 素来,席慕尧都喜欢有互动的气氛,可是偶然这么一次弱受强攻却更让他有征服的**。身体的**和强大的压力让席慕尧更渴望一次彻底的发泄,他对汪媛昉丝毫不温柔,上下其手,在她的身体上弄出许许多多红红的痕迹。 席慕尧的事情进行到一半时,因为疼痛,汪媛昉迷迷糊糊醒来,她发觉自己全身上下凉飕飕的,再清醒一些才发现席慕尧整个人正按着自己的身体! 汪媛昉张口就要大叫,却被席慕尧的手死死堵上,“安静点!” 身体被席慕尧弄得生疼,汪媛昉又气又羞,已经完全听不进席慕尧的话。 席慕尧却迷上这一刻霸王硬上弓的滋味,加快了挺进的速度,让脸颊淌着泪的汪媛昉不断翻滚着身体,死去活来。 “哈,真是一个难满足的女人啊。”席慕尧喘着粗气凑在汪媛昉耳边说道,而汪媛昉也似乎放弃,任由席慕尧蹂躏这具残破的躯体。 一阵大汗淋漓之后,席慕尧体内的热流终于得以解放,他放心大胆地放开汪媛昉,想看这种顽强的女人在遭遇这种事情之后会以什么态度应对。 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的汪媛昉连哼声都没有发出,席慕尧却忽然心生一丝爱怜。不过他联想到汪媛昉的来历,便不由自主地记起沐文树,他席慕尧所能看上的女人,居然都喜欢那个不知道哪里好的沐文树! 愤怒让席慕尧的身体又开始燃烧,他再一次站起,缓慢靠近汪媛昉。 发现席慕尧又想要虐待自己,汪媛昉惊吓弹起,她拉起近旁的衣物,努力遮蔽着自己的身体。 “过来。”他的语气是那样霸道,从前对待陆清离时也是这样地居高临下。 汪媛昉泪眼模糊,整个人已经退到了床头。 “哼。”席慕尧指了指书柜上的dv,“你还是乖点吧,不然这一切,就会落到沐文树手里了。” 汪媛昉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而席慕尧俯身捏紧她的下巴,“也好,让他看看你这小野猫在床上有多性感撩人,这样他才会明白自己错过了多少。” 汪媛昉呆着不动,席慕尧却快速从床柜里拿出了类似鞋带的绳子,将这个万念俱灰的女人反手反脚绑在了自己床上。 一直在香港医院中试图找人联系汪媛昉的沐文树,终于听一个朋友说她只身一人去了北京。 “北京?”沐文树不顾医生的再三劝阻,非要出院。 医生留了沐文树的联系方式,并说如果他找到了合适转院的地方,再把他的一切资料发去。 谢别了医生,沐文树直奔合租的公寓里寻找有关线索,而他终于在汪媛昉的床头柜最底下发现了一叠席慕尧的资料。 “席慕尧!”沐文树一着急就有些头晕,他吞下医生开的药,在床边静静坐一会儿,等头晕渐渐减轻之后,便继续给汪媛昉打电话。 而电话那头,沐文树始终等不到汪媛昉顺利接听的结果,陪伴他的从始至终都是客服女声。 紧握着手机,沐文树逃不开内心的自责。如果不是他对汪媛昉说出那样的重话,她也许就不会负气跑去北京。而她现在有没有找到席慕尧?如果找到了,她人在哪里呢?不,她的电话打不通,很可能…… 各种负面结果在沐文树的大脑里闪现,他已经无法再安心坐着。沐文树电话订了最早那班航班的机票,准备飞往北京。 简单收拾完东西,沐文树看了看时间,他不确定陆清离是否已经睡下。可是他坚信,如果陆清离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必然是高兴的。 “嘿,要回来了吗?”陆清离暖心的声音给予心慌的沐文树最大的力量。 “对,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到。” “太好了!”陆清离的语气中有遮掩不住的欣喜,“明天回来你就可以一起参加bobo干妈办的小宴席了!” 虽然沐文树没有听出前因后果,可是陆清离的语气已经将喜悦表达得足够明显,他柔声轻气地哄着这个大女孩儿去睡觉。 “我当然不能错过你们人生里每一个精彩的片段。所以,为了明天漂漂亮亮地来迎接我,你快睡觉吧。” “晚安,文树。” 陆清离嘴角的笑意像是感染了bobo,bobo也咯咯地笑,还在婴儿床里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小脚。 “晚安,清离。” 好在睡前让沐文树听见了清离母子那能够让人心安的笑声,否则,这于他而言,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虽然沐文树总说不需要清离来接,可是陆清离还是挂了他那通电话之后便跟杨凡请了假。 “唷?明天早上有什么好事儿?”电话那头,杨凡正敷着面膜,听陆清离那语气里尽是欢乐的意味,便好奇地追着问。 “文树回来了。” “沐文树?那你快去!放你一天的假!记得晚上带他一起来参加小聚!” 清离放下手机的时候,听见清欢的脚步声,“姐,文树哥回来了呀?” “嗯。” 清欢在清离的床上躺下,抚摸着自己颇有形状的肚子,满面笑意,“那就好了,我以后也不用老是这么担心你了。” “到底是谁常常担心谁?” 两姐妹笑着说完话,便各自休息了。 夜幕笼罩之下的小区里,一盏盏灯挨着灭掉,谁人知道,席慕尧的房间里,那个被夺去了清白的女人在嘤嘤哭泣。 喉咙里哀转的声音那么苍凉绝望,像是山谷里幽幽的风,背负着无助的悲痛独自哀伤。 收起了dv,席慕尧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两件陆清离的旧衣服给汪媛昉。从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动陆清离的衣服,哪怕是那个一直跟随他,还真心爱着他的林落。 想到林落,席慕尧忽然止不住的火气,前段时间匿名电话早就告诉过他,林落找人想办法对付他,想要看着他从西欧的高位上摔得鼻青脸肿。 在席慕尧心里,他即便不是最强的王者,也绝不甘心输给一个曾经在他面前苦苦求饶的女人。他征服过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站在比他高的位置上。 比汪媛昉撕裂的心更加寒冷的,是席沐尧的心。他的眼神已然放空,整个人如同跌进了旷野里,四周围浓雾弥漫,他却狠心割破自己的手腕,让发光的鲜血照亮前进的路。 坐收渔利之利的陈东重赏了下属小刘,并催他加快进度,务必让席慕尧跟林落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让林落饱尝被席慕尧羞辱的痛苦。小刘不作声,歼笑着点头离开。 灯火辉煌的城市中,隐藏着多少不为人察觉的阴谋。世间总有阳光无法普遍的角落,阴暗和诡计便从其中滋生,蔓延,潜伏得无处不在。 天蒙蒙亮,陆清离已经睡不着了,她连梦境中都是沐文树的脸,鼻尖缭绕着他自然的体香,手掌仿佛已经可以摸到他温暖的胸膛。 都说上天造人,只让男人和女人各有一半,唯有找到真爱,才能补全另外一半。陆清离看着镜中红光满面的自己,忍不住咧开嘴笑,原来她是这样地期待他回来,这样她才能更加完整。 陆清离下楼的时候,秀儿已经起床,她便交待秀儿替她照看着孩子,自己开车去机场等待沐文树。 同样睡不着的人还有席慕尧,他整晚都听见汪媛昉的哭泣,这哭声扰他心安。于是他半夜起床将汪媛昉又反绑起来,让她陷入更加痛苦的状态。唯一出乎席慕尧想象的是汪媛昉居然丝毫不挣扎,她像活死人一般,任由席慕尧处置。 席慕尧终于又将她的手脚放开了。说不清原因,席慕尧看着汪媛昉,总能唤醒身体中最饥饿的渴望。他分明是不爱她的,却总想着在她身体上寻求发泄和释放。 关了灯,席慕尧爬尚了床,搂着汪媛昉一同躺下。他不是没有想象过身旁这个女人半夜会起床拿到将自己性命了断,可是行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他没有撇下她,只紧搂着她睡。 ------------ 126 着魔一样 挨到天边微亮,汪媛昉已经睡得自在了。她甚至怀着梦呓,转身反抱住了席慕尧,仿佛这男人只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玩偶。刚才那些耻辱和痛苦都从她身上消失。 她居然能睡着。席慕尧吃惊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子,然后拉开抽屉拿出床头的安眠药。 自从陈东和林落联手对付他的那一次之后,席慕尧常常深夜无眠。明明身体已经困倦得接近窒息,可是大脑却永远不休止地活跃。他被失眠的滋味折腾得死去活来,于是便托熟人弄了一大瓶安眠药放在床头柜里。 此刻,席慕尧不需要这个,他觉得最需要它的,是汪媛昉。 他暂时还不能失去这个女人,为了填补西欧内部巨大的经济漏洞,他需要把一大笔钱。席慕尧坐在客厅里,制定了两套计划,计划a便是重回陆清离身旁,套用陆家的钱,计划b则是直接套沐文树的钱。 相比起前者,虽然看上去完美无瑕,但却费时费事。而计划b在这个节骨眼上显得更有实际意义,因为他可以整垮沐文树,并威胁他离开陆清离。 提起陆清离的名字,席慕尧忽然被疲倦打中了头。如果她知道自己常常去花天酒地,现在还将一个并不是熟悉的女人安放在他们俩曾经温存的床上,将那些暧昧的液体覆盖在他们往日的气息上,她还会愿意正眼看看自己吗。 千思万绪贯穿着席慕尧的大脑,他终于摁下暂停键,走到厨房用燕麦片冲散了两颗安眠药,然后放在了汪媛昉床边。 席慕尧摇醒了熟睡的汪媛昉,他真心看不懂这个女人,亦或者是他真的太有魅力了么。汪媛昉苏醒后看到席慕尧的脸后惊恐地全身颤抖了一下,可是她没有什么力气,而且周身还发痛。 “喝下这个再睡吧,你会舒服点。” 汪媛昉却纹丝不动。 席慕尧凑近她的脸,捕捉着她畏缩的气息,然后用大拇指拨开她饱满的红唇,端起杯子,温柔地将浓稠的液体喂下去。 等汪媛昉再次入睡,席慕尧便横抱着她离开了家中。他找了人来替他监视汪媛昉,而他的新一天正式开始,他要奋起直追,在和林落的这场战役中为自己争取胜利的机会。 然而,西欧的门口堆着记者,席慕尧愤怒得拍打着方向盘,坐在车里生闷气。他决定暂时不回西欧,于是掉头了回到家中。 他的计划看来要加快进度了。于是席慕尧取出dv中的资料,找到自己信得过的人来,让他将此物带到香港去给沐文树看,如果不能胁迫他,逼死他也再所不辞!他席慕尧现在都落得如此狼狈,那沐文树也不配拥有幸福人生! 偌大的机场中,陆清离远远就看见了那张清瘦了好多的脸。 他一步步走近,她的心就越发充实,像是谁把能量一点点注入,占满了她的全部思维。 “清离。”沐文树缓缓开口。 陆清离紧紧地拥抱着他,像是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另一半自我。踏实安全的感觉包裹着她,像是婴儿在母体环境中温暖自在那般。 沐文树的吻轻轻落在陆清离的额头上。 “太好了,我真没想到你回在今天回来。”陆清离仰头看着沐文树略有胡渣的下巴,微笑着说,“bobo多了一个干妈,你会替他高兴吗?” “傻气。当然啊。”沐文树的手指穿过陆清离的发丝,那熟悉的触感也让他感慨良多。 “那我们赶快回去,清欢还在家等我们呢。” 手术后的沐文树尚未恢复完全,他很容易感到疲倦,也不敢让自己太多话。陆清离只当他是累极了,看他昏昏睡去,便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从后座上拿毯子给他盖好。 眼前,尽是沐文树的浓眉,高蜓的鼻梁,细细的脸部绒毛,还有……性感的嘴唇。陆清离有些害羞,却又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上去。 那沉睡中的沐文树自然地醒了,可是他没有睁开眼,轻启嘴唇,温柔地回应着陆清离的吻。交织,缠绵,骤然间,时光停止流转,只为此刻欢愉。 沉醉中,陆清离离开了沐文树的嘴唇,“你怎么醒了。” 沐文树嘴角扬起微笑,却看着她不言语。 陆清离刷地红了脸,和昔日那个少女没有二样。 回到家里,清欢抱着bobo好像等了他们很久。看到沐文树回来,bobo都在咯咯笑。 “他还是这么乖。”沐文树从清欢怀中抱起bobo,“而且长大了些啊。” “当然啦,你也不想想你去了多久。”清欢知道,这些抱怨的话,陆清离是不会说出口的,她只会憋在自己心里,只欣赏这眼前明媚的惷光,那些独自走过的灰霾,似乎就是她应得的一样。 沐文树知道清欢在间接怪自己,他笑笑,“那我慢慢补回来。” “那要看bobo肯不肯答应咯。” 陆清离点了点清欢的鼻尖,清欢抿嘴直笑,“简阳今天也回来,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小聚。” “太好了!”陆清离更是喜不自胜。 饭桌上,陆清离和清欢谈起晚上的宴席,沐文树本也没有打算一回来就心急火燎地跟陆清离说香港所发生的一切,反正都尘埃落定,只是汪媛昉的失踪让他心有不安。 看陆家姐妹沉浸在欢喜之中,他暂且把恼人的事搁一搁,打算等晚上宴会结束了,再跟陆清离商量汪媛昉的事情。这段时间他的确错过了很多,不知道bobo都有了些什么小状况,不知道清离又重新找了工作,不知道清离还在陆清歌受了气。 此时提起汪媛昉是万万不合适的,毕竟沐文树此时也知道了汪媛昉对自己的情谊,而陆清歌当时不告而别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把不安搁浅,陪同她们计划着晚上的事情。 “姐,你有林医生的名片吗?”清欢狡黠地看着陆清离笑。 “你说他啊……”陆清离若有所思,“倒是可以问来他的联系方式。” “你不觉得,今晚也应该邀请他去吗?” “鬼丫头,就你的心思最多。” 虽然嘴上嗔怪着清欢,但陆清离的确发觉邀请林浩然来参加宴会很有必要。 沐文树挑着眉看陆清离,“天呐,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我慢慢跟你说,别急。” 陆清离笑弯了眼睛。 席慕尧所派出的人很快将调查结果汇报回来:沐文树已经回到了北京。 “回来了?”席慕尧猜想沐文树现在一定在陆清离身边,可是为了让计划落实得更加完美,他又调派了人去查陆清离此时此刻的行踪,确认沐文树和她在一起之后,便再想对策,引他出来。 得知陆清离和沐文树今晚要去参加宴会,席慕尧看准了这个时机,于是静心等候夜幕降临。 下午两点多,杨凡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着车按照陆清离说的地址来到他们家。 “这位就是沐文树先生吧!”沐文树儒雅地笑笑,对对方点点头。 杨凡永远都踩着那双14厘米的高跟鞋,陆清离让她换一下鞋子,免得太累,可是杨凡却豪爽一笑,“我不穿高跟鞋不会走路!” 陆清离只好望着沐文树无奈笑笑,沐文树心领神会,果然是这样干脆的性格,难怪陆家姐妹都喜欢她喜欢成那样,吃个饭还一直都在聊着杨凡。 “晚上就我们几个,bobo应该不认生吧?”杨凡晃动着婴儿床头挂着的玩具,逗bobo狂躁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 “那可不一定。”沐文树揽着陆清离的腰看着杨凡,“bobo其实还是挺认人的。” 杨凡笑得更欢,“那一看就知道我和我干儿子是自己人,他第一次见我就笑呵呵呢!” 话音刚落,婴儿床里的bobo却扁着嘴呜呜要哭。 一房子的人都看着杨凡呆住的脸,个个憋不住要笑出声来。 “喂喂喂,你们还笑,快来看看孩子怎么了!” 杨凡手足无措,对着bobo使出浑身解数,可是bobo还是大哭不止。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干妈大人。”清欢在旁边偷乐,也不伸手帮忙。 “好清欢妹子,来教教我,这是怎么了?饿了吗?要冲奶粉?”杨凡绞尽脑汁地想着可能性,还拉着清欢的手一个劲儿地央求她。 “换尿片啦。”清欢也不继续逗她,赶紧去拿了干净的纸尿裤来递给杨凡。 杨凡当即就傻眼了,虽然认了个干儿子,可不代表她就真的当了妈妈呀,她还什么都不会呢。 “来,我教你。”清欢看她窘迫的样子,一边笑一边来帮手。 “等等。” 杨凡还正儿八经地从背包里把近视眼镜拿出来戴上,引得陆清离惊呼,“你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看着众人嬉闹怒骂,沐文树却忽然皱眉沉默了。察觉他脸色不对,陆清离忙问他是不是又头晕不舒服,沐文树看着她焦急的神情,连忙摇头,展露微笑,“没有,只是想起一个人。” 想起一个人?陆清离看着戴上了眼镜的杨凡,忽然就明白了。 “你跟汪媛昉合办的证券公司的案子结了?” “还没。” 陆清离也微微蹙眉,“那……” “她失踪了。”考虑到陆清离已经问起,沐文树便不想隐瞒,将汪媛昉失去联络的事情向她坦白。 “失踪?”陆清离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报警了吗?” “还没呢。”沐文树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说到这儿必须打住,因为在这幸福的时刻如果他再提起席慕尧的名字,似乎会开启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 “赶紧报警吧,没事倒好,万一真有什么事就麻烦了。” 面对棘手的问题,陆清离可以暂时抛却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感纷争,一切以大局为重。沐文树同意了她的做法,于是跟陆清离说一声便要出门去。 “你打电话给香港警方不就好了么?”陆清离不解,难道在香港失踪的人,在北京公安局报案能起什么作用。 “她失踪之前,来了北京。”沐文树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将那个被陆家姐妹所厌恶的名字公诸于众。 “噢?那我陪你去。” 看陆清离和沐文树双双出了门,清欢和杨凡也刚好忙完。 杨凡摘下眼镜,长长地舒一口气,“当妈妈真不容易。” 清欢只是笑,“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微小的部分而已。” “清离太厉害了,还有你,你也是。”仰靠在沙发上的杨凡对着陆清欢比起大拇指。 清欢抬手盖住杨凡伸出的大拇指,“你很快也会变成一个厉害的妈妈,只有真正当了妈妈,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有那么大的能量。” 杨凡似懂非懂地点头,看陆清欢脸上那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这才发觉自己逃避的责任实在太多了。 等沐文树和陆清离报完案,而简阳也已经回来,杨凡便迫不及待地催着他们一同去酒店。 杨凡果然是认真对待的,因为看酒店里按照童话气氛布置出的效果,清离都有些惊喜。 扬帆广告公司的员工如数到齐,现场还有一些杨凡的老友,而陆家姐妹抱着孩子出现时引得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她们俩,而是因为陆清离推着的婴儿车中的小王子bobo。 “姐,林浩然是哪个?”坐下没多久,清欢滴溜溜的眼珠便到处看,四下搜寻着可能是林浩然的人。 “还没见到,或许还没来呢。医生嘛,总是容易被急事缠身,要知道,别人的性命都握在他们手上。”陆清离将婴儿车挨着大腿放,她不习惯这么多人都想要看她的孩子,虽然现在bobo也是杨凡的干儿子了。 还没等陆清离有什么表示,杨凡就已经手舞足蹈地跑了过来,“喂喂喂!你们一个两个都离我干儿子远一点好么!让他好好睡觉!嘘嘘嘘!” “真关心他就别带他出来啊。” 一个挑衅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陆清离扭头看见了林浩然,于是笑而不语,对他笑笑以示礼貌。 杨凡看到林浩然的时候有些吃惊,“哪有你这样的人,不请自来!” “我可是受到了诚挚的邀请啊。不过看样子不是你邀请的。” 没好气的杨凡瞪着陆清离,清离却不看她,只顾跟沐文树说话。 这么多人看着,杨凡也不想做一个无趣的女人,便随口说让林浩然自己玩儿得开心点,然后便不理睬对方了。 清欢暗笑,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虽然这一幕是她们俩姐妹刻意安排的,可是清欢看,真有戏。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杨凡拿着麦克风大大咧咧地说笑,一会儿感激陆清离,一会儿感激命运,陆清离看她虽然踩着酒杯跟的高跟鞋,一身也是利落干练的ol打扮,可是人却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也没有职场女人那种刻意现出来的冷艳端庄,反而是接地气得很,说话也大方,逗得全公司的员工都开怀大笑。 席间,所有人都乐乐呵呵的时候,沐文树却起身接了一个陌生电话。 “沐文树,汪媛昉在我手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更关键的是他说出了沐文树一直隐隐担忧的名字。 “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沐文树真希望席慕尧没有对汪媛昉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否则他也许会自责一生。 “报警?那你就等着看她死吧。”席慕尧不急不慢,好像一个耐心在磨着屠刀的凶残屠夫,容不得手中的猎物跟自己谈任何条件。 “你想要什么,你说。” 沐文树知道自己此刻不占上风,他也很明白,席慕尧此刻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一回北京他立马知道席慕尧被逼得走投无路,要扳倒他的人站在暗处对其虎视眈眈,现在威胁席慕尧的确不是上策。 “没什么,很简单,你来见我。” “好。我来。你在哪。”沐文树死死握拳,仿佛是在跟死神谈判一样让他狂躁不安。 “你一个人来,不许告诉陆清离。” 看来,席慕尧已经将他们的行踪调查得一清二楚。沐文树冷笑,“原来你也知道怕。” “我怕?我怕什么?该怕的人是你!” “说吧,想在哪见。” “外环十字烂尾楼。我和你的小情人,可都在这儿等着你噢。”说完,席慕尧让人狠狠捏了一下汪媛昉的宿兄,吃痛的汪媛昉不自主地发出呜呜声,听得电话那边的沐文树揪心难受。 棋差一招就被席慕尧吃得死死的,沐文树恨得咬牙切齿。他回头远远看着觥筹交错中红光满面的陆清离,实在不忍心破坏她的雅兴。 “清离,等我,等我回来。” 沐文树望向陆清离的侧脸,兀自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席慕尧指定的地点赶去。 席慕尧所雇来的人好像对汪媛昉打起了歪主意,刚才调戏完她之后还觉得不够,一双粗糙的手不断在汪媛昉身体上油走。 “你找死吗。”席慕尧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谁让你动他她?!” 那人看席慕尧目露凶光,想着自己的雇佣金还有一半没有领到,只好忍着气退到一边。 瞥见汪媛昉眼角的泪光,席慕尧有点儿可怜她。可是他的脸却阴冷着,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颊骨,“你觉得自己惨吗?可怜吗?怪只怪你喜欢上的人是沐文树!” 席慕尧又点燃一支烟,靠着绑住汪媛昉的凳子坐着。 谁会比他更可怜,更落魄一些。他此刻不愿意再相信女人,即便是这个让他丝丝动心的汪媛昉。因为将他推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就是曾经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林落你这个践人! 席慕尧在心底里恶狠狠地咒骂。 酒过三巡之后,陆清离便一再推辞不肯再喝。她顾念到沐文树今天还很疲倦,下午也还一直在忙,心里又惦记着失踪了的朋友,必然不能让他开车。 提起沐文树,陆清离这才发现好像有一阵不见他了。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听见杨凡跟人起了争执。 “你哪冒出的小屁孩!不许管老娘的事!” 陆清离回头一看,杨凡正冲着林浩然大声嚷嚷。 不管怎么说,林浩然是她请来的客人,要是没促成一件喜事,反倒还适得其反,那陆清离可是不愿意看到的。 清欢也扔下简阳过来帮忙,可是杨凡却让她们都别动。 “我都是当干妈的人了!我还会听你这么一个小屁孩的调教吗!” 看杨凡这气势,今天晚上酒喝得也不少了,陆清离悄悄跟她耳语,“林医生起码比你大2岁……” 这事实让杨凡一时语塞,而林浩然趁她发呆,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把酒杯夺了过来。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我说你不许喝酒了,就是不行。” 林浩然态度坚决,气得杨凡脸上一阵红接一阵白。 其他人只能好奇,也不能围上来看,稍微有一两个眼神不注意乱瞟的,就立马被杨凡瞪回去。 清离和清欢也放弃了要劝架的念头,像杨凡这样的个性,遇上一个能治她的人不容易。 “我不会付你钱的!”嘴硬的杨凡还在跟林浩然争执,而陆清离拉着清欢回了座位。 “姐,你电话在响。”清欢耳朵尖,听见了便提醒陆清离。 “是爸家里打来的。”陆清离脸色不那么好看,因为那晚的事情还在她记忆中尚未消散。 可是电话持续响着,仿佛催促陆清离赶快接气。她深呼吸一次,然后接通电话。 “二小姐!你快回来一趟!大小姐带着子扬吃了安眠药啊!”柳妈着急忙慌地跟陆清离说明情况,陆清离刚才还红扑扑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爸呢?” “老爷刚好去外地出差,说今晚不回来!” “柳妈你别急,你赶紧拨120,我现在就过来!” 听出事情严重性的清欢按着清离的手,“你去吧,我替你照看着bobo!” 陆清离拿起包,走了一步又回头跟清欢说,“你让简阳联系文树,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对了。” 陆清离俯下身子跟清欢说悄悄话,“你找些可靠的人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清欢目光警惕。 “她叫汪媛昉,是个香港人,现在在北京。我觉得文树可能去找她了。” “下午报案要找的那个?”清欢确认一遍。 “嗯。” 交待完事情,陆清离多看杨凡一眼,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于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 赶到陆家大院门口时,救护车刚刚来到,陆清离看着医护人员把陆清歌和陆子杨抬出来时,也惊得不浅,她扶着颤颤巍巍的柳妈,这时才发现身边这群人都老了。 以前柳妈还能背着她到处晃,现在她却要扶着柳妈出门了。 ------------ 127 香港的那个女人 关好别墅的每一道门,陆清离偶然一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悲戚。 陆清离突然走了,清欢也待不住,她老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肚子里这一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简阳看她脑门上冒着虚汗,便领着清欢要回去。 杨凡这才从跟林浩然的小吵小闹中缓过神,问清欢一句,“清离呢?沐文树呢?” 清欢挤出一丝笑容,不让她忧心,“他们有事先走一步了,我也回去,我有点不舒服。你们慢吃慢喝。” 说到这里,清欢又忍不住要调笑一下杨凡,“好好跟医生聊健康人生。” 杨凡横了清欢一眼,清欢笑着就推着bobo的婴儿车要走。 杨凡蹲下来跟bobo说拜拜,那小王子居然也冲杨凡摆摆手。 跟杨凡道别之后,清欢回到车上才跟简阳商量找人调查汪媛昉的事。 “你说那个把文树哥叫去了香港的女人?”简阳拨弄着清欢的发丝,“查清楚也好。” “嗯。” 清欢还是不放心,于是给陆清离拨电话。 陆清离当时正在救护车上,陆清歌和陆子杨都要先洗胃抢救,否则性命堪忧。 “那要不要通知爸一声?”清欢看着简阳,简阳的手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肩膀,希望减轻她心中的烦忧。 “先不要吧,他即便是现在赶回来也做不了什么的。这里有我和柳妈就行了。你联系文树了吗?” “打不通电话……” 清欢是极其不愿意对陆清离说这个事情的,可是她问起了,又不能撒谎。 “那我跟你说的另外一件事呢?” “我已经让简阳找人去做了,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好。” 抵达医院之后,陆清离随同医务人员一起进入医院,可是慌忙之中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掉落在了救护车里。 说好的认干妈宴会也因为陆家姐妹和bobo的撤离提前结束了。杨凡从清欢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准备自己开车回去。可是正要走,却被一个男人拦下。 “你有病吧?”杨凡眯起眼睛看着林浩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在自己面前捣蛋。 “我就是关心你一下而已。”林浩然耸耸肩,做无奈状。 杨凡愣了一秒,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用了,关心姐姐的人多着呢。” “多我一个也不嫌多吧?”林浩然的手还摁在杨凡的车门上。 “嫌多!太多了!” 本来已经觉得够扫兴,现在还被一个奇怪的男医生骚扰,杨凡当即怒火攻心,一巴掌扇到了林浩然脸上。 “嘶……”林浩然口里发出丝丝声,将春夜里的寒气吸了不少,“你也太泼辣了吧……” “走开!别挡姐姐的道!” 杨凡才不管这男人给自己什么评价,她现在就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其他烦恼通通滚开。 可是林浩然还是锲而不舍,“你都喝了这么多了,还好意思开车?不怕抓进去关个十年八年的?” 杨凡被林浩然说得哑口无言,她现在这个程度其实也算得上是醉驾了,只是没有上次那么酩酊大醉而已。 “来来来,我送你回去吧。” 杨凡瞪着大眼,像见鬼似的看着林浩然。 “我说——”林浩然歪嘴笑,“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最终,考虑到利大于弊的问题,杨凡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自己车的副驾驶上,让林浩然给自己当了回司机。 出发之前,杨凡学着陆清离上次的招儿,也给清欢报备了一声。 “清欢,我坐上了一个大恶人的车,如果我半个小时之后没用我家电话给你打电话,请包我报警。” “噗!”清欢笑出声来,“好,我记着。” “喂,你就这么不能信我吗?我好歹也救过你一命啊。”林浩然开车特别稳,杨凡吹着夜风,第一次觉得有个司机挺好。 “看你长得那么邪门歪气,让人怎么信。” 林浩然不答话,只顾认真开车,忽然电话响,他便拿给杨凡接。 “干嘛?我跟你没有那么熟好不好!万一是你老婆打来的呢?!” 杨凡说着翻了个大白眼。 “老婆?还没有呢,要不你来试试?” “试你妹!” 抡起拳头就要打人的杨凡看着林浩然递过来的手机还在响,暂且放下私人恩怨,帮他接了。 “林医生你快点回来!接了个急诊!病人脑部最近动过手术!现在昏迷!刘医生今晚是帮你顶班,可是他说这情况太复杂了!” “好!我让他马上回去!” 一通电话激活杨凡的正义感,她一本正经地跟林浩然说,“快快!开回你们医院去!你们医院需要你!” 就这样,杨凡陪着林浩然赶到了医院,林浩然百忙中还有空叫护士看着杨凡,别让她溜了,说她喝了超量的酒。杨凡对林浩然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确实也不敢开车,自己可是在祖国的心脏上,乱来完全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杨凡只好莫名其妙地等起林浩然来,因为她的车钥匙也还在那小子身上。不仅车钥匙,连家门钥匙都在。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安全,杨凡在护士安排的房里闲坐着玩手机,玩着玩着困了,于是就眯眼休息,结果睡得踏踏实实。 等她醒来时,林浩然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她。 “回去睡啊。” “咦……”杨凡戳了戳有点沉甸甸的头,“还不是为了等你啊……” 林浩然扶她起来,杨凡还倔强地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八十岁老太太,哪要人扶!”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个小护士跑来跟林浩然确认信息,“病人应该是叫沐文树,不过暂时联系不到他的紧急联系人。” “沐文树?!”刚才还昏昏沉沉的杨凡一下子清醒无比,“你刚才说沐文树?” 小护士被林浩然身旁的陌生女子吓了一跳,看了看林浩然,他冲小护士点点头,小护士这才跟杨凡搭话,“对,病人叫做沐文树。” “你是说……刚才那个急诊的脑科病人?他怎么样?有没有危险?”杨凡太着急,拽得林浩然身上的针织衫全部往一边垮,一个健美的肩膀就要暴露无遗了。 “喂……”林浩然将自己的衣领拉起,然后认真看着杨凡,“你认识?他现在没有危险了,不过需要用物理疗法观察情况,不能乱动,要住院起码一周。” “我知道联系谁来照顾他!你等着!” 杨凡赶紧掏出手机给陆清离打电话,可是陆清离的电话却一直在急救车上嗡嗡作响。 “先回去吧,可能她睡了,开了静音听不到。反正病人在医院里也很安全,明天再通知她也不迟。” 杨凡只好作罢,跟着林浩然从医院出来,往停车场走去。 而陆清离此时正在楼下的急诊室里等待陆清歌和陆子杨的消息,柳妈一个劲儿地抹泪,责怪是自己没有早些察觉。 安慰完柳妈,陆清离想打电话问问杨凡回到家没有,可是摸遍全身也没有发现手机。 “可能掉在救护车上了。”陆清离回忆一下,便让柳妈在急诊室外继续等,自己下楼找找手机。 正好将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杨凡忽然从倒后镜里看到了一个形似陆清离的女人,她猛地跳下车,然后朝陆清离挥手。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自己替她找到沐文树了。 可是夜空里,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刺伤所有人的耳膜。杨凡轰然倒地,而那个酒后驾车的司机也因为车头乱摆而撞在了树上,立即昏迷。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浩然吓得面色惨白,快速下车查看。 远处的陆清离看着静谧的夜空,淡淡地想,都说是秋天多事,可今年春天却也一点都不安宁呢。 谁能承受一天之内接受身边三个至亲同时住院的事情。不过对于陆清离而言,陆清歌不是至亲,但沐子扬却是她眼中铁板钉钉的亲人。而沐文树也在同一家医院的事情,陆清离尚且还不知道。 本来陆清离只是想找人帮忙开一下救助车的门,可是她分明听到一把熟悉的男声,疯了般的喊着一个名字——杨凡。 一定只是巧合,一定只是同名同姓。她也许喝醉了,正在家里泡澡;她也许已经睡下了,正在梦幻欢笑。这个被车撞到的叫做杨凡的女人,一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杨凡。 陆清离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剥而去,她想跪下,可是每一个关节都在疼。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好像小女孩在茫茫人群里和父母走失。 陆清离鼓励着自己抬起脚步,可是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潭中一样,摇摇晃晃,让她头晕眼花,浑身关节更加酥麻。 如果不走,就不会遇见真相,如果不触碰,事情就不会发生,那该有多好。陆清离的眼角有泪淌出,她抬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闷声不响的天空里忽然传来两声雷,雷声之后才出现的白光将天地照得那么不同寻常。再接着,又是两声闷雷,震得陆清离心慌。 往前一步,却没有站稳,陆清离栽倒在地上,为了喜宴,她特地穿着包臀的中裙出门,可是现在摔倒,膝盖处的丝袜破了个洞,一些微微泛起的皮让她疼得不真实。 多想此刻有人在身旁陪伴,清欢,沐文树,或者杨凡。可是她却是孤零零地跌倒,孤零零地等候着悲伤的袭击。 “你没事吧?” 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跌坐在地的杨凡,赶紧来扶她。 陆清离忽然想捶胸顿足,因为那些痛苦分别从前胸后背压迫着她,好像要用无形的力量将她夹碎。 “不要……”陆清离放声大哭,她多久没有这样肆意地宣泄着内心的苦楚。 “小姐……”护士已然见多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哭泣,还以为她是失去了亲人,“先起来吧。” 陆清离哭喊着,然后被随即而来的另一名男护士一起扶起,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掩着面就在原地继续流泪。 哭了好一阵之后,陆清离渐渐恢复了理智,她不好意思地让小护士去忙,然后顶着膝盖上传来的痛感重新走进急诊大楼。 刚才一时崩溃,她此间已然不知道杨凡被推去了哪。想起柳妈还孤独无助地在楼上等她,她又打起精神加快步伐去找柳妈。 柳妈已经不在走廊上了,而抢救沐子扬他们的急救室也已经开放,陆清离迷茫地拉住一个护士询问,护士告诉她,那一大一小已经被转送到普通病房里。 看到陆清离再次出现,柳妈紧紧拉着她的手,陆清离发丝凌乱,丝袜还破了个洞,柳妈看得更加揪心,无言地替陆清离整理好头发,片刻才道,“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陆清离却抱着柳妈再次失声痛哭,这期间的所有委屈和难过都从她心底的小黑屋里逃脱。 寂静像一层无形的外衣,笼在一片洁净的病房里,而陆清离刻意控制的抽泣声像某种温柔气息,在其中起起伏伏。 “二姨……” 沐子扬微弱的呼声让陆清离忽然停顿了一秒,她猛然回头,看见那孩子求助的眼神,即刻扑到他床边。 “好孩子,没事没事……” 陆清离揉着沐子扬的头发,像是在茫茫的寂静无边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深深感觉到自己整个胸膛都被一种碎裂般的柔情所弥漫,伴随着心头的每一次跳动,从上延伸喉咙,向下浸透了胃部,演化成一个不断扩张的漩涡,吞没了陆清离的悲伤。 “二姨,对不起……” 陆清离万万没想到这孩子张口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就是道歉。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道歉,二姨从来都没有怪你。” 柳妈坐在陆清歌旁边,也许是因为吞服的剂量过大,她至今尚未苏醒。 看到柳妈在对面,沐子扬忽然很紧张地哭起来,“二姨,妈妈她……妈妈她……” 陆清离按着他,让他好好躺下,并指了指吊瓶,让他不要乱动以免走了针。看着沐子扬眼神中的怯懦,陆清离连忙解释清楚让他宽心。 “妈妈也没事,放心吧,她只是暂时睡着了。” “二姨骗人!电视里都说睡着了就是死了!” 脱口而出说了的“死”字却让沐子扬更加狂怒,他抬起没有打针的手臂挡着眼睛,“我要姥爷!我要姥爷!” 这下陆清离束手无策了,她既不能勉强去叫醒陆清歌,却又不能及时通知陆景豪来。 孩子的孤单最让人揪心,瞬间唤醒了陆清离的母爱情怀,“子扬你听二姨说,姥爷很快就来了,你再吵的话,你妈妈醒了可要批评你的噢。” 她边哄着沐子扬,边俯下身,用手掌轻轻摸着他的胸口,生怕他哭得太厉害,卡住了气。 沐子扬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陆清歌,发现她和自己一样也挂着点滴的时候,终于不再大哭,可是他还是不跟陆清离说话,闹着小别扭。 和陆清离失去联络的清欢在家待不住,她着急地给杨凡打电话,可是杨凡连包带手机一起都落在了自己的车里,而她现在人在抢救室。 简阳看她慌得眼泪都要落下,赶忙给一直联系不上的沐文树打电话,好在这时候终于通了。 “沐文树,你在哪呢?”过于心急的简阳张口就没有好声气,然而对面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您好,我们这里是xx医院,沐文树先生现在正在我们医院的监护病房。” 清欢凑在听筒旁,听到医院二字的时候,身体没有来地打了个哆嗦。 “赶紧去医院!” “嗯!” 城郊。等到将近一整晚的时间也没有等到沐文树的席慕尧,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汪媛昉身上。 他掏光身上所有的现金支付了那个请来看管汪媛昉的胖子,然后扛着汪媛昉离开了废楼区。 可是席慕尧并不想回家。漫长的午夜他无法入睡,但他更怕在家门口遇上那些潜伏偷。拍的记者。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就算了,可是现在他手上还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香港女人。 席慕尧顿觉焦头烂额。他将车停在了路边,整个人埋进扶着方向盘的臂弯里。 “唔……” 被反手反脚绑着的汪媛昉在后座上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吵什么吵!你这个害人精!” 席慕尧一声暴躁的狂吼却像激怒了汪媛昉一样,她整个人开始疯狂地踢车门,好像蓄意求死。 “别踢了!我给你松绑!” 席慕尧愤怒地从驾驶席上下来,打开车后门,先解开了绑在汪媛昉脚上的绳子,再一把扯掉封住她嘴巴的胶带,粗暴的手法疼得汪媛昉不止落泪,可是席慕尧根本不放在眼里。 松开了绑在汪媛昉手上的最后一圈绳子,席慕尧平静而冷淡道,“你走吧。” 汪媛昉却摇头,“我不。” “你这个女人是脑子有病吧?!”席慕尧破口大骂,面前的女人就像是命运派给他的倒霉星一样,自从跟她做了那个交易,自己身边所有看似美好的东西都在发生改变,甚至是变本加厉地恶化! 他刚刚登上王者几天,现在却又一次被人从高处推下,即将摔得粉身碎骨。会有多惨烈?席慕尧无法想象,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想再看见汪媛昉这张脸! 看汪媛昉还一动不动地待在后座,席慕尧最后一丝耐心也燃烧殆尽,他狠狠拽着汪媛昉的手臂,使劲要把她从自己的车里拉出来。 “我不走!我哪都去不了!我没有眼镜我看不到!”汪媛昉哭着喊出来的话瞬间浇熄了席沐尧一半的火气。 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留下来难道不怕被自己害死吗?而离开自己,她何尝怕找不到一副眼镜? 席沐尧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夸张,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仰后合,结果还因为笑疼了肚子而蹲在地上。他面朝着后座蹲下,头埋得很低,笑声渐渐变小,他忽然很期待这一刻,汪媛昉从身上某个部分抽出一把刀,死死捅进他的心脏,结束了他荒诞可笑的一辈子。 可是汪媛昉却张开怀抱抱住了这个闷头哭泣的大男人。他伟岸的身躯,性感的肌肉,全都超越着一切,霸占了汪媛昉的心。 汪媛昉知道自己变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过去那个汪媛昉她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汪媛昉要做什么,她也还不清楚。但她就是这样毫无杂念地抱着这个曾经野蛮地占有她身体的男人。 汪媛昉的胸脯伴随着席慕尧的呼吸起起伏伏,席慕尧鼻息中喷出的火热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痛哭一阵的席慕尧逐渐恢复情绪,可是他分明就嗅到汪媛昉的身体在呼唤他的气息。 席慕尧缓缓抬头,将汪媛昉推进后座,然后自己也钻进去,将车门全锁上,然后疯狂地从汪媛昉身上汲取热量,以吞噬一般的势头开始了一场翻云覆雨。 在一bobo涌动的热潮里,席慕尧没有注意到,他身下那个热情的女人,在光线找不到的阴影里,默默地流下两滴眼泪。 一滴祭奠那个死去的她自己,一滴失望于那个曾经被她深爱的男人。急促的喘息声遮盖了这场隆重而神秘的灵魂祭奠,她从此便脱胎换骨了,虽然无人能知。 唯有汪媛昉清楚,她之所以放弃逃避现实的念头,而直面自己的**,和这个曾经改变了她的男人叫唤,都是因为迷茫和绝望的心中有了信念。 她本来也可以有不尽的美好人生,有着一份稳定的事业,而改变这一切的那个人,她叫做——陆清离! ************************************************************************************************ ------------ 128 满口疯言疯语的女人 在剜心疼了一整晚之后,陆清离深感疲倦,她嘱咐好柳妈,然后借用了医院护士的电话打了回去给清欢。 “姐!你在哪啊!都急死我了!” 清欢和简阳还在从家往医院赶来的路上,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陆清离的声音,清欢捂着脸就哭了出来。 “我手机也不知道扔哪了,我人没事呢,别哭。” 四下好安静,陆清离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她还没有找到杨凡,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倒,可她还坚强地倚靠着医院楼层里的中心咨询台,努力跟清欢说完整每一句话。 “姐……我们找到文树哥了……” 现在,轮到清欢的声音发颤了。 “他在哪?”陆清离瞬间提起了精神。 “我现在去医院找你,我们见面再说。”清欢不知道陆清离那边是什么情况,她担心得很,不敢提前把沐文树昏迷住院的事情直接说出口。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清离紧紧地捏着电话,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没事。”清欢坚定不移地编织着谎言,“就是暂时要离开一阵子。” 好在陆清离没有继续追问,否则清欢都编不下去了。 问清楚陆清歌他们所在的病房号之后,清欢和简阳便加快了赶过去的速度。 挂上电话,陆清离正想打听刚才那个因为车祸而送去抢救的女人,可是走廊上却出现了柳妈的身影。 “柳妈,怎么了?”陆清离压低着声音,小跑着过去。 “子扬说他饿了。” 柳妈说话的时候,额边垂下一缕银丝,陆清离想起了付慧亚,赶紧让柳妈去挨着沐子扬躺躺,自己下楼去给沐子扬买点东西。 电梯在三楼的时候打开了门,陆清离却正好看见林浩然在走廊上坐着,她绕开前人,走出电梯,陆清离已然不清楚自己发软的双腿是怎么充满力量快跑过去的,只是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地揪着他问。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林浩然的衣服都被陆清离给拽歪了,他一瞬间也想起一个小时之前,杨凡也是这样拽着他,脸色更加不好看。 “你先冷静,别着急。”林浩然知道陆清离跟杨凡感情好。若是不好,她怎么可能还等不及让林浩然停稳车就开了锁住车门,飞奔了出去。 陆清离此时欲哭无泪,她的精力好像已经被掏空。 林浩然毕竟是医生,一眼看出陆清离虚弱不已,她脸上的红润早就消失不见,惨白惨白的脸色甚是吓人。 “我去给你冲杯葡萄糖水,你等着。” 陆清离坐下却不敢闭眼,她眨眼间都觉得天旋地转,真不知道如果闭上之后是不是会轰然倒地。 喝完林浩然递过来的葡萄糖水,陆清离开口求他帮忙去找人把自己的手机从救护车里拿出来,因为没有了通讯工具实在太不方便。 好在林浩然能找到开救护车的司机,陆清离知道他不放心杨凡,便让他独自留在急救室外面等,她去楼下找司机拿手机就行了。 沿着医院的走廊,陆清离小心地踩着脚下的每一步。葡萄糖水能够补给的是身体的养分,可是她精神上的空缺和损伤却需要时间来修复。 明明是万花齐放的春天,该是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样子,可是冰冷的水泥森林却让绿意苟延残喘地扒拉在那些矫情造作的角落,即便春天大张旗鼓地来,但这里却没有给她卖弄风骚的地方。 无人能知陆清离此刻多希望心中长出的是一颗嫩芽,用充满希望的绿意,拯救她绝望无边的心情。 在一楼服务台前,陆清离见到了林浩然通知的那个司机。跟着司机一直往救护车走,陆清离没有发话,司机大叔看着她困乏的模样,好心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没关系的。” “哎,其实在医院工作,每天都会见到许多悲伤的事情,很多人都在这里哭,很多人都从这里离开。”司机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下,可是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说得不合适,偷偷看了看陆清离,好在她的表情还算镇定。 这个世界在飞速发展,而生命离逝的速度也好像在追赶时代节奏一样,快得让人来不及填补伤口,又要迎接新的痛苦。 “其实悲伤的事情,只要想通就好了,我们空无一物地来,也该轻轻松松地走。不该让走了的人,还替我们担心啊。” 走出大楼,司机看着天空长长一声叹息。 北京的夜空里看得到闪闪的亮光,可那是永不止息的航班上的灯,不是孩子们心中想象的满天星斗。 人们都在追逐幸福的路上竭力奔跑着,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真正找到幸福的终点。陆清离怔怔地走,像是走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过往的悲喜在耳旁交织掠过,带给她一阵幻觉。 “啊,在这里。”司机大叔一开门就看到了一部耀眼的土豪金,连忙跨上去拿出来递给陆清离。 “谢谢。” 除了谢谢司机帮自己开门拿手机,更要谢谢他方才充满深意的叹息。只可惜她抬头看不见星星,不然,她也可以有一个机会,缅怀付慧亚。 为了不让离开我们的人为我们担心,所以才要更加努力地活着。 陆清离拿起手机想问清欢他们到了哪里,可是刚解锁,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自己跟前。 “姐姐!”清欢在车里冲陆清离挥手,等车停稳,她连忙跳下来。 “bobo在家里?”陆清离看只有清欢和简阳过来,便问个清楚。 “嗯,已经睡了,姐别担心。” 想起沐子扬肚子饿,自己又没有开车,清离看着简阳,“简阳,你去替子扬买点充饥又好吃的东西吧,医院附近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孩子吃泡面啊,这才刚洗了胃。” “好,我找点粥给他。”简阳说着便钻回车里,扬长而去。 简阳刚走,清欢低头不经意间发现了陆清离腿上破洞的丝袜,“姐,你膝盖怎么了?!” 陆清离摇摇头,“没什么,不小心摔着了。” “要是姐夫看见,那真是要心疼死了。”不经心的脱口而出之后,清欢后悔得咂舌。 “对了,文树呢?” 清欢拉住陆清离的手,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像是生生要把心里的恐惧给堵回去。 “姐,文树哥说暂时要离开一会儿。” “离开?去哪?”陆清离显得格外淡定,可她越是这样,清欢就更加心虚。 “他没说。” 自小清欢就不擅长撒谎,陆清离把她眼神里那点闪烁和迟疑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陆清离想不通,为什么清欢要替沐文树隐瞒去向呢?也许是因为汪媛昉。 “我让你查的人,你查出来结果了么?” “明早就会有结果的,姐,你别着急。”清欢摸着陆清离的手背,生怕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然后逼问一个真相。 但事实上,陆清离既然知道沐文树并没有危险,她自然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正在抢救室中和死神斗争的杨凡身上。 现在,换成了陆清离摸着清欢的手背。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害怕。” 越是叫清欢不要害怕,可陆清离自己却一阵阵感觉到四面八方袭来的凉意。 手掌上那渐渐降低的温度让清欢担忧,她默然等待着陆清离口中即将说出的事情。 “杨凡出了车祸……” “怎么会呢?她不是好好的么?林浩然说好了要送她回家的啊!他答应我的呀!” 陆清离不再回答,让清欢挽着自己,带她去了三楼。 见到林浩然的时候,清欢的脚步停了停,随后又跟着陆清离一同走近。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清欢松开挽着陆清离的手,咄咄逼人地靠近林浩然,“我不是拜托你送她回家吗?!我让你送她来医院了吗?!” 清欢和林浩然也不过是一面之交,认识也还是在这天晚上,可是生活的剧情却如此急转直下,令人猝不及防。 “这是医院,安静点,收起你的小姐脾气吧。”林浩然本来已经等到心烦不已,对于杨凡忽然出事,他也非常自责,可是似乎却轮不到清欢来指责他。 陆清离不愿看清欢和林浩然起争执,捏着她的肩膀,让她镇定一些。清欢狠狠横了林浩然一眼,忍着怒火不发作。 “你们怎么也在医院?”林浩然刚刚看见陆清离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她们俩姐妹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家吗? “家里亲戚被送来洗胃。” 绕开了自杀的动机,陆清离只说了行为的结果。 “嗯。”林浩然缄口不言,坐回凳子上。 “姐,陆清歌她……”对于陆清歌和沐子扬的情况,清欢还一无所知,要不是林浩然提起,她差点儿都要忘记。 “她没事,只是还没有醒来。” “你们先去陪家人吧,杨凡这里,有我就行了。”林浩然用大拇指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疲倦地说着。 “嗯,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 跟林浩然确认了一下彼此通讯录中的号码之后,陆清离便带着清欢要上楼去。 走了几步,清欢站住脚,“姐,你先上去,我跟林医生说几句话。” 陆清离皱着眉头看着清欢,以为她又要去责怨林浩然,拉着她搁在自己臂弯里的手不肯放。 “我不跟他吵架,我跟他道歉,再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看我能为杨凡姐做点什么。” 清欢的这个谎言又编的磕磕碰碰,然而陆清离却信了,她独自搭乘电梯上了楼,而陆清欢回到林浩然身边。 林浩然头也没抬,只用手撑着头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你又来骂我吗?” “你是脑科医生对吧?” “嗯。”林浩然如实回应。 “我想问问,你们今晚是不是接了一个急诊病人,他叫沐文树。” “他到底是什么人?”提起这茬,林浩然心中愤怒不已,杨凡自从在护士那里听来这个名字之后就一直着急。她最终猛然跳车,必然也和这个名字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他是我姐夫。”清欢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未来的。” “原来是你姐姐的爱人。”林浩然长叹一声。 清欢又惊又怕地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他是不是在你手上动了刀子?” “不是所有急诊都要动刀子的。他前不久动了刀子,但是伤口没有愈合,神经不能受刺激,现在已经用物理疗法在观察治疗了。” 听到林浩然的解释,清欢高悬的心脏终于着了地,“那他现在人在哪?” “在七楼。更具体的你去咨询服务台吧,我也不记得了。” 清欢道了声谢,然后小声地说要求林浩然帮忙。 “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想我帮你什么?” “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姐。” 林浩然却忽然皱眉微怒,“你知不知道,杨凡之所以出车祸,就是因为她急着要去告诉你姐姐,她的男人正在我们医院躺着!” 陆清欢的脑海中忽然像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那透亮的冰块反射出她脸上的慌张和惊讶。 “怎么会……” 林浩然隐忍而自责地双手抱拳,“从她得知沐文树就是我的急诊病患之后,她就一直给陆清离打电话,可是始终联系不上陆清离。我们将车开出医院大门时,她却忽然像是见到谁一样,根本没打算等我停稳车,她自己开了门就跳下车去,一个趔趄,转到了路中央,刚好遇上了急速飞驰的那辆面包车。” 顾不得去看清欢的表情,林浩然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拳头,“她那时一定是看到了陆清离,所以才急着跳车的。杨凡拼了命想要告诉她的事情,你却让我隐瞒?!” 最后的那句反问,林浩然落音落得特别重,清欢却被反向激怒。 “你看不到我姐那么疲惫么?你一定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倒下了你才能知道自己犯了错么?” “沐文树又没有死!她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像一个孩子一样呵护着么!”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自己的姐姐,我还不知道吗?!我说不能告诉她,就是不能!现在不能!什么时候要说,我来决定!轮不到你管!就算你是喝黄河水长大的,也劝你不管太宽!”清欢愤怒地恨不得踹林浩然两脚。 幸而拎着两袋食物的简阳及时从电梯里跑出来,他也是刚才打电话问陆清离具体的病房号,才知道清欢还在楼下,清离让简阳把清欢一起叫上去。可没想到一出电梯就看到一男一女吵得不可开交。 “别吵了!” 值班的护士认出了林浩然,又看到站着的女性是个孕妇,本该说的一番指责的话,又原样吞回肚子里。 简阳匆忙将手中的东西搁下,将怒气冲冲的清欢揽到怀里。 “怎么了?” 清欢只是怒气未消的摇头,没有开口解释。 似乎谁都没有错,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受到伤害,才出现了过激反应。林浩然双拳的青筋突起,却奈何无处发泄。 简阳搂着清欢一同回头提起地上的东西,“我们去看看子扬吧,不然他该饿坏了。” “嗯。”清欢也巴不得离开,省得她再见到林浩然顶嘴时,怕自己忍不住真的一个巴掌挥舞过去。 正在搭乘电梯的两人不知道,他们刚刚从一场战役中逃离,却又进入了另一场战役。 就在他们进门的前几分钟,陆清歌醒了。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柳妈,然后她意识格外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床找沐子扬。 “妈妈!”沐子扬顶着困乏的眼皮对陆清歌笑,陆清歌松了口气,却立马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陆清离。 一看见陆清离,陆清歌就像吃了几十吨硫磺一样炸得火光冲天,“离我儿子远点!” “离你儿子远点的人应该是你!”陆清离毫不示弱地面前这个满口疯言疯语的女人,她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能够狠得下心,竟然要带着自己儿子一同结束生命。 “哼。”陆清歌一声冷笑,“我难道独自死得逍遥,留他在世界上任你们嘲笑吗?!” 在陆清离眼中,陆清歌简直不可理喻。 在争吵中,沐子扬不知怎么的大着胆子把针头拔了,整个人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扑向陆清离的床。柳妈看着心疼,赶紧扶他,可是沐子扬只顾着抓陆清歌的手,谁也不理会。 “妈妈……妈妈……” 陆清歌抱着沐子扬,以仇视的目光看着陆清离,“你滚出去!我们母子的死活都与你无关!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滚!” 陆清离干站着,她望了望沐子扬的小身子骨,可怜这孩子的命运,他差点儿就被亲妈害死,却还是只相信她,只依赖她。 推开门的刹那,清欢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怒斥着陆清离,她再走进一些,就看到头发凌乱的陆清歌在病床上对着陆清离耀武扬威。 “你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你不知道感谢我姐姐居然还敢骂她!”清欢说着就要冲上去拼命,可是沐子扬却好像为了保护陆清歌而要来跟她拼命似的,挥舞着小拳头就是一通乱打。 “清欢!”陆清离比谁都紧张清欢的肚子,可是即便她动作再快,也挡不住沐子扬无意的一击重锤。 没有阻拦的陆清歌只不过是在想,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可她却忘记清欢是孕妇的事实。 那瞬间,房中所有人的心都碎了,简阳只听见清欢一声吃痛的申银,紧接着便看到她捂着肚子弯了腰。 “清欢!” 简阳抱起清欢就往外冲,整条走廊都听得见他喊破了音的“医生救命”四个字。陆清离火速追出去。 病房中独剩下柳妈和陆清歌母子。 “妈妈……”沐子扬害怕地抓紧了陆清歌身上盖着的被子,陆清歌却舒心一笑,沐子扬好久都没有见到她露出这么真诚的笑容了。 “没事。”陆清歌将沐子扬抱进自己怀里,“子扬做得好,做得对,他们啊,就该死。” “大小姐你……” 柳妈惊愕地看着面如土色的陆清歌,像是见到鬼一样,那张老脸上写满了惧怕。 “柳妈你怎么这么闲?还不快去叫护士来帮子扬把吊针重新弄弄好。” 柳妈扶着床沿慢慢往外走,她看了陆家姐妹这么多年的纷争,如今却最让她不忍目睹。陆清歌阴险、善妒,自小便常常弄坏陆清离的东西,扔掉她最爱的洋娃娃,在陆清离即将登台表演的剪烂她美丽的裙子,还撕掉她的课本,作业本,让陆清离一次次不明原因地大哭,一次次失去光芒万丈的机会,一次次在深夜里流着泪赶作业。 柳妈只是一个仆人,她无数次尝试着破坏陆清歌那些阴险的伎俩,可是她却斗不过一个心思复杂的小女孩。 等陆清歌再长大些,她不再局限于破坏陆清离的实质性东西,而越来越喜欢看她出丑,看她失败,看她摔的一塌糊涂。 过去那么多年的时光,柳妈都坚持相信陆清歌终有一天会长大,懂事,理解父母辈曾经的做法,然后和陆清离做和平的姐妹,即便不能像亲姐妹那样说说笑笑,也不至于再针锋相对。 可事实证明柳妈将一切想得太简单,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们是出身显赫的豪门姐妹,从前她们争夺父亲的爱,后来她们还会为了父亲身后丰厚的遗产而大打出手。 儿时的陆清离多无忧,虽然很多东西无缘无故失踪或坏掉,可是她都有陆景豪的鼓励和陪伴,不计较那些。可是后来她长大了,发现了陆清歌的计划,她再也不是原先那个不知反抗的小丫头。 陆清离生得这样骄傲,曾经是不可一世的公主,尽管生活将她打磨,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湮灭她变得更加强大的心。她不愿意任人宰割,因而在她的婚姻里,她抛弃那个不忠于她的男人,即便父亲威逼,她也坚定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多次对她造成了巨大伤害的陆清歌。她曾经间接逼死了付慧亚,现在,她的儿子直接威胁到了陆清欢腹中五个月大的孩子。 柳妈走到病房门口,望着那长长的似乎直通向黑洞的走廊尽头的窗口,她只知道过去和现在,却看不清陆家的未来。 柳妈为沐子扬叫了护士过去,然后用医院的电话拨通了陆景豪的号码。她只怕自己再耽误一秒,陆家姐妹就要在这安宁的医院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看到鲜血浸透了清欢所穿的深灰色裤子时,陆清离双腿发软,一步也走不动。她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狼狈。 ------------ 129 孩子没保住 没有付慧亚的那些年间,陆清离一直都是以姐姐的身份在完成母亲的责任,她陪着清欢长大,看着她上了幼儿园,那时候清欢总是留着一头俏丽的小短发。陆景豪说好看好看,可是后来陆清离知道,那是因为没有人能给她梳小辫。 等到陆清离念了小学,她便带着清欢一同蓄长发,她们买五颜六色的橡皮筋回来,陆清离就给清欢编出各种各样的辫子。而她自己永远都是清汤挂面的一条独马尾垂于脑后。 再后来,柳妈有空就给俩姐妹梳头,陆清离迁就清欢,她想绑什么,自己就听她的,梳成一模一样的辫子。 在外,陆清离清高冷傲,可是对待清欢,她从来都是用心底里最纯净的那一丝温柔。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而这正是我想给你的。 急得满头大汗的简阳将清欢小心平放在护士推来的车里,一个紧赶慢赶往急诊室跑的女医生冷不丁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今晚怎么这么多急诊。” 陆清离听见这话,却苦笑,好像是谁一双大手,将她身边至亲的人都推到了医院中来一样。 原本清欢还好好的,上一秒还跟自己说笑,可是现在却……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陆清离接起来一看,是林浩然打来的。 “杨凡脱离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嗯……”话音一出,眼泪不止,她多想告诉清欢,杨凡她没事了,可是现在清欢却进了急诊室。 电话那头的林浩然并没有听出陆清离的不对劲,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沐文树?” “嗯?”陆清离的心像是被魔鬼揪住了一般,差点儿窒息。林浩然应该是不认识沐文树的,难道……! “他现在在六楼。” “护士长!这里有人昏倒了!” 陆清离只觉得生命太轻,无法承受一bobo涌来的疼痛袭击。 朦朦胧胧的光透过柔软的睫毛,落在陆清离的眼眶里。她觉得光线太强,不愿意睁开。宁静的黑暗让她痴迷,她可以在其中放松自己,放下那些烦恼的、苦闷的、焦虑的、让人心疼的事情。 阳光虽好,温暖也很迷人,可是她知道,如果太眷恋那一切,便会在失去它们的顷刻间变得软弱。像是被抽去了骨架的躯体,无法站立,只能依靠大地支撑。 那么,就让她暂时静静地在黑暗中躲一躲,不要想那些逃避不开的事实,不要切身地去体会疼痛割在皮肤上的撕裂感。 人心是肉做的,可是悲剧却残忍如尖刀,一刀一刀划出血淋淋的伤口,在将心曝光在烈日之下炙烤。 “这不是市长的女儿陆清离么?” “是啊,今天他们家三姐妹都住院了。” “那怎么没有记者来拍?” “干嘛,你想上镜啊?” 昏迷中,隐约听到那些好事的护士的对话。陆清离也还有斗志,只想拔了针头对她们一人脸上就是一巴掌。 可是她太累了。她还想静静地再躺一会儿,而她体内的愤怒,还需要静静的酝酿一会儿,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那些横在她心上的刀,全部炸成一地碎渣。 陆清离以为自己倦淡了,可是人生的好戏,似乎才刚刚开始。 等她觉得够了,意识便慢慢苏醒,陆清离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换上一身干练利落的职业装,跟杨凡一样踩着14厘米的高跟鞋,以淡而不妖的烟熏妆涂面,然后风姿卓越地走在那些心理阴暗的人面前,让他们看看,你们一心要害惨的陆清离,她活得仍然那样骄傲。 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陪在陆清离旁边。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在哪――无非都在这家医院。 陆清离看了看隔壁床的老太太,老人家正拿着ipad看视频看得欢笑不已,只是碍于病房里还有陆清离在休息,便捂着嘴憋着笑。 余光发现陆清离起来了,老太太非常亲切地跟她打招呼,“你醒了呀。” “嗯。”陆清离回应那老太太一笑,然后掀开被子,从床底把鞋子找出来穿上。 “你走了呀?”老太太忽然好像有些落寞,刚才因为看剧而产生的笑容不见了。 “嗯。” 陆清离找不到更多的词汇来回答一个陌生的老妇人,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情况如何,还有那个据说躺在了六楼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去哪呀?” 虽然陆清离一直态度冷淡,但是老太太却穷追不舍,像是认识她似的。 于是陆清离用疑惑的笑望向那老太太,“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老太太咧着嘴,“但是我们是病友啊。” 陆清离耸耸肩,“我只是在这里睡了一晚。” 她又要走,却再次被老太太的声音挽留,“我织了好多同心结。送一个给你吧。” 一转身,陆清离看到老太太从床边的月饼盒里拿出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同心结,红彤彤的,很是抢眼。 红色,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那一直都是喜庆的象征。本来陆清离觉得这老太太有些烦人,可是她忽然却愿意为这老人多停留一秒。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付慧亚,又或许,是某种命运的暗示。 “我能向您求三个结么?”陆清离诚心地询问老太太。 那老太太自然是高兴,“可以呀!你喜欢就都拿去!” 陆清离笑着挑了三个大小一样的,然后放进了风衣口袋,跟老太太道谢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前,老太太轻轻地问陆清离。 “我叫陆清离。您呢?” “我姓许。” 互相留下姓名,陆清离便离开了病房。她给简阳打电话,听到那头传来哭过的声音。 “姐……” 什么都无需多言。陆清离已然知道一切。 “你在哪?” 陆清离没有眼泪,没有软弱,她好像把那些牵绊着她继续骄傲下去的缺点关在了黑暗里,并不打算再让它们重见天日。 简阳说,他们已经转到了妇产科的住院部。 “嗯。你好好照顾她。” “姐,爸还不知道……”简阳竭力遏制着自己的哭声。 “我会告诉他。” 挂了电话,陆清离冷着脸打给陆景豪。 “你在哪?” 不等陆清离说明情况,先开口的却是陆景豪。 “我也在医院。” “你昨晚去了哪?” 陆清离一声冷笑,她最想不到的居然是陆景豪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质问她。 一句解释也不说的陆清离挂断电话直接上楼来到了陆清歌的病房。 推开门,司机老张、柳妈还有跟着陆景豪多年的两个中年男人都在病房里杵着。 “这么热闹啊。”陆清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清离,你昨晚去了哪?就扔下柳妈在这儿独自照顾清歌他们母子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景豪也全然没有要给陆清离留面子的意思。 陆清离看向柳妈,柳妈眼神闪闪烁烁,看来,她是遭到陆清歌威胁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陆景豪还全然不知道清欢流产的事情。 陆清离再看向陆清歌,她正假寐似的躺在病床上,可是陆清离分明就看得出她嘴角藏不住的胜利微笑。 扫视病房一眼,似乎所有人都在等陆清离的答案,可是陆清离却只是微笑。 “怎么不见子扬啊?” “你现在知道要关心他了啊?你省省吧,别装了。”床上的陆清歌也不睁眼,张嘴就是挑衅。 “你闭嘴。”陆景豪微微震怒,双手背在后面,像是处理一桩棘手的公务一样。 陆清离看他的样子,忽然觉得陌生,就像自己是等待被审判的犯人,而父亲是在场唯一的法官。 世事如此滑稽可笑。 正在这时,陆清离推见有人推开门的声音,沐子扬的童声就在她背后响起,“姥爷,我回来……” 看见陆清离的身影,沐子扬的小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即便陆清歌告诉他,他做的都是对的,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是犯下了大错的。所以他才会在见到陆清离的时候,露出那样胆怯的眼神。 “子扬。”陆清离的脸上泛起令人看不懂的微笑,她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在傻愣在原地的沐子扬面前蹲下,然后拉着他渐渐变得冰凉的小手,“你刚才去看小姨了吗?” “清欢也在这里?”陆景豪皱着眉,看向陆清歌,可惜陆清歌闭着眼。他看向柳妈,柳妈却显得非常为难。 “当然,在妇产科呢。” 陆清离脸上的笑意一直荡漾开去,她扳动沐子扬一直低着的头,疼得沐子扬哇哇大叫。 “姥爷!姥爷!疼!” “清离!”陆景豪闻声大步走来,可就在他要抓着陆清离往后退的前一秒,陆清离扬手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落在沐子扬的小脸上,他重重摔向了墙边。 “陆清离!”陆景豪当着所有人的面,抓起陆清离的手腕,扬起手如同她刚才要扇沐子扬巴掌时候那样,目光骇人。 “打吧。”陆清离不闪躲,不畏惧,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陆景豪的眼神,“爸,打吧。” 陆景豪的手高高举在空中,像是托举着他的尊严和名誉,可是陆清离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亲情二字,如果他为了一时的面子,打落了一巴掌,那他或许会得不偿失。 瞬间的幻想让陆景豪犹豫与惊愕,陆清离在沉默的空些中继续说着,“反正清欢的孩子也已经被沐子扬给打没了。” 紧抓着陆清离手臂的那只老手顿失力气,陆景豪炯炯的目光像是盲了一般,他整个人重重地往后退了两步。 “市长……”好在还有那两个中年男人扶着,否则陆景豪这一下不知道该跌得多重。 即便屁股避开了危险,可血压却承受不住,陆景豪眼前一黑,好在他自己坚定的意志力将昏眩赶走,扛了下来。 “子扬。”陆景豪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叫着沐子扬的名字,就在此刻,陆清歌忽然像是忍不住了,她从床上扑腾下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打陆清离。 “你这个践人!你现在还来害我的儿子!”陆清歌不计较陆清离赏给沐子扬的第一巴掌,却计较起陆景豪没有打陆清离,却要来责罚沐子扬的事情。 “呵呵,在你心里,还是你自己最重要吧。” 看穿了一切的陆清离,毫无感情地嘲笑这陆清歌。 陆清歌被柳妈死死拦住,可是她仍然不依不挠,“你就是巴不得我死吧!那你别在这里装!你还问我为什么要带子扬一起死!我在世你就敢打他,我不在世那你不是要吃了他!” 旁人目睹一切,只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这局中之人是这么不清醒,被混沌的感情蒙蔽了双眼。 “那他弄掉清欢孩子的事情,就是活该吗?!” 陆清离没有崩溃,她早就过了那个情绪失控的阶段,如今,她算是浴火重生,破茧为蝶了。 “她就是活该!她就是活该!你们这些野种生下的野孩子,就是该死!” 混乱之中,柳妈看见沐子扬冲出了病房,可是她却死死摁着陆清歌,不能让她跟陆清离真的扭打起来,不要说她们两姐妹受伤不受伤,当真发生了这样不堪的场面,估计陆老爷子得被气死。 陆景豪定了定神,将抓狂的陆清歌钳住甩到了病床上。 “你疯够了没有!” 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陆清歌的脸上。 病房里霎时鸦雀无声。 半晌,陆清歌趴在病床上,眼泪汨汨流出,她发出幽灵一般哀怨的声音,“陆清离,现在,你该高兴了吧。” “你死了我才高兴。” 撂下话,陆清离便冷着脸走出了病房。 还顾不上找沐文树,陆清离只想先看看清欢的情况,她像女超人一般,快速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终于找到了妇产科大楼。 向简阳问清楚具体的房号,陆清离飞快赶了过去。 虚弱得没了血色的脸庞,看的陆清离语噎。 “姐。”简阳下巴上那些一夜间丛生出来的青色胡渣显得他格外苍老,看到陆清离的时候,他还不忘起身让她去坐。 “你坐吧。” 陆清离挨着清欢的床边坐,看着她孱弱的样子,轻声问简阳,“还没醒吗。” “嗯。”简阳的声音都变了,陆清离也不忍心再逼他说话。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拼尽性命,也不要让你受这样的苦楚。 陆清离帮清欢将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从清欢得知怀孕的消息开始,陆清离就陪着她高兴,看着她成一个少女转变为一个新的角色。 清欢常常拉着陆清离的手,央求她教自己怎么照顾孩子,还命令简阳抽空陪她去学习产妇的必备课程。 bobo也是她精心照顾长大的,眼见着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哭,一起成长、老去,见证人世间的变化,却一夜间,没有了。 陆清离的眼神渐渐移到了清欢的小腹上,她那个生命空间里,已然没有了那颗跳动的小小心脏。 脸上划过一阵凉意,让陆清离误以为自己在流泪,可是她抬手一抹,却发现脸颊干爽无比――她没有眼泪了,她甚至将眼泪都留在了不见天日、不为人知的小黑屋里。 陆清离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清欢愈发消瘦的脸庞。如果不是付慧亚的忽然离世,清欢也不至于消瘦得这么快。她这具瘦弱的身体,本来就遭受了丧母的精神打击,还在不断调养的期间,却发现前面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忽然,陆清离看到清欢眼角滑落的泪。 她原来是醒了。只不过和自己一样,佯装着还在梦中。在梦中,可以无忧无愁;在梦中,可以逃避现实;在梦中,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清欢。” 可是清欢现在要做的,却不能仅是逃避。 陆清离细声唤她。 简阳只以为是陆清离思绪万千,忽然忍不住的一声呼唤,抬起的头,又沉沉低垂。 “姐……” 清欢没有睁眼,却虚弱地叫着陆清离。 “清欢!”简阳看到清欢苏醒,格外欣喜,清欢却忽然扯起被子蒙过头顶。 “你走开!” 陆清离知道她情绪爆发的原因。她用眼神让简阳出去,可是简阳也犯起孩子气。 “清欢,是我啊,我陪着你啊。” 简阳愈发要靠近,清欢却嘤嘤哭起来。 “求求你了……你走吧……” 陆清离推着简阳的手,让他先出去。忍着万分心痛,简阳擦了眼角的泪珠,离开病房。 “清欢,我们接受这件事吧。” 陆清离也很想陪着清欢哭,可她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姐……”隔了半天,清欢才慢慢从被子里露出脸来,“我恨他们!我恨他们!” “我知道。”陆清离温柔地将手掌搁在清欢额头。 清欢变了,她哭得不再如从前那样淘气,而是这么隐忍,这么成熟。 清欢长大了。陆清离的脸上竟扬起欣慰的笑。 “我们再也不回去那里了,我们搬到别的地方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好吗?” 这句话,陆清离很早之前就想说。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地方。现在,她终于明白,像她这样怕冷的人,应该搬去温暖的南方。北京的冬天太冷,连春天都冷得让人快要病了。 清欢没有应答,只是点点头,她的身体某个部分还在疼痛,而一切可以触摸的痛都比不过剜心的痛。 “所以,去面对简阳吧,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陆清离温柔地摸着清欢的头,就像小时候给她讲睡前故事一样,让她镇定,让她安心。 “姐,简阳会怪我吗……怪我没有照顾好……我们曾经的孩子……” “不会。你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陆清离比任何时候都勇敢坚强,她需要这样的自己,而清欢也需要这样的鼓励。 于是,陆清离走出了病房。 简阳比她要高出一个多头,平时看上去都是一个清爽又高大的小伙子,可是现在看来,却也像一个中年大叔了。 书中常言,磨难会改变人的性格,却没有说会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但陆清离真的觉得他们都变了,而她自己无须对镜观察,也知道现在的陆清离生得一张多么冷峻孤傲的面容。 “你去看看她吧,她需要你。” 陆清离的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她忽然讨厌起这个通讯工具,因为它总在她最需要安静的时候没完没了地发出令人心烦的振频。 屏幕上显示着陆景豪的号码。这是陆清离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她直接挂了电话。 回头,看看病房门上那小小的窗,它此时那么像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盒子,其中装着身影娇弱的清欢,还有支撑着她的简阳。 如果真的可以把你们装在其中,再也不要受到这个肮脏世界的打扰,那该多好。 陆清离不愿意再掺进去打扰他们俩,这毕竟是一道同时生长在他们两人心中的创伤。如果他们愿意携手去面对,那疼痛也会更快消失无踪。 于是陆清离将一个清静的空间腾给了他们,自己向另一栋楼走去。 她很想见到杨凡,如果知道杨凡一切都好,她还想,或者说,更想去看看那个,隐藏了太多秘密的男人――沐文树。 走过贯连两栋大楼的空旷走廊,一抹阳光洋洋洒洒地倾泻在陆清离的身上。 她披着金色的暖阳,却觉得睁不开眼睛。 太多美丽与奢华的东西都有着耀目的光芒,可是她现在不需要那些,她想要实实在在的宁静,实实在在的平安。 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的倒影里,陆清离看见了自己的样子。那张冷峻的脸正是她想象中的自己。 微笑在她脸上散去。陆清离终于长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模样。 ************************************************************ ------------ 130 席慕尧的阴谋 一片汪洋大海,与日月星辰相接。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一层层雪白的泡沫。 身旁传来婴儿的啼哭,席慕尧扭头去看,bobo正在陆清离怀中摇晃着柔嫩的小手。 “bobo别哭,你听,大海在唱歌。” 陆清离轻轻拍着bobo裹着的襁褓,笑盈盈地哄着啼哭的孩子。 席慕尧的眉宇间尽是无尽的温柔,“海边风大,清离,我们带bobo回去吧。” “你是谁?!”陆清离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席慕尧。 “清离,是我啊,你的老公,bobo的爸爸啊!”席慕尧紧张地想要将陆清离抱住,怕她不小心踩空了礁石,落到海里去。 “老公?你只不过是她前夫,我才是他老公!” 另一块礁石上,沐文树用胜利的笑容注视席慕尧,就像巨人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沐文树!你横刀夺爱居然还有脸说!”席慕尧气急败坏地指着沐文树,想冲过去将他打倒,可他们中间隔着一弯海水,席慕尧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就在这时,越来越多面孔出现在沐文树的身后,表情冷峻的陆景豪,笑靥如花的林落,神采奕奕的汪媛昉…… 他们都和沐文树一起,站在那块巨大的礁石上哈哈大笑,像在分享着成功的喜悦。 忽然,天边飞来一只巨鹰,它扑腾着翅膀径直向席慕尧飞来,席慕尧无处躲藏,伸长了手臂要陆清离救他。 “清离!救我!我是爱你的!我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 大鹰越来越近,席慕尧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固定在了原地,他急需有人拉他一把,可是陆清离还在一定距离之外犹豫地看着他。 “清离!他是骗你的!不要相信他!”一旁的林落大喊一声。 陆景豪也接话,“清离,你救不了他的,别害了自己和柏舟!” “陆清离,他根本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家里的权力和财力来巩固自己的事业!”汪媛昉毫不留情地揭露出席慕尧的计划。 而最终,沐文树冷笑,“席慕尧,清离是不会再相信你的了!清离已经是我的女人!你就等死吧!” 霎那间,风驰电掣,电闪雷鸣,席慕尧被大鹰强有力的爪子钳住了手臂,瞬间离开地面,越升越高。 “救命!救命!”席慕尧苦苦挣扎。 大鹰飞到了大海中央,骤然放手,席慕尧从万丈高空往下落…… “清离救我!” 席慕尧大喊着从睡梦中醒来,满额大汗。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卧室的陈设,才终于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回过头,汪媛昉正赤luo着上半身,眨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啊。”席慕尧抹了把汗,然后抓起被子给彼此盖好。 汪媛昉笑得不动声色,“你都在我耳边将陆清离的名字喊了半个小时,我还能不醒么?” “啊……”席慕尧揉了揉自己的头,面朝天回忆着方才的梦。 当他记起梦中的汪媛昉也站在沐文树那边时,他翻身压在了汪媛昉身上,手掌却快速卡在她脖间,全然一副一用力就能了断了她的性命的阵势。 “难道因为我知道了你还爱着陆清离,你就要把我杀了?”汪媛昉好沉得住气,像是一点也不害怕席慕尧的威胁。 这样的女人却让席慕尧痴迷。他不喜欢林叶嫣,就是因为她太黏人,又太软弱。软弱的女人让席慕尧觉得烦躁,可偏是这样大胆无畏的女人却最得他的心。 不由得,席慕尧发觉汪媛昉身上有些特点跟陆清离很像,虽然她不似陆清离那样漂亮高贵,但也算得上是清丽脱俗。 席慕尧本来也没有打算掐下去的手挪开了,“你难道就不爱你的小情人沐文树了吗?” 刚才还残留在汪媛昉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扫而光,“你会去爱一个根本就不顾你生死的人吗?” 她眼神里那种残酷也是席慕尧极爱的,他忽然发现上天在他最无助无奈的时候,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佳的战友盟军。虽然他们对沐文树的恨意有着不同的原因,但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仇敌,在这一刻俨然显得更加亲密。 席慕尧的吻激烈而狂热,将汪媛昉的眼神撩拨得迷离缠绵。她想象过一千遍一万遍的场景,果然是这样令人欢愉,只不过对象由沐文树变成了席慕尧。但那又怎么样,只要自己活得漂亮。 一阵芸雨之后,汪媛昉起身说要给席慕尧做早餐,她俨然是这个居室女主人的姿态。席慕尧就是喜欢看她这样,于是便看着她笑而不语,任由她喜欢。 不过,汪媛昉没有打算yi丝不gua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拿起凳子上的衣服,那是昨天上午,席慕尧从衣柜里翻找出来的女人衣服。 “这是陆清离的吧?”汪媛昉用指尖捻起那件衣服,像是拿起什么脏物一般。 “嗯。”席慕尧确认了她的猜想。 汪媛昉拎着那套衣服,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席慕尧的衬衫穿在身上。宽大的衬衫却遮掩不住她傲挺的胸部,看得席慕尧又一次惷心荡漾,好在汪媛昉没有留意,转身离开了卧室。 拉开客厅的窗帘,汪媛昉觉得这天的阳光特别好,就像为她的好心情伴奏一般。她精心地为席慕尧做了一份港式风味的早餐,这下连席慕尧的胃都掳获了。 “过来。”席慕尧拍拍自己的大腿,要汪媛昉坐过来。 汪媛昉扭动着腰肢温柔坐下,捧起席慕尧的脸给了他一个爱意绵绵的吻。 “你这个小妖精。” 席慕尧在汪媛昉的臀部上狠捏一把,然后将下巴放在她柔软的胸间。 “说吧,想我怎么报答你。” 汪媛昉得意一笑,伸出纤长的食指,“第一步,我要让沐文树不好过。” 食指指腹划过席慕尧的嘴唇,不断地发出挑。逗的讯号。 “怎么才叫不好过呢?” 席慕尧捏着她的玉手,笑得格外阴险。 汪媛昉趴在他的肩膀上,用宿兄不断摩擦着他的肩部,俯身在他耳旁轻轻说了自己的打算。 席慕尧早就忍不住要收拾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粗暴地将她扛起,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给自己的心腹打电话。 “帮我找一个肯吃苦的女演员,再找一个有经验的化妆师。” 站在杨凡的病床旁边,陆清离已经发呆了快一个小时。她什么也没有想,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看着她退去了妆容的脸庞。 虽然杨凡有着一颗不老的少女心,可是岁月却没有慷慨大方地停止过对杨凡的伤害,那些细纹和斑点散布在她的面庞上,像是她无数次成功后立下的里程碑。 “杨凡。” 陆清离像平时一样用平淡的语气喊着她的名字。可是躺着的那个人,纹丝不动。细细看,才能看到她腹部微微的起伏。 “她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不久之前,林浩然顶着黑眼圈进来跟陆清离说了一声,陆清离出于尊重,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林浩然毕竟是医生,身上肩负着救死扶伤的责任,他还要为无数生命负责,所以即便对杨凡心存愧疚和担忧,也不得不暂时离开。 杨凡住在四楼,而沐文树就在六楼。仅仅只有两层只隔,可是陆清离却觉得他们此时相隔好远。 刚才林浩然过来的时候,也跟陆清离说了沐文树病房的具体房号,还将沐文树之前脑部进行过大型手术的事情告知于她。 听着那些陌生的学术字眼和沐文树的名字挂钩的时候,陆清离这才发觉,原来他一个月前总是出现眩晕的症状,都是因为他的体内埋藏着一个危险性极大的炸弹。 只可惜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陪在他身边。而当时,陆清离正被汪媛昉所编织的谎言所蒙骗。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沐文树的意思,也许汪媛昉只是利用了沐文树暂时无法返回北京的事情大做了文章。 而陆清离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那个女人所设计的局骗得团团转。 有人曾说,人生就像一场游戏,杀死一个**oss,还会出现下一个**oss。现在陆清离算是真有体会了。 为了她的骄傲,她放弃了第一段婚姻,只因为有林落这个**oss,她先夺走了席慕尧,又还一度缠上了沐文树。终于,这个**oss从陆清离的生活中自动出局,否则结果会怎样,陆清离自己也说不清。 现在,新的**oss也许就是汪媛昉吧。不断在自己身旁制造危机,编织谎言,创造漏洞,就是为了从她身旁将沐文树带走。 不好意思,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骄傲地逃走的小姑娘了。 陆清离打电话安排好杨凡那间广告公司的事情,又让杨凡的助理找一个靠谱的陪护过来照顾杨凡。 安排妥帖之后,陆清离给林浩然发信息说明了一声,并感激他为杨凡所做的这些事情。 做完这一切,陆清离终于走进电梯,按亮了其中的数字6。 左转,再右转。医院居然也能这么大。 陆清离第一次觉得走廊好长,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沐文树的病房。 和她今早去过的三间病房都不太一样,沐文树这里显然有更多医疗器械。 那些跳跃的仪表仪器,让陆清离不自觉地想起了付慧亚,她静静地看着沐文树的面容,将手伸进了风衣口袋。 静默中,陆清离摸到了早上从那个姓许的老太太那里要来的同心结。她抽出其中一个,紧紧地捏在手心里。 正要开口对沐文树说些心里话,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 “您好,请问是沐先生的家属吗?” “是。”陆清离扬起微笑,稍微停顿一下才继续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医院希望可以拿到沐文树先生上一次的手术资料,以方便我们针对他的手术恢复情况以及术前的肿瘤切片检查来进行更好的物理治疗。” 陆清离迟疑一秒,接着点点头,“好,我会尽快将资料拿过来。” “好。” 小护士交待完便出去了。 陆清离将同心结放在沐文树的手边,然后走出去打电话找人帮忙。 忙完护士交待的事情,陆清离才轻手轻脚回到病房里。明明知道沐文树并不是在睡觉,可是陆清离还是愿意格外温柔细心,仿佛害怕惊扰了他的美梦。 “杨凡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在这里,才出了车祸。”陆清离抚摸着沐文树的手背,如同平常那般跟他倾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动了手术回来的呢。” 沐文树显得异常清瘦,黑亮的头发下那张俊朗的脸显得更加有骨感。 “还有。”陆清离稍微顿了顿,“清欢的孩子……被沐子扬给打没了。” 病床上的沐文树仍然纹丝不动。 “我不想清欢受委屈,也不想身旁的任何人受委屈了。” 这话,陆清离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敲打在自己的心房。 “所以,我不会放过陆清歌。” 再柔软也会有反抗的能力,即便是极其渺小的生物。付慧亚的离世,陆清歌自然有脱不开的关系,现在她不知悔改,还放任沐子扬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陆清离再能忍受,也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威胁自己家人生命的女人!她就是一个杀人犯! 沐文树仍然没有苏醒。陆清离想起现在只有秀儿在照顾bobo,心中忐忑,料想沐文树现在在医院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于是便驱车回了家。 bobo在秀儿的照料之下安然无恙,可是陆清离却觉得这次一别像是隔了太多年。她紧紧贴着bobo的脸蛋,沉湎在一种与世无争的安全感里。 “叮叮叮。”突兀的门铃声打断了陆清离母子之间的温存时刻。 这时候会有谁来? 陆清离让秀儿去看看,秀儿摇摇头,“小姐,秀儿不认识他们。” “那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找错了。” 秀儿点点头,刚打开门却发现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粗暴地越过前院,秀儿着急地想要赶紧关上大门,可是那些人却先一步卡住了门。 “清离小姐。”一个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男人随即进门,“市长先生让我来跟您谈谈。” 陆清离紧抱bobo,冷笑一声,“林强,你带这么一群人强闯我家,只是来跟我谈谈吗?” 林强是跟随陆景豪多年的贴身保镖,陆家姐妹的闹剧他已经见识过多次。面对陆清离的嘲讽和强势,他不为所动,“我只是按照陆市长的要求办事,希望清离小姐配合。” 陆清离看到林强好几次都紧盯自己怀中的孩子,心里立马紧张起来,“配合可以,出去谈吧。” “清离小姐如果对我们的工作有任何不满意,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市长。” 让陆清离心寒的是陆景豪对这次危机事件的处理方式。出现看到这样的结果,陆清离几乎可以想象到陆清歌得胜的笑容。 这么多年,她终于赢了。陆景豪爱她,终于远胜爱陆清离了。从前那些没有意义的争夺,陆清离在没有竞争意识的情况下就赢了,可是现在她想奋起反抗,却发现从一开始自己的输得彻底。 陆清离不打算跟多余的人浪费口舌,她将bobo放入摇篮床,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然后用座机给陆景豪打电话,接着背对陆景豪派过来的人,默默在手机上操作了某个程序。 “爸。”陆清离喊了一声,然后按下电话的免提键。 电话那头,陆景豪一阵沉默,然后缓缓道,“看来他们已经到了。” “您想怎么样。” 听陆清离的语气,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清欢的事情,你不能怪子扬,他是你侄子,他还是一个孩子!” 屋里的人都将陆清离脸上不真实的笑容一览无遗,“他是我侄子?我只有一个侄子,而且还被人弄死了。” 陆清离将最后的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她已然无处发泄源源不断从心底涌现出的愤怒。 “清离,你失控了,所以我找了几个人去帮助你。” “叫他们滚!滚出我家!”陆清离食指对大门口狠狠一指,可是那些在市长手下做事的人,只听市长的指令,即便是市长女儿也对他们没有任何命令权。 陆景豪就像完全听不见陆清离的话那般,继续说自己的安排,“除此之外,我还会找专人帮你照顾bobo,直到你和清欢都彻底冷静下来,我们再来谈孩子的事情。” “你没有资格。”陆清离的骨节瞬间发白,她没有想到,陆景豪居然为了陆清歌的事情,威胁到她和她的孩子! “我是你的父亲,是bobo的外公,我当然有资格。”陆景豪根本就不打算和陆清离谈判,他只是威严地宣布着自己的决定,一如平常对待他的工作那样。 陆清离不是不颤栗,但是她不能退缩,“难道只有陆清歌才是你的女儿吗?难道只有沐子扬才是你心中最合适的接班人吗?” 陆景豪的语气更沉稳,“清离,你失控了。我只能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对你好。” 说完,陆景豪直接挂断电话,没有给陆清离任何还嘴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林强打了个响指,那些蓄势待发的男人们一拥而上,硬生生要从陆清离面前将bobo抱走。 陆清离此刻才是真的崩溃失控,她整个身体俯在摇篮床上,不让任何人动bobo,可是她即便力气再大也拽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 “你们要是敢带走bobo,我立马死在这里!” 陆清离使出最后一招,除了以死相逼,她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件可怕的事情。 林强暂时让人停了手,他走到陆清离身旁,不带感情地说,“清离小姐,即使我们今天不带走孩子,市长先生也总有机会。您何苦挣扎呢。” “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带回去告诉他!如果他一定要这么做,那就等着参加我的葬礼!” 林强终究还是被陆清离逼退了,但陆清离不再相信这个地方。这座城看着她长大,却让她第一次有了古怪的陌生感。 即便不说出口,陆清离也很清楚,陆景豪的确是她的生父,但如今他们的父女关系已然走到了尽头。 如果杨凡没有出车祸,陆清离还起码能放心将bobo交给她暂为照顾,可现在陆清离环顾四周,她如同跌入了一个人烟渺茫的森林,周围风声猎猎,不时还有豺狼的吼声,没有同伴,没有安身之所。 忽然之间,陆清离想到了一个人。 接到陆清离的电话时,席慕尧正和汪媛昉一起在安排他们事先请来的演员。 席慕尧避开了汪媛昉,独自走到阳台接电话。 “bobo你先照顾一段时间吧。” 开门见山的口吻和态度都让席慕尧很意外。 “清离你……” “不怕告诉你,我爸打算软禁我和bobo。”陆清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我不能把bobo带在身旁,也不相信其他人能照顾好我的孩子,而现在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 真诚坦白的陆清离激起席慕尧心底的怜爱,他太了解这个倔强骄傲的女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求助于自己。 “你现在在哪。”席慕尧温声细语地问。 “家里。我猜他们还留了人监视我,如果你贸然过来,我们的计划就暴露了。” 席慕尧也很清楚陆景豪的做派,他如果行事不周密,也不会在政治上收获今天的成就。可是听到陆清离那求助的声音,他不能坐视不管,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肉。 “你先抱着一个假孩子出门,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我随后赶过去,你让保姆把孩子抱出来给我。” “好……” 陆清离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可爱孩子,眼眶微微湿润,千言万语都无法言表她心里的不舍之意。 为今之计,只有下定决心选择去相信席慕尧,只有与他达成同盟,才有可能摆脱陆景豪的控制。 “宝宝,等过了这波危机,我们就离开这里。” 陆清离将手掌轻放在bobo的小肚子上,熟睡中的bobo竟然张开小手握住了她的大拇指。 暖心的细节却给了陆清离莫大鼓励,她的身体充盈着勇气,在这场孤注一掷的赌博里,她必须笑到最后。 正要转身去找陆清离的席慕尧,忽然从背后被人抱紧。 ------------ 131 他想亲手毁了沐文树 “陆清离有事情找你帮忙?”汪媛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席慕尧身后。 他说不准这个女人听到了多少内容,但此时席慕尧的确不想让她知道。汪媛昉已经被复仇所操控,席慕尧害怕她对bobo造成威胁。 “我都听到了。”在席慕尧思索更好的解释时,汪媛昉绕到了他的跟前,“你是不是要去把bobo接回来?” 席慕尧扳着汪媛昉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对,然后,我要把孩子,交给陆景豪。” 汪媛昉扬起笑脸,“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席慕尧张开手臂,揽其入怀,“bobo是我从陆景豪那里捞钱的最大机会!” 两人温存片刻,汪媛昉轻轻推开席慕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们报复沐文树的计划也原样不变。” 拿起车钥匙,席慕尧便离开家门,出发时他给陆清离打电话,陆清离的声音听上去像刚刚哭过。 “清离,相信我,我会照顾好bobo,不过这个危险时期我担心另找的保姆照顾不好他,你让你家的保姆也跟我走吧?” 即便经过了那么多起伏,席慕尧仍然不改细心的性格,陆清离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有值得人欣赏的优点的。 和席慕尧商量好,陆清离抱出了房中那个婴儿模型,那是清欢买来练习抱婴姿势的仿真娃娃,见到这娃娃,陆清离不免又伤怀一阵,却也更加毅然决然。 包好这个假孩子,陆清离把自己的打算跟秀儿细细解释一遍,并委以重任。 “小姐……”秀儿本是胆小的人,跟着付慧亚这些年里,不免也受到了付慧亚个性的影响,更加谨慎内敛,现在承担这么重的任务,让她左右为难。 “秀儿,你听我说。”陆清离拉着秀儿的手,目光如炬,“清欢、沐文树和杨凡接连出事,我身边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去求前夫帮我,但我不能完全相信他,所以秀儿,我拜托你,在我不能陪着他的时候,好好照顾他!” 真情流露的陆清离让秀儿感动和怜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多么难能可贵,而她只是这样一个平凡卑微的小保姆。秀儿受宠若惊地对着陆清离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秀儿,有什么不对劲,提前给我打电话,你要保护好bobo,更要保护好你自己!”一再叮咛,就是怕有些事情,在无法得知的情况下发生。 前路忐忑多险,陆清离深知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战友。 交待完这一切,陆清离不再看襁褓中那个好像快要哭了的孩子,她怕自己一回头,心底那些软弱就趁虚而出,将她打个落花流水。 刚将车开出花园,陆清离就看到后面跟着的两辆黑色车。她故意装出紧张的样子,重踩油门,决意要将跟踪她的人甩开。而后车穷追不舍,眼看就要在一个偏僻路段上一前一后将陆清离拦截。 她还不能这么快让这些人发现自己车上所放着的是假孩子,陆清离要为席慕尧接走bobo和秀儿争取更多时间。于是陆清离大着胆子将油门加到120,呼呼啦啦的波箱声令人担忧,可是她只顾一个劲儿往前冲。 即便这个路段再偏僻,也是城中一隅,开得120的时速未免太过惊人。 坐在后车中的林强戴着眼镜,眯起眼看着陆清离的车屁股,这个女人的决绝之意出乎他的预料,可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陆景豪追究起来也不是陆清离的错,林强便让司机不要逼那么紧。 “强哥,不开快点怎么追得上?!”心浮气躁的小司机很是费解。 “追这么快,逼死市长的女儿和孙子了,是不是你来负责?!” 林强怒斥一声,那司机才肯渐渐减速。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惧意。 陆清离从倒后镜里看到追逐的车辆减速,也轻轻踩了踩油门,刚才那几分钟里,她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条牢牢的弦。无法想象要是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行人或者建筑会出现什么后果,只是想起余光中忽闪而过的绿道就觉得深深后怕。 想起bobo,陆清离很淡定地将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多人来往的路口,一来防止林强等人轻举妄动,二来也算是给自己和席慕尧腾机会。 “你接到他们了吗?”听到对面接通,陆清离急不可耐地便问出口。 “嗯。你呢,你还好吗。”一贯霸道的席慕尧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让陆清离想起以前那个躺在她身旁的他,清亮的眸子里没有纷飞的怒气,只有一望无际的温柔。 陆清离斩断了自己的遐想,怀着歉意和担忧地回答,“我没事。bobo有没有哭?” “他没事。”席慕尧的声音令陆清离心安踏实,可是陆清离忽然又隐隐后悔起来。 “你自己现在面临着西欧的危机,你把bobo放在家里没有关系吗?” 席慕尧早就另有打算,“我让你家保姆带着bobo去外环那套房子那里住。” “你原来那个家?”陆清离微微震惊于席慕尧缜密的思虑,“可那里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啊。” 稳稳地开着车的席慕尧将耳朵里的耳塞调整得更合适,好让陆清离的声音离耳膜更近,就像是坐在他旁边那般。 “上次我们争夺抚养权之前,我在那个家里布置了婴儿房,还请了钟点工把房子打扫干净了。别担心。” 有时候陆清离会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席慕尧说“不担心”,她真的便没有那么提心吊胆了。从后视镜里看着坐不住的林强从后边走过来,她赶紧跟席慕尧作别。 “那你好好照顾bobo,我也该回去了。” “好,你自己千万小心。”席慕尧叮嘱了两句,却还是放下不下那个曾在他怀中嘤嘤哭泣的女人。声音比较深处。 依稀还能记起陆清离因为过分害怕而伤心的眼神,记得她眼角挂着泪光的模样,如今虽然她说话做事都已经干脆利落,仿佛终于不再是温室中娇艳的花朵,而逐渐生为愈发坚强独立的大树,可是在席慕尧的心里,她仍然是脆弱的,飓风突袭,她便会被连根拔起。 于是从心里涌出的担忧,穿过喉咙,落在听筒上,传到陆清离耳中。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陆清离不等林强走过来,便驱车朝医院方向开去。 半途,陆清离接到林浩然的电话,说杨凡和沐文树都已经醒来。本来陆清离还犹豫应该先去看谁,可是林浩然却告诉她,杨凡让她先去看沐文树。 温暖的感动包裹着陆清离全身,她终于嗅到了一丝春日的暖意。沿途,她看到路旁那些人工蓄意规范修整的花儿,妖冶地盛开着,红的,黄的,吵闹着她宁静的视线。 穿过喧嚣和人流,陆清离缓缓推开沐文树的病房门。凌乱交错的声音都被抛在脑后,一间干净的病房,将尘世的笙箫隔绝。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像是等候了她很久,转头一瞥像是划过时空般带着毛茸茸的光圈,陆清离看得好不真实,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清离。” 还是那样一尘不染的声音,还是那张平淡如水的面容。 陆清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狂热和激动,反而更像是细水长流的节奏。 “你好点了么。”关怀的声音,让人感觉心头一暖,甚至比晒太阳还要感觉舒坦。 陆清离颀长的手指落在沐文树的额头,他光洁的额头有着丝丝凉意。温柔的发丝掠过她的手背,她在床边悄然坐下。 “嗯。” 沐文树抬手覆住她的手背,二人相对无言,让时间静静流淌。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有些改变的眼神,他想,也许自己昏迷的期间,她承受了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故事。而他暂时什么都不打算问,仿佛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白头,别无他求。 半晌,还是沐文树先了口。 “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发生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说。”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喜怒,比春天的风还要柔和很多。 陆清离握住沐文树的指尖,看他有些日子没有修剪的手指甲,便从背包里拿出指甲钳要替他修整一下。 “bobo在家么?” 沐文树问出口的时候,陆清离只恍惚了一瞬间,其他人也许不经意就会忽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担忧,但沐文树却看得分明。 “清离,怎么了?” 陆清离放下指甲钳,紧紧握住沐文树的手,“清欢的孩子掉了。” 那双厚实的大手反过来包裹着她的手背,“怎么会这样?”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导致清欢的孩子掉了? 陆清离只是落寞地摇头,“陆清歌寻死,还带着儿子一起。清欢和简阳好心去看他们,却没挡住沐子扬那一拳。” 已经成形的婴孩,原本要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和期待,却在母体的沉梦中,悄然逝去。这一切都让大家赶紧措手不及,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失去了,再还没有来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 想于此,陆清离愈发有恨,她的指甲嵌进手心的手里,每一个骨节都发酸发疼。 “清离。” 沐文树张开手臂,他想抱抱陆清离。可是陆清离却只是握着他瘦了一圈的手臂,“我只是打了沐子扬一巴掌,陆景豪却要软禁我,还要把bobo带走!这所有的一切——我要加倍加倍地还给他们。” 陆清离的话里,夹杂着浓重的忧伤与气愤,深邃的眼眸,就像一汪春水,让人跌进去就区分自拔。 斗争里总有人伤,甚至有牺牲,沐文树不曾见到过陆清离这样杀红了眼的样子,但他也不直接阻拦,只缓缓道,“清离,那是你父亲。” 父亲,多么严肃亲切的词汇,大多数人提起父亲,都会联想到那些美好的画面,可这都只针对一般人,像陆清离这样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才是最正确的。 父亲二字,放在从前,于陆清离而言,显得亲切且稳如泰山。 事到如今,却极其讽刺。 “父亲?” 千言万语都卡在陆清离的喉咙里,她不想为了家里的事情来沐文树面前大吵大闹,他也是她失而复得的挚爱,现在bobo不在身旁,她只能将所有的关注都转到沐文树身上,否则她的心会像长了个洞窟一样,空空的漏着风,什么都填不满。 “算了,别提,你才刚好些。” 陆清离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对沐文树露出一个略甜的笑,尚未褪尽的少女气息又浮现出来,让沐文树想起昏迷中那个似真似幻的梦。 “我还记得你十七岁的样子。”沐文树眼中的清离没有变,她就是她,注定生得骄傲美丽。 “我变了很多吧?”陆清离有些羞赧,却不会再被红晕染了面色,只是低头看着沐文树,轻轻地问。 “没有。”沐文树回答得那样干脆。 “我都已经当bobo的妈妈了,怎么可能没有变。”陆清离只当沐文树是在逗她开心,脸上笑着,嘴上却不信。 “真的,一点也没有。”沐文树的眼光从未离开过陆清离的面庞,他生怕稍微一个不注意,陆清离就会从他面前消失,像一个幻影,像一场梦境。 笃定的语气,执着的眼神,让陆清离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含情脉脉地用目光回应着沐文树。 “对了,bobo呢?” 话题在不经意间又回到了原点,陆清离猜不到如果告诉沐文树自己将bobo交给了席慕尧,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只是不愿意再沐文树受太大的刺激,于是决定暂时此事带过去。 “秀儿在看着。早些时候,林强去家里找过我一趟,不过我以死相逼,他们就走了。” 沐文树微微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他心中只叹自己忽然出了这么个岔子,否则这些事情,他都应该陪着陆清离去面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承担。 另一边,席慕尧将秀儿和bobo安顿好之后,接到了汪媛昉的电话。汪媛昉像等着被表扬的孩子一样,在席慕尧面前炫耀自己所做好的事情。 “片子我已经搞定了,你快回来看看。” “嗯,我现在就回来。” 席慕尧回头看了看秀儿和bobo,想着自己要交待的也交待完了,便跟秀儿说了声就出门去。 车开在高架桥上堵了个严严实实,席慕尧百无聊赖地打开收音机听本地资讯。播了没几条花边消息之后又开始说西欧的经济漏洞,席慕尧对这些媒体一丝好感都没有。 说起西欧的尴尬处境,席慕尧不是不头疼,好在背后的公关团队实力硬扎,而他也稳住了汪媛昉,没有给她机会逼着自己吐钱出来。为今之计,席慕尧必须要重新让商界对西欧产生信任,而只要他抱着陆景豪这支大柱,一切都还有希望。 可是现在陆景豪和陆清离的关系变僵,而席慕尧的突破口又只有陆清离,从现实上看,他如果真的按自己跟汪媛昉所说的那样,将bobo交给陆景豪,或许他就能再次获得陆景豪的支持。 然而,如果他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伤了陆清离的心,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破镜重圆,而陆景豪也会认为他只是一个贪图私利的小人,并不会多器重他。因此,无论从利益层面还是感情层面上来看,席慕尧都不能就这么把bobo送到陆景豪手上去。 汪媛昉并不知道,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陆景豪手上。陆清离和陆景豪走到这个地步,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两代人的纷争中最容易牺牲的就是无辜的孩子,即便bobo不跟席慕尧姓,但他身上流淌的一半血液皆来自于席慕尧却是不争的事实。 血浓于水,席慕尧不忍让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委屈。可是西欧的危机怎么化解? 席慕尧唯一能利用的不是陆家的关系,而是汪媛昉,只要稳住她,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西欧的公关团队还在转危为安,而席慕尧的心腹也正在努力为西欧扳回局势,他只需要等到股票慢慢上涨,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顺利将汪媛昉投入的那笔资金尽数还回。 到那时,席慕尧也决意要和这个女人两清。汪媛昉在席慕尧看来,原本还有些可爱,可是现在却愈发觉得她黏人得烦心,她的心性全部都被沐文树的辜负所改变,整天都在报复的路途上越走越远,像一个久居深宫的怨妇。相比之下,陆清离却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席慕尧兀自地笑了,他始终是忘不了陆清离的。尽管她曾决绝地要和自己离婚,可是终究是因为爱的越真,恨得越深。因此,席慕尧笃信,陆清离的心中也仍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拥堵的车流终于通畅,席慕尧的心情也愈发的好。刚接了一通属下的汇报电话,说经济漏洞的消息已经差不多平息。 席慕尧直直开往家的方向,虽然那里等候着他的女人并非陆清离。本来重获陆清离的心,席慕尧不打算再和汪媛昉携手将沐文树逼入死地,可是汪媛昉是他暂时不能放手的棋子,孰轻孰重,席慕尧知道计划还得原样进行。 “你回来了啊。” 席慕尧打开家门的时候,汪媛昉还穿着自己的浅蓝衬衫,她在沙发上磨着指甲,故作撩人姿态。 “孩子呢?” 发现席慕尧空手而归,汪媛昉显得有些惊诧,“你这么快就送去市长那了?” “嗯。” 不经意间,席慕尧就编了个谎,他看向汪媛昉身旁的dv,一言不发。 “东西都拍好了,你直接拿去给沐文树看吧。” 说起沐文树这个名字时,汪媛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像是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殊不知,席慕尧也不愿意提。他的确想亲手毁了沐文树,毁了这个抢了他女人的家伙,但他不愿意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虽是第一次为人父,按说也没有经验,可席慕尧却十分揪心bobo,生怕那孩子不好,反倒是因此不那么着急折磨沐文树了。 偏偏汪媛昉催得急,席慕尧略微不快,夺了她手中的dv又出了门,巴望着快点把这些破事都解决了,他可以安静地再拥陆清离入怀,和她一起抚育他们共同的孩子。 席慕尧出发的时候,陆清离正准备让沐文树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她也是时候去探望杨凡了。 “那你一会儿快回来。” 这时,沐文树倒显得像个舍不得离开妈妈的孩子,拉着陆清离的指间紧紧不放。 “好。” 陆清离俯身轻吻沐文树的脸颊,将他枕旁的同心结交到他手上,“我很快就回来。” 杨凡的确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脸上却还挂着呼吸面罩,腿因为骨折而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还被高高挂起。陆清离进去看她的时候,差点儿要掩面痛哭一番,还是杨凡的笑脸及时拉住了她的情绪。 “嘿。” “嘿你的大头鬼。”陆清离用指尖戳了戳杨凡的额头,“你怎么那么不要命。” 杨凡的氧气罩里雾气时起时伏。她仍如从前那样爱笑,好像身体上的疼痛都不属于她一样。 “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以后应该会活得更加颠倒众生了。” 不算长的一句话,杨凡却说得断断续续,陆清离越看她这样就越愧疚。 林浩然恰巧进来,看杨凡硬撑着要说话,眉头都扭打成一团。 “喂,你才醒来,不要说那么多话。” 不料,尚且还躺在病床上的杨凡居然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你就是白眼狼啊。”陆清离轻拍着她腹部的被子,“要不要林医生,你现在可能在阎王爷那里签到。” 杨凡却还是不改口,“一个脑科医生,跳来管别的病人,是喝黄河水长大的吗……管那么宽。” 林浩然也不跟她斗气,只看着陆清离说话,“我也是时候回楼上查房了,你看着她。” 陆清离点点头,然后望着杨凡笑。她起身拉开窗帘,让暖意透进病房。 席慕尧抵达了医院,询问一下便找到了沐文树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的第一眼就迎上了沐文树期待和高兴的眼神,可是那眼神陨落得格外快,就像从天堂跌入地狱一般,瞬间熄灭了中间的火光,变得黯淡诧异。 “没想到是我吧。” 席慕尧扯起嘴角的冷笑,他终于要为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画上一个句号了。 ------------ 132 她要离开这里 沐文树不似看见熟人,更像看着一个举着巨镰的死神,席慕尧那一身黑西装,更添肃穆感。冰火!中文 “你来干什么。”看见席慕尧,便又很自然地想起汪媛昉,沐文树略紧张地追问一句,“你把媛昉怎么样了?!” 席慕尧很满意于沐文树的反应,他就是要看到一个病怏怏的人在自己面前断了气,此后他便再也无忧,不用担心陆清离会忽然从他身边跑掉。 “别急啊,我就是来告诉你汪媛昉的近况的。” 沐文树满脸不信地注视着席慕尧,席慕尧却不在乎他那眼神。无论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很快便都会消失不见,他将永远沉睡,成为这个世界上不能言语的黑白照片。 席慕尧打开dv,手持着递给沐文树看。 画面上,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远远地被人抽打,满身都是血痕,虽然画面质量很渣,那人的容颜也看不太清楚,可是声音却是沐文树认得的。 “你!” 沐文树周身都在颤抖,他没想到席慕尧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居然痛虐汪媛昉。 “心疼了?”席慕尧冷笑不止,“做人呢,就不应该贪心,你既然这么喜欢汪媛昉,何必来跟我抢陆清离?” 病床上的沐文树不屑一顾,“媛昉什么都没有错,唯一不该做的就是相信了你,跟你合作,你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毒手?说吧,你想要什么。” 避开了席慕尧的冷嘲热讽,沐文树只想要一个果断的结果。 “想要什么?要你死啊。” 席慕尧笑得露出了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好像要把沐文树一口吞进肚子中那样狰狞。 “即便是我死了,清离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说这话时,沐文树不想再多看席慕尧的脸一眼,他死死攥着陆清离离开前留给他的那枚同心结,目光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放空。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清离已经带着孩子回到我身边了。” 席慕尧当然狡猾,他不会留下任何谋杀的痕迹,汪媛昉受虐的视频不能直接将沐文树逼得脑死亡,这个他早就猜到了,但是陆清离的选择却极具杀伤力,能像刀子一样捅入沐文树的内心。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随便你信不信。”席慕尧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口袋里摸出bobo的一对小袜子,那是他出门前刻意拿来带在身上的,本意是借物思人,现在却成了他的有力证据。 织着雪花图案的小袜子在沐文树眼前晃荡,他只觉得脑中一股热流直冲,连呼吸的速度也变得快了很多。 沐文树撑着坐起,想要一把摁下呼叫键,可是席慕尧早就看出他的打算,死死捂住了按钮。 “其实你根本就不应该搀和到我和清离的事情中来,你这个第三者,早就该死了。” “那你呢?你带着林落来伤害清离才是真正该死的吧!” 席慕尧看沐文树的眼光中又多了几分火光,“你没有资格来评价我的所作所为!” 门口的林浩然再也等不下去,他将录好音的手机小心装入白大褂的口袋中,然后拿着病历夹走入病房。 “嗯?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林浩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喝令沐文树躺好。 他转眼看了看席慕尧,那厮已经非常警惕地将手从呼叫按钮上收回,自然地垂放在身体一侧。 “来探病要注意别刺激了病人,他目前还在观察期,不能太激动。” 被林浩然数落一番,席慕尧很不忿,正想着要怎么还口,却听见沐文树说了句,“你滚出去。” 林浩然看向席慕尧,他的脸正憋成猪肝色,难看得厉害。可是有外人在,席慕尧也不能进一步攻击沐文树,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林浩然确认席慕尧已经离开之后,便放下病历夹,认真地问沐文树,“刚才那个人,是来威胁你?” 沐文树略觉这个医生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他忽然这么问,却把沐文树给实实在在弄迷糊了。 看沐文树发呆不回答,林浩然补充一句,“我刚在门口都听见了。” “嗯,他是来威胁我的。”沐文树缓缓舒了口气,让自己紧绷的头颅得到舒缓,他的手臂被注入的药水灌得发凉,心里却更是凉飕飕。 想起席慕尧口袋中掏出来的小袜子,他很想立刻让陆清离过来,好让他有机会问个清楚。 可是林浩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沐文树现在处境不安全,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跟沐文树商量着正经事。 “刚才,我在门口把你们的对话都录了下来。” 黑色的手机在沐文树眼前晃了两晃,如同一个装着惊天大秘密的黑色盒子。沐文树还是木着脸,什么也没有回答。 “要不要报警?”林浩然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良久,沐文树才点头,“报警吧,他绑架了我一个朋友。” 于是林浩然借用了服务台的电脑将录音拷贝出来,备份几份,将其中一份复制在u盘里,准备交给警方。 格木集团的大楼里,陈东正倚靠着转椅假寐,小刘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才徐徐睁开眼睛。 “陈总,这个结果,您满意吗?”讪笑的小刘看似在询问陈东的意见,其实却是在等待着陈东的赞许。 “很好。干得漂亮。”陈东顺手摸起桌上的铁盒,从其中抽出一支雪茄来点燃,笑意从他脸上舒展开。 “你找的那两个记者不错,最后如果还可以的话,再补一刀,让席慕尧不能翻身。” 林落正要来找陈东说事,却刚好在门口听见陈东和小刘的对话,最后那句话让林落着实吃惊,她的鞋尖不小心撞上了办公室的门,发出微微响动。 陈东警惕地收了声,示意小刘去开办公室的门,结果二人看见微带怒意的林落正拿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向陈东。 “小刘你先去忙,有事我会叫你。” 陈东支开了小刘,林落将办公室门快速关上,然后将文件甩在陈东桌上。 “陈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质问的语气让陈东不爽,“你想问什么。” 看他这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林落更加有气,“你的目标不是陆清歌吗?现在陆清歌已经垮了,你该有的也都有了,为什么又要跟席慕尧过不去?我们跟席慕尧已经没有合作了!” 陈东深深吸了口雪茄,阴笑着望向林落,“你心疼?你舍不得看到他受累?”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落竭力想撇清自己对席慕尧的感情,可是她越是这样,陈东就越是生气。 “我知道你还爱着他。” 雪茄味呛着林落的鼻子,而陈东的话而刺了她的耳朵。 “我没有。” 陈东不急不慢,“是吗?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这次找人去弄席慕尧,正是以你的名义。” “什么?!” 林落狠狠一拍陈东的办公桌桌角,却彻底激怒陈东,他猛然起身,将林落按到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压制住她的愤怒。 “陈东你想干……” 陈东用舌头堵上了林落的嘴,突如其来的湿滑感让林落挣扎不已,她想要咬破陈东的舌尖,却被他揪住了头发。 “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乖乖跟了我,我会同意放过席慕尧一马的。” 原来有些孽缘即使努力逃脱,也永远摆脱不了。像是万劫不复的诅咒,伴随着生命生生不息。 林落呆滞着脸,她的脑海空白一片,那时候她是席慕尧发泄的玩物,现在她以为逃脱了席慕尧的魔爪,却又落入一个因他而生的万丈深渊。 她本来要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陆清离的头上,可她现在终于发现一切的苦痛都来源于她自己。 陈东如饕餮般享受着她的身体,她像是灵魂脱节般一动不动地瘫在他办公室的地毯上。等陈东结束完这一切时,林落只能拖着自己倍受屈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穿好每一件衣服,整理好头发,恍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吧。”陈东悠然扣好最后一颗衬衫扣子,用看战利品的眼光注视林落。 她却无比思念席慕尧,她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即便他们之间再也无爱。 顶着一身的疲惫和刚才被陈东折腾的疼痛,林落晃出了格木大楼,她打通了席慕尧的电话,却听到那边一个严肃的男声说,“席先生,请跟我们回局里调查。” 局里? 林落有些发怔,那边的电话挂断了,她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嘟嘟声。 林落只当是陈东陷害了席慕尧,她苦思半天也不知道谁能在这个危急关头救席慕尧一把,唯一想到的人便是陆清离。 彼时,陆清离还在杨凡病床边给她削苹果,看到林落的号码时,她愣是犹豫了半分钟。 “谁?”杨凡已经拿掉了氧气面罩,现在说话也比刚才要有气力了,只是人还得老老实实躺着不动。看陆清离这么为难,杨凡有些着急。 “害我跟前夫离婚的小三。”陆清离说得轻描淡写,杨凡却听得深吸一口寒气。 “别理她,准没好事。” 杨凡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陆清离却还是放下苹果和刀,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陆清离,席慕尧被警察带走了!”林落的声音听上去像鬼魅一般,陆清离心里直发凉,再加上对方所说的这个消息,她一下铁青了脸。 杨凡看得迷糊,等陆清离挂了电话就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清离笑得格外苦,“前夫被警察抓了。” 这是陆清离第一次见杨凡露出这么正经的表情,正经得就像是陆清离即将要出嫁,而杨凡成了付慧亚一样。 “你别告诉我你跟他还有联系啊。”杨凡的声音小小的,听上去全是担忧。 “嗯,刚把bobo交给他了。” “你傻啊。”杨凡嘴上骂着,可握着陆清离的手抓得更紧了些,生怕她深深陷下去的眼眶里掉出几颗小豆豆。 “没事。我先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陆清离还没来得及告诉杨凡清欢那边的事情,因而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把bobo交给了席慕尧。 林浩然给杨凡请的护理师进来看她,陆清离见杨凡有人照顾,便也起身要走。 杨凡由得她去,眼下,也只有她独自去应对了,逃避现实总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因为太担心,杨凡又费着力说了句,“有什么事记得跟林浩然说啊,好让我也知道。” “好。” 以前有什么风吹草动,陆清离只要跟陆景豪说一声,好像就算天快塌了也有支柱撑着,万事无忧,现在,她面临的敌人不是一个两个,肩上所压着的力量也越来越沉,她只是没有想到,刚刚把bobo交给席慕尧,他人就被拘捕。 陆清离给秀儿打了个电话,秀儿那边一切都好,陆清离问了详细的地址和门牌,便只说晚些时候买菜过去跟她一块儿吃饭,只字不提席慕尧被警察捉走的事情。 站在杨凡的病房门外,陆清离有些迷离,往上走两层,她可以去看看沐文树,走过这栋楼,她就能去陪着陆清欢,这些本来都在她的计划里,可是现在她却只能用电话来跟他们联系。她脸上的慌张一望可知,她却不能让任何为她担忧的人牵挂太深。 陆清离先给简阳打电话,简阳的话比平时少太多,好像有压着的怒火。陆清离微微一想,便猜到七分。 “爸在你们那里也安排了人是吧。” 简阳只沉着嗓子“嗯”了一声,陆清离便也不再多说。 问候了清欢那边之后,陆清离给林浩然打电话。 “沐文树状况怎么样?” 林浩然正好也在沐文树旁边,接电话之前,他将手机举起来给沐文树看看,沐文树却快口拦住他,“先别把这件事告诉她。” 虽然林浩然不知道沐文树这么做的原因,但尊重他的意思,接起来之后听见陆清离这么问,便简要回答,“还行。他睡了。” “嗯。我现在有点事情,得先离开医院,劳烦你帮我看着他些。” “我会尽力的。” 陆清离回拨给林落,问清楚席慕尧具体被谁带走,可是林落也说不知道。 陆清离只好找旧相识帮忙,好不容易问出了席慕尧的具体位置,林落却致电给她,说要跟她一道去。 “你去干嘛?” 想起席慕尧前些时候跟她说林落执意要找人害他,联系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一切就是拜林落所赐,可她现在却还假惺惺地要跟自己一同去探视,这不由得让陆清离备生怀疑。 “我知道他是被谁害的,我要去帮他证明。”林落倒是信誓旦旦,陆清离却觉得很好笑。 “不是被你害的就不错了,你帮他证明什么?你又不是西欧的谁,现在格木跟西欧也没有半点关系,你有什么理由淌这趟浑水?” 从前的厌恶感一下就占据了陆清离的心,这个女人在她看来显得太莫名其妙,当初不是在陆清歌的怂恿下要害死席慕尧吗,现在却好像要给自己立牌坊似的,装出一脸圣母相。 陆清离那一句一声都刺痛着林落的尊严,仿佛林落的人生就应该从头至尾被她所嘲笑殆尽。她不愿意在陆清离面前说自己还爱着席慕尧,可是这却又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他这次出事是跟我有关,我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想补偿。” 陆清离也懒得跟林落多磨耗,于是把地址告诉了林落,自己便驱车去找席慕尧。 就在陆清离即将抵达公安局时,简阳将一些资料发到了她手机上,那是之前他们调查出的汪媛昉的背景信息,陆清离匆匆扫视一眼,便停好车先去处理席慕尧的事情。 陆清离的堂哥陆勤康早就在公安局等着她,看到陆清离车牌的时候,他便快步走出了自己的科室。 “清离。” “康哥,席慕尧这次是为了什么事?” “绑架和诈骗。” 陆清离有些意外,“绑架谁?诈骗谁?” 陆勤康看她那样,知道她是一无所知,带着她进了会议室里细说。 “他诈骗沐文树和一个叫做汪媛昉的女人。绑架则是绑架了那个汪媛昉。” 陆清离听得心惊肉跳,“他居然诈骗文树?” 陆勤康是知道陆清离和沐文树之间的故事的,从前陆清离还常常在陆勤康面前说沐文树的事情,虽然他们后来因为各种缘故而没有在一起,但陆勤康的印象里,沐文树比席慕尧要温和有礼得多。 看陆清离惊诧不已,陆勤康给她倒了杯水压惊,“嗯,骗他投资的一间证券公司的钱。” “就是和汪媛昉合伙的那间吧。”陆清离捧着杯子,看向陆勤康,“那女人被绑架在哪?情况怎么样?” “其他人去席慕尧的住所核实调查了,早上的时候我同事收到了市民举报,上交给我们一份录音,其中是席慕尧威胁沐文树的一些对话。” 陆清离像是被一记闷棍给打了头一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能听听吗?” “录音暂时保密,不能给你听,但大致内容就是寻仇,好像要逼死沐文树。”陆勤康说这话时也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的堂妹居然曾经嫁给这样的暴徒。 陆清离紧张地给林浩然打电话,可是偏偏林浩然在忙,手机放在了储物柜里,也就没有人接听。 陆勤康拍拍她的肩膀,“别急,现在要看那个叫汪媛昉的女人会不会起诉席慕尧,如果能说服她撤诉,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话音刚落,林落的号码在陆清离屏幕上跳动。 “我到了,你在哪?” “席慕尧这次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用担心了。”陆清离冷言道,想打发林落快点离开。 “真的?” 林落有些意外,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有点不知所措。 “嗯。” 陆清离厌恶至极,没时间陪着她沉默尴尬,挂了电话便继续问陆勤康,“他诈骗的金额有多少?” 陆勤康不置可否,“西欧之前被曝光的经济漏洞新闻你看了吗?” 这话问得陆清离又犯迷糊,“他这次诈骗跟经济漏洞有关?” “据说是骗了钱填住了西欧的大坑,否则他也不可能回归大董事的席位。但有媒体朋友跟我说,他是中了别人的套,按说他回归西欧的时候,是他最不可能回去的时候。偏偏却出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场面,倒也就他会信。” 陆勤康满脸嘲讽,陆清离却没空回应。 这一切都摊开来,陆清离就能将事件串起来想明白了。林落说席慕尧因为她的缘故被陷害,也就是说有人要借林落之名扳倒席慕尧,可是席慕尧却正好借着汪媛昉之力跳进这坑,然后还要反过来跟沐文树算旧账,并准备私吞了汪媛昉那笔钱。 想明白了,陆清离却头疼。她现在也算知道为什么沐文树会被在香港拖了那么久,只是不清楚对于汪媛昉帮助席慕尧的事情沐文树本人知道多少。 “清离不舒服?”陆勤康看着陆清离不大好看的脸色,换位替她想想也是闹心,“要不要我跟叔叔说一声,让他……” “不用了。”陆清离那般斩钉截铁,她现在任何一件事都不愿意让陆景豪插手,更何况如果真要让他查起席慕尧的事情,难保不把bobo现在的真实位置给暴露。 算起来,陆景豪这会儿也应该知道陆清离耍了林强的事,毕竟她去医院之后,还从来没有把那个假娃娃从车上抱下来过。 越是危险,她就越是要屏息凝神,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则她之前辛苦筹备的一切,可都要算白费了。 “我先回去了。康哥,这里还要麻烦你多看着点,不管汪媛昉怎么打算,你都及时告诉我一声。” “放心吧。他暂时只是拘留在局里,没有定论之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好。” 陆清离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被人跟踪,她忽然就不敢去找bobo和秀儿,她打电话问秀儿拿了银行卡卡号,然后给她打了一笔钱去,让她在这段时间里精心照看着bobo,并简明扼要地讲清了自己不能露面的原因。 长这么大,陆清离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女特务,飞檐走壁地穿梭在阴谋丛生的城市里,却没有一个安宁的容身之所。 她要离开这里的心,忽然更加坚定了。只待一切尘埃落定,等她亲手打造的诺亚方舟完成施工。到那时,她带着bobo,远走高飞,任凭身后的丛林中如何厮杀,也不再回头,不再留步。 ------------ 133 陆清歌跳楼了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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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42 我叫沐文树,是清离的未婚夫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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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63 好像陌生人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64 突然的失控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66 〔存稿忘记带回家,明天修改〕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67 席慕尧,我们已经离婚了!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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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69 激怒沐文树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0 一起去法国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1 做妻子的本分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2 反常的林落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3 莫名其妙的电话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4 别害羞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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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78 你居然这么狠毒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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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86 只有用吵架来彼此伤害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505":"服务器不支持请求中所用的 http 版本", "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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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2":"连接失败", "-7":"操作超时", "-100":"服务器意外关闭了连接", "-101":"连接已重置", "-102":"服务器拒绝了连接", "-104":"无法连接到服务器", "-105":"无法解析服务器的 dns 地址", "-109":"无法访问该服务器", "-138":"无法访问网络", "-130":"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 "-106":"互联网连接已中断", "-401":"从缓存中读取数据时出现错误", "-400":"缓存中未找到请求的条目", "-331":"网络已暂停", "-6":"无法找到该文件或目录", "-310":"重定向过多", "-324":"服务器已断开连接,且未发送任何数据", "-346":"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49":"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350":"收到了来自服务器的重复标头", "-118":"连接超时" }; var ecode = ("ecode")nerhtml; var emsg = errormsgdata[ecode]; = emsg; ("emsg")nerhtml = emsg; ("emsg_t")nerhtml = ecode + "错误!"; ------------ 190 等待丈夫的小女人 function redirecttohost{ var host = ; = "" + host; } var errormsgdata = { "400":"请求出现语法错误", "401":"没有访问权限", "403":"服务器拒绝执行该请求", "404":"指定的页面不存在", "405":"请求方法对指定的资源不适用", "406":"客户端无法接受相应数据", "408":"等待请求时服务器超时", "409":"请求与当前资源的状态冲突,导致请求无法完成", "410":"请求的资源已不存在,并且没有转接地址", "500":"服务器尝试执行请求时遇到了意外情况", "501":"服务器不具备执行该请求所需的功能", "502":"网关或代理服务器从上游服务器收到的响应无效", "503":"服务器暂时无法处理该请求", "504":"在等待上游服务器响应时,网关或代理服务器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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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一缕额前的碎发,陆清离再次开口:“您这次来,是真的准备旅行吗?”想到了两个人谈话的目的,还是觉得早点切入正题比较好,不然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恐怕会在沉默中毁灭下去。 “额......”席慕尧语塞,自己原本的目的是想来讽刺陆清离一番,却被她细小的动作化解了。突然的蔫巴了下来,却再次打起精神来。 “是。给我介绍介绍吧。”工作中的陆清离是什么样子的,自己似乎也还没有见到过。恍然想起,心中的陆清离,自己到底了解多少,连自己都有些拿捏不准了。 不是自己没有能力掌控,有资格的时候,自己没有去了解她,现在后悔了,又有用吗?抬起头,望着陆清离的眼,眼眸里是一阵的恍惚。 “好。” 起身,走到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些文件,递给了席慕尧,瞬间转变了态度,侃侃而谈:“我们旅行社,主要是针对我市周边旅游景点的深度挖掘,通过我们内部人员的实地考察,专门找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又美的景点来推荐给顾客,争取带给顾客不一样的感受,让每次的整个旅途变得更加有意义。” 这是陆清离自己的构思,刚刚开始办这个旅行社,资金流动不充分,整整思考了一个多月,才决定往这个方向发展,平时的人们总是忽略了这些细节,但是每次旅行下来,却总觉得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精力,太多的金钱,却得不到身心真正的休息。 所以,既能让游客感受到不一样的风景,又能让他们得到心灵的净化,这样的地方,陆清离决定去挖掘一下; 听到了陆清离的介绍,席慕尧微微点了点头:“不错。那对我,你准备介绍什么样的地方呢?” 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席慕尧,开口:“你最近没有时间吧,工作的事情那么忙,还有官司,你有时间出去玩?” “我说有就有。”席慕尧的口气霸道的不得了。 “那你说多长时间?”陆清离微微一笑,挑眉追问。 “这......”席慕尧犹豫了,本来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给陆清离找点事而已,至于出去旅行,自己暂时还没有打算。 就像是陆清离说的一样,最近忙的要命,不可能抽出时间的。甚至连一两天的时间,自己都没办法。 陆清离没有再开口,眸子弯弯的,那意思不言而喻:看,我说你没有时间吧。 席慕尧一咬牙:“今天!今天一天,你带我去哪儿旅游,旅游费还是十倍。”他才不会让陆清离看穿自己。 “算了吧,今天我已经预约满了。”陆清离乐了,还真是爱逞强呢。忍不住再次开口:“你这老毛病还是没改。” “哼,就今天。”席慕尧还跟陆清离较上劲儿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欣长的身影走了进来,陆清离转身,就看到了沐文树迈着两条大长腿,穿着一个薄薄的风衣,走路有些带风,精神的短发修剪的更加有型。整个人似乎带着一个无比耀眼的光圈。陆清离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 “眼睛怎么了?不舒服?”眼尖的看到了陆清离的这个小动作,走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沐文树开口。 摇摇头,微微红了脸,这样的沐文树,还真是不常见。似乎瞬间成为了一个极其高大的人物,而自己好像一个平凡的灰姑娘,有些不敢接近。 “到底怎么了?”沐文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陆清离越这样,自己越觉得有事。 直起身来,看着对面波澜不惊的席慕尧,声音瞬间冰冷到了极点:“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里的不客气已经展露到了极点。 想到了陆清离的脸红,难道是因为席慕尧?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体的一滞,呼吸都有些不稳。冷冷的气息直直的指向沐文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这里是旅行社,我是一个顾客,为什么不欢迎我?”席慕尧的表情简直无辜到了极点,看到沐文树恼怒的表情似乎更加来劲儿:“倒是你,我们在谈事情,你进来打扰我们,不合适吧?” 沐文树的表情凌厉而又强势:“因为我是她老公,而这里,我说不欢迎,就是不欢迎你。”不说二话,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冷冷的看着沐文树,开口:“离开。” 陆清离咬咬牙,有些为难的看着沐文树:“文树,你别这样!” “小文!”大喊一声,叫小文的小伙子急忙跑了进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立马将态势掌握清楚,开口问道:“沐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说到底,对于这个旅行社的开办,沐文树做的贡献绝非一点点,包括资金、人力、资源等各个方面,沐文树都是亲力亲为; 。可以说,如果没有沐文树,陆清离依靠自己单独的力量想要开办起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让他走,这里不欢迎这样的客人。还有,以后不准备他跨进这个旅行社一步!”神情爆烈到极点,甚至于一旁的陆清离都有些恍惚,这还是平时温柔对待自己的沐文树。 殊不知,沐文树的心里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不能放走陆清离离开自己的身边,那就好好的抓住她,对于席慕尧这个男人,不能给他任何的可趁之机,早点解决比较好。、 沐文树不是只有温文儒雅的一面,如果,反面自己已经可以释放出来,只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沐文树!”场面演变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席慕尧也没有想到,大踏步的走到了沐文树的面前:“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跟你吵闹!” 一脸奇怪的表情,沐文树冷意从心里直直的散发出来,由是席慕尧,竟然有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心冷。 “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小文!”周身散发着宛如豹子一般凌厉的氛围,此刻的沐文树极其的暴力。 陆清离急忙过去抓住了沐文树的手:“文树,你别这样,别这么生气。” “沐文树,我不想让清离为难,所以我走。不过你记住,不属于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扔下了这句话,席慕尧深深的看了陆清离一眼之后大步离开。 陆清离有些不安,抓着沐文树的手更紧了。 挣脱了陆清离的手,转身,微微俯身,直直的看着陆清离的眼睛,眼神里是从未出现过的霸气:“陆清离,从今以后,除了官司上面的往来,我不准备你私自见席慕尧一次,一次都不准,听到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沐文树就觉得自己的态度变化的愈来愈大了。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陆清离美好的一面,越发的不想让她离开自己一分一秒,愈加的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沐文树!”陆清离不可思议的叫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我跟他没什么,难道你还不详细我吗?” 这样的沐文树让自己很受伤,一直以来,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恐怕是最清楚的,没有想到,到最后,不了解自己的却是他。 眼神有些动摇,这样的沐文树还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吗?还是自己要一块过一辈子的人吗?陆清离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心寒。 陆清离这样的说话,却是让沐文树愈加的火大,自己的心思她难道还不了解吗?什么话都不想说,怒气冲冲的直接大手一捞,转眼之间,就将陆清离抗在了自己的肩头,不管陆清离如何的抗议,都不管。 就这么扛着陆清离就走了出去,一旁的小文有些目瞪口呆,这是在上演的哪一出,不过是老板的家务事,自己什么都不好说。 突然看到了角落里醒过来的小狗狗,小文结结巴巴的叫住了沐文树:“沐先生; !” 沐文树回头一瞪眼,小文吓得更加磕巴了起来:“我......狗......狗狗。”说完还哆哆嗦嗦伸手指着角落的纸盒。 肩膀上的陆清离一直不断的挣扎着,在员工面前,自己就这么被他举起来,好丢脸的事情,加上脸红的关系,陆清离的反抗看起来很像是在撒娇:“沐文树,你快放我下来,快点!” 已经做出来的时候,沐文树就不会后悔,无视掉了肩膀上的说话,转身,就看到了一只小狗狗已经冲过来,冲着自己“汪汪汪”的叫了出来,似乎也在抗议着自己的行为。 心里一动,伸手就将狗狗拎了起来,可怜的狗狗似乎被吓住了,黑漆漆的眼睛瞪着沐文树,立马停止了叫声,身体开始哆嗦了起来。 “别动!”沐文树不耐烦的喊了出来,小狗狗的身体却是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接着头顶就传来了陆清离威胁的声音:“沐文树,如果你敢对它怎么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沐文树这才住嘴了。 就这么带着一人一狗,在整个旅行社为数不多的几个员工的注视下,大步走出了门,幸好现在正是快到中午的时间,天气闷热的要命,所以外面几乎没有人。 但是偶尔有人经过,仍旧是诧异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不过,在抬头看向沐文树那冰冷的眼神之后,所有的诧异立马吞咽回了肚子里,接着匆匆赶着自己的路,不敢再有任何的疑问了。 这样的男人太过势力,太过可怕,是普通人完全不敢招惹的。 “喂,你能不这么恐怖吗?”感受到了路人的惊吓,陆清离的心里微微的镇定下来,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开口对沐文树不满的开口。 肩膀上的肉虽然多,却依旧阻挡不了那坚硬的骨头的破土而出,不听的顶着陆清离的腰间,没过一会,陆清离再次疼痛难忍,再次换了一个姿势。 不过很快,就走到了停车场,将陆清离扔到了后座,再将小狗丢到了陆清离的身上。小狗“汪汪汪”叫着扑进了陆清离的怀里,陆清离急忙将它抱了起来。好一会儿,小狗才停止了颤抖。可见在小狗的心里,沐文树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怀抱。 “乖,没事,不要怕。”陆清离一边安慰着狗狗,一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沐文树。 沐文树上车之后,从后视镜里就看到了陆清离的表情,这才闷闷的开口:“我吃醋了。你为了他脸红,对我却一直平平淡淡的。” 似乎是受不了陆清离这样的目光,沐文树终于忍耐不住的开口这么说道了。 满肚子的怒火瞬间消逝了不少,只是因为自己的脸红而吃醋,这还是沐文树吗?什么时候他也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吃醋了? 心里惊讶到不请,却瞬间想起了另外的事实,自己是因为他才脸红的,而不是因为席慕尧。 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板着一张脸:“我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被你这么对待,我心里不难过吗?” 前面的沐文树明显的坐立不安了起来,好像浑身长满虱子一般,不断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喃喃开口:“我也是一时生气......” 这下陆清离来劲儿了:“一时生气就这么对我?让我在员工面前那么丢脸,以后我还怎么管理他们; 。” “大不了我帮你管,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挠挠头,沐文树的目光飘到了窗外。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帮我管?凭什么?”陆清离愤愤不平,自己已经够委屈了,尽管知道沐文树是因为吃醋,但是多少自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 双手交叉在胸前,装作一脸的生气的样子。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沐文树的回话,却见沐文树正对着窗外发呆,此刻正好有一个性感美女穿着超短裙从车前路过。回头还冲着车内的沐文树抛了一个媚眼。 好啊,我在这里生气,你还顾着看别的美女。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嗜好。那平时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的美女围绕着他。 想着这么多,陆清离心里的小宇宙都快要爆发了,猛地伸手,探到了沐文树的胳膊上使劲一掐。 “啊!”沐文树瞬间疼的大叫了一声,由于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疼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声音也特别的大,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沐文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着窗外的林落有没有发现自己。 正如自己所料,林落皱皱眉,似乎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疑惑的转身,沐文树下意识的放低了自己的身体,不让林落看到自己。 而此刻的陆清离却是彻底的发飙了:“沐文树,都这么疼了,你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 心里的巨大的反差在这一瞬间反应的如此的迅速,如同刚刚坠入恋情的姑娘一样,陆清离突然有些矫情了起来。忍不住对着沐文树再次喊了起来:“好,你要这么对我是吗?我自己回家,你不用送我了。”说完,抱着狗狗就下了车。 心里却自然而然的期许着沐文树能够下车追着自己。 沐文树知道陆清离的生气,此刻却顾忌不到那么多了,之前看林落的样子,似乎在咖啡厅的门口等待着谁,竟然敢一个人出来,不怕陈东抓住自己,想必是重要的事情,沐文树的心里长了心眼,想要跟踪,就自然不能让林落发现自己和陆清离的存在。 而陆清离刚刚下车,赌气般的抱着狗狗从前面走过,林落的目光一转,就正好能看到陆清离的身影。 心里一个着急,下意识的启动车子,与陆清离擦身而过,接着一打方向盘,绕过了陆清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正好挡住了林落的视线。 微微转身,却只看到了面前有一辆车经过,林落笑着摇摇头,看来自己最近不怎么出门,竟然都出现幻听了。接着才拽紧了自己的包包,推门,走进了咖啡厅了; 看着飘然远去的车,陆清离压根不敢相信沐文树真的丢下自己走掉了。怀里的狗狗可怜巴巴的看自己,陆清离却觉得自己连这只狗狗都不如。 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陆清离,你不能哭,你要坚强,没有人心疼你,你必须得心疼自己才行。”安慰了自己一番,虽然没有任何的作用,陆清离还是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抱着狗狗转身走掉了。 而眼前看着林落走进咖啡厅了之后,沐文树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寻找着陆清离的身影,陆清离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陆清离一定是生气了,急忙拨通了她的电话,却是直接关机了。 叹了一口气,看来回去免不了一顿挨骂了。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一脸的幸福,被她放在心里,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不是吗? 不过,重要的是,眼前的林落来这里做什么?沐文树的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难道跟前几天自己跟她说的话有关,还是又在背后搞什么计划。 就这么放任不管,沐文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停车,就匆匆走向了咖啡厅。至于陆清离那边,晚上回去自己会好好的解释的,不管她怎么惩罚自己,等回去再说吧。 缓缓的走到了公交站牌下,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已经有好久没有做过公交车了,突然在这万分孤独的只有狗狗陪伴着自己的时候,陆清离想要来坐了。 准备好了零钱,静静的站着,炙热的太阳光洒在陆清离的脸上,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热意,内心反而略过一股寒意,寒气逼人,直达心底。这样的沐文树让自己感觉陌生无比。 温柔的阳光洒落在自己的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转眼间,公交车很快就过来了,却觉得等待的时间如此的漫长。 来来去去的人从陆清离的身边经过,却熟视无睹,好像面前的人宛如空气一般,完全影响不到自己的情绪。 也是,现在的自己恐怕压根没有任何的情绪吧。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公交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 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块钱零钱,紧紧的攥在手里,怀里的狗狗听话的看着自己。 突然笑了出来,这只狗狗好像真的蛮有灵性一样,仿佛无时无刻都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了这个之后,陆清离轻轻微笑着开口:“乖乖的,回去带你去见bobo,bobo一定会喜欢你的。再让他帮你起个名字,然后你两一块玩耍好吗?” 似乎又听懂了自己的讲话,怀里的狗狗竟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汪”。惊喜的笑了出来,看来自己捡到了宝贝也说不定了。 说话间,公交车也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随着拥挤的人潮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遇到老人还赶紧给她让了位置。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剪短的“救命”两个字,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就看到了离站牌不远处的地方,有两个*在骚扰着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女生不堪忍受,却又在一时之间逃脱不了,只得大声叫了出来。 ------------ 192 不好的预感 没有丝毫的犹豫陆清离急忙开口喊着:“大家快帮帮忙,那女孩被骚扰了。”说着,朝着女孩快步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说话,转身,身后的人潮仍旧在拥挤着,却丝毫没有人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这就是人心吧。社会越来越残酷,科技如此进步的今天,让人心也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物质了。哪怕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能够冲出来当雷锋的人也变得寥寥无几的。 是该感叹这个世界的不公,还是默默接受。心里也没有答应,却能够理解这些世俗的人的世界。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安全来保卫别人。恐怕人天生就是自私了,为了自己,自己没有资格去责怪别人。 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只是狗狗不知道会不会受伤,想着急忙蹲下身子,将狗狗放在了不起眼的小草从里,低低的嘱咐着:“乖乖在这里别动,我一会就回来接你。”说完了之后,看着狗狗似懂非懂的目光,才站起身来,继续朝前走去。 转眼之间,就走到了女孩面前,此刻的女孩子上衣已经被扯破,差一点就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风光,两个男人发出了猥琐的目光。不过,还好转换了地点,从马路边上换到了草丛里面,外面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放开她!”陆清离最鄙视这样的下流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活着只会危害社会,这样的人就应该及时的抓进监狱好好的去改造去。 陆清离的声音听起来嘹亮无比,这是陆景豪当年特意锻炼自己的结果。小时候,陆景豪十分害怕自己的女儿们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教会了她们,在遇到危险的情况的时候,用这种不同的声音,能够给对方以气势上的威胁。 这样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与众不同,就好像陆清离是从事特警部队的感觉一样。今天的陆清离正好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干练无比。 听到了声音,两个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诧异的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清离,微微皱眉,一个男人yin笑着开口:“怎么?你自己要送上门来?” 不是没有感受到陆清离的说话威力,却是压根没有害怕,陆清离自然想不到,这压根就是一场骗局,为了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场骗局。 “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之事,快点放开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目光凌厉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手脚微微的活动开来,面前的两个瘦小的小*,以自己的伸手,还是能够应付过来的。 “如果我说不呢?”另一个男人得意的笑着开口,在女子的大腿上抚摸了一把,惹得那个姑娘更加害怕的尖叫了起来。 心里一个着急,陆清离不打算再客气,大喝一声,就冲着两个男人冲了过去。 极快的速度,首先冲到了离着女子最近的那个男人身边,一个侧踢将男人踢翻在地,接着将伸手将女子推到在了一旁,匆匆说道:“赶紧离开,去报警; 。” 毕竟自己是一个女人,力气还不如两个男人大,短时间内自己可以控制住他们,但是长时间下去,陆清离也害怕自己会吃亏,所以还是为了保险起见,报警比较好。 女子神色慌乱的看着陆清离,连连开口:“谢谢,谢谢你,我马上去报警。”接着跌跌撞撞的起身,拿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另一个男人看到了眼前的情况,怒不可恕,大叫着冲着陆清离就冲了过来,陆清离脚下一个用力,换了另一只腿,一个转身,降低自己的高度,躲开了男人伸过来的胳膊,接着没有等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踢在了男人的小腿肚上。 男人一声怪叫,立马躺倒在地,可见陆清离的力气之大,完全不是吹的。不过,很快,两个人男人就振作了起来,将陆清离围在了中间。 陆清离瞬间处于下风之势,毕竟男人的力气恢复起来很快。恶狠狠的盯着陆清离,开口:“贱女人,竟然放走了我们的猎物,看来只能让你来弥补一下好了。”说完,两人同时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此刻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草丛中间显得更加的灰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陆清离,没有带着隐形眼镜,虽然度数比较小,但是依旧眼前有些昏暗,看不清楚面前两个男人的细小动作。完全的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但是这种的情况,聪明的陆清离自然不会说出来了。转身看看身后,已经过了有一会的时间了,竟然还是没有听到警察到来,那个姑娘该不会逃跑了吧。 心里的找个念头一闪而过,陆清离有些担心了起来,怎么办?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不停的闪烁而过,如果没人来救自己怎么办,只能靠自己。 此刻的内心已经顾及不到去责骂那个姑娘,最重要的是想自己应该怎么脱身。眼神更加的锐利,好像鹰一样注视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陆清离是如此的弱小,尽管刚刚的进攻有些吓到了两个男人,此刻却也让他们对陆清离放松了警惕。宛如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认定是决定跑不掉了。 还想说得意的开口说什么,陆清离已经如同离弦的剑一样脱鞘而出,好像随意却又是专门一样抓起脚边的石块,几步跨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面前,大喝一声,一个拳头用力砸向了男人的胸口。 这一下自然是下了很大的力气的,以至于陆清离都感觉自己的拳头微微发麻,再也是不上劲儿了,男人疼痛难忍,弯腰下蹲。 陆清离抓住机会,紧抓着石头的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再次下落,又快又恨又准的落在了男人的头顶,却也控制力度的不会打死他。 果然,男人还来不及开口,就瘫倒在地,脑袋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个窟窿。 一个俯身,手指放在了男人的鼻孔处,还好,还有气。陆清离放心了下来。 却在下一个瞬间,一顾细细的风吹过,陆清离心里一惊,急忙侧身,一声闷响在旁边想起。 抬头,却看到剩下的这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捡起了一个长长的棍子,一下子劈在了自己刚刚蹲着的地方,一片绿油油的小草瞬间七零八落,陆清离暗暗心惊,幸好自己的反应够快,没有事情; “身手不错嘛?”男人冷冷的看着自己。陆清离随意一笑:“还好。”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下,看来刚刚用力过猛,右手有些握紧不了了。 “那来试试我的招数吧。”语气里有些兴奋,似乎许久都没有见过这种能够真正跟自己打斗的人了,男人的脸上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看来对付眼前的男人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才是。陆清离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神采,看着面前胜券在握的男人,心里也暗暗的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呀!”男人怪叫一声,冲着陆清离扑了过来,双手一个用力,长棍从天而降,直直的从上而下,落到了陆清离的头顶之上。 陆清离一个虚晃,男人的棍子没有落稳,再次打在了一旁的草丛里。趁着男人再次举起棍子的时候,低头,一个前滚翻,滚落到了男人对面,顺便将自己包包里的喷雾拿了出来。静静的站在了男人的正对面。 男人不甘心,不管不顾的冲着陆清离快速跑了过来,再次使劲冲着陆清离打了下来,这次陆清离没有躲着,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在棍子即将落下来的瞬间,猛地抬手,将喷雾准确无误的喷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丝毫没有意识到陆清离会来这么一下,瞬间扔掉了棍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将男人的棍子踢到了一旁。看着两个男人瞬间被自己解决,突然心情愉快了不少,自己好厉害,陆清离都有些佩服自己。 接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110,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冲出了一个身影,定晴一看,确实刚刚的那个姑娘,此刻正满头大汗的冲着自己跑来,陆清离疑惑之间,姑娘开口急匆匆的说道:“姐姐,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 “是吗?”心里不疑有他,陆清离挂断了电话,没有说什么。仔细看着女孩,却见她的衣服还是有些破破烂烂的,将自己包包里一个薄薄的外套拿了出来,递了过去,开口温柔的说道:“把衣服穿上吧,冷吧?” 女孩有些感动的点点头:“谢谢姐姐。”顺从的接过了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次抬起头,女孩开口疑惑的问道:“姐姐,你看你身后掉了什么东西?” “什么?”下意识的转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再次回身,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东西,却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接着便很快陷入了昏迷之中,朦朦胧胧中,陆清离似乎听到了女孩抱歉的声音:“对不起姐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这边沐文树停车,走向了咖啡厅的门口,侍应生立马热情的招待:“先生您好,请进!” 略一点头,沐文树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开口问道:“刚刚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进去吗?我是她老公。” 稍微想了一下,侍应生立马开口:“有的先生,她貌似约了别人,在二楼的包间里面,用我领您进去吗?” 非常自然的摆摆手,沐文树开口:“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说完,快步走了进去。 这家咖啡厅自己来过,对这里的格局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进去之后,沐文树叫来服务员,也在二楼开了一个包间,正好在林落她们的旁边; 刚进包间,侍应生放下了咖啡走了之后,沐文树快速起身,将旁边的桌子椅子挪开,找到墙壁最薄了一个部分,轻轻的一敲,就露出了一个亮光的地方。 急忙躲在一旁,听着对面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沐文树才放心了下来,接着缓缓的小心的将眼睛凑上前去,这才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林落,另一个女人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此刻的林落正好开口:“你怎么不听话,我让你走,你不走,怎么回事?”怒气冲冲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一脸的不满意。 吕艾琪自然也有些不开心的开口:“我都说了我有考试,已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想放弃,你让我考完试再走嘛。” 沐文树心里一惊,原来她两真的认识。不错,沐文树已经听出来了,林落对面的女人的声音,正是前几天自己查看陆清离的通话记录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会准备人给你考试,包你通过的。”林落的声音加大,看着面前的妹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不想。”吕艾琪喃喃开口:“我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了,找个考试如果通过了,我正好可以出国去留学。到时候你就算想留我在,我都不会在了,你就不能再拖几天吗?” 听了妹妹的话,林落气急:“你个笨蛋,我都跟你说了,咱两之间的关系快要被沐文树看穿了,你等着警察来上门抓你吗?考试明年还能考,你的名誉呢?” 沐文树的心里大概的已经清楚了,恐怕吕艾琪去见陆清离一定是林落暗中指示着,则会个女人真是可恶,沐文树心里恼火无比。 猛地站起身来,刚想转身,却听到了对面的对话再次开口:“妹妹,我告诉你,沐文树和陆清离之间没有我想的那么麻烦,她两的感情恐怕正在恢复,我不想这么坐以待毙,陈东那里还不好交代,好不容易趁着这个机会跑出来,我不愿意再跑回去了。” 吕艾琪点点头:“姐姐,你为什么非得得到那个叫沐文树的呢?他有什么好的,我感觉那个陆清离人蛮不错的,你非得拆散人家做什么呢?” 尽管帮助了姐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吕艾琪的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之前见过陆清离两次,让陆清离失魂落魄,内心却是十分的不忍。 听了吕艾琪的话语,林落怒不可恕,猛然间伸手扇在了吕艾琪的脸上,立马起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吕艾琪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落:“姐姐,你居然为了这点事情打我?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 一脸的惊讶,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狠毒了,吕艾琪的心里有些发凉,自己这么帮助姐姐是对的吗? 林落一脸不甘心:“我说了,你必须得帮我,就算沐文树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他们那么好过,我心里不甘心,我必须得拆散他们。明白了吗?” 吕艾琪捂着脸颊点点头,心里却早就有了别的心思。 沐文树顿住了身形,原来林落喜欢自己,所以才都陆清离做那么多的事情,看来继续将林落留在家里是错误的,恐怕陆清离还会遭受到林落的陷害; “清离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做。”沐文树喃喃开口,摇摇头,对林落找个女人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本性如此,怎么会改好呢?沐文树站起身来,走到了对面的房间,想要敲门进去,跟林落直接说清楚。 却在抬起手的瞬间,手机响了起来,房间里的林落警觉的抬起头:“谁?”并且快速的走到了门口,伸手推开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林落转身对吕艾琪说:“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赶紧回去吧。”说完之后,拿起了包包急匆匆的离开。总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些说的不是时候的感觉。 躲在角落的沐文树,这才拿起了手里,却显示着陆清离的来电显示,刚刚急匆匆之下,将陆清离的电话挂断,才躲到了一旁。 眼看着林落和吕艾琪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沐文树急忙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却听到了“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颓然放下了手机。 突然之间想起了陆清离下午的失意,还有刚刚林落的嘴脸,心里一惊,急忙转身快步离开。急切的想要回到家里。跟陆清离解释清楚,先让她消气之后,再让林落离开。 不过,刚刚忘记了录音,不知道陆清离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语。当然,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回去的好。 颓然放下了手机,陆清离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关键时刻沐文树不接自己的电话,电话铃刚响起,就被眼前的男人发现,断然将自己手机抢了过去,然后关机。陆清离闭上了眼睛,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等到了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却被人捆绑在了椅子上,有几个男人在看着自己。不过恐怕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是互相说着话,议论着自己,看着自己的样子指指点点的。 没有开口说话,恐怕还是保存自己的体力重要,没有人能够救助自己,只有自己能够救得了自己。清楚的知道了这么一个事实之后,陆清离索性不开口问那么多了。 放眼望去,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几个男人说话都有些回音,看来不是一般的大。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陆清离暂时想不到什么原因。 “姐姐!”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之前的姑娘,依旧穿着自己的衣服,拿着一杯水,一脸愧疚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半蹲着身体开口:“姐姐,对不起,我有我的难处,你喝点水?” 面前的姑娘一脸的真挚,陆清离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没有原谅也没有不原谅,让她喂着自己喝了点水,果然觉得嗓子里面好受了一点了。 点点头,张开嘴巴,用沙哑的嗓子开口:“谢谢。” “姐姐,都是我不对,我现在都恨死我自己了,可是已经做出来了,我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姑娘看起来一脸的悔恨,似乎后悔死了自己之前的行为。这样的表情让陆清离觉得,绑架自己的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 193 陈东的阴谋 “没事。”陆清离淡淡一笑,身体的无力让她已经考虑不到那么多。眼前的女孩千错万错,又能怎么样,笑容里包含着更多的苦楚。 “姐姐。”女孩怯怯的看着陆清离,努力的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一会那个人才会来见你,你也一定认识。你要努力逃出去。”说完之后,伸手在陆清离的捆绑着的手里摸了一把,转眼陆清离的手里多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是把小刀,陆清离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 “恩,谢谢。”不卑不亢,陆清离点点头,将小刀紧紧的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喂,你跑出来做什么?”对面的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看到了这个女孩,大声叫嚷了出来。转身还拎着手里的铁棍,缓缓的走了过来。 女孩的脸色立马露出了痛苦又害怕的神色,慌张的对陆清离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先走了。”说完,来不及等陆清离说什么,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快速的消失了。 “践人!”看着女孩消失的身影,彪形大汉轻蔑的骂了一声,准备再次转身,却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实现才盯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再次回头。 却看到了陆清离向自己射来的直直的凌厉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震,开口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摇头,轻笑:“没事。”说完低下了头,身后的手却是缓缓的将小刀推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面,这个东西自然不能让任何人觉察到。因为关键时刻,这个东西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啊。 忍不住多看了陆清离几眼,面前的女人,脸色有些红肿,嘴角还有些血迹,衣服有的地方已经被磨破,露出了白希的皮肤,头发早已经凌乱不堪。但是那双眼眸里却是一片祥和的宁静,仿佛这些事情都不落入她的眼睛。 仿佛面前的磨难都好像不存在死的。表情有些赞许,却摇摇头,再好看的女人,也经不起一会自己老大的折磨啊。叹息般的摇摇头,大汉渐渐走远了。 感觉到了大汉的离开,陆清离这次抬起头,浑身酸痛,丝毫都提不起力气,双眼却依旧有神,警觉了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再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心的将小刀抽了出来,缓缓的靠近自己的手腕上的绳子,费劲儿的扭动着手,先将手上的绳子割开再说; 眼看着绳子渐渐的快松动开了,突然从大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陆清离一惊,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奔驰的汽车没有停在门口,极速的行驶进了这个工厂,在快要接近陆清离的位置时,“吱”的一声停了下来,汽车猛然间停住了自己的身体,汽车里的男人嚣张的看着陆清离,一脸的张扬。 “是你!”陆清离轻呼出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能够干出这么疯狂的事情的,竟然是陈东。 不错,此刻的陈东“咣”的一下子打开车门,一身西装的走下了汽车,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陆清离:“怎么样,陆清离,没有想到是我吧?” 从那个时候从陆清离的家里离开,自己就已经着手准备好了一切计划,只是在冥冥之中,陆清离和沐文树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所以自己一直都没有机会,却在今天的时候发现陆清离落单了,陈东才派人上演了那么一出骗局。 “陈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将小刀快速的藏在身后,避免让陈东看到,为了让陈东转移注意力,陆清离快速的转换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呵呵,为什么?”陈东不可置信的冷笑出声:“林落那个女人在你们家里,我就一天都得不到她的消息,她手里的证据对我至关重要,所以我必须得找到她才行。无奈你们保护她太厉害了,我只得亲自出马了。有你在手,我害怕沐文树不就范吗?” 说完之后,陈东嘿嘿嘿的笑了出来。一脸的得意。 略一点头,陆清离开口:“好吧,可是你不怕沐文树直接将东西交到公安局吗?既然你知道那证据对你的重要性,她们为何不会这么做呢?”看着一脸胜意的陈东,陆清离强迫自己镇定,然后反驳道。 “哈哈。”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陈东仰天大笑,半天才停住了自己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脸对陆清离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傻到会认为沐文树会拿你的性命开这种玩笑吗?” 看着陆清离默默不语的表情,继续笑着开口:“当然不会,所以,只要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猜他会怎么样?呵呵。” 这话说话,陆清离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一脸愤怒的开口:“陈东,你这个人渣。”沐文树来的话,陈东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吗?想都不用想,陆清离都能够猜出来。 “我是人渣?你们呢?乖乖交出林落我自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交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东的嘴脸瞬间变得十分的凶神恶煞,好像魔鬼一般的狰狞的看着陆清离。 此刻的陆清离好像一个小小的兔子一样,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而自己好像掌握着她的生死,随时都能够要她的命。 陈东*的心理瞬间得到了满足,说出来的话语狂妄自大,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没有人能够救得了自己。 再也忍不住,想要更加释放自己的这种无谓的能量,掏出了手机,轻轻松松的拨出去了沐文树的电话。 再说沐文树这边,沉思着回到了家里,小月却告知了自己陆清离还没有回来; 。瞬间一抹不安的预感涌上了自己的心头,急忙掏出手机,一直的打着陆清离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的状态。 暂时不想通知别人,沐文树刚刚想联系了自己认识的警察朋友帮忙寻找,就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心里有些沉重,下意识的感觉这个电话不会有那么普通。留了一份心眼,才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是沐文树吗?猜猜我是谁?”得意的瞟了瞟一旁脸色阴沉的陆清离,陈东的口气加大了:“恐怕你现在在找陆清离吧?焦急如焚是吗?” 已经摸清楚了沐文树的心理,掌控了一切的陈东瞬间自大了起来。 “陈东?”沐文树的嗓音都有些变了:“你把清离带到哪儿了,快说。”好像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内心,沐文树瞬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东这个人做事没轻没重,他到底怎么对待陆清离了,自己心里都没底,立马担心了起来了。 “哈哈,我把她带到了一个很安全很隐蔽的地方,放心吧。不过,你要不要听听她的声音啊?”陈东嘴上口无遮拦,*着。 说完了之后,陈东缓缓走到了陆清离的面前,将电话放在了陆清离的耳朵边,示意她说话。 陆清离只是静静的看着陈东,完全没有一丁点开口说话的打算。这种情况,自己不说话是最好的办法,沐文树只要听到自己的声音,就一定会快速的赶过来,到时候会有他的好果子吃的。 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实,不管沐文树做出多少让自己伤心的事情来,到了这种时候,自己最关心的却也仍旧是沐文树。 这是自己的悲哀吧,淡淡的忧伤划过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些惆怅已经笼罩着自己的情绪了。 陈东自然是没有想到陆清离竟然会这样。一个伸腿使劲踹在了陆清离的小腿上,陆清离闷哼一声,却咬着嘴唇忍住了。 陈东拉着嘴脸开口:“好啊,你居然还不开口说话,这么死死的保护着他是吗?”说完,再次伸脚,毫不客气的加大了力度揣在了同一个位置。 “啊!”陆清离这次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尽力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死死的等着自己面前的陈东。 由于电话离得有些远,沐文树只是能听到陈东的说话,却听不到那些小动作和陆清离的闷哼声。禁不住有些焦急的开口:“陈东,你到底在搞什么?” 眼看着沐文树不相信自己,陈东豁出去了,猛地拿起了一旁地上的棍子,再次恶狠狠的打在了陆清离的小腿肚上了。 这下陆清离忍受不住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清离!”沐文树惊呼一声,已经听出来了,的确是陆清离的声音,陆清离真的在陈东的手里吗?听到了陆清离的惨叫,沐文树的心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扔掉了木棍,陈东这才笑着开口:“怎么样,听到了吧; 。她不乖,让她说话,她不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对她用点粗了,真是让人心疼的。” 斜眼看着陆清离已经红肿起来的右小腿,嘴里“啧啧啧”的不住的叹着气,似乎有些惨不忍睹的样子。 “你们在哪儿?”沐文树的心里简直心疼的要死,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先见到陆清离再说,径直开口这么问道了。 “告诉你我们在哪儿可以,不过你要把林落那个践人带回来才可以。”提到了林落,陈东的眼神变得可怕了起来,这个女人让自己出这么多的事情,找到她,一定会好好的惩罚她才行。陈东这么开口说着。 “林落?”沐文树失声说了出来,急忙转身用口语问着一旁的小月林落的下落,小月匆忙给沐文树比划着解释:林落还没有回来。 沐文树又指了指电话,示意小月去给她打电话,小月才磨磨蹭蹭的走掉了。嘴里却咕哝着:“她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等到小月再次回来的时候,对面的陈东早就已经等待的不耐烦了。 “快点好吗?”及其不情愿的开口,不客气的希望沐文树能够加快速度,沐文树回头才看到了向着自己奔跑过来的小月。 小月无奈的冲着沐文树摇摇头,摊开了双手,示意自己压根就没有找到林落。 情急之下了沐文树只得先答应了陈东:“好,我带着她过去,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很快就到,还有,你千万不要伤害清离,知道了吗?”心里面对于自己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陆清离,不管林落怎么样,陆清离是自己一定要保护的女人。 “不行。”这个时候的陈东,却是知道了自己得提高警惕,万一自己现在说了,沐文树带过来的却是警察怎么办。 “怎么?”沐文树不解。 “你先让我听听林落的声音,还有如果你敢带警察过来,我立马撕票,知道了吗?”沐文树的弱点就是陆清离,只要陆清离在,自己什么都可以吩咐他做,陈东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 “听林落的声音?”沐文树下意识的一怔,却是想不到陈东会提出这个问题。 拒绝不得,只能拉来了一旁的小月,让小月学着林落的说话。 小月慌慌张张,却也知道关系着陆清离的性命,突然脑海中闪过了林落骂着陈东的话语,急忙离得电话有几米远,开口喊道:“陈东,你这个人渣!”这是林落经常骂着陈东的一句话。 由于声音隔得远,加上陈东心浮气躁的心,一时之间竟然真的没有听出来这不是林落的声音,嘴角扬起了歼诈的笑容,满意的点点头开口:“好,你听着。”接着就跟沐文树报出了离自己具体地址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里,让沐文树先到那里,然后再等待着自己的电话。 事已至此,沐文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接受了陈东的嘱咐,只是在走之前,告诉了小月:“如果今天晚上我回不来,明天天亮就去报警,记住了。” 小月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心里越加的恨着林落这个女人了,哭着点点头,开口对沐文树说道:“先生,你和清离姐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 沐文树郑重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家门。 速度极快,似乎连身上居家服都没有换,沐文树就快步走了出去了。等到小月意识到先生连外套都没有穿,跑到衣架旁取下来,快步送出门时,却早已经看不到沐文树的身影了。 叹了一口气,着急的心情显而易见,夏日的晚上依旧是有些凉意的,静静地等待了许久,小月的胳膊上都是慢慢的鸡皮疙瘩,努力的伸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想让自己暖和起来,却也不愿意直接进屋。 就这样,或许能够离清离姐姐近一点吧。想着,小月双手合十,对着月亮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开口认真仔细的乞求着:“月亮啊月亮,希望你能够保佑清离姐姐,她真是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出任何的事情,答应我好吗?” 说完了之后,小月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皎洁的月亮,静静地站着,好久好久。似乎陆清离不回来,她就不打算回屋了。 驱车飞快的赶往了陈东说的那个地址,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让沐文树硬逼着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沐文树的脑子里满满都是陆清离的身影,后悔不迭,根本就不应该扔下清离去见林落。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心里的悔恨释放出来的力度似乎都要拆了方向盘了,以至于一直到后来,双手关节用力到泛白,沐文树却毫不自知。 下车,按着刚刚给自己拨过来的电话回拨过去,“嘟嘟嘟”响了一会之后,就传来陈东那欠揍的声音:“沐先生,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呢?看来你对陆清离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少废话,地址。”沐文树冷冷的打断了陈东的话语,此刻对于沐文树来说,什么都是废话,见到陆清离才是自己首要的目标。 “沐先生,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的工作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很难再去谈别的了。”有筹码在手,不怕沐文树不迁就自己,陈东作势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凌厉的声音传来,陈东的手竟然微微一抖,差点扔掉了手里的电话,不过还是稳定下来情绪,继续装蒜的开口:“怎么?沐先生决定改变自己的态度了吗?” “地址给我,你不是要见林落吗?”就算此刻的自己处于下风的状态,沐文树也不会让自己的气势上甘拜下风的。 这话说出口,陈东只得妥协:“好吧,那你听着。”将具体地址报给了沐文树。陈东也确信了沐文树不会报警了,因为陆清离在自己的手里,还有什么会比陆清离更重要的吗? 挂断了电话,陈东迈着小步走到了陆清离的面前,看着一脸红肿的陆清离,嘲讽的笑着开口:“陆清离,你说,沐文树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有想要杀掉我的心呢?” “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话有多么的冲吗?我敢说,如果我对你做点什么,他一定能疯,你说呢?”笑容轻佻而傲慢,陈东总算是体验到了威胁人的乐趣了。 虽然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陈东却不认为自己会出现什么失误,只要陆清离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 。想着,眼神里更加的自大了起来。 陆清离没有开口说话,也或许早就没有了力气说话了,刚刚陈东的三角踢着自己同一个位置,恐怕自己的小腿早就已经肿到不能看了。明显感觉到了右小腿已经没有了直觉,一会自己怎么跑的动,陆清离有些担心。 不过却是时时刻刻让自己努力的保持着清醒,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此刻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丝毫提不起力气来。 身后藏着的小刀再也没有拿出来,陆清离已经小心谨慎到了一种境界,完全不敢再动了。陈东不停的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陆清离不敢再冒险。等一会沐文树来了,自己还是见机行事好了。 “砰。”的一声,对面的大门被人狠狠的踹开,陆清离抬头,老远就看到了沐文树那欣长的身影快速的冲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清离被绑在椅子上,沐文树想都没想就冲着陆清离跑了过去。却在还没有跑开几步的时候,突然间被人拦了下来,定晴一看,几个彪形大汉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 已经准备好了,沐文树丝毫都不给对手准备的机会,瞬间来了一个翻身踢,就将后面的一个人踢倒在地,大汉惨叫一声,应声倒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血流不停。 这一出手,沐文树自然是不会留存一丝的力气,因为想要速战速决,想要尽快的到陆清离的面前。 剩下的几个大汉被吓了一跳,这样的力度,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爆发力,真心被震撼到了。 沐文树此刻满脸的怒火,没有丝毫的冷静,光是看到陆清离被捆绑着,自己就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看着这样的沐文树,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接着大喝一声,同时朝着沐文树扑去。 远处的陆清离看着这样的情景,忍不住开口冲着沐文树大喊:“文树,小心。”这么多的人朝着沐文树同时扑去,陆清离的心都揪住了。 转头看看陆清离,瞬间力气再次加大,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人,双脚猛地一借力,一下子跳了起来,双脚冲着面前的两个人的胸口瞪去,等到了两个人倒在地上,后面的两个人也快要攻击到沐文树的后背。 双手撑住地面,再次发力,快速的转身,抓住了两个人的领子,连着快速的伸出拳头,前面两个人也倒下了。接着一个回旋踢,将左右的两个人也踢倒在地。 仅仅是瞬间的时间,几个人全部唉声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看脚下,沐文树快速的朝着陆清离跑了过来。 陈东变了脸色,没有想到沐文树这么有能耐,那么多的高手竟然还打不过他。“一群废物!”陈东狠狠的骂了出来。 沐文树却在仅剩陆清离几步远的时候,被陈东拦住了。 看着陈东手里的手枪,沐文树理智的停住了脚步,开口冷冷的说道:“陈东,你这是干什么?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是吗?” ------------ 194 不要离开我 陈东的表情有些疯狂:“是你们逼我的,快把林落交出来。” 在来时的路上,陈东已经给林落打了无数个电话,林落一开始不接,最后干脆关机了。沐文树毫无任何办法,给林落留了一条短信之后,就毅然决然的赶了过来了。 生怕此刻的陈东伤害到陆清离,沐文树心疼的看着陆清离。一脸的憔悴,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青,嘴角还有半干的血迹,右小腿更是肿的像馒头一样。 沐文树早已经忘记了陈东跟自己说了什么话,大吼了出来:“谁让你这么对她,谁让你这么对她的?”一脸的愤怒,想把面前的陈东狠狠的揍一顿。 “那谁让你们这么对我呢?”陈东不怒反问:“如果你乖乖的把林落交出来,我说了,我不会为难你们,现在呢?林落人在哪儿呢?” 从沐文树刚刚进来的时候,陈东就没有看到林落的声音,心里深深的感觉自己被沐文树骗了,愤怒的情绪骤起,陈东的表情渐渐的扭曲了起来,再次喃喃开口:“那个贱女人,拿着我跟别人的录音,如果被交上去,我就死定了,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最后陈东简直是吼出来的。 沐文树有些犯了难,该怎么跟陈东说呢,现在的陈东已经失去了理智,自己不能直接说找不到林落,看来得撒撒谎,想办法拿下他才行。 这么想着,沐文树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陆清离,尽管一身的伤口,却依旧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告诉自己,她没事。 感动着,也悔恨着,之前自己竟然丢下了陆清离走掉了。不过,后悔归后悔,此刻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清了清嗓子,沐文树冷静的开口:“我已经跟林落联系过了,她现在正在来时的路上,很快就来了,你不要着急,稍微等一会就好了。”沐文树一脸的坦然,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都是事实。 陈东放下了愤怒,有些狐疑的看着沐文树开口:“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为什么不跟她一起来呢?” “她那会正好在外面,我着急就先过来了,然后给她打电话,撒谎让她也过来了,放心吧。”眼睛直直的看着陈东,好让陈东不会怀疑自己的说话。 “好吧,那你要这么说,我们等着吧。”旁边的人给陈东搬来了椅子,陈东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副要坐着等待着的样子,正好坐在了陆清离的面前,背对着陆清离。 眼看着自己前方的几个人都不注意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沐文树的身上,陆清离放下了紧张的情绪,急忙拿出了身后的小刀,继续割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了。 刚刚已经快割开了,所以这次没用几分钟,手上的绳子立马被割开了。使劲抖动了几下,一只手已经脱离了绳索了。 接着快速的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急忙将另一个绳子已经很快的割开了。此刻的陆清离双手已经彻底的解放了出来,不过,为了避免被陈东发现了,陆清离还是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只等着一会趁着陈东不注意,自己就可以逃脱开来,这样也不会给沐文树添麻烦了。 刚刚沐文树说话的时候,陈东没有注意到,自己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正是沐文树的一个小毛病,只要撒谎,双手就会颤抖,从来都没有失效过。 所以,刚刚说林落一会就会赶过来的事情,陆清离知道,他是瞎说的。或许林落根本就不会过来,也或许林落已经离开家,联系不到了。 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陆清离就有些担心沐文树的安危,所以极快的解脱了自己的双手,自己掌控好自己的安全比较重要。 接下来,就等待着那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够让自己快速的逃脱。当然,还有保存体力和精力,眼睛有些昏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似乎连眼睛也有些发肿,暗暗皱眉,陆清离只有极力的辨别周围的情况,加上用耳朵仔细的倾听周围的动态,注意着陈东的一举一动。 “怎么还不来?”等了一会,陈东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看着沐文树的眼神有些怀疑起来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快了,我让她直接打车过来的,应该马上就到了。”沐文树极快的转换着自己的思路,开口解释道。 “算了,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如果十分钟内还不来的话,就别怪我对你的陆清离不客气了; 。”最后警告了沐文树一次。陈东转头朝着旁边的人开口:“去给我倒杯水去。” 男人走掉了,面前只剩下了陈东一个人,沐文树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机会来了,却突然看到了陆清离朝着自己使着颜色,示意自己尽快行动。 两个人长时间的默契早就已经锻炼好了,沐文树微微点头,开口笑着对陈东说道:“陈东,你有林落的电话吗?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我这边没有,刚刚也只是口头跟她说了下。” 陈东听了之后,点点头:“好吧,我给你找找,不过我不保证她会接我的电话。”说完之后,掏出了手机,低下了头,就寻找了起来。 眼看着机会来临,沐文树自然不会错过,冲着陆清离快速的点点头,接着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低调的冲着陈东走了过去,脚步轻轻的,没有让陈东感觉到一丝的声音。 等到陈东找到号码之后,抬起头来,却感觉到了一阵劲风吹过,接着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个脚踢,都没有来得及惨叫出声,陈东就缓缓的倒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陆清离也急忙挣脱了绳索,站起身来,沐文树快步走过去,拉着她就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旁传来了声音,是那个男人倒水回来了。 意识到了这么一个事实,沐文树急忙停止了脚步,让陆清离在一旁等着自己,快速冲到门前,没等男人走进来,一脚踢在了门上,男人被反弹的门击中了胸口,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这些全部解决掉了,两人相视一笑,沐文树拉着陆清离就走向了门口。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东竟然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脑袋是血,却依旧阻止不了那眼眸里的仇恨。缓缓的拿起了一旁的手枪,冲着沐文树的背影,阴冷的笑着,慢慢的扣动了扳机。 仿佛如同直觉一般,陆清离向后看去,正好看到了陈东的一幕,随着陈东手指的落下,陆清离下意识的开口:“小心!”接着极速的绕道了沐文树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沐文树的腰身。 随着一声清脆的“砰”的枪响,沐文树缓缓转身,就不可思议的看到了陆清离的身体倒了下去,仿佛慢镜头回放一般,眼眸里是满满的深情,定定的看着自己。这一瞬间,沐文树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呼吸在在这个时候停滞,瞪大了眼睛,接着伸出双手快速的接住了陆清离倒下的身体。 终于打中了,陈东满意的笑了笑,却见沐文树快速的将陆清离手里的小刀接了过来,来不及挪动自己的身体,就亲眼看着小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陈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离!”终于喊出声来,沐文树紧紧的抱住了陆清离的身体,明显的从背后摸出了血迹。 陆清离竟然帮助自己挡住了子弹,意识到了这么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沐文树简直不能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清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陆清离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沐文树急忙掏出了手机,想要给120打电话。却被一只温柔的纤纤细手缓缓的拦了下来。 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陆清离才喃喃开口:“文树,咳咳; 。”还没有说话,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心脏里仿佛五脏六腑被翻腾一般的疼痛了起来,身上的力气渐渐的消失,连脑海中的意识也快要消失不见。 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陆清离再次强忍着力气开口:“文树,不......不要多此一举了,没有用的,你好好的。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bobo就交给你了。”向着沐文树交待着自己记得的事情,这是陆清离感觉自己最后能做的。 “你不要说话,清离,你没事的,我打电话找医生来,你没事的。”用手按住了陆清离后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鲜血沾满了自己的全身了。 陆清离虚弱的摇摇头:“没用了文树,我能够感觉的到,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我恐怕就要不行了......” “住嘴!”怒吼了出来,沐文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不许你胡说,我命令你,不准再开口说话了。”刚说完,沐文树就拨通了120的电话。 报了地址之后,沐文树才挂断了电话,却低头发现陆清离的眼睛渐渐的合上了。急忙开口大喊:“陆清离,我不准你睡着,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对你说,这几天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听我说完走。” 知道陆清离的感受,情绪已经降到了最低点,沐文树只能是尽量的拖延着时间,跟陆清离多说说话。所以一边这么说着,沐文树还一边努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我好困,文树,我想好好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休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降了下来,甚至连心脏的跳动都减缓了下来。陆清离急切的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却仍旧舍不得沐文树,再次开口喃喃说道:“文树,看到你没事,我......我很开心,你没事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陆清离都不会后悔自己刚刚做的这件事情的,也或许,真正到了这种时候,陆清离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自己真正爱着的人是沐文树啊。想到了这一点,就算自己现在离开,好像也没有遗憾了吧。 既然要走了,或许将这个秘密告诉沐文树?想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的笑意,陆清离示意沐文树靠近自己,接着将嘴唇放在了沐文树的耳朵旁,开口说道:“沐文树,我爱你。” 说完了之后,陆清离才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心脏的跳动再次的减慢,任由某些东西渐渐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清离,我也爱你,所以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得留下陆清离。心里执着的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一边开口说完,沐文树一个大力就将陆清离打横抱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将陆清离送到医院,这么想着,沐文树几乎是用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自己的车旁。 将陆清离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此刻陆清离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沐文树在她的耳朵旁喃喃自语:“清离,我爱你,请你不要就这么残忍的离开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听到了沐文树的话语,陆清离的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些,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再也没有力气,只是轻微的摇摇头,努力的强迫自己睁开一丝的眼睛; 看到了陆清离的努力,沐文树的眼泪再次留下,急忙坐到了驾驶位置,发动车子,一手紧紧的拉着陆清离的手,想要给予她一点温暖,接着,车子快速的离开了。 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旁边的陆清离,作为一个大男人,沐文树还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了。 此刻专属于两个人的回忆如同潮涌般想着沐文树袭来,陆清离的笑容,说话,动作,神态,特别清晰的钻进了沐文树的情绪里面。 头突然疼痛了起来,沐文树喃喃自语:“不要。不要离开我。”说完了这句话,沐文树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再次加大了马力,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更快的飞了出去。 陆清离的眼睛已经微微的闭上了,却又突然努力的睁开了。许久之后,陆清离终于看向了一旁的沐文树,眼睛里带着泪水:“文树,我坚持不住了,我想睡觉。” 眼皮已经沉重到不行,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感觉到模模糊糊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一瞬间想到了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重新演了一遍。 “不行,清离,你坚持住。”沐文树急忙看向了旁边的陆清离,却在这个时候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缓缓的闭上了。 “清离!”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沐文树将车已经开到了100多迈的速度,不再看旁边的陆清离,只是集中到了车速上面。 这次的速度更快,仅仅用了20分钟,沐文树就已经将车开到了医院。 下车,转身跑到副驾驶的座位,将陆清离抱起,飞快的跑向了急诊室。怀里的人儿已经失去了知觉,万幸的是体温还是正常的。 “求求你,求求你。”满脸的汗水,连头发都打湿了。只得不断的祈求着老天爷,希望老天爷能够开开恩。将陆清离救活过来。 刚刚走进了大门,就大喊了起来:“来人,快点来人。” 一旁的护士惊讶的抬起头,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正不断的朝着自己狂喊。 心里一惊,才看到了在他怀抱里的女人,也早就已经血迹斑斑。急忙招呼别的护士,将陆清离抬进了急诊室。 想要跟着走进去,却被护士栏了下来,并严肃的跟他说:“不好意思,急诊室不允许有家属在场的,麻烦您在外面等候吧,有消息就会通知您的。” 眼睁睁看着陆清离被推了进去,自己却不能陪伴,看着关上的急诊室的门,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的走到了一旁,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了,伸手猛的一拳头狠狠的捶在了墙壁上,力气之下,震得沐文树的手都发麻。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知觉。 等待的时间过的总是漫长的,好像才过了十几分钟,沐文树却觉得有一生的时间那么漫长。拿出了口袋里的烟,却被一旁的护士制止了。 扔掉了手里的烟,沐文树的颤抖的拿出了手机,通知了小月,也通知了陆清歌,但是对于陆景豪和陆清欢他们; 。沐文树暂时没有说。这些还是等结果出来以后再通知吧。 “清离,你一定要好好的。”喃喃自语,看着急诊室上面的亮着的红灯,沐文树的心里只有陆清离的身影,只有期待她的好消息的念头。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 很快,小月就赶了过来,眼睛红肿着已经说明了一切,手里拎着保温壶。刚刚走了进来,就一下子跪在了急诊室的门口,开口哭泣着说道:“清离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小月没有你不行的。你一定要坚持啊。”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小月知道,或如果失去了陆清离,自己一定会伤心欲绝的,还有亲爱的沐先生怎么办,没有了清离姐姐,他也回活不下去的。 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却丝毫没有停止,一旁的沐文树静静的看着,也没有出声阻止,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清离姐姐,你不是说还要教小月做饭吗?还要跟小月一块出去玩,清离姐姐,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做到,你怎么说的离开小月呢?”之前跟陆清离在一起的画面一个又一个飞快的闪过,响起陆清离对自己的温柔的笑容,小月的心里就难过的刺痛起来。 拎着的保温壶拿了出来,摆在了门口,小月再次轻轻开口,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陆清离听:“清离姐姐,你看,我已经给你熬好鸡汤,等你醒过来,我就盛给你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说完,也静静的坐在了一旁等候着,脸色是一脸期待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陆清歌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本来跟小陈那边在联系事情,却得知了陈东已经死去的消息。接着才知道居然会跟陆清离有关。 想着格木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陆清歌的心里开心不已。却才知道了自己的妹妹现在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扔下了所有的事情就跑了过来。 一身职业装的陆清歌,依旧是一副职业的打扮,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但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尽管之前的自己一直想让自己的两个妹妹离开自己,好让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所有的家业,但是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 陆清离生病自己也会难过,陆清欢婚姻出现状况,自己也会着急,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吧。 但是按照陆清歌的性格,却不会将这种悲伤显示在脸色,只是静静的走到了沐文树的旁边,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开口问着沐文树:“情况严重吗?” 尽管沐文树已经跟自己说过了陆清离的情况,陆清歌依旧想要了解的多一点。 面无表情,好像机械般的开口说道:“背后中了一枪,但是看位置应该是没有伤到心脏。医生正在抢救。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最后的两句话显然是在安慰着自己,最后抱着陆清离走进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可见陆清离的身体流了多少的血。此刻生命关头,越是担心陆清离的安危,越是想要告诉自己,她会没事的。 陆清歌了解的点点头,转头看向了急诊室的门口,接着回头安慰沐文树:“放心吧,清离的身体一向都不错,这点伤势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能坚持下来的; 。”心里却也在默默地说着:清离,答应姐姐,一定要坚持下来,姐姐相信你。 沐文树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出口:“是吗?”一脸的希望仿佛全部寄托在了陆清歌的这几句话上了。 好像绝望中的人就是这样,无比的脆弱,只有别人给自己一点的信心,就会将这个希望放到无限大。 “嗯。”淡淡的开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也变得那么绝望。小月和沐文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不能再倒下去了。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了急诊室的门口的灯灭掉了。陆清歌拍拍沐文树,急忙站起身来,一旁的小月也麻利的擦干净了眼泪,将保温壶拎到了一旁,在快速的爬起来,跑到了医生面前。 沐文树抓住为首的一声,开口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 这位是沐文树请的最专业的王医生,之前因为一场官司与沐文树相交相识,建立的身后的友谊,一听说陆清离出了事情立马从家里赶过来了。 王医生微微摇头,开口:“子弹是取出来了,不过患者的伤口大出血,现在只得先输血,然后再看她自己恢复的情况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医院的血库紧张,所以需要患者家属的血型配对,然后来输血了。” 言下之意就是,医院的血不够了,得找到合适的人给陆清离输血才行。一听到了这话,陆清歌立马上前,诚恳的开口:“输我的血,我是她姐姐。” 张医生点点头,有些担心的看着瘦瘦的陆清歌:“需要血可能有些多,你行吗?” “没问题。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当机立断的打断了张医生的话语,陆清歌想也没想的接过了话茬,让张医生放下了担心。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救自己的妹妹,自己献点血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想着,一旁的护士已经走上前来,陆清歌点点头,就跟着护士走到了一旁的献血室。 平时的沐文树不是一点的医学常识都没有,但是听到了张医生这么说,沐文树的神情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所以,她现在怎么样,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将平时的一些知识早就抛之脑后,只要想好好的陪在陆清离的身边,只想要一直的看着她。 沐文树此刻的心里空空的,外面下着大雨,配合着他的心情,想着陆清离,沐文树更加的焦急如焚。 “不可以,文树,你要理智一点,你这样只会给她添加麻烦。”严肃的对沐文树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王医生重新走进了急诊室,并关上了门。 “总是有希望的,先生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小月乐观的安慰着沐文树。 沐文树沉默不语,静静的坐在了一旁。 陆清歌已经献血完毕,尽管有些头晕脑胀,却依旧不愿意躺着休息,坚持着来到了急诊室的门口。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能让陆清离好起来。 ------------ 195 清离,你坚持住 而另一边的林落,自从从咖啡厅离开了之后,就心神不安的。心里忐忑到不敢回家。总觉得那个电话铃如此的熟悉。 想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那似乎就是沐文树的电话铃,林落更加的感觉到了坐立不安。如果沐文树听到了自己和吕艾琪的谈话,那自己还怎么重新回到他的家里。 想着,林落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接着随意的找到了一家小旅馆,不敢住大酒店,因为害怕陈东能够查出来。 没有用身份证就登记了,林落连晚饭都没敢吃,就躲进了里面,再也不敢出来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打开电视机,却被上面刚刚的新闻给吸引了:“本市一家及其有影响力的格木公司的总裁,陈东先生,已经身亡。据调查,是由于心脏的部位被扎进了一个小刀所致。” “什么?陈东死了。”林落惊呼出声,禁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东找个人虽然很渣,但是还不至于会有人想要雇凶杀他吧。 注意看了看电视里拍到的现场,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似乎在郊区的位置。他那么远去那里做什么。 尽管心里有些惊讶,林落心里更多的却是开心。陈东死了,正好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那以后自己就不用害怕他了。 笑容还未展开,却再次看到了后续报道:“此外,据了解,刚刚辞职的前任市长陆景豪的千金陆清离小姐也参与到这桩事件之中,背部中了枪伤,目前已经被送去医院,下落不明; 。本案件的具体情况,公安机关正在参与调查之中,请等待我们的进一步报道。” 听着女主持人流利的报道,林落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陆清离中了枪伤?也是在这个工厂里面?那沐文树呢?陈东和陆清离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太多的疑问从林落的脸上表露出来,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发生的情况,林落心里隐隐的不安了起来,下意识的感觉这件事情多少会跟自己有些关系。看向了一旁安静的手机。林落咬咬牙,将手机开机了。 清脆的开机铃声响起过后,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以为是电话,林落急急忙忙想要关机,却发现都是未接来电,足足有好几十个,打开一看,全是沐文树的。 林落的心里沉重起来,突然“叮”的一声响起,是短信的声音,打开,依旧是沐文树发过来的。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林落,清离现在在陈东的手里,麻烦你开机之后尽管跟我联系。 什么?林落的心里“砰”的一声响起,陈东将陆清离带走了,所以沐文树会联系自己。是因为陈东要挟沐文树?要见自己吗?想到了找个唯一的可能性,林落的心里更加沉重。 怎么会这样,难道陆清离是因为自己所以才会受伤吗?不会的,不会的。扔下了手机,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林落一直不停的摇头。 但是内心却有另外的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谴责着自己:你还是人吗?本该是你去送命,却让陆清离去代替你送命,你还一点惭愧都没有,你还有没有良心? “不,是她自己要去送命的,不关我的事情,再说我的手机关机了,我怎么能接到电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极力的想要辩解,林落的心里却更加的慌乱。 恍惚中仿佛看都了陆清离正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看着自己,不停的追问着自己:“林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啊啊啊!!!”猛然间凄惨的尖叫了出来,快速的爬尚了*,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只是留下了脑袋在外面,却仍旧阻挡不了林落心里的恐惧感。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想起了陈东死亡的样子,又想起了陆清离流血的样子。似乎两条人命都跟自己有关,林落的精神一瞬间有些错乱开来,忍不住喃喃的开口这么说了出来。 就在林落六神无主,丝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旁的手机竟然再次尖锐的响了起来,尖叫一声,似乎连这点声音都能够吓到林落,等到鼓足勇气去看向手机的时候,林落立马被吓得魂飞魄散,竟然是已经死去的陈东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此刻响着的手机铃声,就好像是要夺取林落的性命一样,这样的恐惧像魔鬼一般的存在在林落的脑海里,再也挥散不去。 一会之后,手机铃声停止了,没等三秒,再次响了起来,林落擦干了眼泪,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喃喃开口:“好,大不了我直接去死好了。”抱着这样的信念,林落才接起了电话。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魔鬼一般的声音发出。 没有想到电话里却传来了一声严肃的女声:“你好,我们这里是公安局,请问您是林落小姐吗?” 林落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是公安局的电话,禁不住拍拍自己的胸口,看来陈东那个人渣是真的死了; 。心里平静了许多,下意识的开口:“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 女声再次传来:“根据我们对陈东的调查,发现之前有一段时间你们往来密切,所以为了配合我们的调查,麻烦您可以来一下警察局,录一下口供吗?” 不断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做一份调查而已。心里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后果会是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林落才开口:“好。”声音有些颤抖,却是强迫自己压下了心头的恐惧感。 “谢谢,那我们等着你。” 无力的扔下了手机,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反正陈东已经死掉了,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以前的事情全盘托出。也死无对证了,让他在格木的形象更加大打折扣。 这么想着,林落稍微收拾了自己一番,就出了门,打车去了公安局。 老远就看到了公安局门口有一堆记者拥挤着,想要查看里面的状况,林落急忙用衣服稍微的遮挡住了自己,才顺利的进去了。不然被记者缠上,那可真是脱不开身啊。 进去了之后,有看到了对面一个干练的女警正在等着自己。快步走了过来,客气的开口:“你好,是林落小姐吗?” 林落点点头,也伸出了手,握了握。此刻的林落满手心都是汗水,心里焦灼不安,突然开口:“警官,我想问一下,那个陆清离现在伤势怎么样?”如果陆清离也死掉的话,自己是不是脱离不了关系,林落下意识的担心了起来。 “不好说,还在昏迷中。”女警摇摇头,也是一脸的毫不知情。医院那块,自己也是听说的情况,具体现在怎么样,自己还真是不知道。 “这样啊。”林落的心里泛上了一阵凉意,陆清离如果有点什么事情,自己心里还是真的会内疚的。 不过,猛然间想到了沐文树,如果陆清离死掉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够拥有林落了。 的确是*的想法,但是林落此刻的心里竟然还真的腾升起了这样的一种愿望,或许陆清离的离开对自己也未尝不是好事吧。 “好了,我们开始录口供吧。”疑惑的看了看林落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女警开口客气的说道。 “好的。”转眼之间,林落的心情好了起来,连对女警官说的话都有些笑意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合适之后,林落才急急忙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整个口供录完,到了最后的阶段的时候,林落才神秘的将自己包包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开口对对面的女警官说道:“警官,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证明陈东这个人是如何从陆清歌手里夺走格木,以及在格木担任总裁职位的时候是如何收取贿赂的。” 女警官自然想不到林落会有这么一手资料,惊讶的看着林落,却也冷静的接了过来,站起身来对林落开口:“你等一下,我出去交给领导验证一下,这个我还做不了主的; 。”说完,冲着林落点点头,就快步走了出去了。 没用多长时间,女警再次走了进来,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冲着林落笑着开口:“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如此珍贵的东西,我们已经验收过了,的确是你说的这样,这下我们可以好好的定陈东的罪行了,之前就已经怀疑他行为不端了,现在终于有证据了。” “不客气。”林落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暗暗的想着:陈东,放心吧,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离开了公安局,林落轻松的拎着包包走在了马路上,心里似乎愉快了不少。但是却依旧有些事情压在心里,那就是陆清离。 灯光再次灭掉,沐文树如同豹子一般冲了上去,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不管医生怎么劝说,他径直快步走进了病房。 急诊室里,陆清离静静的躺在病*上,还带着氧气罩,面容宁静,没有丝毫的痛苦的样子,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她怎么样?”转身问着走进来的王医生,沐文树的心里快要抓狂了,为什么经过手术陆清离还是没有醒过来,为什么? “已经输血了,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从观察来看,她的大脑有些受到压迫,醒来之后或许会有短暂的失忆也说不定。”王医生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命保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别的意想不到的状况,自己就真的是无法控制了。 “失忆?”沐文树表情一愣,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下意识的呆住了,突然抓住了王医生的衣领:“她会忘记我?” 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忘记我,陆清离是不会忘记自己的。沐文树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情况。表情有些抓狂。 “文树,你冷静点。”陆清歌急忙走过来,抓住了沐文树的双手,想让他放开王医生,还抱歉的看着王医生。 王医生摇摇头,没有在意沐文树对自己做的找个动作,再次开口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我无法掌控的事情,我只能是尽力的保住了她的性命,她醒过来会不会失忆,连我自己都说不准啊。” 说完了之后,王医生才微微用力,将沐文树的双手拿开,接着拍拍沐文树的肩膀,嘱咐着一旁的护士:“将她转移到高级病房那边吧。”说完,才离开了。 “王医生,不好意思啊,文树的情绪实在是激动了,真是抱歉。”急忙冲着王医生笑笑,陆清歌十分的不好意思。 “没事。”眼前的陆清歌却是突然让王医生眼前一亮,微笑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好好照顾病人吧。”说完之后,迈着两条大长腿离开了。 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看陆清歌,嘴角霎那间扬起一丝笑容,接着才离开了。 陆清歌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王医生这细小的动作,接着才转身对沐文树责怪道:“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确定的,只是想提前告诉你,好让你做好准备而已。”说完摇摇头。 沐文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此刻心里只有陆清离,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可见是血流太多的缘故; 把陆清离送回到了高级病房里面,陆清离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着。小月将保温壶放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清离姐姐,你什么时候就能醒过来啊。”一脸的期盼。 “不过,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样我也十分感谢老天爷了。”再次双手合十,小月总觉得自己的祈祷时有用的。 “好了,我准备了一些饭菜,先吃点吧。”刚刚拎着大包小包的陆清歌走了进来,拍拍小月的肩膀,开口继续说道:“清离福大命大,没事的,放心吧。” “嗯。”点点头,小月看着陆清歌拎着的东西,开口哀求:“清歌姐姐,我实在是一点东西都不想吃,我只想守在清离姐姐的身边,好不好?”说完之后,小月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清歌。 “不行。”陆清歌严肃的拒绝了她,开口:“不能不吃,你既然想要守在这里,就必须吃,不然你倒下了,还怎么守着清离。”虽然表情很严肃,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暖心。 小月感动的眼圈都红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乖乖的开口:“清歌姐姐,你也是好人,小月何德何能碰到了你们。你们真的对小月很好。”说完还忍不住回头看看病*上的陆清离。 “好了好了。”陆清歌心里其实感觉惭愧的很,以前的自己根本没有这么的善良,还天天处心积虑的想要陷害自己的两个妹妹。对自己爸爸还存有恨意。急忙拍拍小月,先让她去吃了。 转身看到了一旁一动不动坐着的沐文树,陆清歌叹了一口气,才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在沐文树的眼旁挥了挥,沐文树却依旧好像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只是直直的看着陆清离。 “唉,文树,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清离既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你这么看着也不是事,最起码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万一你倒下了,清离醒过来见不到你,她不会着急吗?”已经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陆清歌感觉自己说的都快要词穷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 沐文树依旧一动不动,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种神情,不管陆清歌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就这么看着陆清离,一直的看着,一直到看到她的眼睛睁开为止。 “唉。文树!”陆清歌着急也没用了,只得先跟小月去吃了。 刚刚坐了下来,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小月急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门却猛地一下子被人踢开。 小月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碰到门的手被震得发麻,忍不住“啊”的一声轻轻的叫了出来,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嘴边,不住的吹着。 “谁?”陆清歌站起身来,查看着小月的手,有些心疼,抬起头来,望着门口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门被打开,露出了席慕尧的脸色。陆清歌脸上一惊:“你怎么来了?”说完之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沐文树。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看清离。”席慕尧好像一个无赖一样的走了进来,看了电视新闻,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过来了; 不管汪媛昉如何的想要阻拦自己,席慕尧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你的想法,扔下了一切赶了过来,所以语气里虽然是满满的轻佻,却还是有些憔悴的样子。 “这里不欢迎你。”知道沐文树和席慕尧不对头,陆清歌下意识的走在了席慕尧的面前,想要阻拦席慕尧的脚步。 没有想到,刚刚走了过去,席慕尧身后就推了陆清歌一把,陆清歌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后退,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了,席慕尧却依旧没有一丝的悔改,径直走向了病*前,任何人都阻碍不了自己看陆清离。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月失声叫了出来,急忙甩甩手,然后扶起了一旁的陆清歌。刚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陆清歌拦住了,摇摇头,示意小月不要开口说话。 “清离。我来了。”走到了陆清离的面前,直接无视的一旁的沐文树,席慕尧的心里瞬间柔软了下来,几天没有见到陆清离,再次见到,没有想到她已经躺在了病*上了。 身体单薄的好像成了一张纸的厚度,脸色苍白,灯光照射在睫毛上,长长的睫毛的影子落在了眉头上。看起来安静好像是公主一般,只是在等待着王子来吻醒自己。 心里在难过,席慕尧喃喃开口:“是我不好,我最近一直在跟你生气,所以没有来看你,如果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这样的。”一边这么说着,席慕尧就想要伸手去拉陆清离的手。 刚刚伸过去自己的手,却被一个人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席慕尧诧异的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文树已经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自己,双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你做什么?”席慕尧刚刚说了这几个字,就感觉到了面前的拳头冲着自己过来,一个侧身,才堪堪躲了过去。 风从自己耳旁吹过,心里一惊,如果不是自己躲开了,恐怕这一拳头能砸的自己的脸毁容了。席慕尧心里想着,抬头看着沐文树,想要说话,却见沐文树好像已经疯了一般的再次冲着自己砸过了拳头。 “你疯了?”席慕尧没有想到沐文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伸手抓住了沐文树的手腕,却发现沐文树力气大到自己几乎快要抓不住了。 “我就是来看看她。”席慕尧的脸上阴沉,这个沐文树没完了是吗?想着再次开口:“放开我,我看完就走,不想跟你闹。” “滚出去。”紧紧的抓住了席慕尧,沐文树终于开口说话了,仅仅三个字,却一下子惹怒了席慕尧。 “混蛋,你让清离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让我滚出去,该滚出去的是你吧。”席慕尧再也不客气,猛地挣脱开了沐文树对自己的束缚,好啊,你不是要打吗?我陪你。想着,双手握紧了拳头,一个用力,就朝着沐文树的胸前砸去。 自己的心里还是满肚子火,只怪沐文树没有保护好陆清离,才会让自己这么担心。如果换做自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额。 沐文树心里怒火更甚,暴力的表情展现的淋漓尽致,面对席慕尧的强攻,一点都没有躲开,直直的迎了上去,在陆清歌和小月的惊叫声中,席慕尧的拳头重重的砸了过去,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 196 隐秘的感情 席慕尧停止了动作,看着陆清歌。 “走吧。”陆清歌冲着他做着手势,用嘴型告诉他:“就算是为了清离的恢复,也请你快点离开。” 沐文树的速度之快,立马就走到了席慕尧的面前,陆清歌急忙伸出两条胳膊,挡在了沐文树的面前,焦急的看着席慕尧。 不舍得看看病*上仍旧在沉睡中的陆清离,多想走过去亲吻她,在她的耳边告诉她有自己在,不用怕。可是眼前暴怒的沐文树,和担忧的陆清歌,让自己不得不考虑太多。 点点头,席慕尧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开口说道:“好,为了清离,我就先选择离开。”说完,深情的看了一眼陆清离,才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沐文树快走几步,似乎还要追上去,陆清歌急忙拦下了他,开口说道:“你做什么!清离还在病*上躺着,你激动什么?” 听到了这样的话,沐文树才转头,再次回到了病*前。 不管怎么劝说,沐文树就是不吃饭,只是死死的坐在陆清离的窗前,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也继续坐着。所有的工作一律推辞,不管谁找自己,一律都不接见。 第二天,陆清歌刚刚到达医院,放下了手里的吃的东西,就听到了病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走过去打开,却发现是一名女警,朝着自己点点头,女警客气的笑着开口问道:“你好,是陆清歌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陆清歌有些不明所以,警察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打扰您了,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的调查,您跟死去的陈东之前似乎有些事业上瓜葛,近期我们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他有陷害您下台的嫌疑,麻烦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吧。” 三言两语,面前的女警就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陆清歌的心里有底了,却是不明所以的继续问道:“证据?是什么证据?又是怎么发现的证据?”陈东总不会糊涂到让警察局搜查到他的证据吧。 “这个,我们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最后你会知道的。”女警笑着,开口说着。 “好吧。稍等,我交代一下事情。”陆清歌点点头,转身就告诉了小月:“小月,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照顾清离。” 看着小月重重的点点头,陆清歌才放心下来,拎起了包包就走了出去了。 很快就跟着女警来到了警察局,并且录完了口供,将自己之前在格木工作时,对陈东的做法进行了挖掘,女警果然发现了几个疑点。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麻烦你了。”合上了记录本,女警伸出了手。 “没事。”陆清歌笑笑,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陆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陆清歌转身,笑了:“是王医生啊,我有点事情,就过来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么巧?” 要说,眼前的这个王医生还真的是一表人才,那天在急诊室对沐文树的态度随和,已经很让陆清歌佩服了,穿着白大褂一丝不染,干干净净,头发也修剪的整整齐齐,没有那么多的花样,却显得整个人干净利索。 而现在,脱下了白大褂,仅仅穿着一个白色衬衣,下身是宽松牛仔裤,将衬衣扎进了腰间,在炎热的夏天,一点都不觉得闷,反而给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么想着,眼睛竟然一直盯着他看了。等到王医生终于在自己的眼前伸手挥动了下,陆清歌才回过神来,有些窘迫的笑着:“抱歉,王医生,最近可能事情太多,有些走神了,抱歉。” 高傲的陆清歌自然不会承认是由于面前的王医生吸引自己的缘故,不然的话,一定会被他笑话的。 年龄大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对一个人有感觉,越是学会了去隐藏自己的感情。不会轻而易举的显露出来的。 “没事。”带着名贵手表的大手挥了挥手,温和的笑笑:“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过来的?”笑容底下却带着一些挪揄。 “警察送我过来的,一会打车回去好了。是挺热。”眼神四处乱晃,故意不去看王医生,只是看着别处回答着,生怕被王医生看出来自己那点小小的心思。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都回医院对吧?”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整齐的白色的牙齿亮晶晶的,都有些晃眼的感觉了。 陆清歌急忙摆摆手:“没事,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太麻烦你了。王医生。”越是有男人想要接近自己,陆清歌就越是想要逃离,不是对方不好,而是自己对感情更加的胆怯了,遇到一份好的感情反而更加不会懂得珍惜了。 “没事的。”王医生抬起手表看看时间,接着开口:“反正我一会也要回去的。正好顺路,你何必还要打车呢,对了,你现在有什么事情没?” 王医生的个子比陆清歌要高出一头,明显有超过180的样子,此刻微微低头,正好能够看到陆清歌那微微颤抖着的睫毛,心里一暖,笑容更加的温柔了起来; 陆清歌一抬头,就对上了这种目光,心里一怔,脸色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面上竟然还会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了。 不过,经历过太多事情的陆清歌对这种情况却也把握得当,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思之后,才开口说道:“没事,那就麻烦张医生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恩,我来警察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吃午饭,你可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吃点吗?一会咱俩再回去。”王医生扁着一张嘴,尽管看起来年龄跟陆清歌的差不多,但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显的他幼稚。反而变得有些可爱了起来。 这样的动作,陆清歌毫无抵抗力,心里竟然也不想抵抗了,微微沉思片刻,便抬起头笑着说道:“行,那我请你吧。” “呵呵,你说的哦。”王医生不再争辩,便遂了陆清歌的意。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陆清歌是什么样的女人。 女强人最难能可贵的一点就是,不会欠别人,事业心强,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独立自主,不会粘人。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这样的女人是最难打开心扉接纳自己的,因为经历太多,反而对感情更加的慎重了。不然陆清歌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会没找对象的。 其实上一次见到陆清歌一眼,王医生就已经在暗中打听陆清歌了。对于陆清歌的背景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这样的女人,自己一眼就已经看上了,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心意。 “恩。”陆清歌的心放了下来,答应自己请客,自己也就不再不好意思了。接着跟王医生并肩走了出去了。 两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绅士的帮助陆清歌拉开了椅子之后,王医生才在对面坐了下来。这种细小的动作,不由的让陆清歌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对了,陆小姐,你还不知道我的全名吧?”刚刚坐下来,还没等侍应生过来,王医生突然开口说完。 面上一红,陆清歌不好意思的说:“对,不好意思。”沐文树这几天的状态不好,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问,现在被王医生这么主动说了出来,陆清歌突然觉得有些抱歉了起来。 “没事,我叫王胜杰。见到你很高兴。”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了一回,伸出了手,陆清歌点点头,刚要开口。 王胜杰却再次笑着开口:“我知道,你叫陆清歌,陆小姐,那天我都听到了。”陆清歌刚刚准备介绍自己的话再次憋了回去,镇定的伸出手与王胜杰握在了一起。 尽管是当医生的,却可能由于长时间握着医疗机械的关系,王胜杰的手上有些微微的茧子,不过也不碍事,手里依旧温热的,没有出汗,干干净净的。反倒是陆清歌这边,竟然出奇的紧张到出汗了。 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陆清歌心里暗暗的嘲笑着自己,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只是跟别人吃顿饭而已,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王胜杰笑着开口:“你好像很热啊?” “还好; 。”陆清歌尴尬的笑了笑。 抬手,优雅的将侍应生叫了出来,开口:“麻烦先准备一杯冰水过来,然后把菜单拿过来好了。”动作优雅而好看。 “好的,先生。”侍应生微微鞠躬,离开。 “没事的,我不热。”明显是为了自己要的冰水,陆清歌急忙开口。这里冷气很足,自己手心出汗,只能说明是紧张。这一点竟然让王胜杰看出来了,实在是丢人。陆清歌的脸上止不住的发红。 “没事,喝点冰水可以降降火。”王胜杰明白的开口。 看来得收敛点自己了,自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少吗?竟然会被眼前的男人慌了手脚,陆清歌暗暗的对自己无语,心里这么警告着自己。 等到了冰水上来之后,陆清歌喝了一口,瞬间一口凉气直接到达心底,陆清歌的心里也奇迹般的没有了那么一股燥热。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随意的点了几个菜,两人静静的吃了起来。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王胜杰开口:“对了,陆小姐,你妹妹清离现在怎么样?” “状态还不错,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看她脸色一天天的慢慢有好一点。”陆清歌想了想,开口认真的回答。 “嗯,那就好了,估计时间不会太长。就只怕她的脑袋会不舒服。”王胜杰谈起了病情,脸上失去的笑容,一脸专业的样子。 “嗯,没办法,醒过来我就很满足了,至于后续慢慢来吧。”中了枪伤,而且接近心脏的位置,只要能健全的活下来,陆清歌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你对你妹妹真好。”王胜杰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呵呵,应该的。”这一点上,陆清歌倒是没有说太多的话语。 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陆清歌皱皱眉头,才看到是王林的来电,又不能不接,按下了接听键之后,陆清歌冷静的开口:“喂,王董事你好。” “清歌啊。”王林的声音听起来大大咧咧的,似乎是喝过酒了,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你在哪儿呢?我想你了。” 此话一出,陆清歌大概都能想到王林又在酒吧那种乱哄哄的地方,想到了他那满身的肥肉,加上那一口大黄牙,陆清歌瞬间恶心的有些想吐,不过还是控制着情绪,开口说道:“王董事,你是不是喝多了,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先不跟你说了。” 说完之后,刚刚要挂断电话,王林的声音却再次说了出来:“陆清歌!”这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大到连对面的王胜杰也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陆清歌不好意思的冲着他笑笑,害怕王林的声音还高,索性直接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了。 “王董事,我正在跟客户吃饭,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清醒过来了,再说好吧。”三言两语,陆清歌想要打发王林挂断电话。 王林却再次截住了陆清歌的话语:“清歌,你在做什么?我好想你,你过来陪陪我不行吗?”那语气,简直可怜的要命,陆清歌知道这个人是在假装博得自己的同情,完全不想理会,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挂断电话; 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一直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了自己手里的电话,陆清歌下意识一惊,抬头却看到了王胜杰如同雕像般帅气的侧脸,接着拿过了自己手里的手机,将电话干净利索的挂断了。 “你......?”陆清歌有些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王胜杰的脸上却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的开口:“以后他打过电话来,你不要接听。这样的人,以后不用给他好脸色。” 从刚刚王林的声音被自己听到,王胜杰就皱起了眉头,悄悄的跟着陆清歌走了出来,却听到了上面的对话,心里一个气恼,直接强迫陆清歌挂断了电话。 自己想要的女人,哪儿容得到别的恶心难道得骚扰,王胜杰的心里占有欲很强,不允许任何的男人在骚扰自己的女人的。 “这不好吧。”也不方便说自己和王林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的那么多事情,搞的比较复杂,但是也更加无法拒绝王胜杰的好意。陆清歌的心里竟然有种隐隐被关怀的开心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王胜杰随意挂断自己的电话而恼怒的样子。 “必须好。以后不准跟他联系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摆平。”男人有一点通病,只要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一律都会变得很霸气,只要有别的男人接近,会立马咋咋呼呼的冲上去,不允许他们碰自己的女人,从来不管那个男人是谁。 “我跟他有合作,不行的。”陆清歌极力的想要解释,却突然发现,自己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面前的王胜杰仅仅是陆清离的主治医生,而自己也仅仅是陆清离的姐姐,两个人只是顺便来这里吃顿饭而已,不管自己有什么事情,为何要跟他解释呢。 暗暗的骂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不理智了,居然因为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而慌了手脚。再次抬起头的陆清歌变得理智而冷漠,冷冷开口:“王医生,麻烦下次不要随意挂断别人的电话,这个电话有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很重要的。” 说完之后,再也不抬头看向王胜杰,手机也没有拿回来,径直转身回到了餐厅。 看着瞬间变得冷漠的陆清歌的表情,王胜杰却是猛地抬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的表情,后悔的自言自语:“我是在着急什么啊?告诉过自己慢慢来,现在还是没有忍住了,现在吓到她了怎么办?”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后悔的一面,王胜杰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大学的那个时期,见到喜欢的女人竟然也会这么失态。 等到了整理好了思绪,回到了餐厅里面,就看到了陆清歌已经安静的坐在那里吃开了,仿佛刚刚的事情丝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照射进来,陆清歌纤细的胳膊放在桌边,特别美丽的一副画面。 快步走了过去,将手机放在了陆清歌的旁边,王胜杰略带歉意的开口:“陆小姐,实在对不起,是我有些唐突了,刚刚可能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内容,所以有些激动了。抱歉。” 王胜杰的态度实在而又诚恳,陆清歌的气也生不起来,抬头,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开口:“没事了,我刚刚也有些激动了; 。” “没有,是我的错。”王胜杰急忙将错误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如果最开始不给陆清歌留一个好一点的印象,那就完了。那以后基本上都没有机会了,这么想着,王胜杰的态度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 “好了,没事,快吃吧。”陆清歌笑着挥挥手,招呼王胜杰快点坐下来。西餐厅的氛围是很安静的,王胜杰或许是太认真了,这几句话说的及其的大声,害怕周围吃饭的几对情侣全部转身来诧异的看着,陆清歌的气更加消了大半了。 “嗯。”也预感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王胜杰乖乖的坐了下来,安静的吃了起来。心里却暗暗的更加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瞬间慌乱了手脚了,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好,内心有些沮丧。 看着陆清歌的样子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她一定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礼貌,一点都不会做事。是个不好的男人吧。 尽管已经三十多岁了,此刻王胜杰表情却变化的很大。等到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之后,外面的天空却突然下起雨来了。 走到了门口,看着门外的磅礴大雨,陆清歌有些焦急的开口:“不知道小月他们吃了没有?这么大的雨,恐怕不好出去买饭。” “没事,要不我们带点吃的,打包回去。”经历过了艰难的挣扎,王胜杰也终于镇定了下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也好。”思索了一番,陆清歌同意般的点点头,两人再次走回去,订好了外卖,接着拎着外卖盒出来,却发现仍旧在下着雨。 餐厅离着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虽然不远,但是这么大的雨势,走过去也恐怕淋湿了,陆清歌的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等待着。时不时的看着时间。 看着陆清歌的墨阳,王胜杰索性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只留下了里面的单薄的短袖,然后放在了陆清歌的头顶,开口笑着说道:“走吧,你拎着餐盒,我给你挡雨,我们跑过去,没事的。” 陆清歌诧异的回头看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没事的,不用这样吧,等会好了。” “走吧,没事。”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知道陆清歌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陆清歌这也不再犹豫了,咬咬牙,猛地同王胜杰一块冲进了大雨里面。磅礴大雨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衬衣虽然单薄,却依旧帮着陆清歌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两个人的裤子很快的湿透了。 速度加快,在雨中奔跑着,陆清歌却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在被雨水冲洗着,好久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却有一种很痛快的感觉。陆清歌禁不住“啊”的大声叫了出来。 王胜杰更惨,浑身已经湿透了,好像完全冲了澡的感觉,不过看着陆清歌的表情,却也微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好,能陪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块淋雨,一块狼狈。却不觉得尴尬。这样真的很好。 **************************** ------------ 197 陆清离的失忆 回头,看着陆清歌,一脸微笑,王胜杰微微诧异的开口:“这样很开心吗?陆小姐。”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陆清歌的旁边,两个人的步调一致,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这样突然之间放松的陆清歌竟然又给了自己另外一种感觉。 好神秘的女人,王胜杰的笑容加深,看向陆清歌的眼神更加的深情。 “对,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喊出来了。”刚刚喊完,才意识到旁边还有王胜杰,陆清歌面上一红,却也大大方方的回答完。 “平时很忙吧,所以才会感觉有这么大的压力。”王胜杰有些心疼的看着陆清歌,自己其实知道,尽管陆清歌那么坚强,那么有能力。工作上面那么的拼命,但是有多少的痛苦却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样的痛苦换给别的女人是无法承受的,所以陆清歌才会觉得更加的用坚强来防御自己的心。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以避免自己的受伤,这样的女人,自己才会更加珍惜,想要去更加的多保护她。 “嗯,是啊。有时候忙的你简直喘不过气来。”两个人的跑步速度还是蛮快的,一会就已经跑到了停车场的门口,陆清歌停止了脚步,微微喘息,转过身,看着外面的漂泊大雨。一时之间晃了神。 “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觉得累的时候,可以跟我说说话,或者我带你出来走走,应该能好很多。”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却依旧忍不住这么说了出来。这样的陆清歌看起来竟然是这般的脆弱,脆弱到自己心疼想要立马抱住她,给她温暖。 “呵呵,谢谢,不用了; 。”从刚刚开始,陆清歌就已经再次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心扉,想要打开自然是不容易的。抬头微微一笑,却不带着任何的感情色彩,再次开口语气有些冷冷的:“好了,我们回去吧。”转身依旧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大雨啊大雨,有时候我多么希望冲入你的怀抱,不再出来。将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部冲刷干净,我的心里是不是就不会感觉那么的沉重了。 “唉,又失败了。”王胜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却不气馁,时间还长,自己有的是时间。希望陆清歌能够尽早的答应自己吧。 进了医院,不想再继续加快步伐,想让陆清歌冷静冷静吧,打了招呼王胜杰就回到了办公室,陆清歌照旧走进了病房,却再临近病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呐喊:“清离!” “清离?清离怎么了!”下意识的大喊出声,陆清歌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就看到了令人激动的一幕。 此刻的陆清离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双手撑着*,坐了起来。沐文树却是激动的坐到了病*上,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深情的看着陆清离:“清离,你终于醒了。” 几天不见的沐文树,早就已经长出了一层硬硬胡渣,头发乱乱的,看上去憔悴无比。却在这个时候蓦然红了眼眶。 “我去叫医生。清离。”喃喃开口叫了一声清离,陆清歌才反应过来,小月此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再,陆清歌急忙转身就跑向了外面。 “我好想你,清离。”双眼眨着,不住的看着陆清离,好像没有看够,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这几天的时间,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长,你知道吗?如果你还不醒,我恐怕就要想办法去下面带你上来了。” 说出来的话句句深情,陆清离的表情却很奇怪,没有感动没有流泪,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沐文树。 说了一会才发现了陆清离的不对劲儿,沐文树急忙开口:“清离,你怎么了吗?有哪儿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查看陆清离后背的伤口怎么样。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陆清离突然伸手推了沐文树一把,一脸恼怒,接着一个伸手就毫不留情的给了沐文树一巴掌,开口凌厉的说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说完,急忙拉着被子紧紧的保护住了自己,一脸戒备的看着沐文树。 这样陌生的目光如同一个尖锐的刀子一般狠狠的划过沐文树的心里,双手僵在了半空中,脸色火辣辣的疼痛也感受不了。张了张嘴巴,不可置信的问了出来:“你不认识我?我是沐文树,你不认识我?” 心里已经诧异到了极点,所以竟然连着问了两遍。一脸的呆滞,脑海中却掠过了王胜杰的话语:“病人醒过来,可能会有短暂的失忆。” 难道这是事实?陆清离真的已经失忆了吗?沐文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想相信,之前还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此刻却将自己当作陌生人对待,这叫沐文树如何接受得了呢? 这个时候的陆清歌和王胜杰急急忙忙之中,推门而入,却看到了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陆清歌有些迷茫,缓缓的走过去,看着陆清离小心地开口问道:“清离,知道我是谁吗?” 陆清离回头,急忙开口:“姐姐,你快把这个人赶出去,他不知道想做什么?我害怕; 。”说完之后,一脸委屈的看着陆清歌。 陆清歌惊讶的看着陆清离,清离认识自己,但是不认识沐文树,沐文树也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但是表情多了一些痛苦的样子。 理解的看着沐文树,示意沐文树不要着急。让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做。 正好小月拎着饭盒刚刚走了进来,看到陆清离的样子,还没来得及惊喜的大叫,就被陆清歌拉着走到了病*旁,指着小月开口问道:“这是谁,清离你知道吗?” “姐姐,你怎么了?”陆清离诧异的看着陆清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说完皱着眉头看着小月:“小月,你怎么被淋成这样回来,赶紧去一旁擦擦去。”一脸担忧的表情。 “这?”陆清歌彻底没招了,回头看向了王胜杰,陆清离认识自己,认识小月,却唯独不认识沐文树,这是什么情况? 沐文树的表情却在这个时候彻底的疯狂了,猛地扑上去,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陆清离,开口激动的说道:“清离,你不能认不出我来,我是你老公,我是沐文树,你竟然不认识我?清离,你别这样,好吗?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盼着你醒过来,你这样,我怎么办?” 一开始是激动的大声喊着,后来越说话声音越低,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低低的倾诉和祈求。 尽管说了这么说,连一旁的陆清歌和小月都有些感动的看不下去了,唯独陆清离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有些反感的看着沐文树:“你是我老公?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公应该是席慕尧才对吧。姐姐快把这个人赶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沐文树看着陆清歌,真是的,这个人怎么回事,跟自己说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竟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压根都不认识他啊。陆清离有些不安。想让姐姐把他赶出去。 突然想到了席慕尧,再次开口对目瞪口呆的陆清歌说道:“对了,姐姐,席慕尧呢?他上哪儿去了,不是说晚上还要给我做好吃的吗?” 陆清离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感觉脑袋上被缠了厚厚的纱布,难道自己受伤了吗?自己竟然丝毫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只是觉得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听到了陆清离的话之后,沐文树却是彻底的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她记得席慕尧是她的老公,却唯独忘记了自己? “呵呵。”沐文树毫无感情的笑了出来,一脸呆滞的表情,这样的自己恐怕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傻子,守护着陆清离的这几天里面,想了很多,想着陆清离醒过来,要带着她出去玩,给她天天做好吃的,天天给她洗脚,照顾她,不会再让她受伤。 甚至想到了陆清离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拥抱着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沐文树不相信都不行,她忘记了自己,却记得席慕尧。这种残忍,让自己如何不去感到痛苦。 沐文树也是人,再坚强的人也能被打倒,而陆清离短短这几句话,看着自己厌恶的表情,足以毁灭掉自己所有的信心; 不再说话,不再奢求什么。转身,对着陆清歌凄凉的笑笑,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沐文树的背影,那么的孤单,陆清离开口有些不忍的对陆清歌说道:“姐姐,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好可怜的样子,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头竟然也有些沉重的感觉。 陆清歌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陆清离已经醒过来了,自己不会再去刺激她了,沐文树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急忙走到了沐文树的旁边,拉着沐文树开口:“文树,你别着急,看看王胜杰怎么说。” 此刻王胜杰已经走了过来,与沐文树一块走出了病房,有些无奈,却还是开口严肃的说道:“看样子,清离应该在昏迷中,有选择的对沐文树进行了记忆删除。” “有选择?难道是她自己主动想要忘记我?”沐文树的表情都变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觉醒来,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要忘记自己。 “看来是这样。”王胜杰不想说话,毕竟作为一个医生,将自己的专业知识告诉病人是自己的职责所在的。 “文树,文树,可能她的心里另外有别的想法。”陆清歌一下子着急了,看着沐文树愈加痛苦的表情,丝毫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但是在自己的内心里面,陆清歌也不希望沐文树和陆清离因为这个分开。 她宁愿相信陆清离有别的想法,也不愿意相信李清离竟然真的想要忘记沐文树。 “没事。姐。你们去照顾她吧,我在外面呆一会。”沐文树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却一时之间没有了方向,脸上面无表情。 此刻医院的气氛太过于沉重,压得自己的心里根本喘不过气来,不想这样,不要这样。沐文树摇着头,加快速度走出了医院了。 看着沐文树的背影,陆清歌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王胜杰看不下去了,伸手拍拍陆清歌的肩膀开口说道:“没事,两个人的心在一起的话,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没事的,不要担心了。” “嗯。”默默地点点头,陆清歌就转身走回了病房,病房里陆清离急忙开口:“席慕尧呢?我生病了,我老公怎么不来看我呢?” 仿佛回到了回去,刚刚与席慕尧结婚的那个时候,陆清歌甚至更加的多了一层依赖,陆清歌想要张口说她自己失忆了,一旁的王胜杰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这种事情还是等她慢慢的恢复了记忆吧,说出来反而会更加让她容易混乱,不好恢复她的记忆。 没有了别的办法,陆清歌只好点点头,陆清离刚刚醒来,也还是不要刺激的好,只是苦了沐文树,不知道他现在心里会如何的难过。 想着,陆清歌微微的笑着开口:“他有事出去了,不过清离,你真的不认识沐文树?脑海中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清离,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点什么。 陆清离无辜的摇摇头,开口诧异的问道:“难道我应该认识他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问我?我真的不认识啊,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陆清离没有说出来的是,沐文树刚刚一走,陆清离竟然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心头缺了点什么; 陆清歌点点头,静静的坐在了一旁,王胜杰给陆清离检查了下身体,除了失忆的问题,基本上身体已经慢慢的恢复过来了,背部的伤口已经结疤,再修养一段时间,基本上也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清离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尽管有些替沐文树感到伤心,不过还好,陆清离总算是醒过来了,清离姐总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到时候就好了。小月急忙将饭盒递了过去。 “嗯。小月你怎么又瘦了。”陆清离不满的看着小月,感觉才一会没见到小月,她竟然消瘦到这个样子。 小月笑笑,微微摇头,不愿意去跟陆清离说自己这几天几乎都没吃没喝的照看她的事情。却也在这个时候,门口一响,一个声音出现:“清离醒过来了吗?” 有些低沉,陆清离却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高兴的开口:“慕尧,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了,快进来。”说完之后,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口。 记忆中的自己已经跟席慕尧很久都没有见面了,心里真是挺想念的,也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 走进来的席慕尧脸色也有些憔悴,乍一般听到了这话,心里却是激动到不行,快步走进去,却被陆清歌拦了下来,一脸严肃的开口:“出去,我先跟你说点事情。” 席慕尧自然是管不了那么多,冷冷开口:“你觉得你能阻挡得了我?” “如果你不想知道清离现在病情的状况,你可以不出来。”扔下了这句话,陆清歌径直走出了病房。 抬头看去,病*上的陆清离竟然着笑着看着自己,席慕尧瞬间脑子发麻,跟在了陆清歌的身后走出了病房。 席慕尧的离开,并没有让陆清离生气,甚至陆清离感觉,之前自己还一直思念着席慕尧,当他真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竟然有些无感了。而脑海中,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自然就是沐文树了。 猛烈的甩甩自己的头,暗暗的告诉自己:陆清离,你是怎么了,居然不想自己的老公,却去想念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你怎么成这样了。压抑住了自己莫名的想法,陆清离才低头吃起了盒饭。 “清离怎么样?”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按照清离之前对自己的排斥感,不应该对冲着自己笑才对,而且笑容却是那么的无害,似乎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失忆了。”短短三个字从陆清歌的嘴里说了出来,席慕尧有些发懵:“那她刚刚怎么会叫我的名字?” “她不记得沐文树,却记得你,还记得你是她老公。这就是她现在的全部记忆。”摊开了双手,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席慕尧,知道席慕尧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妻子,陆清歌有些为难了起来。想着直接告诉席慕尧,看他怎么解决吧。 席慕尧脸色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说明,一脸的不可置信却又震惊着:“怎么会这样?”脸色的喜色却是难以掩藏的住的。 陆清歌开口冷冷的说道:“不过,你不要以为她这样,我就会再次认你,我只是想让你先配合着她演戏,一直到她记忆能够恢复过来; 。” 席慕尧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却依旧追问:“她为什么会记不起沐文树,总得有个医学根据吧?” 脑海中渐渐的涌起了一种想法,陆清离还忘不掉自己,所以才会将自己再次认作她的老公才对。 之前所有的绝望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莫名的希望和大大的信心。甚至在这一瞬间,席慕尧有了跟汪媛昉离婚的念头。 “我不知道。”陆清歌不想跟席慕尧说那么多,席慕尧脑子里在寻思什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想让席慕尧暂时配合着,等之后陆清离恢复了记忆,自然不会跟席慕尧再有任何的瓜葛。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自私,不过为了妹妹的病情,陆清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狐疑的看着陆清歌,席慕尧问道。 “假装是她老公,但是要跟她说你要出差一段时间,剩下这段时间交给我就好了。”陆清歌淡淡开口,紧接着继续道:“别忘了,你还有汪媛昉,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妄图想做别的。” 知道席慕尧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忘记陆清离,陆清歌早就已经揣摩清楚了,如果他心里还有别的念想,陆清歌一定不会同意的。 听着陆清歌的警告,席慕尧反而淡定的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痞笑着开口:“如果我不同意呢?我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好处?” 陆清歌咬咬牙:“除了不要夹在陆清离和沐文树的中间,你要什么好处尽管提。” “我就是想夹在她两中间,你没看到吗?清离的心里还有我,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呢?”席慕尧眯着眼,问着陆清歌。 “你两不可能。”猛地抬起头来,陆清歌红着眼睛看着席慕尧:“当初你怎么伤害清离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绝对不会让清离再跟你走在一起的。” “那现在呢?现在你又让我帮你。”席慕尧一脸的无畏。 “你不同意可以离开。”陆清歌早就不耐烦了,大不了将事实说给陆清离算了。说完之后,径直转身,准备走回病房。 “等等!”这个时候的席慕尧却是急忙叫住了陆清歌,如果真的不需要自己,那自己以后跟陆清离或许见不到的可能性更大了,这么跟陆清离说说话,或许自己还有点机会不是吗? “怎么?”陆清歌停住脚步,斜眼看着席慕尧,开口问着。 “我同意。”席慕尧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确定你不会从中捣鬼吗?”席慕尧这么快答应下来,陆清歌很惊讶,心里对他自然是有戒备心理的。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阴晴不定的感觉。 “我确定。”将自己的眼神尽量的扩展到无害的地步,席慕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诚恳的。 …********************************** ------------ 198 扭曲的面容 “好。既然你这么说,最好要知道信守承诺,如果清离和文树之间有什么问题,你要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陆清歌的口气淡淡的,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尽管身为男人,席慕尧却依旧听出了严重的警告意味。 不难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做出那种事情,陆清歌会对自己采取多么严厉的措施。 不过,陆清歌再对自己严厉,也终究是一个女人罢了。席慕尧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这么想着,席慕尧轻轻一笑,反而有些兴趣的开口:“你会怎么做?” “你!”陆清歌气急,怎么会有人这么的不要脸。接着开口严肃的说道:“这个你不用知道,你知道做你该做的就好了。” 说完之后,席慕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抱着胳膊,看着她。陆清歌再次开口:“我们进去吧,记住你的承诺。”说完之后,径直走进了病房,再也没有任何的停留。 席慕尧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笑容,陆清歌岂会阻挡住自己的做法和想法,说是那么多,对于陆清离,如果这次正好是可以让她回心转意的机会,那么自己绝对不会放过的。 想到了陆清离,席慕尧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不管她怎么想,但是自己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 怀着这样坚定的念头,转身,正准备走进病房,手机响了起来。 “做什么?”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席慕尧一脸的不耐烦,的确,这个电话是汪媛昉打过来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席慕尧更加的对她失望了。 这个女人,最近天天都想给自己找点事,一点不安安静静的就不开心; 。席慕尧早都无语了。如果不是最近的合作项目,跟她家里有瓜葛,自己早就不会搭理她了。 “你在哪儿?”汪媛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听在席慕尧的耳朵里,却更加的无语。 “工作,怎么了?”席慕尧冷冷的回答。 “你干什么这么凶,人家就是问问而已。”瞬间被席慕尧这么顶嘴了回来,汪媛昉想发脾气,却又害怕两个人再次吵架,这几天两个人的感情就已经有了裂痕,自己可不能再次冲动砳 所以尽管有些埋怨,汪媛昉的口气却是仍旧是软软的,没有一丝的脾气。 “我也在回答你,我在工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不知道我在忙?”席慕尧说完,转身就挂断了电话,不管汪媛昉怎么想,不管她会这么抓狂,爱怎么地怎么地去吧。 或许是已经对陆清离有了极大的希望,所以对待汪媛昉却也更加的冷淡。席慕尧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对于汪媛昉来说有多大的打击。 呆呆的看着挂掉的电话,汪媛昉的心灰意冷,笑容瞬间僵硬的挂在脸上,一动不动的坐着。 这样的席慕尧,还是以前自己接触的那个他吗?为他生下了孩子,只想每天好好的跟他过日子,好好的照顾宝宝。没有想到,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沫,席慕尧对自己的态度说明了什么,自己能猜不到吗? 或许早就已经没有感觉了吗?从自己第一次感觉席慕尧变得不对劲儿的时候,汪媛昉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警觉,只是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他有事,他心情不好,他很忙。如果,所有的一切全部被自己否定,还想要期待什么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残忍,汪媛昉仰头看着天空,却只能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对望着自己,默默无语。 “是因为陆清离!”脑海中闪到了这样的陆清离的身影,汪媛昉的眼神慢慢的聚焦了起来。 双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握住了,眼神黑暗了下来,凶狠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整个天花板都是陆清离。绞着双手开口恶狠狠的说道:“陆清离,你等着,我汪媛昉的男人不会被你这么抢走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再次用力,手里的被子竟然一下子被握碎了,可见汪媛昉心里的仇恨有多大。有多么的剧烈。 破碎的玻璃片,将手里割破,鲜血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汪媛昉好不自知,只是想着如何去报复陆清离。 对席慕尧最后的一点念头全部绝望,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没有用,心里已经彻底的绝望,所以索性将目标对准陆清离。 “陆清离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如果她有一点闪失,你会难过吗?你会对我流露出别的情绪吗?”心里有些扭曲,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汪媛昉的心里别的都没有想,满脑子都是如何去对付陆清离。 起身,走动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天气,刚刚下过雨的天气,立马就放晴了,太阳再次出来俯瞰着打底,却找照射不到汪媛昉的心里。此刻她的心里阴暗一片,完全的没有任何的光亮。 “陆清离,我会要你好看; 。”喃喃的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汪媛昉的一伸手,便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只想要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傻下去了,不能被席慕尧看扁自己。以前的那个风风火火的汪媛昉似乎回来了,但是又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汪媛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着,绝对已经有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了。只是想让自己知道,不能对席慕尧再心软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汪媛昉淡淡的开口:“疼吗?这样的疼痛你要记住,是谁给你的。”说道最后,汪媛昉咬牙切齿了起来。完全恶毒的看着前方,似乎想要将窗户都看穿一样。 接着,汪媛昉转身,回到了房间坐了下来,开始苦苦想着对付陆清离的想法。陆清离不是已经住院了吗?这几天的报道太多,到底她失忆还是没有失忆,汪媛昉一时之间也不确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可以去医院假装去看看她。 到时候,看着陆清离的状态,自己再去做别的打算不就好了吗?想到了这一点,汪媛昉的神经稍微好了一点点的。 起身走到了镜子前,汪媛昉看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身材,喃喃开口:“席慕尧,我为了你这样做太不值得,从今以后,我要为我自己而活。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记住吧。”轻轻的笑了出来,却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凉。 曾经的汪媛昉,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了席慕尧,但是事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这样的念头不复存在了,脑海中有的只是满满的悔恨,为什么不看清楚这个人之后,自己再去做定夺了。 突然想到了“离婚”两个字,汪媛昉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要不要离婚?这是汪媛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念头。而如今的她,依然没有的往日的风采,没有的平时的笑容了。 “都是你害的。”伸出手来,指着镜子里,原本是自己的身影,突然的变成了陆清离的样子,冲着自己不停的笑。 这样的幻觉是汪媛昉第一次出现,但是在汪媛昉的脑海中,却是真实存在的。 双手猛地扒到了镜子面前,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开口恶狠狠的说道:“你笑什么?你这个贱女人,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是吗?”长长的指甲划过了光滑的镜子面,想要狠狠的刺进陆清离的身体,却只能不断传来“滋滋滋”的声音。 汪媛昉有些抓狂,陆清离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居然抓不到她,愈加的愤怒,眼睛似乎都要喷出血来了。 再次用力,全身都想要冲过去,却只能“砰”的一声撞到了镜子上,身体重重的被反弹了回来,踉跄着跌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头发被甩的满脸都是,汪媛昉的眼睛渐渐的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才看到镜子里的陆清离已经消失,有的只有狼狈的坐在地上的自己。一脸的挫败,从来都没有过心酸。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刚的是自己在做的动作吗?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是真是存在过的。 “陆清离!你这个贱女人。”低低的说了出来,却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身的力气,汪媛昉的双手缓缓的举起,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两侧,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不想听到任何的声音,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但是内心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去报复他们,去报复他们。 “啊啊啊啊!”承受不了心里这么重的压力,汪媛昉瞬间有些忍不住的大声的喊叫了出来。双脚使劲的剁着地面,脚心的疼痛完全顾及不到。只是想着陆清离和席慕尧在一起的画面。 不管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汪媛昉都知道自己依旧是镇定不下来,依旧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但是,再控制不住也必须得控制才行。就这么大喊大叫的许久之后,汪媛昉才缓缓的放下了的双手,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汪媛昉,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你想要报复谁?你在开玩笑吗?” 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刺激自己,让自己振作起来。慢慢的,也就有了效果,汪媛昉还真的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慢慢的好了起来了。 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边,躺倒在*上,沉睡了过去。睡一觉,醒过来,或许自己就会好了吧。这么想着。 这边的席慕尧走进了病房之后,却看到了陆清离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奇怪的表情。禁不住开口问道:“清离,你在想什么?” 瞬间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现在自己的身份是陆清离的老公,如果有一天陆清离清醒过来,又会怎么样呢? “在想你啊!老公你干什么去了?”醒过来的陆清离似乎比以前要活泼很多,一脸的微笑,歪着脑袋看着席慕尧。 心里竟然禁不住“砰砰砰”的笑了出来,这样的陆清离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见到过,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陆清离此刻也只有自己看到了。 内心突然涌上来一股又一股的兴奋感和激动感,似乎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幸福的梦境里面,再也不想让自己出来了。 “老公?”似乎是太过走神了,陆清离连着喊了自己好几次,席慕尧才清醒了过来,微微摇头,开口说道:“公司的事情最近有点忙。”说完了之后,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一旁的陆清歌对自己做着手势。 席慕尧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别的。 “是吗?累不累啊?”似乎是感受到了席慕尧的繁忙,陆清离即使心里有些感觉不对劲儿,却也是开口心疼的说道。 “没事的。”席慕尧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数着步子走到了*边,将陆清离轻轻的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面。 已经有多久都没有抱到过她了,似乎从两个人离婚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了这个资格了。席慕尧的眼睛里有些发红,没有想到,这次的拥抱竟然是趁着陆清离失忆才可以得到。是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该说自己可悲,连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 陆清离有些诧异,席慕尧抱着自己的感觉竟然没有一丝温暖,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不应该是这种感觉才对。 心头闪过一丝的诧异,不过却仍旧乖乖的让席慕尧抱着,没有反抗,毕竟是自己的老公,这是理所应当的才对; “清离。我好想你。”此刻的席慕尧却是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不管陆清离怎么想,自己现在只想要好好的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好好的让自己幸福一回。 “我也想你。”听着席慕尧催泪的说话,陆清离的双手也缓缓的环上了他的腰身,工作已经这么累了,却还想着自己,陆清离不感动是假的。 不过却仍旧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稀记得之前自己老公的怀抱似乎不是这般的僵硬,是软绵绵的很温暖的感觉才对。 不过这也只是陆清离一瞬间的感觉,或许在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刚刚醒来的缘故吧。陆清离这么告诉自己,再次轻轻的开口:“老公,虽然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不过我还是会支持你的,你要加油,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才对哦。” 自己生病住院,不能够帮助席慕尧太多,陆清离感觉自己很失败,说话中都有一种抱歉的意味,希望席慕尧能够理解自己,原谅自己才行。 没有想到,一听到了陆清离这么的说话,席慕尧却好像疯了一般,猛地双手更加用力,紧紧的搂进了陆清离,似乎要将陆清离揉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一样。 “老,老公。”甚至陆清离都感觉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开口轻轻的叫了出来,席慕尧却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 开始在陆清离的耳朵边喃喃自语:“清离,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么长时间里,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我只想要好好的拥抱你,好好的抱抱你。” 眼圈红了,说话都有些稍微的低沉却又附带感情,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陆清离叫着自己的声音,只是一个劲儿的跟陆清离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语,不管她能不能听懂,自己今天都要说出来。 “席慕尧!”终于忍受不住了,陆清离双手收回,放在了席慕尧的胸前,已经勒的自己呼吸不过来了,如果他还继续抱的这么紧的话,陆清离害怕自己会窒息而死。伸手使劲的推着席慕尧,一边开口喊了出来。 感受到了胸前一股莫名的力气,席慕尧才猛然间回过头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做的过分了,急忙松开了陆清离,对着陆清离抱歉的开口:“清离,不好意思,是我太过火了。” 一旁也走过来的陆清歌一脸埋怨的看着席慕尧:“怎么回事,不能注意一点吗?”席慕尧静静的站着,没有开口说话。 “没事。”捏了捏自己的嗓子,确认自己的呼吸畅快了之后,陆清离才摆摆手,微微笑了笑,开口这么说道了。 “都是我不好,清离,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太想念你了。”看着陆清离有些通红的脸庞,席慕尧自知自己闯了大祸,一脸愧疚的看着陆清离。双手再次颤抖了起来,却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没事的。不过你刚刚说什么好久没见了,咱俩已经多久没见过了吗?”陆清离再次笑着,却是诧异的看着席慕尧,一脸的不解,难道自己住院的时间很长吗?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清离突然有些茫然了起来。似乎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的样子啊; 猛然间听到了陆清离开口问的这些话,席慕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却也快速的整理好了思绪开口说道:“你昏迷了好几天,却只让小月在这里照顾着你,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不能自己过来,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清离,我真的好想你。” 这么说完了之后,席慕尧暗暗的给自己捏了一把汗,不管陆清离能不能相信,自己也只能这么赌一把了。 了解的点点头,陆清离自然是相信的,自己的老公说话自己都不相信,那自己还要去相信什么? 陆清离点点头:“我知道了,慕尧你好辛苦,我给你揉揉肩膀。”想到了没日没夜的工作,陆清离的心里真的好心疼,急忙招呼席慕尧,想让他坐过来。 席慕尧点点头,刚刚要走过去,却被一旁的陆清歌拦住了,在陆清离诧异的目光里,陆清歌微微一笑,开口对席慕尧说道:“慕尧,你不是有事跟清离说吗?时间不早了,你快点说,别耽误了你的时间。” 脸上是笑着的,表情却是严肃着,还冲着席慕尧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他快一点说。 刚刚席慕尧对陆清离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不方便上前来打断,却没有想到席慕尧越做越过分了,一直在拖延时间。陆清歌终于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想要让席慕尧尽快的离开。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说了那么多话,陆清离担心着席慕尧的表情,自己也全都看到了,陆清歌感觉不能再让两个人这么继续下去了。想着伤心离开的沐文树,陆清歌有些愧疚,于是急忙出来阻拦了席慕尧了。 “什么话?慕尧你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陆清离转头看向了席慕尧,一脸的不解。 “没有啊,只是一会还要回去忙,所以姐姐才会这么说的。”席慕尧抬起头,冲着陆清离笑笑,告诉她自己没事的,看着陆清离也回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席慕尧越发的感觉自己不能离开陆清离了。 “你!”陆清歌气急,刚刚的他可不是这么答应自己的,心里愤怒着,却也忍耐着开口:“慕尧,你不是说最近要出差吗?刚刚还托我好好照顾清离呢?这个你怎么不说呢?”控制着表情,尽量不想让陆清离看出来一丝的不对劲儿。 “老公你要出差?”陆清离似乎有些委屈,刚刚回来就要出差吗?那自己又得是一个人了,记忆中一个人的感觉真心的不好受的。 “没有,我会陪着你的,不用出差,刚刚领导已经通知了,出差的事情取消了,放心吧。”看着陆清离的表情,席慕尧什么都不管了,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陆清离的双手,一脸深情的开口这么对她说道。 不管之前的陆清歌如何的威胁自己,自己都不管了,此刻的才明白,什么都没有陆清离重要,只要陆清离能每天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做什么都愿意的。 这么想着,看向陆清离的表情也越发的深情了起来,想要借此机会来弥补之前自己的不珍惜。 ********* 昨天有事忘记更了,么么,一会补上 ------------ 199 突然的绝望 席慕尧的话语说的极其恳切,陆清离微微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微笑着看着席慕尧,一脸的甜蜜:“老公,你对我真好。” 还未绽放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陆清歌的心里猛地升腾起一种怒火,冲着席慕尧重重的开口:“席慕尧,你确定是吗?” “我很确定。”没有等待,丝毫都不觉得自己哪儿有做错,转身就冲着陆清歌开口笑着这么说道。 “你!”陆清歌气急,当着陆清离的面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狠狠的瞪了席慕尧一眼,好看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愤怒。双手为我颤抖,却依旧努力控制着情绪,垂在身侧,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来。 “姐姐,你怎么了?”看着陆清歌的表情,再怎么后知后觉,陆清离也已经看出来了一些不对劲,诧异的看着姐姐,开口问着。 “没事的。”堪堪的回答完,陆清歌的脸色微微掠过一丝尴尬之色,转身走出了病房,正好看到走过来的小月,急忙将小月拉到了一旁,悄悄的说道:“小月,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在病房里注意着点席慕尧,不要让他靠近清离,不过也不要让清离起疑心。” 看着陆清歌着急的脸上都起了细细的汗珠了,小月急忙点点头,双手紧握,开口说道:“放心吧,清歌姐,你先去忙,我会好好的看着的,交给我了。” 一直到陆清歌看着自己点点头,离开一直到背影消失。小月才回头,走进了病房。 之前走出医院的沐文树,开着车一直不知所以的冲了出去,漫无目的的满城瞎撞,丝毫都没有方向感,原本冷峻的脸色更多了一层颓废。眼睛里严重散光,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想什么。 还不能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的都是陆清离的身影,不惯她怎么对待自己,自己仍旧忘不了她。 手机响起,沐文树没有知觉,任由它震动着。等到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沐文树才微微回过神来,接起了电话,却是自己同事老吴打过来的。 “文树,在哪儿呢?柳泉酒吧,过来玩吧。”对面的声音吵闹到不行,一想都能猜到是哪种场合。 之前的沐文树是很讨厌这种场合的,但是这个时候,脑子里却极其的想要被酒精压抑自己,释放自己的。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进到了酒吧包间里面,老吴早就已经坐着等着自己。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却被老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已经将啤酒摆满了一桌子,沐文树今天难得过来,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的了。老吴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何况看到了他这个状态,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一样,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表情,老吴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没事。”沐文树摆摆手,眼神里却是丝毫都掩藏不住的颓废。径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瓶起子都没有用,直接拿手干净利索的打开了一瓶啤酒,仰起脖子,瞬间就“咕噜咕噜”灌下了一瓶。 “文树!”老吴一脸的惊讶,看着眼前的沐文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无比的憔悴,一脸的胡渣,好像完全的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是怎么了文树?”看着沐文树还想要喝酒的样子,老吴急忙坐了过去,将酒瓶夺下,严肃的问道。 这样的沐文树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老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让他多喝了,想要先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自己也好能够帮点忙。 沐文树只会伸手摇晃着,什么都不想说,一旦说出来,内心似乎会更加的难受吗?作为一个男人,沐文树不想将自己感情的事情暴露出来。这恐怕是自己惟一的软肋。 “哎呀,沐文树,你到底怎么了?”老吴着急了,魁梧的身形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沐文树的样子,心里直冒火,索性站了起来,双手使劲抓住了沐文树的肩膀,想要将他也站起来,却没有想到沐文树的力气竟然大的惊人,一下子没有抓起来。 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沐文树却依旧没有开口,光是看着对面打开的led。 老吴的心里有些发毛,尽管平时的沐文树挺随和、温柔的,但是真正的动起怒来,还没人能拦得住他。 微微尴尬的坐了下来,只得直接打开了两瓶酒,塞到了沐文树的手里,开口借着吵闹的氛围大声的说道:“好了,我们来喝酒,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了还不行吗?”说完了之后,也不管沐文树喝不喝,自己就先仰头灌了下去。 沐文树微微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的播放器正放着一首歌:《不再联系》 喃喃的开口念叨着歌名,沐文树心里的苦涩更加的浓重,渐渐的蔓延便了全身,喝下去的酒似乎也是苦着的,速度之快,直接苦到了自己的心脏里面,再也无法逃脱。 歌声渐渐响起,门外吵闹的酒吧音乐被隔绝,淡淡的忧愁的音乐飘进了沐文树的耳朵里,歌词也准备无误的传达了进来: 我和你不再联系,希望你不要介意,要怪就怪当初没在一起,而你对现在也比较满意,所以我留下来也没有道理。 “清离,你的内心也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的联系了是吗?”放下了手里的酒瓶,垂下头,眼泪终于忍不住一点一点的掉了下来,满脸通红,却依旧止不住内心的痛楚。这种莫名的失去,让沐文树更加的绝望,意识到了清离的内心,却更加的接受不了。 或许,当初的自己不该回来吧,一直以为可以静静的守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却依旧忍不住靠近她,温暖她。原本以为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却终究被她仍在原地,万劫不复; 。让自己深陷沼泽,却再也爬不上来。 重要的是,就算是这样,现在在自己脑海中盘旋了无数次的身影依旧专属于陆清离,再也没有别人的侵入。 “清离,清离。”痛苦的念叨了出来,沐文树的眼睛里的泪水更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似乎只有借着这个场景,才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吧。 老吴在一旁看着,一脸的不忍心,心里会多么的痛苦才会这个样子,一向坚强的沐文树竟然也会流泪,估计应该是感情问题吧。 摇摇头,索性拿过了遥控,将歌曲换成了几首嗨曲,切歌之后,再次给沐文树推过去了一瓶啤酒,既然他不想说就不说吧,那就好好的喝酒,这样希望他能够好一点吧。 歌曲的转换,的确让沐文树麻痹了几分,抬起头来,泪水已经全无,老吴不断的在自己的身旁兴奋着,似乎想要感染自己。 沐文树也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碰杯,再次飞快的喝下去了一瓶酒了。 很快,两个人的周围已经堆满了空空的酒瓶,老吴已经略有醉意,起身去了厕所。沐文树躺倒在沙发上,身体有些僵硬,脑海中却依旧清晰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状态却是让自己更加的烦躁,哪怕自己喝醉了也好,不想在让自己这么难受了。 “服务员,拿红酒。”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立马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服务员娇滴滴的走了进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老吴再次回来的时候,沐文树的眼睛已经有些朦胧不清,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桌子上竟然多了一瓶价值不菲而且后劲儿很大的红酒。 老吴倒是不可能心疼这些酒有多贵,只是害怕沐文树是不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坐了下来,小心的问道:“文树,你还行吗?” “行!谁说不行!”听到了老吴的话,沐文树一下子激动地坐了起来,一脸通红的大声喊着。 老吴确定了沐文树已经有些喝多了。微微想了想,伸手将沐文树拉进,小心的凑过去开口问道:“文树,是不是跟老婆吵架了?” 据老吴的了解,沐文树和婚姻一直都很幸福,跟老婆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和谐,这次突然变成这样,恐怕是两个人吵架了也说不定。 “没有,谁说我两吵架了,根本吵不起来!”沐文树一甩手,重重的开口,心里却再次开口:哪怕是吵架,自己现在也愿意,问题是根本没有吵架,两个人就瞬间变成了陌生人,这比吵架都让自己痛苦。 老吴明白的点点头,说没吵架,那看来确实就是吵架了。接着再次神秘兮兮的开口:“文树,既然你们两口子吵架了,那我们就好好的玩一玩,让你发泄一下愤怒,怎么样?” 知道沐文树平时的为人,老吴还是想要试试,哪个男人在美女面前会没有定力,想要让沐文树跟自己一块玩玩。 “玩什么?你说。”内心苦闷不堪,沐文树也急切的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不想让自己再痛苦下去了。 ------------ 201 帮我好好照顾她 天气似乎又在这一瞬间阴沉了下来,太阳却愈加的炙热而喧嚣,树木斑驳的光影透过窗户反射在了沐文树的脸庞上,挫败的表情愈发的明显起来。甚至连内心的一丝丝绝望,都被透露的体无完肤。 脸色的苍白,加上精神的不济,让沐文树此刻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站在席慕尧的面前,也显得丝毫都没有底气的感觉。静静的站着,这一瞬间,沐文树似乎有些停止了思考,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怎么?有什么话想要说?还是觉得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了?”席慕尧更加的嬉皮笑脸开了,双手放了下来,靠近了沐文树,低低的在他的耳旁轰炸着。 双手握紧又微微松开,胸口有些不断的起伏着,证明沐文树内心的怒火有多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席慕尧的脸,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语言。 “怎么?要打我吗?”席慕尧不屑的笑了出来,开口继续说道:“恼羞成怒了是吗?来打我吧,当着清离的面,我不相信她不会听到声音赶出来,那样她似乎又会更加的厌恶你哦。”最后的一句话,席慕尧简直是贴着沐文树的耳朵说出来的。 声音清晰而准确无误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眼神中的不屑和鄙夷也传达的无比清晰。恍然间想到了陆清离上午的时候看着自己厌恶的眼神,那般的凌厉而又伤人,内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如今又被再次翻出来了。 胸口的疼痛毫无预期的袭来,渐渐的蔓延至全身,连双脚都有些微微的发麻,撕扯的情绪更是将这种疼痛加深,再次狠狠的砸向了自己的心脏; 面前的席慕尧一脸的痞笑,自己却似乎拿他毫无办法,揍他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屋内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不再是事实。顶着老公的头衔突然变得更加的滑稽可笑。 不管说什么,恐怕都没有用吧,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身体上有些轻飘飘的,使不上劲也不想用劲儿。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喃喃开口念叨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以前陆清离最爱的一句话语,如今再也听不得。 “清离!”低头,张嘴,喃喃自语,才意识到自己的身旁早就已经空无一人,曾经被自己全力对待的女人,也早已消失了。 “你说什么?”席慕尧一时没有听清楚,开口再次的问道。 “她爱你!”沐文树终于抬起头,却是向着席慕尧陈述着这么一个事实。眼神中疏离到了千万米的距离。似乎两个人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谁?什么意思?”席慕尧目瞪口呆的问道,离开陆清离的沐文树能够成为这个样子,是自己着实没有想到的。 “清离爱你。”刚刚说话似乎已经耗费了自己万般的力量,再次开口,气氛更加的凝重了起来。沐文树的表情更加的痛苦。 “我......”席慕尧大大的吃了一惊,万分没有想到,这话竟然会从沐文树的口里说出来。却也在这个瞬间突然感受到了沐文树的痛苦。 刚刚的嘲讽嘲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席慕尧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沐文树对陆清离有多么好,自己都看在眼里的。 “她不爱我,我已经知道了。”下了很大的决心,再大的颓废都抵不过眼前铁一般的存在的事实,还不如坦然接受,不管此刻多么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过去的。只是,自己最深爱的女人,自己还是会永远的陪在她的身旁,却是用另外的一种方式。 席慕尧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安慰,却突然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沐文树的肩膀,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说完自己该说的话语,最后的一丝力气消失,却不想让自己就这么倒下去,强撑着身体,再次坐了下来,身体后仰,浑身变得没有血色,眼睛昏暗无神,只是看着房顶,静静的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就好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席慕尧的火气一瞬间大了起来,猛地俯身双手极速的抓住了沐文树的衣领,将软趴趴的他瞬间抓着站立起来,喷着火的开口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的女人还在生病,你不去照顾她,在这里说什么?” 尽管跟沐文树在竞争着陆清离,席慕尧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对手颓废成这个样子,毫无一丝的人样。席慕尧的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火气。 原本跟自己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甚至沐文树这样对自己的好处越多才对。席慕尧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照顾她?”沐文树仿佛感觉很好笑,无力的笑着:“她现在会让我照顾她妈?她一点都不想见到我,你不知道吗?”尽管在笑着,沐文树的表情却是心酸无比; 。自己也想要好好的照顾她,哪怕她已经失忆了,自己都毫无怨言。可是她的厌恶的表情,自己却完全的承受不了。 现在才知道,陆清离对于自己有多么的重要,光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击垮自己所有的精神防御。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席慕尧真想一拳头挥上去,将眼前的沐文树好好的揍一顿,开口更加激动的这么喊道。 “呵呵,我不用试,我都能看的出来。你放心吧。”猛然的挣脱了席慕尧的双手的束缚,沐文树的眼睛里已经有些发红了。 不想去回忆那样的场面,也不想去尝试。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自尊都保护不住,沐文树真心会有一颗想死的心的。 “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放弃她了是吗?”既然自己这么说没有用,那就换一种方式好,席慕尧脑海中想到了激将法。 “放弃?”沐文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恍惚,转瞬即逝,接着急忙摆摆手,慌乱的开口:“你错了,不是我放弃,是她放弃了我。我怎么会放弃她。” 双手抱头,自己怎么舍得放弃她,如果不是她故意忘掉了自己,自己不会这样的。沐文树的内心痛苦不堪,想要将自己的脑袋砸开,不想让它再继续疼痛那个下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忘记你吗?或许会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你为什么非得想那种不可能的方面呢?”席慕尧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沐文树。 却也有些理解,如果换做了自己,或许也会这样接受不了吧。或许会比沐文树更加的痛苦也说不定。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的看着沐文树。 “因为她想要忘记我,所以才会忘记我。没有别的原因。”沐文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远方,有种的笃定中的绝望流露了出来。不管席慕尧说什么,自己的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那又怎样?你不想在她清醒过来之后,好好的问一问她吗?你不想重新帮助她找回记忆吗?”席慕尧更加的着急起来。 “会有人陪着她,照顾她的。我相信,比如你。”沐文树猛然抬起头,有些信任的看着沐文树,似乎想要席慕尧好好的去照顾陆清离。之前还有些瓜葛的两个人瞬间距离有些拉进了。沐文树竟然也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可靠的感觉了。 “我?你不是一直都在恨我,不让我接近清离吗?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席慕尧失声喊了出来,十分不想看到沐文树变成这个样子,哪怕他再次回头揍自己,哪怕再撵自己离开,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以前是,可现在不是了。”沐文树无力的摇摇头,已经不想要再将陆清离藏在自己的身后了,或许她自己想要出来走一走,自己应该给她找个机会才对的。 “沐文树,你!”席慕尧有些无语了,自己要怎么说,才会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呢?他的意志现在已经完全的被击垮,现在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帮忙,或许还是先从陆清离这里下手比较好。席慕尧突然间的对自己有些改变了主意,如果说之前的自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夺回陆清离,但是现在已然不是了,现在的自己想要将沐文树跟陆清离再次撮合到一起; 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了,自己是怎么了?陆清离不是一直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吗?不是一直想要重新夺回她的心吗?现在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了,自己却不懂得把握,还是坚持要拱手让给沐文树吗? “不行,我一定是脑子有问题。”突然间的停住了自己的话语,席慕尧有些狠狠的甩甩头,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瞬间脑子里有些短路,一片空白的样子。面前的沐文树竟然也怔怔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些惊讶的成分。 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看到了沐文树的右手突然缓缓的举起来,在席慕尧惊讶的目光中,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开口沉重的说道:“帮我好好的照顾她!”说完了这句话,席慕尧还没开口,就转身,缓缓的朝着与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究还是无法面对陆清离,终究还是鼓不起任何的勇气,沐文树的心里极度痛苦却没有了任何的办法了。 “沐文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席慕尧追了上去,趁着沐文树回头的瞬间,一拳头狠狠地挥了过去,沐文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击倒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了。 却也一下子没有起来,就静静的爬在那里,提不起任何的力量能让自己起来。 “你起来啊!”走上前去,席慕尧一脚狠狠的揣在了沐文树的大腿上。听着沐文树的闷哼声,席慕尧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一下一下的狠狠的踢着他。 心里的痛苦远远比身体上还要更加痛苦的多,感受着疼痛,沐文树的心里竟然渐渐的复苏了过来。 等到完全的清醒过来,脑海中没有了那么多绝望的情绪之后,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着。 “你快起来啊,窝囊货!”已经这么多次了,沐文树依旧没有起来的迹象,席慕尧心里焦急,嘴上连喊带骂的说了出来,为的仅仅是想要激起沐文树的斗志,让他能够再次的振作起来。 这么想着,脚下的动作再次加大的力度,口里更加凌厉的开口:“沐文树,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靠近清离吗?你可想到了,如果这次我靠近了,我绝对不会再将她让给你了,你给我记住了!” 后背又是一次重压,仿佛已经皮开肉绽了,甚至沐文树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了。心里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朝着侧面躲避了过去。 席慕尧的手一下子没有收住,砸向了坚硬的地面,虎口被震得发麻,心里却突然高兴了起来了。 转头刚想说话,迎面就来了一个狠重的拳头,躲避不及,席慕尧的鼻尖瞬间被砸的留下了鲜红的血。 “你终于振作起来了,我......”伸手随意的抹掉了鲜血,席慕尧的嘴角上扬,正想再次开口。却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啊啊啊!你做什么?”病房门被突然打开,身穿一身病服的陆清离站在了门口,看到了席慕尧脸上的伤口之后,猛地走到了沐文树的身边,手起手落,沐文树的脸色赫然留下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明显而深刻; “清离,你!”这下连席慕尧都怔住了,急忙走了过去,却听着陆清离伸手指着沐文树厉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我的老公,滚!” 最后的一声“滚”字掷地有声,沐文树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原本激起的斗志再次被打压了下去,脸色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清离。 陆清离开口还想说什么,席慕尧急忙拦了下来,开口对陆清离说道:“清离,他是我朋友,没事的,你先回去。” 看到了这个场景,似乎这才知道了沐文树的心情,甚至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他此刻内心的绝望。如果再不开口说话,连自己都会看不下去了。 听到了席慕尧的说话,陆清离愤愤才将手放了下来,扭头瞪了席慕尧一眼,才再次回头。 看着沐文树的眼神,陆清离却猛然间愣在了原地,这眼神,好熟悉的感觉。连带自己周围的气息都很熟悉,似乎已经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很久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是自己才见过第二次而已啊。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心存疑惑的陆清离的忍不住多看了几次沐文树,才转身走到了一旁,却注意到了沐文树一直死死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深情,却是那般的让自己震撼,难道这个男人认识自己?还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多,旁边却猛然间窜出去一个身影,一下子扑到了沐文树的怀里,定晴一看,才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林落。 一脸的梨花落雨的样子,柔弱的身躯扑去沐文树的怀抱,在沐文树的神志还没有恢复过来,抱着他哭泣着开口:“文树,你没事吧?”说完,一脸紧张的伸手轻轻的抬起,想要抚摸着他脸上的手印。 或许,这正好是自己的一次机会,陆清离没有失忆之前,自己拆不散两个人,现在正好陆清离忘记了沐文树,自己正好在沐文树绝望之余可以趁虚而入,一举可以拿下沐文树吧。 想着,脸上的柔情更甚,连抚摸的动作都更加的轻柔了几分,用沐文树从来不曾见过的深情回应回去了。 不知为啥,陆清离竟然不自觉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看着林落放上去的手,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一旁的席慕尧却拉紧了自己的手,开口喃喃的说道:“清离,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 席慕尧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动,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几天全部都发生了,就好像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美梦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完全都没有躲避的能力,只得任由自己深深的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嗯。”开口的说了出来,心思却放在了对面的沐文树身上的。男人依旧在用那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也似乎自己的一巴掌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所有思路。 看着那眼神,陆清离竟然在一瞬间有些慌乱了起来,内心深处,似乎有某一种巨大的力量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抽走,似乎再也回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而这个时候的沐文树,正好将林落的手从自己的脸色拿了下来,林落仰起脸看着沐文树,沐文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怀里的林落,抿抿嘴,接着拉着林落的手,缓缓的离开; 。而目光,再也没有落到陆清离的身上。 林落娇小的身体紧紧的跟在了沐文树的身旁,虽然两个人的身高有些差距,看上去却是极其的温暖。陆清离喃喃开口:“怎么办?” “怎么了?”席慕尧不明所以的问道。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突然之间很痛,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伸手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隐隐的疼痛告诉自己不是幻觉。 “可能是病情还没有好吧。”席慕尧的脸色一变,竟然用极快的语气说了出来,这也是自己最担心的一点。 尽管刚刚自己在无形之中帮助了沐文树,但是却不代表别的,依旧会跟沐文树重新竞争,而这次依旧是自己最好的一次机会,席慕尧不会再让着沐文树了。 “是吗?”那种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面前的席慕尧一脸微笑,却依旧缓解不了自己紧张的情绪,刚刚离开的男人,却能够感染都自己的情绪,这真的是病没有好的原因吗?还是自己跟那个男人之间有过什么瓜葛?陆清离已经悄悄的给自己留了一个心眼了。 毕竟身体依旧没有力气,没有多长时间,陆清离就进去休息了。剩下了小月一个人,站在席慕尧的面前,认真的开口问道:“席慕尧先生,我可以请求你,不要靠我的清离姐姐太近吗?她是沐先生的,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呵呵,这个可以不用你管?”面前的女生年纪还太小,似乎不明白自己跟陆清离和沐文树三个人之间的瓜葛,什么都不想多说,席慕尧开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准备走进病房。 “站住。”伸出纤细的胳膊拦住了席慕尧,小月的眼神坚定而坚持:“可以答应我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席慕尧的脸色无奈了,陆清歌,小月这些在陆清离旁边的人全部都不希望自己接近陆清离。 “你有你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麻烦不要再来打扰清离姐了,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等待她记忆的恢复的,你这样,对谁都不好。”一针指出了要害,小月说的话其实句句在理。 这句话似乎有些说道了席慕尧的痛处,脸色的表情一边,眉峰一转,冷冷的开口:“我会离婚,所以你不能阻挡我重新追求清离的脚步。懂了吗?小朋友?”微微俯身,近距离的冲着露出了一丝戏谑般的笑容,接着抬头,直起身子,大步走进了病房里了。 “什么?”小月的表情僵硬,没有了再去阻拦席慕尧的力气,却是他的那句话深深的震撼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离婚?席慕尧居然要为了清离姐姐离婚。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小月的脑海,突然感觉到了事态变得愈加的严重了。小月的双手紧紧的缴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