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圣器之渊 ------------ 楔子 乌云岛坐落于一江碧水之间,这里鸟语花香,四季如春,树木掩映,奇花争芳,势比五大族系的漫天烟火,争战不休,这里称得上是一片羡煞仙侣的桃花源境。 乌云岛中民风纯朴,岛主孙虚文韬武略、礼贤下士、虚怀若谷,在岛中更是德高望重,上下一心,将乌云岛建设的如日中天。百姓安居乐业,身为岛主的孙虚更是深受岛民的爱戴。 岛上四季瓜果数不胜数,是以居民多以捕渔游猎为生,虽是生活单调匮乏,却也不失隐居安乐、一派祥和的气氛。 这孙虚育有一子,文才兼备,精通玄法,颇受岛主孙虚的喜爱。 这少岛主整日修习武技幻术,颇为勤奋,但也免不了少年心性,时常呼朋唤友,携带挚交或是手下到山中打猎博弈。 这一日少岛主趁着父亲与人商议事情便自主唤人野外闲游,随着贴身护卫弯弓搭箭追逐一只羚羊。 那羚羊纵跃飞奔,少岛主数箭不中,一时少年英气勃发,提缰打马而上,众护卫吆喝连声追随其后。 却在这时但见林中火势熏天,肆意弥漫,接着由天上一团团大如巨石般的火球由天而降,马儿受惊狂嘶将那少岛主抛下身去。 只这一刹,但见一团火球扑天压至,少岛主见状连滚带爬地逃开。 却只这一瞬间那火球轰得罩上马身,那马来不及嘶鸣便在火势之中消了身形。 少岛主被这巨大的撞击之力震得直飞出丈许,咔嚓一声撞断一棵环抱大树,方止住了身形。 这一惊变来得太过突然,那少岛主好一阵才缓过心神来,接着没命价地向岛心方向奔去。 却在这时他听到林中有人大声呼喊他的名子:“孩儿!孩儿!” 那少岛主听出是自己的母亲的声音,便大声回应道:“娘亲!孩儿在这里!” 接着但见一身着鹅黄衣衫的中年女子飘然而至,但见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此时惊骇欣喜之情溢于脸上,她扑到那少年身前一把将他拥在了怀中,随之冰凉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夺眶而出。 周围的火球轰隆迸发之声不绝于耳,而那妇人却似充耳不闻,她只是拥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拥着她的一切。 少年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尽管这个时候依旧掩不下她那秀丽端庄的容颜,她只是满面泪水地道:“孩儿,我族大难!” 少年一脸坚毅地道:“娘亲!父王他在哪里?” 美妇人惊魂未定的道:“你父王带着岛上精英在负隅顽抗,娘担心你便到这里来寻你!” 少年闻言忙道:“娘亲,我们去帮助父王吧!” 美妇人疼惜地抚了抚少年的头发,道:“父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他执意要与此岛共存亡!” 少年听到父亲这般的大义,更是激发了内心斗志,他昂然地道:“孩儿愿与父亲共进退!” 美妇人闻言欣慰,但仍是爱怜地道:“孩儿,你父王临走之时嘱咐我务必留下你这个血脉,他说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恐怕便是灭族之祸,他让你保存实力,他日兴起,复我族仇!” 少年听了不禁泪如泉涌,哽咽道:“父王幻力无穷,谁会是他的对手!就算父王不敌,孩儿大好男儿,也要同父亲一同生死,绝不苟且活在这个世上!” 美妇人闻言脸色大变,她只是挥手向那少年扇去。 她手上气贯真力,一掌下去那少年半张脸登时肿了起来。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少年道:“孩儿,你休要说这般没志气的话,你父王戎马一生,何时惧过生死,更是将这一岛之人安居于此,何等功绩,岂料他的儿子这般不济,不晓审时度世,只知道勇莽送死。儿啊!娘亲知你知晓大义,但你却不知此等时刻隐忍勃发才是对父王的尽孝,才是对我族的尽忠!若是连你也随岛而逝,试想敌人是何等愉悦。儿啊!你不能像族内凡子俗嗣一般只懂舍生忘死,你寄予族人后望,为父报仇,为岛复族,这些你必须担当地起啊!” 少年听了不禁内心澎湃,他望着美妇人那双澄澈的双目,将双唇咬得渗出了鲜血来。 周遭的火势冲天,更有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骇人奇攻,他的内心比这一切都要剧烈,都要令他震撼。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迎着美妇人期盼的双目绝然地道:“娘亲,孩儿明白了,只是求娘亲带我去看看我们的敌人,孩儿要牢牢地记住这些人的样子,将来为父王,为我们的岛报仇雪恨!” 美妇人闻言洒然一笑道:“怪不得你父王说定可与你说通!看来还是他比较了解你呀!孩儿,为娘为你骄傲!为娘答应你,带你去见见这些该死的恶魔!为娘将你封印在异世结界之中,这样你便可以看到岛上的一切,却是什么也帮不上,什么也做不到!你要想好了,这一切将是多么的痛苦,你一定要忍受这般的苦楚吗?” 少年凛然道:“如若我连这个都承受不了,又如何完成父王的心愿?” 美妇人释然一笑道:“孩儿比为娘强得多了!好吧!”她说着手掌灿然生光,真气流转,风势急啸,却见她周遭如阴云笼罩,浓浓的化不开,接着四周风摇声啸,四周的圈围越来越大,转势愈加强大。 那少年站立其间,看着四周低低压下来的云雾般的结界,结界之外火球轰得击了上来,却如同烟雾一般炸裂开来,那炸裂的火光由两人的身前飞掠而过,但是结界内平缓如初,甚至连两个人的衣袖都未曾吹动。 接着美妇人手指捻诀,喃喃低语,结界那浓重的颜色随之急转,渐渐减淡变小,慢慢变成只容两人大小的一个透明之体,美妇人轻呼一口气道:“孩儿,我们此时十分安全,现在就去岛中寻你父王吧!” 少年用力点了点头,跟在那美妇人身后急急行去。 路上的火球愈见密集,时而有攻击上来的火球在两人的脚边炸开,却是穿透结界而来,迸散一地,只将地面烧出一处处焦黑恐怖的大坑。 四周林木尽毁,房屋建筑立为废墟。而这结界之内却似一团异域的空气一般飘荡在这片空间内不受任何的影响。 岛上四周炸烈之声、惨呼啼鸣之声不绝于耳,少年只听得心如刀绞,闭了双目捂住双目不忍再看。 美妇人冷冷的声音穿透而来:“孩儿,这般场面你便见不得了,若是你看到全族尽数毁于敌手,看到你的父王丧生于敌人之掌,你将如何面对?” 少年闻言终于缓缓地放下双手,瞪大了眼睛向着这惨绝的世界看过去。他的内心根本承受不了思维定义的坚强,几欲晕厥。 走了一段时间,那少年终于听到了美妇人颤抖的声调道:“孩儿,我感应到了你父王的灵力,你做好准备了么?” 少年全身一震,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内心的抵触之情让他欲拔腿逃离,但是他依旧咬紧牙关撑持道:“娘亲,孩儿准备好了!” 美妇人并不回头,只是叹道:“好孩儿!” 接着那结界斗转,却是疾向前冲去,美妇人并不敢将结界停在太过接近的地方。 她只是将结界悬停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她俯看下面正与一灰一白两个人交战的丈夫,眼睛一瞬不瞬地再也不愿离开。 那仿佛是最后一眼的别离,更像是一世情感的牵绊。 那少年看着身为岛主的父亲手中的虎纹刀在手中急转,那虎啸龙吟般的幻力伴着奇幻的异彩在那灰衣和白衣人之间游斗,他的身上已然处处鲜血,而对面的两个人却是坦然自若。 那灰衣人不使用任何的幻术,只是那惊人的速度和攻击之力让少年的双眼看不真切。 而那白衣人却是碧青的幻力罩着这方圆之处的空间,他的每一次幻术施展都是静若无声。 但是父王那虎啸龙吟般的幻力在那空间中却如同被溺死了一般消于无形。 美妇人盯着那一切,不带一丝情感地道:“那个灰衣人并不具备幻术,但他的近身之术已然登峰造极,他的近身术鹰翔虎跃龙腾狮啸,无不达到化境,而且此人诡计多端,下手狠毒。而那白衣人幻术浑然一体,是极其强大的水族幻力。孩儿你记住,不到惊天之力绝不可与此二人当面对峙,尤其是那个灰衣人,更要万分谨慎!” 她的声音冷得如严冬的寒冰一般,遥远的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下面的打斗声斗然尖啸,那孙虚已然渐落下风。 但是他的虎啸龙吟却更见威风之势,那漫天低压的幻力在两大高手的施压之下如九天玄世的悲鸣。 那白衣人身周的水族幻力如江河滔滔,那一波一波的状势如百万奔马,虽不及龙虎之威,却别有一翻壮阔。 而那灰衣人疾若星矢的身形只教人捉摸不定,而他那般简单纯粹的攻击,总是使那龙虎之势颓然变势,扭曲崩解。 那少年直看得双目血红,手掌心处被指甲刺得淌出鲜血。 美妇人望着夫君卓然之姿,傲拔盖世之态,直将泪水吞落腹中,她的双手抚着心口,那心中的刺痛如万千蚁噬,直教她心如刀割。 孙虚终于在两大幻力高手的压制之下落了败势,他面目扭曲,仰面怒吼,但见声势如潮,那灰白两人在这强力的声浪之中堪堪被推离了丈许。 随之那乌云压顶,天色骤变,岛上半空惊雷闪现,顿时乌云遮罩,一时间天雷滚滚,云层低得如同举手可探。 那灰白两人站在当地,一脸惊骇。 那灰衣人不由地朗声大笑道:“孙虚,果然不愧为黑暗之神,恐怕这岛命‘乌云’亦是拜你所赐,果然了得!” 那少年方此时才看分明这灰白两人的面目,他再不敢稍有分神。 他只是不停地在那灰白两人的脸上注视着,他要将这两个人的容貌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脑海里,当有朝一日将之碎尸万段之际,再将这两张面孔放出来,以祭这全岛之生灵。 那岛主孙虚啸声悲切,直如九天幽鸣。 他身周的光彩幻生照得四周如异世剥离,那光彩让他身周的世界断成了无数个面。 那少年看着这异样的父王不禁泪如泉涌,他紧紧闭上了双目,再也不愿睁开,再也不愿见到这悲苦惊世的父王。 美妇人冷冷地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再度响了起来:“孩儿,你睁开双眼,你要看着你的父王如何死在这些恶魔的手里,你要记住你父王此时的悲苦和痛楚,你要加倍地还给这些人!” 那少年泪水无法抑制地崩流,他瞪大了双眼,眼珠也似乎要夺眶而出,他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死命地扣住掌心。 孙虚的悲鸣持续了盏茶功夫,那声浪渐渐地弱了下去,奇异的光彩也随之涣散,他的全身如失去了骨架一般滩在了地上,如同一具皮囊,再不复之前的威风。 白衣人面有不忍,而那灰衣人却举掌推去,但见一股强劲的风势击去。 孙虚的身体瞬间崩裂,再也不复存在,他的身躯如灰般消散在空气之中,遁于无形。白衣人有些不忍地道:“你又何苦做到这般地步?” 灰衣人冷然一笑道:“举岛尽毁,留下他的全尸还不是要喂了鱼虾,这样倒省下一番水族虾蟹的麻烦!” 那少年看到这里再也无法抑制地大声嚎哭起来,他奋力地冲撞着这片结界,无数次地被结界那韧性的边缘反弹回来。 他哭叫着不停地向外冲去,却是毫无起色。 他的声调沙哑,叫着一些无人能听懂的呓语般的词语。他哭得双目生血,鼻孔、嘴角也不住地向外淌血。 但是他的声音外面的人听不到,他的举动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包括这结界之内的母亲,她似乎也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她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丈夫崩碎的地面,眼神空洞,仿佛站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安静的慑人。 远远的那灰白两人转身离去了,不一时由风中传来那灰衣人冷酷的声音:“孙虚还有一妻一子,却不知被他隐匿何处?” 接着白衣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又何必斩尽杀绝?” 那狂怒的黑暗戛然退去,岛外的潮声如旧,暖人的风吹着几株未烧尽树枝上的嫩叶,岛上四周焦黑混乱,再不复往日的详和生机。 ------------ 第001章 炎麟异种 夕阳之下,山如眉黛,山下一条灵秀的山溪蜿蜒淌过,一片青山绿水透着几分隐隐的古拙气象。 不远处村子里几个贪玩的孩子依然在山脚下追逐嬉戏,远远地听到孩子们清脆童真的笑声,愈显得这处村落的祥和宁静。 而此时正在山脚河边处嬉闹的孩子正是村子里的方玉炎和二虎几个孩子。 他们此时正围坐在河边烤着从河里摸出的小鱼,一个个脸上透着兴奋的颜色盯着火堆上泛着油花快要烤焦的小鱼拼命地吞着口水。 方玉炎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都是调皮的,因此这样的孩子难免是大人们特别头疼的角色。 今天的方玉炎又一次大声地喊叫着“妈妈”冲到了家中,方玉炎的母亲沈雁冰习以为常地掀开门帘看着眼前这个无辜的小家伙。 “妈妈,妈妈!我的手烧伤了!”方玉炎举起和小伙伴们嬉闹时不小心用火灼伤的手。 沈雁冰此时才显得紧张起来,她捧过方玉炎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伤口处,心疼地问道:“炎儿,是不是很疼呀?” 方玉炎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不是很疼,只是吓到我了!” “怎么会不疼呢?这孩子是不是烧傻了?”沈雁冰再次确认似地看了看那只一半已经通红的手背。 于是她看到了方玉炎手背上隐隐的麟光,沈雁冰无比惊异地冲着屋子里喊叫起来道:“阿宏!阿宏!快来看看,孩子这是怎么了?” 方玉炎的父亲方宏在屋子里听到妻子的喊声,没好气地走了出来,劝道:“没必要为了个淘气的小子这么大惊小怪的,这是他年少的时候必须经历的过程,你要知道在我小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宏再也继续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妻子举到他面前儿子的小手。 方宏拼命地瞪大了双眼,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儿子的手,轻轻地用他*的手指在儿子的手背上涂动起来,接着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沈雁冰被丈夫的表情吓坏了,她急急地询问道:“什么?你说那是什么?” 方宏抬起来的眼神中透着无限的兴奋,他的声音也变得高亢起来道:“是炎麟!炎麟!我们的儿子!哈哈!炎麟哪!” 这下轮到沈雁冰惊住了,她扯过儿子的手来再次仔细地看了起来。 她看着儿子不解地表情问道:“炎儿,这是怎么弄的,快告诉妈妈!” 方玉炎似乎也知道了这一切的重要性,于是他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道:“我和二虎他们在河里摸了鱼打算烤来吃……” “什么?你到河里摸鱼?还生火烤鱼?”沈雁冰暴怒的表情吓得方玉炎下意识地缩到了角落里。 方宏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妻子,然后一边做着息怒的动作一边轻声地劝着妻子道:“慈母!兹母!” 沈雁冰听到“慈母”两个字,暴怒的表情瞬间在脸上消失掉,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然后意味深长地冲着方玉炎教导起来道:“炎儿,妈妈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到河里和山上去玩的……” 方宏挥手阻止了妻子的继续唠叨,他走到儿子的身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玉炎有些怯懦地继续小声道:“后来我在添柴火的时候不小心窜出了一股火,接着我的手就轰地着了起来……” 他说到这里小脸开始透着兴奋的红润,话声也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我吓坏了,我的手烧得像支火把,二虎他们也吓得哭了起来。” “然后我就想到了小河,我跑过去将手插到了河里,可是河水冒着嘶嘶的白汽,我的手上的火却还是没有熄灭,我也开始害怕地哭了起来,然后我转身在河边的沙子里用另一只手拼命地埋,但是火苗还是会从沙粒中窜出来,把我的头发和眉毛都烧焦了。”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就听到二虎他们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喊着:‘阿炎要被烧死了,妈妈、爸爸,阿炎要被烧死了!’然后我也只能往家里跑,求爸爸妈妈来救我,而就在回家的那个坎上我被绊倒了!然后手上的火就熄灭了!可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就一点都不疼呢?” 方宏无比爱惜地抚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傻孩子那怎么会疼呢?那是炎麟!那是尊贵的象征!哈哈!想不到我方宏竟然也能生出炎种的儿子来!” 方宏说到这里无比骄傲地看着娇小的儿子,继续道:“儿子,你将会成为爸妈,甚至是部落的骄傲!” “会吗?”方玉炎有些怀疑地看向了母亲。 沈雁冰怜爱地向着孩子点了点头,方玉炎高兴地不停地手舞足蹈道:“我要成为爸爸和妈妈的骄傲!我要成为部落的骄傲!” “你打算把炎儿怎么办?”沈雁冰哄睡了儿子,来到方宏的面前问他。 方宏看了看妻子,很坚定地说道:“我要把他送到尹扎那里,我们部落里的人想要走出去,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尹扎!” 沈雁冰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你指的就是那个疑心重,心眼小,心计毒的尹扎部落长?” 方宏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也许他会看在炎族的大局上……” 沈雁冰打断了丈夫的话道:“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方宏轻声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是这是儿子一个好的开始,这是他尊贵的命运,我们不该把他束缚在这里!” 方宏看了看妻子,终于妥协了,“好吧,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些时候!或许我们应该考虑考虑孩子自己的决定!” “炎儿自己的决定?他知道什么是英雄的炎种?什么是保家卫族?什么是为部落族群争光?”沈雁冰的语气明显的激动起来。 方宏轻轻拉过妻子靠在自己的胸膛,严肃地道:“冰儿,我是一个部落的卫士,炎族的儿女就该有保家卫族的血性,我们的儿子也要成为一个族群的卫士,一个骄傲的卫士!” 沈雁冰没有说话,但是她显然已被丈夫说服,她当初选择方宏的时候亦是缘于他那份炙热的感情和冲劲。 第二日。 “妈妈!妈妈!”方玉炎像前一天一样叫嚷着冲到了家中。 沈雁冰有些惊奇地看着儿子带着焦急的语气问道:“怎么了?又烧到手了?” 她看了看儿子的手背,昨日的麟光已然消失无踪,已经恢复成了完好如初的手。 方玉炎十分委屈地哭道:“妈妈,二虎他们说我是怪胎!他们说我大火都烧不死!说我不是正常人!妈妈,我没被烧死他们都不替我高兴吗?难道我被烧死才是应该的吗?” 沈雁冰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劝慰道:“炎儿,你不是怪胎!你是让人骄傲的炎种,你将来一定会被那些和你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崇拜的!你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的!” 沈雁冰这样劝慰着儿子,心底也开始渐渐地下定了决心。 于是,沈雁冰开始为丈夫和儿子收拾起行装,方玉炎不知情由地在一边帮着母亲忙上忙下。 方宏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已经收拾好的一切,坚毅的脸上写满了笑意,他吃过晚饭便出门借回一匹马来。 方玉炎看着爸爸牵回的马高兴地手舞足蹈,当他听说爸爸明天会让他独自骑上自家的那匹马时,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沈雁冰在一旁看着欢蹦乱跳的儿子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第二天,方宏果然让方玉炎跨上了自家的那匹大马,而他则是骑上了借来的那匹瘦马。 方玉炎从来没有骑过马,那是因为母亲怕摔坏了他,父亲一直告诉他只有英勇的武士才配骑马。 方玉炎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十足的武士了。在行进的路上,方宏教授了方玉炎一些基本的骑术。 方玉炎的天资让他不禁诈舌,想不到马儿在他的身下如同通了灵性一般的收放自如。 方宏和沈雁冰一直留意着,他们的儿子远远要比同龄人聪明许多,他的识事辨理的能力甚至有时会让大人们感到惊异,他的接受能力甚至强大的超越了成年人。 但是他们现在终于知道了原由,因为方玉炎有着超人一等的炎种,这样的炎种几十年难遇,而且像他们这般普通的部落几乎千年难求,原因不止是种系不纯,更多的是有些炎种被无知的埋落,人们无法极早的发现炎种的迹像,最终隐没了炎种的潜能,逐渐地沦为了普通之人。 方宏看着远处放马奔驰的儿子,他似乎看到了成年后儿子的英姿,看到了他峥嵘打马的伟岸身影。 方玉炎不知道,在他的父亲为他敲响部落长的那道门的时候,他的命运已经在悄然改变了。 他只是兴奋地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一样的建筑,他几乎眼睛都看得花了。 方宏在路上再三叮嘱他要一切小心,不要说话,一定要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方玉炎是个懂事的孩子,尽管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新奇,他仍然像父亲一样低着头紧紧地跟在了后面,他的脚下是软软的地毯,四周立满了威严的武士。 这些在父亲的故事里他都听到过,可是一旦真正的看到了,会更让他感到惊奇,他悄悄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角,轻声地说道:“爸爸,这比踩到沙子上还要舒服!” 方宏转过头去对着儿子微笑着回应,然后他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道:“将来你会见得越来越多的!不要四处探头看了,也不要再说话了,小心跟着我!” 方玉炎听话地点了点头,果然不再说话,也不再四处偷瞧了。 他紧紧地跟在父亲的身后走到了大厅的尽头,父亲站在了那里,然后推了推他,方玉炎便学着父亲跪在那里叩拜起来。 “你所指的炎种就是他?”方玉炎不敢抬头去看,只听到远远的声音高高在上。 方宏将头俯得更低,恭恭敬敬地道:“是的!尊敬的部落长大人!他是草民的儿子,叫方玉炎!”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个低下的血种竟然敢冠上炎的名字,这是对炎族的玷污你知道吗?” 方宏是个粗鲁的汉子,他对炎族的热爱使他给最钟爱的儿子取了玉炎这个名字,而如今却被部落长说得一钱不值。 他心底暗暗有气,却强忍了下来,依旧恭声答道:“部落长,这只是草民出于对炎族的敬爱!因为炎族和儿子都是我最钟爱的!” “你倒会说!只是你没想过是不是配得起这个字!”部落长的声音刺耳难听,“你是说你的儿子是个炎种?你们这些低贱的族人怎么会有炎界的种嗣?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草民不敢欺瞒部落长!炎儿他身上附有炎麟!烈火难侵!”方宏依然坚定地解释道。 “哦?这倒奇了!不过我们不可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辞,我们可要认真的确定过以后才敢下结论!”部落长慢吞吞地说道。 “愿意接受部落长的检验!”方宏看到一丝希望,忙应和道。 “李尔,去验证一下!”部落长冷冷地向一旁的臣子发号着施令。 那个叫李尔的臣子跪下领命,他慢慢地走到方玉炎的身边,然后捧起他的右手来,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辞,随着他呼的吹出一口气后,他的手掌中燃起了雄雄的火焰。 方玉炎有些惊吓地向后靠了靠,方宏用他宽大的手掌托住了他。 方玉炎感觉到了强烈的安全感,然后看着那团火焰慢慢地烤炽起自己的手背来,这样几个来回下来。 方玉炎的手背果然泛上了淡淡的麟光,然后李尔熄掉了火跪在了方玉炎的身旁,向着部落长道:“尊敬的部落长,这个孩子确实拥有纯正的炎麟,他确实是地道的尊崇炎种!” 那个部落长终于有些好奇起来,他的语调也开始变得急促道:“那他是不是也拥有着*纵炎印的能力呢?快展示出来!” 方宏不得不承认道:“对不起部落长,我们是刚刚才发现他的炎麟的,所以他还不具备*纵炎印的能力!” 那个部落长听到这里似乎浅浅地松了口气道:“刚刚才发现,那他现在多大了?” 方宏如实相告道:“部落长,犬子今年一十三岁了!” “那就是已经过了两个炎年了,你知道到了三个炎年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意味着他将沦为一个普通人!”部落长的声调再次提高起来,语气中渐渐透上了得意,“你知道我的儿子今天才只有一个炎年,他只有五岁,你知道他已经具备了怎样的*纵炎印的能力了吗?李尔,去把公子带来,让这个低下的炎种看看我们纯正炎种的能力!” 李尔听命跪拜着下去了。 方宏却还在争取着道:“部落长,犬子尚未到三个炎年,他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个孩子是十分聪明的,他只是从未知晓自己的能力,只要部落长可以向族室举荐,相信他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部落长听到这里,只是不屑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方宏父子不无鄙夷地道:“两年?你知道我举荐上去一个人需要多少的财力和物力吗?他会带给我多少好处?如若我将你的蠢儿子举荐了上去,他仍然一事无成的话,我今后将如何立足?你放心吧,我绝不会为你这么个不可能成事的儿子浪费我的交际的,绝不可能!” “部落长,公子带到了!”此时李尔恭敬地带着一个孩童来到了大厅。 部落长充满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充满无限炫耀地对着方宏说道:“孩子,来!向这些无知的草民展示一下你纯正的炎种的风采吧!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配称得上是炎种!” 那个孩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举高了右手。 此时的方玉炎不再像父亲那样低着头,他悄悄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孩童的手势。 只见他高举的那只手拇指和中指渐渐地泛上了麟光,闪烁着灿然的光彩,然后他轻脆地弹了个响指,只见两指间的麟光触动,然后扑得一声亮起一处光斑,接着那处光斑冉冉升起,渐渐地扩散开来,慢慢地拢住了那个孩童的整只右手。 那样的场面让方玉炎着迷,他看着那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带着稚气的孩童如此从容地*纵着火焰,眼中充满了艳羡的光泽。直到那个孩童晃动一下手腕将火势熄下来,方玉炎仍然痴痴地看着那双完好无损的右手。 那是一个孩子的梦,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如此从容的拥有。方玉炎突然想到了自己,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拥有那样的能力,一个让所有玩伴都艳羡的能力。 部落长欣赏完了自己儿子的杰出表演,才慷慨地将方宏父子两个人赶了出去。 方宏一脸颓丧地看着自己满脸欣喜的儿子,他告诉儿子可以回家了。 方玉炎高兴地跃上马背,“爸爸,那个火是怎么弄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烧不伤的?” 方宏点点头,不由地又泄气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地道:“只可惜你生在了方家,而不是尹家!” ------------ 第002章 炎性觉醒 沈雁冰看着站在院子里照着阳光翻看着手掌的儿子不由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丈夫不无抱怨地道:“阿宏啊,自从炎儿被发现了手上有炎麟后,就再也没有孩子愿意和他在一起玩儿了,炎儿也总是整天在那里摆弄着手掌,一会儿举高一会放下,不停地摆动着变得沉默寡言!” 方宏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他只是怜爱地看着外面的儿子,轻声地说道:“毕竟让村子里的人们接受炎种这个事实还是有些困难的,我们炎族对火的敬畏可以说是从古至今了,而他们却误认为炎儿手上的火是遭到了上天的惩戒,他们对炎麟可谓一无所知,这是只有上层世界里的人才知晓的事情,而我也是在成为了一名部落的卫士后在一次机缘巧合才知晓了炎种这个秘密的!可恨的是尹扎那个小人根本不愿意别的人抢走他孩子的风头!” “那就算炎儿是炎种,那又如何呢?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就算生出了长有炎麟的孩子来,又怎么可能被上层的人认可呢?”沈雁冰终于说出了她久来的疑问。 方宏微微苦笑道:“拥有纯正炎种的人就算是在炎界也是极少数的,族城的人总会出动大量的有识之士四处收揽纯正炎种子嗣,但是这属于族城的机密,为的是怕其他种族的人知晓了扼杀炎界的子嗣,这样就难免遗误,但是炎种的珍贵又使得族城以及各大城主不忍丧失,于是便委任各大部落长负责本部落的炎种招募!这样就使得炎种最大限度地被利用起来!” 方宏说到这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哎!只可惜我们遇到了一位心胸狭窄的部落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拥有纯正炎种的儿子,这样更使他对自己的儿子期待有加,而排斥本部落中的其他炎种了!” 沈雁冰听着丈夫的诉说不禁无奈地摇起了头来道:“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方宏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以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恐怕是不会再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谁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方宏夫妇闻声一惊,待向门边看去时,让他们意外的竟然是那个部落中的谋臣李尔,只见他一身束身长衫,不见风尘地来到了他家的院中。 方宏看到李尔的到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不知李大人来这里是何用意?不是部落长他……” 李尔伸手打断了方宏的问话,微笑道:“就算尹扎再心胸狭窄,他也不会做出斩草除根的劣事的,更何况你的儿已经快过了三个炎年的黄金觉醒时期了,因此他只要对你们放任不理,你们的儿子最终会慢慢地沦为普通人的!” “那……”方宏便更加不明李尔的来意了。 李尔看着一家人紧张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道:“其实不瞒你们说,我虽然辅佐于尹扎却并非受制于他,我不忍心看到一块良玉就这样被埋没掉!” “良玉?你是如何看出炎儿是块良玉的?”沈雁冰不由紧张地问道,尽管对方是一片好意,但出于母爱她仍然带着警惕之心。 李尔顿了一顿,才缓缓地说道:“眼神!我在那日部落中看到令郞看着尹扎公子祭出炎印时那渴望的眼神,那是一种求知的本能,那一瞬间我便知道这个孩子绝非凡子,因此思前想后,我终是忍不住告了几日假想来探望一下令郎!” 方宏不由恍然道:“那就是说李大人肯为犬子点拨出路了?” 李尔淡淡一笑道:“是与不是都要看令郎的资质了!我也不会凭白地做无用之功的!” 方宏听了不禁高兴地念叨起来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向着远处的儿子喊道::“炎儿!炎儿!快回来!看看谁来看你了!” 方玉炎听到父亲的呼喊小跑着奔了回来,然后看着父母亲开心的笑容和那个陌生人淡淡的笑意。 方玉炎高兴地跳了起来,满脸兴奋地道:“是李尔叔叔吧!” 李尔不禁看着方玉炎由衷地笑道:“想不到仅仅是一个照面,你就已经知道了李尔的名讳!真不枉李某人来这一回了!” 然后李尔便转过头看向方宏夫妇,询问道:“不知二位是否信得过李某,让我带令郎修道一段时间?” 沈雁冰想要拦阻,却见方宏上前拦住了沈雁冰,笑道:“李大人一身正气,如此优待炎儿,正是求之不得!” 李尔听罢朗声大笑道:“好,痛快!我李尔不是绕弯子的人!也不屑证明什么目的是否纯正,我只是珍惜良才!如若令郎果如我所言中,李某人必当全力倾授!但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令郎朽木难雕,就莫怪李某人不尽心尽力了!到时转送回来也未尝可知!” 方宏亦是大笑道:“这是自然!李大人明言快语,好个教人敬佩!” 李尔此时才抚摸着方玉炎的头,一脸关切地问道:“和李尔叔叔出去玩上几天怎么样?” 方玉炎向父母那边看了看,看到方宏许诺地点了点头,他才小心地问道:“是不是就可以学习那种玩火的技巧了?” 李尔不禁轻声笑道:“你那天看到的,只是皮毛,说得难听一点儿也只不过是个黑夜里的照明技巧罢了,我们可以学习更加了不起的把戏!” 方玉炎听罢高兴地一跃而起,大声应道:“那李尔叔叔快带我去吧!” 当天晚上,李尔坐在油灯下,看着一脸虚心的方玉炎,便向方玉炎及他的父母讲述起一些关于炎种的新奇故事:“我们是火系种族,就是你的父亲告知你的炎族。很久以前,我们都是以火为生命体的,当时我们种族的人赤红发烫,最后经过世代繁衍我们的火性隐没,渐渐升华为人形,而我们的火种配对中仍有火系的根苗,也就是你现在身上拥有的炎麟,他是火族的象征,是*纵炎印的基础。” “但是这种根苗由于世代的繁衍形成的几率越来越小,因此像你这样的孩子现在也是少之又少,而能被发现又被充分发掘的更是微乎其微。” “炎儿,你知道吗?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就是我们炎皇居住的地方,那里有许多我们炎界的炎种根苗,他们都是和你一样,被发掘出来,训练成精英,保家卫族,抵抗外来侵略的。他们都是我们炎界的骄傲,就像你一样一定会成为炎界的骄傲。” “几百年前,我们的世界一共分为五大种族,他们分别是金系单位的金族、木系单位的木族、水系单位的水族、土系单位的坤族,以及我们火系单位的炎族,他们长年争战,搅得世界一片混沌。” “那时的世界并不像我们现在这般的安宁,四处烧杀抢掠,灾害频频,几乎处处尸横遍野,他们肆意杀伐,人民苦不堪言,也正是那个时候各大种系中的精英死亡惨重。” “最终各个族系相讨不下,渐渐地相互牵制约束,经过几百年的历史终于趋于平静,但是如今这般的平静只是一种实力相当的软平衡,一旦有哪个族系恢复了元气后,杀伐又会再所难免,更何况如今各个族系间仍然充满了大小的摩擦,局部的战争一直未止,只是各大族系怕因此大伤元气,招致杀身之祸,因此大的战乱仍然无人敢于挑起。但是各大族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们专心于强大自身的力量,为的是不让外族侵扰,更有充满野心的统治者欲强大自身,统一各大族系。” “我们炎族亦不例外,于是拥有纯正炎种的良才便被族城急召起来,组成了一支支强大的侍卫队,他们平时修练强身,一旦战事一起便成了炎族保家卫族的先锋队伍。由于这些炎种的特殊性,于是他们便极度被上层看重,但为了不被其他种族的人知晓这个秘密而施害于这个根苗,因此上层一直严守机密,只让一些涉入其中的人知晓此事,我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炎族是以各个部落为单位,因此炎族是以部落为扩散点,集中炎种推荐到上一个单位,也就是城郡进行良种选拔,要知道就算你拥有了炎种也不一定就说明你具有强大的力量,那与每个人自身的资质有着极大的关系,因此这个城郡的选拔,就是将一些精英进行详尽的培训,然后再去劣取萃,然后再进行全族的选拔,这样选出来的才是族城最需要的良材,才能担当大任。” “当然这些选拔自然是在城郡举行,而这些拥有大能力的比试选拔难免会招人怀疑,因此族城便以修道之士为幌子,让普通人去接受并信以为真,这些我们以后都会见到的。” “炎儿,你现在对外绝不可以透露半分你炎麟的秘密,否则很可能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炎儿,他现在是有了纯正的炎种,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卫士,那是要经过层层修练和选拔才能实现的,炎儿,你听懂了吗?” 方玉炎谨慎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炎儿已经记牢了!炎儿也不怕吃苦的!” 李尔会心地一笑,继续道:“那就好!下面我就给你讲一讲我们炎族的基础单位炎印,我们炎族的单位是‘丛’!” 李尔说着伸出一根指头来,只见他一晃那根手指便呼得升起一蔟火苗来。 李尔晃动着那根手指的火苗,对方玉炎,道:“这便是一丛!” 接着李尔一边晃动着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手指升起的火苗一边解释道:“然后是第二丛、每三丛、每四丛、每五丛……” 当每五丛火苗升起后,李尔将五根分开的手指聚拢,只见那五丛火苗呼得合体壮大开来,照得桌子边也亮了起来。 火光下李尔一脸笑意地看着模仿着他的动作的方玉炎笑着解释道,“这样就叫作一蔟!” 然后他慢慢地站起来,尽量地离开桌子,然后他举起另一只手来轻轻地与这只手贴拢,只听得轰地一声李尔的全身急速地笼上了一层强势的火光。 方玉炎一家人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只听到火势雄雄中李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这样就是一殇!是我们炎族的最高单位!” 李尔说着慢慢地熄下了火,继续坐在桌边讲述了起来:“我们炎族对一个卫士能力的最基础的判断就是以祭起炎印的单位为准,炎族的炎种至今为止小到零丛,大到至亿万殇,小到手无缚鸡之力,大到可以毁灭一个城郡,这都取决于个人的修为!” “那李尔叔叔现在有多少单位呢?”方玉炎天真的问道。 “没大没小!”一边的方宏急得拍着儿子已经来不及了。 李尔不介意地笑道:“李尔叔叔这方面可确实不怎么样,现在的李尔叔叔也只有不到一万殇而已!” 方玉炎小心地在心里计算着一万殇的概念,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道:“那李尔叔叔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李尔难得欣慰地含笑看着方玉炎道:“我们炎族精英倍出,如我这般的人可谓数不胜数,没有几万也有上千!李尔叔叔也只是炎种中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角色了!” 方玉炎不以为然地摇着头道:“以一人之力祭起万人的单位来,就说是普通也是李尔叔叔太谦虚了吧!” 方宏夫妇及李尔听了这孩子气的大人话也不禁笑了起来,方宏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孩子……” 方玉炎却又道:“李尔叔叔说过一个卫士的能力是以单位作为最基础的判断的,那么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评判标准了?不知道那些又是什么?” 李尔听到方玉炎的这翻见解不禁心头一震,他不想这个仅仅十三岁的孩童竟然如此留心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而且每次发问都是恰到好处,句句见血。 李尔看着眼前这个不失天真的方玉炎,只觉出他的不可限量来,于是他微笑着点头嘉奖道:“炎儿果然是聪慧有加呀,见事这般明了!好吧!那李尔叔叔今天就给你讲一讲一个炎种人所能具备的能力,首先便是祭印的单位,这是最基础的能力要素,可以说一个炎种无法祭印或是祭印单位太小,都无法成为一名好的卫士,当然有些资质不同的炎种也是无法祭印的,他们的炎麟种质不同,因此他们无法祭出火焰,但是他们却可以以此作为护甲,这些炎种通常都修习近身之术,又与我们不尽相同,这些我们以后再讲,炎儿你只要知道有这样一类炎种就可以了,对于我们这样可以祭印的炎种来说,祭印是最基础的一课,接着就是召唤……” 方玉炎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插嘴道:“召唤?” 李尔伸手阻住了方玉炎,继续道:“别急,听我慢慢地说!召唤就是指我们拥有一定能力之后,便需要到圣宠之巅去挑选一匹或多匹与我们炎印相符的圣物,还要到圣器之渊挑选一件或多件与我们炎性相吸的圣器,这些我们以后都会慢慢地提到,在我们拥有属于自己可以召唤的圣物、圣器之前,我们必须要修习炎族的炎界幻术,这些幻术别类复杂,在这里也不一一尽谈了。” “但是其中有几类最基础的就是护体术、近身术、心魔术、咏唱术……然后根据你所修习幻术类别的强弱,我们又被称为炎域士、炎战士、炎魔士、炎幻士,他们的个人炎性均不相同,当然自古及今我们炎族也会涌现一批如各术相融的奇才,他们便被人们尊称为炎圣士,就比如我们各大郡的郡主及皇城的城主及各大家臣侍卫均是强大的炎圣士……” 李尔此时看到方玉炎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知趣”地继续道:“你的李尔叔叔只是一名普通的炎战士!而且只拥有一匹圣物以及一件圣器,这些都是属于炎幻士的个人私秘,不是到重要或是紧急关头是不宜随便召唤施展的……” 李尔说到这里不禁向着方玉炎道:“呵呵,炎儿不要遗憾,你将来一定会有机会见到李尔叔叔的坐骑和兵器的,更何况将来的你也一定会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圣物和圣器的!而对于现在的炎儿你来说,我们最重要的是让你的炎性觉醒,那样才是我们要做的第一步!” 方玉炎听罢,便有些谨慎地小声问道:“那就是说我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学会祭印火焰了?” 李尔欣慰地点了点头答道:“对!正是如此!” 方玉炎的声音开始更低下来,道:“那是不是就像这样!”他说着竟然伸出一根手指来用力地在桌前晃动起来,接着出奇不意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方玉炎的手指处果然如李尔一般的呼地升起了一道火光来。 ------------ 第003章 惊世良才(上) 此时屋子里的三个人,不单单是方玉炎的父母充满了惊奇,就连李尔也是惊得瞪大了双眼。 方玉炎的父母不知自己的儿子何时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而李尔只是惊奇于方玉炎的领悟能力竟然如此之高,只听到李尔略显颤抖的声调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方玉炎仍然是一脸天真地道:“我那天看到那个小弟弟祭起了火焰就十分的喜欢,然后我回到家里这几天就试着照着他的样子去做,总是一点也做不到,于是我就想起了那天我的手上失火的情景,于是我就试着想像着去做,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就在刚才我看到李尔叔叔手上的动作,我突然觉得我只是想得太多了,于是我不再胡思乱想,单想着手指上那处热热的感觉,然后就……就成了这样!” 方玉炎明显也在为自己能够成功而感到兴奋,他开心地看着手指上升起的火焰笑得灿烂而纯朴。 停顿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要专心听李尔叔叔的话,于是他想学着李尔的样子熄灭那丛火焰,结果他反复地试了几次,而那丛火焰却不见有任何熄灭的迹像,反而隐隐有着越烧越盛的气势。 李尔看着一旁焦急的方玉炎,他冷静地看着方玉炎的动作,然后他才慢慢地说道:“试着熄灭它,你可以做得到!” 方玉炎听了心安了下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屋子里的人看到方玉炎离开桌子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当沈雁冰惊吓到打算去扶起儿子的时候,却不想方玉炎欢跳着站了起来挥动着熄灭的手指,高兴地大叫道:“灭掉了!灭掉了!” 李尔欣赏地仔细打量着方玉炎,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地道:“良才呀!良才!李某人果然此行不虚!” 方宏夫妇听到李尔的评价也不禁会心地相视而笑,沈雁冰也不由地想到了方玉炎说起他第一次手上着火时绊倒在坎上才熄灭了火势的情景。 她不禁暗叹方玉炎的见事明白与处事不惊,也许他真如李尔所说的一般是个良才也说不定,他看着一边一脸尴尬笑容的方玉炎,不禁心头一暖,如若方玉炎果是如此命运,自己又何必去束缚他的成长呢? 第二日,李尔带着方玉炎要出发的时候,方宏刻意牵出了自家的那匹珍贵的马来交于李尔。 李尔只是含笑拒绝道:“李某人并不是不领方兄弟的情义,只是此去之处恐怕累毙了这匹马也休想到达十之一二,你尽管放心,我们自有赶去的方法!” 方玉炎只是蹦跳着大声喊叫了起来道:“我们是不是要骑李尔叔叔的坐骑去呀?” 李尔微笑着抚摸着方玉炎的头含笑答道:“你果然是个机灵鬼!” 方宏听到这里才不禁恍然大悟,随之脸上不禁流露出惭愧之色,只叹自己尚不及自己十三岁的儿子,一面又为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机智而感到欣慰。 方宏既然知道了这一层,便知李尔不便过多的人看到他召唤的神物,于是便和沈雁冰招着手目送李尔两人远去。 方玉炎一路上不停地回头驻脚并挥摆着双手,直到父母的影子渐渐地消失不见后,他才快步跟上李尔向前赶去。 直到远离周围的居住地,李尔带着方玉炎来到一处山洞里。 方玉炎知趣地守在了一边,李尔为这个懂事机灵的孩子欣慰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便开始了方玉炎期待已久的召唤之术。 只见李尔双手在胸前捧成一个圆形,接着那个毫无实质的圆形内鼓荡出一阵阵的气体,接着那团气体以飞快的速度在李尔双手形成的圆内流窜,只消一眨眼的功夫那团气流中便慢慢地现出一种实质的形状来。 方玉炎快速地揉了揉眼睛想要把它看分明时,却闻一声破空的尖鸣声响起,直震得方玉炎皱起了眉头,接着就看到李尔双手慢慢分开,那团气流也开始随着涌动开来,接着李尔双手突然打开,只见一团雾气瞬间涨开罩满了山洞那片狭小的空间。 待雾色消散后,方玉炎分明看到一只雄鹰傲然立在李尔的身边。 方玉炎再次揉了揉眼睛,他看到那只比李尔的身体还要巨大的白羽雄鹰,它的羽手间没有一丝的杂色,眼神明亮犀利,其间自有一股傲人的气势。 方玉炎不敢上前却只是靠着山洞的石壁看着这个庞然大物艳羡不已。直到他确定这只雄鹰对他并无恶意时,他才慢吞吞地小声问李尔道:“李尔叔叔,您的坐骑简直太神武了!” 谁知只是这样一句话,那只雄鹰竟然尖锐的鸣叫一声扑扇起翅膀向方玉炎扑去。 李尔瞬移至方玉炎的身前,手上瞬时幻化成一道火墙拦在了方玉炎的身前,接着他笑盈盈地转过头去对方玉炎说道:“雪鹰是极其稀世的圣宠,它们都是通灵的!炎儿,记住我们所要得到的圣宠和圣器都是有感情的,圣宠更是可以通过心灵世界与我们进行沟通!就拿我的雪鹰来说,我都是一直叫他雪兄弟的!” 方玉炎轻轻吐了吐舌头,愧疚地说道:“那他一定是怪我对他的称呼无礼了!” 然后方玉炎竟然绕过李尔来到雪鹰的面前极其恭敬诚恳地鞠了一躬,接着满脸诚意地道歉道:“炎儿年幼无知,语言上冒犯了雪鹰前辈,在这里拜上谢罪!” 雪鹰似乎很满意方玉炎对他的恭敬,于是他低低地鸣叫了两声示意。 李尔“翻译”道:“雪兄弟告诉你不知者不罪,他也向你道歉!” 方玉炎听了也不禁高兴了起来,于是他开始绕着雪鹰四周围转着观赏起来。 雪鹰知道方玉炎的心意,便收了翅膀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方玉炎啧啧称奇道:“真是太漂亮了!李尔叔叔,简直是太英武了!” 雪鹰站在一旁用低低的鸣叫回应他,李尔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雪鹰背上的羽毛,喃喃自语一样地道:“雪兄弟,那就劳烦你带我们去云晶宫了!” 雪鹰低鸣一声,然后俯低了身子慢慢打开了翅膀,它的翅膀打开后几乎撑满了整个山洞。 李尔将一旁兴奋的大叫的方玉炎扶上了雪鹰的背脊,然后他跃上鹰背。 方玉炎只见李尔手上快速捻出一条绳索一样的蓝色丝状物,然后李尔的手一抖那条蓝色丝状物便缠到了雪鹰的脖颈之上。 李尔将另一端随手缠在了方玉炎的腰背之上,随即他轻轻拍了拍雪鹰的背脊,接着雪鹰快速地拍打起翅膀。 方玉炎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随之眼前一阵恍惚。 方玉炎用力地闭紧双目,待他不再紧张慢慢地张开双眼时,却早已看到身侧淡淡的云层。 方玉炎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惊奇,他看着缠在身上的蓝色丝状物泛着柔和的光束缠在腰间,而李尔则是端正地站在雪鹰的背上神态自若,稳如泰山。 雪鹰一路飞速将两人载至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方玉炎只感到越到峰顶越是寒冷彻骨。 李尔微笑着将手扶在方玉炎的背上,方玉炎才感到阵阵的温暖袭向心田。 方玉炎的意识不用在与寒冷抗衡的时候,那份好奇心便又再涌了上来,不禁问道:“李尔叔叔,这里便是您所说的云晶宫了吧?” 李尔没有说话,只是默许地点了点头。 ------------ 第003章 惊世良才(下) 当雪鹰缓缓降落在一处雪白的世界的时候,方玉炎简直要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方玉炎看着一片冰雪的世界,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就连远处的宫殿也是冰雕玉琢一般,远远看去恢宏高耸。 方玉炎紧紧地跟在李尔的后面,李尔开始慢慢地向他讲述道:“炎儿,这里就是炎族传说中的云晶宫了,这里四季积雪冰封,是因为云晶极喜寒气,遇到热力便会改变颜色,而一旦遇到绳索其承受能力的炎力或是光照温度后便会融消灵气,是以便由我古辈族人建在了这极寒之地。” “这里可以说是族城为所有拥有炎麟之人建立的修行之宫,任何人都可以自行进入宫殿,这座宫殿几乎拥有炎种人所有等级的修行场所,是自我修行修练的绝佳之处……云晶宫后面不远的那所巨大的空地便是我所说的圣宠之巅的传送口所在了。那里便是达到一定级别的炎种人才可以进入的地方,再往不远处便是……” 方玉炎迫不及待地插嘴道:“我知道了!李尔叔叔,那里便是获得圣器的地方了吧?” 李尔轻声笑道:“正是!那里便是圣器之渊的传送口,同样需要达到一定级别的炎种人才可以进入的地方!” 方玉炎满是期待地看了看云晶宫,又远远地分别对圣宠之巅和圣器之渊的传送口留意起来。 李尔看着方玉炎专注的面孔,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炎儿,你都在看些什么?” 方玉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李尔叔叔,我在记下这些宫殿的样子和方位,好在我达到一定级别后来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冲进去!” 李尔不禁为方玉炎这般天真的言论感染地大笑了起来,但是又不得不对方玉炎这个好强的孩子感到欣慰。 正说着,两个人便走进了云晶宫的大殿。 方玉炎不想大殿外冷冷清清,而这偌大的一座大殿内却是人头攒动,他们或从容闲淡,或急如飞蝗,或人只影单,或成群结队,有的在手执图册四处找寻,有的在低头沉思对周遭事物充耳不闻,有的在三两谈论争得面红耳赤,有的更是大打出手金光四溢。 方玉炎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李尔却径直带着方玉炎来到一间地下的冷室之中。 方玉炎只觉得四处冰凉之气似是要将他全身托起,但却不再像大殿外那样的寒冷彻骨,而四处全是一块块中间挖空的晶状物,圆形、方形、菱形各色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而有一些晶状物处却早已站上了人,看着他们的手伸到晶状物挖空的所在专心致志的样子,方玉炎便断定那些晶状物便是修练的容器了。 此时李尔站了下来发话道:“我们炎族的炎印分别有不同的炎性,炎性就是我们肉眼所能区分的形状,炎儿你看到这些云晶了没有?” 方玉炎点了点头,但是仍然不明白这些透明的晶状物为什么会被称为“云晶”,但是方玉炎知道这个问题与今天的修练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于是他便忍下不问。 只听着李尔继续解释道:“简单些来说就是我们炎族有些人祭出的火焰是方形的……有些是圆形的……有些是三角形的……而有些则是不规则的……” 李尔一边说着一边为方玉炎指着那些云晶的形状。 方玉炎此时才明白为何那些云晶会有着不同的形状了。 李尔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去问方玉炎,“李尔叔叔考考你,你知道叔叔的炎印是什么形状的吗?” 方玉炎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有丝毫停顿地答道:“李尔叔叔的是菱形的,当时我便注意到了,不过我以为所有人的炎印都应该是那样的呢!” 李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每一种形状代表一种炎性,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一个炎种祭出的炎印就代表了他的属性,不过也不是每一个炎种只具备一种炎性,有些人甚至拥有两到三种不等,更有一些人后天可以修到全属性,现在我简单给你说明一下每种形状代表何种炎性,李尔叔叔的菱形代表全攻形,他和三角的先锋形都属于炎战士级别的,而方形和圆形的便是全守性,他们便是属于炎域士级别的,至于无规则或多边形的大多都属于炎魔士或炎幻士类别的……” 接着李尔走到一处菱形的云晶前将右手伸到其内,然后李尔便伸手将方玉炎叫了过来。 方玉炎走到那里便看到李尔的一根手指上祭出了一丛火焰,接着他开始仔细地讲解起来道:“至于你是什么属性,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祭出的火焰来判断,就像我这样,你看清楚我手指上的火焰,它们可以由红转黄再转蓝,这说明这个形状的云晶便是你的炎性,因为我们所祭出的炎印并非我们所看到的赤红色,其实它们是由红黄蓝三种颜色组成的,红色是纯正的攻击属性,黄色是纯正的防御属性,而蓝色便是纯正的魔法属性,我们在空气中肉眼看到的哪一种颜色越深就说明他的什么属性越强,也就是说无论哪一种炎种都是具备这三种颜色的。” “而这些云晶却能完全过滤掉我们炎印中的颜色,当我们的意念将炎印祭出攻击形态的时候,云晶就可以过滤掉其他两种属性,于是通过云晶我们便只能看到攻击的红色,类似的黄色是防御意念,蓝色则是幻术意念,但是只有与你炎性最相当的云晶才会对你的炎印有过滤的能力,一旦炎性不符,就算你再改变意念也无法过滤颜色,它们只会显示纯正的攻击红色,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我是炎战士全攻属性的,因此我是属于菱形的,也就是说菱形的云晶才可以分别将我的炎印过滤成红黄蓝三种颜色……” 李尔一边说着一边在菱形云晶中演示过滤的过程。 方玉炎激动地看着云晶中李尔祭出的炎印由红变黄再转蓝,李尔演示完毕后便带着方玉炎向那一个三角形的云晶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解释着:“但是到了三角形里面,就算我再怎么改变意念也是只能显示攻击性的红色……” 方玉炎死死地盯着李尔伸到三角形的云晶中的手,果然如李尔所说的炎印的颜色不见任何明显的变化。 方玉炎仔细地观察过后,还是小心地问道:“李尔叔叔,我看到了您的炎印的红色在您改变意念的时候在不断地变淡变暗!” 李尔有些惊喜地看向方玉炎,他开心地赞许道:“炎儿,你果然是个奇才,这样微弱的变化就算有些进阶的炎种都未必可以发现,你竟然在毫无炎识的情况下发现如此微弱的变化,可见你的天资如何了得!” 方玉炎并不以此为喜,他略显幼稚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许成熟的笑容道:“也许正是我什么都不明白,没有其他的杂念,才能看出其中的不同吧!” 李尔摇头笑道:“亏得你这般小的年纪就能有这分谦虚的自识!好了,其他的形状我也不一一给你演示了,接下来你认真听我给你讲述如何祭出炎印,又如何去改变意念,然后你到每一种不同形状的云晶中去试,直到试出你所属的形状为止!” 方玉炎用力地点着头,然后满脸期待地看向了李尔。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4章 炎之无形(上) 李尔看着方玉炎无比期待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于是他将祭出炎印以及转换意念的口诀和心法慢慢地讲给方玉炎。 方玉炎用心聆听,加之他自悟的祭印心得,几乎水到渠成的便悉数领悟,李尔也不禁对方玉炎的天资赞叹不已。 在李尔肯定他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之时,方玉炎带着无限欣喜首先冲向了菱形的云晶。 李尔看着方玉炎时而天真,时而成熟的样子,不禁摇头笑了起来,李尔走到方玉炎的身后感受着他意念转变的纯熟流转,却发现菱形的云晶中始终显示着红色。 方玉炎略显失望地看向李尔,李尔无奈地笑了笑道:“就算不是同李尔叔叔一样的炎性也无所谓啊!你去试一试其他的吧!” 方玉炎这才高兴地走向了一个三角形的云晶,果然还是显示着最初的红色,然后方玉炎便依次走向了一个圆形的云晶处,只见那圆形的云晶仍然毫无变化。 方玉炎有些焦急起来,于是他依次走向方形、五边形、六边形……都是毫无改变。 方玉炎明显头上冒汗了,但是他看着一边从容的李尔不禁觉得紧张的没有必要,于是他满怀期待地走向了无规则的云晶前。 方玉炎开始小心地将手伸了进去,他祭出炎印后仍然显示着闪烁的红色。 方玉炎开始更加小心地转变意念,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方玉炎灰心不已,接下来无论他如何变幻颜色那处云晶仍然过滤不掉他任何的颜色,均是一直显示着耀眼的红色。 方玉炎急得快要哭了,他反复试着却是不见任何的变化。 李尔也不禁有些不能理解,他走到方玉炎的面前,问道:“炎儿,你是不是在转变意念的时候很困难?” 方玉炎想了一想,肯定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很轻松很顺畅啊!” 李尔也有些不能肯定地道:“在你每次转变意念的时候,我都试着去感知过,确实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这样吧,炎儿,你再转回去重新来一次!”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他再次折了回去,将手伸进了一个多边形的云晶里。 而就在方玉炎祭出炎印的片刻,李尔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见云晶中方玉炎祭出的炎印的初始颜色赫然放射着幽蓝的光彩。 李尔快步走了过去,示意方玉炎继续转变意念,可是就在方玉炎不停转变意念的情况下,那处幽蓝的光彩却不见任何变化。 李尔显得有些焦急了,他急匆匆地扯出方玉炎的手臂,拉着他走向一个圆形的云晶处。 方玉炎始料不及地差点被惊慌失措的李尔拉倒,方玉炎快步随着李尔将手伸到了云晶之内,接着方玉炎祭出炎印来,这次竟然是分明的黄色呈现出来。 李尔诧异地摇了摇头,连连“奇怪”地念叨着,接着来到三角形处。 方玉炎祭出的炎印竟然再次呈现出幽蓝的光,然后李尔反复地取出方玉炎的手,反复让方玉炎祭出炎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方玉炎祭出的颜色竟然呈现着随机的颜色,一会儿是耀眼的红色,一会儿是暖暖的黄色,一会儿又成了幽深的蓝色。 李尔简直都要懵了,他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孩子来,他如同自语一样地道:“正常的炎种在与自己炎性不同的情况下都是显示红色才对的,当碰到相近炎性的时候就会随着不同的意念过滤出不同的颜色,可是炎儿竟然是在每一个容器中都会随机出现不同的颜色,而且不会随着意念转变颜色,这简直太不合乎情理了,这到底是不是好现象呢?太奇怪了!” 方玉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尔的状态,他知道此时他只需要安静等待就好了。 果然李尔停顿了片刻,便拉起方玉炎的手道:“炎儿,咱们走!李尔叔叔不明白你的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现在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尊,也就是李尔叔叔的师傅,让他老人家判断一下你的情况!” 方玉炎一听要见到自己师傅的师傅,不由地肃然起敬,一声不吭地随着李尔向云晶宫外踱去。 来到云晶宫外,李尔迫不及待地便召唤出了雪鹰,如同来时一样方玉炎的腰身上再次被缠上了李尔祭出的丝状物。 方玉炎看着李尔严肃的面容,懂事地闭上了好奇的嘴。 雪鹰依照李尔的指示一路直向南飞,李尔一路无话,方玉炎也只得一声不吭,不得不靠着欣赏脚下的景色打发时间。 雪鹰直飞到一处城外的远郊处才落定。 李尔将雪鹰释解后,方玉炎才看到李尔回复了原有的表情,方玉炎知道李尔一路上都在思考,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对策。 果然李尔转过头来对着方玉炎微微一笑道:“炎儿,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就是李尔叔叔出生的地方,尚武郡!在我们炎族能用上武字的郡城都是盛产炎战士的地方,你的师尊便是尚武郡最德高望重的战士之一,他是被称为金帚的杨云浦,你知道吗?叔叔的师父的圣器竟然是一把大扫帚,但是就是这把大扫帚让他老人家在炎城中立下过赫赫战功!炎儿,我们到了那里,你可一定要对师尊尊敬有加,否则李尔叔叔也保不了你的!” 方玉炎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炎儿一定会乖乖的!” 说话间,两人便已走进了这座热闹异常的郡城。 方玉炎在自己的家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更没有见过街市上摆满的各式各样的东西。 方玉炎好奇心大起地四处指指点点的询问李尔,李尔也是耐心地一一为他解释,抽空还给方玉炎买些他见所未见的小吃让他一饱口福。 方玉炎笑得满面春光,只觉得这座尚武郡就是一座圣地。 而就在两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却见街上的人们开始三五成群地急急向前赶着。 李尔有些好奇地拉住匆匆而过的一个人问他意欲何往,那个人只是焦急的挣扎着甩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了:“今天是城郡炎武大赛的日子!这是众所周知的大日子,还有什么好问的!” 李尔听罢不由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叹道:“果然忘记的一干二净,我不正是借这个大赛的因头才告假出来的吗,却不想这个大赛竟然被我抛至了九宵云外!对了炎儿,想不想去看一看你的小前辈们的选举大赛?” 李尔在打算去见见方玉炎时便借着去城郡大赛借鉴经验为由请假外出,因此他自然有进入赛场的资格,却不想竟然阴差阳错地赶上了城郡大赛,于是他便决定让方玉炎去领略一下大赛的现场,或许对他的修行有极大的帮助,至于去见师傅自然是不争这一时半刻了。 方玉炎一听可以去观看炎武大赛,自然是高兴地直点头,这对于一个只见到炎印就艳羡不已的方玉炎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 于是李尔便引着方玉炎改道向炎武大赛的方向而去。 李尔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对方玉炎介绍着炎武大赛的由来。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4章 炎之无形(下) 原来炎武大赛便是各个部落推荐到城郡的选拔出来的炎种精英,而出于对炎种秘密的封锁,对外便声称是修道之士的道法大赛。 城郡由专人对这些炎种进行加强训练,之后再经过优胜劣汰留下一批进行公开的分场比试,这就是所谓的炎武大赛。 大赛由族城委派专人来观战定度,他们对场次中的战斗及炎种的各自表现进行抽选,除去胜出的前三名直接进入族城外,其余再由这些专人选定一批有资质、有专长的炎种,因此炎武大赛是每个城郡五年一度的盛事。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看到这样华丽的武宴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于是每次炎武大赛前后便使得举办的城郡热闹异常。 到了赛场外面,李尔凭借自己的铭牌轻易地进入了赛场。 方玉炎跟随着李尔竟然坐到了赛场较前的位置,方玉炎坐在看台上叽叽喳喳乐得合不拢嘴。 李尔看着这个未失天真的孩子不禁莞尔。 两人来得很是时候,只一坐定,便看到一支支队伍整齐地走到了场中。 接着由负责人临时抽定场次名单,之后便分为两人一组分别上了场中不同的擂台上。 方玉炎仔细看去只见每个擂台都是各色不一,有的是方圆内一根悬空的绳子。 选手们分别跃上绳子等待比赛,有的只是一个搭出的平台,有的是一片水池一样的场地,更有火场、冰场、笼子…… 方玉炎抬起头来看向李尔,李尔知道他的问题又要来了,于是李尔笑了笑轻声地道:“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擂台吧?” 李尔看到方玉炎用力地点着头,便轻声地继续道:“要知道选拔是很苛刻的,于是就对炎种的个人综合素质有着很严格的要求,他们必须能够胜任各种复杂的场地,因此他们平时就必须付出许多的努力练习和适应,因为到了考场这些擂台和对手都是随机抽取的!好了,炎儿就和你讲这些吧,专心看比赛吧,不要再影响别人了!”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由地对场上的各个选手敬佩万分,这需要多大的韧性和训练强度呀! 这时候的方玉炎对于做一个炎种的骄傲之情油然而升。 此时各个擂台上已经分别站好了三个人,方玉炎知道其中两个是选手,另一个便是评定胜负的评判官了。 方玉炎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离他的座位最近且最利于观察的那个擂台上,因为方玉炎知道如果每个擂台都去看上几眼的话或许会很享受,但是却不利于他这个初学者吸收经验,于是他聪明地决定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有利的擂台上面。 只见那个擂台是一处搭起的普普通通的平台,上面两个选手一男一女,男的瘦削的身材,眼神锐利地闪着寒光。 方玉炎感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满身的气场让他不由地有些颤抖,而另一边却是一个一身火红的柔弱少女。 方玉炎实在看不出这么娇弱的小女孩儿将如何去对抗她面前那强大的对手,方玉炎不由地替这个女孩儿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尖厉的啸声,方玉炎向声音处看去,却见一束奇幻的光彩直升上空划破天际,发出这声尖啸的声响。 方玉炎尽管好奇,却记得李尔的嘱咐,只是记在心里打算看完比赛再细细问过不迟。 场中的一男一女听到啸声后依着考官的手势相互鞠躬行礼,然后便摆开了架势。 方玉炎知道比试开始了,那个评判官只是眨眼工夫便已端坐在了擂台边上一顶高高在上的座椅之上,而擂台上的那个少年早已祭出了一柄青寒的长剑,而那个红衣少女却是手持一条红色绸布状的物事宛然若仙。 方玉炎想不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以如此柔软的丝绸来作为兵器的,于是他再次记下来打算出去时一并向李尔询问。 不过此时就算李尔肯回答他的问题,方玉炎也不可能再分神去问了,因为场中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凝聚气场开始比试了。 方玉炎只见那个瘦削的少年一柄青芒每一次斩下都是毫不留情,那柄青芒甚至在光天白日下都泛着肉眼可以看到的幽蓝之光,而相比之下那个少女手中的红绸却更显飘逸之姿。 方玉炎现在终于明白那个看似柔弱的红绸竟然是可以随着少女手上的动作软硬变幻,有时幻化为硬物与青芒撞击的火光四射,一时又幻化为软物缠绕青芒的剑身,端的是件奇物。 方玉炎不知这些均是炎种人必修的近身之伎,只觉得难解其意,视觉上便不觉得如何惊奇有趣,他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两个人手中的圣器所吸引。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向不远处的一个擂台上看去,那是一个水池一样的擂台,只见上面的两个人正端立于水面之上飞速旋转着互相施展着法力。 方玉炎这一看便再也无法挪开他的双眼了,只见水面上一青衣少年双手连续挥舞,手中的火团如同炸开的火星一般四处飞射,而另一个灰衣少年却是绕着池边飞速地躲避着青衣少年的攻击,甚至是方玉炎也看出这个灰衣少年在急速的躲避中却未见丝毫的慌乱,反而会在某一个空隙中祭出火龙一般的攻击链予以反击。 两个人的攻击一次次撞击在半空之中,形成一片片巨大的光幕,不由地令方玉炎看得神驰目眩,心旷神怡。 看台上的方玉炎看着擂台上两个人的比试如痴如醉。 他模仿着青衣少年的手势不停挥动着他的右手,青衣少年那种从容潇洒的祭印手势和身法让方玉炎看得不禁着了迷,他一边看着青衣少年一次次快速而无隙的衔接,一次次随着青衣少年的动作像模像样地摆弄起自己的右手来。 李尔看了一眼身边的方玉炎痴迷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开始留心起场中的比赛来。 可是李尔却未能发现,此时方玉炎的手上已经开始泛上了炽热的麟光。 这当然也不是正在死死盯着擂台上比试的方玉炎所能感觉的到的,他在一次次的参悟和模仿中渐渐地激起了心底的炎识,场中的青衣少年手法越来越快,而方玉炎的掌心处的炎印亦是越来越炽烈。 方玉炎的眼睛都要红了,他看着那个青衣少年无与伦比的快速祭印攻击,只觉得心里痒痒的羡慕。 他对于这般了不起的幻术痴迷过甚,他只觉得心底有一处无法发泄的烦闷让他不能自拔,他开始在意识里催动着右手学着青衣少年的样子向外甩动起手掌来。 而他的意识却完全被青衣少年的攻势所吸引,却不知他手掌中的炎印已经慢慢地实质化并涨大。 就在此时,青衣少年一道炎印挣脱手掌的同时,方玉炎亦是心有灵犀的挥动出他的右手,他竟然融通地将手中那团火球飞速地甩了出去。 此时的李尔似乎也感到了难忍的炽热,而待他转过头来时,却见方玉炎祭出的那团火球脱离他的手掌飞速向着对面的擂台飞去。 李尔始料不及却已无能补救,而就在李尔拉住方玉炎的同时那团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了擂台之上激战正酣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感受到了这团火焰的炽热之时却已然措手不及,只见那团火势轰地冲上来扑满了她的全身。 红衣少女惊异地一声大叫,一瞬间衣衫烧毁,眉目烧焦,而更严重的却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娇弱的少女身上的衣衫处处被烧毁露着雪白的肌肤。 一瞬间看台和附近擂台上的人都被石化,除了较远处的擂台仍在酣战,观众正在呐喊。 此时的方玉炎看向大惊失色的红衣少女,心知自己这下闯了大祸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5章 炎武变故(上) 而就在这瞬时却见一袭长袍从天而降裹住了站在擂台上花容失色的红衣少女。 只呼吸间方玉炎只觉一阵翻涌的压抑之感凭空袭来,当他抬眼看处却见一只人身大小的幻化手掌向他飞速击至,那一股无形的热浪逼得方玉炎呼吸困难。 李尔自然早已一切看在眼底,尽管方玉炎多有不是,但是这一掌分明是取方玉炎的性命而来,他岂能作视不理,但是他自知这一掌功力浑厚,李尔来不及思索,快速结印在方玉炎的身前罩下一道火红的光屏,只这一阻那只手掌便已到眼前,李尔推开方玉炎,硬生生地将炎力注入光屏之上,只听得扑得一声,李尔身前的光屏如晕开的水波一般被击散开来,接着那只手掌便牢牢地印在了李尔的胸前,李尔扑哧一声鲜血如注而出。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使得方玉炎倒在一旁吓得呆住了,此时却见李尔身子软软地倒在坐椅之上,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方玉炎扑到李尔的身上,用力地摇着李尔的身子焦急地道:“李尔叔叔,李尔叔叔!你怎么了?” 李尔呼吸不畅,只是看着方玉炎焦急欲哭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竟然受得下我这一掌,看你家数应该是杨云浦的家徒吧!”此时一高亢的声音响起,方玉炎从看台上看下去,只见一位气度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那个红衣少女的身边替她裹紧了长袍遮挡住裸露的肌肤,而那个红衣少女却早已羞惭地躲到了那个中年人的身后。 李尔经过一番调息后,咳出一口紫血来,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擂台上的人拱手作揖道:“在下李尔,正是杨云浦师父的劣徒!适才多有冒犯,还望郡主大人海涵!” 那中年人正是尚武郡的郡主徐达,那个红衣少女正是他的女儿徐夕敏。本来今天一直观望着自己女儿打擂的徐达,却不想看到有人在看台上偷袭女儿,鞭长莫及的他来不及施展救助,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尽管他恼怒异常,但仍不失名家风度的在这片刻里挥袍、观敌、出手一气呵成,如若不是李尔出手相救,恐怕现在的方玉炎早已成了他的掌下之魂了。尽管他仍然恼怒于方玉炎,但经过一次出手之后,就不便再有失风度的再次施以辣手,更何况杨云浦在尚武郡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他低下头看了看可怜的女儿,不禁气血上涌,他指着李尔大声叱道:“你身边的小子可是受你指使施袭于小女?” 李尔不得不解释道:“这实属巧合,此小儿新习炎技,看着场中人打擂自悟,不想偶然牵动炎性,竟致误伤郡主爱女,实在罪该万死!” 徐达阴森森地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他罪该万死,为何又替他挡了我那一掌的杀着?难道这言行不一也是杨云浦教授于你的?” 李尔尽管心中不愤,却还是忍下怒气咳了咳道:“在下只是一时救人心切,并非有意冲撞郡主,也非师尊的意授!但乞望郡主看在此子年幼无知,又对小郡主伤害并不严重的份上,饶了他的这条性命,今后此子甘愿作牛作马,定对郡主大人感恩待德!” 徐达冷笑道:“我又岂知他不是蓄意加害于我女儿,更何况今日之事对于一个女儿家的损害岂是你一句并不严重可以估量的?就算他无意加害,但这恶事已成,岂能容你一句年幼无知就可掩下众人之口,我且问你,我女儿今后的名声将何处安放?” 李尔亦是感觉十分的为难,度人度己他亦知此时徐达的愤怒,但是眼睁睁地放弃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又让他李尔情何以堪。方玉炎看着李尔为难的表情,终于不忍起来,他冲着场下的徐达大声地道:“你不用为难李尔叔叔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用你刚才那一招一掌打死我好了!”李尔不禁被方玉炎的举动惊住了,他怒斥方玉炎这寻死的举措道:“闭嘴!休对郡主如此无礼!” 徐达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方玉炎,不禁哑然失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还不配本郡主再赐你第二掌!” “那你用脚好了!既然你的手都那么厉害,我想你的脚也一定可以踢死我的!”方玉炎语言天真却是一脸执着地道。 徐达怒极反笑道:“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方玉炎诚恳地道:“死当然怕了!但是既然必须得死!怕又有什么用?” 徐达也不禁有些敬佩这个不知死活的方玉炎,他看着这个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表情的方玉炎,朗声笑道:“好小子!我徐达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若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和你李尔叔叔的理由,我就饶你不死!” 李尔不禁为方玉炎担心起来,他低声地嘱咐方玉炎道:“炎儿,休要乱说!” 方玉炎知道事已至此,不寻个了结的话,绝然难以交待,于是他大声地冲着台下道:“你只要不杀李尔叔叔,杀掉我就好了!” 徐达摆摆手不耐烦地道:“臭小子,少和我提条件,你有理由就说,没理由就和你的李尔叔叔一起受死好了!” 方玉炎想了片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地道:“第一,你杀掉我也不能换回你女儿的名声;第二,若是我受人指使,你杀掉了我们就再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人指使我们的了;第三,如果郡主大人是怕影响小郡主的未来,那么我可以娶她!这样她就不会被未来的夫婿看不起了!” 方玉炎的一套慷慨陈词下来,前半套还算头头是道,但后面一句一说出口后,不由地惊起所有人的哄笑。 一时间恶语俗言哄乱起来。 “小子倒是净挑便宜的!” “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做一曲桃花美梦!” “不知天高地厚,看来这个小子是存心寻死!” …… “你想得美!”此时却听到一声娇弱的声音突破哄乱的人声响了起来,人们此时才将注意力集中到裹着长袍的小郡主的身上,只见她气得两颊绯红、身体颤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方玉炎看,直恨不得食其血肉。 四周的观众看着站在那里娇小的方玉炎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他们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或惋惜、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而站在那里的方玉炎却并不以此为耻,他只是冷静地看着台下的小郡主,声音平稳地说道:“我只是出于对小郡主的愧疚,并不是贪图小郡主的美貌,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小郡主长得有多难看,我也愿意为我的过失承担,只要她愿意我都会娶她的!” 方玉炎的这句话一说更惹得在场之人哄乱起来,而站在那里的徐夕敏更是气得脸色紫胀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达此时却出奇冷静地对方玉炎说道:“臭小子,你是打算让我徐某人在今天出尽奇丑你才肯善罢干休吗?”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5章 炎武变故(下) 方玉炎又待说什么,却被李尔拦了下来,斥道:“炎儿,你快快住嘴!”李尔看着方玉炎把事态越搞越复杂,不得不出声禁止,他拦下方玉炎后便对着徐达道:“郡主大人,这孩子尚未明世,触怒大人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徐达大声干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之意道:“你是说他不懂事?我怎么总觉得他是懂事之及!而且更没把我徐某人放在眼里!”然后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方玉炎道:“你今年多大了?” 不光方玉炎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李尔和所有人都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人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个郡主果然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个草包不成,竟然还有心情询问对方的年龄。 尽管方玉炎不知道徐达缘何此问,却仍是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今年十三岁了!” 徐达眼中的精光大盛,然后声音略显低沉地道:“十三岁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尔听到这里不由的脸色大变,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根本接不下徐达的下一掌攻击,但是他仍然祭出炎印欲待一试。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上徐达慢慢抬起的手掌来,李尔知道此时生死悬于一线,他的心中烦乱地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计策,却是终究理不出任何头绪。 徐达慢慢举起的手凝固在半空之中,他的手掌上泛上了炽热的光热,而就在他打算宣告方玉炎的死期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徐达看着女儿拉着他的衣角轻声劝道:“爹,杀了他也是脏了您的手,再说就让他这么痛快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不如今天就饶他一命将他关起来交给女儿来处理这个小贼吧!” 徐达自然知道今天尽管完全是这个臭小子的过错,但是他如若图一时之快便杀掉眼前这个小子,恐怕自己也会落个不仁道的骂名,只是此气不出又实在难以平愤,而看台上的李尔是绝不允许他杀掉那个小子的,这样就势必要添上一条李尔的性命,李尔的师傅杨云浦在尚武郡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好在女儿既然也有如此打算,徐达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缓缓放下了那只手,他看着台上的李尔说道:“今日我且不杀这个小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小子今后就关在我尚武郡的大牢中永世不得出去!来人呀,把这个小子给我押到大牢里去!” 只听到整齐的答令便有两位武士持了长矛上前去押方玉炎,李尔知道此事已是定局,方玉炎能够保住这条性命已是万幸,至于这牢狱之灾方玉炎实难幸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徐达并不会食言,只求今后有了良机可以将方玉炎搭救出来,否则李尔将以何面目去见方玉炎的父母二人。李尔想到这里,便决定顺从于徐达的意思,他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方玉炎,轻轻地抚了抚方玉炎的头安慰道:“炎儿,你先随他们去,李尔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聪慧如他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凶多吉少了,李尔不忍再去欺骗于他,只得任由两个人押着方玉炎下了看台。 徐达看着武士押着方玉炎出了擂场,然后他转向李尔道:“李先生是不是对我的裁判并不满意?” 李尔忙拱手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肯求郡主可以看在他年幼无知又是误伤的情况下对他略施惩戒,且莫……” 徐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阻止道:“我徐达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让他永远呆在牢里就不可能再有回环之地,今日要不是看在他是个黄口小儿的份上,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好了,既然你也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去吧,顺便带我向你师傅问好!” 李尔见徐达如此坚决,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是无益,只得拱手为礼辞别出去再思良策。 炎武大牢内。 一个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正手持着烈焰之鞭抽打着吊在束刑架上的方玉炎,那鞭子带着金色的火光狠狠地抽打着方玉炎的身体。 大牢里的人自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但毁了小郡主今年的比试之机,更是毁了小郡主的一世声誉,如此重的罪责,就算不杀掉他也一定要打个半死才好,这般的让他生不如死才算对得起他做出的这些恶行来。 当然拥有炎麟的罪人是寻常皮鞭不能伤及的,于是他“请”出了牢中的宝物烈焰之鞭,此鞭是专门惩戒拥有炎麟的炎种的,它的鞭身乃是麒麟的筋脉制成的,拥有着破坏炎性的魔力,它抽打在炎麟上面直教炎麟无法形成护身之甲,这样就如同抽在寻常人的肉体上一般,更加惨烈的是此鞭在抽打时会激燃鞭体的火麟,这样抽在方玉炎的身上便是钻心的疼痛烧灼之感。 此时的方玉炎的意识已经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但是一次次抽打的剧痛仍然会将他的意识从晕厥里扯起来。方玉炎已经喊不出声了,他的喉头干渴,他看着眼前这个赤膊大汉,就像是一匹张着噬血獠牙的凶兽一般,他一边用尽全力地抽打着方玉炎,一边还念叨着咒骂着,方玉炎听不清楚他在骂些什么,只知道他的气愤甚至远远超过了那个被自己误击的红衣少女。 “莽汉,你这样会打死他的!”突然方玉炎的意识里出现了一声清脆地呼喝声。 那个叫莽汉的大汉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连忙转身向外跪倒在地,朗声地道:“小人拜见小郡主,奴才只是知道这个臭小子不敬于小郡主,奴才一定要让他尝够苦头!” 方玉炎模糊中知道了来到这里的正是被自己误伤的小郡主徐夕敏,接着便听到打开牢门的声音,方玉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身黄衫的徐夕敏,徐夕敏仔细打量了方玉炎一翻,便啧啧地感叹道:“本打算来亲自教训教训这个小贼的,却没有想到已经被你打成了这个样子,莽汉你怎么可以私自用刑呢?而且还取出了烈焰神鞭?” 莽汉只是不停地叩着头解释道:“小人不敢私自用刑,只是牢头将这个小子送来时再三嘱咐这个小子冒犯了小郡主,一定要好好惩戒!” 徐夕敏没好气地喝道:“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这个小子冒犯我的事,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了就休怪我要你好看!” 莽汉吓得叩头如捣蒜,满面慌张地道:“小人今后万万不敢再提起,小的一定闭紧了嘴!” 徐夕敏挥挥手示意莽汉站起来,莽汉再次叩头谢恩后才小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后退开,徐夕敏又再看向方玉炎满脸写满厌恶的道:“你就不怕打死了他,坏了我父王的一世英名?” 莽汉忙低头应道:“小人不敢将他打死了,所以一直都避开了要害!” 徐夕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莽汉道:“从现在起,你不必再给他用刑了,等他慢慢养好了身子,你再来告诉我,到时我亲自来教训教训他!” 莽汉忙点头答应着,“小人不会再给他用刑了,等他好一些小人一定去告知小郡主!” 徐夕敏嘱咐完后,便二话不说地走出了牢房。莽汉满头大汗地看着徐夕敏离去后,才赶紧上去卸下了方玉炎,然后重重地将他扔到了草垛上,随即重重地踢了方玉炎一脚,骂道:“他妈的臭小子,你做了错事还连带老子跟着一起受罪,难道我还得像大爷一样供着你不成?”他越说越气便不停地在方玉炎身上踢了起来,方玉炎身体虚弱地躺在那里几近昏迷,肉体撞击的声音不时回荡在牢狱之中。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6章 无尽牢狱(上) 这些天的方玉炎都是在被这个狱卒的折磨和蹂躏中度过的,好在这个叫莽汉的狱卒不敢再向之前那样对方玉炎的死活不顾了,但是方玉炎却也因此受尽了这个狱卒百般的刑罚,其中有使人身体四周尤如百虫咬噬一般奇痛的炎刺封穴,那是一种细如牛毛般的注入炎魔力的针状物,莽汉将这些针状物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方玉炎的全身,方玉炎只觉得全身如同被置入冷窖之中,百虫爬噬一般的难忍的奇痒奇痛;还有使人周身如剥皮一般剧痛的炎剂之刑,那是一种专门针对拥有炎麟之人的一种制剂,莽汉将方玉炎放在一个装满某种液体的大木桶之中,方玉炎一被放到里面就感觉到一种伤口上被浇上盐水般的刺痛,更厉害的是那种液体竟然无孔不入般的在炎麟的间隙处游移,而当这种液体游进炎麟的间隙的时候,便会有种不停钻入的力量,使得方玉炎身上的炎麟就像在被一点点地剥离身体一样,那样的疼痛可想而知。 而且这个莽汉似乎十分精通于此,他的刑法千奇百怪,而且总是恰到好处,每次都是弄得方玉炎不死不活。方玉炎每天最期盼的就是这个莽汉用完刑后的两三天,这些天是莽汉留给方玉炎调养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方玉炎忍受着疼痛苟活着等待着下一次恶刑的来临。 之初的日子方玉炎还万分期待着李尔能来救他出去,而且每次被用刑的时候他的这种期盼就显得更加的强烈。 但是一天天的过去了,莽汉的刑法更是一天天的加重变幻,方玉炎也开始变得麻木,甚至开始忘掉了李尔这么一个人,他的生活只是在疼痛与忍受疼痛中度过,他的生命总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好在方玉炎有着超乎常人的韧性,好在方玉炎还惦记着疼爱着他的父母,方玉炎每次在疼痛的想了结生命的时候都会想到流着泪的父亲和母亲,他总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从这里出去,总有一天会扑向父母的怀抱中去。 方玉炎每天能看到的只是这个莽汉,他每天都是赤着上身面无表情,方玉炎知道他也是个可怜的人物,方玉炎甚至都想知道他是如何才变成了这样的一种人的,这些日子里,方玉炎似乎成了他唯一的乐趣,他不停地摆弄着各种平时用都用不到的刑具。 方玉炎十分奇怪自己的恢复速度也变得十分的惊人,从之前的十几天才可能恢复,到后来的三五天便可以恢复,最近几天内方玉炎甚至当天就会神奇地恢复过来。 方玉炎尽管不十分明白,但是他也猜出了一二,这些天莽汉的施刑进度也加密了起来,而且每次施完刑后都会让方玉炎泡上几十分钟的不知名的液体,那种液体每次都把方玉炎折磨的死去活来,但是每次一泡完方玉炎都会觉得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之感,开始的时候方玉炎只留意到身上的疼痛,但是慢慢的方玉炎抵抗疼痛的能力慢慢加强了,他就会隐隐觉出泡过那种液体之后的微妙变化,那是一种游移在毛孔中的清凉之感,不细细体会是十分难于发觉的,方玉炎觉得正是这种感觉才让他恢复的如此之快。 方玉炎当然知道莽汉绝不会这么好心地让他恢复,他只是不想间断他的刑具实验,但是又怕哪一天红衣少女会来检查方玉炎是不是仍然在被用刑,方玉炎甚至有的时候都会想起红衣少女来,她似乎已经把方玉炎这个不速之客忘掉了。 莽汉依旧是乐此不疲地进行着他对方玉炎的实验,经过了半年的时光方玉炎对莽汉的刑法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而且经过那些液体的浸泡后方玉炎的身体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强壮了。 莽汉的刑术精神也是出奇地好,这半年时光里方玉炎甚至都没有被重复使用过一种刑具或刑法,有时莽汉甚至会突发奇想地创造一种刑具或刑法来用在方玉炎的身体上,更让方玉炎哭笑不得的是,这个莽汉有时甚至会一边使用自己创造的刑法一边不停地追问方玉炎当时的感受,并加以记录改进,方玉炎不得不承认这个孤僻的莽汉是多么地热爱着他的事业,但是他的这种热爱无疑给方玉炎带来了极其惨痛的结果。 这半年的时光里方玉炎只是能在施刑的时候听到莽汉和他说上几句话,其余时间的莽汉不是呆呆的出神,便是默默地擦洗拆装着他的刑具。 最近的时间里莽汉对待方玉炎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恶劣了,有时他还会给方玉炎带来些可口的饭菜,有时也会额外给方玉炎讲一些他钟爱的刑具的特点和做法,方玉炎的聪明让莽汉如获至宝,方玉炎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便会投其所好地进行发问和学习,莽汉如遇知音一般滔滔不绝,他的讲述笨拙而可笑,但好在方玉炎天资聪颖,总能一点就通,于是莽汉开始从最基础的刑法刑具讲起,方玉炎渐渐地发现眼前这个看似愚钝的莽汉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方玉炎除了同莽汉一起学习和研究刑具和刑法外,还学习到了许多修练的法门和秘药的配制,既然有了这一层的关系,莽汉对方玉炎的施刑便屡次减少,这样过了几个月后,莽汉便不再对方玉炎的身体进行任何的刑具和刑法实验了,他开始和方玉炎共同学习旧的刑术,并开始探讨新的刑术,方玉炎总能奇思妙想的迎来莽汉的惊奇大笑,方玉炎看得出莽汉那种由衷的笑,他的笑天真的就像是个孩子,开始的时候方玉炎只是为了逃避刑苦,他甚至对莽汉还是怀着恨意和敌意的,但到了后来方玉炎越来越觉得这个莽汉那种嫉恶如仇以及内心的良善,他只是太过沉迷于刑术,每次他一旦有了新的发现方玉炎都会浑身打颤。 尽管现在的莽汉不会再将这些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刑法施用在他的身上,但是毕竟还是会有人遭殃的,莽汉总会拉着方玉炎到别的囚室中将这些刑法刑具用在其他的犯人身上,方玉炎听着那些犯人们嘶心裂肺的惨叫声,看到他们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方玉炎总觉得是自己将他们害成了这个样子。 这期间李尔来看过他一次,那自然是莽汉的功劳,李尔愧疚地看着方玉炎说自己成日奔跑却是无计于事。 方玉炎只是担心自己的父母,李尔说他并没有告诉方玉炎的父母这件事情,他只是说方玉炎一直在他的身边修练,等修练有了结果再回去。方玉炎点点头,如此反复的痛苦刑罚已经使得方玉炎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锻炼,他以超出同龄人无限倍的难熬经历锻炼着自己的身心,并以成倍的速度进步和成熟。李尔临走的时候送给了他一本口诀和心法,方玉炎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莽汉才焦急地将李尔推了出去。 此时方玉炎的生活比起之前已经如同仙境了,他除了和莽汉研究刑术外,还抽出一些时间去翻看李尔送给他的那本书,方玉炎有着大把的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经过一年的时间方玉炎已经可以将炎印祭得浑圆成熟,他不会再像初学时那样的惊喜和感叹,只是将研习作为一种打发时间的行为。 ------------ 第006章 无尽牢狱(下) 时光荏苒易逝,即使是这样牢狱的日子。 这一天的莽汉突然焦急地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方玉炎重新吊回到了刑架之上,方玉炎有些不解的问他,莽汉只是慌乱地告诉他小郡主回来了。 这些日子方玉炎都快忘掉这个红衣少女了,却不想已经一年多的日子了,她竟然又要出现,方玉炎问起莽汉缘由,莽汉告诉他自从那次嘱咐过他不能再惩罚方玉炎后,她仍然继续参加了族城的征选比赛,因此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是郡主还是小郡主都无暇顾及方玉炎,只是在比试和修练中度过,而如今恐怕是比赛已然结束了,因此小郡主点名要来牢里看看方玉炎,莽汉将方玉炎捆上刑架之后不忘叮嘱道:“小郡主恐怕是落了选了,要不然今天肯定是庆功之宴,绝不会这样直冲牢房而来!” 方玉炎苦笑着说知道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不定这个小郡主还真能给他来个痛快的也说不定。此时的方玉炎对待事情的冷漠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 只片刻功夫就听到了徐夕敏喝斥莽汉开门的声音,接着方玉炎便看到牢房前那个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徐夕敏,她此时穿着一袭青蓝色的衣衫,一年多的她已然长高了一些,若不是事先声明方玉炎恐怕都会不认识了,莽汉打开了牢门的锁链后,徐夕敏快步走了进来,她迅捷地祭出了她的丝绸神器,化成长鞭一样的硬度抽打着方玉炎,她一边抽打一边断断续续地咒骂着方玉炎,并发泄着她的怒气。 方玉炎断断续续的听明白了原委,原来徐夕敏是因为在比试中被阴毒的对手再度提起暴露肌肤的旧事,本来已经渐渐淡忘的徐夕敏被提到了丑事自是气急败坏,这样正落入了对手的圈套之中,于是方寸大乱的徐夕敏出手便不成章法,最终败在了对方的手下,最终失去了难得的族城征选赛的资格,因此这些新帐旧帐便一并计算到了方玉炎的头上。 方玉炎只是闭着眼不吭声,他自认对不起这个小郡主,但是经过如此长时间的关压和刑罚,方玉炎自认已经不欠她什么了,更何况就算徐夕敏的手段再高,比起莽汉的手段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方玉炎只是任由徐夕敏一通发泄,一点配合的呻吟呼喊都不愿施舍。 徐夕敏一通发泄过后,看着方玉炎一点反应也没有,渐渐放慢了动作,干脆最后扑通坐在了角落里放声大哭了起来。方玉炎什么狠事都经历了,什么苦头都吃过了,可是徐夕敏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好似被打的人是她一样,方玉炎的心一下子软了,他突然想起了以前母亲难过的哭声,他看着徐夕敏因哭泣而牵动着抽动的背脊,心底的自责便无端地涌动起来。 方玉炎小心试探着安慰她道:“别哭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对!” 徐夕敏听了方玉炎的话,不禁抬起头冲着方玉炎大声地吼道:“本来我们应该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闯到我的世界里来,你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糟,你让我从一个高贵的小郡主变成了一个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大笑话,你真是有本事,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此时方玉炎几乎受尽了人间最惨酷的罪罚,他本是因为徐夕敏的哭泣而心软起来,他又怎么可能站在徐夕敏的角度去想问题,此时徐夕敏的一翻话不禁让他怒火中烧,他将他在这牢狱中所有的积怨和仇恨全部都抛向了徐夕敏,方玉炎声嘶力竭地冲着徐夕敏吼道:“你只不过是命好生在了郡主的府邸,你生下来就可以修习上乘的炎技,你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就不能受到任何挫折,我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百姓,只要犯下一点错就要被杀头,被关进牢里,天天受折磨,天天等死!你不觉得好笑,你觉得我是真得想看你的裸体才去烧你的衣服吗?你做梦吧!鬼才会因为想看你的裸体被关在这里一辈子,还要天天受尽刑罚!” 徐夕敏突然听到方玉炎如此粗俗的话,一时气愤的只是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玉炎看着她气得满脸涨得发紫,不由地心底有种发泄的快感。接着徐夕敏似乎泄了气一样地嘤咛一声伏下头去继续哭了起来,心中气苦道:“我怎么就碰到了你这样的一个煞星?” 方玉炎只是一时的赌气,此时又不禁有些后悔,就算自己不是有意,但毕竟事情因己而起,他从他父亲那里学到了,作为一个好男儿就要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和过失,敢于承担自己犯下错误产生的结果,方玉炎的语气也慢慢变得温和起来,他对着仍然在那里哭得伤心不已的徐夕敏安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更何况过错在我,凡是有些良知的人都不会去恶语中伤你的,只是一些心肠恶毒的小人才会揭你的伤疤,对于那样的人你又何必在乎他的看法呢?你只要自己想通了,又何不能堂堂正正地面对那些人呢?” 方玉炎的这翻话多少有些触动了徐夕敏,徐夕敏的哭声开始压了下去,她想到了这一年多的日子里,其实一直没有人去刻意提起这件事,只是她自己暗暗地疑心会有人总是在背后议论,她总觉得每次她一出现在擂台便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对她指指点点,她一走出人们的视线,下人们便会在背后窃窃私语,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抓到过这样的人,更何况她只是个人的羞怯,那一天就算被烧毁了衣服也只是显得狼狈,回去后也只看到几处肌肤暴露在了外面,并没有严重到无颜见世人的地步,可是她只是每天拼命地修练拼命地比试,她一直想去刻意忘掉这件事,可结果却是愈要忘掉却越是记得牢固,方玉炎的这翻话恰恰警醒到了她,她知道是自己太小题大作了,她太在意众人面前的形象了,因此她才会被今天的对方抓到了可乘之机,他反复地提起当天的事情,并开始添油加醋地渲染直到徐夕敏气极败坏,他阴险的目的是战胜徐夕敏,徐夕敏现在才明白自己其实是输给了自己。 徐夕敏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方玉炎,她似乎开始重新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从一个可恶可厌的人变成了一个明事知理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方玉炎可以见事这么的明白,她开始想像如果这件事到了他的身上他会怎么去处理,但是她随即明白了,她狠狠地看着方玉炎道:“你是旁观者清,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玉炎听后朗声大笑道:“对于一个活着和死了差不多的人来说,你认为我站在你的角度上还会像你一样顾东顾西吗?” 徐夕敏若有所思地品着方玉炎的这句话,停顿了片刻才道:“所以我才说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同,你当然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但是我不同!” 方玉炎用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徐夕敏道:“你我不同的只是我们的态度!” 徐夕敏虽然心里有些承认了,但是嘴上仍然不依不侥的道:“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自然什么都不会在乎!” 方玉炎知道徐夕敏肯跟他说话,心结一时不解也会慢慢打开的,于是他做着对自己错误的挽救,只求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错误毁掉一个少女的一生,他只是显得默不关心淡淡地道:“其实那天的你只不过就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弄得比较狼狈,那几片小肌肤却根本无伤大雅,又不是果真的见不得人,你只要摆正立场做好了自己给他们看就好了,何必总是活在过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7章 生死文约(上) 徐夕敏听着方玉炎讲着大道理的长者语气,不禁柳眉一蹙道:“你说得倒是比唱得都好听!被烧光……又不是你,要是你……哎,恐怕就算是你,像你这样丝毫不知廉耻的人也不会在意的!” 方玉炎无所谓地笑道:“我只是想帮助你解开心结,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想住在牢房之中还要担着对你的愧疚,那对我是一种不小的折磨!” 徐夕敏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想像的到你这两年多的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我虽然生你的气但是也不愿意父亲乱开杀戒,所以我要求父亲留下了你的命,但是这并不代表父亲不会杀你,今天的父亲气极败坏,他当然也把这一切罪责归到了你的头上,要不是父亲怕见到你会忍不住杀掉你而毁了他的信誉,恐怕你现在早已经魂飞天外了!” 方玉炎微微笑道:“人莫不是一死,你父亲的迁怒我早已领略,因此也不怎么乞盼他的宽恕!” “既然莫不过一死,我今天就不妨成全了你!”却在这时牢房里响起了一浑厚的声音。 方玉炎自然知道这是徐达的声音,徐夕敏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也不禁一惊,她向门边看去果然看到了徐达拉开牢门走了进来。他冷冷地打量着吊在刑架上的方玉炎道:“看来你活得很自在吗!” 方玉炎不紧不慢地微微一笑道:“这都是托郡主大人的福!” 徐达朗声大笑起来,声音回荡在牢房之中说不出的刺耳,道:“那你还真是福禄深厚呀!” 方玉炎不冷不热地回应道:“但愿……” 而就在这时方玉炎冷不防徐达手中祭出的一团火焰直烧而至,口中厉声斥道:“贫嘴的贱民!”徐达本已十分恼怒方玉炎,却不想方玉炎对他竟是一脸的不屑和鄙夷,这无疑更激发了他无穷的怒火,于是他快速祭出一团炎印来直取方玉炎,方玉炎待感到火势烤炽的瞬间,那团火焰却早已袭身而来。 方玉炎被困在刑架之上,只得忍受着那团祭印的烤炽,方玉炎本以为受惯酷刑的他不会在这小小的一团火焰上失去立场,却不想那团火焰里传来的刺痛深深地扎进他的身体里,经久不息,方玉炎强力地忍耐着,额头上的虚汗不停地冒了上来,他的眼中通红,呼吸沉重。 徐达冷冷地看着倔强的方玉炎,心里也不得不对这个硬朗的少年敬佩几分,要知道这团炎印看似普通,却是集聚了徐达幻力的精髓,要知道幻力不纯的人即使是使用大型魔法亦未见有多大的破坏力,可是一旦到达了徐达这样的境界的时候,便可摘叶伤人,斩风似刀了。徐达自然知道这团炎印中潜进了他多少的幻力,那是可以让巨形幻兽坚硬的皮甲都可洞穿的力量,就算是巨兽幽冥都会疼痛呼叫不已,而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韧性,不得不令徐达另眼相看。 徐夕敏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法力,她看着方玉炎扭曲的表情,不禁劝阻起来道:“爹,这样会熬死他的!” 徐达冷哼一声,语气明显不再如之前那般强硬的道:“还算有点儿骨气!”然后他随手一挥,但见那团火焰呼得快速扩散开来,方玉炎吭地呼出一口浊气,上身的衣服瞬间被烧焦焚毁,就在这时只听见一物事啪的由方玉炎空荡的胸膛处摔落下来。 方玉炎情知不好,却见徐达轻轻一招手,那物事便轻飘飘地飞到他的手中,徐达随手翻看起来,接着他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他不可遏制愤怒地冲着门外喊道:“莽汉,你给我死进来!” 莽汉早已在门边守候,这时早知不妙,听到喊声便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到徐达的身前叩头连连,徐达将手中李尔当时交给方玉炎的心法摔在了莽汉的脸上,莽汉身子一震,接着继续将头磕的响声大作,不住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徐达喝斥道:“我看你是整天看的死人和半死不活的人太多了,你是不是觉得像他们一样更加安逸呀?” 莽汉心里不停叫苦,磕头的动作却不敢停下分毫,他口中只是不停地重复道:“小人该死!” 徐达有些不耐烦地道:“既然知道该死,那还不快去自行了断!” 莽汉抬起头来泪水涟涟,他咬紧牙关似乎在心里挣扎着,方玉炎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徐达喝道:“他只是一个狱卒又怎么能知道我身上藏有东西,你又何必把我的过错加注到无辜人的身上,你不就是一直想要杀死我吗?你动手吧,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我绝无怨言,只求你放过他,也求你今后不再迁怒于无辜的人!” 徐达笑着摇起头来,他扫了一眼仍然跪在那里战战兢兢的莽汉一眼,说道:“你以为我徐某人是随便迁怒于人的吗?你身上在进牢之前是不可能带进任何东西来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就说明他在徇私舞弊!哼,你别总用死来成全你自己,你以为我徐某人是什么人?我既然说过不会杀你我就不会食言而肥!你以为我不想杀掉你吗?我也不怕同你说实话,我恨不得立刻亲手杀掉你!” 方玉炎冷冷地看着徐达语气平静地道:“你只是为了你的承诺而已,现在我成全你,我向你挑战,我同你立下生死状,生死由命,这样你就不必再伪心地保守你的承诺了!” 徐达听了方玉炎这一翻慷慨之辞气极反笑道:“就凭你?你要向我挑战?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方玉炎却并不以徐达的讥讽为意,他只是仍旧坚定地一字一顿地道:“难道你是怕输给我这个无名后辈吗?” “小子你找死!”徐夕敏知道方玉炎这番话说出口无疑是自毁生命,尽管她嫉恨方玉炎,但是她仍不愿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死去。 徐达不由地畅然大笑道:“小子,你能在徐某人手下过上三招就算你三生修来的福份,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寻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不过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免得被世人笑话,我就和你定下三招之约,三招内生死由命,只要你吃得下我三招,你活着出去,今后我徐达对此事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死了,那就休怪命运了!哈哈……” 方玉炎等着徐达笑完,才缓缓地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徐达干脆地道:“说!” 方玉炎看了看跪在地上仍不停地叩头的莽汉道:“我方玉炎无论生死,莽汉都可以活下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7章 生死文约(下) 徐达哈哈大笑着痛快地应道:“他不但可以活下来,而且可以选择他今后的路,无论是留下来做他的原职也好,或者是想告老还乡也罢,我徐某人既往不咎,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方玉炎尽管对徐达没有丝毫的好印象,但是对他的信守承诺还是很承认的,于是方玉炎点点头道:“好!那就由你来安排时间吧!” 徐达畅然大笑道:“你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我也要公告郡县公开规则和比试,因此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生死由命!”接着他看着地下的莽汉笑道:“好了,不用再表衷心了,你今后仍然可以做你的莽汉,仍然可以行使你的权力,而且我决定今天升你为这里的牢头,这个牢房里今后都由你说了算!”徐达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临走时抛下一句话来,“莽汉别忘记把这个臭小子尽快恢复到生龙活虎的样子,到时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弱小,而且还是重伤在身!” 莽汉忙继续叩头谢恩,他看了看一边虚弱的方玉炎,眼中有着无限怜惜。 徐夕敏没有跟着父亲出去,她只是看着莽汉将方玉炎卸下来扶到墙边靠了下去,她尽管知道方玉炎没有做错,但是她仍然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何必?” 方玉炎忍着疼痛苦笑调侃道:“至少我知道了方玉炎的这条命还值得上一个牢头!” 此时的莽汉不由的涕泪齐流道:“小兄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徐夕敏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莽汉不禁有些惊奇,她不想眼前这个看守牢狱,心狠手辣让所有囚犯都闻风丧胆的莽汉竟然可以哭得如此一塌糊涂。 方玉炎好心地拍着莽汉的背,笑道:“万一郡主大人那天身体不适拉了肚子我方玉炎岂不算也有赢的机会!” 莽汉不由地破涕而笑,接着知道不妥便强忍下了笑,埋怨道:“兄弟你就别逗我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笑!” 徐夕敏看着莽汉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不禁也被逗得莞尔轻笑起来,她看向方玉炎一脸毫无惧色坚毅的脸,轻声感叹道:“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 方玉炎不禁转身对徐夕敏开起玩笑道:“看来小郡主也希望当天您的父亲大人拉肚子了!” 接着牢房中阴沉的气氛一下子被三个人朗声的大笑声冲散掉,莽汉笑得苦中透乐,方玉炎笑得无所畏惧,徐夕敏则是笑得感慨万分。 当日晚上便有人取来生死状,方玉炎从容地在生死状上签字画押,来人嘱咐说徐达需要方玉炎在比试之前说明自己挑战徐达的意图,并相信方玉炎可以将这段陈词讲述得大气磅礴,方玉炎自然明白徐达的意图,他是怕自己落个欺凌弱小的骂名,到了这个地步方玉炎自然会按着他的意思去办,因为他知道莽汉的性命和前途都是落在他的这次表现上的,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按着徐达的意思办,他不但要办,而且会办得非常的好。 方玉炎捧起李尔送给他的那本心法来,那本心法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在经过徐达那样的幻力后仍然完好无损,可见此物是多么的珍贵,李尔能将这本心法交给希望渺茫的方玉炎,可见他对方玉炎未来的希望以及对方玉炎的现状是多么的遗憾,方玉炎捧起那本心法认真地翻看起来,不知为什么,那些平时难懂生涩的地方竟然随着此时他空明的心境迎刃而解,方玉炎苦笑起来,也许是之前的自己杂念太多,而现在抛开了一切反而更易理解。 而就在他轻松地翻看书页的时候,却不想在心法的一处一直无法悟通的所在,看到了一处希冀,之前的他每看到这一处都是深深的不解,因为其中的这一页无论颜色还是笔法都和全书不尽相同,而且书页中均是由奇曲的图形标示出来的,这一页显得与其他的内容亦是格格不入,方玉炎每次都会将它跳过去,却不影响自己的修习,而今天的他在生死的一线时再看到这一页的时候,他不禁联想到了徐达那一团威力奇强的祭印。 方玉炎只觉眼前一亮,他分明看到了这一页中所标示的图案便是李尔不经意间所提到的结界之盾,这是一种奇强的幻术守御之术,李尔告诉他这种守御之术是蛮荒之处的自然修习法力,人们均靠口传心授,尚无文字流传,这缘于蛮荒之人大多不习文字,且无流传的意识,但是由于这种幻术辈辈相传,却也不至流失。 方玉炎分明看出这些奇妙的字符正是出自一个不习文字人的自我参悟,那是一种奇妙的心灵相通,方玉炎细细地抚摸着这些符号的轨迹,在心里默默寻找着结界之盾的心法。 本来已经放弃的方玉炎突然看到了这样一处生存的希望,他的心里开始激动起来,一个人一旦在生死之间的颓败中找到了生存的希冀,那他一定会去试图牢牢地抓紧,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在他的心里那丝希冀也一定是那颗救命稻草。 于是方玉炎便开始拼命地研习起这种异度世界里的符号,开始开启这扇结界之盾的大门,当时的李尔亦是对这一页不甚了了,他知道这一页与全文的心法毫无冲突和衔接,但是却又不知这一页的玄妙所在,问过师父亦是得不到任何所谓的答案,李尔的师父只是猜测,这应该是一种修习幻术的法门,李尔也看出这一页恐怕是有着别样的作用的,因此他一直没有舍弃这一页,却不想竟然被看破生死的方玉炎瞬间顿悟。 方玉炎只是从这一页中看到了一种死亡世界里生命的力量,那种生命的力量牵扯着他心有灵犀般地进入到了书写符号之人的心灵世界中去,那种强大的力量使方玉炎充满了活下去的渴望,方玉炎进入到这样的世界里,沿着那些符文领悟着书写者的意图,那些安静的符号跳跃起来,拉扯着方玉炎的神经,方玉炎怕这样的感觉突然会失去,于是他的注意力高度地集中起来,他寻着符文的轨迹摸索着,慢慢地思考着。 莽汉看到方玉炎神游物外一般的安静地盯着那本手册,知道他是在寻找生命的捷径,莽汉不忍去打扰他,只是将饭菜摆在了牢门口。在莽汉眼中徐达便是神一样的人物,像方玉炎这样的孩子是不可能与之争斗半分的,他只有如方玉炎所说的那样,希望那天郡主大人果然身体不适拉起肚子来,他也曾想过去助方玉炎一臂之力设法到徐达的饭菜中下泻药,但是最终还是在徐达的威严以及自己对徐达的尊敬和畏惧下退缩了,他只能乞求方玉炎好运,或者让他安心地度过接下来的有限生命,仅此而已。 徐夕敏也来看过方玉炎几次,但每次都是被莽汉悄声地拦在外面看着方玉炎出神地盯着那本手册看,徐夕敏不知方玉炎在潜心于何种幻术,难道他果然有接住父亲三招的把握? 但是随即她便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无奈地苦笑起来,以父亲称霸幻界的幻术恐怕就算族城中的炎圣士都要避让三分,就更别提眼前这个只修习了几天幻术的少年了,更何况方玉炎的幻术徐夕敏也算领教一二,就算他当天令徐夕敏出尽了丑,却是靠着不知不觉的幻术失控,而且破坏力更是小得可怜。 想到这里徐夕敏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只要父亲出尽全力,甚至完完整整地接上一招都是痴心妄想!”在她的想法里,除了父亲有意相让,方玉炎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8章 心防决堤(上) 离比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方玉炎尽管元窍已开,却终是未能参悟其本质,这些时日方玉炎已经可以在身周祭出一弧浅淡的半圆了,只是半圆处护身的炎力只是若有若无地游离在身周,尽管效果明显,却是终不能起到抵抗外力的作用,他曾试着祭出结界之盾让莽汉以皮鞭相试,却只偶有成功,大多数均是将盾形抽散,这样简单的物理攻击尚且无法抵御,方玉炎更不敢奢求可以抵得下徐达那摧枯拉朽的幻术神力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方玉炎的结界之盾却未见有丝毫起色,他看着身周围成的浅薄的结界不由地叹了口气。 莽汉坐在一边看着方玉炎,这些日子方玉炎一直都是精神振奋地在研习心法,而且时常还会叫来莽汉一试身手,莽汉本以为方玉炎寻到了求生的门道,便一直很激动地陪着他,但是随着比试时日的一天天临近,莽汉看到方玉炎也渐渐地失去了耐心,情知不妙,便也开始整天的愁眉不展。 本来以莽汉的心性是绝不可能对一个囚犯投入如此感情的,只是机缘巧合与方玉炎“共事”,又再得方玉炎的挺身相救,莽汉年岁已然不小,只是因为人孤僻,性情怪异,又以一些让人心怵的刑术刑具为乐,便一直没有找到另一半,更不用提生儿育女,而这些时日与方玉炎的日日相处只觉得方玉炎为人谦和、聪灵睿智,颇和心意,加之方玉炎年纪尚小更唤发起了他对儿子的期盼,其实这些日子他已经将方玉炎当作儿子一般看待了,否则以他那小心谨慎又怕事的性格是绝不可能让李尔进来探望方玉炎并让他收下李尔送给他的心法手册的。 此时莽汉看着已经接近绝望的方玉炎,不禁眼眶湿润起来,这些在他生命里短暂的时光带给了他无限慈爱的力量,一个热钟于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刑术师来说,莽汉已经彻底被感化,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儿子一般的方玉炎,再也忍不住涕泪交流。 方玉炎毕竟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之前对待生死的洒脱也只是被情势逼出来的,而一旦他内心里有了生存的希望的时候,他的内心堡垒便开始脆弱起来,而当这一切希望之堤再次被冲垮之时,方玉炎的内心世界也瞬间崩塌下来。 方玉炎开始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随着比试时间的临近,方玉炎的精神渐渐紧张起来,他整日整夜的不眠不休,满脑子都是结界之盾的形成之势,夜夜疲累朦胧间便会梦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用力扯着自己长得乱篷篷的头发,熬得眼睛血红。 莽汉知道这种时候对于一个尚未完全通晓人事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但是愚笨的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哪怕是几句宽慰的话对于他来说亦是无从讲起。 徐夕敏当然也看到了方玉炎此时的状态,方玉炎那种精神错位的样子让她不忍再看,她只觉得命运捉弄于人,要不是那天方玉炎的一次误击,恐怕便不会出现这样痛苦的方玉炎和徐夕敏,这一切似乎是那样的不真实。 徐夕敏也多次向父亲求过情,表示这样做有些过分,徐达只是笑着说方玉炎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徐夕敏知道自己父亲的顽固和不可违背,于是她便打消了说服父亲的打算。 可是本来看着一直兴冲冲沉迷于心法的方玉炎突然变成了这样,徐夕敏便知道方玉炎未能悟出其道,更严重的却是他已经坠入了恐怖的深渊,这对于一个要面对生死的人来说无疑是自寻死路。 徐夕敏经过那天和方玉炎的交流已经彻底放下了包狱,她本是个豁达开明的人,否则她当日也不会求父亲饶下方玉炎的一条性命,只是一时纠结于此事便不能想明白,被方玉炎一语点破竟然自悔这一年中的不自醒。 现在的她只希望可以在父亲不失颜面的情况下救活方玉炎这条性命,可是她知道太难了,父亲对方玉炎的恨徐夕敏无时不在感受,她不明白父亲为何单单对方玉炎的一次小过错这样放不下,她甚至会觉得父亲的心胸有些太过狭窄,但是这种念头只是片刻涌现,她便否定了自己,也许是父亲太爱她了,他绝不容忍有人伤害他的女儿分毫,方玉炎只是触动到了他的最脆弱点,这是徐达最不能忍受的。 徐夕敏叫来莽汉让他打开了方玉炎的牢门走了进去,她依旧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衫,本来自从那件事后徐夕敏便放弃了红色的衣服,她甚至开始讨厌起红色的衣服,可是现在她还是穿上了她最钟爱的红衣,这说明她放下了心中的包狱,她慢慢地走到方玉炎的身前,轻声地问他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方玉炎抬起头来看向了徐夕敏,他的眼睛通红,那是几日几夜未眠的结果,他的精神紧张到让他一旦睡去就恶梦连连,他不敢睡去,哪怕是片刻,他的迟钝让他有些理解不清徐夕敏话里的意思,于是他继续低下头去继续不言不语起来。 徐夕敏有些心酸地看着方玉炎,她觉得这些折磨已经足以抵消方玉炎犯下的那次错误了,可是为什么会弄到了这番田地?徐夕敏轻轻扳起方玉炎的身子死死地盯着他看道:“我问你,那个一脸无畏的少年方玉炎到哪里去了?他是什么时候死在这个牢狱里的?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人又该叫什么?他是叫‘胆小鬼’,还是‘怕死鬼’?你害怕你就哭出来,你那么怕死为什么就不哭出来?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地哭得泪水都干了?你这个窝囊废……” 此时却听到门边的莽汉哇得哭出了声,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牢里死死地抱住方玉炎的身子,他的眼泪热滚滚地流淌出来滴在方玉炎的头发上,他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冲破了牢房,徐夕敏也不禁被感染地涌出了泪水,方玉炎死死地攥着拳头,拼命地咬着嘴唇,他确实是吓坏了,可是现在他的心需要坚强,于是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流下一滴泪来。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想去看这个世界。 徐夕敏知道方玉炎已经被自己的话感化到了,于是她便抽泣着加紧攻势道:“方玉炎,不到最后一刻就别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才对得起你自己,才对得起那些关心和爱你的人!你要记住,想活着,就别怕死!” “想活着,就别怕死!”方玉炎将徐夕敏的话深深地印在心里,这一刻那个无畏的方玉炎又回来了,方玉炎明显感觉到内心强大起来,他慢慢拍了拍莽汉的背,缓缓地站了起来,接着他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徐夕敏一眼,慢慢地说道:“之前对不起你!现在谢谢你!”说完方玉炎便走到已经冷掉的饭菜面前狼吞虎咽起来,莽汉也不由地被突然转变的方玉炎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几日未进饭食的方玉炎咧开嘴大笑了起来,接着方玉炎吭吭地噎住了,莽汉只急得四周打着转,徐夕敏没好气地喝斥道:“混莽汉,光知道乱走,你去打些水来呀!” 方玉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出来,他看着徐夕敏眼中充满了感激,莽汉递上水后他咕咚咕咚地咽下后,才不好意思地如同自语一样的说道:“噎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徐夕敏会心地笑了,他知道方玉炎同她一样放下了,就算面对死亡方玉炎也将不再顾忌。至少他会用心地活过这最后的几天时光。 方玉炎吃饱喝足后,便不顾两人走到角落里呼呼地倒头大睡起来,莽汉和徐夕敏看到方玉炎想开了,既为他感到高兴,又替他感到难过,高兴的是他不用带着这样的心情离开人世,难过的是这样一个大好少年就这样的要送掉生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8章 心防决堤(下) 方玉炎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玉炎这些日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于是他便向莽汉询问比试的日子。 莽汉不愿再让方玉炎想这些事情,只是支吾着不愿回答,直到方玉炎好说歹说莽汉才告知离比试的日子只有三天时间了。 方玉炎默默地念道:“三天!三天!”便走到了牢房的角落中去,莽汉以为方玉炎又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方玉炎,好在方玉炎念叨了一会儿便坐在杂草上翻出那本手册来继续专注地参悟起来。 睡到半夜里莽汉竟然被方玉炎地呼喊声惊叫了起来,他不禁担心地披了衣服走过来,却看到方玉炎身周风速急动,那团光纹变得浓重起来。 莽汉不敢打扰便倚在一边继续看着,方玉炎慢慢将幻术停了下来,开始轻声地分析道:“结界之盾不够均匀,恐怕只挡得下两三成的力度,这样恐怕凶多吉少,而且由于幻力不纯,每一次结界之盾结印时必须彻底地释放炎力,因此只能全力结出一次炎盾,这样却只能抵得住两三成的攻击之力,第二次就必须用身体抵抗了,而且第一次便是九死一生,第二击恐怕不灰飞烟灭才怪,更何况还有第三击,方玉炎呀!方玉炎!你若是再想不出办法来,你就要远离这个世界了!哪怕只是能迎下这第一击也好,也算不枉我这些时日的修习,至少也死得值些!但是徐达的功力太过威猛,恐怕我方玉炎一击便陨,也谈不上死得轰轰烈烈了!罢了,只要上了场不哆嗦,不叩头求饶就算赢了!死又何惧!哦,对了,我还有一段演说呢,不如趁现在把这段演说排练一下!” 方玉炎这样说着,果然放弃了修炼开始将精力倾注到演说之中,莽汉尽管焦急却也无能为力,他却不知,方玉炎本身幻力太弱,施过全力祭下一次结界之盾后便再也无法施展幻术,只有待很长的周期恢复后才能再次结出炎力,那是方玉炎孤注一掷地倾尽全身的幻力想要抵抗住徐达的第一记攻击,方玉炎当然想过躲避开徐达的所有攻击,但是他清晰的明白徐达的幻术是多么的精湛,那是任何角度都不可能偏漏的炎力,是方玉炎这种小角色根本不可能避开的至上炎术。 因此他只求可以抵下这第一次攻击,哪怕只有这一次,也算是对他的极大安慰,于是他修炼的时候亦是一次倾尽全部幻力,因此每一次修习过后,必须过上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再次修习,于是这段时间便成了方玉炎喃喃自语的时间,也成了他筹备演说之辞的好时段。 此时的方玉炎惜觉如金,他一旦有了目标便去付诸努力,而当他的目标定得越低,他的成效就会越高。 这些日子里他对于结界之盾的施展愈加成熟起来,而且那种稀薄的斑影也渐渐被他的幻力涂得均匀起来,这样他的结界之盾便愈加的圆润,以方玉炎的天资这恐怕是一些拥有强大幻力的人也达不到的境界,只是因为方玉炎的本身幻力纯属自我觉醒,并未经过后天的修炼,这样就使得他本身的炎力不够精纯。 这样是绝然无法同徐达那强大幻力所抗衡的,方玉炎也清楚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方玉炎也明白既然有三招的机会,徐达便不可能在第一击时便使出全力,因为就算只是徐达的两三成的炎力亦是可以使方玉炎当场就戮,方玉炎的第一击便会借着徐达对自身幻力的自信以及对方玉炎的轻视以求成功,至于第二击、第三击方玉炎唯一的生路便是争取时间,好在方玉炎已经看开,只要迎得下这第一击方玉炎便不虚此次修行,于是方玉炎更加加紧地研习起来。 方玉炎一旦入了结界之盾的门,便水到渠成般的将这门奇力有效的幻术掌握精通,唯一遗憾的是蛮荒之地的族人个个身体健硕且天生的幻力奇强,因此这样简单有效的防御对于他们来说是如鱼得水,既不用多么大的悟性去领悟心法身术,身体里又有源源不绝的幻力来作为补给,于是这种对于他们既简单又实用的幻术便被延传下来。 而对于方玉炎可怜的幻力来说,这种穷尽自身的幻术实在是太多不符,本来李尔的心法和口诀都是上乘之功,但都是要经过自身长期不懈地修习才能见效的幻术和防御术,因此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便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蛮荒之地的奇效幻术带给了方玉炎丝丝的希望,尽管是殊死一博却也不妨一试。 方玉炎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套幻术的精髓,至于自身的幻力那是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他唯一可以改变的便是临阵的随机应用,一旦他把握不好徐达的施术以及自身结印的时机,便是将大大的空隙留给对方,那样无异于将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交给了徐达,那是更快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接着方玉炎开始更加倾力于计算自己结盾的时间和误差,并开始考虑自己幻力的持续时间以及重新唤醒的时间,方玉炎力图这一切计算的精确无误,然后他便开始由自己的理解去想像徐达幻术发出的瞬间之感,因为徐达的祭印时间可以说是瞬间的,而且那种无可捉摸的幻力瞬击对于方玉炎来说简直是呼吸间的事情,这无疑更增加了方玉炎提前防御的难度。 但是方玉炎只得拼力一试,这是方玉炎的唯一途径,也是他离开人世为自己身体和生命做得最后努力和贡献,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它做好。 时间转瞬即逝,明天便是比试的日子了,这一天莽汉已经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了,方玉炎试着和他打趣他也是无动于衷,方玉炎停下了所有的修习,他需要养精蓄锐,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于是他让莽汉持了快刀将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削短,虽是参差不齐,却也好过之初那野人一般的披头散发。 晚上方玉炎再次失眠了,他想起了自己村子里的伙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想起了李尔,想起了莽汉,甚至想起了徐夕敏,这些在他生命中里轻重不一的人物,他不再难过,不再害怕,他只求明日的自己像现在一般的冷静,只求痛痛快快地离开人世。 第二天,方玉炎早早地便起来了,他慢慢享受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将身上的心法手册交给了莽汉托他将手册还给李尔,然后他便随着前来押送的武士大步地走出了牢房。这时的他像个高贵的战士一般,身后两个押送的人反而像是守护他的卫士一样。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9章 绝命三招(上) 方玉炎被带到了尚武郡最大的比武场,也正是方玉炎当天出事的地方,方玉炎被带到了场中最大的一个擂台上面,今天到来的观众可谓空前的多,这完全是徐达的号召力在起作用,更何况徐达的身手就算在族城也是排得上层次的,因此人们都希望一赌他的风采,不过也有一些观众是为着这个方玉炎来到的,他们实在想看一看这个敢于向郡主挑战的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 说实话要不是面对生死之际,方玉炎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一定也会紧张不已的,但是现在的他却只是集中精力盯着对面的徐达。 徐达看着走上台来的方玉炎,只见他从容地站到台上,然后他便走到了台边的那个扩音号角处,大声地宣布道:“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我,两年前的时候我坐在你们的位子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郡主却信守承诺一直未伤及我的性命,甚至没有为难过我,但是两年的牢狱生活让我形同死尸,于是我抱着最坏的打算,希望可以冲出牢狱,于是我向郡主大人宣战,胜则出狱,败则宁愿毙命当场,但是郡主大人宽仁,不愿欺我弱小,便许下三招定胜负的承诺。借这个机会方玉炎在此声明,这次比试纯属方玉炎自发而起,自愿签订生死状,与郡主大人无关,方玉炎只求出得牢狱,否则身莽当场在所不惜!” 方玉炎讲完后,便转过身去看着徐达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徐达向着场外挥挥手,便听到场外钟声响起,接着便有人大声呼喝道:“现在比试开始!” 方玉炎一待钟声响起,便死死地盯着徐达的每一个动作,徐达只是静静地站在当场,他自然知道方玉炎与自己的悬殊实力,他看着方玉炎只是摆着守御之势并没有丝毫进攻的架势,徐达便朗声笑道:“小子,三招一过你必灰飞烟灭,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不妨现在说出来,徐某人或许大发善心为你做上一两桩!” 方玉炎依旧紧紧地盯着徐达的动作,不紧不慢地答道:“多谢郡主大人好意,方玉炎心领了!” 徐达赞一声好骨气,便慢慢抬起了右手,方玉炎看着徐达手中的祭印慢慢地现出实质。 方玉炎知道徐达是故意将祭印祭出的速度减慢的,他是自信方玉炎根本无法躲过他的如此一击的。 只见徐达手中的祭印轰然而起,那种怒吼一般的火热像窜出牢笼的凶兽一般迅捷暴怒,接着如被风吹散一般火势绕着徐达的身周冉冉地升起,最终停留在徐达的身侧。 方玉炎不得不敬佩徐达这天人一般的幻力,他能将祭印实质化且可以随心所欲地让其固定在任何一个角度,方玉炎此时的敬畏心大起,这种悬殊的实力让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死死地盯着那团火势,慢慢地祭出了幻力。 徐达看着方玉炎身周淡淡的幽蓝之光,不禁瞪大了双眼,不无惊奇地赞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能悟到如此程度的守御结界,可惜了,只可惜你自身的幻力太过渺小,否则你的守御之势还真不是轻易可以击破的了!现在我也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不过今天你既然站在了这个擂台上,我徐某人就不可能让你活着走下去,小子,你接好了!我的第一招要出手了!” 徐达说着右手手掌慢慢摊开,接着那团停驻在他身侧的火势呼地涨开漫过了徐达的身周,那团火焰中仿佛有气流急速地窜动,接着火焰处红黄蓝三色光斑开始涌动、交错,台上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尚武郡能够将炎印实质化到如此地步的恐怕就只有徐达一个人而已,这种视觉的盛宴让他们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 方玉炎的精神紧张到了极限,他将自己身周的结界之盾慢慢地强化,他知道徐达随时都会向自己攻来,但是徐达源源不绝的幻力使得他身周的炎印咆哮不止,而方玉炎自身的幻力却是极易耗尽,若是徐达长时间这样的照顾观众,恐怕方玉炎没等到徐达的第一击便已幻力消耗殆尽了。 方玉炎一边围着擂台快速疾走,一边慢慢维持着幻力,却不将幻力提升到最大极限,他要等待最佳的时机一举倾出幻力阻住徐达的第一记攻势。 徐达含着笑看着方玉炎,此时他的炎印已经布满了半个擂台,那是怎样的幻力冲击,就算是坐在擂台外的那些武士也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异的呼声,他们对幻力的了解更甚于寻常百姓,如徐达这般长时维持的幻力那是要拥有怎样的实力才办得到呀! 徐达自然十分满意台下四周人们惊叹的声音,他操纵着半个擂台大小的炎印大笑着对方玉炎道:“小子,这完全是你自找的,第一记来了,接好了!” 徐达说罢便大喝一声,接着方玉炎感觉到徐达身周的炎印瞬间爆破开来,方玉炎知道不妙,本来方玉炎想以疾走之势避开一些徐达的攻击,却不想徐达选择了这种强烈消耗幻力的爆破式攻击,要知道这样的攻击尽管波及范围广却是威力大减,这种幻术一般都是在自身有强大攻击力且在对付围攻人数较多又实力相差悬殊的时候才会使用的,因此一般不会被施术者采用,可是今天的徐达可谓丝毫没有将方玉炎放在眼里,他的这一击非但波及广泛而且表演性质极强,但只这一击方玉炎直感到扑面而来的劲风强势刮到,方玉炎急急收住身形,呼得将身体里的幻力倾力祭出,正当那道幽蓝的结界由浅变深的刹那,那团爆开的火焰伴着强劲的风势轰得击到。 擂台外的人,只看到一瞬间整个擂台被火势淹没,而且擂台边的结界呼呼地向外膨胀起来,被挤得奇形怪状起来,而那火势也随着这些挤出的形状试图向外窜去,观众们开始大声惊呼,直到那火势慢慢地散去时,他们才安下心来,而当擂台上的火焰慢慢散去的时候,有好眼力的人分明看到了那个安然站在擂台上的方玉炎,于是人们开始惊呼起来,接着感染着身周的人群也振奋起来。 人们看着擂台上尚未清晰的方玉炎的轮廓乱轰轰地议论起来。 “怪不得这个小子敢和郡主大人叫阵呢,原来还真有两下子!”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么强大的冲击都活下来了!” “哼,郡主大人不过是想先试探一下他的真实实力而已,接下来恐怕他要惨了!” “是呀,这第一击就这么恐怖,接下来的第二招,这小子还不灰飞烟灭!” 在人们议论的时候,火焰已经渐渐减淡,徐达充满笑意地看着方玉炎,嘴角带着几分嘉许的笑意,说道:“好小子,你自知你的结界无法阻下我这强势的一击,因此你另辟蹊径的将盾形化小,这样你仅存的幻力便可以勉强挡得下了,你果然有些门道,徐某人也不得不承认你的资质了得,但是你可知道你的这些小聪明在对付强大的对手时根本不值一文,我只使出了两成的力道而已,更何况这四散的祭印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醒,到达你的身侧却也只是十分之一的炎力,如若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此时的幻力恐怕已经使尽,第二击别说我要加码,就算是我维持原技你也休想活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09章 绝命三招(下) 方玉炎冷静地持着挡在身前的一叶细长的盾形,这是他在牢房中最后几日才悟出的结盾方式. 他自然了解徐达的强大,他自知自己结成的盾形根本无法阻下徐达的强势攻击,于是他想到了将幻力充分集中到一个面上,护住身体,而不是结成围在身周的方圆之处,这样就使得幻力更集中更有效,在牢房之中方玉炎拼命试图使用念力将盾形改变,却是总不得法,直到走上擂台时他亦是只窥见门径,但是方玉炎在徐达慢慢祭出炎印的手法上,突然悟到了一种将祭印实质化的技巧,于是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这只窥一眼的技艺施展出来,却是得到了明显的效果,方玉炎慢慢收回了手中的盾形,意外的感到幻力并不像之初时那么大的消耗,但是想要再结成盾形却是根本不可能了。 徐达看了看方玉炎身上被烧毁的衣物不禁淡然笑道:“小子,你难道是从我结印的手法领悟到了盾形的变幻的?” 徐达开始时见到了方玉炎结界的形状,以他的阅历自然知道这种结界之盾的炎性和身法,而在徐达攻击之时却不想方玉炎竟然临阵更改了盾形,徐达是何等人物,他在攻击的同时自然看到方玉炎那种笨拙的模仿手法。 徐达心中自是一惊却不想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悟性,他那种生死一线的领悟能力恐怕是许多经战沙场多年的炎武士都无法匹及的,这是何等的天资,徐达也不禁心中暗叹。 徐达从一开始便对方玉炎的天资有所感觉,到了现在更是不免起了爱才之意,但是他看着站在对面一脸倔强的少年,徐达不禁摇了摇头道:“只可惜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我还真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死掉!好了,小子,第二招你接好了!”徐达也不多言,果然再次慢慢举起了右手。 “还是一只手?郡主大人看来还没将这个小子放在眼里!”观众席上有人感慨道。 人们关注着台上的一切动静,却无人去应和他的话,他也只得扫兴地继续向擂台上看去。 徐达自然知道方玉炎的幻力已尽,就算他只施展一成的攻击力,方玉炎也休想活命。 徐达暗暗在心里和方玉炎较上了劲,缓缓地道:“我这次使用四成的力道,看你还待如何,小子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我倒要看看凭你的天资如何抵得下这第二击的威势!”徐达心里这样想着,手中的炎印快速集成,这次他的炎印明显的迅快而集中,那处火焰呼啸着向着方玉炎飞掠而去,带着破空尖锐的鸣响,直刺得观众席上的人们情不自禁地捂上了耳朵,那团火焰只是呼吸间便冲到了方玉炎的身前然后轰得炸裂开来。 观众们的眼睛一个个瞪大了起来,只见方玉炎死死地站在那里,双手结着微弱的盾形,他是决定死命拼了?还是已经来不及反应躲开?只听得扑得一声,那团火焰撞到方玉炎的身体上,方玉炎的身体软软的随着强大的攻势飞离了脚下的擂台,他的身体迅急地撞上了擂台外的保护结界,然后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落在了擂台之上。 徐达亦有些惊奇地看着方玉炎,他在施出幻术的同时以念力将祭印的火焰打散到方玉炎的身侧方圆内,他实在没想到方玉炎只是站在那里正面迎击了他的第二击。 徐达认为方玉炎会本能的侧身避过,因此他在方玉炎的两侧加注了更大的幻力,而正中的攻击却是最薄弱的,可以说方玉炎不论如何都是选中了这次攻击的最势弱之点,但即使如此也是具备徐达两成的幻力,单单方玉炎祭出的那点微弱盾形是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下的。 徐达看着方玉炎飞出的身体和喷洒在空中的鲜血,不由地轻轻舒了口气,尽管他对方玉炎有着丝丝的爱才之意,但即使杀掉他徐达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意,这个杀戮的年代使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一个人的生死本就是自身的命运,方玉炎这样的死法未尝不是他的命运。 徐达看着躺在地下呼吸微弱的方玉炎,能够经得起徐达两次攻击却不马上死去,恐怕也算是把硬骨头了,尽管只有两成的幻力而已,但对于一个孱弱的少年来说已经是不可想像了。 徐达看着不像人形的方玉炎暗暗感慨道:“若是你今日不死,恐怕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哎,人各有命,我徐达又何尝不是死神手下溜出来的小卒,怪只怪你命不够硬!” 观众席上的人们已经变得悄无声息,尽管他们知道徐达的实力雄厚,却实不知方玉炎竟然这样干脆地便倒在了擂台上,那个躺在擂台上的少年分明已经死透了,他的身上被烧焦烧烂,他的身周全是从他身上喷洒出的鲜血,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在奇迹地挡下了第一击后,紧接着便在第二击下草草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没有任何的悬念。 人们更加肯定了徐达手下留情的说法,人们对徐达那仁道的第一击表示尊敬,同样也对这威势惊人的第二击感慨有加,他们更加遗憾的是再也看不到第三击了,如果对手够强的话,那第三击将会是怎样的声势惊人、赏心悦目呀! 而就在人们纷纷议论和各自感慨的同时,那个已经“死去”的方玉炎竟然摇摇晃晃地再次站起了身来。 这一下观众席上的人们顿时沸腾了起来,包括正要走下擂台的徐达也不禁奇异地看向了方玉炎,那个奄奄一息的方玉炎是如何艰难地站起来的,他是凭着什么样的信念和决心才站起来的。 方玉炎本以为自己已然要离开人世,他的胸膛像炸开了一样,那种强烈的冲击让他窒息,他知道自己无从幸免,直到他摔向后面结界上被撞击的喷出了血,他感觉到一种心肝错位的错觉,他摔在擂台上后便人事不知,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才慢慢苏醒,他看着世界模糊一片,他试图站起身来却是无从下手。 方玉炎却不知这一切都得益于莽汉每次为他用过刑后那一次次的强力恢复药剂,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那种药剂已经附着在了他的身体血肉之中,这使得他的身体异于常人的结实,而且拥有快速的恢复力,但是这种恢复力只是短暂的,而且并没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方玉炎在受到第二击时恰巧他那只求一死的心救了他,他选择站在原地抵抗最直接的攻击,却恰巧避开了徐达陷阱里强大的后着,恰恰遇上了最弱的一股幻力,再加之他本身剩余的结界之盾和他后天歪打正着的强劲体魄使得他抵抗下了这强劲的第二击,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就算是徐达只对他施展最基础的物理攻击,方玉炎亦是非死不可,但是他仍然坚持着站了起来。 徐达不禁有些诧异地看着方玉炎,接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只要你现在倒下去装死,我徐达便可以装作不知走下台去,饶你不死!” 徐达也不得不对方玉炎刮目相看起来,以方玉炎现在的年纪能有这般了不得的悟性和体魄,那未来将是如何的不可限量。 徐达看着眼前这个了不起的少年,不禁惜才之心大起,他觉得就算误伤女儿也好,歪打正着也好,自身修养也好,总之方玉炎这个少年闯到他的世界里来都是一种机缘,更何况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悟性生生受了自己两记攻击却仍可以站在那里,这是何等的气魄,徐达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可是方玉炎似乎并不领情,他的嘴角泛上了那种冷冷的笑,他带着微弱的声调咳嗽着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道:“我看不必了!站在擂台上的方玉炎,要么风风火火地走下去,要么轰轰烈烈地躺下去!你出招吧!” 徐达听了方玉炎的话眼中一瞬间掠上一抹杀意,冷冷地道:“好,自甘坠落的小子,就休怪徐某人无情!”他说着再次缓缓举起了那只粗大的右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0章 执意不悔(上) 又是右手! 徐达再次举起了他的右手! 观众席里的人们也不禁摒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那个眼看要摸到阎王胡子的少年竟然拒绝了徐达的好意,人们都开始在心里暗骂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少年。现在就算再不明白的人也看出方玉炎已经经不起一点点冲击了,他的举动无疑是自寻死路。但是人们在看到那个孱弱的方玉炎站在擂台上的气场时,人们便不再去咒骂方玉炎了,那种慷然赴死的气场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方玉炎的眼神冰冷而坚决,他用他的天资和顽强度过了比试之前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又以他的运气和聪颖实现了第二击的抵御,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意料到的,而他的使命却没有完成,还有第三击!还有最后一击!现在的方玉炎没有对最后一击的任何恐惧,相反的是,他期盼着第三击,他以他的不屈和坚持走到了这一步,他决定走完最后一步,哪怕是用他的生命完成这一步,他也在所不惜。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力,甚至一点的力气,他单凭着身体里那股气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徐达手中的炎印慢慢地涌出,这一次是比第二次都强的炎力,方玉炎感到那股炎力烤炙着自己的生命,使它慢慢地枯竭,方玉炎的身体已经开始晃动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他仍然努力着迎接这最后的一击。 “方玉炎,你疯了吗?” 方玉炎向台下看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徐夕敏大声地向着方玉炎喝道,本以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的方玉炎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而且就连父王都打算对他网开一面,可是这个死性不改的方玉炎竟然依旧倔强地迈上了寻死之路,徐夕敏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地向着台上的方玉炎大声地喝斥起来。 方玉炎感激地看着台下的徐夕敏,此时她的身边正站着一脸焦急的莽汉。 台上有些观众看到徐夕敏对方玉炎关切的喊声,小人之心泛起不禁嘲笑道:“看来我们的小郡主竟然果真被这个小子征服了,这个小子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就算对小郡主那样不敬也能获得芳心,真是不可思议!” “你快闭上你的臭嘴吧,小心丢了你的性命!”他身边的一个人忙截住了他接下来可能会更加难听的话。说话之人这时才意识到了忙闭上了他的嘴。 但这一切根本逃不过徐达的耳力,他不想女儿的仁善到了这些刁民的嘴里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他当然不会将这股气发泄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民身上,他只是狠狠地盯着站在看台上的方玉炎,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疑是这个方玉炎,徐达的右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他看着一脸坚定的方玉炎一字一顿地道:“小子,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徐某人今天就成全了你的黄泉之路!”他说着握紧的手掌忽得打开,一股盛大的炎柱在他的掌心里急窜而出,那支炎柱笔直向上直触到擂台顶上的守护结界,结界处的防御在徐达强大的炎力催持下拼命地抖动着,观众们甚至被实质化的结界的抖动阻挡了视线,他们焦急地左右晃动着脑袋试图看到场中的景象,却是未能如愿看到一丝半分。 方玉炎看着对面徐达那强大的炎力,不禁心生向往,这恐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修为,更何况现在的方玉炎是个将死之人,他的内心已经不再心存一丝的侥幸,但是方玉炎的心里已然知足,因为他知道毕竟有人在对他的生死安危有所惦念,于是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受死吧!”徐达一声惊天的断喝,接着他手中的炎柱横倒向方玉炎,直直地扫向方玉炎的身体,这时看台上的观众才看到逐渐恢复的结界,他们惊异地呼出了声音,瞪大了双眼看着场中少年受过第三击后的结果。 那团炎柱如烈风一般地扫向了方玉炎,方玉炎只感到刮得脸颊生疼的热风,方玉炎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凝结,他摒住呼吸,他听到了莽汉绝望的呼喊,他听到了观众中有人惋惜的声音,听到了有人兴奋地笑声,听到了衣衫抖动的声音,甚至于听到了有人紧张的心跳声,接着他听到了全场观众中惊讶的声音,方玉炎感到扑面的风声已然远去,他诧异地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徐达那支炎柱在靠近他胸口处死死地定在了那里,接着徐达的笑声响了起来道:“我徐达最敬佩不畏生死的人,小子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徐达承认我下不了手杀你,今天的三招之约算我徐某人认输,不过既然约定了三招,徐某人就必须信守承诺,小子,你看好了,第三招来了!” 方玉炎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那支指在胸口的炎柱,接着炎柱处急速地抖动起来,炎柱的火光四射开来,慢慢膨胀,方玉炎看到一粒火球向着自己的胸口袭来,没错,方玉炎没有看错,是一粒火球,那粒微小的火球在破散的炎柱处慢慢地扑向了方玉炎的胸口,在碰到方玉炎胸口的同时扑得熄灭了。 方玉炎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看着冷酷的徐达,他本以为徐达惊天动地的最后一式,竟然是这样的让人不能理解,他自然知道是徐达手下留情,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无法考虑这一切结果的始末,他看着对面潇洒的徐达怔怔地发着呆,徐达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玉炎,仍然是那一副冷冷的腔调道:“小子,你赢了!你自由了!还不滚下台去!” 方玉炎终于听明白了徐达的话,他知道了这第三记招式的含义,一瞬间方玉炎那紧张的神经崩散开来,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接着毫无生气地扑通一声摔倒在了擂台上面。 而就在这时人们看到一个赤着上臂的大汉矫健地跳上了擂台,扶起了方玉炎便飞奔下了台,擂台下的卫兵正打算去阻挡时,却看到徐达伸手阻止的动作,于是他们便看着莽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没了影。 徐夕敏转身看着台上的徐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徐达向着自己深爱的女儿报以一笑后,才转身向着观众做了个四方揖朗声地道:“我徐达今日信守承诺,此次比试我徐达甘愿认输,今后还他自由之身,但这只是徐某人知道此少年之初的举动纯属无意失误,因此徐某人只略施惩戒,但是一旦今后有人再故意搬弄事非,以小女旧事来触怒本郡主,就休怪本郡主霸道无礼!”徐达说着轰得祭起了炎印,那团直升上天的火焰直刺破那团结界,烧得擂台上方火光雄雄,徐达自认示威完毕才收了炎力,负手而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0章 执意不悔(下) 牢狱之中,方玉炎再次被莽汉泡进了那个大木桶里面,木桶里盛满了恢复药剂,方玉炎依然昏迷着,但是莽汉已经断定方玉炎身体无碍,他的内脏无损,只是受些皮肉之伤,莽汉没想到方玉炎竟然可以撑得下两次如此凶猛的重击,他更想不到徐达会在最后关头放过方玉炎,而且自傲的他还会自认失败,莽汉并不是那种精细的人,除了对待他的刑术之外,他既然想不通就不会再去费脑子去想,他只感谢方玉炎可以活着走下擂台。 尽管莽汉的药剂奇效无比,而且方玉炎的恢复速度也快于常人,但是这一次的方玉炎却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莽汉知道方玉炎此次的受创太过巨大,因此恢复起来才会这般缓慢,方玉炎就这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睁开眼要吃东西,莽汉早已将准备好的饭菜递给他,方玉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莽汉看着方玉炎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尽管他那张常年不笑的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不自然。 方玉炎又在那只木桶里泡了一天一夜后,才能勉强出来走上一段路,这之间徐夕敏已经差人给他送来了一身衣衫,莽汉帮着方玉炎穿戴整齐后,竟然也是潇洒有余亦不失风采,九死一生的方玉炎尽管如此口中不说,但心里对莽汉和徐夕敏的感激之情深深地刻在了心里。至于徐达,方玉炎的心底总有一种复杂情绪纠结着,就算方玉炎再不济他也明白徐达那最后一招的手下容情,不用说徐达肯使上几成的炎力,就是徐达不灌输任何的炎力,只是在他的胸口处施展一记物理攻击,方玉炎的这条小命也必呜呼于天了。 方玉炎没有胜出后的庆幸,反而陷入了另一翻复杂的思考纠结当中去。 经过这一次生与死的激战之后,方玉炎比之前更渴望强大,他之前修习幻术是完全出于对幻术的好奇和憧憬,而现在的他希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这种感情的寄宿让他甘愿低下头去寻找力量,于是他在身体大愈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徐达的府第外,出奇不意的是方玉炎在对看守说明来意之后,那个看守竟然直接将他引到了徐达的身前,方玉炎躬身作揖道:“草民方玉炎拜见郡主大人,并在这里谢过郡主大人赦免之恩!” 徐达爽朗地大笑道:“小子,如果只是谢恩,我想你是不会委屈来我府上的吧!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方玉炎不禁一怔,随即颜色和缓道:“方玉炎出身贫微且有愧于郡主大人,今日本不该冒昧前来,但是小民自幼好强直爽,有了想法不吐不快,因此得陇望蜀,但仗着年幼无知只求郡主大人不记前嫌,今日斗胆求郡主开恩让小民修习幻术,小民自当甘脑涂地,报效郡主大恩!” 徐达看了看方玉炎,义正辞严地道:“说实在的,我徐某人难得看好一个人,如你这般良才徐某人本就有心收留,但是时局不稳徐某人担着使命不便留你在我身边,这样反而遗误了你!”说到这里徐达看着方玉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脸失望的表情,他微微笑道:“但是我却另有去处于你,我这里有一信物,你且收下,我将你介绍于我的昔日忘年好友,此时隐世于山林的玄一法师处,他也是我女儿徐夕敏的师傅!” 方玉炎大喜,忙跪下谢恩接下信物道:“多谢郡主!方玉炎永生难忘!” 徐达将信物递给方玉炎后肃容道:“但我丑话说到前面,此人生性怪异,而且收徒严谨,我的这一信物只是送你入门的通行之物,至于是不是收你为徒还要看他的意思,这些均与我无关,我与你言明,徐某人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强行令他收徒,就连本郡主的女儿亦是通过重重考验才落得玄一垂青,至于你是不是能够与他投缘,你自求多福,但若是你未能如愿,就请你自行离去吧,休要再来扰我!” 方玉炎叩头称是,然后徐达交待一些临行之事,并告知他明日便与自己的女儿徐夕敏同行出山,方玉炎喜忧参半,听徐达意思这个玄一法师性情异于常人,自是极难投其所好,而另一方面徐达都会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自是说明此人了得之处,想到这里方玉炎捧起了徐达交给他的那块隐隐透射着寒气的圆玉怔怔出神,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步打算,方玉炎便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方玉炎回到牢房和莽汉作了短暂的告别,然后简单收拾起了自己的“行装”,他的“行装”简单到只有莽汉送给他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那本来不及还给李尔的心法手册,方玉炎珍而重之地将那本心法手册贴身装好,莽汉不言不语,晚饭的时候莽汉将一本药剂配方和一本刑术递给了方玉炎,方玉炎一看配方便知是莽汉独自配制的快速恢复药剂,方玉炎大喜连连称谢,莽汉只是憨憨笑着,他此时果如徐达之言升任了尚武郡大牢的狱头,可是面对方玉炎的离别,他却是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夜方玉炎辗转反侧,竟是没有睡踏实,到了清晨徐夕敏果然来叫他上路,方玉炎看着徐夕敏一脸骄阳似火的笑容,不禁被感染得心中温暖道:“谢谢你可以不记前嫌!” 徐夕敏莞尔一笑道:“我也是个孩子,没什么放不下的仇怨,再说要是我这般小肚鸡肠,岂不枉为徐达的女儿!” 方玉炎也不禁为徐夕敏的这番出彩的言论逗笑了,于是他随着徐夕敏走出了牢房,牢房外莽汉早已站在了那里,他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方玉炎明白莽汉的心意,于是他轻轻上前拥了拥莽汉说了声保重,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莽汉看着方玉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留恋,于是他转身冲进牢房里取出了他久不再用的刑具,接着牢房的深处便不断地发出了尖利可怖的呼喊之声。 方玉炎路上征求了徐夕敏的同意,转了个弯到了自己的家乡。 徐夕敏看着那绿油油的作物不禁心情舒畅地问这问那,方玉炎不由地也好心情地一一解答。 到了家中,方玉炎的母亲沈雁冰看着儿子健壮的身体不禁喜笑颜开,方宏更是到院子里忙着杀鸡,徐夕敏从未在农家生活过,看着这里的每一处无疑不是新鲜有趣,方玉炎便成了他贴身的讲解,弄得方玉炎亦是哭笑不得。 沈雁冰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不禁喜欢得不得了,听方玉炎介绍竟然是炎族的一个小郡主,沈雁冰更是受宠若惊。 方宏收拾停当,便开始问起方玉炎这两年来的情况,方玉炎只是支吾其辞,便说一直和李尔在一处隐秘所在修习幻力,最后被李尔介绍到了徐夕敏的父亲那里,一直与徐夕敏在一处,徐夕敏自是不忍说起方玉炎的遭遇而惹得长辈担心,于是也随着方玉炎给他的父母吃宽心丸。 方宏待两人吃过了饭便急切地要看方玉炎的炎术进展,方玉炎无奈只得将李尔当日的那一套炎力祭印展示了一遍,接着更是将那结界之盾祭出了给父亲看,方宏只是欣慰地看着已经略显成熟的儿子,微笑着点着头。 方玉炎与父母亲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便告知此行拜师的目的,沈雁冰尽管舍不得,却也只能含泪送方玉炎两人出门,而方宏听说方玉炎更有上进的机会,自是喜不自胜。 走出父母的视线外,方玉炎便收敛了笑容,徐夕敏看着方玉炎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乖乖地跟在他的身边不发一言。 方玉炎看望过父母之后便带着徐夕敏又来到尹扎部落长那里去探望李尔,但是当两个人到了那里一打听才知李尔早在方玉炎出事之后,便再也未回到过这里。于是方玉炎便随徐夕敏一并踏上了出行之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1章 入门之试(上) 方玉炎同徐夕敏走了将近两日的路程方来到了玄一法师的隐居之所,在徐夕敏的介绍以及信物的承送之后,玄一法师才勉强召见了方玉炎。 方玉炎看着大睡初醒,一脸不忿且没有一点修道大师样子的颓废老人坐在茅屋当中时,总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玄一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搅醒他美梦的小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徐达那个小子总会想着法儿的来给我添麻烦,开始的时候是找来这么个混世小魔女……”他说着看着下面徐夕敏一脸不高兴的表情,随即补充道:“但是后来被我调教的算是有道有为了……我总算可以省些心的时候不想又派来了这么个小叫化子……哎,我玄一好不容易到了这里静休,难道你徐达就不知道多体谅体谅,给我弄来这么多累赘来做什么!” 此时徐夕敏忍不住插话道:“老玄一,我尊敬你是我父王的好友叫你一声玄一伯伯,可是你为老不尊,这些年来敏儿哪天不是把您服侍的周周到到的,你也应该知道以我的身份就算是父王也休想得到如此的服侍的!你非但不买好,还总是怨声载道,说得就像是你受了多大的苦楚一样,小心我不依你把你的老窝都给你搅了!” 玄一见到徐夕敏发了威,竟似十分害怕一样地连忙摆手道:“我的混世小魔女,老夫岂是对你有偏见,只是这个小叫化子叫我心情不畅而已!” 徐夕敏哼了一声,看了看方玉炎穿着自己赠给他的衣服,既得体又大方,又缘何讨来了这小叫化的名字,便问道:“人家好好的,你干嘛叫他小叫化子,这不是为老不尊吗?” 玄一嘿嘿冷笑着看着方玉炎道:“人之本质非衣物可以遮蔽,说他叫化子是老夫看破了他的实质,并不冤枉于他!”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气愤地道:“老人家既是得道高人,就应知道得体容人,晚辈虽然出身贫寒,却不凭恋他人施舍过活,既然老人家觉出晚辈此来是欲求施舍,那晚辈便此告辞,免得落个讨饭讨宿的恶劣形象!” 玄一听了方玉炎这番义正辞严的话不禁捻须笑道:“那你不是为了求施舍而来了?” 方玉炎正色道:“晚辈但求学艺,若老人家不嫌晚辈愚钝,晚辈自是甘愿为牛为马,但若老人家仍以晚辈为求施舍而来,此事作罢也好!” 玄一对方玉炎这番并不太尊重的话竟是不怒反喜,悠然地道:“既然不是为了讨施舍,那既然想入我道,便需遵照我这里的规矩,否则任你天皇老子介绍来的,老夫也不予理会!” 方玉炎听了玄一的话,便知入门并非易事,但既然有了希望,方玉炎自不会轻易罢却,于是他向着玄一道:“晚辈愿意接受考验!” “好!有霸气!”玄一不禁称赞道,接着他便露出了诡异的笑看着方玉炎道:“老夫自收徒以来,一向有一不违的规矩,那便是入门之前必须接受一项本门的考验,时限三天,三天之内若是你可以如约成功归来,老夫定当收你为徒,否则你便自寻他路,休再与我多言!” 方玉炎仔细地听着,待玄一的话停在那里才道:“老前辈但说无妨,方玉炎自当尽力而为!” 玄一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你可听说过天心草?” 徐夕敏听到这里不禁面色大变截道:“老玄一,你这是强人所难!你要知道方玉炎他尚未修习炎术!” 玄一有些惊异地道:“那就是说他不曾有过圣宠和圣器了?那御风之术呢?” 徐夕敏摇了摇头道:“他只会简单的祭印!” 玄一不禁大摇其头道:“好你个徐达,你将这么个废物推给我算怎么回事?” 徐夕敏接着道:“所以只求师傅适当放宽些,让他去取‘天心草’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呀!” 玄一轻轻伸手阻住了徐夕敏的话,轻轻地道:“小子,不瞒你说老夫现在淬炼药剂缺了这一剂草药,只要你三天内取得一颗回来老夫便同意你入我法门!” 方玉炎正待答应,却见徐夕敏忙阻道:“老玄一,这太不公平了,那‘天心草’可是最难的入关任务……” 玄一此时如同换了一个面孔一样地厉声道:“敏儿,你难道忘了我的规矩了吗?任何选择入我法门的人都由我分配任务,而且我禁令在得到任务之后绝不可能知晓半分任务的细节……”他看着徐夕敏连忙低下了头,便瞪着方玉炎道:“小子,今天算你不幸,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天心草’的任务是入我法门最艰难的任务之一,怪只怪你运道不佳又入不了老夫的法眼,恰巧老夫淬炼灵丹时缺了这剂草药,你若仍欲入关便去完成你的任务,若是畏惧不愿前往,就请快快滚下我的云耳山去!” 方玉炎冷冷地看着座上的玄一,他不再是之前那副颓废的样子,他的眼中精芒大盛,让人望之不寒而栗,但是方玉炎没有任何退却地盯着他的眼神,慢慢地道:“晚辈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玄一喝然大笑,笑声久久回荡,接着他顿了顿方道:“好小子,有胆识,看来老夫今天当另眼相看你了!不过你可能确实不知这个任务的恐怖之处,我容敏儿告知你详情,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到这里,若是你听过之后仍愿来接这个任务我便容你出山,若是你听完后畏惧了,就悄悄地下山便好,不必再来告辞了!哈哈哈……”玄一说着便大笑着走出了茅屋。 徐夕敏看着远远离去的玄一,不禁气愤地道:“老怪物!” 方玉炎看着恨恨的徐夕敏不禁追问道:“那个‘天心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草药,它又生长在什么地方?” 徐夕敏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天心草’是一种极罕见的草药,据记载它只生长在距这里千里之外的雪峦山的峰巅之上!”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惊异道:“千里之外?” 徐夕敏点了点头,有些不忍地避开方玉炎的眼神道:“何止路程千里,那座山峰亦是有万丈之高,寻常人三天到达那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要攀上这万丈的高峰了,因此做这些任务的人都是已经进阶炎术,且已经拥有自己的圣宠和圣器的人,而且不止这些,据说雪峦山峰之上雪兽时常出没,更有让炎战士都为之色变的魔灵之兽!” 方玉炎听到这些不禁颓然地垂下了头,这个任务对于方玉炎来说果然是难于登天呀!徐夕敏看着方玉炎慢慢地靠着树干坐了下去,继续他那不言不语的姿态,徐夕敏慢慢地坐在了他的身边,方玉炎微微一笑地回应她,徐夕敏望着天边茫然地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回到你的家中,还是去见见莽汉?”徐夕敏看着天边久久等不到方玉炎的回答,不禁转过头去,却见方玉炎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徐夕敏被方玉炎盯得有些害羞起来,只见方玉炎一脸肯求地问徐夕敏道:“小郡主你之前和老前辈说过的那个‘御风之术’……你会吗?” 徐夕敏很自豪地答道:“当然会了,你……你不会是想现在学习‘御风之术’吧?” 方玉炎一脸的乞盼道:“小郡主你肯教我吗?” 徐夕敏有些为难地道:“我自然可以教你,只是离明天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你又从来没有接触过……” 方玉炎笑了起来,说道:“只要有希望就应该试一试,总比我空等到明天直接下山的好吧?这样至少我没有拜到老师傅,拜到一位小师傅也是不赖的嘛!”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1章 入门之试(下) 徐夕敏也不禁为之气结道:“亏你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好吧,那我就将心法和基本方法教于你,至于成与不成就全靠你自己啦!” 方玉炎兴奋地搓动着手掌,徐夕敏看着方玉炎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接着她才正色道:“‘御风之术’是我们炎族最基本的御行之术,由于我们炎族在修习到一定境界时都会有圣器和圣宠,这些都是我们御行的高级法术,因此御风之术便只是这些高级法术的基础,由于这种法术只能依靠消耗炎力来摧持身体御行,因此只能作为短途的御行使用,所以便不被人们太多看重,但是也有将此御风之术修习到极致的,他们甚至可以使用此术达到瞬移的境界,当然这都是借助强大的幻力和空间瞬位感才能达到的,而御风之术最主要的是使用意念将炎力释放到身体的皮肤表面形成一种结界一样的浮力,当我们将足够的炎力释放在身体表面,那样我们包裹挤压下的空气便会形成一种浮力将我们身体的重量抵销掉,我们称这一层炎力为炎力镀膜,接着我们凭借意念和感观将我们身体四周的炎力镀膜变幻形状,这样我们就可以改变浮力的大小和方向,然后形成一种御风而行的状态,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当我们在空中遇到不同方向的风以及不同大小的气流时,我们的意念便会极难操纵镀膜的成形和方向,这样我们便会从空中直坠而下,因此初学之人也只是在极短的距离内以及并不复杂的空间内修习,这样才能保证更加完好的控制炎力的分配!” 方玉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然后徐夕敏便祭出炎力来,方玉炎看到徐夕敏火红柔弱的身体慢慢地浮到了空中去,然后徐夕敏开始一边让身体上下左右地从容飞行,一边向着方玉炎解释道:“御风之术的基本就是我所讲的这些,至于你领悟到什么样的境界就要看你自身的修习了,本来这御风之术是要在精通了炎印和炎力的操纵时才要学到的,可是你从未获得过这样的修习,恐怕会更加的难,来!你试一试!” 方玉炎仿效着徐夕敏的方法试着将炎力祭出来,徐夕敏看着方玉炎不错的成效鼓励道:“好,不错!就是这样!你的炎力很均匀!初学的时候可以将镀膜放大,因为开始时控制不好炎力的强弱无法形成对周围空气的挤压,所以我们只能尽可能多地收容空气,这样我们才可以将身体浮起来,试一试!” 方玉炎依着徐夕敏的指导开始慢慢地将炎力倾注到体外,接着看到身周的镀膜开始膨胀起来,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开来。但是方玉炎试着将镀膜一再地扩大却不见有任何浮起的迹象,徐夕敏不解的看着方玉炎无限扩大的镀膜无奈地道:“是不是你太重了呀?”随即她想到不对,忙改口道:“应该是我们的方法不对,你再重总重不过一个成年人吧!呵呵!” 方玉炎也不禁笑了起来,这样一笑身体的炎力便失去了控制力便有些地方开始出现挤压的形状,接着出奇不意的事情发生了,方玉炎只感到一边的压力开始变大,挤着他向另一边快速地动了起来,方玉炎不敢让这种感觉停下来,只是任由那镀膜推动着他的身体向前疾冲而去,“小郡主,成功了!成功了!” 徐夕敏在后面御风追去,却赶不上方玉炎的速度,她只得在身后大声地喊道:“方玉炎,你快停下来!你要到哪里去!” 方玉炎已经有些无法控制住那疾走的势头了,他一路随着推力快速地奔跑起来,直到他远远地看到了山崖,方玉炎大声呼喊着想停收住疾走的势头却是无能为力,徐夕敏加快了速度却仍赶不上方玉炎强劲的速度,方玉炎看着悬崖咫尺在前,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灵感,他想到了与徐达比试时那些变幻莫测且操纵自如的炎印,他也想到了自己灵机一发的那一次结界之盾的变形,他有些理解到这种御风之术对炎力操纵的窍门。 于是他以意念将身周的炎力收拢,然后他毫无犹豫地随着力度跃下了山崖,身后徐夕敏绝望地呼喊着,而就在她急止在崖边时却看到方玉炎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之中,徐夕敏不敢惊动方玉炎,只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方玉炎闭着双眼,感受着风力和自己身周炎力的形态,他的急智再一次在他的生死关头救了他,方玉炎试着用念力控制着炎力的波动,然后他的身体果如他的意念一样向上升起,尽管他的身体会时不时地向左向右转变方向,但是他上升的主体势头却是一直持续着。 大约经过了柱香时间方玉炎才由半山崖处升到了山崖上面,升上来的方玉炎紧张和着兴奋,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高兴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徐夕敏恶狠狠地看着方玉炎,怒斥道:“你这个不听教诲的徒弟差点儿把我吓死你知道吗?” 方玉炎连忙起身不停地道歉,徐夕敏本在为他高兴,既然没有出问题便也不再追究,她只是不停上下打量着方玉炎,一本正经地道:“怪不得父王都对你刮目相看,你果然了不起!这种御风之术就算是有些根基的人也未必能像你这么快就融会贯通的!” 方玉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将刚才生死一线悟出的想法同徐夕敏交流了一下,并问了一些自己未能领会的地方,徐夕敏自然倾囊相授,苦于方玉炎未经过正统修习,而徐夕敏更是从未做过人师,这样一个盲目的教授,一个自悟的修习,倒也颇有收获,到了晚上的时候方玉炎已经可以很轻松地在四周御风而行了,而且方玉炎凭借他强劲的体质和巧妙地操纵炎力已经可以不再落后于徐夕敏太多了,徐夕敏也不禁感慨方玉炎的天资了得,一面也对自己地初次授徒沾沾自喜,两个人带着几分玩兴一个教得兴起,一个学得用心,不知不觉已至深夜,方玉炎劝徐夕敏去休息,自己又再细细地琢磨起来。 “什么?你学会了御风之术?”第二天茅屋里的玄一早早便被吵醒,他看着下面一脸疲惫的方玉炎道:“就算你学会了御风之术又如何,那万丈的悬崖……那……总之你还要去完成这个入门任务吗?” 方玉炎坚定地点着头道:“我既然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就请老前辈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试试看吧!” 玄一不耐烦地摆着手道:“好了,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随你去吧,这是到雪峦山的地图以及天心草的样子和习性,你且拿去吧!记住三日后的这个时辰便是你任务的限定时间,若是你哪怕延误了一刻钟也休想再到我这里来,你懂吗?” 方玉炎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晚辈明白!” “明白就好,快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玄一急急忙忙地赶着方玉炎,再次向远处走去。 “老前辈,那晚辈告辞了!小郡主,我先去了!”方玉炎向玄一和徐夕敏一一打过招呼以后,便祭印御风而去。 玄一突然好奇地转过头去,看着方玉炎身形优雅快速地御风而去,不禁感叹道:“好小子!难怪徐达这小子肯拿他的寒玉来!” 徐夕敏忙上前献殷勤道:“老玄一,是不是你也发现方玉炎的天资了得了!” 玄一不想被徐夕敏看穿了心事,他不由地咳了咳正色道:“他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还未能入老夫的法眼,若是他做不成这个任务就休怪老夫不给你爹面子了!” 徐夕敏哼了一声道:“你将我爹介绍来的人安排了这么难为人的任务,已经很不给我爹他老人家面子了!又何必说得这么身不由己,非出本愿!” “嘿,小家伙,你怎么敢总是和你师傅我叫板,我真是……”玄一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混世小魔女不禁感叹道,然后他看着方玉炎早已经远去的方向,喃喃地道:“我倒要看看徐达能看中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完成这地狱一样的任务!” 徐夕敏试图靠近了偷偷听听玄一在说些什么,却是模模糊糊地什么也没有听清,她不禁有些生气道:“老玄一,你这是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 玄一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装作愤愤地道:“嘿,小丫头,别以为你爹徐达有多了不起,就可以容你和老前辈这般放肆,你可要时刻记着我可是你的师傅啊!” 徐夕敏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彩,质问玄一道:“那又是谁和我说过,我们其实都是好朋友,只有这样不分你我,不分老幼才能真正地做你的好徒弟,好的接班人啊?” 玄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道:“我玄一老头就是拿你这个混世小魔女没半点办法!算了,谁让我老玄一就是和你对脾气呢!”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2章 雪峦心魔(上) 方玉炎不敢在路上多耽搁,他一边御风而行一边将雪峦山的地图以及天心草的习性形态认真看了一遍,看过之后他收起那张草图,便加速行进。此时的方玉炎对御风之术的操纵已然掌握成熟,他已不再需要消耗过多的炎力去维持平衡和前进,现在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保持最佳的体力以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雪峦山。 方玉炎自然知道这个雪峦山绝非易寻之处,但是这雪峦山的隐秘还是让方玉炎不禁感叹,要不是方玉炎得到了玄一送给他的地图恐怕他就算找上一辈子也休想到达雪峦山的山角下。 其实雪峦山并没有所说的那般遥远,只是玄一明显在草图中设置了许多处的机关和陷阱,方玉炎在闯进了两条死路之后,便知光靠这张地图的表面标示是绝难到达雪峦山的,这样走下去恐怕当真要走上千里也是不无可能。 于是方玉炎静静地坐下来仔细地分析起这张地图来,地图所标示的一切标志以及路口都是正确无误的,就算是那条死路也是有所标示的,唯独不同的是那个死路处隐然有了换笔的痕迹,玄一的这张地图明显是用毛笔一蹴而就的,而那两处设有死路陷阱的地方仔细看去隐隐有硬笔描写的痕迹。 本来这些乍一看去是很难发现问题的,人们都会以为那些只是画图人顿笔之处,但是恰恰是这些“顿笔”之处,设下了一个个的死路陷阱,那些陷阱不是毫无出路的山洞便是岔路回旋的迷失树林,不是引到悬崖之巅的死路,便是回转往复的河道。 方玉炎看着地图欣然地笑了,因为他看到那些除了“顿笔”处还有几处毛笔的“断笔”,方玉炎知道这些不是缺少了未知分岔的歧路,便是深深望不到边的乱石岗,而地图里支路旁生,山河杂列的图形之中,分明有一条连绵不断的主线,这在一切都看明白的方玉炎来说是那样的跃然纸上,但是一旦被这处处设陷的复杂地图弄得混乱不堪的时候,人们便很难看到那条真切的正确之路,他们要么在地图的各个不着痕迹的陷阱和岔路处徘徊,要么便扔掉地图自谋其路,总之他们没有方玉炎的好运。 方玉炎一边看着这张地图一边感叹着玄一的神乎其伎,此时的方玉炎对这个一身邋遢的玄一法师生出了无比敬仰的心情,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拜此人为师,那张地图上看似草率混乱的笔法却是隐伏连连,那些“顿笔”“断笔”之间的衔接和互相掩映恰到好处,那是要有对雪峦山的地势有怎样的了解,那是要参悟多少机术,才造就得出如此鬼斧神工的作品呀! 方玉炎的这条“明线”果然没有看错,那条蜿蜒隐蔽在各个支路和干扰下的“明线”带领着方玉炎终于来到了雪峦山的脚下,方玉炎看着满山银白的庞然大物不禁喜形于色,他的心中不但充满了来到雪峦山处的欣喜,更多的是对雪峦山峰上处处危机的谨慎,方玉炎自然领略到了这天心草任务的艰辛,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迷失在这雪峦山之行的路上,而这直耸入云的雪峦山又将拥有着怎样的奇险,方玉炎想着也不禁为之发颤。 方玉炎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峦山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到那张草纸上写明的天心草的习性:天心草性喜极寒,却极喜阳光,天心草通体纯白如雪,由于雪峦山漫山封雪,因此极难发觉。方玉炎想着这几句简单的描述,简直可以说毫无头绪,但是方玉炎绝不会低估了玄一出题的本领,他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一定蕴藏着某种提示或玄机,于是方玉炎再次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却仍然未发现其中的突破之处。 方玉炎没有选择爬山,他只选择了将御风之术的炎力控制范围改为直线上升,这样他便可以随着气流的升腾慢慢地沿着雪峦山陡峭的崖壁向着雪峦山山顶升去,他提升的速度控制的极其的慢,这样更有利于他发现天心草,方玉炎甚至几次停下来用手拨弄着一处处不寻常的地方,却是一次次的宣告失败,这样一座大雪茫茫的山峰,想要找寻那个所谓极其稀少的天心草,恐怕看瞎了双眼也很难办到的吧? 时间一长方玉炎也不禁有些心灰意懒,他看着一处处白得耀眼的坚冰一样的雪不由地头脑发涨。 快到日落时分方玉炎才走到了雪峦山的山腰之处,方玉炎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眶,慢慢地落到了地面之上,方玉炎看着这处白得耀眼的山峦的昏黄的日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晕,方玉炎简直要发狂了,这样大海捞针一样的事情,怎么能让人平静的下来。 方玉炎不奇怪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一个雪兽,他觉得这个任务根本不需要什么雪兽来搅局,更不需要什么魔灵之兽来增加气氛了,方玉炎甚至希望可以碰到一只庞大的雪兽好好的大战一场,这样总好过如此瞪大了眼睛拨弄雪片要来得起劲一些。 方玉炎并不是急进的人,但是像此时这样的任务就算再有耐性的人恐怕也是徒劳而返。 方玉炎摸出他在来雪峦山路上采摘的野果草草地充了饥,接着他便找了一处避风的山体用炎印烘干了雪蜷身卧下休息,他知道天一黑下来这里恐怕会冷到冻裂骨头,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在路上收集了一些动物的毛皮,方玉炎将毛皮铺在地上然后将身子裹起来,他将炎力淡淡地分布于身体四周以免自己无声无息地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方玉炎已经用去了一天,他只能选择好好的休息尽快找到天心草,因为他必须留出赶回去的时间,也就是他必须在两个白天的时间里找寻到天心草,于是他需要极好的睡眠来维持体力并且保持目力,但愿明天是个幸运的日子,方玉炎这样想着,便疲累地沉沉睡去。 此时的徐夕敏正在和玄一较着劲儿,玄一一口咬定方玉炎不可能完成任务,徐夕敏却坚决说方玉炎一定可以大胜而归,徐夕敏的话完全是针对玄一而说的,尽管她的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是玄一入门里最为艰难的任务之一,甚至是玄一也一再重复说这个任务除了他的三徒弟外,至今还没有人完成过。 徐夕敏不以为然地说,那只是因为玄一出这个任务的次数太少,这一次让方玉炎碰到了,就远胜于他的三徒弟。玄一只是嘿嘿地笑,笑得徐夕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玄一此时却正色道:“这方玉炎确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就凭他只由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师傅教上几下便领悟到御风之术的精髓,便让老夫刮目相看了,再加上这个孩子的骨风,老夫也是不免动了惜才之心呀!” 徐夕敏听了不解地道:“那师傅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出这么刁钻的题目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2章 雪峦心魔(下) 玄一慈祥地摸了摸徐夕敏的头,悠悠地说道:“人这一生要面对很多不确定的事情,包括你的选择以及别人对你的选择,命运不会因为你的机智或是愚钝来设定你的道路,而是你用机智和愚钝去选择你自己的道路,我们要学会的便是用平和向上的心态去面对任何一条道路,哪怕它只是一条死路,我们也要从这条死路中去找寻生路的共通点,只有你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但愿方玉炎这个孩子可以领悟到这一点,也许是我对他的期望过高了吧……” 玄一说到这里慢慢地停了下来看着远处慢慢落下的余晖,慨然道:“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恐怕他也累得想放弃了吧!哈哈,我老玄一果然是个不仁道的老怪物!小魔女你说是吧?”玄一说着转过身去看着一脸不自然的徐夕敏,徐夕敏不想自己在背后对玄一的称呼竟然早已被他知晓,徐夕敏躲避着玄一的目光支支吾吾的借口乏了,便快步向茅屋走去。 玄一接着转过头向着雪峦山的方向默默地念道:“和命运一样,你是不可能选择任务的,只能由任务去选择你!你只有征服任务的权力,只要你想得明白就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方玉炎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踏实,他不是被刺骨的寒风吹醒,便是被狂啸的山风吵醒,方玉炎尽量克制心神地打了几个盹儿,至少是眼睛得到了必要的休息。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方玉炎没有直接升到山上去,他只是将那张草纸取出来,再仔细地念了两遍,遗憾的是方玉炎既没有从文字的涵义中找到出路,也没有从笔画和笔风上寻到迹象,难道这个任务单纯的是考验耐性和运气?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任务,耐性也就罢了,这茫茫雪峰中的一小株天心草,那要拥有何等伟大的运气啊! 方玉炎仍然不愿相信地翻着草纸上下端详起来,却是仍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于是他又升起了身体,向着茫茫的雪峰进军。 徐夕敏站在玄一的身后一边替他捏着肩膀,一边不时的发问道:“师傅,那雪峦山真得有很多雪兽和魔灵之兽吗?” 玄一大有深意地笑道:“或许有吧!或许有更令人难以抵抗的猛兽!” 徐夕敏听了不禁有些急了,忙追问道:“更令人难以抵抗的猛兽?难道这雪峦山这么恐怖吗?那是什么猛兽?” 玄一转过头去看着一脸焦急的徐夕敏答道:“崩溃!” “崩溃?”徐夕敏不解地念道:“那崩溃又是什么魔兽?” 玄一轻轻地刮了刮徐夕敏的鼻子轻笑道:“傻孩子,那是心里的魔兽!没关系,你没遇到这样的任务算你运气好,有机会师傅可以让你去感受一下这个任务,保证你认识的更加清晰!” “心里的魔兽?”徐夕敏仍十分不解地重复着道:“崩溃?” “已经是第二天了,方玉炎那小子是不是已经放弃了!”玄一打着呵欠看着他的大弟子吴之明,不等吴之明答话,玄一便接着道:“对了,鸣儿是用了几天才完成这个任务的呀?” 吴之明恭声答道:“三师弟仅仅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别看一向被徐夕敏没大没小的玄一在众弟子面前的威严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玄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就是说方玉炎那个小子还是有希望的了?” 吴之明答道:“时间上还很充裕!” 玄一很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大弟子道:“这个回答很圆滑呀!对了,你对那个方玉炎有什么看法?” 吴之明也不停顿,只是缓缓地道:“依弟子看,方玉炎年纪虽小,却透着几分灵气,应该是个可造之才!” “那你说要是这个方玉炎果然成功了,就把他交给鸣儿怎么样?”玄一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 吴之明有些迟疑,顿了一顿道:“他们两个都太过聪明,想必难容彼此,更何况三师弟他……” 玄一伸手阻住了吴之明的话,淡淡地道:“这就要看方玉炎这小子的造化了,先过了第一关再说吧!” “是!”吴之明垂手应道。 雪峦山上的方玉炎已经开始方寸大乱了,他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峰,看哪里都像是有天心草,到了近处却看哪里都没有天心草的迹象,方玉炎的心头开始烦乱,这些日子他只是以冻僵的果实和坚硬的冰雪充饥,而且晚上又是在这极寒的气候里难以睡眠,此时的方玉炎看着漫天的冰雪,被困顿的精神以及难挨的饥饿折磨的不堪忍受,他在山峰处胡乱地涂抹着冰雪,他的行动已经从之初的耐心寻找转变成了疯狂的破坏。 崩溃的心魔。 第三天的日头就要降落下去了,昏黄的日落之光洒在这冰天雪地之上,带着某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方玉炎颓然地坐在山腰上,他望着已经接近天际的日头,他知道只要日头落了下去,他便再也没有完成任务的机会了,他只有在这落日的最后关头找到天心草,只有趁着夜色拼命赶回云耳山,他才能在约定的时间里完成任务,否则他将一败涂地,方玉炎看着天边的日头,心神空明起来,于是他升起身体继续向山上而去。 这一夜的徐夕敏也没有睡安稳,她的梦里时常会闯进一株株她并未见过却奇形怪状的天心草,有的巨大如树,有的细小如毛,有的艳丽如花,有的枯败如柴……第二天一大早徐夕敏便起来了,直到她发现玄一已经带着几个得意的弟子坐到了茅屋前,徐夕敏极感诧异,却看到玄一身前已然烧起了一柱香,徐夕敏自然知道在这只香被燃尽的时刻,也就是宣告方玉炎任务失败的时刻,徐夕敏焦急地看着已经燃到一半的那柱香,看着那些燃掉的灰烬,再看着山下安静的山路,徐夕敏安静地坐了下来,双手支颐怔怔地出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徐夕敏转过头去看到已然殆尽的那支香轻声地叹了口气,她不禁地想到了和方玉炎结伴来到云耳山时的情景,那时的方玉炎不时的在衣兜里摸索着父亲交给他的信物,徐夕敏自然知道方玉炎对这次机会的珍重,徐夕敏听父亲和他讲过方玉炎去求他的事情,她看着一脸坚毅的方玉炎从心底希望他可以得到这次机会。 徐夕敏死死地盯着那柱香直到它烧没在了香土之中,徐夕敏有些扫兴地站起了身子,当然包括玄一和他的弟子们,玄一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宣布道:“方玉炎任务失败,大家都回去吧!” “慢着!”而正待人们要走开的时候,却见到山路上闪出了一个身影,徐夕敏看出正是方玉炎的身影,她开心地奔下山去迎接方玉炎,方玉炎手中捧着一团雪花,上面赫然有一株细小的白色植物宛然其上,方玉炎用炎印封着这株看似脆弱的植物,一脸疲惫地来到了玄一的面前。 玄一看着方玉炎手上的天心草,脸上不禁现出了无比可惜的表情道:“只可惜你晚来了一步,那柱香已经烧尽了!你下山吧!” 徐夕敏焦急地问道:“师傅只差一步!您就通融通融吧!” 玄一冷冷地转过身去,抛下了一句话道:“一步便是一生,晚了就是晚了!下山去吧,休要多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3章 异草天心(上) 方玉炎手捧着天心草并没有移步,玄一感到方玉炎的坚定,于是他转过头来看着方玉炎道:“小子,下山去吧,你我无缘!老大送客!” “是!”吴之明应道,转身走向方玉炎,不无遗憾地道:“小兄弟,对不住啦!” 方玉炎轻轻推开吴之明搭上来的手,向着玄一道:“老前辈,似乎我的任务并没有超时!” “嗯?”玄一也不由地精神振奋起来,他看着台阶上似笑非笑的方玉炎,带着讥讽的笑意问道:“此话怎讲?” 方玉炎将天心草完全交到左手上,然后慢慢地向玄一身边的那只香炉走去,吴之明正待拦住他,却见玄一伸手示意吴之明退下。吴之明便依言站在一边,任由方玉炎一步步走向了香炉。 方玉炎走到香炉处,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将手伸到香炉中,然后他将剩余的那段香拉了出来,他将那支将近一指长的香展示到众人之前一字一顿地道:“其实任务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如果我没看错,我至少还拥有至少一刻钟的时间吧!” 人们不禁都惊噫地轻叹起来,却不想那段香处竟然有着如此的“玄机”。 徐夕敏有些诧异地看着那段长长的余香不解地看着方玉炎。 玄一却突然大笑起来道:“方玉炎,好小子,你竟然可以发现这么微小的细节,这段香是我刻意让老大多埋了一块的,为的是让这个任务有始有终,其实这个任务的这最后一个关卡却是极难实现的,那些做任务的人要么就是迷失在去雪峦山的路上,要么就是崩溃在寻找天心草的山峰上,就算是鸣儿也只是经历了前两项的考验,因为他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便完成了任务,所以他没有机会面对这最后的一项考验。至于你方玉炎,在胜利归来时却碰到了香灰殆尽的那一刻,你是怎样的感觉?是不是心魔再次来袭,是不是黯然神伤?老夫看低你了,你竟然一眼便发现了这个任务中最精华的一刻,我想你更不可能想到这段香是老夫用意念快速烧尽的吧?它至少要比平时烧得快上一倍还多,这样无疑便减少了你的时间,其实早在你赶到云耳山外我便感觉到你了,因此这段香会在你来到之前准确地燃尽,然后就是这最后的一段考验,若是你为此放弃便是任务失败,但是我实在不敢想像你可以这么轻易地便成功了!” 方玉炎对于完成任务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他的表情平静而从容,他笑着看向玄一道:“老前辈,我的心魔早已在天心草的寻找时被我击败了,更何况您在赶我下山的时候一再强调的是‘香已燃尽’,而非‘任务时间已过’,因此香炉中那段拱起的香灰在我眼中便一览无余了!” 玄一再次开心地大笑着道:“分析地好!我相信任务中你一定被天心草折磨的几近疯狂了吧?” 方玉炎淡淡一笑,回答道:“天心草的任务果然是精妙绝伦,晚辈大开眼界!其实,就在我最后一丝希望来临的时刻,我仍为心魔所困,我忘记了最简单浅显的道理!” 玄一轻声追问道:“什么道理?” 方玉炎如同回忆一般地思考了一翻才慢慢地道:“我那时坐在山峰之上,看着快要落下的日头,我突然想到了我无数次默默念诵的那段天心草的描述,我突然觉得天心草就如同那处烧得透红的烈日一样的显眼而易寻,因为这个最简单浅显的道理便是:既然是老前辈出的题目,那么答案就肯定在老前辈的心中,因此老前辈留下的这些天心草的描述必定是天心草无处遁形的法宝,于是我向上峰升去。‘天心草性喜极寒’,这句话点明了天心草必定栖身于峰巅之处,因为只有那里最是气流变幻的寒冷之地,才称得上极寒之地,当然这极寒之地是在雪峰中寻找过无数次体会过无数次才可能对比的出的,这恐怕也是前辈出题时的一番用心了吧;‘却极喜阳光’这句话给的提示是:雪峦山长年飘雪,就难免积雪,而天心草极喜阳光却又株小体小,就一定是在无法大量积雪的地方,否则它将会被埋没无法获得阳光,这样就说明天心草必定是生长在风口之处,难于积雪的地方,而且它的根系极强,可以牢牢扎入崖缝之中;‘天心草通体纯白如雪,由于雪峦山漫山封雪因此极难发觉。’天心草珍贵异常,因此采摘之人必定不会放过,而这样天心草长年求存的适应便使得能够存活下来的必定有相应的掩映之地,这样那些容易有雪化迹像之处便成了它最好的隐蔽之处,只有那样的地方才会形成无数各异形状的雪冰,天心草虽然极小,但仍有草木之形,它生长于其它平滑的雪地里便也有被发现的可能,因此那些不易被人发觉的便是将小小的株身存活于这样大片的掩映之处必是最佳之道,因此也只有这样被奇形之状保护的天心草才是可能被找到的!但是就算找到了突破口我也是费尽了周折才勉强找到了一株!” 玄一看着方玉炎欣慰地笑道:“既然你通过了所有任务的考验,现在就允你正式成为我玄一的徒弟,今天你已经很累了,让大师兄带着你去休息吧,明天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方玉炎躬身答应,然后他向徐夕敏会心地笑了笑便随着吴之明离去了。 徐夕敏看着方玉炎不禁满脸的敬佩之色,她本来以为这个任务是难上加难,是因为会遇到各种雪兽袭击,各种灵兽阻路,却不想听着玄一和方玉炎的谈话后,竟然是另一种恐怖的难度,她实不信这样诡异的任务竟然有人能够完成,而那个人竟然便是方玉炎。 方玉炎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落山,方玉炎睁开眼睛收拾停当走出屋子的时候,却看到门边靠在角落里打着瞌睡的徐夕敏,方玉炎有些好笑地轻声道:“小郡主要是困了何不快去休息,方玉炎又不是犯人并不需要别人看守!” 徐夕敏被方玉炎的话一惊,忙站起来来埋怨道:“我来了好多次你都死了一样地在屋里睡着,我怕打扰了你,便没有叫你!” 方玉炎有些好奇地问道:“小郡主是找我有事情吗?” 徐夕敏轻轻地点点头,看着方玉炎道:“你把你完成这个任务的细节讲给我听吧!” 方玉炎笑着答应,便将徐夕敏请进屋子里,坐在床边将任务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徐夕敏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地感慨方玉炎的机智,时不时还要身临其境般地想像自己的立场,弄得方玉炎只得一口气将细节统统倒出来。 徐夕敏听完了所有的细节后,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道:“老怪物就是老怪物,这么困难的任务也只有他能设计的出来!”然后她再次打量起方玉炎来,悠悠地叹道:“小怪物就是小怪物,也只有像三师兄和你这样的小怪物才解得开这个任务里的悬机!” 方玉炎听了不禁有些感兴趣道:“三师兄,难道就是白天里师傅提到的那个两天半时间便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人吗?” 徐夕敏点点头答道:“正是,除了他还会有谁!他便是我们的三师兄陆鸣,除了大师兄,他是师傅最看重的弟子了,但是这个三师兄……”徐夕敏说着伏到方玉炎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就是太小心眼儿了,他和所有的师兄弟都不合!因此没什么人喜欢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3章 异草天心(下) 方玉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自语道:“两天半,头脑冷静的可怕!” “你说什么?”徐夕敏问道。 方玉炎忙掩饰道:“没什么,只是很佩服三师兄的才智罢了!” 徐夕敏也不介意,接着道:“是呀!三师兄的进步是师父所有弟子里最大的了,师傅说现在的三师兄已经进入轮回之境了!” “轮回之境?”方玉炎又听到了新的名词,不禁疑惑地发问道。 徐夕敏自然知道方玉炎的好奇之心,于是开始耐心地解释道:“是呀!师父将我们的修习期定为了四个阶段:始初之态、超然之界、轮回之境、悠然之关,也就是说我们要从最开始的始初修习各种幻术炎力等基础法门,接着便是自我提升的超然,师父一再强调这一关卡便随着个人的能力参悟的时间不尽相同,像大师兄便是用了十年的时间,二师兄用了十一年的时间,而三师兄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师父说三师兄的领悟能力太过强大,便让他闭关了一年后直接便进入了轮回之境,这是师父都不及的天资,师父说三师兄到达轮回之境完全是闭关自悟,而且时间之短令人乍舌,至于轮回之境有何妙处,我是不能领会一二的,因为我现在只是到了始初之态的萌生阶段,尽管下一步便是进入超然之界,却是不知哪一天才能参悟,师父只是说三师兄达到悠然之关也是指日可待,到那个时候三师兄的一切修为就全要靠他自己了,也有可能永远停滞不前,也有可能快速超越师父!太恐怖了!” 徐夕敏说着轻轻打了个冷颤。 方玉炎脸色凝重接着问道:“那其他师兄弟都各自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徐夕敏回答道:“现在最好的便是大师兄修习到了轮回之境,但是他经历的时间却是极其漫长的,而其他师兄弟大多在超然之界,也有同我一样是处在始初之态的!现在你来了,本来我应该很得意的在你之上的,但是以你这小怪物一样的能力,我怕我还得看着你一步步阶升!” 方玉炎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徐夕敏有些灰心的样子,不禁宽慰她道:“就算我真是小怪物,可你还是小魔女呢,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并驾齐驱,共同进阶呢!” 徐夕敏被方玉炎的话燃起了斗志,随即一脸昂然地道:“是呀!我凭什么就输给你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姐加师父呢!” 方玉炎不由急道:“什么师父?你做师姐就很了不起了,可别给自己升辈份啊!” 徐夕敏咯咯娇笑道:“就算没有师父之名,也有师父之实,你别忘了那‘御风之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方玉炎一时无言以对,他想了想才勉强地道:“就算是师姐教师弟一些心法也是理所当然,哪又称得上师父了?” “那我教你的时候你还不是我的师弟呢,所以这之前我还是你的师父的!”徐夕敏不紧不慢地咬着女师父的地位不放。 方玉炎自然不会如此干休的连降身价,于是他继续狡辩道:“既然名为师姐又如何能够再任师父?” 徐夕敏听了娇嗔道:“好了,那我就不再追究你忤逆师尊之罪,现在我就和你讨论讨论这违背师姐之责吧!是谁给你权力让你叫我‘小魔女’的?既然你对师姐不尊,现在就由我这师姐对你略施惩处!” 徐夕敏说着果然在手掌中祭出炎印,方玉炎一看不好忙祭出结界之盾,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团炎印轰得撞在结界之上,扑得散成了火花,徐夕敏看着大惊失色的方玉炎笑得花枝轻颤,接着再次祭出炎印,方玉炎情知不妙,当即运起御风之术逃窜,于是这寂静的云耳山上便飞扬起两道御风追逐的身影,飘散起炎印撞击的火花,飘扬起了两个人嬉笑的声音。 第二天的入门仪式简单的让方玉炎有些无措,玄一只是将几个徒弟叫到了一个小茅屋中,接着宣布正式收方玉炎为徒,然后告知方玉炎说他的习惯是将新入门的弟子交于先入门的弟子共同参习,于是玄一便将方玉炎直接分派给了他的三弟子陆鸣。 陆鸣有些不情愿地小声对玄一辩解道:“师父,弟子才疏学浅,自我修习尚且不够,怕误了小师弟!” 玄一摆摆手,不耐烦地道:“才疏学浅的是他才对,你就不必妄自菲薄了,学成与否是他的造化,你不必操过多的心!对了,炎儿,这是我门的基础心法,你拿去自行参悟,有不懂的地方向你的师兄师姐们讨教就好了!”说着将一本破烂的手册抛给了方玉炎,方玉炎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地翻看了两页后,才珍而重之地将手册收入怀中。 而当方玉炎看到了一边一脸不自然的陆鸣之后,才恭敬地上前行礼道:“今后还望陆师兄多多关照!” 陆鸣冷冷地一笑回应道:“小师弟客气了,听说你勇夺师父设下的最复杂的任务,恐怕悟性了得,今后我们多多切磋便是,没有关照之说!” “好了!各位还有什么异意没有?”玄一懒洋洋地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弟子,见没有人打算发言,于是他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道:“那就散了吧!有什么事情就让你们大师兄通传就可以了!” 待人们走散后,徐夕敏才凑到方玉炎的身前,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才对方玉炎说道:“师父到底什么意思?竟然将你分到了陆师兄那里?” 方玉炎也是不解地摇头道:“我也不懂,看陆师兄的意思恐怕是潜心于自己的修习之中,恐怕对我根本不会上心!” “那这样看来师父是在冷你的场了?”徐夕敏猜测道。 方玉炎还是摇着头,不解地道:“但愿真如你所说的,要不然我宁可拜到徐师姐的门下!” 徐夕敏被方玉炎的话逗得吃吃地笑道:“好呀方玉炎,没想到你竟然学会提前讨好师姐了!果然儒子可教矣!” 方玉炎入门后独自回到了吴之明给他分配的小屋中,便迫不及待地将那本破烂的手册取出翻看起来。 那本手册只是短短的几页内容,却是如同那张去往雪峦山的草图一样包罗万相,这就是怪不得一个始初之态便会有人经历不同的时间才能修习成功,玄一似乎极其精通于玄学,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玄之如一,就连这本心法手册亦是如此,当然当你以手册中的字面意思修习是一种最笨的修习方法,而一旦你体会到了心法中揉进的玄一的见解和授意后,你便如同得遇名师一般轻易而流畅。 方玉炎开始明白为何玄一的始初之态将他安排给了一个不愿接手的三弟子,这是源于玄一看重的是方玉炎自修的悟性,只要有了这本破烂的心法,渡过始初之态恐怕只是时日的问题,因为在那本手册中,方玉炎真切地体会到字里行间玄一另辟蹊径的授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4章 云耳修道(上) 这些天方玉炎除了自己的参悟修习外,其他时间都是和徐夕敏在一起,要么相互商讨切磋,要么就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方玉炎在这里只见到过几个长辈师兄,经过这些天的询问,他大致了解了云耳山玄一座下的一些情况。 云耳山是玄一老年后的隐居之所,他本着自隐的心态隐没于世,却不想被胜名所累,自收下第一个弟子吴之明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的玄一亦是对收徒颇有留恋,更是自创了许多入门的任务,他对有灵性的弟子甚至到了贪婪有加的地步,除了早入门的大弟子吴之明和二弟子彦仑是老相识介绍来的外,其余弟子均是慕名而来,至于三弟子陆鸣更是他自行收取的。 方玉炎知道除了这三个弟子是极早入门外,其他的如四弟子许吾,五弟子莫武都是比较晚入门的,但随着资质的高下,这五位弟子便成了玄一最得意的门生。 接下来玄一更是广收门徒,到了方玉炎为止除了五个大弟子外已然收下了大小一十八位弟子,其中当然也包括徐夕敏在内,这一十八位徒弟,分别交付到玄一的五大弟子手下,徐夕敏便是四弟子许吾负责入门的,而方玉炎所依附的陆鸣却是从未负责过任何人的入门,可以说方玉炎破了陆鸣的天荒,当然这种名存实虚的教授却让方玉炎不怎么认同。 吴之明为人耿直、修习踏实,又是入门最早,因此他手下的小师弟师妹最多,有一十一位,二弟子彦仑手下有三位弟,三弟子陆鸣有方玉炎一人,四弟子许吾有包括徐夕敏共两人,而五弟子莫武因入门晚因此只有一位。 这些弟子全部处于始初之态,只是进阶层次不尽相同,像徐夕敏和其中五位师兄都是拥有了圣器和圣宠的次级进阶,而另外十二位师兄师姐则只是修习手册的初级进阶。 而方玉炎更是未曾进阶,这始初之态共分为初级、次级、末级三个阶段,就算是同样的始初之态,便有着极其明显的差别,就像方玉炎的萌态,到最高级的末级升态便是天差地别。 初级阶段便是对心法和幻力的修习阶段,而到了次级便是圣器及圣宠的驭用阶段,那时便需要拥有各自的圣器和圣宠,而到了末级进阶便是一种质的飞跃,此时就确定了幻力的操纵及圣物的驭用都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因此这个始初之态的过渡是最基础亦是最重要的阶段。 方玉炎还从徐夕敏的口中得知,圣器之渊的开启时间已然临近,而且玄一已经确定了几位进阶的弟子到圣器之渊去选取自己可以驾驭的圣器,如果方玉炎到时可以进阶次级的话,说不定可以赶上这一次的圣器之渊的名单。 方玉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他从李尔那里得知了圣器之渊及圣宠之巅开启时间均是一个炎年,也就是普通人正常生活的五年时间,若是错过了一次便需要等待一个炎年才能再次进入。 而且圣宠之巅与圣器之渊的开启间隔是以一年为单位的,因此如若修习进境快的人可以在第一年拿到圣器之后,到次年便可驾驭自己的圣宠了,但是对于圣器及圣宠的选择却完全是一种炎力的驾驭,就是一次征服的过程,如若你的能力超绝便可驾驭古典圣器及圣战圣宠级别的圣器和圣宠,而一旦你修为不够便只能获得一些俗称灰度的器物和宠物,灰度便是一种被炎种人视为最低级的物品。 人们习惯性的将圣器和圣宠分为五个等级:弃物,一目了然便是根本无法使用的圣物,自然是连等级都够不上,其他的各种等级分别为:灰度、燃度、丛度、簇度和殇度,自然是以炎印为单位的划分,但除了这五个基础等级外,更有圣度圣器及圣宠之说,传说中的圣度圣器和圣宠拥有与主人共通的炎质,简单的说便是可以共同提升幻力,这类圣物便是所有炎种人梦寐以求的奢想。 既然取得圣器和圣宠是由自身幻力决定的,便是越高幻力越好。其实不然,圣器圣宠之域均是只能接受五个炎年以内的炎力的,若是有超过五个炎年的炎种人进入,便会坠落入圣器及圣宠之外的未知空间,那样非但无法获得圣物,更有找寻不到出路的危险,因此炎种人均会在五个炎年以内的限定里加强自身幻力修习,以便取得最佳的武器和坐骑。 而圣器圣宠之域的开启时间的限制再加之只要是五个炎年内便可多次进入圣器与圣宠之门,使得人们害怕贻误了开启时间便急急进入,这样对圣器及圣宠的驾驭能力便各有千秋,强弱不同,因此第一次找回弃物之人大有人在,好在不必担心,一个炎年后继续修习再次进入即可。 而获得圣器和圣宠也非单单这一条途径,只要炎力相吸,就会不乏互赠和争夺之事,能力尚强的斗士自然会觊觎强大的圣器和圣宠,于是为了圣物的争战亦是从未停止过,一支好的圣器、一匹好的圣宠,不但有利于自身幻力的提高,更是战斗时的有力臂膀,因此崇尚强大的炎种人便以各自的圣物为炫耀的资本和幻力强弱的象征。 方玉炎对于始初之态的努力甚至超乎了他赶赴雪峦山取得天心的毅力,因为他知道圣器之渊的开启已然近在咫尺,他只有不懈地努力才可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赶上那些比自己入门早的师兄师姐,只有这样方玉炎才可能得到玄一的准许。 徐夕敏发现方玉炎的问题也开始多了起来,方玉炎总会找着时机和徐夕敏谈论有关心法和幻术的问题,徐夕敏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徐夕敏也发现在与方玉炎的谈论中,自己的进境也是出奇的快,这都得益于方玉炎那奇思异想般的对心法的理解上,徐夕敏惊奇的发现玄一所写的心法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进阶秘诀,徐夕敏在获得这些信息的时候便会情不自禁的看着方玉炎笑道:“你果然是不输于老怪物的小怪物!”这时方玉炎只会轻声地笑着,不作辩驳。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云耳山上玄一将所有的弟子集结一处,方玉炎自然明白这意味着确定进入圣器之渊名单的日子到来了,方玉炎也不禁心里有些激动。 玄一本就给人以不耐烦的印象,这个时候的他却是显得对这种过分正式的仪式更加的不耐烦,他摆摆手让五个大弟子宣布各自旗下的入选名单,大弟子吴之明的十一位师弟师妹中共计选出了四位可以进入圣器之渊的名单,其中包括已经获得圣器的两位;二弟子彦仑共举荐两位师弟,其中包括已经获得圣器的一人;四弟子许吾举荐两位,其中包括已经获得圣器的徐夕敏,五弟子莫武将他唯一的一位举荐上去。 玄一安静地听完弟子们的举荐,然后他看着一边的陆鸣问道:“鸣儿,你没有可举荐的吗?” 陆鸣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弟子这里没有!” 玄一听罢点点头,看向方玉炎这边,只见方玉炎也正看向他这里,然后玄一继续他那懒洋洋的语调宣布道:“那就是共计九位了?” 此时却见方玉炎站在那里朗声道:“师傅,应该是共计十位!” “哦?”玄一将目光盯在方玉炎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才问道:“炎儿,你这是怀疑老夫的计算能力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4章 云耳修道(下) 方玉炎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徒儿不敢,徒儿只是觉得弟子应该有自荐的权力!” 玄一没有看方玉炎,却只是侧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陆鸣有意无意地问道:“既然分派了推荐的人,你又为何要自荐,难道你对师兄的意见不甘吗?” 方玉炎却依旧道:“徒儿只是觉得自己的进境太不明显,以至于陆师兄未能感悟出来!” 玄一呵呵笑了起来道:“尚有此事?陆鸣你觉得呢?” 陆鸣尴尬地笑了笑道:“弟子潜心于个人修习,或许有可能忽略了方师弟最近的进境也未尝可知!” 玄一听罢摆手道:“那就不妨当场考较一下,炎儿你自行展示好了!” 方玉炎得到准许当即走到场中,朗声地将心法背诵了出来,玄一静静地听着方玉炎字正腔圆地念诵着心法,他只是捻须轻笑,在场的人们除了五位入门早的弟子和徐夕敏未感诧异,其余弟子均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这算什么展示?这个我几年前就倒背如流了!”一个获得举荐的弟子不屑地道。 “这样都可以!那我也去背上一段好了!”一个未能获得举荐的弟子不禁嘲讽地道。 “这个方玉炎到底在捣什么鬼?”一个不知所以的弟子也感叹道。 “算了,等着看好戏吧!”一个无关痛痒的弟子幸灾乐祸地道。 而只有站在最外面的陆鸣此时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以他的才智自然知道方玉炎仅仅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参悟出了玄一心法手册中的旁枝细节,那是心法基础外的暗笔,是玄一故意伏在心法句式中的意授。 玄一的最大缺点就是对聪明徒弟的钟爱,甚至是他的任务、心法都融入了他对入门弟子悟性的考较,就算是入了门之后玄一也依然摆脱不了对悟性和才智的偏溺,因此方玉炎对心法的背诵方式以及顿挫都是明明白白地显示了他对这篇心法的融会贯通。 玄一微笑地看着从容站在那里的方玉炎,听到一半时他伸出手来阻住了方玉炎的背诵道:“好了,你的自荐成功了,既然鸣儿对自己席下之人的进境分心不下,这次圣器之渊回来后,炎儿就跟着你五师兄好了!” 方玉炎忙应道:“多谢师傅成全!” 玄一接下来向着一众弟子看去,他慢吞吞地问道:“那大家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没有?”待他看向了一周后,终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老大就由你来负责这些进入名单师弟师妹的准备工作吧!” 吴之明恭声答应,待玄一走远后,便将进入名单的十个人叫到了一处。 吴之明看着这些可爱的师弟师妹,不由地替他们感到高兴,他缓缓地道:“圣器之渊不但是你们获得圣器的一个开始,也同样是证明你们进入始初之态次级进阶成功的标志。因此,无论你们是不是可以获得称心的圣器,这个起点都是可喜可贺的,你们都应该放平和心态进入圣器之渊,因为你们就算这一次失败了也不意味着你将没有机会,下一个炎年到来时你们又可以进入圣器之渊,因为你们都还年轻,要学会输得起!” 此时与方玉炎站在一起的一弟子问道:“吴师兄,您一共进入圣器之渊多少次?现在拥有了几件圣器呢?” 吴之明看着这个机灵外向却是初次入选的文回,他知道这个文回本来资质极好,但是却急于修习走了不少弯路,是以身为早入门一些的师兄,却是不如徐夕敏等后进之人早已拥有了自己的圣器圣宠。而他后来竟是痛定思痛,自思己过竟是绕出歧路再次回归,却也难能可贵。吴之明见他好奇发问便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一共进入圣器之渊四次,现在一共拥有圣器两件!” “为什么只有两件而不是四件?”文回初次进入圣器之渊的名单中,是以对这些细节都不甚知悉,因此继续紧追不放地问道。 吴之明神色平淡地道:“第一次我获得了的圣器已经被淘汰掉了,第二次我获得了一件灰度圣器,第三次我获得两件圣器,第四次我在规定的时间内无功而返!” 文回听到这里点点头,继续道:“那是为什么呢?” 吴之明见到方玉炎一直平静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闪烁的光芒,于是他笑着问方玉炎道:“方师弟,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方玉炎有些诧异地看着吴之明,随即肃容道:“第一次不用解释,一定是经验不足获得了不称手的圣器,第二次是由于希望过大因此在规定时间后放弃过多的圣器而最终只获得了一件灰度圣器,第三次却是摆正了心态,所以得到了两件得力圣器,第四次则是有了比较之后,再得不到能够超越已得手的两件圣器了!” 吴之明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方师弟说得不错!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对待圣器态度,我只是希望大家可以放正心态,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且莫过分贪图!” 众弟子听到这里都不禁暗自点头,盘算着自己的打算。 吴之明伸手拦下了师弟师妹们的低声讨论,他待人们平静下来后,朗声道:“接下来我为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关于圣器之渊的一些情况,或许对你们会有些帮助。” 吴之明待众人完全进入到倾听的状态之时才接着道:“圣器之渊是我炎族千百年之前几大炎圣士凭借自身的强大炎力,将空间压缩的异次元,也就是异度空间。这个异次元中累世存放着族中收集的无数珍奇异器,炎族由来已久的炎种继承使得这个异次元中的圣器数不胜数,取之不竭,当然这完全是由于炎种人对炎族至关重要的地位决定的,强大的圣器加之炎种人特有的炎力,使得炎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无数的争战都顽强的存活下来,这与我们炎种人的守护是分不开的。因此这圣器之渊便被永久地传承下来,而这一个炎年的开启时间以及炎力的限定完全是为了杜绝圣器的大量流失,这是几位强大的炎圣士在异次元形成之时设下的强大咒术,这个咒术不但保护了圣器之渊的不被外族侵扰,也成就了我们炎种力量的无人匹敌之势!这个异次元中有着强大的意识流,这个意识流便是对思想不坚,思想不正,亦或是炎力不纯之人的潜意识地排斥,这些意识流也是异次元形成之时几位炎圣士的幻术禁忌。他们将圣器的炎性与意识流整合匹配,使得进入之人炎性相符的圣器与之吸引,当然这并非绝对,但也极大程度地控制了炎力不纯之人获得圣器的机遇,这当然是几位伟大炎圣士对圣器的保护,说明白一点就是尽可能地避免上等的圣器落入庸人之手,影响圣器的最佳发挥。” 说到此处吴之明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所以到了圣器之渊也许你们就会被异次元中的意识流所控制,而且炎性相近的圣器会对你有所召唤,就如同我们获得圣器之后对它们的召唤相近,那是一种炎力相融的呼唤,是通过意识流群对你脑海意识的操纵,我们要做的就是理智地去判断与我们炎性相近的圣器,当然我们必须避免盲目,因为同样是与我们炎性相近,也是分着许多等级的圣器的,这其间的差别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因为有些圣器本来是灰度或更低炎性的,但是它却同拥有之人达到互融的境界,也就是说有些圣器是在使用者的召唤域中才能发挥出它强大的炎力,是与使用者相互促进,相互成长的,这样的圣器看似是灰度级别的,却是有着极大的潜力!” 吴之明看着众人消化着他所讲的一切注意事项,于是满意地道:“好了,我也不讲太多了,说得过多反而对你们挑选圣器十分不利!我只想告诉大家一点的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意识偏离,去找寻真正的自己,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圣器,我只盼你们大家都可以成功而返!好了,大家散了吧,这些天大家可以加紧修习一下,到了日子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说着他便挥手示意十位师弟师妹各自散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5章 圣器之渊(上) 转眼便到了圣器之渊之行的时刻,方玉炎在这些日子里潜心于始初之态次级进阶的巩固。 被集结到一起的时候,吴之明让师弟师妹们站好后,便简单地教授了一番获得圣器后,将之融入小异次空间“召唤域”的咒术以及简单地召唤圣器的法门,几个已然拥有圣器的人便无需再修习,其余一些人则认真地倾听,好在这个咒术并不困难,而且新修习的召唤域足以容下将要获得的圣器,吴之明告知这召唤域因法力而异,现在无需急于求成。 吴之明还未打算出发,便见那薛方早已将他的圣宠召唤而出,那一阵急裂而开的空间一声嘶鸣下便有一匹独角兽踏蹄而出。 方玉炎等人只看着这匹神俊异常的圣宠惊叹连连,却见吴之明一脸严肃地看着一脸骄傲的薛方道:“薛师弟,你需要照顾一下其他人,我们要御风到那里,你还是把你的圣宠释解回去吧!” 薛方极其不情愿地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才缓缓将从召唤域中踏出四蹄的独角兽缓慢复原。 吴之明指挥一众后辈御风而至云晶宫外,方玉炎不由想起了自己和李尔一起来到这里时的情景,此时旧地重游,不禁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吴之明带领一众后辈绕过云晶宫,方玉炎便看到了李尔当日所称的圣器之渊的所在。 说是圣器之渊,方玉炎到了那里却只看到两个威风凛凛的护卫守在那里,在护卫的另一边便是一群群与方玉炎等人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他们或闲适的交谈,或焦急地探首相看。吴之明维持好秩序,与护卫的两个人交涉了几句后,那两个守护向方玉炎等人的队伍这里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吴之明走回来告诉大家稍安毋躁,圣器之渊的传送口将会在正午时分准时开启。 方玉炎看了看日头,知道时间尚早,于是他便走到徐夕敏的身边。徐夕敏知道方玉炎自是有所相问,于是她无奈地摊开手道:“实在抱歉小师弟,我知道你想知道我到圣器之渊的经历,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吴师兄所提到的意识流对于我们在那异次元里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了,这也是吴师兄一直未提到异次元内任何事情的原因!” 方玉炎听罢也不由地苦笑起来。 好容易盼到了正午时分,方玉炎只见那两个护卫慢慢退到了两边,接着令方玉炎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两个护卫慢慢离开的空间开始有模糊的撕裂之状,而那撕裂之状亦渐渐地清晰起来,有幽蓝色的光从那撕裂的空间里向外溢出,晃人眼目,方玉炎正出神间,便感到身后的吴之明推动他的身体示意他随着众人向前。 方玉炎看着前面一个个的人消失在那处撕裂的空间里,接着他的身体也被眼前的光彩所吞噬。 方玉炎只觉得眼前一瞬发白后便进入了一片悬浮满光斑的空间里,方玉炎知道这便是吴之明所提到的异次元。 他看着四处可见的圣器,或悬浮于空中,或平放在脚下。方玉炎继续向深处走去,琳琅满目的圣器让他不禁心旷神怡,方玉炎兴奋地碰碰那个摸摸那个竟也不知所措起来,这成千上万的圣器从何入手才好,怪不得吴之明师兄在进入圣器之渊之前再三强调镇定心神,仔细挑选。 方玉炎知道这圣器之渊的开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家务必要在这一个时辰内选定自己的圣器走出这片异次元,否则便会误坠入这异次元的另世空间,也就是所谓的未知结界,那是无法想像的,也许会坠入到冥域也未尝可知。 方玉炎知道这个时候每个人被随机分配在一个结域之内,因此相互之间无法照面,方玉炎就算将这些圣器拿在手中也不敢随意对其倾注炎力,因为他知道一旦触动炎力便会引起圣器的共鸣,这样若是无法驾驭便会被魔化,那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原因是这些圣器大多是争战中得到的,有些不乏魔器、妖器,即使是被炎圣士以炎力镇化,却也不免有强大的魔器在炎力倾注时使得残留的魔力觉醒,方玉炎在与莽汉修习刑术的时候,对圣器也是有所涉猎,但是看着眼前一件件的圣器方玉炎亦是如坠云雾。 走了一段路程方玉炎只觉如此走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于是他试着调动一些炎力去感觉吴之明所说的那种炎性的共鸣,方玉炎集中精神,微微地调动炎力去试探他身侧的一柄青芒长剑,方玉炎在炎力触到剑身的时候听到那柄青芒上发出呜呜的清鸣,方玉炎不大确定地加注了一丝炎力,只这一瞬方玉炎身体一阵寒意涌上来。 方玉炎待要收回炎力已然不及,方玉炎只感到身体里翻江倒海,他的喉头干呕,慢慢地意识模糊,接着他的脑海中深深地空明,他试图抓住什么,却是如同掉落了万丈的深渊一般在空中急舞身体,丝毫找不到任何着手之处,方玉炎情知不妙,他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意识,接着他的脑海中开始闪现着那一处处的场景: 二虎和几个小玩伴,不断躲避着方玉炎,并指着他大声地道:“怪胎!怪胎!妈妈不让我们同你玩儿!” 尹扎部落长坐在大殿上盛气凌人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方玉炎父子,不屑地道:“你是说你的儿子是个炎种?你们这些低贱的族人怎么会有炎界的种嗣?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徐达冷冷地看着接下他一记杀招,气息微弱的李尔,冷冷地道:“既然你也知道他罪该万死,为何又替他挡了我那一掌的杀着?” 莽汉在牢狱之中不停地在方玉炎身上踢着咒骂道:“他妈的臭小子,你做了错事还连带老子受罪,还得像大爷一样供着你不成?” 徐达操纵着炎印看着形将死去的方玉炎,轰下了第三记杀着。 陆鸣在玄一询问过他名单时从未向方玉炎这里看过一眼,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弟子这里没有!” 方玉炎喉头阻塞,他只觉得胸口承受着一分重过一分地攻击,他心口烦闷,直到他想到陆鸣那冰冷的眼神和语气时,方玉炎大声地吼了起来,他强力地祭起炎印在这意识流的空间里轰出一记记的重击。 此时他的炎力已非同小可,而炎印的威力亦是呼呼地带着强劲的势头四周乱窜。 方玉炎试图轰灭这些不快的记忆,他喝喝地发着低吼,几近疯狂,他已经忘记了吴之明所提到的控制心神抑制意识流的告诫,此时的他只需要发泄,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下落,那些场景一个个地在脑海中乱闪,他不断加注炎力,意识渐渐失去控制,身体内的炎力急剧飞窜而出。 伴随着炎印的轰击,由身体处快速地流失,方玉炎试图将这些影像从脑海中甩出去,这其间他也在不停地试着抓住某种东西,阻住自己下坠的身体,他感到自己在不断地下坠着,脑海中阴暗的事物无休止地侵扰着他的意识,此时的方玉炎已然完全没有了自控能力,他只由着潜意识里的仇恨和怨气发泄着,他轰出的炎印也随着他体内的炎力高速倾泻而变得软弱无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5章 圣器之渊(下) 方玉炎只觉得眼前的影像转换的速度愈加地迅快起来,即使如此方玉炎也是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画面里令他刺痛的伤楚,他感到他下坠的速度也加快了。 方玉炎竭力地伸出手去,而就在他精疲力尽的那一瞬,方玉炎只觉得触手冰凉,方玉炎只感到那一瞬间无比地舒畅,他感到自己下坠的势头骤然停止,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那处冰凉的感觉,接着那些令他疯狂的影像也顿时消失,方玉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感到四周的光斑安静地笼在自己的身周。 方玉炎平躺在地面上,他慢慢地坐起身来,于是他看到了握在自己手中的那柄断剑,那是一柄只剩余三分之一剑身的断剑,而那断剑处更是伤损处处,一柄剑柄乌黑如夜,方玉炎颓然地坐在那里,他看着这柄不起眼的断剑知道自己被意识流倾入了脑内,他所做的那些挣扎完全是自己脑海中的魔魇侵扰。 此时周围一直存在的无数圣器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这应该就是一种结束了吧?或许这只是件弃物吧? 方玉炎由于过分倾注炎力显得无比憔悴的脸上泛上了一丝苦笑,他看着这柄安静地持在手中的断剑,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叹,心中暗忖道:“这好歹也是自己初入圣器之渊的收获,也许是自己的心魔过重冲击了异次元中的意识流,方玉炎也知道意识流只对进入者脑海中最强大的意识共融,而方玉炎这个时候最强大的意识恐怕就是如同这柄断剑一般的苦楚吧?” 方玉炎心里这样想着,他轻轻地抚摸着那柄断剑,那柄断剑果然没有方玉炎所想像的那种炎性的共鸣,他只是丑陋地停在他的手掌里,方玉炎顿了顿念动咒术将这柄断剑祭入了自己的召唤域中。 聊胜于无吧! 而就在这一刻里,方玉炎只感到一阵的脑海空明,他便失去了知觉。 方玉炎恢复知觉之后,便已来到了他之初走入圣器之渊的通道处,方玉炎知道自己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里除了断剑的记忆外,其余的记忆便完全被融入到了异次元的意识流中,形成悬浮于异次元的意识流力量,方玉炎有些颓然地走出了那处撕裂的空间,接着眼前再次一阵斑白,他便走出了他的初次异次元之旅。 而当方玉炎迈出第一步的同时,他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击之力向他袭来,接着他的胸中发闷,他的身体瞬间飞射而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使得方玉炎猝不及防地直摔向远远的地方。 方玉炎一口鲜血喷出,接着当啷一声脆响,方玉炎看去便见到那柄断剑竟然在他的召唤域中被剥离出来,好在方玉炎身体强健并未受到强烈的内伤,他向施击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好奇地持起方玉炎的那柄断剑翻转着打量起来。 接着方玉炎看到那个青衫男子咧开嘴大声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个臭小子太不济了,亏得浪费本大爷的精纯元气融解掉你的召唤域,却只弄到这样一柄丑得要死的弃物!” 方玉炎此时才明白刚才的那一击只是意在融解他的召唤域夺取他的圣器,方玉炎脑海中思绪乱转,知道情势不妙,果然隐隐听到远处的吴之明的声音道:“方师弟,这些人是异族侵入者,你是第一个走出异次元的,你尽力保护好其他的师兄师姐!” 方玉炎向远处看去,但见吴之明和几个年纪较长的人以及那两个护卫正与几个异族人酣战在一起,方玉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慢慢地祭出了结界之盾。 青衫男子有些诧异地看着方玉炎笑道:“想不到你受了我这一记重击还有结印的能力?你是想保护你的那些一起进去的兄弟姐妹么?哈哈,笑话!” 方玉炎并不理睬他的讥讽,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他自然知道与之的差距,但是现在的方玉炎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拦一拦他也好,方玉炎心里暗暗地做着打算。 青衫男子上下打量着方玉炎,突然脸现诧异之色,他急急地问道:“你是炎族人?” 方玉炎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你以为你侵犯的是哪里的地方?” 青衫男子不理会方玉炎的讥讽之词,他只是看着方玉炎的结界之盾,不解地问道:“可你为何会有我坤族属性的能力元素?” 方玉炎一时被问得懵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坤族属性?” 青衫男子自知说漏了嘴,他忙打断道:“小子,管你是哪族人,今天就死在这里好了!”说着他起手间一阵沙石肆虐,方玉炎从未见到这样的祭印,他知道这正是他所提到的坤族祭印。 方玉炎只是将结界之盾加固,他知道此击定然非同小可。只这一瞬,方玉炎便看到青衫男子手中的沙石滚滚,端得气势无穷。 青衫人哼哼冷笑道:“今天就为你立一座青石塚!”说着挥手间沙石呼啸着扑盖住了方玉炎的身周,方玉炎只感到那沙石飞速急至,接着那祭出的结界之盾的弧形强烈的挤压,方玉炎顺着这强势的攻击慢慢地收拢盾形,接着扑哧扑哧声起,方玉炎感觉到盾形一处处破空,接着沙石飞速灌进了结界之盾中,那些沙石如柱般袭进盾形的破损之处,如同锋利的利刃一般刺破了方玉炎的肌肤,好在盾形破损之处均是那盾周薄弱之处,方玉炎尚且容忍得下。 青衫男子看着沙石散去后方玉炎仍完好地站在当地,不禁有些惊异地赞道:“没想到你这般的小子竟然接得下我如此强劲的攻势,前途不可限量呀!”接着他看着地下的那柄断剑,有些不解地问道:“那这柄弃物就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了!呵呵,看来是又有猎物了!” 青衫男子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方玉炎情知不妙,于是他祭出炎印向着青衫人直射而去,青衫男子丝毫不予理会,他的手中成形一团沙影祭出,只见他回头处人影一闪,青衫男子手势挥出,那个人影便呃得一声飞射而出,接着又是当啷一声,一件圣器掉落在地。 青衫男子正要开怀大笑,却是方玉炎的炎印迅疾刺到,青衫男子并不躲闪,只见炎印呼地轰上了他的面门。 炎印在他的面上烧毁了一处大洞,青衫男子的右眼处缺失一片,方玉炎正待叫好时,却见他的面部渐渐沙化,接着慢慢扩散开来,最终一点点地融了一地,方玉炎呆呆地看着融了一地的青衫男子的“身体”,快速地压下雪面,流窜到了那件圣器之处,登时方玉炎看到那件圣器被流窜而至的沙子缠绕住慢慢地向上升起,接着那处流沙开始向上慢慢地从脚底恢复,一直恢复到腰身,接着恢复成了青衫男子的人形。 青衫男子恢复的人形持着那件圣器,啧啧稀奇道:“不亏是炎族的圣器,果然名不虚传!”他说着将那件圣器慢慢地刺进背部的肌肤。 方玉炎惊诧地盯着青衫男子的动作,却见那被圣器刺进的身体处开始慢慢地沙化,青衫男子缓缓地将那件圣器推入到他的身体中,随之那些流沙慢慢地恢复,逐渐再次形成血肉衣衫。 青衫男子满意地看着方玉炎,自豪地笑道:“是不是很刺激,这便是我们强大的原因,你们的圣器只是祭在你们的召唤域中,可是我们却不同,我们将之祭在自己的身体之中,这样我们的圣器便不会像你们一般这样容易便被人夺去,除非他可以将我们毁灭!哈哈哈……不过我还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使用简单的火属性沙化我的身体!炎族后辈果然了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6章 异族敌袭(上) 方玉炎看着对面青衫男子的恐怖能力不禁感到棘手,大方玉炎看来,此时的青衫男子恐怕拥有不逊于徐达一般的等级,但是就算徐达当日亦是未出尽全力,而对面的这个人却是将自己视为敌人,就算自己进境飞速却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青衫男子看着谨慎的方玉炎,突然阴森森地笑道:“你先等着,又有猎物到了!” 方玉炎意识急转,青衫男子快速祭出攻击,挥手而出,却不想那记攻击只在空间处凹陷一瞬便消散无形,青衫男子轻声冷笑,看着对面祭出结界之盾的方玉炎眼中泛上了杀意,他实不知方玉炎的身形会快至如斯,他看着慢慢走出的另一个猎物,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道:“该杀!” 方玉炎惊知不妙,将那个尚不知云雾的少年推倒在地,反身扑到了他的身上,只这一眨眼间青衫男子已经快速在手中祭出一状物,脱手而出。 只见那团岩状物在空气中划射出雄雄的火焰呼地轰在了方玉炎的结界之盾上,方玉炎身前的结界之盾瞬间破裂散去,方玉炎只感到那团岩状物撞上了腹部,他只感觉到五脏翻腾,接着便感到一阵阵强大的暖流从身体处流过。 方玉炎知道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的被他救下的少年伸手结出守护解救了他。 青衫男子看着碎裂在方玉炎身前的岩状物,眼中的惊异之色更浓,他厉声地道:“你是怎么拥有的坤属能力?” 方玉炎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出,他身后的少年将他扶了起来,那个少年已经召唤出了他的圣器,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箭弩。 那少年圣器一待祭出,便不容空隙地射出数十支幻力弩箭,那些弩箭急速射向了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脸色丝毫不变,那数十支弩箭由他的身体穿身而过,青衫男子数十处窟窿处如方玉炎击中时一般慢慢地沙化,接着青衫男子的全身沙化落到了雪地之上,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玉炎拼命祭出的炎印瞬时轰到,那团急速窜行的沙流被方玉炎的祭印赫然轰出一道断痕,接着那团沙流便开始停滞,后面被截断的沙流开始慢慢移动。 那个少年似乎也看出了方玉炎这一记祭印的功效,于是他祭回圣器,手中结印不断呼呼向着沙流扫射而去,只呼吸间那团沙流便被击得溃不成军,四散而去。 “小子,找死!”那团沙流处恶狠狠地斥道。 而就在那少年连绵不断的攻势下,那些沙流却渐渐地没入到雪地之中。岩化,青衫男子将自己身体岩化,慢慢地消失在了方玉炎两人的视线里,那个少年慢慢地停下了动作,接着听到了青衫男子愤愤的声音道:“难怪炎族势力愈见强大,没想到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也都这般了得!” 说话处一团岩状物快速地在积雪下面急窜,接着拱出雪面垒成人形,渐渐地形成青衫男子的人形。 青衫男子向着兀自在远处战斗的同伴,不由地感触道:“本以为以我们几人之力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却不想竟然被几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困得携手不得,而我现在竟然被两个小毛贼弄得如此不堪!呵呵,你们两个,哦不是,现在是四个了!”青衫男子看着从圣器之渊走出的徐夕敏和从地上清醒的之前那个少年。 徐夕敏自圣器之渊出来后便看到了方玉炎等人的对峙,而远处吴之明等陪同长辈亦是战斗吃紧,于是她马上祭出了召唤域中的烈锦,站到了方玉炎的身边,严阵以待。 “是坤族人!”就在这时薛方也从异次元空间走了出来,他看到青衫男子手中祭出的幻力,便大惊失色地道。 青衫男子嘿嘿冷笑道:“小子有些门道,竟然认识爷爷的能力!那就是说你也知道爷爷的可怕了?看来我是必须出杀手锏了,就算你们这样的蚂蚁多了,我也是很头疼的!” 他说着双手合击,接着他双手处精光大盛,却见精光处迅速地暗淡下去,接着一块块的石头垒砌而成一柄长长的柱状物,此柱状物如同石块毫无规则地堆砌而成,连结处缝隙大小不一,如同一件拼凑而成的武器一般,青衫男子看着方玉炎五个人,将那柱状物交到右手处。 “大家快散开!”薛方情知不妙,忙出言警示,一众人自是早有所料,薛方话未说完,五个人早已祭出守御之势四散开去。 而只是这一瞬,青衫男子手中的柱状物,忽得炸裂开来,接着一块块的石块以青衫男子为中心向着五个人猛击过去,那些石块如被吸附着一般精准地袭向众人。 方玉炎等人见势忙以炎力圣器相击,伴着光彩急盛的撞击,那些石块如被赋予了魔力一般,在青衫男子双手的操纵下,与五个人的圣器炎印激战在一起。 青衫男子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看着手忙脚乱的五个人,操纵的石块接二连三地激发出火光来,青衫男子有意卖弄,将石块舞动的啸声大作,那石块上的火焰却不见熄灭,反而助长般的势头更旺,此时方玉炎也在这空隙里将那柄被青衫男子打落在地上的断剑拾起,持在手中,这样总胜于空手对敌,好在那断剑甚是坚固竟也撑得下那些石块的一次次地撞击。 只这一阵乱势,异次元中便涌出了几位获得圣器的同伴,青衫男子意在一击而溃,却不想人数越聚越多,眨眼间便挤满了炎族后辈,青衫男子却未见任何的急迫,他只是嘴角泛上一抹冷笑,凛然地道:“现下都凑齐了吧?那就接好了!” 众人只见青衫男子操纵的石块在众人面前急速地转动,石块上的火焰呼呼地急吼着,青衫子男子看准时机,双手忽得打开,大喝一声“爆!” 但见那些大型石块砰得爆裂开来,化成了无数的碎石箭羽一般地袭向众人,众人情知不妙急急祭出守御催动炎力护住周身,来不及祭出守御的便急力挥动圣器舞成一道光盾以作守御,却不想那些沙石碎如牛毛,密如雨帘。 接着一声声惨呼响起,扑通扑通地倒下数人,却是被那些爆裂的沙石击倒在地。方玉炎被击得重重地抛向了空中又摔在了地上,守御在他身周的结界之盾瞬间被沙石击破,这般强劲的冲击力恐怕徐达也未必做得到,方玉炎看着站在那里狂声大笑的青衫男子思念急转。 青衫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一众人,微微的一笑道:“可惜你们已然这般修为,今日就由我送你们归西升天好了!”他说着手中再次结印,但见那些铺散的沙石急向他手心处飞来,慢慢地急结成一个巨大的圆石,那石块间发着轧轧地挤压声,如同将那些不规则的石块挤压在一起一般,慢慢地那些石块间的火焰一点点消失,青衫男子手中的圆石间再也没有任何缝隙,那块石块的周边也渐渐地被青衫男子滚动地双手磨得圆润光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6章 异族敌袭(下) 青衫男子正待施出全力一击的时候,却不想一边方玉炎的炎印连珠价地向他身侧袭来。 青衫男子大声冷笑,方玉炎的炎印连续地撞击在他的结界之外消于无形。 方玉炎早知如此,却并不收势,反而更加强了炎力。 另一边撑起来的人们亦开始将炎术全力地向青衫男子攻去。 但见青衫男子面色从容,看着这一众之人,终于将手中的那块圆石推出了掌心,但见那块圆石去势迅急,在空中斗然急转,看着这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袭来,便有人将攻击的方位转向,而击在那圆石上的炎术未见任何功效,眼看着急旋而至的圆石,一众人只得御风而避,却不想那圆物只是急转,并无袭击众人的意思,一众人心头一松,却不想手中的圣器急速脱手而出,一阵叮当作响,便有数件圣器尽数吸附到了那个圆石之上。 青衫男子放声大笑,将圆球急招而回,当圆球回到他的身前时,他将圣器一件件地取下来,缓缓地插到他的身体里。 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样,一阵细沙涌动便是一件圣器没入他的身体,站在远处的众人不由地被这诡异的法力惊呆了,尚未被收取圣器的其余人忙快速释解圣器,将之重新封回各自的召唤域中。 青衫男子继续冷笑,待他缓慢地将一件件圣器插入身体之后,他再次施动魔力将圆球抛向人丛,一众人纷纷避让,只求幸免于难,却不想那件圆物受了青衫男子幻力的操纵竟然如通神力,只要距离较近的人,无论是手持圣器还是将圣器早早封入召唤域的圣器,无一幸免地都吸入到那个圆球之上,一众人看着这个恐怖的圆物,如临大敌。 只片刻功夫便又有几件圣器落入了青衫男子的手中,他仍是一件件地将那几件圣器插入到身体之中,令人匪夷所思。 方玉炎知道那正是青衫男子的另一种召唤域,只是身为炎族的人无法理解罢了,而这个青衫男子似乎对炎族的许多机秘都是了如指掌,正如这圣器之渊的开启时间,以及炎族人封印圣器的召唤域的存在对之都如同是摆在眼前的事情一样知之甚详。 而对于此人的弱点在这一番对诀中非但未瞧出一二,就是对他那神乎其伎的幻术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对方的等级显然非在场之人能及一二,这样的悬殊的斗法,几乎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方玉炎冷静地看着青衫男子的每一次结印,包括他操纵那个巨型圆球的手法,以及他周身守御的结界,方玉炎知道他对自己的圣器完全没有兴趣,因此他有短暂的时间去寻找青衫男子的破绽。 他并不担心同伴们的生命,因为以青衫男子此时的进攻手法来看,他是完全以获取圣器来的,而且他十分了解炎族人的召唤域会随着召唤之人的死亡而消逝,同时那些封印在召唤域中的圣器便会重新陷落到异次元,这也是炎族中圣器取之不竭的另一个原因。 因此青衫男子并没有伤害人命的意思,他在最大限度地夺取圣器,不论他的目的为何,但这至少可以保证在场人们的生命安全。 方玉炎脑海中快速地翻转着一个个的对策,却一个个地在青衫男子迅快的结印以及灵动的身法下宣告破灭,方玉炎自知与之的差距大得离奇,因此想找出青衫男子的破绽恐怕绝非一时之功。 开始的时候方玉炎只是以不断地进攻来挖掘青衫男子的破绽,而此时的他则是一边跑动着一边在青衫男子结印施法的空隙里寻求突破点。 另外一边,吴之明和其他三个城郡的陪同人以及两个圣器之渊的守卫正与对方的四人酣战不止。 吴之明分明看出对方四人只是意图拖住他们,他们的战术全是即守即退,待吴之明等人有退战相救的心思时他们的幻术便其势大增,吴之明手持着火龙锏与这些坤族的侵入者斗得不相上下,吴之明自然了解对方的实力,对方想要伤及自己十分的困难,而自己想突破重围却也难上加难,再加之这四个人阵法一致,幻力相当,这样一来吴之明六人临时组成的战阵便相形见绌。 本来以这样的战斗云晶宫那里修习的炎族人定会前来相助,而激战如此却未见一个前来相助之人。 吴之明知道情势不妙,只看着不远处一些后辈狼狈的身影,吴之明心急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本来焦急等待的吴之明等人却不想忽遇偷袭,而这五个外族之人一出手便是索命杀着,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立时便有两人身负重伤,接着六个人便被这五个外族之人有意无意地牵动驱赶着远离了传送口处,之后便有一个人离开守在了战阵走到了传送口之处。 吴之明一看情势便知不妙,其余等人亦是一般心思,这样一来难免乱了阵脚,立时被对方抓住机会再次伤了两人,这样一来吴之明一方更是突破无望,只求自保,更何况对方幻力精纯,显然是外族极有实力的人物,单打独斗自是不惧,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实力上悬殊不小。 吴之明毕竟颇有玄一弟子的风范,他一向处事冷静,此时一分析局势便与己方几人悄声商定计策,守住战势,既然对方以拖为阵,那么自己一方也必须以守为阵,这样就算帮不到自己的后辈,却也拖住了眼前这四个强大的对手,至于另外一个只能乞盼后辈们联手克敌,或许尚有转机。 另外几个人听了吴之明的计策只觉仅此一法,若是自己一方吃紧溃败,不但帮助不了后辈,反而为后辈多送强敌。如此一来,只求自保,若是后辈一方有了转机,突破重围亦是不在话下,大家一门心思便呈现守势,这样一来反而是互相牵制,尽管战得风声虎虎,却再不见有人受伤。 吴之明自然认得眼前的这些人是坤族属性,却不想百年来的相互对峙竟然淡忘了外族入侵这样的事情。 云晶宫处的守备已经渐渐稀少,加之这里每日修习的炎族人络绎不绝,无形中加强了云晶宫的流动守备,于是族城处便忽略了这里的戒备。 却不想百年后的今天,竟然被几个具有岩性属性的坤族人入侵,打得方寸大乱。 吴之明猜测在云晶宫处恐怕也不会太过平静,而这次的入侵显然是蓄谋已久,本来五大种族以坤族最尚武好战,只是其族苦于族人稀少并未成就太大气候,却也沦为五族中最为弱小的一个种族,而如今他们公然向实力强大的炎族偷袭,显然是做了周密的部署。 如若这是坤族族室的意图,恐怕五大种族的软平衡将如倾巢之卵,不复存在。 而单单以坤族的实力仍不足为惧,若是坤族暗地里与同样野心勃勃且一直结交的木族共讨炎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吴之明看着眼前这几个实力非凡的人物,越来越证明了他的想法。 尽管玄一一向以懒散的闲人隐士自居,但身为玄一的大弟子吴之明却知玄一对炎族的局势颇为关怀,而且玄一日常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几个弟子谈论族事,言谈间对族势了若指掌。 那时吴之明便由玄一的口中得知坤族与木族的居上位者苟且的阴谋,这些好战派在族中处处勾结党羽,一直不放弃对各大种族的觊觎,而如今恐怕是阴谋已成,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恐怕便是最好的证明。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7章 望尘莫及(上) 青衫男子一次次的得手,他得意地放声大笑着,他看着这些被他视为蝼蚁一样的弱者,他贪婪地将吸取的圣器一件件地插到了身体里。 他看着一个个由传送口处走出的炎族后辈,双眼放射着贪婪的光芒。 他再一次将圆球操纵着袭向了刚刚由传送口出来尚且不知所措的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看着突然袭来的庞然大物一时怔在了那里,本以引颈就戮的他却不想那个圆球来到他的面前后戛然而止,而正在他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却不想自己辛苦得到的圣器在自己封印的召唤域中急冲而出,就算再迟钝,他也明白这个大球只为夺取他的圣器而来。 那个少年伸手欲夺却最终慢了一步,而就在圣器快速飞至圆球的一瞬,却见一团白影忽地挡在了圆球之前,那个少年的圣器只扑哧一声便插入了那团白色的物体上,接着一并掉落到了地面之上。 此时那个少年才看清楚挡在圆球前的竟然是一团雪球,青衫男子一惊非同小可,本拟再次得手的圣器却不想被一团雪球坏了好事,而他欲再度吸取圣器时,却是毫无征兆。 想是圣器被雪球包裹全然屏蔽了圆球对炎力的吸附,青衫男子阴森森地看着不远处的始作俑者方玉炎,他一直就对这个少年有所顾忌,从一开始的照面,到现在的破掉了他圆球的幻力,青衫男子简直要发狂了。 再一看场中的一众人顿开茅塞般的将手中的圣器用雪球包裹再次封印入召唤域中,其他人亦是依样画葫芦地将召唤域中的圣器召唤而出,接着用雪球包裹起来,重新封印入召唤域之中。 青衫男子怒视着方玉炎,他看着对面那个年纪幼小却超乎常人的小子,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生硬的字道:“该死!” 方玉炎情知不妙,急转身形,却只这瞬息之间,那只巨大的圆球轰然而至,方玉炎知道青衫男子动了真气,这一击必是全力而为,方玉炎不敢怠慢,眼看躲避不及,他快速结出守御之盾形,只这一瞬那圆球便已袭来。 场中的其它人见那圆球如此声势,再看方玉炎就连移开原地的时间都没有,便知方玉炎已然无幸。 徐夕敏看着那团袭向方玉炎的圆球,不禁大声呼叫道:“师弟当心!” 而就在众人为之惋惜的时刻,却不想那个圆球快速地偏离了方向,众人向方玉炎看去,却见他身前的结界之盾现出内弧的尖角之形,而结界之盾的外围赫然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冰雪,那个圆球自是在这奇异的盾形以及冰雪的滑动下偏离了角度,一众人看到方玉炎在临危之际这般奇思妙想,不禁轰然叫好。 方玉炎在冷静地观察过青衫男子的结印以及身法后,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和弱点,而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却无意中被那个高速旋转的圆球吸引住了,只见那个圆球光滑圆润,运转自如,如此庞然大物操纵在青衫男子的幻力下,自是有其不利之处,而且方玉炎发现那些圣器无论是任何材质都被此圆球一网打尽,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圆球是靠着吸取圣器的炎力为实质的。 方玉炎分析到了这一点,那破解便绝非难事,于是他思想急转,终于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了云晶宫处遍地都是的冰雪,于是在那个刚刚走出传送口处的少年圣器被吸附的过程中,方玉炎急中生智地以祭印的方式将雪团成巨大的雪球抛在了圆球的前面,却不想一试成功。 方玉炎更肯定了此圆球吸附圣器炎力的想法,而冰雪恰恰可以屏蔽掉圣器中的炎力,这样就算圆球再强大的吸附之力也休想得逞。 而就当青衫男子将圆球袭向方玉炎的时候,方玉炎再次利用冰雪屏蔽掉了自身的炎力,这样圆球的一部分冲击便抵消掉了,而圆球自身巨大的冲击却被方玉炎奇妙的盾形改变了方位。 那个圆球光滑圆润,加之盾形如同两个半弧圆形相交,且有冰雪的润滑,圆球一触及到盾形便顺着内弧形奇异地改变了方向。 青衫男子看着那个撞击到远处地面上的圆球,看着方玉炎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他快速地召回那个圆球,待到身侧时那个圆球崩裂无形,接着便化成了数块无规则的碎岩。 青衫男子恶狠狠地盯着方玉炎,冷冷地道:“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只可惜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 青衫男子说话间将数块碎岩贯入幻力,只见那一块块碎岩上泛着阴蓝的光,方玉炎知道自己势难抵挡,他不断将炎力加注到结界之盾上,脑中仍不停地运转着破解之策,而就在这时那无数块碎岩却是如鹰鸣锐响一般地袭到,方玉炎再无闲暇,倾注全身的炎力,只见他的面前那一扇结界之盾光彩异胜,徐夕敏知道青衫男子此一击绝非易与,此时的她也不由地惊呼出声道:“不要!” 方玉炎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结界之盾,看着那尖啸而至的碎岩,方玉炎的呼吸瞬间停止了,他似乎听到冥王对他灵魂的召唤。 那无数块呼啸急至的碎岩毫无阻力地冲破了方玉炎面前的结界之盾,方玉炎卸下炎力准备闭目待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玉炎惊奇地看到那无数块碎岩无声地停滞在了他面前咫尺的距离,方玉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接着那数块碎岩便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的坠落到了方玉炎的脚下。 方玉炎向着远处看去,但见玄一的三弟子陆鸣正站在那里慢慢收回了右手,方玉炎知道是陆鸣及时相救,而他那闲适不羁的解救却是那样的不费吹灰之力,青衫男子也被这样的场景震惊了,他有些不信地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那无数块融入了他精纯幻力的碎岩如同烧焦的石头一样,他惊诧地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那个让他望尘莫及的年轻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7章 望尘莫及(下) 陆鸣看着对面的青衫人冷冷地问道:“你是坤族人?” 青衫男子不知如何去答,他只是故作镇定地道:“这就不劳你多问了!” 陆鸣轻声地笑道:“我只是确定一下,至于说不说全由你!反正你们来的人都要留下来的!” 青衫男子还待嘴硬,却见不远处他的同伴亦被前来的玄一弟子团团围住,被“留下”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青衫男子自知得不到好去,便决定放力一博,于是他眼中精光大盛,竟是再度施展幻力。 只见他周身青蓝的光芒中泛着灰色的光幕,那种阴森森的幻力让人不寒而栗。 而陆鸣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作,青衣男子看着陆鸣不禁心中大怒,他恶吼一声道:“小子,别太猖狂,就让你看看爷爷的手段!”说着他的身周的灰色硬化而出,竟是一块块岩状物结化而出。 陆鸣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轻轻结出一丛炎印来,只见他以掌力将那一丛炎印镇出体外,青衫男子怒吼连连,却不想一世英名的他竟然被眼前的小子如此轻视,他急运幻力将岩状物急射而出,而就在那数十块岩状物击到陆鸣那一丛炎印时,令他大惊失色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一块块岩状物如遇到了柔柔的阻力一样,震荡一翻便一块块地坠落到了地面上,青衫男子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切,他不想这种举重若轻的幻力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境界。 方玉炎看着陆鸣那潇洒的身姿不禁心生敬畏,却不想同样是玄一的弟子,吴之明等人与陆鸣的差距竟然巨大如斯,吴之明尚且对付一人都有些吃力,而陆鸣却如同闲谈一样便将青衫男子的幻力瓦解于无形。 方玉炎痴痴地看着陆鸣的幻力,那是一种若有若无却强大无匹的境界。 青衫男子如同一下子被击败了一般,他颓废地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对面强大的陆鸣,口中喃喃地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鸣不屑地看着落迫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道:“就凭尔族那点微末道行,想入侵我炎族岂不是痴人说梦,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炎族至上的幻力,好教尔族死了入侵的贼心!” 陆鸣说着伸指一弹,那丛停在半空中的炎印呼得飞向了青衫男子,青衫男子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那丛炎印击中了,接着青衫男子的身体轰得崩裂,他的身体迅速沙化,接着徐徐地洒落到了周身的雪地上。 陆鸣单手结印,但见一件件圣器在洒落的沙粒中魔幻一般地一支支地飞向他的身前,陆鸣将圣器一件件以炎力散放到各个主人的手中,那一众少男少女看着飞回自己手中的圣器,一阵茫然,却不知陆鸣是靠什么将圣器分配的丝毫不差的。 而那些细沙却慢慢地继续合拢成人形,但见那青衫男子死一般地躺在雪地上,人们只是从他缓慢地呼吸看到他活着的迹像,他如同被抽去魂灵的躯壳一般怔怔地望着天空,那种之前不可一世的盛气完全的消与无形,只缘于一次等级悬殊的比试。 不远处的战势也平静下来,入侵的外族人全部捕获,云晶宫处亦是平息了战乱,陆鸣和莫武负责押送敌人到最近的城郡,而吴之明则带领一众弟子御风回山。 方玉炎一路上都在回忆着陆鸣那种举重若轻的强大幻力,此时的方玉炎仍处在倾尽全力才勉强可以增加攻击和防御能力的等级,而如同陆鸣那样只是一丛的炎力便可以将青衫男子那样强大的对手瞬间击溃,这是何等的修为呀?方玉炎只感到轮回之境的恐怖力量。 玄一看着一众弟子狼狈的样子,便嘱咐他们回去休息压压惊,待一众弟子离开后,玄一不禁向吴之明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吴之明简略地将过程讲述了一遍,玄一默默地听着,其间偶尔问一些细节,当他听完吴之明的叙述后,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出了半天神才道:“老大,你回去睡吧!”他因吴之明的“明”与陆鸣的“鸣”重复,因此便一直称吴之明为“老大”,吴之明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玄一看着远去略显憔悴的吴之明,不禁轻声叹道:“旬天,你果然还是来了!” 玄一在云耳山迟迟不见吴之明等人赶回来,他知吴之明心细守规矩,就算有事耽搁也必差人回来报讯,如此拖延恐怕遇到是非,于是他差了陆鸣等人赶赴云晶宫处,却不想果如他所料遭遇敌袭,而更让他震惊的却是,此次前来袭击的如吴之明所形容的均为幻力的高手,以吴之明的道行竟然只敌得过其中一人,可见对方的实力如何! 玄一担忧这只是对方派来的先头部队,而且这些坤族人平时尽管生性恶劣却也成不了多大气候,这样的大肆来袭,恐怕是早有预谋,这恐怕是有强人在后面操纵,而一直与坤族实力相当,却以小小结盟对抗金、水、炎三大种族的木族恐怕也牵涉其内,这样的话炎族大战恐怕一触即发,玄一此时想到的却并非坤族与木族的领导阶层,他反而想到的是那个野心肆虐的宿敌旬天。 如果真是他的话,炎族的未来甚至是五大种族的未来都将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这百年难得的软平衡恐怕便危如累卵了。 晚上的时候陆鸣等几个大弟子赶了回来,玄一再次将陆鸣等人叫到一处听他们的回话,陆鸣等人将几个外袭分子押送到了徐达所在的尚武郡,这也是陆鸣的意思,他认为徐达处事干练,又是玄一的忘年好友,再加之徐达在族城的影响亦是不小,这种对抗外侵的事由徐达去向族城报告,一方面不至于乱了分寸,另一方面亦是有意让徐达压住上面的怒火。只求找寻更加妥善的处理方法,徐达在接到这几个坤族犯人时也不禁有些惊讶,他告诉陆鸣说他一定会如实向族城禀告,并建议彻查此事,另外他会要求加强边防的守御力,防患于未然。 玄一听罢满意地点着头,说道:“徐达这个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既然已经押送到他那里,我也就放下心了,只求这只是一小股的反动入侵,并非坤族上层的意思便好!” 陆鸣此时却有了不同的意见道:“如此浅显的突袭,而且目的完全是夺取圣器,我想对于种族间的大战,恐怕这也显得太过多余了吧!” 玄一听了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鸣儿你见事明白,能想到这一点也是不错的,但是你实不知那个老家伙的用意,恐怕不只这么简单吧……好了鸣儿,累了一天了,你也早点儿去休息吧!” 陆鸣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他看到玄一反常的表现也不禁心中起疑,似乎玄一的心里一直隐藏着某种隐隐地担忧。 玄一一次次的欲言又止,陆鸣不敢相问,却也猜不出一丝的眉目。在他看来这些坤族入侵者多是某个阴暗的组织自发的行为,他们可能是以圣器为祭物,在酝酿着什么! 至于这到底是什么,任陆鸣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猜到一二,毕竟这样毫无征兆的偷袭太过让人不解,而这几个入侵者除了具有坤族的属性可以看出他们的来历外,其他一概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愿徐达郡主那边能带来什么突破性的好消息吧,毕竟收集情报和榨取口供是城郡上层才具备的能力,至于陆鸣就没有过多的必要参与其中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8章 禁术天遁(上) 第二天,玄一依旧如约地将所有的弟子集结到了一处,对进入圣器之渊的十位弟子进行授礼仪式。 所谓授礼仪式便是获得圣宠或圣器弟子的鼓励仪式,也是互勉嘉奖的一个小宴席。 席间玄一简单祝贺了一下十位弟子的成功归来,并分别看过了每个弟子所获得的圣器。 玄一看到徐夕敏的第二件圣器月吟索时,只是刮着她的鼻子说道:“好眼力!” 徐夕敏能得到如此一句话,便知这月吟索非同寻常。 而其他弟子的圣器玄一只是一句“不错!”便一带而过。 直到他走到了方玉炎的身前,看着方玉炎捧着的那柄乌灰的断剑,玄一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色,然后一句话不说地坐上了正席,方玉炎本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尽管方玉炎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不免有着淡淡的失落。 玄一在正席上坐定,便挥手叫弟子们按辈份坐下来。 待众人都坐定后,玄一才发话道:“不论你们获得的圣器如何,这总是你们一次难得的经历,一件圣器尽管差异很大,但是对于我们炎族人来说都是一般的神圣,因此除了特殊原因,你们的圣器我都由衷地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保管起来!” 玄一说罢扫视着一众弟子,最后将视线完全落到了最末座的方玉炎的身上。 方玉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其他弟子自然知道玄一的这番话多数是说给方玉炎听的,于是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为自己得到适手的圣器而感到庆幸,也同样为方玉炎的那件丑陋的圣器感到遗憾。 玄一轻轻地咳了咳道:“第一件圣器对于我们炎族人来说并不代表着什么,因为在我们限定的时间内,还会有很多次进入圣器之渊的机会,而且圣宠之巅也同样是不可预知的领域,但愿你们都可以明白这一点,只有使得你们的幻力和耐力无限的精进,你们才会有更大的机会去获得至上的圣器!好了,说得太多了,把气氛都搞坏了,好了,大家开席吧!” 众弟子一听此言,顿时持筷把盏一片欢腾起来。 宴席后,玄一开始宣布道:“今后的修练,拥有圣器的弟子便加一项圣器及召唤域的强化修习,其他弟子的分配还照旧,方玉炎,你今后跟着你的五师兄莫武好了!” 此时方玉炎却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说道:“师傅我有话说!” 玄一“哦?”了一声,问道:“有什么话说吧!” 方玉炎将目光注视到同样看着他的陆鸣道:“既然师傅将我分配给了三师兄,我仍然愿意在三师兄的座下修习!” 玄一若有所悟地大声笑了起来,他看着方玉炎坚定的表情淡淡地问道:“那你就不怕三师兄不肯收你?” 此时更令人诧异地却是陆鸣慢慢地打断道:“师傅,我打算收他!” 玄一的表情愈加的古怪,似乎完全忍着笑意一样地看着陆鸣道:“哦?说实话师傅也有些不解了,不过既然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师也不便过多参与,那好吧,就由你们,那方玉炎还继续跟着鸣儿好了!” 方玉炎看着面无表情的陆鸣,有一种难言的感情,他如此孤注一掷完全是出于对陆鸣幻力的强烈敬佩,而至于陆鸣是不是肯收他,他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方玉炎宁愿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这样一个强大的人,最不济也是自修其道。 而陆鸣肯如此应和于他却不只令方玉炎始料不及,就连在座的所有弟子,甚至是玄一都是感到不可思议。 散席之后,陆鸣不同往日甩手而去,反而一直等到了众人散去。 玄一看了看陆鸣问道:“鸣儿,你今天怎么没有第一个离去呀?” 陆鸣恭敬地道:“弟子知道师傅有事要问弟子,与其被师傅传唤,不如在这里静候的好!” 玄一赞许地笑道:“好吧,你既然都看出来了,我便不和你绕弯子了,本来收小辈是你自愿的事,第一次我将方玉炎托给你,是完全在考验方玉炎的悟性,而这一次我却并没有要留给你的意思,却不知鸣儿为何要破例收下这个方玉炎呢?” 陆鸣自然知道玄一要问的问题,但他还是垂手安静地听完了玄一的问题才恭敬地道:“鸣儿应该是和师傅的心思一般,方玉炎确实是个人才,从他做的天心草的任务就可见一斑,但是让弟子看来那或许只是一些天资的小聪明,至于他对始初之态的悟性的确不易,但那也是悟性最基础的表现,那只能说明他的悟性奇佳,这些都不是弟子看中方玉炎的所在!” 玄一不由地打断道:“哦?那鸣儿你看中的是什么?” 陆鸣似在慢慢地回忆道:“是临危时的急智,方玉炎拥有极强的战斗本能,他在生死一线时的那种对战斗本身的控制力超乎了我的想像,他的那种战斗时奇异的思想和对敌意识强大到让人惊讶的地步!其实我到达云晶宫时没有急于出手救援,我只是看着这些小辈们是如何自救的,不出我所料的是其余的弟子,包括其他城郡的弟子均是死守一式毫无对策,而方玉炎则不同,他的大将风度让他在对战坤族高级幻力时都是从容不迫,他的镇定和急转的思维使得那个强大的敌人气急败坏,而且方玉炎最可贵的是高度的集中力和分析能力,他更有着对同伴的施救意识,这是面临死敌时不可缺少的优良素质,我在那一场战斗中完全地收在了眼里,我想要是当时其他弟子中哪怕再有一个方玉炎一样的孩子,恐怕吃力地就是那个坤族的人了!” 玄一自是好奇地问明了陆鸣一些方玉炎战斗时的细节,陆鸣一一讲述,玄一听了陆鸣的讲述后,不由地开怀畅笑道:“鸣儿,炎儿恐怕是继你之后又一个伟大的弟子了!” 陆鸣谦逊地道:“师傅严重了,有您这样的明师智者才能造就我们这样的弟子!” 玄一显然对陆鸣的这个奉承十分受用,他只是朗声大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只是个引导的作用,至于成不成器就要看你们的资质和造化了!” 陆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自己初入门时师傅对自己的那些不可理解的修习之道,想到这里陆鸣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正是因为玄一因人而异且诡道其多的修行之术,才造就了如此多性格不同,却各方面开花的奇才。 玄一一生颇精幻术玄学,而其座下的五个大弟子亦是各具异能。 大弟子吴之明是颇善军事与政治且对用兵之术十分精通的奇才,二弟子彦仑是唯一一个五行元素具备的幻力能力者,也就是说彦仑具备包括金、木、水、火、土五大种族的属性幻力,是千年难遇的特殊异能之人,三弟子陆鸣是炎力幻术强大的鬼才,而四弟子许吾是圣器圣宠操纵系的奇才,五弟子莫武更是继承玄一设置陷阱,绘制奇幻之图,编制奇异心法口诀的奇才,而如今有些玄一收徒的入门考验都是由莫武直接或间接参与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8章 禁术天遁(下) 玄一一直关心着异族之敌的近况,他甚至将吴之明直接派到了徐达的城郡让他一有消息便来通知,他心里的疑惑和猜测使他坐立不安。 而就在第二天吴之明便急慌慌地赶了回来,而且徐达竟然一同赶来,玄一自知不妙忙将徐达请到了茅屋之中。 徐达进了茅屋也不落座,直接地道:“玄一兄弟,那几个异族在关到我郡的大牢之后,只一夜功夫便消失无踪了!” 玄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徐达这时才慢慢地坐了下来,面露难色地道:“我这次来是想让玄一兄弟你帮我将这件事按下来,不要向外宣扬,毕竟出了这样的大事,若是被上面知道了,我徐达也不好交待,我的意思是我自行派人去调查此事,一待有了眉目再去上报亦是不迟!” 玄一迟疑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徐兄弟,这种事情我玄一毕竟不甚了了,至于你如何考虑就怎么办吧,我只是心有一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达忙问道:“兄弟请说!” 玄一想了一想道:“这次异族入侵非同小可,若是兄弟不去上报,单凭兄弟一郡之力恐怕难于彻查清楚,假设果是土、木两族合谋相击,只怕兄弟担待的事情就关系全族了!” 徐达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道:“兄弟所言甚是,但是……” 玄一伸手截道:“兄弟不必再为难了,毕竟这些异族送到兄弟处全出自我的私心,既然已经出了此事,兄弟便不能推诿,这样吧,你那边尽快派人彻查,而我这边也可以派人相助,但我建议若是时日推得过长,便向上如实相报,毕竟让上面早一日准备便会少一份损失!” 徐达畅然笑道:“就是这么个道理!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玄一笑着回应道:“事关紧急,兄弟便不留你了!” 徐达正要出门,却见方玉炎和徐夕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方玉炎一到徐达面前,便行礼道:“郡主大人安好,不知莽汉大哥有没有出事?” 徐达本就嫌恶方玉炎的莽撞,却不想他是因担心莽汉的危急,于是他皱着的眉头一展道:“没想到莽汉孤独一世,竟也有人担忧,那些异族消失得毫无征兆,因此没有任何伤亡!” 方玉炎听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方玉炎从吴之明那里听到了异族从大牢逃出的消息,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询问莽汉的情况,吴之明不知莽汉是谁,更不知牢里的情况,因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嘱咐他当面向徐达郡主询问,方玉炎听罢便头也不回地御风而去,徐夕敏听说父亲来到了云耳山自是喜不自胜,便紧紧跟随方玉炎赶至。 徐夕敏看到父亲驾到,自是欣喜不已便要缠着徐达,徐达尽管疼爱女儿,却也知道轻重缓急,他只是悄悄安慰一下女儿便急急告辞而去,徐夕敏本就乖巧,知道父亲身有要事,便不再纠缠,只让徐达临行前许诺事情办完之后再来看她,徐达一口答应便急急御风而去。 玄一一待徐达离去,便将几个大弟子招来,他将许吾留了下来,然后将另外四个大弟子每人分配两个后辈一并指派到了徐达的城郡听候调遣。 吴之明带了薛方以及姚远两个弟子,彦仑则是点了他手下的肖奇和文回两个弟子,陆鸣自是带了方玉炎,并在徐夕敏的强烈要求下点了她的名字,而莫武则是带了他手下的王振充以及吴之明的一个弟子张余元。 玄一也不啰嗦,队行一分配得当,便命令立即出发。 徐达没想到刚到城郡便听报玄一派人前来相见,徐达自是不胜欣喜,想不到玄一竟然如此务实,将一众弟子派来相助,徐达自知玄一的弟子个个精明强干且幻力出众,这样一来便是倚得强助。 徐达带着一众人来到曾经关押那几个异族的大牢,他之前曾来到这里查看过,却是没有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彦仑对五大族的基础幻术、偏门幻术都有涉猎,他将几个牢狱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却见他的脸色随着一个个的牢狱看过去愈变得惊异不已,众人自知不妙,只是静静地随在身后不发一言,彦仑将所有的牢狱看过之后,才一脸正色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已然失传已久的天遁之术!” 年轻一些的人听了一头雾水,而徐达及陆鸣等人听了不禁面色大变。 于是彦仑便对着一众人开始讲解起来道:“天遁之术是不同于遁术的一个极阴毒的幻术,能力者在修习到一定阶段时多数会修习到遁术,遁术是将自身在有限的空间内进行位移,而天遁之术却是可以将其他人或物进行空间位移。而这种幻术的修习是要通过阴阳血噬的禁术才可以练成的,阴阳血噬便是吸食具有幻力的男女精血,从而达到天遁之术,这种禁术修习到恐怖的境地,可以传送一支强大的军队突袭敌营,这样猝不及防的幻力让人闻风丧胆,只是这天遁之术修习之途严苛诡异,而且对修道者有着极大的魔化和侵蚀力,因此一直被人们定为禁术,躲之不及,而我从牢狱之中的迹像之中隐隐觉出这正是那个恐怖的禁术所使。” “此禁术是以阴阳幻师的灵血为媒介的,也就是说这种幻术是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吸食阴阳幻师的灵血,通过灵血的幻力吸引,从而达到空间的转移,最原始的时候此种遁术被人们厌恶的称为血遁,而只有以此术为荣以及对之避讳的人将之称之为天遁之术。” “传说中,曾有过一位不世出的木族人精通此术,他以这种强大的空间幻术施控着一个强大的血遁军队实施突袭,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时木族的统治者崇尚武力,野心勃勃地想以此术称霸天下,但是随着战争的白热化,战线拉的越来越长,而且敌方城内精英增多,一次性进行血遁人数的要求也在愈日增多,最终将这位血遁的施术者幻力崩破瓦解,自此木族长年受到周边种族的征讨,至今未能恢复元气。” “那拥有这么恐怖的幻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么?”莫武对这种恐怖的血遁之术亦是初次听说,不由地感慨道。 彦仑接着道:“天下无敌却也不至于,我们试想一下,如此强大的幻术势必需要有强大的幻力作为后盾,这种幻力的消耗亦是极其恐怖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敢说百年难遇,就是千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此术的弊端更现于血遁后的被施术者,每死亡一个便会在施术者处丧失一分精元,那样他便需要吸取更多的阴阳灵血,若是他血遁的一个军队被一次性消灭,恐怕他的精元恢复起来,便不是一年半载能做得到的吧!这也是这种禁术一直无人问津的原因之一。” 大家听到这里才对这个血遁的恐怖慢慢松了一口气。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9章 水族之行(上) 彦仑在牢房中四处仔细打量了一翻方道:“想必这次这个血遁之术并未到达如何恐怖的地步,它尚在施术者的初级研习阶段,也就是说他的血遁人数比较的少,但是却可以看出这个施术者对时间空间的转移已达到极其纯熟的地步,从我们在圣器之渊的突然被袭,再到如此遥远的尚武郡的全员消失,这都表明了施术者已对血遁之术十分得心应手了!至于他所能操控的血遁人数以及血遁的距离现在还无从得知!”然后他对徐达道:“徐郡主,麻烦您派个人将这个消息尽快告诉我的师傅,希望师傅他可以有应对之策!” 徐达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便嘱咐手下人去云耳山通知玄一。 玄一很快便回了话,并由传话人递交给吴之明一封信函。 吴之明依照玄一送来的信函内容分配起云耳一众人的任务:“师父提到这个血遁之术非同小可,若果如彦仑师弟所言,必须抓紧时间彻查此事,师傅提到要彦师弟和陆师弟带上随身的师弟师妹到最近的水族去打探一下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遭遇,而我和许师弟便去远一些的金族那里打探一下消息,至于木族和坤族切记不可派人前去。郡主大人,师傅指明此术多为木族的禁术,而坤族又同木族暗地联盟,若果是如此,他们对炎族的防范必是极度严密,师傅希望郡主大人可以严密关注木族和坤族一方的动静,切莫轻举妄动!” 徐达默默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地道:“玄一兄弟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决定组织一队人去探探虚实,好过在这里空等!” 吴之明见徐达其意已决,便道:“既然郡主自有主张,那我们便不多参与,明日我们便遵照师傅的意思分头到水族和金族打探一下消息,一旦有了眉目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向郡主报告!” 徐达也不多话,只拱手道:“有劳各位了!” 吴之明吩咐众云耳弟子在徐达安排的住所住了下来,第二日便分开行动。 方玉炎同行的是二师兄彦仑、三师兄陆鸣、徐夕敏、肖奇、文回,彦仑便隐隐是这一行人的首领,一路之上,方玉炎才对其他两个师兄有所了解,肖奇是那种冷酷不言的类型,而文回却是另一个极端,他的口才和知识的广博一路之上展现无疑。 “水族人多是柔和的性子,尤其是女子多是涓涓细流一样,柔美多姿,是五大族里盛产美女之地!不像我们炎族……”文回口沫横飞的讲述着水族女子的多姿,却忘记了走在一边的徐夕敏异样的眼神,只是一味地叙述道:“我们炎族的女子多是性情烈如火,而水族的女子却是款款深情,柔媚多姿……” 然后他终于在得意忘形的转头处看到了“火”一样的徐夕敏。 徐夕敏故意娇滴滴地看着文回“柔媚”地道:“你是经历过我们炎族女子火一样的性情,还是体会过水族女子水一样的柔情呢?” 文回一看眼前的美女看来的眼神不善,他不禁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我并不是说火一样的性情不好,只是……” 徐夕敏也不待他说完,马上祭出炎印来,冲着文回道:“既然你也不觉得不好,我现在就让你也感觉一下火一样的盛情!”说着果然将炎印一团团地扫向文回,文回连蹦带跳地逃窜着,只将众人逗得大笑不止。 文回初次领略到了徐夕敏火一样的热情之后,便再也不敢提到水族让他心仪已久的女子了,但他却仍改不了他广博知识下难掩的讲解之情。 文回依旧滔滔不绝地道:“水族与我们炎族、金族、木族、土族也就是他们自称的坤族一并为五大种族,而水族、金族以及我们炎族又是三大鼎立的三大种族,我们炎族是崇尚强大的炎力以及幻术,是强大的武之种族,而金族是以其固若金汤的城池以及种族人强大的守御能力著称的,据说金族人的平均守御力是五大种族平均值的几倍还多,是名符其实的防御大族,而水族则是以繁杂的幻力成名的,他们因为有着水的种性,水又是多变多态的物质存在,它们分为水的静态、动态、雾态、固态……等等不一而足。” “这就决定了水族种族幻力的多变以及不可遵循,因此他们的幻术便繁杂多变,据说五大种族中,以幻术而言水族是最为强大的种族,是公认的强大幻系种族,这当然也由他们种族人身体的相对孱弱有关,水族人尤其不擅近身术以及防御术,因此他们只能在幻术和攻击术上作文章,这样他们才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不像金族和坤族那样固有雄健的体魄,因此他们的防御系数便相对比较低,当然这不能算作绝对,这只是平均而言,毕竟尽管天生体弱,但后天的培训也是可以改变的!” “而坤族是强大的攻击系种族,他们拥有强大的攻击力以及防御力,是综合性能比较强的种族,他们尚武且喜欢蛮力,是缺少军事才能的种族,这也是他们无法强大的根本原因,他们多数喜欢独居,以自我为中心,他们的形态分为沙、石、岩、土等,也是个多幻术的种族,但由于他们天生的棱角以及状态的固化穷变,因此多是蛮打蛮干的强大攻击幻力,比之水族的形态多变就相形见绌了!” “而木族一直是个迷一样的种族,他们不喜交涉,只最近百年内和坤族私下走得比较近,木族的种系比较变幻莫测,只表面上看他们的形态多是藤、叶、枝、根……等,但是他们的生命力超乎我们的想像,恐怕他们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而且他们所能储备的幻力也是最盛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他们的种系能够修成血遁这样消耗强大幻力以及精元的禁术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种族多喜偏门,喜欢研究一些诡异的路子,就包括我们常听说的摄魂术、汲幻术、冥幻术。” “摄魂术便是通过幻力摄取敌方的灵魂,使其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甚至被引为己用,汲幻术便是利用阴毒的修习法门去吸收敌方的精元以及幻力据为己有,而冥幻术却是最恐怖的幻术,这种幻术可以将敌人牵引至一个如同梦境一样的思维模式当中去,最终使得敌人死于自己崩溃的思想。” “不过木族这些异常的禁术,都是有着极大的凶险的,他们在施术时一定要判断好敌人的实力,若是与敌人实力相差过甚,便会被对方的幻力所反殇,那就意味着施术的反弹,无异于自杀行为!因此他们在对这种禁术的运用上是十分谨慎的!不是极有把握或万不得已,他们是绝然不会轻易使用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19章 水族之行(下) 文回一路上侃侃而谈,除了彦仑和陆鸣不予理睬外,其他的几个人均是听得十分的入神,就连一直十分不屑的徐夕敏也不禁渐渐地被吸引过来。 文回见一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也不禁有些自喜,便也津津有味地继续道:“其实除了木族的禁术之外,他们对那些禁器也是十分地钟爱,像有些叫‘窃肤钉’、‘催眠针’、‘索幻藤’等等等等,催眠针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索幻藤便是将敌人缠绕起来吸取对方幻力的禁器,而窃肤钉却尤为新奇,它是一种施术者利用任何地形、幻术结合下对被施术者不经意间设下的一种细小禁器,这种禁器会不知不觉地潜入到被施术者的身体里,之后施术者可通过这种禁器的一种微弱感应窃听到被施术者周边的私秘,这种幻术经常被用在在权者的身上,这样获取的信息才会更加宝贵,至于他们是通过何种方法来获得声音和场景的信息的,我就无从得知了!” 此时彦仑不禁插话道:“那是一种强大的感知系幻术,是建立在与圣器的共鸣上的幻术,这种幻术其实在你们达到一定的境界的时候也会拥有,也就是你们对自己的圣器以及圣宠的一种存在的感知,只要加以利用和感悟便会获悉它们的波及的范围内的事物和形态,而文回所说的那种情况难就难在之前对施术者无法感知的情况下种下的那件禁器,那是一种强大的禁术,而且在事后与圣器共鸣的时候又不会使被施术者发觉,这都得益于施术者的强大幻力,以及这个窃肤钉的独特之处!它在进入被施术者的身体之后,会融入血液之中,这样的存在形态几乎很难发觉,而在产生共鸣的时刻却是尤如脉搏跳动一样的节奏,这样更增加了被察觉的难度,只是这种窃肤钉世所罕见,而且用过一次便融于被施术者,再也无法重新利用,因此更是极其稀有!” 此时方玉炎不禁疑问道:“那若是发现了这个窃肤钉,是不是也没有办法取出呢?” 彦仑解释道:“确实是十分的困难,除非是拥有纯正感悟系幻术的人,细细地将融于血液中的窃肤钉一丝丝地逼出体外,但是只要留存一丝也是无计于事,因此这对感悟幻术的要求亦是十分的苛刻的!” 方玉炎对这些几乎是闻所未闻,他在与莽汉接触的时间里,对各族的圣器、刑器了解不少,而今天听到文回和彦仑的介绍后,只觉得新奇且长见识,加之除了开始行程的御风而行外,过了炎族境地便依照彦仑的意思改为徒行,避人耳目,走得极其缓慢,这样乏味的路程有了文回这个博闻强志路导,就显得生动了许多。 本来徐夕敏一路上和文回诸多拌嘴,但看着大家对文回的讲述均十分的感兴趣,她也安静下来,任由文回不止不休地卖弄起来。 这样行了数日方玉炎一行人才通过了炎族与水族的边境,来到了水族的族城所在。 但见进入这个第一个小城的城门上写着“渺音”的字样,几个人猜不出这个“渺音”是何寓意,进入城中但见城内颇为繁华,也许是与炎族接壤之处,多有外来贸易交易的缘故。 一进入这个城中,彦仑和陆鸣脸色便开始严肃起来,彦仑低低地嘱咐众人道:“这个城中交易的城所中隐藏着许多幻力强大的高手,不知是日常防备还是有了异变后的防范,总之我们外族来人一切小心谨慎为好!” 正说着,但见迎面走来一位醉意醺醺的老者,只见他兀自手持着盛酒的葫芦一口一口地向着口中灌着烈酒,直到喝得涓滴不剩,他才迈着醉意肆虐的步子向着方玉炎一群人走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嘴里大声地嚷道:“水族的千秋功业,将要付之一倾,我族的千年盛世,将要功亏一篑,我有何颜面清醒地活在这个世间,拿酒来!小子拿酒来!”他说着竟然已闯进了方玉炎等人的队形中,他拉着肖奇大声地讨酒。 肖奇被拉得不耐烦起来,他用力地想甩开这个粘人的醉翁,却不想那个老者力度甚大,肖奇一甩下竟然未起到丝毫的作用。 肖奇于是稍稍加大了力度,这一下肖奇便知来者不善,肖奇非但没将这个醉翁甩开,竟然隐隐地感知到对方那股强劲的反抗力度。肖 奇一知对方来意不纯,便欲贯上力度甩开此人。 就在这时陆鸣伸手轻轻搭在了那个老者的脉博上,朗声地道:“老人家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少饮些酒的好!再说我们的这位小兄弟从不饮酒,更加没有酒带在身上!”那个老者只觉一股纯正的幻力直袭向他,老者精神一振连忙松开了抓着肖奇的那只手。 那老者只与陆鸣这一照面,便知遇到劲敌,但他依旧是一脸醉态地摇晃着穿过了方玉炎一队人,口中念念有辞道:“渺音小城何劳诸多贵宾大驾光临?” 陆鸣低声地对众人道:“看来我们的行藏已露,大家诸事小心!” 众人点头答应,便一直向前不再多话。 彦仑看着那个离去的老人对陆鸣道:“这事有些蹊跷!” 陆鸣点点头应道:“总之小心一些,我们到时见机行事!” 而就在几个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便在一个比较空旷的街角处被十数个武士打扮的人合围在了中心,只见适才那个醉醺醺的老者站在这队武士的中央,赫然是位首领。 彦仑看着这合围之势知道已被对方误会,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贵族对我临国之客有何吩咐?” 那个老者上下打量着彦仑一众人道:“你们个个道行颇深,不知来鄙城有何贵干?” 彦仑不紧不慢地道:“悉闻水族人杰地灵,我们一行师兄弟妹只是闻名而来,只求一睹贵族风采!” 那个老者不禁冷笑道:“虚掩之辞,何必说得如此堂皇?我看你们是图谋不轨吧?” 彦仑道:“老人家言重了,我们只是临国之客何来图谋不轨之说?” 那个老者显然有些不耐烦道:“既然是临国之客,就请到鄙城处安歇片刻如何?” 彦仑知道水族显已遭遇变故,否则以水族炎族的相交,两国商客出入自是十分寻常,就算是武者入城亦是屡见不鲜,而这般不问清红皂白便要拿人,恐怕是早有戒备。而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求得脱身,一旦被请进城中,恐怕就说不太明白了,想到这一点,彦仑恭敬地拱手道:“贵城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寻常人家的弟子,见不得大世面,反而败了主人的兴致,既然贵城近日不甚欢迎外族人进入,我们掉头回去就好了,待改日平和之日再来叨扰就好了!” 那个老者森然冷笑道:“只怕我家城主盛情难却,你们非要和我走一趟不可了!” 彦仑听那老者语气不善,不禁有气,但他仍不卑不亢地道:“我们未触犯贵族任何法规,至于去不去城中我们尚可自主,只怕老人家还强押不得!” 那个老者朗声大笑道:“只怕未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0章 终极幻术(上) 那个老者向手下伸手示意将众人拿下。 彦仑知道此战再所难免,于是他吩咐一众人道:“大家小心行事,切莫造成死伤,我们边战边退,原路返回即可!” 众人齐声称是,但见对方的十数位武士抢上来冲散了众人的队伍。 这一队人马一冲上来,彦仑便不禁叫苦,这一队人马显然是水族中相当了得的精英,想必是这个小城地处边境接壤,自是精英集结,况且这种情境是已然生出了事端,这些精英的出现便显得不足为疑。 他知道陆鸣与他两人自是足以应付,而对于一同前来的四个小师弟妹,恐怕就万分棘手了。 彦仑本待早些解决掉自己身边的武士,好去解救一众师弟妹,却不想一上来那个老者便直袭向陆鸣,而更有数人直取向他,看来对方已然制定好了应对众人的方案,这样一来想要突围便是十分不易。 那边的陆鸣被那个老者一上来的攻势逼得应对吃紧,陆鸣不想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醉鬼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者的双袖贯风,俨然两只巨型的榔头,陆鸣在急避之后才发现那袖口处竟然是那老者祭出的水元素凝结成了冰状物,若是被他的袖口击中显然不会好受。 陆鸣知是劲敌便结出了青魇宝剑来,只见剑身通体碧绿泛着幽幽的寒光。 那老者大呼一声“好剑!”便再次挥袖袭来,陆鸣持剑挡上去,却听得叮当一声,那老者的衣袖在陆鸣这断金斩铁的宝剑下丝毫未见损伤。 陆鸣自知是对方的精纯幻力所起的作用,想不到那老者只是利用最简单的水元素便可以抵得下自己的青魇宝剑,此时的陆鸣对那老者更是不敢小觑。 彦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里一共被老者分派了六位武士,他们一上来便祭出周身的水雾,他们如同汽化一般的身体,不但形成了完好的防御,而且那气雾下杀着丛丛。 这六位武士显然均非弱者,他们的幻力精纯,再加之隐在水雾中的身形变幻莫测,彦仑只有严守身周,以求看到对方阵形中的弱点一击必中。 方玉炎几人这边反而还好一些,本来以一相对的阵式使四个人吃尽了苦头,而在方玉炎引导众人聚拢对敌时,形势反而大为好转。 肖奇那大开大阖的攻战之势浑然一体,他手中的开山斧完全异于他的不言不语,呼呼地吼着劈向了敌人。 文回的一柄短匕首动如脱兔,不禁让人想到了他思路奇特的语言。 而徐夕敏一身火红的身影舞起她新得的月吟索来更是娇美多姿,俨然坠入凡间的仙子。 方玉炎断剑幽鸣,虽是灰度圣器却也在他的炎力下催持的异常凶猛。 此时的陆鸣早已炎印加身,他手中的青魇异芒大盛,那老者本仗着年老技高并未将陆鸣放在心上,他只以为陆鸣只是炎力强劲而已,却不想一番下来,陆鸣那变幻莫测的炎术只将那老者逼得进手不得,而且在乱战中更是烧焦了几缕他心爱的胡须。 这样一来那老者便不敢大意,他快速祭出雾印。 陆鸣但见那老者周身雾汽弥漫,只一瞬间那些雾汽缠绕弥漫却是化为一只只白鹰向着陆鸣攻到。 陆鸣快速结印,周体守御一成,那一只只雾汽凝结成了白鹰便吱吱地撞上了守御之印上。 陆鸣不断贯入炎力,却是一次次被撞击得向后急退。 那老者似有无穷的幻力,那白鹰更是无穷无尽如雨似沙地向着陆鸣扑射而来,陆鸣知道如此守御绝非良策,于是他一抖衣衫,周身火焰升腾,但见那火墙之上老者幻化的白鹰一群群地扑灭无形。 那老者嘿嘿冷笑,却是双手急挥,但见那一只只白鹰凭空受了支配一般,划着弧形向陆鸣身前的火墙分两侧飞身绕了过去。 陆鸣也不含糊,他单手急舞竟是身前的火墙如同版块一般,在身周相互交错运行,竟是交错相叠快速急转,不一时又将老者那变幻莫测的白鹰群消于无形。 那老者不禁赞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如此年纪竟有如此道行!炎族果然人才济济!” 他口中说着,手上的结印却毫不停息,只片刻那老者身前急射而出的白鹰快速地化为了水链,白鹰之间一化为水链便相互连接,形成一道道急速飞出的水柱。 陆鸣正待相迎却不想那一道道水柱已然射到了他身前的火墙之上,接着那火墙竟然飞速地被凝结在了冰凌之中,陆鸣不敢恋战,双手挥出一个大形火球便急退身形。 只这一瞬,却见那个火球亦是瞬间凝结在了半空之中,在冰凌之中宛如一个火红的图案。 陆鸣此惊非同小可,不想此老者竟然可以利用水雾冰三种水的形态,将热度异常的火焰凝结在空气中,这种强大的水系幻力是陆鸣闻所未闻的,若不是他反应迅快,恐怕现在早已成了冰凌之中的标本了。 陆鸣知道今日遇到了劲敌,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脸从容的老者,手上的结印若有若无的展开。 那老者也在惊异陆鸣那强大的幻控之术,他在一交手便看出了对方实乃临族的炎力之族,而像陆鸣这般年轻的术士,恐怕在炎族上下乃至于整个五大族之中也找不到几个吧。 陆鸣那完美的结印手法以及幻控的时间上都是无与伦比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却是对面这个年轻人竟然有不输于自己这个几近百岁老人的幻力,这是多么的难得,恐怕不出个几年眼前这个年轻人便会成为不世出的人物,而自己也将快行之入土,被年轻的一代人淘汰掉了吧。 想到这里老者更是冒出了一股求胜的欲望,他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年轻人,不禁勾起了他年少时狂放的梦,他看着对面的陆鸣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地道:“小子,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我好久没有这般痛快了,今天就放手一博好了!” 陆鸣绝不会知道只这一刻功夫,对面的老者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求脱离开此地,另图他法,他小心地盯着对面老者的双手。 却见那老者双手结印,接着陡然举高,陆鸣暗叫不好,身周的守御迅速结出。 守御初成,却见那老者周身光芒立射。 陆鸣知道这是那老者的终极幻术,但见那光芒耀人眼目,接着由老者那举在空中的双手之间如同惊骇的瀑布一般快速地喷涌出了汹涌的潮水,接着陆鸣便感到脚下潮湿,却不想脚下的水已然漫过了他的脚背。 陆鸣正待御风而去时,却不想铺天盖地的潮水挤破了陆鸣的守御之界急速漫过了陆鸣的身体。 陆鸣快速地摒住了呼吸,眼前只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踪影。 陆鸣自然知道这只是那老者施展的水幻术的结界,实际是以老者为中心的一片大的具有形状的结界,这个结界是存在边界和尽头的。 于是陆鸣便试着摒住呼吸,快速地向着一个方向游去,炎族的人对于水中的操纵力是极虚弱的,陆鸣知道那老者自是了解到了这一点才施展出水之结界来试图困住自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0章 终极幻术(下) 彦仑将自己的守御之盾结得巨大而厚重。 围在他外面的六个武士身体完全的雾化,他们一次次试图冲破彦仑身周的守御。 而彦仑的守御之盾却是完美无缺,他将炎力完美地控制到对方每一次细微的进攻之点,那些点处的炎力强大而且恰到好处。 他对守御结界之处每一处细微的冲击和强弱攻势把握到毫厘之细,那六个武士只是不断做着无用之攻,他们的身体一次次在彦仑结出的守御之盾上撞得支离破碎。 彦仑对水族知之甚细,他自然知道这几个武士所使用的幻术是水系幻术中最恐怖的雾隐矢魂。 这种水系幻术是通过将自身的雾化,侵入到对方的身体内,对方一旦被这种雾化攻击至身体时,便会周身破裂,幻术强大的人会伤及皮肉,而幻术弱小的人便会被侵入心脏当场死亡,那种急速的雾形在扎入敌人身体的一瞬会固化,就如同一支锋利的长茅刺入身体一般。 彦仑了解此术的厉害之处,于是他用最巧妙的守御之盾将这六支飞来飞去的“利器”完美地阻在了身周之外。 那六个武士只是一次次试图以他们雾化后急速的刺击破坏结界,而最令他们无奈地却是彦仑似乎有依照攻击力大小而快速转换某一种结界强弱的能力,这种能力使得他们一次次撞击到强大的结界之处身体一次次被撞得四散开去。 他们本以为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后,对方一定会精元大减而被攻破城池,却不想六个人你来我往地好一段时间却是不见对方的一丝力衰之势。 彦仑看着对面六个人慢慢停下了动作,接着六个人呈围击之势,双手同时结印。 彦仑情知不妙,于是他快速收拢结界。 只这片刻,但见那六个人手中急速射出无数的冰锥一般的物事,那冰锥个个急如流星,迅若寒芒。 彦仑思想急转,他将收回到身体内的结界,再次挥散,但见那结界在彦仑的双手催持下快速地涨大,接着那无数的冰锥袭到。 只闻嗤嗤响声不绝,却是半数的冰锥被结界阻在了外面,而另外半数击来的时候,彦仑却早已御风而起。 那六人当然早已料到有此一着,但见六人十二只手同时指向飞向半空的彦仑。 彦仑一待飞出结界,却是急催炎力,身周一条火龙蜿蜒而起,端得气势磅礴。 待那十二条水蛇袭至时却见那火龙狂吼连声,彦仑操控着龙头龙爪龙身龙尾将十二条飞流袭至的水蛇一并抵在了身外,而那条火龙亦是在十二条水蛇的攻势下冒着白汽化为无形。 彦仑安然落于地面上,对面的六个武士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他,接着便急速奔了过来。彦仑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不由地为这些阴魂不散的武士头疼起来。 徐夕敏初次使用起她得到的月吟索,不想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那月吟索就如同一个个月牙勾嵌在一起一样,而在倾注炎力的同时,那月牙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会呈现月牙、半月、满月等几种形状,其中更是拥有无数的体积变化,而月牙之间的相接处却是如同拥有一个个的轴一般可以呈圆弧地转动。 徐夕敏一边在对阵中一边领悟着这条月吟索的精妙之处,便见最小的月牙之处如同一条条细长的索链相接在一起,但每一个支节却有着不同的功效。 徐夕敏可以通过炎力以及对圣器的共鸣控制月吟索每个方位的变化,这样便可以形成无数种成形的兵刃形状,就像徐夕敏可以使得月吟索向不同的几个方向同时攻击,她可以操控前几个支节攻向最左边的敌人,而同时中间的数十个支节却可以弯过敌人向另一个方位的敌人攻去,而这时的末位的几个支节更可以急转向身后偷袭的敌人攻去。 不但如此这条月吟索更是可以凭借主人的炎力无限地伸长和缩短,这样一来,徐夕敏无异于同时拥有了数十个攻击的武器,只要她拥有足够的控制能力,这条月吟索可谓无所不能。 徐夕敏越用越觉得心花怒放,除了一边的同伴赞叹不绝外,就连对面的敌人也是用不停的咒骂评价着这条月吟索。 肖奇的开山斧可以说已经使到浑然一体的地步,而文回那支短匕首却也是随着他奇妙的步法运使的娴熟无匹,唯独方玉炎的断剑尽管挥动得风声大作,却是倾注不入任何的炎力,好在此物生性坚硬,却也抵得住对方一次次的攻击。 方玉炎实不知这样一把厚重坚实的剑身是如何变得如此破烂不堪的,想必能将此剑斩断的物事亦是世之少有吧,而更令方玉炎惊奇的是,对方那一次次水元素的攻击在被断剑挡下时,竟是不见任何损耗的消与无形。 方玉炎不想这把断剑竟然有这等功效,这样一来,方玉炎便乐得将此断剑持在手中,对方那一次次凶猛的水幻术竟是在断剑的拦阻下发挥不了丝毫的作用,方玉炎觉得此断剑说不定是专克水元素的圣器。 对面的几个人看到这几个年轻人手中的圣器不禁感到棘手,本来那个老者分配时考虑到这几个孩子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才将主力全部分到了那两个年轻人那里,而把他们几个普通战士直接派到了这里,却不想这几个孩子竟然也非易与之辈。 几番下来非但没有及时收效,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他们认为这完全是这几个孩子手中的宝物所至,否则决不会是这样狼狈的场面。 几个人这样一交流,便再次袭上,这一次他们将手中的水元素汽化而起,这样一来那雾汽弥漫而起。 方玉炎等人一时眼前看不分明,这样一来他们几人碍于同伴,圣器便不得施展。 方玉炎急声惊呼道:“大家快唤出守御之盾,尽快逃出这片浓雾!” 其他人亦是一般心思,马上唤出炎力守御之势快速成形。 就在此时,却闻破空之声不绝,却是一枝枝冰柱向着雾中飞射而至。 四个人感到守御之盾攻势如潮,不禁暗松了口气,感叹方玉炎的见势之快,否则现在早已被打成了一身的血洞。 文回在夹杂着破空与相击之声中大声地道:“大家快速向发射冰柱的地方冲过去,这样就会尽快离开这团雾汽了!” 众人齐声称好,便一并结着守御之盾迎上了凶猛的攻击之处。 光论乱闯乱撞想走出这片浓雾一定是难上加难,加之对方幻力的操纵绝不允许方玉炎等人冲出浓雾,而文回却是反向思维,冲向浓雾的源头,这样便是最快脱离浓雾的捷径,于是文回挥舞起匕首领着方玉炎等人直向对方冲去。 陆鸣本以为这水之结界是有穷尽的,而陆鸣这般迅速向着一个方向游去,只觉得这片水域的无穷无尽。 此时的陆鸣已经变得极为虚弱,他不想那个老者竟然拥有如此宏大的幻力,就算是陆鸣的师傅玄一恐怕作出这样庞大的结界来都是极为不易的。 陆鸣看着眼前茫茫的水域只感到呼吸越来越艰难,而在这水域之中他的炎力、瞬移、圣宠召唤都无从施展,他如同一个普通的溺水者一般无力地向着结界的边境游动,而看着这渺渺的深水却是力不从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1章 渺音护使(上) 彦仑看着对面急速奔来的六个武士,他在与六个武士交手的空隙里向两个场地看去,但见方玉炎四个人应对从容,而陆鸣那边却是吃紧得很,最后更是被封入了水之幻界之中。 彦仑自然知道那是水族中强大的幻术,被困其中之人在水元素的侵入下渐渐失去知觉,最终在幻觉中萌生求生之途,而那幻术却会将之困在心结之中,有种永世难脱的苦境,最终被困者会淡忘生意,慢慢溺死在这片结界之中。 彦仑知道对方已不是简单地请自己一众人去闲聊而已了,他们显然已萌杀意。 彦仑冷冷地看着奔上来的六个人,他慢慢地手中结印召唤出了他的至上圣器,一片光芒处,彦仑手中便闪现出一只圆形的环状物,那便是被称作炎族生死圣器中的死亡之元。 彦仑是极少召唤此圣器的,而这个时候他毅然地选择了它,他握着那个环状物中心的掏空之处,他感受着这件死亡圣器低鸣的呓语,这是炎族中的秘器,更是彦仑一生守卫的宝物。 那六个武士已然化为雾汽剑一般地射向了彦仑。 彦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微笑,他手中的死亡之元低鸣着,在彦仑挥出的瞬间,那六道飞速而来的雾汽一瞬间固定在了半空中,接着那六道雾汽竟然呈现成停滞的固态摔落到了地上。 彦仑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救人要紧!休怪!” 彦仑说罢释解掉了死亡之元,如同生怕他随风而逝一般,接着他祭出炎印,直向那个老者冲去,口中喝道:“老前辈,是解除水之幻术的时候了!” 那老者心里一惊,不想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幻术,而他这般直冲而来,显然是那六个武士已然败下阵来。 他本拟将眼前的陆鸣溺死在水之结界中,再去解决其他的人,却不想竟然被对方走了先。 他看着彦仑祭出炎印的强大气场不禁感到棘手,本拟对付一个已然乱了方寸,现在又要应付一个,可谓力不从心呀! 而就在那老者打算撤去水之幻术安心对付彦仑时,却见一团灰影飞至,直取彦仑。 彦仑以炎力相迎却被击得直向后退去。 彦仑心里一惊,却见对面一比寻常人矮上半截毛发皆白的一个老人正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只见他的脸色与毛发一般白得如大病初愈,再加之他矮小的身材给人一种滑稽可笑的感觉。 而彦仑却根本笑不出来,他在与这个老者一个照面后,便知道对方实属劲敌,可以说绝不在那个醉翁之下,这样一来陆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这个矮老者将彦仑击退之后,便转过头邀功一样地对着那个醉老者道:“我说渺阎老儿,有这种打架的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音魇大王?” 那个被称作渺阎的老者冷哼一声道:“就算不叫你,还能少得了你音魇老儿!” 音魇老者不由得意地大笑道:“这倒说得也是!想不到这个小子倒也有两下子,够爷爷我喝一壶的了!” 彦仑听了两人说话,心头一惊,却不想这两个人正是这渺音城中的两大护使。 水族中的护使是仅次于城主的位置,这个城被称作“渺音”正是水族的习俗,将两大护使的两个字定为城郡的名字,而护使便是意味着这两个人是这个城中幻力最高的两个人。 彦仑却不想一至水族便遇到了两个如此棘手的人物,怪不得如此难于对付。 而听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渺阎”,一个称“音魇”,显然是修魔力的水系攻击幻术,他们敢称到“阎”和“魇”,显然是自负至极。 要知道“阎”和“魇”在水族是魔王的意思,这种亦正亦邪的封号是不被大众认可的,那意味着他们可以如同“阎”和“魇”一般主宰生死,不是具有特殊的地位,便是具有强大的幻力,这种狂放的自称足以断定他们的自负和在水族的地位。 那个音魇老者看着对面的彦仑嘿嘿冷笑道:“小子,爷爷几十年未遇到对手了,今天就不妨大开杀戒了!”他说着双手成形挤压住一团雾汽。 彦仑但见那团雾汽由无色慢慢挤压为幽蓝之色,渐渐地在球体里烧成了火光,最后慢慢如同火势烧尽一般呈现了灰色,接着便是泛上了深黑的颜色。 彦仑惊异地看着对面那个矮小的老者手中那团骤变的球体,彦仑毫无保留地倾出了所有的炎力结成了守御之盾,彦仑知道对方这一击的危险,那是至上的水系幻术,那种强大的挤压使得雾汽的攻击力超乎寻常的巨大。 彦仑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紧紧地盯着那团小到掌心的黑色圆球心跳急剧加强。 音魇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着彦仑祭出的守御之盾,不屑地道:“小子,道行果然不错,不过爷爷可不是吃素的!”他说着慢慢地摊开了手掌来,接着将附在圆球上的手掌缓缓地移开。 就在他的手掌脱离的瞬间,但见那团黑色圆球迅速旋转起来,接着放射出一道道细小的光芒,接着忽得旋向了彦仑,彦仑由于炎力的过份倾注而变得有些站不稳了,他看着那个圆球眨眼旋至了他的结界之处。 音魇老者看着那个圆球,嘴中轻声地念道:“爆!” 但见那团圆球周围的光忽得炸裂开来,接着轰得一声,那个圆球在彦仑的身前爆裂开来。 彦仑身周的结界如同一层薄薄的布匹一般撕裂开来,接着那团黑雾涌进了彦仑的结界内,那团爆开的黑雾直袭向彦仑。 彦仑的身体软软地垂下来,接着箭一般地向后飞去,然后轰地撞上了街道的货摊之上,这一变故使得方玉炎等人看傻了眼,但见彦仑软软地躺在地面上,呼吸微弱。 渺阎见了这个场景不禁大声责怪音魇道:“音魇老儿,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小子使用如此巨大的水系攻击?你太不珍惜了!” 音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不是一样用了那么巨大的水系结界,你就懂得珍惜了?” 渺阎一时无以应对,只是“你……你……”了半天,才道:“我只是因为这个小子道行不浅!” 音魇继续顶撞道:“你以为我对付的这个小子道行就浅了?与其浪费幻术,不如一击即中!”然后他看了看不远处方玉炎等人如火如荼的战阵,不由地摇头道:“这几个道行也不浅了!看来炎族这几十年人才辈出呀!”他说着便向方玉炎等人走去。 几个正与方玉炎等人交手的武士看到音魇走过来,便知趣地退到了后面。 音魇老者看着对面的四个少年不禁笑道:“你们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道行,真教老夫羡慕呀!” 方玉炎等人见到音魇老者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败了彦仑,便知绝然不敌,他们知趣地收回了炎力,看着对面的那个比一众人还要矮小的老者。 音魇老者显然有意调弄几个少年,他悠然地道:“怎么样?你们几个打算哪一个先上来陪老夫玩会儿呀?” 却在这时,只听到远处“啊!”的一声惨呼。 音魇急急向喊声处看去,却见渺阎满身是血地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 音魇老者瞬移而至,但见渺阎伤得极重。 音魇不禁大声质问道:“是不是那个小子伤了你?” 渺阎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有人偷袭!” 音魇抬起头来四处看去,大声地喝道:“是哪个王八蛋偷袭,有种地站出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1章 渺音护使(下) 却在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音魇老儿,你和渺阎老儿都是一般的小孩子习气!今日就让老夫教你们成熟成熟!哈哈哈!” “你是谁?”音魇仍旧大声地道,“你背后偷袭不是好汉!” 方玉炎等人此时才互相确认并非陆鸣的声音,他们本以为是陆鸣大展伸手伤了渺音,却不想竟是另有其人。 却听那个声音继续道:“说了你们不够成熟,兵不厌乍,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误将几个炎族后辈当作敌人却不想真正的敌人却是静静地看着你们厮杀,而正当你们专注于你们强大的幻术攻击时,却忘记了你们脆弱的后防线,哈哈哈哈!可笑的水族,竟然用你们两个老儿作城的护使,当真荒天下之大谬!” 此时渺音却用微弱地声音道:“旬天!除了你,我想也只有玄一能够这般不动声色地在背后伤到我了?而玄一绝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想恐怕也只有恶毒如你之人了!” 对面的声音显然很是诧异地道:“渺阎老儿,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还记得我这个活死人?” 渺阎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你?旬天,你当真回来了?” 那个声音悠然长叹道:“我终于回来了!回来要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渺阎今天我旬天就拿你和音魇以及这个渺音城做我出师的号角吧!希望你们可以成全!哈哈哈哈!” 音魇不由气结道:“放你的狗臭屁,爷爷我才不管你是寻天还是寻死呢,只要你敢动我渺音城一草一木,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旬天的声音远远地道:“我还没有心思与你动口舌之争,不过在你将死之时,就让你再图个嘴上痛快吧!” 音魇站起身来大声地冲着声音之处喊道:“有种你给爷爷滚出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好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旬天嘿嘿冷笑道:“以你现在的精元消耗,还不配做我旬天的对手!不瞒你说,比起你们两个糟老头子的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里就交给我的手下办好了,对了!你们两个,我好心提醒你们一下,见了阎王和魔魇时千万记得改个名字,否则十八层地狱恐怕都不愿收留你们!哈哈哈哈!” 音魇气得便要向声音处追去,渺阎忙拉住了他道:“我们得想办法赶回去通知城主,旬天恐怕是要攻城了!” 音魇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于是他便打算背起渺阎. 渺阎轻轻推开音魇道:“这里我还应付得了,你快去通知城主要紧,否则就来不及了!” 音魇自知渺阎的能耐,于是他点点头,御风而去。 此时方玉炎等人已脱开危急,他们忙上前扶起彦仑。 远处的陆鸣亦是昏迷不醒。 渺阎看着方玉炎等人不禁愧疚地道:“赎老儿有眼无珠,错怪了各位,现在亦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肖奇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徐夕敏等人替陆鸣两人进行简单的幻术治疗,知道并无生命大碍,便也放下心来。 渺阎看着方玉炎等人道:“此处不宜久留,你们外族之人尽快离去吧!否则牵涉进来徒劳送了性命!” 文回听罢不禁大惊失色,方玉炎看着众人道:“你们谁可以召唤圣宠?” 徐夕敏和肖奇齐声道:“我可以!” 方玉炎点点头道:“那小郡主和肖师兄赶快召唤出圣宠,带着二师兄和三师兄尽快离开这里!” “这……”肖奇尽管知道不妥,却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夕敏却急道:“那怎么可以?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方玉炎急道:“你们走了就好,若是你们不把二师兄三师兄带走的话,我们四个人必须全部留在这里保护他们,以我们的道行自保尚还可以,要是再保护两位师兄恐怕会全军覆没,要是你们将两位师兄带走,留下我和文师兄断后,自保应该不是问题,这样一来生机更大一些!” 文回忙应和道:“方师弟说得对!以现在的情况,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肖师兄,徐师妹,现在保护两位师兄要紧,你们快快去吧,否则一会儿都走不了了!” 肖奇看了看两人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那好,你们保重!”说着他结印一出,一匹神俊的蝶翅马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将陆鸣慢慢扶上蝶翅马,便跨了上去。 而徐夕敏略一犹豫,便召唤出了她的圣宠一只朱羽神鹤,方玉炎两人帮着扶上彦仑,便嘱咐他们快快离去。 而正待两人打算离去时,却远远地听到一声大吼道:“休要逃走!” 方玉炎情知不妙,推手将结印扩大到四人身前。 肖奇轻拍蝶翅马,那蝶翅马冲天而去。 徐夕敏看了看方玉炎,咬了咬唇驾鹤而去。 而与此同时,却见数十支青藤急催而至,竟是毫不费力地便刺破了方玉炎的结界。 但见那青藤蜿蜒而上,眼看便要缠上肖奇与徐夕敏的圣宠。 方玉炎急得满身是汗,却也无能为力,而就在这时却见那青藤戛然而止。 方玉炎和文回惊喜地转过头去,却见渺阎正晃晃悠悠祭出冰之元素将青藤固化在了那里。 方玉炎看着渐渐飞远的肖奇和徐夕敏不禁感激地道:“多谢老前辈相助!” 渺阎摇头苦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这一记就当是老夫为之前的错事赎罪好了!” 那青藤只这一阻,却是一震便抖动起来,接着那青藤迅速地抽向了渺阎老者。 渺阎老者无力再作反击,扑哧一声被那青藤抽得翻倒在地,接着一个声音愤恨地道:“无能老儿,坏我大事!” 方玉炎奔过去扶起渺阎老者,渺阎对方玉炎报以一笑道:“临危不乱、恩怨分明,果然英雄出少年!” 接着那四个攻击方玉炎等人的武士也围上来守在渺阎的身边。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阻得下我?”但见那青藤快速收缩,霎时收到了慢慢走来的那个人的身体里。 但见那个人一脸青绿之色,头发是火一样的红色,眼晴是透着光亮的紫色,脸上如同树皮一样褶皱不平,身披一件灰色的长袍,让人望而生畏。 文回看着对面那个人不由地感慨道:“我在这个人的身上几乎看到了大自然中所有存在的颜色!” 那个树皮人透过众人冷冷地看着渺阎道:“久闻渺音两使的大名,本来以为可以与你们大战一场,却不想竟然这般无趣,不过也罢,能取了渺阎使者的性命也是我莫大的荣幸!我看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小的们去送送我们的假阎王去见见真的阎王吧!” 他身边的几个人应声而出,向着渺阎一众人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2章 木族秘术(上) 守在渺阎身边的四个武士看到对方逼来,便成合围之势拦在了渺阎的身周。 那个树皮人一声冷笑,随手一抛,几个武士见有细小的微末一样的物质向着自己一方袭来。 四个人还未反应便觉身体处有尖锐的刺入之感,四个武士不觉异样,便迎上了走过来的敌人。 只在这时四个武士胸口一阵烦闷,接着呕的一声却见他们一个个从喉头处吐出一条条艳丽的花朵。 那些花朵泛着诡异的颜色,红的妖艳,紫得诡异,蓝得慑人…… 树皮人阴森森地冷笑。 方玉炎惊异地看着那四个武士,却听到扑哧连声。 接着令方玉炎作呕的事情发生了,那四个武士突然发出令人恐怖的惨叫之声,接着便有一个个巨大的花骨朵从他们的身体里刺穿出来,那个花骨朵慢慢张开花蕾,之后花茎四处张开。 方玉炎听着那四个武士垂死的挣扎,随着咔嚓声响,那四个武士竟然被花瓣花茎撑得支离破碎。 但见那四朵巨大的花朵上挂着武士支离破碎的身体,无限的诡异慑人。 文回看到这一切,不由地呕吐起来。 树皮人喉头喝喝地发着异样的笑声,即使是这青天白日下听着也令人头皮发麻。 渺阎虚弱地躺在地上,艰难地道:“是木族的花粉术!果然不虚你们残忍种族的名头!” 那个树皮人似是听到了最为顺心的赞美之辞一般笑得肆无忌惮地道:“渺阎老儿,本来对付你会费些心神,却不想你竟然如此不济!倒也省下我不少的功夫!” 渺阎不屑地看着对面那个不可一世的树皮人道:“就凭你?老夫还不曾入了法眼,若不是炎族的后辈精英给了你们可趁之机,现在我一定让你腐烂到这土地之中!” 那个树皮人听了渺阎的话哈哈大笑不止道:“老匹夫,亏得你现在还这般嘴硬,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有什么不平你且去阎王那里理论好了!”他说着再次洒出了那不易察觉的花粉。 方玉炎见过厉害,忙兜起了身边水族大战后遗留下的水波结成屏障挡在了三人的身前。 那花粉速度奇快,却又难见其形。 方玉炎只觉祭出的结界之盾会被这些花粉侵入,于是他想到了在结界处笼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不想此法竟然大是奏效,那些花粉一待触及水珠便被吸附其内,再也形不成气候了。 树皮人面色微变,一张树皮脸竟然变得更加诡异。 渺阎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脸无畏的方玉炎和文回,不禁叹道:“炎族果然后继有人!不想你们如此年纪便已这般了得!我的手下空为水族,却不知自身的水元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掩下花粉!” 方玉炎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树皮人和已然接近的几个木族人,冷静地道:“这都是老前辈提示在先!否则晚辈绝不知那人抛来的竟是细若无物的花粉!” 渺阎轻声地道:“小兄弟,你们两个向我靠过来!” 方玉炎不知何意,与文回对望一眼便向渺阎靠了过去。 此时却闻渺阎嗡声地道:“这个怪人一直不愿向我出手,只是在试探我的虚实,他们对我尚有几分忌惮,他们怕我伤得不够重,奋力一击灭掉他们,因此只要我暂时不出手,他们便不敢靠我太近,只要是这样,我便可以凝神恢复元气,只要一有时机,我便可以一举出击,那样或许还有生还之机,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他们不敢靠近,我知道这极难办到,但是我们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方玉炎知道渺阎是在用幻力传音给他们两个人,为得是不被对方识破自己的计策。 方玉炎明白只有眼前这一个办法了,于是他和文回两个人便祭出守御之盾守卫在渺阎的身侧。 那个树皮人确实是对渺阎忌惮几分,此时虽然看着他受伤在身,但忌于他强大的幻力和瞬击力,他仍不敢太过靠近。 若是渺阎使用仅存的幻力出奇不意地攻向自己,恐怕先要一命呜呼的非是他自己不可,于是他两次以花粉试探,第一次完全是出手示威,而第二次却不想被那个少年拦了下来,既然已经被对方识破,便再也没有施展第三次的必要了。 这花粉术本是木族的秘术,此术凭借幻力将不易察觉的秘制花粉种入对方的身体中,此花粉系噬血长成的花采集而成,有着遇血骤长的特性,它们在身体中一遇到血液便快速生长,最终撑破束缚开花结果。 而此术一旦被对方识破便很难起到作用,毕竟花粉的刺穿能力有限,对于在强大的幻力催持下刺穿肌肤十分轻易,但对于各族的守御结界而言却是一筹莫展。 当然对于幻力强大的木族长老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十分困难,但是此时的树皮人却自愧不具备那些强大的长老之能。 那树皮人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一脸嘲讽地道:“渺阎老匹夫,难道你真得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了吗?竟然要靠这么两个小子保护?” 渺阎一边努力恢复元力,一边悠然地道:“就凭尔等蠢材,还不配老夫亲自动手,有我这两个小兄弟便足够取你狗命!” 那树皮人不敢冒进,便想刺探渺阎的虚实,此时虽不信他的话,却见他面色从容,语气沉厚。 毕竟渺阎与音魇的能力这个树皮人是早有耳闻的,他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直将眼前这个老人划定为与他同一个等级的人物。 而他的顶头上司旬天的能力是他领教过无数次的,那是他永远也难望其项背的,更何况旬天在对渺阎偷袭的时候,他亦是亲眼所见渺阎那强大的水之幻术。 树皮人自然知道若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果然有与他顶头上司那样的能力的话,就算他只是垂死的一击也必使得树皮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为人精细,否则也不会坐到这样的地位,他看着对面一脸从容的三个人,不由地疑心对方果然有着什么凭借也说不定。 而此时的渺阎三个人均是心底苦思良策,三个人只求争得一时便是一分生机,他们只得极力表现出不屑与对方争斗的样子,若是稍稍露出些马脚便是立时毙命于此。 那树皮人站在那里片刻,终于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他挥手示意围在方玉炎等人外面的几个人向前冲去,几个人得到指示便双臂成印,接着他们的手臂便慢慢变化为树皮一样粗糙的肤质。 渺阎低低地嘱咐道:“这是木族的基本近身术--木肤术,小兄弟你们要小心了,切莫硬碰!” 方玉炎和文回点点头,召唤出了圣器便迎了上去。 他们怕离渺阎太近打斗时波及到渺阎,于是便将战场尽量地拉远一些,渺阎轻捋着长须,看似闲散自得,心中却是不禁替两个少年担扰。 到此时方玉炎才知道文回的圣器匕首是有两把的,只见文回双手各持一把匕首,眼中精芒大盛,显然是将此一战作为了至关生死的一战。 方玉炎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他虽多遇奇险,但如对面那个树皮人那般只图杀人不求手段的人还是初遇,这次的两个人只要略显不及便会丧命于此。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2章 木族秘术(下) 几个木族人果然如渺阎所说的不施幻术直接冲向了方玉炎两人。 方玉炎与文回炎印齐施,一时间火光四起。 而那一团团炎力冲击到那些人的身上却只发出哧哧的烧焦之声,对他们不见任何的伤害。 于是两个人停下了炎术,持着圣器冲入了战团,一进入战团,方玉炎两人便暗自叫苦,却不想这些人木肤化的手臂竟是极其坚硬,方玉炎与文回的圣器甚至不能伤其分毫。 而对方那虎虎生威的手臂挥动中更是声势大震,方玉炎两人只凭着娴熟的御风之术躲避着对方硬生生的攻击。 这个时候方玉炎终于领略到了什么叫作近身的体术,他们的身法奇快,攻击威力强大,最可怖的是他们的体力出奇的旺盛。 方玉炎知道这样坚持下去,就算不被对方击伤,也会被他们拖垮,他们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手臂,以及强大的呼啸之力,击在地面之上甚至会形成极大的坑洞破坏。 而方玉炎每一次试图用断剑相迎时都会震得虎口发麻,断剑几乎脱手而出。 这样一来,方玉炎便不敢再硬加抵挡,只能运起御风之术堪堪躲避着,而文回那边情况也十分不利,他的双匕尽管灵活,却是每当刺下时都被反应奇速的木族人用手臂拦下。 而文回多次试图在匕首上倾注幻力的攻击却是一次次遭到强烈的反震。 文回有些不解,这些木肤化的手臂不但对物理攻击抵抗的下,竟然连幻术攻击亦是丝毫起不到作用。 尽管方玉炎两人的拖延时间的计策仍在奏效,但是这并没有震慑对方的势头,这样下来对面的树皮人一定会甘心冒险攻来,而此时的这几个木族人亦是次次想冲到渺阎那里去图个痛快。 方玉炎思绪急转,脚下的步伐丝毫不乱,却在这时方玉炎身体一阵趔趄,对方看中此个时机直取方玉炎而来。 方玉炎跌跌撞撞地向前紧爬几步,慢慢地向着渺阎奔近,后面的那个木族人挥拳赶到,却在这时只见方玉炎快速将断剑向地面的一滩积水击去,只见那滩积水和着泥土直向那个木族人飞去。 那个木族人一声冷笑拳头立时便要击到方玉炎的身体之上。 方玉炎快速祭出炎印,呼得御风向后潇洒地退去,那个木族人不想本已快要摔倒的人为何能够如此从容地站起逃去。 却在他诧异的时候,身体里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钻心而来,接着他连续呕吐却是一朵朵奇异的花朵。 他大惊失色,一声狂吼却是一只花骨朵直刺破身体而出,接着咔咔的骨骼断裂的声响下这个木族人亦是被那个迎风而起的诡异之花撑破了身体。 “方师弟,好样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文回在紧急的战斗中不忘感叹着方玉炎的奇思妙想。 而就在对方这一分神下,文回的匕首贯入炎力直取其中一人的胸膛,那个人来不及阻挡,扑通一声倒在了文回的面前。 方玉炎被困在这样的战斗中迟迟将持不下,却突然想到了这个决胜之策,于是他佯装摔倒吸引对方的追袭,这样一来对方必然大意,于是他借着摔倒的姿势掩下了他的动作,在急转之时挑剑而起,竟然是带着泥水和混在之前的树皮人施下的花粉一并击到了那个木族人的身上,于是那花粉遇到皮肉便直侵而入,接着那个木族人便如之初的几个水族人一样身体支离破碎。 渺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赞叹这个奇变的少年人,他故意呵呵地大笑道:“小兄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方玉炎知道渺阎是故意借势做给对方看的,于是他朗声地道:“晚辈姓广名南,您还是叫我小兄弟好了!老前辈要说话,待我们将这些腌臜之辈赶跑了不迟!” 渺阎哈哈大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方玉炎说着再次冲到了文回的身边,此时对方只剩下了三个人,他们一来看到方玉炎的诡变,一时心下先自怯了,二来己方人数骤减竟也难以应对。 文回抓住机会再手刃一人,接着方玉炎有意合围,只片刻便将剩余两人毙命于当场。 啪啪啪! 只见那个树皮人用力地鼓掌道:“好一个反败为胜,以牙还牙!” 接着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瘦弱不堪的病样,一张脸白的如同被泡在水中的一具死尸,他的颧骨深陷,眼睛肿胀,如同死去的鱼眼,如若涂上颜色,就如同一层白桦树皮一样。 他慢慢地走到树皮人的身侧,道:“不如让末将去探探那老头的虚实!” 那树皮人显然对这个活死人很是看重,只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枯藤,小心他们的诡计!” 那个被称作枯藤的活死人惨声地大笑道:“君胜大人,比起施诡计来又有哪个种族是我们木族的对手!”接着他那惨然的笑声扩散开来,使得听到的人不禁深身打颤。 渺阎对着重新回到身边的方玉炎两人道:“这是木族的哑音之术,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幻术,他靠发出的声音震动空气,使得我们的五脏六腑处于空气中的一个震动频率,直到他们一并产生共鸣后,便会不知不觉的随着他的声音震荡爆裂,现在你们一定要收摄精元,只要你们不被这种声音蛊惑就不会有危险的!” 方玉炎郑重地点了点头,若不是渺阎的提醒,这些骇人的秘术还真是防不胜防,文回不禁悠然感叹道:“想不到我文回自认博学,却对这些秘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简直太恐怖了!” 渺阎呵呵笑道:“木族擅使秘术,今天你只是略见一斑,若是果然想做到博学,这些秘术便可以让你无暇他顾!” 文回轻叹“厉害”,看着对面走来的那个活死人枯藤没来由地一阵战栗。 枯藤见秘术未见功效,便知已被识破,于是他收下笑声,仍旧慢吞吞地向着方玉炎这边走来。 渺阎轻声地道:“小兄弟,这次你们可千万要小心了,不过好在我积蓄了一些精元,只要你们再拖上一拖,我们便可以施计暂时逃开一阵了,不过你们切记要离我近一些,切莫走远。” 方玉炎两人轻轻地点了点头,文回的话声不禁有些颤抖地道:“这个怪人看着就怪恶心的,恐怕拖住他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吧!” 方玉炎同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只能试一试了!” 而那个活死人枯藤却仍旧不紧不慢地向着这边走过来,他像是一具生长在大地中的树根一般慢慢地扎向深处,慢慢地张开枝叶,他慢慢地向着方玉炎等人走过来,仿佛在慢慢地品味着生长一般。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3章 水元幻力(上) 方玉炎等人的呼吸被那个活死人枯藤缓慢的脚步拖得紧迫起来。 他们只感到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凝固,他们的思想开始慢慢钝化。 方玉炎看着对面的那个移动的人,脑海处突然混沌起来,他慢慢的有种迷离的错觉,只觉得那个索命的白无常一样的人物在慢慢地靠近,慢慢地…… 方玉炎突然意识到不妙,他知道这一定是一种强大的幻术,它在不经意间进入到了方玉炎的思想里,可是为什么渺阎也没有出言提醒呢? 难道他也没有发现,方玉炎试图从这个幻境中挣扎出来,却只觉得思想疲惫,精神懒怠,而身体更是软软地使不出力气。 方玉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知道现在的几个人正处在生死一线处。 而方玉炎周边的文回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从开始的颤抖的语气便已坠入了枯藤的幻术,他从开始的隐隐的害怕变成了之后的麻木。 他渐渐迷失着自己,只求那个一身白衣,一脸惨白的人了结自己的生命。 而渺阎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以他的修为,这样的幻术根本奈何不了他丝毫,此时的他重伤在身,抵抗之力极其微弱,竟然在这不经意间被幻术侵入,他甚至没有方玉炎那样挣扎的思维,他只是双目呆滞,尤如无知无觉一般。 方玉炎如同恶梦一般看着那个慢慢走在路上的枯藤。 那个缓慢的身体使他的呼吸渐渐地停滞,方玉炎试图去挣脱那呼吸不畅的感觉,却是无能为力。 方玉炎只觉得自己除了一些简单的表情可以做出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 方玉炎试图将脸转向渺阎的一侧,避开枯藤的幻术,而他却只稍稍地转过了一半便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了。 就这样方玉炎如同死尸一般疆在了当地,他的表情抽搐了几下,便动不得一丝一毫。 对面的文回早已石化一般的挺在了那里,而渺阎亦是自始至终的一副画中人的表情呆滞无力。 枯藤脸上闪现出一丝残忍的狞笑,他看着对面的三个人忽得身形飞速奔去。 谁也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奇速的身法,他手指间祭出了根系一般的枝蔓,那是他的致命一击。 他的脸上再次闪现那一丝难以形容的狞笑,如同猛兽获取了猎物,他惨白的脸上泛上了碧幽幽的诡异之光。 而就在这时,本已胜券在握的他,竟然诧异地看到了方玉炎微微含笑的表情。 然后方玉炎闭上的双眼,枯藤情知不妙,他知道这是幻术被破解的征兆,于是他鬼一般的身影快速急退而走。 却在这时只闻渺阎一声大笑,只见平地一条巨蟒斗然祭出,接着方玉炎和文回扶起渺阎跃上蟒背,那条巨蟒巨尾一甩却是直窜而出。 只是片刻便从这空旷街市中心消失而去,接着周围建筑被那巨蟒巨大笨拙的身躯撞得倒塌不止,而那条巨蟒便载着方玉炎三个人向着空中快速地飞去。 那个树皮人君胜最先料到敌方的动机,他的身形竟是直赶向了巨蟒之身。 方玉炎等人看着那树皮人迅快的御行,虽然难以追赶上巨蟒,却是有了施术的距离。 渺阎低低嘱咐方玉炎几句,方玉炎听罢忽得祭出炎印,渺阎将手掌抵向方玉炎的背心,奋力将全身的幻力倾注而出。 方玉炎手中的炎火球被这强大的幻力一催竟渐渐大过了那只巨蟒。 方玉炎惊喜万分随着渺阎的一声喝令,那团大到无边的炎火球脱手而出,呼啸着飞向了树皮人。 那个树皮人看着强大至斯的火球,不禁面色大变,他那诡异的面皮上透着火球反射的光线,照得他的面色奇诡异常,接着轰的一声,那团巨大的火球罩上了树皮人。 树皮人一声惨呼,从空中直挺挺地急坠而下。 文回看着那树皮人的惨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渺阎虚弱疲累地笑了笑,他看着方玉炎道:“小兄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真名字了吧?” 方玉炎微微一笑恭声地道:“晚辈姓方名玉炎,这位是我的师兄文回,我们都是炎族人。” 渺阎微笑着点头道:“今日多亏了方玉炎小兄弟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们今日都葬身在那个枯藤的幻术下了,哎!我竟然没有发觉那竟是他所使的迷心之术!” 文回轻轻地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道:“这次多亏了方师弟了,呵呵,现在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原来方玉炎在察觉了枯藤的幻术之后,全身不由控制,好在他发现他的口型可以勉强的变幻,于是他便尽最大的力地将自己的脸转向了渺阎。 于是他尽其所能地慢慢地将口型一点点地读出来,这在外人看来是脸上肌肉的抽搐,而对于渺阎来说却是如遭雷击。 他看到方玉炎的口型缓慢艰难地吐着两个字“幻……术!”。 方玉炎用尽量夸张的表情吸引着渺阎的注意力,并极力地将这两个口型变幻较大的两个字读出来。 渺阎只惊得一身冷汗,他一旦发觉对方施幻,便极容易的脱幻而出。 于是他慢慢用传音之术,将方玉炎两个人的意识唤醒,然后他缓慢地用心术将接下来的计划一一地叙述给方玉炎两个人。 渺阎知道那个枯藤在确定几个人中了幻术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因此必须考虑一个吓退对方的计划,否则就算实施了逃脱计划亦是无法当场奏效。 以这个枯藤的幻力之强,恐怕逃不出一段距离便会被击落下来。 方玉炎试着用幻术将他的计策慢慢地讲给渺阎两个人听,当时便得到了肯定。 方玉炎思量这些木族人的谨慎行事,必是源于他们对秘术研究,久而久之便导致生性多疑,且对生命的看重。 这样一来,方玉炎借着他的计策便可以给对方以识破幻术,诱他入陷阱的错觉,这样他便会不战自退。 这实是险着,可是在这当务之急却是最佳的良策。 渺阎于是将他逃脱的计策说与两人听,而且将后着亦是考虑周全,他猜想对方一定会穷追不舍,而他便会穷尽他恢复的精元加之方玉炎的身体,这样或许可阻住对方。 而令三个人不禁欣喜的是,那个枯藤竟是小心到了极点。 他那急退的身形显然是已然留好的后着,这说明了他对渺阎的极度畏惧,以及对他生命的极端看重。 而更令几个人吃惊的却是,渺阎那恢复的精元加诸到方玉炎的身体时那强大的幻力竟是如此凶猛。 渺阎悠悠地叹道:“小兄弟,想不到你竟然拥有我水族的水元性!” 方玉炎一时不明所以地盯着渺阎一脸的询问道:“水元性?” 渺阎淡淡地道:“也就是说你除了具有你们本族的火元素外,另外还具有我水族的水元素,你除了可以操纵火元素外,更加可以操纵水元素!” 方玉炎闻言愣在了那里,文回却惊喜地道:“那就是说方师弟和彦仑师兄一样是多属性的体质了?” 渺阎笑道:“正是如此!本来以我的推测,我加持在你身体里的精元会覆灭你一部分的炎力,那样我们形成的火球只能稍稍阻止住对方的攻势,而保留足够的逃脱时间,却不想你竟然是具有水属性的体质,这样一来我加持入的精元便会与你的水元性共通,然后形成几倍于我精元的炎力,然后产生那个令我都惊讶不已的超级火球!那是何等的威力呀!” 渺阎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神往地回忆起来。 方玉炎不禁想到了在圣器之渊外那个坤族人对他惊异地说他具有坤元素,用渺阎的话来说便是拥有土元性,方玉炎有些不解,他自然知道彦仑是拥有全属性的奇异体质,而他现在恐怕已经具有了三种属性,他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渺阎前辈,那我本为炎族人,却为何会有水族的体质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3章 水元幻力(下) 渺阎轻声笑了起来,不由牵动起了他的伤口。 他咳了一阵才缓缓地道:“我们五大族在很久之前其实是一个统一的种族,因此具有各系性质的人不乏其数,而具有全属性的人也是数不胜数,但是随着异心而起,这些不同属性之间便开始产生纠纷,他们本就有相生相克的力量,他们恐惧这样的力量,于是便划分成了五个不同的种族。” “而那些全属性的人也相应地归属于他忠心的种系,经过无数时间的进化,各个种族间的种系便越来越纯,他们开始具有各自的种性,于是便化分为现在的五大种族,而不可磨灭的却是,这些种族中仍然拥有其他种系的根苗,这样便会在拥有各自种系的基础上会有其他种性的衍生。” “当然全属性也是相应的道理,而在过去的百年之内,更是有统治者害怕异族的种系在自己的种系中生根发芽,于是他们便开始对这些异种进行根除,之后那些种族中便会越来越难看到其他种系的生成,直到现在像你这样拥有多属性的人几近灭绝!不过小兄弟你要小心了,木族对你这种多属性的人可是留心得很哪!”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老前辈,那我们现在要去何处呢?” 渺阎答道:“我知道离这里最近有一个水族的小部落,我们到那里去暂避一下吧!” 但见这条巨蟒远远地飞离渺音城的中心,渐渐地飞入了人烟稀少之处。 渺阎所说的这个部落是在渺音城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 到了部落处渺阎便释解了巨蟒,由方玉炎两人搀扶着来到了城门前,城门看守似乎已对渺阎十分的熟悉,见到渺阎便一边派人通报,一边放行,那个守城官命人将渺阎扶起安排至了一个居所之中。 方玉炎等人刚刚坐定,便见部落长风风火火地便赶来了,这个部落长一脸焦急地走到渺阎的身前躬身行礼道:“部下参见护使大人!” 渺阎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了!你坐下来吧!” 那个部落长依言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渺阎道:“不知何人将护使大人伤得这么严重?” 渺阎叹了口气道:“哎,不说也罢,若不是遇到这两个小兄弟,恐怕我今天已然命丧黄泉了!” 渺阎说着指向了方玉炎两人为部落长介绍道:“这两位是我们临国炎族的小兄弟,这位是方玉炎小兄弟,这位是文回小兄弟,这位便是我们的曹方部落长!” 方玉炎两人忙起身行礼,那个部落长曹方只是略略点头回礼,显然对渺阎所说的救命之恩不大以为然,毕竟渺阎的能力曹方是非常了解的,若是渺阎都伤到这种地步,这两个小鬼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许只是渺阎对外族的客套之辞罢了。 他以部落长的身份只是碍于渺阎的面子,能与外族两个少年如此客气已然是极尽人道了。 曹方也不禁叹了口气道:“本来护使大人有恙在身,部落中的事是不该麻烦大人的,只是这事关重大,若是护使大人不在部下便可自作主张,但既然大人亲临,曹方基于形式便不得不向护使大人上报了!” 渺阎一听此言,忙道:“你且说来!” 曹方一经允许便道:“最近部落城外时有异族兵力骚扰,开始时只几小撮兵力,我们尚可抵挡,之后异族的兵力陆续前来,可谓与日俱增,到目前为止,可能已有上千的兵力,他们盘踞在部落之外,偶尔冲关叫阵,一直不见大的动作,但是我派了探子发现他们已安营扎寨,显然是要近日便要向我部落进攻!我部落兵力虽上千有余,却是老幼病残不堪一击,现在只守着这个城关,算是有所依赖,如今城中兵民人心惶惶,恐怕难撑大局了!” 渺阎看着一脸憔悴的曹方,知道他近日担扰城关,以至夜不能寐。 渺阎猜测自是那些木族的入侵者,但渺阎实不知这些木族入侵者为何要挑选这样一个地处偏僻的小部落下手呢? 这个小部落本是水族族室作为祭祀神明,或举行研武大会的空旷之处。 本来此处物产稀疏又无山水依傍,根本便是无人问津的所在,因此当时只在此处筹建了这样一个小的部落,以求祭祀或举行研武大会时有个接应的所在。更何况这个小部落离着渺音城尚有极远的一段距离,对方这样将兵力分散,难道是只为了这样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寨不成? 渺阎实在有些想不通,他对曹方嘱咐道:“你且召集守城各将士,我们开一个会!” 曹方听罢忙起身准备,渺阎稍稍入定,短暂的做了下恢复调理,便起身而去。 临行时他交待方玉炎两人道:“你们两人且早些休息吧,切莫随意走动,有什么事情门外会有人接应,需要什么招呼一下就好了!” 方玉炎两人点头答应,他们知道渺阎的好意,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小城中的人们对异族的敏感程度已不允许方玉炎两个人露面。 文回待渺阎走后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大叫“乐不思蜀!乐不思蜀矣!就算没有闲逛的自由,总还是好过之前的死里逃生呀!” 方玉炎也不禁为文回的话微笑起来,接着他走到门边叫来服侍的人,然后他要来纸笔,然后写出一张单子交给了对方,并嘱咐快些准备齐全,那人恭声答应,便赶去筹备。 文回看了看那张单子十分不解地道:“你要这么多的药材和幻剂做什么?” 方玉炎一脸神秘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那个人才派人抬来一个大木桶,并将方玉炎列的药材和幻剂都准备齐了。 方玉炎说了声感谢,便仔细地研磨调配起来。 文回有些明白地看着方玉炎认真地配着药剂,不由地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你这是想替那个老头儿恢复精元吧!”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莽汉临行时给他的那个配方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文回仍然十分不解地看着几大袋子的药材和幻剂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渺阎勉强支撑着伤重的身体交待了守城的应战方案后,有些疲惫地推门走了进来。 而当他推开门时却看到方玉炎两个人正在灯下不停地搅拌着木桶里的水。 方玉炎向渺阎说明用途,渺阎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文回看着渺阎一进入后那涨红的脸和强忍的表情便不解地看向方玉炎,他从方玉炎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不妥的迹像,于是他有些放下心来,而渺阎却是嘶嘶地讲着牙语道:“小兄弟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有点儿消受不起!” 方玉炎只是嘱咐渺阎强忍着泡够一个时辰,渺阎也不多话自是遵照执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4章 部落沦陷(上) 渺阎第二天起来时,出人意料地感到神清气爽,而且身体的伤痛也明显减少,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样的恢复速度却是足够迅速了。 而此时他却看到方玉炎正在那里专心地配着药材,而整个屋子里,桌子上和地上已经摆满了方玉炎配好的剂量。 渺阎含着笑走到方玉炎的身边问道:“小兄弟这是何意?” 方玉炎显得有些疲惫地道:“我昨日听了老前辈和部落长的谈话,知道近日便会有大战,于是我加紧配了这些恢复药剂,但求为城中的伤者们提供些恢复帮助!” 渺阎看着方玉炎不禁眼前一亮,他轻声地笑道:“小兄弟你宅心仁厚,机智有加,将来一定会成大器!” 方玉炎回以一笑道:“这些药剂恐怕还要由前辈向部落长推荐,至于恢复的过程前辈已然领略,还请前辈明白叙述!” 渺阎闻言朗声大笑道:“好你个小兄弟,你这是拿我当受验者,好有身临其境的推荐感悟呀!” 方玉炎也陪着笑了起来道:“另外,还需要前辈向部落长按这个单子准备更多的药剂和容器,其他的晚辈就不便参与了!” “好!难得小兄弟有这份仁心!我替这一城的兵民谢过你了!”渺阎郑重地道。 渺阎不想方玉炎竟然看出曹方对他们的轻视,他并不直接向曹方进言,而是利用对渺阎的恢复借渺阎之口向曹方说明,这样一来既最大效力地帮助了城中兵民,又不会招来曹方的不解和排斥。 渺阎不由地感叹道:“小小年纪见事明白,处事圆通,做事周全,绝非池中之物!” 渺阎来到指挥之处首先便将方玉炎的恢复药剂及使用说明、使用的情况一一交待给曹方,并建议曹方嘱咐人下去准备。 曹方看到渺阎一夜之间恢复至斯自是认为这药剂乃是渺阎所赐,更是尽力准备,并且在兵民间广泛散布。 这样一来对于伤者的恢复问题便迎刃而解,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兵民的士气。 晚上的渺阎回来的时候脸色凝重,他依着方玉炎的法子继续泡在了那个大木桶里,而不同第一次的是方玉炎看到渺阎表情里的痛苦,甚至大过了身体上的痛苦。 方玉炎没想到就算在那么强烈的痛苦下渺阎仍然在想着心事。 方玉炎试探着询问,渺阎只是痛苦地叹道:“对方的人数越来越多,到现在恐怕已不止这个小城的三倍以上,这样下来,恐怕这个小寨就要岌岌可危了!” 方玉炎不由想像着这个小寨被围攻的场面,想像着那些可恶的木族人冲进小寨中的场面,方玉炎竟然慢慢地陷入到了思考当中。 直到渺阎第二天醒来时,才看到方玉炎将数张草图拿给渺阎看。 渺阎看到不禁一震,他自然见过这些都是用于行军打仗的机械设备,如投石器,破幻器,巨型弓弩…… 而且更令他吃惊的是方玉炎竟然将其中的机关连接标示的十分清楚,这样一来制作起来便十分的方便。 渺阎不禁惊奇地问起,方玉炎只是简单地谎称自己从小与一个研究刑术的人生活在一起,平日喜欢制作这些小型的刑具,对守城攻城的器械也是有所涉猎,这时候努力回忆了一番加之自己的理解改造,但愿可以帮得上忙。 渺阎高兴地起身奔去,方玉炎看着渺阎的样子便知这些器具可以派上大的用场,方玉炎不想因祸得福,方玉炎打开了莽汉交给他的那本刑术,他突然觉得只要善加利用就算是再残酷的东西也能造福于人。 这一天方玉炎便看到城中民众相继地扛着木头向城关赶去。 方玉炎知道是曹方采用了渺阎的计策,开始赶制器具,这些器具至少可以一解燃眉之急,曹方已经多次向水族族城发出求救信号,并派出了几批到族城的求救人员,他现在只求可以守到族城派兵营救的那一刻。 晚上的时候方玉炎听到城中乱轰轰的声音,远处更是爆破声连连。 方玉炎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攻城了,据他在渺阎那里得来的消息,对方已经拥有了五倍于小寨的兵力。 此时方玉炎已经远远可以看到城关外火光冲天,接着便是杀声一片。 那种惊心动魂的呼喊声让人浑身打颤,此时的文回亦是同方玉炎站在一起听着远处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打斗声默默无语。 方玉炎知道那些木族人和坤族人有着强大的幻力,他们可以祭出粗壮的木桩来撞击城门,更可以无休止地祭出岩块来袭击城上的守卫。 这是一场如此残忍且不公平的战争,方玉炎所提供的那些药剂和器具只能起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作用,那些强大的木族人有着强化肌肤的木肤术,近攻尤为在行,而那些坤族人的战斗力方玉炎也是深深地领教过。 方玉炎此时才感悟到一个人的渺小,那种震彻天地的震动声使得他无限的震惊,直到那些木肤化及岩肤化的人杀进了城内。 那些杀红了眼的恶魔,那些惨叫着哭嚎着的百姓,那些烧起来的房屋树木,那些刀剑下的血光和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道…… 文回拼命地拉着方玉炎,方玉炎如同一樽石像一般地呆立在那里。 文回几次帮他将袭来的敌人击毙,而方玉炎却如同中了幻术一般地看着这个惨裂的世界。 方玉炎并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是生命至上的愚者,他可以很从容地杀掉他所认为的恶人。 而此时他面对着这些无辜的弱者,看着他们手无寸铁之力的挣扎,看着这些恶魔一样的杀伐,他只感觉到一种无力的悲哀。 方玉炎只感到有人将他轻轻地拉起,接着他便离那处火海一样的小寨越来越远。 直到离开那处小寨,方玉炎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渺阎看着方玉炎恢复了正常,不由地松了口气惨然地道:“小兄弟你醒过来了!” 方玉炎呆呆地点了点头,渺阎从来未见过有人可以自我催眠进入一种幻境。 方玉炎竟然在敌人攻破城关之后突然由一种震惊进入到了自我催眠,那是一种怜悯牵引起的幻境。 渺阎看着一边文回的嘶力拼杀,看着方玉炎那对生命的感悟之态,不禁出手相救。 此时渺阎与方玉炎看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偶尔由山风吹来的惨叫和兴奋的嚎叫声,不禁陷入了无语。 文回在与渺阎一同冲出的时候走散了,现在恐怕凶多吉少,而那个安宁的小寨现在应该已经狼藉一片了。 渺阎安慰着方玉炎道:“小兄弟,至少你为这个小寨做了最后一分努力,你应该知道战争不是一个人能力挽狂澜的,你要学会放得下!只要你心向仁善,就对得起这个小寨,对得起你的心!”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他一直替这个小寨担忧,从未睡过一个好觉,而现在他终于疲累地躺在巨蟒的身上沉沉地睡去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4章 部落沦陷(下)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方玉炎被一阵剧烈的摇晃震醒。 方玉炎一惊坐醒,却见渺阎正神色凝重地催持着水之结界护在巨蟒之周。 而远处不断有岩块沙石和木桩枝叶无休止地向这边袭来,渺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方玉炎知道渺阎本就未恢复完全,此时遇到强敌势必牵动旧伤,他看到方玉炎醒了过来,仍然镇定地道:“小兄弟你醒了!我们的巨蟒太过显眼,被敌人盯上了,这几个人幻力了得,我怕我支持不了多久了,小兄弟我们得找一个隐蔽的所在避上一避!” 方玉炎点了点头,此时才看真切远处大约有六个人的样子,他们驾驭着各自的圣宠正直逼而来。 渺阎不由地叹道:“想不到木族与坤族果然联合起来,这次大肆攻击,恐怕这个世界想平和都难了!” 飞了一段时间后,方玉炎指着脚下一处乱石丛林道:“老前辈那里似乎比较容易藏身!” 渺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般意思!好了,小兄弟要加快一下速度,到了那里我便会释解巨蟒,我们马上御风而下,然后找到一处藏身所在!” 方玉炎答了一声“好!”却见渺阎双手结印,轻轻抚摸巨蟒。 那巨蟒似听到了主人的心声一般,昂首吐信,忽得加快了速度。 方玉炎看着后面的人被拖得没了影踪,渺阎看准地形低喝一声道:“好了!” 方玉炎便快速结印随着渺阎御风坠入下面的乱石丛林,一待落地,方玉炎便看到远处的黑影追赶了上来。 两个人不敢耽搁,于是便绕着丛林,向山脚奔去。 渺阎看到一处山洞,便拉了方玉炎躲了进去。 山洞中黝黑潮湿,方玉炎不敢结印照明只得随着渺阎摸黑向山洞内走去,这个山洞并不十分深。 走了一段路程便被山体拦住,渺阎喘着粗气靠在了岩壁上,轻声地道:“呵呵,要是现在能泡一泡小兄弟的恢复药剂就太好了!说起来还多亏了小兄弟的药剂才让老夫撑到了现在,否则那些异族在攻城时老夫便随着小寨一并丧生了吧!” 方玉炎只是淡淡地道:“那些追来的人幻力很强么?” 渺阎闻言不由傲气大盛地道:“他们只是碰到了我这样的状况,要是在平日这些小角色又奈我何!” 方玉炎自然知道渺阎的实力,现在的他可谓苦于被旬天暗算,否则任他这等地位和幻力,岂会如此不顾身份的四处逃避。 方玉炎还是小心地祭出淡淡的炎印来将石壁和地面烘烤干燥。 渺阎看着方玉炎利用结界将衣衫包裹住一个空间小心地移动着烘烤着石壁,然后慢慢地将渺阎扶靠在烘烤干燥的石壁上。 渺阎微微的一笑,拍了拍方玉炎的肩头,笑道:“我若能有你这样一个徒儿,我渺阎也算不枉这浑噩一生了!” 方玉炎只是平静地一笑道:“老前辈如此能力,等出去以后不是想要多少弟子就有多少弟子!” 渺阎呵呵地笑道:“我们恐怕要被困在这里一些时候,我发现你拥有水元性,不如我教你一些水族幻术的心法如何?” 方玉炎轻轻地靠在渺阎的身边道:“晚辈能得前辈如此看重实属欣慰之至,只是现在前辈的身体需要多多静养,恢复精元,晚辈又岂能在这个时候耽误前辈的精力,毕竟我们大敌当前,多一份精元便多一份出路!晚辈直言,前辈切莫见怪!” 渺阎轻声笑了起来道:“呵呵,你说的确是实情!我只是看中你的资质,忍不住想促你成长,却忘了大敌当前,我这一把年纪了尚且不如小兄弟见事明白!好了,那就劳烦小兄弟帮我留意动静,我且尽快恢复精元要紧!” 方玉炎恭声道:“前辈言重了!晚辈这就去洞口处察看,前辈尽管放心好了!” 渺阎点点头便静静地躺下了,他适才为了催进巨蟒的前进过份消耗了身体里的精元,现在就算想结印恢复都是不可能的了,他现在只有靠恢复体力来渐渐进入恢复的状态了。 方玉炎小心地向洞口踱去,他知道对方就算一时找不到这里,也必会推测出他们的大致所在,因此被敌人发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现在能及早发现敌踪亦是非常紧要的。 方玉炎不敢大意,他只是远远地站在洞口边上,以幻力集念于耳力,细细地聆听着洞外异样的动静。 到了晚上的时候洞外周围没有敌人的迹像,但是远远的有兽鸣之声,方玉炎猜想对方已经搜索到了大致的位置,已经开始对方玉炎两人进行搜寻了。 方玉炎趁着夜色出去摘了些果子回来,渺阎的内伤十分的严重,不能借助幻力修复,也没有了方玉炎的恢复药剂,恢复起来可以说慢得可怜。 方玉炎隐隐地担忧起来,恐怕那些人找到这个山洞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一旦被对方找到,以渺阎尚不及一个普通人的现状和方玉炎的幻力,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到了晚上方玉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隐地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 方玉炎惊坐而起,只感到洞中充满了呛人的烟雾。 方玉炎情知不妙,他轻轻摇醒了渺阎,两个人一并向洞的深处挪去。 对方一定是已经发现了方玉炎两人,但是怕两人在山洞中设下埋伏,便不敢冒然闯进,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意图将两个人用烟熏出来。 洞里的烟雾越来越大,渺阎已经忍不住咳出了声,这样的咳声牵动起了渺阎的伤口,只得靠着岩壁大口的喘起粗气来,这样更使得烟雾呛进口鼻。 方玉炎慢慢祭出炎印试图将烟雾挡在外面,可是烟雾已然充满了整个山洞,就算是祭出炎印亦是只能将烟雾封进来。 方玉炎试着推动炎力将烟雾顶走,可是烟雾却像无孔不入一样,只能越来越多。 方玉炎知道这样不可能撑得太久,如此下去不被对方杀掉,也是会被呛死在这个山洞之中,洞外湿木烧起的哔啵之声不绝于耳。 方玉炎试着向洞外走了走,他远远地看到有人在不停地向洞口塞着湿柴,不时传来几声咒骂之语。 方玉炎看着洞外那些人不停地忙碌着,便知道他们已经完全确定了方玉炎两个人是躲在这个山洞里了,恐怕他们也已经查探过这个山洞是没有任何出路的,否则他们也不会使用这么拙劣的法子的。 方玉炎重新回到了山洞的最深处,渺阎强忍着咳嗽对方玉炎道:“小兄弟……我们得想个法子,这样下去终不是个办法!” 方玉炎十分同意地应道:“我想他们已经完全确定了我们是躲在这个山洞中了,只要我们不现身,他们恐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正在这时,便听到山洞外隐隐的嬉笑和喊骂声传了进来:“老杂毛快带着那个小崽子一起出来受降吧,与其被熏成了肉干,倒不如出来受爷爷一刀来得痛快!” 接着便是一阵嘻嘻哈哈地狂笑声,显然是已料定方玉炎两人已成瓮中之鳖,收拾下两人只是早晚的事了。 渺阎不由地苦笑道:“现在的我甚至连祭出水元素的本事都没有了,否则我们还可以用水沾湿了衣服捂住口鼻!” 方玉炎亦是早想到了这个方法,但是苦于渺阎在路上逃脱时消耗的精元过多,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5章 金族飞刀(上) 尽管这个洞长而崎岖,但是在外面的人不懈的努力之下这个山洞里的烟雾越来越浓。 渺阎感觉到方玉炎正俯下身子,打算背起他,渺阎不禁道:“其实……” 方玉炎语气冰冷地打断他道:“老前辈,你不必相劝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闯出去的!” 渺阎咳了两声叹了口气道:“老夫能在这般困境得遇小兄弟你,也算知足了!” 方玉炎二话不说背起渺阎便向山洞外冲去。 渺阎感到方玉炎身体里的炎力涌动出来,接着看到他手掌心处升起了雄雄的火焰。 两人一冲到洞口,但见方玉炎手中的巨型火焰脱手而出,接着洞口边的湿柴轰得一声窜出一股巨大的火焰直向洞外的几个人烧去,方玉炎结印出守御之盾,飞身跃出洞外。 洞外的几个人没料到方玉炎会这般闯出来,一时间洞口堆起的木柴如同枯叶一般燃烧起来,火势直逼得洞外的几个人急忙躲避。 而只这一停顿,方玉炎便已负着渺阎奔出了洞外。 几个人看到方玉炎急窜而出的身形先是一惊,接着便如守株待兔的猎人一般大声地狂笑起来,他们扔掉手中的柴草,御行赶去。 方玉炎本是拼命一搏,不想竟然轻易脱出,但是以他目前的状况被这些人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方玉炎只听到后面几个人像是追逐猎物一般兴奋的呼喊声,他知道这些人自认立刻便可以追到自己因此没有选择远距离的幻术袭击,他仔细地看着四处的地形,只求找到最佳的逃脱之处。 方玉炎载着渺阎急速御风,他的身形变幻不定只求不被对方抓住幻术袭击的时机,这样一来,他前进的速度便愈加的缓慢下来。 而当他绕到一片树林里的时候,却不想已经有两个人追至了身后。 方玉炎情知不妙御风向上,直向茂密的树冠而去,而对方亦不示弱,紧随着方玉炎的身形御风而上。 有了树荫的遮蔽方玉炎的行动便方便起来,他背着渺阎在树荫之间不断地变幻着路线。 渺阎伏在方玉炎的背上,也不得不为方玉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精纯绵长的幻力而感到欣慰。 方玉炎偶尔听到几声追来之人的咒骂之声,更有人在不停地埋怨没有在空旷的地方尽快解决掉方玉炎两个人。 而就在这时方玉炎听到一声惨呼,想是那个不住埋怨的人被气极的同伴杀掉了,接着方玉炎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袭来。 方玉炎二话不说快速急坠身形跃下树冠,紧接着便觉劲风来袭。 方玉炎刚刚落定便听到头顶飕飕的风声,接着吱嘎声响不绝,却是一棵棵环抱大树被拦腰斩断,轰隆声中方玉炎周边方圆的树木片刻齐腰斩断,倒在了地上。 方玉炎看着远处那个冒着冰冷杀气的人,只觉末日来临。 对面的那个人不声不语地踏过同伴的尸体向着方玉炎的方向走了过来。 方玉炎念头急转,对面的那个人一张冷俊的脸上一道浅细的刀疤,更给人一种弑杀成性的感觉。 方玉炎在断木乱枝间小心地向后退着,那个刀疤人却依旧是慢慢地向方玉炎走过来。 此时渺阎却忍不住在方玉炎的耳边道:“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木族和坤族人,在我看来,他那一手斩树的幻术很有可能是金族的人!”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身子终于被身后倒下的巨型树干拦了下来。 方玉炎轻轻地靠上树干,慢慢地将渺阎靠在了树干上,然后他慢慢地向这个棘手的人走了过去。 而此时这个刀疤人的同伙也一并闻声赶了过来,他们只是远远地站开了,如同闲谈着在看一场好戏一样,而对于死在刀疤人身后的同伴却未见一个人投去怜悯的目光,而对于刀疤人,这些人也一样一张张事不关己过路人的样子。 远远的一个与方玉炎年纪相仿的少年冲着那个刀疤人不阴不阳地道:“杨溢,你还是找机会将老六杀死了!看来我有必要告诉你,头领说那个老头儿我们得留活口,你可千万别杀得一时兴起把头领的话忘记了,至于那个小子就可以凭你一试身手了!” 那个被称作杨溢的刀疤人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发一言。 方玉炎听了那人的话,便知这些人的目的全在渺阎。 而眼前这几个人显然是各怀心机,这样便更有利于方玉炎去全心地应对这个刀疤人了。 方玉炎在这个空隙里扫视了一下,断定了在四个方位共有四个杨溢的同伙隐隐成合围之势。 而且这四个人相距甚远,一方面为了防止方玉炎两人的逃避,一方面却是在避讳这个杨溢那迅猛的飞刀幻术。 方玉炎缓缓地祭出炎印来守御在身周。 那个杨溢看着方玉炎的结界之盾终于忍不住嗤笑道:“小小把戏!” 他惜墨如金般地说完这几个字便随手一搓祭出了几柄飞刀,随着破空之声那几柄飞刀便直向方玉炎袭去。 方玉炎不敢硬接,只得御风而避,但是那几柄飞刀来势太快,方玉炎躲避不及腿上被钉了一柄飞刀。 方玉炎的身子从半空中扑通坠了下来,周围的那四个人一并哈哈大笑起来。 远远地听到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讥笑道:“真难为你了小兄弟,杨溢兄弟的飞刀可是盖世无敌的,不过以你的微末道行能死在杨溢兄弟的手下也算不枉此生了!哈哈!” 方玉炎实不想这个杨溢的飞刀竟然如此的迅快,以方玉炎此时的修为想单纯地避开他的飞刀亦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是与之匹敌了。 方玉炎小心地将那柄飞刀从小腿上拔了下来,只见那柄飞刀一离开方玉炎的身体后便散成了金屑一样慢慢地消失在了方玉炎的手指间。 方玉炎忍着疼痛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恐怖和不安,他的眼神镇定自若,对面的杨溢的脸上异样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他双手祭出更多的飞刀,他的动作优雅而缓慢,但是方玉炎知道那优雅缓慢的动作里酝酿着多么大的速度和杀机。 杨溢双手的飞刀已经脱手,那种迅若疾风的速度让方玉炎窒息。 但是杨溢看到了方玉炎异样的动作,只见方玉炎的外衣的四个角在方玉炎的结界之盾处被拉扯开,而方玉炎死死地向后拉扯着他衣服的中心,那个如同满弓一样的结界渐渐地膨胀。 飞刀瞬间击至,而方玉炎松开的双手下那处包裹在衣服与结界空间内的炎力也瞬时弹射出去。 那些飞刀在刺破方玉炎弹射而出的炎力团之后不由地减缓了速度。 方玉炎快速蹂身而上,用衣服将那些飞刀一并包裹在空气当中。 方玉炎冷静地看着对面面如冰霜的杨溢,轻轻地抖了抖衣衫,那些随风散去的金屑如同在嘲笑着杨溢那盖世无敌的飞刀幻术。 渺阎看着这一切不禁啧啧称奇起来,他靠在树干上有气无力地道:“小兄弟你没有听说他们要的是老夫的人,而不是老夫的命吗?我知道你有办法逃得出去,何必为我受到牵累,以你今天的修为和悟性,老夫实在舍不得让你做守护我这样无任何意义的事!” 杨溢的眼睛红了起来,他的嗓音如同被方玉炎的挑畔招惹的沙哑起来,一字一顿地道:“谁……也……走……不……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5章 金族飞刀(下) 方玉炎毫不在意地摊开双手,对着渺阎无奈地道:“老前辈你也听到了!不是晚辈多事,只是形势所迫!” “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倒是我小看了他了!呵呵,不过杨大哥你可不能再这么小看他呀!”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咯咯地响了起来。那声音充满着媚惑,却又充满了讥讽。 杨溢的表情更不自然起来,他侧目扫了他右后方的那个女子一眼,便又看向了场中的方玉炎。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是意在激怒那个杨溢,而杨溢似乎对这样的激将十分的在意,他看着对面的方玉炎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接着杨溢的手中金屑乱舞,方玉炎凝神待定,他知道随之即来的飞刀之势转瞬袭至。 渺阎自是靠在树干一边心焦不已,他看着场中杨溢那犀利的气场,便知此一击自是非同小可。 而方玉炎的真实幻力他虽不尽知,却也看出了八九不离十,这样实力悬殊的比试,只要杨溢动了杀机,方玉炎便是极难幸免。 此时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充满讥诮之意地道:“看来杨大哥是要用心对付这个小子了,小子你还是趁现在留个遗言吧!哈哈……”他的声音本已极度尖锐,现在大声笑起来更是刺耳难听。 方玉炎似乎充耳不闻,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终于尴尬地停了下来。 其实他的这个笑声是拥有蛊惑的力量的,他本以为方玉炎在这样专注的时候必定疏于防范外来的侵犯,于是便用这个阴毒的蛊术意图收服方玉炎,却不想方玉炎对于他的蛊惑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他对面的那个女声却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不吃叶轮大哥蛊术这一套,想必也是个硬头小子!呵呵……” 那个被称为叶轮的人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女人的讥讽很是不满。 杨溢的双手已经在胸前抱拢,他的双手间祭出了无数把金色的飞刀。 那些飞刀在他双手祭幻的空间中震动着,似要冲破牢笼的困兽。 方玉炎知道那是杨溢在为飞刀注入幻力,这是加快飞刀速度和强度的一个过程。 方玉炎快速地祭出结界之盾,他似乎没有要避让的打算,也许面对如此庞大的飞刀群,他已经没有了什么避让的机会。 杨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此时轮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杨溢大哥的飞刀阵可是无坚不摧的,这可是可以杀退千军万马的幻术呀!” 杨溢的双手慢慢弹拨着飞刀群的笼罩域,如同在烹制一壶铭茶,而就在人们认为他的悠闲会使战斗慢下来时,却见他手中的飞刀忽忽地飞射而出。 方玉炎没有退却,也没有闪让,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溢手中的动作,如同在欣赏一场歌舞。 渺阎靠在树干处替方玉炎焦急起来,他看着方玉炎不动声色亦没有施展全力的动作,不知是弃下了防御,还是另有他策。 他不相信方玉炎会这样毫无应对,他看着飞刀如流星一般的速度,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 而当他打算闭了眼睛不去看到方玉炎送命时的惨状,他却看到了方玉炎嘴角那浅淡而胸有成竹的笑意。 渺阎没来由地心头一震,他感到方玉炎的身姿那前所未有的气场,那是一种王者藐视敌人的凌人之态。 接着渺阎便看到那飞数的飞刀刺进了方玉炎的结界之盾处,那薄弱的盾形被那些飞刀不费吹灰之力地刺破。 而紧接着渺阎便注意到方玉炎的双手快速地结印,那种力度与速度的结合让渺阎都赞叹不已。 但见方玉炎结印的双手处忽得飞散出了无数的结界之泡。 渺阎瞪大了双眼,只见那些气泡向方玉炎的身周散去,直抵住那些结界的盾形。 于是那一柄柄飞刀,在气泡的挤压和收容下停滞不前。 杨溢手中的飞刀仍在不停地向着方玉炎的身前射出,而那些飞刀无一不在气泡的间隙与气泡的空间里急急地收住了身形。 渺阎正看着方玉炎从容的手法吃惊时,却见方玉炎随手一挥一枚枚气泡便随风向着渺阎的方向袭到。 渺阎不解其意,却听到一声惨呼,却是守在另一个角的人正试图在方玉炎等人战斗时偷偷潜到了渺阎的身侧,意图暗算,却不想竟然被方玉炎随意间的施袭伤到。 那个人捂着后背上几柄飞刀刺到的伤处,不禁怒火中烧。 他转过头来冲着站在那里一脸惨白的杨溢破口大骂道:“杨溢小儿,你竟然趁我不备背后偷袭!” 他实不敢想像以方玉炎的那点“微末”道行可以笼下杨溢的夺命飞刀伤了自己。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杨溢怕自己抢了这个头功,意图背后刺伤自己。 而站在那里的杨溢看着方玉炎的结界不禁脸色惨白,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对那个破口大骂的同伙不理不睬。 那个人似乎气愤至极,他见杨溢脸色难看,便以为是他理亏在先,于是骂声更加剧烈。 而另外的三个人却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不劝阻也不愿对此人说明缘由,仿佛那个人和杨溢斗个你死我活才合他们的心意。 渺阎此时的震惊完全不在杨溢之下,他看着方玉炎那些祭出的结印气泡不禁为之瞠目结舌。 那完全是火元性无法形成的结域,那是方玉炎在未接触过任何水族幻力的基础上自悟的水元性形态。 眼前的这个方玉炎是何等的突发其想,而方玉炎那从容而视的心态和创造力是极其可贵的。 要知道就算是天生拥有全属性的人,在没有接触过其他属性释能训练的话,是绝不可能拥有其他属性的幻力的。 这就是为什么方玉炎只拥有炎力,而不具备其他的属性幻力的原因。 但是他在炎力的灌输上却会混入他天生的多种属性,就如同渺阎可以轻易地察觉出方玉炎的水元性,而那个坤族入侵者可以看到方玉炎的坤元性一般,那是一种意识里的释放,只是一种形态的呈现,却非拥有水元性或坤元性的实质幻力。 因此方玉炎在炎力结界的同时,能够祭出如同水元性一般的气泡结界,就说明方玉炎已经可能将他身体里的水元性进行实质化。 尽管他的结界的实质是炎性的,但是却祭印出了炎性根本无法结印的水元性的气泡形态。 渺阎不知道方玉炎是在什么时候领悟到这种超脱炎性的水元性实态的,但是这种前所未见的创造性却不容渺阎不高度重视。 这种异类奇才是渺阎一生都在寻求的。就算是如此危急的时刻,渺阎亦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之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6章 强敌环伺(上) 就在渺阎为方玉炎的奇思妙想感叹的时候,而那个被暗算的人却仍在怒骂不休。 杨溢冷冰冰地盯视着方玉炎,不时地扫向那个人。 直到杨溢手中的飞刀脱手而出的时候,那个人才祭出了结实的岩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一直图口舌之快的人竟然拥有这般快速的祭印手法。 杨溢手中的飞刀撞击到他祭出的岩盾上发出叮当的响声,然后他变得沉默了。 就连方玉炎都看出了那个人实质的变化,他的眼神犀利而充满光彩,那是一种强者才拥有的眼神,是与他之前的一系列作派完全无法搭配的目光。 方玉炎嘴角再次扬起了从容的笑容,渺阎知道这一切都在方玉炎的掌控之中。 方玉炎从一开始便看出了这五个人不是一个战线上的人,而且另外的四个人明显对这个杨溢有所顾忌。 在方玉炎看来,杨溢最大的弱点不在于他杀人如麻,也并非是他不与这几个人为伍,他最大的弱点是从来不愿意多说话,当然也包括辩解和服软。 方玉炎自是看出了他的这个弱点,于是他利用杨溢的飞刀偷袭了那个偷偷来到渺阎身边立求趁势立功的人. 这样一来那个人便会视杨溢为眼中钉,杨溢自是高傲到不以为然,不作任何辩解。 而其他的三个人自是各有一套心思,显然对杨溢两人的死活完全不会顾忌,就如同他们对待那个被杨溢杀死的老六一样。 方玉炎尚且不知其他几个人的族系,但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是坤族人无疑。 而杨溢却是金族人,看这几个人路数不一,且是相互水火难容,想必不是族系不同便根本就是临时拼凑而成的团队,但这些人是出于何种原因聚到了一起?又是因着什么相互迁就却又各自怀有异心? 方玉炎对这些事情根本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那个坤族人祭出了一把巨大的板斧向着杨溢冲过去。 杨溢的嘴角动了动,一支金色的长戟便挥手而出。 方玉炎知道另外的三个人即使不会上前参与,亦不会劝阻。 但是对于方玉炎两个人的动静他们却是格外留心,就算眼前的杨溢和那个不知名的坤族人斗得两败俱伤。 方玉炎也休想轻松的从这个缺失了一角的包围圈中逃脱出去。 方玉炎慢慢地走到渺阎的身旁,渺阎报以一笑以示赞许。 方玉炎略显无奈地看着另外的三个人。 此时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道:“小兄弟你果然了得,竟然可以让杨溢大哥和吴胜夫大哥短兵相见,兄弟们可要当心这个小滑头呀!呵呵,看着他那疼人劲儿我还真有点儿不忍心对他下手呢!” 叶轮依旧是那不阴不阳的声音道:“华觅蝶师妹,我们有时间说这个风凉话,倒不如将这两个人拿下来,好一并去交了任务来得实在!” 叶轮似是在征询华觅蝶的意见,但是声音却大到即使是打斗的两个人也听得十分清楚。 华觅蝶懒洋洋地笑道:“叶轮大哥的意见倒是不错,但是我怕被杨溢大哥误会了,做了他的刀下之鬼,呵呵……” 华觅蝶的笑声带着某种涩涩的声音,听得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方玉炎镇定心神,他知道这是华觅蝶对他的再次试探,好在他心神宁定,并未受到华觅蝶蛊术的影响。 华觅蝶看到方玉炎依旧不动声色,不禁恨声道:“哼,不懂情趣的小鬼!” 叶轮也不禁讥讽道:“华觅蝶师妹,想必是你的媚术的精髓这个小子根本领略不到一二,你这般了得的手段却是如同对牛弹琴一般!简直辜负了我们华觅蝶师妹的一番美意!对吧,年大哥!”他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站在另一个角上的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叫年远遥,尽管他听到了叶轮的话,却依旧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具雕像一般。 方玉炎看着这几个稀奇古怪的人,不禁有些头疼。 若是单以心机来说,恐怕要属那个叫年远遥的人尤为了得。 他在这般各怀心机的人中,却只是冷静地看着方玉炎不动声色,但是方玉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目光便是如同鹰一般的锐利。 现在场中的气氛没来由的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场中的杨溢和那个坤族人吴胜夫幻力大作,杀气腾腾。 而方玉炎这边却是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切,至于守在三个角处的人更是虎视眈眈地望着方玉炎这边,伺机而动。 杨溢的面色如冰,现在的吴胜夫已经逼近了他,这使得杨溢的长戟已然无法派上用场。 于是他便祭出了宽刃的短刀,并使他不得不运用起近身之术。 而那个吴胜夫岩化的体表使得杨溢的近身之击一次次消于无形,尽管他亦是可以金属化体表,但是对于吴胜夫那般游刃有余的体表幻化,他却是自愧不如。 他自然知道体表幻化的幻力消耗是极其大的,而这个吴胜夫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幻力,再加之他手中那虎虎生风的大板斧,使得杨溢的攻击相形见绌。 他实不知这个牛一样的人竟然拥有这般强大的幻力,那一次次光波闪动的劈斩让他应对无暇,而且每一次抵挡下都令他虎口发麻,隐隐作痛。 而一旦他试图脱开这个近身的弱局时,那个吴胜夫便揉身而上,根本不给他任何脱离的机会。 吴胜夫的攻击如同他之前语言上的寸土不让一般细密而有力,这使得杨溢的幻力没有任何结印的空隙。 渺阎本在注视着场中的两个人,此时却看到方玉炎额上涔涔地冒着汗,而方玉炎专注于场中的打斗却远在任何人之上。 渺阎更是隐隐地看到方玉炎的手上微弱的结印,渺阎定睛一看,便一切都明白了,他看着一瞬不瞬盯着场中两个人的方玉炎不禁心里暗自叫好。 杨溢显然对这样的打法极其不适应,而且以他个人的自负这么久都收拾不下一个少年方玉炎已然使他信心挫败。 此时这个吴胜夫更是让他几近压抑的宇宙爆发,吴胜夫的板斧不失时机的劈斩下来。 杨溢吃力地迎上刀刃,任谁也看得出这翻近身战斗的优势绝不在他身上,这使得杨溢越来越见急躁。 方玉炎看着场中两个人的打斗,他的表情紧张而急切,而且伴随着吴胜夫的每一次近击,方玉炎都会眼角抽搐,似乎他对于杨溢的胜负有着殷切的盼望一样,他在杨溢渐渐的劣势下轻轻地攥起了结印的手。 渺阎根据方玉炎的表情自然看得出方玉炎的这一宝是压在杨溢的身上的,一旦杨溢挫败于此,恐怕方玉炎的全盘计划便要落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6章 强敌环伺(下) 而就在这时渺阎看到方玉炎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 但见他手上结印的动作变得紧密起来,尽管他的手势隐在了敌人的视线之外,但对于身边的渺阎来说却是一清二楚。 接着但见一直猛烈进击的吴胜夫在步伐上一滞,渺阎看到吴胜夫的脚步上那处一闪而没的结界阻隔。 渺阎恍然大悟,他不想方玉炎从离开战阵的时候便祭下了结界的奇门之域。 这种结域是通过幻力巧妙的搭配,通过五行八卦的转换以及相互搭应来建立的一种强大的虚拟结界,这种结界通常是施术者在中长距离内提前设下的陷阱。 一旦被施术者进入此结界后,便会被施术者控制,施术者凭借个人的修为,以及之前结域的搭建使得结域内充满了幻力,而且这些幻力会凭借施术者的操纵随时变幻和隐现。 渺阎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极其考究施术者幻力和智慧的幻术,而且这种长距离的幻力操纵极其考究施术者对幻力大小和力度的精准把握。 渺阎实在不敢想像以方玉炎如此的年纪竟然将这种幻术的基础运用到如此极致。 尽管方玉炎的操纵略显笨拙,但是加以时日想必这个幻术对于方玉炎来说一定是一招奇门大法。 但见那个吴胜夫脚步只是一滞,杨溢便轻易脱开了他的近身缠斗。 只这一呼吸间,却见他手中精光大盛,紧随着祭印而出。 但见方玉炎低呼一声“好!”,接着手中祭印成形。 此时杨溢手中的千万把飞刀早已脱手而出,而就在这时杨溢但见身周气泡结印乍然四散,他情知不妙,却见那一柄柄飞刀如雨般散手而出。 接着那个坤族人身周密密地戳满了飞刀,而杨溢亦是被方玉炎祭出的气泡结界将飞刀反射弹回,他料事不及,竟是身中数十飞刀。 方玉炎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是双手合一,接着那气泡附着着一柄柄飞刀急速向着三个守御着敌人的方向射去。 而方玉炎更是瞄准机会,背负起渺阎御风而起。 而就在这时,却不想那个一直不声不响的年远遥大喝一声:“小鬼哪里逃!”接着他双手结印,却是身前一阵阵光彩充盈,接着一道道人形在他的身前幻化而成,他低呼一声:“着!”却见那一道道人形如急奔之势虚化着向着方玉炎直冲而去。 方玉炎正在御风急行,直觉背后杀气弥漫,方玉炎正待闪避,只觉眼前一亮,竟是被那团虚幻的光影人形击中。 方玉炎趁势向前急御而行,只觉一时气窒,却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样一来,方玉炎借着这一冲击之势奔逃的更远,但是身形踉跄却是难以自持。 叶轮等人被急速变向的飞刀打乱了阵角,好在方玉炎幻力未到出神入化,那些飞刀虽是气势逼人却也无法伤及众人。 只是那个坤族人由于受了杨溢的近击毙于当场,而杨溢虽是受了自己飞刀之伤,却也并无大碍,他只是看着仍在奔逃的方玉炎,满眼充满了仇恨的火光,咬牙切齿地道:“乳臭小儿,你的死期到了!” 叶轮等人知道杨溢已经发了狂,到了口边的奚落和讥讽也一并吞了回去。 他们看着那个死相惨怖的坤族人,就算弑杀成性的他们亦是不免不寒而栗。 渺阎看着远远冲上来的几个人,不禁也为方玉炎焦急起来,劝导方玉炎道:“小兄弟,不如你放下我,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伤我,你趁机逃出去,到渺音城找我师弟音魇来搭救我便可!” 方玉炎如同充耳不闻,他只是用尽全力向着山下跑去。 渺阎看着方玉炎奔跑的方向,不由惊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到山崖边上?” 方玉炎勉强支撑着身子,他此时已经卸去了御风,只凭双腿向着不远处的崖边奔去,后面急风骤雨的飞刀急催而至。 方玉炎就在那些飞刀赶至的瞬间完成了跳跃的动作,而就在这时方玉炎周身的炎力大力注入。 渺阎只觉得扑得一声身体随着方玉炎在急坠的气势下缓慢了下来。 渺阎听到山崖上一声冷笑,却见那之前年远遥的虚幻的光影人形再度击来。 方玉炎无法抵御,只觉得结域之处被轰落了半边。 方玉炎一阵迷幻,无法再次结印补充,就这样那处结印如同漏掉的气囊无规则的乱撞乱滚,只教两个人在崖体上撞得遍体鳞伤后才散碎在空气中,于是方玉炎和渺阎两个人便急向那万丈深崖坠下。 山风吹来,方玉炎隐隐听到上面大笑的声音。 却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玉炎却渐渐地醒转,转头处却看到一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渺阎。 方玉炎一惊坐起,只觉周身疼痛难忍。 渺阎伸手示意方玉炎慢一些,方玉炎不解地看着渺阎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方玉炎只记得受了那个年远遥的一记重击后,便被山体撞击的不醒人事,而现在两个人安然地躺在这个地方,显然是被人解救脱困。 渺阎亦是苦笑道:“我醒转后问过留守的人,他们并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因此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在我们下落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种幻力凝聚的光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掉落到了一个幻力凝聚的世界!”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们坠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方玉炎看着躺在身边的渺阎惊异地道。 渺阎轻声地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当时我看着你那个结界之盾如泄气一般在悬崖上到处乱撞急坠时,便料定我们危急重重了,而万分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坠入到了这样一个绝世的异次空间来,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被敌人搜寻到的原因,我想以那几个年轻人对我们的执着一定会到崖下来找寻我们的,而听这里的人说我们已经昏迷了几天几夜了,这说明他们根本无法找到我们,也正是这个异次空间的原因!”渺阎说到这里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样宏大的异次空间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恐怕能够建立如此庞大的异次空间的人物,当今世上已经寥寥无几了!却不知当初建立这个异次空间是出于何种目的?” “是为了躲避战争,这个异世界几乎和现实世界完全隔离,我们几百年来世代生存在这里……”方玉炎顺着门边的那个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但见他白发垂肩,长须髯髯,皮肤却红润光滑,一双眸子更是精芒四射,一副悠然若仙的样子,他只是缓缓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闯进来的,但是既然可以到得这里必有因缘!” 渺阎坐起身拱手道:“老夫渺阎,水族人,误闯贵界,实属冒昧!这位小兄弟是老夫的朋友,叫方玉炎,是炎族后辈!”方玉炎随着坐起身来拱手为礼。 那个老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玉炎道:“这位小兄弟闯进来时结印与我异次空间相融,想必是水元之属的幻力拥有者吧?” 渺阎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这位小兄弟确实具有完备的水元性,只是尚未开化而已!” 那个老人慢慢地点着头道:“难怪!我想这异次空间的幻力怎么会与异族之人相融,想必是这个缘故罢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老夫亚约!” 渺阎听到这里不禁露出惊异之色道:“前辈您是亚约?您是水折幻术的创始人亚约前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7章 异元之域(上) 亚约听了渺阎的话不禁苦笑道:“想不到这些年来竟然还有异次空间之外的人记得我这个老匹夫!” 方玉炎看到渺阎一脸的崇敬之色道:“百年之前传说您突然失踪,却不想您竟然是隐居到了这异次元之中!” 亚约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惭愧之至!想当年老夫自认回天无术,便逃离了悲惨的现世,龟身于此异世忽忽数十年,竟是全然忘记了还存有世外之地!” “太祖爷爷!太祖爷爷!”却在这时,几个追逐的少年先后冲进了屋子里。 方玉炎看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两男一女嬉笑着闯了进来。 那个当先奔进来的虎头虎脑的少年一下子便扑到了亚约的怀里。 亚约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显然是爱惜有加。 那个少年一扑到亚约怀里便抱怨不停地道:“太祖爷爷,太祖爷爷,您教的‘波水’根本就太难了,可是优尤师妹和马宗雨师兄偏偏说我不够用功!” 那个少女优尤听到这里不禁嘲笑着道:“樊夜,你也太会讨巧了吧,自己不努力还到太祖爷爷这里说我们的坏话!”她说着一只手在胸前如波浪一般地游动起来。 只见她一边示范一边讲解道:“‘波水’的基本功是化雾为水,化气为水,化物为水,太祖爷爷这些都是提到过的,可偏偏只有你连化雾为水都做不到!”她说着波动的手掌之间果然见到一层层如水的波澜荡起,煞是美丽。 方玉炎看着优尤的动作和祭印手法,不禁心里一动,他只是一留心便看到那个少女看向了方玉炎,她惊喜地道:“太祖爷爷,他们醒过来了?” 亚约嘿嘿地笑道:“有我们优尤的细心照料,自是想当然的事情了!不过我怕他们恐怕要饿死了,优尤,你便去告诉旺都大妈去准备一些饭菜给他们吧!” 优尤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指着仍在亚约怀里的樊夜道:“这种事情应该让樊夜去,他既然学不会‘波水’,就应该多跑跑腿,至少可以为我族做些贡献!” 一边的马宗雨听了亦是拍手叫好,樊夜听了也抬起头来看向亚约。 亚约只得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樊夜的头道:“那好吧,那就由我们的夜儿去吧!” 樊夜听了太祖爷爷的话,便答应一声脱开亚约的怀里直向外冲去。 优尤只是看着跑开的樊夜道:“这个笨蛋,什么都学不会,又什么话都肯信!” 亚约看着已经跑远的樊夜似乎语带双关般悠悠地道:“不知道夜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优尤此时似乎对方玉炎十分地感兴趣,她慢慢地走到方玉炎的床边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外族人对吗?”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答道:“我是炎族人!” 优尤似乎根本没有听说过一样摇头道:“炎族人?那你们是不是很厉害,要是你没伤着就好了,我们可以切磋一下,也好让你们外族人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方玉炎看着这个战意极浓的少女,不禁失笑道:“贵族的实力方玉炎愿意见识,只是以我的道行还没有领教的资格!” 那个优尤听了方玉炎的自谦之词,不禁自豪地道:“算你知趣!不过有机会我们可以适当的比试一下!我也想领教领教你们炎族的幻力!” 方玉炎轻笑道:“愿意奉陪!届时定当拼尽全力!” 优尤不由地露出了她天真的笑容道:“你比我的师弟樊夜有趣多了,至少你敢和我比试,省得我烦闷!” 马宗雨听了不禁有些委屈道:“优尤师妹,不是还有我么?” 优尤不以为然地道:“马师哥太强了,又总是让着人家怪没意思的!” 马宗雨听了脸上明显不高兴起来,他看着方玉炎不屑地道:“恐怕这个比樊师弟还脓包!” 方玉炎听了也不以为意,不想这个族里的人大都是未沾尘世的虚伪,想到哪里便做到那里,完全不多掩饰,就如同这个马宗雨对方玉炎的不友好,只是缘于师妹的一个出言挑战,简单的不加修饰,就像两个人对樊夜的天资明白的评价,以及优尤对马宗雨强大的承认一样,完全不加遮掩地脱口而出。 方玉炎看着这个异世的同辈之人,不由地心生几分好感。 亚约看着这一众年轻人不觉露出了光阴易逝的慈爱之色,然后他望向渺阎道:“不知阁下在水族为何身份?” 渺阎忙答道:“不才是渺音城守军护使!” 亚约听了轻轻地点头沉思道:“看你这伤势和元气想必是经过了大战的,却不知我水族此时形式如何了?” 渺阎看着这个依旧关心族事的世外高人,不禁欣然地道:“难得老前辈隐居这许多年还惦记着族人的安危,当真可敬可佩!” 亚约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道:“兄弟缪赞了!” 这时樊夜已经奔了回来大声地道:“太祖爷爷,后厨早已经差人将饭菜准备停当了!” 亚约站起身来做个请的手势道:“不如我们先去用膳!这些事慢慢再谈!” 渺阎也不推辞,只是起身拱手道:“如此甚好!晚辈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若是再不用膳,恐怕说到一半就呜呼哀哉了!” 优尤听着渺阎老大不小的人还开玩笑,不禁被逗得笑靥如花。 渺阎果如其所言,席间一阵风卷残云,方玉炎亦是狼吞虎咽,毫无风范。 优尤等人看着渺阎一老一小,如恶兽抢食一般的吃相,不禁吃吃笑个不停。 优尤更是看到方玉炎筷子生风,一时来了兴致,竟是伸筷去阻止方玉炎取食。 方玉炎看着对面浅笑盈盈的少女,不禁童心大起,于是桌子前的方玉炎和优尤两个人四支筷子闪转腾挪,拼得好不热烈。 而亚约似乎对这种幼儿般的玩闹丝毫不以为意,竟是看得颇为起劲一般。 直到看着优尤越来越过份的进招后,亚约才不得不慈声劝道:“优儿,且莫再胡闹,哪有如此待客之道!”优尤果然收回了筷子向着亚约撒娇道:“我是怕他这样的吃相吃坏了肚子,到时可是得不偿失了!” 一桌子的人也不禁被优尤的妙语逗得开怀大笑起来,而亚约更是满眼写满了“疼爱”。 渺阎两人吃饱喝足后,亚约便邀请两人到了会客之处。 一进入会客之处几个人之前的轻松便一扫而光,随之便是沉闷的气氛。 樊夜等几个孩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此时看到场中的气氛也不由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坐在一边聆听起来。 渺阎详细地将入侵之事和方玉炎等人的误会以及如何遭到暗算等事叙述了一遍,期间几个人遭遇的险境以及方玉炎如何化险为夷都是详尽得当。 渺阎多年的经历致使他的描述能力十分了得,他将两人遇到的险事及危情叙述的不紧不慢却又起伏连绵,端得是叙事能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7章 异元之域(下) 一边的三个孩子也不禁被渺阎的叙述吸引了过去,他们不想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恐怖. 而那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方玉炎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应辨能力。 优尤待渺阎描述完了,才一脸憧憬却又做作不以为然地道:“想不到你还有些门道,这样一来我就对我们的对决越来越期待了!” 方玉炎不置可否地看着亚约深锁的眉头,只见亚约轻声地叹了口气道:“木族人一直都是野心昭然,只是限于族人稀少,难成大器,而这一次他们显然是早有准备,更是与坤族暗地勾结,照你的说法恐怕还涉及到其他大族,这样一来势必重蹈覆辙,再次抛起世界的血雨腥风也未尝可知!” 渺阎深表同意地点着头,不发一言,他之前所想亦是与亚约不谋而和。 他不想这个不世出的人物竟然对实事看得这般透彻,恐怕说他只是贪图隐居避难却又显得牵强难解,但若时局果如亚约所言的话,恐怕五大族的动荡势必在所难免,这样一来一场巨大的浩劫便是势在必发了。 而在场的除了两位老人和方玉炎外,其余的人恐怕对这个所谓的灾难完全没有概念,他们一直在这个安宁而详和的异次空间里生活着,整日里修习玩耍,无忧无虑,哪懂世外的凄苦炎凉? 亚约似乎是在分析着渺阎所形容的当前形势,他停顿了片刻才打破了沉闷道:“渺阎兄弟,我看你精元尽损,实不利于修养,不如我叫族中几位长老为你打通精脉,这样会更有利于你的精元快速恢复!” 渺阎不无感激起身拱手道:“晚辈本已叨扰十足,且不敢劳烦各长老再耗费精元助我恢复了!” 亚约伸手阻住渺阎道:“你我本系同族,这点微末之力何必计较!” 渺阎知道亚约其意已决,于是肃然道:“那就有劳前辈和长老们了!” 亚约起身向着马宗雨道:“宗雨,你们带方玉炎小兄弟一起各处转转好了,我要带你们渺阎老前辈去疗伤!” 马宗雨恭声答应,优尤当先跑出门去,似乎为甩开这个沉闷的气氛而兴奋地道:“方玉炎,我带你去看看我们族中最大的‘阿朵’!” 方玉炎不知“阿朵”是为何物,但既然人家一片好心,方玉炎便随着三个人一同向外走去。 优尤似乎对她所提到的“阿朵”十分的有感情,本来一直走在后面慢吞吞的方玉炎最后终于被优尤拉得踉跄前奔。 方玉炎苦于优尤的热情也不得不快步跟了上去,不一时四个人便来到了一处大的池塘处。 那片池塘一眼望不到边,说是池塘倒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 优尤来到池塘边便大声地冲着水面喊了起来:“阿朵!阿朵!” 听到优尤的喊声,远远的水面处开始出现巨大的波动。 方玉炎看着水面上的涟漪便知道此物非同小可,但是当它游到池塘边处露出一颗大脑袋的时候,就连方玉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优尤看着方玉炎的表情满意地咯咯地笑了起来,而马宗雨却是看着方玉炎一脸的不屑和嘲讽之意。 方玉炎并不介意,他只是看着这个光是伸出的一个头便大过一间屋子的巨兽,不由地增加几分畏意。 只见它全身灰色,一只圆滚滚的头伸出水面来,眯着一双大眼睛,两个出气的鼻孔却小得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而一张血盆大口就算是闭着时也有能吞下一艘巨舟的气势。 方玉炎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娇小的优尤是如何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建立起友好关系的,但见那个被称作“阿朵”的巨兽看到优尤的到来,便探过头来向着优尤伸出的手掌贴上来。 优尤咯咯地轻笑,他摸着阿朵那头顶光润的肌肤悠悠地道:“阿朵,我来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她说着示意方玉炎走过来,方玉炎不忍拂其好意,又怕对方讥笑自己胆小怕事,只得小心地向着那个庞然大物挪了过去,优尤轻轻地拍了拍阿朵的肌肤道:“阿朵快看,这个是方玉炎,是我们新认识的朋友!” 那个阿朵似乎听明白了优尤的话,于是他巨大的眼球向着方玉炎转了过去。 只这一转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个巨兽的瞳孔急速的散开,它的喉间低低地哼了起来,接着他巨大的头颅向着身后的池塘猛地缩了回去,接着后面的池塘扑通一声泛起了巨大的水花。 站在池塘边的四个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扑天盖地的水花浇了个湿淋淋。 优尤兀自看着远处扑通扑通的水面,阿朵似乎在极力的逃奔,转眼便消失无踪。 优尤此时才“阿朵!阿朵!”地大声喊起来,却是不见那个巨兽有任何回来的迹像。 此时三个人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脸不知情的方玉炎,优尤有些不解地打量着方玉炎道:“阿朵它好像很怕你?那是为什么呢?” 方玉炎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他从巨兽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也看到了恐惧,但是以方玉炎这般小小的身躯又是什么缘故会让那般巨大的“阿朵”仓皇而逃呢?这恐怕并不是方玉炎眼前这四个人可以解释的了。 于是樊夜开窍一般地呼道:“我们去问太祖爷爷吧?是不是阿朵身子不舒服呀?” 优尤没好气地道:“就知道去问太祖爷爷,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接着她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办法好想,于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们就去告诉太祖爷爷好了!”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另外三个人各自不同的异样表情,尴尬向前走去,“去不去由你们好了!” 亚约听着几个湿淋淋的孩子争抢着述说“阿朵”见到方玉炎时的情况。 亚约向着一边一声不吭的方玉炎看去,并未发现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听着几个孩子的讲述那分明是巨兽对方玉炎这个孩子的恐惧而生的,但是这个巨兽尽管温顺,却是长年与善良之人接触习养的缘故,却绝不会因为一个渺小的孩子便恐惧到如此地步。 亚约亦是一时不解,便嘱咐说只是“阿朵”或许身体有恙,不愿见生人,便打发他们去换洗去了。 待几个孩子离去后,亚约才若有深意地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渺阎。 渺阎知其询问之意,忙摇头道:“这个孩子我也是最近结识,至于他有什么不同之处,恕我实在不知!” 亚约笑着点了点头,沉吟半晌道:“这个‘阿朵’是优尤给它起的名字,其实它是上古时期仅存的水族灵兽‘阿莫苏’,这是水族的祭语,译过来便是‘冥兽’之意,这种灵兽原本凶暴成性,加之它体型巨大又通晓幻术,因此极难驯服,只是后来此物太过霸道,致使其生存的水族海域方圆几无生物,于是它们便开始自相残杀,几乎濒临绝种,而这个‘阿朵’却是我修道时巧遇的一只幼种,便发了善心将之收养起来,因此此物绝非胆小之物,今日它有如此状况,恐怕是你的那个小兄弟果有我们未曾了解的地方吧!” 渺阎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方玉炎这个孩子确实不同于其他普通的孩子,他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只怕……” 亚约摇头打断道:“渺阎兄弟,你觉出这个孩子拥有如此傲世的气势没有?” 渺阎自知分析得不太恰当,于是他轻声干笑道:“是呀!就算这个孩子再不寻常,也不会有如此了得的气场的,倒是我对他寄望过高了!” 亚约不以为然地道:“也许我们忽略了什么,毕竟这种灵兽是拥有极强的感知能力的……” 亚约沉吟半晌,终于豁然道:“算了吧,这种灵兽的敏锐和心思又岂是你我所能理解的,与其这样苦思冥想,倒不如放下释然!”然后他望向渺阎,两人会意,相视而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8章 昔日仇怨(上) 方玉炎的身体恢复速度确是惊人,而渺阎亦是在长老们的调理下日渐恢复。 渺阎要求和方玉炎共居一室,一来渺阎感激方玉炎在危机时刻一直对自己不舍不弃的救助,二来珍惜这样一个难得的奇才,于是他将水族的幻力心诀逐渐地向方玉炎灌输。 方玉炎天资聪颖,加之渺阎的悉心教授,对于水元性的幻力进境就连本有预感的渺阎都是惊异不已,这更激发了他对方玉炎潜能的开发欲望,于是他将更深的水元性的形态变更亦是分毫不遗地悉数倾囊相授。 于是方玉炎在这个异次世界中,便成日与优尤等人嬉闹谈心,到了晚间便于渺阎学习心诀幻术。 这些日子优尤看着方玉炎精力恢复,便对方玉炎约定的切磋跃跃欲试。 而方玉炎一再推脱身体虚弱,便也勉强搪塞过去。 他看着优尤等人相互切磋成趣,倒也有几分技痒,而马宗雨对方玉炎却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之感,似乎充满着几分警戒和敌意,又似乎有着几分探索和结交之意。 方玉炎也不介意,只是见着优尤那洒脱的性格和爽朗的笑声便觉得这样过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相对于马宗雨和优尤,反而是樊夜与方玉炎更加亲近一些。 樊夜有时会独自来找方玉炎,他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自信缺失的感觉,他对于方玉炎的随和有着几分好感,于是他会和方玉炎一起谈天说地。 方玉炎发现樊夜是个敞开心胸后颇为善谈的人,他会和方玉炎讲这个异次空间中的一切,会和他说起‘阿朵’,说起优尤,也会说起亚约和马宗雨,以及其他的一些人。 他会让方玉炎讲外面的世界,讲方玉炎生活的世界,他听得津津有味。 方玉炎知道樊夜是资质比较愚钝的人,而优尤那质朴的天性,以及马宗雨的强势让他相形见绌。 他说他是这个异次空间里族长的孙子,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十分了得的武士和幻术师,而到了他这里似乎一切都走了样,从开始时大家对他的期望,到后来的惋惜,再到后来的视若无睹。 樊夜一直不停地在努力,他起早贪黑地修习幻术,却是不见任何成效,后来被大家知道了他的努力后,他那不堪的幻术更迎来了大家的嘲笑。 就算如优尤这般的好友亦是时常拿这一点来挖苦他,更不用说永远光鲜亮丽的站在他面前的马宗雨。 尽管马宗雨不会对樊夜做任何的评价,但是他那偶尔投来的不屑的目光亦是让樊夜的心底更加的悲凉,他只觉得上天待他不公,他拥有如此好的条件,而且这般的努力却仍然得不到回报,反而是使他心底的悲鸣更加强烈。 而眼前的方玉炎似乎永远不会给他如此多的压力,他觉得方玉炎平和内敛,尽管他知道方玉炎的天资尤胜马宗雨,但是他仍然觉不出方玉炎拥有一丝马宗雨那样的高傲,相反方玉炎更似一个儿时伙伴的形象,更能让他产生倾诉的欲望。 方玉炎天性纯朴,对于樊夜这样的孩子他亦是十分愿意结交。 方玉炎自从知道了自己拥有炎麟之后,除了徐夕敏之外,便再也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何尝不是和樊夜一般,于是他与樊夜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两个人促膝谈心,却也不觉日子忽忽而过。 这些时日,方玉炎与渺阎已经完全恢复,这期间渺阎曾多次向亚约提出离开之事,而亚约只是避而不答。 渺阎知道亚约是本着守护这个异次空间的心态来对待渺阎两人的,但是出于对世外的关心渺阎只能硬着头皮一次次地提起,最后借机与亚约交涉了几次,可是亚约的态度坚决。 渺阎出于尊敬和救命之恩不愿太过强硬,只得将此事一直搁置。 方玉炎自然知道渺阎的苦闷,但是吃惯苦楚的方玉炎,反而觉得这里无忧无虑,也不失为一处人间乐园。 更何况这里有樊夜、优尤和马宗雨三个小伙伴,亦是多了几分让他留连的因素。 而就在这明山秀水,高山俊林的闲适无忧生活中,方玉炎亦是和优尤等人相互切磋精进。 尽管优尤不再提起比试的事,但是在切磋之时不免总是与方玉炎作为对手,即使点到为止,却也大为乐趣。 此时方玉炎的水元幻力已入初始之境,他可以完成水元性的初级幻术以及水元形态的变幻之术。 方玉炎惊奇的发现,在他修习了水元幻术之后,他的炎术亦是相辅相承,很轻松地上升了一个台阶。 方玉炎知道自己的炎术已经达到了始初之态的次级进阶,而对于末级进阶应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方玉炎在修习水元幻术的同时,对李尔的心诀以及师门的心法都未曾放下,甚至他对莽汉留给他的刑术以及药剂研制亦是从不释手。 转眼数月时间,这一日樊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着方玉炎几人焦急地道:“族里……好像出事了……太祖……太祖爷爷他们好像在商量大事!我听送茶的阿贡说的……” 优尤没好气地看着樊夜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更何况是道听途说!” 樊夜明显有些着急,他急急地长呼了几口气后终于连贯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就从咱们那个作战口……”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一边不解的方玉炎解释道:“作战口就是我们平时偷听太祖爷爷他们开会的小孔……呃……我接着说……” 他看着一边怕要杀掉他的优尤急切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道:“我到了那里便发现不对,我们族里所有的长老都到齐了,而且还有和方玉炎一起来的渺阎老前辈,我听到太祖爷爷说到昨天他感到一股强大的灵识冲破了咱们的异次空间,接着便说之前有过几次微弱的灵识,太祖爷爷本以为是某种灵兽或世外空间的灵识误入,而昨天的那股灵识穿透异次空间的时间之长,滞留之久都是非常令人担忧的,太祖爷爷说怕是异世之外有人窥探进了我们的异次空间,这样我们的异次空间无疑是暴露在了世外高手的监视之下,也许我们族中的大患就要降临了!” 优尤几人听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就算几个少年也知道异世空间是完全隔离灵识的空间,就是因为拥有这样强大的阻隔结界才可能完全隐世于人间的异次空间。 而一旦有外族的幻力强大的施术者的灵识闯进了这片空间,那就说明这里已然完全地被对方洞察,接下来的事情可谓不敢想像。 优尤听到这里二话不说便向着议会之处奔去,樊夜见了不禁叫道:“优尤,你要到哪里去?” 优尤气不打一处来地道:“笨蛋,当然是到作战口了,我们总不至于在这里干等着吧!” 几人听了便前后跟上。 那个所谓的作战口不过是一个自制的扩音筒和一个隐蔽处凿通的小孔。 方玉炎顺着小孔看到亚约、渺阎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 屋子里的气氛一片沉闷,此时却听到亚约的声音道:“我们现在尚且不知对方其意为何,若只是好奇窥探的闲云野鹤或许无伤大雅,但是若是有所图谋之人我们便不可不防!” 接着一个长老的声音响起道:“就算是好奇之人的窥探,却又怕他四处宣扬,那样我们也是危机四伏呀!” 听了这个长老的话,屋子里人们相互低语起来,仿佛对这个长老的话很是赞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8章 昔日仇怨(下) 亚约咳了咳嗓子,待大家都静下来后,他才悠悠地道:“昨天在感到这个灵识之后,我试着去进行扰乱,却发现对方的灵力并不在我之下,而对于我的发现,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狂妄地继续入侵我族空间,我想以此人的无所顾忌,恐怕我们只有试图先制住此人,再图他法了!” 却在此时,但闻一处如惊雷一般的大笑声道:“亚约老儿,想不到你失势之后竟然龟缩在这般享乐之处,若不是尾随渺阎老儿,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你了吧!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笑声如同一个个炸雷一般震得方玉炎几人心神不宁起来。 马宗雨脸上阴晴不定,他听着这般声音不禁惊道:“好强大的灵识,恐怕……” 亚约等人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禁脸上变色,一众人迅速从屋子里走出来。 亚约向着声音来处大声地喝道:“阁下何人,为何搅我清修!” 那个声音透着不以为然的笑意,讥讽道:“清修?亚约老儿,当年你和那君候血洗我乌云岛,却不知忏悔,竟是避了人世来此龟缩,还美其名曰清修?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亚约听了对方的指责,不禁面有惭色,他的嘴角抽搐,似乎想到了那不耻的过去,他对着天空处慢吞吞地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亚约的过去?” 那个声音再次阴森森地道:“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在当年的你看来,我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儿,但是事易时移,那个在乌云岛上存活下来的无名小辈今日终于卷土重来,而且得见亚约真身,当真是苍天有眼!” 此时站在一旁的渺阎终于恍然大悟道:“你是旬天?” 那个声音再次爆发出惊雷一般的笑声道:“渺阎老儿,算你还有些见识,我本派人一直追拿于你,却不想你们竟然误打误撞进入了亚约老儿的异次空间,害我派人苦寻了数月时间,总算是苍天有眼,我亲自出马竟然找寻到了这么个绝世盛地,而且还有我一直找寻着的亚约老儿!” “你休想闯进我们的世界,我们全族人绝不允许你这外族人扰乱我们的世界!”樊夜一脸坚毅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空中大声地喊道。 旬天一声冷笑,淡淡地道:“小子找死!” 接着空中轰得一道霹雳轰下,那道霹雳如炸开了异次世界一般闪着惨白的光向着樊夜击到。 亚约轻轻地挥了挥衣袖,但见那道霹雳在击向樊夜的瞬间忽得偏离了方向,嘎得刺入到了樊夜脚下的地面。 樊夜被这道闪电吓得呆在了那里,他看着脚边那道深不见底的洞,再也不敢出言相斥。 旬天嘿嘿地冷笑道:“亚约老儿,你果然是宝刀未老呀!” 亚约一言不发地望向天空,冷冷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旬天语气中明显有着异样的抖动道:“我和你当年的心意一般!” 亚约的语气不禁有些激动道:“你是打算因我当年的一个错误而将我族之人步乌云岛的后尘吗?” 旬天恨恨地一字一顿地道:“正……是……此……意!” 众长老听到旬天的语气便毅然站立当场。 旬天话声一毕,众人但见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震动,接着便有数十人一并由那片空间处走出来。 方玉炎识得领头之人正是那伏击方玉炎等人的树皮人君胜和活死人枯藤。 亚约及渺阎等人不禁面色大变,亚约看着这些幻化而出的人不禁喃喃地道:“血遁……是血遁……想不到竟然真有人通晓血遁之术!简直是泯灭天良!” 方玉炎在这之前便听彦仑向他们讲解过血遁之术的恐怖之处,现在看到亚约的表情方玉炎更加确定了彦仑对这血遁之术的描述。 旬天听到这里,不禁放声大笑道:“亚约老儿,说到泯灭天良,恐怕谁也及不上你和那君候二人吧?” 亚约一声惨笑,脸上露出了强烈的痛苦之色,他深深的呼吸,似乎在回忆着过去那令他万分痛苦,无法安度每个日夜的过去。 他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看向那一群闯进来的人坚定地说道:“既然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了,但这一次我一定要誓死保护我的族人,将你们这些败类赶出我的族落!” 旬天一声长笑,说道:“但愿你果如乌云岛时一般能够叱咤风云!”说着但闻他一声大喝:“祭!”接着一波波的闯入者便由空间处列阵而出。 众人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面色大变,亚约脸色镇定地道:“莫长老,你负责整顿族内所有的战斗力,渺阎兄弟,你和各位长老负责将老弱幼小迁移出族!” 各长老闻言齐声称是,便御风而去,这些人幻力了得,在这重重相围之下竟是来去自如。 方玉炎也不禁为之敬佩,渺阎慢慢地护在方玉炎等人身前,低声嘱咐道:“我们瞧准机会一并逃出去就是!” 却见樊夜大步地走了出来,坚定地道:“我要和太祖爷爷在一起!” 亚约转过头来欣慰地一笑,安慰道:“夜儿,你的心情太祖爷爷了解,但是你是我们族人的未来,且莫小小年纪就学会义气用事!” 樊夜一张小脸再不像之前的那般充满自卑,他看着四周围满的敌人仍然坚持地道:“我要与我族共存亡,我要和太祖爷爷一起生死,若是太祖爷爷不在了,夜儿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亚约知道樊夜的父母早夭,而现在族长之位由他的叔叔担任,全族人均知待樊夜长大之后便是继承族长之位之时,而樊夜却是十分不争气,一直无法自信地面对自己的一切。 而对于亚约他却是一直视为最亲的亲人,而现在一旦与亚约离开便极可能永世难见,他对于失却亲人的痛楚比任何人体会的都要深刻。 亚约看着樊夜那一张从未有过的坚强颜色,不禁为之欣慰不已,他喝然大笑道:“好骨气!夜儿,今天太祖爷爷就带着你守护我们全族,族在人在,族亡人亡!” “我也要和太祖爷爷在一起!”此时优尤也冲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大声地道,马宗雨见势亦是一并走了过来。 “滚回去!”却不想亚约一声断喝,只将优尤和马宗雨吓在了当地,他接着道:“夜儿是将来我族的族长,他与族共亡是勇者所为,而你们随我们一起存亡却是愚者所见,再者你们和我在一起,太祖爷爷还要分心照顾你们,你们于心何忍,你们是想看着太祖爷爷为了救你们被坏人打死吗?” 优尤听了亚约的呵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亚约平缓了一下心境终于轻声地安慰道:“优儿,你们快快离去就是在帮太祖爷爷,太祖爷爷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这些小角色如何能伤得了你太祖爷爷,你们快快随渺阎爷爷到池塘那里,让‘阿朵’载你们出去!宗雨,你要照顾好优尤……还不快去!” 马宗雨用力地点了点头,才拉着不情不愿的优尤向着渺阎和方玉炎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9章 异世守护(上) 旬天不冷不热地看完亚约等人的离别,才轻声地笑了起来,随着笑声方玉炎等人才在空间的乍裂处看到了笑声的主人。 只见他须眉皆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眉间没有一条皱纹,宛若孩童,但久经沧桑的眼神却让人不禁为之增添几分亲切之意。 方玉炎实在想像不到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竟是传说中拥有血遁禁术的凶残老人,只见他轻轻地捻着他颌下的长须,看着亚约等人道:“说得一个个大义凛然,到如今不是一样要魂归西天,哪有你们半分选择的余地!” 亚约深深地看向旬天,像是在看一个难解的迷一般,他只是如同在对着天上的神灵忏悔一般地道:“看来我个人的罪过是要全族人替我承担了,早知如此当年以死谢罪也好过被寻到门上来!” 旬天用一种看杂耍的表情看着亚约的愧疚之态,他充满哂笑地道:“亚约老儿,做够了戏我们就开始了!” 亚约大喝一声“好!”但见他双手撑起口中喃喃有声,随之他双手处轰然升起一道光幕。 那光幕四处卷起直射向空中,空中的光幕由之前的浅蓝色急速的在内旋转,接着光斑撞击之处开始变幻各种奇异的色彩,那些色彩越来越浓,越来越复杂,一点点融成一道道的光谱将光幕向外扩大,从开始的一人大小,慢慢地扩散成面,接着那些光幕开始笼罩所有的人,然后急速向四周无止境地扩大,最终笼罩天地。 旬天只是那样看着,却不加阻止,待那笼罩天地的光幕随着由近及远地渐渐淡化,最终恢复成之初的样子时,他才望着亚约略显疲惫的脸色淡淡地道:“亚约老儿,你不惜消耗精元,自毁你创下的异世空间,想必是希望族人脱此劫难吧,不过这样一来,便不免加速了你自己的死亡吧!” 亚约惨然一笑道:“以我之罪万死不辞,我只求以此来稍稍清偿一下我的罪孽吧!” 旬天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自己的部下,然后随意地摆了摆手发号施令道:“既然亚约老儿已经完成了心愿,我们就开始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吧!” 随着他的一个指令,但见那些部下开始有秩序地向族外扩散,只留下一部分向着亚约等人合围而至。 方玉炎祭印结出,却见那个树皮人君胜飘然而至,渺阎拦在方玉炎的身前,树皮人君胜透过渺阎冷冷地看向方玉炎道:“小子,今天一定是你的祭日!” 方玉炎不以为意地道:“你要小心了,小心今天让你重蹈覆辙!” 树皮人君胜似乎被方玉炎一下子戳到了痛处,他一声怪叫,便祭出无数枯枝乱叶向着方玉炎的各个方向刺去。 也不见渺阎如何出手,却见他身周光影舞动,接着快速形成一只只无形的巨爪,那些巨爪将树皮人君胜刺向方玉炎的枝叶,一把把地抓捏在手中,用力地扯碎在半途中。 树皮人君胜面色大变,方玉炎更是连不迭地叫好,他一方面是有意激怒树皮人,一方面是真心赞叹渺阎这幻力操纵的惊天之术。 树皮人君胜不敢怠慢,招手示意手下直进而去,那几个手下随即祭出无数的荆棘,几人身形快速移动,瞬间将方玉炎等人围在了一个矩形的荆棘乱阵之中,接着树皮人君胜伸手一挥,那些荆棘在几人的幻力催动下,快速向内拉紧收缩。 方玉炎等人看着这些布满长刺的荆棘直向内拉拢刺来,几个人直向圈内缩去,任谁也清楚一旦被这些荆棘困住,定是全身被刺透,再无活命之机。 渺阎轻声低笑,他低低地道:“孩子们闭眼了!” 几个人不等渺阎再说什么便一个个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渺阎双手一挥,在方玉炎等人身周围出一个水泡。 渺阎伸手抵在水泡之上,方玉炎等人便觉身体开始慢慢地在空间里跳动,于是方玉炎等人睁开了双眼,却看到自己处身于水泡之中,而身体正在随着渺阎的幻力注入而上下跳动不止。 渺阎低喝一声:“起!”却见他扑哧一起冲入水泡之中,接着那些荆棘忽得围笼过来,直接束住了水泡之上。 而就在这时,只见水泡竟是急速向着天空冲去,站在地上的几个持着荆棘的施幻者不想那个水泡力量如此之大,本在极力拉扯的众人,只是一呼吸间便被气泡直扯上了天空。 几个人面色大变,但见一个包裹满荆棘的圆形物带着几个拉着荆棘的人直飘向空中,几个人兀自紧紧地拉扯着不愿松手,却对形势完全掌控不得。 树皮人面色一寒,手上一散,却见无数细微的粉尘急速地向着那些拉扯的手下射去,那些粉尘一触到那些人的衣衫便轰得燃起。 那些人大声惨叫,急急脱手,而在他们脱手的一刻却见火势忽得涨起,就在那即将与荆棘脱离的瞬间他们的身体燃尽引燃了手中的荆棘,接着荆棘烧了起来,火势冲天,只见天上的一团火红的圆球仍在不停地向远处飞去。 渺阎大叫不妙,向着方玉炎等人道:“孩子们抓紧了我,我们要脱壳而出了,否则就要被烤焦了!”他说着双手向着水泡两边一推,但觉气泡边缘一阵强烈的抖动,接着砰得一声气泡炸裂开来,而方玉炎、优尤、马宗雨三个孩子运起御风之术牢牢地抓紧了渺阎的身子,四个人缓缓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树皮人君胜一声令下,便有手下冲过去围下了渺阎四人。 渺阎一声苦笑,看着赶来的君胜手下,向着方玉炎等人嘱咐道:“现在就要看你们的手段了,那个树皮人就交给老夫吧!”他说着忽得消失在了包围之下,竟是直取那树皮人而去。 那树皮人待看到渺阎急至的身形,面上一惊,忽得幻化出一朵奇异巨大的百色之花来。 渺阎面上一窒,急急收住身形,但见那奇异之花,花瓣急收却是向着渺阎吞去。 渺阎知道此花花瓣剧毒无比,不敢怠慢,待那花瓣吞噬而来的瞬间急急幻化出结界,竟是被包裹而去。 树皮人君胜一声冷笑,双手结印而出,却见那花瓣吱吱有声,竟是幻化成无数兵刃之形。 方玉炎等人看着花瓣幻化为兵刃的空隙间渺阎那结界被瞬间刺破,方玉炎大声呼喊,快速消灭了围上来的几个敌人。 树皮人君胜嘴角掠过一丝残忍的冷笑,而就在他的笑容还未褪去时,脸上的表情便被另一种诧异所代替,他的嘴角抽搐一股股绿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出,他的瞳孔放大写满了惊异和不解,他试图转过头去,却听到后面渺阎嘿嘿的冷笑,他感觉到胸口滚热的伤口,一柄巨刃的长剑的剑尖扑哧一声刺出了他的胸口。 树皮人君胜来不及反映便随着渺阎拔出的长剑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地面上,渺阎释解掉长剑,飞身飞回了方玉炎等人的战团,围在那里的敌人如被待宰的猎物一般,被渺阎强大的幻力瞬间击败。 然后他拉起方玉炎等人,御风而去,在他快速的御风下,他对着优尤道:“快告诉我到池塘的路!” 优尤方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伸出手指向一处茂密的丛林道:“穿过这片丛林,绕过那里的回廊便是了!” 渺阎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向后面看了看,便坚定地向着丛林御风而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29章 异世守护(下) 樊夜守在亚约的身边,他明显感到了亚约对抗旬天的吃力,以他的理解能力不会想到旬天竟然一上来就选择了近身之术。 亚约亦是不紧不慢地接着旬天一式式幻力聚集的幻术之力。 樊夜本想站在一边不妨害亚约的攻势,但是他知道亚约绝不肯将他置身于危险之处,而樊夜既然有了与族共存亡的觉悟,便誓与太祖爷爷共存亡,誓于这些恶人斗战到底。 旬天的每一次拳脚施加都在一重重的加力,亚约只觉得旬天那无穷的幻力倾注于他的近身之术上。 亚约勉强用幻力阻挡着旬天的进击,但是每接一次,他都感觉到源源不绝的分散之力倾入他的体内,即使如此他亦没有选择抽出空隙进注幻术。 因为他知道旬天的幻术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他在用掉一半精元去释解这片异次空间以及需要分心护住樊夜的处境里,是绝不可能凭幻术取胜的,他只有等待一个绝好的时机,他的心愿只是困住这个强大的对手,给族人们多一分逃脱的机会。 樊夜看到旬天击来的拳脚上的颜色渐渐转红,最后开始烧起炙热的火焰,最后竟然呈现出浓烈的黑色,漫漫的如墨如夜。 既使是樊夜也知道这般越来越接近于攻击之色的红色是多么强大的近身之幻力,而那种近乎墨色的进攻恐怕更加令人恐怖。 他感觉到亚约的呼吸急促起来,而随着旬天那一次次看似从容淡定的攻击下,亚约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动。 那是一种呈现弱态的趋势,樊夜开始为太祖爷爷担忧起来。 他看着对面一脸平和笑意的旬天,身体也开始发起抖来,而此时他只觉太祖爷爷的一只臂膀处缓缓地度来一阵暖意,樊夜向着太祖爷爷看去,却见他正向他投来鼓励的微笑。 樊夜心头一震,便知自己又不知不觉地再次变回了心里的弱者,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些恐惧的心理,接着看着太祖爷爷镇定自若的守势,慢慢地变得坚强起来。 他恨恨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旬天,似乎要将他的每一分形象都刻在脑子里。 旬天的脸上开始出现淡淡的冷笑,亚约的身法变得呆滞起来。 樊夜知道亚约无论是幻力和体力,此时都在旬天之下。 旬天的进招开始快了起来,他那看似平常的每一次出招,都让亚约不得不拼尽幻力相抵,而每接下旬天的一记进招后,亚约的脸色便增添起一份苍白。 樊夜突然感觉到太祖爷爷是如此的苍老,再不复之前给他那种永世不灭的姿态,他似乎也有着鲜活的生命,有着凡人的痛楚。 樊夜突然觉得太祖爷爷心底里那处强大的自信心,他突然领悟到一种作为一个战士应该拥有的强者姿态。 而太祖爷爷正是一直给他一种这样的姿态,才让他觉得无比高大。 而现在亚约的脸上同样浮现起了樊夜最熟悉的表情和神态,那是一种令人沮丧的神态,是樊夜最不愿拥有却挥之不去的心理,那就是缺乏自信。 樊夜深切地感觉到了太祖爷爷在对阵这个旬天时自信的一分分地流失,那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信号通过亚约的神情传递给了樊夜。 樊夜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开始前所未有地替亚约担心起来。 他意识到太祖爷爷会同他以往的一次次失败一样,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果然亚约的防守开始出现疲软,而旬天那一招一式处似乎孕育着无穷的力量。 那些呈现暗黑色的近身幻力,开始由内向外的扩散出烧红的边沿。 樊夜不能理解这种形态上的变化,这或许是一种新生之力的催升。 亚约的深蓝色的防御开始变得不再集中,在旬天每一次攻击后开始出现凹陷和四散,亚约护着樊夜一步步艰难地向后退却着。 渺阎带着方玉炎等人快速来到了那个回廊处,渺阎轻轻地拍了拍兀自惊吓着的优尤笑道:“优儿麻烦你带着炎儿他们把那个‘阿朵’喊出来,我们现在需要它!” 优尤看着渺阎慈祥的笑,不禁松了口气道:“那您要去做什么?” 渺阎向着那丛林的深处看去,略带玩笑地道:“我到那边会几个朋友,随后就过来!” 优尤等人自然知道渺阎的意思,于是他们快速穿过回廊,向着池塘奔去,来到池塘边,优尤看着方玉炎开始为难起来:“阿朵好像很怕你,我怕它不肯出来!” 方玉炎苦笑一下,随即坚决地道:“既然我们需要它,就算它害怕也是要出来的!” 优尤向着马宗雨望去,但见他示意地点了点头,便冲着池塘大声地喊道:“阿朵!阿朵!快出来!阿朵……” 优尤的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久久地回荡在那处宽大的池塘里。 三个人看着平静的水面,优尤再次忍不住大声地呼喊起来:“阿朵!阿朵!快出来!我们需要你!” 优尤的声音已经开始带着哭腔,她冲着水面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阿朵!你快些出来吧!我们的族人都遭难了!太祖爷爷和樊夜都在和敌人战斗,我们的族要毁了,你干嘛还躲在深水里,你快出来呀!阿朵!阿朵!” 马宗雨看着快要失控的优尤,不禁心酸地扶住她的身子,他开始向着水面大声地喊道:“阿朵!阿朵!” 似乎是感应到了两个人的悲苦,远处的水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个漩涡快速地向下陷去,出现一个大得悚人黑洞。 优尤和马宗雨看着那里终于停止的呼喊,他们的脸上开始出现欣慰的笑意,接着那个大漩涡开始向着这边卷来,接着漩涡慢慢变小,水面的涟漪开始一波波巨大而快速地向着池塘边荡来。 最终阿朵那庞大的头颅在离着池塘边甚远的距离里探出来,它低低地鸣叫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就算是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真切。 而就在优尤他们看到希望的一刻,却见阿朵从优尤和马宗雨的身边看到了方玉炎。 他们似乎看到了阿朵那惊恐的眼神,它再次低低地鸣叫起来,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宠物,它开始慢慢地向后游动身子。 优尤看到阿朵向后游去,便急急地向池塘边奔去,大声地喊了起来道:“阿朵,不要害怕!我是优尤!阿朵!” 而阿朵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般,待退得一段距离后,终于一头插入了水面里,扑通一声溅起无数的浪花,消失在了水面上。 优尤失望地跪在池塘边上,看着水面上阿朵离去的涟漪不禁怔怔地念道:“阿朵!阿朵!你回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0章 水域追踪(上) 方玉炎一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他总觉得这个巨兽对自己有着某种不知名的畏惧,就连它看向方玉炎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恐惧之色。 本着他的性子他是绝不愿去为难这个巨兽的,更何况任谁也不知在他凶性大发的时候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破坏来。 而方玉炎知道现在这些人需要它,于是他慢慢地向着池塘走去,纵跃入了那片池塘之中。 优尤低呼一声,却见方玉炎的身体早已消失在了池塘边上。 马宗雨看着方玉炎跃下的水面,不禁怔然出神。 方玉炎在跃入水面之前便祭出了一个水元性的结界,那里可以封存大量的空气,而且很适宜于他在水底的承压能力及游动速度。 他估计着阿朵消失的方位以幻力催动着身后的水面,但见那水元性的结界快速地向着阿朵消失的水域冲去。 这片水底极难见物,方玉炎努力睁大了双眼去寻找阿朵那灰色的庞大身影。 他知道水面上的人们给不了他太多的时间,他只有争分夺秒,更何况遇到阿朵之后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方玉炎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他只求尽快寻找到阿朵,这样才是他们脱离旬天等人追杀的最快良方,至于为什么要寻找阿朵,阿朵又凭什么可以带他们离开,这些都是之后该考虑的问题。 方玉炎尽管目难识物,却是并没有放缓速度,他知道阿朵消失的水域离池塘边非常的远,而它一旦消失一定会向更远的水域游去,因此方玉炎只能尽快地向前赶去。 而对于阿朵那庞大的身躯,应该相对来说会比较容易被发现。 方玉炎这样想着催动幻力使水元性的气泡更加急速地向前冲去,恐怕此时就算是水中的鱼虾也难及方玉炎此时的动作了。 方玉炎这样游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但觉身前的水域开始渐渐地摇晃起来。 方玉炎嘴角现出一丝笑意来,他知道这一定是阿朵那巨大的身躯波动水面时产生的水域震荡。 方玉炎想不到这么快便可以寻到阿朵,他试着加快游动速度,却不想越是向前水域的震动越大。 到后来方玉炎已经开始无法控制游动的方向和距离,只是任由水域的冲击四处滚动。 方玉炎暗叫不好,只得停下了游动,待那水域平稳之后,他开始向上快速地冲向水面。 待方玉炎一露出水面,便看到远处那水面上巨大的漩涡。 方玉炎微微一笑,便掠在水面之上急速地赶去。 好在阿朵的游速并不十分的快,否则要追上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阿朵庞大的身躯也无疑是方玉炎寻找它的有利之处。 阿朵仍旧奋力地伏在水面之下向前游动着,却不知后面的方玉炎早已紧紧地跟了上来。 方玉炎加快了水面滑行的速度,他渐渐地可以看到阿朵的背鳍,那如利剑一般的背鳍划破水面使水面处出现巨大的波动。 方玉炎暗自庆幸,而就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阿朵那敏锐的嗅觉使它感知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 方玉炎但见它的身体突然的如箭一般地冲出里许之外。 方玉炎不由瞪大了双眼,却不想阿朵的爆发力竟然强劲至斯,一眨眼功夫阿朵便已消失地快要看不见了。 方玉炎知道自己已然被阿朵发觉了,于是他放开收敛的气息,用最大的幻力催动身体追向了阿朵。 这样一来阿朵受到了惊吓速度一直不减,而方玉炎更是紧追不放,只求可以拖垮阿朵,慢慢地追上去。 方玉炎没有想到阿朵的耐力如此之巨,而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所谓的“池塘”竟是如此的没有边际。 方玉炎此时才明白这个所谓的“池塘”,其实是由世外的一个大江大湖封下的一个领域。 而此时亚约释解了异次空间,那么这将意味着阿朵有了无穷的游动空间。 那么亚约的意思也就越来越明白了,他是希望阿朵载着几个孩子由水域远离这里的危险。 可是方玉炎还是不能明白,若是敌人利用幻力结界如他这般追赶上来,以阿朵的游行速度显然极难摆脱。 方玉炎知道现在考虑这些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于是他加紧了幻力的催持,开始慢慢地接近阿朵。 不知为何阿朵的游动速度开始明显的慢了下来。 方玉炎一方面加紧了防御之势,一方面考虑是不是阿朵已然力尽。 而就在他看到阿朵的身躯尚在丈外时,却不想身下一股强烈的大力直向他的结界处袭来。 方玉炎冷不防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击得直撞向水域边的山体。 方玉炎只觉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汹涌之势只击得他扑得喷出一股鲜血来,此时他才看清丈外的阿朵竟然是凭借它那潜伏在那里的巨大的尾部将方玉炎掀飞。 方玉炎不想竟然这样着了一只巨兽的道儿,他慢慢地收定心神,在方寸的水域上开始滑动,以防阿朵那强力的尾巴再次扇过来。 阿朵那巨大的灰色头颅终于探了出来,它不再像之前那样转着骨碌碌的眼睛恐惧地看着方玉炎发着低低的鸣叫。 相反此时的它那双巨大的眼球充满了血红的愤怒之色,它冲着方玉炎发着巨大的吼声,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方玉炎看着阿朵那张大的嘴巴里一排排凶森森的巨齿,身体里不由地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异兽的巨大气场,是一种自然的庞大力量。 方玉炎紧紧地握了握拳头,镇定地注视着阿朵,向着它慢慢地滑动而去,他谨慎地注视着阿朵的一举一动,包括身下潜伏危机的水域。 阿朵那凶狠的眼神里似乎仍然透着隐隐的恐惧之色,它谨慎地盯着方玉炎的每一个动作。 方玉炎吃了一记阿朵的重击,不免也有些心有余悸,那种强大的攻击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方面都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 此时的方玉炎比对待任何敌人都要谨慎小心,他知道在这水上阿朵可谓是游刃有余,而方玉炎却要凭着幻力才可浮在水面之上,而一旦阿朵意识到这一点直接潜到水底的话,恐怕方玉炎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方玉炎不停移动着身形只求吸引住阿朵的视线,拉住它的注意力,不给它思考的空间,这样方玉炎便可以将站场锁定在水面之上。 阿朵那双巨大的瞳孔不住收缩放大,它的头颅上的皮肤长时间停留在水面之后呈现一种干燥的灰色。 方玉炎看着阿朵那光滑亮泽的皮肤眼珠一转快速祭印出那柄断剑。 而就在他祭出断剑的那一刻,方玉炎看到阿朵那巨大的眼球再次泛上了血红之色。 只见它张大了巨口大声地吼叫起来,方玉炎被阿朵吼出的狂风刮得站立不稳腾腾倒退。 接着令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但见那阿朵口中开始大量的吸附空气,那空气如同急风一般灌入到阿朵的口中。 那些空气被阿朵吸入腹中,接着阿朵的皮肤开始呈现暗红色,像是烧红了的铁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0章 水域追踪(下) 方玉炎情知不妙,而就在他打算向水底潜去时,却见阿朵张大了巨口,那巨口处一团泛着红光的气团疾速轰出。 那气团带着呼啸的风势掠过水面,在它擦过的水面上竟然有蒸发的白汽袅袅升起。 方玉炎惊得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火势汹涌,飞速运转的幻力产物。 他知道面对如此庞大急速旋转的气团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实不想这个巨兽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幻术,他只是下意识地将断剑拦在身前,而身周的幻力倾注而出,只求拦下这气势磅礴的一击。 方玉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瞬间感到一股炙热难耐的热力轰了上来。 那强劲的风势直将他吹得向着远处滑去。 方玉炎有些不明所以地睁开了双眼,却看到那个气团正慢慢地消失无形,而他身周的结界防御以及断剑一并闪烁着暗红的光彩。 方玉炎感到手中的断剑由暗红慢慢的转淡,最终恢复到了原本丑陋的黑色。 方玉炎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这个强大的气团消失的莫名其妙,而对面的阿朵却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蜷缩着身子恐惧地望向了方玉炎。 方玉炎对这突然转变的场面有些不能适应,他看着对面阿朵那隐去红色的眼球充满了畏惧和驯服的神色。 方玉炎大着胆子向着阿朵走了过去,而阿朵也似乎完全没有了躲避和暴怒的情绪,相反它伏下了头颅如同一只娇弱的小宠物。 方玉炎尽管不是十分明白,但是他还是径直走到了阿朵的头颅前,他谨慎地伸出一只手,在阿朵伏下的头颅皮肤上轻轻地抚摸。 阿朵低低地哼着,方玉炎不禁大喜,他冲着阿朵道:“可以载我回去救大伙吗?” 阿朵只是低低地哼着,方玉炎便御风而上飞上了阿朵的头顶,接着他轻轻拍拍阿朵的头,指了指回去的方向道:“如果你能听得懂,我们就回去救大家!” 阿朵似乎听懂了方玉炎的话,他呼得抬起了头,慢慢地向水下潜去。 方玉炎知道阿朵要出发了,于是他幻化出一条索状物紧紧地围住了阿朵的背鳍,接着阿朵便潜到水面下急速地向着回来的方向游去。 方玉炎紧紧地以幻力扯住阿朵的背鳍被阿朵拉扯在水面上乘风破浪般急行而去。 优尤和马宗雨良久地望着早已静止的水面不发一言,优尤隐约的有些担心地道:“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阿朵好像很怕他!” 马宗雨远远地看去,不由地深深地呼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方玉炎那毅然地一跳给了他不小的波动,换作是他会不会如方玉炎那样坚定地跳下去,还是会选择另一条出路? 优尤看着心事重重的马宗雨终于又转过去头看向了阿朵消失的水域。 这时渺阎已经收拾掉了那些追来的小股敌人,他飞身来到池塘边向优尤两个人了解了情况后,便悠然地坐到了一边的凉亭里。 优尤不解地看着渺阎问道:“老前辈,你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渺阎摇了摇头道:“别说没有,就是有我也得等方玉炎回来再说不迟!毕竟他是为了我们大家才跳下水的嘛!” 优尤有些焦急地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您是不是有找回阿朵的办法?” 渺阎果不其然地再次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有就不会坐在这里等了!” 优尤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情不愿地挨着渺阎坐了下来,她坐到那里不禁有所感触地道:“不知道太祖爷爷和樊夜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渺阎不由地宽慰道:“你们的太祖爷爷神通广大,那些人很难伤到他的!” 优尤轻轻地点了点头,便陷入一片沉静当中。 却在此时,只闻马宗雨大声地呼喊道:“你们快看,太祖爷爷!” 优尤听了忙从亭子里奔了出来,只见远处天边一道火红的光影向着这边飞至。 优尤认得那是亚约的圣宠炎龙,优尤本是十分的欢喜,却见那炎龙之后紧紧地跟着为数不少的敌人。 渺阎走了出来,看到天边的场面面色大变,他看出亚约已然受了重伤,想不到叱咤当年的亚约竟然被旬天逼到了如此境界,这样看来旬天的幻力可想而知。 那条炎龙速度奇快,只片刻便急落至了这处池塘边上。 亚约踉跄地从炎龙上跃下来,而樊夜更是被摔得浑身酸痛。 亚约快速释解了炎龙,他急匆匆地看了看优尤等人苦笑道:“看来阿朵是不在这里了?” 优尤用力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阿朵还是被方玉炎给吓跑了!” 亚约脸上苦涩的表情再次涌了上来,他轻轻地拍了拍脑门道:“我倒忘记了之前提到的阿朵遇到方玉炎的事了!嘿嘿,是我大意了!” 优尤还未等答话,便看到敌人已然落到了面前,旬天一脸笑意地看着亚约道:“亚约老儿,想不到你竟然连渺阎老儿的行踪都交待给我了,这样倒省得我再费二般功夫了!” 渺阎“呸!”的一声,冷冷地道:“你却不知今天倒有可能是你的祭日!” “哦?”旬天似乎很有兴趣的神情看着渺阎道:“却不知那个主宰我旬天命运的人物何在呢?”他仿佛十分满意自己这不无幽默的嘲讽,他看着对面的几个人放声大笑起来,他身后的手下也开始应和着一起大笑起来,如同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 旬天待笑声渐渐止歇后,才重又换上了他那冰冷的目光,他扫视着在场的众人,现在能与之一博的可能也只剩下渺阎一个人了,而亚约在受了他几次强大的重击之后,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 渺阎很分得清情势地站在了一众人的身前,他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平和从容,仿佛是在面对日常的切磋比试一样的淡定。旬天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渺阎道:“上次让你逃掉了一条老命,这次恐怕就不会再那么幸运了吧!” 渺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或许我的老命本身就比较硬,再获重生也未尝可知!” “我很赞赏你的乐观态度!哪怕只是临死之前的嘴硬也好!”旬天二话不说,轰得祭出无数细小的枝蔓来,那些枝蔓如同一丛丛细小的绒毛一般在他的身周随着微风轻摆晃动,而又如同那湿潮的苔藓一般稠密而碧绿。 渺阎缓缓祭出了水元性的结界来,那是如同水波一般的无规则重叠的防御之界,旬天看着也不禁赞叹道:“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这等了得的结界还真是举世少见哪!” 渺阎打着哈哈道:“旬天老儿休要过谦!我们还不是彼此!彼此!” 两个人说道这里竟然一并哈哈大笑起来,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畅然而无所顾虑。 可只有在场的众人才知道在这看似友好的笑声之后,将是如何一场绝命的厮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1章 九兽之幽(上) 渺阎看着对面的旬天,不无感慨地道:“想不到你我竟然沦落到了生死相斗的地步!果然世事弄人呀!好了,旬天你也不必和我客套了,出招吧!” 旬天森然地看着一脸镇定的渺阎,突然笑得大有深意,他只是缓缓地道:“那就接好了!”他说着身周的枝蔓怒涨而出。 那些枝蔓上的绒毛一丛丛地搭连起来,不一时便在旬天的身周幻化凝聚成了九头怒吼的巨兽的头颅,那些巨兽个个面目狰狞,张大的口中巨齿森森,那粘稠的唾液在它们张大的巨齿和口唇间拉着长长的丝线,仿佛要将人一口吞噬掉一般。 渺阎面上变了变色,惊声道:“九兽之幽!” 旬天听罢大声地笑了起来,缓缓地道:“不愧是渺阎,竟然识得九兽之幽!”他只是双手结印,那九头巨兽头颅暴涨,轰隆隆巨吼声中直冲着渺阎而去,那九只巨兽的头颅之形牵扯着旬天身周的枝蔓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速度惊人。 渺阎知道厉害,只见他一改平时的悠闲,双手快速结印,接着他身周的水元性结界竟然脱身而出,然后快速凝聚为一团团拳头大小的气泡,但见那气泡处一点点凝聚,最终一点点颜色变幻加深,随之那些气泡变幻为各种不同的颜色,而那些颜色却如同无数的颗粒一般在气泡内急速游动碰撞,好似要挣脱牢笼一般。 而就在那九头巨兽的头颅冲至的片刻,渺阎大喝一声:“破!” 但见那些气泡中的各色颗粒忽得由各个方向急速冲出,哧哧声中在每个气泡中冲出的不同颜色的色带状的颗粒群在气泡相隔的距离里相互连接捆扎,最终形成了一只巨大而色彩奇异的大网,那九头巨兽无声地撞在那张幻力所形成的巨网之中,面目狰狞嘶吼连连,让人闻之丧胆。 渺阎一待得势结印再变,却是那些颗粒刹时碎成了千万,一并依附在了那九个巨大的头颅之上。 旬天看着场中吼声惨烈的巨兽,不禁赞道:“想不到你竟然练到了幻力分流的境界,可喜可贺呀!” 渺阎并不答话,他只是将结印完成,但见那些各色的光粒开始泛上幽然的光彩,慢慢地照亮,然后连成了一片光幕,那些巨兽痛苦的吼叫起来,但见那片光幕开始慢慢收缩慢慢聚集,无数的颜色混在一起,开始快速的碰撞,像一圈奇幻的梦境。 而就在人们为这强大的幻力感叹的时刻,却见那艳丽的颜色慢慢地渡上了一层阴影,接着那些光彩的颜色开始缓缓地退出它鲜亮的外壳,被渡染上了一种深绿的色彩,接着越来越浓,那些凝聚在一起的颗粒开始快速地碰撞,那些绿色如同相互传染一般由一个小面慢慢地扩展开来,接着整个光幕上全是那幽深的墨绿之色,而那些颜色却似乎仍在不停地加深加重,最终被浸蚀成了浓重的墨色。 渺阎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起来,而对面的旬天却是一脸得意的笑容,他手中缓缓地结印,直到那片光幕变得如同一块黑色的粗布,接着他手印一成,向着渺阎方向虚指而去。 却见那处黑得浓烈的光幕处突得暴出一张血盆大口,那张血盆大口如同要吞噬掉眼前的这个世界一样,大到无边无迹,大到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渺阎快速推出一道幻力,但见那团幻力迎着那巨口弹射而去,只冲着那巨口的咽喉深处落去,而就在这一刻渺阎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闻到了一股中人欲呕的刺鼻之味,而他弹出的那道光团却是倏忽地闪烁着消失在了某个深处。 亚约等人看着被巨口吞噬掉的渺阎,大家一般心思地死死地盯着那处若有若无的虚幻之境,那是一种何其强大的召唤之术。 亚约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看着那隐在浓重黑雾中的巨大魔兽,他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异样起来道:“这是死神’!难不成真是死神?”亚约看了看不远处不动声色的旬天,他的语气开始渐渐地肯定下来道:“你竟然找到了‘死神’!” 旬天不无骄傲地看着隐隐颤抖的亚约轻声笑道:“何止如此,亚约老儿,我旬天做到的事情是你这一世都无法理解的,因此主宰这个世界的人只有我,而你们终将是我旬天的祭品!” 方此时却见那隐雾之处精光大盛,旬天不禁冷笑道:“渺阎老儿,你果然不是无能鼠辈!不过也只如你这般的人物才配做我旬天的对手!” 此时渺阎的声音隐隐地从隐雾之中透出来,却见一条花斑巨蟒从隐雾之中游了出来,他就在那处光团快要隐没之际快速弹射出数十个光团,这样那数十个光团紧贴着连成一串。 渺阎快速召唤出他的圣宠花斑蟒,将那些光团附着在蟒身处,然后他爆出一记巨大的幻力流直接击在了那巨口之处,那巨口受了重创徒然间张大,于是渺阎便乘着巨蟒向外迅快地在气团的包裹下窜了出来。 渺阎由于这一连窜的大施幻力,不得不依靠巨蟒的速度才逃出了那只巨口,而那一串气团使巨蟒在快速流窜出巨口的时候幸免于巨齿的刺伤。 渺阎一冲出浓雾便释解掉花斑蟒,他显然已是十分的疲惫,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对面那可怖的浓雾。他自然知道那“死神”的可怖,因此他拼尽幻力的一击才使他免受葬于“死神”之吻的噩运,那团浓雾中依旧是无法看透的氤氲,而那不停翻滚的气浪和令人毛骨悚然地呼叫声却显示着那浓雾之中巨兽的狂怒和痛苦,显然渺阎的这一击给了它不小的重创。 旬天慢慢释解掉那重浓雾,而那片巨大的浓雾只是缓缓地消失在了旬天的结印处,似乎带着某种不舍和强烈留下的愿望一般,试图向着外面扩散,却最终被旬天释解掉了。 亚约终于开口,带着那不解地语气问道:“恐怕你想释解掉死神也是颇费心力的吧?难道你就没有想到死神对你心智的吞噬之患,你是缘何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接触这些禁术、禁物,就连这千百年来最大的忌物你都不曾放过!” 旬天冷冷地看着对面已然快油尽灯枯的亚约,朗声大笑道:“难道现在这样的你,仍然想了解我的初衷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置我于此地的人物,竟然还想知晓我落入此境的缘由,你是何等的年岁,却是何等的天真?” 亚约惨然苦笑道:“老夫当年做了错事,但不想竟然招致天下大祸,这个错……”亚约心头的悲凉之意拧上了眉心,他仰望着天空,不无感慨地续道:“也未免太过巨大!太过让人沉痛!” 旬天的眼中如同烧起了熊熊的怒火,他看着对面苍老颓然的亚约恶狠狠地斥道:“你仍然不知道你的错在哪里?你的错并不在于你的杀戮,你真真正正的错其实只在于你未能斩尽杀绝,既然你犯下了错误,就不应该让仇怨的种子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样的种子结出的果实是噬杀成性,甚至可以吞没这个世界的力量!就像现在这样,就像你眼前的这一切一样,让你领略到这颗仇怨的果实所结出的果实,让你品尝到其中死神舔噬的煎熬!” 他的语气开始从残虐转变为戏诌,他盯着对面不胜折磨的亚约淡淡地道:“亚约老儿,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呢?哈哈哈哈!”他的笑声狂傲而狰狞,如同响彻在冥界的怒吼一般。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1章 九兽之幽(下) 渺阎似乎恢复了过来,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声断喝道:“旬天,你将你的恶毒之心完全推卸到了亚约当年的一次错误之上,你因此可以将你所谓的仇怨之心倾注于世上所有无辜之人的身上,而你便堂而皇之地满足你吞噬生命的欲望,你是何等的下作,何等的不堪!” 旬天那如刀的目光扫向了渺阎,就连他身边的手下都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凌人的杀气,他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对面的优尤和马宗雨更是不由自主地向着亚约的身体靠了靠。 旬天用那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如你所说,今日的仇怨牵连就从这个亚约所缔造的异世空间开始吧!”他说着说着声调便开始提高起来,他向着身后的一众手下大声地指挥道:“杀!” 那群手下听到号令,便不顾一切地向着渺阎等人冲去,渺阎看了看身边的亚约和优尤两人,不禁苦涩地摇起了头,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拼,恐怕再没有什么可以争取的希冀了吧! 优尤、马宗雨和樊夜三个人此时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作用,他们三人紧紧地围靠在亚约的身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而优尤又再向着那方玉炎跃下的水面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她快速地收回了目光向着战场机警地扫视起来。 渺阎知道旬天的手下尽管大多数都被派去追杀族中之人,但留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人却全是精英,而现在除了他自己还具备稍许的战斗力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个太像样子的助手了。 渺阎此时不由地想起了方玉炎,想起了那个处事从容,应变了得的少年。 渺阎一阵苦笑,只觉自己已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确属造化弄人。 那扑天盖地的杀气瞬间袭至,渺阎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冲击之形向着人数众多的所在击去,而站在后面的旬天却是适时地化解掉了渺阎的这一次骇人的冲击,他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在喊杀声中回荡,渺阎使用近身之术消灭掉了冲上来的一众敌人,接着看到亚约三人亦被敌众淹没遮挡。 渺阎尽管性命无碍,但是体力渐渐不支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精元并未完全恢复,更何况适才在那“死神”口中的拼力一击使他消耗过多,而这些精猛的旬天手下个个绝非庸手,渺阎面对这些木肤化的近身之敌,眼中精光四射。 而此时渺阎却见那个树皮人君胜狞笑着向着他冲了过来,他的笑声阴恻恻令人全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渺阎不想适才的致命一击竟未对他损伤分毫,渺阎不及细想,他知道这是震慑心魂的惑术,本来以他的修为这种简单的惑术是不可能被他产生任何不适之感的,而现在的渺阎却知道自己幻力下降,即使是如此不堪的惑术,他亦需定心凝神才不致被侵扰。 树皮人君胜全身幻化出那数十条巨大的蜈蚣之形,那些蜈蚣张牙舞爪地向着渺阎袭去。 渺阎知道这些蜈蚣周身剧毒,定当粘染不得,他催持幻力凝聚身周并召唤出他的圣器长剑斑斓,但见那剑身如同一条蟒形,剑身色彩怪异端得如同一条吐信的蟒形一般,而那斑点之处一条条勾刺宛然而出,似极了冥兽尖锐的獠牙。 渺阎持剑斩斫,那些巨形蜈蚣遇到此剑如同泥塑,声声骨肉分离的闷响之后,那些蜈蚣被连斩带刺得化为一地的浓血残驱。 树皮人君胜快速释解掉其余未受牵累的蜈蚣之形,他面目狰狞,狠狠地看着对面的渺阎,如同与之有着几世的宿仇一般。 “好个老儿,果然有些道行!”树皮人君胜一声喝斥,便欺身而至,此时那树皮人君胜周身完成了木肤化,就连那一张脸面亦是褶皱粗糙,端得是一具行走着的树木,而那表皮之上却隐隐泛着惨绿色的光彩,自是毒深无比。 渺阎再次加重了周身的水元性结御,只这片刻那树皮人君胜强有力的近身之术便如雨点般袭至,渺阎只觉那树皮人袭来的拳脚如同千金之击,却不想这木肤化的本质,不但可增加防御竟也是攻击的利器,好在渺阎应对自如,只是在每次抵御下树皮人君胜的攻击都略显吃力,他知道自己实是坠入了自毁精元的境界,这样下去无疑是不攻自破,任人宰割了。 那边厢的亚约等人更是左右见绌,马宗雨的一身本领在这样的战斗下自保尚可,但是面对着一丛丛攻来的敌人他亦是心生畏惧,而优尤和樊夜更是伤势连连,此时的他们紧紧地靠着亚约脸色惨白。 而亚约则是勉强支撑着催动幻力,在优尤三人的掩护之下进行远距离的攻击,但是这样的消耗显然对他极为不利,他的攻击一刻也不能停止。 优尤三个人无一时不在面临着生命的威胁,即使亚约知道这样不住地摧持幻力形同慢性自杀,但是他也不得不在紧要关头,救下几人的各处袭来的危难。 而渐渐的他的幻力开始变得虚弱起来,在外人看来也许他仍有令人恐惧的幻力,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不断流失的幻力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也许还有站在那里的旬天,亚约不由自主地向着站在远处的旬天看去,但见他一脸的肃杀之色,他就那样望着场中的几人就像是一个主宰人类生死的冥神。 优尤身上处处染伤,尽管并不严重,却也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渐显不支,她本着保护太祖爷爷之心拼命咬牙坚持着,即使她亦知道多数时候是太祖爷爷在保护着自己这三个人,但是她不愿放弃,不愿就这样舍下太祖爷爷,她手中的长剑翻然起舞,誓死厮杀。 而正待他砍向敌人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惨白到慑人的脸,那张脸上似乎写满了死亡的气息,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柄手中的长剑戛然停顿到了那张脸的上方,接着那张脸充满意味的笑了,优尤只感觉到一阵恍然,于是她持了剑双目无神地向着亚约走去。 亚约正在全心地抵御着周围的敌人,对于缓缓靠近的优尤毫无防范,而优尤手中的长剑却缓缓地向着亚约的身体刺去。 就在这片刻,却闻一声晴天霹雳一样的断喝:“优尤快醒过来,你中了活死人枯藤的幻术!” 优尤闻言一震,忙止住了手中刺出的长剑,她一时冷汗涔涔,不禁惊怒交集地转身看向了那个活死人枯藤。 枯藤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笑意,他向着声音处看去,却见那处水域中轰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灰色头颅来,而那个发出喝声的方玉炎赫然站在上面,如同一只幼小的虫蚁一般。 但是任谁也不可否认此时站在巨兽头颅上方玉炎那威风凛凛的气势。他就如同轰然降临的天兵一般气势不凡地指着远处的活死人枯藤,仿佛随时可以取了他的性命一般。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2章 冥神万相(上) 渺阎看向了那里,不禁低声赞道:“好炎儿!” 亚约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冲着方玉炎的方向大声呼道:“小兄弟,多承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将一并葬身此处了!” 方玉炎大声回应道:“老前辈不必客气,阿朵是因我逃走,追回阿朵实属晚辈份内之事!晚辈幸喜没有酿成大错!实不敢再受前辈如此之赞!” 旬天看着水面上那个灰色的巨兽的头颅脸上的震惊之色一闪而逝,他只是淡淡地笑道:“千年灵兽魇豚,亚约想不到你也是个喜欢收集禁物之人,这魇豚实属大荒蛮物,狂躁凶狠,灵力非凡,但是你想以此物脱离今日之困,恐怕实属无稽之谈,你是小看了我旬天的能力,还是笑我这帮无用的手下?” 亚约趁着魇豚阿朵的猛然出现对敌人的注意力的吸引和震慑顺势揽起了优尤三个人向外奔去,而一众敌人在反应过后,便一并围追了上去,亚约大喝一声阿朵,便急催幻力凝聚成了一团巨大的防御。 阿朵听到亚约一声呼喊,仿佛听到了一种命令一般,眼中火光泛起,却见它张大的口呼得喷出了一排排的冰柱般的幻力。 那些冰柱如雨一般细密而繁多,将亚约身边的那些敌人立时刺穿身体一命呜呼了,更有甚者被砸下的冰柱碎屑堆在了身上,瞬时冰结在了冰层之中。 亚约一边幻化出结界阻挡着那如泻的冰柱,一边急速地向着阿朵的方向冲去。 渺阎自是对场面十分了然,他在这一刻突得暴起一阵狂卷的急风阻住了树皮人君胜的去路,便飞奔迎向了亚约冲去的方向。 旬天一声冷笑,却见他身周刹时暴涨出一片巨大的叶片,那叶片处长满了利齿,只见那一片巨大的叶片直如遮天蔽日一般轰然向着亚约众人罩了下去。 亚约等人只觉眼前一黑,但见铺天盖地的黑暗聚笼到面前,而那尖锐密集的利齿一旦落下来,人人危急。 亚约和渺阎一并将防御结界铺展开来,但看着那片大如小岛似的巨叶心里不由地泛上了冷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只觉一阵扑面的腥臭,而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一阵粘稠之感将周身包裹,接着只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远处飞去,而待众人睁开眼时,却见那片巨大的叶片轰然铺到了身后的地面之上,而他们却早已站立在了阿朵的巨颅之上。 优尤看着自己周身那仍在不住下流的黏液,闻着那腥臭无比的气味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却不想在众人危机的时刻,阿朵竟然快速伸出长舌像青蛙捉取食物一般将众人卷起,迅若疾风一般地脱离了险境。 渺阎突然呵呵地大声地笑道:“想不到我渺阎竟然沦落到成了巨蛙食物的地步,不过当真是凶险至极呀!” 他说着伏下身子轻轻地摸着阿朵的肌肤道:“巨蛙兄,当真感谢你的英勇急智!” 优尤不由地插嘴道:“阿朵可不是青蛙,它可是只了不起的灵兽!” 渺阎很同意地点起了头道:“确实十分的了不起,如此了不起的灵兽,老夫敬慕万分!” 尽管众人一身恶臭狼狈不堪,但也不禁一身轻松地畅笑了起来。 亚约不待众人享受完这次畅然的欢笑便驱使阿朵快速转身向后游去,身后旬天冷冷地大喝一声道:“亚约老儿,休走!” 亚约回过头去,却见旬天独自一人乘着那裹在浓重烟雾之中的“死神”向着众人赶至。 亚约惨然一笑,然后让阿朵调转回身子,只见他轻轻地抚摸着阿朵的头颅如同呓语一般轻声地道:“想不到终于要做这最坏的一步了!” 阿朵喉间一声低沉的鸣叫,似乎在回应着亚约的谈话一样,亚约说罢便望向了急速而至的旬天。 但见他身周数道幻力之术在全身急舞,亚约的眼中精芒一闪,随即他轻轻一拍阿朵的肌肤,慢吞吞地念道:“魔道有生,灵嘱神兵,异世神兽,助我退敌!” 此时却见他手掌按抚之处阿朵的肌肤处缓缓地泛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那处光泽似乎由无数个大小的光圈一道道的围成,而那围绕着的光圈开始如同水波一样涟漪荡开,慢慢笼上了阿朵的周身。 而只是瞬间阿朵周身似被渡上了一层金膜一般,阿朵抬起了头,张大了嘴,冲着飞来的旬天快速地凝聚出一个巨大而急啸的光球,那个光球中有金色在混乱的咆哮,光球转动的风势使得站在上面的众人站立不稳。 渺阎用结界将众人的身形稳住,而那急啸的尖锐之声却是刺破众人耳骨,让人全身极度的难以忍受。 此时就连对面的旬天的面色都变了,他看着这声势浩大的光球不禁脸色煞白,他只是喃喃地念道:“这便是与灵兽的最高合意,是人灵合一的大法力,亚约老儿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过你忘记了死神的职属了吧?那就是覆灭人灵!” 他在死神那肆意升腾环绕的浓雾之中双手结印,但见那浓雾更重扩散更广,快速形成一具巨大的冥神之相。 那冥神之相如同咬噬众生灵的獠牙白森森的即使隐在浓雾之中亦是夺人心魄,那具冥神之相似乎如同随风飘渺的身形让人感到一种死亡的寒意。 亚约依旧凝神于幻力的倾注,他已经完全摒弃了外界的一切信息,阿朵身前的光球越发凝聚起来,那光烂烂的射线照得亚约,包括站在一边的所有人脸上泛满了金光。 而对面那冥神之相身周的浓雾开始越来越重,并开始向着远处扩散,那重重浓雾下黑不见日的光幕向前推进,吞没着一切的光线,使它周围的一切一并归于黑暗。 方玉炎等人看着两人惊天慑地的幻术,不禁眼中充满了光彩,那闪亮急转的光球和那乌黑浓重的重雾,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却又是何等的声势惊人,只是那光球似乎愈加凝聚缩小,而那浓雾却是愈见扩散涨大。 渺阎看着对面弥漫而来的重重浓雾,不禁感叹道:“他果然习成了‘冥神万相’却不知他有多少禁术已了然于胸?”他的眼中透着万分复杂的感情,似乎充斥着惋惜、厌恶、同情和悲愤。 方玉炎注视着这两个极端却是同样无所匹敌的幻术,在亚约幻力催动下暴射而出的光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光柱撞进了那扩散而至的浓雾之中。 尽管光球的速度奇快并伴以强烈的急转,但是那看似无力的浓雾竟然死死地将光球包裹住,在冲入了一段距离之后竟是生生地被遏制住了前行的趋势,那光球的光线在浓雾中时隐时现,伴着强烈的急转试图冲出去,而浓雾交接处亦渐渐地趋于墨色,最终浓得连光线都无法透射出来。 方玉炎看着亚约满头的大汗,便知他幻力注入过激,随时便会体力不支,而对面那隐在浓雾中的旬天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2章 冥神万相(下) 亚约将手上的结印加重,方玉炎看到阿朵一颗巨大的头颅似乎被光线透射出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兽,而于此同时那空中的光柱开始不再笔直完整,那光线开始向着四周泛射而出。 远处的光球似乎开始散发出无数的光柱向着四周爆开,使得那团光球远远看去像一团周身带着毫无规则锐刺的金球,那些光线终于透射出重重的浓雾,而那浓雾的颜色尽管在不断加重,却阻不住向前刺出的光刺,那些光刺像一条条游动在水域的鱼儿一般前后不一地向着浓雾深处刺去。 接着那浓雾深处一声如鬼似哭的低嚎之声响起,然后那清晰可见的更重的一重重的浓雾向着无数的光刺逼近。 那一道道浓雾如同一堵堵无形的墙壁将一丛丛的光刺拦挡下来,而余下的光刺却是余势未衰继续向着前方刺入。 而那一道道的浓雾开始越来越密,颜色越来越重,到得后来光刺的数量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慢,任谁也看得出是浓雾一方占据了主动,而近处的浓雾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向着亚约等人扩散而来,不住地吞没着光柱,向着全身金色的阿朵这边袭来。 亚约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身体已然出现轻微的颤动,显然已是渐渐不支,而他依旧在不停地催动着幻力,那身前的光柱依旧明显地开始涨开。 方玉炎看出尽管那光柱的体积在不断增加,光刺在不断地激射而出,但是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凝聚,显得有些涣散,这完全是受制于浓雾的征兆。 那些浓雾尽管不断扩散却是越来颜色越重,越来速度越快,而相反的这些光柱、光刺的亮度却是急剧的下降,且慢慢地无法收拢一处。 远处那如鬼似哭的声音渐渐地高亢起来,那如同索人灵命的冥神仿佛在兴奋的嘻笑一般,它似乎在为这次胜利高唱凯歌,又似在为增加无数的幽魂而感到无限的悲伤,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心神摇撼。 渺阎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一重重看不透的浓雾,他似乎在看着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所在,如同在注视着一些从未在记忆中抹去的记忆一般。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就像在呼出心中的结怨和忧伤一般,而就在这时他的眼中似乎透出了一种坚定而决绝的色彩,那种色彩使他整个人透射着某种难言的力量。 他此时才看到一边吃力的亚约,他缓缓地走到亚约的身后,然后冲着那团浓雾朗声地道:“旬天,不论这个世界对你有多少不公,不论你对所有的一切有多少怨恨,但你总会为你的人性泯灭负出代价!” 他说着伸手向着亚约的背部抵去,正感吃力的亚约此时感觉到身体里一股强大而充沛的幻力注入,于是他脸上现出一种从容的微笑。 只这一瞬间那些光柱和光刺似乎被强烈的冲击力打散一般,它们化作一团团金色的小水珠,那些水珠迅若流矢一般地相互撞击着向着浓雾冲去。 那些金球似乎在每一次撞击下都会相熔在一起,同时速度和力量都会相应地急增,而它们运行的方位却不会在碰撞中发生轨道脱离,它们如同被束缚在一个如同管状物的空间里相互撞击相熔,且相互幻力累积。 那团炸开的光球之力如同一次日头的陨落,那处急速炸开光线的声响掩下了那一直如鬼似哭的悲鸣之声,四射的光线使人眼目难睁。 人们闭着的双眼处仍可感到火红一样的亮光,而那炸裂之后的灼热感让人呼吸不畅,接着那冥神一般的哀鸣搅乱了人们的听力,那比任何悲歌都催人泪下的呼叫令所有人的胸膛开始震颤。 亚约等人已然来不及收拾战场,更不会留下来了解对手的伤亡,他疲弱地倒在了阿朵的头颅之上。 阿朵善解人意地快速游离了这处战场,后面哀声遍野,惨呼声不绝于耳。 方玉炎一脸凝重地看着远处依旧未散的浓雾,突然觉得一种没来由的悲泣。 樊夜半蹲在那里全身颤抖,他何尝经历过如此宏大的交战,一个长年生活在安逸舒适的异世空间的小族之中,没有争战,没有纷扰,而这般举族的灾难如何让他幼小的心灵去承受。 他如同忘记了这一切的始末,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他听到了优尤那尖利的哭泣声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太祖爷爷已经伤势不轻,他颤抖着振作起来,眼泪不止地滑落下来,他泣不成声地看着一脸惨白的亚约,抽泣着道:“太……太……太祖爷爷……” 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该说些什么,他的心里完全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恐惧,恐惧着族人的危难,恐惧着太祖爷爷的伤势,恐惧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无从说起,更不知道如何去组织语言。 优尤狠狠地瞪了樊夜一眼,没好气地道:“胆小鬼!亏你还是我族的接班之人!” 优尤这句怨恨的讽刺之语无名地刺痛了樊夜,樊夜颓然地坐了下去,他看着自己的太祖爷爷,看着优尤那坚定而悲伤的眼神,看着马宗雨那冷漠而鄙夷的眼神,看着渺阎那黯然的神态,再看着方玉炎那从容的气度,他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 方玉炎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樊夜的背,樊夜强忍着挤出一分笑意来回应方玉炎。 方玉炎向他笑了笑,便向着后面观望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行人,并没有完全地脱离险境。 渺阎似乎也十分的疲累,他只是看着亚约没来由地一句问道:“亚约前辈,你还不至于这么快就仙逝吧?” 亚约缓缓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渺阎慢慢地躺了下来,他看着方玉炎道:“炎儿,现在就剩下你们几个孩子还有些体力了,帮着照应一下亚约前辈吧,我要休息一下了,除非是外敌追至或是亚约前辈丧命,其他的事就你们自行处置吧!” 优尤听到这里不禁急道:“前辈,你为老不尊,我太祖爷爷为了大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毫无敬意,反而是希望我太祖爷爷早些仙逝才趁你心意!” 渺阎已经缓缓地闭上了双目,他只是淡然地道:“小姑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一旦活到了我和你太祖爷爷这样的年岁,一切就都那么淡了!该来的总会来,就算你再不情愿,那也是枉然!” 优尤一瞬间震在了那里,就算她再不理解渺阎,但是渺阎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她不得不减缓语气柔声地求道:“渺阎前辈,难道你就不能救救太祖爷爷吗?” 渺阎依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道:“你太祖爷爷精元已近,神仙难救了!” 优尤听到这里不禁哇得哭出了声,而马宗雨脸上亦是现出了痛苦之色,唯独樊夜仍然在用衣袖擦拭着亚约脸上的血渍一副全然不知状况的情势。 优尤恨他迟钝,一把将他从亚约的身前推开。 樊夜扑通坐倒了下去,直到优尤看到樊夜那满脸淌着的泪水时,她才知道是她错怪了樊夜,他只是不忍让大家看到他的难过,他死死地咬着嘴唇早已有血从牙齿间溢了出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3章 至死觉悟(上) 优尤有些不忍地看了樊夜一眼,樊夜只是盯着躺在那里的亚约眼泪如河水一般的淌下,直到亚约艰难地伸出手来,向他招了招手。 樊夜连忙爬起身来踉跄地爬近亚约。 亚约用那只撑起的手轻轻地抚着樊夜脸上的泪水,轻声地道:“夜儿,太祖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樊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亚约轻轻地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再哭,樊夜领会到便强忍着止住了哭声,而他眼中的泪水却仍旧扑簌簌地向下滴落。 亚约看着这个仁善刻苦的孩子,慈爱地笑了笑道:“优尤、宗雨,你们都过来,太祖爷爷嘱咐你们几句话!” 优尤和马宗雨听了马上靠了过来,亚约只是伴着轻轻地咳嗽道:“优尤和宗雨你们都足够聪明,而且能分清是非,而夜儿却太过仁善,容易感情用事,以后你们要替我多多照顾夜儿!” 优尤带着哭声用力地点着头,马宗雨亦是一脸坚定地点着头。 亚约似乎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他接着对樊夜道:“夜儿,你虽天资不佳,但是修习勤奋,又不贪功冒进,而且你待人仁善,将来一定是个不错的族长,只是你自信不足、心机不够,将来要成大器必须要多多磨练。优尤和宗雨都是不错的,你今后要多向他们学习……” 樊夜用力地点着头,然后亚约看向了一边的方玉炎,这不由地引得众人向方玉炎看了过去。 方玉炎知道亚约有话要对他说,他忙走上前去俯下身子。 亚约果然对着方玉炎道:“这位小兄弟,我知你和夜儿私下十分交好,于是我依仗老脸将夜儿托付于你,希望你今后可以多多指导夜儿!” 方玉炎不禁动容道:“前辈大可放心,方玉炎万死不辞!” 亚约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道:“这样我亦放心了,夜儿,你担负我族大任,且记坚韧不拔之心,凡事要多思考,善于结交,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要切记成大事者莫拘小节!” 樊夜只是不停地点着头,而在此时他只觉周身乍暖,他一惊不小,但看到亚约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他的手腕之处,但见两人相握之处泛着淡淡的萤光,那萤光如被一股气流催动一般,由亚约的手腕处一丝丝地向着樊夜的手腕处融入。 此时由另一边传来了渺阎的声音道:“我说亚约前辈哪,你只交待这么几句便要离我们而去了么?”他虽然仍旧没有睁开双眼,但是他对周遭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他通过对亚约幻力催持的波动,便知亚约是打算将自己身体内所剩的精元和幻力尽数加注到那个樊夜的身体里。 樊夜只觉得那股热流其势越来越大,而他的身体里亦是越来越燥热,他不解地问道:“太祖爷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渺阎不由地冷哼道:“迟钝的小子,你太祖爷爷现在是将所剩的精元和幻力交付于你,亚约前辈呀,你觉得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么?” 樊夜此时才知道亚约是打算耗尽自身将所剩的精元和幻力加注于己,他不禁一惊便要甩开道:“太祖爷爷,不可以的,这样你会……”至于你会什么,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来,他知道太祖爷爷时日不多,而这样无疑是更加加速了他的死亡,一旁的优尤等人也不禁面色大变。 优尤待要出言阻止,却见樊夜乱甩的手臂却无法脱开亚约的束缚。 亚约只是淡淡地喝道:“夜儿,你是打算让太祖爷爷的精元和幻力这样随着我的死去而流逝么?你是我族将来的族长,你担负的东西远比死亡和拯救要多得多,你还是领会不到么?” 樊夜听到这里终于无力地垂下头去,一声不吭起来,那萤光开始变得更加鲜艳起来,樊夜身体里的暖意变得愈加躁动起来。 亚约只是继续地道:“夜儿,这里恐怕只剩下太祖爷爷不到十分之一的精元和幻力了,而只是这一些对于你来说也是极难承受的,这些精元和幻力需要在你的体内与你的血液和你旧有的模式进行融合,这个过程是极度痛苦的。也许你会正常的挺过来,但是你身体里的经脉也极可能会被这些强大的精元和幻力挤破,最终死于非命。或许你会因此落个残疾过着非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总之,你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樊夜看着亚约那病弱的身体,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夜儿可以承受得了,夜儿有这样的觉悟!” “好!”亚约声音提高了一些,他欣慰地笑着道:“夜儿,这是你担负族人命运的第一步,你一定要以你坚毅的性格走好这第一步,接下来你的第二步第三步才可能走下去……” 亚约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下去,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那萤光亦开始淡淡的若隐若现起来,此时渺阎却突然起身将手掌抵向了亚约的后背。 亚约似乎一震,接着那手腕之处的萤光大盛,亚约却若有若无地道:“渺阎兄弟,多谢了!” 渺阎只是露出了痛苦的笑容道:“我明明知道这是在加速你的死亡,却也不得不替你完成你的遗愿!你就不必用感谢来挖苦我了!” 亚约缓缓地点了点头,终于慢慢地阖上了双眼。 优尤已经泪流满面,而一旁的樊夜却如同坠了熔岩之中,他的眼色火一般的红,他的双眼如要喷出火一般,他的口中只是不停地呼喊着:“热!热!热死了!” 方玉炎看到这里忙祭出水元素打算去帮他降温,而渺阎却上前拦下他道:“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亚约那强大的精元和幻力,这个吸收过程只能靠他自己去完成!” 方玉炎理解地点了点头,看着樊夜一脸的痛苦,他的表情抽搐,脸色已经变得酱红一般,他的口中喝喝有声,那种难耐的痛苦使得坚韧的他都不由地呻吟出声。 优尤看着樊夜痛苦的表情,不禁露出了怜悯之色,而亚约一脸安祥,仿佛有种解脱的平静。 方玉炎以幻力束缚住樊夜的身体,以防他痛苦过甚掉落深水,阿朵向着远处快速地游走,它安静的向前游动着,仿佛在悼念着它的主人一般,而上面除了樊夜那痛苦的呻吟外,便再无一人发出一丝的动静,远处的日头徐徐地贴近水面,每个人的脸上映出了红红的霞光,迫近的敌机已然消失无踪,而剩下的路又将如何去走? 樊夜的痛苦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丝的减少,这半天的时间里他的皮肤由之前的火红之色,逐渐变成了碧蓝之色,这时的他只是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道:“冷!冷!” 而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再重现火热的势头,这样交替变换,直教躺在那里的樊夜如受冥界苦刑,他心头苦苦地撑持,他想到了之前自己不争气的时光,想到了族人对自己的期望,想到了父母的早夭,更想到了亚约对自己的疼爱和宽容,接着他又想到了亚约在最后为他倾注精元和幻力时对他的交待,他慢慢地想到了族中的未来,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他强忍着痛苦,找寻着活下去的希冀和力量。最终他不无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的意识里出现了一重重熟悉又陌生的幻景。 你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3章 至死觉悟(下) 亚约对着他慈祥的笑着,樊夜看到亚约那和蔼的笑容不禁涌起无限的温暖,他向着亚约走了过去,他用力地奔跑着点着头,大声地呼喊着道:“夜儿有这样的觉悟!夜儿有这样的觉悟!” 亚约的身周开始泛起那些梦境一样的光彩,樊夜只看着不太真切,但他还是努力地向前追赶着飘浮在空中的太祖爷爷。 亚约终于缓缓地停下了身子,他慢慢地转过身阻住了樊夜,仍旧是那一副和蔼的面容对着樊夜嘱咐道:“夜儿,你不要再追着太祖爷爷了,太祖爷爷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由你去做了,你一定要有完成使命的觉悟!去吧!休再留恋!” 樊夜听话的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他看着亚约重新转过身去终于慢慢地消失在了天际,樊夜怔怔地望着天边,一股莫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樊夜用力地睁开双眼,看着躺在不远处一脸轻松的亚约,他只觉得这些疼痛钻心地向身体中刺探,他不由地呻吟出声,而这时他感到一阵无形的扶持之力。 他侧过头去,便看到方玉炎一脸紧张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方明白这股无形的扶持之力是源于方玉炎的朋友之约。他勉强地冲着方玉炎挤出一丝笑意,方玉炎微笑回应,示意他不必在意,慢慢调养。 樊夜轻轻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闭了双目咬牙坚持起来。 他体内那股无形的力量在身体里肆意游窜,他的胸口感到一股强大的挤压之力使他透不过气来,而周身的肌肉如同被拼命撕扯一般的疼痛,更要命的是那股力量时而炙热难耐,时而又寒冷如冰,这一份煎熬只有樊夜自己才体会的真切。 樊夜的身体随着火热的炙烤已经流满了汗水,而一旦坠入另一个冰冷的天地之后,那些汗水又会在他的身体周围结成冰,这样周而复始樊夜只觉得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日子一般,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在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死咬着唇依靠着那一副强韧的坚定和信念撑持着,他在这般难忍的境界之下对亚约所交待的觉悟更深刻的理解起来,他血管爆裂一般的疼痛下领略着他从未体会过的觉悟。 樊夜本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这个族中的族长,是受人敬仰的头领。 这本来该为他带来无限的尊崇,但樊夜却是走入了另一个极端,他自出生之后便被父母和族中长老寄予了厚望,但是他平庸的资质使得他时时在令这些长辈们失望,他加倍的努力同他的修习成就的落差反而成了族中人们的笑柄,他总是不懈地努力,却仍然一事无成,更至后来他的父母早夭,族长之位便由他的叔叔继承,这时樊夜早已对自己不报什么希望了。 好在他还有亚约太祖爷爷一如既往的疼爱,他还有如优尤和马宗雨这样的伙伴,尽管优尤时常会责骂他的无能,但他知道那些都是善意的不加掩饰的友谊,而马宗雨那偶尔出现的鄙夷情绪也是出于对好友不争气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情绪的波动。 樊夜一直很幸福的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生活着,直到现在……他看着安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太祖爷爷,心里沸腾着悲哀和冲动,他想起这位慈爱的老人,想起了他日常的教诲,想起了他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 樊夜只感到胸口烦闷,一阵阵的气流冲撞着仿佛要在身体内炸裂开来一般,樊夜的眼睛开始模糊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方玉炎等人此时已然注意到樊夜的变化,他的眼睛中充满了血红的颜色,他的脸色紫胀,嘴中不住地发出“喝!喝!”的呼喊声,开始如同轻吟,到后来声音越来越高,到后来已经近乎吼声。 优尤看着樊夜那痛苦的表情不禁焦急起来,樊夜脸上的肌肉频频地抖动起来,坐在一边的大家都开始替他担心起来。 樊夜痛苦地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身下的阿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开始不安起来,这使得站在他身体上的人们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而令人惊奇地却是樊夜那颤巍巍的身体竟然在阿朵不平衡的游动下牢牢地定在了阿朵的身体上,他的吼声即使在阿朵破浪的巨响声中都能被人听得清晰。 方玉炎情知不妙便欲上前相助,优尤和马宗雨此时也是一样心思,而就在三个人一起走向樊夜的时候,却见到他双手奋力地向天举起,接着他抬头向天大声地吼了起来,就在此时只见樊夜的周身如同爆裂一般由他的身周向外一波波地击出无数无规则的环形幻力。 方玉炎三人始料不及,被这些光环瞬间击中,接着一道道光环便袭身而至。 方玉炎等人身受重击一个个被击下阿朵的身体,直向下坠落,而阿朵此时也如同遭受了重击一般,嘶吼一声向着半空中一个鱼跃接着便坠入水面,只听扑通一声水面的巨浪拍打而起,阿朵一待落入水面便不由分说地急速窜去,竟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方玉炎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坐在一边苦笑着的渺阎,其余人也均昏迷不醒正躺在离他不远处的沙滩上。 渺阎看着方玉炎醒转过来,便疲惫地道:“炎儿,你帮我照看一下大家,我需要调养一下!”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渺阎已经闭上双眼渐渐地进入了恢复之态。 方玉炎此时才看明白这里是一座并不甚大的小岛,想来以渺阎现在的状态能把大家都救到这里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吧。 方玉炎看着大家都在,当然也包括昏迷不醒的樊夜和已然过世的亚约老前辈。 优尤和马宗雨看来也伤得不重,至于樊夜恐怕就不太乐观了。 方玉炎回想起樊夜那惊人的幻力爆发,不禁心有余悸,一个未能承受的少年,身体里涌入了他无法驾驭的如此强大的幻力和精元,这无疑是亚约临终前一次极其冒险的尝试和托付吧! 不久优尤便和马宗雨相继醒过来,他们尽管身体仍然疼痛却也并无大碍,于是三个人便草草将亚约的尸体埋葬了起来,并简单地树了一块木碑。 这座小岛尽管并不十分的大,却也是个不错的落脚之处,三个人派优尤照顾大家,方玉炎便和马宗雨去岛边找些吃的,岛边鱼虾颇多,架了柴火烧烤起来滋味还算不错,晚上时候渺阎也调养得可以自由行动了,便也跟着吃了一些。 夜间的小岛上温度奇低,好在大家都是习幻之人,于是大家便生了火将仍旧昏迷的樊夜靠近火堆,大家累了一天了,便决定轮流照顾樊夜,其余人趁势休息。 这些人当中除了渺阎可以祭出圣宠之外,其余人均是只拥有圣器的一般角色,而此时的渺阎就算可以祭出圣宠也没有驱动圣宠的幻力了,倒还不如大家在这座岛上将养好身体再图离岛之策。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二卷 圣宠之巅 ------------ 第034章 静夜幽岛 大家都已经非常疲累了,于是一躺下便都安稳的睡去。 马宗雨自告奋勇地要守前半夜,后半夜由方玉炎来看守,至于优尤和渺阎便被二人劝下好好休息了。 马宗雨之初还在强打着精神,过不多时便开始眼皮打架,他向岛边挪了挪,水面的凉风吹上来才使他的困意不那么的浓。 本来这样夜间烧着火堆很容易暴露形踪,说不定会被敌人发现,但是樊夜失去了抵抗寒冷的能力,这样湿气过重的夜晚对樊夜放任不管任谁也做不到,于是看守的人还需要不停地向火堆中添柴加火。 经过了白天的一翻身体和精神上的巨大透支,几个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尽管马宗雨在强忍着困意,但是他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可抑制的困意一阵阵地涌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宗雨被一阵侵入骨髓的寒意蛰醒,他只觉得那阵寒意如同一只含有巨毒的蚊虫蛰咬一般,痛得他不得不一个机灵从沉重的困意里清醒过来。 他只是一机灵便暗叫不好,他只觉得周身被圣器束缚,却是分毫动弹不得,他再向两边看去,却见同行的一众人亦是与他同样的下场,他不得不愧疚地道:“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此时方玉炎却轻声笑着道:“兄弟言重了,既然此间主人要请我等前来坐客,想必也不是你我能应付得了的,更何况我们能得此间主人如此青睐也算三生有幸了!” 听到这里只听到不远处浓暗的角落里一声清脆的女声笑道:“好个油嘴滑舌的小东西!” 方玉炎也不以为意,只是继续地道:“姐姐见笑了!我只是觉出此处的异度空间隐秘宏大,不由地对此间主人产生万般的敬意罢了!” 其实方玉炎就算看出了这个是一处强大的异度空间,也不会果如他所说的敬畏不已,也许在遇到亚约制造的异度空间之前他或许会由衷的敬佩。 但是此时此景显然无法同亚约的空间同日而语,更何况方玉炎等人明显是中了暗算才被“请”到了这里,更谈何敬仰,方玉炎只是借着这个说话的机会探听对方的底细,以思脱身之策。 优尤自然是十分难理解方玉炎的意思,她只是轻轻地呸了一声道:“什么狗屁异度空间,这里和太祖爷爷的能力比起来简直就是个茅草房罢了!亏得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对此间主人的敬意!说如此恭维的话你就不嫌恶心!” 此时那个清脆的女声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道:“骂得痛快!倒省了我一翻唇舌!” 方玉炎向着那个声音处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亚约老前辈的异度空间确属大手笔,但是以我看来,此间主人并不逊于亚约老前辈的手段,这里的空间虽小却只能说明此间主人并不以空间宏大为目的,此处空间灵力分散均匀又是匿于压力巨大的湖底,这翻修为亚约老前辈自然做的到,但是想以他老人家的手段,在这里也只能做到如此空间而不失灵性也就罢了!” 优尤自然知道方玉炎说得句句在理,但是她仍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谄媚的怕死鬼!” 那个清脆的女声不由地轻叹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方玉炎轻声笑答道:“姐姐说哪里话,比起姐姐我还差得远呢!” 那女声咯咯地泛出一阵令人舒畅的银铃轻笑道:“你休姐姐姐姐的乱叫,说不定我还要比你小很多呢!” 方玉炎故意表现出一翻惊讶地道:“是嘛!那就罪过罪过了!在下方玉炎,今年一十有六了,不知姑娘芳龄?” 优尤继续不屑地道:“肉麻!” 那个女声淡淡地道:“那你还是继续叫我姐姐的好!” 方玉炎果然顺从地道:“姐姐!” 那个女声被方玉炎弄得噗嗤笑出了声,顿了一顿才道:“你倒是听话的很!” 方玉炎却不忘继续地道:“其实我也不是个很听话的人,但是听到姐姐这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我便不由的难以违背!” “兰儿,你闹够了吧!”此时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被称作“兰儿”的女声倔强地道:“难得有陌生人进来陪我玩儿,哥哥就知道扫兴!” 那个男声轻轻地哼了一声,方玉炎等人便看到一个与几人年龄相近的少年走了进来,这个少年一脸的阴沉之色,剑眉入鬓,清俊的脸庞在这样的氛围中给人更增添几分冷傲之气,也许是长年生活在这阴暗世界里的缘故,他的脸色白得怕人,无端给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一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樊夜身上,然后他死死地盯着樊夜冰冷的声音悠悠地道:“是这个人没错?”他尽管是在看着樊夜,但是众人均知道他是在对着黑暗中的那个女子说的。 果然那个女声冷漠地道:“哥哥,你难道在怀疑我的能力不成?”那个少年不答只是继续盯着樊夜看。 方玉炎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狂热,方玉炎已经意识到了不好,果然看到那个少年一声令下,便有人上来将樊夜抬了出去。 优尤不禁大声地道:“你们要带他到哪里去?”那个少年转身扫了优尤一眼后便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方玉炎等那个少年将樊夜带走后,便向着那个女声道:“姐姐……” 那个女声不等方玉炎说完,便笑道:“你是想和我凑个近乎,套问我们会带那个人去做什么吧?” 方玉炎不改他嘻皮笑脸的作派道:“姐姐果然明察秋毫……” 此时渺阎低沉的声音道:“你们是木族人吧?” 那个女人的声音低低的“噫”了一声,显然是十分的惊讶。 渺阎不理会女人的惊异,他只是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木族有一个‘转魂之术’……”听到这里那个女声再也抑制不住地道:“你是如何知道?你……”,渺阎只是冷哼一声,继续道:“看来我所料不错,这样看来,你们一定是探知到了樊夜那瞬时爆发的灵力,你们是打算以‘转魂之术’窃取他身体里无尽的灵力,我说的没错吧!” 那个女声只是闷不作声,方玉炎此时才将这一切串了起来,原来是樊夜在忍受不住煎熬时那一瞬间的灵力爆发被这些木族人感知到了,经过探视便知那巨大的灵力是来自于一个无法承受的少年的身体里,这样他们便意欲以秘术据为己有,于是便趁着几人疲累之时施术将几人捉了来。 渺阎只是不无感叹地道:“‘转魂之术’太过诡异,我看尔等道行修为尚难驾驭此术,强加使用恐怕丧了樊夜的性命,亦是会对施术者不利!” 那女声冷冷地哼道:“老儿休要多言,如果我们连这点危险都放在心上,就绝不会请诸位到这里了!” 优尤此时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声喝骂道:“旁门左道!无耻之极!”而就在优尤骂到兴处时,却不想一阵清凉透鼻而入,接着她身体软顿,便瘫倒在地,那个女声轻轻地笑道:“好多嘴的女人,还是休息一下的好!”然后她对方玉炎道:“姐姐还是喜欢和你说话,又听话又懂事,嘴又甜!” 方玉炎无奈地苦笑起来,想不到他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以他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如此应和敌人的,但是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让他妥协,毕竟能活着走出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他只得尽是露着崇敬的笑意道:“姐姐,却不知这‘转魂之术’施展之后,对我朋友的性命有无妨碍?” 那女声淡淡地道:“那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那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守在我们朋友身边呢?”方玉炎只是不停争取道。 那个女声此时却不由地冷冷地道:“小子,我劝你不用再费力挣脱我们的圣器了!哼,我就知道像你这样嘴甜的小白脸根本就不会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在试图破坏我们的圣器!” 方玉炎确实一直在吸引那女子的注意力,而他背后的手早已祭印烘烤着捆束他的圣器,现在竟然被对方看穿,方玉炎只得尴尬地笑着道:“姐姐果然了得!看来我这小把戏倒让姐姐见笑了!” “哼!”那女声显然对方玉炎的恭维很受用,尽管她语调充满了不屑,却仍然对着方玉炎道:“你知道就好了,省得不停地做无用之功!” 方玉炎听到这里向着那个声音处问道:“那若是我们的朋友在‘转魂之术’后性命无碍,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那个女声懒洋洋地回答道:“这个我就做不了主了,不过我会试着替你求下情的!” 方玉炎不得不应付道:“那就多谢姐姐成全了!”方玉炎终于放弃了挣脱,他也发现这些圣器果如那个女子所说的坚不可摧,看来她早已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只是料定无碍才任由方玉炎暗自动作。 渺阎向方玉炎提醒道:“炎儿,我们现在被这些圣器锁住了灵力,只可做简单的结印,而这些圣器本是木族对付幻力者的至上圣器,炎儿便不必做无用功了!” 方玉炎轻声答应,也不由地不赞同渺阎的忠告。 正当此时,众人只觉天旋地转起来,只觉天地倒转无法站稳,渺阎不由叹道:“旬天老儿,来得好快!” 方玉炎等人自是知道旬天的能力,此时听到渺阎如此之说不禁万分焦急起来,而另一边的木族之人亦是被这样的波动惊得方寸全乱。 正在几人方寸大乱之际,渺阎突然向着那个女子冷冷地道:“速去叫这处异度空间的主人来这叙话!” 那女子听了不禁定下心神,上下打量了渺阎一翻才镇定地道:“老头儿,你大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渺阎哈哈大笑道:“你只管去叫就好了,我想他此时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若是无我的协助,恐怕这一处的所有人都将葬身于此。我想这也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吧!” 那女子正要答话,却闻外面一声苍老的笑声响了起来,接着便有一老者踱了进来,但见此人两簇火红眉火惹人眼目,只见他向着渺阎淡淡地扫了一眼,方道:“敢问兄弟可有退敌之策?” 渺阎也不由地多看了对方一眼,接着道:“不敢说必定退敌,但是周旋时许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哦?”那红眉老者显然对渺阎的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渺阎不等对方发问便继续道:“只是有一个条件!” 红眉老者淡淡一笑道:“但说无防!” “痛快!”渺阎赞道:“既然你我双方合力退敌,就希望你们将我们暂时视为友人,互为倚助,否则事定难成!” 红眉老者轻轻地点头应道:“自是如此道理!”正说着只见红眉老者轻轻将手一扬,渺阎等人便挣脱了束缚,恢复了自由之身。接着红眉老者便转目望向了渺阎。 渺阎自然知道对方是先向己方示好,若是自己此时再不拿出个良策来的话,恐怕以自己一方的实力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渺阎与旬天也算是打足了交道,就算如此多年未遇,却也深知对方的道行和秉性,此时就算不敢说可以完美退敌,但是周旋下来图个脱身,应该还有几分把握。 于是他便示意红眉老者换个地方说话,红眉老者明白其意,当然对于渺阎此时的法力他更是无所畏惧,因此也就欣然同意,带着渺阎走了出去。 这样两个人一出去,便空留下一屋子人静得呼吸可闻。 方玉炎趁此时机,对着与红眉老者再一次返回的那个少年道:“这位兄弟,不知我们另一个同伴现身在何处,可否让我们团聚?” 优尤和马宗雨此时才缓过神来,便一并走过来问道:“你们把樊夜带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还给我们!” 那少年只是冷笑,而对面的那个少女却嘻嘻地笑道:“你们现在身囚于此,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吆来喝去的?” 优尤和马宗雨也不禁被问怔住了,方玉炎只是轻笑道:“想必两位适才也听到两位前辈的交谈了吧?如果我没有听错,我们现在是属于同一个联盟,若是我们此时不能齐心协力,恐怕想逃得出去就会更加困难了吧?而我们此时顾念同伴,若是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想我们这些人也实难以友人之情相待了吧!这样一来,于你于我都未必是件好事!” 那少年听了方玉炎的一翻见解后,转头看了看他,才缓缓地道:“至于两位前辈的商谈到了何种地步,你我均不尽知,现在归还你们同伴尚且过早,若是双方确是谈妥,我们到时再归还各位同伴亦是不迟,若是并未谈妥,哼哼……” 那少年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但其心意却是闻者皆知,并不需要过多说明了。 方玉炎知道对方绝不会凭自己几句话便轻易放人,见对方执意如此也是别无他法,此时他也只盼渺阎可以有办法同那红眉老者达成协议,好教大家可以暂时脱困。 此时身周的异度空间摇晃愈巨,其间的波动也是越来越剧烈,想必这空间破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几个人虽两般心思,却也不约而同地焦急起来。 时间过得越来越久,空间里的异样亦是愈来愈大,方玉炎等人在空间波动大的情况下,竟然有咫尺分不清面目的错觉,方玉炎知道这是一种强大的幻力波动,这种幻术不但对空间有着强大的破坏力,就算对身在空间内的众人亦是危害不小。 但是现在屋子内的数人也只有安静等待。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5章 再陷危势 空间里的波动渐渐地更加剧烈起来,正当屋子里的人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远远地听到两个老者大声说笑着走近来,那少年向那个少女点了点头,那少女会意便提前推门走了出去,接着渺阎便同那红眉老者相随而入。 不用再去深问大家也理所应当地知道这是双方协商一致的结果。 一进入屋子内红眉老者便与渺阎相视对望一眼,便会意地走到各自的一边,所有的人都清楚就算双方可以暂时达成一致,但是一出了危急恐怕这种暂时的平衡便极容易破裂,因此这种各自阵营的嘱托还是必不可少的。 渺阎带领着方玉炎等人走到屋子的一处角落,而红眉老者则带着那个少年走出了屋子,不一时便见那个少女将樊夜送回到了屋子里,樊夜依旧是昏迷不醒,好在毫发未伤。 渺阎一待己方人围拢便将所有的形式和谈判的重点和大家交待了一下。 原来这处异度空间便是那个红眉老者所造,而在这个空间处却只有红眉老者和那少男少女以及几位随从,至于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沦落到这里自然不得而知。 渺阎自然也不会不知趣地胡乱问起。现在众人若要逃离此劫可谓难上加难,渺阎看出那一对少男少女对于红眉老者来说自是十分看重,渺阎便提意由他与红眉老者施幻术,造成异度空间混乱的假象。 如此借助这一处异度空间的极大优势以及那红眉老者的高深幻术,便可很轻易地拖延一段时间,而方玉炎等人便必须与那一对少男少女趁势逃出这片异度空间,相互协作,设法摆脱身前身后的敌人以期安全脱身。 渺阎将所有计划都吩咐停当后,才笑意浓浓地看着方玉炎问道:“炎儿觉得这个计划可好?” 方玉炎只是不发一言,只见他向后缓缓退出几步后,才深深地一揖到地,说道:“炎儿得遇前辈此生无憾,炎儿自知再无良策,但将前辈推向危势实违晚辈心愿,况前辈身有重恙,实不宜再涉凶险!” 渺阎只是一脸慈祥地道:“老夫毁于眼拙,终招贼人暗算,但能在这大危大难时得遇小兄弟,老夫亦是无憾此生,况不说我们危难与共,但此时此景若是我不与对方断后,恐怕我们招致全军覆灭,这也并非众人所愿,但好在对方老者幻术不凡加之异度空间的强大幻力,我想我们二人自保自不是问题。相反,你们几人初出茅庐,面对拦阻和追兵恐怕更加不易,但求你们相互协作,好自为之,也算不枉我和红眉老儿的一翻辛苦!” 方玉炎眼角浸泪,再不多说,只是再次一揖到地,优尤等人听罢亦是一般心思,也不由地对渺阎的大义深深折服,也照着方玉炎的样子作起揖来。 渺阎只是脸上泛着笑意,受了几人一拜,便挥挥手道:“好了,稍后那一对少男少女便会带着你们走出去,到时就看你们各自大显神通好了,老夫必尽我所能,留一留旬天老儿!”言毕哈哈大笑起来,大有潇潇英雄之姿。 不一刻,但见那一对少男少女一脸死灰地走了进来,不用说自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一副表情。 方玉炎自知不必再多客套,于是上前自我介绍道:“在下方玉炎……”接着向着自己的一班人逐一地介绍道:“这位是优尤,这位是马宗雨……”接着指着仍然躺在地上的樊夜道:“这位是樊夜。” 那少年毫无表情依着方玉炎的介绍一一看过去,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在下哈依门拓,这个是在下的妹妹哈依香兰!” 方玉炎尽管对两人的名字很是感兴趣,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那么接下来就有劳门拓兄弟安排了!” 哈依门拓也不客气点点头,便带头推门走了出去,众人也不啰嗦便随着哈依门拓鱼贯而出。方玉炎正待去扶起樊夜的时候,马宗雨却上前向方玉炎点头表示感谢,接着便二话不说地背起樊夜向着门边走去。 几个人在颠簸的空间里随着哈依门拓东绕西走,遇到一些阻挡便会看到哈依门拓专注精神念动咒诀,那些奇妙的机关和陷阱便会迎刃而解。 方玉炎等人看得多了,也不禁对此间主人的奇幻之术惊异不已。几个人大概走了盏茶功夫,身后的摇晃越来越小起来,方玉炎等人料定几个人现在离空间的中心愈来愈远,也渐渐地开始脱离危险。 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后,几个人面前呈现出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案,哈依门拓终于停下了脚步向着身后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 方玉炎知道几个人马上要离开这片异度空间了。果然见哈依门拓双手捻诀,口中念念有辞,但见那处八卦图案顺着乾坤之向飞速旋转,其间金光异彩,煞是好看。 方玉炎等人只看着眼前的盛景心潮澎湃。随着那八卦图案的转动速度的加快,但见那金光有水流一般溢出了图案,接着如同水纹一般荡漾开来,接着那些金光越聚越多,越聚越浓,之后慢慢将在场的众人完全笼罩在了一片金光之中,几个人但觉眼前光灿刺目,只呼吸间,但觉神清气爽,再睁眼处便看到了空间之外的凡人之景,当真是心旷神怡,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而就在这时却听得不远处一声阴森森的笑声尖锐地响了起来道:“主上所料果然不错,也不枉我们这些人在这耗了这大半天时光!” 方玉炎等人心知不好,向声音处看去,但见那活死人枯藤一张如同在水中浸泡过的惨白肤色上那对死鱼眼向这边阴恻恻地望过来,他身后更是跟着几个满脸贪婪笑意的木族人,显是见到几个人十分的兴奋。 方玉炎低低地向身边的几个伙伴嘱咐道:“大家小心了,那个为首的人幻术十分了得!大家镇定心神,以免着了对方的道。” 当然仅以枯藤那张慑人的面孔就早让一众人不由地提了几分小心,再由方玉炎这样简单的介绍,更是深信不疑。 枯藤并不说话,显得惜墨如金一般,反而是他后面的一个鼠目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向着这边大声吆喝道:“尔等小子不如举手投降,省得老子们麻烦!” 这边厢哈依香兰听得一声怒斥道:“尔等区区贱奴,休想伤到我们一根毫毛!” 那个鼠目中年人闻言喝然大笑道:“小主当真不自弃,沦落于此亦是嚣张有道!” “贼子看招!”哈依香兰气血上冲,正说着便要上前应战,方玉炎和哈依门拓见势不妙,忙上前拦阻,哈依香兰更是气得涨红了脸,她看着哈依门拓二人,不由怒道:“难道你们不敢应战?任由他们奚落嘲讽,坐以待毙不成?”,哈依门拓怜惜地看着哈依香兰并不答话,反倒是方玉炎轻声笑道:“与这种人比试,没得辱没了姐姐!” 哈依香兰闻言啐道:“还姐姐姐姐的乱叫,看着比人家不知老了多少年岁!” 方玉炎只求拦下这个莽撞的女子,生怕她一时冲动被对方抓住时机冲散了队伍,至于她接下来的话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早已把精力完全都投入到了如何对付这一众人的身上,对面只是枯藤恐怕就已经让己方生死难卜,更何况再加上他身后那五个帮手,再加之自己一方分属两营,更是兼顾难施,这样一来更削弱了对敌的实力。 而就在方玉炎按下了哈依香兰的冲动时,那个不发一言的枯藤终于无声地向着这边发难,哈依门拓大喝一声:“不好!” 但见那成百上千的树枝一般的物体向着方玉炎众人刺了过来,看着劲头似要将众人一并刺出无数的透明窟窿一般。 方玉炎尽管知道此人善于突发致人,就如同像他初次与方玉炎等对敌时的幻术施展一样无声无息,但是这般快速的进击却也让所有人始料不及,众人不假思索一并凝聚幻力,只求这飞速而来的树枝并没有所想像的那般难与抵挡。 而场中却只有哈依香兰异于所有人的向着树枝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方玉炎没料到这个女子脾气如此强硬,竟是到了生死无惧的地步。 只这一疏忽便也错过了拦阻的机会,再要去搭救,但见哈依香兰手中咒诀连连,面色凝重却是毫无惧色,显是成竹在胸。 另一边的哈依门拓脸上也不见任何异样,想是对自己的妹妹十分有把握。 方玉炎知道不便插手,便凝聚幻力向着哈依香兰靠近,他死死地盯着哈依香兰,以便在最危急的时刻施以援手。 那无数的树枝眨眼即至,哈依香兰一声清喝,但见无数花瓣随手散开,如同繁星点点,无规则地向着那树枝袭来的方向飘去。 树枝到得极快,一瞬间冲散了所有的花瓣。 方玉炎情知不好,便急速冲去拦在了哈依香兰的身前,以巨大的幻力将二人笼罩在内,只求可以保下两人的性命。而就在这花瓣纷飞的时刻,那些树枝沾粘着花瓣急速的刺过来,而方玉炎的视线里分明看到那无数的树枝在急速的空间里一顿一顿的减缓着速度。 方玉炎瞧不真切,再凝神去看时,却见那无数的树枝如同被花瓣锁住了一般,挣扎着向前,而速度却在急速地下降。 方玉炎心里不由地对身后这个弱小的女子刮目相看起来,但是那无数的树枝在受了如此大的拉力下还是存着余势向着众人急刺过来,众人也不敢怠慢,只是急聚幻力迎了上去。 可就这一瞬,那无数的树枝却是如同强弩之末一般,呼得向着众人的身前扎下去,堪堪地刺入到了众人身前的土地之上。 方玉炎心神略定,才缓缓收回了笼在两人身周的幻力,他转过身向着哈依香兰看去,眼中不禁带着几分赞赏的目光,而对面哈依香兰的脸上神色清傲,嘴角上扬地看着方玉炎眼中的神色复杂,似在感激方玉炎的倾力相救,又似在不屑于方玉炎这样多事。 方玉炎被这样的眼神看得略显尴尬起来,再看不远处哈依门拓一脸的从容,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倒是自己太过小看了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了! 对面的枯藤尽管看不清脸色,但是他定在那里的一具死尸一样的状态任谁都看出了他的气急败坏。 哈依香兰看着场中玉手一扬,但见那飘散在空中的无数花瓣随着他的动作忽得向着对面的众人飞去,花瓣飞处,但见那无数的树枝倒戈相击,竟扭转了方向向着枯藤飞刺而回。 枯藤身后众人不由面色大变,而枯藤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见他双手一挣,却见那倒刺而回的无数枝叉瞬间崩裂,一时与那无数的花瓣混在一起,只片刻便一并烟消云散。 哈依香兰也不在意,却有心气气对面的枯藤,只听得她清脆优美的轻声笑道:“枯藤老奴,却不知这许多年来你的幻术退步如此之巨,倒让我虚惊一场!” 枯藤也不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哈依香兰,方玉炎知道枯藤绝非易与之辈,再次忍不住低声提醒哈依香兰道:“此人幻术了得,姑娘休要大意!” 哈依香兰听了方玉炎的话,有意无意地看了方玉炎一眼,才又注视着对面的枯藤方答道:“怎么?这姐姐也不叫一声了么?不是一直叫得极亲热的么?” 方玉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轻轻地“咳”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哈依香兰自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样便可以轻松地退敌,她自然知道枯藤等人接下来的攻击恐怕再也休想如此轻松的化解掉了,她与方玉炎开过玩笑后,也不由地面色严肃起来。 方玉炎慢慢祭出了他的断剑来,若有若无地看向了身侧的哈依门拓幽幽地叹道:“看来是我们要拼尽全力的时刻了!” 哈依门拓面色凝重,不言不语地祭出了他的圣器,但见一枝满是羽翼的长剑,栩栩如一支展翅飞翔的雄鹰,众人见状也不由地各自祭出了圣器。 枯藤看着对面众人突然双手一振,只见他孱弱的手臂突得暴涨,渐渐地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在手臂处萌出新芽,紧接着越长越大,越窜越高,两只手臂片刻便长成了枝繁叶盛的样子,但见那两只手臂枝叶交缠,绿绿的生机处透射出浓烈的杀机。 接着以鼠目中年人为首,枯藤的手下一并祭出各自的法宝,随着枯藤快速地冲向了方玉炎众人。 方玉炎持断剑毫不犹豫地迎向了那个枯藤,哈依香兰赶上方玉炎轻声笑道:“小弟弟,姐姐和你搭个伴,先拿下这个树人再说!” 那鼠目中年人直取哈依门拓,而其他人便将马宗雨和优尤围在了当中,此时马宗雨和优尤将樊夜倚靠在一处树旁,两人背向樊夜将其护住。 而就在敌人冲近的那一刻,场地周围突得涌起如翻江倒海的波动,众人只觉脚下的地面轰然而动,摇撼不止。 哈依香兰颜色一变,转过头向场中喝道:“哥,你难道……” 方玉炎也不由向着哈依门拓的方向望去,只见哈依门拓全身泛上青碧的光芒,手中的羽剑青芒奕奕。 只把他周身笼罩下来,接着他剑诀向天,一道碧光向着空中急速窜去,紧接着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巨大的光球。 那光球越聚越大,直到那碧绿的色彩变得如同墨黑的涂染不再透出一丝颜色,接着那光球乍然而裂,一瞬间碧绿的光彩由那光球处迸射出来,铺满了方圆的土地。 随着铺射的光华,众人只觉脚下的大地突得裂开,但见地面上一株巨大的枝杈由地面缓缓冒出来,接着暴涨,枝干丛生,只呼吸间便将方圆内的众人托得直冲云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6章 万生株守 就在这天摇地动的时刻里,那株成型的巨树仍在不停地向上生长着,它的枝叶不断地在向四处延伸,所有的人在自己的空间里被枝叶的长势分散的形只影单。 方玉炎看着身侧一脸从容笑意的哈依香兰,他自然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和她分开完全是由于她对哈依门拓此术的熟知。哈依香兰若有若无的笑着看着方玉炎淡淡地笑道:“你是不是完全想不到我哥哥会拥有如此的神力?” 方玉炎本就是如此想法,此时被对方问出来,也不由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依香兰似乎十分得意地轻笑道:“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会不惜牺牲如此大的幻力来施出这‘株守’的绝伎么?” 方玉炎本能的摇了摇头,到现在他方知道这棵巨大的参天之术名唤“株守”。 哈依香兰也不由地轻声地叹道:“如此损耗精元的举动绝非哥哥的本意,但是我们与对方的实力悬殊过甚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本来以我们兄妹的本事,想逃出去恐怕也绝非不无可能……” 哈依香兰似在沉思,又似在揣度哈依门拓的心意一般地道:“哥哥本不会对你们施手相救,更何况如此大费精元,你知道么,在这里放下你们对我们有多少的好处么?” 哈依香兰满是邪媚笑意地看着方玉炎,但是她并不打算收到方玉炎的回应,她只是悠悠地继续地道:“以我族之意,必要留你们于此,一是对抗敌人起到缓兵之计,二是甩下拖累更易隐匿,三是储下精元以势待发……可谓好处多多!” 方玉炎也不由懒洋洋地问道:“那不知令兄何故如此大费周折而不舍我等不顾呢?” 哈依香兰狡猾地一笑道:“哥哥胸怀广大又岂是我这小女子可以猜度一二的呢?” 方玉炎尴尬地笑道:“我虽不知令兄本意,但也猜出一二!” “哦?”哈依香兰不由地有了兴趣,向着方玉炎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方玉炎不紧不慢地道:“首先不提你我双方暂时联盟之事,或许光只这一点不可能让令兄如此费心于我们……” 他看着对面哈依香兰同意地点着头,继续道:“我猜令兄之意有三:其一,我们那个昏迷的伙伴一直是你们最大的目标,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点;其二,令兄多少看到一些我们结盟的诚意,这个暂时的平衡如若不去打破,对阵强敌时还是可以多一些筹码,另外,多一些利益上的‘朋友’总好过多一些因为关键时刻抛下的敌人要好;其三便是形势所迫,与其我们一并归西,不如施个人情,或有逃生的可能也未尝可知!” 哈依香兰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番后,才悠悠地道:“但不知哥哥这番心意能否换来你们这些所谓利益上的‘朋友’呢?” 方玉炎幽幽一笑道:“现在肯定不会有问题,至于将来恐怕就要看我们各自的路子了!” 哈依香兰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还算实在,比起那些虚伪的外族之人来说,你算是个异数!” 方玉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知道对方对异族有着很大的戒心,因此也不会劳神费心地去想解开这个结。 哈依香兰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道:“那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结盟还是做得数的了?” 方玉炎哼地一声道:“对待如此鼠辈就算没有结盟也是先杀异己,再谈利益!”他说着便向远处枝叶繁茂之处喝道:“朋友既然来了不妨就见个面好了,何必鬼鬼祟祟地见不得人呢?” 对方听到方玉炎叫破了自己的形踪,便哗啦啦地由枝叶隐蔽处将身子探了出来,正是适才那个鼠目中年之人,但见他一脸嬉皮笑脸,端的是令人无限厌恶。 此时方玉炎等人脚下的树枝仍在不停地生长,变得愈加粗壮,渐渐大得尤如木制的擂台,而四周那窜出的枝叶更是无休无止。 方玉炎一面感叹着哈依门拓如此的幻力的同时,也不由地为眼前这片天然的交战之地窃喜。 如此空间里不断有小枝杈生长出来,更是枝密叶茂,利用小空间施展他的幻力,方玉炎自是有着几分的把握。 方玉炎慢慢地踱到哈依香兰的身前,慨然地道:“姑娘但可先休息片刻,看在下为姑娘演一出好戏!” 哈依香兰看着方玉炎自信的眼神,不由地一怔,但随即明白方玉炎一是充满自信,另一方面是怕这复杂的形势误伤了自己人,因此便只由他先进入对敌之势。 哈依香兰咯咯笑道:“但愿你坠下树干时休要喊姐姐来救你!”方玉炎被滞地停了一下脚步,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迎上了对面的鼠目之人。 那鼠目中年人看是一个人走了上来,更是不以为意,他绽开那贼眉鼠目大笑不止道:“小子,既然你要先来送死,就休怪大爷手段厉害!”说着仓啷祭出一柄长剑来,冲向了方玉炎。 方玉炎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他并不去祭出他的断剑,只是快速地冲向了那鼠目之人。哈依香兰纵上身后一处立着的枝干只求更好地看到方玉炎所谓的“表演”。 方玉炎不待与对方接近便向着左右上下四方乱弹出团团的幻力,但见那一团团并不巨大却是势头奇凶的炎弹向着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射去。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幻力虽然诡异凶猛却是无一是正面攻向那鼠目之人的。 那鼠目之人开始时还比较小心,但是眼看两人要冲至近身,他也不由地狞笑起来,只觉对面这个少年真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而就在鼠目之人长剑刺出一波的幻影时,却见方玉炎飞身直上,堪堪避过。 而只这一分神间,鼠目之人只觉四周杀机伏生,他只觉此时幻力面面俱到,根本不容他躲避,待要飞身向上闪避时,却见方玉炎一柄黝黑的断剑直刺向他,鼠目之人不暇思索,只将幻力瞬间祭出,可只这一分神那无数的幻力便已攻至,接着轰然而起,却将个鼠目之人夹击在当中,好在这鼠目之人也非等闲之辈,虽只慌乱之间却也抵下了大部分的攻势,但只这不经意间便也到阎王殿走上了一趟。 尽管鼠目之人一条性命算是捡了回来,但是一身的狼狈任他再如何掩饰也是休想圆满,他看着不远处镇定自若的方玉炎不由地眼中要喷出火来。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哈依香兰心中的震惊完全不下于那个鼠目之人,她不想方玉炎只这短短的时间内便看破了哈依门拓的“万生之术”中的“株守”,尽管她知道哈依门拓的这个株守之术只是修到初级,但是如此宏大而无规则的相生之术,竟然被方玉炎轻描淡写的看出了期间的“规律”。 哈依香兰看着方玉炎只是不经意的挥洒幻力,而在他挥洒的幻力的前方必会快速地生出相应的枝杈,而这些枝杈初生的韧性更是给了方玉炎这些祭出幻力的回旋之力,接着这四面八方的幻力便无声无息且恰到好处的反弹到鼠目之人的四周,这样一来方玉炎所祭出的幻力借着哈依门拓相生之术的反弹之力更是加倍了攻击之力,方玉炎更是利用时机封住了鼠目之人的所有去路。 这样一来,鼠目之人除了硬生生地受下这一巨大的攻击之外,别无他法,方玉炎的这临时对敌之策恐怕任多少人穷其心血也难效仿一二。 哈依香兰看着站在那里英姿勃发的方玉炎不由地心惊不已,她一直十分佩服自己的兄长通神的幻力和心智,而此时的这个方玉炎在哈依香兰看来和哈依门拓可能不相伯仲,而更严重的是,恐怕哈依门拓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对面的鼠目之人虽是气极败坏,但是他看着对面悠然自得的方玉炎也不禁感到万分的棘手,他毕竟一上来就吃够了方玉炎给他的苦头,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却是如此奇招致胜的方玉炎让这个鼠目之人感到无从下手,他慢慢按下了心头的怒火,以求不被对面的少年利用到他此时不稳的心智。 方玉炎似乎并不在意鼠目之人此时不稳定的状态,他只是微笑着慢慢地等待着鼠目之人的恢复,不远处哈依香兰对方玉炎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的留神起来,这个亦敌亦友的年轻人不知会有怎样的潜力还没有发挥出来,她只是静静地守在一边,一睹其风采。 就这样静静地守了一阵功夫,鼠目之人似乎已经不耐烦起这样的拖延战术,他扬了扬手中的剑祭出了一道青虹的光彩,而就在鼠目之人打算全力一击时,他隐隐看到了对面方玉炎诡异的笑容,他心知不好,而就是这一念头急转之时,却见四周无数的枝杈大力的抽击而至。 鼠目之人不由的阵脚大乱,只被抽打得站立不稳,手中的长剑更是脱手而出,倒插在了身后树干中。 原来方玉炎的那些幻力一部分运用到了第一次攻击之时,而余下的部分幻力却依着哈依门拓的相生之术渐渐萌生于生长的枝叶之上,这样重新生长出的枝杈便附着了方玉炎的炎力。 待时机一成熟,方玉炎便可催生幻力使这些后生的枝叶牵动哈依门拓的幻知,这样哈依门拓便可遥遥地运使幻力,依着方玉炎的想法击打对手,这些看似不可伤到对方的物理攻击却是夹杂了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两个人的精纯幻力,只抽打的那鼠目之人皮开肉绽,端得是奇惨无匹。 不远处的哈依香兰既为方玉炎叫好,又不得不为场中的鼠目之人莞尔,她自然看得出这一次施袭有着其兄哈依门拓的相助,但是方玉炎能做到如此地步,当可谓是诡异难测了。 此时的鼠目之人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就如同在看着一具鬼魅一般,那种令人无法捉摸的奇术让他参悟不透,对面的方玉炎看着他,只教他浑身打着冷颤。 此时的他武器脱手,心神难宁,已然完全显露了败相,尽管以幻术来说他大大地在方玉炎之上,可是眼前的战斗使他分毫占不出上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捉弄,一身狼狈的他现在已然认准了方玉炎的幻术已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现在的他只求尽快脱身,已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意识。 方玉炎当然已经看到了那鼠目之人的退意,于是他慢慢地祭出了薄薄的炎力,接着他悠悠然地对着那鼠目之人道:“好吧,现在就让你瞧瞧我的真正实力!” 鼠目之人信之不疑,他的眼中怯意萌生,便要抽准时机拔腿就跑。 却在这关键时刻,只闻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道:“但教你这没出息的蠢才丢尽颜面,连这奇门之术都识不破,你就没看到这个少年完全是倚仗于这相生之术,而非他本身之能么!” 方玉炎闻言大惊,他自然听得出这是哈依香兰有意警醒对方,却不想在这生死关头哈依香兰竟然会出言告诫敌人。方玉炎心里打突面上却不改色,他只是淡淡地道:“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鼠目之人似在犹豫,本来他一直也在怀疑,现在被哈依香兰提醒却是更印证了自己几分的猜测,而方玉炎接下来的这句话却好像又是巴不得自己留下来和他对战。 这样一来就显得哈依香兰是在给他设了陷阱让他把命交给方玉炎,他开始思想游移,一时逃也不是,战又不愿。 方玉炎奇术得效,却也不敢再强加相逼,如此时刻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后面的哈依香兰却似乎并不肯就此罢手,她只是朗声地道:“你不妨毁掉眼前的枝杈与之再战一场!或许敌不过逃命也不在话下!” 鼠目之人又再看了看没有任何表情的方玉炎,接着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一脸轻蔑笑意的哈依香兰,他似乎一瞬间下定了主意。 方玉炎暗叫不好,忙聚敛心神,瞬间祭出结界守护身侧。只这一刻,但见那鼠目之人全身的幻力破碎而出,却如同无数急风下的花粉飞舞而出,所过之处只将方圆脚下的枝叶一扫而光,方玉炎被这强大的幻力推得腾腾倒退,哈依香兰亦是被推出尺许才稳住身形。 此时几个人脚下只剩下了粗壮的如同一座巨大擂台的树枝。 鼠目之人缓慢地退回去拔出了那柄长剑,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不由地狞笑道:“哼哼……小子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方玉炎不由地苦笑一声,然后慢慢地回头看向了后面的哈依香兰,哈依香兰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对视方玉炎的眼神。 哈依香兰从小生长在师尊阴郁的教导之下,以她的本性便是光耀本族,吞灭他邦。 今日的她虽和方玉炎处在一样的处境之下,但是她看到方玉炎远超于兄长哈依门拓的资质,不由地心生妒意,知道将来定是自己一方的大敌。 她看到方玉炎渐渐占了上风,便一时妒意冲昏了头脑,于是她出言警醒对方,却不想竟忘记了自己也是身处险境。此时的她难免自惭形秽,因此不敢去迎上方玉炎看来的眼神。 方玉炎自然对哈依香兰的心思猜到一二,他也不出声埋怨,这样一来不但显得自己气极败坏,更是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如此鼠目之人或存的一丝半分的忌讳也将一并付诸东流。 再者哈依香兰毕竟与方玉炎等人异族异心,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方玉炎并不十分忌恨于她,但是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鼠目之人,方玉炎也不由地在心里打怵。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7章 鬼吟冥术 鼠目之人这样停顿了许久,然后四面打量了一翻,接着看了看光秃秃的脚下,不由地大笑了起来。 方玉炎凝神以待,此时哈依香兰缓缓地踱了过来,她幽幽地看了方玉炎一眼,然后谨慎地看向了那鼠目之人,只听她声若蚊吟地道:“不知道我现在道歉赔罪还来不来得及?” 方玉炎苦笑一声道:“那还是要看姑娘道歉的诚意够不够了!” 哈依香兰并不答话,只是慢慢地走到了方玉炎的身前。 方玉炎不由一怔,接下来展颜一笑还是走到了与哈依香兰并肩的位置。 哈依香兰颇为感激地对方玉炎报以一笑,方玉炎亦是笑着回应。 那鼠目之人看着哈依香兰大声地道:“在下感激姑娘提醒之情,若是姑娘要走在下绝不阻挡,但若姑娘一意对抗,却也休怪无情!” 哈依香兰一声娇笑叱道:“你休要自行往脸上贴金,姑奶奶只是不想被这少年独占功劳,且让你领教领教姑奶奶的本领,好教你死得其所!” 鼠目之人只恨得牙痒痒,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口出狂言!” 方玉炎苦笑摇头道:“姑娘何必触他底线,为你我再出难题?” 哈依香兰一脸慨然地道:“大不了你我葬身于此,却也好过和他攀上交情!” 方玉炎不再说话,只感慨哈依香兰的年幼不羁,虽是临敌处事太浅,却也有她可贵之处。 鼠目之人只恨得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此时他再次持回手中的长剑隐去青虹,渐渐泛上了淡淡的黑紫之色。 方玉炎知道这是极上的冥术,是拥有噬魂夺魄法力的木族禁术。哈依香兰更是知晓,一见之下不由得俏脸变色。 那鼠目之人的面色亦是骤变,渐渐地蕴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但见他手中的长剑处的紫黑之色渐渐雾化,愈来愈浓慢慢地实质化,最终凝聚成无数的乌鸦之形。 而他的身周的黑气更是俨然一袭长长的黑袍,站在那里的鼠目之人阴郁的双目看着方玉炎两个人,就如同在看着两具死尸一般。 方玉炎将身周的结界强化,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如同被死神笼罩的鼠目之人,知道一场硬仗将要到来,一侧的哈依香兰身周花瓣漫舞,那些花瓣无规则地打着旋包裹在哈依香兰的身周,宛如一道道迷人的屏风。 那鼠目之人连连受到方玉炎的戏弄,此时已是恨极了,剑指之下那紫黑之气如同箭矢一般伴着幽鸣刺向了方玉炎两人。 方玉炎和哈依香兰不敢怠慢,身周的防御结界一瞬间涌动而起,那些冲射而到的紫黑之气尽管速度惊人,却在抵达两人的身周处飘然而止,端的是来如箭羽,滞若峦峰。 方玉炎两人只感到那飘游的紫黑之气压制着身周的结界,在结界周围那团紫黑之气开始快速的旋转起来,传出阵阵鬼哭一般的风吟之声。 就在方玉炎拼力抵抗的时候,哈依香兰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递过来道:“这是那人的冥术,唤作‘鬼吟’是侵蚀幻力的一种恶毒之术,它会在施术人的操纵之下慢慢吞噬我们幻力的结界,最终使我们的幻力透支,最终迷失心志,而一旦你我放弃守御却又不得不被这冥术中的毒气所侵蚀,亦是必死无疑!不知道为你提供这些线索会不会对我们逃出去有些帮助?” 方玉炎苦笑不止,这个哈依香兰不但使两人困于此境,到现在仍希望方玉炎可以思索出逃生之法。 更可笑的是这个哈依香兰到了如此地步,仍然强作镇定,一副丝毫不屑的玩笑语气。 方玉炎且不知这个女子到是有多么强大的自尊心。 “喂!你听到了没有?”对面的哈依香兰见方玉炎并不答话,明显语气中透着焦急之音。 方玉炎一时间被这个哈依香兰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回应道:“姑娘我在尽力想办法!” “要叫姐姐!”方玉炎不想就算是这个时候哈依香兰依旧忍不住对方玉炎存有调笑之心。 方玉炎不再答话只是看着身周外那结界处被一层层吞噬掉的幻力,外面的紫黑之气愈见浓重,旋转的速度也似乎在不停地加快,那不停的鬼吟之声更是惹得方玉炎心神难安,烦乱不止。 这样的将持之势,显然对方玉炎和哈依香兰十分的不利,那边的哈依香兰似乎已然看到了败势,她的声音开始焦躁不安地催促道:“喂,我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姑娘我的幻力可不是无休无止的,你总不能眼看着让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姐姐丧生于此吧!喂,你好歹说句话呀!就算是死也别让姐姐死得这么寂寞好不好!” 方玉炎本来十分难于冷静的心境被哈依香兰这样一番吵嚷弄得更是支离破碎,方玉炎看着身周愈加浅薄的结界,感受着身体里不停涌动的幻力,只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脑中无数的计策一道道地损毁塌陷下去。 方玉炎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你肯心安了吧!” 哈依香兰反而咯咯地笑出了声来,停顿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实想不到竟然会丧生于自己的一次私心之上,这倒也罢,也算长了几分记性。不过实在遗憾让你陪我沦落到如此境地!” 方玉炎悠然地道:“这也实属无奈,姑娘又何需自责,毕竟你我不属同族,你有适才的心思也不为过!” 哈依香兰似乎已经颓坐在了地上,她的语气略显虚弱地道:“感谢你能这样想,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方玉炎无奈地笑道:“姑娘果然贵人多忘事,在下方玉炎!” “方玉炎!”哈依香兰似乎在细细地品味着什么一般,接着她问道:“方玉炎,你今年多大了?” 方玉炎答道:“姑娘在异域之处对此亦是已然有过一次发问了,但若姑娘贵人多忘我便再重复一次好了!在下今年一十有六,不知姑娘贵庚?” “一十有六!”哈依香兰念着方玉炎的年龄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竟然咯咯的娇笑起来,在这样的生死之际想不到这个女子竟然会有这般天真的举动,也不禁使方玉炎莞尔不已。 此时鼠目之人的狞笑声响了起来道:“尔等不知深浅的小辈,今日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垂死的味道!” 方玉炎已渐感不支,身体内的真元炎力在不停地被吞噬消耗,这种等死的滋味可谓煎熬万分,想必那边的哈依香兰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听得不远处哈依香兰细若游丝的声音道:“方玉炎,你怕死么?” 方玉炎毫无避讳地道:“怕!” 哈依香兰仍在咯咯地浅笑,只是声音已不若之前那般清脆,反而透着几分诡异道:“我以为你会硬撑呢?” 方玉炎无奈地笑道:“有用的话我会硬撑的!” 哈依香兰被方玉炎逗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只是虚弱地道:“恐怕我不行了……如果……如果……你可以出得去……替我报仇……” 方玉炎试图挪动身子去接近哈依香兰,却是被这冥术束缚的半分动弹不得,他知道哈依香兰已到极致,他只是慌张地道:“姑娘你且坚持住,千万不可轻易放弃!” “谢谢你!”哈依香兰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想……如果我们……可以出去……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成为……朋友……” 方玉炎不待哈依香兰说下去,便截道:“姑娘且莫再多言,忍得一时便是一线希望!” “不……或许……不成了……”哈依香兰声音弱下去,方玉炎知道千钧一发,他再不顾及,施出他仅存的几分幻力来成柱状直射出去,接着听到哈依香兰的声音稍稍强了些,紧张地道:“方玉炎……你……你在做什么?” 方玉炎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便知道自己的幻力很顺利地抵到了哈依香兰的周围,这样哈依香兰便可凭借方玉炎的相助维持生机,而这样一来方玉炎的幻力消耗便愈发的大了起来,而维持两人的生命的时间便会更加的短暂。 哈依香兰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不说我们并非同族,就只我适才陷你于不义,你就不应该再出手相救,更何况这样会使你逃生的机率更加的渺茫!” 方玉炎只是强作轻松的口气道:“其实也不然,或许外面的那位仁兄施展如此大的冥术最终会耗不过你我呢,那样我们撑下来,再对付他时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个照应!” 哈依香兰颓然而笑道:“呵呵,但愿如此,不过至少黄泉路上多个伴侣也是不错!”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为了保存仅有的幻力,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现在幻力虚游,已是快到尽头,方玉炎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精神委顿,已是渐渐不支起来。 而就在方玉炎感到要失去知觉的一刻,只觉一股幻力汹涌而来。 方玉炎暗想不好,却只觉那团幻力毫无冲击地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方玉炎一阵激灵,只感到无比的清爽,直如久久闭气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的头脑清醒。 而方玉炎只这一顿便暗呼糟糕,他一下明白了是哈依香兰再也无法支持,不愿再牵扯方玉炎进来,于是施力斩断了方玉炎施下的援手。 方玉炎幻力集中却仍是动弹不得,他知道此时哈依香兰自然是已经坠入到了这片鬼吟的冥术当中,不消片刻她便会随之香消玉陨了。 方玉炎咬牙闭目,只为自己的弱小前所未有的感到伤悲。 而就在此时,但闻一声震彻天地的声响传了过来,接着方玉炎只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方玉炎只感到身体向下急坠。 方玉炎不待思索便看到空中哈依香兰委顿的身子在急坠,方玉炎不假思索运尽全力呼得窜出笼住哈依香兰的身子,接着便急急地一并在虚弱的结界向下坠去。 方玉炎不知这下坠的原由,但却知道他们已经离那个鼠目之人以及他的冥术越来越远了。 相反的,他们现在离另一个死神越来越近了,方玉炎再没有精力去想了,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明,接着便昏迷了过去,接着他身周的幻力结界随着他的昏迷一瞬间破裂开来。 方玉炎仍旧紧紧地拖着哈依香兰的身体,随着风声呼啸一并摔将下去。 方玉炎没想到自己可以再次睁开双眼,而且在一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一边浅笑盈盈的哈依香兰在欣喜地盯着他看。 方玉炎待要起身,只觉得全身筋骨奇痛,哈依香兰愧疚地看着方玉炎起身将他扶住道:“别动,你现在浑身是伤,尽管躺着好了!” 方玉炎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离开始打斗的地方并不像想像的那般远,而且已然一切恢复了平静,但是那株守之阵是如何一崩而散,而那些敌人又到了哪里却是无从得知。 方玉炎只得咬牙忍住疼痛,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哈依香兰。 哈依香兰嫣然一笑道:“你可要记住是我救了你哦!” 方玉炎勉强的对她笑了笑,接着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 方玉炎看过去,却是优尤和马宗雨扶着一身疲惫却是已然清醒的樊夜,跟着哈依门拓缓缓地走了过来。 几个人走近时,哈依门拓眼神中透着复杂的色彩看着方玉炎,淡淡地道:“方兄弟幻力超群,却属难得!” 方玉炎看着哈依门拓尽管疲惫却仍是神采非凡,也不禁由衷叹道:“门拓兄弟更教人佩服!光这幻力超绝的相生之术就已非小弟所能及一二了!” 哈依门拓也不谦虚,只是别有异色地看了一边站立不稳的樊夜,叹了口气道:“但比起这位仁兄来,你我恐怕都要自叹不如了吧!” 方玉炎赞同地点了点头,论幻力的精纯,恐怕无人能及亚天那惊天慑地的灵力吧! 此时优尤和马宗雨将樊夜扶将过来,方玉炎向樊夜轻声地道:“恭喜兄弟灵力融汇!” 樊夜一脸欣喜却又疲累的笑道:“多谢方兄弟挂怀!小弟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方玉炎看着樊夜,再看着哈依门拓复杂的表情以及优尤和马宗雨一脸的笑意,便也对相生之术的破解和敌人的消失无踪猜出了一二,待向马宗雨一相印证便知所猜不错。 原来是几个人在株守之式下被分成了三波,除方玉炎和哈依香兰外,优尤和马宗雨保护樊夜被树枝的生长分到了一起,而哈依门拓自然以施术者的身份占据了幻术的中心。 哈依门拓自是得心应手,不但可以躲避和攻击敌人,更是可以感知所有地方的灵力。 而樊夜在敌人攻击时突得灵力暴发,这股强大到极限的幻力的冲击不但将敌人一举击败,更是将哈依门拓的相生之术一并破坏。 哈依门拓的相生之术本就是自来自去的强大幻术,这样硬生生地被击散使得他幻力无法回归导致精元大减,但是出于颜面,怒火却又无从发起,只有强撑倦体。 好在敌人见樊夜幻力如此强大,只惊得逃之不迭,哪有心思辨别缘由真伪,否则以现在方玉炎和哈依门拓的状态,恐怕任何寻常角色也轻易将之拿下。 几个人相互扶持着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养了片刻,才开始决定之后的路程。 方玉炎建议可以先相伴而行,毕竟渺阎在之前的安排时已经约定了在此附近的燕云山上相聚,这样一来相互间还可以有个照应,如是路上遇到了追兵和阻拦,便也容易对付一些。 马宗雨那一边自然不会再有异议,哈依门拓只是略一思索,便也同意地点了点头,反倒是哈依香兰执意要方玉炎陪他们同去木族之地,哈依门拓知道有之前的相掠之事,方玉炎定然不肯,也就喝断了哈依香兰无休止的蛮横之词。 哈依香兰尽管千百万个不甘,却也知道事难如愿,也只得恨恨地大骂方玉炎不知对她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方玉炎也不多做理论,只是任由哈依香兰讽言嘲语,却自走自的大路。 优尤有时实在看不过顶上几句,却哪里是哈依香兰刁蛮任性的对头,只被哈依香兰嘲讽的欲要动手与之相搏,只待众人拉将开来才算罢休,一路上几个人各怀心思,却又不得不一路同行。只教这一路之上好不热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8章 草屋尊者 不一日几个人便来到了燕云山下一处小镇,几个人远远看到燕云山直耸入云,松林蔽日,眼望处墨然秀丽,山峭峰陡,不禁给人一种气势非凡之感。 几个人走得有些口渴了,哈依门拓便提议到镇边的一座小茶馆去喝茶,顺便打听一下渺阎当日所约之处的所在,一众人自是拍手称赞。 哈依门拓似乎对这里极是熟悉,到了茶庄内便点了名为“长音”的特色茶种。 小二自然看得出几个人均是外地之人,于是便大赞哈依门拓见识广博,竟然识得这里最有名的茶种,一时间谄媚之辞不绝,好在这小二口才了得,竟是不至令人生厌。 方玉炎顺便叫住正要走向后堂准备的小二,问道:“请问店家,可知这燕云山上有位‘不容老者’住在何处?” 店小二听罢不由地打了个哈哈道:“哦,贵客您是来寻不容老尊者来的呀,她老人家在我们这个小镇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不知几位是她老人家的亲眷还是旧友呀?” 方玉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含糊地道:“都不是,我们只是故人指点而来,上山拜访她老人家的!” 店小二不禁仔细打量了几个人一番,才道:“既然如此,恐怕几位就很难上山了的,不过既然几位问起,小的也应该告知,这位不容老尊者就住在燕云山的山脚下的一座茅舍中,只是这位尊者秉性奇异,恐怕几位若非相识很难与之相见!” 方玉炎略一思索,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店小二递去些散碎银子感谢道:“多谢店家提醒!” 店小二见了银子也不停地点头答谢,便下去吩咐看茶。 方玉炎心里猜测这位尊者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与之相见又会是怎样一番交涉,不由地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哈依香兰不失时机地取笑道:“没想到,这么点事就让我们的方大公子如此为难!且不知你的那个老前辈介绍而来,他的名讳在这个尊者面前值不值几钱银子?” 方玉炎知她说的有理,只是眉头一展,说道:“倒让香兰姑娘见笑,我只怕这些世外高人都会有些奇异的秉性,到时非你我理解得透的!” 哈依香兰却不以为然地继续对方玉炎调笑道:“现在姐姐也不叫一声也就罢了,香兰姑娘可是你叫得的?” 方玉炎知道哈依香兰的脾气,只得避过不谈,他笑着坐下来面向哈依门拓道:“看门拓兄弟点茶的功夫,自然是对这‘长音’佳品有几分了解了?” 哈依门拓淡然一笑道:“略知一二而已,不瞒方兄弟我们兄妹在水族居住已久,对水族风土人情也算略知一二,水族水质各处不尽相同,每一处养育不同风土人情,而我们所在之处,水性呈温润,是上好的养生之水,而在此镇燕云山外长有‘长音’之茶,瓣叶火红,叶纹生紫,是火性比较强势的植物,而好就好在这种茶种在这种温润的沸水中会使它其中的火性尤如生成了一层沾膜一般被包裹起来,这样叶中的火性便会愈要膨胀,渐渐的瓣叶中的火红之色便会在这层沾膜处渗透出来,最终融入到沸水中去,使得茶水中渐渐变为血红之色,尤如血液,而这层鲜红的汁叶却有着滋阴补阳,健胃益脾的强大功效,是习武和研文之人解忧除乏的佳品。而那紫色的叶纹中含有剧烈的毒性,若是为人吸食便会当场毙命,而这‘长音’之茶妙就妙在了用此地的湿润之水浸泡,那层沾膜可以完全阻住了这叶纹中的毒性,这之所谓大自然之奇妙之处,不过更让人感慨的是发现此茶妙处的前辈高人,若不是他有此博识和胆量,恐怕我们永远不可能品到如此之绝品之茶了!” 哈依门拓这样说着,脸上亦是不由地露出了无限的钦佩之色。 方玉炎几个人听得兴致大发,就算优尤等生在水族的人都未曾知晓这“长音”之雅。 方玉炎不由地感兴趣地追问道:“听门拓兄弟所言,那这茶也只有在此镇的沸水中泡过后才可以饮用了?” 哈依门拓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自是这般道理,‘长音’叶纹中毒性非同小可,以其它之处的水浸泡后会破坏茶叶中的角质,这样除了叶中的火红液汁会溢出来,就连这些毒质也会破裂而出,这样的水的毒性可绝不输于世间的任何毒药!” 几个人听着也不由地点了点头,此时店小二已经将“长音”摆在了桌面之上,众人也不由地向着茶水留心了起来,但见那茶水中果如哈依门拓所言在渐渐地泛上血红之色,而隐隐地可以看到那茶纹之处浓浓的紫色越来越深,仿佛要破膜而出一般,在与哈依门拓的话一相印证,更增几分诡异之色。 方玉炎看着茶水不由地轻声笑道:“让门拓兄这样一说,我等反而对饮这茶有了些许顾虑,但教门拓兄弟告知一番饮茶之道,我等好过做了冤死之鬼!” 几个人包括哈依门拓听了也不禁为方玉炎这番“怕死”之辞微微一笑。 哈依门拓略一正色道:“方兄弟大可放心,此茶若是有什么危害,恐怕店小二也早已告知,这‘长音’之茶就算叶纹之毒甚巨,但是如不是完全泡在沸水中是完全不会有毒的,此物本是自然的奇物,它的纹中是毒而叶中的红液汁却是最好的解药,若是有人生食亦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只有用了异地之沸水破坏了叶中的红色液体后,这紫色之毒由于过于剧烈不会为沸水破坏才会呈现剧毒。而我们用此地之水浸泡过后,就算是沸水也不会破坏叶中的红色物质,因此就算各位有吃掉茶渣的癖好,也是无伤大雅的!” 众人闻知这才各自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哈依门拓举起茶杯,浅浅的品尝,也依样品了起来,这茶初入口时略显生涩,但细品之下清新爽口,茶水中含着微微的苦味,慢慢地甘醇香浓,令人口舌生津,就算是毫无茶韵的人也尝得出其中的无限奥妙,端的是人间绝品。 众人品过茶后均感神清气爽,方玉炎便欲在茶庄中买了一袋“长音”之茶。 店家知道方玉炎等人是外来之人,怕其以他处之水冲泡此茶危及生命,本不欲卖,方玉炎只是向他讨了一个皮囊的本地之水,并反复说明自己了解此茶习性,店家才勉为其难,卖了一些给他。 方玉炎等人结过账后便结伴向着那燕云山脚不容尊者之处行去。 小镇离燕云山不过几里路程,众人不一时便来到了燕云山外,远远地果然看到一座简陋的茅舍,依着这青拙的山黛颇有些仙风道意,直教人心神俱爽。 方玉炎等人加快脚步,来到了离那茅舍不远之处,方玉炎阻下了众人,他向着茅屋方向,提高了声音喊道:“我等小辈奉渺阎前辈之嘱前来拜会不容尊者,多扰清居,还望恕罪则个!”声音远远地传出去,虽十分清脆却也不至烦扰。 众人等了片刻却不见任何回音。方玉炎只得继续道:“我等依渺阎前辈之约,无端叨扰,只求不容尊者屈尊示下!”方玉炎适当地加大了声音,以求声音传得更远,可是等了很长功夫却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优尤不禁疑惑道:“会不会是尊者出外闲游了?” 方玉炎点了点头道:“不无可能!我们不妨在这里再等上片刻,一会儿再叫门不迟!” 樊夜等人点头,正要席地而坐,哈依香兰略显不耐烦地道:“我们推门进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若是没人我们回镇里再等,若是有人直接打个招呼就可以了,万一我们在这里傻等这个老什么不容不易的只是耳背听不真切,我们岂不是空白傻等?” 众人均知哈依香兰话虽不雅但也并不是不无可能,方玉炎听那店小二说过此人性情奇异,只怕惊扰了前辈,更难交涉,便欲等等再说。 哈依香兰却完全不理会这些繁文缛节,她只是不依不侥地道:“方玉炎看不出你还迂腐不化,这般死木脑袋只怕屋中之人未必瞧得上你!既然渺阎有约在先,我们进去就是,若是不允我们就在这山外找个所在等他便是,又何必在这里耗时间!”说着她便向那茅屋处行去。 方玉炎正要阻拦,却被哈依门拓伸手扯住。 方玉炎自然明白哈依门拓的意思,况且自己这个对策也绝非佳计,若是屋内之人果如哈依香兰所说,就算自己一众人再等上个几日也休想前进一步,倒不如趁这个莽撞的哈依香兰去探个究竟,退一步如哈依香兰所言也未尝不可,毕竟这里只是与渺阎两人相会之处,至于进不进茅屋倒也是次要。 哈依香兰虽然嘴上不服输,但是对于这些隐世的高人她也不得不加几分小心,只见她慢慢地走近茅屋,在茅屋院外驻留了片刻,才伸手去推开那扇矮过膝弯的小门。 而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哈依香兰便啊的一声惊呼,摔倒在了地上。 哈依门拓面色大变,箭一般地冲了上去,方玉炎等人也紧随而至,但见哈依香兰躺在草地之上,额头冒汗,玉牙紧咬,想是忍得极是痛苦。 哈依门拓不敢怠慢,忙向茅屋方向拱手道:“前辈息怒,令妹不知礼数冒犯了前辈,还望见谅!” 优尤此时才在哈依香兰的颈间发现了一支细如毛发的银针,方玉炎忙阻下优尤欲伸手相助的动作,看着针孔处泛上的青色发愁起来,屋子内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这已经不能代表屋子里没有人了。 方玉炎慢慢站起身来,向着茅屋处躬身行礼,恭声地道:“我等由渺阎前辈指示前来叨扰不容尊者,望尊者念我等年幼无知,恕我等冒昧之罪!” 过了片刻却闻茅屋处一声冷哼,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就算渺阎老儿前来也休想这般容易便走进这处院落,尔等无耻小辈不分轻重,自当受此惩处!” 哈依香兰似乎此时已忍到了极致,现在听到茅屋之中有应答,强忍着疼痛斥道:“老巫婆,背后偷袭,有本事出来一决高下!” 方玉炎不想哈依香兰倔强如斯,欲要阻住她大放厥词,却是为时已晚,哈依香兰一番连珠价的辱骂脱口而出。 而正在众人焦急之刻,只觉一袭白影飞身而至,接着哈依香兰的身体倏忽飞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丈许外的草地之上,哈依香兰受此重创再也忍耐不住喉头一甜,便呕出一大口鲜血。 哈依门拓担忧其伤势,揉身迎去,探望哈依香兰的伤势。 此时众人方才看到来人却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此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但是雪肤樱唇,肌若凝脂,虽可从眼神中看到些许岁月的痕迹,但是只是这张面容便如二十几岁模样,这样看来还真称得起哈依香兰所形容的老巫婆的封号。 若不是方玉炎等人早知不容一直独自隐居于此,还真会以为眼前之人是她的后辈徒孙呢。 那白衣女子站在离方玉炎等人不远处扫了众人一眼,不发一言便欲转身回到茅屋。 方玉炎见其不欲交涉,忙从后面叫住她道:“姑娘请留步!” 那白衣女子冷冷一笑道:“姑娘?你知道奶奶我年岁几何,就敢如此浑乱称呼?”语气苍老,声调干涩。 方玉炎不禁打了个冷颤,再想着这个面容娇媚的女子,不由地上下权衡难当,但出于时事所迫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道:“前辈……”他将一张口便觉一阵阴风扑面,实不想对方再不讲理也不会趁这个时机向自己进击,只这一疏忽间方玉炎只觉周身巨痛,忽得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几步远。 好在方玉炎筋骨强健,加之反应奇速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催动炎力硬生生地受下了这一掌。 方玉炎踉踉跄跄地稳住了后退的步子,面色已是惨白。 那白衣女子噫的一声,似乎很是惊奇地打量了一番不远处的方玉炎,才淡淡地道:“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方玉炎忙拱手道:“晚辈救人心切,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至于我那位朋友,还望前辈大人大量赐于解药,放过她一条性命才好!” 那白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作‘不容’?” 方玉炎略一思索,才缓缓地道:“想必是前辈容不得一些物事人情吧!” 白衣女子不容点了点头道:“在我这茅屋之处,不容未请自到的外来之客,不容假借他名的拜会之友,更不容不打招呼便随便进入的无礼之敌……” 方玉炎自然知道这不容尊者本为古怪之性,此时更是痛恨哈依香兰的硬闯,想到这里也不禁让他万分的头疼。 他只得不停地点头道:“前辈清休于此,定当如此,但我等并非假借他名的无耻之尤,确是托了渺阎老前辈的话才寻到此处的!” 不容尊者幽幽地冷笑一声,突然摊出一只手不紧不慢地道:“不知可有信物?” 方玉炎听罢也不禁为难起来,当时情况紧急恐怕渺阎是忘记托付他见面的信物了,而现在空口无凭,却教他巧舌如簧又能怎般? 那不容尊者看着方玉炎一脸尴尬的表情,便已猜到一二,她不由地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转身向着茅屋行去,临走时抛下了一句话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是我不容的范畴之内了!尔等若是再不依不侥,就休怪老身翻脸无情!” 方玉炎知道能使这个不容尊者出来相见实为不易,因此他不得不拦阻道:“前辈……” 只这一句,方玉炎便感觉到一阵阴风掠至,这次他有了提防,周身炎力大盛,饶是如此方玉炎亦是硬生生地被推出了几步之远,显然是对方也加了几成力道。 远远的哈依香兰渐渐醒转过来,她看到这个不容尊者如此蛮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强撑着道:“方玉炎,不用你假惺惺地替我求情,让这个老巫婆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这次出奇的是哈依门拓竟然没有任何的阻拦之行,他只是周身落叶般的结界旋风而起,忽得接下了那不容尊者的几掌攻势。 那不容尊者攻出几掌后,身形依旧停在了她之前所站之处,她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道:“想不到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道行都不浅呀!” 哈依门拓倏忽收回了保护住哈依香兰的结界缓缓拱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不容尊者不怒反笑道:“小子别狂,倒教尔等领教领教老身的手段!”说话间但见她手中哧得幻化出五道鞭子,她轻轻地甩动着手中的五道鞭子,看了看方玉炎,又再看了看哈依门拓道:“你们两个一起来如何?”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39章 无穷之境 方玉炎听罢忙拱手道:“晚辈不敢!” 不容尊者毫不留情的喝道:“既然不敢就快快离去,休要在这里逗留,碍着我的眼,使我六根无法清静!” 方玉炎正在犹豫,却听到后面哈依门拓的声音道:“既然前辈执意如此,那么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方玉炎一惊转身向哈依门拓看去,却见哈依门拓神态自若,一脸的坚定,他看向了方玉炎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道方兄弟意下如何?” 方玉炎知道现在想与这个不容尊者处好关系是万万不能了,眼下恐怕也只有和她一决高下这一条途径可以使之就范了,但是以这不容尊者的实力着实太过恐怖,这也不得不让方玉炎举棋不定。 而哈依门拓性子高傲,即使明知不敌,也难忍下眼前的怒气,加之他对妹妹伤势的挂怀,更使他不得不行此下策。 方玉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只得向后退了几步更加接近哈依门拓,然后慢慢行了个起手之势。 那不容尊者见势大笑不止道:“老身日子久了也难免闷得要命,今日有你们这些小喽啰来配我玩玩,总好过每日参禅打坐!”她说着轻轻地抖了抖手中的鞭子,但见那五条鞭子细长如丝,却是每一条都连在她右手的一根手指之上,显然是凭着手指在操纵着这些鞭子。 哈依门拓却不紧不慢地道:“前辈莫急,晚辈有一事相求!” 不容尊者冷冷地道:“说!” 哈依门拓侧头看了看身后优尤等人照顾着的哈依香兰,才继续道:“若是我们侥幸胜得前辈一招半式,还望前辈赐药施救于令妹,晚辈感激不尽!” 不容尊者放声大笑道:“无能鼠辈竟敢口出狂言,你若能胜得我一招半式,老身宁愿自缢而亡!” 哈依门拓听罢竟然缓缓地放下了手,冷冷地道:“既然前辈不愿以此为赌注,我等输了是死路一条,赢了亦是救不活妹妹,我要前辈性命又有何用?” 不容尊者见对方竟然不愿再战,怒极反笑道:“好!好!老身就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许本事可以胜得老身一招半式!” 方玉炎两人均知道这定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硬仗,因此一上来二人便祭出了最强的幻力结界。 不容尊者看着两个人的幻力也不禁投去赞许的目光,由衷地道:“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道行,也实难得了!”话声刚落,但见她手指舞动,却是那五条鞭子忽得窜出,直直向着方玉炎两个人如箭似矢般地急速刺去。 两个人自是不敢怠慢,方玉炎断剑祭出迎着长鞭架去,哈依门拓亦是羽翼长剑乍然而出伴着幽鸣封住了刺到的长鞭。 而那不容尊者未得招式用老,右手五指间频繁抖动,但见鞭子由她手指抖动处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那波动之势如同在为鞭子充气一般忽得暴涨,那鞭形向着远方愈见涨大,鞭梢将要击至两人的时候,不容尊者不失时机的五指聚拢后再次快速打开,接着那鞭梢处如同被灌入了强大的气流一般擦着地面急速旋转起来,那旋转之势势道惊人,只将地面草地卷得出现了五道深深的沟渠。 方玉炎情知不妙,待要急速避开却是已然晚矣,只得徒然硬生生地接下了其中的两道长鞭,一瞬间方玉炎周身的结界如雾般被击散开来,那矫若游龙的两条鞭身分别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方玉炎的腰间和左腿之处,方玉炎身子还来不及向外飞出,便横身摔落在了身下的草地之上,方玉炎直被摔得七晕八素,幻力瞬间崩破,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哈依门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三条长鞭的击打之下,羽翼长剑脱手而出,远远地摔落而去,他更是被这三条长鞭的强大之势抽得几近晕厥。 樊夜等人不想方玉炎两个人竟然只一招之间便伤势如此之重,他连忙和马宗雨冲上去护住了躺在地上的哈依门拓两人。 不容尊者只是收了鞭势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放声冷笑道:“尔等在同辈可以算是出类拔萃,老身念你们人才难得,暂且饶尔等不死。现在就快快给我滚下山去,否则决不姑息!”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显然是不会有丝毫回转余地。 “好一个刁蛮任性的老妖婆!”却在此时只闻一声断喝,中气充沛,声音浑厚。 众人不由地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的老道带着一众道士走近前来,那老道一脸肃容,气宇不凡,他身后十余位道士抬着一架简单的托板,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痛苦显是受伤不轻。 不容尊者向对方看了一眼,依旧一脸不屑地道:“无耻鼠辈又来何干?” 那老道微微冷笑道:“昔日劣徒奉命求不容尊者施药,却不知不容尊者何故大开杀戒,废了我徒儿数十年的辛苦修行,这倒也罢,尊者竟然不给悔改之路,竟然在他身上种下奇毒使他痛不欲生,我今日之来,就是想替之问明缘由,替劣徒讨个说法!” 不容尊者依旧冷若冰霜地道:“徒儿如此,为师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劝你带着你那不争气的徒弟快快滚下燕云山去,否则我定给你一个如同你徒儿一般的下场!” 那老道显然已是气极败坏,他强忍下怒气朗声大笑道:“尊者好大的口气,我本拟是劣徒言语得罪在先,才致使尊者施以惩戒,但现今看来定是尊者为老不尊,太过霸道的缘故吧!” 不容尊者面罩寒霜道:“是又如何?且不知你又能奈我何?” 那老道面色铁青,右手紧紧握了握拂尘,显然是在强自忍耐,他定了定心神才缓缓地道:“贫道今日旨在求尊者施救,并无他意!还望……” 不容尊者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挥手打断道:“你且带着你那该死的徒弟下山等死去吧,休要在这里啰嗦!惹得老身心神难宁,不予清净!” 那老道听罢面色骤变,握着拂尘的右手青筋突起,显是暴怒至极,他恨恨地咬着牙道:“既是如此,那尊者就休怪了!”他说着手中拂尘扬起,身形倏忽而起,却向着不容尊者掠去。 不容尊者见状嘿嘿冷笑,手中忽得再次窜出了他的那五道蛇鞭,她口中依旧不依不侥地道:“老鬼作死!” 那老道一上来便是凌厉的杀着,樊夜一边看着那老道不由分说地便上去动手,心里不由地替那看着孱弱的不容尊者担忧,口中情不自禁地便大声提醒道:“尊者当心!”说罢才后悔起来,他只是一时心急,心神一定才想起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有着强大的幻术。 哈依香兰听到樊夜在为敌人担忧不禁气上心来,忍不住骂道:“呆子!” 优尤即使明知道是樊夜不对,却仍然看不过去,他冷冷地将哈依香兰放到了地上,斥道:“夜儿只是为人仁善,并非痴呆!倒不像你处处心机,机灵过头!” 哈依香兰岂容对方这样反驳,她只是冷笑道:“呆子就是呆子,敌我不分不是呆子又是什么?”优尤一时气结只是指着她说了一声“你……”便无下文。 哈依香兰得了胜势只是哼了一声,一脸的洋洋得意。却在这时她只觉一道黑影飞了过来,卟得刺入到了她的喉间,她只觉得痒痛难当,待要作声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她才知是中了暗算。 远远地听到那不容尊者冷冷的声音道:“刁丫头,小兄弟心地好,你却如此奚落,且叫你受受苦头!” 原来是那不容尊者听到了优尤和哈依香兰的对话,恼了哈依香兰,待拦下了老道的杀着,以青草刺入了哈依香兰的喉间,使她失声并受如虫蚁咬噬之苦。 哈依香兰一直刁蛮任性,不想今日受尽苦楚竟是无处发泄,她看着场中不容尊者和老道的打斗只恨得牙根痒痒,只气那老道不尽快将那不容尊者生吞活剥了才解心头之气。 此时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也渐渐恢复了元气,几个人聚在一起留神起场中的打斗。 方玉炎看着哈依香兰痛苦的样子,不忍地施加幻力替她聊解痛楚,哈依香兰难得感激地向方玉炎报以微笑,方玉炎苦笑着回应她。 场中两人斗得如火如荼,但见两人招招致命,不留丝毫余地,两人的圣器光影飞旋,幻力殊死相博。 两人时而拼在地上只斗得草飞泥溅,时而又斗在空中灰白难分,那老道一柄短拂尘在不容尊者的五道长鞭下游刃有余,而不容尊者长鞭更是长有长击,短有短打,招招妙到毫巅,恰到分厘,两人的打斗只教场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神为之夺。 方玉炎一边为哈依香兰输着幻力,一边更是两眼分毫不离地看着两个人的打斗,他年岁虽小,但是见到高手相斗却是许多人穷半生也未可得见,而现在两个人的打斗也可谓不输于任何一次的大阵势。 无论是老道的大开大阖,招招凌厉,还是不容尊者的分寸得当,阴毒狠辣,方玉炎从中都可找到自己进步的余地,这是万分难得的机遇才可得见的,方玉炎当然不愿错过,他以两人的打斗在自己的心里一一印证和推翻,以他的资质这样的一番打斗对于他是受益匪浅的。 当然哈依门拓亦是一般心思,他一直以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与人交手的机会,加之他悟性非凡又得遇名师,使得他的幻术突飞猛进。 尽管他的师傅总会有意无意地安排他与人对战,而如今日这般惊天动地的打斗却是他见所未见,他的内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只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如沧海一粟。 他终是与师父妹妹一同躲避仇家,只道师傅已然强至顶峰,至于师傅所讲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亦是不能真正体会。这些天来,他的所见所闻给了他极大的冲击,光是与他同龄的方玉炎便使他不得不重新定义自己,现在看到这些并不输于自己师傅,甚至有可能会强于师傅的人物,他真正地开始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无穷境界了。 这种实质性的体会一旦打开,对于哈依门拓将来的发展可谓受益匪浅,一向眼高于顶,傲视天下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作收敛,这种理解并不是如师傅那种理论上的灌输一般的勉强的听从,现在的理解是他设身处地的一种自身的思考,是一种质的提高。 不容尊者同老道的打斗依然是不相上下,其间的鞭影与拂尘灰白的光斑交错纵横,他们身下的草地已然寸草不见,只是在周围光秃秃地如同圈出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他们二人在那处如同擂台一般的阵地上相持不下,周围的人更是在这光影和幻力的撞击中不敢靠近分毫,只得站得远远地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拼斗搏杀。 两个人直杀得昏天暗地,时间在一刻一刻的消逝,而两个人的拼斗却不见止歇。 方玉炎的炎力已经消耗过大,哈依门拓上前替换了他为哈依香兰继续输入幻力,哈依香兰苦于不能说话只是焦急地看着两个人。 优尤和马宗雨一脸憧憬地看着远处的两个人,樊夜此时也不再为不容尊者担忧,只是看着两个人痴痴地发呆。老道一边的众人开始时还不间断地为老道加油鼓劲,现在早已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边或是观望,或是闲聊,再不像之前那样紧张迫切。 而只有场中的不容和老道才体会到其中的苦楚,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地激战了数十个回合,且招招致命,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加之不停地催使幻力,更是使两个人的精力和幻力都极大的被消耗,只是现在的两个人无论谁都不能松懈或是罢手,只要其中一方露了疲态或是怯意,都会被另一方抓住时机,制于死地。 因此现在不论是不容还是老道都在心里暗暗地叫苦,一方面想尽快停止这样无谓的拼战,一方面又希望对方支撑不住,成就了自己今天的胜利。 两个人直战僵持到了黄昏时分,燕云山高耸入云加之众人均是在山脚之下,因此光线会愈显得暗得比较早,而方玉炎和哈依门拓都分明地看到了不容尊者渐渐地落入了下风,不容呈现败像并不是她的幻力在老道之下,只是因为她毕竟身为女子,耐力绝然不是那老道的对手。 再打斗了盏茶功夫,不容已被老道逼得节节败退,她只是凭借着精纯的幻力守住了周身,此时就连樊夜都看出了不容的败势,重又开始替她焦心起来。 不容和那老道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态势的转变,那老道只是暗自庆幸撑到了这一刻,他加紧催出幻力,手中的拂尘如星尘般点点刺向了不容,不容亦不示弱将五道鞭子收成了三道,密不透风地舞在自己的身周,只求撑得一时再伺机而动。 那老道岂容她如意算盘打成,他只是将拂尘在手中一抚,但见那尘丝一瞬间幻化成形,却是一条条游龙现身,但闻龙啸之声四起。 那老道一声断喝道:“游龙奔!”却是那无数条游龙张牙舞爪地游荡而出。 不容大惊失色,手中鞭子加紧舞动,而那无数游龙却似有着生命一般,虽有半数散形于鞭影之中,但亦有半数趁空刺向不容,那无数游龙如同箭弩一般,不容避无可避,只是“啊!”的一声惨呼,便软软地垂倒在了地上。 那老道一直蓄势而发,瞧准了这万分难得的机会,施展出了他的毕生绝学“游龙奔”,只是这项绝技耗费幻力过巨,因此不敢随意催使。 他见大势已成,便持掌向着不容心口推去,却在这时,只见一道灰影闪身而来,听呼啸来势之声知是劲敌,他来不及思索,忙转力将这掌转向而发,对面之人见他推掌而至,不由分说便伸出手掌相迎。 两掌甫接,如中败絮,但见周围光华四射,老道不想来人幻力如此精纯竟是把持不住身体腾腾不停向后急退,退出尺许外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但见对方之人身体如空中的纸鸢一般,平平地飞了出去,接着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之上。 此时众人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竟是樊夜。原来樊夜看到不容落于败势,再看那老道毫不容情地打伤了不容,他再也看不过去,只是借着亚约的精纯幻力倏忽奔至,由于他的幻力非凡,背对着他的老道感觉到了强力便不敢小觑,只得回掌相迎。 樊夜见对方施掌回击,无任何应敌经验的他也只想到了以掌相迎,只是这一掌便教他五脏翻滚,气血上涌,多亏他身体里亚约传授的护身罡气,否则不一命呜呼才是天大奇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0章 鬼卜神签 那老道不想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拥有不逊于自己的幻力,他站在那里闭眼调息了片刻才渐渐理顺了心脉,好在他被不容消耗了过多的幻力,若是这一掌施了全力,恐怕他现在也无法站起来了,他冷冷地看着一边软顿在地上的不容,一边看了丈许外一动不动的樊夜,总算还是占尽了优势。他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正在他大笑的同时,却是在不远的地方另一个笑声调笑般地插了进来。 那老道一愣神,不由地惊道:“阁下是哪位,不知是敌是友?” 那个笑声依旧不止,似乎渐渐笑够了才答应道:“臭老道,不要脸,只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但教天下人耻笑!” 老道听了对方的声音便知对方并非自己一派,于是他又恢复了他的孤傲,轻蔑地笑道:“那就请阁下现身与贫道一决高下,贫道愿意领教阁下的高招!” 正说着,只听到老道处一帮人叽叽喳喳地围住了一个人正在喝骂。 只见那老者一身破烂衣衫,活像个叫化子般打扮,手中捧着一个竹制卦筒,只听那个声音不三不四地道:“尔等既然求卦于老夫,老夫便给尔等算上一算!” 说着便见那老者轻摇卦筒,发出哗啦哗啦的竹签撞击之声,他的口中亦是念念有辞地道:“尔等共计一十七人众,今日个个下下之签,且让老夫为尔等解解其中因缘!”正说着但见他手持卦筒脱手而出,接着一道弧形光屏将所有人笼于其下,而那一众人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远处方玉炎等人看着蹊跷,却见那老者慢慢地从卦筒中将竹签一支一支地插在这一十七人的胸前,就连那老道的徒弟也未能幸免,那些人无一反抗,脸上均露出了诧异惊恐之色。 方玉炎等人看着有趣,却不知这是何等幻术。 那老者将空中的卦筒摘了下来,随即那光屏消散而尽,而那一十七个人却是个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却是动弹不得。 方玉炎大概猜出了这个老者是在使用某种强大的幻术,使得对方的全身麻痹,任由他支配。 但是如此奇妙的幻术却是方玉炎根本看不出任何的门道,他向着哈依门拓看去示意询问,而哈依门拓也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未曾听说。 那老者对付了那一众人后,身形忽得一转便来到了不容的身前,他一边为不容做着调理一边朗声地道:“尔等心存杀念,卦卦凶险,唯一破解是就坤位逃避,回家沐浴焚香,戒食晕腥,否则命不久长!” 这一阵功夫,不容那软顿的身体被那老者吊上了一口气来,只见她不待气息转匀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算卦的,快快离开我的身体,老身不必你前来搭救!” 方玉炎等人也不禁为这个顽劣的女人摇起头来,想不到他不但对外人凶巴巴的,就算是救她性命的人她亦是不加软语。 而更让人不解的是,那个老者被这样的骂着,却依旧不停施救,眼中更是充满了情意地看着不容,轻声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今日不同,若是我再不前来搭救,恐怕你的性命也要送到这里了!” 岂知不容丝毫不为所动,更加冷言冷语地道:“我的死活我自能承担,又何必劳你挂怀!” 而那老者却是丝毫不以不容的斥喝之辞为怒,反而更加软语相求道:“我且救你,绝不用你领情就是,算我求你如何?” 不容听了这般的话,再也强硬不起来,只是冷哼一声便不作答话。 不远处那老道看着那老者绝非易与之辈,若是自己幻力并无消耗说不定不惧于他,但是此时自己幻力剩半,恐怕绝难应对此人。 他只看着那老者为不容施救也只是无从下手,现在看到两个人并非同路,也不由地计上心来,他向着那老者拱手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既然这老太婆如此不识抬举,阁下又何必屈尊相救,倒教我等看着气结!” 那老者听罢头也不抬地道:“臭道士,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你们的卦相我已经算好,破解之法也给了你了,若是你不依法而行,休怪恶运降临!” 那老道不知对方虚实,不敢轻易叫阵,他只是陪笑道:“在下只是看不过这老太婆凶蛮……” 岂知这一句话竟是触动了那老者的痛处一般,但见他一扬眉一张脸气得变了形状骂道:“你竟敢说我家娇娇凶蛮,我看你才是蛮不讲理,自寻死路。” 一众人被他这一句话惊得面面相觑,却不想眼前这个老者竟然直唤不容闺名,那一声“娇娇”只叫得观看之人忍俊不禁。 再看他一脸气极败坏,显是由衷而发并不是有意调笑。 不容听了老者的话不禁面色绯红,厉声喝道:“臭算卦的,你再胡叫浑叫看我不当场死给你看!” 她这句话果然管用,那老者果然放低了声音喃喃自语道:“我听了他对你不敬所以忘记了,以后再也不敢乱叫!”只见他一脸委屈,像极了被父母教训的孩童一般。 那老道只看得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人不但幻力超群,更是如孩童一般不可捉摸,和这样的人交涉完全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看着对面的那个老者苦思良策,不敢轻易上前。 那老者见对方不再啰嗦倒也不再为难于他,只是专心地为不容调养。 盏茶功夫后,不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后,才缓缓地道:“臭算卦的,既然你来帮我,就不妨送佛送到西,把这个老杂毛也一并打发了!省得我心烦!” 她说话丝毫不敬于那老者,更是如同随口而言,却不想那老者如临圣旨般,将不容慢慢倚靠在了院门边,才万分嘱咐般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赶跑了这个老杂毛,再来为你疗伤!” 说着倏忽奔到了离老道不远处拱手道:“既然我家娇……”他说到这里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能再说,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接着道:“反正你也听到了,两条路,要么自己下山,要么我赶你下山,你选一条吧!” 那老道知道对方对不容言听计从,这一仗是必战不可了,于是他拱手道:“贫道五行,且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老者竟然对江湖规矩十分了解,见对方报了名,便一本正经地拱手还礼道:“在下孙不逊,人称鬼卜,讨教了!” 那五行老道知道此人看似疯癫,却有着非凡之处,于是他不敢大意道:“还请孙兄弟手下容情!”他这样说只是希望鬼卜果真天真的不痛下杀手,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借着鬼卜的天真趁情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却不想鬼卜孙不逊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他只是一本正经地道:“你若就此离去,我们大可以不必交手,但若划下了道,除非你夹着尾巴逃走,否则就休怪爷爷不留情面!” 五行老道听到这里,亦是不禁狂性大发大声笑道:“孙兄倒是小觑了在下,看来今日我们有得好看了!” 鬼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卦筒,显然对五行老道软硬兼施的手段均不放在心上,他只是俯下身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不容柔声道:“我这就去收拾了这个老杂毛,很快便回来为你疗伤!” 不容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地轰道:“有什么事等收拾了老杂毛再说,在这里啰嗦什么!”鬼卜似听到了玉旨一般,飞身向五行老道扑去。 鬼卜的这一扑暗含着强大的后劲,五行老道自然识得,他手中拂尘轻扬,一股大力的风势在他身前荡起,向着鬼卜迎去,但见那股劲风如刀似剑般将地面上的花草刮得干干净净,可见其威力如何。 而鬼卜却似浑然不觉一般,继续向着五行老道扑去,在那股劲风笼罩之下,鬼卜竟然是面无表情,更甚者在这杀人剔骨的风势下,他的衣衫都未见有丝毫的飘动。 五行老道自然识得这纯正的罡气,忍不住大声赞道:“好手段!”接着他再次扬起拂尘,在地上虚作一个圆形,接着那个圆形处就地形成一柱快速旋转的气流,那气流声势浩大,渐渐地身形越来越巨大,威力越来越可怖,但见那旋转的气流所到之处地面深深地陷下一条不见底的裂缝。 远处方玉炎等人被这股气流直刮得衣衫乱舞,地面在这气流的冲动下出现剧烈的颤动,另一边为鬼卜封住的众人失去了控制再也站立不住,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面上,那些人三二成堆好一片狼藉,更有人无奈地倒在了五行老道最心爱的徒弟的单架之上,心里只能担忧着五行老道不会因此责罚于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鬼卜看着这强大的气流,本拟以他的本事想避开这处气流是十分容易的,但是他显然是脑袋不太转筋的一个人物,他心里认为这是对方下的道,既然是比本事,就要想办法破解掉才是对阵的原则。 就连远处的不容亦是早就看出了鬼卜的心思,现在正用尽全力大声地向着这边叫骂道:“你个臭算卦的,你不会要硬拼吧?你快给我绕开打死那个老杂毛的要紧!” 尽管不容的话他是极听的,但是现在恐怕也已经晚了,鬼卜眼看着气流将至再次摇了摇手中的卦筒,身周一道隐隐的光屏升腾而起,接着他镇定自若地站进了那处急卷升天的气流之中。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看着那处在五行老道操纵下停下了行动的气流,而鬼卜却早已没有了踪影。五行老道不断催出幻力,拂尘左指右点,那气流变得愈加声势惊人,渐渐地由灰色转为乌黑之色,五行老道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而就在众人为这个耿直的鬼卜惋惜的时候,但见他艰难地从那处气流处迈步走了出来,只见他全身衣衫更是破烂不堪,头发被气流卷得打成了一缕一缕的杂乱无章。 恐怕以他现在的形态比起之前的衣衫褴褛来,更是像极了叫花子模样。不远处的优尤看到鬼卜这一副狼狈模样亦是忍不住轻声地笑出了声来。 五行老道面色骤变,他实不知这个愚蠢的鬼卜竟是有如此精纯的罡气,自己的这旋风之术甚至可以将巨大的灵兽卷成粉末。 他本拟这旋风之术极难困住对方,但没想到这鬼卜死脑筋硬要往里面闯,这可正中了五行老道的下怀,他本在发愁如何将鬼卜困于此术之中,却不想鬼卜竟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五行老道深谙此术,对此术更是颇具信心,但一切都遂了心愿,却不想鬼卜竟然可以毫无大碍地走出来,实是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鬼卜持着卦筒走了出来,一脸庆幸地摇了摇见并没有损坏,于是他打心眼儿里的赞叹道:“老厉害的幻术!老夫好多年未曾和这样的高手交过手了,倒教老夫今日技痒难耐!” 话音刚落,但见他摇着卦筒朗声地道:“臭道士,老夫今日为你过上一卦……”但见他一抖卦筒一支卦签噗得飞离了卦筒。 鬼卜伸手在空中抄了下来,竟在空中若有其事的念道:“臭道士这一卦实乃上上之签,且教我细细为你道来:签中卜你阴缘难成,有儿难认,年幼早夭,更卜你谋事不成,焚尸于野,可谓大悲大悲呀!哦对了……此卦对于我等是上上之签,在你的立场上却是极品下签了!抱歉抱歉!卜卦乃是以卦主评定卦的好劣,却哪有我这般凭个人意愿来评分好坏的……见谅见谅!” 鬼卜在抽出卦签的一刻早已向着五行老道施出了幻术,但见那之前封住五行老道一众随行的光屏呈现各种角度罩向了五行老道。 五行老道不敢怠慢,拂尘扫势凌厉,只将那一处处的光屏扫出一片片的缺口,才脱开了笼罩,他自知这光屏乃是不二的幻术,一旦周身被笼住,再想逃脱便是难上加难,于是他的拂尘片刻不停地将光屏破坏于无形。 鬼卜只是一边不紧不慢地罩出光屏,一边为五行老道细心地“解卦”,只教一旁的众人看得喜乐不已。 优尤更是被这个顽皮的鬼卜逗得嘻笑不止,到了鬼卜的“卦主评定好劣之论”时,更是教优尤乐得前仰后合起来。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不想这个看着疯癫幼稚的鬼卜竟然道行如此精深,他那强大的护体罡气,加之这随手促成的幻力光屏,直教那五行老道守得捉襟见肘。 鬼卜将一派“解卦”之辞念毕后,其光屏的形成之势愈见圆润,其笼罩的范围亦是渐渐加大。 那光屏无论是形成之速还是方位的拿捏,都让那五行老道无法躲避,不得不去费力化解。 他本就不是这鬼卜的对手,加之与不容拼斗耗费了半数的精元,此时更是狼狈不堪。 鬼卜并没有因此而加大攻势,反而将光屏舞得更见生动,他那连幻而成的光影色彩各异,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七彩的光斑,煞是好看。加之这光屏时隐时现,更是让人赏心悦目。比起之前五行老道和不容的阵式来说,这样的打斗更加多姿多彩,引人注目。 五行道长明显的不支起来,无论是体力还是幻力,此时的他都已然快到极限,他尽管双目如要喷火,但是对这个鬼卜又是无可奈何。 鬼卜的攻势愈见灵活,只见他卦签划动的速度虽然不变,但力度更加平稳,划出的光屏开始越来越清晰,而五行老道拂尘的扫动显得越发的沉重,由之前的拂扫随意到现在的拿举费力,仿佛拂尘的重量在不断增加一般。 而鬼卜借着这个机会更是光屏连珠价地划出,五行老道左右抵挡扫动,却是顾东难顾西,及上难及下,好一阵狼狈,接着鬼卜一瞬间划出五道光屏呈赤橙黄绿青诸色,但见光屏处一道比一道更快,一道比一道更巨大,五行老道在负隅顽抗一阵后,终于在最后一道光屏处定住了身形。 众人长吁一口气,鬼卜慢慢收了势,将那支卦签捏在手心里,走近了五行老道的身前,他将卦签慢慢地举到五行老道眼前,欲如法炮制地将卦签刺入五行老道的胸膛。 却在这时,只闻不远处方玉炎一声断喝道:“前辈当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1章 修善奇方 鬼卜的手愈下未下,那支卦签便停留在了五行老道的身前。 接着远处一声“老鬼当心着了道!”五行老道看着阴谋已败,忙推手将那卦签刺向鬼卜。 鬼卜一时反应不过胸口立时被卦签刺透,接着五行老道强劲的掌势击了过来,直将他推出丈许之外。 五行老道甫一得手,便飞身赶至爱徒之侧,捧了爱徒便消失在了山下。 原来五行老道自知不是鬼卜敌手,便借着鬼卜的天真仁善做起手段,他假作不敌,诱使鬼卜使出绝技,他假装费力地抹开了鬼卜的五道光屏中的四道,却在第五道时用拂尘在身后的遮挡下轻轻抹去一处小光斑,他见过之前弟子们的样子,便装作不能动弹。 鬼卜不知有乍便着了他的诡计。 鬼卜受了这一掌着实不轻,但好在方玉炎的提醒之后有了防备,加之他自身罡气纯正,略一调息便无大碍. 他转过头向方玉炎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不由分说地飞身举掌向着另一声提醒之人击了过去,口中大声骂道:“渺阎老儿,若不是你分我心神,我必可将那老杂毛就地正法!” 那远处提醒之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渺阎和哈依门拓的师父叶阳子,方玉炎见鬼卜敌我不分,又知渺阎身受重创,焦急地提醒道:“渺阎前辈当心!” 渺阎自然知道这鬼卜厉害,但是鬼卜不由分说便攻了上来,且深知渺阎的能力,于是一上来便是浑厚的掌力。 鬼卜一打眼便知渺阎身边的黑衣人幻力了得,于是分双掌攻向两人,一打渺阎避无可避,二打叶阳子无暇分神他顾。 叶阳子看对方来势凶猛不敢怠慢,忙贯入幻力以掌相迎,这样既可自保,亦可分担一部分攻向渺阎的掌力。 而一旁的渺阎却不由地暗自叫苦,要是往日,只这一掌之力丝毫奈他不得,但如今他重伤在身,却哪里受得下如此排山倒海的一掌,但是鬼卜此掌暗含各路沾粘之势,封住了渺阎的所有去路,使他避无可避势成骑虎。 渺阎只得调动身体所有仅存的精元,聚力于掌,只求挡得一二。 呼吸间鬼卜那光粼粼的掌风便急催而至,叶阳子运起掌风碧光隐隐,他恼鬼卜不分清红皂白便出手于己更是施展开毒掌相迎。 鬼卜自然识得,一句“好阴毒”伴着掌风直直催击而下,两掌相接光斑四射,叶阳子面色沉定,而鬼卜却是稳稳地落在地上。 而渺阎却哪里支持得住,身体如同出弦的弓箭一般直插丈许之外。 鬼卜似是对渺阎这样的反应有些体会不过来,翻来覆去看着击向渺阎的右掌,暗暗纳罕。 方玉炎担忧渺阎伤势急步赶了上去,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赶在了他的前面扑向了渺阎,却是急色匆匆的不容. 但见她上前拖起渺阎的身子来,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不由地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一脸焦急地询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渺阎强忍着苦笑道:“没事的,暂时还死不了!” 不容见他如此便知还未伤至心脉,于是他转过头没头没脑地向着鬼卜方向大骂起来道:“你个臭算卦的,你不是还号称什么武林豪杰,现在竟然对一个重伤之人下此毒手,你快快别羞煞了武林豪杰的称号,快快随了那个老杂毛一起滚下山去吧!” 鬼卜被不容骂得烧红了脸,他只是喃喃如同自语一般的辩解道:“我哪里便知道了他身受重伤,要知道他受了伤,我才不会下此重手,最起码要等他好了之后再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 他越说越委屈,似乎这一切全都要怨在渺阎的身上,再看着不容对渺阎那一副关切之色更是嫉恨难已,他兀自念叨着道:“若是受了伤便能得到娇娇如此关怀,我又何惜受这一掌!” 现在任谁也看得出这三个人之间实有不简单的故事,显然这鬼卜的角色处在了令人同情的戏分之上。 那边厢不容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其间还多上几句对渺阎的关切,鬼卜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两个人,他垂头丧气地走向五行老道的那一众弟子,只见他只一扬手那些人便一个个恢复了自由。 那些人像看着什么异世的魔王一般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不见。 直到鬼卜一副心神落迫的消失在山下时,他们才面面相觑地东倒西歪地赶下山去。 方玉炎看着渺阎气息微弱不由地焦急起来,他本拟扶起渺阎欲用莽汉的法子施救却苦于并无草药,而不容却一把将方玉炎推开,将渺阎抱了起来。 渺阎看着方玉炎苦笑道:“炎儿,她就是这个脾气,你莫见怪!有她在,我是不会死的,你大可放心!” 方玉炎听了渺阎的话便放下心来,缓缓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看了看远处依旧痛苦的哈依香兰道:“不知不容前辈可否先解了我们同来之人的痛苦!晚辈先在这里谢过了!” 不容听罢没好气地道:“小子休要得寸进尺!” 渺阎却是有气无力地对着不容道:“阿娇呀,举手之劳,你又何必这般计较!” 不容冷哼一声,但见她手一扬,两粒药丸投向了方玉炎。 方玉炎抄手接住,只听那不容道:“那粒红色的解那不规矩女孩儿的毒,另外一粒黄色的去给那个助我的小子吃下!” 方玉炎展颜拱手笑道:“多谢前辈成全!” 方玉炎拿到解药便去依次让哈依香兰和樊夜服了下去,两个人服下了药均很快有了好转,哈依香兰已然恢复了正常,樊夜也在呕过一口紫血后,不再见任何异样。 既然大家都了解此间主人的脾性,此时主人又没有邀请的意思,一众人不得己只得等在门外面静候。 哈依门拓和哈依香兰见过自己的师父叶阳子,询问了他的意思。 叶阳子说稍等一下也无妨。哈依香兰本待不依,但见师父执意如此也不敢太过执拗。于是他走到方玉炎身前,满脸不甚分明的笑意看着方玉炎,调笑道:“想不到你关键时刻还是很担心姐姐的死活呀” 方玉炎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们本是同舟共济,唇亡齿寒,香兰姑娘又何必如此挂怀!” 哈依香兰听罢佯嗔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必对你有任何心存感激才对了!” 方玉炎正色道:“大敌当前,我想香兰姑娘若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会先考虑救人的吧!” 哈依香兰秀眉一挑说不出的清新脱俗,她眼神清丽炯炯地盯着方玉炎看了半晌才悠悠地道:“若是此时之后或许会如你所说,但在这之前恐怕就很难讲了!” 方玉炎本是在说场面之话,他亦是料定哈依香兰不会如他这般施救于非敌非友的方玉炎一伙人,但是他实不想这哈依香兰竟是性情直爽,并不会违心地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话,这样反倒不会太让方玉炎反感。 而正在众人等得不甚耐烦的时候,却见那不容走到门边,她伸手指了指方玉炎道:“你随我来,其余人到寒舍等候即可!” 尽管她的语气冰冷,但是这一日来众人均了解了她的脾性,这般的语气和待遇已然实属贵客之福。更加之不必在外面苦候,说来说去都是天壤之别,倒也没有多大怨言。 唯独哈依香兰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但又碍在师父没有任何异议,便也一脸不甚欢喜地跟了进去。 小屋中简陋至极,所谓的客厅便只是一张清新的小竹桌和几把小竹椅,几个人分别坐了下去。而方玉炎则是同不容一并走入了另一间小屋之中。 方玉炎一旦进入便看到一脸憔悴的渺阎躺在床边,他的上身赤裸,已经扎满了银针。 渺阎见方玉炎走了进来,微微一笑示意方玉炎坐到床边,方玉炎慢慢坐下来,问道:“前辈现在感觉可好?” 渺阎轻声一笑道:“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不过……” 不容不等渺阎说完,便打断道:“好了,小兄弟听说你有一种强效的恢复剂,你把方子写给我好不好!” 方玉炎听罢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一边的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纸笔。 方玉炎连忙起身走到桌前几笔写下了莽汉的那张方子。 不容捧起来细细地捉摸了一番,不由地点头称奇道:“此张方子霸道异常,写这个方子的人一定对医术不是甚通,想这些霸道的草药虽是不易找寻却是并不值几文钱,这般草草的方子真乃贻笑大方!但是好在这些药剂混在一起,却有着别样的疗效,对于精元的损失和筋骨的重创都是不无裨益,恐怕这个人的方子本不是救人性命,若说他是欲在取人性命还说的过去。我想这个方子恐怕是这个庸才歪打正着,竟然修得如此奇怪又惊世的怪方,当真是妙哉!” 接着她又看向了方玉炎问道:“这个方子应该不是你写的吧?” 方玉炎摇了摇头道:“是我的一个朋友无意得到的!” 他未敢提莽汉的名字,尽管不容分析的话对莽汉的诋毁不小,但是以方玉炎的聪慧自然知道不容所猜不错,莽汉本是狱卒出身,他对医术知之甚少,这些药材自然不会是什么上等货色,而他研习这些药方实为折磨那些大罪之人。 大概是时日久长了,胡乱添加的多了,一些药剂起了作用才歪打正着的有了眼前这个不伦不类却又极其强效的方子。 不容看着方子继续啧啧称奇道:“果然有趣至极!小兄弟今日你多亏遇到了我,否则不知哪一日你便会用这个药方医死你几位至亲至敬的亲友,这个方子霸道异常,岂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一旦试药的人抵受不住,恐怕难免会在你的一番好意中一命呜呼的!” 他看着方玉炎脸上渐渐变了颜色,知道方玉炎完全听信了她的话,只见她继续地道:“好在你遇到了我,我可以去除糟粕,取其精髓,再加以几副温润活血通络的药材,这样这副药剂便可堪称完美!”说着不容便捧着那张方子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当中。 方玉炎知道不容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于是他静静地陪坐在渺阎的身边,渺阎微笑着示意方玉炎耐心等待,方玉炎自然知道轻重,只是笑着回应。 但见不容表情凝重,开始在桌上的方子上涂涂写写起来,这一下来就是几个时辰,不容似乎已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中,她开始不间断地在屋子里找出一些药材来,反复斟酌试验。有时眉头紧锁,有时又是喜笑颜开。 方玉炎其间到屋外同其他人作了解释后方又回到屋子里来。 这样不容一直忙到了日落西山,才见她从桌子上站起来展颜一笑道:“好了,这个方子太过无序,整理起来颇费些工夫。待我将这记药方重新归整,将来对你可是用处非凡,若是你有心思,老身可以此方炼制一些药丸,这样就好过你临时配制的浴疗之法了!好了,小兄弟你先去忙吧,屋子里有米有食物,你们大概也饿了,就自给自足好了!我现在要替他疗伤了!” 方玉炎点头答应,便走了出去,众人本就肚子饿得咕咕乱叫,此时才开始忙乱起来。 优尤自告奋勇主厨,樊夜便在一旁打起了下手,方玉炎和马宗雨出去捕了些野味,不一时饭菜喷香,将一众人吃得肚饱腹涨。 此时渺阎也早已泡在了浴药之中,方玉炎将饭菜端到屋子中给不容和渺阎食用。 渺阎此时面色大好,吃起饭来也是异常的香甜。 不容将一份重新整理的药方递给方玉炎。 方玉炎千恩万谢地收了起来,才转身出来。 渺阎一直需要这样浴疗一整夜才能见效,不容则是在身边守着他以防有任何变动和不测。 一众人直得在茅屋里草草铺了些干草凑和一夜,尽管诸多不便,也总好过在外面受夜风之苦。 第二日清晨,方玉炎起身去探望渺阎,却见他面色红润,显然恢复了不少,他的周身依旧插满了银针,不容却倚靠在床边沉沉地睡着。渺阎一脸疼惜地看着睡梦中的不容,不禁面露难色。 他本与不容是师兄妹关系,有着一段不愿为外人道的情史,只可惜多方原因,未能走到一起。不容精通医术更是驻颜有术,将他几十年前的容貌保留至今,更教渺阎不由地忆起从前,想着不容一生钟情于他,他却未能给不容一个说法,再想着恢复后不容的苦苦相留,自己不由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方玉炎看着渺阎陷入了沉思,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知道离分别已然不远。毕竟这屋子中的人各属其族,这样分开后恐怕今后见面的时日无多,一想到这里,也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一屋子里的人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才看到不容扶着颤巍巍的渺阎走了出来,渺阎的生命显然已经无碍,但是若想完全恢复恐怕就需要一些时日了。 不容扶着渺阎坐了下来,渺阎看了看众人才缓缓地道:“感谢叶兄弟师徒三人能依老朽的意愿来到这里!” 叶阳子忙道:“我们同仇敌忾,又说什么依何人之言!” 渺阎缓缓地点头示意,接着道:“却不知叶兄弟之后有何打算哪?” 叶阳子思索片刻才道:“我等形踪既已败露,便想重新觅得一处安身之所,才图其他打算!” 哈依香兰听罢抢着道:“师父,我们可以回到木族,我们又何愁没有安身之处!” 叶阳子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们先回到木族,之后再做打算也好!” 哈依香兰见叶阳子允诺,不由地喜形于色。 渺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即他看向方玉炎道:“炎儿,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方玉炎有些迟疑,他看出渺阎实是有事相求,但仍是要先询问于己,恐怕是较难出口,于是他应道:“晚辈的意愿是回归炎族,但是此事并不急于此刻,前辈但有所托晚辈在所不辞!” “好炎儿!”渺阎不由地为方玉炎的善解人意欣慰不已,于是他继续地道:“本来这件事是应该由我亲自去做的,但是我现在这副样子,恐怕去了就完全耽搁了,现在只有托炎儿你替我走一趟了!” 方玉炎忙道:“前辈请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2章 弃庙敌袭 渺阎略一思索似乎在组织语言一般缓慢地道:“我们离开渺音城有一段时间了,当时形式紧急,我命我的师弟音魇去通知城主,但是我这个师弟玩性太重,实在是难付重托,现在不知城中情势如何了?而此时我身受重伤,暂时不可动身,现在我想修书一封由炎儿去带到渺音城中,交于城主,交待事态的危急,希望他可以通知水族族主全面布防,保我水族山河!” 方玉炎听了渺阎的话不禁慨然地道:“老前辈身受重伤仍心系种族,实乃可敬!晚辈自当尊从,绝不负前辈之托!”渺阎无限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炎儿了,水族的安危就寄托到你的身上了!” 方玉炎起身拱手道:“晚辈定当尽力!” 渺阎转头看向樊夜等人道:“那你们又做何打算?” 樊夜一脸正气昂然道:“此行关系我水族安危,我们定当协助方兄弟将书信送到!”马宗雨和优尤听了也不禁相视点头。 渺阎朗声大笑道:“好!水族有尔等好儿郎,又何愁不趋敌于境外!夜儿你初受亚约前辈的幻力,且不知吐纳归附之法,恐将来对你不利!你且过来,我教授你一些简单的呼吸吐纳的法子,你闲来便依法而行,时日久了便可将你体内冲突的幻力归为己用,将来必成大器!” 樊夜一脸激动地点着头感激地道:“多谢前辈成全,晚辈自当尽力!” 渺阎说着将樊夜引到身侧便开始教授他吸纳之法,樊夜资质平庸便好在坚韧刻苦,加之这法子简单易懂,倒也费不了多大功夫。渺阎见樊夜已经完全记住,便嘱咐他今后多多按此法修习,樊夜点头称是。 渺阎又看了看方玉炎嘱咐道:“炎儿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老朽没有太多机会给你传授心得,但是依你的资质将来定非池中之物。你本性仁善,只需知道人心险恶,多多防范!” 方玉炎连连点头。 渺阎交待完后,便道:“如此老朽便不留各位了,炎儿你且记将书信交付于城主,莫落他人之手,否则祸患无穷,这里有一串念珠是我贴身之物,你且将他交于城中之人,他们必允你面见城主!而我一待身体恢复一些,必将赶回城中与你们会合。好了炎儿,你且去吧!” 方玉炎等人拜别渺阎便一并下山去了。 由于叶阳子等人去木族,两拨人便在山下分道扬镳。 哈依香兰临行时嘱咐方玉炎有机会可以到木族探望他们兄妹。 方玉炎自然欣然相应,以期再会。 优尤三个人都不擅御行之术,因此只能徒步而行。好在渺音城离这里也只有两日路程,四个人餐风露宿加紧赶路,到了第三天清晨便赶到了渺音城中,城外并未见严守和盘察,但见城中处处守卫巡逻,看到陌生之人个个神色慌张。显然是已然得到了消息,但是看着城中交易有序,生活井然,却是并未受到侵袭的样子。 方玉炎等人此时均着当地水族居民的服饰,加之个个年幼稚嫩,却不曾被人冷眼和提防。 街道上行人鼎沸,来来往往颇为繁盛,方玉炎等人看到这番景象也不禁心胸开阔,吊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几个人开始四处打量观望,看到新奇的东西也不由地驻足询问一番。 几个人一路向城中方向走去,走到一处闹市之中却听一片嘈杂之声,众人望去,却见一匹高头大马在人群中如受惊一般的穿梭,马上一女子身着碧绿衣衫手中不停挥打着马鞭抽打着身下的马儿,那马儿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意图一般,在人群中飞速驰来。 但见道路中人群推搡、践踏乱作一团,周边的摊位更是被推挤得凌乱不堪。 马上之人亦是东倒西歪,只是不停地催叫“闪开!闪开!”却仍在不住地抽打马匹。 却在这时但见路上一个小女孩儿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她满脸泪水大声地呼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叫声凄厉,却全然不顾已然急奔而至的马匹。 樊夜看在眼里,一个箭步冲上去,兜手将马匹的缰绳扯在手里,那马儿仍在急奔向前,却哪里吃得住樊夜的全身幻力,但见那马头上扬,一声长嘶便急停在了那小女孩儿的身前,马儿前蹄扬起却要向那小女孩儿急踏而下,小女孩儿被吓得呆了,一时怔在了当地。 樊夜大叫不好,将幻力催于掌心,呼的一掌击在了那马的身上,但见那马身形打横忽得平飞而出,急急从那小女孩儿的身侧飞出,直撞在了不远处的水果摊上。此时马宗雨已奔至将那孩童抄起,众人齐声呼好。 而那马上女子却急坠下来,樊夜不由分说将之急落而下的身体抱住,将那女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那女子自然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他恨恨地将马鞭摔在了地上,然后似是突然灵光乍现一般,他眼波流转对着樊夜低声地道:“英雄救我!”说着便拉着樊夜向人群深处跑去。 樊夜只听得一声“英雄救我!”便认定此女处在危急之中,便不顾其他只由着那女子牵着手隐在了人群当中。 方玉炎等人受过小女孩儿父母的感谢之后,再一抬头便不见了樊夜和那碧衣女子的身影,几个人猜测一番却不得而知,等了许久,才放弃了继续完成未尽的使命。 再说樊夜这边只是没头没脑地被那碧衣女子拉出了人群,直向城外一处破败不堪的庙宇奔去,半路上樊夜确实看到有人穷追不舍,樊夜二话不说背起那碧衣女子便躲进了那处庙宇之中,到了庙宇之中樊夜才松了口气,问道:“姑娘,是什么人在追你?” 那碧衣女子怯生生地道:“是我家族的仇家!” 樊夜不解地道:“可你为什么要向城外逃啊?” 那碧衣女子轻声地道:“我为父亲向外面的人求救,不想出了城门便被这些人盯上了,现在我的马也被你打死了,只能求你护送我出去了!” 樊夜点点头,一脸坚定地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出去的!” 那碧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多谢你了!” 屋子虽然有些昏暗,樊夜依稀看到碧衣女子那明眸皓齿,眼波如水,加之她那细声细气的柔音,不由地心神一荡,但他随即按住心神,暗骂自己这样的时刻竟然胡思乱想。 樊夜稳定心神后才接着问道:“那我们要到哪里送信呢?” 碧衣女子道:“我们只需将书信交于城外不远处的一位高人,父亲说只有他才能调来周边的武力保我城中安危!” 樊夜轻轻地点了点头愈觉得此事关系重大,他想到渺阎前辈嘱托的事有方玉炎几人便可以办得周全,他现在的紧要之事便是护送这个女子去找到那位高人。 樊夜本不是个聪颖的人,他一门心思只想先将些事处理掉再去和方玉炎等人会合,但是具体是怎么样一个步骤却让他不得不挠头,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便随一个少女奔到这城郊外的一处破庙之中。 他只得轻声地问那碧衣女子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碧衣女子也不禁被樊夜的迟顿逗得吃吃地笑了起来道:“我们当务之及当然是甩掉这些跟踪的人,在他们找到强援之前去见到那位高人了!” 樊夜同意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位高人居住的地方你熟悉吗?” 碧衣女子反问道:“当然知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做什么事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吗?” 樊夜竟然再次同意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该如何甩掉这些人呢?” 碧衣女子一时气结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躲到这里来了!木头,哎对了,你不是很能打么,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他们都打退掉?”她之前看到樊夜拉住急奔的马,又将马一拳打死料定他必定了得。 樊夜自惭形秽地道:“我只是个初级的庸手,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碧衣女子听罢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望向一扇窗户处,那处窗户破败不堪早已没了遮拦,是以有光亮从窗口透出来,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里,幽幽地道:“燕儿姐姐她们为了护送我出来送信和歹人斗在了一起,现在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樊夜看着碧衣女子瘦削的侧脸,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禁心底萌生了怜惜之意。 樊夜咬了咬牙突然站了起来,碧衣女子被他的行径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樊夜一脸坚定地道:“我出去和他们斗在一起,尽量拖延住他们,你趁势去寻找那个高人!” 碧衣女子思虑半晌才道:“你也说了你的本领并不甚高,我这样让你出去岂不是羊送虎口。更何况现在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若是将你扔下这么长的一段路我该怎么办?” 樊夜听她担心自己安危,更将自己视为依靠,不禁气血上涌,心潮澎湃,他定了定心神才道:“那位高人的居住之处姑娘可否告知于我,万一我们找到时机,我也好另作打算!”这也是他难得的一次想到一个比较靠谱的法子。 碧衣女子想想也别无他法,只是将那高人的居住之处略微描述了一下,樊夜用心记住。 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两人商议着可以趁着夜色行路,两个人就这样栖在这座破庙中挨到了日落西山。 而就在两个人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庙外有人议论的声音道:“大哥,我们一直守在这里,那两个人躲在这座庙里,一直未见现身!” 接着另一个声音道:“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还在这里了,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阿印你带上两个兄弟进去探一探,情况不对马上出来!” 那个叫阿印地怯怯地答应了一声,不一时便听到庙门被踹开的声响,显然是怕有人伏击于他。 樊夜两人摒住呼吸,悄声地向庙里挪了挪,不远处有火光亮起,想是对方持了火把走了进来。 樊夜暗叫不好,以他的本事恐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自己倒还无所谓,凭白让这些人抓了这位姑娘岂不是追悔不及。 樊夜只是心里不住地打着鼓,手心开始冒汗。樊夜两人躲在暗处,看着火光中三个人蹑手蹑脚,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显是也极为害怕。 那三个人不敢分开行动,只是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用火光晃动着查找,渐渐地三个人离樊夜两人躲藏之处越来越近,这个庙宇不大,能躲避的去处更是少之又少,只是门庭佛像破败,东倒西歪杂乱不堪,加之天色渐黑,庙中无甚光亮,给了樊夜两个人一些隐匿之处。 但是这样找寻下去,两个人早晚会行踪败露,更何况这些人已然进庙,已不容两个人再挪动,一旦弄出声响更是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此时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中的火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三个人将庙中容易看到的地方扫了一遍,便开始更加小心地寻那些易于躲人的所在,那个叫阿印的领头之人为了壮胆,也是为了吓住樊夜两人,一边晃动着手中的火把一边大声地喝斥道:“你们赶快出来投降吧!你们的城主已被我们捕获,只要你们城主配合我们主子便不会为难于他。你们逃不出去的,若是现在束手就擒还免受皮肉之苦,到时我们主子将你们和城主一起安置起来,岂不美哉!但若你们一味反抗,嘿嘿……” 他的笑声故意弄得惨狞难听,接着道:“那就休怪老子不讲情义了!” 樊夜听他的话,现在渺音城的城主已然被他们的主子困住了,若此人之话不假,那方玉炎他们岂不是就有危险了,他一时心焦起来,一边担忧自己和碧衣女子,一边又为方玉炎和优尤三人操起心来,不由地心乱如麻。 樊夜虽然不甚聪颖,好在他遇事镇定,他知道现在已然无法帮助方玉炎等人,现在的当务之及是将碧衣女子送至那位高人处,再设法去营救方玉炎和渺音城的城主,这样主意一定,他便一门心思在这破庙之中,精神再次高度紧张起来。 边上的一位兵丁样的人在地上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白天的时候就知道等大哥,现在大哥来了又怕人多了全部受了埋伏,让咱们三个替色鬼进来试风水。 要我说两个小崽子有什么了不起,捉过来屁股上打一顿板子还不哭爹叫娘的!”他说着说着反而相信了自己安慰的话一样来了胆气,于是他举着火把将四周的断椽破椅踢得当啷乱响,并一边咒骂起来:“两个臭小鬼,再不出来爷爷要你们好看!” 那阿印见那个兵丁发了疯一样,连忙呵止道:“李德,你别发疯了,小心大哥进来扒了你的皮!”这一句话果然管用,那李德再喃喃地骂了几句后便不再埋怨咒骂,开始认真的四处找寻起来。 这样三个人一认真起来,樊夜两人便越来越危急,他们所躲避之处也只在三个人的几步之内,只怕很快就要被这三人发现。 碧衣女子下意识地拉了拉樊夜的袖角,樊夜轻轻捏了捏碧衣女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果然不出所料的是,那三个人搜了一个角落之后,径直走了过来,只见那李德举着火把压低了向樊夜两人躲避的下面晃了过来。 樊夜一时无计,知道难避此劫,他忽得一声窜起,举掌向那李德击去。那李德本在全神贯注地向下张望,却不想一下子窜出个人影,接着一掌凌厉的掌势袭来,他武艺平庸,更不懂什么幻术。这一掌下来直奔胸口,樊夜更是力贯其掌,但听咔嚓一声那李德身子飘然而出撞在了破庙的墙壁之上,当场呜呼。 余下的两个人见到樊夜神武至此,更是吓得心胆俱裂,抛下火把“妈呀!妈呀!”地就奔出了破庙。 那两个人奔出去,阿印只是语无伦次地乱说了一通。 樊夜不想自己这一掌竟然如此轻松便要了对方的性命,想起来也不禁有些不忍,但是看着一边娇小无助的碧衣女子,樊夜不禁狠狠心安慰自己:“连这样的弱女子都不放过,这些人必定都是坏人!我为了救人,说不得便要多杀几个恶人!”这样一想,心里便也好受了一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3章 破坛美酒 此时那碧衣女子也走了出来,她不由地赞叹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带我冲出去?” 樊夜不得不惭愧地道:“我只学过一些强身健体之术,对付寻常习武之人或许还有胜算,但一旦遇到了拥有幻术之人,我就无法应付了!” 碧衣女子不禁好奇地道:“你一点幻术也不会吗?” 樊夜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碧衣女子不解地道:“但我看你在击打我的马儿时,还有对付这个坏人的时候,你的真元鼓动,却不是一点幻术都不会的样子呀?” 樊夜不得不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和碧衣女子述说了一遍,碧衣女子听罢不禁叹了口气道:“你这好比破坛盛美酒,徒然辜负了这一身的真元!” 樊夜不得不为碧衣女子的形容自惭形秽起来,碧衣女子见他一脸颓然,不禁计上心来,她抿嘴一笑道:“既然你有这么精纯的真元,不如我教你一些施用的法门,门外这些人看来也都是些小角色,说不定还可以顺利脱身呢!” 樊夜不禁有些为难道:“这样可以吗?我笨得很,就怕学不好!” 碧衣女子连忙催促道:“我们还有其它的办法吗?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此时却听到门外那个大哥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不如火烧寺庙,看他们能熬到几时?” 两人听到这里不禁惊得一身冷汗。樊夜听罢不由气血上涌,便要走出庙门和这些人拼得一时。 碧衣女子忙拉住了樊夜要他静观其变。 两人均知道一旦对方火烧此庙,他们不是丧生于此,就是束手就擒,一时间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可就在两个人无计可施的时刻,就听得有一个声音道:“大哥,火攻未尝不是妙计,但若这两个人势死不出庙门,到时城主就范了。他得知了自己的女儿被我们活活烧死,那城主再因此发起疯来,我们又如何向主上交待?” 那大哥心里一惊,忙阻止道:“庙先不要烧了,告诉四周的兄弟轮流换岗,千万不准放走这两个小鬼,否则提头来见!” 一人应了一声,便走了下去。 樊夜两人也不禁轻轻地舒了口气,若是可能樊夜还真想出去看看这个献计之人的模样,好在今后有机会多多感谢于他。 也许是樊夜的那一掌打得太过慑人,一时间那个大哥竟未再派人进来。 碧衣女子抓住这个时候将一些心法口诀口传心授于樊夜,樊夜反复用心记住,并试着催生真元。碧衣女子看着樊夜周身泛起的幻力之元情不自禁的轻声呼叫。 而樊夜却是一次次痛苦地做着,他只是隐隐觉得这样的催生哪里不对,他只觉得每一次幻力的凝聚都使他五脏翻涌,心气上翻,他的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樊夜终于有些忍不住地询问道:“姑娘,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我怎么总觉得我运气之时气息是反向的?” 碧衣女子不禁有些疑惑地道:“我的师傅便是这样教我的呀,这是正宗的水族系幻术,你本是水族之人,又怎么会有反向之说!再说你本就不懂幻术,又谈何反向之说?难道你知道正的是什么样的吗?” 樊夜不解地摇了摇头道:“我们下山前,渺阎前辈教了我一些掩息的吐纳之法,我试过几次,每次都觉丹田热热的,而且气血涌动,却是说不出的舒畅。而现在我每一次使力时,却总觉得气血逆流,丹田冰凉,气息更是紊乱,说不出的难受!” 碧衣女子摆了摆手道:“我虽未习成这水族幻术,但是心法口诀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决计是不会有丝毫差错的。更何况我的师傅和我的父亲都是这样教我的,他们总不会害我吧?” 樊夜同意地点了点头,猜想自己恐怕是哪里运用的不对,于是他便默默地继续下去,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便向碧衣女子请教。 那碧衣女子只是对口诀心法熟记于心,自己从来不曾用心修习,因此也谈不上什么心得,更加说不上引樊夜避糟取精了。 樊夜本是个执拗的人,他认定了这条路没有错误便一门心思投入进去,并靠自己的理解去引领,就算遇到了气血不畅,他亦是强加打通。他只求将简单的心法习成,以便助碧衣女子脱险,好去相助于方玉炎等人。 夜色渐渐地深了,门外的嘈杂之声不见平息,樊夜身周的幻力凝成了碧青的光彩照得半间屋子都亮了起来。碧衣女子不禁惊异不已,想不到樊夜这么短的时间便可以练到如此的地步,看来脱出这里已然近在咫尺。 而屋外的人看着屋子里透出的奇异之光更是惊诧不已,其中有些习得幻术的人知道那是强大的幻系之光,那些人想不到屋子里的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幻力,这可是一般精于幻术的人都做不到的。 屋外的人众不由地心下惶恐,都在暗叹怪不得李德被对方举手之间消灭掉。也有人质疑如此了得的人,又为何会避在这个破庙之中,不杀个片甲不留,从容走出去呢。一时间屋外的人乱哄哄起来,只教那大哥一声断喝才渐渐稳了下来。 那个大哥看着庙门透出的光彩也不禁打怵,于是他便派人到城中请高手前来,这更加坚定了他守在门外的打算,之前跃跃欲试的派人去探视的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当然更给了樊夜修习的时间,樊夜一旦投入进去便发现自己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心底窃喜,却是忽略了过份的疼痛,他只觉得只要一旦练成,这份疼痛难忍之感又有何妨。于是便任由体内真元和幻力游走乱窜。 樊夜岂不知亚约当时给他输入的真元何等巨大,那是一些习幻之人穷毕生之力都无法修习到的,将这些真元幻力注入给他本就是亚约临终前的一个巨大的赌注。 樊夜一生坚忍加之修习刻苦,因此有着极强的信念和体魄,这也是他能最终融汇亚约真元的原因。 但是这些真元虽不再有强大的波动,并不代表这些真元便可为他所用。 因此渺阎便会在下山之时教授他一些吐纳之法,这些吐纳之法,意在“吞”字,就是将这些真元在体内凝聚分散,经过长时间缓慢而正确的引导,最终受用其身,真正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而现在碧衣女子所教他的心法却全在施力,意在“吐”字,这样一来樊夜便是在不停地催使真元幻力倾出掌心身体之外。 这便如同快要烧沸的水下再加了几把柴草,这无异于增加了他体内真元的不安因素。 因此樊夜在修习这些心法时会感觉到有气流逆向的感觉,这便是取渺阎所言的逆道而行,化“吞”为“吐”,无异于累卵之危。 更加之这样不停地催化幻力,使他身体内的亚约之真元流动过异。 樊夜只是凭借着信念和顽强在强自支撑,他每催动一分幻力,身体里的真元便出现一份躁动。 到后来碧衣女子也渐渐看出不对,只见樊夜的身体开始渐渐地出现白气,脸色已经开始不停地变幻颜色。 碧衣女子曾听说过这是修习幻术时最大的忌讳,是气血逆置的表现,有生命之危。 她不由一惊,便大声地呼道:“樊夜快停下来,危险!”岂知她这般大声地呼喊,樊夜竟是充耳不闻,她知道情势已然难控,于是便想伸手推开樊夜,以示警醒。 而她将一伸手,还未触及樊夜身侧幻力之时,只觉一股惊人的推力涌来,只听轰隆一声碧衣女子只被推得撞到了身后的桌椅之上。 好在她用力不强,只是浑身疼痛,她一时心急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樊夜那不同寻常的样子手足无措起来。 樊夜此时只觉得周身炙热,身体僵硬,思想混乱,一时想停下来亦是不可。他只得强行扯回思绪,只求找到化解这份难过的办法,可是他越是思考却愈是不知就里,只觉周身如置火窟,煎熬难过,只觉身体内无限的浊气涌动,只想大声吼叫出来却是不得其法。 而屋外的人看着庙门外那不停变幻颜色的幻力,再看那幻力大有扩张之势,只是不一而同地向后退避,只求不被那幻力波及丧了小命,因此更是无人敢靠近庙门半步,现在的他们没有拔足奔逃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恐怕现在只要有人命他向那屋子走近半步,他非违命不从,独自逃生不可。 碧衣女子越看越怕,樊夜那周身的幻力五彩一般的一波一波地幻化而出,从开始的节奏缓慢再到最后的紧紧相连,那一层层的幻力颜色愈重。 樊夜的脸上表情扭曲痛苦,似乎已然失去了知觉。碧衣女子只是不停大声地喊着,再也顾不得外面的一切。 樊夜在迷糊之中依稀听到一句句哭叫的声音,他有些分辨不清,他试图去抓住一些信息,却总是落空。 樊夜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就是他又回到了那个在异元空间阿朵身上的时光,那段让他几乎要爆炸一样的时刻。 但是他分明有一种能抓住什么东西的感觉,使他的思维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清彻。 就如同清冽的泉水,如同甘美的茶味,突然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声音道:“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该怎么办哪?” 樊夜心底里那一股执拗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他破天荒地自我起来,他逆向思维地调动体内仅有的气力按着渺阎的教授,试图一点点地压制那些体力乱窜的真元。 但是那些真元实在是太过巨大,他的身体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拼斗一般。 樊夜咬紧牙关,碧衣女子的哭声更加清彻,他的思想更加的清晰。 他听到了碧衣女子的呼唤,听到了庙外人们的躁动,听到了夜风的声音,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只想大声地吼出来,吼出那埋藏在心底无数日月的压抑和情感。 于是他真得站了起来,他将碧衣女子的身体罩在了自己的幻力结界之中,他轻轻地捂上了碧衣女子的双耳,于是他尽情尽兴地大声喊了出来。 那一声呼喊清远高亢,直如惊雷一般反插云宵,那一声呼喊直涌心泉,恰似大鹏之姿直冲九天。 伴着他震耳欲聋的呼喊,那一层层的光晕迸发而出,庙外的人们似乎还来不及奔逃,便被那波光波及。那座破败的庙宇轰然坍塌,光波逆射出强大的气流将最接近庙宇的一众人击得昏死了过去。 其余人被吓得心惊胆颤,根本不知去向。 樊夜意识仍旧模糊,他只是强烈的知道自己该何去何去,于是他轻轻负起了碧衣女子风一样的在这群人的注目礼下飞奔而去,徒留下一群不知就里,吓得呆住了的一群兵卒。 樊夜只是一路的飞奔,身后碧衣女子高声地大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强呀!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又何必如何担惊受怕你护驾有功,我叫我父王封你个官爵,到时就负责保护我好了!” 樊夜听不真切,只是知道她十分的开心,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只求在意识稍稍清醒的时刻将她送到目的之地。 樊夜就这样一口气向着碧衣女子描述的方向奔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樊夜终于颓然地倒在了地上,他尽力地不将碧衣女子摔在地上。 他只是隐隐听到了碧衣女子焦急的哭喊声,接着他便不醒人事了。 方玉炎三人在街边等了樊夜一段时间未果,便直去渺音城主之居。一路之上民风纯朴,情势一片大好。方玉炎等人也不禁心情舒畅,毕竟没有耽误了渺阎的所托。 只片刻方玉炎三人便来到了渺音大殿之外,方玉炎上前交待了自己此行之意,守卫拦下三人便进去通报。不一时走出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只见他一脸谨慎地打量了方玉炎等人一番才道:“不知几位找我们城主有何要事?” 方玉炎忙拱手道:“我等奉渺阎前辈之托,转交一封书信于城主!还望大人予以通报!” 那个少年冷冷地道:“把书信交给我吧,尔等自行离去就好!” 方玉炎不卑不亢地道:“渺阎前辈临行前交待务必要将书信亲手交给城主大人,事关重大小人不敢擅作主张,还望大人见谅!不过这里有一件渺阎前辈的信物,渺阎前辈说城主一旦见到此物,定会召见我等。还请大人费心将此物交给城主大人,免得大人为难!”说着将渺阎临行交托的信物交于此人。 那少年接过来一看便面色大变,只见他略有些慌张,语气也有些不稳地道:“原来是渺阎大人的朋友,快快请进来!”说着下阶相迎,面色转和道:“不知各位是渺阎大人的朋友,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方玉炎心里疑窦丛生,却是依旧不改颜色,略略颔首道:“不敢!不敢!大人与渺阎前辈亦是相识?” 那少年畅然大笑道:“渺阎大人名望崇高,我等后辈怎敢不识!几位注意台阶,我安排你们拜见城主!” 方玉炎微微点头,在上台阶的一瞬与马宗雨和优尤互相交换了眼神,但见马宗雨亦是满脸疑色,优尤却是并无异样,只是随着两个人向上走去。 方玉炎向马宗雨示意谨慎,马宗雨略略点了点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随着那个少年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华贵异常,方玉炎等人无心欣赏,只是借着欣赏之态四处打量,大殿内一切如常,只是一些细节之处更加印证了方玉炎的疑虑。 这偌大的宫殿之内几乎没有任何把守之兵,只是空荡荡像是一座被遗弃的空宅一般,这完全不符一城之主的作派。 那少年在前引路却总是回顾不及,似乎生怕几个人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处处小心,而且方玉炎感觉出这个少年周身蕴着一层淡淡的防护罡气,却是早就防着三个人有什么不利于他之处。 方玉炎心下明镜一般,恐怕这个城中已然生变,外面那繁华盛世也只是敌人故意做出来的假像罢了,只是为了迷惑外界之人。 方玉炎走在优尤和马宗雨的前面,故意挡住了那少年回顾的眼光,偷偷向身后的马宗雨两个人暗示,马宗雨和优尤一见即明,随即暗暗唤出护身结界,微弱却易于调动,不致中了对方的偷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4章 祸起萧墙 那少年直带着方玉炎三人穿廊绕栋走了盏茶功夫。 方玉炎看出此人是在带几人进入他们的埋伏之地,于是方玉炎在走到一处岔路之处突然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指着少年带领的相反的岔路问道:“兄弟,去面见城主我们是不是应该走这一条路呀?” 那少年以为事情败露了,一瞬间面色大变,竟然飞身向后弹出数尺,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虎视眈眈地看着方玉炎三个人。 方玉炎则是故意装作一脸不解地看着对方问道:“兄弟当真沉不住气,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何必拔刀相向?” 那少年听罢则是一脸的尴尬,他由于太过紧张,方玉炎这样问起便以为是事情败露,是以突发其招,现在看着方玉炎三个人似乎完全不明就里,他只得缓缓将长剑插回腰间,嘿嘿干笑道:“最近城中比较乱,是以神经紧张!”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这个难怪!兄弟继续带路吧!” 那少年略一迟疑,便伸手道:“穿过这处回廊便是城主会宾之处,兄弟请先我殿后!” 方玉炎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丝冷笑,接着便径直向前走去,在与那少年擦间而过的瞬间,那少年只觉浑身冰冷,只觉一股淡淡的凉气束住全身,待已发觉却是已被优尤以水族冰系幻术缚住了身体。 他一惊不小,却仍强颜欢笑道:“姑娘,这又何故?” 方玉炎仍然头也不回地道:“恐怕你要比我们明白的多!” 那少年突然颓然地道:“那你们待怎样?” 方玉炎停下身子转身走回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方道:“我只想知道城中的情况!” 那少年缓缓地点点头道:“我都告诉你!” 优尤见此少年毫无血性,不由地脱口骂道:“如此胆小鼠辈,却敢扣留城主之宾?” 那少年面色通红,喃喃地道:“那都是副城主齐宾发动的叛乱,我等只是被逼无奈,岂有谋反之心!” 方玉炎不听他啰嗦,三个人将他带到一处僻静之处。那少年自然详言细述。 原来此城不日已然被旬天的属下进攻过,但由于当日渺阎命其师弟音魇事先交待过外族入侵之事,城中有了戒备。便没有太大的损失,城主姚韦可谓正气凛然,带领属下将一众敌军击得溃不成军。 但外侵已灭内祸又起,想不到副城主齐宾为人阴险,又不满长年为姚韦压制,早就与旬天之人勾搭成奸,趁着城中兵力空虚之际,祸起萧墙,将城主及其心腹软禁,里应外合拿下了渺音之城。 这几日齐宾自封城主,坐上城主之位,广发告示并准备择日进行封王大典,便要做起这外族的傀儡城主。 方玉炎知道对方不久就会发现这个少年与自己这三个人的异动,可以说他们能准备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方玉炎大致分析了一下局势,并不断地对那个少年进行询问。包括城中的地势、构造、城主的关压之处、敌人的数量和能力、被关压心腹的能力和脾性等等相关的一切信息。 那少年只被方玉炎问得穷尽了思想和记忆,最后方玉炎再次将这些信息归拢分析。 那个少年只是看着一边冷静深思的方玉炎,不禁对着优尤和马宗雨轻声地叹道:“他总是将事情想得这般周全吗?” 马宗雨只是无可奉告地摊了摊手,转头看向了一边陷入思考的方玉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玉炎是那般的捉摸不定,他只能庆幸自己是他的伙伴,否则光是他那天马行空的思想就足以让他头痛不已。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方玉炎似乎捋顺了一些头绪一样站起身来,他看着那少年无奈地道:“就算你无心背叛于城主,但是此时的我们依然信不过你!现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那少年叹了口气道:“少侠随意吧!我只希望少侠能够成功救出城主!” 方玉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但愿吧,现下敌我实力悬殊,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会尽力的!不过你放心,一旦我们成功了,我会禀明城主说是你助我等相救于他,为我们提供了便利!” 那少年听罢一脸感激地道:“多谢少侠,若果真如此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方玉炎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事可谓极其艰难,我也没有几分把握!现在委屈你一下也是为了你好,就算我们不能成功,至少你现在的本家也不会怀疑于你!他们会认为是我们将你强掳胁迫,你的现主最多会埋怨你办事不力,依然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 那少年不由感叹地道:“多谢少侠为我这般罪人顾全周密!此番无论少侠成败与否,我也定当离开此是非之处,再不做这苟且之事!”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现在只能做此权宜之计了!” 那少年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道:“少侠尽管动手吧!” 方玉炎二话不说激出幻力在那少年周身数处封入真元,那少年片刻便人事不知昏迷过去,方玉炎三个人将那少年藏匿于一处隐蔽所在,方玉炎便向马宗雨两人交待接下来的打算。 原本晚上解救城主是目前的最佳之策,但是三个人前来拜会城主之事已然有了目击之人,更何况这个少年凭白消失也是不能长时间隐瞒的事,因此方玉炎便欲破斧沉舟尽快解决此间之事,但是以他们三人之力,担了这拯救一城之危的重任,还是显得过份的沉重。 方玉炎三人依着那少年所描述的地势隐匿而行,这城中只是寂静的慑人,不知这城中的守护都被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偌大的一座城池俨然一座空城,方玉炎三人窜高伏低丝毫不敢怠慢,直向着那少年所指关押城主之处行去。 方玉炎猜想这城中的守备恐怕是那个副城主担心有变将他们全都调到了某处,或是让自己的心腹将这些人困在了一处,待到他正式登上了城主之位时才去处置这些兵将。 那个少年似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这种战略上的重要之事,他却是一律不知,好在方玉炎心思缜密,也算穷尽了那个少年所能派上的所有用场,即使不能纵观全局,但是对营救城主来说还是不无裨益的。 而正在方玉炎等人隐伏于软禁城主不远处的假山群中思考如何解救之时,只闻身后一声低低的声音道:“小家伙们,你们打算怎么进去呀?” 方玉炎三人一惊非小,方玉炎只觉周身冷汗涔涔而出,他不想自己这般警惕的情况下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的近身,而对方既然可以如何从容地来到自己的身后,恐怕想要方玉炎三人的性命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方玉炎不待细想,手心中炎麟泛起一股强力的炎印直向身后轰出,却不想对方只是一抬手间便轻易化解掉了方玉炎聚积全力的炎印,只听到身后那人嘿嘿地笑道:“小兄弟,别担心,我与你们是一路的!” 方玉炎不敢相信转过头去时,不由一声轻呼道:“您是鬼卜前辈!”但见身后那人却是当日在燕云山下见到的鬼卜。 鬼卜只是一脸顽皮的笑容道:“你们一进来我就见到你们了,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搭救城主!” 原来鬼卜本是与渺阎、音魇两人均是此城的护使,后因与渺阎生了嫌隙便自隐于山,这一日他接到城里分派的暗使的消息,得知城中内乱,城主被困,便悄悄栖身于这大殿之中,刺探了对方的实力后,便等待时机营救,却不想见到了方玉炎等人拷问那个少年,便一直跟在三个人的身后,他怕三个人莽撞先行,便出来提个醒,让方玉炎等人按捺下来,再思良策。 方玉炎三人自然见过鬼卜的本事,现在得遇如此强助自是欣喜不已。 鬼卜告知方玉炎等人此处由外族几位强手看护,更何况投鼠忌器,必须思虑周全了才可行动。方玉炎点头称是,便和鬼卜相互合计起来。 鬼卜对这里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一般,方玉炎将自己的策略一讲,鬼卜不禁称赞,但是己方人手有限,行动起来颇多阻碍。 方玉炎等人在假山中静观其变,但见那间屋子处偶有人进出,均是外族之人。 其间那副城主齐宾来探视过一次,但见他方头大耳、身形粗壮、筋骨强健,也并非易与之辈。 方玉炎向鬼卜说明了自己三人进入大殿的情境,表示不易久拖,鬼卜轻轻点头,只得道:“我们再等一等!” 果然不久就见有人匆忙来报,众人离得太远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见那乔宾面色微变,接着向守护之人嘱咐几句后,随来人匆匆离去。 待乔宾走出不久,鬼卜突然低喝一声道:“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方玉炎知道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此时若不行动,恐怕待乔宾一切布置好了,别说救出城主了,就连几个人想安全离开这里都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答一声好,便与马宗雨和优尤三个人随着鬼卜飞身扑向了那间屋子处。 优尤祭出她的圣器青水长剑,马宗雨祭出他的圣器神锤镜奂,方玉炎断剑在手,鬼卜将卦筒摇得叮当作响,一瞬间便冲到了屋子前面。 而对方似乎早有察觉,但见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便有一众人由屋子里鱼贯而出。 方玉炎一看之下,这里的众人大多均是见过面的,其中有树皮人君胜,活死人枯藤,更有当日逼得方玉炎坠崖的杨溢、年远遥、叶轮和华觅蝶,而那吴胜夫当日被方玉炎的幻术假借杨溢飞刀毙命于当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样一来这些与方玉炎有着远近之交的“故人”差不多全都到齐了。 而这些人却隐隐地成倚角之势簇拥着一个气定神闲的中年人,想必他便是这些人的首脑,实力自不可小觑。但见此人气质儒雅,一身书生打扮,剑眉星目、神俊异常,端得是一位大好人才,他手中折扇轻摇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那些人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方玉炎,只听那华觅蝶妖里妖气地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小熟人么?” 方玉炎微笑着看过去,但见那杨溢双目血红,双手紧攥,若不是碍于那个中年人,恐怕早就冲上来欲将方玉炎碎尸万段才肯干休。 而一边年远遥虽然一副从容镇定的样子,但是心里也是一十二番地想将方玉炎就地正法,他一直以当日未能看穿方玉炎的把戏耿耿于怀,今日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不由地内心激动万分。 至于华觅蝶和叶轮却依旧一番事不关已的样子,方玉炎知道这一战他可谓危如累卵,再看不远处的树皮人。 方玉炎更是心里打个机灵,当日树皮人被方玉炎倚仗渺阎的精元一击而败,恐怕他今日必定不会饶过自己,看着敌我的悬殊实力,方玉炎也不禁紧张的手心生汗。 却在这时,只见那杨溢慢慢地走出人群咬牙切齿地道:“苗大哥,我请求对付那个持断剑的年轻人!”他并没有去看那个中年人,只是语气坚定,似乎不容反驳。 那个中年人只是轻轻摇了摇折扇,轻声笑道:“自然由着杨兄弟好了!” 杨溢得了允许,二话不说祭出飞刀忽得向方玉炎方向冲去。 方玉炎想不到对方说到就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是飞身向后退去。鬼卜见对方来势凶猛,知道厉害,他忙抽出卦签划一个光屏拦住了杨溢的去路道:“朋友,你说打就打,问过我了没有?” 杨溢甩手飞刀激射而出,鬼卜含笑避过,只觉身后一阵凌厉攻势袭来,鬼卜不敢含糊,封签逆转,一道屏风划出,但见那无数的枝茎叶藤直刺在那屏风处颤悠悠地狰狞致极。 却见那树皮人君胜一脸狞笑地道:“老家伙何必掺和小辈的事情,不如我们两个玩一玩!” 鬼卜晃眼间看到方玉炎身形从容地与杨溢斗在一起,于是放下心来朗声笑道:“愿意奉陪!”说着摇动卦筒道:“今日我看你脸色青绿,印堂发黑,此卦主凶,定是日日无雨,夜夜无露,但教你这树人枯死于此,客死他乡,封相凶险,可惜可惜!”他看到那君胜貌似树皮,便有了这般的卜卦。 君胜只是冷笑,刺出的枝藤愈见强劲,“小老儿有着时间讨个嘴上的便宜,倒不如小心卦相应了自己!” 鬼卜却依旧从容地用卦签划出光屏,嘴上依旧不依不侥地道:“心诚则灵!你若不潜心向善,枯死渴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君胜一脸狰狞地道:“我今日就让你毙命于此,省得你这张嘴出去讨人嫌!”说着周身木肤化成形,伴着枝藤的幻力直冲向鬼卜身前。 鬼卜竹签细细地挑了几道,却是如鬼使神差一般,将君胜的近身之击轻易化解,端得是四两拨千金。 另一边华觅蝶格格笑着看着一边的优尤调笑道:“这个该不是杨溢那个小仇人的小相好吧,我瞧着细皮白肉的美艳得很,别便宜那个臭小子,不如今天就一并杀掉,成全他一场冥婚倒也算姐姐没白心疼他一场!”说着阴森森地大笑起来。 优尤听她粗言秽语不由地面色羞红,她指着华觅蝶怒斥道:“好个没羞没臊的婆娘!也不怕死后入那拔舌地狱!” 华觅蝶一脸不在乎的笑着道:“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刚烈的性子,那就有劳妹妹送我去一趟拔舌地狱了!”说着慢慢走向优尤,优尤一脸无惧挺剑迎上。两人也不答话,揉身战到了一起。 马宗雨担忧优尤,便要上前助阵,而一边的叶轮早已按捺不住,哪容得他得手,他只是祭出手中一扇巨大的金刚齿轮飞身拦住了马宗雨的去路道:“小兄弟,这样打恐怕不守规矩吧!” 马宗雨恼他坏事,恶狠狠地道:“好狗不拦路,闪开!” 叶轮也不生气,只是转动着手中的齿轮道:“若你只懂得口舌之争,便站在那里尽情享受就好了!” 马宗雨抡圆了神锤忽得向着叶轮攻去,口中大声咒骂道:“狗奴才,吃小爷一锤!”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5章 惜才嫉才 马宗雨的神锤名曰镜奂,是远古神物。 当年亚约疼爱马宗雨,见他悟性较高,便将这件神物传于他。 此物为当年开山之神力神之物,这位力神乃是当时水族的第一力士,在争战之际他只负责用他超人的神力以及这把神锤将拦路的山林击平,这一份力度可想而知。 而这把神锤更是拥有着无可匹敌的神力,是不可多得的力之神物。 它可随着使用之人的内在幻力无限的增加力道,也就是说使用之人拥有多强的幻力,它便可以承受并扩散所施力道倍数以上的威力,可谓极其强大。 当年正是因为力神幻力通天,才催动这把神锤平山阔土,开林降魔,令敌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那叶轮不想这看着不起眼的少年抡来的寻常的一击竟有如此强大的力度,那呼啸而来的风势刮得他的眼睛生疼,他忙镇定心神,压低身子退了开去。 只这一瞬马宗雨的巨锤一击而到,伴着那强大的力道,但见叶轮的身侧地面上一道惊人的裂缝横劈而开。 叶轮不由地惊了一身冷汗,若是他见机略慢或是对方实力再强一些,恐怕现在这道裂缝之中将塞满了他悔恨的灵魂。 叶轮忙收敛心神,将手中的金刚转轮拨弄得快速旋转起来,但见那转轮处在飞速旋转的周围产生一圈扭曲的空间,那处空间光彩变幻隐隐有低低的呼啸。 马宗雨虽然看似力大鲁莽,但为人却是精细缜密,他看出叶轮手中的圣器有些蹊跷,便留了心,尽量避开他的攻击,待看出门道来再回击不迟。 他这样去了轻敌之心优势立现,那金刚转轮外齿尖利无比,再加上转速奇快,威力非常之大。 多亏马宗雨见机奇快,否则早已被那转轮割得斩足断手,饶是如此马宗雨也是被转轮逼得狼狈不堪。 马宗雨毕竟与之相差甚远,加之自身幻力有限,因此那镜奂神锤便发挥不出惊天的作用,偶尔形势报迫拼得抵挡转轮无处可避的杀着时,只见转轮与神锤相击的火光冲天而起,煞是好看。 马宗雨渐渐发觉那金刚轮旋转所产生的扭曲空间处在他每一次持锤抵挡之时,都会异样地吸噬掉他身体里的幻力真元,恐怕这件圣器是以吸噬对手幻力为主的邪器。 马宗雨发现了这一点,便尽量减少与那邪器相抵的次数,但是叶轮攻势如潮,幻力更是在他之上,几个回合下来,马宗雨非但不能减少相接的次数,反而在危急生命的时候不得不送上神锤的次数愈加增多。一时间马宗雨就连防御都显得力不从心,情势愈加的危急。 那边厢的优尤亦是好不到哪里去,华觅蝶手持一个奇形怪状的布偶,招招凌厉凶险,更加之她口中媚语娇言,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只搅得优尤心烦意乱。 优尤知道华觅蝶意在搅扰她的心神,但是以她的控制力却完全无法抵御,她只是一味地集中精神,将青水剑舞得密不透风,一面在思想上与华觅蝶的语术幻力斗争。 优尤只是仗着手中的青水神剑才得以一次次化险为夷。 优尤的青水剑平时看似一柄普通的剑,但在念力相加之时却是剑身如水,道道相离,如同一条条水龙的触须一般无迹可依。 华觅蝶本来一次次都可攻近优尤的身前,却不想每次都是这飘忽不定的剑身使她不得不改变策略。 华觅蝶本是一边以幻术相击,一边以媚惑之术引优尤进入圈套,但她发现这个女子神志清明,心无杂念,极难迷惑。 这完全是因为优尤生活在亚约的异世空间之中少了尘世的杂扰,心神纯静的缘由,她自小便与亚约、樊夜、马宗雨纯朴之人生活在一起,没有凡世勾心斗角的浸染。 而华觅蝶的媚惑之术多以迷惑情欲,蛊惑痴、贪、枉、邪诸念为主,优尤虽感心神烦乱,却对这些事物一知半解,因此极难为这媚惑之术所困。 华觅蝶一番下来不由为这个涉世太浅的女子狠得牙痒痒起来,本以她的道行,想制服这样一个小姑娘简直是举手之劳,却不想优尤不但不受她媚惑之术的烦扰,更是手中一把青水神剑使她近身不得。 尽管如此她的口中依旧不停,她只求可以尽快找到这个女子心里的弱点,一举将她拿下。优尤只是一门心思地将手中的青水剑舞得滴水不露,那一条条须状的剑身游龙一般缠绕盘旋,只教华觅蝶丝毫近身不得,只是一味闪避着口中却念念不绝。 方玉炎一见到杨溢奔来的气势便知今天必是一场恶战。 好在方玉炎早有防备,手中断剑在空气中连斩数下,却见方玉炎身前一道道的炎印横七竖八的杂列在空间之中,恰在此时杨溢身子飞至。 方玉炎嘴角掠过一丝蔑笑,双手一拉,却见那杂列的炎印向外拉伸开去,杨溢飞刀掠出身体随之而到。 方玉炎侧身闪避,堪堪避过来势凶凶的一刀,接着他大喝一声:“着!”却见那炎印如同被拉扯的皮筋一般猛然弹回。 杨溢只是太过心急,便直冲而至,待见到那杂乱的炎印时更是不耻一避,因此只是掠出飞刀,反而急掠身形向着方玉炎击去一掌,却不想就在将近未近之时,那杂乱的炎印为方玉炎拉扯开去。 他本以为是方玉炎怯了自己想要收去炎印躲避开去,却不想只这一瞬那炎印猛得反弹而回。杨溢身在空中一时身体无法腾挪扭转,只觉那数十道炎印由两侧猛得抽打在身体之上,接着箍住了他的全身,使他完全无处着力,接着扑通一声杨溢便如同一只大粽子一般摔在了地上。 杨溢甫一着地,幻力涌起便将那炎印化解,他弹跳而起。但见他一张脸憋得通红,额上青筋竖起,显是愤怒至极。 他向来是个惜面如金之人,此时受了这等大辱岂能不暴跳如雷。 他一待立稳身形便哇呀呀地怒喝着冲向方玉炎。 方玉炎正是要他这个状态,对于杨溢的能力方玉炎自是忌惮非常,但是此人火气过大,一旦怒气上来便不会仔细思考,变得毫无顾忌起来,只求一味毙掉对手,这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这种不走头脑的对手方玉炎自是求之不得。 对面不远处的那个中年人停下了摇折扇的手,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惊异一闪而逝,他本在闲散地看着场上的拼斗,却不想那个十分了得的杨溢竟然只是一招之间便被方玉炎摔得狼狈至极。 他看到方玉炎那幻印的操纵可谓出神入化,那种实质化结印的能力是多少习幻之人穷毕生之努力也难修得一二,却不想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得心应手。 他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少年假以时日恐怕必成大器!他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暗下杀机,若是今后留下如此一个祸害,不如今天就果断将他除掉为好。他知道方玉炎今日必定难逃于他的手掌心,于是他开始留意起方玉炎和杨溢的战势。 方玉炎一边避开杨溢迅猛的杀着,嘴上却不停地道:“多谢兄弟相助,您看小弟我的粽子包得还算不错吧!若是兄弟觉得有什么欠妥之处,我必重新改过!” 方玉炎知道这样分散精力地斗嘴对于实力相差悬殊的自己来说,无异于自断生路,但是他更明白这样虽然冒险却是对付杨溢这种人最佳的办法,否则他一旦冷静下来,方玉炎想要取胜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调笑果然起到了理想的作用,那杨溢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加之几招下来都被方玉炎堪堪避过,直憋得如同马上要爆炸开来一般,他的招式虎虎生风,手中的飞刀没命价的乱投而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侥是如此,那密如织雨的飞刀让方玉炎身上到处轻伤处处,端得是惊险异常,只要是方玉炎一时大意,或是一刻时运不够都必定命丧当场。 方玉炎为了节省身体内的幻力,只是将结界量小化,在身体周围每一处飞刀的轨迹前布下结界,这样一来方玉炎必须眼明手快,且结印迅速。 那一边的持扇中年人看到这里,心里也不禁暗叹方玉炎的惊世之才和临危不乱的气度,方玉炎的才智自不必说,光是他那审时度势、危急之时的处理手段都是常人难及的。 那中年人看到这里不禁起了惜才之心,这样一来他心中的惜才之意和嫉才难用的心思在内心里矛盾起来。 他一边想着将此人为我所用,一边想着若是将来为敌的恐怖之处,不由地在杀与不杀之中决疑不定。 最终他决定先将方玉炎拿下,为他设下筋骨捆束之术,然后逼他就范,若是他敢不从或是难以驯服,再将他杀掉不迟。 想到了这里这个中年人不由面露喜色,继续欣赏起方玉炎和杨溢的打斗来。 所谓的筋骨捆束之术,是这个中年人得意的幻术,这一幻术便是施术于人身,以念力将对方的筋脉束缚,这样一来此人便一生受他所困,只要一起异心,他便可以施术将其筋脉轻易镇断,这样就可以轻松地了结此人的性命。 这样一来受困之人慑于他的淫威,便不得不听命于他,而就算对方之后幻力强于自己,亦是难保于心脉之险,可谓卑劣至极。 相比之下,只有鬼卜这边略显轻松,他手中的卦签大开大阖,那光屏处色彩艳丽,只教君胜那粗壮强势的藤枝碎裂无数。此时鬼卜大概已然了解了己方的情况,他心里开始暗暗焦急,只怕这场营救将会以全军覆没而告终。 天色已渐渐地暗了下来,齐宾已然带人来到了这里,而且方玉炎等人都看到了大殿所有的高处都安插了弓弩手,这些弓弩手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将场下的众人射成刺猬。 那中年人仍在侥有兴致地看着几人的对阵,他将身边的枯藤安排进了鬼卜的对阵之中。 中年人看了半晌似乎才见到了齐宾一样,他缓缓转过头去笑着向齐宾指着当场道:“齐城主,这可是极难见到的场面呀!你不妨也来看一看!” 齐宾用眼一扫便知道自己一方已然占尽胜场,于是他也好心情地向着场中看了起来。 他见那中年人极有兴趣的样子,便招呼下人设下桌椅酒宴,并在四周派人举起火把照亮了整个空地。 中年人坐下来指着方玉炎方向问道:“乔城主,你看那个少年怎么样?” 齐宾随着他所指向着浑身被飞刀刮得伤痕处处的方玉炎看去,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此人根本不是杨溢兄弟的对手!”中年人轻声笑道:“我指得不是这个!”齐宾听了也不由地对方玉炎关注起来。 但见杨溢不断近身相击,飞刀咫尺相向,方玉炎身周结界成块雾状游动在身周,他似乎看准了每一处飞刀的来势,以念力控制结界将近身的十数把飞刀一一不差分毫地拦阻下来,接着杨溢的飞刀再现,方玉炎再次手指不停地捻诀,那块雾状结界随着继续变动方位,偶尔有失准的时候,飞刀错过,方玉炎便急变身形,闪腾而过。 乔宾越看越惊,方玉炎这般应敌显然是为了节省幻力真元,否则以他此时的幻力恐怕早就被杨溢消耗殆尽,但是能出此奇招,确属勇武之辈。 更加之他眼神及手诀配合之快,堪称上乘。他那般的以块雾状结界抵住杨溢的飞刀,实比杨溢的飞刀连发更见火候。 杨溢只是随心所发,虽是靠念力发刀,却是事先所思之轨迹,中途并无法改变路线,但是方玉炎却是在判断了杨溢飞刀的来势之后才开始以念力操纵结界,这份胆识和能力让人惊叹。 乔宾脸上也不由地露出敬佩之色,转头对中年人道:“敬远兄,这个少年十分了得,恐怕非池中之物!” 那中年人叫苗敬远,在旬天座下位高权重,乔宾自是敬畏此人三分。 苗敬远点了点头,缓缓地道:“若是能将此人收为我用,恐怕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乔宾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口中却应和地道:“敬远兄眼光独道,自是极有道理!” 苗敬远淡淡一笑道:“远遥!” 正在一边聚精会神看着的年远遥听到呼唤,忙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应道:“您叫我!” 苗敬远用折扇指了指方玉炎方向道:“我欲派你前去助杨溢一臂之力,想看看那方玉炎还能有何奇招应付!” 若是让年远遥独自应战方玉炎,他必定求之不得,但是此时方玉炎显然已在败势,他去之不武,更何况杨溢那火爆脾气恐怕他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受制于杨溢。他虽心里为难,但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地道:“属下遵命!” 年远遥正要上场,苗敬远却叫住他道:“你且试试它即可,千万不要伤他性命!对了……杨溢你也告诉他一声,不要杀红了眼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年远遥点头称是,心里却觉此事不易下手,但既然那首脑有此心思,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他身分幻影几个纵跃来到杨溢身前。 杨溢杀得眼睛血红,看到年远遥前来便已知其意,他大声喝道:“姓年的,你来这里作甚,你是嘲我收拾不下这个小兔崽子么?” 年远遥忙道:“杨兄弟误会了,只是苗老大派我来助你,并劝你休要伤了此人性命!” 杨溢听了冷哼一声,尽管他再不情愿,但是手中的飞刀去势还是略略收敛,年远遥见他慢慢地冷静下来,才微微一笑加入了战团。 方玉炎自然将他们的交谈听到耳中,他看到杨溢那暴怒的情绪竟然只在提到那个苗老大之后慢慢地压抑下去,竟然瞬间冷静下去。 对于方玉炎来说这是多大的通天之能呀!尽管年远遥的加入使他更加吃紧,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向着那个中年人的方向看去。 天色已然渐渐的深了,方玉炎凭目力已然看不真那人的面目,只依稀看到那个和乔宾在交谈着什么。 方玉炎心里暗暗的思考,白天时看着这个人儒雅风度,却不想竟然有这等威严,看来今后见到此人当要小心谨慎才好。 正思索间,年远遥的幻影之形相继击到,年远遥以他的身体幻化的真元之形,幻化成一具具的身形攻击对手,那身形随着年远遥的身形动作变幻方位并形成一系列的招式分毫不差地进击对手。 这样便如同以幻力远攻实现了近身互搏之术,其势劲快,且变幻无常,方玉炎只得以断剑相迎,吃力不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6章 奇兵突现 方玉炎这边战势吃紧,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优尤尽管凭借着青水剑的威力将华觅蝶驱之身外,但是她毕竟体力有限,渐渐地青水剑的威力变小,而她的精神便开始紧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来越担心起来,而华觅蝶似乎有着无穷的体力一般,只是轻松的在她的剑式之外游走且说着一些不三不四,不堪入耳的话。 优尤心底的防线便愈加薄弱起来,华觅蝶看中时机,抽身而起,但见她在青水剑势的一处间隙里飞向优尤。 优尤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脸,感觉着无法运使援救的剑势,只得闭了双眼等待受死。而华觅蝶却只是轻飘飘地来到她的身前,如同梦呓一般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念了一句话道:“小宝贝儿,你现在已经归我了!” 优尤心里似乎猛得一动,却见华觅蝶已然远远飞离了她。 优尤只是不解地看着不远处一脸媚笑的华觅蝶,华觅蝶只是格格地媚笑,她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布偶,缓缓地在身前摇了摇,她看着优尤一字一顿地道:“小姑娘,你要记住这个布偶叫作‘尔魂’!” 说罢她轻轻地在手心里一攥那个布偶,优尤只觉周身刺痛,手中的青光剑拿捏不稳,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优尤此惊非同小可,只是诧异地看着华觅蝶手中的那个布偶冷汗涔涔而下。 华觅蝶只是脸上消不去的笑意看着优尤道:“好了,今天就不为你演示它的能力了,你且去吧!” 她说着将那布偶向着不远处的兵丁一丢,以命令的语气道:“把她关押起来吧!” 一群兵丁正在心里暗骂这个疯女人为何要将一个丑娃娃丢给他们的时候,却见优尤的身体和那个布偶一样如同被抛出一般,扑通一声落到了那些兵丁的身前,那些兵丁一阵聒噪,再也不敢怠慢,从中走出两个人锁链扣住,将优尤捆缚了起来。 华觅蝶格格娇笑着走下了场去,向着那苗敬远行了一礼,苗敬远点头示意,华觅蝶才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注视起其他人的动向来。 马宗雨一直关心着优尤这边的动静,突然看到优尤被兵丁捆住了,他不明就里,只是担忧之情油然而生。他本就应付的吃力非常,现在心里有了顾忌,更是手上分寸大失,被叶轮逼得手忙脚乱起来。 叶轮自然将华觅蝶的伎俩看在眼里,他一边施以凌厉的杀着,一边冷笑道:“小子,集中精神,这样顾左顾右的早晚送了小命!” 马宗雨心神激荡,自然知道叶轮所言不假,但是苦于心系优尤哪里控制得住,这样一来手中神锤威力更是大打折扣。 叶轮故意大声地打了个呵欠道:“这般打斗好生无趣!既然你这般挂怀佳人,就让我成全于你,于她相会好了!” 话音刚落,叶轮手中的转轮脱手而出,马宗雨见来势凶猛避无可避,只得硬将手中神锤送出,只闻呛啷声响,那叶轮与神锤撞击之下竟是散作无数片状。 马宗雨一惊更甚,在这咫尺呼吸之间,那些叶齿伴着转轮的高速旋转迅若流星般直向他刺去。 马宗雨暗叫不好,看着轮齿的来势,知道此命休矣。 而就在马宗雨闭目待死之时,却闻空中一声霹雳一般的断喝响起,只听叮当连声,马宗雨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睁开双眼,却见那叶齿散落了一地,而对面的叶轮则是一脸愤怒地看向他的身后。 马宗雨向后急退,方转身看向身后,但见不远处樊夜带了一老一小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那老者看了看场中的局面,拍了拍身边少年道:“夜儿,你去帮帮你的小兄弟!” 那少年正是樊夜,樊夜点点头,疾步向着方玉炎方向奔去。 那老者身形虽然矮小,但是一双虎目精光四射,他一眼掠过坐在那里的乔宾,乔宾被他看得直打了一个机伶,但他随即醒悟身边的苗敬远,心里才渐渐有些底气,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不知右护使和小郡主此来目的为何?” 那老者正是这渺音城的右护使音魇,他身边的少女正是随樊夜一起去寻找高人的碧衣女子。 音魇目中寒光一闪,冷冷地道:“乔宾老儿,你犯上作乱,该当何罪?” 乔宾喝然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乔某人自守本份,姚城主为恶人所掳,我以副城主身份代为管理有何犯上作乱之责?” 那碧衣女子见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更是花容变色,怒道:“乔老儿,快快将我父王和母亲放了,否则叫你满门抄斩,永世不得翻身!” 此女正是渺音城主姚韦的女儿姚君雪,她此言一出周围众多兵将一时间乱作一团。 由于乔宾位高权重,又与城主朝夕相处,因此作乱之事隐密异常,只是联同旬天一众人悄然行事,之后对外声称城主被高人所掳,他便理所当然的主持大局。 这样一来,尽管城中兵将疑心重重却也迫于他的淫威,只得就范。而一些知情的人事均是与之共谋此事的奸人,因此相互勾结圆事,反而做得水泄不通。 本来姚君雪也在他们捉捕计划之内,只可惜姚君雪的随从燕子早得音迅,但冒死将她送出城外,并嘱咐她去寻找音魇。 本来城中一直有渺阎作阵,音魇生性好动,受不了城中规矩约束,于是便自出城外隐于渺音城不远处的深山,这样一来既可随时来城探望,又得了清静和自由。 于是才有了出城寻音魇的交待。当日她踦了快马一路出城,身后追兵无数,情急之下顾不得城下百姓,但恰巧碰到樊夜等人,实不想樊夜救人心切将之拉下马来,情急之下便有了求救樊夜的想法,哪知樊夜为人憨厚耿直便决定一路相送。 在庙宇中为敌人所困最终逆息冲出,奔逃里许便倒地不醒,姚君雪感他相救之情,便连拉带拽地将他弄到了山脚之下,其时夜已渐深。好在音魇尚在家中,听了姚君雪的述说,音魇暴跳如雷,他运气将樊夜气息打通。樊夜悠悠醒转后只觉浑身精力旺盛,气血顺畅。 音魇看罢大声地道:“小兄弟,你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你已今非昔比,你之初那强大的幻力真元已渐渐融入你的体内,你现在的幻力可是世所罕有,只要你得遇良师,假以时日,定可扬名天下!”樊夜心中窃喜。 音魇不敢耽误,决定带樊夜前去探视,姚君雪自是不依不侥要一同前去,音魇拗不过,便伏了姚君雪同樊夜一路奔跑而至。到了大殿却不想竟见到鬼卜等人正在恶战,看到马宗雨命悬一线,当即施幻解救。 乔宾即已棋行此步,便无悔改之机,于是他强装洒脱地道:“小郡主如此诬陷于我,可教我这忠君之心情何以堪!” 姚君雪冷哼一声道:“我父王一向倚重于你,想不到你恩将仇报,竟然做下这等下作之事,真是玷污人道!”姚君雪伶牙俐齿,直教那乔宾不禁面红过耳。但他仍强自狡辩道:“小郡主休听奸人挑唆,这等罪名,乔某人可是吃罪不起!” 姚君雪见他执死抵赖,俏脸气得飞红,她指着乔宾道:“倘若如此,你胆敢让我们到府中搜上一搜吗?” 乔宾面色一变,随即道:“此处乃乔某人私人府邸,小郡主口出此言用意何在?”他将城主软禁于自己府邸之中,若是这样任人查看定是昭然若揭,于是他只是抵死不认,却也并不松口放人搜查。 姚君雪一脸怒容地道:“乔老儿一味不肯,是不是怕阴谋揭穿!” 乔宾朗声大笑道:“笑话!我乔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小郡主执意如此,就请进去一观便可!” 姚君雪等得就是这句话,当下大笑道:“好!若是乔副城主果如您所言刚直不阿,小女出来定然当面陪罪!”说着就要带音魇一同进入。 “且慢!”却在这时乔宾伸手拦下姚君雪冷冷地道。 姚君雪俏眉一挑,寒声地道:“怎么?乔副城主是要反悔不成?” 乔宾轻声陪笑道:“自然不是!郡主千金之躯要到寒舍,乔某人自是蓬荜增辉,但是如此山野莽夫,乔某人之舍就算再陋,也容不得这种人随意出入!”其意是只许姚君雪一人进入。 姚君雪转身向音魇询问,音魇向着场内兵将大声地道:“兄弟同僚们,你们身为姚城主的下属,自当为族效力。小郡主得悉家父为乔副城主所困,郡主之行意在见证乔副城主忠叛之义,但求诸位做个见证,好教小郡主能够安全回还!” 在场兵将听罢齐声相应,乔宾面色微变,但还是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撤去了拦在姚君雪身前的手,姚君雪冷哼一声,便径直向府内走去。 乔宾看着姚君雪消失在门后才转身大笑起来道:“敬远兄,我们接着欣赏好了!”说着便又重新坐回到了他之初的位置上,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音魇等人一样。音魇则是和马宗雨走到一边,也开始关注起场中的情况。 音魇看了看场面似乎并没有插手的必要,更何况他关心于姚君雪的安危,便决定在离府较近之处等候。 场中的鬼卜虽是以一敌二,且是应付对方的两大高手,但是他显得游刃有余,虽是不能占尽上风却也毫无险相,而一边的方玉炎在樊夜分担了年远遥的战力之后,虽然处于下风,却也应对自如。 只是他的打法新奇大胆,却总给人以险相环生之感。 而一边的樊夜扎实沉稳,加之他奇强的罡气幻力竟是和年远遥斗得不相上下。 樊夜在异元空间之时苦于悟不透幻术魔力,只得努力修习于近身搏击之术,因此他的基本功夫扎实到位,现在加之他对亚约幻力真元的融通,将一身的近身之术运使起来竟是虎虎生威,气势磅礴。 而一边的年远遥虽是以幻形相击,却一样是以近身之术为基,以幻术实现近身搏击,他的幻影不间断地冲射而出,便如同一招一式便摆着各种近身之术的动作招式,这恰恰是樊夜自身的强项。 樊夜见招拆招,见式掠式,尽管一次次在与年远遥幻化的身形相击,却也斗得惊奇有序。 樊夜不想自己竟然可以同如此高手对阵叫板,内心的惊喜自是不必细说,他越打越有精神,越战越有自信,内心那澎湃的激情使他愈加兴奋。 年远遥一边惊异这个少年那强大且源源不绝的幻力,一边对樊夜那时不时窃笑的表情疑惑不解,他猜不出这个少年是为他隐有后招而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他对这样轻松的打斗而嘲笑自己,但是仔细辨认又觉得都不甚像。 于是他开始一边向樊夜施展攻击,一边留神于他那诡异而憨态的笑容。 樊夜哪知道他这不经意的笑容会带给对方如此大的负担,他只是细心地将他最熟练的近身之术发挥起来,他感到每一次运使都是呼呼的风啸之声,这是他多么梦寐以求的啊!他猜想太祖爷爷和一直对他期盼有加的族人们一旦看到他到了如此境地,一定会为他感到无比的开心的。 他一想到亚约心中便没来由地疼痛起来,不由地想起了亚约那和蔼慈祥的笑容,想起了亚约这般那般的场景。 于是他的脸上不由地掩去了笑容,随即换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他越想越是难过,竟尔讪讪地落下了几行清泪来。 这样他更想到了眼前这些为非作歹之人的恶行,他觉得若不是天下有这些作恶多端的人,亚约也不会隐世起来,也不会油尽灯枯,最终烟消云散,他想到这里不禁对眼前的年远遥更加的厌恶起来,他本是个简单的人,这样一想内心的力量便随之砰然而升,于是他手中的力度更大,幻力丛生下催使着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力度都更加强劲,竟是由之初的守势渐渐转为凌厉的攻势。 年远遥一惊更甚,他实不知一个人可以在这般奇峰对险的对阵中拥有如此多的表情和心境,他不得不另眼相看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难道他是依靠内心某种心境产生幻力的运使,这样的能力普天下恐怕只有悲情散人才具备。 年远遥打到这里不禁心中敬畏之心萌生,悲情散人恶名昭著,能力更是通天慑地,难道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悲情散人的门徒。 传说悲情散人便是在打斗中时而高声吟唱,时而轻声低语,时而语带凝噎,时而又愁眉锁容,表情和心境不一而足,而且此人幻术随着表情和心境斗然大变,教人防不胜防。 此散人素有习世间千术的幻力,表人间炎凉的心境,令对手无不闻风丧胆。而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不甚相似,但是可能这少年只 是习得悲情散人的皮毛,若果真如此,今日若是伤了这个少年,一旦悲情散人怪罪下来,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见樊夜脸上表情恶狠狠的,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与之初的表情差之千里,而且招式和路子也是大相径庭,年远遥便更加肯定了他心里的疑虑。 这样心里一颓,便在招式和心里上一并落了下风。 任樊夜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年远遥这一刻功夫竟会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更不会知道年远遥已经再不恋战,只求尽快脱身。 樊夜只道是自己渐渐占了上风,这样一来他心里没了负担,手上的招式更加圆熟得道,加之他身体内强大的幻力相持,更是呼呼生风,只教对面的年远遥心里的阴影更甚,再无战意。 樊夜越打越顺,招式越使越强劲有力,年远遥怯心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招式章法全乱,再不复之前的威风,只见他穷于应付,心里更是乱作一团,这样战了十几个回合终于被樊夜瞅准机会一掌拍在胸口. 年远遥岂受得了樊夜如此强劲的一击,只见他身体腾腾后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樊夜欲再上前结果对方,却见华觅蝶轻摆腰肢,怪叫一声伸掌迎下。樊夜信心已起,三招两式便与华觅蝶战成了一团。 年远遥暗呼侥幸,拖着伤躯躲到了后面缓缓调养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7章 局势逆转 华觅蝶一直看着樊夜有些蹊跷,却不想年远遥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败在了他的手上。 她自然清楚自己同年远遥的差距,她看着樊夜招式上并没有什么令人惊奇之处,但是每一招看似平平的招术在他手上使出来却是出奇的沉稳有力,似是有着极强的后劲杀招一般。 她却不知樊夜只是凭有一身惊人的幻力,而他的近身之术虽是圆熟有道,却未臻高手之境。 若是她以幻力相击樊夜少了临敌经验自是难敌,但是华觅蝶有了年远遥的前车之鉴,心里便有了防备,于是一上来便取了守势。 这样一来,樊夜更是自行支使自己的一套,式式轻松得力,只教华觅蝶心惊不已。 一边的音魇自然对这一切再明白不过,他想不到这个看着憨厚耿直的蠢笨之人竟然也有他自己的福音,正因为他心无旁骛努力修习近身之术,不去一味追求自己达不到的幻魔之境,才会使他的近身之术这般章法得体。 因此在亚约的幻力注入之下,他便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可以尽情享受亚约幻力的挥洒,才会如此轻松的与他的近身之术相得益彰,最终发挥出令人惊异的能力来。 这也是一上来便可以震慑住年远遥和华觅蝶两大高手的原因,但是此时的樊夜对幻力的使用仍在懵懂之态,自身的幻力发挥尚不及百分之一,若是对方一旦发现他只是凭有一身空壳子,恐怕他将很容易便被击败。 音魇一瞬不瞬地关注着樊夜的招式,他一直不出手只是想给樊夜多一些临敌的经验。像樊夜这样的孩子让他身临其境地去做一件事是十分的有必要的,他不似方玉炎那样,只要有了类似的精力便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樊夜凡事必须亲力亲为,有了经验后才可能继续长进,但是他好就好在有一股韧劲,他有着一种顽强的意志,可以将任何烦难之事慢慢化解,只要你对他有足够的耐心,给他以足够的时间和学习的机会。 尽管樊夜占了先机,但是樊夜只是穷于一些近身的搏击,而他对于幻力的倾注却是时灵时不灵,因此华觅蝶小心谨慎的应付了不久时间后,便发现眼前这个小子只是空有一身的幻力,而对于运使却是未能得心应手。 她心里不禁嘲笑起年远遥来,却不知他是如何那般狼狈地败在这个蠢笨的小子手底下的,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矣。 华觅蝶一旦看出其中的蹊跷,便开始加紧攻势,这样一来樊夜便陷入了层层危急当中。 华觅蝶知道对方的能力在自己之下,于是她便不必担心自己的媚惑之术被反伤于自己之身。 于是她开始软语温言地对樊夜调笑起来。 樊夜尽管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他内心那懵懂的春情在华觅蝶那百般露骨的表述中被撩动的沸腾起来。 樊夜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他看着华觅蝶的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尽管他惯性地运使着招式动作,但其形已败,再不复之初的虎虎生风,竟是充满了绵绵的情意,酷似醉态下的不知所舞。 华觅蝶柳眉微颦,眼角眉梢不胜春情,她知道樊夜已然着了她的媚惑之道,于是他将手中的布偶召唤而出。 接着她飘飘然地走到樊夜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小宝贝儿,现在你就是姐姐的人了!”说着她急退身形,轻声娇笑起来。 樊夜一瞬间如同一具泥塑一般立在当场,华觅蝶眼神中满是疲态,她缓缓地将那个布偶如同对待优尤一般向着场外扔了出去,口中不忘吩咐道:“且将这个臭小子也捆将起来!” 早有有眼色的士兵跑过来准备好了锁链,却在这时令这些士兵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看着一边的那个樊夜依然一脸木然地定在那里,可是华觅蝶的身体竟是一软忽得顺着那个布偶的轨迹跌了过来,几个士兵不敢怠慢忙拥上前去将华觅蝶接了下来。 而华觅蝶却是惊异更甚,她的意识一直清明,却不想是何种力量将他的媚惑之术悄然破解,更离奇地是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便将她反道而施。 此时只有她明白对方的伎俩绝然不是如她一般的媚惑之术,但是对方却偏偏以形似于她的媚惑之术反施于她,这份能力恐怕比她的媚惑之术更加可怖,若是对方有心斩杀自己,恐怕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华觅蝶想到这里额上冷汗不禁涔涔而下。 华觅蝶一待站定,便迁怒于这几个士兵,她只是一脸寒霜地道:“几个臭男人,竟然敢碰老娘的身体!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但见她手起处那几个士兵便哭爹喊娘的直飞出丈许外,几个人扑通连声直撞在那石板之上,好在她不敢太过造次没有立下杀手,但是那几个士兵哪里吃得住这般的招呼,几个人直躺在那里呻吟不止,却是连起来的能力都不曾有了。 过了好一阵子,其余士兵看见华觅蝶再没有下文,才敢小心翼翼地将几个人抬走医治。 华觅蝶冷冷地在场上四处打量,此时樊夜才从木然的表情中恢复过来,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左右观望,木讷地挠着头看着华觅蝶,再看看其他人,终于不解地走到了音魇的身边。 华觅蝶看着樊夜心里暗忖道:“难道这个臭小子是扮猪吃虎不成?看样子又不似这般高深的样子!而那个音魇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绝然不会在这种场面上还进行暗中相助的道理,若真是他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若不是他,那就是另有其人,那这个人的能力可想而知,若是这个人出现的话,恐怕今天自己这班人也必凶多吉少了!” 这一切当然不光华觅蝶领略到了,一边的音魇看到了也在暗暗纳罕,这股力量分明是在相助于樊夜,但是他既然是友,又有这般能力却为何不尽早现身?看这一手段想必是这个人在优尤与华觅蝶的对阵时便已潜伏于此了,这般迟迟不肯现身却是在等待着什么呢? 而坐在那边的苗敬远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是颇为诧异,尽管他不惧于对方的能力,但是现在如鬼卜、音魇之辈已极难对付。若是再加上如此一位人物,恐怕他们今日的全盘大计便要告急。 他内心混乱,表面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看了看场上的几拨人,不由暗暗地分析局势,说不得只好速战速决,也好在此人出手之前先除去几个劲敌。苗敬远为人谨慎,他先思忖好了败兵的退避之计,才摇了摇折扇缓缓地站了起来。 尽管苗敬远的动作缓慢,却绝逃不过音魇的眼睛去,他看似一直关心着场中的对阵,但实质却是无时不刻不在留心着这个隐涵不露的苗敬远。此时他看到苗敬远缓缓地站了起来,音魇二话不说调动全身的幻力,直待他有所动作便出手相阻。 而就在音魇一瞬不瞬地留意着那苗敬远的一举一动的时刻,却不想远处的方玉炎突得一声惨呼,但见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口中的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 音魇暗叫不好,飞身而至,就在他即将揽住方玉炎下坠的身体时,他突觉一股强劲的风势袭来,音魇调动幻力,以背势之结界相迎。 但就在他欲伸手相助方玉炎之时,却觉那股幻力轻易破开结界直刺而至,音魇再也不敢轻视此股力量,他聚急幻力将水元性结界舞成奔腾的江水一般,护在自己和方玉炎的周围。那股力量尽管强势但一进入音魇的水元幻界之中,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遗迹。 杨溢从方玉炎的受伤飞出,到现在看到音魇那壮阔无匹的结界时,却是一脸的茫然,他看着那般强大的水元结界,心里的狂傲一瞬间如被泼了冷水一般清晰而冷静,他知道心浮气躁的自己恐怕这一辈子也休想达到如此一般的境界了,他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心如一片死灰,他的眼神空洞,看着音魇慢慢地护下了已然昏迷的方玉炎,随之他悄然地走出了人们的视线,他的背影是那般的落寞。 音魇救下了方玉炎后心里不禁暗暗后悔,尽管他一直留神着苗敬远的动作,却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却不想此人的意识流竟然已臻如此之境,这种不见身动,意却先行的幻力竟是天下难出其二。 音魇探了探方玉炎的呼吸,知道他虽然受了重伤,却并无大碍,只要修养一些时候便可痊愈。 音魇这才放下心来,他释去了身前的水元结界冷冷地看着远处一脸泰然的苗敬远,苗敬远淡然地迎着音魇热烈的目光却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是他的心里也早已翻江倒海起来,他实在想不到水族这样一座小城竟然藏龙卧虎,隐匿着如此多的绝世高手。 他本是不世出的隐者,被旬天以形势所诱才决定出山一展鸿愿,却不想第一次出阵便遇到了如此多棘手的后辈和同辈,直教他不得不感慨水族当真无愧是幻力第一的大族。 他本不是个穷凶之徒,既然己方落了下势,他便一门心思开始思索脱身之策,至于这个傀儡副城主,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年远遥自然看出了苗敬远的心思,他知道这里要属苗敬远最为强大,一旦他自求出路恐怕他们这些人便再无好下场可言,于是他便暗暗地躲到了士兵群里隐匿了起来。 却在这时,只听到乔宾府邸大门吱呀一声,却见姚君雪一脸欢颜地奔了出来,大声地喊道:“城主大人在此,乔宾叛党还不快快受降!” 乔宾一惊更甚,他本将姚韦藏于府中一处极其隐蔽的暗阁之中,他只允许姚君雪进到府里,原是料到他定然搜索不出,势必空手而回。 这样既保住了他的名声,又可借机诬陷于姚君雪嫁祸于己,将之软禁起来慢慢处置,这样周边的兵将就算再不情愿,迫于他的淫威也是无话可说。 但他实想不到这个姚君雪能有本事将其父找寻出来,当真令人诧异。若是果真如此他的阴谋定当败露,那他的声望甚至性命便将不保,他心思此处,便暗暗摸出腰间的匕首,准备一举相击,若是一举得手,到时再宣布叛乱或许大计可成也未可知。 他思及于此,便慢慢地向着奔出的姚君雪向里走去,果然大门开处赫然便是渺音城城主姚韦本人,但见他虽是百受折磨的病容弱躯,却是丝毫不减勃发英气,端得是位英雄人物。 乔宾更是恨得牙齿发痒,他抽出匕首大喝一声便急刺而去,姚君雪听到喊声,转头看去,但见乔宾持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向父亲冲去,她大惊失色,忙大声呼喊向着父亲扑去。 乔宾看准时机一击而发,刚刚踱出门边的姚韦自是始料不及,他本被折磨得身体病弱,遇此险情更是处理不及。 乔宾眼看就要得手,不由地狞笑起来,但是他就要得手的片刻,却不想在姚韦的身后一道蛇鞭宛然而出,堪堪束住了他刺向姚韦的匕首,接着又一道蛇鞭掠至,乔宾无法阻挡被狠狠地抽倒在地。接着两个人拥护着姚韦从门边走了出来。 樊夜听到姚君雪的呼喊之声,看向门边便随之心焦难耐,此时看到姚韦得以脱险,不由地欣慰不已。 待看到姚韦身后之人时,他更是惊喜不已。 他本是看着那蛇鞭眼熟,此时看去更是要呼喊出声。 但见姚韦身后之人正是白发玉颜的不容尊者和伤势未愈的渺阎前辈。 乔宾见势不妙便要逃走,岂料不容早已看在眼里,手中指鞭掠出便将他缠了起来。 兵将们自然看到了这边的情势,但见姚韦在不容和渺阎的护卫之下,一副病容地走到了场中,他尽量提主了声音道:“乔宾贼子阴谋叛乱,今日将之抓获,择日我将向上报告,听候审理!” 兵将们听罢一阵混乱起来,便有明智的城将带人将乔宾按倒在地,向姚韦禀报后收压入狱。 乔宾一脸垂头丧气,他向着苗敬远大声地道:“苗兄弟快快救我!” 苗敬远见大势已去,就算救下此人也只是个累赘而已,于是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装作不解地道:“乔副城主,我等本是由您邀来饮茶赏月的,却不知您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现在恐怕回天乏术,我等岂敢再与你同流合污。我苗某人只盼是城主大人误会了你,早日还你清白才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等不好插手,说不得便要避嫌了!”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不似他所说的友人相会、诧异于乔宾的叛乱,反而自得其乐,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乔宾本拟借此人之手脱离此处再谋他图,现在看来此人薄情寡义,既然事败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本来与乔宾一起密谋的几个人现也不见踪影,他只求这些人怕事败露相救于他,但是想到这些人为了赌住他的嘴恐怕第一选择会是杀人灭口。 他不禁悲从中来,他向着苗敬远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骂道:“苗敬远你个王八蛋,当时是你怂恿老子说辅佐我做这一城之主,到时水族江山更是任我择选,现在到了这般田地,你却要与我撇清关系,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傻子么?你以为你逃得出这里么?” 苗敬远颜色丝毫不变,竟是一脸笑淫淫地道:“姓乔的,我实话与你说了吧,你本来在我主上的心里还有些地位,但是此时你好事已败,这个傀儡也是当不成的了,我与其费神去救一个丧家之犬,倒不如多成全我一个忠心的部下!我苗敬远既然敢在这里和你谈天说地,就不怕走不出这尺半城围!你若再要多嘴,我怕你连明日城中的审判都参加不了了!”他说道这里一脸阴森地看着乔宾。 乔宾只觉心底一个机伶,既然他从未见过苗敬远的手段,但是光看他在旬天手下的地位便知道他必是强兵能将,恐怕想杀掉如乔宾这般的不习幻力之人定是易如反掌。 乔宾知道自己就算罪大恶极,但是也未必会落到处死这一下场,现在再恶语相向,恐怕当真丧命当场也未可知,倒时以他一带罪之身,恐怕姚城主未必会派人搭救于他。 心念及此,登时灰下心来,他只觉叫天难应,叫地不灵,怪只怪当时觊觎城主之位,上了苗敬远的当,现在走错了这一步,恐怕永世再难翻身。 于是他不再挣扎,便垂下头去,押解他的兵将见他再无下文,便押着他向牢狱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8章 义结金兰 苗敬远看着被押走的乔宾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狞笑,他接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场中朗声地道:“既然乔副城主叛敌有罪,那我们难免受到牵累,所幸我们未涉其谋,现在抽身也算不迟。兄弟们,我们现在不便久留,现在就撤了吧!君胜,暂且住手!”他说着呼得向君胜方向一招手,手中玄风扇轻轻一摇,但觉一股劲风刮去,却是不见其行。 “想走,没那么容易!”却见一袭白衣飘至,手中蛇鞭连舞向着劲风抽打而至,却是不容早已料到,拦在了当场。 苗敬远微微一笑,道:“妹子既然想过过招,苗某奉陪便是!”说着他右手处玄风扇扇动不止,却是一道道劲风急刮而出,但闻那风声凄烈,却如鬼鸣之音一般。 音魇大惊失色,望着场中大声喝道:“不容当心,此乃幽魂之境!” 不容本已被此风势震得心惊不已,此时听到音魇大呼出“幽魂之境”的名字不由花容失色,却在她疾收指鞭之时,不远处一道灰影掠至将她远远拉开。 不容心为之一宽,却看到鬼卜一脸焦急的看向这里,不容脸色一变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脸上不见丝毫喜色。 鬼卜心里发凉却仍在庆幸在这危急关头将不容解救下来。 苗敬远面色淡然,将手中玄风扇作势一收,但见那疾风突得静了下来,竟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这般疾运疾收的本事,只教一边的渺阎面色巨变。 他悄悄地附到姚韦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姚韦缓缓地点了点头,朗声道:“大家住手!既然苗兄弟不意与我渺音城为敌,又不愿与乔贼子同流合污,我们便没有扣留的理由,你们且都退下,任由苗兄弟去留既可!” 音魇本在跃跃欲试,却被渺阎用眼神阻住,本来以音魇的性子必是要大战一番才肯罢休,但是在城主面前就算他再顽劣,也要收敛三分。于是他强忍下内心的躁动,恶狠狠地望向了苗敬远。 苗敬远朗声大笑,向着这边拱手为礼道:“姚城主果然宅心仁厚,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便再多叨扰!就此告辞了!他日但有所托,兄弟我必当尽力而为!” 姚韦一脸正气地拱手道:“苗兄弟客气!恕不远送!” 苗敬远再一拱手道:“后会有期!”,然后他若有若无地向着在优尤等人照顾下已然悠悠醒转的方玉炎看了一眼后,便带着君胜等人施施然地离去。 音魇望着苗敬远那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道:“我且到途中阻击于他!” 姚韦知道音魇的脾性,于是他缓步走到音魇身边道:“右护使休要挂怀!今日城中事重形危,首要肃清叛党余孽,次要安抚城内外兵心民意,再者水族外扰危患,哪一件不是危国危民!今日之战你且忍下,再无必要伤损劳力!” 音魇听罢只得低头顺从,嘀咕地道:“那今日且便宜了他!” 渺阎见了这才放心,他虽不知这个苗敬远的来头,但是只看他随意间那“幽魂之境”的运使,便知此人绝非易与之辈,与其与之硬碰硬,倒不如随他自去,安我城防。 姚韦和姚君雪父子团聚,姚君雪便问到助她出城的燕子的下落,姚韦只是黯然摇头,姚君雪不由地泪如泉涌。 樊夜只在一边看着心里替姚君雪难过不已。 姚韦毕竟是一城之主,拖着受伤的身体将诸事安排妥当,并吩咐自己的心腹彻查此事,尽量将乔宾余孽一网打尽。 有了今日之事,城中人再也不敢大意,便派了许多精兵强将将城主府邸团团围住,以防敌人来袭。 渺阎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询问樊夜等人今后的打算。樊夜、优尤和马宗雨三个人自是漫无目的,而方玉炎则是心归炎族。 渺阎思索片刻便道:“夜儿三人本是我水族之人,现在不如就留在我渺音城中,一来再不用飘无定所,还可以相互照应,二来我渺音城得三位少年良才亦是美事一桩!” 音魇感激樊夜的报信之功,见他坚忍不凡,极是喜欢,便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樊夜的肩膀道:“夜儿,你若肯留在这里,不如就拜我为师,习得一身本领他日好为我水族效力!” 樊夜和优尤三人相商,本已决定留在此处,现在有这等好事自然喜不自胜,扑通一声跪下叩拜行礼。 音魇只是笑得合不拢嘴来,他一生飘忽不定,更是玩心极重,现能收到如樊夜这般的弟子亦是欣喜不已。 一边的姚君雪见了,也不禁撒娇要拜音魇为师。 音魇知道这个小郡主亦是玩心极重,极难收敛心性去习这艰涩无趣的幻术,但仍不忍拂她之意,答应收下了这个女徒弟。 鬼卜见音魇笑得好不开心,不由地好胜之心升起,他不敢再去看不容,只是一脸笑嘻嘻地望着方玉炎道:“小兄弟,我看你精通水元性幻力,又是可造之才,我鬼卜一生未收弟子,且不如拜我为师,定教你名扬天下!” 方玉炎忙拱手道:“多谢鬼卜前辈抬爱!晚辈受宠若惊,但晚辈有事在身,不宜在此久留!徒然辜负了前辈的美意!” 音魇见鬼卜也来学他的样收起了徒弟,不禁道:“你没看到这个小兄弟的幻力早有‘幻力分流’之形,想必他早已是我师兄的弟子了吧,你休要夺人所爱!” 鬼卜听罢只是哼了一声,一脸的不自在。方玉炎忍不住地道:“晚辈确与渺阎前辈有师徒之实,却并无师徒之名。渺阎前辈幻力博大精深,岂是我这一知半解的修习便可称得上徒弟二字的?晚辈能得鬼卜前辈看中,自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晚辈出行日久,归心似箭。更何况现在局势危急,我挂念族中亲友,实不能再多耽搁,还望前辈海涵!” 鬼卜听了方玉炎的一番说辞,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他接着向音魇冷哼一声,似是要挽回颜面一般,向着优尤和马宗雨两人道:“我见你二人根骨奇佳,不如做了我的开门弟子如何?” 优尤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而马宗雨却早已拉着优尤跪拜下来,连连叩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们一拜!”说着拉着有些不知所云的优尤叩拜起来。 马宗雨自然见过鬼卜的本事,此人虽然有些孩童心性,但是能力绝非凡俗,既然三人决定留在这里,这样拜其为师,不失为一个良机。 鬼卜一下子得了两个弟子不由得意地看向了音魇,似乎在炫耀自己如此轻松便得了两个弟子一般。 音魇自然不会示弱,他只是嘿嘿笑道:“鬼卜老儿,不若我们各自调教弟子,待个一年半载,我们约徒邀斗,且看哪个人的弟子更强一些!” 鬼卜听罢自不示弱,更何况这种赌注与他的心思再符合不过,于是他欣然相应道:“在场之人都是见证,到时若是哪个的弟子不争气,他可不许耍赖!” 音魇没好气地道:“你且管好你自己好了!” 姚韦见两位护使有此之邀便趁势留下两人,许诺二人各派一处大的府邸,不受约束可来去自如,这样既可顾全他们的弟子,又可防城助守。 两人有了这个赌注自是心甘情愿,再不愿去过那隐居的日子,只一门心思教徒增光,在这城中自是事事方便。 更何况渺音城遇此叛乱之事,他们亦不愿就此离去,任由敌人轻易攻城掠地,是故便安下心来教徒守城,倒也不违他们的心性脾气。 渺阎自是留下来养伤辅佐城主,不容本打算拉渺阎一同回到茅屋清守,但事事以族为重,却也求不出那般无义之情,更何况渺阎心忧族运,断不肯与她隐居深山。于是不容便独自归山,临行时自是依依不舍,嘱咐渺阎时来探望。 渺阎点头相应,看着不容翩然而去。 这几日方玉炎一直休养在渺音城中,无事时便看到鬼卜和音魇拉着各自的徒弟加紧修习,这场景倒像极了望子成龙的慈父一般,可是这两个人均是无甚耐性之人,急急地催促灌输一番,便任由其自我参悟。 但在方玉炎看来也不禁心里暖暖,他也不禁想起了他在玄一门下的种种,思乡之情更切。只是苦于渺阎一味相留,他成日里只是将养身体,没事时便与樊夜三人切磋谈心,更加上那姚君雪思维跳跃,日子倒也忽忽而过。 如此度过两月有余,方玉炎只觉一切无恙,便提出辞程之意。渺阎不再挽留,只是依依惜别。 这些日子里渺阎时时向方玉炎教授水元性幻力。 方玉炎自知渺阎心意,便也用心修习,他天资聪颖加之渺阎幻相百出,只教他惊叹不已,这两月时间的长进,竟是比他之前的领悟还要强上数倍。 方玉炎深感渺阎之恩,渺阎只是不以为然。 确定了行程,姚韦便以救国之功的因头为方玉炎举行了一场大型的饯别宴,方玉炎却之不恭,只得受领。 席间大排筵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方玉炎与樊夜等人饮酒饯行,离别之情自不必说。更有当日被方玉炎捆缚的少年向方玉炎频频敬酒。 方玉炎果如其言将那少年之“功”上奏姚韦,姚韦自是大加行赏。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加官进爵自不必说。 那少年名叫宁源行,他依着方玉炎的授意,将所知所闻全部交待于姚韦,功劳奇著。 本是带罪之人,却不想得遇方玉炎,如遇贵人,不但性命无碍,反而飞黄腾达。 他对方玉炎的感激可想而知,一番推杯论盏下来,更是要与方玉炎结为兄弟,方玉炎拗不过,只得就范。 于是两人便在众官员的见证下结拜为兄弟,但教樊夜热血沸腾,他本一直闭塞心思,这些日子与方玉炎心意相通,相交甚好,此时不免心笙摇动,便要一同结拜。 方玉炎一直对这个憨厚的樊夜极是认同,此时更是喜不自胜,那宁源行更是没有二话,于是三个人便在这宴会大堂上煞有介事地结拜起来,三个人以年龄排辈,自然是最年长的宁源行为大,方玉炎排二,樊夜年龄最小便是三弟。 在座之人看到这三个少年血性方刚,自然极是赞同,一众人亦是敬酒频频表示心意。 第二日方玉炎便在众人的相送之下,独自踏上了行程。方玉炎出来时日已久,想起炎族此时状况,亦是不禁内心堪忧。 方玉炎在渺音城中怕引起城里百姓的恐慌便徒步而行,他在城中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干粮和饮水,走出城外里许方玉炎便放开步伐,调动幻力御风而行。 他们初时从云耳山到渺音城共计用去五日时光,而现如今的他心里惦记着云耳山上的一众人,便加紧催动幻力,以求节省时间尽快抵达。 来时还有徐夕敏等人相伴打趣,现如今方玉炎只身一人,看着来时的景物不禁感到落寞万分,更加之他对炎族安危的记挂,更使得他匆匆踏上的脚程愈显心情沉重。 这一日方玉炎直奔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看了四周并无可以寄宿的民舍,于是便找了一处僻静的山洼准备暂且休息,他这几日均未睡个好觉,于是一躺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睡到夜深时分,方玉炎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鸣响惊起,他按下心神,顺着声响绕过山体向着声音来处看去,但见离此较远的地方人影幢幢,呼喝声不断,更有惊人的幻力碰撞所激起的光斑幻影层出不穷。 方玉炎知道那里肯定是拥有幻力之人在拼斗,一时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便悄悄地向那里踱去。 随着方玉炎的接近,他更感觉到那里之人幻力之强,但见半空中光影乱舞,那吵嚷助威之声此起彼伏,听着人数甚多。 方玉炎暗暗敛起气息,快步靠近。大约离那里半里许处,方玉炎栖身于一处小密林之处,他就着月光和场中的光影向里眺望。 远远地看不真切,但闻喝骂助威声乱作一团,方玉炎料定是一些散居的幻术人之间的种族拼斗,他本非好事之人,于是便萌生了悄悄离开的心思。 而正在他打算回头之际,方玉炎在那光影和幻屏之中看到了一圈乍眼的光瓣急舞升起,方玉炎心里打了个突,他暗暗回忆起拥有这般幻力结界的人。 他觉得那分明是哈依香兰独有的幻术结界,方玉炎并不十分肯定,因为当时哈依门拓他们分别之时所指的方向是到木族,而木族是与方玉炎取截然相反的道路,而现在若果真是哈依香兰等人的话,那岂不是南辕北辙么? 方玉炎缓缓地摇了摇头,难道木族女子多有习此花瓣之术也未尝可知,但是方玉炎既然有了如此判断,就无法安心转身上路。于是他决定再走近一些一探究竟,他想到这里便伏下身子更加小心地向那里挪去。 方玉炎不敢过分接近,万一这只是江湖上的帮派仇杀,他无端地被卷入其中,便极难脱身,更有可能会被这些人当作异己而就地正法,那样岂不是死的太过冤枉。 而方玉炎走得越近就越笃定了哈依香兰一行人的存在,他尽管与哈依香兰等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经历了生死的伙伴,方玉炎知道对方未必会这样认为,可是出于他的心思却已然将他们视为了朋友。 而不光是哈依香兰的花舞结界令他起疑,那与之相协相助的八卦之幻屏无论从其形还是其势上都与哈依门拓的幻力之元如出一辙,天下岂有如此之巧事? 而离这两人不远处更有一强势无匹的幻力在大开大阖,尽管方玉炎未见过叶阳子出手,但是光今夜这个阵形和相对的人数来看,方玉炎已确信是哈依门拓一行三人了。 方玉炎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三个人不知是何故,竟为如此多之幻术之人围在了场中,叶阳子显然是遇到了幻力匹敌的高手,那两处截然不同的幻力之搏显然一时难分上下。 而哈依门拓兄妹二人现正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呈现守势,而更加令方玉炎担心的是,那四周围满了助围之人,眼前就算三人幻力再强大几分,恐怕也休想脱出如此多人的围困,方玉炎一边焦急地望着场中的情势,一边苦思起良策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49章 出手相助 方玉炎就局势大致一望,但见叶阳子收放自如,幻力气势雄浑。 尽管与那白衣之人斗得不相伯仲,却是挥洒自如,似乎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而哈依门拓一道道八卦祭印团团弹射而出,将对方一位青年打得手忙脚乱,却是占尽上风。 再看哈依香兰花舞漫天,飞枝掠叶煞是强劲,但与之交战的一鬼面人却如同鬼魅一般,在哈依香兰密集的攻击之中飘忽不定,时不时持手中一块似镜如石之物,在间隙中施以反击。 但见那镜石之处似在凝聚一般由暗生光,那光彩一点点地漫出来泛成一片光团,接着他挥手而蹴,那片光团看似微小不群,但在脱开那镜石之迹却是耀然生光,如同躲在云层的太阳突然刺破淡薄云层一般耀人眼目。 那光彩乍现之时迅若流星般划着哧哧的声响,将哈依香兰身周的花舞结界轻松击破。 哈依香兰面色惨白,调息运气结界再生,但对方的下一次光团却再次乍开,向着哈依香兰新生之处迅疾攻至。 哈依香兰应对不暇,只得双手捻诀,接着那花瓣急舞之处新叶激生,转瞬间光团化成光屏如同一柄急斩而至的大型板斧般劈至。 哈依香兰香汗淋漓,只见她双手失措,那一条条新生之枝如蜿蜒蛇形将那斧形缠绕而下,可是那斧形来势甚强,竟使那无数枝条的形崩势碎,虽是阻了阻其强掠之势却是未见功效。斧劈之势未见分毫受阻,疾如雨燕般飞掠而来。 那鬼面人见势桀然而笑道:“小丫头,且看看鬼爷的手段!”说着手中那块镜石翻飞,竟是光形快速成形,接着一柄柄兵器之形急风骤雨般的以镜石为始向着哈依香兰刀劈斧砍而去。 哈依香兰却哪里躲得开,她身侧的花舞结界登时被先前的斧形斩破,哈依香兰花容失色,知道此命休矣。 而就在她闭目待死之迹,却闻叮当数声巨响之后,她竟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来,却看到一袭熟悉的背影挡在身前。 哈依香兰不由满心欢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娇声地道:“方玉炎,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方玉炎,此时方玉炎才转过身来看向哈依香兰道:“我恰巧路过!” 哈依香兰脸上的喜悦之情一瞬间被寒容所代替,他只是冷冷地道:“难不成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 方玉炎一脸无辜的苦笑道:“香兰大小姐,你听说过有人会赔进一条性命来看别人笑话的吗?” 哈依香兰一想事实确实如此,方玉炎能在这般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又怎么会只是一句看笑话就说的通的,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起来,面上渐渐泛上红晕,接着声如蚊吟地道:“是我误会你了,还请方大哥见谅!” 方玉炎听到哈依香兰竟然主动向自己道歉,这比他在这里见到哈依门拓三人还令他惊讶,更何况对方竟然肯主动叫他“方大哥”,这是何等难得的恩赐!他只是一脸不愿相信的表情看着哈依香兰,哈依香兰说罢早已不胜娇羞,此时看到方玉炎一脸不自在的表情,不由地羞怒难当道:“你打得哪般心思?你是不是自认有功于我,便可用这般表情羞辱于我!” 方玉炎一愣,方才从哈依香兰难得的温柔中惊醒过来,他忙摇手不止道:“哪有!哪有!我只是一时未能适应!” 哈依香兰冷哼一声欲再发难,却听对面的鬼面人不耐烦得道:“两个娃娃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是不知死活,还是不懂廉耻?” 哈依香兰听了鬼面人的话,一时颜面无存,不由地恼羞成怒地道:“你这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才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丧德之事,我们光明正大,却哪里有你说得那般龌龊不堪!” 方玉炎看到一边哈依香兰直气地怒目圆睁,一张俏脸涨得红得发紫,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方玉炎看着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哈依香兰正在一通发泄之时转目看到方玉炎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禁将枪头指向了方玉炎道:“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假以一点好颜色,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自以为对我施以恩惠便可以让我给你好看!” 方玉炎被这般没来由地一通斥喝,不禁摇头苦笑道:“香兰小姐大可放心,我自愿相助,绝不贪图姑娘感恩!” 鬼面人也不由被哈依香兰弄得哭笑不得起来,他只是阴阳怪气地道:“有什么话你们小两口到地府再去说吧,我可没有闲功夫看你们在这里搬弄是非,鬼爷我可忙得紧呢!” 他本是一心调笑于二人,却不想更是触怒了哈依香兰,哈依香兰幻力倾力而出,却是急向那鬼面人冲去,口中斥道:“你嘴里再这般不三不四,看我不打你入拔舌地狱!” 鬼面人一声狞笑,镜石斗转道:“来得正好!” 方玉炎阻挡不及,只得疾冲而上。 却在这时那镜石处刀斧齐出,直向哈依香兰刺去,哈依香兰知道厉害,忙推出重重花舞之势欲要奋力冲上,就在这时方玉炎揉身而至,但见那刀斧劈斩而下,方玉炎举臂相迎。 哈依香兰岂料方玉炎竟然出此下策,不由地为之担忧,口中急呼:“方玉炎你不要命了吗?”而就在她替方玉炎担心之际,却不想方玉炎手臂处泛上一圈奇异的火光,但见那火光凝聚在他双臂之周,雄雄的火势如同烧透钢铁的圣火一般,那刀斧之形一遇到那奇异的火光却是叮当之声中销于无形。 那鬼面人惊噫一声,喝道:“小子,难道你修成了‘幻力分流’不成?” 方玉炎一脸傲然地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 哈依香兰见到方玉炎安然无恙,心里不禁替方玉炎开心不已,但一想到方玉炎进境如斯,不禁又醋意升起,她只是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恁得如此狂妄自大!” 方玉炎早已习惯了哈依香兰的冷言冷语,此时更是不以为然地道:“姑娘说得在理,在下只习得皮毛而已!” 鬼面人摇了摇头道:“可是‘幻力分流’实属水元真修之术,岂是你炎族之人能够习得?更何况你分明以炎印加身,这纯正的水元之形的‘幻力分流’你又是如何通过炎力来实现的呢?当真让人猜想不透!” 方玉炎实想不到他只使出如此一种护体结界,便被对方窥到实质。 当时渺阎在教习他这“幻力分流”时也强调这乃是水元真修之术,即只能通过水的形态和幻力来实现它,但好在方玉炎身兼水元和炎印,这是极其难得的资质,因此渺阎以方玉炎自身的情况教习了方玉炎这“幻力分流”的运使之术。是故才有了方玉炎可以通过炎印来实现水元般分流的能力。 而那鬼面人自然不知其间奥妙,只道方玉炎在运使之时有何玄机才能达到这般境界来,至于是什么玄机,他便无法猜测一二了。 哈依香兰不想方玉炎只是些许时日不见,便有如斯进境,不由地妒意再生,但是此时的她内心复杂难安。 她本以为自己知道方玉炎修得如此强大的幻力她本应该会恨得牙痒痒才对,可是此时的她分明透着某种莫名的开心,那是为了这个异族的方玉炎而发?还是为了自己有能脱困的机会而感到开心?她似乎也有些分不清楚,或许兼而有之吧!她想到这里不禁转头看了方玉炎一眼,不知是哪一种心思在心底里一划而过,她不禁感到心跳莫名的加速。她用力地甩开这种朦胧的纠结,站在方玉炎的一边唤出幻力与那鬼面人呈对峙之状。 此时却见哈依门拓缓缓飞落至方玉炎等的身前,他向着方玉炎拱手道:“多谢方兄弟前来相助,哈依门拓感激不尽!” 方玉炎打了个哈哈拱手道:“门拓兄弟太客气了,方玉炎只是前来一尽绵薄之力而已!” 鬼面人冷眼相看,却见对方人群中走出一个劲装大汉来,乍看去此人胸阔体宽,身姿摇晃,显是习练外家的高手。他一站出来便有在他出来的阵营中响起一阵的助威之声。 他只是站在与鬼面人尺许之处,嘿嘿冷笑道:“鬼佬,我可不是想来抢你的风头!” 鬼面人朗声大笑道:“竟门,我承你的好意,那个姑娘就交给你了,这两个小鬼我来收拾!” 那被称作竟门的劲装大汉喝然大笑道:“鬼佬,你太也小觑我了吧,你觉得我是吃这份菜的人么?” 那鬼面人鬼佬低声奸笑道:“那好,那我们换过来如何?”竟门听了似乎颇为受用道:“这才像话!” 鬼面人看了看哈依香兰突然向后退了几步道:“姑娘既然竟门兄弟将你分配给了我,我就退避一边看热闹好了,但是咱们约法三章,我现在不愿与你为战,而且我也不会参与到这两个小鬼的对阵之中。因此我希望你也可以守在一边看热闹就好,否则我也只能与你对战了!” 哈依香兰自知绝非鬼面人的对手,这样他主动停战,哈依香兰自是求之不得,这样既不用拼死对战,又为方玉炎和哈依门拓去除一个强大的对手,再退一步说关键的时候多少可以在一边掠阵,何乐而不为,她只是嫣然一笑道:“好啊!我们一言为定!”说着便果如其言地学着鬼面人的样子向后退出了几步。 那竟门听了两人的约定,不由地怪叫道:“好你个鬼佬,你是想侍机以这两个小鬼探探我的虚实,好教今后相法对付我吧!” 鬼面人淡然一笑道:“怎么?你是怕我看出门道来今后对你不利?” 竟门哈哈大笑道:“笑话!鬼佬你休要用这激将之法,就这两个小鬼我还未放在眼里,你且凭本事看好了,别教今后败在我手中还不心甘情愿!” 鬼面人和竟门两人一直言行不合,有时难免大打出手,但都是以互有胜负而告终,并没有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他们二人平时便互相留意对方的幻术,以求克敌制胜。今天鬼面人的心思自然瞒不过竟门,但竟门自诩这两个小鬼根本无法逼出他的弱点来,是故根本就未放在心上,反而觉得更加有趣。 那竟门一旦说罢,便飞身扑向方玉炎两人,方玉炎和哈依门拓向外分散,成倚角之势以求制住对方。却见那竟门飞至两人中心,大喝一声:“好!”举拳大力向地面击去,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随之而起。方玉炎和哈依门拓急急御气升起,竟门不待两人落下又是一掌击下,只见地面上忽忽火势炽然而起。方玉炎两人催动幻力,只这一瞬那升天的烈火轰然而起,只将两人的身形吞没。 哈依香兰看得焦急万分,不想这个劲装大汉不但力道奇大,幻力更是惊世骇俗。 火势只是一瞬即息,竟门看着方玉炎两个人安然无恙地缓缓由空中落将下来,不由啧啧称奇道:“两个小鬼还有些门道,想不到我的地狱火都奈你们不何!好!有趣有趣!” 方玉炎二人想不到此人一上来便是如此恐怖的杀着,好在两人幻力精纯,调度迅速,否则以适才那天罡地火一般的火势,恐怕两个人早已瞬间化为灰烬。 两个人谨慎地看着对方,进入了最佳的防御状态。 方玉炎炎印爆出,护住周体,哈依门拓八卦为形,身处中心,那卦形旋转交替,护住全身。 一边的鬼面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干咳一声喝道:“喂我说竟门,快快使出你的绝技来吧,恐怕这样混战下去,你早早败下阵来!” 竟门听到这里转头狠狠地呸了一声,却是一言不发。他左右打量了一番方玉炎两人,面色凝重起来。 方玉炎两人知道不好,齐齐施展幻力,方玉炎急催幻力,手边不计其数的炎印祭出,只待轰出。 而哈依门拓旋叶飞转,风势如啸,竟也急待刺向对方。 竟门一声冷笑,双手由胸前向外奋力一推,就在二人将要施展幻力的一瞬之间,那尤如水面波纹一般的光斑,一圈圈地向外漾出,呼吸之间便荡出了方玉炎两人的身前。 此时方玉炎的炎印火祭如飞蝗一般抛出,而哈依门拓的旋叶木斩亦是脱手而出。 而就在此时,令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方玉炎那直取竟门的火祭连珠价地竟然向着哈依门拓攻去,而哈依门拓的木斩亦是扑天盖地地向方玉炎纷纷涌至。 两人均未料到这一着,方玉炎暗呼不好,那木斩之势已到,就在方玉炎旧力未尽,新力未发之际堪堪被旋叶包裹。 方玉炎啊的一声,被撞了出去,好在方玉炎有些准备,在那木斩将到之际唤回火祭轰烧掉部分旋叶,饶是如此还是被刺得全身上下伤势处处。 而哈依门拓亦是好不到哪里去,他见到迎面而来的火祭前后轰到,他的木斩亦是部分为火祭焚毁,他只是下意识地催动周身结界急旋,但见那火祭忽忽而至,直将哈依门拓的木元性结界破坏的一塌糊涂,最终为后面的火祭击中,衣衫破毁、须眉尽焦,极是狼狈。 而那火祭灼出的外伤更是疼痛难忍,他只是强咬住牙关看着对面一脸茫然且遭受相似的方玉炎大为不解。 场外竟门助威的声音更加巨大,只教竟门脸上洋溢起得意的笑容来。 一边的鬼面人只是拍手称快道:“竟门果然了得,鬼爷不知多少次败在你这奇门之术上,今日看着别人陷入这鬼术之中,倒也痛快!哈哈,小鬼,你们可要小心了!”他的脸上一张鬼面具狰狞可怖,却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是怎样一副嘴脸。 方玉炎有些不明就里,这炎印的方向自己甚至都无法掌握还是头一次,而哈依门拓显然也是和他一个现象。 方玉炎整理了一下思绪,突然想起发力之前那突然涌至的光波,方玉炎暗呼不妙,知是这光波上定有蹊跷。 方玉炎再仔细看时但见这方圆之处已为这隐隐的光波所笼罩,方玉炎试探性地祭出炎印来,发现并不受到任何的阻碍,他缓缓地试图将炎印轰向那竟门。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方玉炎只看到那炎印在脱离开了手掌之际便向着右手边哈依门拓的方向窜去。 好在方玉炎只是试探性的施术,并没有造成哈依门拓的困惑,他只是略一闪身便避了开去。 方玉炎向哈依门拓望去,恰巧哈依门拓的目光也迎了上来。两个人表情惊异,满是无奈之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0章 空间倒置 哈依香兰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指着那竟门喝问道:“你究竟弄得什么鬼名堂,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动手,何必这般不计以诡术对阵?” 竟门不屑地扫了哈依香兰一眼,斥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可知这‘诡术’有着多大的名堂?如此叫嚣,且不怕我将你也一同困进来,叫你也体会一番亲人相残的快意!” 哈依香兰不由打了个机灵,若是果如他所言被他施了诡术,到时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两个人一并向他施展幻术,恐怕她不被打得枝零花落才怪,她只是喃喃了几句,便悄然收了声音。她看着场中哈依门拓两个人,不由地替他们担心起来。 此术太过邪门,方玉炎觉得此术仿佛隐匿了施术者的幻力真元,而使得方玉炎两个人的意念混乱,导致在施术之时的意念偏离于施术者而误将自己一方的伙伴看成了假想敌。 如此一来,一旦施展便随着混乱的意念将幻术一并袭向了自己的一方人,而对于施术者却是高枕无忧。 方玉炎隐隐地记起当时彦仑在谈论一些诡术禁法之时,提到过一些关于此类幻术。 这一类幻术大概是将人们的意念力干扰,而使受困之人假想敌置位,便是现在的哈依门拓与竟门的角色互换,而对于哈依门拓来说,却是方玉炎与那竟门的角色互换。 这样的倒置便使得方玉炎两个人的攻击,完全避开了竟门,而向着自己混乱意念里的假想敌,也就是自己一方的人攻去,这样一来不但白白消耗幻力,而且还会使自己一方的人受到危及。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此时自是一门心思,两个人既然有些摸不到门道便不敢轻易施术,只能将幻力催出,护住周身以防对方施袭。 竟门很满意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两个人,他身后的小喽啰们在一边更加起劲地助起威来。 竟门一脸得意地看着方玉炎道:“你们是打算这样靠到天明,还是等我出手结果了你们?” 哈依门拓一脸冷峻地看着竟门,在没有弄清对方的幻术之时,他只能选择观望,而另一边的方玉炎恐怕也是同他一般心思,他向方玉炎看过去。 恰巧此时方玉炎的眼神也看了过来,两个人彼此无奈地对视一番,分明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万分的无奈。 鬼面人却是有些不甘地道:“喂!我说两个小鬼,你们这样不动不摇的,且让我怎么看出这竟门的鬼门道!喂竟门,你这般对峙却又是什么用意?” 竟门冷然打断道:“鬼佬你且闭嘴!老子自有分寸!”他说着手掌翻上,但见气流涌动,那气流处如有鬼魅之形在其内追逐打转,渐渐其内的鬼魅之形如雾般扩散开来将那团气流撑得暴涨起来,其间黑影流窜,那些鬼魅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恶兽一般,不停地向外挣脱,使那团气流在空间里无休止地涨大开来。 一边的鬼面人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竟门,你终于肯使出你的绝技了!哈哈,小鬼你们今天要倒上大霉了,爷爷不知多少次败给了这个鬼东西,当真邪门得紧!” 竟门将手中那冲天而起的气团在掌心处不停地翻转,那气团中的鬼魅之形越聚越多,身形越涨越大,哈依香兰在一边看着竟门手中不知何物的幻术,心里不由地揪着替哈依门拓和方玉炎焦急起来。 方玉炎两人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竟门手中的气团,他们现在唯一能做得便是守住防御,而至于这个幻术的门道,两个人看了半晌却仍是一筹莫展。 竟门手中的气团直大到数人合围的样子他才嘿嘿冷笑着轻轻地推了出去,那气团向着方玉炎的方向慢吞吞地滚过去。 方玉炎看着这个尤如龟行的大球向自己靠过来。 他一层层地调出炎印,那一团团火丛冲天而起,他本可以轻松地避开这个奇慢的光球,但是他知道这个幻术绝计不会这般简单。 方玉炎身上的炎麟泛起,那炎麟间的炎印成形,此时的方玉炎已非当日,他将身周的炎印轰然万殇,其势竟隐隐强过了那团宠大的气流。 而那个气团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向这里滚至,好在这一段距离并不是出奇的远,只盏茶功夫那个气团终于靠近了方玉炎。 方玉炎并不闪避,他只是调动强大的炎印向着那处气团疾冲而去。 方玉炎身周炎印加身,他本拟以此炎火烧之于无形,却不想甫一接触那处气团之际,只觉那气团处如同有极大的吸附之力一般,但听得波得一声轻响,方玉炎连同他周身的炎印竟一并没入到那气团之处。 方玉炎一进入那处气团之中但觉那气团之处鬼魅之形混乱,那黑影夹杂在方玉炎火红的炎印之中急窜涌动,在外面的人即使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觉惊心动魄,看得人心慌气短。 而其中的痛苦却只有方玉炎才体会得到,那气团之中的黑影无数,在眼前飞舞乱转。而那鬼魅之形却没有实质的形态在炎印的烤炙之下不停变幻着形状,而方玉炎却真切得觉得身体内的炎力在一分一分地被这些黑影夺去。 方玉炎本想释去炎力来阻止这些黑影贪婪的吸噬,但是他的意念却全然不受控制一般,使他体内的炎力不断倾泄而出。 在外面的人看来,只觉得那气团中的炎印之光愈见强盛,而那黑影却渐渐地在火光之中被隐没。 方玉炎只觉得周身的炎力倾泄的速度越来越快,那黑影旋转的速度也在不停地增加,它们似乎是品尝着可口的美味一般兴奋地急舞争夺。 方玉炎看着眼前的这些黑影心底渐渐泛上了凉意。他的眼中渐渐泛上了恐惧的神色,脑海中渐渐空明,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而眼前那灼然的火光如同在燃烧着他的意识一般,那时有时无的黑色在朦胧的眼前流窜让他的意识迷失起来。 哈依门拓一直守在一边留意着气团中的一切,他站在距离方玉炎最近的距离里,他看到方玉炎周身的炎印强大无匹,而那黑影的速度却愈是加快,尽管表面上的方玉炎占尽了优势,但是哈依门拓分明看到那炎印的张力在气流中逐渐地由深红转为橙黄之色,这意识着方玉炎的攻击意念已然悉数尽失。 哈依门拓知道这对于一个幻力者来说,只能说明方玉炎已然取了守势,但是这般愈见强势的守势却让人感到不安。这般带着攻击外形的守势使得哈依门拓疑虑异常。 哈依门拓悄然踱至近处,便在炎印与黑影的光暗转换的空隙里看到方玉炎那迷茫无助的眼神。 哈依门拓心头一惊,他忽唤起青藤无数向着那气团之中对穿而过。那气团如有强大的粘力一般吸附住了那无数的青藤,使得哈依门拓那强劲的攻击之力无处施展。 哈依门拓一定心神,只催动木叶之印,但见青藤刺入的尖端之处砰然生出无数的枝杈,那枝杈一瞬间展开来窜入气团之中,顷刻将方玉炎的身体捆束住。 只一刹那间,方玉炎身周的炎印顿时湮息,方玉炎颓软在哈依门拓的枝杈之间。他转过头感激地望向了哈依门拓,哈依门拓报以一笑,只这一笑间哈依门拓的面色警觉,他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不远处竟门的笑声诡异而悠长,道:“这样一来倒省下我不少的力气!” 哈依门拓在救下方玉炎的片刻之间便感觉到真元幻力快速的随着那些青藤外泻,他欲要释解幻术却是无法控制念力。 而一边的方玉炎只是片刻轻松的笑意之后,便又泛上了那痛苦的神色。 气团中的黑影没有了炎印火光的遮挡愈显得活泼起来。 它们的身形渐渐充斥了那气团的空间,外面的人只有在他快速的游动的空隙里看到气团中的人形以及哈依门拓那些青藤处泛上的青绿色的光亮。 此时只有哈依门拓的意念力还有调动的可能,他知道方玉炎已然灯尽油枯,若再不脱困恐怕将真元耗尽,非肢体崩解不可,而接下来便将是他步其后尘,想到这里哈依门拓不禁额上冷汗直冒,他尽量克制心神欲调动起那微弱的念力,只求一举将这个气团击破。 哈依香兰此时只是俏脸变色,他舞起花瓣之印欲刺向那竟门,却不想鬼面人操起手中的镜石化作一块巨型长盾护在了竟门的当前,他只是嘿嘿冷笑道:“小姑娘,你且莫忘了这里还有我鬼佬爷爷!” 哈依香兰怒哼一声,顾不了许多花瓣成形漫天飞散,直向那鬼面人袭去,她抛散的花瓣无根无形,更是没有任何轨迹可寻,她本拟以这无踪的花瓣打鬼面人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施展幻力将竟门的幻术破坏。 却不想那鬼面人只是将镜石在身周一扫,登时形成一扇如同钟罩一般的光屏,任那花瓣以何种角度飘至袭去,却近不得他身体分毫。 而当哈依香兰欲避开击向竟门之时,他却再次迎身而上堪堪拦下哈依香兰的去路。 哈依香兰救人心切,遇到如此无赖之人竟是不自觉的眼中盈盈蕴泪,她心中焦躁,竟忍不住啜泣起来道:“你这鬼人……休要拦我……” 鬼面人哈哈大笑起来,依旧不依不侥地道:“你这女娃娃,这般生死相斗之际,你竟做起这般可笑的孩童行径,倒教我鬼爷爷幸灾乐祸!” 哈依香兰自知羞惭,但是心中挂念哈依门拓两人,心境暴发哪里收拾得住,她只是一边抽泣一边浑乱施展幻力,口中更是咒骂不绝,只教那鬼面人一张鬼脸下忍不住鬼笑连连。 哈依香兰本就不是鬼面人的对手,此时心急如焚欲快速取胜,这样一来更是一上来便陷入下风,再欲取胜更是难上加难。鬼面人有意让她为难,是以主守辅攻。 在哈依香兰轮番施压下便频频守住阵脚,而当哈依香兰看准时机欲脱身之时,他便一展凌厉攻势,只教哈依香兰更是急上加急,焦上添焦。 那边厢的方玉炎二人更是如置水深火热之中,方玉炎幻力已然如江河之流而逝,而哈依门拓的幻力更是源源不绝地向外流逝。 这个气团之中的黑影更加的肆虐,慢慢地充斥了气团一半的空间,而其游动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那些黑影相互阻挡撞击,却使气团的空间更加不安分起来。 竟门看着气团处的两个人怔怔出神,心中暗道:“本拟有这般大的空间就算收拾下如这两个小鬼一般的十数人亦不在话下,却不想仅此二人就让我的气元庐容纳不下,我且要看一看你们两个有多大的本事!” 方玉炎有了哈依门拓幻力的支撑和过渡,反而不会那般快速的流泻,方玉炎隐隐觉出哈依门拓的幻力在通过缠绕他的枝蔓时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阻力,就如同在与方玉炎的幻力相激战,这样一来反而阻住了方玉炎大部分幻力的流逝,竟然可以与哈依门拓的幻力呈对峙之势,这般就如同两力相吸一般,拉扯着在气团内形成一个稳定的气旋,在两个人相连的枝蔓处游离。 气团内的黑影显得更加的躁动不安起来,它们像是吃得正酣的饿兽突然被断掉了美食一般,它们四处流窜,相互之间对撞,开始在气团之间争抢那仅有的一丝流泻的真元幻力。 方玉炎本在一味地维持这一份难得的平衡,而就在他心力交瘁的控制着念力打算打这个持久战的时候,却不想气团之外哈依门拓的幻力竟是直冲而至。 方玉炎心底一惊,他的幻力本已耗尽,而此时哪里会是哈依门拓冲来幻力的对手,只受得这一冲只觉真气涣散,幻力便源源涌出。 方玉炎本已意念消弱,被这般一冲心底只是暗忖:“难道哈依门拓是如哈依香兰一般竟在这关键时刻,要反戈相向,竟是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方玉炎越想越觉得心凉,只觉得周身幻力源源而逝,那气团中的黑影乍一察觉有幻力涌出,更是兴奋不已地向着方玉炎这边挤了过来。 方玉炎试图用最后的意念去抵住哈依门拓送过来的幻力,他仅存的意念让他不住地控制住这个平衡。 但是方玉炎的意念实在是太过虚弱,他经过一番的努力和挣扎终于还是被哈依门拓的幻力所冲破,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起来,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方玉炎感觉着流逝而出的幻力,看着眼前那流窜无规则的黑影,只是心中暗暗叹道:“罢了!罢了!看来如今我命休矣!” 而就在他打算放弃的一瞬间,方玉炎只感觉到周身处的黑影莫名的兴奋起来,它们似乎在争抢着少有的美食一般恶意相向。 方玉炎看到这一切突然心中澄明,他慢慢卸下那意念上的阻力,任由着哈依门拓的幻力源源而至,这样一来哈依门拓的幻力便顺着那些枝蔓汹涌而来。 方玉炎以虚弱的意念将之凝聚催生,只教那幻力集中在一处流散,气团中的黑影嗅到美味一般躁动起来,冲着那一处的幻力挤了过来。 气团中的黑影一时间挤在了一处,使得那巨大的气团仅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呈现深黑之色,其余之处却是仍如之初般的透明。 方玉炎心中暗叫惭愧,他本来是个极其善于分析局势之人,更有着理智的思维和临阵经验。 却不想在这意念无法把持之时,只萌生了最原始的生命的意愿。却误会了气团之外哈依门拓的救助之举。 哈依门拓一定是早就看出了这些黑影的异样,于是在方玉炎这最后的阶段他感觉出了那些黑影的弱点。 方玉炎本也可以轻松看出这一切,只是他在这般意志颓废的时刻,哪里还有对局势的判断,他只求撑住最后这一分的幻力真元,保住性命无忧。 却不想在哈依门拓助阵之时,那些黑影吸食的却完全是哈依门拓的幻力,方玉炎那微弱的真元只是留守在自己的身体内。他只是间接地充当了一个幻力的载体。 若是哈依门拓以这种方法想结束方玉炎,前提却是必须将自己的幻力倾尽,这是何其的两败俱伤、自寻死路啊! 方玉炎经过这一役,内心不由地重新审视起自己,只觉得自己想法还是过于简单,对朋友的信任还是过于流于表面。 哈依门拓岂知方玉炎这一片刻里便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思想波动,在他看出这些黑影的弱点之时,他便强力灌入幻力,只求以攻为守,破开这个气团,而开始之时他只觉得方玉炎体内仅存的幻力在做着强烈的反斥,他又苦于幻力受制无法逆于真元出声提醒,这样便会使意念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求方玉炎可以明白他的心意,两人达成一致。于是哈依门拓再次加强幻力的催动,一边提醒方玉炎,一边做着最后的努力。而经过他的全力输导之后,便冲开了阻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1章 异世灵物 方玉炎一旦明白了这一节后,那哈依门拓的幻力便源源不绝地通过他的身体向外输送。 那黑影间撞击的愈加强烈,而形状更是变幻无端,一时聚集深黑如墨,一时又涣散淡青似烟。 在阵外的竟门面色不禁大变,而一边的鬼面人似是看出了门道一般,怪笑不止道:“小姑娘,我们且打住吧,我看竟门显然是要沉不住气了,我可不想错过这等好戏!” 哈依香兰趁着这个空隙向阵中看去,尽管方玉炎和哈依门拓都是面色凝重,但见那气团处的黑影显然大为异样。 于是她也顺着鬼面人的意思渐渐停下了打斗。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那连珠价的助威之声也不由地平静了下来,全部将精力集中到了气团中的黑影和那两个一动不动的少年身上。 竟门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些黑影的异动,这气元庐是他无意中修到的异术,此术以自身幻力及鬼域波为本,他先以鬼域波搅乱被施术者的意念之力,再以这气元庐吞噬对方的幻力,直至对方精元尽失,这些精元不但可以为其所用,而且对这气元庐中的鬼魅之形大有调养之功。 气元庐中的鬼魅看似无形,其实本质却是竟门自身的魂力,他在运用此术时需迫出自身的魂力蕴于气元庐之中,而在封住对方之后,这些魂力便会借助于气元庐中的异元介质吸噬对方的幻力真元,这本是极其危险的异术,因此竟门从未敢释放过多的魂力,这样一来即使此术被破,那些散失的魂力也无伤大碍,当然这样一来吸噬的能力也相应的减弱。 今日竟门见此二人虽是幻力奇强,却绝不是这气元庐的对手,却不想竟然看走了眼,眼下这气元庐危如累卵,而释解此术却更是危险至极,是以他只能不住强撑,只求这两个少年抵不住这最后一关,保住他的魂力。 但是显然事与愿违,想不到这两个少年幻力竟是源源不绝,那黑影的异动更加强烈起来。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也似乎看到了这一点,于是方玉炎尽量扩充更多的释放的途径,哈依门拓亦是勉力支撑。 竟门的额头已然布满了汗滴,他在每次使用这个异术之时都是万分的小心,就算在与鬼面人切磋时也是少见其用,这完全是因为这种异术对自己反伤极大,毕竟魂力的散失很有可能会使其命绝当场。 今日本拟可以轻松取胜,却不想竟成了他习得此术之后最为凶险的一战。 竟门只悔自己太过托大,但是到了如此境地,也只能小心应战了。 他现在魂力在外不能再以其他幻术相施,否则更会加速魂力的涣散,这样一来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死守到底。 而显然那鬼魅之影已然到了极限,但见气团之中那鬼魅之群乱作了一团在那有限的空间之内急顶乱撞,那气团在这些鬼魅之影的撞击之下变幻着形状,似乎随时都会破孔而出。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意外的感到自身的幻力在缓缓回归,哈依门拓在这个时刻轻易地将青藤释解,方玉炎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而那鬼魅之影却似越来越暴躁,那气团之处在这轮番的撞击之下变得稀薄起来。 方玉炎将回归的幻力纳入丹田经络,一瞬间炎印涨起,但见那气团之处在炎印的推助之下暴涨开来,气团之外的雾状变得愈加稀薄起来,接着在那鬼魅之影的连番冲击下终于抵受不住,溃散无形。 竟门面若死灰,那鬼域波一瞬间如被风吹散的薄雾一般销于无形,而那鬼魅之形早已冲破气团隐没在了空气之中。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一脸肃然地立在当地,冷冷地看着对面一副颓然的竟门,哈依香兰只是高兴地跳了起来,急奔至两人中间上下打量起二人来,待看到两人浑然无恙之后不禁喜上眉梢,她展颜一笑,冲着那竟门大声地道:“现下你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竟门再提不起半分的精神来,他只是默默地道:“罢了!罢了!想不到今日竟败在了这么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底,今后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他说着竟举掌向自己的面门拍去,但见那气波浑然真灌而下,却是要自尽于此。 一旁的鬼面人未料到他会如此经不住打击,欲要相救却已然不及,只是大声呼喝直冲而去。 而就在竟门那一掌将到面门之时,却见一道白光掠至如一道屏障道阻在了竟门的面门之上,竟门那剧烈压缩的气波立时撞在那道光屏之上,如中败絮竟是丝毫下击不得。 竟门一脸茫然,却闻远处一声断喝:“竟门,你这般自贱性命却是大大不该!”声音尖利却是一女子的声音。 竟门听闻此言当时惊得一身的冷汗,忙跪下行礼道:“竟门罪该万死!” 一边的鬼面人连同一众喽啰也是一并跪拜下去,齐声行礼道:“参见主上!” 这时就连与叶阳子激战之人亦是放下对手,跪拜行礼,再也顾不得与叶阳子纠缠了,叶阳子一脱困便与哈依门拓等人聚在一处,冷眼旁观。 就在众人跪拜之处但见一身白衣的一位老妪款款而至,那老妪一脸褶皱,皮肤松弛,看不出年龄,但是一对眼睛却是清明有神,全然不似年岁已高,而且这老妪身形飘忽,并无佝偻之态,若不看面色,恐怕说她正当韶华,亦是不逞多让。 她向着四周跪拜之人草草扫了一眼后,才走到竟门的身边轻轻将他扶起道:“大丈夫不计成败,岂有你以死祭败的道理?当真教人笑话!” 竟门一时羞惭无地,只得连连摇头道:“主上所言极是,竟门知错了!” 那老妪向四周轻轻一摆手道:“都起来吧!”但闻轰隆声响,一众人谢恩之后便均站起身来,但个个面目低垂,显得极是尊崇。 那老妪接着向着方玉炎等人看了过来,细眉一挑道:“诸位可知此处乃我族禁地,这般无端闯入已是不该,却为何惊我元神,你们居心何在?” 方玉炎偶遇于此,自是不知情由,但见叶阳子与哈依门拓等人听了这老妪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不知莫名,显然对这擅闯异族,惊扰元神之事丝毫不明。 叶阳子只是轻轻咳了一声道:“我等借贵地栖身之时却不知已是贵族之界,未能拜访请教实属我们的罪过,但您所言之惊扰元神之说,且怪我等不明所以,还望赎罪!” 听了此言那老妪身后之人便躁动起来,显然对叶阳子之言不甚相信。 那老妪举手压言,果然一片清静。她依旧一脸冷峻地道:“我不论你们是有意惊扰还是无意触怒,但是事已发生现在已不是一句赎罪就可了得了!” 叶阳子依旧不卑不亢地道:“老前辈既然认定是我等行径扰了贵族元神,我等强行推诿却也不是道理,现在只求老前辈细说一二,且看我等是否有挽回的余地?” 但见老妪身后鬼面人冷冷地插嘴道:“元神岂是你们可以安抚的,你们既然多次使元神镇怒,唯一之法便是将尔等祭入元神之口,或可使元神冷静下来!” 那老妪并不说话,显然其意亦是如此。 哈依香兰冷哼一声道:“尔等愚民,且不知什么元神将尔等吓到如此模样,且教我们去将之收服,好教你们俯首称臣!” 这一句话一出,但教后方一片大乱,这些人本不是善士良民,一时间污言秽语乱作一团,而就在这一众人怒火无处发泄,眼看又要冲上去与方玉炎等人恶战之际,却闻一声惊天雷鸣响起,那响声如在几里之外,但是声音却如在耳际一般震得人耳顿时失聪,脑中嗡嗡有声。 那声音尖厉连绵不绝,一时间场中众人不得不催动幻力护住耳朵,或是以双手遮耳。这声响直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渐渐静了下来。 对面的众人个个面色巨变,一时间再顾不得方玉炎等人面露惧色,相互之间交谈的声音也开始大了起来,那老妪更是愁眉深锁,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声音方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声音来处一片冲天的火光泛起,那火势直如岩浆的喷发一般,雄雄而起,映得半边天都红了起来。 而其势却是愈见壮大,即使是里许之外亦是映得众人脸庞通红,方玉炎等人亦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远处那如同地狱之火一般的势头,可见这元神的通天之能,更不难想像此时那元神愤怒已极的场面。 那老妪看了半晌似乎一下子便颓软了下来,他只是默默地道:“你们不是打算降伏于它么?若果真如此我们便不用再过这般提心掉胆的日子了!” 哈依香兰闻言再看了看远处那烧上天般的大火不由花容失色,她之前所说的收服只是一时的不计后果的气话,现在恐怕就算是与这些人斗个鱼死网破,也休想让她去和这个元神去照个面了。 而就在双方都在无奈对峙之时,却不想方玉炎竟站了出来朗声地道:“老前辈,我愿前去降伏此灵兽,但我有言在先,若是我可降伏于它,你们便要放过我们一条生路,不再纠缠!” 那老妪说出降伏的话本是害怕已极的掩饰,却不想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愿意前去送死,她只是惨然一笑道:“小鬼,你难道没有瞧见这个元神的能力是如何吗?你去降伏?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先不说你死不足惜,若是你因此触怒了元神,它发起威来,我们这百年的基业便毁于一旦,到时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老妪身后众人听了不禁齐声赞同,鬼面人只是冷言斥道:“小鬼不知死活,到时激怒元神,这方圆百里被夷为平地,我们且到何处安身,说不得还要过那浪荡游离的生活!” 哈依香兰亦是不解地望向方玉炎便要劝说于他,但见他一脸严肃,大义凛然之态却不由地将话收了回去。 方玉炎大概明白了这些人看似古怪,又自称一族,想必是各族的一些游勇浪士经过多年的积聚在此自立一族,而这个元神且不知是何物,却成了这群人的图腾一般的灵物。 恐怕是哈依门拓等人这些日子在这里隐匿,不知这里有这些异族,因此在修习时触动了这灵物,导致灵物惊怒,是故引起这些人的万分恐慌。 方玉炎在听到这灵物的鸣叫声时,隐隐觉得这种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他只觉此物熟悉,却不知猜测是否正确,但既然到了这步田地,说不得去看一看也好,于是他便请命前去降伏此灵物,只求如他所想,却也并非难事,而此时这些人显是怕他再次惊扰到灵物,这样一来事得其反,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方玉炎沉默地思索片刻,再次执意地道:“既然此灵物暴怒成性,现在已然危及于你们的生活,若不早日进行降伏,恐怕就算你们不去惹它,也未尝不会受其所累。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机,说不得还有些回转之机!” 那老妪听他之言亦是不无道理,但方玉炎的能力她亦是看得真切,且不说在场之人能人辈出,光是她自己便远在方玉炎之上,方玉炎如此托大,他前去送死倒也罢了,若是果真触怒元神,事不在小。 那老妪只是略一思索便截然道:“小鬼,你休要大言不惭,你的本事老身也看在眼里,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毕竟我们还有些时日可以思索良策。 但若你今日降伏不成,我们岂不是现在就要遭受这灭顶之灾,难道我们嫌命不长,赔你这小鬼赌这条命不成?” 那老妪身后众人闻言不禁齐声应和,更有人大骂方玉炎不怀好意,自己送死还要赔上这许多人的性命,好不羞耻。 方玉炎知道这些人的担心是完全正常的,因此他待众人熄了怒气之后,才缓缓地道:“晚辈这条命虽然不甚值钱,但是在我看来却是相当有份量的!因此我也不会这么没有任何把握便前去送命,至于能力晚辈在众位前辈面前也是自愧不如,但是晚辈自幼习得一些灵兽的运驭之法,不是晚辈夸口,想必在座之人恐怕在这方面都不及于我!我只求前辈们可以容我去见一见这个灵物,到时依照具体情况,若是我能有把握我便一举收伏于它。若是晚辈能力不及,便再退回,这样不但不会触怒那灵物,也做了努力,也只能说是现在的最佳之法了!” 方玉炎信口捻来说什么驭灵之术,自是欺瞒对方众人,他只求去见见那个灵物,若果真如他所料,便还好说,如若不是,这些人在这灵物之前绝不敢再动用灵力,那时方玉炎等人想逃脱却是更加容易,这样一想便信口雌黄,拖得一时便是一时。 果见那老妪缓缓地点了点头,接着道:“若是你果然能降伏此灵物,我们非但放你们一条生路,之后但有所托,亦是在所不辞,但若你做不到……哼哼……那就休怪老身老羞成怒,杀你们个片甲不留了!” 方玉炎忙道:“晚辈自当尽力!还请老前辈带路!” “慢着!”那老妪阻住方玉炎,向方玉炎一众人看去道:“我且信你这一回,但若你趁机惹怒元神毁我族系,或是你们趁势逃脱,我且如何向这一众手下交待?” 方玉炎面色一整,不想此老妪如此奸滑,他本无过多把握,但这样一来,却是无从下手。 却在这时只见叶阳子挺身而出道:“老前辈且将我收压于此充当人质,他们降伏灵物最好,若是不能成功或是他们趁势逃脱,你便拿我开刀好了!” 哈依香兰不依地道:“那怎么可以?我们不如一并冲杀出去,管它什么灵物死物!” 叶阳子连连向她使着眼色,哈依门拓拉住哈依香兰一脸从容笑意地道:“且由师父去吧,难道你还信不过方兄弟么?” “他?……”哈依香兰看了看方玉炎脸上不由泛上不信的表情,但是哈依门拓在他手臂上暗暗一使力,天生聪慧的她便知晓用意,她只是一脸调笑地道:“方大哥的本事我自然知道……可是……这灵物恐怕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的!” 哈依门拓自然知道叶阳子的心意,与其一众人在这里拼死,倒不如让方玉炎前去试一试,若是不成还可以借着这灵物再谋生路。他被收压在这里,逃脱应该不难,就算不能逃脱,这条命送去也好过这一众人全军覆没。 那老妪听罢阴声大笑道:“好!且将他们的师父关压起来,几大护使且随我陪这小鬼前去降伏元神!” 身后几个人齐声应和,便随着老妪向那火光之处行去,方玉炎等人向叶阳子处看了看,叶阳子示意他们快走,方玉炎向叶阳子点了点头,转身随着老妪向前行去。 哈依门拓兄妹二人向着叶阳子深深地望了一眼,也终于咬紧牙关随着方玉炎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2章 驭灵降兽 方玉炎亦是心中忐忑,那灵物灵力通天岂是他所能降伏,但与哈依门拓暗使眼色,只求到时相互接应可以逃脱此地,到时再谋他图营救叶阳子。 那老妪只是一脸心事重重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火光,那火势直烧冲天,此时地面上的燃烧之物早已焚毁殆尽,此时的火势完全是那灵物喷吐之物,如此长时间都不见半分消散,此灵物的能力可想而知。 而眼前这个单薄的方玉炎岂是这个灵物的对手,那老妪想到这里不禁自嘲起来:“想不到老身我竟沦落到如此境地,竟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身上,当真令人笑掉大牙!” 但既然有一分希望她便不愿放弃,毕竟这处所在是他们运尽心血才发现的佳处,更是寄居了极长的一段时间,却是舍弃不下。 走了里许路程几个人便来到了一处湖泊之外,哈依香兰看着那烧毁的湖堤,那地面如被大力揭起一般,破坏之状骇人听闻。 她不禁望向方玉炎,但见他亦是一脸凝重,哈依香兰只是颤声地道:“你当真打算去降伏这个恶兽?” 方玉炎苦笑道:“不然如何是好?” 哈依香兰做了个杀出去的眼色,方玉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且去探探究竟,说不得我洪福齐天,大胜而归呢!” 要在平时哈依香兰或是嘲笑,或是幸灾乐祸,此时她与方玉炎经历过许多生死之战,更是受方玉炎几次相救之恩,自然不会再如之初那般。 她只是略带哭腔地道:“方大哥,你容我叫你一次方大哥,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我和哥哥在这里等着你!” 方玉炎难得见到哈依香兰如此动情,不禁心底温暖道:“香兰妹子,你大可放心,我方玉炎福大命大,哪里这般容易就葬在此处!” 哈依门拓只是一言不发地上前拍了拍方玉炎,接着用力捏了捏方玉炎的肩膀,方玉炎回应一般地拍了拍哈依门拓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地向那湖泊踱去。 此时的湖面平静得让人窒息,方玉炎小心地向着那湖边踱去,他挑着那火势熄灭的地面走过去,脚下是发烫的地面和烤炙着皮肤的炽热,那烧焦的气味十分的刺鼻,每走出一步便有风中的灰屑乱舞迷乱着双眼。 方玉炎喉头干涩,身周的炎印流舞。远处的湖面依旧平静如初,似极了山洪冲毁后的村庄,宁静的没有任何的生气。湖面上那仍然不见熄灭的火势令人心底生寒,那些巨大的火影不忌湖面水势的吞淹,竟是没有丝毫掩熄的迹像。 方玉炎慢慢踱到湖边,那湖面的水温竟被这强势的火焰及干裂的地表烧得温暖如泉。 这是多么强大的一种灵力呀!方玉炎内心更是对这灵物增加了几分忌惮,而就在方玉炎小心地向那湖中踱去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无数异样的气泡。 方玉炎知道那灵物已然察觉有异,或是已经嗅到了他的气味。 那处气泡更加的剧烈起来,伴着有巨大的气泡如漩涡一般地向上涌起,渐渐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上升的速度逐渐加剧,方玉炎催动炎印周身护身真气急舞而起,他向后急退。 而那处气泡翻涌之处突得探出一个大如小岛般的灰黑皮肤,接着一个巨大的头颅冲出水面,那淋淋的水帘如同瀑布一般由他的头颅处泻下来,砸在水面上哗哗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方玉炎定晴看去,但见那灵物头颅圆滚滚的,一对大眼睛处鲜红如血,在这般夜色中看不出它的鼻孔,一张血盆大口缓缓张开,似要吞尽世间万物一样。 此时的方玉炎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只是兴奋地冲着那灵物大声地呼叫起来:“阿朵!阿朵!” 方玉炎内心澎湃,却不想此物果然是魇豚阿朵,他在之初听到它的鸣叫时便隐隐觉得耳熟,只觉似极了阿朵那低鸣的腔音。 只是阿朵平时显得温顺并不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是故方玉炎并不十分肯定,只是觉得极其相似而已。 而到了此处看到那冲天的火焰他便愈加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直到此时看到阿朵那熟悉的头颅时,方玉炎才喜上眉梢不禁情急呼叫起来。 而正在方玉炎开心不已的时刻,却不想阿朵那血盆大口倏然张开,它口中那气流涌动,直将这湖面吸得水面惊滔不止,方玉炎暗叫不好,周身炎印顷刻急舞,却见阿朵巨口处红胜岩浆。 接着一声嚎啼之声,宛如一柱柱巨大的声浪般直冲得湖面剧烈翻涌。 方玉炎在这巨大的气浪中稳稳扎住身形,接着那巨口处如山崩般的火柱直喷而至。 方玉炎祭出断剑,青光一现,那火势呼吸间掠至,伴着如飓风般的急势刹时吞没了方玉炎的方圆。 方玉炎那微弱的炎印在这冲天剧吼的火焰中只如一叶在急风骤雨中的小舟般摇荡无根。 好在这火焰之势与方玉炎的炎印同属,否则方玉炎只经这一冲便非呜呼哀哉不可。 在湖岸上的众人见到阿朵那慑人的火焰吞没方玉炎时,不由地心里打颤,那老妪等人只叹灵物难收,这小子千万别再雪上加霜。 而哈依香兰只是玉齿轻咬,如玉般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一瞬不瞬地盯着湖面上的方玉炎方向急得直跺脚道:“这个呆子,明知道这恶兽这般强大,他偏要去送死!他是不是自以为这样慷慨就义非常得了不起呀?”她说着不由地语气有些哽咽。 哈依门拓轻轻地拍了拍哈依香兰的后背看着那雄雄火焰若有所思。 那火焰直烧了一柱香的时间之久却依旧不见减缓的迹像。 而方玉炎那微不足道的炎印更是毫无征兆。 众人见那灵物早已闭上了巨口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火焰看,它那血红的双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般。 那老妪等了许久之后,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那小鬼早已化为灰烬了,但愿元神不会迁怒于我们才好!”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她那落寞萧瑟的背影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的脆弱过,她仿佛已然对哈依门拓兄妹不再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是漠然地道:“两个小鬼,回去吧,和你们的师父一起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那老妪在方玉炎被大火吞没的那一瞬间突然醒悟,这般无意义的留守在这里,未尝是一种好的办法,毕竟元神暴发,又何必牵扯他人,于是她便决定再寻出路,自然与哈依门拓等人的恩怨便不再重要。 却在这时,只听哈依香兰惊喜过望地大声呼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那!方大哥他还没有死!” 那老妪一惊更甚,她瞪大双眼向着那山一般的火焰处望去,但见方玉炎身姿俊逸,威风八面的提气立于那火焰之巅,他手持一柄断剑,傲然睥睨那巨大的灵物。 他手中的断剑携风引炎,他周身炎印作深红之色,在那火焰之中尤如鹤立鸡群般鲜明傲然。 阿朵那血红的双眼似乎渐渐变得平静起来,它发出的声响近乎一种哀鸣,那种低低地哼声尽管刺人耳骨,却是真切地表现了它此时的恐惧。 方玉炎自然知道阿朵的心思,他以炎力调动这周遭缓缓不绝的火焰,断剑急舞之处那火焰如同游龙急啸,彩凤昭昭,但见那火焰之势在断剑的引舞之下,将阿朵来去湖面上围困成一座巨大的牢笼。 阿朵奋力地拍打尾鳍,惊天的水浪翻舞而上,浇在那雄雄的火焰上哧哧巨响,散发出滚烫的热气将湖面变得如大雾笼罩,但那雄雄的火势却未见熄灭,反而如浇了油般其势更锐。 阿朵显然心下怯了,它向方玉炎的方向看了看,终于向着相反的方向扎入湖中。 方玉炎早已料到,他挥动断剑,立于焰尖,却见那火势灸人,竟是如同束缚在阿朵身上一般随着阿朵的游向急冲向前。 岸上的哈依香兰再也抑制不住高兴的拍手叫好,而那老妪一众人更是看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方玉炎果然有驭兽的道行,这般慑人的元神想不到在他的手段下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方玉炎兴致勃发,断剑在手中剑诀收发,今日的方玉炎已非当初,阿朵虽然力大气足,但它本就对方玉炎出奇的恐惧,更加之方玉炎这阵式的束缚拖拽,不消一时三刻便显得力竭势微。 而方玉炎借助阿朵奇焰之力,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如此一来便如同是阿朵在和另外一个自己博力一般,哪有不输的道理。 岸上的哈依香兰等人看着阿朵载着方玉炎渐行渐远,那如山的火焰竟是只留下一处亮亮的光斑,不消一刻便再无音讯。 此时那老妪早已吩咐了手下将叶阳子及族人带到了这里。 叶阳子看着哈依香兰一脸的兴奋与惊喜,知道方玉炎已然占据了上风,于是一众人便放眼望向了方玉炎消失的湖面,等待方玉炎的凯旋。 方玉炎直被阿朵拖出了人们的视线,阿朵的耐力大到惊人,方玉炎自然知晓这一点,于是他只得气定神闲地操纵火焰之困,只求阿朵最终停驻下来。 可是那阿朵直游到天空发白亦是不见任何卸力,而那火焰终于在这般的纠缠之下慢慢地失去了之前的气势,越来越见势弱。 方玉炎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他运气调息,相生水元性结界,他手持断剑向着火焰之笼内纵跃而入。 阿朵本在一味向前急行,却不想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它二话不说尾鳍游摆向那物事击去,方玉炎见其势凶猛,不禁急向上窜,堪堪避过了那尾鳍的千钧之力,但仍是被尾鳍拨动的水浪卷中。 方玉炎只觉得结界之外气流涌动扭曲,他气沉丹田,运气相迎,只觉那结界一阵飘忽竟是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水浪四周旋转颠簸。 方玉炎调息运气,好半天才在缓缓平息的气浪处稳住身形,而阿朵却早已没了踪影。 方玉炎提气上游,冲出水面后方看到了那火焰之形,他冲上水面以水元结界之辅踏水而行,好在阿朵力已渐弱,方玉炎只一加力,片刻追至。 阿朵极有灵力,方玉炎尚未到达时它便有所感应,但见它扑通连声身体上下翻飞,直将那火焰一次次按入湖水之中,听着哧哧有声,只几个来回便消于无形,方玉炎大声呼道:“好!不愧是阿朵!”刹那赶至。 阿朵待那火焰消失之时一颗巨大的头颅探出水面,方玉炎知道阿朵欲要奋力一搏,此时他斗志昂扬,不退反进,直向阿朵冲去。 阿朵血盆大口再次张开,那倒翻的湖水直如瀑布般直泻入阿朵的口中。 方玉炎急收身形,待觉身后的湖水急流涌进,冲得他的身形趔趄几要倒翻入水中入了阿朵之口。 方玉炎急催幻力,炎印轰天而起,如一叶急流中的扁舟般摇晃不已。 阿朵吸饱了湖水后突然将巨口闭住,方玉炎不敢怠慢,水元性结界在炎印之外催生,如镀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一般,在炎印的照映烘烤之下发散着异样的光彩。 阿朵不待方玉炎在急流之中站稳,便张开巨口。 方玉炎心呼不好,却是躲闪不得,方玉炎催生幻力,那炎印与水元性结界一并涨大如一间房屋一般大小,他只求这样在阿朵喷射出巨大的水浪之时不会被冲得杳无踪迹,那样别说是想收服阿朵了,就算是想再寻到阿朵的踪迹亦是难上加难。 而就在方玉炎那如房屋大小的水元之球形成之际,却见阿朵喉间一声低低的水音般的鸣叫响起,接着方玉炎只见阿朵嘴形收缩,接着一股水柱直刺而来。但见那如树干粗细的水柱急冲而至。 方玉炎万未料到阿朵竟会使出如此伎俩,只这一想,只觉那水柱冲来之力巨大无比,接着方玉炎那处屋子大小的圆形结界在那水柱的冲击之下急速旋转着向后退去。 方玉炎暗呼不好,却见阿朵嗬嗬而鸣,那水柱却是不停,方玉炎的结界一边旋转一边向着来路退去,阿朵亦是游动身体跟着结界而去。 方玉炎缓下心神后,看到阿朵头颅不停摇摆,喷出的水柱更是随着结界的转动方向不停变幻着,使得方玉炎的结界始终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行去。方玉炎尽管被转得七晕八素,但是他依然看得出阿朵是有意在与他戏闹,显然是心情极好。 方玉炎看到这里不禁心情大畅,一时玩心忽起,便运气于四肢,推动炎印推动着结界边界,使得那结界左右上下的跳动,阿朵见方玉炎的结界不时变幻,更是开心不已,它将水柱不住地变幻方向,随着结界的运动喷射不停。 方玉炎的结界目标过大,加之他有心回转因此总是使得阿朵的水柱推动他向着来路归去。 哈依香兰等人尽管迟迟见不到方玉炎却也不忍离去,而老妪一族人更是担忧元神的情绪,只是苦苦纠结等候。 此时天已发白,湖面被晨光映得发亮。 直到等得众人再无期盼的时刻,却不想在水天相接之处,一个光亮的巨型球状物在向着这里上下窜飞,众人本以为是什么异样之物,忙急急向后退去,一时间挤撞推诿谩骂之声四起。 老妪见众人之状气往上冲,大声喝道:“都给我静下来!事已至此,躲避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或许还能杀出条生路来!” 人群中有勇武之士听了不禁气血翻涌,慨然应喝,随即人群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而那异物越来越近,再近一些时,便有眼尖的人看到那异物之后分明跟着那元神。 这样一来众皆哗然,难道是这元神被那小鬼扰得更加愤怒,现在竟然重新杀回来要灭我族。 那老妪虽说是让大家镇定,但是她的内心也在不停地打鼓,此时看到那团大如房屋的结界,也认为是元神之力催生而成。 于是他向着众人大声道:“护使们与我到湖边布阵,长老组织族中战力协助我们,其余老弱伤病和年幼孩童向远处退却,保存实力!” 一时间众人忙依言布置,看似十分乱的阵营中,却显得格外有序,进退得当也不禁让叶阳子等人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老妪并不简单,否则怎能让这些不服教从之人如此井然有序。 老妪带着数十位族中幻力高超之人守在湖边布阵行兵,叶阳子等人亦是参与进来。 老妪向叶阳子等人感激的点头示意,叶阳子催生幻力守住周身点头回应。 须臾这湖边便组成了一支强大的护卫队,势与这元神对抗。 那异物渐渐地近了,但见它上下跳跃,左右摇摆,完全没有任何杀戮气息,相反给人一种荒唐愚笨之态,而之后的元神更是纵跃翻转,吱吱鸣叫,那鸣叫之声再不像之初那般慑人心魂,反而给人以愉悦动听之感。 老妪众人正在纳罕之际,却闻哈依香兰指着湖面上那异物一脸焦急地喊道:“你们瞧,那不是方玉炎么?是的,那就是方玉炎!”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3章 避世异境 众人闻声齐目向着湖面那异物处看去,但见其中一个人影随着那异物上下左右移动不定,却根本看不真切,但是既然有人认了出来,想必定是他无疑。 一时间众人惊喜、恐惧、艳羡、兴奋、释然之状不一而同。 那老妪定晴望去,发现那异物中确是方玉炎无疑,但见他幻力催生在那结界之中运送炎力,显然那上下左右之状全然出自他自身的意愿,而紧跟在他后面的元神更是游跃欢畅,显然是对方玉炎的这般行为极是满意。 方此时老妪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向着众人悠悠地道:“我们收去攻击幻力,以守为辅,莫要再惊扰了元神才好!”众人闻言纷纷收回幻力,只隐隐护住周身以防元神异动。 哈依香兰俏目圆睁,死死盯着方玉炎方向,她轻轻地拉了拉哈依门拓的手,忍不住一脸的惊喜地道:“哥哥,你说方大哥厉不厉害?” 哈依门拓释然而笑道:“自然厉害!”说罢他便凝视着方玉炎那巨大的结界若有所思起来。 叶阳子看着二个徒儿,忍不住伏在哈依门拓耳边轻声地道:“这个方玉炎假以时日定当匹敌天下,是敌是友还望公子斟酌!” 哈依门拓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向着一边满面欢喜的哈依香兰看了一看,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方玉炎与阿朵越游越近,方玉炎在那结界之中凝神施力,他在这与阿朵的相较之中,看到阿朵那强势的火焰在湖水当中灼然而烈的形态里,突然悟出了炎族炎印与水族水元的相融相生之力。 虽说水火难容,但是幻力却是相通,这些相通的幻力尽管形态方式不同,却有着一般的实质,那便是攻守的元气,这些元气可御风运气,可阻水避火。 当然砂石圣器亦是随着元气的强弱亦可避其侵害,这样一来只要运使得当,以炎印与水元之间运使元气调和,便可将二者间接催生,相互倚用。或可水火相离成相斥之形,或可水火相容生成短时的爆发之态。 相斥之形便是水火在元气的阻隔之下相互施压形成可观的守护之界,这要比单独的炎印与水元性结界要不知强上多少倍之多。 而相容之态却是让炎印与水元之力瞬间相融,这样二者博力下产生的强大幻力反斥一旦运用得当,便可成为杀伤力极强的攻击幻术。这亦是单独的炎印与水元的幻术所无法匹及的。 但这只是方玉炎初步的一个参悟,至于如何将二者调配得当,却是极其艰难的过程。 说不好反而受到反殇,那水元与炎印强大的反斥之力冲击下来,一不小心丢掉这条小命也是不无可能。 但此时的方玉炎自然掩不住内心的狂喜,现在他所运使的这个房屋大小的结界便是水元和炎印相离的产物,这个结界可由炎印在外催生守持,可谓强大以极。 众人看着那一兽一球在湖面上欢蹦乱跳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无感慨。 而当那当球快到湖面之时,但见几道水柱击在那光球之处,接着那光球由湖面凌空而起,扑通一声撞向了湖岸上的众人,众人纷纷避让,却有几个躲避不及地被那光球压在下面。 方玉炎被这样一撞登时气息一窒,接着那光球忽得散开,方玉炎轰地一声撞在了地上,更有几个人被他压在下面惨呼不止。 而紧接着阿朵那水柱当头袭来,只一瞬间几个人便被淋成了落汤鸡,而那水柱力度巨大只教方玉炎等人冲得头晕眼花。 方玉炎好不容易才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但见他一身狼狈不堪,但脸上却是难掩的欢喜看着高耸在湖面上的阿朵。 众人早已避之丈外,阿朵身形巨大众人这般近处观望,不由感叹万物生灵的奇妙。 阿朵那双巨大的眼珠只是骨碌碌地转动个不停,它望着岸上的方玉炎仿佛有些不解,此时的它若不是这般巨大,倒像极了人类的宠物一般,好奇而贪玩。 方玉炎哈哈大笑着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向着湖面冲了过去。 阿朵见方玉炎奔了过来,那微小的鼻孔突得涨大喷出一股混浊的白雾来,接着他俯下身子冲着方玉炎探了过去。 方玉炎停在湖中任由阿朵的头颅贴了过来。 方玉炎轻抚着阿朵那粘粘的皮肤,突然一纵便跃上了阿朵的头顶。 众人只看得瞠目结舌,在方玉炎跃上阿朵的头颅之时更是一片哗然。 方玉炎笑着向众人招手,阿朵顶着方玉炎将头颈立了起来。方玉炎看着下面人们的身形渐渐变小,直哈哈大笑起来。 哈依香兰更是手舞足蹈地高声冲着方玉炎大声地叫了起来道:“方大哥!方大哥!我也要上去!我也要上去!” 哈依门拓听罢不禁斥道:“休得胡闹!”哈依门拓见过此物的强大灵力且凶性未泯,哪敢保证它会何时发威,到时任谁是它的对手? 可哈依香兰却依旧不依地跳着叫着非要上去,哈依门拓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她胡闹,好在方玉炎未必做得到,也未必想不到这凶兽的恶性杀人这一点。 哪知他将这般想过,却听方玉炎大声喊道:“香兰姑娘,你站稳了,我这便带你上来!” 哈依门拓闻言正待阻止,却不想一道红影闪过带着无比的腥臭之味扑面而来,哈依门拓只觉劲风扑面,欲要攻击已然不及。 再看时却见那红色之物早已卷了哈依香兰的身体直向湖面飞掠而去,伴着哈依香兰惊声怪叫,哈依门拓方看清那分明是那凶兽的一条舌头。 哈依门拓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却见那舌头卷着哈依香兰向着它巨口的方向而去,众人更是大声呼叫,乱了阵脚,有人更是闭紧了双目不忍相看。 却不想只这一瞬哈依香兰的身体将到那凶兽口边时,但见那舌头一挑却是将哈依香兰的身体抛了上去,接着哈依香兰不偏不倚地落到方玉炎的身前,方玉炎二话不说将哈依香兰的身体抱在怀中。 哈依香兰怪叫甫停,接着不依不侥地在方玉炎的肩头擂击不断,她尤有余悸,娇声叱道:“哪有你这般拉人家上来的?真是吓死人了,这是什么味道?这么臭?你太讨厌了!” 方玉炎朗声大笑,只任由哈依香兰那如雨的细拳擂在肩头,他只是冲着阿朵大声喝道:“阿朵!香兰姑娘嫌你腥臭,你且补偿一下如何?” 却不想阿朵千年灵兽竟是通晓人意,但见他巨口吞水接着冲天喷出如柱水花,接着那水花如倾盆大雨浇下,直将方玉炎和哈依香兰二人浇得遍体湿透。 哈依香兰不想这凶兽竟然这般听从方玉炎的吩咐,一时间忘了全身淋湿。好一阵才反映过来羞红了脸佯嗔薄怒道:“想不到你这个人看着像个君子,竟然这般多的花花心思!” 方玉炎也是听到哈依香兰想一同上来,不由地一时玩心忽起,便想起当日阿朵相救渺阎等人情境,于是便试着同阿朵沟通,却不想阿朵似乎对他的话一听即明,竟是重蹈覆辙,再次用舌头将哈依香兰卷了上来。 哈依香兰自然不会真得生气,她只是兴奋地拉起方玉炎的手来问道:“阿朵?你是叫它阿朵吗?这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 方玉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是!它原来就叫阿朵!我以前见过它!” 哈依香兰一脸钦佩地道:“怪不得你当时那么有把握了!那你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方玉炎淡然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有机会再细细说罢,现在我们先下去和族人们交待一下!” 哈依香兰难得顺从地细声道:“都听你的!” 方玉炎也未留意,便冲着阿朵大声地道:“阿朵!你先将我们送到岸上!” 阿朵果然如他所言游了几下,便俯身将方玉炎二人放在了岸上,两人此时虽然满身泥湿,却不掩那威风之仪、卓然之姿,一时间众人“小英雄!”“年少出英才!”般赞叹之词不绝于耳。 那老妪走到方玉炎两人身前,不无感慨地道:“少侠果然英勇无畏,我代表全族上下感激少侠相助之恩,少侠今后待有驱使,我族定当尽力而为,全力以赴!” 方玉炎忙拱手道:“前辈严重了!方玉炎自求生路,谈何功劳!” 老妪见方玉炎仁善恭谦,不由地更加喜爱,她向着方玉炎道:“少侠如此仁义,老身甚是佩服,不论如何少侠今日为我族除去一大患,便是我族恩人!今夜虽晚但不阻我族喜悦之情,但求少侠诸位今夜留在我族,我们全族欢庆今宵共醉!”她说着转向身后众人,众人听闻更是欢欣鼓舞,便有人忙着奔走相告前去准备盛宴。 方玉炎等人自是却之不恭,于是便都留了下来。 方玉炎拉着哈依香兰到湖边将阿朵叫了过来,哈依香兰满面欣喜地抚摸着阿朵的皮肤,格格娇笑。 方玉炎轻轻拍了拍阿朵的额头,便让它离去,阿朵有些不舍地在方玉炎的掌心处摩挲几下后,终于一头扎进了湖里,倏忽之间便没了踪影。 方玉炎看着阿朵消失的水面,不由地怔怔地出神。 接着族人为方玉炎和哈依香兰找来当地人的衣物,方玉炎两人换上俨然变了一副模样,哈依香兰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开心不已。 不一时便排开宴席,方玉炎等人均被安排到了贵宾之席上,主家有些名望之人轮流敬酒,直将方玉炎等人灌得酒足饭饱。 席前篝火高烧,歌舞翩跹,直喝到天光大亮,众人才三三两两地摇摇晃晃地各自散去。 但见席间一片狼藉,更有醉酒者胡言乱语,横陈满地。 那老妪此时却是精神矍铄,她看着席前少有的几位清醒之人,悠悠地道:“方少侠,我族的情况恐怕你也有多少有些了解!我们大多都属木族之人,由于木族祸乱,民不聊生,因此躲避到这人和地灵的水族境内,水族本是温良恭让之族,对于我等这外族之人亦是谦让有加,于是我们便本着不扰当地之民的心思,在这水族与炎族之界的隐蔽之处另修一族,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现在族中包括有炎族、水族、木族的兄弟姐妹,一时详和安乐、丰衣足食,却不想前些日子来了这位元神,初始时族民大都惊惧非常,时常有人前来湖边祭祀敬拜,那元神性子还算温顺,一直未见任何异样,因此时日久了族民便都以此元神为敬拜对像,倒也不再生出恐慌之心。只是前几日方少侠的几位朋友也是隐居于此……” 那老妪向着哈依门拓等人处望了一眼,接着道:“几位修习幻术,不知缘何惊扰了湖中元神,元神镇怒,一时间喷烈火将族中众数民宅毁于一旦,好在族中之人大多习有幻术,才未见伤亡。 但是这样一来难免族人人心惶惶,于是我们便找到几位,或许是族中长老交涉时言语过激,才导致昨日的恶战!好在方少侠挺身而出,才避免了我族中大难!当真感激不尽!” 方玉炎听到这里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叶阳子亦是举杯敬那老妪以表歉意,几杯下来双方便无芥蒂,几位长老护使更是与哈依门拓等人高声阔谈,好不热闹。那鬼面人和竟门更是对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两人敬佩有加,直教方玉炎两人又喝掉不少烈酒。 酒过三巡,那老妪便问起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等人今后的打算,方玉炎自是原路归族,哈依门拓本是在此借住,此时双方有了交情,更是被族中人硬留了下来。 哈依门拓见族人亲昵,且族中之人大多为木族之人,多少亲近一些,于是便心甘情愿地留了下来。 一番客套下来,方玉炎在此处略微休息了一下,方玉炎再度到湖边与阿朵做了告别后便再次踏上了归途。 哈依门拓兄妹执意将方玉炎送下山来,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似是有话要对他说,于是也没有太过推诿,便随着兄妹二人下了山来。 来到一处僻静之处,哈依门拓才着重地对方玉炎道:“玉炎兄弟,这次多亏你的帮助我们才得以脱困,感激之情不予言表!只求他日再见,以叙此情!” 方玉炎忙摆手道:“门拓兄弟太多客套!” 哈依门拓面色一整,略一思索才道:“我与玉炎兄弟分别之时对玉炎兄弟谎称是去木族,其实木族已无我兄妹容身之处,之前对玉炎兄弟的猜忌和谨慎完全是形势所迫,还望玉炎兄弟莫要见怪!” 哈依香兰听到这里也不禁面露惭色地道:“方大哥,当时逃出来后,我本不该……” 方玉炎自然知道哈依香兰要提起当日反戈相助那鼠目人之事,方玉炎连忙伸手阻住她道:“我们各为其族,本该多加提防,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无可厚非。 更何况昨日在那竟门幻术之下,我幸得门拓兄弟相助,但是当时我意念衰弱,却也疑心犯起,现在想起不禁羞愧万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但求今后多多结交,去除隔膜!” 哈依门拓听了方玉炎的话,便知当日催动幻力时受到方玉炎的阻力之由,但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兄弟坦诚相见,我哈依门拓倾心结交,本拟结为兄弟,但你我各为其主,殊不知何日相见,更难料何日兵戎相见,到时我们各自为主,恐怕实难为了兄弟之情坏我一族大义!” 方玉炎爽朗大笑道:“门拓兄心系族命,自是以大局为重,他日我们若是有缘相见,但愿是共结友邦,若是哪一日当真刀剑相见,我们就瞪了白眼大斗一场岂不一样痛快!” 哈依门拓不想方玉炎豪爽至斯,不由地心胸开阔随着方玉炎大笑起来。 一路之上三个人再不谈之前之事,只是诉说再见之期,最终依依惜别。 哈依香兰尽管一脸不舍,却只是嘱咐方玉炎有空到此地探望,方玉炎满口答应,却也对相见之事尤为盼切。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4章 满心宏愿 方玉炎如此御风而行到了第三日的午时便赶到了云耳山下。 但见山势如刀削斧劈,奇峰险峻,景色如昨,但再上山时的心情却早已不若当时。 方玉炎心情舒畅,迈着石级疾步向上。 当有人来报知玄一方玉炎回来时,玄一依旧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吩咐道:“你把他叫进来吧!” 方玉炎来到玄一面前,向玄一行了师徒之礼。 玄一才悠悠地问道:“这一路辛苦了吧!不过看来你这一次收获不小呀!” 方玉炎忙跪下叩头道:“炎儿不敢有违师父之命,并未另投他门,只是与水族前辈切磋学艺,还望师父明察!” 玄一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快起来吧!俗人那门规戒律在我这里一概不论,你能修得他族本领本是可喜之事,但若你本事通天,将五族幻术收入囊中,岂不快哉!”他说着也不禁喜笑颜开,大声笑了起来。 方玉炎不想玄一竟如此深明大义,也不禁为之动容。 玄一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翻,才道:“你现在身兼水元和炎印两大真元,运用得当的话,他日定当不可限量,但一旦你调济不当,后果如何我想也不用我再详述了吧!当然就算你深得此法,为师只盼你知晓大义,莫望恩义!” 方玉炎闻言甚感内心激荡,一揖到地道:“徒儿谨尊师父教诲!” 玄一淡然一笑道:“好了你坐在那边,和我说说你这一路来的情况吧!” 方玉炎应言坐下,便将这一路来的奇遇和凶险一五一十地讲述下来。 玄一认真听完,浅思片刻才郑重地道:“你所说的‘阿朵’恐怕便是千年灵兽‘魇豚’,若果如你所说这灵兽灵力惊天慑地,他日待你修为得道时,或可收其为你座下圣宠!” 方玉炎闻言大悦,再看玄一浅笑着看向了他,接着道:“只是此物凶性未泯且体形巨大,在寻常召唤域下根本无法容纳,是故你必定要深修灵术,在通晓远域召唤术后方可实现,但这远域召唤之术世间恐怕已经未有几人能够做到,就连为师亦是无法做到!现在能在这方面帮助到你的恐怕就只有你的四师兄许吾了!你有机会可以向他探讨一下!”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连连点头,玄一依旧笑如春风地道:“炎儿,万事莫要过份强求,你做事认真,颇有灵性,但一味追求完美势必一生受困,反而不如愚蠢洒脱之人走得顺当!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方玉炎一知半解地摇了摇头道:“弟子大概明了,但是却体会不真切!” 玄一含笑点头道:“这个道理于你还是太过成熟,你且记在心里,他日定当对你大有裨益!对了那异族老妪依你描述恐怕便是木族当年的雨神长老云泽,俗名柴英悦。 当年木族被一股未知势力侵扰,全族暴乱,族主为人所害,传说只有这雨神云泽及一些族主后裔存活了下来,想不到她竟然到了水族和炎族的边境之地。 至于你所说的鬼面人和竟门,都是一些当年在江湖上名声甚响木族之人。木族之人幻术诡异,本不为各族所容,他们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在民风纯朴的水族与炎族边界生存,我想他们对于卫国之事是不可能向你有所提及的吧?” 方玉炎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到此时方知道那个老妪竟然是木族当年的长老云泽,怪不得她的幻力超群,一招之间便可压制住竟门,而她的地位想必是这些人甘愿臣服的原因之一吧。 至于玄一所提到的卫国之说,方玉炎自然明白那云泽对自己再信任也不会轻易提及的。 方玉炎不由暗忖道:“师父隐世于此,却对世事了若指掌,当真运筹帷幄,令人钦佩!” 玄一让方玉炎自行消化了良久,才轻咳一声接着道:“你所说的叶阳子之人,我尚无眉目,至于小一辈的哈依兄妹我自是不知,但是哈依本乃木族王室,以这两人的境遇我也难断一二。至于渺阎音魇二人,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渺阎能够如此看重于你,是你修来的福气,当然也是你仁善之心修来的善果!哎……亚约之死确属令人遗憾,他当年与君候并称举世双雄,是我们这些后辈望尘莫及的榜样,想不到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可悲可叹!旬天从来都是智计百出,他本是不世出的人杰,但是他落入魔道,倚仗自己过人的才智,修习木族封印绝世的诡术奇法,现在更是贪图霸业,恐怕这江湖的血雨腥风已再所难免了!但求此时五族同心,共抵顽敌!” 方玉炎初次见到玄一满脸忧郁,这个师父一直给方玉炎的印象只是洒脱慵懒,世事不放在心上,却不想到了此时竟也是牵扯不住、放置不下,方玉炎只是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师父这满心的宏愿,使五族齐心抗敌,打败旬天。 方玉炎从玄一处出来之后,便看到文回、肖奇、徐夕敏三人早已等在了外面,看到了方玉炎走了出来不禁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方玉炎许久不见三人,更是与三人出生入死,莫名中便增添了几分情谊,此时见三人守在外面只想快些见到自己,不禁心中温暖,眼眶便有些湿润。 徐夕敏一脸喜洋洋地取笑道:“唷喝!想不到我们的方大公子还是未脱稚气!这是要哭鼻子不是?” 方玉炎被徐夕敏奚落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徐夕敏哪管这许多扯了方玉炎便没头没脑地问起方玉炎这一路的遭遇来。 在与文回分开之前自是由文回述说过了,方玉炎大概询问了文回如何逃出来的经过后,便顺着之后开始一路讲了过来。 几个人本是相互关心,听着方玉炎一路多灾多难,尽管知道方玉炎最终脱险,但到了紧要关头也不禁为方玉炎提心吊胆起来。 方玉炎这一遍说出来又不同于对玄一的情况,对玄一的讲述只能是就事论事,比较忽略细节,而此时一讲出来。 方玉炎只将自己的内心和当时的情境详细描述出来,更见精彩,只教三个人听得咿呀不止,不时惊叹、艳羡、恐惧、揪心之情层出不穷。 待方玉炎说罢,文回才感慨道:“想不到那哈依香兰竟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还不忘设计害你,当真匪夷所思!” 方玉炎无奈地摇头笑道:“我们各为其主,也不能全都怪她!当时在那竟门阵下,我不是也怀疑过他的哥哥么!人之常情!” 徐夕敏听罢俏脸一扬,哼道:“人之常情?我看你是老好人一个,那一日教你死在那个鼠目之人手下,且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方玉炎想起当时的情境亦是心有余悸,心里想当真若徐夕敏所言,自己还会像现在这般洒脱么? 方玉炎轻轻摇了摇头,理不清个头绪出来。 徐夕敏见方玉炎愁眉不展,便觉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于是她想了片刻恍然地道:“方玉炎,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阿朵?我也要坐在他的额头上威风八面!你都肯带那个妖女乘坐阿朵,却不知你这好师姐你何时才肯请她去呀?” 徐夕敏话中故意带着一股醋意,满面憧憬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 方玉炎闻言不禁愁眉一展,想起阿朵来脸上不禁扬起了喜悦之颜道:“有机会一定带你们去见见阿朵,让你们坐在他的额头上乘风破浪,好不快活!” 几个人听得不禁心生向往,直想着乘坐在阿朵那般巨大的身躯之上在大江大湖之上乘风破浪,那将是何等的惬意呀! 方玉炎这个时候不由想到了玄一提到的那个远程召唤域的事,他便试着向徐夕敏等人寻问,肖奇和徐夕敏尽管拥有自己的圣宠,但是对于这个提法却是闻所未闻。 而文回尽管自诩无所不知,无所不通,但是对于他这个不具备圣宠的人也只能摇头叹息了。 方玉炎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道:“徐夕敏师姐,你是许吾师兄的入门弟子,若是你有机会可以帮我问一问他吗?” “干嘛还要有机会?你现在问不就可以了么!”方玉炎等人冷不防有人问话,转过头时却看到一脸笑意的许吾正站在一边颇有深意地看着几个人。 几个人忙行礼称四师兄,徐夕敏知道许吾平时和蔼可亲,颇有大哥哥的怜爱之风,因此对他并不如何敬畏,反而是多了几分亲近,她见是许吾忙上去摇着许吾的胳膊撒娇道:“许师兄,既然你都听到了,省得我再去问你,你和我们讲一讲好不好?” 许吾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道:“当然可以了!” 方玉炎听了眼前一亮,随着肖奇两个人凑了过来,许吾一脸神秘地道:“等我见过了师傅再来和你们谈论此事好吧!” 徐夕敏一脸的失望之色,许吾轻轻地捏了捏徐夕敏的脸蛋儿,安慰她道:“好啦!好啦!若不是师傅叫我前来,又怎么会遇到你们几个在这里嘀嘀咕咕!好了,先不和你们说了,师傅还不知有什么鬼差使要交待给我呢,我先去了!”说着便摇头晃脑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走掉了。 徐夕敏则在后面不依不侥地喊道:“许师兄,我们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许吾没有说话只是举了手摇了摇表示听到了。 方玉炎从来没有和这个许吾师兄打过交道,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随和之人。 徐夕敏说许吾对人谦和,从来不使性子,而且总是一嘴的埋怨,仿佛对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还颇有些玄一师傅的慵懒之风。 几个人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便不愿就此离去,于是便坐在这里一边谈天一边等许吾前来。 几个人直等了一个时辰还未见许吾前来,直教几个人说得口干舌燥,就连一向以此为胜场的文回都忍不住停在那里伸起了懒腰,他向着许吾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满脸不耐烦地道:“你们说许师兄会不会把咱们给忘了呀?” 徐夕敏秀眉一扬,一脸肯定地反驳道:“许师兄才不会这样做呢!哪像你一样答应了人家的事转头就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文回正要辩解,却听到许吾的声音道:“哎,还是敏儿师妹了解我的为人!既然有心求学就要摆正了姿态,师傅叫我多训了一会儿话,也是苦得要命,你们在这里谈天说地,比起我来岂不是天上人间!哪有那么多可以抱怨的!” 方玉炎等人忙站起身来,向许吾恭敬行礼,许吾摆了摆手道:“随我来吧!”说着便向山后方向行去。几个人不敢多问,便尾随其后。 徐夕敏跟了一段路后,开始忍不住询问道:“许师兄,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许吾一脸神秘地道:“既然是圣宠的召唤,当然是要选一个空旷的地方了,难道选择你们的屋子一样的地方,到时撑散了你们的住处,我怎么向你们交待!”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自是喜不自胜,看来今天当真可以大开眼界了,于是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走起路来也显得精神多了。 许吾带着几个人来到了云耳山弟子们的修习场上,这里是云耳山上比较空旷平整的所在,用于弟子们平常的大型幻术的修习,以及同门弟子的幻术切磋。 许吾向四周看了一看,才满意地道:“嗯,这里还差不多吧!炎儿,你所说的远域召唤是圣宠召唤术的极致,你想了解这个,必须要先由简单的召唤之术说起。至于我们圣宠的召唤基本与圣器的召唤大相径庭,便是在意念空间里修成一个召唤域,这个域是完全虚无的,却是这些圣器与圣宠幻化的异世界,这一点你们恐怕都极其了解。而唯一不同的是,圣宠要较圣器多了它自身的灵力,圣器是调用持器人自身的灵力运使的,是没有生命的,当然这也不绝对,我们有些圣器是存在着其原主人的灵力和幻识的,也可以说是具有灵力的分子,但是在这里我们便视其为死物……好了……我先不啰嗦了……说重点……” 许吾看着对面几个师弟妹一脸乞盼和不耐的眼神不由地打住了话头,转过话峰道:“我们都知道圣宠是一种灵物,是自身存在强大幻力的物种,有些圣宠甚至比它的主人还要强大,因此想将这些强大的灵物释解入召唤域中,必须要有强大的释解之力,也就是说要有压制住这些圣宠的幻力或是精神意念,这样才可能使其感觉到与你的意念相融,这样我们才可以将它们视如圣器一般的死物,这样才可以将之意念封入我们的意念之中,使其驱体圣器化,最终释解入召唤域!这一点听明白了没有?” 许吾问过之后见方玉炎几个人兴奋地点着头,不禁满意地续道:“这是普通的圣宠释解,当然有一些圣宠有着相当强大的灵识,或者具有相当惊人的灵力,再或者是拥有超乎想像的体积,这一类灵物便是无法实现如驱体圣器化的可能,它们的灵识强过了你,你便无法融祭它们的意念,更甚者会被反噬魔化,那自是相当可怕;而体积庞大,则意味着要运使你愈加强大的幻力和真元去修缮你的召唤域,这样岂不是使你的幻力处在长期外置的情况下,这样一来对于此圣宠拥有者的幻力是有着多么大的考验那是可想而知;当然我也不敢否定会有人拥有这般闲散无用的强大幻力可用来召唤这般的灵物,那种登峰造极的人物恐怕也不会太过多见!当然你们要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当然有!这就是我们要说到的远域召唤,故名思义,远域就是让这个灵物依然生活在它适宜的空间,该觅食觅食,想睡觉睡觉,一概不会耽误,我们只要在用到它的时候才会召唤它到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空间里。它是通过什么实现的呢?那便是我之前所说的精神意念,也就是说施术人通过与这个灵物之间在精神上某种意念媒介达到某种共识,当施术者在召唤此灵物之时,它自身强大的灵力会在空间中产生一种近乎隔膜一般的传送力,那种力量强大到不可思议,当施术者与灵物之间的共通达到某一个召唤点时,那便是此灵物瞬移的开始,接着便是远域召唤的实现,当然这种所谓的共通只是圣宠召唤伟大前辈的一个总结,至于是不是可能实现如此的境界却不是你我所能料想的!” 许吾说到这里也不禁脸上露出了神往之色,“若果真能达到那种境界,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5章 严师信徒 许吾的这一番讲解直教几人憧憬不已。 而徐夕敏更是好奇地道:“那许师兄到底到达了怎么样的境界呢?” 许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在圣宠方面我呢还是做出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既然叫你们到这里来,就必须让你们见见真章!敏儿师妹,你且教他们退后一些!” 徐夕敏嫣然一笑,向着几个已经在退后的人说道:“快一些吧!许师兄要显真本领了!” “好啦!好啦!”许吾看着几个人只是一味的退后,忙叫住了他们,“退开几步就好了,再往前走一走!”几个人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便在距许吾尺许之处停下了脚步。 许吾似乎对这个距离非常的满意,他点了点头,开始讲解道:“圣宠大小不一,灵力和习性更是不同,因此想收服圣宠必须对其灵力和习性了若指掌。” 他说着单手一托,但闻扑得一声,不见有任何灵力的变幻,却见许吾的掌心处宛然呈现出一个极小的物事。 众人向前探了探身子,但见那掌心之物赫然是一只指甲大小的碧绿蜘蛛。 徐夕敏见状厌恶至极地摆手道:“许师兄,这也算是你的圣宠?”言下之意颇为不以为然。 许吾郑重地托着那只碧绿的蜘蛛啧啧称奇道:“你可知道我收下它花了多大的心思吗?此物叫‘风蛛’它的速度奇快,简直是快得不可思议!凡是你带它去过的地方,只要你在此处卸下它的一丝灵力,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凭借意念去向它描述那地方的灵力范围,它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位置到达你所要去的地方!” 许吾说到这里满面欣喜地看着对面的几个人,却不想徐夕敏则是一脸茫然地道:“这个风蛛确实很有本事,可是到了那里它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徐夕敏的问题显然是大家都想问的,于是方玉炎三个人也不禁不停地点起头来。 许吾老大没趣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当然不只这般简单,风蛛善于隐形,更是有着强大的灵力探索,它不光可以记住它自己卸下的灵力,对于日常我带它见过的人或灵物,只要是我刻意用它去辨析,到时它便会通过我所传达的意念去找寻这个人或灵物,也就是说这个人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离开这风蛛的嗅觉。” 几个人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大悟般地相视而笑。许吾小心地释解掉那个风蛛后,便又是一招手间,但见他招手之处空间扭曲,只一瞬间便有一花斑豹悠然而出。 众人见了此物明显是要比见到那风蛛欣喜万分,但见那豹身形瘦长,四肢粗壮,背上隐隐掩着一对修长的羽翅,煞是威风。许吾轻抚着那花豹的背,悠然地道:“这是‘剑豹’,速度快耐力久,灵力非凡,此物吞食一切带有翅膀的飞行之物,小到蝴蝶飞鸟,大到苍鹰大鹏,凶性异常,它的灵力靠这些带翅生物维持,飞翔疾奔,是诸多圣宠中唯一一个奔跑和飞翔都称得上极致的圣宠!” 徐夕敏等人惊异不已,徐夕敏看着那威风八面的剑豹,不禁心生向往地道:“那它与那‘风蛛’哪一个跑得快呢?” 许吾呵呵笑道:“风蛛是我所知道速度最快的圣宠,剑豹体形巨大可以载人,速度已算惊人,但是与风蛛相较却是差之千里了!” 几个人听了不由地更是对那风蛛起了兴趣,之前对风蛛的瞧不起不由地一扫而光。 许吾一脸骄傲之色地道:“今天既然是带你们来见世面的,我就不一一向你们介绍我的灵物了,现在都摆出来让你们见一见,省得你们总说我小气!好了,你们再退后几步!” 许吾说着双手划圆,指诀疾舞,却是说不出的优雅。而更令方玉炎等人惊奇的是,但见许吾手形变幻之间,他身后空间裂变不止。 接着大小不一的圣宠奇物随之而出,有小如蜂蝇的飞翔之物,有大如狮虎的爬行之物,更有奇形怪状的叫不上名字的奇物,更有闻所未闻完全不似万物的丑怪之物,大大小小乱轰轰地达到数十只不止,直教一旁观看的方玉炎等人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 好在这些圣宠并不随意吼叫乱行,否则这诺大一个场地还真休想容得下这许多圣物,但见这山海一般的列阵奇物,方玉炎等人不自主地向后退却,好教这些圣物有容身之地。 许吾满面春风地看着这许多的圣物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得意之色,他只是冲着方玉炎等人大声地道:“好了,现在就给你们看一看我这最后一个圣宠吧,它叫‘大坨’,是我给它给起的名字!”接着空间出现一处巨大的扭曲,接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事轰然落了下来,一旁的圣宠轰乱避开,却见一物稳稳地扒在了中心位置。 方玉炎等人瞪大了双眼瞧过去,却见一满身乌黑的圣物扒在那里,那圣物大约有一艘船只大小,状若鲸身,一身圆滚滚的样貌颇为滑稽。 众人一想到许吾给它取得别名“大坨”,也不禁觉得十分的贴切,看着它憨憨的模样,相顾莞尔。 许吾慢慢地从众宠之间走了出来,对徐夕敏等人介绍道:“这个大坨看着温顺,却是极其凶蛮的圣宠,我当时收服它时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功夫,差点没丧生到它的口中。此物精通风雷之属,御风唤雷可谓通天之灵力,当时我收服此物,为其风雷相击,若不是师傅当时助我,恐怕现在也已呜呼哀哉了!对了,你们现在肖奇和敏儿都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圣宠了,那玉炎和文回你们可要努力了!” 方玉炎和文回见了这般阵式对这圣宠更是期待万分了,他们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方玉炎不由地心生向往地道:“许师兄,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在空闲的时候点拨一下我们?” 许吾打着哈哈道:“这个不是问题!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只要是有时间你便可以随时来问我,我们虽然是师兄弟,但是年纪并不差很多,完全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嘛!” 方玉炎听了不禁满面欣喜,随着文回等人不住感谢行礼。许吾甚是不奈地摆着手道:“再这般客套我便不习惯了!你们且各自回去吧!我还要把这些圣宠释解回去呢!当时只顾得显摆,现在可有苦头吃了!嘿嘿,我的大坨,你且先回去吧!” 方玉炎等人也不禁为许吾的性格爽朗的笑了起来,苦于帮不上任何的忙,也只能随许吾自行处理去了。一众人边走边谈论见到那些圣宠时的心情,不由地越谈越兴奋。 许吾看着眼前数十只圣宠,愁眉不展,喃喃自语道:“这些小鬼,勾起了我的虚荣心,现在可好,这一个个的何时才释解的完!” 方玉炎等人由较武场出来之后便迎面遇到了陆鸣。 方玉炎等人不敢含糊忙上前行礼称道三师兄,陆鸣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一边的方玉炎一无表情地问道:“你回来为什么没有到我那里去?” 方玉炎不禁有些诧异解释道:“师弟被师父传唤问话,后来又和许师兄到较武场,还没来得及向陆师兄请安!” 陆鸣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在意,他只是向方玉炎招了招手道:“你随我来吧!” 方玉炎一脸疑惑地向徐夕敏等人看了一眼后,便莫名地跟上了陆鸣。 徐夕敏向肖奇和文回伸了伸舌头,打趣道:“冷啊!”接着便做打哆嗦的动作,肖奇和文回亦是在陆鸣的面前感到十分的不自在,此时见了徐夕敏的动作不由地忍俊不禁。 陆鸣带着方玉炎来到一间屋子里推门进入,方玉炎尾随而至。屋子里光线较暗,乍一进入双眼难以适应。 陆鸣只是站到屋子的对面语气平淡地道:“我既然答应做你的入门师兄,便要有所行动,从今日起你除了吃饭休息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按时到这个屋子里来,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方玉炎闻言大喜,语气都有些颤抖道:“陆师兄,您真的肯点拨师弟?” 陆鸣依旧是冷如寒冰的语气道:“那你认为我叫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方玉炎按下内心的激动,恭敬地道:“玉炎自当尽心修习,绝不辜负陆师兄的教诲!” 陆鸣冷哼一声道:“我的教授恐怕与他人不同,先与你交待一下,我会在你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与你全力相搏,在这之间我会点拨你一些幻术心诀,其余便由你在打斗之中领悟,至于修习到怎样一个结果,那就要看你的资质和造化了!” 方玉炎听到这里也是倍感惊奇,但是既然能得如此强大的陆鸣点拨那必是受益匪浅自不必说,他只是连连相应道:“陆师兄尽管放心,玉炎自当尽力竭力!” 陆鸣缓缓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他只这般一说手掌处一点炎印暴起,屋中突得亮起一道光亮,却说不出的诡异。 陆鸣晃了晃手中的炎印道:“我先试试你的能力!这是一蔟炎力想必你也清楚,但是只是这一蔟的炎印便有巨大的能量!你准备好了吗?” 方玉炎闻言一震随即气息翻涌,身周幻力催生结界瞬间完成守在身周。 陆鸣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那一蔟炎印略显随意地抛了出去,口中道:“你且感受一下!”接着那蔟炎印呼得飞出去直直击到方玉炎的防御结界之上。 方玉炎看着那一蔟炎印若无其事地滚到了结界的边缘上,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炎印如刺木之锥一般将结界震动得波动不止,渐渐地剧烈起来。 方玉炎暗呼不妙,随即敛息凝神将炎力加持,一瞬间爆涨而起将屋子内映得亮如白昼。 但那蔟炎印却是未见任何衰败,反而借势后劲更足,方玉炎将炎力集中,以幻力分流之势将炎印聚集于那蔟炎印之处,却不想那蔟炎印如受斥的磁石一般错了开去。 方玉炎欲再施术却已然不及,只觉那蔟炎印扑得撞到他的胸口之处。 方玉炎释力护住心口,却不想那团炎印随风而逝竟是不见了踪影。 方玉炎不由地涨红了脸,却不想只是如此小的炎印便可使他命在旦夕,这份幻力何等强大。 试想若是遇到如陆鸣这般的敌人,不出一招方玉炎便即死无葬身之地。 到了此时方玉炎不禁心中波澜,对陆鸣的敬佩更是无话可说。 而陆鸣却似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他只是淡淡地道:“炎印之形归于幻力,但幻力绝非胜败的根本,一个聪明的施术者懂得避强袭弱,炎儿你本是个聪明之人,但是切记戒骄戒躁,一蔟一殇炎力在一般人看来只是一个极小的组成,但是在一个强大的幻术者手中却可搅动江河,触发急流,这都是对炎印时机和势流的把握。甚至只是一丛炎印,在一个初学者手中恐怕只是一个引火炙烤的贪嘴之能,而对于一个真正的幻术者来说,它便极可能是惊天雷火的药引,其中强弱不言自明。当然明白了这些道理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挥洒自如,那需要投入极大的精力,最重要的却是超强的悟性和领悟能力。炎儿,你再将结界运使起来,今天的修习目标便是这一蔟炎印的反斥!” 他说着再次将手中的炎印祭出,向着方玉炎薄薄的结界抛了出去。 晚饭时分的方玉炎显得十分的疲累,徐夕敏看着方玉炎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相问,方玉炎只是说与陆师兄切磋幻术。 徐夕敏眼睛放亮道:“陆师兄果然肯教你幻术了?”方玉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徐夕敏才意识到什么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你这副德行都是拜陆师兄所赐!” 方玉炎无奈地点了点头,扒了几口饭便一脸颓然地道:“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徐夕敏格格轻笑着,向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方玉炎报以微笑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方玉炎到了小屋中躺在床上将今天的修习进行消化,他本拟可以在晚上自行修练参悟,但是此时的他显然已经不具备那样的精神状态了,他只是将陆鸣今天所有的传授和切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翻,想着想着便被松弛的精神打败,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方玉炎早早地起了床便到那小屋中去等候陆鸣,看得出陆鸣是个严守时间的人。 方玉炎即使再累也不愿意给陆鸣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他拖着慵懒的身体来到这间小屋里,而当陆鸣推开门的那一刹,方玉炎强大的毅力再次使他精神焕发。 陆鸣并不擅言辞,似乎也不愿过分客套,他只是一如昨日地在掌心处祭出了一蔟火印对着方玉炎道:“你准备好了吗?” 方玉炎幻力涌动,结界层出,毫无拖沓地道:“准备好了!” 如此匆匆数月,方玉炎已然习惯了早出晚归,现在的他虽已习惯了与陆鸣整日的切磋,习惯了少与同门师兄师姐的交流,他也开始习惯了陆鸣一次次加大的幻术攻击,但是此时的他似乎更加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失落之中,他越是与陆鸣接触便越是感到自己的弱小,越是在心底对陆鸣那无穷的幻力憧憬向往。那种没来由地希冀和失望混和着让他有些深陷其中。 陆鸣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今天的他没有像往日一般一上来便进行连珠价的攻击和传授,他只是含着微笑坐在了屋子角落里的一张方凳之上,他示意方玉炎坐在他的边上。 方玉炎尽管对陆鸣那和蔼的笑容十分的不适应,但是他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陆鸣沉闷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响了起来:“炎儿,这些天你的进步十分的大,但是我非但没有看到你之初那种兴奋的状态,反而感觉到你越来越不自信了!” 方玉炎不敢欺瞒他只是将自己心里的说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陆鸣只是随意的一笑道:“你可知道我在这之前受过多少的苦楚吗?”他看向方玉炎,方玉炎面对陆鸣那真诚的眼神不禁怔怔地摇了摇头。 陆鸣轻轻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第一次给方玉炎一种大哥哥的错觉。 陆鸣只是缓缓地道:“我的性子恐怕你也知道,除了师父愿意和我有些交流和切磋之外,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但是师父生性懒散,又是特别注重个人修习境界的人。于是我的大多时间里都是一个人困在这间屋子里完成的,这里有我无数的假想敌,那种感觉不知道你是不是体会的到?” 陆鸣望向方玉炎,方玉炎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再摇了摇头。 陆鸣露着一种本应如此的表情道:“我在第一天就对你说要学会戒骄戒躁,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做到,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6章 巧解心结 方玉炎闻言直惊出一身的冷汗。 陆鸣确实在第一天进入这个小屋的时候便提到过这些,而且其间的切磋亦是多费唇舌暗暗点拨,但是方玉炎这些时日只是意在幻术的进步和对陆鸣教授的消化上,对于这些便一带而过。 方玉炎本是个聪慧之人,这些道理自是十分容易明白,只是他的思想投入点忽略了这一点。 陆鸣自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知道就算他再苦口婆心也休想自己能一点即透,于是便在自己达到失落的境地之时再行点破。 方玉炎一时间冷汗涔涔,却不想自己一直在向歧路上头也不回的闷走,此时一但醒悟只觉羞愧难当。 陆鸣看到方玉炎一脸的顿悟,不由地甚是欣慰地道:“陆师兄没有什么好的传授经验给你,也做不了什么入门师兄的职位,现在只是惜才怜能,说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给你!好与不好,对与不对,全凭你自己定夺!”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感激之情翻涌,他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炎儿能得陆师兄这般倾心相授,感激不尽!” 陆鸣轻轻将他托起来,柔声道:“说句实话,师兄自诩天资,却也会如你现在这般在达不到某种目标或是境地的时候心浮气躁,这实乃修习幻术极大的劲敌!而在你这般的年纪的时候,我恐怕做得还不如你,那时我看到周遭无数的冷眼和幸灾乐祸,只是心灰意冷。幸亏玄一师傅发现了我,将我带到了云耳山上,他的心法传授别具一格,他不会直接的训斥我,也不会过多的纠正我,他只是在一次次将我击败的同时让我独自去明白这个道理。我一直没有介入你的修习是因为你一直有一股强大的韧劲让你不断地把持自己的方向,你不需要有人来教你这个道理。但是自从你这次上山来,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的我,那个心浮气躁,好高骛远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这次行动中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比我早一些明白戒骄戒躁这个道理!好了,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是同样的时间来这个小屋,我们继续!” 方玉炎点了点头,陆鸣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方推门走了出去。 方玉炎像丢了魂一般的走出这间小屋,回到自己的屋中直接摔到了床上。 他回想这一路来的历程,想到李尔在教会他祭出炎印时的万分欣喜,想到在绝望之中悟出异域结界时的淡然从容,想到在徐达三招之下那股倔强不屈的勇武,想到圣器之渊外与那个坤族人交手的险象环生,想到陆鸣出现时的那种凌驾一切的威势,想到水族时几人迎战水族兵士的齐心协力,想到了与渺阎共患难时的频入险境,想到了渺阎与旬天对阵时的惊天慑地,想到了与阿朵在水中鏖战时的紧张呼吸,更想到了鬼卜、音魇、不容、樊夜、亚约、哈依门拓、杨溢、苗敬远、鬼面人、竟门…… 他的思维时而混乱,时而清晰,他最终想到了小屋中陆鸣那弹指挥间的凌厉霸气,想到了陆鸣从未有过的谆谆告诫,他只觉天眩地转,烦闷欲呕。 不知何时方玉炎听到门外轻轻地叩击之声,方玉炎一时惊醒,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谁呀?” 门外听到徐夕敏清脆的笑道:“当然是你最敬爱的师姐啦!” 方玉炎心情一畅,随之打开门来,徐夕敏特意看了看方玉炎的精神状态问道:“我听文回说你今天没去陆师兄那里,而且好像心情很失落的样子!” 方玉炎勉强的一笑道:“哪有的事,只是这些天有些累了,陆师兄准我休息一天!” 徐夕敏关心地道:“那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方玉炎洒然一笑道:“不敢说生龙活虎,至少矫健如牛了吧!” 徐夕敏哧哧娇笑起来,拍了方玉炎一下道:“没个正经,好了,难得今天没事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方玉炎本就心情烦闷,现在有人陪他聊天自是求之不得,他轻轻掩上了门一本正经地道:“好啊!” 两个人走出小屋很远的距离都一直没有找到话题,于是便这样闷着仿佛世界都静了下来,较武场上有幻力轰击的声响和呼喝打斗之声不时的传过来,使得安静的世界开始有了一丝的杂意。 方玉炎突然停下了脚转头看向徐夕敏问道:“我这次回来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呢?” 徐夕敏闻言郑重其事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玉炎道:“好像没有,若是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更加成熟了!怎么了?” 方玉炎摇了摇头,似乎在组织语言一般地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就是觉得我有些心浮气躁呢?” 徐夕敏很肯定地摇头否定道:“这个是真得没有发现,是不是陆师兄说的?” 方玉炎似乎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重新陷入了思考之中。 徐夕敏是何等的冰雪聪明,方玉炎这样一提她便知道了来龙去脉,于是他拉着方玉炎坐到一棵大树下面,她悠悠地道:“我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聪明的很,父亲和母亲夸奖我,亲戚朋友们捧着我,城里的兵将叔叔们也赞美我,就连家中的奴仆们也是不停地称赞我,于是我就觉得我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于是在被发现我是具有炎麟的炎种后,我就理所当然地随着父王修习了幻术,但是我的身体弱,幻力真元总是涣散难聚,我便整日不吃不喝,赌气不见任何人,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徐夕敏说到这里看着坐在一边的方玉炎眼睛中泛着光彩,她只是向方玉炎微微一笑,接着道:“母亲和下人们都急坏了,只是在屋子外面央求我,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也不愿给他们开门,直到父王那天一脚踹开了我的屋门,我当时吓坏了,以为父王要惩罚我。可是令我想不到的却是父王将我屋子里所有的幻术心诀全都拿出来毁了,然后将我当时一把心爱的桃木剑也劈成了两断。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傻了眼了,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是委屈地看着父王心里那些倔强一瞬间就瓦解了,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徐夕敏似乎陷入到了当时的回忆当中,嘴角掠过一丝甜美的微笑,她看到对面方玉炎痴痴地望着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徐夕敏收敛了一下心思接着道:“我当时还真是爱哭,我扒在父王的怀里没天没地的哭!父王只是轻拍我的后背示意母亲和下人们都退下,直到我哭得累了,父王才缓缓地将我扶起来替我擦掉眼角的泪,他问我:还要不要再哭,我只是破涕为笑说:才不要呢!父王慈爱地拉着我叫我去看一样东西,我在后面跟着他,他带我来到我家后花园中,他指着我家后院的一片桃树对我说:敏儿,你看这些桃树,它们在被种下之后,便努力将根向地下扎,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冰雪连天,它们一直努力地将根扎实,春暖花开时它的根在松软肥沃的土地里勤奋的生根发芽,严寒酷暑的时候它们会保存能量等待来年,他们经历无数个日月,度过了多少个年岁,才长成如今这般的硕果累累。试想一下如果它们在适宜生长的季节和环境下便肆意的生长,而在艰苦的环境和不适合生长的季节里也这般地追求生长,你想它们会长成今天的模样吗?就连这小小的桃树都知道趋利避害,都知道稳中求进,它们不虚荣、不冒进,在不适宜生长的时刻便蓄势待发,保住性命,在适宜生长的时刻厚积薄发,这才是生长之道啊!敏儿,你不正是这棵小桃树吗?你现在不是正值你的严寒冷冬吗?你有什么道理不隐忍缩聚,有什么道理不厚积薄发呢?” 徐夕敏说到这里转过头去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方玉炎,嘴中轻轻地哼道:“嗯?你说呢小炎儿?” 方玉炎想不到徐夕敏转述的徐达这一个小故事,竟然可以一瞬间将它的心结打开,相比于陆鸣那种直观的教授方式来说,这种方法似乎更加婉转,更加容易让人接受,方玉炎滞塞的心情立时畅通,而本在为这点小道理都想不明白而尴尬的方玉炎被徐夕敏话峰一转的讥诮下,登时转入一种轻松的心境。 方玉炎不想这个骄俏的小郡主竟然有如此细腻委婉的一面,她那细腻的转述和调皮的话语使他心情不再被心事压制,他只是眼中满是真诚地望着徐夕敏,满脸感激的道:“谢谢你,敏儿!” 徐夕敏听到这里脸上不禁一红,啐道:“谁允许你叫我‘敏儿’的,就算这样叫,你也要在后面加个‘师姐’才像话!” 方玉炎同意地点了点头,叫道:“敏儿师姐!” 徐夕敏格格地娇声笑道:“这还差不多!”但是眼中却难掩的一丝失望之色掠过,接着她便站起身来,开怀大笑道:“既然你心结已然打开,我们不妨到较武场切磋一下,看看你这几个月来的进展如何?” 方玉炎大声呼好,便与徐夕敏御风较量着向较武场飞去,两个人互相打趣追逐,一时扰乱了此时的安静氛围,瞬间蒙上了一片青春的力量。 第二日的陆鸣并没有与方玉炎多作啰嗦,一上来便开始了当日的幻术修习,而只进行了几个交替陆鸣便看出方玉炎的精神状态较之前完全的不一样,陆鸣便淡淡地道:“看来你是想开了?” 方玉炎利用他这些日研习下的结界互转之术将陆鸣那一殇的炎印来回把玩运转着一边应道:“是的,陆师兄!” 陆鸣有些惊奇于方玉炎这般快的转变,不禁多问了一句道:“是怎么想通的呢?” 方玉炎只是将徐夕敏给自己转述的那个小故事重新复述给了陆鸣。 陆鸣听罢一脸灿然的大笑道:“万事本就相融相通,却不想徐达竟然能通过一株小桃树悟出这人性的浮躁论。嗬,若是当时我也有这样一个父亲,想必我也不必受玄一师父那么多的锤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嘲道:“但或许以当时的我根本不会明白这样慈爱的道理呢?或许像玄一师父那样直接的教授更加容易明白呢?” 方玉炎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桃树也有如家养和野生,我们就如同桃树一般无法选择自己生长的环境,这样就决定了家养之树受惯了恩宠而忍受不了外面的风雪,而自生的树苗却难以享受那细心的载护,它们注定迎着风雪雷电才长得更加结实饱满!” 陆鸣同意地点了点头道:“自是这般道理!树木如此人亦如此!” 接下来两个人的切磋显得更加的流畅自如,仿佛两个人在这一次心结的顿悟中找到了彼此的默契。 方玉炎想不到陆鸣竟是个十分细致且耐心非凡的人,而且他对于那些幻术和心诀的领悟更是独辟蹊径,自有一番心意和道理。 方玉炎在与陆鸣不停的切磋中不断地增长见识,磨炼修为。 陆鸣虽不通水元性,却是别有一番见解在其中,他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将方玉炎引领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当中去。 方玉炎只觉得内心澎湃,只叹相见恨晚。 陆鸣为人孤僻,不擅结交,但是却与方玉炎相谈甚欢,一时间相互交流精进,更加之方玉炎思维跳跃活泛,更是使陆明大开眼界,却不想二人竟是相互受益,只教一间小屋之中其乐融融,不时碰撞出让两人不断惊讶的火花。 其他一众弟子在闻知陆鸣与方玉炎的潜心修习后,正值这圣宠之巅的开放之期,众弟子亦是跃跃欲试,一并软磨硬泡地向各自的入门师兄处请求加强修习。 吴之明等人得知众弟子的心意后,自是十分情愿地抽出时间来带着各自的师弟师妹一并进入了修习高峰之期。 一时间云耳山上修习打斗切磋之声此起彼伏,就连一向懒散的玄一都有些耐不住性子各个场地的参观指导,好不惬意。 转眼圣宠之巅开放的日子就要临近,玄一召来众弟子开了一个简短的会,意在让各个入门师兄选出各自师弟妹中有资格的弟子前去圣宠之巅,众弟子不禁焦急且欣喜,只求可以拿到这次的圣宠之巅的名额。 于是几位师兄便开始上缴自己队伍中的名单。一时间列在名单中的人便开始急切盼望着圣宠之巅开放之日的尽快到来,而未列在名单中的弟子更是加紧修习,强化自己,从而不落在下一次的名单之外。 在这喜忧参半的时刻里方玉炎自然进入了名单之列,在陆鸣递上名单之刻方玉炎便毫无争议地成为了名单里的一份子,因为陆鸣只有他一个入门弟子,既然陆鸣没有选择弃权那便是说明他已经够格进入名单了。 徐夕敏站在许吾的队伍里不停地向他使着眼色,方玉炎高兴地向她招着手,方玉炎料定徐夕敏自然是名单之列。 而文回却凭借自己的努力初次入围圣宠之巅的名单,他一边高兴的同时,还不忘嫉妒地数落方玉炎道:“想不到你一个新来的,竟然连续进入了圣器之渊和圣宠之巅,你这是多么的幸运你知道吗?我可是等了两届才轮到的,等得我头发都快白了,这一次终于实至名归!太让人兴奋了!哎对了,肖奇、徐夕敏,你们都入选了吧?” 肖奇没好气地道:“那是当然了,哪像你那般没出息!” 文回一脸委屈地道:“我高兴一点怎么了?你们就同情同情我吧!我可是自己一分一分努力得来的,哪像方玉炎这个妖怪一样,不知道什么天资竟然事事走在人前,羡慕都羡慕死我了!” 众人听了也不禁为这个爽直的文回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来文回是打心里高兴,他只是到处询问,直教入围之人与他共同开心,而落选之人看着他那股得意劲儿也不禁醋意翻涌,真是哪个欢喜哪个愁,哪个知足哪个忧! 文回大绕了一圈终于总结出了一个入选的名单给大家一一念了出来道:“我去查探了一番,现在给你们报个名单,吴之明大师兄座下的薛方、姚远、张余元、肖申楚四位师兄弟,彦仑师兄座下的肖奇、文回,也就是本人,共两位,陆鸣师兄座下的独一位方玉炎,许吾师兄座下的徐夕敏,还有莫名座下的王振充,一共是九位。玄一师父说改日为我们这些入选之人开个庆功会!” 众人听罢齐声叫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7章 极巅灵域 圣宠之巅开放的日子日益临近,玄一在云耳山上为这些要去圣宠之巅的弟子们开了一个简单的庆功宴,宴会由最擅操纵圣宠的许吾主持。 许吾走到台上向着一众师弟师妹宣布道:“感谢师父能将这么重要的时刻交给我来主持!再过几天就是圣宠之巅再次开放的日子了,你们有幸入选这次进入圣宠之巅的人我先向你们表示祝贺,当然落选的人也不必气绥,因为你们还有的是机会!大家要知道,此行与圣器之渊截然不同,圣器之渊得到圣器的机率可以说相当的大,而这圣宠之巅却是完全不同,圣宠与幻术者的灵力的匹配是相当复杂的,这里包括了灵力的互通,包括了幻力的驾驭。最重要的,也是最复杂的便是这些圣宠都拥有自己的感知和思想,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符合它内心里主人的形象,也就是说它愿不愿意服从于你。当然你可以用情感去感化它,或者你不去管那些只是一味的暴力收服也未尝不可。总之,我要提醒你们,圣宠是不易驯服的,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们遇到困难就去放手,我希望你们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只是为今后积累经验,哪怕只是为了这难得一次的机遇!不过我劝各位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死在圣宠之巅里的人也是不计其数的,我不希望下一个圣宠之巅开启的日子变成了我某一个师弟或师妹的祭日!那样我们就再也开不了像这样美好的庆功会了!” 席上的众人听了许吾的话变得对圣宠之巅的临近紧张起来,但是被许吾最后一段没头没脑的话又逗得不自禁的哄堂大笑起来。 许吾接着大声地道:“不论如何,我都在这里预祝各位师弟师妹,旗开得胜,携宠凯旋归来!来大家饮尽这一杯!但有烦心之事,今日且放下!”许吾故意提高了声调,气势磅礴,声震屋瓦。席间众人无不精神振奋,随着许吾举杯豪饮而尽。 一时间云耳山上推杯论盏,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一众弟子在席间除了相邀饮酒之外便免不了谈论这圣宠之巅的行程之事,方玉炎看到薛方坐在席间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显然是在向新进师弟们传授他个人的心得,顺带炫耀他收服独角兽的非凡灵力。 文回则是一脸不以为然地凑到方玉炎的身边碰了碰他的杯子道:“瞧薛方那股得意劲儿,真让人看不惯!这一次我一定要弄个拿得出手的圣宠,管教他无话可说!喂,玉炎,你是怎么打算的?” 方玉炎毫无目的的摇着头道:“哪里会有什么打算,去过的人根本也是不知所以然,未去过的更是不用多说,我们到时不是走一步算一步还能怎么样呢?” 文回却不愿就此罢休,他只是转过头去向一边的徐夕敏问道:“徐夕敏哪,你真的就没什么可以对我们讲的么?” 徐夕敏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道:“我都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在里面的情况我已然忘的一干二净了,更何况你们就算没去过圣宠之巅,也到过圣器之渊吧,你们能说出你们在圣器之渊时的情况吗?” 文回理所当然地将头乱摇起来,但是他还是不太肯定地道:“既然如此那薛方又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经验传授呢?” 方玉炎和徐夕敏也不由地向薛方那里看去,却见他依旧不止不休地讲述着,仿佛对这圣宠之巅了若指掌一般。 徐夕敏淡淡地抿嘴笑道:“我想他应该是在讲述他与独角兽之间的秘密吧!” 方玉炎和文回也不禁为徐夕敏这般机智的见解大笑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圣宠之巅开放的日子,众弟子们自然免不了内心忐忑,心神难安。 而族城一边有了上次的教训亦是对云晶宫附近设下重防,一是保障这些炎族后起之秀的安全,二是对古人先贤创造的圣器与圣宠之地的传承。 这一次玄一亦是怕重蹈覆辙,将云耳山上的二师兄彦仑、三师兄陆鸣和五师兄许吾一并随队派出。 这一次一众人虽然少了和蔼可亲的吴之明师兄,却又多了一个随性的许吾师兄,自也不会觉得太多拘束。 大家在彦仑的带领下一路御风而至云晶宫处,这一次大家径直去了与圣器之渊对角之处。云晶宫外依旧冰雪连天,白皑皑望不到边。 圣宠之巅处不再像当日圣器之渊处只有几位职守之将,现在只是里外把守严密。彦仑与把守之人做过交涉后,才带着众人进入圣宠之巅,但见圣宠之巅处空空如也,一片冰天雪地,看不出任何进入的蛛丝马迹。 文回此时仿佛又来了精神,他挤到方玉炎和徐夕敏中间道:“莫不是我们都要经过族城的盘查之后才能进入这圣宠之巅,该不是族城是在怀疑我们的动机吧?” 徐夕敏妙目瞪了他一眼斥道:“休要胡言!” 文回讨了个没趣,只得摊摊手知趣地闭上了嘴。 方玉炎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所在,实不知这圣宠之巅的入口设在何处,想要转头相问,徐夕敏此时却早已看了过来,一脸的得意状道:“是不是想知道这圣宠之巅的入口在何处呀?” 方玉炎缓缓地点了点头,四周打量了一番道:“这里不似圣器之渊,看似并没有可以进入的结界和域!” 徐夕敏悠悠地道:“圣宠之巅的打开是要有族城的灵识的,是靠族城中的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够通过灵识引动,圣宠不似圣器,它们一旦为敌人引动收服那危害将远在圣器之上,毕竟它们灵力非凡,有些甚至具有惊天之幻力,不可小觑。是故当时在这圣宠之巅创造之初便设定了这种灵识开启的机关,因此在圣宠之巅每一次开启之时,都需要有两位以上的族城至尊长老以念力灵识引动圣宠之巅的灵界方可实现!” 方玉炎听罢点了点头,文回则是四处寻找,似在搜寻那可以开启圣宠之巅两位长老的所在。 徐夕敏见到文回那四处张望的样子不禁打着哈哈道:“族城长老是何许人也,放心吧!不到圣宠之巅开启之时,你是休想见到他们的!” 文回听罢略显失望地收回了四处搜寻的目光,才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而就在这时听到不远处有人唱喏道:“族城邱长老、慕容长老道!” 众人听罢无不肃然起敬,低头行礼。就连文回亦是大气不敢出,再不像之初那样目光乱窜,只是略略低下头敬候大架。 不一时两位长老便站在了场中,其中一位邱长老轻轻地咳了咳道:“诸位后起之秀实乃我族希望,我与慕容长老有幸授族主之意参加此次圣宠之巅的开启实乃倍感荣幸之至!但愿诸位不虚此行,将来大展鸿图,耀我族威!” 那邱长老语气沈厚,中气十足,听来直泌心脾,令在场之人无不热血沸腾。他看了看场中众人的反映,才转头对另一位长老道:“慕容长老,那我们现在开始吧!”那慕容长老并不多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双掌悬空而抵,接着两人双掌间一青一黄两道奇光幻化而生,在两人之间直通而汇。 方玉炎看着两位长老均是鬓发皆白,各有仙风道骨之姿,那邱长老白须飘飘,双目精光四射,此时聚精会神地聚神于掌,时不时向那慕容长老交换眼神,把握度数。而那慕容长老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但一双虎目有雷电之色,颇为慑人,而他须发较之邱长老不同是夹有黑灰之色,须发花白显得较邱长老的年岁为大。此时慕容长老亦是双掌聚力,眼神时不时向邱长老迎去,不停地做着交流。 两位长老相互交换掌力,分别进退左右掌力,但见那青黄之光忽左忽右,其形渐渐向上扩散,那曲折的光波由两位长老的掌心之处向上延伸,这样持续片刻之后,但见那邱长老一声断喝,那慕容长老亦是面色一整,接着那青黄之光倏忽混合,但闻砰得一声低响却见那青黄之光溃散,两位长老向后急退而去。接着那半空之中如黑云低压,呈螺旋状不停地旋转,但闻风声急啸,在场中人隐隐听到那黑云之处灵兽凶物的狂吼之声传出来。众人无不动容,既为这即将到来的圣宠之行兴奋,又为那不可预期的极巅之险惴惴不安。 方此时,只见那邱长老大声喝道:“请诸位到这圣宠传送口处吧,愿诸位得胜归来!” 众人听了,向自己一方的带领人打了招呼后,便井然有序地向那黑云之下行去。 文回一脸的兴奋,不停地向前面站着的人群处探望,似乎生怕前方排着的同辈将有限的名额抢占了一般,只是急得直跺脚。相比之下,徐夕敏却是十分的坦然从容。 方玉炎看着一边的徐夕敏和文回均是不由地心生羡慕,此二人文回敢于将内心之事坦然表露,率性真诚,而徐夕敏则是出落名家,见识卓绝,宠辱不惊,而方玉炎却较之二人略逊一筹,虽是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内心的激动莫名显然不能如文回般不遮不掩,也自然做不到如徐夕敏般不以为然。 方玉炎此番心思只是在心中一掠而过,接着便是一股暖流涌向心田。他自从得知自己有了炎麟之后,便再也没有如此时两位这般的知交好友,方玉炎能在此时得到如两人一般的朋友自是不免心中满足。这样想着便见队伍前面一点点的消失,那些站在黑云之下的人一阵面目身形模糊便不见了踪影,显是得偿所愿地进入到了圣宠之巅。 文回一边兴奋地往前赶一边向这边招呼着方玉炎和肖奇等同伴,薛方则是站在后面冷言冷语地道:“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文回,当真毁了我云耳山的威名!”有同来的人亦是跟着起哄。徐夕敏则是没好气地转过头来向着这边瞪视,只教薛方尴尬地住了嘴。 众人络绎不绝地向黑云下方行去,而文回更是拉着方玉炎向前挤凑,终于到了黑云之下时文回更是激动的大呼小叫,而未等他畅舒心怀之时,只觉身体一轻便不由自主地向上急掠。一眨眼功夫他便来到了一处全新的世界,而身边的方玉炎等人亦是近在咫尺,而远近更是同来的各地之人挤得水泄不通,却不想这圣宠之巅完全不似圣器之渊的各自分散,却是一股脑地混在了一起。 只见四周光芒闪烁,让人分不清虚实真幻。脚下更是雾气昭昭,虚幻若仙。而正在此时文回惊讶地一指,朗声地道:“大家快看!”在他身周的所有人不由地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在那云雾光芒之间隐隐可以见到一座奇耸入天的奇峰掩映其间。这奇峰自不必说是那圣宠之巅无疑。 此时却不知何人大喝一声:“跑!”众人便不由分说地全力向那座奇峰奔去。 一时间御风而行、急闪奔驰、四肢乱舞、双双相携的,更有甚者自作主张地召唤出已有的圣宠驾驭而行的,当真乱作一团,毫无章法。 徐夕敏则是不紧不慢地随着方玉炎等人向着那山峰处御风而行,而薛方等人只是见了有他城的同辈祭出了圣宠,亦是毫不客气地召唤出自己的圣宠,带着自己的好友御宠而行。 那奇峰看似近在咫尺,但是众人急速奔行,却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来到那座雄伟的山脚之下。 来到山下的众人望着眼前一眼望不到顶的巨大山峰不禁唏嘘不已。这座山峰不但直插云宵,更是方圆甚伟,竟也是无边无际,这样一来别说是在这山中寻找自己的圣宠,就是在这山上攀爬立足亦是极其艰难。 好在这山峰并不陡峭,山上立足之地颇多,极似一处处洞穴组成,如此看去,倒似是一座座的山洞组成,恐怕那一座座山洞之中便是这些后辈梦寐以求的圣宠之穴了吧。想到这里,众人再也无法按捺,一窝蜂似地向那山上冲去,生怕落在他人后面被人抢占了最合自己心意的圣宠。 如此令人振奋的场景直教众人心潮汹涌,在这山上众人不得不收起各自圣宠,只凭借御风之力,以及纵欲之能在这山体上左右相顾,上下翻飞,一时间山上乱轰轰地不再如之初般寂静,而座落在山脚之下的圣宠仿佛嗅到异味,闻到异响般齐声呼吼,但教这圣宠之巅乱作了一团。 文回自是这些人中最为焦急冒进的一位,他向方玉炎等人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向山上奔去,他知道就算这些人可以同行,但是一旦发现自己中意的圣宠,那便只能由自己去收服,其他人是插不上手的。与其在一起浪费时间寻找,倒不如自作主张,成全自我。徐夕敏和方玉炎亦是相伴环山绕了一遭后,便理所当然地各自分头行动。 文回在每一处洞穴驻足,那洞穴之处结界封印,文回以念力试探只觉每一处洞穴中空洞深邃,他不敢每一处均进入只是细心地揣摩洞中动静,并感知那洞中灵物的灵识及幻力。 这个过程对于文回来说可谓十分的痛苦,那些灵物看不见摸不着,既不能进去一探究竟,又不忍就此放弃。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更使得他不知所措,处处留连又不能留驻过久,一时决计难下,竟是坐在一座洞口边上呆呆地发起怔来。 他试着捋顺思路,平和心境,势必不虚此行才不悔此次机遇。 他知道这座奇峰之中处处都可能有着极其强大的灵物,既然是山脚之下恐怕也蕴育着通天之灵兽,这自是无可厚非,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只有一次进入洞穴的机会,一旦试探失误便将空手而归,更何况在这圣宠之巅内有着固定的时间限制,他看着这处处洞穴的万兽之灵峰,却一时无从下手,不知所从。 如此踌躇难前,文回反而按下心头的急切之情,毕竟灵物颇多,说不定某一个近处的洞穴便是自己所属圣宠的栖息之地,他如此一想便继续在每个洞前扩散灵力,以求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圣宠之穴。 文回一旦找到了心法便不再急躁乱闯,这样一来反而在好几处洞穴之处找到与之灵力相匹的灵物,他只是强忍着进入的冲动,只希冀可以找到更好的圣宠。 而当他想到这里一转身时,但觉一处洞穴之中幽蓝之光闪烁,文回心头一个机灵,只觉周身如置冰窖,那若有若无的灵识共鸣震得他心跳加速,文回向那洞穴越是走近,越是感觉到心头急切的跳动,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在那结界处一经试探只觉一阵寒意涌入腕间,那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心头,文回再不犹豫,祭出炎印破印而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8章 长尾灵猴 进入洞中,并未感到想像中的腥臭湿潮,文回缓缓祭出炎印照亮自己的视线,他怕突然的炎印光亮会招惹的洞中的灵物冲着火光窜出来,他调息运气将周身的守护结界运使开来,洞中漆黑一片,有微弱的灵光泛着各种的色彩在洞中飘散。 文回心中舒畅无比看着那微弱的灵光满眼都是兴奋的光彩,而只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那微弱的灵光如受吸引一般急卷而起,接着文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涌来,他心中一沉,只觉黑暗中一股凌厉的凶光闪过,那股强大的气流钻心地刺破文回的结界,将文回重重地撞在了穴壁之上。 文回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竟有些意识迷失。而只这一顿文回只觉那股力量直向他身上压来,在这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文回下意识地催动幻力击向岩壁,那股反噬之力将文回身体向后推去。只这呼吸之间那强大的力量轰得击至,接着山洞倾摇,端得是威力巨大。 文回暗呼侥幸,急弹而起,双手短匕释解而出,他身周炎力急流一瞬间将洞中照得光亮无比。 文回再不敢大意,想不到只是一时疏忽竟然差点丧生于此灵物之手。 他顺着光亮望去,只见岩壁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物事,此物一身雪白的长毛,一对明亮寒冷的眼睛透过它蜷缩的身体看过来,似是极为害怕,又似在预谋什么。 文回一振奋精神,仔细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这是个什么物事,但是既然有了灵识的感召,他断定此物定是他的此行之圣宠无疑。 文回领略了此物的速度和能力,自是不敢小觑,但是他亦是不由地内心澎湃,看着那缩在角落里的灵物,文回只是暗忖:“既然是与我文回有缘的灵物,定然要有这般的实力,否则岂不是白跑一趟。 此物看样子只是许久未见生人,一时凶性大发却也说得过去!”这样想着便自觉如此,他便小心谨慎地一步一挪地向那物事走去,口中仍不停地安慰道:“小乖乖,休要害怕!让我带你离开这里!今后重见天日,我们共创辉煌!”文回越说越兴奋,想着自己和这灵物美好的未来更是激动莫名。 却不想那物事显然无法与文回同伍,它只是向后退去,直到碰到了冰冷的岩壁,但闻“吱”的一声,它眼中精光暴射,文回暗叫不好,只这一瞬那物事飞舞而至,文回眼睁睁地看着那物事一身雪白的长毛掠至,一只坛口大小的巨掌风一般拍来。 文回早有打算,身形一转催动双掌避其锋芒,直击向那物事此时空虚的后方,却不想文回身形疾快,那物事更是了得。文回正自窃喜于自己的临危不乱,只觉脑后一股强劲的力度刮来,文回身在半空不及调转,只是真气周身流转一道巨大的结界布于身后。 身前结界刚刚催生完毕那强劲的力度便直击上来,登时将文回身后的结界撞碎,接着抽打在文回的后脑之上。这一击直教文回差点昏迷,眼中金星乱冒,身体直直地撞在地面之上,撞得耳鸣嗡嗡,眼花缭乱,好在有结界护体未受重伤,否则非死即伤。 文回有了这两次教训再也不敢轻视对手,此时见那灵物只是吱吱乱叫,手舞足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文回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到此时文回才看清对面那灵物一身雪白,四肢健壮,却是一只罕见的长尾灵猴,而那抽向他后脑之物显然竟是那灵猴的尾巴。 对于灵猴文回并不陌生,这种灵物在炎族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许多幻力者都拥有这种灵物,文回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气馁,想不到苦苦相寻竟只是遇到如此不济的灵物,一时斗志减半。 而文回此时的想法似乎惹恼了对面的灵物一般,只见它毛发根根如箭一般暴涨,眼中怒意汹涌。文回一惊更甚,看着对面灵猴的样子显然是在生他的气,难不成自己的想法流露于自己的眼神或表情,竟然被此物感应到了。 只见那灵猴吱吱怪叫,上窜下跳,更不时捶胸顿足,甚是滑稽。而它只是这番折腾了一阵后,便又再看向文回,文回心里打了个突,却不想那灵猴身体上窜,在洞穴的岩石上打了个扦,便急向文回击到。 文回此时看得分明,那一掌击来之势,携风雷呼啸之势,更是金光四射灵力暴涨。文回意守丹田,幻力急转而出,那涌动的炎印如漩涡般催生而出,迎着那金光之势而去,正是文回最得意的“旋柱”。这一式果见奇效,尽管那灵猴势如千钧,但在文回这旋涡卸力之下却是反噬而来。 那灵猴竟是如通人意,知道文回此式厉害,竟是急坠身形,那一掌之势随着它下落的身体,轰得击在了它身后的岩壁之上,一时岩壁被击得粉碎,石屑纷飞,山摇洞斜。 文回此时惊异更甚,尽管他轻易化解了灵猴的这一次进击,但是这反殇之力却全是出自那灵猴之手,这地动山摇的攻势就算是他倾尽全力也休想做得到。此时的文回再也不敢以寻常灵猴来等闲视之,此物虽是灵猴却有着极强的攻击力和幻力,若是果真能够收服,却也是极强的圣宠自不必说。 对面的灵猴似乎在文回的眼中看到了诧异之色,它似乎读懂了文回的内心一般,欢跳着吱吱怪叫不停。文回不禁为这个虚荣的灵猴忍俊不禁,想不到一个灵物竟然也有如同人类一般的虚荣暴怒之心。 文回想到这里不禁又是一震,这样看来此物难道可以读懂人心?若真是如此这个灵猴将是多么可怕的灵物,怪不得文回每次出招都在它的掌握之中,文回心中暗暗惊惧,却是不形于色。他细心留意那灵猴,此时它亦是上下跳跃,似乎心思完全不在文回的身上。 文回又再暗暗释放灵识去感知此灵猴的灵力,只觉自己的灵识如石沉大海一般悄无声息,文回心中暗暗心焦,再去试探时只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识时强时弱,却是在这洞穴之中的某种飘忽不定。 文回心中暗自纳罕,难不成这个灵猴根本就不是自己所属圣宠?难道这个洞穴中仍有另外一只灵物? 文回四下观望,但见这洞穴虽然宽敞,却是根本没有大型生物隐蔽之处,说不定这个洞穴仍有暗道?文回只是越想越是糊涂,而就在他将灵识收回的片刻,却感到那灵猴的灵力猛袭而至。 文回心头大惊,却不想这灵猴攻击力如此之强,他再次以旋柱相迎,却不想那灵猴倏忽来去,远远地站开。显然是在此术上吃了亏,便不愿多作纠缠。 而一待文回收回此术时便又再进击,文回无奈只得再次施展旋柱之术。如此这般,灵猴来来去去,来得快去得更快,一时教文回应对无睱,只得施此权宜之计,以求寻找到突破口。 那灵猴颇为机智,知道文回施展幻术必会消耗真元幻力,它只是一次次地以迅快的速度进击闪避,一待遇到文回势弱或是虚张恫吓,便将力度使实,文回不得已只得全力施为,而它却在此时逃之夭夭,绝不与文回的幻术硬碰硬。 文回一时为之气结,却不想竟在这种时候被这畜生调笑嬉戏,这若是传将出去今后如何见人。但气愤归气愤,他在那灵猴一次次地攻击之下,只得毫无选择的将之驱赶,否则以此物的行动之速及强大的攻击力,文回想耗上如此多的时间亦是绝无可能。 文回自知幻力有限,想使这精力矍铄的灵猴力疲,恐怕自己也早已瘫倒在地了。那灵猴似乎是乐此不疲,一时间更是不断加快速度和进击之力,它似乎有着源源不绝的体力和灵力一般,他纵跃进退,身姿轻盈如飞,眼神敏锐对于文回地多次反击和逆转都是尽收眼底,只教文回彷徨无计。 在灵猴一番的折磨之下,文回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他只是不停施展幻术并不断地咒骂消遣起来道:“你这只死猴子!莫教落到我的手里,将你抽筋扒皮!” 文回有些气极败坏的一边击退那灵猴,竟一边反守为攻,将炎力灌注掌心,化作炎弹乱势向那灵猴攻去,他一边将炎弹射向那矫健的灵猴,一边不停地斥骂道:“死猴子!死猴子!且将你烧成外酥里嫩,吃你肉,食你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而就在此时文回却不想那灵猴竟似听懂了他话语中的谩骂一般,只见它突然停住了身子眼睛中火红如血,甚至对文回袭来的炎弹置若罔闻,那炎弹一颗颗地轰向了它的身上,皮毛皆焦。 文回不想歪打正着,竟是此招见效,他嘴上更是不停咒骂,将炎弹驱力相击,那炎弹如急风骤雨般轰去,声势惊人。却不想那灵猴不躲不避,只是怪叫连连,声音愈加悲凄。文回被这叫声惹得毛骨悚然,却在这时但见火势燎人处那灵猴一身雪白的皮毛尽焦,露出全身灰黑的皮质,它双目喷火,向天怒吼。 文回大叫“妈妈呀不得了!”全身真气鼓荡,全身结界充斥洞穴,那灵猴形若狂癫,全身携火而来,它一拳一拳地向文回的结界之处捶击,那一波波的光彩在它巨大的力度下迸射炸裂,那结界余波反向,文回只觉气血翻涌,心中惊骇莫名。 文回双手紧攥短匕,一瞬不瞬地望着结界外失去控制的灵猴,再也提不起精神去迎战此物。他只求此物力竭于此,之初那收服灵物的魄力完全不在。 那结界在灵猴的捶击之下渐转势弱,那迸射的灵力之元如同风中的柳絮一般漫洞飞舞,将石洞中照得斑斓多彩。而灵猴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乎,它只是向着结界发力乱舞,它向着结界中心的文回看去,双目淌血。 文回似是被眼前的这一切震惊了,那灵猴的击打伴着洞穴中的山摇地动使得他的眼中失去了神彩。他只是不停地催生幻力,如同一具淹没在深水中的身体一般握着那一把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放手。那灵猴越来越近,文回的幻力也逐渐耗尽,他的意识也渐渐微弱,他无休止地将灵力催动,却忘了逃生反抗。他看着那迸散的灵光眼神涣散,握着匕首的双手亦是渐渐松动。 他的心中被那没来由地恐惧占据,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灵猴被烧焦白毛之后黝黑的身躯冲了上来,那巨大的掌心向着他的头顶拍落。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而就在文回濒临绝望的时刻,他只觉丹田之处幻力凝聚,心头那股共鸣的灵识竟是愈发的加烈,那暴涨的灵识如同困兽之斗般挣扎奋击,使得文回那压抑绝望的神经再次翻涌起来。 文回再不犹豫就在那灵猴击到面门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力贯双匕幻力激增,那灵猴力道使尽,冲上来的身躯在文回的双匕之下开膛破肚,一时间那灵猴胸膛之处竟无半丝血污,只见金光灿烂,照得文回双目难以睁开,灵猴的巨掌顺势击下,却在那金光的拖举之下堪堪停滞于文回的面门之上就此停住,文回全身大汗淋漓,再无力气只是扑通一声倒在了身后的土地上。 文回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那灵猴已被开膛破肚,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的哀鸣,而它的肚腹之中金光外泄,眩目迷离,映在这个十分宽敞的洞穴中,在文回那昏沉的目光中宛若仙境。 而就在那金光眩然之处,竟扑得跳出一只小型物事,文回仔细看去,但见那物事既像鸟类,又似兽类,头颅颇大,身躯细长,背上有肉翼,尾鳍锋利,直插似剑,那物事如同刚刚由胎中孵化的兽类一般,身体摇晃不稳,嘴里发出吱吱的稚嫩之声,颇为滑稽。 文回九死一生,得遇如此生命萌发之际,不由内心温暖,看着这个小物事向自己慢吞吞、摇晃晃的走过来,心中爱意横生,忍不住莞尔。 只见那物事摇摆不定地走过来,到了文回的面前竟然泛上柔柔的玄光,它似乎与文回十分的亲近一般,挤到文回的眉心处不停地蹭着它那黏糊糊的身子。 文回被蹭的麻痒难忍,他缓了口气才慢慢地坐起身来,他一脸疲惫地看着地上那个小东西,再看那不远处灵猴的尸体,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不容易下定主意进入了此洞中,却不想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一念及此,不由地喟然长叹。 而就在文回毫无生气的时刻,却不想地上的那个小东西开始聒噪起来,只见它吱吱连声,向着文回扑着它那对毫不成形的肉翅,似乎极是生气的样子,它拖着那颗身体不堪重负的大头,张着口嗬嗬怪声,还不时喷吐出几丝细若游丝的火苗来表现它此时的不满,以及对文回对它不屑的反抗。 文回一时为之气结,向它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你快快躲起来吧,休要被其他的恶兽当了盘中餐!” 那小东西见了文回的态度似乎更加的气愤异常,但见它扑扇着翅膀愈加剧烈,口中的火焰一次较一次强烈,有时甚至可以直冲文回的眉目。 文回见这小东西表现异常,不禁有些奇怪,他心中一种莫名的思想突得在心底跳了一下,接着他有些讥讽地摇了摇头,但是他一旦看到那个小东西后,那种心思便更加的强烈起来。他心中的好奇也愈加强烈起来,文回按捺住内心的疑惑,慢慢地将灵识调运出来,而就在这时文回感觉到此刻那灵识的共鸣忽得强烈起来,文回一惊灵识便随之断了下来。 文回心头疑惑更甚,于是便再次将灵识调运而出,接着将身体内的炎印灵力运使周身,接着令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他只觉那开始时在洞外时灵识的共鸣无与伦比的强烈,而地上那个小东西周身泛上奇异的光彩,它的四肢摇晃兴奋地吱吱乱叫,而它身周的光彩似乎在随着文回身周的炎力强弱不定,仿佛在与文回的幻力遥相呼应一般。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59章 明羽神鹤 此时的文回也不由地愣在了当地,他内心里的疑惑现在亦是愈加的笃定起来。 他看着地上那个耀武扬威的小东西,内心不禁自嘲起来。想不到自己一直期望甚高,却不想灵识之力却只能与这么个小东西产生共鸣,看着它那喷吐后冒着青烟的嘴角,文回慢慢收回灵识。 他俯下身去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小东西,只见它的额上有两个小小的突起,显然便是它的角了。只见此时的它那只巨大的头颅上两只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此时的文回不再敢奢望什么,只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来,他轻轻捧起那个仍然站立不稳的小东西,喃喃地道:“看来你我自是有缘,既然此次已然再无斩获,将你收养起来,聊胜于无吧!” 他说着念动口诀,将那小东西释解入自己的召唤域中。此时的文回反而一身轻松,他又再转身望向洞穴地上那具灵猴的尸体,终于摇头叹息转身走出了洞穴。 另一边的徐夕敏却早已转入了一个洞穴之中,她通过一个悠长暗淡无光的洞穴后却看到一处别样洞天,那里花香袭人,温暖如春,在脚下满是那不知其名的花草,奇芳异草煞是动人。远远看去色彩绮丽,美不胜收,而呼吸间的异香似乎将她带到了一种泌人心脾的世界。 而远处那只圣宠神兽却是再次令她心扉涌动,那里赫然是一只雪羽神鹤立于其间,那只雪羽鹤傲立花丛之间,非但不会被奇花淹没,它那欺霜胜雪的纯白之色,绝世独立,翩然生姿。 徐夕敏对此物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已然拥有了一只与之完全相同的朱羽神鹤,它们如同一个模子刻出的一般,除了颜色上可以区分之外,均是毫无差别。 徐夕敏眼前的这只雪羽鹤对于她来说,便是一只落入凡间的仙子,是那般的诱人,那般的让人心神安宁。徐夕敏此时才明白在洞穴之处那种强烈灵识共鸣的由来。 徐夕敏一时为之心折,看着它那安静详和的样子,不由心生向往向之慢慢踱近。 而就在徐夕敏慢慢靠近之机,却不想那雪羽鹤感应到了异类的闯进,它脖颈扭动便看到了一边满面微笑的徐夕敏,它足间探动身体倾动,做机警之状。而徐夕敏却依旧向这边靠过来,它似乎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危机,它用力扇动了几下翅膀。只这几个扇动徐夕敏顷刻间感到一种窒息的气流涌动而来,徐夕敏的脚下花瓣乱舞,劲风与花瓣抽打得脸上生疼。 徐夕敏此时才反应过来,此间灵物凶性未泯,绝非所见之安静温顺之物。 徐夕敏祭出月吟索来低声轻笑,喃喃自语道:“朱羽鹤,今日我便与你找个伴侣,让你们出双入对再不寂寞!” 那雪羽鹤似乎十分胆小,它向徐夕敏施展的威慑之后便双蹄奋进,向着远处飞速奔去。徐夕敏一见不妙,月吟索呼啸而出,在那雪羽鹤欲待振翅疾飞之际堪堪将之捆束住。 那雪羽鹤一声惊鸣,便从半空中摔将下来。徐夕敏急忙歉声不止道:“小家伙对不住了,且让你难过一时,到时再向你赔罪!” 那雪羽鹤一摔落到地上便撑起双脚拉着徐夕敏向前疾奔,徐夕敏不敢松手只任由雪羽鹤拖着月吟索御风追赶,那雪羽鹤奔跑如飞,徐夕敏御风难及竟多数凭借月吟索的拉扯之力才不落后,她身形随风舞动,红衣似火宛若一支翩然起舞的风筝般随风起落。 奔得久了徐夕敏渐感吃力,那急掠的劲风以及难以调匀的呼吸令她十分难受。而且那雪羽鹤显然是在以灵力相抗,徐夕敏逐渐感觉到那月吟索处不断传来了阵阵的冰凉之感。 徐夕敏看着那雪羽鹤所奔跑过的地方均是冰屑四溅,所过之处的花草无不变为惊艳的冰凌之状。时间长了,徐夕敏渐感寒冷,她忙催动炎力相抗,这样一来冰寒之感才不如何难忍。 好在那雪羽鹤的双翅为月吟索捆缚,否则这般地奔跑下去,它非将徐夕敏振翅带上高空不可,那时徐夕敏再要占据优势便极其困难。 这片洞外的天地十分广阔,这更有利于这雪羽鹤的飞奔之势,徐夕敏左手捻诀,试图以结界相困,却不想那雪羽鹤灵力超群,徐夕敏生成的结界在它的长喙之下如同空气中的气泡一般不堪一击。 徐夕敏一筹莫展,只任由那雪羽鹤不知疲倦的飞奔。且此物极其通灵,徐夕敏一旦怜惜于它将月吟索放松之际,它便欲将翅膀抽出,振翅高飞,这样徐夕敏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将月吟索收紧,令它不得不放弃飞翔的希冀,只是没头没脑的疾奔,只可悲了它足下的这些奇花异草,被雪羽鹤和徐夕敏不一时便践踏无数。 如此奔跑了柱香时间,徐夕敏只感手腕酸痛,而那月吟索处传来的寒意却是愈见强烈。徐夕敏这其间不得不交替双手,并以炎力驱除身体里的寒意。 那雪羽鹤继续奔驰了一段时间后,仍然不见后面束缚之物有任何放手的迹像,而它那忽快忽慢,急转急停,上下跳跃均甩不掉这个粘人的徐夕敏,它此时已完全如受了惊的野马,慌不择路地四处奔跑。 而后面的徐夕敏只是暗暗叫苦,当时若是小心接近,绝不至落入这般田地。此时后悔已晚只能手上握紧,以待时机收服此物。 而就在那雪羽鹤黔驴技穷之际,眼前忽然闪现一处狭窄的洞穴,只闻它一声高亢的鸣叫,显得十分的兴奋,徐夕敏抬眼一看直惊得一身冷汗,说时迟那时快,那雪羽鹤不由分说便直向那狭窄的似洞非洞的山缝中窜去。 徐夕敏尽管十分不舍,但还是咬了咬牙倏忽之间收回月吟索,她扑通一声摔落在了那缝隙之外的草地上,任由那雪羽鹤在那缝隙之间消失无踪。 徐夕敏忍着疼痛站起了身来,慢慢走到那缝隙之间伸头探望,这一探望可好,但见那雪羽鹤浑身战栗正卡在那缝隙之间,显然那处缝隙极是狭窄而此雪羽鹤冲入的力量过大,导致它全身卡在了缝隙之间。 徐夕敏心疼至极,忙探进身子去试图将它拉出来,而那雪羽鹤感觉到徐夕敏的拉扯之力只是哀鸣声声,不向外退反而向里猛钻不止。徐夕敏为了不让它继续受伤,只得退出来坐在那处缝隙之外发起呆来。 只闻那雪羽鹤声音越来越是凄婉,知道它此时亦是十分痛苦,徐夕敏只是毫无头绪的在那洞口处徘徊,忽然她跺足大骂自己蠢笨,却不想只是一味想收服此物,开始时只道它温顺易驯,便欲上前收服,之后更是连连受挫便起了蛮力收服的想法。却不知自认聪明,却忘记了另一个更加人性的法子。徐夕敏双目狡黠闪动,立时将她的朱羽鹤召唤而出。于是她便远远地离开洞口。 那朱羽鹤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它踱到洞口处向着缝隙处鸣叫示意,洞中的雪羽鹤听到同类的鸣叫之声,不由欢喜鸣叫应和。 徐夕敏远远地听来自知此法可行,于是她便伏在远处观看。只见那朱羽鹤似乎得到许可探身入洞,接着那红翅扑扇,灵力将那缝隙填满,而洞中的雪羽鹤青光相应,在那红色的灵力中青光隐隐而生,接着那朱羽鹤从洞中退出来,但见红青之光在洞**缠拉扯,不一时那雪羽鹤便被这两股力拉扯出了洞穴之中。 那雪羽鹤一出洞穴便是扬头清鸣,极是兴奋。雪羽鹤鸣叫相应,两只神鹤欢跳靠近,交颈相亲,煞是融洽,徐夕敏在一边看得眉花眼笑,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将两鹤释解。 远远的朱羽和雪羽鹤清鸣浅唱,声调清悦婉转,混着一阵阵清风异香送至徐夕敏耳边,直教她心生迷醉。 两只神鹤翩然起舞,身姿卓然,只教这奇异的世界黯然失色。 徐夕敏看的出了神,随着两只神鹤的对唱交谈,只觉身处幻梦之中,直觉此情此景只应天上人间,不能自拔。 而那朱羽鹤却似乎不似徐夕敏这般不知情境,它似乎自始至终都未忘记自己此次的职责,于是它将那雪羽鹤慢慢地带到了徐夕敏的身边。 徐夕敏满面欢喜,笑靥生花,她慢慢地走近那雪羽鹤的身边,雪羽鹤对她仍有抵触见徐夕敏走了过来便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朱羽鹤吱吱鸣叫只是用额头顶了顶那雪羽鹤,雪羽鹤似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向着徐夕敏举起的手掌靠了过来,徐夕敏心中激动,手掌有些颤抖地上下抚摸着雪羽鹤的头颈,雪羽鹤慢慢感到了徐夕敏手掌处传递过来的温暖和爱怜,不由地抖擞精神向徐夕敏靠得更近,徐夕敏被雪羽鹤的绒毛弄得痒得格格娇笑,朱羽鹤亦是凑过来,一人两鹤一时间其乐融融,好不惬意。 徐夕敏能得此吉祥之物自是心中兴奋莫名,她轻轻抚摸着那雪羽鹤的羽毛悠悠地说道:“你的前辈叫作‘朱羽鹤’,而你就叫作‘明羽鹤’吧!这样一来你们便如同我的掌上明珠一般,我将好生对待你们!”徐敏女儿心性,天性浪漫,更是将其两者视为珍奇,又见两鹤一白一红的羽毛颜色,故取之谐音“明朱”,意为掌上“明珠”。 那明羽鹤极通人性,似乎对徐夕敏起的名字十分满意,只是不停地蹭着徐夕敏的掌心。 漫天花舞,异世青草飘香,一人两鹤伴着这奇妙的世界,多彩的异光,随风起舞,人声娇脆,鹤鸣清悦,好一派祥和之景。 方玉炎显然是没有如此好的运气了,他本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因此他在一处灵力共鸣的山洞处毫无顾虑地便走了进去。进入洞穴之后,方玉炎四下观瞧,便见在洞穴深处蜷缩着一只花斑奇虎,那虎听到异响只是眯了只眼向方玉炎这边扫了一眼后,便又再伏下头去蜷缩着身体继续打着它那似睡似醒的盹。 方玉炎哭笑不得,却不想收服灵物竟然遇到了这样一只无视收服之人的圣宠,这教方玉炎这个打着收服幌子的人该如何开场? 方玉炎有些无奈地向着那花斑虎吹了声口哨,那花斑虎只是抖了抖耳朵全然不予理会,竟是接着圆它的美梦去了,方玉炎见此物没有任何攻击性便自认时机不错,于是他手诀轻捻竟是打算就这般将此物释解入召唤域中去。 本来这是两全其美的良策,可是对方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方玉炎手指甫动,只见那物忽得窜起,方玉炎释解之链未成,那物早已急窜身形遥遥避开,方玉炎暗叫可惜,却也知道哪有这般容易之事,于是也便释然,他望向一边与他紧张对峙的花斑虎,但见它外生两道獠牙,虎目紫红,虎须更是如箭之形,它全身黑白斑纹,背插双翅,虎尾粗壮如柱,怒目相视威武至极。 方玉炎打眼看去自是心仪不已,若是能将此兽收服,他日争战御行自是神武非凡。 那花斑虎向他轻轻疵着牙发着呜呜的低啸,似乎在警示方玉炎不要打它的主意。 方玉炎越看越是喜爱,此花斑虎那一睥一睨之间,大有藐视万物的霸气,光是那电光一般的双目就已让方玉炎觉出它的非比寻常之处。 方玉炎趁着这个时候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花斑猛虎,但见它双蹄粗壮,支在地面之上稳若泰山,定是奔跑有力绝不输于任何圣宠,此物齿尖口阔且背插双翅,那翅膀虽未打开,但见羽翼丰满结实,由背至尾,若是打开定是幅面宽广,如此一来此物飞翔纵跃俱佳,自是非比寻常的圣宠无疑。 方玉炎慢慢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缓缓调息运气,周身炎印蓬勃而出,对面的花斑虎见状虎躯一震,似是颇为惊惧。它的吼声愈加强烈,紫目之中精光四射,再不复之前的慵懒模样,一副睥睨世界的威势勃然而发。 方玉炎此时想到了许吾为他们讲到的关于圣宠的话:圣宠自身灵力非凡,但是以他们的能力只可运使其三至四成,有灵物可将灵力化为自身之力,属极佳之物,但此类圣宠恐难驯服,而一般灵物均是如此。圣宠灵力的发挥,只在它所属主人的能力与挖掘,一旦人宠合一,那势必共生共长,匹敌天下。 方玉炎想到这里,看着对面的花斑虎不由心生向往,心中暗暗地道:“这般绝世奇物定是灵力非凡,即使只有三至四成的发挥亦是惊天动地,我且小心试探一番!”他想到这里便急催幻力,周身炎印加身,水元结界施于之外,水火相交势道惊人。 那花班虎见状身形慢慢后退,眼中精光隐去,渐露怯懦之意。 方玉炎有些不喜,但见此物威武若斯,却不想只这一个阵势便将其吓退,他有意试探其灵力,只是暗忖道:“恐怕此物长年隐于此处,凶性隐伏,我且激它一激,将他的凶性勾起,看看自己是否看走了眼!” 如此想来,他便纵身跃起,直向那花斑虎冲去。 方玉炎只是一味冲向花斑虎,他隐隐暗收身形,只盼在那花斑虎凶性暴发的一刻尽快收身,以免伤于虎爪。 方玉炎渐渐靠近,而那花斑虎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低哼一声,身形急窜向那洞穴深处奔去。 方玉炎一时气结,口中大呼:“孽畜,这般无用!” 那花斑虎奔行极快,在这长长的山洞中左突右转,方玉炎疾运身形,牢牢跟进。 方玉炎越追越是气馁,却不想此物胆小至斯,完全毁灭了方玉炎之初见到它的形象。 方玉炎隐隐觉得此物未必便是自己所钟爱的圣宠,但转念一想,此物或许是长年困顿于此,凶性泯灭倒也说不定,方玉炎此时只得退一步,只求追将上去将其释解入召唤域中慢慢再做打算。将来进行调教或是只用作驾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思索间,那花斑虎早已隐于一处弯道之中,方玉炎不敢怠慢,急急调动气息御风追去。这一处洞穴均是狭长迤逦,倒是十分有助于此虎的奔行御风,看来它的凶性虽然退化,但奔行之力却是丝毫未见削弱,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些庆幸。 而就在方玉炎转过拐角之处时,忽闻一声狂吼,那花斑虎竟是隐于此处伏击而至,方玉炎出乎意料被那花斑虎一爪击来,方玉炎结界翻涌,一时失控被这急如奔雷的一爪击得向后急飞而去,接着轰隆一声撞击到山洞的巨岩之上。 方玉炎慢慢地站起身来,揉了揉疼痛万分的腰背,向那花斑虎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方玉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接着情不自禁地大声呼道:“好!”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0章 狡计百出 方玉炎看到对面那花斑虎身躯雄健,双目精光焕发,那一身的麟光泛射,照得洞壁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此时它的黑白花纹被它身周的金光罩上一层金色玄光,如天降仙兽,让方玉炎忍不住叫好。 那花斑虎一举将方玉炎击开后,抬头向天大声狂吼,声势如天雷阵阵,长啸如波涛汹涌不绝,方玉炎凝神聚意,仍被震得心头作呕,气血翻涌,极是难受。 方玉炎看到此物觉醒,不惊反喜,心头一阵狂喜使他精神大振。他适才受了那花斑虎的一次攻击,估算出此灵物的能力十分强大,他看着对面的灵物慢慢地向它踱去。 那花斑虎啸声歇止,却不想对面的方玉炎不退反进,它狂性大发怒啸一声,风一般向方玉炎扑去。 方玉炎早已料到,他运使炎印催得水元性结界形状变幻,那花斑虎来势汹汹,却不想那结界柔若无物,将它身形拖住悬于半空无处受力,正是方玉炎由陆鸣处悟到的以弱制强的春风诀。花斑虎心头大骇,四爪在空中乱抓乱挠却是无计于事。 方玉炎有意激发那花斑虎的潜能,他将炎印转逆将花斑虎重重地摔在了身后的地上,他举重若轻竟如提捏细小之物一般,花斑虎只被这一下摔得七晕八素,好一阵才翻身跃起,獠牙闪着青光,眼中怒火喷涌,势如要将方玉炎登时咬碎一般。 方玉炎凝神戒备,那花斑虎已然状若狂巅,那森白的牙齿寒光闪闪,四蹄用力的在地上抓挠显是在积聚力量。 方玉炎调息运气身周幻力大增,那花斑虎巨口开启,接着周遭气流翻涌,空间中出现强烈的褶皱之状,渐渐地那气流处青光隐现,不一时便是青气腾腾越聚越深形成一个头颅般大小的灵力气弹。那气弹周围气流急旋,风势如啸。 方玉炎不敢怠慢,炎印加身重重涌动,身外的水元性结界如波似浪涌动不止。 花斑虎口中气弹越旋越快,越来越深,终于变得急光掠闪,脱口而出。那气弹充斥洞中青光暴闪。 方玉炎自知避无可避,幻力激生,身前光波急舞结界蓬然加重。气弹急掠之势如惊天之雷,光似闪电,那急若流星的势头将洞内岩壁刮得石屑纷飞,被气弹之力扫过随着气弹之势一并向方玉炎方向冲去。瞬息之间便撞击在方玉炎的结界之上,那气弹夹杂着石块碎屑将方玉炎身前的结界砸得不断变幻着形状,不时地深入凹陷。 方玉炎幻力源源不绝维持结界完整,但是气弹的来势汹涌,只推得方玉炎身形疾退,其势难收。方玉炎借势力导,总算不至结界破损受累,但气弹势头正劲,想要将之停驻却是难上加难。加之洞内空间狭小,上下左右均无处可避,只是硬生生地吞吐灵力,将结界不停加固补充,才不至为气弹冲入危及生命。 方玉炎直被那强势的气弹冲击得撞到了洞穴的尽头处仍不见任何的衰弱,他身周的结界直被那气弹与洞壁压迫得空间越来越小,结界之处炎印鼓荡,方玉炎知道不亦持久且他已然试出了这花斑虎气弹的威势,他将炎印互转身体右倾,将右侧炎印力度加大使结界气屏中右侧鼓起,而左侧则相应撤去部分炎印,这样一来那气弹之力便在这右鼓左扁的气屏中向左侧旋转。 方玉炎身体向右继续使光屏左右加大炎印的悬殊,接着那气弹便完全向左侧倾斜,最终刺破左侧气屏,方玉炎趁势收回左侧炎印揉身挤出这狭小的空间,便闻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身后的洞壁被那强劲的气弹击中,登时石溅屑舞,一时洞穴之中摇晃甚巨,就连那花斑虎都不禁向后疾退。 方玉炎暗呼侥幸,幸亏在这之前与陆鸣处参悟到这炎印与结界的斗转星移之法,否则今日想避过这威猛的气弹势必要费上一些功夫不可。 此时的方玉炎看着对面的花斑虎愈加的满意,这样超乎寻常的气弹绝对称得上是上上之作,若是能够将此虎收服,假以时日的融合调解,定能使其灵力数以倍计的增长。想到此处,方玉炎便决定尽快施全力将此物收服,再不拖拉。 方玉炎看准那花斑虎退去的方向,一抖精神,炎印喷薄而出,再不以结界相附,这样一来那炎印无规则地在身前乱舞,上下贯满他身周方圆洞穴。 花斑虎在这间隙中回头望来,看到方玉炎如一团巨大的火焰直向它冲来,它再顾不得许多转身拼力奔逃。 方玉炎岂容它说走就走,调息运气御风而去,那忽忽的风势将身周的炎印直吹得形势高涨,几次纵跃便拦在了花斑虎的当路。 花斑虎见对方穷追不舍再无退路,紫瞳中光彩泛射,方玉炎心头一震,忙快速收敛心神,却不想此物竟然精通幻术,一时大意以至险些着了此物的道。 方玉炎心中乍喜如获至宝,他双手捻诀,炎力化作火焰之势在双手中集聚。他大喝一声双手火焰直抛而出,接着手中连珠价不停火焰向那花斑虎首尾弹射。 花斑虎见状大骇,身形迅速弹跳,但苦于炎印即多且猛,一时间躲避不开,直被炎印轰得呜呜低鸣,声调如怒如怨更是夹杂着悲哀与求饶之意。 方玉炎并不以为忖,他知驯服灵兽这是必经的一个阶段,若是心存善念定被灵物反伤或是再无收服之机,于是他一味加紧攻势,封住那花斑虎所有进退之路,只教它在炎印中渐渐臣服于自己。 花斑虎在方玉炎不停地炎印轰击之下,再无之前的雄武之姿和傲世之态,只是不停地哀鸣不止,它欲将双翅打开飞掠而出,却不想那炎印如附骨之蛆一般无处不在,哪怕任意一个空隙都不留给它,最后花斑虎终于失去了傲气,再不作逃跑的打算,只是避在一个角落里与之初一般蜷缩身体,任由方玉炎的炎印不停地轰击过来。方玉炎见花斑虎已经认命,便将那炎印连续地轰在花斑虎的身周四面,不再给他任何身体上的伤害,却也不急着收回炎印。 方玉炎知道此物难驯,若不使它万分无奈之下势必极难收服。于是他一面弹射炎印,一面缓缓向那花斑虎走去。那花斑虎似乎是害怕已及,只是身体蜷缩,浑身发抖。方玉炎尽量减少了炎印的数量,却仍未敢尽数收回。 方玉炎再走近一些已然感觉到此物害怕至甚,他慢慢收回炎印,幻出防御结界,他一步一步向那花斑虎行去,但见它全身剧烈颤抖,呜呜哀鸣不绝。再向它身下看去,却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显然是吓得失禁,方玉炎紧皱眉头,这般凶残的灵物却不想竟然如此不济,一时难免嫌恶不已。 方玉炎再向那花斑虎踱去,那花斑虎似乎意识到炎力的消失,它抬起头来向方玉炎看去。 只这一眼方玉炎便觉浑身颤抖,心神难宁。 那幽怨的眼神令他心如重锤,不负重击。一时间花斑虎那抖如筛糠的身体如罩其身,方玉炎只感到天地无依,与之同病相怜。那些令他不堪的回忆和往事一幕一幕的涌动上来,只觉无以复加的卑微之情油然而生,他看着对面花斑虎那不复紫色的乌黑眼珠,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悲伤、绝望、凄惨、无助诸般情绪。他本已捻诀的手指慢慢地放了下来,伴随着心底的哀伤之情使他颓然立于当地。 半晌之后,方玉炎那失神的双目才缓缓度上色彩,幽暗的洞穴之中方玉炎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罢了!罢了!”接着方玉炎便失魂落魄般的转身踱出了洞口。 走出洞口之处方玉炎却依旧无依无助,总觉得内心之中某种莫名的失落,有一种抓也抓不住的错觉在心里痒痒的时现又隐。 紧接着洞穴内传出一声巨大的呼啸之声,方玉炎心头一震,接着无以复加的失望和后悔翻涌而来,他听着那狂妄挑衅的啸声不禁暗骂自己太过慈悲,终于着了这花斑虎的幻术之道。那一如既往的紫瞳隐去,转为乌黑之时便已是此物幻力萌生的瞬间,而那颤抖的身体与那悲伤的呜咽,明明便是它幻术的伎俩。 方玉炎心头暗悔,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的仁善和无知付出代价。 他又再转身向着那洞穴看了一眼后,终于咬了咬牙向山下走去,此时的他再不像之初那般浑身惬意和充满希冀,相反的只是沉沉的脚步,似乎要将这整座山踏平一般。 人之狡诈,莫过于此。那花斑虎无论灵识还是智计都是灵物中的佼佼,怪只怪自己涉世不深,却不知灵物亦是狡计百出,自叹弗如。 到了圣宠之巅传送口处的众人大多数疲累不堪,有些甚至是伤痕累累,拖着血淋淋的身体勉强支撑着,偶尔有几个衣冠楚楚,谈笑风声的,也因为大多数人的拖累而不敢表现得太过兴奋。 人群慢慢地聚起来,他们在这里等着圣宠之巅再次的开启,这当然是有规定的,无论是先到还是后到都必须遵循这个时间。 此时的等待似乎更显漫长,得势的急着得到亲友的祝福和庆贺,而失势的希望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大睡一觉或是将养数日,而心灵脆弱的则需要一段安慰之辞以解心头烦闷。 方玉炎回来时看到传送口处已然挤满了人,薛方和姚远已然站在了那里左顾右盼,脸上顾盼神飞显然是收获不小,看到方玉炎赶来便询问战况。 方玉炎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便各怀心思地安慰方玉炎,说以后多的是机会诸如此类的说辞。 方玉炎却不以为忤,他此时想得只是那花斑虎那幻术之前的戏码,那是多么的灵智绝凡呀。他知道一旦出了这圣宠之巅便会将一切尽忘,于是在此时此景便极力想存留这份难得的经验,只求将来即使忘记也会在某时灵光乍现,对自己的成长将是多大的益处啊! 不久那文回便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尽管他显得又是疲乏又是伤重,但却依旧比不上他那一脸的没精打采,显然也是未得偿所愿。 方玉炎上前轻轻拍了拍文回的肩膀,文回看了看方玉炎,一切尽在不言中,亦是回应了方玉炎几下,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 薛方凑过来问情况,文回只是摊摊手,一句“说来话长”便应付了过去。 薛方要的似乎只是文回那种失落和无助,对于事情的经过和结果显然不是十分在意。他碰了钉子之后却似乎不以为意地继续回到他的队伍中侃侃而谈。接着徐夕敏等师兄弟等人陆续赶了回来。方玉炎两人听到徐夕敏的收获,看到他依旧红衣飘飘,容姿秀丽,毫不见风尘之色,失落的心也便多少得到一些慰藉。 方玉炎首先提出祝贺,文回也是轻松地打趣两句,徐夕敏得知两人的情况后,便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两个人讲话谈心,以求冲淡两个人心中的积怨。 好容易等到了圣宠之巅的再次开启,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再不像之前进入那般的井然有序。 方玉炎等人好不容易随众挤着出来。在场的邱长老和慕容长老与开启时一般双掌悬空互抵,接着各处来的人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才由邱长老和慕容长老两人收了炎力,接着那圣宠之巅才缓缓收缩最终恢复为一团宁静。 彦仑等人看着一众师弟师妹,或是欣喜或是失落,不由想起了之前自己的一次次的圣宠之行亦是暗自好笑。毕竟事事难如意,不论是收获颇丰也好,还是受创徒劳而返也罢,都将是这些师弟师妹将来的一份不错的收获。 众人也不停留一切准备停当了便准备出发,彦仑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我们尽早赶回云耳山向师父汇报情况,到了云耳山大家休息一日,隔日再行聚议。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众人齐声称是,于是为了照顾各人心情,依旧由彦仑等人带头御风而归。 到了云耳山下彦仑便安排众师弟师妹各自回去休息,而他则带着许吾、陆鸣两人去向玄一汇报。 第二日,玄一便召集所有弟子欢聚一堂为各弟子接风洗尘。 酒行三巡,玄一便指派许吾带众弟子到较武场去看各自的收获。 众弟子一哄而出,欢喜急切之情不亚于任何盛会。 到了较武场许吾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向众人扫视一眼叫出此次圣宠之巅的几个人出来,朗声地道:“首先我要声明,不论你们这次收获如何,你们都是十分优异的,圣宠之巅可谓极具凶险,若是你们贪功冒进,不仔细辨别灵力,就算丧命于彼也是极有可能。因此你们能够全身而归已属难得,至于收服圣宠,那则是时机、灵力、运气各占几成,一时未能得运,却也并非个人之过!我知道此次之行除了方玉炎师弟外,其余之人均有收获!至于各自经历过程我想大家也早已忘乎九宵云外去了,师父现在叫你们到这里来一是由我看看大家所获圣宠给一些不成熟的建议,二是让未到过圣宠之巅的诸位兄弟姐妹开开眼界!好了,那就先由吴之明大师兄座下的诸位先来吧!” 薛方等人闻言便站出场外来,他与姚远、张余元、肖申楚三人眼神交换后,他首先站了出来,双手捻诀,薛方身后空间乍然而现,接着身后鸣声清亮却是一群鸽雁般的各色奇物飞散而出。他一脸得色,那一群鸽雁之物飞散在他的周身,竟慢慢将其拖起悬浮于半空之中。 那群鸽雁首尾相接,不时变幻拼接的形状,在薛方的身下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许吾走上前来向众人介绍道:“薛方师弟所获之圣宠乃是湫汐雁,是群居的圣宠,当年是生长于湫水溪边的灵兽,它们独只幻力平凡,但是一旦聚集成群则可实现灵力的互生互发,随着群只数量的增加,可谓不可限量,早有传闻说这湫汐雁上万数群塌山覆林,可谓无坚不摧。但是这湫汐雁极其珍贵,想要聚集起来却也颇为不易。而薛方师弟这数十只也是实属难得,将来有机会再加收集定是大有前景!” 薛方听到这里眼中傲色灿然,却也不禁对许吾之言心生神往,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多聚集这湫汐雁群,提升灵力。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1章 古灵精怪 接着许吾示意姚远、张余元、肖申楚三人一并展示圣宠,姚远三人点头答应双手捻诀,随着身后空间扭曲,各自圣宠裂然而出。 众弟子见势不由轻声低呼,一时艳羡、爱慕诸种目光交杂闪现,许吾走到姚远身前看着那只身形如蟒,颅顶生须,额间一目的奇形之物道:“此物乃是玄天之兽,说到这里我便不得不向大家说一说这玄天为何,传说中天分九玄道法,九天至上、玄天居下、道天又上、法天极下,这便是古人对天之四重的化分,由此衍生世间天灵万物,便分九天幽兽、玄天冥物、道天神顽、法天主灵,而此物便属玄天冥物,是具有极其强大灵力的圣宠,名唤‘天机’,它身似巨蟒如蟒缠身,据说灵力极强的无机可凭借它的巨大身形将山峦拦腰斩断,其力可想而知。”众人听到这里不禁惊呼连连,许吾只是微微一笑道:“它额头有须包括它那奇特的独目都具有极其敏锐的灵力感应,它的灵力感应可以说强过任何一个强大的感应系幻术者,是所有圣宠中感应力最强的物种之一,正是因为它对灵力及危机的强大感应力,因此被世人戏称为‘天机’。” 许吾一边说着一边向张余元靠近,但见张余元身边一头蠢笨如牛般的物事,头上无角,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奇圆无比,五官突出在那圆形的一个突起处挤拼在一起,颇是滑稽,此物周身碧绿的长毛,除了那圆滚滚的头颅光滑异常之外,周身都是覆满了这长长的绿毛,四蹄精壮如柱,后无尾,众人看罢也不禁为之奇异之状莞尔不止。 许吾指着那物事道:“此物身形如牛,却有着这样一张面目,有些似孩童的面目却又颇为滑稽,因此被称为‘童牛’,此物极其温顺,看着笨拙,却是极尽奔跑之能事,而且载重极其了得,传说其力可负山疾行,可见其力大千钧,只是其物如众位所见,灵力非凡,智力偏低,但其好处便是极其忠诚,是御行的上上之选!” 许吾介绍完毕,便又走到了肖申楚之侧,指着一旁的一只犬类圣宠道:“大家恐怕都识得此物,对!就是犬,但此犬非彼犬,此物不会看家护院,更不会狂吠吼叫。此物发不出任何声音,却极通人性,此点与犬颇似,但却较寻常之犬更为了得。传说此物在与人长期沟通了解之后,可通心语,就是说可以通过心灵和对视等行动与人类交流,人们便可利用其敏锐的嗅觉和高超的灵识用于各种情境。有人称之为‘心犬’,亦有唤其‘天狗’之说,总之都是称赞其天降灵物。” 对面众弟子只听得心生神往,目不转睛,一时间更是暗下决心,期待他日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圣宠灵物。 许吾示意薛方等人释解圣宠依次退下,接着便将其余众人一并叫上来,命其召唤圣宠。他看到方玉炎向这边看过来,便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准许他随着薛方等人走下台去。接着他向众人道:“方玉炎师弟此次未能获得圣宠,因此无法向各位展示,至于其间因由缘于圣宠之巅的灵识禁忌,便也无从回忆!” 下面众弟子一向知道方玉炎天纵英才,却不想竟只有他没有获得圣宠,一时间大加议论,猜忌不绝。 方玉炎站在一边冷眼相看,心中不免失落不已,而心中更是有种难解的困顿无法释然,却不知缘于为何。那种困顿集结在心,疏通无路,总觉得有些重要之事不经意间忘却,想要思及却是不能,心下憾然竟是脸现痛苦之色。有与方玉炎交好之人便以为方玉炎为此失落难过,便婉言相劝,方玉炎不忍怫其心意,便点头称是。有平日看不惯方玉炎之人见了不免心中畅快,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嘲讽之笑来,方玉炎看在眼里并不与之计较。 这一时其余各人早已召唤出各自此次的圣宠,大家向场上看去一时惊叹之声不绝,但一众人看向了文回那手掌般大小的东西在他足底处蹭来蹭去一副悠闲的样子时,不禁为之爆发哄堂大笑。 站在场中的文回自然明白这笑声所属,他此时的脸色比方玉炎还要难看,红中透紫,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他在圣宠之巅的经过已然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弄到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而他昨天便发现这个小东西对他极是依恋,虽然模样古怪却也颇讨人喜欢。但是毕竟有些上不了台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文回自觉颜面无光,他只是恨恨地将那小东西从脚边拨开,那小东西却极是不知趣地再次凑上来,文回尽管不喜却又不忍对它下狠手,只得任由这小东西在众人的嘻笑之下和自己亲近。 许吾向文回这边望了一眼,脸上不禁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接着他走向了王振充,王振充一向少言寡语,更加之入门较晚且是莫武席下唯一的入门弟子,是故与众弟子间接触较少,此时他站在那里更显有些手足无措。 许吾指了指王振充手边那长身猎豹道:“此豹长相与一般猎豹无异,但却天具灵力,是少有的闪电豹,称之为闪电自是指其速度迅快,但它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如幻术者一般御风而行,这样一来它便可以空中陆地海面山体任何复杂地形随意御行,是非常全面的追踪御行圣宠。肖奇师弟则是与此猎豹同属的吞云豹……”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肖奇走去,众人也随着他的移动将目光转向肖奇的圣宠,但见那猎豹与王振充的一般无异,只是大小有别,颜色不同罢了。 许吾待走近肖奇时便续道:“吞云豹亦是与闪电豹一般贵在速度,唯一不同之处是此豹可腾云驾雾,可以乘载更多的人或物,这虎豹之类在圣宠之巅却属常见之物,如若其长相与寻常虎豹无异,那便是后天培养之类,也就是说这些它们所具备的灵力和灵识均是后天由幻术者培养而来。当然这类虎豹狮豺定有其超出彼辈的灵气才可以。这类圣宠多是由寻常兽物饲养驯服,加以灵力灌输传递,而更有阴毒的便是以巫术植体杂交,当然是非常卑劣残忍的手段。而我们看到的这闪电豹和吞云豹,便是通过饲养驯服产生的,当然亦是极强的后天圣宠!”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只豹与寻常之类无异,原由竟是如此。 许吾走到文回面前,文回知道逃脱不掉只得低头咬唇一副死就死了的异样表情,却不想许吾故意走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向徐夕敏那里。 文回则是一脸惊诧,心中更是不解道:“就算我这小东西再不济许师兄也该略略形容一番,总不能这般视若无物忽略掉吧!”他一时不知所措,看着下面众弟子异样的表情更是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一时间离开也不是,评理也不是,只是听得许吾对徐夕敏道:“敏儿师妹,既然得此雪羽之鹤,便将那朱羽之鹤也一并召唤出来吧,这样才更加有趣!”徐夕敏嫣然一笑,欣然点头,接着便将那朱羽之鹤召唤而出。 那朱羽之鹤振翅而出,清脆低鸣立于那雪羽之鹤身旁,宛若成对鸳鸯,并蒂之莲,煞是好看。 场下众人情不自禁叫起好来。许吾看着这一对羽色纯正,姿态优雅的神鹤啧啧稀奇道:“敏儿师妹当真天纵奇运,这朱羽鹤已是难得,更何况这雪羽鹤并蒂相伴,实属难得至极!此鹤只为两色,一红一白,是属于雌雄之体,红羽为雄,白羽为雌,世所难逢,这样一对相伴更是百年难遇。 红白双鹤交颈缠绵,如此如彼,与那湫汐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二者更是可以同化一体,那更是所有圣宠之秀,是极上之品。” 徐夕敏听到了这里不禁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吾,许吾淡然一笑道:“我只能在这里恭喜敏儿师妹得此佳物,他日若有闲暇,我定教习你此神鹤驭用之术!”徐夕敏灿然一笑,猛然点头道:“多谢许师兄!” 许吾向徐夕敏点了点头重又返回到文回的身边,文回只是茫然地望着许吾打算听到最后的宣判一般一脸的苦大仇深。 许吾颇感好笑地拍了拍文回的肩膀道:“你对你的这个圣宠怎么看?”此言一出场下众人更是齐声哄笑,文回却不想许吾竟然这样取笑他,他不禁有些尴尬万分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也没什么能耐,就是挺腻人挺可爱的!”众人听了他的分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许吾此时却肃然正色道:“文师弟,看来你的确是不知自己获得了一个宝贝么?”许吾这大转语气的话一出口,众人不禁惊异连连,就连站在那里的文回也不禁猛揉双眼细细打量起脚下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来,接着他仍然一脸茫然地抬头一脸询问地看向许吾。 许吾俯下身去轻轻地用手触了触文回脚下的小东西,却不想那小东西一反常态,竟是吱吱吼叫,从那小巧的口中喷吐出一股股指尖粗细的火苗来,这不由地再次招来更多的笑声。 许吾一脸艳羡地道:“此物名为‘博离’是九天幽兽的一种……”许吾刚一开口便被众人惊诧的吁声打断,他并不介意,只是悠悠地接着续道:“此物为九天幽兽叶龙之幼龙,是九天中最为强大的龙兽之一。叶龙习性懒散,它生了龙卵之后便翩然离去,并不担其孵化生养之责。其卵具有奇异之色与异样之香,且卵壳处蕴有叶龙之灵力,是灵兽的最爱,这样一来具有此种特性的龙卵便会借此来吸引灵兽去取之而食。但是此卵却坚硬异常,灵兽咬不碎其壳,又舍不下它的香味和诱引,便只得囫囵吞入,这样一来此灵兽的身体便成了龙卵的寄生之所,它在其身体内不断地吸收灵物的精华灵力,慢慢成长。但是此物若要破卵重生,要么经历一段颇为漫长的岁月,要么遇到外力灵识的共鸣,这样才能破卵而出,而文回却是担当了这个一个外力的角色,使其破卵而出,这样就使得他的寄生之物死于非命,它便得到重生追随其主永世!” 许吾说完看向一脸惊喜莫名的文回,文回此时看向那个小东西再也不是那种疼爱与纠结的目光,而是充满了希冀和自豪之色。他想到许吾的话便知自己是在其它灵兽的身体内得到了它,而此卵的那个寄生之物是为何,文回根本没有任何记忆,而别人显然也帮不上忙了,这样一来那个灵猴便这样不为人知的冤死在了那个洞穴之中。 文回又再仔细地看了看脚下的小叶龙,重又将目光投向了许吾只求他再继续讲下去,许吾会意,微微一笑道:“此龙现在幼小,但是对将其挽救的幻术者是极其依赖,它的成长速度快到惊人,且灵力灵识更是无法估量。由于此物稀少至极,成体又太过强大,因此至今仍未听说有人能拥有这种圣宠。而文回却是天降其运,这叶龙幼年投入文回,那必是永世相携,此物长大后灵力滔天,令无数圣宠心惊胆寒之余,更是雄霸圣界。就是我见了也不免垂涎三尺啊!”他又在狠狠拍了拍文回的肩膀似是极其痛心疾首,他只是不住地道:“当真了得!当真了得!文师弟呀,你可要好好驯养它呀!” 文回只知道傻愣的点着头,早已经兴奋的不知所以了。他俯身捧起那小叶龙一时间爱不释手,那小叶龙如有感应只是低头不停地蹭着文回的手背不断吱吱有声,颇为依赖。 场上众人直看得呆了,人不可貌相,却不想圣宠亦是如此,却不想那么个不起眼的小灵物竟有如此强大的背景,当真羡煞旁人。 许吾命众人释解掉各自圣宠,文回却依旧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无比依恋地将那小叶龙释解入召唤域中。 许吾将众弟子挥散,文回只是六神无主地追上前去想问个究竟。而许吾只是在散去的人群中找到了方玉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玉炎师弟,一次的成功并不代表什么,千万不要太过介怀!这样对你今后的修行不利!” 方玉炎感激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觉得自圣宠之巅以来,一直有一种某名的东西在心底悸动,总是有种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教人特别失落无助!” 许吾听罢吃惊地道:“这一定是你在那圣宠之巅获取什么重要的信息或是被激发了某种潜能力量,当时你完全吸收,但是在出了圣宠之巅后,那些所有的信息和潜能力量会一并通过记忆消失掉,因此你会拥有这般强烈的遗失感,这是十分常见的现象。不过你不用太过遗憾,毕竟潜能和力量的唤发是一种意识,尽管与记忆有很大的关系,却不会随记忆完全消亡,也就是说,当你在某时某地遇到相同的际遇或是类似的情景之时,你的那份潜能和力量也一样会随之闪现!所以你不必因为这个太过挂怀,圣宠之巅回来后你只要做回平常的自己就好了!” 方玉炎如蒙大赫一般眼神明亮起来,他不禁向许吾微微拜倒道:“多谢许师兄点拨,玉炎万分感激,自从圣宠之巅回来这块石头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来,现在终于想通了!” 许吾闻言欣慰非常地道:“玉炎师弟,你的资质非凡,不为这一时的得失计较,将来必有所成!”言罢便转过头来向一边一脸谄媚的文回道:“你这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文回只是不停地搓动着双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吾只是带着坏坏的笑容道:“你这是平地捡了个宝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对吧!” 文回点了点头,随即又发现不对便开始不停地摇头。 方玉炎看了也不禁为这个无措的文回感到忍俊不禁。 许吾知道文回还对这突然降临的喜悦不太敢相信,于是一本正经地道:“这次你放心好了,你以后好好驯养它便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来向我询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了,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就烦,一点气度也没有,马上给我消失!” 文回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自是喜不自胜地连连点头,一边的徐夕敏赶过来看到这一切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三卷 炎城之虞 ------------ 第063章 长老剑朗 方玉炎与徐敏等人向较武场外走去,方玉炎一瞥眼间却看到陆鸣站在一边向这边看来,似乎在这里等他。 方玉炎自然知道陆鸣有事找他,于是他向文回和徐敏打了个招呼便向陆鸣走去,陆鸣见方玉炎会意便不发一言地带他向那间小屋走去。 方玉炎实不想这个陆师兄要么对他爱理不理,要么就是这么加紧的磨炼自己,当真是使人难以猜测。 不过方玉炎乐得如此,陆鸣的幻力强大,炎力的运用更是鬼斧神工,处处夺人先机,妙想不绝,是方玉炎最为钟意的修习方式,这样对他的提高十分有利,要比那默念反复的修行要来得实在的多。 只是陆鸣一向待人冷漠,对于方玉炎的修习好坏均不予置评,也很少做出一些指点和纠正,好在方玉炎天资聪颖,在与陆鸣交手之际便领悟到无数幻化潜意,恐怕这云耳山上也只有若方玉炎这般人才能适应得了陆鸣这般的磨炼了吧。 而就在陆鸣两人快走到小屋之时,却听到不远处有人朗声大笑道:“陆师兄,别来无恙呀!” 陆鸣听了这个声音身躯一震,眼前一亮,似是极为震惊。 方玉炎似乎从未见过陆鸣有这般大的异样之举,方玉炎随着陆鸣转身之际一并向那声音处看去。 但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年龄与方玉炎相仿的少年,乍一眼看去最为吸引人的便是他那一头艳红如火的长发,此人双目如电,精光四射,剑眉入鬓,面如冠玉,更是长身玉立,翩翩而立,潇洒之姿让人忍不住为之叫好。 更令方玉炎诧异的是这个少年全身透着某种令人凌然之气,让方玉炎有种仰视山巅的渺然之感。 方玉炎不知这种感觉缘何而来,却是莫名的油然而生,使他不自禁生出仰首观望之情。 方玉炎忙敛气凝神,这种感觉才随之渐渐隐去。方此时方玉炎仿佛才看到了站在那少年身后的两个随从,那两个随从垂首低眉,长相普通,立于那少年左右显得极是谦卑。 陆鸣转过身来打了个哈哈,拱手道:“原来是剑朗兄弟,不知贵客降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不知剑朗兄弟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那剑朗星目一闪,拱手道:“不瞒陆师兄,剑朗此次前来是受族主所托面见令师玄一前辈!” “哦?”陆鸣略略皱眉道:“且不知所为何事?是否可为外人道来?” 剑朗洒然一笑道:“陆师兄想得多了,族主只是邀玄一师父前去叙旧而已!” 陆鸣知道这是剑朗的推托之辞,想那族主之事以剑朗的身份定然了然于胸,不过他既然不愿道明也自有分寸,他本不是那种愿意关心族中大事之人,因此淡然一笑道:“如此小事又何劳剑朗兄弟亲自走一遭?岂不是大材小用之极!” 剑朗只是哂然笑道:“想不到陆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极尽这挖苦奚落之能事!族主与令师之事小弟却是不便多言,若是陆师兄有意可向令师询问,令师告知到时便与小弟无丝毫瓜葛,其中关键还望陆师兄原谅则个。至于此次前来确是小弟特意请示,一些小小私心只是希望与陆师兄叙一叙旧!” 陆鸣听到这里放声大笑道:“原来如此!难得剑朗兄弟这般看得起,这许多年来仍然念念不忘,做兄弟的也就不必推诿了!” 剑朗见陆鸣满口答应,不禁喜上眉梢道:“陆师兄果然痛快!” 陆鸣稍一欠身让开一条道来向着剑朗道:“请!” 剑朗也不客气大步上前行去,当先道:“请!”陆鸣随后跟上,却不想方玉炎亦是紧紧跟在了陆鸣之后。 剑朗转身看到方玉炎,不解地道:“陆师兄,这位……” 陆鸣只是淡然地道:“这位便是师父的新近入门弟子方玉炎,现在由我接管!” 剑朗表情诧异地“哦?”了一声,随即如看到什么惊奇之事一般上下打量起这个方玉炎来,方玉炎见对方注意起自己来,忙拱手道:“拜见剑朗师兄!” 剑朗只是微笑点头道:“方兄弟客气了!”他随之转头望向陆鸣道:“他也去较武场么?” 陆鸣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方师弟新近与我过招切磋总是不得其法,现今既然有剑朗兄弟这般大家前来,我定要让他开开眼届,对他不无裨益!” 剑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向那方玉炎看了两眼道:“也好!总要有个见证才好!” 陆鸣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容掠过面颊,方玉炎尽收眼底,他前后思量,便知道个事情的大概。 想到这里心里便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看着这两个年轻俊彦,知道自己今天定会收获颇丰。 几个人前后到了较武场外,那个少年的两个随从便站在了较武场的入口之处,方玉炎对那少年识得较武场之路并不诧异,三个人便前后进入了场中。 场中此时有几拨人正在切磋修习,那少年打个四方揖道:“诸位行个方便,我要与你们的陆师兄在此切磋一番,多有不便还请各位原谅!” 众人虽不知此为何人,心中猜忌,但是陆鸣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一个个收了阵式,那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与陆师兄的切磋纯属私人之会,若是诸位没有其他事情还请暂且避让!在下感激不尽!” 听闻此言场中诸人一时哄声一片,他们本就对此人不喜,但碍于陆鸣师兄的面子都不好发作,更何况听说此人与陆鸣师兄切磋更是期待万分,倒也没了心思修习,便想一看究竟,却不想这时那个少年竟在自家的地盘给众人下了逐客令,言语措辞颇为不敬。 一时间众人难以接受,于是便有人欲上前讨个说法。 陆鸣见势面色一整道:“剑朗兄弟乃是族主座前首席长老之一,此次奉族主之命前来,其令如族主之命,兄弟们听命便是休要自讨无趣!” 他的声调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但是却将个中厉害一句道明,更将剑朗那侍宠骄横之态昭然若揭,众人恍然大悟再不敢拖延,一时作鸟兽散。 剑朗目中寒光一闪,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多谢陆师兄及诸位成全!”接着他转头向方玉炎道:“既然陆师兄钦点你前来观看,我也不好驳了陆师兄的面子,但愿你知道我与陆师兄此番全为私自之交,其中分寸希望你把握得当才好!” 方玉炎自然知道他是惧怕陆鸣师兄厉害,希望自己守口如瓶,方玉炎尽管恼怒于他的言辞不敬,却是面上平静如初,露出一副尊敬之态道:“师兄大可放心,方玉炎自知权衡!绝不辜负师兄留此之情!” 剑朗稍觉放心,会心一笑道:“果然是陆师兄看重之人,前途无量!那好,陆师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陆鸣伸手示意道:“但凭兄弟心意!” 剑朗似乎早已在期待着这一刻一般,他眼神深邃似乎有着说不尽的含意一般,接着他周身炎力急舞,身周炎印轰然倒卷,气势惊人。 而令方玉炎不禁为之吃惊的却是剑朗那勃然而出的炎印却是有着标准菱形的形状,而且炎印中心红彤彤的,周边还泛着一层稀薄的淡蓝之色。 方玉炎猛的一震,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李尔师傅当时对他的介绍,这种菱形代表的是全攻形的炎性,而那红色亦是纯正的攻击属性,至于那周边的淡蓝之光则是魔法属性。 方玉炎这许多年来没有发现自己的炎性及属性,只是在施展结界时呈现圆形,而在祭出炎印时却是完全的没有规则,而使得方玉炎渐渐淡忘了李尔当时的教诲,想不到时隔多年方玉炎竟然在此处看到了那般标准菱形,这亦是不觉让他陷入了迷茫,自己到底是属于什么炎性呢?到底是属于攻击还是防御,亦或是魔法属性的呢? 而更令方玉炎不解的却是这些年来他所见到的各族人似乎都没有如这般规矩幻印的种族,这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而自己的炎印更可随着自己的心思任意变幻,这难道也是不成章法的么?可为什么渺阎前辈以及陆鸣师兄和玄一师父都不去纠正阻止呢? 方玉炎愈想愈是烦乱,但他毕竟知道现在的重点在哪里,于是他敛息凝神,顿时心如止水全神注视起场中的变化来。 陆鸣只是淡淡一笑道:“看来这许多年未见,你的修为当真不凡哪!”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方玉炎便看到陆鸣身周洇起了淡淡的炎力,那炎力淡薄如雾,不见火形更似水汽,似乎哪一阵风刮至都会将之吹散一般。 但是方玉炎这些日子与陆鸣相处日久,知道尽管看似若此,却是陆鸣最强的炎印状态,那是一种将炎印虚化的雾隐之形,陆鸣一上来便运使这般状态看来是完全没有小看对手的意思,方玉炎也不禁为之紧张万分起来。 陆鸣似乎感觉到了方玉炎的疑惑,他只是一边与剑朗掠阵一边大声地道:“炎儿,你所看到的剑朗师兄那菱形的规则炎印是全攻形炎力,这是受过王族内正统修习的结果。至于炎族正统修习的情况有时间我再与你细说,而我们这种野路子恐怕是不被剑朗兄弟看在眼里的吧!” 剑朗皮笑肉不笑地道:“陆师兄休要取笑,强者生存的道理你我都懂,又何必分什么正统不正统呢!反而是你在这般紧要的关头还分心教徒,却不知是信任于我还是太过轻敌呢!陆师兄,看招吧!”说罢他炎印暴涨却是三道炎印如针般刺出,破空向陆鸣击去。 陆鸣知道剑朗不愿趁人之机,是以此击警醒自己,陆鸣身周雾隐弥散柔柔罩上那三柱炎印,只见那炎印登时熄灭化为无形。 方玉炎既惊且佩,却不想陆鸣举手间便可以将如此凌厉的炎印化灭。 对面的剑朗脸色微变,随之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些年来陆师兄修习也未曾搁置半分哪!” 陆鸣随之哂笑道:“有如剑朗兄弟这般俊彦相约,陆鸣岂敢放任自流!”大笑声中竟是推动炎力,光芒乍现。 陆鸣似乎总是惜力如金,每一分力量都是如用刀尖绝不弃废,看似不动声色平凡无奇,却是如行云流水风云暗涌,端得是大气磅礴。 方玉炎知道要想做到陆鸣这般非要对炎力掌握到毫厘不失,运使随心之境才能达到,否则敌人攻至一时无法调集炎力非命丧当场不可。 而如剑朗那般阵势雄浑,炎印轰然的,对于能力弱的人来说定是吓破肝胆,而对于高手来说只是付之一笑而已,如此看来强弱立判。 而方玉炎却不知这剑朗炎力非凡,这般进攻系的高手旨在一力调动炎印,尤其是他在知晓陆鸣的能力之时更是不遗余力,更何况此时这点阵势与他来说只是九牛之一毛,冰山之一角,这个基础之上他的炎力调动甚至可以百余千余倍的迅增,此时若他这般实力却也是如他这般年纪绝无仅有的一人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年轻便坐上了无数幻术士梦寐以求的首席长老之位了。这足以使多少深谙炎术之人为之瞠目。 此次前来虽是族中要事,但绝容不得他这等身份之人亲自前来。剑朗得知此次行程便执意请求,族主对他自是爱惜有加,因此特准他前去邀请。 剑朗几年前和其他族中贵人与一众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前去云耳山切磋求道,当时便与陆鸣对阵授意,却不想不出十数招下便败在了陆鸣的手下,当时风头正劲的他只觉无地自容。 回到族中勤学苦练,更是在族中屡立奇攻,以此年纪被族主破格升为长老,至长老之位后更是修习得道,攻绩累累,很快被升为首席,位列首席长老末席,这一提拔直使当时族中意见纷纷,无奈族主坚持,况且剑朗自身功勋卓著,无可挑剔,也因此便成为了炎族的空前的一位少年长老,更是炎族百姓口中的一段佳话,只将之形容的如天神瑞降,普渡众生一般。 而他至此时都不曾忘记与陆鸣的那一次对阵,陆鸣虽比他大了几岁但是修为却远在他之上,这让剑朗这个惊世之才的少年有了不少的挫败感,总觉得族人的捧颂未见实至名归,于是他便更加刻苦的修炼,只求一日雪得前耻。 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敢丝毫懈怠修习,更是处处投访名师,此时出现云耳山志得圆满,却不想与陆鸣一掠阵便感到陆鸣那般强大的气场,顿时来时的豪气不觉馁了三分。 但是他为人志坚毅勃,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只求放手一搏。 他此时暗自侥幸之前没有太过托大,才将所有看客都请走,否则再输一阵传扬出去再无立足之地,他言念及此不由地向方玉炎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见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似乎于世间万物都不曾挂怀,他顿感放心,看来这个小子果然是致力于修习之辈,并非多事之人。而且既是陆鸣指定之人想必也不会蠢笨到不顾他颜面的地步。 这样一来,剑朗更无顾忌,只求痛痛快快地大战一番,棋逢对手岂不大快人心! 剑朗此时再无昔日长老的约束,只是将陆鸣视为一位假想之敌,顿时斗意连绵,心中兴奋不已。他将那炎印分流,将菱形之状碎如细雨般洒向陆鸣,那漫天红雨急若流矢,声似飞蝗,密如珠帘的菱形炎印刮得空气中闪着忽忽的火尾。直教方玉炎看得呼吸急窒,掌心生汗。 陆鸣只是不急不慢,手中炎印挥洒如雾,那雾状炎印如透明的画笔般,在他身前将急如密雨的菱形炎印抹除消失,但见那火红如织的密密炎印在陆鸣那从容不迫的涂抹下顿时消于无形。 剑朗的菱形炎印如汹涌的海浪,而陆鸣的雾印却似惊耸的巨崖,那拍击而来的巨浪在这巨崖面前直是徒具其形,却是如何也无法逾越。 剑朗早已料定,手势变幻那菱形炎雨却是斗然伸长,顿时飘至半空的菱形炎印首尾相接连成条条丝绦之状。 一时声势如龙吟虎啸,他双手急舞那丝绦如龙游走,惊如雷奔般向陆鸣各个方位击去。 那丝绦密密地缠绕混杂登时将陆鸣缠绕其间,方玉炎不知就里,只看得浑身紧张,忍不住便要高呼小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3章 风雷对决 那无数丝绦急舞缠绕,重重相叠,将陆鸣束缚其中,方玉炎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一重重笼罩其上的炎印之形,只觉红得耀眼。 剑朗自觉得势将那炎印慢慢收缚,以求将其中的陆鸣困在其中以炎力灼伤。 但他一待收缚炎力,便觉有种莫名的斥力相生,他不由额间生汗,紧接着那斥力愈强,随之那无数炎绦不在受控。 只见那围困成的圆球之形淡淡离散,剑朗再一看去不由心中寒意大生。 却不想那一条条丝绦状的炎力竟是每一条其首都被那雾色炎印牵引,接着一条条兜转向外慢慢撕离圆心,一瞬间竟将那围成的圆形分崩离析,接着那炎印倏忽倒转。 剑朗冷笑一声,双臂一振那丝绦状炎印顿时灰飞烟灭,徒留下陆鸣那附在绦首的雾状炎印飘飘如鬼魅魂灵,一丝一丝地撞上剑朗的菱形结界之上再无回转之力,随风而逝。 剑朗嘴角掠过一丝寂寞的冷笑,眼中星光遍布,他右手一掠但见碧光急涌在他掌心之处光华点点积聚,不一时一柄长剑祭印而出。 他缓缓地将剑双手端起来却是几与身齐,剑身通体碧青之色,剑刃薄如透明,闪着光华与日光博弈生姿。 他向着陆鸣邪邪一笑道:“今日前来尚有一个目的,便是与陆师兄品评品评我这新得的圣器!” 陆鸣忍不住叫一声好道:“炎族至上圣器,长生之剑裂须,果然不同凡响!” 剑朗嘴角一扬,一脸的得意之色道:“陆师兄果然见多识广!” 陆鸣依旧是一脸冷色地道:“长生之剑名震四野,陆鸣孤陋寡闻,却也有幸识得!” 剑朗轻轻将剑身在面前划动,但见空间裂变,如雾如幻。 方玉炎瞧得真切大觉骇然,陆鸣悠悠地道:“长生剑扭转空间,呼风唤雨,是炎族至上圣器,看来剑朗兄弟在族中果然恩宠有加,可喜可贺呀!” 陆鸣此番话只说到剑朗的心坎上一般,剑朗面色逐渐转和,难掩喜色道:“兄弟有幸得族主倚重,自知功劳尚浅,只求他日建功立业,需对得起族主之恩情!好了,陆师兄且划下个道来吧!” 陆鸣不再多言,曲指向空中轻轻一弹,接着半空中雷电相击,乍然一道玄光掠下,陆鸣伸手一抄将一柄玄光之剑持在手中。 剑朗脸上不觉兴奋不已,声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几分道:“青魇宝剑碎晟,陆师兄今日果然肯祭出这柄宝剑了!”言下之意对陆鸣祭出这把宝剑甚是期待。 陆鸣淡然一笑道:“兄弟长生之剑太过霸道,陆鸣也不得不以强制强了!” 便见那宝剑清如秋水,剑身通透如水,其间更似有物游动其间,光舞飞旋,陆离光怪。 方玉炎见陆鸣与剑朗两人均是剑眉深锁,凝视观望,似是对对方的宝物颇为忌惮。 方玉炎只觉呼吸愈加困难,看了一阵之后大有呼吸不畅之感。似乎是被两人形成的紧张气氛吸引的忘记了呼吸的本能一般。 剑朗手中一祭出那柄裂须之时便如同换上了一副面容一般,他的红发随风飞舞,星目俊朗,似是被涂上了一抹玄光一般,那裂须摇动中空间虚幻的裂变使得他那凌厉目光拥有了迷幻的神彩。 而对面的陆鸣却依旧从容冷漠,玄如无波秋水,他身周的炎力若有若无,手中青魇宝剑剑身烟波浩渺,柔迷眩美。 剑朗剑身轻弹,却乍然如翻江倒海之势,所过之处天空裂变,幽响鸣鸣。 而陆鸣则是以守为攻,那一弘秋水般的青魇招招无形却将那裂须施展的江海之浪化于无形。 方玉炎只看得心潮澎湃,在两个人的中心光波肆虐,烟波浩渺,较武场大半个场地内光影横掠,气波翻涌。 方玉炎知趣地向场外挪动,身周结界调动,不敢怠慢。 裂须的凌然之气同碎晟的收敛之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剑朗的霸烈之态与陆鸣的寒冰之仪更是对峙鲜活,剑朗手持裂须每一剑斩下无不风声裂变,惊心动魂,而陆鸣执手碎晟却是风浪俱熄,处变不惊。 方玉炎直看得赏心悦目。剑朗的力量之势卓然充沛,而陆鸣的优雅之姿更加大气浑然。 剑朗身周的炎印笼罩全身,炙烤的较武场上的空气光晕流转,他手中的裂须伴着他威猛的炎力,光波气悬斩击,此时的陆鸣身周的光雾再也不似之前般若有若无,当是时已是形散色重,淡青之色旋舞而出,其势决不逊于剑朗的周身炎印,手中的碎晟拼挡有势,两剑相交处更是破空风雷一般声势无匹。 两人周身的炎印相抵,相互推挤互融,直冲入云。 剑朗每一次劈斩都似用尽全身气力,而陆鸣的每一次格挡虽是气定神闲,却是不见任何轻松之态。 剑朗红发飞舞,剑若流星,势如飞虹。 方玉炎看得痴然,暗想自己何时手中的断剑也如这般威势,心中艳羡,更是用力留意。 剑朗剑势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无用的花招,使将起来声势逼人,每一次进击都是灌入炎力,那雄浑的炎印随着裂须斩落的空间扭曲处时隐时现,更给人以难以捉摸之感。 方玉炎暗暗体会,知道这完全是剑朗与剑相融的结果,一个完美的圣器使用者,必可将自身的炎力幻术运使暗隐于其圣器的属性之中,那样不但事半功倍,反而会收效明显,相辅相成,难以抵御。 再看陆鸣剑气清朗,而身周结界更是如云如雾,伴随着剑身处流云移雾之态相得益彰,给人无限迷离难觅之形,而陆鸣身形优雅,飘然若仙,端得是美轮美奂,这般举重若轻的飘然剑势亦是与圣器交融。 方玉炎越看越是欢喜,当前两大强者对决,无论是与他的见识,还是修习都是如拨云见日,始见真身一般。 两人如同立在两个顶点一般的人物,给方玉炎一种全新的诠释,展示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力与美。 方玉炎眼中痴醉,手上不自觉地随着场中的两人舞动,宛然自己身处其境,心跳不断加快,全神贯注只怕漏掉一节一拍。 两个人均是真气雄浑,难分高下,更加之两柄绝世天下的宝剑初遇对手,更隐隐有较量之意一般玄光飞掠,呛然不绝,亦是一时相持不下。 而两人身周的炎印轰舞蔓延,越见浓重,方玉炎已然有些渐渐看不分明,却只在那蔓舞的炎印交错与剑光断割的瞬息看到两人酣战的情形。 方玉炎尽管内心焦急,却知道于事无补,只得观望炎印的涨落来分辨场中二人的优劣之势。 那两团炎印愈见涨大之形,而那红青之色渐渐混淆,那青玄之色与那火红之彩在两人的中心杂乱的分布,方玉炎猜想两个人此时真气相抵,恐怕很快便要分出胜负。 方玉炎再也不愿错过这个难得的时刻,眼光一瞬不瞬地盯住当场,呼吸凝滞。 接着但闻两人齐声巨吼,声势慑人。接着那青红之光破舞如絮,光影漫散,再不如之前一般集中。 光雾涣散之处不知何时两个人已各自离开丈许之地,两个人脸色惨白,陆鸣调息片刻面色渐渐恢复正常,而另一边的剑朗气息紊乱,胸口起伏不定。 方玉炎看去但见剑朗右手虎口迸裂,鲜血滴滴渗到脚下地面之上,他急运炎力控制住了血流,显然是落了下风。 陆鸣待那剑朗气息渐均之时,才一副颓然之色地拱手道:“多承剑朗兄弟相让,陆鸣甘拜下风!” 剑朗知道陆鸣显然炎力在自己之上,此时才出口相让显是给足了自己调息敛气的时间,他心下自叹弗如,却仍不动声色地道:“陆师兄幻力卓绝,剑朗若是再战恐怕难是敌手,你我今日未分高下,但剑朗有要事在身,不便再陪,只好约战他日,以圆此憾!” 陆鸣淡然一笑道:“兄弟重事在身,陆某不便久留,他日兄弟再有闲暇,陆鸣一定翘首相盼!” 剑朗举手为礼道:“好说!” 陆鸣拱了拱手随即不发一言地当先而行,剑朗随后跟上,方玉炎不敢多言亦是尾随其后。 陆鸣三人由较武场走出后,便看到了场外围满了人群,显然是被那守在入口处的守卫拦在了外面。这些人或低声谈论,或是翘首探望,对较武场中的两人比试较为关心。待看到陆鸣三人相携而出,一时哄乱起来。 陆鸣冷冷地向着众人看了一眼,一时众人鸦雀无声,剑朗向着陆鸣寒喧几句,不作久留,带着身后两人匆匆离去。 下了云耳山剑朗不顾有他,御风疾去,身后两人面上一惊随后赶去,渐渐远离那云耳山处剑朗身形歪斜,落下身形,甫一落地,扑得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他身后两人见状惊骇莫名。剑朗一口鲜血喷出大觉胸口窒闷之气顿消,不觉苦笑道:“果然了得!” 两人似乎知道剑朗的脾性,不敢上前安慰询问只是呆呆地立在一边,剑朗似乎到此时才看到身旁的两个人一样,他只是恢复了他之前那桀骜不驯的表情冷冷地道:“今天的事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休要多嘴多舌,胡言乱语!” 两个只是恭恭敬敬地齐声应诺。剑朗将脚下鲜血草草掩埋便继续御风而去。 较武场外此时却比昔日还要热闹,场外猜测、询问、疑惑之言此起彼伏。 陆鸣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只是一步不停地向外走去,众人不敢拦阻相问,只是任由着陆鸣将人群一分为二,方玉炎紧随其后,众人拦阻不得,只是任由两人消失而去。 远远地听到文回的声音道:“敏儿师妹,那个红发男人是不是特别英俊呀?你从他一出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徐夕敏没好气地斥道:“至少比你好看千万倍!” 方玉炎走得远了,只听到文回吱吱喳喳地埋怨之声。 方玉炎看着走在前面的陆鸣,知道他并未受伤,心里不由放松下来。于是他便将心思再次投入到两个人的对决当中,只觉个中滋味颇多揣测领悟,不觉便再次来到了小屋当中。 陆鸣依旧那一脸的毫无表情,他只是语气中不起一丝波澜地道:“都看明白了!” 方玉炎点了点头道:“看得很清楚,但有许多地方不明白!” 陆鸣语气冰冷地道:“你问吧!” 方玉炎略一思索便问道:“陆师兄不愿比试,为什么要应承下来,既然比试又为什么要相让与对方!” 陆鸣似乎对方玉炎问出与修习毫无关系的问题丝毫不觉不妥,他只是不无表情地道:“他在族中地位烜赫,他若想与我对决,办法多得是,他能这般独自请邀是给尽了我面子,是故无奈只得应承下来。但比试非出本愿,更何况我与之毫无冤仇没必要以死相博,相让对方,一是自我保护,二来是不愿驳了对方的颜面。你觉得我为人冷淡,以你推测我要么断然拒绝,要么杀得对方毫无回转余地,但是你错了!做人与修习一般,直进必枉,回转之时方有柳暗花明之机,若我今日与他力战,势必鱼死网破,到时逼他全力以赴,我也难保全身而退。” 方玉炎一边听着,一边不断地点着头,待陆鸣解释完毕看向他时,他又接着道:“那为什么又伤了他?” 陆鸣不由苦笑道:“只怪学艺不精!剑朗幻力超绝,我只得出此下策,以求不动声色!” 方玉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全明白了!” 陆鸣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淡淡地道:“那就没有其他不明白的地方了么?” 方玉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方面暂时没有了!” 陆鸣一脸赞许的笑容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也倦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再会!” 方玉炎点头应诺。方玉炎自知与陆鸣和剑朗二人的悬殊差距,他虽然能够看到两人的强大,却无法真切地体会到那种切身之感,即使现在问出来亦是不知就里,徒添遗憾罢了。 相反他通过自我感悟,给予自己现阶段极大的提升空间,这些都是自己可以理解和把握的,完全没有询问的必要,是故他没有问任何关于修习方面的问题,陆鸣自然知道方玉炎的想法,一时为他如此明白的思路感到惊喜。 方玉炎一走出那间小屋外便远远地看到了那两个本应守在那里的人。那就是一直不停探望的文回和默默站在一边的徐夕敏。 方玉炎很自觉地将较武场中的事向两个人讲述了一遍,并一再强调两个人不许外传。 文回自是满口答应,但仍忍不住地道:“那就是说今天剑朗仍然败在陆师兄剑下了!” 方玉炎不置可否地指了指他的嘴道:“推断便是推断,可没有人向你这般说过!” 文回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个我自然有分寸,我听其他师兄说过,那一年剑朗便是与陆师兄切磋,结果大败而归,想不到时至今日他还不忘向陆师兄挑战!这么说我们的陆师兄果然是不负众望!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像陆师兄那般的修为!”说到此处不禁心生向往,一脸的憧憬之色。 徐夕敏则是似乎隐有心事地道:“剑朗是族中非常有名望的年轻之士,此次之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文回却突然来了精神一般道:“敏儿师妹,自那红发人来了之后,似乎你总是心事重重的,莫不是动了心了吧!” 徐夕敏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爆栗,柳眉倒竖道:“文回你若再胡乱造谣看我饶不了你!” 文回不敢再开玩笑,忙岔开话题道:“玉炎,你怎么看?” 方玉炎思量半晌,方道:“如若是族中大事,想必一定会广发消息,到时一定是敏儿的父亲先得到消息,徐郡主与师父交好,那时再传到云耳山才算合乎情理,如此由族中要人前来通传,恐怕并非全族之事。更何况师父久隐于此,早已与族中脱离干系,如此公然前来,想来十分蹊跷!” 徐夕敏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文回终于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敏儿师妹一直魂不守舍,是这样的原因呀!” 徐夕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文回悻悻无语,三个人相互思索讨论一番,却无任何头绪,只得作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4章 云耳出山 第二天玄一便将五个大弟子召集一处。 吴之明等众弟子立于堂下等待训话,玄一只是轻轻地咳了咳依旧一脸懒散地道:“本拟年事已高在此隐居,却不想事难如愿。族主命人传话说炎族之防告急,外族异己不断寻衅滋事,但又非外族边防之军,炎族不敢冒然出兵收缴,因此召集各路闲散隐士,希望可以解决边防之患,恰巧我等闲居在此,便成了族中的首选之士,族主给尽颜面,评价我等忠臣勇士,且是能力非凡之辈。若由我们出面既不会引起边防混乱,又可手到擒来。因此我也应承了下来,不知你们几人对此有何见解?” 这种情况四个人自然都交付于吴之明应答,吴之明也不推辞只是缓缓地道:“族中考虑不无道理,只是不知除却我们,还有什么人参与此事?这一路人聚在一起,自恃甚高不服调教,却不知何人担得起主持大局之责?” 玄一捻须点头道:“老大所言甚是,但族中早已思虑周全,他本拟推荐于我,但我推说年事已高不便参与,他们似早已料到,于是便说与第二人选!”他说到这里向着几个徒弟看了过去,但见吴之明眼光闪烁似已猜出结果,便悠然问道:“老大,你猜确是何人?” 吴之明恭身道:“弟子愚鲁,心中有一人,却不知是与不是?” 玄一哈哈大笑道:“但说无妨!” 吴之明应声道:“炎族隐士颇多,但与族中尚有瓜葛的,除了我们云耳山外,更有仙居谷与落云寨两处,仙居谷谷主薄应贤自恃极高,虽会顾及族主之面派人前去,却绝不会亲自出马,而他其下尽管人才辈出却也不足以服众,因此这第二人选绝然不会是仙居谷中人了。而落云寨虽是一向以隐居为名,却是与族中难脱干系,他们与族中常与往来,更是族主常年散游的最佳之处,落云寨寨主赫连术更是与族主颇为交好!” 此时许吾不禁插话道:“那大师兄之意,这第二人选定是那薄寨主了?” 吴之明只是摇头不止道:“落云寨自成一家,长年累月人口累积如同一处小国,日常事物烦杂无比,若是寨主出关,想必寨内定然纷乱!因此他定然不会亲自前往!” 许吾不禁问道:“既然如此那第二人选又会是谁呢?” 吴之明伸手示意许吾不要着急,接着解释道:“虽然寨主无法动身前往,但是这落云寨中还有一个人物……”他说到这里便大有深意地看向了许吾。 许吾被他这般一提醒,不由恍然大悟道:“那便是副寨主罗一祥了!” 吴之明猛然点头,许吾则是一脸笑意道:“此人虽是幻力平庸,但是为人仗义,在炎族中侠名远播,说得上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因此由此人来代管这些游兵闲勇想必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说道这里不由地向玄一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玄一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族主便是这般意思,但是我们云耳山又该派何人前去呢?” 吴之明思忖片刻方道:“弟子分析这次虽是边防犯急,若是大举之势炎族边疆戍士定然抵制来犯,如此说来这前来搅扰的定是一些异族幻力者,不会是什么大的气候,而另外两处恐怕也是这般想法。以我之见不若派出一些下面的弟子,一来不与其他谷寨中人争峰,亦是易与管教,二来给他们一些锻炼的机会,何乐不为!” 吴之明说罢彦仑等人不由点头称是,此次之行不是谷寨教艺,并不适宜争强好胜之辈,若是派出新近弟子,不但有了实战经验,更可与其他谷寨兄弟互相学习、探讨,不失为一次练兵教徒的好机遇。 玄一亦是点头称赞道:“老大这个办法转寰折衷,深得我心,那就这样定了,老大,你下去与几位师弟一并商讨列出个名单来予我瞧瞧!明日一早便令他们出发前往族城!” 吴之明等人恭身行礼,齐声称是。 五人走下来后,便一起定议,吴之明道:“既然是少数异族幻力者,而且族中怕引起边防异变,因此人数不宜过多,我们只需每人派出两名弟子便好,至于弟子仅一人的陆师弟和莫师弟的那两名人数便由我这里凑齐好了!” 众人并无异议,陆鸣自然只有方玉炎一人,莫武仅有王振充一人,而许吾自是徐夕敏和另一位入门弟子郑子鹏,彦仑自然是肖奇、文回两人,而吴之明的四人便是薛方、姚远、张余元和曹贵显。 于是几个人便为何人带队进行探讨。 吴之明建议由薛方带队,但是许吾强烈反对道:“薛方为人争强好胜,喜恶行于色,容易惹出事非,更何况他自恃清高,多与人不和,难以服众。” 彦仑点了点头道:“薛方尽管道行不凡,确是不甚成熟,我本看好方玉炎,只是他新入我门不久虽有大将之风,却是一时不能慑众!” 众人闻言点头不止,均觉这个人选十分难于定夺,彦仑轻轻叹了口气道:“本来姚远亦是不错的人远,但他一直不愿出头,隐隐以薛方为首,若是由他管理定是再次落入薛方之手。我左右权衡,似乎只有肖奇可以胜任,肖奇为人忠厚,对人诚恳,虽不是机智之辈,却也心思缜密。况且他与薛方等人先后入门,除却你我等人可谓肖奇的年龄资辈均是在位他人之上,由他带队恐怕再好不过!” 许吾否定道:“肖奇多少有些木讷,怕他一时震慑不了众人,反落个各自为政!” 吴之明摇头叹息道:“这帮弟子确属难驯,不如这样,由肖奇带队,遇事不绝或意见不一时由肖奇、姚远、方玉炎三人商议再定,这样便不至乱了阵脚。” 几个人听罢不由地吐出一口浊气,商议片刻似乎只有这个方法最为得当,一时感慨后辈未出骁奇灵杰,不免令人遗憾。 于是吴之明便去到玄一处将几人的商议结果进行上报。 玄一从头至尾听罢,不由面露微笑道:“不知提用新人,尔等何等愚鲁,虽有灵杰却为尔等贻误,却报什么大为失望感叹之辞,当真糊涂!” 吴之明闻言大惊,不禁俯首道:“徒儿愚钝,却不知何人可胜任此职?” 玄一面色不悦,厉声道:“那你是在千方百计地向我证明你的愚蠢么?” 吴之明全身一震道:“弟子不敢!师傅所说之人难道便是方玉炎师弟?” 玄一依旧不变声调地道:“难道你还有要举荐之人?” 吴之明不尽冷汗直冒道:“弟子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玄一语气如一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 吴之明如蒙大赦,答应一声急急退出,心想不知师傅今日为何一改往常,如此疾言厉色。 吴之明匆匆退出后,不想陆鸣却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玄一向陆鸣看去,脸上挂着忍耐不住的笑意道:“你为何不亲自去为炎儿争取?” 陆鸣微微一笑道:“我怕被人误会我存有私心!更何况大师兄的决定不失为最佳之策,我也很难以自己之见去否定他的决定!” 玄一朗声大笑道:“那你就将这恶人的角色让我来做,炎儿不负所托便好,若是搞砸了,我岂不成了识人不利!” 陆鸣淡淡地道:“师傅若是不看好方玉炎,恐怕任谁也休想使师傅动容!” 玄一听罢哈哈大笑道:“鸣儿呀,你何时能改一改你的这脾性!” 陆鸣只是不支声。 玄一叹道:“老大太过慈软,做起事来就难免顾前顾后,犹豫不决,今日若不是这般对待他,恐怕他对这个决定还是很难宣布!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无所顾虑!” 陆鸣笑道:“师傅果然英明!” 吴之明在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薛方更是公然反对,言辞犀利。 吴之明既有师命,便知这已是铁板钉钉之事,没有任何商量回转的余地。于是面色一整,厉声斥道:“此乃师傅他老人家亲自吩咐,如是哪个不服,此次之行便不必考虑了,留在山上自行修炼好了!” 一时间众人立马鸦雀无声,吴之明一向和蔼可亲,凡事都是有商有量,集众家之言,今日如此一反常态,众人心中暗惧,登时收口。更何况又是师傅的意思,众人岂敢违逆。 吴之明自觉失态,轻轻咳了咳道:“不论大家有何意见,都请保留。这次出行便由方师弟带队,你们一概遵守!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让我知道此次有人不服管教,肆意捣乱,自作主张,回来之后门规伺候!若是因此连累大家,造成不良后果,或是在族中失我云耳山颜面,到时逐你下山可千万别怪我狠心!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人要退出此次任务?” 吴之明说罢停顿了片刻逐一在众弟子面前扫过,见众人均没有异议,便冷然道:“既然没有的话我就视同你们愿意服从方师弟的统领,不再滋事!方师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方玉炎向众人看了看,终于摇了摇头道:“炎儿谨遵师命,定不辱师傅和大师兄重托!” 吴之明朗声道:“好!那大家先散了吧,明日卯时出发,大家回去准备路上的一应事物!方师弟你随我来!” 方玉炎应了一声,便随着吴之明来到一处。 吴之明待两人站定便一脸慈色地道:“炎儿,你的资质和才智师傅和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次师傅特意嘱托你带队,对你来说完全是一次极好的锻炼机会,你一定要放开手脚,展示才华!但是恕我直言,你毕竟是最小的弟子,又是新来不久,不可能在众师兄师姐前立下威势,更没有令人信服的成绩,因此难以服众,我只希望你此次大事小事上有把握时千万不要畏首畏尾,但是一些棘手之事上,还是要群策群力,且莫擅作主张才好!” 方玉炎不停地点头道:“大师兄所言极是,炎儿一定谨记于心!我一定要让大家团结,绝不会在外人面前丢我云耳山的脸面!” 吴之明满眼赞许之色,轻轻地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道:“师兄信得过你!你随我去见见师傅,做个辞行,明日一早起程。” 方玉炎更加坚定地点了点头,便随着吴之明向玄一处走去。 到了玄一处,玄一处的侍奉小童子袁奉成,他拦下二人道:“师傅今日疲累早些时候睡下了,临睡前刻意吩咐弟子在这里候着吴师兄和方师弟,让我告知二位暂且回去吧,不必辞行了,明日一早自行下山,切莫惊扰了他老人家!” 吴之明只是叹气摇头,只得转头对方玉炎道:“师傅既然是此番心意,说明是信得过你,想必是没有什么可说明和交待的了!你且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动身前往族城,肖奇早日与我一同去过那里,路上一切他自熟知,你且好自为之!” 方玉炎恭身谢过,便与吴之明辞行退去,回到小屋中难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一众人便聚焦于云耳山上,方玉炎也不客气俨然群首,他立于人群对面,一脸正气地道:“各位师兄师姐均早我入门,说到能力德行均在我之上……” 薛方只觉此话刺耳,不禁插嘴道:“那确不知你凭何凌驾我们之上?” 方玉炎只是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道:“方玉炎才疏学浅,但却知师命难为!师傅既然命我带众,我必全力以赴,若是有人扰乱人心,一意孤行,那便休怪我鸡毛当令箭,先斩后奏了!到时令尔在云耳山无立足之地,还请思量!” 众人尽管大多不服,却也不敢再公然反驳,毕竟师命如山,以玄一的脾气,既然给了方玉炎这个权力,要是有人违逆,恐怕非吃不了兜着走。 薛方却是冷言道:“却不知你能奈何?” 方玉炎电光冷目向薛方扫去,薛方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后,不禁心里打了个激灵,方玉炎只是如冰似霜地语气道:“从现在开始,薛师兄如果再高声向我发一言,就请离开这支队伍!” “你……”薛方不禁气急败坏,正要反驳却被一边的姚远生生拉住,刚刚脱口的话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方玉炎一眼后,便不再出声。 他知道方玉炎说到做到,到时还没出这云耳山便被逐出了队伍,就算师傅不予追究,却教他今后如何在众师弟师妹面前立足。他只是按住怒火,只求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方玉炎好看。这样一想,心中便有计较,既然不让公然挑衅,那就只好暗中使绊了,好教方玉炎防不胜防。 方玉炎向众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后,便发令道:“大师兄昨日嘱托说肖师兄识得族城之路,那这一路便由肖师兄引程,那我们即刻出发!”说罢带着一众人御风向着山下而去。 文回趁着众人在后之机,挤到方玉炎的边上向着方玉炎偷偷做了个鬼脸悄声地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呀!兄弟挺你!” 方玉炎回以一个灿然的微笑,投以感激的目光。 方玉炎向后看去,但见众人只是低低窃语,除了徐夕敏向这边投来关切的目光外,其余众人或表现的毫无所谓,或是颇为不屑,更有如薛方等人的完全对立。 方玉炎转头向那看似没心没肺的文回望去,却见他正一脸阳光地向着远方望去,似乎与眼前这一切全无干系一般。 方玉炎只觉何必太多计较,一时轻松,顿时释然。 肖奇对路程颇为熟悉,何时歇脚,何时御行,何时绕道,何时打尖,均安排得得当条理,方玉炎这一路一律听从肖奇之言,绝无二话。 这样便不由引起了一众反对派的悄悄议论,认为就算不让薛方带队,至少让肖奇来主持大局也好过让那初出茅庐的方玉炎抢先要好不知多少。方玉炎听说后只是付以一笑,并不理会。 方玉炎自知这一路必是极其难行,这些人初为方玉炎之下,颇为不适,方玉炎暗自思量,一有时机定要扭转乾坤,到时再施号令,便不如今日这般艰难。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5章 不渴不喝 一行人走走停停,离到族城的日子越来越近。 一路之上薛方总是借机冷言冷语,明嘲暗讽,但是他却不敢向方玉炎直接挑衅,只是引着一帮人在那里指鹿为马,不停作戏。 方玉炎充耳不闻,该走时下令行走,该住宿里下令歇宿,只要薛方不违他的号令,他便不予追究。 徐夕敏有时看不惯薛方的作派便与薛方理论几句,薛方对徐夕敏多少忌惮几分,便也住嘴停口。但好得一时便又要兴风作浪,只教一旁的徐夕敏也没了脾气。 文回只是和方玉炎在一边谈笑风声,似乎要完全将没心没肺发扬到底。 这一日众人便提前赶到了族城外的一个小镇内,离相邀之日还有两天时间,文回等人便建议在此镇停留一日,好好消遣一番闲暇时光,方玉炎自然满口答应,只是命众人无论如何不要分散开来。 众人虽觉有些束缚,但也不会影响他们四处观玩的好心情。 一众人玩得累了,有些口渴便一并走进一家茶馆处歇息饮茶。 这家茶馆独立街心,上下两层阁楼颇为醒目,楼身一应为竹子构造,清雅别致,四周泛着浓浓的茶香,泌人心脾。 文回只是开心地指着这茶馆的牌匾大笑不止,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这牌匾的特别之处,再由文回朗声读罢,更觉莞尔。 只见文回一副摇头晃脸的老学究神态指着那副对联朗朗地道:“渴不渴不渴不渴,喝不喝不喝不喝!”然后他指着头上的横批笑着前仰后合地念道:“不渴不喝!哈哈,当真有趣!” 却在此时,只闻茶庄内一娇脆地声音喝道:“阁下不知此联风趣雅意,却何必在这里破坏气氛?” 此言颇为无礼,众人闻罢无不耸然动容,更有人欲伸手拔剑,方玉炎转身制止,只是向着茶庄内拱手道:“我这兄弟只是为人爽直,并非不懂此联之意,但问这渴不渴?不渴!不渴!喝不喝?不喝!不喝!其中个中玩味若是不配上我兄弟这般风趣调笑,不觉失色几分么?” 那娇脆的声音听了方玉炎的解释不禁轻声笑道:“强辞夺理,贻笑大方!” 方玉炎只是面露微笑,向着那远处一桌上的女子拱手道:“却不知小姐饮茶时渴是不渴?” 方玉炎此言一出,不但那一桌上的人嬉笑不止,就连方玉炎一边的众人亦是自觉羞臊。 那女子不答,只闻她身边的一个丫头嫩声地道:“这位壮士好生有趣,却不知品茶品茶,口渴之后如囫囵吞枣,其中滋味又怎能品得真切,若是渴了才来,那倒不如一碗清水来得实在贴切,却为何要坐在这茶庄之中,当真好笑!”说罢果然掩嘴轻笑,似乎在烘托气氛一般。 方玉炎却是一副大错特错的表情,引着众人坐到了离那桌不远之处,他坐下来道:“看来小姐对茶果然不甚了解,要知饮茶品其味,咄茶咂其苦,饮茶自是为了解渴生津。这联上之意便是如此。上联有问有答,问题是:渴不渴?答案便是不渴!不渴!下联其意相同,问题是喝不喝?答案为不喝!不喝!横批更是显然:不渴不喝!此茶庄立意如此自是口渴方喝,小姐所言清水之辞,那完全是极端之及,要知口渴并非全部都要鲸吞才痛快,我等便是口唇有些干渴,特来品茶,如此看来,倒比姑娘们的雅意更甚!” 方玉炎说罢,一众人只觉解气,不自禁叫起好来。 对面的女子听了方玉炎一番谬解不禁面上动容,她向着方玉炎方向略略颔首道:“公子果然好口才,但适才同行之人却并非如公子般断句,却不知公子又作何解释?” 方玉炎的人分坐两桌,此时不由一并向方玉炎方向看去,方玉炎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我的兄弟,只是颇有风趣之意,却不似你我只晓固定格式,他读来的格式却更见新奇之意!” “哦?”对面的女子淡淡一笑道:“愿闻其详!” 方玉炎只是缓缓的语气道:“我的兄弟所读上联亦是问答之式,问题是:渴?答案为:不渴!不渴!不渴!下联问题为:喝?答案自然便是:不喝!不喝!不喝!横批照旧。这种断式让人有种豪迈洒脱之劲,看似庸俗,却别有一番江湖儿女的豪气。试想一众江湖豪杰,哪会如你我这般咬文嚼字,只是举杯畅饮,虽是茶水,却胜酒趣,一时间问答干脆,岂不教人羡慕!而饮酒之时随性大笑更是家常便饭,如此看来我兄弟那般笑声岂不是画龙点睛,会意无穷!” 文回听罢不禁向徐夕敏做起鬼脸来,赞道:“这小子果然了得!却不知我这般胡乱道来,却有这般雅意!倒教我无地自容!” 徐夕敏只是格格轻笑,看着方玉炎举手投足间的豪气不禁双颊微红。 对面的那个丫头哼了一声道:“公子口齿伶俐,却不知如公子这般道来,岂不是这副对联有着无数的心意?” 方玉炎哈哈大笑道:“雅意自在心中,这几个字看似重叠反复,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想是此间主人豪爽不羁,不落世俗,如此奇对,又怎会空具一格。只是凭教雅人会雅,俗人意俗,却哪有品评他人的资格,倒是那些非要论个雅俗不同之人,偏偏落入了俗人之列,可悲可叹哪!” 方玉炎说罢众人无不畅快,一时大笑不止。 那女子桌上之人一时刀剑呛然出鞘,那女子淡淡伸手阻住道:“公子所言极是,尔等不知雅意,难道非要像公子所说一般落入俗人之列不可么?” 众人立时收回刀剑,坐下身来。 文回自觉得意向着小二猛然招手呼道:“小二,快快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送上来,我们都快渴的冒烟了!” 只见对面那桌上的小丫头冷哼一声,道:“粗俗!” 众人此时立于上风,心情自是大好,完全不与计较。 方玉炎这般从容挽回局势,一时教众人佩服不已,想不到兵不血刃也能收获这般痛快的胜利,想到对面人的脸色不禁心怀大开。一些本来持无所谓或是左右摇摆之人随即轻易地拜到方玉炎的旗下自不必说。 方玉炎此时方留意对面桌上的众人,但见那小姐坐于首位,一身淡黄衣衫,淡扫娥眉,目若明月,朱唇轻点,肤白胜雪,举止闲雅,一颦一笑间耀目生辉,给人以不食人间烟火之态。而她身边的丫头亦是娇小玲珑,俊目桃腮,颇为俊俏。 其余众人显然便是家丁门徒,虽是坐在同一桌上,却没有一个敢饮茶之辈,只坐在那小姐身边的一俊眉朗目的男子,轻轻品着手中的茶水,有意无意地向着方玉炎这边看过来。 此时方玉炎的眼神正与那男子对上,只见那男子眼中杀意无穷。方玉炎只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如许不见沉稳之人,吃亏不在早晚。 果然不出方玉炎所料,那男子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方玉炎这边不无挖苦地道:“想必众位便是云耳山玄一座下的徒子徒孙吧!” 薛方霍然起身,怒目相向,截然道:“是又怎样?” 对面男子桀桀怪笑道:“早闻玄一座下弟子个个精悍,却不想今日一见果然有辱斯文!” 他此言一出,就连坐在那里的黄衫女子亦是面上变色,冷然道:“庞公子你又何必如此?” 那庞公子只是一脸谄笑地道:“这些人对小姐不敬,庞某只是瞧不过眼,今日便替小姐教训教训这些山野莽夫一番!” 那黄衫女子只是冷哼一声,便赌气不理。 薛方双目喷火道:“那再好不过!我们手底下见真章!今日非打得你哭爹叫娘不可!”方玉炎一边人听了薛方之言轰然叫好。 庞公子脸色阴晴不定,显是气愤已极,但他依旧忍下怒气,一副书生之状道:“果然言语粗俗,好教公子今日教教你什么才叫知书达礼!” 薛方只是冷笑道:“狗屁书生,一天只知摇头晃脑,却不知道小爷能教你死在当场,还这般无知叫嚣,当真不知死活!” 庞公子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气得:“你……你……”个不停,哪里还组织得了更为犀利的语言。 薛方一经得势便要继续开口,却见方玉炎伸手拦住了他,薛方欲要争辩,方玉炎只是轻声地道:“薛师兄暂且息怒,为这种人没得辱没了我族威名!” 薛方既然方玉炎有言在先便不敢执拗,更何况他占尽上风,只得按住怒气,缓缓坐下身来。 可对面的庞公子显然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见薛方坐了下去,便以为是对方心怯,他自恃修习过一些幻术平日横行惯了,这个时候更是见火就着,不依不侥地道:“本来听说云耳山上的人还算有些道行,粗俗也便罢了,却又这般没种!这不是丢尽了玄一老儿的颜面么?” 听到这里方玉炎身边众人齐齐站起,便要与之动手,薛方更是眼如喷火便要一冲而上。 方玉炎见势不妙厉声喝道:“我看哪个敢动手?” 这一嗓子声震如雷直教大多数人安静了下来,可是薛方本就是火爆脾气,哪里忍得下,他只是向着方玉炎道:“方玉炎,别的我都忍得,这个我偏偏忍不下,今日我先教训了这个孙子,至于你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其余弟子听了薛方之言不禁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欺人太甚,辱骂师父,绝不容他!” 那庞公子一时激起众愤,更是得意地道:“有这般不济的一众弟子,我想就算云耳山的玄一本人亦是徒有虚名!” 薛方大喝一声,从桌子上一掠而过,方玉炎身形急转将薛方拦在当路,薛方怒目相向,指着方玉炎杀气浓浓地道:“方玉炎,你若今天敢拦住我,我拼得被逐下山,也要将你就地正法!” 方玉炎只是玩味地笑了笑道:“薛师兄误会了!此次既然我有言在先,就绝不容许薛师兄有违师意,到时薛师兄被逐下山,岂不是我指挥无方,罪过甚大,但是……” 方玉炎只一个“但是”出口,薛方只觉疾风忽起,但见方玉炎疾奔而去,身形变幻瞬间来到那兀自喋喋不休的庞公子面前,气贯掌心一掌拍去,那庞公子哪里想得到方玉炎说到就到,竟是形如鬼魅,当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方玉炎眼前简直不堪一击,方玉炎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一掌击去,登时那庞公子身形如断线风筝忽得飞出顿时撞塌了一张桌子,众人此时才看得分明,方玉炎一边齐声叫好,而那黄衫女子一边的众人更是刀剑齐鸣,恶意相向。 方玉炎只是从容地继续站到薛方的身前道:“但是,若是由我出手性质便全然不同,此人辱我师门,罪不当诛,当是略施小惩,想必师父也不会太过介怀!” 薛方面上一抹欣赏的笑容一掠而过,接着一脸正色地道:“力度太轻!”众人听闻不由轰笑起来。 薛方向着那个艰难站起来的庞公子走去。 那庞公子如惊弓之鸟一般急向后退去,薛方鄙夷地一笑道:“今日算你好运由方师弟代我惩治你,若是今日换了我的话,非教你五马分尸不可!”接着向他示意挥了挥拳,才归入队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桌子旁,显然是心情大好。他看向方玉炎但见他言笑晏晏地向自己看来,眼中说不出的意味无穷。 薛方本是个直性子、火爆脾气,方玉炎这一举动颇合心意,只觉心情舒畅,对方玉炎的愧疚之色不禁显到脸上。 此时对面桌上的人早已被黄衫女子喝止,但见庞公子半张脸登时肿得如猪头一般,若不是方玉炎在击向他脸上时察觉到他功力平平,生生收回几分力道,恐怕他早已一命呜呼,魂灭当场了。 即使如此他依旧脸上麻木,疼痛之感翻江倒海般袭来,直教他眼泪滚滚而下。 文回却是向着他大声地取笑道:“庞公子果然俊俏得紧!却不知这般尊容又将迷倒多少闺中少女!” 众人闻言不禁再次大笑起来。 那小丫头听了文回调笑之言不禁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待看到身边黄衫女子的脸色后,突觉失态硬生生地将那笑声憋了回去。 那庞公子一时羞愧难当,自知不敌,徒增无趣,于是歪着半张嘴脸吐辞含糊地道:“你们给我记住了……总有……总有一天教你们好看!”他说罢便转身急奔而去,似乎生怕这帮粗人将他抓回来进行折磨。 文回只是大声地应道:“庞公子以后上街千万不要教我们碰到,否则另外一张脸再成为这般模样,我们就再也认不清你了!”众人再次大笑,只教这茶庄之中热闹非凡。 文回大笑着坐到方玉炎的身边道:“想不到你小子这般的坏,那庞公子哪里料到这急转的身势和凌厉的攻击,却教一张脸惊世绝俗,过目不忘!更教他今后再也不敢搬弄云耳山上的是非!” “好霸道的云耳山哪!”却在这时听到茶庄外一声清喝,方玉炎心头一震,此人声调雄浑,中气充沛,显然是幻力非凡之辈,这般公然叫阵却不知是何许人。 方玉炎向着茶庄外看去,却见一丰神俊郎的公子哥立在当场,向着这边一脸的喜色,看不出分毫的不满之感。 方玉炎顿感亲切,拱手道:“云耳山并非霸道之辈,只是此人辱及师门,不得已而为之!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想必是欲要为那庞公子讨个公道了?” 那少年双臂一拱,朗声地道:“在下落云寨少寨主赫连刀岳!在此见过云耳山诸位!” 方玉炎见对方言语之间丝毫不现敌意,但出山之前落云寨的名头还是有所耳闻,当下拱手还礼道:“在下云耳山方玉炎,见过赫连师兄!” 赫连刀岳身形颀长,眉目挺立,四肢健硕,英武非凡,但一身江湖豪气给人以亲切之感,虽是精壮有力,却仍不掩俊逸神采,端的是个大好男儿,他只是向着方玉炎爽朗地笑道:“刀岳只是见到适才方兄弟惩治那姓庞的公子,感到颇为快意,是以现身相见,相互认识!” 方玉炎闻言心中轻松不少,大笑道:“既然如此赫连师兄不如一起坐下来饮茶叙事,亲近亲近!” 赫连刀岳只是大摇其手道:“不好!不好!” 方玉炎面色微变,却不知这“不好”在哪里,顿时凝视戒备,防止偷袭。 但见那赫连刀岳“不好”了一阵,才大声地道:“茶有什么好喝的,不如我请诸位到隔壁大饮美酒,岂不痛快!没得在这里喝这劳什子的东西,浪费时间!”众人听罢不由为他的豪气所吸引,顿时齐声大笑起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6章 落云刀岳 方玉炎更是喜欢其豪爽之性,顿生结交之意,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极了!” 赫连刀岳眉开眼笑地道:“兄弟爽快!那就请诸位移步隔壁,这里的茶钱和桌椅钱全都算到我的头上好了!” 方玉炎欲待推辞,却见那赫连刀岳一脸不悦地道:“兄弟这是看不起我了,这点小钱何足挂齿!” 方玉炎不忍拂其好意,便痛快的答应,赫连刀岳一脸灿然,当下结了茶钱与损毁桌椅之钱,带着方玉炎一众人便要离开茶庄。 却在这时那对面桌上的黄衫女子微微站起身来道:“方公子就这么走了么?” 方玉炎一时莫名,转头时看到那黄衫女子长身玉立,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美优柔,不禁问道:“姑娘还有什么指教么?” 黄衫女子那一抹唇角边的笑容融冰释雪,她淡然一笑道:“也罢,今日局面不宜相识,我们来日还会再见!方公子慢走!” 方玉炎拱手为礼道:“告辞!”说着同赫连刀岳等人转身出了茶庄,随之走进了隔壁的一个大酒庄内。 酒庄内自是别有一番氛围,一时豪气干云,登时令这些江湖人士亲切万分。 原来落云寨中的一众人早已在这里聚集,他们见到赫连刀岳将云耳山一众人引进来,不禁喜悦地赶上来相互诉说敬仰之情。 经过介绍方玉炎才知道除了落云寨的副寨主罗一祥提前到了族城中与族中人交涉外,其余落云寨之人共计八人亦是全部坐在这里。 落云寨此次与云耳山的想法一致,除了罗一祥在江湖上比较有名望外,其余均是如方玉炎等人一般年纪的后生晚辈,这样一来云耳山与落云寨人众一应俱和,一时间好不热闹。 席间各人通报了姓名,便相约明日相携入城。 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便没什么太多的顾忌,一时间杯盏相交,言谈甚欢。 徐夕敏不愿饮酒,只是寻到落云寨中的两位少女一起避在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看着这一众人拍肩搭颈,一个个聊得不亦乐乎,话题便不由地落在了这一众人身上。 赫连刀岳酒到杯干,酒量甚豪,并频频向方玉炎等人举杯,方玉炎不胜酒力,几杯过后便有些飘忽,好在肖奇照顾着他,总算没有让他钻到桌子下面去。 徐夕敏看着方玉炎摇摇晃晃的样子,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窘迫的时候,想着想着不禁觉得好笑,便扑哧笑出了声。 一边的落云寨的胡允儿见到徐夕敏看着对面的人笑得开心,也不由地关心起来,道:“敏儿姐姐,你在笑什么呀?” 徐夕敏哭笑不得地道:“还不是笑我的那个方师弟,平时一副端庄有礼的样子,想不到喝上两杯酒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胡允儿看过去果然见方玉炎跌跌撞撞,被少寨主拉过来扯过去的灌酒,他只是不停地摇头摆手的大呼道:“小弟酒量不济!不能再喝了!我是真得不能再喝了!”看着他憨态百出,不禁同边上的同门师姐方子屏笑得花枝乱颤。 赫连刀岳喝得兴起哪里肯容方玉炎,待方玉炎推拖不肯时,便不时强行将酒推向方玉炎嘴边,方玉炎无奈只得就范。接着赫连刀岳便拉着方玉炎热情地向落云寨众人介绍,落云寨人多是北方汉子,酒量甚大,方玉炎推说不济,便招来嫌恶。 方玉炎既然已经开了头,只得酒到杯干,索性一放开来,更是饮酒如水,洋洋洒洒。 肖奇本来还一直照顾着方玉炎,此时亦是被落云寨人敬得天晕地暗,不知所以。 文回更是醉态百出,胡言乱语。时间久了,落云寨中众人亦是多数酒醉,赫连刀岳看着差不多了,便派一个尚自清醒之人就近安排了住宿,一切安排周全后,便与方玉炎就近休息,相约明日一并入城。 方玉炎胡乱答应,早已不知所云,被扶到客栈床上便沉沉睡去。 徐夕敏与落云寨两个少女安排在了一处,总算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日方玉炎等醒来,便觉得头昏脑涨,想起今日还要入城,但是这般情形自然有些说不过去,于是集合了众人到茶庄泡了浓茶解酒。 赫连刀岳亦是将落云寨人陪同而来,云耳山众人看到落云寨诸人一个个神清气爽,仿佛没事人一样,早已个个酒醒,哪里如云耳山众人一般头痛欲涨,一个个不由大呼上当,只是心中知道落云寨中豪情,徒然心中别扭罢了。 赫连刀岳看着云耳山众人萎靡之状不觉愧疚,一时豪饮只照顾情绪,却忘记了明日入城之事,于是便自主留下来陪云耳山人醒酒,方玉炎推辞不下,便也只好答应。 众人饮过浓茶,吃过一些淡饭,又回到了客栈中休息片刻,毕竟修幻之人,恢复极快,中午时分便有些好转。 方玉炎看着众人再次恢复了神采,大家聚在一起吃过午饭后,便与落云寨众人一并向城中进发,一路上自然热闹非凡自不必说。 到了城外,但见城门恢宏,气势磅礴,众人递上名帖便被放入城中,早有侍应之人等在此处,带着众人向族主府邸行去。 族城之中繁华异常,街道花树掩映,整齐有序,百姓居民脸上春风洋溢,四周叫卖声声,人流鼎沸。 方玉炎等人只是好奇地左顾右盼,街道旗幌招摇,建筑考究,此处多数人都是初次来到族城之中,较比众人荒山野寨自是耳目一新。 到得族主府邸,有人通传后便随那侍应人员鱼贯而入。众人看着这族主府邸,但见雕梁画栋,处处勾心斗角,回廊蜿蜒,更有妙笔生花游龙戏凤,更有大气磅礴石雕玉刻,直教一众人瞠目结舌,指手画脚,议论频频。 众人穿廊过栋,终于来到了会客之处,但见那会客之厅宽敞明亮,眼界开阔,虽是简单古拙,却不失鬼斧神工之作。文回不由感慨道:“想不到这里竟然比我们的较武场还要大!” 方玉炎暗暗点头,这是何等能工巧匠所为,教人为之惊叹。 厅堂中早已聚满了人,赫连刀岳远远地看到了落云寨的副寨主,那罗一祥向这边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场中一张座位上面,他身边坐着一位鬓发皆白,长须飘飘的老者。 方玉炎识得此人赫然便是那日圣宠之巅的邱长老,如此看来今日之事便是由邱长老和那落云寨的副寨主罗一祥负责主持了。 邱长老四下打量了一番,向罗一祥缓缓地点了点头,罗一祥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朗声地道:“诸位暂且安静一下!下面请我们族中首席长老之一邱处山长老讲话!” 他声音洪亮,字字清晰地送到每个人的耳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射向那邱处山长老。 邱处山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地咳了咳嗓子道:“此次召集诸位前来的目的想必大家已经了然,我只负责将一些细小关键向大家说道说道,我族边境西临水族,南接金族,北方与东方均是与海相接。近日来在与水族交境之处时常有异族幻力者侵犯,但为了不使水族友帮误解,便不敢轻易出兵围剿。于是族主主持族中众长老商议,便决定邀来众位侠义之士,希望诸位能助我族平定祸乱,救边境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经过商议,特意邀来落云寨、仙居谷和云耳山三处与族中交好,且幻力者集聚之处,并自主推选了落云寨中的副寨主罗一祥担任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在这之前族主已与罗寨主谈论了此次行动的诸多细节,至于今后的一应安排便都交于我们的罗副寨主手中,希望大家能够精诚团结,为罗寨主左右,为我族扬威!” 他娓娓道来,声调不高却语气充沛,让在座之人个个听得心潮澎湃,齐声称是。 邱处山接着慢慢地看向罗一祥道:“下面就请大家认识认识你们此次的首领吧!” 罗一祥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大家挥手示意道:“承蒙族主抬爱,在下才疏学浅,承蒙各位不弃,实在受之有愧!”他向着众人客气了半晌后方一转话题道:“但既然边陲有患我等族中之人定当尽心竭力,铲除祸患,必是义不容辞!”他语调慷慨,下面落云寨众人首先响应,一时间大厅内应和之声不绝。罗一祥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俗话说族有族法,家有家规,既然这次族主将这个权力交给了我,我就有义务将这个队伍带好!若是有人做出出格的事,罗某决不姑息!就算是落云寨中有人违犯,罗某必定加倍惩处,决不偏袒徇私。在座之人都是人才济济,心中自有较量,到时均可作为见证。罗某不才,只是凭一把老骨头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罗某不擅言辞,该说的都说了!只求大家团结一心,共度此关!” 邱处山听罢当先鼓起掌来,随之场下众人掌声不断,更有落云寨中人喝起采来。 邱处山待众人声潮渐落之后,才道:“我替罗寨主补充几句,罗寨主有些话不便放在明处讲,那么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此次行动由罗寨主全权代理,并赋予生杀大权,若是有人勾结叛逆或是反戈相向,或是做出其他严重之事,罗寨主军令到处,先斩后奏绝不姑息。此次行动虽无族中卫士参与,但你们就如同是代表族中参战一般,军令如山,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此次族主亲自授予罗寨主族中执掌生死大权的混元鼎,凡有违军令者杀无赦!” 罗一祥缓缓将那“混元鼎”祭在掌心处,但见那鼎掌心般大小,通体泛射玄光,精致小巧,端得是件宝物。 邱处山指着那“混元鼎”道:“此鼎可轻易夺取幻力者的元神魂魄,一旦吸入鼎中只需几个时辰便会令元神魂魄化为乌有,到时就是大罗金仙降临,也休想救活性命!族主将此物授予罗寨主其意便是赐予他族主至高的权力和荣耀!” 场下落云寨叫好声四起,赫连刀岳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个混元鼎,突然走上前道:“族主既然是邀请我等前来为他收场,却为何信不过我等,难道非要拿出这么个劳什子来吓唬了人才能使我等团结在一起吗?要是只靠这个,到时畏首畏尾,哪个还有心情和那些鬼人作战,成天担着这个心就足够了!” 众人听罢轰然叫好。 邱长老一时面色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赫连刀岳接着道:“我们本来一心为族,且敬重罗寨主名望为人,是必以其为首,一团和气,但若有人图谋不轨,意图谋反,功道自在人心,又岂容他逍遥法外。这般弄一个吸魂夺魄的玩意儿,万一使用不当将自己收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性子直爽,据理力争,想到便说,更是气势汹汹,声势流畅,直教那罗寨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颇为尴尬。 那邱长老闻言只是连连点头道:“想必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落云寨少寨主赫连刀岳吧!” 赫连刀岳浓眉一扬道:“正是晚辈!” 邱长老大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这般气势恐怕也只有赫连术才调教的出吧!” 赫连刀岳忙躬身道:“多谢前辈盛赞!” 邱长老向着罗一祥看去,但见罗一祥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向着赫连刀岳道:“赫连少寨主所言甚是,族主本是担忧大家各处拼凑,难免一团散沙,是故借用此鼎以作震慑。既然赫连少寨主言之成理,现在看来这混元鼎用处已尽。这样吧,既然赫连少寨主如此豪情,我就先斩后奏先带族主收回这混元鼎,给大家一个公论!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希望赫连少寨主能够答应!” 赫连刀岳一拍胸脯道:“我们此次前来便是抱着为族效力之心,邱长老有事但说无妨!” 邱长老朗声长笑道:“好!痛快!既然赫连少寨主认为此鼎毫无用处,反而适得其反,但族中自有自己的军规,若是因我信得过赫连少寨主和各位年轻豪杰,最后果真出了差子,我势必吃罪不起!” 赫连刀岳轻声一笑道:“邱长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好!” 邱长老大有深意地看向赫连刀岳道:“这次虽由罗寨主主持大局,但尚缺少一个辅佐之人,既然赫连少寨主如此大义,我愿提拔赫连少寨主担任此次行动的副指挥!但是我有一言在先!” 赫连刀岳毫不犹豫地道:“邱长老请讲!” 邱长老一脸正气地道:“现在失去混元鼎的束缚,我希望赫连少寨主能给我下个保证,以便我今后向族主交差!” 赫连刀岳大喝一声“好!”接着向着众人道:“赫连刀岳不才,但是我们都是铁铮铮的好汉,既然一心要解救族中边陲危难,就不必受那劳什子的束缚。赫连刀岳此次毛遂自荐,甘为副指挥,到时要是有人破坏行动,赫连定一刀斩下其狗头,以示军威!此次行动但求同心,大胜而还!给谷寨山上兄弟以及族中一个交待,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齐声应喝,毕竟那混元鼎总给人以不舒服的感觉,让人觉得受困于人,没有任何被信任之感,而赫连刀岳为人爽直,人所共见,让他来担任副指挥,总好过那混元鼎的无形压力,更何况总指挥已经是落云寨的罗一祥担任了,就算再多一个落云寨的副指挥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于是群雄激愤,表示同意,而有些异议地被人群这般一冲,便也不好再发表什么了。 邱长老望着赫连刀岳朗声大笑道:“好极了!那晚一时赫连少寨主须给我立个军令状,到时若是赫连少寨主实现不了承诺,我可要军法处置,到时我也好对落云寨寨主有个交待!” 赫连刀岳毫不在乎地大声应道:“军令状自可拿来!邱长老大可放心!赫连刀岳以这颗项上人头作担保也在所不惜!” 众人见到赫连刀岳如此豪情,不由生出相惜之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7章 公主饯行 晚上时分由邱长老安排酒宴向众人饯行,这一次方玉炎的实力已然看在赫连刀岳的眼中,便不再为难于他。 好在今天他的表现赢得了众多人的青睐,大家纷至沓来地向他敬酒表示心意,他则是酒到杯干,豪气干云。 方玉炎借着这个机会和仙居谷众人亲近了一番,仙云谷此次到来了共计五人,四男一女均是年轻后辈。 此次几处派来的人均是以年轻人为主,除了作为主持大局的罗一祥年纪较长外,其余人均是与方玉炎上下般年纪。 仙云谷中除了那迟誉言谈轻松外,其余之人均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对于方玉炎的亲近只是有一句答一句,绝不多做描述,更谈不上有来有往。 方玉炎交谈了半晌只大概知道了一些他们的名字以及一些日常的习惯外,便再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讲了,一时觉得无趣,与迟誉浅浅地谈了一阵后,便借口离去。 方玉火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想必是这仙居谷平日少与人来往,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习惯。 方玉炎走回座位上,恰巧赫连刀岳举杯走上前来,方玉炎看到这个豪爽的汉子,不禁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亲切。 赫连刀岳似乎对方玉炎亦是颇为看好,转了一圈后重新落座在方玉炎的身边。 酒宴上纷乱无章,这些江湖儿女哪里有什么饮食礼仪,宴席端庄的顾虑,只是你来我往,酒兴浓时更是划拳游斗,好不热闹。 邱长老陪了一阵,便皱了皱眉头借故离开了。罗一祥知道这是极好的相识场面,便也不予打扰,向大家敬了一杯酒后便随着邱长老离开了宴席。 这些年轻人自是求之不得,这样更加不受约束,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杯盏碰撞,邀拳吹嘘,划拳吵嚷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将这端庄的大殿搅得尤如街市。 而正在诸人乱成一片之际,却闻门外一声唱喏道:“七公主驾到!” 众人一声惊起,多数人酒醒了一半,却不知这所谓的七公主确是何人?又是来此作甚? 众人兀自混乱之际,却见一群兵将簇拥着一个女子向厅堂走来。 但见那女子一身黄衫,面若桃李,眉黛如画,五官粉雕玉琢,绝色之姿立时将众人的躁乱掩了下去。 场中有人不禁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叫七公主,想不到竟是这般碧玉佳人!”他却不知他所说的七公主,却并非佳人的代名词,而只是个称谓罢了。而面前这个黄衫女子就算叫八公主也定会使他垂涎三尺的。 但见那黄衫女子走到大厅中央,慢慢停下了脚步,接着他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脆声地道:“七公主听说诸位为族平患,敬重各位英雄,特来此献上几坛美酒,特为大家明日之行饯行!”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便有兵士将几坛美酒置于宴席之上,那酒坛一经打开,飘香四溢,众人登时口水长流,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大饮起来。知趣的人便大声地道:“多谢七公主赏赐!” 而此时最为惊讶的却是云耳山上一众人,他们看着这个娇弱绝美的女子,自是那日在茶庄中遇到的黄衫女子,想不到她竟然贵为公主,众人心底不禁犯起嘀咕,这个七公主此次前来莫非是给云耳山人众一个下马威的?一时彷徨无计,眼看着那七公主袅袅婷婷地向着这边走过来,心中只是暗呼“完了!完了!” 黄衫女子走到云耳山众人面前,立在方玉炎面前,微微一笑,向着身后轻轻一招手,便有人向上递来两杯酒水,黄衫女子接过一杯来,向那小丫头使个眼色,那小丫头微笑会意,将另一杯酒水不偏不倚地递到了方玉炎的面前。 方玉炎略有诧异地向着那黄衫女子看了一眼,并不接杯,问道:“七公主这是何意?” 七公主灿然一笑道:“这席间我只与方公子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既然算是相识,便与公子饮上一杯又有何意?难道方公子不愿赏这个面子?” 方玉炎微微一笑,接过了那小丫头手中的杯子道:“在下不敢!”说着一饮而尽道:“好酒!多谢七公主赐酒!” 七公主微微一怔,接着嫣然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七公主喝罢便向后略一招手,便有兵丁举了酒坛将方玉炎手中的酒杯斟满,那小丫头接过酒坛将七公主手中的酒杯斟满。 那七公主向方玉炎挑了挑酒杯,娇声地道:“方公子那日解对绝妙,本宫甚为钦佩,好事成双,我再敬公子一杯!” 场中众人此时毫无声息,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这里,且不知这出戏演得哪一出。 只方玉炎一边人和赫连刀岳心底澄明,赫连刀岳不禁走上前来去扯方玉炎手中的酒杯道:“方兄弟酒量甚小,不如我替他喝了这杯好了!” 那小丫头见赫连刀岳如此不知好歹,便娇声叱道:“你是哪里来的混人,怎配喝小姐亲自敬的酒?” 赫连刀岳被弄了个红头涨脸,喃喃地道:“不就是一杯酒水,我又怎么连喝得资格都没有了?” 那小丫头被赫连刀岳问得哭笑不得道:“这可是七公主亲自敬酒,你且还没有这般福分!” 赫连刀岳尽管不甚高兴,却也不愿与一女子计较,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当真岂有此理!”他说着向方玉炎道:“那兄弟你就只能自己喝了!” 方玉炎向他点头致谢,他看向那七公主,见她脸上微澜不惊,面色如水,只得淡淡地道:“多谢七公主再次赐酒!”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七公主见状亦是不发一言地将杯中之酒饮尽。接着便又有人将方玉炎的酒杯添满,那小丫头向七公主略略看了一眼,见七公主眼中坚决,便又将七公主手中的酒杯添了一半,七公主轻声叱道:“鬼丫头,既然是敬方公子,哪有你这般藏了私心的,快快斟满!” 那小丫头委屈地道:“小姐身体虚弱,多饮伤身!” 七公主语气强硬道:“小丫头休要多言!尽管斟满便是!” 小丫头拗不过只得将酒杯再次添满。 七公主待酒斟满,便向着方玉炎的酒杯作凭空一碰状道:“这一杯敬方公子,希望方公子凯旋归来,再为方公子接风洗尘!” 方玉炎不知就里,只是微微一笑道;“借七公主吉言,方玉炎誓为我族效力!”说着一饮而尽。 七公主柔声地道:“方玉炎,你叫方玉炎?” 方玉炎微微欠身道:“在下方玉炎,云耳山最末弟子!” 七公主轻声重复道:“方玉炎,我记下了!方公子后会有期!”说着素手遮掩将第三杯酒饮下。接着不由分说地带着那个小丫头和一众兵丁转身离去。 随着一声唱喏道:“起驾!”众人似乎才由梦中惊醒,却不知这七公主所来为何。 方玉炎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七公主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文回只是一脸疑惑地接过方玉炎手中的酒杯喃喃地道:“她不会是在你的酒中下了毒了吧?” 赫连刀岳面色一变,叫来了落云寨一位精通施毒解毒的能手仔细端详了一遍,才放心地道:“文回兄弟危言耸听,吓煞我也!” 方玉炎淡然一笑道:“她贵为公主,想制我于死地什么方法没有,偏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说出去岂不是为族蒙羞么!”众皆恍然,纷纷嘻笑起来。 文回不由追问道:“那你觉得她这次来又是什么原因呢?” 方玉炎思索片刻耸了耸肩道:“公主娇贵之躯成日作何心思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理解得了!我们何必为此牵肠挂肚,既然当日有命,便需及时行乐!大家还是痛快饮酒,说不定明天命丧疆场,哪里还有这般美酒等着我们!” 赫连刀岳哈哈大笑,方玉炎句句说到他的心坎里,不得不让他兴奋莫名。 文回更是举杯打趣道:“就算到时你遇不幸,我也定当年年为你烧纸,岁岁为你供上这般美酒,好让你吃唱痛快!” 徐夕敏在一边听了不禁轻轻推了推文回道:“明日便要出发到边陲,你又何必报这般不吉利之辞!” 文回自觉失言,举杯干尽后,双手作势在脸颊上轻轻抽打,道:“该死!该死!实属不该!” 赫连刀岳不以为然地道:“大丈夫明了生死,文回兄弟确是英雄豪杰,这般生死之辞又是哪个上阵之人敢作戏言而出的!” 文回一时又有些得势,一脸骄傲之色,尽管心里十分认同,但见到徐夕敏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便再也不敢继续放肆。 赫连刀岳则是大声地道:“兄弟们干嘛都停下来了,继续畅酒啊!明日一并出发边疆,杀得敌人片甲不存!” 众人轰然应和,立时混乱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被集结一处,邱长老向大家作了个短暂的辞别,便由罗一祥引领众人出城而去。 一出了族城,罗一祥便大喝道:“众人尽管施展能力,将圣宠圣物都祭出来吧!尚无圣宠的便与人同乘,我们需尽快赶到那里,大家切忌脱离队伍,相互照应,切莫先行或拖后!” 罗一祥言罢,众人轰乱声中,奇光异彩漫天飞舞,大小圣宠不一,乱作一团。 赫连刀岳朗声大笑道:“大家尽展所能,与我杀敌去也!”声调豪迈,大有萧萧壮士之势。 众人热血沸腾,呼啸相应,身下圣宠鸣声相和,气势恢弘。 一些没有圣宠的人则是与人共骑,方玉炎则是与徐夕敏同乘明羽之鹤,文回与肖奇共乘吞云豹,其他各族自行安排,乱了一阵后便在罗一祥的指引下井然冲上云宵,翅羽飞展,交叠错身而去。 这般御行了五日之久,众人便降落到了水族与炎族的交界之处,罗一祥带了几个人到边关处与守关将进行了交涉和询问,了解了一下异族侵犯的情况,听说这些异族对水族和炎族边境百姓的侵害,无不怒不可遏。 为了方便行动并不打扰城中和城外的居民,罗一祥便安排众人在城外的一处密林中休息。 众人奔了一路都有些乏了,大家食用一些自备的干粮饮水,便各自就近寻找粗壮的树枝暂作休息。 夜色如水,清风徐徐,那枝叶间筛下的光影随风舞动变幻着方位和形状,有时耀在人们的脸上,明暗交替,说不出的宁静安祥。有些睡不着的人便三两个躺在临近的树枝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谈着心。 这当然也包括文回其人了,文回只是轻轻推了推旁边闭目凝神的方玉炎轻声地道:“哎,你说我们这次要是立了大功,是不是就被分配到族中做事了?” 方玉炎轻轻地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对仕途还有所觊觎呀!” 文回笑了笑道:“哪有的事!我只不过是就是论事,万一我们在这次立下了大功,要是族主非要留下我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哪?” 徐夕敏在不远处的枝头上听到了文回的话不禁笑道:“我说文回大将军哪,您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文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只是说万一,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半夜时分干嘛偷听人家男人们讲悄悄话?你就不怕我们谈到一些你不该听到的话,到时你岂不是非常尴尬!” 徐夕敏被文回的话噎得面红耳赤,好在在这夜色之中不会被人看穿,她只是娇哼一声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们又说得那般大声,难道还叫人堵住耳朵不可么?” 文回得了势,便不与徐夕敏计较,只是双手抱头躺在树枝上,透过枝叶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却在这时,但闻一声破空锐响,接着砰得一声便有一蔟光亮在不远处的天边炸开,一瞬间照得半边天亮如白昼,众人面色大变,轰隆隆降下树来,向着远处望去。 但见更远的方向也有光亮炸开,仿佛是接应的信号一般。 罗一祥面色大变,纵声道:“恐怕是敌人交接的信号,大家暂且散开,向光亮处慢慢靠近!” 众人齐声应诺,借着树丛的掩映向那光亮处飞奔而去。 罗一祥当先而行,在枝叶间飞掠闪挪,身形快如闪电,众人也不示弱,一时间树林间枝叶沙沙急响,一众人不发一言,脚下疾行。 快出了树林之际,罗一祥伸手暗示伏下身来,静静观望,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向着林外注视。 过了好一阵,众人不见有任何异样,远处的城关处军号嘹亮,想是也注意到了这光亮的存在。 风声吹动身边的草木沙沙作响,此刻的空气凝结着紧张的气氛,让众人不由的心跳加快。 罗一祥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见并没有任何异样,而城关之处显然也不再喧闹,只是城墙上影影绰绰人头攒动,时不时月光下兵器铠甲闪着微光,显是已然加强了防备。 方玉炎伏在罗一祥不远处,轻声地道:“这会不会是敌人乱我军心使得伎俩?” 罗一祥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意道:“非常有可能!” 赫连刀岳压抑着粗重的声音道:“罗师叔,不如我带几个人悄悄抄过去探探虚实吧!” 罗一祥略一思索随即点头道:“这样也好!你挑几个人悄悄掩过去,不过切勿擅自行事,探了消息便马上回来!” 赫连刀岳点头答应,点了方玉炎、文回以及落云寨中的两人窜出了树林。 文回一脸兴奋地向方玉炎打趣道:“看来我们立功的时刻就要到了!” 方玉炎莞尔一笑,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文回向他摆了摆手表示明白。四个人在赫连刀岳的引领下绕了个大圈由侧方向那处光亮所在抄去,这些人均是初次参与这样的事,且个个都是胆大之辈,不免内心激动不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8章 山涧陷阱 绕过一处小山岳,方玉炎等人便看到有几个人靠近处的树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几个人悠哉悠哉的轻声谈天,仿佛夜间纳凉的私家庭院。 赫连刀岳向四周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近处并没有对方的埋伏,于是建议将这几个人捉住拷问,或许会有些线索也说不定。 几个人稍一定议,便确定了各自的方位,伏身而去。 当方玉炎等人将这几个人轻松抓捕之后,才觉太过鲁莽,这些人丝毫没有幻力,甚至连强身健体的武功都没有半分,虽不至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只是寻常之人,且这些人穿着朴实,并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周边的百姓,只是说是有人给了银子让他们这个时间过来如何如何做,至于有什么目的他们不知道,也不敢问。 他们一脸的恐惧,语无伦次完全不似做作。方玉炎等人知道这完全是对方的愰子,这些人恐怕当真是被他们拉来附近的居民也说不定。 赫连刀岳无奈地看向众人,方玉炎建议先将这几个人押回去,到时确定无事时再做计议。 而就在几个人忧郁不决的时刻,却见不远的地方另一处光彩爆开,照亮天际,众人面色微变。 赫连刀岳向着方玉炎看去,问道:“方兄弟,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玉炎略一思索道:“这些人还是要押回去,而那边不如再派两个人去探探消息!” 赫连刀岳略一点头,接着对他身边的一个人道:“纪思民,你和我去一趟,方兄弟,你和文回兄弟和郑得时一起押这几个人回去!” 方玉炎点了点头道:“刀岳兄弟小心!” 赫连刀岳说声:“好!”便带着纪思民一起向那光亮处冲去。 方玉炎将几个人押了回来,几个人一路上战战兢兢,反复重复着他们对此事的毫不知情,到了树林处见到如此多的人更是吓得肝胆俱裂,张口结舌,连话也说不分明了。 方玉炎这样看来,更加认定这些人是被人利用无疑。 但是为了大局考虑只得按罗一祥的办法,将这几个人派人押回城关,待城中之人进行认定盘问,到时确定了再将他们悉数释放,这些人对城关之人少了戒备之心,或许城中之人能从这些人口中寻到些蛛丝马迹也未尝可知。于是罗一祥便指派了两个人将这几个人向城关押去,而他们则守在这里等候赫连刀岳两人的消息。 众人只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仍不见赫连刀岳两个人的身影,其间方玉炎多次询问是否要派人去接应一下赫连刀岳,都被罗一祥止住了,他相信赫连刀岳有能力做好侦查工作。 但是时间久了,罗一祥便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他留下一半人众暂时让落云寨的陈候代领守在这里静侯,而其余之人便由他亲自带领向那处光亮处寻去。 众人担心赫连刀岳的安危,于是脚步便相应的加快,黑暗中只闻呼呼的风声以及众人踩踏枯枝落叶的声响。 此时的夜静得出奇,众人发出的声响更衬得这样的夜诡异难测。 越快到那之前的光亮之处,众人的呼吸愈加沉重,哪怕是有几声打斗之声也好过这般的宁静,方玉炎心底越来越担心,希望赫连刀岳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此时文回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方玉炎知道文回与他亦是一般心思。 众人加紧脚步不一时便来到了那第二处光亮所在,罗一祥向方玉炎问道:“就是这里没错了吧?” 方玉炎又再向文回望了一眼,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当时第二处光亮的方位与第一处相差并不很远,因此不至于偏差太多!” 罗一祥略一点头,便吩咐众人四处查看一翻,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打斗的痕迹。 众人四下搜寻,片刻时间便有人惊呼出声,罗一祥赶去看时却见一处隐秘的树干处宛然刻着一个飞刀的模样。 罗一祥见了登时面露喜色,见众人一脸疑惑便解释道:“这是我落云寨交接相认的信号,现在看来,想必是少寨主得到了什么重要信息跟了上去,现在我们只要按着少寨主标记的信号便可以一路寻去!”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这样一来不但赫连刀岳安然无恙,而且还极可能捣了敌人的老巢,岂不快哉。 既然有了落云寨的联络暗记,便由落云寨众人引路,但见那暗记曲折连环,有时直来直往,有时绕好大一个圈子才重回原点继续前进。想必是赫连刀岳这一路跟随极是谨慎。 方玉炎暗赞这联络信息,实为实战时不错的交接之法,不但掩过敌人耳目,对于己方之人却是极易寻找。 落云寨众人一马当先,方玉炎甚至看不到这些人放慢脚步便可寻到赫连刀岳留下的记号。 这样一来众人不必减缓脚程,依旧快速疾奔,一时林木快速向后急退,便奔出了这一片广袤的丛林。 接着众人便走上了一道山路,四周陡峭难行,好在众人均是身法轻盈,对于这般路程全然不在话下。 但见各色身影翩然纵跃,在山间从容奔行。 行到一处山涧之处,方玉炎看到那记号开始更加隐秘起来,就算是落云寨众人亦是要停下来找寻片刻才有些眉目,罗一祥示意众人隐匿身形,众人便知有了情况,便按下身形,向巨岩凹凸之处靠去等待罗一祥的号令。 众人这样一步一挪的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但见脚下石碎岩裂,地上偶尔血迹斑斑,时而可看到丢掉的兵器,至于赫连刀岳的记号便再也看不到了。 显然是赫连刀岳行踪被人识破,在这里经历了一番大战。 罗一祥暗叫不好,便向后大声地道:“大家快快退出此处山涧!”他声音甫落,便觉山顶之上轰隆连声,震耳欲聋之势猛然压下,却是无数巨石由山上滚落向着山涧众人砸落。 罗一祥待看到山涧中这般景象便觉出不对,若是经过打斗自然会是尸横处处,哪会如此时这般收拾得干净利落,显然是赫连刀岳自行逃出或是已为人所困,而敌人却收拾好了战场掩人耳目,却早已在这里守候多时了。 山顶上尘土飞扬,山石坠落,那扑天盖地的势头使得山涧中众人大乱,一时间光彩急舞,护体真气蓬勃而出,身形灵敏之辈,便趁着月色在山石之间闪转腾挪。地面上被砸得沉陷无数,大小石块在这高耸的山顶坠下,其势千钧。 好在众人幻力精纯,并未伤亡,只是偶有受伤并不危及生命。 方此时,却闻山顶号角声起,呜呜连声,接着山涧外杀声震天,一时将山石滚落的声音压了下去。 众人大惊,知道已然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罗一祥一声号令,众人忙不迭地将圣器祭出,在罗一祥的指挥之下将山石堆砌交错挡在身前作为掩护,众人围拢一团以备守势。 文回听着那震天的杀伐之声,呸了一声埋怨道:“这般阵势还说什么散兵游俑?现在看来,我们才是散兵游俑才更贴切!” 方玉炎轻声叹道:“想必是族中人并不知晓对方实力,才让我们落到这般田地!” 文回不住嘴地道:“这次凶多吉少,若是你我有幸脱得此困,再也不做这族中的替死鬼了!” 徐夕敏轻声斥道:“有这般心思好好用在如何逃离此地之上吧,埋怨之辞徒然降低士气!” 文回狠狠地咬牙道:“敏儿师妹说得有道理!我们今天就大干他一场吧!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死得神威凛凛!” 身旁有人听了文回之言不禁大声应和道:“对!杀他个片甲不留!” 喊声渐渐近了,众人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向这边汹涌而至,刀光剑影在月光下乱舞,直看得人心寒不已。 罗一祥大声喝令道:“众人守在一处,且莫脱离阵形,我们边战边撤,向来路进发!” 众人听罢轰然应诺,御气持兵器向着来路迎去,身后杀声不减,人群向着这边围了过来。 方玉炎断剑横掠,隐在夜色中直如无物,他一马当先将为首的敌人一剑砍毙,立时头颅滚落,鲜血迸散。 文回大喝一声妙极,双手匕首光影连舞击毙冲来的四个持枪之人,登时迫退一片杀来的敌人。 肖奇开山斧左抡后斩,一时砍瓜切菜一般将前面的敌人尽数拦腰斩断。 徐夕敏月吟索连环变幻,着着中人要害,死伤无数。 罗一祥更是掌影纷飞,掌势到处敌人无不毙命当场。 一时众人杀红了眼,将来路上的伏兵只迫得停滞在山涧中心。此时后面的伏兵亦是直迫而来。 罗一祥指挥定夺,泰然自若,将众人分为两边,前后照应,一时无虞。 但敌人为数众多,前仆后继,只杀得山涧之中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方玉炎等人初经此役,杀得渐渐手软起来,但见这生灵如粪土,教人心惊胆寒。徐夕敏更是渐露不忍之色,这些一个个鲜活跳跃的生命,转瞬离逝,均是出自己手,不觉恻然。反之落云寨众人杀意甚浓,显然是经历这般阵仗颇多。 罗一祥战了一阵便隐隐看出这些年轻人的犹豫,忙大声安抚众人道:“云耳山、仙居谷众位兄弟姐妹,此时岂是尔等怜惜生命的时候?你们此时如此妇人之仁,却教你我身边的兄弟姐妹如何脱困?难道也一般横尸于此?任敌人快慰庆功?” 此言一出果然收到奇效,众人知道自己一旦姑息敌人,便是将自己的兄弟同僚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更何况对方之人其势便欲将众人一并消灭,哪有半分仁慈之心? 文回连声咒骂抢在当先,匕首虽短但凝聚炎力却是长短随心,刺杀之下敌人大片死亡。 而仙居谷五人,包括那两个女子亦是不逞多让,刀剑到处惨声连连。 肖奇巨斧舞动生风,敌人见了大骇,便欲以长矛相格,却不想肖奇力大无穷,巨斧断金斩石,一经拼格,那敌人手中的长矛一断为二,其人力气不小,将肖奇巨斧稍稍改变了方向,接着巨斧斩到,他大声惨呼,半边脑袋顿时被削了下来,登时鲜血淋漓,扑通倒地。身后敌人见了肖奇神武至此,而倒地那人更是抽搐难以咽气,一时彷徨无计持枪相对慢慢向后退去。 肖奇大喝一声,持斧冲去,对面敌人不得已,只得硬着头皮持枪冲上,却只几个回合便死伤遍地。 这些士兵虽然众多,但在这些习幻之人面前只以量计,一时奈何不了炎族众人,但是谷外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显然是不计其数。 这样一来,众人难免势疲,最终陷于山涧之围。 罗一祥一面迎击敌众,一面扫视战阵并进行攻防调配,指挥得当,众人渐渐向来路之处行去,一旦脱离了这处山涧,众人便可避开山涧之顶的伏击御行离去。 却在此时但闻一声惊雷般的怒斥之声,接着罗一祥便感到一阵阴风扑来,接着那敌众中有人飞奔而来,那敌阵之中兵丁被抛离飞舞,或被同伴兵器所伤,或是落入炎族人群,或是撞击到两边岩壁,一时间人影乱闪,惨呼不止。 接着便有三个人影飞掠而到,其中一人放声狂笑道:“这帮无能鼠辈,没得拦住老子杀人的去路!”却是敌方之人由敌众中冲杀出来。 方玉炎见对方如此弑杀成性,尽管这些人均是自己的敌人,但是眼见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随意取人性命竟如捏死虫豸一般随意,不觉怒火中烧。 此时初次杀害如此众多生灵的抑郁之情陡然升起,他持了断剑唤出周身御气便直向那三人冲去。 文回会意,亦是大喝一声与方玉炎成倚角之势并肩而去。 但见这三人一般年岁,精气十足,但分灰、白、黑三色衣裳,黑夜中初次看去分不清样貌。 却见那灰、黑两人分身而去,一人直取罗一祥,另一人则是攻向了炎族人丛之中,而那白衣人却是巍然不动地立在当场,显然是在候着方玉炎二人。 对方如此托大,方玉炎便加了几分小心,文回却是气盛至极,双匕伴着光影倏忽而至,那白衣人冷哼一声,以掌相迎。 方玉炎大呼:“当心!”却见那掌风凌厉,雷霆之势向着文回的匕首光影之处击去,文回只觉一股强劲的风势袭到,知是劲敌。他气运丹田,力沉于腹,急急将身势坠落而下,那掌风如刀,顿时擦身而过,文回暗暗心惊,接着其身后惨呼连连,一众敌兵身首异处,立时身亡。 方玉炎大惊失色,却不想此人掌风如此,若是一旦被此掌风击中,定是命在旦夕。 文回知道厉害,便不欲急进,但他为人勇武,却并不退缩,只是平地御风双匕急舞,口中呼道:“哈哈,老家伙果然厉害,颇合小爷心意,今天就让小爷陪你玩玩吧!” 白衣人身形不动,不屑地看了文回一眼,声调怪异地道:“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罢身周白衣鼓动,风声猎猎。 文回双匕在空中斩舞,一道道迅疾的光影飞掠而至,一到那白衣人身前却是如中败絮,迸散无形。 文回亦不示弱,匕首乱舞,光影无数,如飞鸟急掠山溪,似游鱼刺穿水面,但道道击去,却无一不在白衣人的面前消于无形。 白衣人放声大笑,看着不停斩动匕首的文回如见蝼蚁般渺小,他单手一伸,但见白衣蓬起,方玉炎情知不妙,唤出周身防御结界,飞身拦在文回之前。 只这一瞬,白衣人手中一道耀眼的光芒泛起,直照得方玉炎双眼难睁,接着那光柱在白衣人掌心中脱手而出,瞬息撞上了方玉炎身周的结界之上。 方玉炎只觉那光柱击在身周结界处,如石沉大海,穿水破波而来。方玉炎急催炎力,一瞬间浓浓的炎柱直抵而上,但那光柱势头极强,方玉炎只觉炎柱无法聚集,随时便要迸散无形。方玉炎以幻力分流之势因势力导将那光柱向外拉开,他则拉开文回向外侧避去。 那处炎力失了方玉炎的催持佐助,扑得被那光柱击散,但见那光柱透出结界,由方玉炎和文回的面前倏忽而过,但见那光柱袭处,身后兵丁被透胸而过,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毙命当场。 白衣人见状惊异地“噫!”了怪叫一声道:“好小子,这莫不是幻力分流之术?” 方玉炎收敛惊容,慢慢镇定地道:“老小子,果然好眼力!”他心中震惊,却是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之态,迷惑对方。 文回惊魂略定,走到方玉炎身边心有余悸地道:“玉炎,多谢了,我欠你一条命!” 方玉炎只是淡淡一笑,却更加小心地向那白衣人望去。 那白衣人白衣缓缓静落下来,只闻他怪声怪气地道:“好小子,倒是我小觑了你!今日我便与你好好较量较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069章 花妖兰妖 方玉炎周身炎力回旋,凝神戒备,文回自是不敢懈怠,知道今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此时方玉炎才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中年人,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衣衫,他的皮肤白得甚至胜过许多少女,他的眼神透亮,只眉梢眼角处淡淡的皱纹显出其苍老的岁月。 文回心中暗暗纳罕,再看时却见那白衣人修长的手指上下翻舞,竟是浅作兰花之状。 文回不由笑出了声道:“玉炎,你看他那双手,再看他那皮肤和穿着!确不想我们竟是与这么个老妖物斗了半天!” 白衣人闻言眼中直欲喷出火来,他尖声地道:“老妖物?小子,你在骂谁?” 文回依旧不甘示弱的道:“当然是在骂你!你听听你那破锣嗓子,还想在这里充美人,当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白衣人面色煞白,脸上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却见他款款走下身下的石块,袅袅婷婷地向方玉炎两个人走了过来。 文回此时更是控制不住指着那白衣人大声地笑骂道:“老妖物,这般作态当真让人恶心死了!” 方玉炎见那白衣人走下石块来,向这边只踏了两步便是兰花纤指暗暗翻动。 方玉炎情知不妙,用力将文回推倒在地,重重结界将两人笼于其中。 只这分神间,但见白衣人手上花形宛然,接着扑朔迷离的花瓣之形舞散而出,那花形妖冶变幻,时而化作美艳面孔。时而化为狰狞面目,时而又幻化为清纯之姿。时而转幻为妖媚之色。 文回不禁面色巨变,大声地道:“花妖……这三个人便是木族臭名昭著的花妖。此人便是其中的兰妖周数!” 方玉炎见文回脸色难看,便知此人当是了得,况且自己与他只交手了一个回合便觉此人深不可测,自己与文回绝难是此人的对手。 白衣人听到文回的话后妖然大笑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竟然识得兰妖大人!这次你可后悔长了那么一张臭嘴了吧,今日我便让你瞧瞧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罢,但见那奇花之形渐显狰狞,寸寸叶瓣如剑之形。周数兰花之指轻推却见那无数花瓣脱离了花茎向着方玉炎这边雷电之势袭来。 如此近的距离下方玉炎自知躲避不及,他炎力催使,一瞬间身边火势凶涨,接着那如雨似珠的花瓣飞降而来,如剑如戟,气势慑人。 接着那如潮般汹涌而至的急刺将方玉炎迫得呼吸难当,那密如织雨的穿刺和重击打在方玉炎和文回两人的防御结界之上,方玉炎全身颤抖,伴着那般排山倒海的攻势。结界将身下的石块碾碎,两人的身体慢慢地向地面凹陷。 方玉炎两个人苦苦撑持,拼着全力将结界维持完好,而他们却在地平面上随着结界渐渐隐没了身体。 那花瓣依旧无休无止。而方玉炎渐渐地感觉到身体内炎力在慢慢地被自己抽空。 方玉炎知道这样将持下去必是死路一条,于是他大喝一声,幻力凝聚于掌。向着身下一掌推出,但见方玉炎的身体周围的结界高速回旋。他的身体拔地而起,生生将那花瓣攻势推离身前寸许。 接着他身形腾挪。幻力分流之势闪避开来向着那周数冲去,与此同时掌心中炎印重重逼去。 周数细声细气地道:“好小子!”再也顾不得对文回的进击,花形扭转瓣形内收,一时在他身侧笼成一个巨大的花蕾之形,接着方玉炎掌心处无数炎印火团轰至,击打在那花蕾之形上,但见那一层层花瓣被炎印击碎,片片脱落,纷飞乱舞,煞是优美。 文回一时脱离险境,双手匕首急舞而出,一道道光纹将那花瓣割裂落下,两个人一时炎印、刀光轰斩不绝,却只见那花瓣凋落之势,似乎永远无休无止一般。 方玉炎两人额头生汗,只得尽施其力,以求攻破对方防御。 花瓣包裹处那周数桀桀怪笑不止,似乎对方玉炎两人的进击十分惬意一般。 文回越打越是气馁,终于将双匕合为一体,只见一柄由炎力相接的两柄匕首之形现出,他双手持住匕首末端,站立当场,快速挥斩匕首,那匕首果然势道强化,一道道光波如汹涌的波浪向那花形之处斩去。 那花瓣簌簌而落,花粉飞扬。尽管那花瓣破坏更大,但是似乎生长之势亦是不衰不减。 无论文回和方玉炎如何加强攻势,那花蕾之形竟是完好如初,似乎不会多上一片,亦是不会少上一片,如此强劲的守势直教方玉炎两人不知所措,只是仗着源源不绝的炎力负隅攻向那花蕾之形。 方玉炎两个人这般攻势如潮,却不见那周数有任何异动。 方玉炎暗感不妙,一边催动炎力一边细心观察动静,见那花蕾之形破损修复迅快无匹。 方玉炎疑惑不解,以周数那般强大的幻力,恐怕不会这般安静地坐以待毙。 他开始四下游走,在这花蕾之形的四周观看了一阵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但见那花瓣不停地谢落,花粉漫天飞舞。 方玉炎看着那漫天的花瓣不由心头一震,他随之收敛心神,渐渐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方玉炎情知不妙,向着文回大声呼喝道:“文回小心!这花粉有问题!” 文回大吃一惊,此时他亦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幽香,这些幽香竟是可以冲破结界而来,当真闻所未闻。他慢慢收回炎力,手持匕首疾向后退去。 花蕾中那周数轰然抖落了身周的花蕾之形,大为不悦地道:“臭小子,果然了得。竟然连我的夜花之香都感觉得到!看来我必须先陪你玩一玩了!”说着挥掌向方玉炎若有若无地攻去。 方玉炎见周数此掌暗含玄机,不敢怠慢。便欲抬手以炎力抵开,避开与之的正面攻击。 但方玉炎意念一动。只觉周身麻痹。方玉炎顿时冷汗直冒,却不想这花香竟是可以麻醉人的神经,他脑中念头急转,却是寻不到一个破解之法。 眼看着周数一脸怪笑,举掌慢吞吞地袭来却是动弹不得,就在那一掌将要击到方玉炎身上的时候,却不想文回身形急掠而至,大叫一声:“老妖物休要得意!” 只闻扑得一声文回身周结界消散而去,接着那一掌直直击到文回的胸前。文回再无余力,被这一掌击中,只觉胸中沉闷,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周数不料文回竟然以身相救,却又如此不堪一击,一时被文回喷出的血污淋了一身,他一声惊叫,如娇羞少女见到老鼠一般事物一般纵身跃开,再也不理会文回二人。 他只是不停地用手抹着白衣上的血污。一脸的嫌恶,不停地叫骂道:“臭小子当真恶毒,没得让人这般恶心!” 文回身体后倾,方玉炎此时方觉身体自如。忙将文回身体拖住。 文回再次一口鲜血吐出,好在那周数顾及血污,没有再施辣手。仍然显得精气十足,他站在当地大声地骂道:“老妖物。小爷我浊气填身,吐几口血吐沫一来去去浊气。二来好教训教训你这伪男赝女!” 周数直被文回气得哇哇直叫,他只冲着文回撒泼似地大骂道:“你这个没有教养的臭小子,嘴巴不干不净,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命不可!” 文回见计谋得逞,更是不依不侥地道:“老妖物,你尽管将你的兰花小指摆出来,非得笑死了小爷不可,哪还用你使什么其它招术!” 方玉炎见周数气得兰花指乱点,便知道文回激将之法已然奏效,于是也随着文回大笑起来。 文回则是举起一只手来,学着周数的样子在方玉炎的面前指指点点地道:“方公子,人家看着对面的老妖物当真羞也羞死了!” 方玉炎却不想在这般临敌时刻,文回竟然也能如此调笑打趣,不禁忍俊不禁大声笑出声来。 周数举起兰花指来,突然看到对面文回的做作姿态不禁厌恶起来,他意识到之后忙将呈现兰花指的右手甩在腿边,大声斥道:“臭小子,今天非让你血溅当场才消我心头之恨!” 文回见周数脸色通红,面相扭曲,知道他便要施下辣手,此人道行文回自是领教多了,是故连忙收敛惺惺之态,唤出周身防御结界,与方玉炎凝神戒备。 周数此时气急败坏,一上手便是凌厉杀着,但见那漫天花雨纷飞,虽是看似柔弱飘飞,但在周数的催使之下却是其势如电,其利如刀。 方玉炎、文回两人尽管周身幻力结境重重护身,却也不时被那花瓣刺破割伤。 文回自是一边催动炎力,一边奚落叫骂声不绝。 方玉炎知道这是文回的战术,便也有应有答地一边嘻哈大笑变幻不止。 周数直被气得嘴歪眼斜,这样一来他便难免心中大乱,真气变得不纯,对方玉炎两人的攻势便不如之前那般势如破竹。 尽管如此方玉炎亦是知道这样下去无疑拖延不久,到时周数只是一门心思击杀两人,势必轻而易举。 方玉炎一边陪着文回大声调笑,一边应付那周数层出不穷的花瓣攻势。 好在那周数显然对文回的咒骂十分的在意,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发觉情势已然脱离掌控。 方玉炎似乎从来没有此时一般的无从下手,他和文回两人与周数的实力悬殊太大,就算想与之近身亦是绝无可能,而这般远距离的攻击更如同是周数的天下一般,任由其操纵运使,而方玉炎两人能做到的只是尽力不为周数的花瓣之雨所伤。 而一边的罗一祥亦是被那黑衣人不知是哪一个花妖攻得进退维谷,狼狈不堪,好在罗一祥幻术精湛,虽是呈现败势。却每每在危急之刻以他多年的临战经验化险为夷,显然一时还难于分出胜负。 而那个灰衣人在众炎族人群中却是如入无人之境。只片刻功夫便击伤了数名炎族中人,而那落云寨的一人和仙居谷处的一人在这灰衣人的凌厉攻势下受伤无数。最终为围上来的兵丁以长矛刺穿而过。 炎族众人见状更是恨意滔天,于是分散开来,一边协助罗一祥围攻那黑衣人,一边派出几人阻住那灰衣人的攻势,而其余人则是在四角之处将涌来的众人阻在圈围之外,而这样下来显然炎族中人最终会将持不下全军覆没。 接着罗一祥被那黑衣人一掌击中,他大吐一口鲜血趁势大声地道:“大家奋力一搏,势要杀出重围!”众人轰然大吼,报着必死之心。一时战状紧迫,死伤无数。 此时徐夕敏亦是看到方玉炎这边战势吃紧便随着肖奇向这边赶了过来。 徐夕敏一身红衣月吟索盘旋急舞,而肖奇一把开山斧将光影在周身急转,那花瓣却是近不得他身周寸许。 周数看着众人不禁叹道:“想不到这些年来炎族后辈之中才俊百出!”说着啧啧称羡,接着他身形倏起,急向徐夕敏扑去。 方玉炎大叫:“当心!”急向徐夕敏护去,众人此时欲待相救,却不想那周数身形快如鬼魅,众人只是飞身在半空。只看到那周数绕过徐夕敏那密不透风的月吟索。 方玉炎心中焦急,却见到那周数飞至徐夕敏身前,徐夕敏不想只这片刻周数便已至身前,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时懵在了当场。 只是看到那周数伸出一只手来在他的脸上轻轻一触,便即急速退出。 徐夕敏手中的月吟索似乎都没有任何的衰弱之势,直到那周数全身而退之后。徐夕敏才花容失色地将那月吟索惯性般地尽数收到身前来,她麻木地摸了摸被周数碰到的脸颊。吓得立在了当场。 周数退回来只是不住地赞叹道:“当真是花容月貌,羡煞旁人哪。恐怕只有你这般年纪才能拥有这般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小妹妹。不如你今日拜我为师,我定倾尽全力将我所学悉数教授,定当让你成为我花族数一数二的人数!” 徐夕敏只是愣在当场,至于周数说了些什么她似乎全然没有听见一般,她担心自己已被那周数施了毒手,只是不停调动真气却是不觉有异,这样一来她愈加害怕,只怕是中了更加恶毒的手段,脑中一片混乱。 直到方玉炎大喝一声将他身后刺到的长矛斩断,她才缓过神来。她全身一震,调动炎力护住全身,再看向那周数时,心中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周数只是看着对面的徐夕敏颠三倒四地道:“如你这般娇美的容颜定可将我这无敌的花术之功修习到极至!” 他一生修习这花功,这花功之术本是数百年前一位奇女子所创,不想被周数三人机缘巧合得到,当时只觉此术妙不可言,只因此术适宜女子修习,身为男子的三人多次忍下修习的冲动。 而此术三人越看越是喜欢,不禁心痒难耐,最后三个人商议着将此术稍作修改,再作修习。 于是三个人不住倾力于此术,最终不免改得不伦不类,弄得三个人驻颜养生,更是时不时露出一翻女子姿态,修习的时间长了更是语气阴阳怪气自不得知。 他们一直以此为耻,一旦有人讥笑,便被三人一掌毙命。 但此术实在太过强大,三个人根本放不下手,最后越练越变得形态变幻,最终连走路姿态慢慢地不自然地都变为女人的样子。 他们尽管极力克制,虽然平常可以收敛按捺,但是一旦施展此术便不自觉地宛然一个女子之态。他们到了此时更是希望将此术发扬光大,而此术适宜女人他们自然知晓,于是遍天下寻找美艳聪慧的女子,只求可以传承此术。 周数等人自然知道此术若是由一个美艳无双,身姿绰约的女子修习自是艳绝无双,一旦修成此术,他们也算以此正名。 因此凡是看到有相符的女子便不由蠢蠢欲动,但是凡是见到的女子不是艳美足够却是资质平庸,要么便是聪慧无双却是相貌平平,时间长了三个人便不觉灰心丧气。 而今日周数一见到徐夕敏,便知此女绝然符合,徐夕敏娇艳柔美,亭亭玉立,更加之她那一身强劲的幻力更是妙到毫巅。 是故周数一见到徐夕敏便不自觉地将心底多年积存的心思翻涌上来,只是如得美玉,不经过一翻雕琢实为此生之憾。 而对面众人包括徐夕敏在内,哪有人明白他此刻的心思,只道他突施毒手,一时只求尽快将之制服好讨回解毒之方。于是方玉炎等人炎力催生,将那周数尽数合围下来。 周数的心思岂在这里,他看着对面绝丽动人的徐夕敏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如雨中芭蕉,风中弱柳,一张秀容在夜色中莹然生光,秀美多姿,他只觉若是将此人收为徒弟,兄弟三人这一世的屈辱定可由这一代重新辉煌。 他越想越是激动,竟不顾方玉炎等人的急攻而至,抽身向徐夕敏飞去。徐夕敏待见那周数倏忽由方玉炎等人的夹击处飞身向着自己扑至,只是惊骇莫名,直要大呼出声。(未完待续。。) ------------ 第070章 慨然就义 徐夕敏见到周数身形立时便要扑到一时彷徨无计,竟是忘记了自己有炎力在身,她只是花容失色,无助地大声呼道:“玉炎,救我!” 她那一声呼喊极尽悲苦,此时她只觉此人强大无匹,一时只觉再无希望。 而此情此景她不得不将深藏心底处的那个人的名字喊了出来,只求这一刻他可以将自己救出牢笼。 只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无数方玉炎的身影,从第一次在台上那个惊惶无措的少年,再到牢狱之中不甘屈服的眼神,然后是擂台之上不顾生死的一身伤痕,接着是取回天心之后一脸成竹在胸的英挺少年……历历在目,最终将这一切定格在了那个饮下七公主三杯暧昧之酒的洒脱之姿,徐夕敏不知为何这一刻悲从中来,胸中堵塞的郁气在这生死一刻呼之而出。 方玉炎一时震惊,直到徐夕敏那一声生命的寄托一样的呼喊将他心底的力量一并唤发而出,他耳边清澈地响起了陆鸣在小屋中的那句话来:“炎印之形归于幻力,但幻力绝非胜败的根本,一个聪明的施术者懂得避强袭弱,炎儿你本是个聪明之人,但是切记戒骄戒躁,一蔟一殇炎力在一般人看来只是一个极小的组成,但是在一个强大的幻术者手中却可搅动江河,触发急流,这都是对炎印时机和势流的把握。甚至只是一丛炎印,在一个初学者手中恐怕只是一个引火炙烤的贪嘴之能,而对于一个真正的幻术者来说,它便极可能是惊天雷火的药引。其中强弱不言自明。” 方玉炎此时心境澄明,只觉得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烧得心田欲沸。他唤出手边一蔟炎印来,向着周数扑去的方向疾速而去。此时他完全施救不及。而这一蔟炎印却是迅若流星一般,向着周数的身侧冲去。 周数本未在意这小小的一蔟炎印,况且他感知到这蔟炎印显然偏离了方向。 却不想那炎印瞬间超过他的身边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向着徐夕敏的身上轰去,此时不但周数面色大变,就连一边的文回和肖奇看了也不禁为方玉炎捏了一把汗,却不知方玉炎的炎印却会偏离这般多,而当转头看向方玉炎时却见他面露微笑向着另一侧急奔而去。 文回两人登时释然,却见那一蔟炎印到了徐夕敏身侧之时却轰得一声将徐夕敏身侧周数之前散落的花瓣引着,接着徐夕敏只觉一阵撞击推挤之力将她向着一边弹开。那力度虽是极大却是借着自身的炎力反弹相承,徐夕敏只觉身体不自觉地向外飞出,而周身却无任何被击中的异样之感。 而此时方玉炎却早已站在不远处伸臂将徐夕敏飞落的身体捧接了下来。 方玉炎满面柔情地看着徐夕敏,徐夕敏凝视着方玉炎那坚定的目光,不由飞红了脸颊,嘤咛一声扑到方玉炎的怀中大哭起来。 方玉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道:“我不会让这个老妖物伤害到你的!” 不知为何,徐夕敏只觉方玉炎的这句话使她惊骇的心瞬间安宁下来,她只是坚信方玉炎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只因为他是方玉炎。是那个站在擂台上不屈不侥,对万事绝不服输的方玉炎。 这一刻徐夕敏的心万分宁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正瞪视着周数的方玉炎但觉这个世界是无比的宁静。 而一边的周数却是看着方玉炎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而此时后面的文回和肖奇也已攻至。周数白衣怒涨,气旋鼓荡,身周花形怒涨。几蔟妖野的花形漫出。 方玉炎慢慢将徐夕敏从怀中放了下来,徐夕敏羞不可遏地低下了头去。再也不敢多看方玉炎一眼。 方玉炎只是死死地盯着对面幻力全开的周数,知道殊死一战即将到来。 此时他的心中亦是一片平静。在这般族系之间的对战之中,如方玉炎般的幻力者直如过江之鲫,生死早已不由自我掌控,他现在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将生死看淡,洒然面对眼前所有的一切。 周数显然对眼前这几个搅局之人十分厌恶,他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即使是手中的兰花之指疾速幻舞,却也是凶狠莫名再也招惹不起众人的讥讽调笑了,一时间空气凝滞,气氛变得愈加紧张起来。 周数兰花之指变得幻影无形,他身周的几株兰花之形慢慢涨大,接着如同再生一般由那花芯之处慢慢张裂开来,接着一株株的兰花之形剥离出现,接着那吞吐之形逐渐速度加快,一时间花瓣妖野,却是漫地的兰花争相盛开。 方玉炎众人看得惊骇莫名,想不到这周数的幻力竟达如此之境,那肆意增长的兰花将整个山涧横竖之纵由周数这边分割出来,有被卷入其中的敌人更是一时间被那兰花之形猛然吞噬而入,那被吞入的人群中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周数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周遭的兰花铺天盖地般地在地面上蔓延。 一时之间山涧之中兰花暴涨,不光炎族之人放足逃奔,就是这困在山涧中的敌兵亦是叫嚷喧天地向着山涧之外急奔而出。有奔得慢得便被这兰花吞噬,那骨骼碎裂之声,临死之际的惨呼混杂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那灰衣人和黑衣人亦是不禁放脱了对手向外飞掠而去。 那灰衣人只是忍不住大声地向周数呼道:“老三,你疯了吗?就算你不顾自己的幻力,也要想想我们这些自己人哪!” 周数如同充耳不闻一般,他只是飞身向着方玉炎众人飞去,他所过处兰花肆虐生长。 霎时之间将半个山涧铺满,方玉炎拉着徐夕敏,肖奇和文回断后。见那周数飞身而来,不禁大声催促起来。 一时间炎族中人亦是被这兰花之势阻成了两边。待那周数的兰花只向方玉炎这边生长时,另外一边的炎族人便再次与那山涧的伏兵战作了一团。 灰衣人和黑衣人冷眼相看。他们知道周数已然狂颠,若是此时出手非要被其卷进去不可。于是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飞身向其余的炎族人攻去。 此时罗一祥等人被完全阻隔在了兰花之地的另一边,这一边的人数却是寥寥无几,此时灰黑两人参与进去,更是使得炎族一边势单力薄,危如累卵。 而就在炎族之人绝望无助之际,却见一片金光漫舞之势杀入,但闻赫连刀岳一声晴天霹雳一般的喝声响起:“方兄弟,刀岳来晚了!” 方玉炎心头一震。却见赫连刀岳带着其余隐伏于林中的炎族中人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而来,但见赫连刀岳一身血污,想必他们已在谷外拼杀时久,此时冲了进来,显然兰花这半边的敌兵已然人数势减。 赫连刀岳一冲进来便欲助阵方玉炎,却不想那灰衣人一声冷笑将他拦在当路。 赫连刀岳放声大笑道:“先让刀岳将你收服了再去助阵方兄弟不迟!” 方玉炎大声提醒道:“此人十分了得,刀岳兄弟多加小心!”赫连刀岳笑声震彻山涧,揉身迎上。 一时有了援助,炎族上下人心振奋。周围为数不多的敌兵顿时被炎族之人压了下去。而山涧另一边的炎族人亦是遥遥呼喝,虽然战势吃紧,却是抵挡得下。 周数一声冷笑,向着方玉炎举掌而至。冷声道:“臭小子,现在是你可以分神的时候吗?” 徐夕敏见状惊呼提醒,方玉炎飘然避开。堪堪避开了周数花屑纷飞的迅猛一掌。 接着周数身形不停却是向着文回一掌逼来,口中狠声道:“臭小子。且让我将你这张臭嘴打烂!” 文回不敢再嘴硬,只是双匕急舞。周数身形变幻,文回匕首却是不能接近周数分毫。 肖奇持斧迎上,一把开山斧使得虎虎生威,周数身在半空被这开山斧一式式迫尽,收势不得只得向后翻身而去。 文回暗呼好险,再想出言嘲讽,却是说什么也张不开口了。 但是周数显然对他的痛恨极其的深,他只是双目血红,那再次生长出的兰花之势更是呈现诡异的艳红之色,那兰花的花蕊之处如有一双巨口般将一株株更加怪异的兰花剥离而出。 那灰衣人和黑衣人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大声道:“老三,你再这般下去非力脱而亡不可!” 周数状如狂颠,只是大声地道:“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在这之前将这几个臭小子撕成粉末!” 他说着不停向文回攻击而去。 文回和肖奇奋力顽抗,但见那无数奇色的花瓣飞舞碎乱,只迫得文回二人连呼吸都喘不匀。 方玉炎示意徐夕敏守在一边,炎印加身飞身向周数攻去。 徐夕敏想要拦下方玉炎,终是未能说出口来,只是一句:“千万当心!”便看着方玉炎炎印雄雄,龙吟而去。 周数大声呼好,攻向文回和肖奇的当口突然力转,向着半空中的方玉炎一击而至。 方玉炎掌心催动,炎力随势逸出,他知道自己与周数幻力相差甚远,是以一上手便是倾尽全力,饶是如此,他炎印一接上对方掌心处的花形之时,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汹涌而至。 方玉炎急运幻力分流,待那郁堵之气袭至之前由身体化开,尽管如此仍是不禁喷出一口鲜血来,而就在此时那周数身形窜去,方玉炎力脱之迹,却见周数推掌而至,方玉炎半空之中又遇旧力刚失新力未生之际,眼前的结界在周数掌下直如破败的草屋遇到龙卷之风一般,再无的侥幸。 方玉炎只得心中大叹一声:“我命休矣!”便闭目待死。 文回看到这里却是眼前一亮,哈哈大笑地向着周数冲去,肖奇不明就里,想要拦住他却是出手已晚,只得飞身而上,以求相助于文回。 周数不想这个只知一味躲避的文回竟然欺身而上,端得是不知死活。他大笑一声便不再追向方玉炎,折身向着文回扑去。 他正自得意。却不想一口鲜血喷至,本来以他的身手这些鲜血自然不会近他分毫。 但是一来他太过托大。二来文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将喉间一口淤血以炎力逼出,以口含血以炎力灌注于口,那口中鲜血直如剑驽一般,饶是周数身手了得,却也一时反应不及,当时被那口鲜血喷得头脸均是。 文回放声大笑,却见那周数面上青筋突起,他张开口一声清喝。直如晴天焦黑,平地而起。 接着他身周的花瓣急急收拢,乱箭般向着文回刺去,文回、肖奇两人圣器急舞,一时花屑纷飞将周数的近身攻击化为无形。 当是时却见周数皮肤暴裂而开,接着快速剥离,瞬间竟是幻化为一柄巨大的兰花之形,接着那兰花之形开合着向文回笼罩而去。 文回始料不及,在这般近身的距离哪里躲避得开。只见那花瓣聚拢尖端之处瞬间刺入文回的胸膛,但见那花瓣欲要涨开碎裂文回的胸膛之际,肖奇大喝一声开山斧将那柄兰花齐头斩断。 在这一瞬间之内,那花形委顿。鲜血喷洒而出,淋得文回与肖奇头脸都是。 而那周数却是渐渐恢复人形,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只是极其嫌恶的表情。伸手欲将脸上的血污抹去,却终于举不起双手。只是眉头打结,动弹不得。口中只是喃喃地道:“真真污秽不堪之辈……有辱斯文……”说罢便昏死过去。 方玉炎看到文回被那花瓣刺中不由惊呼出声,接着飞身而去,却见文回直如断线风筝一般垂落而下,肖奇伸手抱住文回,却见他胸口碎乱惨不忍睹。 方玉炎眼红如血,转过头去便要举掌轰向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周数,却不想那灰黑二人同时扑到,双掌齐出。 方玉炎心痛如逝,只是倾尽全力向二人掌心推去,只觉两股深不可测的幻力涌至,将方玉炎轻易地推开扑通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岩壁之上。 方玉炎一时呕血不止,心思澄明,知道那二人只为救下周数,却未下凌厉杀着。徐夕敏急急赶到,看到方玉炎失魂落魄的样子只道他身受重伤,正要上前救治却不想方玉炎倏忽站立而起,提不起半分精神来,他脚步沉重地向着文回走去,似乎背负着整个世界一般。 不远处听到文回仍然催力大声狂笑道:“哈哈哈哈!老妖物!,今日就算打你不过……咳咳……也要恶心死你……哈哈……哈哈……当真……痛快!”渐渐的气息不畅,再也算不出声来。 方玉炎终于走到文回的身前,他眼中无神,不知该说些什么。 文回只是轻松地一笑,看了看自己破碎不堪的胸口,接着看向方玉炎道:“玉炎啊!想不到这么快我就把欠你的那条命还给你了!” 方玉炎内心沉痛,忍住泪水道:“是啊!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云耳山庆功哪!” 文回只是咳了一阵,才振作精神道:“今天我表现的是不是特别勇猛呀?配不配当你的师兄呀?” 方玉炎想回答,却发现根本就说不出口,只得用力地点着头,一边的肖奇不忍再看,只得将身子扭转过去狠狠攥着手中的开山斧,而徐夕敏却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只是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方玉炎慢慢地俯下身去,伸手握住文回的手掌欲催动炎力为文回救治。 文回见状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阻住了方玉炎道:“不要白白浪费功夫了!你我都应该清楚,我命不久矣!你能坐下来听我嘱咐你一些事情吗?” 方玉炎不愿拗着他,便一边催动炎力一边点头道:“你说,我听着呢!” 却不想文回身体内竟是回力抵抗,完全不接受方玉炎的炎力。 方玉炎见文回这一折腾更是大咳不止,知道再这样下去反而适得其反,便收回了炎力焦急地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文回勉强笑了笑道:“没有用的!我心脉已断,已然回天乏术了!你又何必浪费真气,你只要听我说完,我便心满意足了!” 方玉炎强忍着难过点头道:“你说吧!” 文回只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了握方玉炎的手掌道:“既然我欠你的已经都还了,现下我想是该让你欠我一些的时候了!” 方玉炎忍着内心的悲痛一字顿地道:“此话怎么讲?”(未完待续。。) ------------ 第071章 云耳之隐 文回满意地一笑,接着他费力地祭出他的圣宠,他看着那个小东西依偎在他的身边一脸的回忆。 他停顿了片刻呼吸和话语开始流畅起来道:“我能够记起来有数的几次幸福的时刻,其一就是通过师父入门考试的那一次,再想起来还有一次就是那天在较武场上许师兄说起我的圣宠便是叶龙幼龙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敢相信么?不怕你笑话,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了!我觉得我出头之日终于就要来了!可是……呵呵……”文回身边的那个小东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在一边不停地舔着文回的手背,文回慢慢地回到现实当中来:“我是看不到这个小东西长大了,看不到它威风八面的时候了!”他说着一脸的憧憬,仿佛看到了这个小东西长成了巨大的叶龙,喷吐如山的火焰一般杀敌无数的场景,他脸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接着对方玉炎道:“我今后就将它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把它照看好!让它将来威风八面!” 方玉炎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道:“我一定会照看好它的,你就放心吧!” 文回开心地笑了起来,突然神秘地道:“我那天特意问过许师兄了,我说这个小东西真的果如他所言这一辈子就只能认我一个人了么?许师兄当时只是没好气地对我说,除非我肯将元神分别注入到这个小东西和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他当时只是问我:‘你会愚蠢到把自己的元神分给别人么?’我当时是藏着私心的,怕别人夺走我的小东西,万一它将来长大了会像其他的圣宠一般能够被其他强大的幻术者夺走。那这一切岂不就是功亏一篑了!” 他略略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缓缓地续道:“不过现在我却不得不庆幸还有这么一个将小东西送人的法子了!玉炎。趁着现在我还有些力气,我们赶紧开始吧!” 方玉炎被文回的话惊得瞪大了双眼。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得通,但是他却知道,一旦元神消散,文回的生命也将意味着马上终结,他只是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道:“不可以!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文回只是有气无力地道:“玉炎,你不肯最后欠我这个人情吗?还是你根本不愿意收留我和这个小东西么?玉炎,我的死只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情了,小东西是我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希望你能够成全我们!” 方玉炎的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衫。他咬紧牙关,发出吭吭的喉音,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 文回见方玉炎答应了,只是灿然一笑,看着那身前的小东西道:“你瞧这小东西多腻人,多善解人意呀!今后它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待它呀!” 方玉炎早已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只是机械地用力地点着头。 文回捧起那个小东西,接着将拉着方玉炎的那只手再次紧了紧。 方玉炎知道文回打算开始了,他的手臂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 文回脸上一片祥和平静。慢慢催持,将元神与炎力一并向方玉炎和那小东西的身体内注入,这样方玉炎便和那个小东西被文回的元神牵扯到了一起,那小东西便会借助文回元神的桥梁对方玉炎拥有和文回一般的寄托和牵绊。 文回向方玉炎看了看。最后又再深深地看向了那个小东西,他的眼神空洞,一行清泪终于顺颊而下。 那小东西似乎感应到了文回心中的波动一般。它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在地上打着转吱吱地叫个不停。最后挪到文回的脸颊旁将他最后的泪水舔干净。 文回面色安宁,终于断了气息。方玉炎哽咽出声。渐渐地终于难以自抑,他快速将那小东西释解入召唤域中,拾起地上文回的双匕,发疯也似地狂吼着冲了出去。 此时山涧之中只留下了炎族众人,那些敌兵在白黑灰三人离去之时终于群龙无首,僵持了一阵子终于被炎族人击得溃散无形,如鸟作散。 一时间山涧中众人或低头默哀,或泪水滚落,将山涧映得出奇的宁静。 山涧中出奇的静,那无边的兰花早已消散无形,山涧之中依旧不脱诡异,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方玉炎向着那山涧深处狂奔而去,到得山涧之中他终于跪倒在地,胸中那股邪火翻涌而出,他心中堵塞,仰天狂啸不止,但闻山涧中回音不绝,凄婉决绝。 方玉炎轰出炎印将身边的几具敌人的尸体烘得粉碎,焦臭不堪。 天边发白,众人在山涧外堆积起几堆柴草将文回等人火化,打算回去时入殓。 此役云耳山折了一人,落云寨死了两人,仙居谷丧失一人,众人在替自己同伴悲痛之余,难免为这战事痛恨不绝。 方玉炎以炎印替文回点着了身下的柴草,他看着那雄雄的火光,在火光下文回的面目清晰,鲜活如昨。 那个博闻强记的文回站在方玉炎的身侧讲述水族女儿的柔情,木族异术的神秘;那个由圣宠之巅处失落不止却强颜欢笑的文回,与方玉炎互相慰藉;那个看着小东西内心狂喜,却不敢太过张扬的得意文回,追着许吾询问不止;那个生死之际依然笑骂不休,让敌人气急败坏的少年…… 最终化作了火团中文回看到茶庄中那副奇特的对联一边念着一边放声大笑的样子。 火势渐渐地烧了起来,文回的面容已然被火光吞没,方玉炎压抑着心中的悲恸之情,看着那团火焰渐渐地烧息。 方玉炎由身上扯下一块布来,上前捧了一把文回的骨灰包入其中,他将文回的骨灰收入怀中。看着那处焚化文回的地方,终于不舍地转过了头去。 回到城关的路上方玉炎一直不吭一声。徐夕敏走在他的边上时不时地留意着方玉炎,生怕他想不开想要去安慰他。却是根本无从下手,只得静静地与他并肩疾行。其余各处众人均是心伤同伴的离去,大家便这般各怀心事地来到了城关。 罗一祥带领众人进入了城关,他安排众人在一家客栈处打尖住宿,他则去了城主府邸去汇报情况。一众人坐在桌子前都提不起吃饭的兴致来,赫连刀岳直是坐在那里不停地自斟自饮,看起来十分的惆怅。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方玉炎,本想说几句节哀顺变的洒脱之辞,却只是心中烦闷哀叹了一声便还是作罢。 肖奇坐在一边似乎有感而发地道:“却不知如此艰难的任务。我们这二十余人如何能够完成?之前所谓的散兵游勇只是族中的消息失误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我们一直寄居深山,又是缘何与这族中边疆大战扯上关系的!尽管我们为族效忠毋庸置疑,但是这般悬殊的实力又岂是我等能够左右的?难道我们只是师父派来的族中的先锋赶死队么?” 薛方只是淡淡地一笑道:“肖师兄,你错怪师父了!师父派我们来实有他的苦衷,你试想一下,在这炎族如此庞大的幻术体系中,这般培养幻术者的事情岂能容一个隐居荒山之人实现?你或许不知,在我炎族之中除了几处不痛不痒的小山小谷中有一些自修的幻术者外,其余比较成势的均已被炎族不动声色的收服或是铲除掉!” 方玉炎等人听罢心中一凛。只听薛方继续地道:“炎种在炎族中是多么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说是炎族最大的实力体现,因此炎族上下自然珍之重之!云耳山、仙居谷、落云寨,等不大不小的幻力修习之处。大多都是被族中默许的!当然代价便是在族中需要之时为族中做一些比较隐秘,或是族中不便插手的特殊使命。当然最直观的好处便是由族中为各处提供俸禄,这也是师父可以这般轻松地养下我等诸多弟子的最直接的原因!而且我们可以同其他族中精英一般拥有进入圣器之渊与圣宠之巅的资格。这也是得益于此!” 徐夕敏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我曾经也听父王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只是这是族中的隐密,我们云耳山上恐怕除了五位级别比较高的师兄之外。便只有师父知道了!” 薛方听完徐夕敏的话后,似乎有些无奈地笑道:“试想一下。我们这些被炎族正规军视为的野路子能够得到族中的认可亦是十分难得的事!更何况有朝一日为族中立下功劳,便可一步登天,成为人所共慕的炎族卫士!” 方玉炎茫然地望着薛方,这一刻的薛方成熟稳重,似乎再不是之前那个锱铢必较,高傲无量的薛方了,方玉炎此刻才重新认识了炎族,更深层地认识了云耳山和师父玄一,甚至是重新审视眼前的薛方。 方玉炎知道了这一切反而不像之前那般的轻松和释然,相反他心里总有一些不痛快,总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这一种莫名的想法,不知是缘自何方,亦是不知如何调解。 过了午时,罗一祥便赶了回来,回来之后见他只是不发一言,赫连刀岳有些忍不住地问道:“师叔,此去交涉的怎么样了?” 罗一祥向着众人扫了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城主只是说族命难违,以他的本意自是出兵剿灭了这帮异族份子,但是族中频频下旨说不可轻举妄动,一旦挑起了与水族的干戈,势必追悔莫及!现在族中正派要人到水族族主处商榷此事,一旦谈妥,到时联合水族边关再发正义之师,自可所向披靡!” 方玉炎不禁疑惑地道:“难道说水族边关并不知晓此事?” 罗一祥叹了口气道:“这些异族的直接目的显然是挑起我族与水族的大战,他们以水族的掩饰,隐藏在水族边境山峦之内,频频偷袭我炎族境地,却是对水族置之不理。一旦我族按捺不住向这些异族出兵,一定会被水族误以为我族犯尔边境,到时水族出兵。势必一发不可收拾!更有甚者挑起五族大战,异族之心其心可诛!” 薛方不禁疑问道:“那这大批的人众却是如何来到水族的境内?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来到我族边境的呢?” 罗一祥听罢摇了摇头。方玉炎不禁心中一惊,道:“容我大胆假设一下。此异族与水族边境城主狼狈为奸,掩住水族族主耳目,将这异族人众通融过关,这样是不是更加合情合理!” 方玉炎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觉得方玉炎的这个大胆的假设并不是没有可能。 罗一祥眉头紧锁,思忖片刻才缓缓地道:“事关我族,我们并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我们身负族中要任,今后更加关注异族异动,一旦这些异族犯我边境。到时就是任他天皇老子也休想得逞!” 众人听罢,不禁心潮澎湃起来,一时桌前人人激愤,不住表态,不但不辱使命,更要为殉亡的同伴报仇雪恨。 方玉炎一想起文回来,便不禁心如刀绞,看着众人群情激愤,不禁暗下决心。一定要首刃那兰妖周数,以慰文回在天之灵。 大家谈论了一会儿,便各自安排休息,以便晚上的时候有更多的精力。 方玉炎到了客房中不禁有些怅然。这个客栈是当时一众人来时就预定下的以作休息和周转之用。 当时方玉炎和文回便被分到了这个房间里,此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方玉炎不由地想起文回那一声声爽朗的大笑。 方玉炎慢慢将那叶龙祭出召唤域。将文回准备的鱼干喂给那个小东西。 小东西是文回给它起的名字,方玉炎打算继续延用下来。 他看着那个小东西贪婪地吃着食物。嘴中发出呜呜享受的声音,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此时门外响起了叩击之声。方玉炎答应一声。 徐夕敏便推门走了进来,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小东西在那儿兀自撕扯着桌上的食物,不禁爱意横生凑近了去看。 却不想那小东西以为是有人要与它争抢食物,只是抬起头来,吐出一小丛的火焰来以示威慑,口中发出呜哩哇啦的怪声。 待仔细看到是徐夕敏之时,知道并非与之争抢食物的恶人时,便悻悻地低下去继续撕咬起来。徐夕敏看着有趣不禁格格地笑出声来。 方玉炎看着扒在桌前徐夕敏那融冰释雪的笑靥,只觉天地一片晴爽,心中的阴霾不禁消失大半,脸上洋溢出温暖的笑容。 恰巧此时徐夕敏抬起头来看到方玉炎的笑容,眼神有些痴然,接着她向着方玉炎抿嘴笑了起来:“对了!这样才是我们不屈不挠的方玉炎嘛!” 方玉炎心中温暖,笑容继续蔓延开来。 徐夕敏只觉一身轻松,便向方玉炎伸手道:“鱼干拿来,我来替你喂这小东西,我让它记得我!省得它今后忘记了我,长大了再对我咆哮我可是经受不起!” 方玉炎不禁莞尔,将手中的鱼干尽数捧给了徐夕敏,徐夕敏嫣然一笑,将鱼干一只只地送到那小东西口边,那小东西似乎十分买帐地在徐夕敏的掌心处舔来舔去,弄得徐夕敏麻痒难忍,不停地格格娇笑起来。 快到夜间时分,罗一祥命众人准备些干粮之物,便又到了城关外的树林之处埋伏,并将众人分散几拨在各处重要通道进行巡视。 有了昨日的一役,众人均是打起了一十二分的警惕。 方玉炎和赫连刀岳主动要求巡视昨日山涧之处,徐夕敏和薛方亦是主动请缨。 罗一祥拗不过,只得将此四人安排于山涧之处,临行时一再强调不可义气用事。 方玉炎等人满口答应,便匆匆而去。 此时的山涧尤为阴寒,透着无限诡异的气氛。 方玉炎等人在山涧外及山涧之顶反复巡回并未发现异状,于是便再次向那山涧处行去。 此时山涧中除了碎石乱岩之外,一具尸体都不复存在,显然已为对方打扫干净。他们似乎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藏,将四周尽量修复。 方玉炎四人四周环顾,精神高度集中,四人此时均是换上了夜行之衣,掩在山石之间颇为隐秘。 谷中兽鸣不止,水流淙淙,夜色中山石间光影斑驳,衬得这样夜色中的山涧愈加幽静诡秘。(未完待续。。) ------------ 第072章 兵临城下 方玉炎四人将整个山涧仔细巡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的异状。 看来敌人已然退出了山涧四周,这意味着敌人经此一役便收敛起来,还是在孕育一次更大的阴谋? 方玉炎四个人由山涧处走了出来,转过头再去看这个昨日还杀声震天的所在时,心里不免对此时的安静蒙上一层隐隐的不安。 而就在四个人向着来路走去的时候,那令他们不安的光亮再次在天边炸开,四个人的脸上被那光亮照得明暗不定,四张惶恐不安的面容互相对视,无需任何的交流,四个人御风而去。 随着那一处爆裂的光亮之后,在炎族边关三面接连闪现无数的讯号,几乎照得半边天空亮如白昼。 方玉炎等人心中震惊,看着那一枚枚升上天空的信号心中的不详之感愈来愈浓。 天边的号角阵阵,击破了这般宁静的世界,紧接着震天的杀伐之声骤然响起,那轰隆的步伐惊天动地。 方玉炎似乎突然进入到了那个渺音城外的水族小城,突然回到了那个血流成河,四野狂乱的深夜,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助,又是怎么一种无能为力。 赫连刀岳一边没命的飞奔,一边咬紧牙关狠命地道:“这帮天杀的孽族!” 薛方则开始担心起那些四散开来的巡视伙伴,恐怕这般的阵式任谁也休想全身退去。 此时的天空大地与山涧中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山涧中的压抑宁静与现在这般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与兽鸣之声如出一辙地令眼前的四个人呼吸难畅。 而当他们来到了边关之外时,便看到方圆里许处异族之人庞大的队型,他们被隔绝到了数里之外。 那喊杀之声响彻天地。群兽嘶吼,将整个天地似乎搅作了一团。 炎族边关峰险势危。三面天然护城之河宽数百丈许,背靠炎族最雄之山。炎荡峦,曾有“燕绝于顶,兽灭于山”的谚语,此山之高之险可见一斑。 好在罗一祥等人的消息给了边城之人许多准备的时机,即使对方这般大举攻来,借着险关雄势以及充足的准备,自是不必惊慌。 对方阵形严谨,黑压压地将炎荡峦边关之外的里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 方玉炎等人远远地听到有人向边关处叫阵,随着一阵急如雨帘的弓箭回应之后。对方阵中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接着由对方阵营之中冲出无数的飞兽向边关城楼上冲去,而地面上更是无数擅游的凶灵猛兽载了对方兵将无休止地由护城河游近,向着边关的城门之处冲去。 当是时边关上号角不息,箭矢如雨,一时间敌人之中灵兽的惨叫,敌人的狂呼,甚至是坠落时的求救呼号之声不绝于耳。 那成群的飞兽如肉雨般向着城关之外坠落入护城之河,那水面上的游兽嘶声狂吼。将整片护城河瞬间染成了血污之河,河中散发着浓浓的腥臭之味,中人欲呕。 而那天上与河中的兽群在其上兵将的驱赶之下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般。只是一味地向着那城门之处死命地冲去。 时间一长便有飞兽落下城头,而河中的野兽也开始有冲到城门之处的,它们一到达目的地。便开始向着城门之处用力地撞去,似乎完全不知疼痛一般。 方玉炎等人远远地站在山头看着这一切心急如焚。 开始时边关之处尚可抵御。一有落下城头的敌人便被砍落城头,一命呜呼。 但是对方人势众多。渐渐地便越落越多,眼看城关之处便要不保。 而城门之处凶兽越聚越多,轮流撞击之下,城门深陷,眼看不敌。 方玉炎等人越看越急,但自知自己几个人就算冲下山去,也定是被敌众所拦,到时只是凭添了几条性命而已。 而就在这般千钧一发之际,但闻一声震天雷鸣之声大喝一声道:“蛮族敢尔!” 接着夜色中一道闪电之势劈下,但见那城关之处一道插天入河的玄光结界斗然而现,城关之处众士兵大声叫好,一时压过了敌人那兽群的狂吠之声。 接着那玄光结界之处一道白影翩然闪出,停滞在那半空之中,白衣飘飘宛若仙将驾临。 接着他身后结界处闪出数十位白衣之人立于其后,威风八面。 那人手中长剑翻飞,数剑之下身前上下的凶兽哀号之止,死伤无数。 那白衣人趁势剑指对方阵营凛然地道:“尔等蛮族竟敢犯我炎族边境,今日但教你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处!”声调激昂高亢,引得身后边关之士齐声呐喊助威。 方玉炎等人直看得热血沸腾,本拟城关危急,却不想竟然冒出如此人物,大快人心。 徐夕敏不禁拍手称赞道:“此人想必便是此城护城之主封敝云大将军了!此人号称炎族第一勇士,位列炎族首席长老次席,尚在邱长老与慕容长老之上!他手中斩魔之剑传说是我族至强圣器,是当时授勋之时族主亲自加封!” 方玉炎等人目力极佳,见此人年纪青青,竟然有如此修为,不禁心生向往。 再看去那些无论是天上飞的凶兽还是驰上城门的猛兽一旦解及那处结界便是灰飞烟灭,当真是令人称快,其能力自是名副其实。 方玉炎等人心中暗赞,觉得只有这般人物才配守在这边关要塞之处,统领一面,号令八方。 那封敝云身后的数十个白衣人亦是不凡之辈,但见他们飞身掠地将冲来的顽兽恶敌杀得片甲不留。 只几个回合对方阵营中便传来击鼓之声,那些乘坐凶兽的敌人听到号令,便指挥不停扑击的恶兽归回阵营。尚有不服管教的恶兽仍兀自向着封敝云等人冲去,但随着众白衣人的刀剑斩击。不一时便命丧黄泉。 随着敌人的鸣金收兵,一时间对峙的双方除了兽嘶之声。竟归于一片相对的安静。 封敝云目光如电,寒光扫视,向着对方阵营中遥遥喝道:“尔等快快退去,休要逼得封某人大开杀戒!”喝声如雷电入室,震得人耳骨发麻。 对方营中却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道:“久闻封敝云将军气势番茄,今日得见果然神威无匹,令人称羡!” 封敝云冷哼一声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犯我族境?” 那声音只是道:“小人之名自不配入封将军之耳,今日之势已成定局,封将军又何必在意什么犯境之由。是不是太过小儿天真,哈哈!” 此言一出,立时惹得城关之处众将士纷纷咒骂不绝。 “胆敢如此对封将军说话,这般胡言,当真不知死活!!” “且教封将军取尔首级!” “放肆!不知好歹的东西!” “滚回你们的老家去吧!” 立时掩过兽鸣之声,乱作一团,封敝云举手制止,众将士声音顿止,再无声响。 封敝云电光四射。对方阵营中并没有将帅之旗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更何况这般不义之师,岂有脸面将首将之旗立于城前。 却在此时敌人阵营中飞身掠出一个身影来,那人一身黑衣。此人背对方玉炎等人看不到容貌,但听到他声调怪怪地道:“封将军威名远播,在下好生敬仰。却不想今日有幸得见封将军真颜,定当好生亲近亲近!” 封敝云悠然冷笑道:“自当奉陪到底!” 那黑衣人桀然怪笑一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由在下领教一下封将军高招!”说着黑影疾掠向着封敝云冲去,半空中黑衣人身周一朵巨大的菊花罩身。舌状花瓣随风摆舞,那枚巨大菊花之侧更是数朵蔟生,美不胜收。 封敝云冷喝一声道:“原来是菊妖来了!”说着手中斩魔宝剑随意挥舞,但闻风声凌厉,光影斑驳,那黑衣人菊妖身周菊花之形如遇风霜般顿时委顿。菊妖面色大变,身形倏忽在那斩风掠云般的剑势中慌张逃避。 方玉炎等人此时方知那黑衣人便是当日山涧中的三个花妖之一的菊妖,四人均见识过花妖的能耐,却不想封敝云只是随意几下挥斩便迫得对方狼狈不堪,幻力之强一目了然。 方玉炎乍见菊妖,眼中怒火更盛,他只是四周搜寻,果然在敌人阵营之前看到了那白衣与灰衣两人,自是花妖的另外两位,他紧握拳头,恨不能立时将之抽筋剥皮,方解心头之恨。 那菊妖本不会如此轻易便被击溃,他实不想封敝云幻力至斯,竟是深不见底,一时冒进便被对方占了先机。 他此时按下狂傲之气,收敛心神,将身周菊花漫舞,半空折转向着封敝云怪叫着冲了过来。 封敝云泫然大笑道:“如此诗情画意,且由我为菊妖阁下舞剑助兴如何?”说着果然翩然而起,身形倏忽,剑势轻灵斗转,在半空中舞起剑来。 方玉炎看着封敝云大敌当前如此豪情不禁神往,看得热血沸腾,直欲携手退敌,保我河山。 但见那刀光掠影之中菊花之形溃散无形,那菊妖虽看似气度闲适,实在勉力支撑,他身侧菊花结印未出便在那刀峰光波之中散乱胸前,菊妖心中大骇,不想这封敝云果非浪得虚名,自悔托大,此时欲要再退下阵去已是不能,只得菊影阵阵将身周四处笼罩得密不透风。 饶是如此,菊妖乃觉阵阵剑风在菊阵之中游回,处处杀机无限。 封敝云杀得兴起,不禁朗声大笑道:“菊妖阁下菊障壮观,封某佩服之至!但只怪封某粗鲁,破坏了阁下的雅意!”说着身形急退,剑影流光,一道巨大的剑形光影向着那菊阵之处斩去。 那剑形气势如虹,耀得半边天色发白,菊妖再也顾不得颜面抖落身周菊阵,蔓射一道花束之形远远地扯住自己一方的一只犀兽的长角倏忽荡开,只这一瞬间那剑形斩下。炙烤得散落的菊阵顷刻覆灭。接着封敝云左手一措,那剑形半空余势未衰向着那菊妖停驻方向再次斩去。 菊妖暗呼不妙。此时再欲折身却是绝然不能,眼看着那霸冽的剑势便要拦腰斩下。那兰妖和玫妖翻身而上堪堪将之救起,饶是如此三人衣衫尽焦,一并滚落在身后的人群之中。 那剑光势不可挡,所过之处人首兽身飞横焦焚,死伤大片。 敌众见到如此惊骇的场面无不耸然动容,向后急退,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正在这混乱之际,但闻一阵喧天鼓作,敌众方为震慑不再躁动。但看到眼前那转瞬化为焦尸的同伴不禁悚然侧目。 城关那边兵士一阵欢呼雀跃之声响彻夜空,直教一边的方玉炎等人均看得欢呼不迭。 那花妖三人受此大挫自觉颜面无光,三人花形乍现,并肩怪叫着向封敝云冲去。 封敝云身后众白衣人见状欲上前拦阻,却被封敝云拦了下来,他只是看着对面的花妖三人赫然大笑道:“今日就让封某领教一下花妖三人的手段!”言罢白衣猎猎举剑向着花妖三人迎去。 花妖三人知道厉害,见封敝云只身前来,忙三人分散成合围之势将封敝云收入阵中,封敝云面色不改。神色如常,并未将这花妖三人放在眼里。 花妖三人见了不免气血上冲,但忌惮封敝云厉害只得按捺怒火,以侍时机。 花阵之中。封敝云顾盼神飞,气定神闲,在兰花、菊花、玫瑰之阵中面露微笑。一身白衣宛若花中仙子,绝然而立。 花妖三人身前花影重重。掩映成趣,兰花色泽碧绿。幽香怡人;玫瑰娇红胜火,枝刺纵横;菊花黄绿相间,花瓣盘卷,在半空之中花色各异,渐渐将封敝云包裹其中。封敝云放声大笑,声势如风雷入谷,穿云破雾。 花妖三人见势眼光交流,只见那玫瑰之形疾立而起,茎上锐刺脱茎而出,向着封敝云怒射而去,菊花花瓣张开,如兽须触角向着封敝云快速缠黏而去,兰花唇叶包裹,花蕊处散发迷雾,笼罩其中。 对面山头上方玉炎众人尽管佩服封敝云的能力,但看着这花妖三人相辅相承的花阵也不禁为之捏了一把汗。 花阵之中只闻封敝云爽朗大笑,于阵阵迷醉人心的花香、花雾浑然不放在心上,他周身炎印乍起,那冲天的烈火如刺破云端的闪电般将花阵中的锐刺、花瓣、浓雾统统焚化。 那封敝云傲立于烈火花阵之中,睥睨天下的气势令敌人心悸,使同伴激昂。 方玉炎不想山涧之中兰妖一人便可使己方阵营左右见绌,形势大乱,而此时三位花妖联手竟是触及不了封敝云分毫。方玉炎见到封敝云其人仪态气度无不令他心折,其人那惊天动地的幻力更是令方玉炎高山仰止,心向往之。 花妖之阵在封敝云强势的炎印之下登时大乱,那荆棘之刺如焦草枯叶,那包裹花叶更是如败絮破绵,那花雾香气更是如遇强风,顿散无形。 这样一来花妖三人自知难以望其项背,战意登时怯了,封敝云剑势轻灵密集。 花妖三人均是一般心思,将周身花阵重重施展,只求不为剑势所伤,之前欲在封敝云前扬名天下的思想此时亦是不图有功,但求无过了。 花妖三人毕竟幻力番茄现下如此心思,又是三人互相换位配合反倒渐渐扳回劣势,但见兰花、菊花、玫瑰之千般姿态,百种风情轮翻幻舞,加之封敝云光彩眩目的剑光四射,看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旷神怡。 却在这时方玉炎浑身一震,他看着那敌营之中慢慢踱出的一身玄衣的人喃喃自语。 但见那人侧对着方玉炎等人,一身书生打扮,剑眉星目,轻摇折扇一副饱读诗书的君子模样,即使是一个侧脸,方玉炎亦可认得分明,那便是那日在渺阎城中一记折扇便将数丈之外的自己击伤的苗敬远。 徐夕敏等人不知就里,看到方玉炎面色大变,便去询问于他。 方玉炎只是伸手指向已然走向敌营之角处的苗敬远,向众人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闻此人之事,便不由地替那封敝云紧张起来。看着那苗敬远的架势,显然便要向封敝云宣战了。 而众人正在思量,那苗敬远果然一步步走出阵营,手持折扇向着封敝云处拱手道:“三位花妖前辈暂且休息片刻,封将军盖世英豪苗敬远心交已久,今日亦想会上一会,不知三位前辈可愿给在下这个面子?”他说得宛若夺人所好,使花妖三人心中舒畅,如此情境自然是内心窃喜,他们自知苗敬远的手段,由他出场自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下菊妖怪笑一声道:“既然苗老大愿意出阵,我们亦是不好再强自出头!却不知封将军是何心意?” 方玉炎等人见苗敬远与那花妖三人一唱一合,行径卑劣,无不大骂对方无耻。城关之处军士更是个个义愤填膺,叫骂不休。(未完待续。。) ------------ 第073章 斩月仙诀 封敝云只是挥剑斩开花妖三人朗声大笑道:“既然如此就请苗兄多多指教了!” 苗敬远微微一笑道:“岂敢!岂敢!还望封将军不要怪责苗某人以逸待劳,不懂规矩了!” 封敝云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两军对垒又说什么尔虞我诈,以逸待劳,苗兄尽管动手便是!” 苗敬远哈哈大笑道:“那就请封将军多多手下容情了!”说着手中玄风扇倒卷逆扇竟是借着这般风势脱弓之箭一般向着封敝云冲去。 封敝云大呼一声:“好!”便依样画葫芦以剑逆斩,借势倒推迎上。 两人幻力超绝,只这一举手间便立见真章,两边兵将见状无不欢声叫好。 封敝云与苗敬远刚一交手,便觉此人幻力深不可测,而且他手中的折扇更是玄机无数,那一阵阵掠来的风势阴云阵阵,伴着幽幽的哀鸣泣语一般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他艺高人胆大,遇强愈强,手中的斩魔仙剑,遇仙斩仙,遇魔驱魔,威势无匹。 苗敬远心下亦是不由生畏,对面的封敝云一身正气,玄光四射,剑势大开大阖,他手中的玄风扇屡屡受制难以发挥全盛之态,况且封敝云手中仙剑处处暗含罡正杀机,最是玄风扇中幽魂劲敌。 苗敬远不想这封敝云不但名头正劲,真正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当下凝视对敌,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淡然而笑。 半空中两个人一个正气凛然。威风八面,一个隐含不露。儒雅闲定,在半空之中交错游斗。虽不及之初封敝云与花妖三人斗战时的眩人眼目,却是杀着频现,险象环生,令人心为之牵,魂为之夺。 方玉炎一想到当日渺阎看到苗敬远的奇异面色便不由地替封敝云担忧起来,当时即使渺阎身受重伤,但尚有音魇、不容和鬼卜三位当世高手,渺阎却依旧不愿与之正面为敌,此人身手智谋可想而知。尽管封敝云幻力番茄。但是为人正直,只是在苗敬远与花妖三人的一唱一和的结果看来,封敝云便已经输了。或许封敝云身手了得,有恃无恐,但只怕苗敬远心机深沉,向封敝云施下阴毒招式。 赫连刀岳只是看得全身热血沸腾,他看着半空中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望尘莫及,一颗心随着两个人的举手投足激动不已,他时不时地拉着方玉炎谈谈这招。讲讲那招,只觉这般阵势恐怕有些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当然不止赫连刀岳如此,就连一边的徐夕敏和薛方亦是一般心思,如此强大的幻术对决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受益匪浅。一些平日难以梳通的瓶颈竟是迎刃而解。 有些看似不可能的招式变化,在两个人的面前竟如同小儿把戏一般轻松施展,直教赫连刀岳等人惊叹不已。只是后悔没有早一些看到如此精妙的幻力运使。 方玉炎初时担忧封敝云安危,看得久了发现封敝云虽是正直不阿。却也智计百出。 就算苗敬远阴沉算计也休想使封敝云中计,渐渐便放下心来。全力投入到两人的对战之中。对于方玉炎来说,两人的对战更是激起心头巨浪,波澜不止。 苗敬远手中的玄风扇似乎有吞吐天地之势,而封敝云手中的斩魔仙剑却似有斩断世间之威,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两人的大战不由地摒住了呼吸。 经过一番久战之后,两个人的战势明显的愈演愈烈,苗敬远手中的玄风扇急舞不停,那幽幽的呜咽之声响彻整片大地,正是他最得意的“幽魂之境”,但见漫天急风闪现,遮天蔽月,其势若奔流江河直泻而下,将封敝云笼罩其间。 封敝云斩魔仙剑举重若轻,光影四散,在那幽魂之境中光影飞旋,直如漫天流星划破天际,灿然生光,在那幽幽如鬼鸣的笼罩之中寒光爆闪。 而就在人们注目于两人惊天动地的打斗之时,却不想苗敬远手中的玄风扇扇柄偏转,但见一道迅快无匹的阴风向着城关处封敝云的结界之处飞掠而去。 封敝云暗呼不好,剑势急转,却不想苗敬远竟是大声畅笑隔断其势,封敝云无奈回击,只悔这一时疏于防范竟让苗敬远钻了空子。 封敝云为人正直,直想与之畅快拼斗,却不想此人心机阴沉,竟是一上来便冲着那处结界而来。此时抽出时机一举得手。 方玉炎大声呼叫,却见那苗敬远计谋算尽原来竟是只为破除封敝云的守城结界,苗敬远的玄风扇何等威力,只一瞬间那结界如水面波光四起,接着便溃散无形。 这样一来大势不妙,便闻敌营之中呼声四起,群兽在敌人驱赶之下再次向城关如潮攻去。 苗敬远放声大笑,封敝云心中焦急却苦于苗敬远一边游斗相缠,无法脱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城关再次陷入敌袭。 此时方玉炎再也按捺不住,向着赫连刀岳道:“刀岳兄弟,我族临危,我等既已立于此地,便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赫连刀岳自然明白方玉炎心意,见徐夕敏与薛方亦是一般心思,不禁纵声狂吼道:“势与我族共存亡!”声音高亢连绵,一时将敌人的目光纷纷吸引过来。 接着他召唤出圣宠一只名唤敖霸的巨形蜈蚣,身形狰狞,令人望而生畏。赫连刀岳飞身驾驭蜈蚣向着敌众掠过,向着城关之处飞去。 薛方与徐夕敏也不含糊,纷纷召唤出圣宠,而徐夕敏则是将明朱两只神鹤一并召唤而出,与方玉炎分乘一只并驾齐驱,随着赫连刀岳一并冲向敌营。 敌营后方被赫连刀岳等人冲入一时混乱,接着便有人指挥若定,开始向着半空中的方玉炎等人箭羽齐施。方玉炎等人护身结界守护周身,并以炎力相抵将无数箭羽尽数反弹。一时间敌阵中惨呼不迭,头尾难顾。 方玉炎众人心潮激荡。炎印加身,在半空中下掠相击,杀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城关一边再次陷入了如潮的抢攻之下,封敝云随身的几十位白衣卫士面对狂势压来的敌军兽群亦是全力以赴,封敝云斩魔仙剑声势浩荡,反观苗敬远却是闪避不迭,而一旦封敝云欲脱困而出时他便以辣手相击其周身要害,封敝不得不回身自救,这样一来便再次陷入到苗敬远的战团之中。无暇他顾。 赫连刀岳追风刀迎面狂斩,一路所向披靡,方玉炎心系城关,乘着红羽神鹤一路直进,那迎面而来的敌军与箭矢,他视若无睹,只是直奔那城关而去。 徐夕敏身下雪羽神鹤紧紧相依,薛方湫汐雁稳势急进,在敌军之上飘然若仙。 城关之处兽群已然冲破了城门。城头上布满了飞兽,白衣人浴血奋战,死伤大半,此时那花妖三人已然冲入城门。一阵阵花雨叶箭密如织网。方玉炎心头大急,催促神鹤前行,神鹤眷恋雪鹤哪肯就范。方玉炎无奈跳脱而下,御风而去。 徐夕敏在后面大声呼叫。却见方玉炎头也不回地向着封敝云之处冲去。 方玉炎情知如若封敝云这般受困城关定然不保,于是只求助其一臂之力。或许尚有转机。他这般心思御风而去,半途中拦截敌众无数,方玉炎断剑挥斩,毫不容情。几个起落便来到封敝云两人的半空丈许之外,但见光影斑驳,黑气弥漫,一时不知如何插手。 方玉炎见城关面临失守,一时顾及不得炎印加身轰得冲入了两人的战团之中,封敝云乍见方玉炎闯入不知敌友,只是一愣便拟定是敌人助阵,于是便不加思索地向方玉炎剑斩而去。 苗敬远自是对方玉炎记忆清晰,知道方玉炎的底细,玄风扇只一偏错,一股幽冥之风便向方玉炎刮去。 方玉炎心中暗暗叫苦,但面对当世两大高手的一记对招自是不敢怠慢,他催动炎力,以幻力分流之势将手中断剑斩向封敝云先至的剑光,接着两记剑光迸散开来,那光影之形瞬间将玄风扇的幽冥之风劈斩无形。 方玉炎暗呼侥幸,多亏两人都在全力对敌,无暇他顾,因此只施展了极小的幻力以作警示。 但饶是如此也不禁惹得封敝云惊噫不已,他见眼前少年不过十余岁年纪,却不想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将自己和苗敬远的杀着化解,而且招式巧妙,幻力精纯,更难得的是封敝云一眼便看出方玉炎所使招式以及幻力的分引方式均是自己独创的“斩月式”,尽管未得精髓,却也有模有样,颇具威力。 他平时极少使用此式,只在得遇劲敌时才有机会施展,今日连连运使,这少年的这一式恐怕便是今夜此时参悟而得。这般悟性修为,也不禁令封敝云惊诧不已。他为人惜才爱将,看到方玉炎如此大好男儿,不论敌友都忍不住赞道:“小兄弟当真了得!” 方玉炎借由这个空隙朗声道:“炎族云耳山玄一座下方玉炎拜会封将军!”他此言一出,封敝云如拨云见日般放声大笑道:“原来是玄一座下门徒,果然非同凡响,炎族后续有人,当真可喜可贺!” 苗敬远手上不停,却是阴森森地对方玉炎道:“你莫不是不自量力,想要来趟这趟浑水的吧!” 方玉炎正色道:“方玉炎乃炎族儿郎,就算今日葬送于此,也要拼上一拼!” 封敝云闻言豪气大涨,应和道:“小兄弟好骨气!今日你我便在这里大干一场,但教这些贼子有来无回!” 方玉炎轰然称好,猛然向那苗敬远扑去,苗敬远不怒反笑,道:“不知死活!”,迎着方玉炎急扇玄风扇,方玉炎知道厉害,身形倏忽,斩月式光影连翻击出,那无数光波斩向幽冥之风却是毫无作用,只见那阴风更盛,鬼鸣之声凄厉惨绝。封敝云哈哈大笑着几剑斩破风势,向着方玉炎道:“小兄弟,这‘斩月式’却不知从何学来?” 方玉炎面色尴尬地道:“草民适才见识封将军龙威。东施效颦倒让封将军见笑了!” 封敝云不以为然地道:“小兄弟只是凭眼观瞧便学得如此精妙,良才如此何笑之有!” 方玉炎得此赞誉心头火热。面色红润。 封敝云再次斩出几剑削去苗敬远的攻势,向着方玉炎道:“小兄弟可想得知此式精义?” 方玉炎心头狂喜。不禁颤声道:“草民何德何能?” 封敝云朗声打断道:“大敌当前,得遇将才,我又岂是如此小气之人!” 方玉炎听了不禁喜上眉梢道:“如此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封敝云身形倏忽,大声地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玉炎毫不思索道:“将军且讲无妨!” “好!”封敝云也不啰嗦,续道:“此时我城关危难,我教授你这斩云诀精要,你需要冒险将面前这位大人物拖上一拖,我好做些准备,不知你可敢将性命赌上一赌!” 封敝云本已被苗敬远拖得心灰意冷。直欲殊死一博,以守城关。 但此时一见方玉炎自是灵光一闪,他见方玉炎只是看了几眼便将斩云式发挥得如此顺畅,若是一经调教想必以他资质能力定可将苗敬远拖上一时半刻,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运使他的强大后着,或许对城关之危形势逆转。 但是方玉炎势必便陷入了强大的对手之下,能不能如愿便要看方玉炎的个人胆量和撑持的时间了,这完全是封敝云的冒险之策。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出此下策,好过与苗敬远这般僵持下去。 方玉炎听罢只是淡定地道:“草民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兄弟!你瞧好了!”封敝云说着剑势如风。龙吟虎啸之势迫得苗敬远节节后退,“斩月诀其精义在于幻力的导引,我见你习有水族的‘幻力分流’。这一点自然不在话下。 另外一点便是有趁手的圣器,你手中断剑虽不入流。却也当得起斩月之责,这一点也勉强通过。至于幻力真元那便一时无法增补。好在你机灵擅辨,当可弥补这一缺失。 如此一来你的所有素质均符合斩月诀的要求,接下来便是这斩月诀的奥义了!” 苗敬远阴声地道:“封将军你分神教徒,却也太过小觑了苗某人了吧!” 封敝云只是全然不去理会,只是一边迫赶苗敬远一边大声地道:“剑形若雾,意在招式飘忽轻灵,令人捉摸不定。剑势如雷,意在挥斩随心,幻力凝聚。你的剑势不俗,但剑形生硬。我想你在运剑之时只想着如何加注炎力,却未曾想过剑融与手,剑意随心,你只是凭白将手中的剑当作兵器,却没有把他看作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无论是炎力还是剑本身都不能发挥最强的作用……”此时苗敬远已然加快了反击之势,封敝云一时应对不暇,酣斗半晌才调均呼吸接着道:“小兄弟你在使剑之时炎力总是拼力与结界和炎印,却不想剑身亦是需要催持响应,尤其是圣器,越是灵性无匹的圣器,愈是需要操使者的灵力加注,一旦操使者疏忽了这一点,那圣器便也如同寻常兵器一般再无生气!小兄弟你看好了!” 他说着那手中斩魔宝剑顿失光彩,他勉力纵开道:“我现在将灵力撤掉,你再看结果!”只见他挥舞宝剑,却见那光波散而不凝,斩在那幽魂之境上竟是毫无起色,那幽魂之境疾掠而至。 封敝云只得灌注灵力,但见那斩魔仙剑光华灿灿,与之前判若两物,封敝云再次挥斩下去,却见那剑影光舞盛大,将那幽魂之境斗然破开,竟如剑斫瓜果一般浑圆自如。 方玉炎暗暗分辨,试图将灵力灌注于手中断剑之上,但是试了几次仍不见任何起色。 苗敬远乐得封敝云分神他顾,他并不愿以音扰之,反而借此机会发动凌厉攻势,只求抓住封敝云一时疏忽,占得先机一举致胜,要知道高手对阵,最忌分神,封敝云行此险棋,只是别无他法。 封敝云见方玉炎屡试不成,也不禁有些焦急,但他为人沉稳知道这种事岂能急在一时半刻,尽管他心忧城关,却也忍不住安慰道:“小兄弟你且慢慢来,此事绝非易事……” 却在此时封敝云一分神间,但见苗敬远那一脸笑意由面前掠过,封敝云情知不妙,但是剑势已然难收,这咫尺间的高手对决,有时只是呼吸之间便制敌于死地,封敝云见势脑海飞转,知道大势已去,一瞬间想起城关兵士百姓不禁心凉不已。 苗敬远笑声响起,那玄风之扇瞬间罩上封敝云面门之上。(未完待续。。) ------------ 第074章 蟠龙血衣 方玉炎见势不由大呼提醒道:“小心!”却在这时他手中玄光四起,那断剑刹时间光芒万道,如日头升天,刺人眼目。 方玉炎此时无暇多思,只是一剑弯月之形向那苗敬远劈斩而去。 苗敬远眼看胜券在握,心中不禁兴奋莫名,却不想对面一道势如破竹般的巨大剑影当面袭来,当是时劲风扑面,光影刺目,端得是气势逼人。 苗敬远心下大骇,硬生生地将击向封敝云面门的玄风扇翻转相迎,而就在那幽魂之境乍然而出之际,那道光波便以迅雷之势破空而至,接着那幽魂之境瞬间破散无形。 苗敬远身形急退,却已慢得一步,只觉面上寒光一闪,登时被割破一道伤口。 苗敬远余悸未消,一道阴寒的目光盯着对面有些不知所措却带着几分莫名惊喜的方玉炎,只觉此人将来必是大患,心中杀机翻涌,眼神再不复之初的伪善之色,渐渐泛上了血红之光。 封敝云死里脱生,此时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向着方玉炎遥遥相谢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这记斩月式当真惊世骇俗,令人叹服!” 封敝云实不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玉炎的潜能竟致激发如斯,适才那一记剑光十分火候,即使是封敝云也不禁为之叫好。 方玉炎心中窃喜,按不住心头那拾宝一般的惊喜之情,他缓了好一阵才向着封敝云催促道:“封将军,事不宜迟你且保护城关。这里便暂时交给草民吧!” 封敝云再次打量了方玉炎一番,犹疑片刻,随即断然道:“好!此人手段了得,小兄弟势必当心!” 方玉炎答应一声,便凝神于对面无半分好颜色的苗敬远,他暗暗体会适才掠出的那一记强势的剑波,生怕一时忘记了那种灵光一现的状态。 封敝云尽管担忧方玉炎,但一想到城关无数百姓,不禁咬了咬牙飞身向下,直冲向城关而去。 苗敬远似乎对封敝云已然漠不关心。他只是双目血红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直如立时便要择人而噬一般。 方玉炎看着对面苗敬远的情形,不禁心中忌惮,双手紧紧攥住剑柄,专注戒备。 苗敬远也不迟疑。玄风扇左手递交右手。连挥数下。但见那卷天之势的疾风向着方玉炎刮面而来。 方玉炎受到这玄风扇催生的疯风鼓荡,一时身周结界乱舞,眼见便要失去依着。 方玉炎心中大骇。这般悬殊的实力当真难以僵持时久,看来这苗敬远是意要尽快杀掉方玉炎,再去阻止封敝云。 方玉炎一想到这里,不禁豪气大升,他狂吼一声,再无顾忌地将断剑灌注灵力,迎着那满眼的风阵挥剑斩去。 此时他福至灵犀,人剑合一,那飞掠而出的剑波竟是其势强盛无比,虽不及封敝云几道剑式便可将苗敬远风阵轻松瓦解,但以他如此剑境竟是可将周身处风阵急刮而散,自保无虞。 方玉炎心头大悦,手中断剑似乎与之相应,隐隐有龙吟之势,灰白的剑身亦是泛上青色玄光,再不如之前那般丑劣不堪。 苗敬远不想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人杰,几日不见便需刮目相看,若是放任这个少年存活于世,假以时日,此少年定然凌驾其上,势必成为自己将来的一个大敌。 想到这里,心中暗暗计较,再无留下方玉炎活口的打算。 苗敬远见识了方玉炎的能力,反倒怒意顿消,他望着对面的方玉炎,只是将他视作了一个罕逢的对手一般,再无轻视之心。 方玉炎看着对面苗敬远眼神与表情的变化,便知道此人认真了起来,方玉炎自然清楚,一个可以在这般盛怒之下立时便掩去怒意之人,将是拥有何等的城府和心机。 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寒意顿生。 对面那苗敬远全身上下杀机重重,显然立时便是无穷的杀着施展,方玉炎只要一刻疏忽必定命丧当场,方玉炎暗暗吐了一口气,全身紧绷,将全身精力调动,只求多应付个一时半刻也好。 不远处敌方阵营当中,赫连刀岳三人已被那花妖之一的兰妖拦在了当路,三人知道此人厉害不敢盲进,只是在半空中与之游斗,赫连刀岳追风刀势威力沉,舞动起来大开大阖,在兰妖那兰花之阵中所向披靡,气势雄浑。 徐夕敏月吟索八面玲珑,粘缠扭打,招招不离那兰妖要害,虽是掠阵却也招招重点,式式危急,令兰妖不得不防。 薛方冲天戟一旁挑刺掠阵,将四周的敌人远远迫开,并不失时机地向那兰妖递上几式凌厉杀着,搅得那兰妖怪叫连连,颇为不耐。 赫连刀岳孔武有力,势沉力均,刀势流转自如,更加之奇强的幻力,竟是让兰妖一时近身不得。 更加之徐夕敏和薛方一边灵巧的掠阵,使他左右见绌。 徐夕敏身形灵巧,月吟索处处设节,她有了前一日的教训在阵势中沾身即退,却又每每攻其不备,兰妖爱惜其才,更是不忍向其下重手,只是气得哇哇怪叫,却也无可奈何。 徐夕敏一得到月吟索便如获至宝,她每日浸淫其中,将炎印加注其内,更是调节诸般变化,此时用来得心应手。 那月吟索索节无数,却是与徐夕敏体内炎力相生,索节处炎印可随徐夕敏的调用势涨势消,而索节更是缠转自如,亦柔亦刚,较之她之前的红绫更加趁手。在交战过程中那月吟索一但绕至敌之要害,徐夕敏便加注炎力,此时索节处炎印爆涨瞬间攻击要害,令兰妖自顾不暇。 兰妖只气得大声怪叫道:“小丫头。老夫爱惜你良才难得,怕伤及于你才不忍痛下杀手,反倒让这两个臭小子得了势,我劝你休要得寸进尺逼我出辣手,到时你们一并丧命于此,也休怪老夫狠心!” 徐夕敏听了兰妖如此说辞,忍不住娇叱道:“谁稀罕做你的徒弟,你且熄了这份心思吧!” 兰妖只气得面皮涨红,但一想到徐夕敏这般合其心思的徒弟终究不忍将之杀掉,他心中愤恨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用一些简单的幻术与三人缠斗。只盼可以找到某个时机将赫连刀岳两人击伤,到时施手擒下徐夕敏,到时看她还不就范。这般心里嘀咕,所幸便不再焦急。一时与三个人混斗在一起。此时兰妖虽是缩手缩脚。但是只要他一心自保。却是绝然不会给这三个小辈留下任何的破绽。 方玉炎此时心中的波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他清晰地感应着自己的心跳。感应着自己内心的呼唤,他将灵力一丝丝地向着那断剑之处灌注,他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那断剑处的呼应。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那种冰凉透骨的相生之意让他神志澄明。就仿佛是一个人在同自己的心灵对话一般,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在方玉炎的心田不住的涌动,若即若离的一种感觉在自己的内心之处激荡,如同远山的呼唤一般声音交叠,无从辨认,却又清晰高亢,令人神往。 苗敬远倏忽起身,他手中的玄风扇似乎在他的手中被踱上了一层重重的死神之色,那浓雾一般的烟云之气旋于扇身,一条蜿蜒其上的墨龙之形吞吐现身。 苗敬远手中扇身折合,那龙形盘旋游舞,生龙活现。 苗敬远身在半空止住身形,但见他手中折扇戟指,那龙腾盘旋,口中喷吐不住,伴随着一股股强大的力道,催持着那一团团小如指尖的黑色雾团连珠价地向着方玉炎电射而去。 方玉炎手疾将手中断剑舞成一道光圈,但见那黑团在光影之中四散而开,却不见消尽,接着在光圈之外的黑气盘旋游走,遇到袭至的光团之时却如遇磁石般斗然凝聚,那处黑团瞬间涨大变为之初两个大小,而那无数光雾如此之形不一时方玉炎剑环之周便围满了拳头大小的光团。 方玉炎看着这般情形,心中渐感不安起来。但是他自知难敌苗敬远的通神幻术,却只能将炎力催生身周,使得身边结界愈强以御外敌,而手中断剑不敢有丝毫停滞,急舞不住。 与此同时,那飞掠而来的光团变得愈来愈多,而那剑环之外的光团被不断地被打散,又不断地重新衍生,渐渐地其形大过方玉炎的身体,将方玉炎上下左右处处包围其内。那些光团相互撞击,最终相互融合相交,时间久了便不再动摇,最后竟然形成了一道道连续的光层,将方玉炎密密实实地包裹其中。 方玉炎惊骇异常,他试着将炎力减弱,而随着方玉炎身外结界的弱化,那黑色光团却似得了势一般,随之向内压迫。 方玉炎见势不妙急急再次催加运力,如此这般才将那光团暂时向外推离开去,暂保一时无虞。 方玉炎不明其意,却知这般绝非良策,他试着以断剑刺斩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经过一番折腾,方玉炎额上不禁冷汗涔涔,而其外的光团密集,却没有丝毫减缓之势。 苗敬远看着方玉炎身周那厚厚的黑雾,不禁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他举起手中玄风扇向着方玉炎遥指而去,大喝一声道:“着!” 但见那扇身龙身忽然涨大,而那龙首瞬间涨大数百倍之多,张口呼啸直如平地惊雷,震动天地。接着他口中光影一闪竟如晴空霹雳,一道闪电向着方玉炎电光火石般击去。 那闪电其势如矢,瞬间击至。 闪电到处那黑雾集聚如一张大口吞噬而入,方玉炎只觉眼前顿时光华漫散,一阵电击雷劈之势方玉炎只觉眼花缭乱,便渐渐失去了知觉,隐隐地听到苗敬远那冷冷的笑声。 听到异声,徐夕敏几人闻声惊异看去。却见方玉炎由那黑雾之中飞身而出,全身委顿。 徐夕敏娇容变色,大声呼道:“玉炎!”却在此时兰妖看准时机,一声怪笑,趁势劈掌将徐夕敏击晕过去。 赫连刀岳与薛方回过神来待要相救,却见兰妖周身花阵汹涌,一阵花瓣之形将二人击得向外急退,在这花瓣漫散之刻,只闻那兰妖桀桀长笑声中,悠然而去。 两人再欲追去却早已为周遭合拢过来的敌众围困难行。 方玉炎意识模糊。只觉身置云雾想要挣扎而起却是丝毫不得。手中断剑脱手而去,心中惦念却是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思及对手,只觉再无转机。 苗敬远的笑声愈近,他手中玄风扇舞动风阵。如刀刮至。方玉炎模糊的意识中只觉那风吹得凶险无匹。吹得身上衣衫狂舞。 方玉炎强自撑持,如中梦魇,耳中呼呼的风声里隐隐听到有人大呼:“小兄弟!”他意识消沉再也支持不住便人事不知了。 那风雷之势向着方玉炎再次击去之刻。却闻空中一声惊雷断喝,苗敬远暗叫不好,但见封敝云一身白衣斩魔之剑电光掠至,那风雷之势顿失其形,再一看去,封敝云身后火焰烧红了半边天空,那火焰翻腾之下一条巨如湖泊的游龙翩然其中,风雷阵阵,令人见之色变。 封敝云托住方玉炎软顿的身子,面露慈色道:“小兄弟,难为你了!”说着将他向着身后的火焰之中抛去,但见方玉炎的身体向着那火焰落去,那通天焰火中龙头斗然而出将方玉炎的身体吸入口中。 苗敬云脸上映着那火焰的光彩忽明忽暗,他只是呆呆地立在半空中喃喃地道:“蟠龙!难道这便是蟠龙?” 封敝云脸上得意之色掠过,森然地道:“没错!正是蟠龙!” 远处城关上炎族兵士齐声欢呼,却不想封敝云只这片刻功夫便召唤出蟠龙,且将城关之危解救下来。但见城关之处白衣之人不计其数,在城关之外上下急飞,将敌众兽群杀得丢盔卸甲,狼藉一片。 苗敬远向着城关处看去,不禁自语道:“难道这便是血衣之师?” 封敝云喝然大笑道:“想不到你竟然知晓我这血衣之师!今日我封某人动用血衣之师,召唤蟠龙出世,却不知你欲如何迎战!”他说着斩魔仙剑刺去,那蟠龙身形下压向着那敌众俯冲而下,敌营之中见这如山之物压下无不颜色巨变,四散奔逃。 那蟠龙张口吐火,火焰如山倾倒,敌众一时间肉毁骨销,地面上顿时空出一片烧尽万物的空地。 赫连刀岳等人见势亦是急向城关之处退避,敌众再顾不得将令军威,一个个抱头逃窜,自顾性命而去。 苗敬远见大势已去,玄风扇斗舞,封敝云一声冷喝道:“休想!”话音一落便持斩魔剑进逼而至。苗敬远顿住身形,回身相迎。 相较于苗敬远的只求逃脱,封敝云此时再无他顾,只是欲将苗敬远就地正法,他剑势凌厉,杀着频频只逼得那苗敬远节节败退。但苗敬远颇为沉敛,虽是如此境地却是不疾不徐,压下封敝云频频施就的杀着。封敝云自然知道苗敬远绝非如此易与之辈,是故剑气沉稳开合,光影连绵。 此时那敌军早已被城关处杀出的血衣之师及城关守卫杀得溃不成军,蟠龙早已悠然伏于半空之中,眯着一对似醒非醒的双眼,扫视着封敝云那边的动静。 封敝云越杀越是兴起,而苗敬远却愈战愈是心灰,想着这数万人众在自己的指挥之下大败而归,有何颜面回去交待,本拟以自己之才智与修为定可搅他个天翻地覆,却不想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方玉炎便坏了大事,他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心凉,看着封敝云纷乱无章的剑光,只觉一世再无这般挫败。 封敝云只觉苗敬远招式之中杀气渐薄,似乎还隐隐透出那伤怀之意,他不禁惊诧,猜测是苗敬远伏下的后着,不禁暗暗留心,但战了半晌只觉苗敬远的招式愈来愈凝滞,战意渐失,那幽魂之境不再催生,反是处处受制疾退。 封敝云知道苗敬远已萌败意,暗思时机不待,手上剑光乍强招招相逼。苗敬远本是一时心灰,待觉知封敝云借势逼来时却已其势已去,再要扭转败局却是难上加难。 他只得拼力自救,但这样一来难免处处受制,经过几十个回合后,苗敬远势衰力透,眼见不敌。 封敝云抓住战机剑剑封喉锁目再无顾虑,而苗敬远则是应对慌乱,身上屡屡为剑光所伤。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蟠龙身周火焰升腾,却是狂声大叫。 封敝云闻声心头一震,知是蟠龙感知到了方玉炎的伤势渐重,已然难支。于是出声提醒,他心有所虑,手上剑势显颓。 苗敬远气息稍缓,不再堵窒,顿时心中一亮,他瞧准时机玄风扇处墨龙急旋而出,接着暴涨吞吐,却是一团巨如茅屋的气团飞射而出。 封敝云斩魔仙剑电光四射,那巨大墨团登时被轰出了一人形方圆的大洞,苗敬远再无留恋,疾身御风而去。 封敝云看着苗敬远离去的身影,知道若此次令此人逃走,今后再想有今日之机势如登天,待要起身相追,却闻蟠龙啸声更加凄厉,不禁向着苗敬远飞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叹道:“罢了!罢了!”说罢便转身御风向着那蟠龙方向急急飞去。(未完待续。。) ------------ 第075章 佳人无期 方玉炎悠悠地醒转时便看到封敝云在为他调息运气,那源源不绝的炎力真元在他的周身流窜,他只觉心头暖洋洋地便又再沉沉地睡去,睡意朦胧间听到赫连刀岳浓厚的喜悦笑声,接着他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第二次醒来时他早已躺在了床上,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薛方拖着沉重的头守在一边半睡半醒着。 方玉炎打起精神低低地叫了薛方两声,薛方如同在梦中一般若有若无地听到有人叫他,随即一惊醒转过来,看到方玉炎已然醒转,不禁大喜道:“你醒来了!” 方玉炎勉强笑了笑,接着薛方冲出房去大声呼叫起来:“方师弟醒来了!”接着外面吵嚷不休,不一时便将屋子挤满了人。 方玉炎看着众人笑了起来,便问起后来的情况,赫连刀岳只是挤过来道:“你当时神勇无比,为封将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接着封将军便召唤出了蟠龙,解印了族中封印的血衣之师……”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诧异地打断道:“当时我还清醒,那些人个个身着白衣,却不知为何要叫‘血衣之师’?” 赫连刀岳也一时被方玉炎问住了,此时却听到封敝云笑着走了进来,接着人群被他分为两边,他走到方玉炎身前笑着道:“这些人实为族中的隐秘之军,他们与族主有着血之契约,以保护炎族为第一要任,但是此师为族中禁秘。因此平时便由我将之封印于混元之塔中。一旦有危急之时才可解印而出。这些人虽身着白衣,但衣角处均抹有自己的鲜血为祭,是故被内部知情之人称为‘血衣之师’!”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方玉炎悠然地道:“那蟠龙亦是如此了?” 封敝云微笑着点头道:“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吧!此事涉及族中机秘恕我不能详细解释了!” 方玉炎点头同意道:“那苗敬远后来如何了?” 封敝云只是恨恨地道:“封某无能,让他逃掉了!” 方玉炎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封敝云以免他担心便询问道:“方兄弟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方玉炎微一调动真元,只是苦笑道:“已经好很多了!” 赫连刀岳抢着道:“这都多亏了封将军为你灌输炎力,否则你小命早就不保了!” 方玉炎感激地望着封敝云道:“多谢封将军搭救!怪不得在我调运炎力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炎力波动,原来都是封将军的功劳!” 封敝云摆了摆手道:“方兄弟危急之时救过我一条性命,更何况若不是方兄弟替我争取了时间。我又岂有时间能够解印血衣之师和蟠龙。你现在反过来感激我,倒让封某无地自容了!我这点炎力虽不是什么上乘之幻力,但是却也集中了封某的无限精力,将来对你必定大有帮助!” 方玉炎听罢只是感激不已。封敝云只是笑着摇头道:“小恩小惠。对于方兄弟的大义来说却是不值一哂!” 方玉炎谦逊了一阵。便向着人群处搜寻起来,心中空落落地,他试探着询问道:“不知敏儿师姐现在何处?” 众人听罢。不禁都垂下了头去,方玉炎知道不妙便向着赫连刀岳投去询问的目光。赫连刀岳见无法相避,便豁出去了道:“那天你被那苗敬远击中,恰巧被她看到,我们都担心于你,便疏于防范,于是被那兰妖抽了空隙将她掳走了!” 方玉炎听罢如中重锤,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掀被便要下床,封敝云伸手拦住了方玉炎道:“方兄弟且莫冲动,你现在有伤在身,千万不可擅自行动!” 方玉炎不敢有违,但面上坚定地道:“封将军莫要拦阻,我担心敏儿师姐安危,岂能独自在此苟活!” 封敝云点头道:“你且放心!我早已在昨日便派遣众多探子四处寻找,现在就算让你出去找寻,恐怕也不会有多少转机,倒不如你守在这里将养些时日,一旦有了消息还可以全力奔赴,以免遗误!” 方玉炎听了才渐渐按下了冲动,他只是颓然坐在床边叹息不止。 薛方只是凑过来安慰道:“看那兰妖爱惜师妹之才,恐怕一时半刻还不会伤及师妹性命!更何况师妹古怪精灵,这种时候自然会顺着其意,想必此时早哄得那老家伙团团转了!” 方玉炎虽然并不以为然,但是也只是尽量想开,只求徐夕敏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尽早脱困。封敝云见方玉炎不再冲动,便继续加派人手出去打探寻找。 转眼两日过去,这两日之间封敝云持续为方玉炎输送炎力,尽管方玉炎多次劝阻,却总被封敝云命令一般尽数收下,在这期间封敝云将“斩月诀”尽数传授给方玉炎,方玉炎聪颖番茄,触类旁通,令封敝云大加赞赏。 这两日间封敝云派出的探子每每归来都惹得方玉炎心神难安,这些探子或是一无所获,或是只打探到几蔟小队异族,并无太大建树,想必是这两日间敌人已尽数掩于水族境内。这样一来封敝云派去的探子便不得不小心谨慎,难以全力发挥。 到得第三日方玉炎再也按捺不住,他此时被封敝云调养的身体已然好了大半,他心念徐夕敏安危再也不愿耽搁,于是他便向封敝云提出辞程,封敝云尽管不愿却也无法阻拦,只得勉强同意。 此时炎族众人早已尽数来到城关之处,罗一祥有命在身尽管云耳山众人愿与方玉炎同行,但最终被罗一祥喝止。 方玉炎执意如此,罗一祥念其心诚,况有封敝云求情,便只得任方玉炎自行而去。 临行时封敝云将方玉炎送出城外,并嘱咐他路上小心。对于徐夕敏的下落他依然会加派人手去探听,一旦有了消息就算他亲自出马也会将之救出。 方玉炎千恩万谢,封敝云只是微微一笑催他快行,向他摆摆手道:“希望你早日与你师姐相携归来,到时封某必定大摆宴席,与你一醉方休!”方玉炎感激万分,匆匆辞别。 方玉炎他并未在附近逗留,只因他完全信任封敝云手下探子的实力。当他走过那山涧之处时,他不禁回忆起那一日徐夕敏向他无助的呼救,方玉炎只觉心中一甜。但随即又被那惦念之心压抑的沉不住气来。他御风而去,迅速飞出了这片狭长的山涧。 炎族城关本处在两族交界之处,过不了多时,方玉炎便到了与水族的交界之处。但见路边界碑赫然。方玉炎心头一震便穿界而过。 到了水族境内方玉炎一路徐行。不敢御风而行,一方面怕引来水族疑忌,一方面又怕错过任何与徐夕敏相遇的契机。他心头牵挂佳人,于水族的山川秀水置若罔闻。 这一日方玉炎来到了水族的一座城关辽水城,此城外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眼看处山峦叠嶂,耳闻时奇鸟莺歌,水流淌淌,树林掩映,任何人走到这片天地中心中都会不自禁为之心胸舒畅。 方玉炎这些日子挂念徐夕敏,想起当日与徐夕敏并肩徐行走出那炎武之城时互有嫌隙,再到山涧之处徐夕敏的无助呼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经历了太多可以回忆的故事,想着想着方玉炎便不觉走到了城楼之下。 这辽水之城显然没有受到外族的侵袭,一派安祥宁静之姿立于眼前,人群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即使是方玉炎这般的外族人亦是未使当地人有过任何异样的目光。 方玉炎进了城门后,便收拾了散碎银币购置了一身当地的服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在两族多年交往,互通有无,炎族的银币在这个水城中亦是可以流通。 方玉炎整理完毕便向城中走去,他走在城中却仍不忘四处留意打听,只求可以得到一些徐夕敏的消息。此处是进入水族的必经之城,想必兰妖等人也不可能翻山涉水尽拣天险之道行走,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御风乘宠飞掠而过,因此在这城中多多关注,想必可以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方玉炎一路打探,周边店铺无不大摇其头,方玉炎暗骂自己糊涂,恐怕现在徐夕敏早已不是当日的一身黑衣打扮了,至于他们现在如何一种服饰,他是想破脑袋也休想知道的。 一念及此方玉炎便不再以服饰和容貌为打听对象,只是一老一少女两人为述说对象,这样一来却更是弄得方玉炎一片混乱。 只因这店铺外每天经过的一老一小不计其数,虽是有方玉炎的容貌比对,却也是各执其词,哪里有半分徐夕敏和兰妖的影子。 于是方玉炎便试着形容三个老人与一个少女的阵容,这样下来更是无人知晓,弄得方玉炎摇破其头也无计可施。 时间长了方玉炎的心里便愈来愈急,但是苦无良策,只得处处打听询问,只盼封敝云那边早有消息已救出了徐夕敏,否则他这般漫无目的的寻找,恐怕当真与徐夕敏再会无期。 方玉炎心中徐夕敏的红衣如火的形象已然深入心底,在这水族街上方玉炎更是多次将与徐夕敏一般身材,相仿年龄的少女认错,本以他的智计和沉稳这般的错误哪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屡犯不鲜,只是缘由他太过挂念徐夕敏,心中只求那红衣少女当真便是徐夕敏该有多好。 方玉炎尽管知道就算果真遇到了兰妖与徐夕敏,以自己的能力想救出徐夕敏自是难上加难。于是他利用白天时间四处打探,晚上的时候则是在客栈之中苦修封敝云传授的斩月诀,此时的方玉炎集成几位大家之学,相互印证自是得心应手。 如此几日的进境竟是远远超过了之前所有日子的修习之功。而且封敝云为了救他,将自身的幻力真元注入方玉炎体内,方玉炎一旦修习斩月诀时便觉体内一股异样真气冲撞体内,使得他体内原本真元与之对撞互融。慢慢地便变为己有。 而此时的他有了李尔授予心法手册上以及那张独立异族结界的修习基础,加之在炎武大牢之中莽汉为他长年打造的强健筋骨,再加之玄一的入门之习以及陆鸣的加强训练,再加之渺阎的水元性幻术的不吝传授,最后则是封敝云的真元灌输以及斩月诀的私授,使得此时的方玉炎已臻高手之列。此时就算是严苛的陆鸣见了恐怕也要为方玉炎的进步欣慰不已了。 这几日间方玉炎将辽水城转了个遍,能问到的地方他几乎都没有放过,但是却是依然一无所获。于是他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辽水城,向着下一个方向行去。出了辽水城便是四通八达,支路横生。 方玉炎抉择难下。最终只得一路向西直行。方玉炎认为那兰妖十之**便是木族之人。就算他想将徐夕敏收为门徒,那去到木族的可能性便十分的大。于是他选了一条最直接穿过水族的路向着木族方向行去。 经过几日御风而行方玉炎穿过一处交界之地,便来到了下一个城关,城门上篆刻两个大字:“水都”。进入城中。但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头熙攘,叫卖、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男女老少面上均是一派详和谦礼之态。显是民风淳朴,礼义之都。 此城之中百姓衣饰多显华贵,交易买卖异彩纷呈,多是炎族中见所未见的果品鲜蔬,街道两边旗幌招展,一派族丰民茂的佳和气氛。 方玉炎知道此时离炎族已远,想要在此打听到任何消息恐怕更是难于登天,于是他只是简单地打听一番,只说自己水族这边的亲戚在路上不巧分散,先自己一步来到此处,自己此时寻亲未果只得四处打探。水族百姓自是一团和气,随着方玉炎的交待百般叹息,只可惜并未见到方玉炎所描述的两人模样,方玉炎只得作罢,这般寻找直如大海捞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徐夕敏那张颜笑靥靥的姿容? 如此忽忽月余,方玉炎已然走过了五座水族之城,此时他对在水族找寻徐夕敏的希望已然降到了最低,他只求能一路通过水族直达木族之境,但是心头的某种希冀又使他一次次在水族各个城中留连打探,只是这般渺然之机他似乎也丝毫不愿放过。 这一日他又再来到了另外一处水族之城,名唤“水泠”,方玉炎自辽水城出来之后,接连遇到的水族之城均是由水字开头,引一个两字的城名,如:水烟、水玄等等,名字清丽脱俗,却也与水族之宜交相辉映,恰如一个个温婉多姿的女子一般令人心生神往。 方玉炎问过之后方知这些以水命名的城关,果如方玉炎所料均是由女城主担任城主,这城关之名便是这位城主的名字,当然此时脚下的城主自然是叫水泠无疑了。 方玉炎自觉有趣,想不到水族各个城关人杰地灵,就连这城中之名均是由城中要职人员担任,此时方玉炎不禁想到了渺阎所居的渺音城,便是由渺阎和音魇两位前辈的名字称呼的,一想及此,便也了然。 这水族各城均是民风各异,这多数是缘由各城中城主心境不同之故,光以着装来说,像水烟之城便是多为艳丽之装,水玄之城多是劲装武扮,而这水泠之城则是清雅脱俗,不见艳色。 方玉炎这样一相印证亦是不觉莞尔,想着城中之人女子清雅端庄,姿容绝婉倒也罢了,就连男子亦是白衣灰袍,清淡如水,未免略显儒雅内敛。 但好就好在这些水族之城均是腹地之居,这般风情便也说得过去,像渺音与辽水之城便与此处截然不同了。 方玉炎不喜饮酒,却对这水族的茶非常的投缘,这水族之中每一处茶品不一,均是各有奇巧,令外来之人不无称赞不已。 方玉炎自与哈依门拓等人品过了“长音”之妙后,便对水族的茶多作留心。 这一路之来却是对水族的茶知晓一二。此时来到这水泠之城,首要之任便是尝一尝这城中的异茶了。 正思索间方玉炎便被一记风中翻飞的茶庄幌子吸引住了,方玉炎不容多思便提步向茶庄行去。 店小二忙热情地迎上来,方玉炎便道:“店家,请问这里可有与别城不同的特色之茶?” 店小二闻言笑道:“公子想必是外城之人吧!” 方玉炎不予置否地含笑看着店小二,那店小二便朗朗地道:“公子若要品茶,自是这水泠城中的‘燕云刺天’最是上乘!” 方玉炎面色大喜,忙追问道:“可知这‘燕云刺天’却是有何妙处?” 店小二满脸得意之色,摇头晃脑地道:“此茶叶如燕尾,经这泉水一泡后周身涨起白色叶囊形如云雾,此茶子中含味在那叶囊之中包裹却由水将籽中之味浸出,融于沸水,其汁甘甜爽口,如天空清朗的空气,是故被称为‘燕云刺天’!小的嘴拙道不出其中百般回味,不如客官点上一壶自行品尝,好过我在这里费尽唇舌却不能道出其味之一二!” 方玉炎听着那店小二的形容殷盼之心顿时升起,只是急急催促那店小二快快端来。 店小二欣然相应。 方玉炎等茶之空便向这茶庄打量起来,却在这时只闻一女子声音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喝一喝这里的茶才走!” 方玉炎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天晕地转,这个熟悉的声音直如绝曲之音,空谷之鸣一般令方玉炎不禁要热泪盈眶。(未完待续。。) ------------ 第076章 柳暗花明 方玉炎来时寻了一个背对庄门的座位坐下,为得是尽览这茶庄古朴的装饰以及墙壁之上悬挂的诗词雅意,一来调解心中烦虑,二来不见来往络绎之人冲淡了品茶的心思。 此时他一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心中自是百味陈杂。尽管他心中笃定,却是经历这一番辛苦搜寻无果,生怕这一回头之后再次希望落空。 方玉炎强忍着立时转头确认的冲动,心中热血翻腾,如烧沸的茶水一般令人煎熬。 此时但闻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道:“我就不明白,这茶有什么好喝的,你一路上不是喝茶,便是闲逛,这般拖沓行程。现在就连我的两个兄弟都忍不住先行而去,我一路之上对你有求必应,可是你却从来不松口答应我所求之事。我劝你可休要戏耍老夫!到时就算我饶得了你,我的那两个师兄也必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却并不为所动,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要做你的徒弟,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那人怪叫不止,却只得无奈地道:“你当日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我表现的好,你自可考虑这件事情的,难道你现在便要反悔不成?” 那女子闻言却是娇声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我说的是看你的表现,那今日这茶我是要喝定了,不知道你还拦不拦我?”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造就道:“那还用说,自然允你!” 说着便听见推桌挪凳之时。两人想必是坐了下来,接着店小二便忙不迭地迎上去招呼。 方玉炎此时再无疑惑,那女子显然便是徐夕敏,而那个怪声怪气之人便是那兰妖无疑,听适才两人对话,显然是徐夕敏一路不依导致两人脱离了他的两位师兄。 经历了一月有余的找寻,方玉炎心中想像过无数次两人再次相见的情景,最后渐渐地不报任何希望,却不想今日两人竟是这般突然地相遇,机缘巧合当真令方玉炎心头翻江倒海。无以言表。 但是经历了这许多日子。方玉炎尽管心中期盼相见,分秒也不愿耽搁。但是此时徐夕敏的身边有兰妖在侧,此人幻力番茄,单是以方玉炎与徐夕敏两人绝然不敌。若是冒然相救恐难脱困。因此他强忍心头喜悦。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惟恐一回头探看,便被徐夕敏发觉暴露了自己。到时再想脱困之计便绝非易事。 此时方玉炎听到徐夕敏在与店小二交涉品茶之事,方玉炎听着徐夕敏的声音心头甜蜜,只觉得这一路上来的辛苦完全没有白费。 而果不出方玉炎所料的是,店小二又再向徐夕敏介绍了“燕云刺天”这记茶,说辞与之初见到方玉炎时一般。 方玉炎微笑不已,却闻徐夕敏果然便点了一份这个茶水。那兰妖对茶显然完全不在心思,只是随着徐夕敏一般懒得再多啰嗦。 店小二走后却听那兰妖埋怨道:“这茶让我喝来都是一个味道,却不知有什么好品的。当真无趣!” 徐夕敏听罢却是不以为然地驳斥道:“如你这般不知风雅的俗人自是难懂这茶之奇趣!” 徐夕敏为兰妖的不解茶道颇感无趣,但是随即一想,却又忍不住问道:“却不知你喝过这水族之中个个一记叫作‘长音’的茶水没有?” 兰妖听了不曾有任何印象,只是怪声地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味涩微苦,一般滋味!” 徐夕敏只是哂然一笑道:“你哪里懂得这些,那茶水殷红如血,滋清味甘,世上绝无仅有,喝过之后直让人如坠仙境,妙不可言!可惜这里定然是没有卖的了?”言下之意甚是惋惜。 方玉炎闻言心头一震,经徐夕敏如此一提,脑中灵光一现便有了计较。 此时只闻那兰妖大笑道:“天下哪有你所形容的这般茶叶,小丫头你是欺我不懂茶道罢了!” “这就是前辈孤陋寡闻了!这‘长音’之妙,不是品过之人不能言其意!可谓茶中最佳之品!”却在此时方玉炎站起身来向着兰妖这边走过来。 兰妖面朝庄门,而徐夕敏与兰妖对面而坐,此时看到迎面而来笑意横生的翩翩公子,不是方玉炎又是何人? 她心头狂喜,面上表情惊异莫名,若不是方玉炎在兰妖背后不停地向她不停地打着手势,她非要立时叫出声来不可。兰妖看到徐敏脸上表情大变,不禁好奇地向着方玉炎这边看来。 当日兰妖与方玉炎等人夜间拼斗,生死之际并未太过留意对方容貌,而此时方玉炎更是换上了水族当地的服饰,自是变化极大,是故兰妖并未认出方玉炎来,他只是转头看了看徐夕敏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干嘛这么惊慌?” 徐夕敏心底惊喜交集,但知自己已然失态,于是匆忙收敛心神,随之表情恢复如初,笑着掩饰道:“我只是不想这位公子竟然识得‘长音’此茶,此处与那产‘长音’之地相隔千里,却不知这位公子是如何得知?”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对面的方玉炎问道。 方玉炎只是从容地笑道:“不瞒姑娘和前辈,我亦是爱茶之人,当日品过此茶之后只觉只应天上方有,是故留了一袋收藏起来,只求他日有此道中人一同品尝!却不想今日得见姑娘亦是爱茶之人,在下在另一桌上听到姑娘品评此茶,只觉姑娘深得此茶真味,是故前来打扰!”方玉炎娓娓道来,前因后果衔接流畅,不由得兰妖不信。 徐夕敏只是有些痴痴地望着方玉炎,只是悠悠地叹道:“这千里携茶之意,自是辛苦了公子了!”他借茶意感激方玉炎千里相随找寻自己的情义。不由眼中湿润,若不是有这兰妖在此,定要扑上前去紧紧贴在他的怀里才痛快。 方玉炎自然知道徐夕敏此话涵义,但他怕徐夕敏太过感情流露,只得转过话题道:“但是我适才听到前辈怀疑此茶的味道,便不免有了私心,恰巧我这里有一些未舍得饮完的‘长音’茶,希望可以和二位一道品尝,不知二位是否愿意。” 兰妖只是冷哼一声,尽管他听了方玉炎这番介绍也不禁对“长音”产生了好奇之心。但是他毕竟对外族之人心存戒意。是故冷冷地道:“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而徐夕敏岂容他这般心思,他知道方玉炎自买了这袋“长音”之后,只少数的几次与几人品过,后来便一直收藏起来。说是要留作纪念。此时他冒险要拿出此茶定是要以此城之水勾起“长音”之毒。灭掉兰妖,于是她便不依不侥地道:“这位公子如此大方,我们却之不恭!更何况这‘长音’难得。我有生以来只尝过一次,说什么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了!” 兰妖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倒要尝一尝这‘长音’如何让我也宛若仙人!” 方玉炎心头暗喜,忙大声地向着里堂喊道:“小二,快快烧一些上好泉水端上来!”那店小二远远地应了一声,方玉炎只是嘀咕不已道:“罢了!我且自行去吧,这般好的茶叶岂能让这些粗手粗脚的人去烧泉水,万一弄一些井水蒙混岂不是暴殄天物!”他说着向兰妖二人拱手道:“两位少陪,我去看看他们烧水的工序,好教这‘长音’味道发挥到最好!” 徐夕敏知道方玉炎欲要去后面准备,欣然点头道:“公子辛苦了!快去快回!” 方玉炎翩然而去,甩下一句:“瞧好吧!”便走入了后堂。 兰妖面露不屑之色道:“如此文人,当真迂腐!” 徐夕敏却是心情大好,她只是娇斥一声道:“那也好过你这般强掳弱小之人!” 兰妖为之气结,只是哼了一声便不予理会,徐夕敏格格娇笑,忍不住向方玉炎消失的方向瞧了一眼。 不一时方玉炎便捧着一个托盘托着一壶水和三杯茶水走了过来,他将托盘放置在桌子上面,兰妖抬头一看但见茶水果然殷红如血,煞是诡异,鼻中闻去茶香淡淡,却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不由口舌生津,忍不住便想捧来细饮。 但一见方玉炎眼中精光一闪,微觉不妙,便只是镇定自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一般。 方玉炎只是一副热心肠一般将水壶放置一边,然后将三杯茶分别递到三人面前,热情万分地道:“快快品尝,否则水凉了便失去了茶的滋味了!” 说着便要捧起手中的茶杯饮下,而此时兰妖却伸手扯住了方玉炎的衣袖冷冷地道:“慢着!” 徐夕敏见状花容失色,好在兰妖只是注意着方玉炎,随着拿过方玉炎手中的杯子道:“我看到这杯中茶叶片数明显较多,是故便喧宾夺主,先讨了这杯好了!” 方玉炎面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接着有些不舍地道:“自然先由前辈挑选!” 兰妖怪声大笑,接着将自己身前的那杯推给方玉炎道:“那这杯就是你的了!” 方玉炎面色微变,道:“那是自然!” 兰妖得意不止,微微冷笑道:“既然此茶与众不同,却不知喝法是否也不尽相同呢?不如由公子先作个示范,也好让我等学习学习!” 方玉炎尴尬地笑了起来,捧起那杯茶来,道:“哪有什么不同的饮法呢,都是一般饮法,还是前辈当先,我们才敢再陪!” 兰妖只是寒目生光地望着方玉炎道:“你既然不愿,却不知是不是你心存歹念,做了什么手脚呢?” 方玉炎面色大变,忙摇手道:“前辈此言差矣……”他顿了顿,终于坚定信念道:“好,既然前辈疑心于我这陌路殷勤之人,那我只能先饮尽此茶以表在下赠茶诚心!”说着在徐夕敏的惊叫声中一饮而尽。兰妖看着徐夕敏的表情更加得意起来,他接着捧起茶杯来将手中的茶水慢慢饮尽。接着将茶杯放置桌前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道:“果然好茶!” 方玉炎显然有些心神不宁地坐了下来,兰妖只是指了指徐夕敏的杯子道:“敏儿,你也喝!这茶果如你所言味美生津,称得上茶中极品!这倒不由得我不对茶道改观!” 徐夕敏抬头看了看方玉炎,心事重重地将茶水细饮慢吞,终于将茶水喝完,她只是强作精神地赞道:“果然与我之前喝过的‘长音’一般滋味!” 兰妖等了片刻见方玉炎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也不觉地放下心来。方玉炎起身持壶将每人的杯中均再次斟满了沸水道:“二位原谅我只剩这一点茶叶,不能再添新叶。只能再续新水。好在此茶经泡经饮,冲过两三剂后仍是回味无穷!” 接着便细细地饮起身前茶水,徐夕敏不知方玉炎是何打算,她本以为方玉炎会在他和自己两人的杯中先以那“长音”产地的水冲泡。而给兰妖的茶杯处则是用此城的水浸泡。那这样一来方玉炎与徐夕敏的茶水便不会产生剧毒。而兰妖的则无疑产生了强烈的毒性。 而兰妖抢去方玉炎手中的茶杯时,徐夕敏也不禁为之心悸,生怕那有毒之茶被他服去。但如此长的时间却不见方玉炎有任何异状,而兰妖和自己亦是毫无反应,她一时不明所以,只是有意无意地向方玉炎看去,只见他品茶有声,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也只得随声附和,学着他品了起来。 兰妖此时疑虑尽去,对于“长音”之味,只是爱不释手,喝了一杯又一杯,恨不能再让方玉炎拿出许多来喝个痛快。 如此喝了许久,徐夕敏也不由不疑惑大生,就算之初三人的酒杯中均是由“长音”之水冲泡,但是眼前这一壶沸水却是明明白白的此城中水,三人这般你来我往喝尽半壶,就算兰妖真元雄浑未见任何异样,但是以方玉炎和自己的真元此时恐怕早已吐血身亡了。 她越想越是不解,心中疑窦未解,便不由地替方玉炎担心起来,却不知他接下来的打算如何,两个人这般喝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当真与兰妖一拼死活。 不过一想到方玉炎千里相寻,心中暖意融融,就算与之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随君而去。想到这里便也无所顾忌,开始恢复之前的样子与方玉炎杯来盏去,大谈茶道。 之后又再次将那“燕云刺天”品评了一番,只觉这两种茶各有胜场,说不出各自其妙。而兰妖亦是初尝茶妙,一口气喝了十数杯的两种上品之茶。 在这之间徐夕敏与方玉炎眼神有意无意地交流,只恨不得立时便抛开那兰妖相认,方玉炎虽是沉稳,但是这般经历如此时日的寻找终得善果,心中亦是难以平息激动之情,时不时便欲向徐夕敏看上一眼,似乎生怕哪个不留意间便再也不见佳人影踪。 两个人心思复杂,只一边的兰妖再无他念,只是一味品茶续杯,于两人的心思完全不知。 如此坐了半个时辰之久,兰妖便起身道:“这位不知名姓的公子,多谢你的款待,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要与我的徒儿离开了,就此告辞吧!”徐夕敏内心焦急,只得也站起身来不由地看向方玉炎。 方玉炎只是谦恭地道:“不知道前辈二人欲要去往何处?” 兰妖只是冷笑道:“我等行程却不愿于外人道明,今日饮茶此处算你我有缘,但若公子寻根问底或是欲纠缠不休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兰妖尽管不知方玉炎和徐夕敏的关系,但见两人表情似乎颇有情意,听了方玉炎询问行程,便知他欲借辞相随,这样一来大为麻烦,因此便对这个看中自己徒儿的风流少年不再加以好的颜色。 方玉炎绕过桌子来到徐夕敏的身边轻轻拉起她的纤纤玉手,眼神凝视着徐夕敏,徐夕敏痴然对视似乎兰妖根本不在身前一般。 这般对视良久,方玉炎才不舍地转过头面向一脸惊诧的兰妖洒然地道:“只怕今天你休想从我身边再带走敏儿!” 兰妖不由大怒,此时前后加以印证才恍然地道:“你是……你就是那日山中的那个混小子!”他本对方玉炎记忆模糊,此时看到徐夕敏看他的眼神,不禁想起了那日山涧之中徐夕敏在自己扑上之时呼喊了一个小子的名字,接着徐夕敏便被那人以炎印轰开,解救了徐夕敏。 此时想来不禁赫然怪笑道:“好啊!原来是你,差点儿让我着了你们的道儿!” 方玉炎则是一脸不以为然地冷笑,看着对面的兰妖脸上写满了恶意,他只是冷冷地道:“‘长音’之茶只识长音产地之水,若是由异地之水浸泡,其毒剧烈至极,世无解救之药。老妖物,你道行不浅尚未毒发身亡。但是饮服如此之久,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救你性命了!” 兰妖只是朗声大笑道:“你休要吓我,你我喝得一样的茶一般的水,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中毒不成!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未完待续。。) ------------ 第077章 偷梁换柱 方玉炎笑着打断兰妖道:“我知道你定会怀疑于我,因此之前的三杯茶水均由我自带的‘长音’产地之水冲泡,而对于放在你面前和敏儿面前的杯子里的茶叶,却由我将水沥出,然后一一以水元之印封住,然后再将之前冲泡的水倒入其中,这样一来这三杯茶水均是一般模样,任何人凭肉眼都难以分辨出来,而我面前的那一杯却是未作任何手脚。” 兰妖闻言面色惨白,他只是喃喃如同呓语一般地看着方玉炎道:“于是你故意将那杯有毒的茶水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引我去与你交换!” 方玉炎轻声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并不十分怀疑于我,疑心我为你端上的茶水做了手脚,是故要与我交换,但是我就必须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才会让你不再为交换两杯茶水而改变主意。这样一来便使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而敏儿不知就里,自然会给你一丝担心使你不疑有他。于是你便看着我喝下了那杯你认为有毒的茶,接着便放心地喝下自己的那杯,可是你发现时间长了我们三个人并无异样,于是你便觉得我并非是设计于你,你便更加放心起来。但是一旦我为我们斟上了那壶中之沸水时,那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这‘长音’之茶在遇到异地之水时便会破掉毒囊,立时融于水中。而我与敏儿的茶杯之中茶叶却是为我念力控制的炎印封住无法作怪。这样一来便成了你一个人放心自斟自饮着毒茶。” 兰妖听罢,将真气在身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只觉浑身燥热难耐,果是中毒之状,不由大怒调运幻力便欲将方玉炎碎尸万段。 而他甫一用力只觉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箭一般喷涌而出。 兰妖见势不由大惊失色,登时怪叫连连地向方玉炎扑去,口中厉声道:“臭小子纳命来!” 方玉炎早有所料,一边以解释之机气得他心脉紊乱致使毒性早发,一边还凝神戒备,此时见他狂性大发。方玉炎早已提前拉着徐夕敏闪身相避。 兰妖岂容他这般轻易逃脱。幻力不住催生向着方玉炎连连击去,此时他自知毒发势危,对于徐夕敏亦是毫不容情,一记花阵箭般射去。拼着毒发身亡也势要将方玉炎两人带入地狱。 方玉炎在这之间早已想好退招。此时借着茶庄桌椅与徐夕敏御风而避。而兰妖此时却已眼花缭乱,眼前已是模糊不清。 他看着远处两个人影翻飞,只是拼命催动幻力向着那人影处花箭齐发。再也顾不得准头。 此时茶庄之中客人闻声早已奔出茶庄,而店家和小二则是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是今日哪一柱香没有烧好,哪一樽佛没有拜对,遇到了这么一个天煞孤星,数年拼斗经营的茶庄眼看便要毁于一旦。 兰妖幻力所过之处,周遭桌椅乱响,碎木乱屑崩飞,就连那茶庄之中的梁柱亦是被劈斩为二,一时茶庄坍塌半数,再也不成模样,此时那店家自知顾命要紧,再也不思这茶庄家业,连滚带爬地便奔出了茶庄之外。 兰妖发了狂一般的幻力蓬生,那兰花之形密舞,笼罩了半间茶庄,那花阵之势上下翻飞,桌椅房柱尽毁,屋顶瓦砾乱飞,哗哗顺着房沿坠落地上,碰碰连声,直教远处看着的店家好不心疼。 徐夕敏只是骇得面色煞白,方玉炎心中紧张,却是镇定地观注着那兰妖的一举一动。 兰妖此时眼中冒血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慢慢停下动作,只是细细地分辨方玉炎与徐夕敏两人的所在,一旦听到动静便是急急如雨般的花箭之势。 方玉炎见到如此情势,开始摒住呼吸,此时茶庄内早已没有了任何门窗之形,茶庄半边坍塌,空间渐小。 方玉炎灌注炎力向着较薄的一处所在轰下,只求击出一个窟窿脱生,但他只要一运炎力那兰妖便察觉异动,一阵箭雨袭至,威势凶猛无比。 方玉炎不得已只得以炎印相迎,这样一来反倒成了与那兰妖相互力拼,想要脱出茶庄却是无从下手。 徐夕敏渐渐心中平静,握着方玉炎的手只觉得已然拥有了全世界,她此时看到兰妖癫狂不止,便向方玉炎道:“不如我们分开行动,看他能奈何我们!” 方玉炎只是断然地道:“敏儿,我们分离之时我心如刀割,我再不愿经历此劫,此茶庄便是见证,我方玉炎发誓绝不允许敏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徐夕敏泪眼盈盈,心中不胜甜蜜,她实不想一向看似木然沉稳的方玉炎竟然能够说出这般缠绵悱恻的知心话来,此时只觉就算与他共葬此处亦是心之所甘,她紧紧地握着方玉炎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愿分开一般。她随着方玉炎躲避飞转,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只觉那兰妖漫天的花阵便如两人凝视时从天而降的花雨一般。 方玉炎在抵挡兰妖那无休无止的攻击的同时,仍在留意可以一击脱困的所在,现在除了被兰妖守住的半边未颓倒的房之外,其余各处均是重重墙瓦石木,方玉炎围着那半边房子的空间拉着徐夕敏闪转腾挪,伺机而动。 而兰妖似乎毒发愈重,他的声势发狂,兰花漫天席卷,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几无躲避之处。方玉炎只是以结界守住两人并不停地以炎印阻拦兰妖的进击。 渐渐的随着兰妖的阵式愈大,房屋毁坏越来越严重,使得方玉炎两人可以活动的空间也变得更小,方玉炎此时只得将徐夕敏抱在怀中,调动幻力以幻力分流之势在兰妖舞出的花阵之中游走不定。 兰妖一味的要将方玉炎两人致之死地,但是两人却是十分顽强。竟是未听闻丝毫受伤或幻力不济之状,而他自己却是渐渐有些力脱,施展起花阵来便有些困难。 他虽知道这样无疑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但是他心意恶毒,只求临死前用这对男女陪葬,于是他不惜耗尽真元幻力也要与此二人共葬于此。 兰妖嘴角狞笑,手中幻力爆射而出,那兰花之形似乎在这极小的空间内碍于生长一般,那花形愈大,颜色愈亮起来。方玉炎看着那花形之状情知不妙。他快速将水元性结界凝聚于身前,抵在两人的身前。 徐夕敏紧紧抱住方玉炎的脖颈,看着那诡异妖野的兰花之形,只觉呼吸紧迫。 却在此时那兰妖一声狂笑。直如百鬼出棺一般凄厉惨绝。他的声调沙哑。大声地道:“今日便教你两个小鬼与我结伴黄泉之路!” 说着那兰花之形急速旋转,接着无数的兰花之瓣向外飞刺,那花瓣幻力极烈。击在方玉炎的结界之上只震得方玉炎气血翻涌,倒退不止,而更可怕的是四周屋梁倒塌,眼看便要变为残垣乱堆。 兰妖怪声笑道:“现在你二人再无容身之处,且看你如何躲开我这全力一击!”说着但闻一声轰鸣,那兰花如摔落地面破爆的瓜果一般碎散无形,那扑面的幻力急涌而至,方玉炎知道这是兰妖的殊死一击,势与方玉炎两人同归于尽。 方玉炎只觉那急涌而至的幻力排山倒海扑至,他再无杂念,以幻力分流之势将徐夕敏挪至身后,徐夕敏桃颜失色,知道方玉炎欲要全力救助自己,她尖声呼叫,却只觉身体随着方玉炎身周的炎力向外推涌。 紧接着那兰花爆破之力瞬间刺破了方玉炎身周的炎印和结界,朝着两人分涌而至,接着她的身体便在那分开的结界之中被大力推出,轰声作响,她只觉周身疼痛在那破石乱木之中急穿而出,在离开方玉炎的一刹,她看到了方玉炎那张欣慰无比的笑容,紧接着那兰花的碧绿之色便掩下了他那张俊朗的面容,却不知哪里的光华四散而起,耀得她双目再也难睁。 徐夕敏在飞出那破屋之后仍势力未衰,直撞出丈许之外的一家招牌之上才扑通摔落到地上,她嘴角溢血,急急地由地上站立起来,她看着那一地的乱石碎木心中悲痛难抑,忍不住放声大呼起来:“玉炎!玉炎!你不是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嘛!玉炎!”她声嘶力竭,望着那破败的屋宇怔怔地流下泪来。 徐夕敏哭了一阵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直直地冲向那断垣乱瓦之中,双手飞舞翻动,急急找起方玉炎来,他一边翻动一边拼命嘶喊着:“玉炎!玉炎!”声调悲凄,令闻者落泪。 周围远远的人众不敢向这边靠拢,只是心惊胆跳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少女拼命地向下挖掘。 而就在人们为这个可怜的少女扼腕叹息的时候,却不想在那不远处轰然而动,众人受了之前的惊吓不由地齐齐向后退去。徐夕敏也感觉到了异动,忙收住了哭声,向着那异动之处大声呼道:“玉炎!玉炎!”她此时担心方玉炎,只盼下面便是方玉炎,却完全忘记了下面还有一个兰妖的存在。 徐夕敏踉跄地向那异动处奔去,而就在她即将奔至之时只见一道玄光冲天而起,登时那屋瓦乱溅,徐夕敏急急收住身形,催生结界护住周身。 但见那玄光漫舞劲射之后陡然消于无形,徐夕敏向着那被玄光打通的一片地面看去,不由喜极而泣地冲过去,方玉炎只是疲累地躺在那里,任由徐夕敏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方玉炎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他柔顺的秀发,轻声地笑道:“我哪里说过要离你而去了!”徐夕敏梨花带雨看着方玉炎,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玉炎爱惜地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却惹得她泪水汹涌,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方玉炎勉强收回手来,淡淡地笑道:“我手太脏,反倒弄花了你的美貌!”徐夕敏一把抓过方玉炎的手来牢牢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此时不必任何言语,两个人的心便被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在那屋中危急之时。方玉炎一心要将徐夕敏送出危难,而那急如骤雨,势如江河的幻力涌来,方玉炎只觉呼吸难畅,却在这时他只觉在召唤域中一股强烈的共鸣之意涌出,是那般的清晰和流畅,接着他周身玄光飞舞,意识渐渐迷蒙。而醒来时的他只觉身体脱力,用尽全力才将堆在身上的乱石碎木击开,而那一股无形的力道却是再也捉摸不到。 方玉炎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哭泣不止的徐夕敏只觉得如获新生。 正在两人缠绵之时。却闻身后一阵震动。徐夕敏匆忙起身炎印瞬息唤出,死死地守住方玉炎,她的面色大变,转头看了一眼无力的方玉炎。心头怦怦直跳。 却见那震动之处轰得冒出一支人形般大小的兰花。那兰花随风摆舞。说不出的诡异诱人。徐夕敏凝视戒备,但教那兰妖现身说不得便与之生死相搏。但是徐夕敏这般等了半晌却只见那兰花摇摆不定,却未见兰妖有任何的异动。 徐夕敏振作精神。一记炎印向着那兰花轰去,那炎印乍一接近兰花,那兰花便顿时枯萎消散,花叶随风漫舞,再也不成形状。 徐夕敏长吁了一口气,慢慢走近却看到兰妖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死透。 方玉炎稍加调息运气,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走到徐夕敏的身边看着地上兰妖的尸体,不禁恶狠狠地道:“此人死有余辜!”他只是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慨之情,接着幽幽向天叹道:“文回兄弟,大仇得报,你在天有灵终于可以安息了!”说着便举起手掌勉力炎印加身,徐夕敏担心于他便要助他,方玉炎软软地阻止徐夕敏道:“我答应过文回兄弟,一定要亲手替他报此大仇!”徐夕敏闻言便不再坚持。 只见方玉炎手中那微弱的炎印渐渐膨大,方玉炎最后深深地望了那兰妖一眼后,终于将炎印轰下。那炎印瞬间吞没了兰妖的身体,随着骨肉的烧灼之声登时将兰妖化于无形。 方玉炎坚持着看完兰妖的下场,终于委顿下来,徐夕敏连忙将方玉炎扶起搀着他慢慢地走出了那堆碎乱的屋宇。 徐夕敏和方玉炎找到了那个在外面老泪纵横的店家,不禁心生不忍。 徐夕敏将自己的头簪首饰一应交给了那个店家,那个店家经营数年,亦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首饰价值不菲。 他看着这些首饰不由地感激涕零,本来他见到这些人幻力不凡又是个个凶神恶煞,哪里敢讨要损失,却不想这两个年轻人竟然主动赔偿,他看着这些远远胜过自己茶庄的赔偿不禁破涕为笑,直觉这个买卖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值的一次。 方玉炎和徐夕敏简单的安顿了一下,便找了家客栈吃了些饭便躲到客房中调息起来。 奇怪的是方玉炎身上并未受到任何重伤,只是觉得那阵玄光助他抵住了兰妖的致命一击后便突然释放掉了方玉炎所有的幻力体能,使他莫名的疲累。 方玉炎当时隐隐感觉到那召唤域中波动的共鸣,难道是那小东西体内蕴藏的力量?方玉炎将那小东西勉强召唤出来,这些时日它已然明显长大了许多,但是看着桌子上虎头虎脑,不解人意的样子,说什么也难以与那共鸣之力扯上关系来。 方玉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看着那个小东西微微笑了起来,一边的徐夕敏看到方玉炎心情大好也不禁坐在桌边逗弄起那个小东西来,小东西似乎对徐夕敏再无任何敌意,似乎很开心地同徐夕敏玩耍起来。 方玉炎看着一边玉容雪肤的徐夕敏和那个萌玩天真的小东西,只觉此时的世界温暖不止。 第二日方玉炎精神大好,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便仿佛那一阵气力消弭之后,重新换了血液筋骨一般说不出的受用。 此时徐夕敏亦是心情舒畅,两个人离开了这水泠之城,一路之上亦不愿御风而行,只是徒步缓行,尽情领略这水族山川的美景。 此时的水族城外在方玉炎看来完全换上了一副新的面孔,他只觉那山也苍劲,水亦秀美,只觉就算如此这般走尽此生也是心甘情愿。 徐夕敏年少心性,更具爱美之淑女之心,看着这处处明山丽水蜿蜒曲折,直如仙境,更何况身边有方玉炎相伴,较之被兰妖劫持不知好上几千几万倍不止。 徐夕敏一路之上虽知再难脱困,于是她仗着兰妖受惜其才一路撒娇打混,心中渺茫地只盼终有一日解救脱险,她只觉愈近一分木族便愈减淡一分希望。她为了兰妖顺从于她,便也尽力修习兰妖教授之术,只求他一直珍惜自己的才智资质,一直任由她拖拉反复,却不想方玉炎竟然如此执着千里寻踪。她心下感激难抑,只是不住地拉着方玉炎指指点点,一路莺莺燕燕,说不出的心神俱醉。(未完待续。。) ------------ 第078章 族城水月 方玉炎和徐夕敏都似十分珍惜这段两人独处的路程,在路上两人走走停停遇到美景便坐下来慢慢欣赏,碰到奇异的事便慢下来探个究竟,此时城关无虞,再无挂牵,只是这般闲游亦是说不出的美妙。两人关系日近,如胶似漆。若是与那兰妖之战是两个情种深种的起始,那这般共携相游的日子便是日种情深的印证。 方玉炎两人向水族当地之人打听这水族近处可观去处,便有多数当地之人介绍了这个水月之城。 方玉炎两人自是满心欢喜,便绕道来到了水族的水月之城。 这水城毋庸置疑便是一个叫作水月的女性城主当权,方玉炎不由地感叹看来这水族中心的一道道城关似乎均是由女性城主主持,或许这多数缘于水族温柔缱绻的水乡雅意决定,水族以女子阴柔之姿蕴育中心,四周城关武猛之城守护其侧,倒如一团巨大的艳丽之花为绿叶衬托守护一般,颇为诗情画意。 方玉炎和徐夕敏探讨这里,也不禁欲知这水族族主却是个何等样的人物?是一位母仪天下的圣女族主?亦或是一文书涵养的雅意男性族主? 徐夕敏不由打趣会不会是一个刚猛精健的威严之主? 方玉炎只是微笑相应,给不出任何切实的答案来。 眼前的水月之城俊雅秀丽,城中引一条水月城外的山河蜿蜒城中,将此城分为两个不同的世界。城北一处则是修平辽阔,生机昂然,而城南一处却是楼宇点点,时有碧水蜿蜒,盘绕点引,将一座辉煌的建筑团护其中,说不出的思路奇特,姿彩怡人。 方玉炎此时才知原来这族城之中竟然可以这般设计改造,端得是鬼斧神工,令人膜拜。 方玉炎两个相携随行。放眼尽是那火树银花。五彩缤纷的世界。 方玉炎不禁想起了徐夕敏那一身火红之衣,便以女子喜艳来打趣徐夕敏,徐夕敏娇嗔薄怒,只道方玉炎不解风情。错会了这绝美的风景。 两人正在甜蜜争辩时。却闻不远处锣鼓喧天。吵嚷不休,周围百姓更是络绎不绝地向那空旷之地集聚。方玉炎两人好奇也随着众人一道行去。 那空旷之地显然是此城中宣布重要事项或组织大型活动的公共场所,此时那四周布满了人众。人群中凝视眺望、交头接耳、互相推搡,显然是在等候着什么一般。 方玉炎两人看不到这人群中心是什么情况,只得凑近了向周围的人打听。经过一番打听才知晓了一个大概,原来是这城中水月城主的侍女私通家臣,导致怀有身孕,这水月城主身边共有七位侍女,视如己出。 这水月城主不近男色,是故她身边的这七位侍女亦是随其之行,誓为处子。而这将来的城主之位定是在这七位之中遴选,可谓恩威并重。 而此时这位侍女却是与他人有染,做了这苟且之事,自然触怒龙威,今日这场中便是要公然将此侍女赐死,以儆效尤。 方玉炎两人闻言大怒,却不想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自己不喜男女之事却也罢了,为何偏偏要令身边的人亦要以她为榜样。 人之七情六欲实属正常,既然错已犯过,将之逐出城去便也罢了,却不想竟然要当众处死,当真令人发指。 周围百姓见方玉炎怒发冲冠,不禁劝他噤声,边上一位老者亦是摇头叹息道:“公子想必是外族之人,不知我族规矩,我水族中心之城均由女子担任城主之责,而这些城主均需处子,而城主之位下界轮换便由城主亲自在自己的侍女之中挑选,这些侍女经过挑选,告知禁忌,若有违犯不予处理,恐怕今后一些萌动凡心的侍女争相效仿,到时族城大乱,岂不危哉!” 方玉炎实不知这水族竟然如此迂腐不化,竟有这般有悖人伦的规矩,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方玉炎当下怒火中烧便分开人众向着那中心行去,众人哪里撑得住方玉炎的分拨,一时间骂声不迭纷纷避让。 方玉炎分开人众便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圈围,圆内众兵把守维持秩序,而围观之人便被挡在了这个圆圈之外,他放眼望去,但见那圆心之中架着一位容色憔悴的青衣女子,但见她长发垂肩,一脸病容,衣衫上血污处处,想是已为逼问拷打。 而此女子紧身青衣下隐隐可见小腹微微隆起,显是已有身孕。而在不远处一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艳冠群芳的中年妇人,仪态端庄,眉梢眼角说不出的清丽绝俗,但是那眼神目光中冷漠孤傲,让人望而生畏。 她周边挤站着六位各色衣饰的少女,个个仪态万芳,神彩飞扬,想必是那其余六位侍女,看来这杀鸡儆猴的好戏自然是少不了这六位当事之人。 但见那六位侍女个个注视着那场中侍女,眼神中流露出或哀怜,或不忍,或惊惧,或幸灾乐祸,或面色肃然,表情不一而足。 而就场面来说那个侍女并未交待出她的私会郎君,而那个男人是不是亦在当场或是早已逃之夭夭却不得而知。 却在这时见那高台之上那水月城主在六位婀娜多姿的侍女簇拥之下翩然走下台阶,缓缓地来到那架起的侍女面前。 那侍女抬头看了水月一眼后,便继续恢复了她之前的状态。 水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道:“水曲,你可知罪?” 那架上的侍女水曲再次抬起头来迎上了水月的冷冷逼视的目光道:“水曲不遵城主的教导,罪该万死!” 水月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平日仁善聪慧的水曲。不禁面露慈色道:“你还是不愿意将那个臭男子供出来吗?” 水曲温柔的眼神忽得变得坚定起来,她只是有气无力地道:“水曲自知触犯族规,其罪当诛!但是此事水曲实归本愿,并无他人诱骗逼迫,城主大人大量,且放过他吧!” 水月面露威严之色,语气寒如冰霜道:“都到了如此田地,那个人竟然未曾露过一面,这种臭男人你又为何偏袒于他。就算你出于自愿,但是任哪一个水族中人不知城主侍女的规矩。他甘愿让你历险却没有大丈夫般的承担。却不知你看中了他哪一点?” 水曲泫然欲泣,她看着对面的水月道:“只怪水曲一时糊涂,却怪不得他!” 水月面如寒霜,森然甩袖道:“冥顽不化。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甘愿受死。当真是瞎了眼了!”语气已颇为严峻。显然已是忍到了极限。 她似乎仍对那水曲报有一线希望,顿了一顿,随即柔声劝道:“只要你将那个败类的名字说出来。我便保你不死,送你还乡!” 水曲紧咬嘴唇,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水月见势面色陡变,厉声喝道:“枉我培养了你这许多年,却终究敌不过那个臭男人几句花言巧语,既然你这般庇护于他,那你就先行到黄泉路上等待他的身影吧!”说着向着挺立在边上的施刑者摆了摆手,示意行刑。 却见那行刑者向着水月微微颔首,接着不由分说的电光之势射出一道磷光,方玉炎看得分明知道那是点引那水曲身上火祭的火引,当下不及细想一记炎印轰出,将那磷光击散。 方玉炎一待出手,围观众人均皆哗然,那水月面罩寒冰,向着方玉炎电扫而至,她的心中狂喜,以为是那水曲的郎君终于忍不住出手相救。 此时无论是水月与那六位侍女,还是那众兵将百姓的目光均齐刷刷的射向了方玉炎,方玉炎慢慢走出人群,卓然而立。 此时的方玉炎已渐成熟,风神俊郎,面目清秀,站在那里顾盼生姿,直教人大为心折。水月身边的六位侍女中便有人不觉心动,只是心想怪不得水曲愿冒生命之险与之私会,原来竟是这般俊郎少年,不觉对水曲产生隐隐的艳羡。 水月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翻,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便是水曲身边的那个男人?” 方玉炎闻言面色大为尴尬,他本是情急之下救人心切,却不想竟然落到了这样的误会当中,他只是面有惭色地道:“我只是救人心切!却不是那个男人!”他只觉这样的话说出来难以措辞,不觉面色发红。 徐夕敏此时亦是立于方玉炎身边,此时一对玉壁佳人立于当地,只教围观众人赞叹不已。有不明白情况的见了,不禁感叹此少年风流成性,想不到竟然带了现任情人一并来拯救旧情人,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水月也一时有些糊涂,不由向那水曲看去,却见水曲一脸茫然只是上下看了方玉炎二人一番,才勉强地道:“水曲感激公子大德,但事不关己,水曲罪已酿成,还望公子早早脱离干系,以免卷入这不必要的事非之中!” 方玉炎傲然而立,向着水曲道:“水曲姑娘自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我只是对这迂腐不化的规矩看不过眼,是故定要救水曲姑娘脱险,助你与那人双宿双飞,永结同心!” 水曲大为感激,想不到这个陌生的少年人竟甘愿为路人冒此凶险,但水月于她恩义不浅,岂能为一己私欲坠了水月今后的威名。 她当时见到那个男子便一见倾心,两人花前月下,深陷情潭,早已将一切抛之九宵云外。现在冷静想来,却是实为不该,但是事已做成,而且她仍对那人的情义念念不忘,而如今她能做到的只是以死谢罪,这样一来既还了水月的养育栽培之恩,又保住了郎君的性命。是以她决心送死,再无他念。却不想这半路上竟然杀出了一个方玉炎,倒教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水月再次打量了方玉炎和水曲一番,才悠悠地道:“不论你是不是那个臭男人,但是今日既然你来了。便说明你与水曲和那个男人多少会有些关系,或许你是受那臭男人委托而来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就不如先拿下来,慢慢拷问不迟!”她说着轻轻一摆手,接着便有兵丁围堵上来,便欲将方玉炎当场捉拿。 方玉炎冷笑一声,看着这些人笨手笨脚的围过来,炎印轰然而起,只惊得那一众人向后扑通坐倒,众兵丁惊异番茄急急向外退去。水月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冷冷地道:“你是炎族人?” 方玉炎向着水月道:“在下炎族方玉炎。途径此处,却不想见到这等不平之事,是故便要来行个公道!” 水月娇声笑道:“区区一个炎族后辈却有何能耐胆敢在我水月之城当中行个公道,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呀。快快给我拿下!” 是时。便有几个玄衣人由那高台下面飞身围至。将方玉炎与徐夕敏围在了当地。 方玉炎和徐夕敏对视一眼,便背靠着背相互掠阵。周围百姓见有好戏可以看,个个面有喜色。前面的自然得意不已,后面的直想挤进去看个究竟,一时间场外熙熙攘攘,轰乱起来。 但见那水月素手一挥,那几个玄衣人手中微光频闪,方玉炎与徐夕敏炎印加身,轰然守御身周。 但见那几个玄衣人手中光影翻飞,瞬间如波光潋滟,那水雾扑面而来,由几个玄衣人手心操纵,纵横交织,道道水柱交错如网眼,显是练就熟悉的捆束之术。 方玉炎岂容这些人轻松拿下,他幻力分流之势游出,那炎印轰然施加在那几道水柱之间,接着那水柱哧哧白烟四起,接着如导引之线一般炎印顺着水柱向外飞速蔓延。几个玄衣人顿时惨叫不止,纷纷向后急退而去。 水月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光彩丛生,实想不到对面这个少年竟然拥有如此了得的幻术。 周围百姓看得兴奋莫名,有为水曲含屈叫冤的更是忍不住叫起好来。 水月面色愈寒,眼前这两个少年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但是这般便教二人得逞,自己这水月城主也休想再坐得安稳了。言念及此,不禁心存杀机,向着不远处六个侍女打了个眼色,那六个侍女分散四处,将方玉炎与徐敏再次围将起来。 方玉炎朗声大笑道:“不想我方玉炎竟然要与这一众娇滴滴的女子动手,当真教人为难得紧!” 水月冷然道:“且不知你是否应对得了,少在这边自觉大义,到时一败涂地却教你如何收场!” 方玉炎不由豪气激生道:“好!果然不愧这水月城主!那就恕在下不懂怜香惜玉,多多失礼了!” 水月嘴上不依不侥地道:“你且顾好自家性命,留着这些风凉话诉别临终遗言好了!” 方玉炎朗声大笑,炎印重重掠出,水元性结界在身体外交相辉映,气势逼人。水月面色一变,道:“水元性结界?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玉炎再次重申道:“在下炎族方玉炎,请教水月城主高招!”说着急急向那水月雷电之势攻去,水月忙收敛心神,方玉炎那扑面而来的凛然之气迫得她呼吸难畅,不由地她不凝视戒备起来。 而另一边徐夕敏亦是同那六个待女中的一位交起手来,其余五个侍女站在一旁掠阵,面色紧张。 方玉炎知道那水月虽是女流之辈,但是既然坐到城主之位,必是有其独特之处,是以一上来便是凌厉的炎印攻势,他此时集几大名家之绝学,早已今非昔比,一上来便是惊天动地,声势浩大,竟将那水月逼得面色涨红,急退不止。水月暗暗心惊,身形游走翩飞,完全被笼罩在了方玉炎的炎印轰击之下。 水月一时轻敌失了先机,毕竟身为城主幻力番茄,此时凝神对敌,便慢慢挽回败局。她身周水元结界远不如方玉炎般霸气有余,但是她身周的水元性如云若雾,朦胧游散,却是从容不迫地便方玉炎气势磅礴的炎印封锁在外。 她身周雾隐昭昭,方玉炎自然听渺阎讲过这自然是极其强大的水元结界,看似没有实质,却是远远胜过了他的那显而易见的水元结界。 方玉炎自然早有所料,以水月这般城主之威,岂是如此不堪的角色,他看着对面水月那从容的迎击,不由地愈是激起了好胜之心,他身周的水元结印以幻力分流之势将炎印团团爆出,那炎印不再四散漫射,只是尤如奔嘶的马群一般有序地向着水月前仆后继地射去,那无数的炎印飘然而至,水月身前白雾升腾,如置仙境。接着只闻那水月娇叱一声,却见那结界之处冰川临立,那无数炎印随着击到那冰川之上如火势没入那无边的水域一般顿时消散。 方玉炎知道继续亦是徒劳,只是慢慢收了炎印,死死地盯着那冰川之后,接着那冰川似乎被日头炙化一般,顿时如瀑泻下,而在落地之际却片刻化为雾气,最后快速地向后聚拢收纳,仿佛被一张巨口吞吐入口一般。 方玉炎牢牢地向那处看去,但见那雾气瞬间消散,却是全部收拢回到了那水月手中的一把奇特的圣器之内。(未完待续。。) ------------ 第079章 无悔眷恋 那团团雾气快速吸纳回到水月手上的那件奇特的圣器之中,慢慢地那雾气消散,那把圣器便宛然停在了水月的右手掌心之处. 但见那物事大概折扇大小,通体透明,四面棱角分明,中间大而两端小,两端呈锋利的柳叶之形。 周围兵将百姓中不禁有人大声呼喊起来:“是寒冰刺!”水月冷冷地看着方玉炎右手合拢,缓缓将那寒冰刺握在右手之中。 方玉炎尽管不知此物,但见此物可瞬间化冰、水、雾、气之形,端得是件通天之物,更何况这件圣器显然同水月一般具有克制炎性的水性元素,这样一来方玉炎要想取胜势必更加的困难了。 水月手中的寒冰刺耀耀生辉,她身周的水元结印依旧若有若无,淡淡地笼在她的身侧。 方玉炎不再多言,只是慢慢地祭出了他的断剑,那乌黑的断剑一待祭出,便立时引起了周围之人无数的笑声,断剑在方玉炎的手中沉重就手,十分的踏实。 断剑处参差的缺口立于眼前仿佛是经年之战的挚友一般即使周身伤痕亦是最为贴心的倚柱。这是方玉炎在用过断剑经历了几场生死之战后为这把断剑下的定义,它已然成为了方玉炎的一个心里支柱,一个最体贴的朋友。 他缓缓地灌注于断剑淡淡的灵力,那断剑如有所应瞬间玄光四起,夺人眼目,周围的惊异声此起彼伏,似乎为这个不起眼的断剑能有这样的光彩而感到不可思议。 另边厢徐夕敏手中的月吟索早已在手中缠舞。她的对面又再增加了一个侍女对阵,但是在她月吟索灵巧的攻势下相形见绌,那月吟索可谓攻守两用,转换自如,那无数杂密的节点可随时通过幻力变幻姿态,那两位侍女身形玄妙,却是在月吟索那般攻之不察,那月吟索似乎总能在对方丝毫无防范,且是毫无征兆地攻向对方的要害之处。 徐夕敏手中的月吟索可谓随心而发,无迹可寻。甚至可以在断节处兵分几路向两人攻去。可以说只要是徐夕敏的念力和幻力达到一定境界,那月吟索可谓长短自如,无所不能。 这两个侍女虽说幻力不凡,但较之徐夕敏却是相差甚远。更何况徐夕敏手中的月吟索乃是世间奇物。是少有的可以缓缓不绝、无穷无尽地吸纳幻力和感悟念力的超凡圣器。 如此一来。只要是操纵者幻力和念力不绝催生,后继不灭,它甚至可以纵横天地。劈斩山峦。 面对如此情境,一边掠阵的两个侍女亦是唤出各自圣器加入了徐夕敏三人的战团,徐夕敏举止自若,丝毫不放在心上。 水月冷冷地向这边望了一眼,将手中的寒冰刺在白玉似的手掌间把玩了一阵才道:“你们还在那里看着做什么!”她这话是向着一旁掠阵的另外两个人说的,那两个侍女闻言大惊,不由分说便唤出圣器冲进了徐夕敏的战团,此时六人成合围之势将徐夕敏守在当中。 方玉炎见势不由替徐夕敏紧张起来,水月见方玉炎欲有异动,葱指点戳,那寒冰刺一道道冰刺飞射向方玉炎,她口中冷笑道:“现在还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方玉炎急急炎印轰出将那道道冰刺消为白雾,水月身形倏忽向着方玉炎劈斩而下,方玉炎不假思索断剑格挡而上,寒冰刺与那断剑相抵,水火难容,两件圣器在方玉炎与水月两人的幻力催持下,难分高下。水月手中的寒冰刺水汽滚滚升腾,而方玉炎手中的断剑亦是火焰突突跳跃,黑烟层层蔓延。 水月心中震惊,但口中依旧冷冷地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还具有我水族的能力!” 方玉炎微微一笑调侃道:“城主要知道天下本为一家,我这能力又岂是你水族独有!” 水月抽回寒冰刺连斩数十记,口中斥道:“无耻之尤!但教你尝尝我正宗的水元结印!”她手中寒冰刺一时间水汽弥漫,在那水汽笼罩之下团团水龙奔涌翻腾,一道道冰箭在水龙穿棱喷吐间向方玉炎急射而去。 方玉炎心中大骇,这般水、雾、冰的连环施展,且是处处掌控自如,却是水族水元结印的正宗能力,但这般几术齐施,且运转自如,虽是有寒冰刺神器相辅,却也是极尽化境的水族高手。 方玉炎不敢怠慢,手中的断剑斩月诀劈斩连连,那一道道玄光迎上那寸寸寒芒,暴烈无比,一时间方玉炎与水月对峙的空间处玄光四漫,冰屑乱舞,水汽弥漫,直教围观众人看不分明两人的招式身形。 但那无匹霸烈的紧张气氛以及两人神幻的奇术,无不牵动着众人的目光和心绪。 封敝云的斩月诀可谓变幻无穷,方玉炎虽是只略窥门径却已入高手行列,此时与水族城主激战却是丝毫不落下风,方玉炎自修习了这斩月诀之后,虽是与苗敬远有过实战,却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是故只几招间便即败北,甚至差点丧生于苗敬远之手。 方玉炎经过这些时日的修习揣摩,进境飞速,此时与这水月对战,方玉炎越战越是顺手,斩月诀念由心生,招招挥斩自如,想必就算封敝云见了也会不禁为之叫好。 方玉炎越战越有底气,手中断剑玄光大盛,人剑合一,豪气无匹。 水月越战越是心惊,她尽管不畏强势,但是对面的少年分明拥有高于他年龄所应获得的修为,水月尽管在水族并未入顶级高手行列,但是举族上下可与之如此轻松对阵的恐怕也只寥寥数十人,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竟然其势可比水族至上高手,无论是机智修为均是令人胆寒。 而随他所行的那个炎族少女亦是可以与自己六位侍女久战不败。修为亦是不可小觑,这样看来,难道这炎族竟然在这数十年中人才辈出,若真如此,两族相临,只要炎族上层野心不死,水族之境俨然堪忧。 水月自然知道五族这些年来相安无事,完全是由于各族实力平均,若是挑起战争势必两败俱伤,难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故一直处于软平衡阶段。 而最近一段时间木族与坤族异动不断,偶有骚扰水族边境之行,而炎族一向崇尚武力幻术,这样一来夹在众族之间的水族便成了众矢之地。无论哪一方野心乍起。势必最早受到牵连的便是这四面临敌的水族无疑。形势十分不利。 而水族又是文仪书礼之邦。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一来更加陷入被动。五族征战一起,必定殃及水族,受到各族夹击,到时再欲自救恐怕只能望洋兴叹。 她本是女人心性,不免心狭难顺,此时将拼斗的目的由之初的惩戒升华为了异族对战,自是再无顾虑,施尽所能。 方玉炎不想水月倏忽之间攻势急促,他自不知水月所思所想,只有凝神对敌,手上斩月诀丝毫不缓,尽管水月攻势加强,方玉炎却是身形从容,无论幻力圣器均是与之拼了个平分秋色。 而徐夕敏一边却是颇见吃力,那六位侍女单独应战虽是资质平凡,但是一旦六人合击那攻势如潮,她们显然对这阵式运使娴熟,各自心意相通,一时间似乎每个人均加注了五倍的能力一般。 徐夕敏只觉处处危机,在这合围之势中任她如何闪避护守均是处处受制,她只是凭借着月吟索的念由心至,才勉强守御下这六人的繁复无比的攻击。 徐夕敏虽看出这阵式本是七人促成,而这六人之中无疑要在一定的时间和一定的时机对空出的那个同伴进行补位,这样一来无疑损失了一些战斗力,但是徐夕敏此时自救不睱,虽是看出了这一点,却只能抽空施以几记回击,却是对于破坏眼前的阵形毫无作用。 这阵势中六人攻守交替,攻时不需考虑防御,守时只顾同伴之危,是相互信任到了极致才能达到的境界。 徐夕敏虽是幻力远胜,但是一时对付如此人众的累加之势,却也不由左右见绌,无计可施。 而却在此时只闻无数叫嚷推搡,抱怨之声四起,却见一队队兵将推开人众将这个圆形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几个带头之人站在一边看着场中的一切,其中一个长者模样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向着水月朗声道:“城主千金之躯,何必与这异族蛮人相斗,不如由老朽代劳,将其抓捕再由城主发落!” 水月悠然大笑道:“闫护使大可放心,水月久不对阵,气血不畅,今日正好舒舒筋骨!不必劳烦闫护使了!” 那闫护使闻言忙恭身应道:“是!”说着便举手示意,接着那兵将静立一旁,再无一个发出任何声响。周围围观之人一时被挡在外面,却是不敢再埋怨推挤,只是试着不断向内探头支首,只求可以看得分明。 徐夕敏突然见到如此多的围兵,知道休想再与方玉炎全身逃出此地,一时难免分神疏忽,立时被其中一名侍女瞧出机会,剑指其身。 徐夕敏突觉背后杀气凛冽,月吟索已然施救不急,她只得身形急闪,那身后之剑倏忽攻至,顿时在她臂上刺下一道伤口,一时鲜血横流不止。徐夕敏气势顿馁,几招之下几处见伤。 方玉炎闻声关切,他本与水月不相上下,此时心系徐夕敏,不免关怀则乱,只几式间便被水月抓住机会,寒冰刺连刺方玉炎胸腹,虽是伤势不重,但是方玉炎败势已成,再无回转余地。 却在此时,但闻一声大喝:“住手!”却见那水曲不知从何生出力气竟将周身捆缚尽数绷断,颤巍巍地站在当地,向着这边道:“住手!” 众人听到声音均是一顿,方玉炎抽出空隙脱开水月轰斩而出,立时将众侍女逼退。众人立时分散两边,看向那水曲。 但见水曲面目憔悴。再无力气提高声调,只是看向方玉炎两人低声地道:“两位朋友,你我不曾相识,但水曲感激二位相救之恩!但是水曲罪孽深重,实不值二位为我涉身处险。 水曲执意以死辞罪,二位不必再做这徒劳之功了!”接着她便看向水月凄然地道:“水曲得遇城主恩义无双,水曲再无脸面,今后不能服饰城主,但求城主好自为之!”她说着竟是拔下头上发簪,用力向心头戳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方玉炎离得远了。欲要施救却已然来不及了。水月看着水曲竟是执拗如此,不禁花容失色,面露不忍闭上了双目。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水箭破空而来。接着当啷一声。那发簪却从水曲的手中脱散。摔落在了水曲的身侧地面之上,兀自快速地旋转不休。 只见人群中一神情委顿的中年人缓缓地走出来,眼神痴痴地望着水曲。绝然地道:“水曲呀!水曲!你这又是何苦!” 水曲乍见此人不由浑身打颤,她的眼神凄苦,望着对面的那个中年人不禁泪水夺眶而出,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那中年人只是悲苦地叹道:“我置你如此地步,又有何面目独活于世!”说着走上前去将水曲拥在怀中,水曲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 水月在这中年人出现之时面色大变,此时却只是冷冷地望着二人不发一言。 不知何时,周围围观之人中有人大声喝道:“那不是贺南城的城主吗?”众人闻言,举座皆惊,此时再去分辨有熟识的人便不由大震。 水月只是冷冷地望着对面的水曲二人道:“想不到竟是鼎鼎大名的贺南城主!” 那贺南城主轻轻抚了抚水曲的后背,迎上水月冰冷的目光道:“贺南一时糊涂做下错事,但是今日思来并无半分后悔,我与水曲姑娘倾心爱慕,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上得趟得!” 他语气雄浑,一翻道理说来掷地有声,毫无萎缩之意,只觉事实确此,而此人敢做敢当,当得起大义豪情,倒教周围之人听来纷纷点头应和。 水月只是冷冷地扫视周围众人,接着不无嘲笑地道:“那确不知在水曲受尽折磨的时候,我们的贺南大人却在休息龟缩,此时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却不知是放下了权位显贵,还是突然良心发现?” 贺南一时语塞,此事事发他虽一直执意要带水曲私奔,但是水曲只是不依,推说水月对她极是疼爱,毕竟不忍伤其性命,最后定是驱逐出族,到时再由贺南接入城中,从此不再出府,定可隐瞒过去。贺南亦是权衡再三,觉得就算水曲受些惩罚,仍可保住自己权位名声,一时心动便依了水曲。 但是走在路上越想越是担心,便隐匿行踪避于人群想看看事态发展。他一直未现身,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本欲在施刑者之前救下水曲,却不想方玉炎出手更快,竟是抢了先机,于是他便慢慢按下冲动,静观事态。 直到此时水曲自缢在即,他再也顾不得急急出手,才救下了水曲性命,而他自知这一世英名便尽毁于此,今后再也无颜立足于水族之境,一时凄然。 但看着怀中受尽苦难的水曲,他不禁爱怜不已,只愿与之同生共死,却管他什么权势名声,心念及此,便再无世俗之观,他电目扫向水月,傲然地道:“贺南只是一时为权位名声所累,自惭形秽不已,而我贺南磊落男儿,自当为心爱之人赴汤倒火,就算送了这条性命又何妨,更别说这功名利禄,浮云尔尔!” 徐夕敏此时不由看向了方玉炎,只觉贺南为爱人能够如此,实乃英雄,当时他不解方玉炎参与他族族事,此时看向方玉炎不禁情义绵绵地想道:“若是玉炎遇到这样的事,恐怕也会义无反顾对待自己吧!”想到这里不禁脸颊飞红,心中温暖。 方玉炎感觉到了徐夕敏的情绪波动,不禁轻轻地握了握她的纤纤玉手,久久地凝视着徐夕敏的眼睛,此时无声胜有声,徐夕敏接受到了方玉炎心中的答案,不禁微微轻笑。 水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南道:“那你此次出手,是打算公然抗命,还是束手待毙!” 贺南听罢朗声大笑道:“我贺南何罪之有?我现在立时辞官罢职,再也无颜踏入水族一步,水曲身为侍女犯了族规,但是我游子在身,却要将之带离此处,从此与她云游四海,再无牵挂!但求水月城主容我私心,放过在下二人一条生路!” 水月只是面露讥诮之色道:“就算如此你也应该在族主面前请示,你这般公然叛逆,自行辞官,却教我好生为难!”贺南豪气顿生,纵声长笑道:“我们各为其职,贺南确实无自知之明,现在既然立场分明,那就请水月城主下令动手吧!”(未完待续。。) ------------ 第080章 联袂抗敌 水月看着对面的贺南等人,不禁冷哼一声道:“那就休怪水月不讲情面了!”她说着一挥手,那围在当地的兵将立时仓啷啷刀剑拔出,凝神待命。 贺南毫无惧色,只是向方玉炎投去感激的目光道:“两位朋友恩义感人!只要贺南今日能走出这危难,他日定当全力相报!现在形势危急,两位自可离去,休要卷入这不相干的争斗之中!” 方玉炎只是一脸玩世不恭地大笑起来道:“贺南城主太也小瞧了我方玉炎了,我方玉炎既然出手便已知后果,此时灰头土脸的退去,岂不是与我之前的打算颇为不符,倒教水月城主看笑话了!”言下之意竟是要死拼到底。 水月不屑地看着方玉炎和贺南两人,斥道:“蝼蚁之辈,不知死活!今日我且在这众多见证之下成全了你们这两对亡命鸳鸯!” 贺南只是向方玉炎投去感激之色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谢!贺某便不在这里与你啰嗦了!”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好说!”便拉着徐夕敏与贺南并肩而立。 水月虽是言辞不善,但是她自知这贺南的厉害。水族除族主与各大长老外,一直以四方边城中的四位城主最为强势,这四位城主分别是北城敖君城的沙宾宣,西城燕峦城的萧霖先,东城渺音城的姚韦,以及眼前南城池阳城的贺南,这四人均是幻力不凡,在族中名声烜赫。颇受倚重。 水月虽是自恃甚高,但是一来便面对如此绝顶高手,心中也不免忐忑,而与他一个阵营之中的方玉炎虽是年纪轻轻,但是幻力亦是非常了得,恐怕这一战下来水月也自认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贺南将水曲柔弱的身子抱在怀中,一只手为她输入灵力,那淡淡的幻力涌至水曲的身体内,水曲的面色才逐渐好转起来。 她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的郎君,之前的她只求一死了之。但一见到这个对自己恩爱有加的男人时。她便再也不愿与之分离片刻。 水月紧握手中寒冰刺,目光与那寒冰刺一般寒意森森,她素手一挥,周围护使兵将一窝蜂似地冲向方玉炎等人。 水月手持寒冰刺直接冲向了贺南。而那闫护使却怒吼一声向着方玉炎这边急冲而去。方玉炎哂笑一声。持剑迎上。徐夕敏并肩跟上。向着那闫护使疾速攻去。 贺南身周水元结印轰然而出,那如瀑的结界汹涌翻腾,贺南直如那江中的小舟一般时隐时现。周遭的兵将及幻力较弱的护使一时被冲散,周围的百姓更是忙不迭地向外飞奔,再也顾不得瞧什么热闹了。 水月御风而起,在那水面之上傲然仰视,她将寒冰刺向着水面猛力插下,只这一瞬,却见那大过这空旷场地的水面咔咔作响,眨眼便化作了一团冰天雪地。贺南大声笑道:“水月妹子精进神速,可喜可贺!”说着手掌向那冰面一击,但见那铺天盖地的冰面瞬间汽化,融于贺南掌心不见踪影。接着他手中俨然出现了一个钢环,看着样子极为普通,没有任何花饰异状。 “曳水环!”水月面色微变,寒冰刺不由分说向着贺南疾刺而去。 方玉炎不想这贺南幻力竟如此强大,他那日曾见过渺阎的水元之术,虽然气势强过这贺南,但是却不如贺南这般凛冽气度,看来这贺南的幻力似乎并不在渺阎之下。 那闫护使幻力不及水月,但是他显然经验不俗,对于方玉炎这般初出茅庐之人,他似乎总能找到省力的办法将方玉炎的凌厉攻势一一化解,倒令方玉炎有些捉襟见肘。反倒是徐夕敏手中月吟索攻势奇异,招招施展令那闫护使分神他顾,一时竟拿这个小丫头没有法子。 而另一边几个护使兵将却有碍身份不肯担了这欺负弱小的恶名,更何况这闫护使平日仗着资历对众人颐指气使,就算城主也不得不让他三分,这些人平日受惯了他的气,此时看着他被两个后辈困得手足无措,不由暗暗窃喜。 那闫护使本料可以登时收伏这两个少年,却不想二人竟是颇为了得,一个幻力精奇,一个圣器粘人,直教他应接不暇,须发怒戟。 方玉炎炎力大盛,幻力分流调运娴熟,将徐夕敏与自己周围方圆守御的密不透风。那闫护使水箭由指间激射不止,却是丝毫奈何不了方玉炎两人。那闫护使幻力显然逊于水月,方玉炎应付起来已是足够,再加上一旁的徐夕敏月吟索声东击西,攻其外围,使得闫护使危急频频,再无嚣张气焰。 只几个回合间,那闫护使的右侧脸颊便被月吟索扫中,登时皮开肉绽,鲜血长流,那闫护使一声惨呼,眼中怒火熊熊。周围兵将护使见了知道此时若是再不上阵,必定会遭到此人嫉恨,将来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只得纷纷杀入,口中大呼什么乱党腻子,匆匆将闫护使的不堪草草掩过。 方玉炎这边一下子加进三个人来立觉难于应付,那几位虽不是至强幻术的高手,但却与那闫护使不相上下,如此四人的敌对,登时将方玉炎两人迫得节节败退。 贺南手中曳水环丁零悦耳,在他手中金光流溢,在他幻力催持之下但见无数奇异灵兽之形奔腾而出,流光掠影气势直教天地为之变色。 水月面色凝重,手中寒冰刺斗舞连绵,那冰川之势在那群兽的咆哮之势下被冲撞践踏的如碎琼乱玉,不见形状。这闻名久尔的曳水环神威至斯,教人望而生畏,不禁悚然。 方玉炎见到贺南那惊世骇俗的圣器攻势不禁心生仰慕,一时豪气凛冽萌生。手中断剑挥舞,斩月剑诀浑然一气,将周围几个护使兵将迫得躲避不及。贺南向这边看过来不禁高声赞叹道:“方兄弟果然人中龙凤!” 方玉炎哈哈大笑道:“在下只是小巫见大巫,贺南城主才是才绝惊世,令人艳羡!” 贺南也不谦虚只是纵声大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且杀出这重围,他日煮酒论英雄,岂不痛快!” 方玉炎心生向往,连声应道:“那就休要拖延,快快动手便罢!” 两人一应一答直将众水族兵将置身于外,完全未放在眼里。只将那闫护使气得哇哇大叫。不顾一切向着方玉炎尽展其威,放手一搏。 方玉炎大笑声中那如虹剑气宛然丛生,他依护着徐夕敏不断向着那贺南方向靠去。贺南托着那水曲柔弱的身体亦是向着方玉炎这边靠将过来。 两人惺惺相惜,共抗群敌。不一时方玉炎炎印轰天立于贺南那波光潋滟的水元之域中威武傲立。只迫得那闫护使等人进击不得。贺南抽出空来一记漫天水浪兜头罩去。几个护使兵将见势大哗。纷纷出击抵御,却不想那水浪之势后劲十足,几个人虽不至受伤。却也被那水浪推出数丈之远,几个人不由大骇,对贺南的畏惧更增几分。 方玉炎只觉畅快淋漓,不禁放声大笑,道:“水月城主,你且鸣金收兵吧,省得大扫颜面!” 水月面如死灰,看着那势如破竹的幻兽之势额上冷汗涔涔。 今日威严扫地自不必说,而这两个人的幻力难当,恐怕想全身而退亦是难上加难。 水月一时败意萌生,那冰川之势立时溃败无形,那扑天盖地的幻兽扑面而来,水月花容失色。水曲见状不禁惊声尖叫起来,贺南向着水曲温柔地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随即大喝一声,手中曳水环腕间飞舞,那疾奔而去的无数幻兽戛然而止,接着忽得倒翻,随即化作道道金光铺展开来向着那曳水环倒卷而回,瞬间没了踪影。 水月惊魂略定,捏在寒冰刺上的手指指节发白,但知道大势已去再战无益,于是她冷冷地阻住周围兵士的围堵,抬起头来看向那贺南阴森森地道:“你既然已与水族划清界限,但也休想逃脱水族对你罪责的加罚,今日我拿你不下,但此事定当向族主请示,到时任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过水族的炽烈追兵!” 贺南浑身一震,他自知这炽烈追兵便是专门针对水族中犯了族规逃到异族的大奸大恶之徒一个族中秘密组织,这些人幻力番茄,不讲任何人情道义,只是一味听从族主号令,一旦族主下了追杀之令,这些人定会不顾一切,想尽办法追到天涯海角将之扑杀,这些人勇猛无畏,就算明知是飞蛾扑火亦是眼睛都不会眨上一眨。 这些人泯灭感情,是故总是比常人在精神和念力上都强上不止数倍,是故总能精确的感知到敌人的弱点,予以扑杀。贺南本不惧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一想到自己权高位重,今后便为水族之人唾弃,不禁悲从中来,他只是纵声大啸,以排解心中烦闷郁气。方玉炎听他啸声凄烈,知道他心中堵塞难舒。 贺南毕竟是豪爽干练之人,经此一啸竟全然将功名心事放下,看着怀中的温婉美人只觉一生足矣。他向着水月洒然一笑道:“大丈夫不走回头路,死又何惜!更何况功名利禄此等浮云乎!” 水月阴恻恻地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便走吧!” 贺南向着水月拱手一礼道:“多谢水月妹子成全!”说罢向方玉炎看了一眼,终于带着方玉炎昂首阔步分开众兵将向着远方走去。 水月眼中神色复杂,嫉恨、恶毒、难过、惋惜诸色沉杂,终于看着贺南四人远远地消失在视线之外。 出了水月之城后,贺南便找了一个偏僻之处为水曲进行疗伤。水曲只是强撑着不住端详着贺南,似乎怕某个不经意间便再失去了他一样。过了半晌贺南才缓缓地坐定,他摸了摸水曲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满脸欣喜地道:“所幸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水曲嫣然一笑,不由将目光聚焦到了自己的小腹之上,只觉得所经历的这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贺南只是笑容横生地道:“将来我们带着这个小家伙走遍大江南北。从此无牵无挂!” 水曲听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起来,贺南知道她的心思不禁安慰她道:“现在我有了你们两个,就等于拥有了一切!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水曲感激地用力点了点头。 贺南此时才抬起头来向着方玉炎拱手道:“不知方兄弟今后做何打算?” 方玉炎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和敏儿自是回归炎族!” 贺南悠然长叹道:“方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得你相救曲儿和孩子,贺某不胜感激!但贺某此时已然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他顿了一顿,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祭出那只曳水环,他又再深深地向它看了一眼后。然后将它递到方玉炎面前:“这个曳水环是贺某的贴身宝物。还请方兄弟收下!” 方玉炎见势大惊,不禁向后退却摇手不止道:“此乃贺大哥的至爱之宝,方玉炎绝不做这夺人所爱的勾当!” 贺南只是苦笑道:“今后我与曲儿云游四海,或许再也用它不着了!” 方玉炎只是不依道:“贺大哥的好意玉炎心领了!但是这件宝物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要的!贺大哥有此宝物方能保护妻子儿女。再说玉炎救人之时并未贪图报答。这般情形倒让玉炎无地自容了!” 贺南哈哈大笑道:“方兄弟年少英雄。倒教贺某自叹不如了!好吧!既然方兄弟如此大义,那贺某就欠着方兄弟这个人情,今后兄弟但有所托。贺某定当拍马赶到,义不容辞!” 方玉炎不再客气只是拱手道:“到时兄弟若有为难之事,定当直言不讳!” 贺南不由面色郑重道:“本想与兄弟畅饮几日才肯干休,但此时水族恐怕不宜久留,兄弟且尽快离开水族之境,以保无虞!你我兄弟但求他日再会!” 方玉炎有些不舍地道:“那兄弟就此别过!贺大哥多多保重!” 贺南不禁动情地挥了挥手道:“兄弟保重!”水曲偎在怀里向着方玉炎摆了摆手道:“方兄弟慢走!”方玉炎微笑回应,徐夕敏素手轻摆辞别,随着方玉炎两人御风而去。 方玉炎与徐夕敏两人听从贺南的嘱咐,一路兼程赶路,在空旷之处便由徐夕敏祭出圣宠,乘坐徐夕敏的双鹤御行,到了城都之时便稍作歇息,准备饮水干粮,一路马不停蹄,直奔炎族而去。 方玉炎一路之上想起贺南英雄气概不禁心生向往,只觉这般铮铮男儿才不辱天地,让人艳羡。 一路无话,这一日方玉炎与徐夕敏再次赶赴炎族边境城关,但见城关之外早已修葺完毕,除了城关外当日为那蟠龙烧毁的土地以及打斗留下的破坏之外,其余之处均以完好如初,方玉炎心中舒畅,看来炎族城关之虞已然告了一个段落,不禁为城关百姓松了一口气。 方玉炎二人来到城关之外,不待通报便有城头士兵大声呼喊放行,方玉炎与徐夕敏正自纳罕,却见城头之上人头攒动,早有人大声呼喝起来:“这不是守关英雄方玉炎兄弟嘛!”方玉炎大喜过望,想不到那日狼狈一战竟然被这城关军士看在眼里,自己竟然歪打正着的成了这守关的英雄,当真令人啼笑皆非。徐夕敏只是玩味地看着方玉炎,只将方玉炎看得面色羞红。 此时早有军士将二人迎了上来,此时这炎族城关早已关闭了对外的通行,若不是方玉炎身份特殊,恐怕想进入这都城之中势必要颇费一番功夫。 那上前接应的领头之人极是一番殷勤,脸上更是写满了崇敬之色,他只是眉飞色舞地道:“我们封将军天天盼着兄弟能够赶回来!直教我们这些兵士都盼瞎了眼……”他接着看到了一边言笑靥靥的徐夕敏,不禁惊叹道:“这位想必便是方兄弟出去寻找的徐姑娘吧?” 徐夕敏忙点头称是,那领头人不禁开心大笑道:“封将军一直不停地催派人手打听徐姑娘的下落,封将军说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现在果然如将军所言,当真可喜可贺!对了,方兄弟,封将军交待我们一旦见到二位,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二人请到将军府上一叙,今日得遇二位,还请二位能够成全小将!” 方玉炎早已对那英雄磊落的封敝云敬慕有加,此时知道这个消息自是喜不自胜,当下欣然应诺,那领头人自是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路之上与方玉炎大谈封敝云破敌之时方玉炎的英难气势,更是将封敝云对方玉炎的赞赏之意反复述说,直教一旁的方玉炎亦是不禁热血沸腾起来,方玉炎抽时机询问了同来之人的情况,那领头人只说那些人在此等待了十几日后,便由族中派人告知我族已与水族交涉成功,他们便被召了回去。 此时仍属战乱之时,封敝云为了利于指挥作战,便在离城关不远处的临时住所居住,三个人一路说笑不一时便来到了城关之处的封敝云居住之处。(未完待续。。) ------------ 第081章 惊天之疑 封敝云此时的临时住所颇为简陋,方玉炎看了也不禁为这个叱咤风云的将军感到欣慰,只觉炎族得此将才当真是族之大幸,民之万福。 封敝云闻听通传方玉炎归来,不禁欣喜若狂亲自相迎,方玉炎站在门外便听到封敝云底气十足的爽朗笑声道:“方兄弟能得胜归来,当真可喜可贺!” 此时并非战时,方玉炎和徐夕敏见了封敝云忙躬身行礼,封敝云忙走下台阶将二人扶起,不由怪责道:“玉炎兄弟哪!你我即是兄弟相称,却又在乎这繁文缛节作甚!” 方玉炎淡然一笑道:“封将军不嫌下交,但玉炎身为草芥之身,岂可缺失了这君民之礼!” 封敝云豪声大笑道:“当日多亏了方兄弟英勇威猛,否则我们岂会如今日这般还计较这狗屁礼仪!” 方玉炎忙道:“当日玉炎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若是没有封将军斩月诀的传授和及时的施救,玉炎此时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这所谓的守关之功,当真愧不敢当!” 封敝云一面将方玉炎两人引进内室,一边笑着说道:“玉炎兄弟谦逊有礼,但这守关之士个个都是眼睛雪亮的人,他们认定你这个英雄,我可管不了!” 方玉炎听到此处,知道事已至此,虽是自觉有愧,但也不禁心中窃喜,只得欣然接受,他在封敝云的内室处坐下身来,向着封敝云道:“封将军……” 封敝云伸手阻住道:“诶!方兄弟太过客套。封将军,封将军的听着别扭,今后无论什么情况,你且叫我封大哥好了!你这个兄弟我封敝云可是交定了,你可千万别嫌弃大哥,为人粗鲁唷!” 方玉炎本是痛快之人,更何况他对封敝云早已有心结交,此时听封敝云如此之言自当不再推辞道:“封大哥,言重了,小弟受宠若惊。岂能不愿!” 封敝云豁然大笑道:“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有当日守关之时的气势。才是我封敝云看好的大好男儿嘛!”说罢与方玉炎对视一眼,两个人再无芥蒂,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封敝云此时似乎才看到了坐在一边痴痴看着方玉炎的徐夕敏道:“想必这位便是徐姑娘了!” 徐夕敏忙起身微微欠身道:“小女徐夕敏参见封将军!” 封敝云忙摆手让她坐下来,道:“当日徐姑娘被敌人掳去。玉炎兄弟又身受重伤定要前去寻找。玉炎兄弟一片痴情当真让人感动!” 徐夕敏听了不禁抿嘴轻笑向着方玉炎看了过去。方玉炎脸上大窘,却不想这个封大哥豪爽至此,不由面色尴尬。 封敝云却是全然不知。继续地道:“这些时日我亦是不停加派人手,甚至都将探子派到了水族境内,但是一直无果,却不想竟然是天佑我兄弟,竟然果真被他安然无恙地带了回来!” 封敝云啧啧称奇不禁问起经过。于是方玉炎便将这一路上的经过一一叙述,说到如何寻找,如何遇到兰妖,如何与之对战,只听得封敝云也不禁为之捏一把汗。 最后说到水月之城,待说到贺南之事时,封敝云不禁大惊道:“这贺南身居要位,在水族可谓举足轻重,却不想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抛族弃城,这般男儿实属不明大义!”言下之意竟是颇为不屑于贺南的此次作为。 方玉炎虽是理解贺南,但是他自知封敝云为族为城的不屈豪情,想必让这种人去理解贺南那儿女情长定是绝无可能,方玉炎不愿再去纠缠于此事,于是他岔开话题道:“不知城关之处最近可有异动?” 封敝云听了也不禁面露忧色道:“族中前些日来传令说我族已与水族交涉完毕,水族已下令搜捕彻查族中异党外族,但是这些时日却未见任何回应。那些异族人数庞大,若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全然说不通,但是若这般横加猜度却也有悖两族交好!” 方玉炎亦是知道一些情况,当日他们一众人也分析过这个,于是他便神秘地道:“封大哥作为将军不愿擅自猜测,但小弟作为一个旁观之人,枉加猜测一番不知封大哥可愿聆听?” 封敝云知道方玉炎明白自己早有此疑虑,只因身在其位不能擅自猜测上位之人的思想,是故方玉炎便想借他之口来印证自己的想法。 封敝云知道此处绝无耳目,他亦是对方玉炎的见解颇为感兴趣,于是洒然地道:“兄弟就当你我唠家常,但说无妨!” 方玉炎经得允许,思忖片刻便道:“试想一下,若是木族之人如此势众聚于炎族与水族边境,并不是不无可能,那恐怕要经历相当长的时间,分流而至方可达到不引人注目,攻于无形。但也不排除,水族中有权贵烜赫势力之人暗助,使木族屯兵于此,或是城关之守将私自暗交异族。我们不妨再大胆一些猜想,这些异族之人根本就是水族招揽勾结,否则这些人进时可以掩人耳目,为何这般仓皇退去时仍是不见任何异动,岂不是太过不可思议!” 封敝云本已将这一切想透,苦于无法与人诉说,此时经方玉炎再次提及,相互加以印证,不禁如醍醐灌顶,饶是他智计百出,勇猛无匹,也不禁冷汗涔涔。 封敝云缓缓点头,表情僵硬喃喃地道:“若果如兄弟所言,那炎族不日将危机四伏,势如累卵了!” 方玉炎也不禁忧心忡忡,一时不知如何开解才好。 封敝云想了半晌,似乎终于从阴云中走出来,他只是朗朗大笑道:“我想在炎族之中如你我之辈如过江之鲫,恐怕想到这一点的人也不会在少数,他们一旦有些想法恐怕亦不会这般毫无动静。我们既然不能为族中定谋划策,也只有守好这城关之地,以待族中之令了!” 他虽是如此说,也只是调解之辞,面上却不见任何洒脱从容之色。 方玉炎亦是这般心思,但是就怕有人想到这一点亦是如两人一般忌讳难言,到时贻误时机恐难再有转机,当下面色愁云惨淡,不见生气。 徐夕敏聪慧灵气,见了二人之态自是心中明了。她只是悠悠地道:“家父时常敢言进谏。我若将这一切与父王分析或许会有转机!” 方玉炎闻言眼前一亮,封敝云见有转机也不禁急声问道:“不知徐姑娘令尊是何许人也?” 徐夕敏面有傲色道:“家父炎武城徐达郡主是也!” 封敝云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原来是徐郡主!若由他前去进谏,恐怕事半功倍!那就有劳徐姑娘了!” 徐夕敏不禁扬眉道:“族中危难敏儿亦是义不容辞,封大哥何必这般客气!”她随着方玉炎一般不再称呼封敝云将军。只是唤他“封大哥”。 封敝云不禁喜不自胜道:“方兄弟二人年少英雄。倒让我封敝云俯首称臣了!” 方玉炎与徐夕敏忙由椅中站起躬身道:“小弟(小妹)不敢!” 封敝云有了徐夕敏这样的好消息不禁心胸畅快。他对徐达的名声早已闻名已久,知道他在族中德高望重,勇武善谏。虽是素未谋面,却早已神交已久,听到有望由徐达进谏不禁心中为之轻松不已。 封敝云知道方玉炎定是急着回云耳山报平安,更何况有这般大事窒于心间,便也不再久留,他只是不无遗憾地对方玉炎说道:“这一次本拟与兄弟畅快地饮酒谈事,但此时非常时期,实在军令不允,只得与兄弟排开饭宴,对桌闲谈。更何况兄弟要事在身,大哥也不久留于你,你且在此暂住一宿,明日即刻回山,还望兄弟理解大哥一片心意!” 方玉炎自是毫无异意,一番感激之后,便与封敝云、徐夕敏共坐一桌,叙谈起来。 晚上时分,封敝云派人安排了徐夕敏住宿,便与方玉炎共处一屋,他听过方玉炎在与水月等人对战时的斩月诀的运使,此时趁着夜间时间便欲将其中关键与方玉炎拼解一番,方玉炎虽是怕打扰封敝云的睡眠,但拗不过封敝云执意,更是忍不住内心憧憬便欣然答应。 这一夜方玉炎与封敝云两人对谈切磋,方玉炎心中清明如水,心头如被猛戳点醒,一些无法融通之处在封敝云的指引之下翻然醒悟,只觉那斩月诀变幻多端,令人惊叹。以方玉炎这一夜对斩月诀的进展,可谓几倍几十倍于自我领悟不止。 第二日,封敝云早早地便将方玉炎和徐夕敏二人送出城关里许之外,并一再嘱咐徐夕敏将此事转达于其父徐达知道,并代他向徐达问好。 徐夕敏只是不停地点头答应。她也不禁对这个干净利落的将军甘愿为了族中之事婆婆妈妈地重复而心存敬意。 两人心中有了惦念,便不再有游山玩水的心思,一路日夜兼程赶赴炎武城而去。 方玉炎为了不在路上耽搁,快到炎武城时便与徐夕敏暂时分开,由方玉炎到云耳山报个平安,而徐夕敏则回到炎武城将这重要之事说与他的父亲。 更何况这般长的时间徐夕敏被掳之事恐怕已为其家人得知,此时定是心急如焚,这般安排亦是为了让徐夕敏的家人早日安心。 徐夕敏虽是不愿就此与方玉炎分离,但她亦知道这样安排显然是最好的办法,因此也不多言,便嘱咐方玉炎路上小心,说明自己办完了所有的事便到云耳山与方玉炎相会。 方玉炎知道徐夕敏此时对自己已是颇为依恋,于是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粉琢如玉的脸颊与她分手道别。 两人道别之后方玉炎便一路御行向着云耳山而去。 到了云耳山之下,方玉炎心中不由激荡难安,便直向着山上行去。 到了云耳山中,便有众同门上来询问,方玉炎一一应付,面对这些人的热情亦是不禁动容。 却在此时但见一位师兄急急奔来。还未奔至便紧张地大呼道:“方师弟,师父听闻你回来的消息,命我传话叫你速速到会客之处,好像是很紧急的事!” 方玉炎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汹涌而来,但却无从捉摸,只得辞别众人飞速向会客之处奔去。 方玉炎来到会客厅外,便有玄一的侍奉小童子袁奉成远远地迎上方玉炎,急急地催促方玉炎道:“方师弟,快快进去吧。师父正自大发雷霆呢!” 方玉炎心头一紧。只觉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会客厅中,但见师父正端坐中心,其边陪着那炎族中至尊的邱长老,那邱长老边上陪坐着那个剑朗。而云耳山上的五大弟子亦是坐在下首相陪。各人表情严肃。看到方玉炎进来都不禁面上表情大变。 方玉炎心中突突乱跳,忙恭身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玄一应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方玉炎站起身来,看到几位师兄的目光齐齐聚在自己身上。似乎有无尽的话要说。 那一边的邱长老和剑朗却也不动声色地看向这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接着转头看向了玄一。 玄一轻轻咳了一声道:“炎儿,你这次擅自行动实属不该,但为师念你心系同伴,便不予追究!且不知敏儿的情况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方玉炎恭声道:“敏儿师姐已为弟子救回!现在正在回炎武城的路上!” 玄一表情微变,随即轻笑道:“难得你竟然能将敏儿搭救出来,倒是为师小瞧于你了!” 方玉炎忙应道:“敏儿师姐机智百出且吉人自有天相,弟子只是借敏儿师姐鸿运,才如此顺利!” 玄一轻捻长须,迟疑半晌道:“你这一来想必十分辛苦吧!” 方玉炎微微摇头道:“多谢师父挂怀,弟子并不辛苦!” 玄一依旧不动声色地道:“那这一路来的经过可否向师父讲一讲?” 方玉炎浑身一震,他知道这许多人在前,岂是听他说这路上经过的时候,师父执意如此,恐怕是另有玄机。 再看那邱长老和剑朗亦是一副十分感兴趣的表情,不禁心存疑虑。但是他为人耿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便一五一十地详尽将经过讲述了一遍。 从城关外兵临城下,封敝云倾授斩月诀,与苗敬远斗法,再到徐夕敏担忧自己为人所掳,接着是出行水族找寻徐夕敏,接下来是与徐夕敏在茶庄之中恶斗拼杀,如何以“长音”之毒将之毙杀,最后提到在水月之城如何救下水曲侍女,又如何与那贺南城主联袂抗敌,一一详细道出。 他吐字清晰,讲述有序,中间不杂任何个人情绪,只是将事情一五一十地摆在各个面前。 他知道这其中必有与邱长老等人到来的关联,否则师父也不会对自己的行程如此感兴趣。 于是方玉炎便尽力将事情描述完全,唯独他与封敝云的谈话牵扯太多私密只是一笔带过,只说封敝云接见了他,第二天便将他送出城去。 待他一讲完便静立当场道:“之后我便和敏儿师姐一道赶了回来,师姐恐怕家人担心便与我分道而行!” 玄一仔细听罢,中间未曾打断一次,此时但见他眉梢带笑道:“你这一切所言是否属实?” 方玉炎铿然道:“弟子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定当万劫不复,形神俱灭!”对于习幻之人,形神俱灭代表着永世不得超生,方玉炎如此发誓便表示肯为自己的所有话负责。 玄一转头大有深意地向那邱长老望去,邱长老不禁面露为难之色道:“令徒所行实属侠义之行,若是老夫处在那样的情况,恐怕也难不伸出援手!但是水族那边只是逼迫我族交出令徒和那贺南与水曲二人,势关水炎两族关系,当真教老夫为难!却不知令徒能否透露一些那贺南的行踪也好!” 方玉炎听到这里不禁了然,看来是那水月已然将此事上报水族族主,而水族族主却以此询问炎族,是故才会有邱长老登门云耳山之行。 玄一听到这里面露不悦之色,但仍强忍着望向方玉炎道:“炎儿,你都听到了!你可愿意向邱长老透露一下那贺南的行踪吗?” 方玉炎凛然正色道:“回师父,炎儿自上山便经师父教诲,知晓大义,不用说炎儿不知那贺南的行踪,就算知道炎儿也绝不会透露半分!” 玄一面露赞许之色,但见那邱长老面色微变,而剑朗却朗声斥道:“休要放肆!你可知道此事牵涉两族关系,岂是你自认的那江湖道义便可说得通的!” 方玉炎凛然无畏地道:“方玉炎出身低微,不知族间微妙,但一身正气,只明仁义侠情,绝不做出卖朋友的事情!” 剑朗直被激得脸色通红,他大声斥道:“今日且将你捉回族中,严刑拷问之后,且看你是不是还明仁义侠情!”说着手中光艳潋滟,竟是向着厅下的方玉炎欺身而至。(未完待续。。) ------------ 第082章 云耳之威 邱长老见势面色大变,待要阻拦已然不及,剑朗那无匹的凌厉炎印闪电般向着方玉炎轰下。方玉炎哪料到这剑朗说动手便动手,待要守御却已不及,而一边的吴之明等人欲要阻拦却是慑于师威强忍着不敢动手。 却在此时只闻那玄一一声断喝,道:“小子敢尔!”话音一落一道刚猛无匹的光刀向着剑朗劈斩而去,剑朗本欲一举将方玉炎拿下,却不想身后排山倒海的真气涌来,直惊得他后背发凉,他知道厉害不敢轻易抵挡,只得急收身形。剑朗身形急顿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全身如鱼在水中翻游一般,倏忽变式,这一式露出直教这一堂的高手忍不住暗暗喝彩。但饶是如此,玄一那凌厉光刀却是不容分说地劈斩而下,将他一头火红的头发斩去一缕。剑朗心中大惊,知道就算自己收了身形却早已在那玄一光刀的笼罩之下,他此式只是意图警告救徒,若是意欲冲击自己,想必此时他就算有十条性命也休想完好地站在这里了。一念及此,顿时收敛张狂之气,向着邱长老拱手道:“剑朗太过莽撞,还望邱长老见谅!”他这般表态,虽不是直接向玄一道歉,却也是给足了玄一面子,玄一只是冷哼一声缓缓地坐了下去。 这一瞬间倏忽而止,方玉炎似乎都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此时看着对面怒意横生的玄一不禁心中温暖,想不到一向看似冷漠拖沓的师父竟是如此性情中人。竟然肯为了自己不顾威仪。 而一边的吴之明等人亦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邱长老向着玄一微微拱手道:“剑朗年少气盛,太过鲁莽,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玄一只是淡淡地道:“邱长老严重了!老夫并非护短,但凡事有个公论。玄一一向如此教导弟子,众弟子便如此修习精研,玄一虽不敢说自己做得完全正确,但是就算弟子因此做了错事,也应该由我本人承担,与我的弟子毫无关系。若是我此次将炎儿施以惩罚。且不知我将来在这云耳山中如何服众?”他一翻话说来咄咄逼人。似乎完全不给邱长老情面。 邱长老面露难色,他明知玄一所言及是,但是族中有命,这势关两族微妙关系的事又岂能以道义衡量。但是他知道玄一的脾性。他一旦认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绝不会委曲求全。更何况就算是族主都要敬他三分,这种情况只教他为难不已。邱长老权衡半晌,方悠悠地道:“玄一师兄所言甚是。但是此事毕竟事关两族之交,还请玄一师兄通融,容我将方玉炎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玄一面色一凛道:“这个大可不必,事情已然十分了然,万一你们将炎儿带回去,果如那个红毛小子所言严刑逼供,到时不但我徒儿受了罪,万一他坚持不住屈打成招了,岂不是毁我这云耳山的威名嘛!” 那剑朗听玄一称自己为“红毛小子”,面上顿露不悦之色,此时若不是有邱长老在此,且有族主再三之命,就算是死于此地,他也定要与这玄一较量一番才痛快。他只是恨恨地望着玄一,眼中便要喷出火来了。 邱长老知道玄一此言是明摆着不会放人,如此再争执下去,定要撕破脸皮,到时场面无法收拾会更加火上浇油,他一扫边上那剑朗炽烈的目光,更是心头打突,知道再这样下去势必会十分不快。于是匆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只好就此告辞,向族主如实反映,到时再由族中长老定议!如此便不劳烦玄一师兄了,他日再会!” 玄一也不客气,只是冷冷地道:“恕不远送!” 邱长老只是慈和地一笑,拱手道:“告辞!”随即拉着那剑朗便走了出去。 玄一面色稍和,下面的弟子见到玄一如此怒火,大气也不敢透,只是低眉顺眼,等待玄一发话。 玄一却只是赫然大笑道:“老大,速速摆开酒宴,为炎儿接风洗尘!” 吴之明心头一松,忙应诺下去准备。 虽然其余四大弟子均觉玄一此事做得痛快,但是想那邱长老与那剑朗在族中的地位,也不禁心底惴惴不安起来。再看玄一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更是各个不明所以。 方玉炎更是受宠若惊,却不想玄一竟然肯为了自己与族中长老翻脸,便本想一力承担此事,却不想玄一根本不给他如此机会,他自始至终均是不敢抬头向玄一看去,玄一看着剩下的其余弟子,悠悠地道:“彦仑,你且试试炎儿的斩月诀!” 彦仑脸上惊异之色在脸上一掠而过,随即躬身领命道:“弟子遵命!”他说着便走向方玉炎站在他的对面道:“方师弟!请!” 方玉炎看了玄一一眼,但见他表情如常丝毫不起涟漪,听到彦仑叫阵连忙还礼道:“彦师兄请!” 彦仑双手起式,接着向着方玉炎微微一笑道:“方师弟,斩月诀!” 方玉炎一愣忙祭出那柄断剑来,将灵力慢慢注入剑身,一时间剑身玄光四起,照亮方玉炎周身。彦仑面色微变,炎印轰然而出,一边的许吾等人看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就连陆鸣的眼中亦是不禁闪过一丝惊异的神采,玄一缓缓由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方玉炎手中的断剑重新焕发的光彩,不禁捻须微笑起来。玄一一生参悟不辍,对于门派之见从来看得十分的淡,是以就算看到方玉炎修习了封敝云的斩月诀,他亦是丝毫不以为意。 彦仑手中炎印对着方玉炎慢慢轰出,他知玄一是让他一试方玉炎的斩月诀,是故并不与方玉炎贴身应战。只是施以炎印让方玉炎施展剑式。方玉炎凝聚念力,顺着那炎印剑式掠出,但见那光波潋滟,如风似电般将那一团团炎印劈斩无形。彦仑接着将炎印之势加大,轰轰的火球前仆后继,方玉炎运转自如,漫室剑光式无虚发,再次将那团团炎印劈斩而落。 玄一朗声大笑道:“好了!停下来吧!”彦仑微微一礼便收了炎印退回场下,方玉炎垂手侍立,不发一言。玄一向方玉炎手中的剑看了一眼。悠悠地道:“看来封敝云果然不是吝啬之辈,这斩月诀乃是其人独创,当年更是雄霸炎族,想不到他竟然舍得将此诀倾囊相授。炎儿。你当真造化不浅哪!” 方玉炎知道此斩月诀的厉害。却不知对封敝云来说竟是如此重要。他一想起封敝云虽是危机之时传授,但是对于一个陌生的人来说可以说得上是洪福齐天了。更何况之后封敝云多次教授完善方玉炎对此术的修习,可谓无微不至。一想到这里,对封敝云的仗义豪情不由地更增加了几分佩服。心中只是暗想:“封大哥如此看得重自己,自己今后一定要将此斩月诀发扬光大,再振封大哥的威名!” 玄一只是摆手道:“老大想必已经将酒宴准备停当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着便当先走出会客厅,彦仑等人随后跟上,方玉炎释解掉断剑,走在了最后面。 酒宴之上玄一对之前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说上次摆宴时漏掉了方玉炎和徐夕敏,这次权当补上,至于徐夕敏,玄一只是告知大家平安,便以敏儿不好热闹,因此便不再等她归山匆匆应付了过去。 这场酒宴大家都是心事重重,对于方玉炎的事情大家也都多少听到了一些消息,虽然各自心中都有公论,但是对于种族间的事情想必是不会这么简单就作罢的吧。 果不其然的是,第二日剑朗便和另外一位不知名的长老以及几位族中幻术士一并来到了云耳山上,这些人完全没有经过玄一,一上来便要提方玉炎回族审问。 吴之明派人通知玄一,随即拦下跃跃欲试的陆鸣等人,匆忙出来交涉。 此时再也没有那好说话的邱长老,只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白印长老颐指气使,方玉炎闻声赶了出来,看着两边之人对峙,不禁心头烦乱。却不想只是做了一件伸张正义的好事,却惹得云耳山混乱至此。 方玉炎不愿云耳山被自己牵扯进来,于是挺身而出道:“方玉炎在此,我随你们回族好了,休要为难我众位师兄!”那白印长老看到方玉炎,脸上不禁露出不屑之色道:“原来就是你?”言下之意对自己亲自来捉拿这样一个小子颇为不满。 却在此时只闻玄一一声断喝道:“是何人来我云耳山撒野!”接着一道灰影掠至,他向着白印看了一眼,随即道:“原来是白印长老!”接着看向一边的剑朗等人冷冷地道:“还有你这个红毛小子!”剑朗闻言大怒正要顶撞,却见白印伸手阻拦道:“玄一,族主敬你德高望重,却不想你竟是这般护短之人,竟是对族中大势毫不体谅的人!” 玄一只是不屑地冷笑,却丝毫不予答话,他只是看向一脸正气的方玉炎道:“炎儿,在这云耳山上哪个说话算术!”方玉炎垂首道:“自然是师父!” 玄一哈哈大笑道:“我昨日不是说过谁也休想从这云耳山上带走我的弟子吗!难道你竟然有本事自作主张自行离山了?” 方玉炎满面冷汗道:“弟子不敢!” 玄一随即抬起头来,看了白印一眼道:“你回去告知族主,我族中弟子并未犯错,若是族主非要论个是非曲直,便由我他日带着炎儿自行回族好了!” 剑朗听罢厉声道:“玄一,你休要猖狂,长老们一再忍让,你休要得寸进尺!你……”他话未说完但觉一股阴风扑面,只觉腹中翻江倒海,气血上涌,忍不住腾腾倒退,只觉喉中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剑朗惊骇莫名,却不见玄一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施以如此凌冽的杀着,他不禁面色大变,站在当地,进退不得。 玄一笑容不减道:“无知后辈,长辈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白印久闻玄一威名,却不想竟是神幻至斯,他虽较剑朗高出几分,但私下参度却绝非眼前这深不可测玄一的对手,他为人心机深沉,颇有城府,随即面色和缓道:“水族那边一直不肯妥协,他们指名要这个方玉炎,而那徐达之女亦是被徐达软禁起来,向族主保证一年之内不准她踏出房间半步,水族使者表示此女只是跟从于方玉炎,这样的惩罚可以接受。而方玉炎救出触犯族规的水曲,更是与贺南携手对付城主水月,无视水族,必须交由水族使者带回水族发落!族主其中斡旋许久,最终无果,只得牺牲方玉炎,以免触怒水族族主,到时两族交战,岂不是酿成大祸!这与道义虽是难合乎情理,但是换位思考,若是我族有外族之人来无视破坏我族族规,且逃之夭夭,身为族主不能将之就地正法,这将是怎样一种尴尬境地?”白印此番话一出,就算是云耳山上众人也不禁踌躇难决,于江湖人道来说方玉炎所作所为丝毫没有过错。但是对于两族之间,就算水族族规不符人情,但是毕竟两族族风不同,水族百年之规岂是外族之人说破便破的?更何况这水族族主若是连这么个小小少年都带不回去,势必大发雷霆,觉得炎族根本未将其放在眼里,不说是出于什么缘故,单是水族族主的面子就休想过得去。若是遇到一个通达的族主顾全大局或许还好说一些,若是碰到一个火爆脾气的族主,恐怕单只这一点就够引兵来犯的。这样一想,族主和长老这边也难免为难,但出于同门道义,绝不忍方玉炎就此赴死,这样一思量当真左右难办,进退维谷。 方玉炎当初只是一时侠义之心救下了那水曲侍女,却不想竟然弄到了这般田地。但是天意弄人,就算方玉炎明知有此结果,当时他看到水曲那怀有身孕的柔弱身体,加之他对那恶劣族规的不解,就算重新再来一次,方玉炎亦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那水曲救下。只是隐隐让他后悔的是,徐夕敏和云耳山人受到牵累,云耳山众人倒也罢了,只要自己挺身而出,一力承担便不会对云耳山人造成太大的麻烦,而徐夕敏却不知怎样?别说是与他同罪,就是果如白印之言被徐达软禁起来,亦不免让方玉炎心痛不已。想着徐夕敏在那冰冷的屋子中日夜煎熬,不停期盼,方玉炎只觉如遭重锤,呼吸难畅。他只觉万分不该将徐夕敏牵扯其中,但是以当时情况就算方玉炎再三劝阻,徐夕敏一时答应。但是在他受到围攻之时徐夕敏又岂会袖手旁观?方玉炎左右思量,只觉此劫绝难安度,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在回归炎族之时摒弃好感,不去领略那水月之城的风光。 方玉炎尽管为难,却知族中大义,于是他便欲将此事由自己一力承担下来,但求到了水族与那族主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希望那族主深明大义,可以放过自己一条生路。方玉炎一想到此,便欲再次要求与白印等人回族,但是适才有了玄一的喝斥,但不敢冒然行事,于是他便走到玄一身边低声地道:“师父,徒儿……” 玄一见方玉炎走了过来,眼中神色变幻便知方玉炎心思,他只是伸手截断方玉炎的话头,脸上笑容依旧,他似乎在此为难之境,并没有半分为难之色,他只是冷冷地扫视白印与剑朗一眼,这一眼只看得白印与剑朗一个机伶,他随即冷冷地道:“我宣布方玉炎从明天起,便不再是我云耳山的弟子!从明天起,方玉炎便被逐出师门,今后方玉炎若是再踏入我云耳山一步,我玄一定当不饶!”此言一出不单云耳山众人大哗,就连一边的族中长老众人都是面露不解之色。(未完待续。。) ------------ 第083章 难存师门 玄一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炎儿,今日便是你最后一次做我的弟子!你且珍惜!” 方玉炎脸上变幻不定,惊骇、疑惑、羞愧之色诸色变幻,他只是语无伦次地道:“师父……弟子愿意随白长老回族,但求师父不要逐我下山。方玉炎生是云耳山的人,死亦是云耳山的魂!” 玄一面色痛苦地道:“炎儿呀,现在趁你还是我玄一弟子之时便快快下山吧,明天一到,你便与我云耳山再无瓜葛!快快去吧!” 陆鸣此时匆忙走过来拉开方玉炎道:“方玉炎,你做下这般牵累云耳山的过错,趁着师父顾念旧情还不快快下山,否则明日一到师父便要亲自取你性命!”一边说着一边向方玉炎使着眼色。方玉炎心情激动,茫然不解。本来这一出戏任谁也看得分明,这明明白白的便是玄一看着这两难之势痛下决心,将方玉炎逐出师门。这样一来云耳山便再与方玉炎没有关系,方玉炎便恢复了自由之身,而玄一指明明日才不承认方玉炎这个弟子,此时让他快快下山便是摆明了要让方玉炎自行逃脱,而今天此时玄一定保他不出差池。这样一来,白印回去也有了交待,族主那边也只得再和水族使者交涉,那水族使者对于不受约束的人也便不好太向炎族施压,否则反而落个不义之师的名义。这样一来便保住了方玉炎的性命,只是从此不再属于云耳人众。从此漂流四海,难容炎族,更是要被那水族通缉追捕。这样一来,势必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即使如此也好过将性命交由水族发落,那样无异于羊入虎口,想要保命便是难于登天了。玄一只是一瞬间便想通了这一点,实在是令众弟子心悦诚服。 陆鸣是第一个看出玄一心思的人,此时将玄一接下来的戏份做足,不停地驱逐着方玉炎。方玉炎精神激愤。竟是一时难明玄一深意,只是不愿就此被驱逐下山。哪怕要送上性命也要保下这云耳山弟子之名。陆鸣暗骂方玉炎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但又苦于白印等人在场不能说明,他只是炎印加身将方玉炎倒提而起。任由方玉炎不停呼喊。方玉炎不敢对陆鸣出手。否则陆鸣也休想如此轻易束缚住他。但见陆鸣提拉着方玉炎向远处走去。 剑朗却是大喝一声,道:“站住!”陆鸣并不理会,只是一味向前。 玄一冷冷地将身体移到剑朗眼前。缓缓地道:“小子对我云耳山中之事亦有异议不成?” 剑朗强忍怒意,冷哼一声道:“云耳山之事剑朗无权过问!” 玄一放声大笑道:“就是这般道理!”说着走向白印轻轻地搭上他的肩道:“白长老初次到我云耳山中,今日便由我尽尽这地主之谊,与白长老诸位畅饮一番,明日再送诸位回族!” 白印尴尬一笑,知道玄一是故意留住几人,给方玉炎逃离此地争取时间,但是他虽知玄一用意,却也不敢违逆。他知道玄一一旦此计不能得逞,定然会翻脸无情,到时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他当下暗自计议,决定先顺着玄一心意,明日回到族中再向族主禀报,再由族主定夺。想到此处,白印所幸做好这个顺水人情,表现的如同多年至交好友一般,拉起一边满脸不快的剑朗,随着玄一走去。 云耳山一众弟子只看得忍俊不禁,不想师父竟然有如此一面,倒教众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方玉炎虽是不舍,却在陆鸣的喝问下渐渐地平静下来,方玉炎一旦安静下来便将一切都捋顺过来,他知道玄一完全是权宜之计,实属无奈。他既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方玉炎去水族送死,又不愿使族主为难,致使两族交战。是故他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想到了这条看似简单,却也微妙的好办法。 方玉炎眼挂泪痕,师兄们为他收拾了足够的钱粮衣物,方玉炎与众位师兄做了短暂的辞别。薛方、肖奇等人与方玉炎深深相拥,此时嫌隙尽抛,只有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共存。方玉炎嘱咐众人替他去探望徐夕敏,并告知自己的情境和苦衷,希望她不要难过,不要牵挂。薛方等人点头称是,终于催促方玉炎快快下山。 方玉炎又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和忧伤的地方,看了看自己依赖生存了无数个日子的云耳山。他多想再见一见师父,和他辞行并给他深深地叩几个响头,但是他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他或许今后再也不能踏足到这片土地,甚至再也不会见到这帮一起进步,一起吃住的兄弟了。 方玉炎泪眼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他隐约看到了陆鸣眼中的不舍和难过,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陆鸣冷漠眼中的别样色彩,他觉得是自己的眼花了。方玉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石阶,在众人的催促之下终于艰难地御风而起,向着云耳山下飞去,他回过头去望着众人不停挥摆的手,听着风中众人不停地呼喊,方玉炎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云耳山众人的视线之中。 方玉炎离开云耳山的时候只觉被天地抛弃,这漫漫的岁月和这无穷的天下似乎完全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他本想回到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庄,回到与父母生活的时光,回到那个与小伙伴们在河边,在山上奔跑攀爬的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是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一旦到了明天方玉炎便会成为炎族内所不容的人,他的回去无疑会牵累父母和村中之人。就算族人不会牵连他人,但是方玉炎一旦在父母的面前被炎族人追捕,那父母将会是多么的悲痛。多么的不忍。 方玉炎决定离开炎族,但是就算在那相临的水族之境,更加没有他栖息的可能。他在空中御风飞行,漫无边际,只觉天地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方玉炎一路向西,他并未向南行直选金族边境,而是直向水族进发,原因非常简单,便是因为他两次去到水族反而对水族颇为了解,而且水族之中炎族中人不在少数。这样一来便更加容易隐匿。而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在水族之中那个异族聚焦的存在。便是阿朵施灵的那个流域之边的那些异族群居之地。方玉炎一但到了那里,恐怕任水族、炎族之人如何找寻亦是十分困难了吧。方玉炎计议已定,便御行而去。 方玉炎知道这般御行速度想要到达炎族城关就算不分昼夜兼程而行亦是要一天余日才可到达。自己这般行去,恐怕在走到城关之前便会被城关守卫收到族中指令将其拦住。方玉炎不敢迟疑。御风飞速行去。只求在那白印长老赶回族中。发出对方玉炎通缉的族令之前出得城关。 方玉炎一路行来,路过炎族几座城池,却是未见任何动静。想必是族中还未有任何重大的决定。他知道玄一就算再努力也不会将白印等人强留太多的时间,因此自己现在只要多行一程便多一些被发现的可能。他曾听徐夕敏介绍过族中各大城关,只要族中有重大事情宣布,定会通过炎族上空中一种幻术的异世介质空间来部署,这种传播方式快得恐怖。这样一来只要白印一赶回族中,方玉炎便立马会被所有城关通缉封锁,到时任方玉炎插上翅膀也休想从炎族逃出去。 方玉炎在路上改换了行装,并用灰粉涂了脸颊,将全身上下弄得脏兮兮地扮作乞丐模样,只求能够惹人厌恶,减少一些行人的打量和关注,这样一来便可以掩人耳目,他将随身的钱粮和衣物用断剑包裹起来一并释解入召唤域中,这样一来他便孑然一身,活脱脱的一副乞丐模样。而一旦出了城关他便换上干净衣物,御风而去。如此度过了几处城池方玉炎渐渐放下心来。到了夜晚时分方玉炎便略作休息,补充一些干粮水份便继续上路。 到了第二日时方玉炎便已然看到了炽炎城的城门,这是除了封敝云镇守的边城之关外的最后一道城,方玉炎在一处偏僻所在落下,将头发弄乱挡在面前,便一步一摇地向着那城门处走去。路边的人群稀疏,方玉炎远远地看到城门处的守卫在挨个盘查路人。方玉炎心想不妙,他知道看来那白印已然离开云耳山回到了族城。方玉炎遥遥地可以看到那城墙上贴满了通缉令,方玉炎不用走过去看便知道那是悬挂着自己的画像。方玉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情况不妙,但是眼看着只有两道城池,却总觉得心有不甘。他慢慢坐在路边,假装休息,却是不停地抬眼向那城门处看去,只求找到什么机会可以混到城中去。 但是时间慢慢过去,那城门处的盘查却是毫不松懈,就算换岗之时亦是小心谨慎,似乎得到了非常紧要的命令一般。方玉炎心中暗自嘲讽,不想自己竟然也到了如此受人重视的地步,说来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但是他一想到那贺南和水曲一脸幸福的样子以及玄一和那云耳山众人的态度,心里只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觉就算沦落至此也是绝无怨言。方玉炎只是不停地远远眺望,只求遇到人流较多的时候再混过去,可是等了半晌却只见稀落的行人走去,而那守城之人只是细致地搜身对比,根本没有任何浑水摸鱼的时机。正在方玉炎发愁之时,却见远远的一队军士打扮的人向着这边行至,方玉炎心头大跳,此时前后夹击,只怕更加不妙。但见那一队人马当先一人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马后跟着十数人军容整齐,向着这边快步赶至。 方玉炎知道这样毕竟会惹人怀疑,只得站起身来假装伸了个懒腰拾起地上的木枝,口中喃喃自语向着城门方向走去。他只盼这些人只是出去办事的军士,他只是一摇一摆地拄着拐杖向着那城门方向缓缓地挪去,只希望这些军士从他身边赶过去。这样他便不会被城门处的人起疑。他一边向着城门之处踱去,一边暗自留心身后的动静。却在这时方玉炎只觉那一队人马竟然不走大道,却是绕上了他此时行走的小道,方玉炎不得已只得继续装作腿脚不好向着路边让去,而那一队人马似乎直接冲着他而来一般,竟是笔直走到他面前,接着一排士兵便将他围将起来。方玉炎惊知不妙,手中炎印慢慢涌向手掌,说不得只得大开杀戒,凭本事冲出这炽炎城了。而就在方玉炎凝神戒备之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方英雄。你不记得我了!” 方玉炎闻言不禁大惊,抬头向声音处看去,与他说话的那个人正是封敝云城关之处迎接他的那个领头之人。方玉炎有些不解地望向对方,那领头之人急急向方玉炎解释道:“封将军听说方英雄落难。猜想方英雄一路难过城关。于是便派了我等在这附近等候方英雄的消息。不想竟然果在这里等到了方英雄!方英雄快快换上衣服!”说着便有人从马上卸下盔甲抛给了方玉炎,接着这一群人便围坐在当地开始大声说笑,有人更是拿出酒肉你来我往地吃喝起来。方玉炎知道这些人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于是他便快速将那盔甲换上,那领头之人取来一柄长矛递给他,身边有人拿水替方玉炎把脸上的泥灰洗净擦干。方玉炎如此打扮起来,立时变得英武番茄,那领头人不由啧啧称赞道:“方英雄果然少年豪杰!”说着便攀上马去,用手中的剑鞘向着其中一人煞有介事地敲了敲,大声地道:“好了你们这些懒虫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这下不能再叫苦了吧,封将军有令我们要及时赶回,若是让你们耽误了行程,看我不砍下你们的人头!”那些坐在边上的兵士不禁怨声四起,一个个不情愿的样子坐起来,将方玉炎夹在中间呈一字形站开,随着那领头之人向城门方向走去。 方玉炎心中突突乱跳,本来自己孑然一身,自可自生自灭,但此时显然是封敝云有意相助自己,万一被守城之人发现,不但自己难脱险境,更是要连累了封敝云,但是事已至此,方玉炎不敢有任何异动,只是尽力做得像个军人的样子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到了城门口处方玉炎等人果然便被拦在了当路,方玉炎尽量将脸藏在前面之人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闻前面的人出声询问道:“你们是哪个城里的队伍,到炽炎城来做什么?” 那马上的领头人翻身下马,递上帖子朗声地道:“在下凌云城封敝云麾下骆庆同,奉封将军指令去拜会各城城主,借调援兵,还请这位大人放行!” 那守城负责之人向着帖子细细打量一番,又再向着众军士端详了几眼,随即招呼手下道:“虽然是封将军的部下,便是族中发布最高搜查令,今日也只能得罪各位了!” 骆庆同不由面色一变,他上前拦下了欲要走过来搜查的守城之人,冷冷地道:“封将军的人你也敢搜查?你们难道不想活了么?”他知道这些人一旦走到方玉炎身边便可轻松识破方玉炎,是故无奈之下只得搬出封敝云的名头来威慑对方。 那负责之人一声冷笑道:“封将军万人敬仰,在下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这搜查之令可是族主亲自向各城主发布的,就算是封将军本人在下也绝不敢徇私放过,更何况是他的区区部下!”他随即向着那些被骆庆同拦下的众人恶狠狠地扫视一眼,冷冷地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搜!难道等着放过通缉犯人头落地吗?” 众守城之人得了令,便一窝蜂似地向着方玉炎等人冲去,那负责人则是一脸奸笑地道:“骆大人,您的大驾就只能在下亲自动手了,免得这些手下不知轻重伤到了您!” 骆庆同冷哼一声,表面镇定,道:“若是你们什么都搜不到,看我要你们好看!”心下却是不住擂鼓,说不得只有砍杀了这几个守卫将方英雄救出去了,一时彷徨无计,眼睛看着那众守卫之人轰散而去,方玉炎借机向后,隐在一人身后,但是被搜查只是迟早的事,骆庆同心中大乱,只是任由那负责之人在其身上不住搜查。 方玉炎眼看这些人涌来,便借机向后让去,如此一来便争取了一些时间,他眼珠乱转,向着城门各处地势看去,心中紧张万分。他知道此事一旦暴露,那骆庆同等人必当军法处置,而自己虽可逃脱出去,却也暴露行踪,这样一来封敝云不免受累,眼看着那些人搜完其他人,便要向自己搜查而来,方玉炎掌心冷汗直冒,直觉心脏都快要跳将出来一般。(未完待续。。) ------------ 第084章 危势重重 而就在方玉炎苦思无计,准备一举击杀这些守城之士时,却听到不远处一声清喝道:“住手!”众人不禁抬头观瞧,却见不远处两匹快马扬鞭而至,那马神俊非凡,奔跑有力,绝不逊于寻常灵兽的驭行速度。方玉炎一见马上之人面色大变,只见马上之人浅黄衣衫,长发飞舞,眉目秀雅,桃颜雪肤,樱唇梨涡,不是那七公主是谁?而她身边的少女出尘脱俗,秀丽机灵,便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 方玉炎不知这七公主所来为何,不由低下了头躲在了封敝云手下一人身后。 那守城的负责人和骆庆同自然识得七公主大驾,立时面色大变,慌忙叩拜行礼,朗声地道:“属下参见七公主,不知七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方玉炎不利己只得滥竽充数伏在地上低下头。七公主有意无意地向方玉炎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向着骆庆同冷冷地道:“你可是封将军的部下?” 骆庆同叩头应道:“回七公主的话,在下正是封将军部下!” 七公主秀眉微扬,顿现怒色道:“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城去!”这一句话说得颇没来由,不但守城之人愣在那里,就是骆庆同也不禁愣在了当地。 七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不禁娇斥道:“你没有听到公主说话吗?耽误了事情你们谁担得起?” 骆庆同忙叩头道:“属下不敢!只是这守城之人将在下拦阻此地,说要盘查方可进入!” 那负责人不禁面色大变叩头不止道:“七公主有所不知。族主亲自下令盘查城中进出之人,小人不敢违令,只得将其拦下!” 七公主并不向那负责人看上一眼冷冷地道:“现下可查过了?” 那负责人战战兢兢地道:“还有几个人……” 七公主挥手打断道:“封将军守城缺失人手,向各城中城主借过援军后便需速速归城,你们在这里消费时间可是罪不可恕,快快放行!” 那负责人不由为难道:“这……” 七公主的贴身丫头不禁叱道:“这什么这?公主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难道还要我向你重新叙述一遍吗?” 那负责人忙叩首不止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说着半伏着身子转头向手下大声道:“快快放行!”众守卫齐声称是,七公主免了骆庆同等人的礼,便当先带路,骆庆同翻身上马轻轻舒了一口气带着方玉炎等人趾高气扬地进入了城中。那负责人待众人进入城中之后,便招来一人急急嘱咐了几句。那人闻言面色大变随即连连点头。翻身上了一匹马向着城中另一个方向急急催鞭赶去。 七公主在前带路,却是不发一言,骆庆同不敢上前,只是打马在后跟着。走过人群繁华之处。七公主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那贴身丫头。便慢下身来。骆庆同忙收住马身,下得马来,七公主径直向着方玉炎走过去。方玉炎不敢躲避,静静站立当地。 七公主向着方玉炎微微一笑道:“你穿着这一身还是很英武的嘛!” 方玉炎垂首行礼道:“多谢公主称赞,小人不胜荣幸!” 七公主见方玉炎并不与她相认,只是嫣然一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如何知道你们这个入城的计划的么?” 方玉炎尽管对这一切疑窦丛生,但知道如果七公主想说那便是根本不用追问,若是她不想说就算自己再想知道也休想如愿,于是他只是站在当地,不发一言。 七公主只是转过身去悠悠地道:“你听说过幽径之歌没有?” 方玉炎缓缓点头道:“听说这是一个可以在幻术空间内窃听捕捉一切声音动静的强大幻术!” 七公主格格娇笑道:“想不到你见识如此广博!我其实早就赶到了这里,只是隐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用这幽径之歌探听到了你们的计划。于是我便远远地观望,直到你们被那守卫拦了下来。” 方玉炎已然猜到了几成,看来七公主亦是有心相救,否则不会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只是盯上七公主的目光轻声地道:“那却不知道七公主是如何知道我的所在的呢?” 七公主一脸神秘的笑意道:“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但你只要知道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想找到你那便是轻而易举!” “哦?”方玉炎不禁好奇地道:“那却不知七公主为何竟要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在下呢?” 七公主听到方玉炎的话不禁面红过耳,娇羞无限,她不想方玉炎不问他凭什么手段能找到他,却问出这么个暧昧的问题来,她出身显贵,岂容得了如此轻薄之辞不禁面色飞红,但心中娇羞无限,却隐隐有甜蜜之意。 一边的骆庆同等人似乎也看出些端倪来,只得充耳不闻,假作不知起来,一个个作派怪相,滑稽异常。 七公主面色忸怩,不敢再看方玉炎一眼,只是转过头来向着骆庆同岔开话题道:“你们……”她看着对面一众人的作派知道他们想必已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大窘,她顿了顿才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之态道:“我问你们封将军为何要救这方玉炎?” 骆庆同闻言不骇,封敝云与方玉炎英雄相惜,虽是只见过寥寥数面,但是交情却是甚笃,他们亦是敬仰方玉炎英雄侠义,是故甘愿来此拯救方玉炎,但是此时是非常时期,骆庆同是说什么也不敢将这一切都交待出来的,一时不知所措,便支支吾吾地“这个”“那个”起来。 七公主见他不知所云,不由怒道:“我知道你怕牵连到你们的封将军。但是我既然已经出手管了这件事,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这点信任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骆庆同一想事实确是如此,思虑再三,不论是结盟之势还是七公主的身份,他都没有理由不讲出来,只得狠下心来赌上赌,随即将来龙去脉地讲了出来。 原来封敝云一收到族主的号令便不由地担心起方玉炎来,他知道方玉炎就算被族中通缉,但是以他为人定是存有误会。说不得也只能违逆上意。先将方玉炎救出来再说。他猜想方玉炎定会出了炎族城关,但是出关有金族与水族两条路程,却不知方玉炎会选择哪一条。而封敝云既然知道方玉炎的形势,便不得不伸手援助。于是他派了人在通往族城的所有城中以近处借调援兵。远处分析形势为由各派出几个分队。这样一来万一碰到方玉炎便施手相救。若是不能遇到方玉炎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而骆庆同等人却是有幸碰到了方玉炎,他们本没有认出路边的方玉炎,但是见他形迹可疑。行动缓慢,便留了心。骆庆同由于和方玉炎有过接触,是故走到近处便从身形认出了方玉炎,于是便有了城门一幕。 七公主仔细听着,其间问了方玉炎与封敝云结交的经过,骆庆同只是将方玉炎当日情景形容的别开生面,英姿不凡,直教一边的方玉炎肚中暗暗好笑。 七公主听罢忍不住向方玉炎这边投来一瞥目光,但是由于周遭无关人过多,她只是随意一扫便收回目光。 众人沿着路上行走,路上依旧军纪整齐,七公主坐在马上见路上之人指指点点,似乎对她的容貌衣着颇为艳羡。七公主不禁心中欢喜,若有若无地向着身后看去,只是方玉炎站在队伍之中,似乎根本没有向这边看上一眼,不禁心中暗感失望。 骆庆同守在七公主身侧,他一直跟随封敝云虽是深受军士爱戴,见过无数官阶之人,却是从未遇到过如七公主这般身份之人,他只是心中不禁对方玉炎暗暗艳羡,“想不到方英雄不但为人侠义豪情,竟是结交了这般多的名人权贵,封将军不说,就连这七公主都是助其脱困,当真了不得!但却不知方英雄犯了什么罪过,竟然族主亲自下令捉拿通缉。”但是虽是这般想,骆庆同依旧没头没脑地羡慕不已,他只是觉得方玉炎不但众人仰慕,就算做了错事都是举族缉拿,族主亲自发布,这又是何等的气派。竟是完全不顾方玉炎的惨淡,只觉其豪情不减,更是敬仰不已。方玉炎若是知道了这骆庆同的想法,肯定会苦笑不迭。 一众人走在街上,直向出城方向行去。行了一段时间,将近那城关之时,却闻远处一声军号长呜,悠然回荡。 骆庆同面色大变,他身为军将,自然听得出这是闭关之号,如此说来几人闯入的消息已然落到了城主的耳中,此时关门一闭众人想要出城便是再无可能了。当下策马来到七公主面前将此事告知七公主,七公主闻言花容失色,向着方玉炎看了一眼,不禁心头焦急不已。接着七公主停下马来,指着方玉炎道:“快上马来!” 方玉炎听到号声便觉不妙,此时见状不禁犹豫,七公主不住催促,方玉炎来不及思索,只提抛下长矛跃上马身拥住七公主,策马向那城关奔去,那贴身丫头见势大声呼叫追了上去,骆庆同担忧不已只得吩咐众人随后赶来,自己则策马急驰赶去。众兵士只得紧紧从后追去。 方玉炎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一旦城门关闭军令难违,想要再行开启便是绝无可能,于是他策马扬鞭,那马速度快如闪电,方玉炎才知这绝非平常良驹,但觉那马风一般奔行,两边建筑忽忽倒退。这般奔行片刻便远远地看到城关之处,但见那城门缓缓合闭,渐渐听到嘎嘎之声。 方玉炎额上汗水涔涔,七公主神情紧张,不禁香汗淋漓。方玉炎感到身前七公主身体抖动,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担心,想到她贵为公主竟然为自己一记草民如此挂怀,不禁心生感激。看着她娇怯的身体,不远万里追随自己。只觉这般情谊令方玉炎不禁受宠若惊。 远处的城门渐渐关闭,任身下之马如何快速亦是望尘莫及。方玉炎紧催马儿,不愿放弃这最后关头的挣扎。城关之处见到有人向这边打马而来,不禁乱了起来,守卫之人持了长矛向着这边迎上来。七公主在马上大声喝道:“我乃炎族七公主,尔等退下!” 那守卫之人闻言一愣,这一疏忽之间,便见那马儿闪身而过向着那城门之处急冲而去。那马儿奋力奔去,却见那城门悠悠合闭,一缕阳光最终被关在城门之外。轰然声响。眼看着最后一线希望关在了眼前。方玉炎拉住马缰神情委顿,只觉再无回转余地。他的心中顿时一片灰暗,如同这闭上的城门一般锁住了一切希望。 他欲要最后一搏,便要祭出那断剑斩开城门。却见七公主朗声地道:“我乃炎族七公主。有要事要出城。快快将这城门打开!” 那守城负责之人闻言慌忙众城头走下来,一眼看到果真是七公主本人,不禁跌跌撞撞地从台阶下走下来。心中激动差点没从石阶上滚下来,他好容易走下来,忙跪下行礼道:“末将参见七公主!” 七公主只是急急地催促道:“免礼吧!快快下令将这城门打开!” 此时七公主的贴身丫头和骆庆同一并赶到,来到七公主身边亦是不住催促起来。 那守城负责人面色为难,道:“这个时间并未到闭门之时,但是适才紧急号令响起,必是有突发事件,是故将城门关闭,这城门一旦关闭,若无城主之令末将绝不敢擅自作主!军令难违,还望七公主海涵!” 七公主却不依不侥地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吗?你们的城主见了我都要下跪行礼,难道你不知道这个谁大谁小吗?” 那守城负责人则是不卑不亢地道:“末将自然知道公主之尊,但是末将实有守城之则,炎族自有规矩若有军情大事,城主定夺之事,除非族主及首席长老干涉,绝然不可违犯!若有违犯,定当处以极刑!” 七公主森然地道:“那你就是认为我不会杀你了?”言下之意他若是不将城门打开,立时性命难保。以公主之尊,不要说杀个守卫,就是城主恐怕也是轻而易举。 那守城负责人浑身大震,但依旧伏首在地道:“身为守城之将,末将就算为七公主当场赐死亦是不敢擅自作主!” 七公主直气得浑身哆嗦不止,她看着那坚定不移的守城负责人,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在这时但闻远处一声唱诺道:“城主驾到!” 七公主闻言花容变色,方玉炎忙翻身下马站在骆庆同等人的队伍之中,那守城负责人微微抬起头来面露喜色,但终究不敢起身,只是跪伏于地,首贴大地,静候城主到来。不一时一众军士簇拥着一个仪态威严,气势雄浑的中年人走上前来,那人一见到七公主面色微变,忙跪下行礼道:“属下沈陆洋参见七公主!” 七公主此时心头烦乱,见到他赶过来更是不知所以,忙摆摆手道:“起来吧!” 那城主沈陆洋忙叩谢道:“是!”便站起身来,此时看到那守城负责人仍然伏在地上,便不解地问道:“不知这柴守将是不是得罪了公主?” 七公主只是硬撑道:“此人阻我出城,岂有此理!” 沈陆洋闻言大概猜出几分,忙陪笑道:“公主实有不知,适才有人报信说有人硬闯入我城,是故我命人吹响紧急闭门之号,彻城搜查,没有我的命令柴守将就算陪了这颗人头也不敢轻易开门的!公主大人大量,就饶过他吧!” 七公主向沈陆洋看了一眼,便道:“既然你来了,我想我就和他再也说不着了!” 那守城负责人大喜,忙大声谢恩道:“多谢七公主不杀之恩!”说着便要起身。 “慢着!”七公主大声喝道,但见那守城负责人刚抬起的头扑通一声又再叩到了地上,她冷冷地道:“就算军命难违,但你冲撞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容!”她略一思索,随即眼珠滚动,道:“我就罚你在这里跪到这城门再次打开之时,这个惩罚沈城主不会有意见吧!” 沈陆洋忙应道:“七公主此罚无可厚非!属下不敢有任何异议!” 七公主面露得意之色道:“那就劳烦沈城主下令将城门打开了!” 沈陆洋向七公主看了一眼,不露声色地大声地道:“既然七公主有令,还不快快将城门打开!” 身后守城之人齐声应诺,接着便听到嘎嘎声响那城门终于缓缓地再次打开。 七公主心情甚好,向着那守城负责人道:“本公主一言刀鼎,你可以起来了!” 那守城负责人不由地连连叩谢,匆忙站起身来,静立一边再也不敢抬头观瞧。 七公主向着沈陆洋拱一拱手道:“多谢沈城主!”随即向着骆庆同等人挥手道:“那我们走吧!”说着便当先走过沈陆洋身前向着那城门之处行去。 却在此时沈陆洋朗声道:“且慢!” 七公主心头一紧,转过头去,却见其他人均被沈陆洋拦了下来。(未完待续。。) ------------ 第085章 偷天换日 七公主心中紧张,秀眉一蹙向着沈陆洋一脸不耐烦地道:“沈城主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陆洋回身向七公主行礼道:“属下不敢!”说着便向着身后之人大声示意道:“快将七公主的随从放过来!” 守城之人齐声称是,便将七公主的贴身丫头让了过去。 七公主见罢脸色阴沉地道:“那其他人呢?” 沈陆洋微微行礼道:“公主赎罪,这些人并非族城军士,亦非本城守卫,嫌疑颇大,属下不能轻易放行!” 七公主待要发作,却见骆庆同翻下马来,向沈陆洋行礼道:“参见沈城主!在下凌云城封将军麾下守卫,此次奉将军之命向各城借调援军,途经贵城,还望沈城主行个方便!” 在炎族之中城关之中城主均由长老级别之人担任,是故级别都要比城主高上一层,封敝云身为长老自然要比沈陆洋大上一级。 沈陆洋闻言故作一震地道:“哦?原来竟是封将军座下,之前确属有封将军派人到我城中借调援军,我自感应族主天召,自是出尽精兵。却不想封将军运筹帷幄竟是四处奔波,当真用心良苦!” 骆庆同听着沈陆洋的挖苦之辞不禁怒向胆边生,但是他仍不动声色地道:“封将军知道各城主兵精将广,但是此次异族攻城人数颇多,又是幻术与凶兽居多,是故封将军考虑周全向近处借调强兵,并向远一些的城关通知此事。以便各城关提前防范!” 沈陆洋听罢只是眯着眼微微一笑,随即点头不止道:“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但既然是封将军座下,便知我炎族军规难违!尽管我知封将军手下定不会参杂入乱臣贼子,但是我若这般徇私,恐落人把柄,到时说起我与封将军交情甚笃,竟然徇私舞弊,岂不坏了封将军美誉!我想骆大人深明大义,只是例行检查,定不会怪沈某照顾不周吧!” 骆庆同被沈陆洋一派官说堵得不由唯唯诺诺。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行,只觉为难至极。 沈陆洋不等众人反应,立时向着守卫之人喝道:“来人哪!将那城墙上犯人的画像取过来,封将军座下勇士。只有我亲自搜查才能显得沈某对封将军和骆大人的尊崇!”说着便有人应声去将那城墙之上方玉炎的画像取了过来。这画像本是由族主传召之时由邱长老以脑中念力通过异世空间传输而至。当场由绘画能士绘就而成,可谓栩栩如生,毛发毕现。 方玉炎向那画像看了一眼便心凉到底。不要说此时自己面容清晰,就算之初那般乞丐打扮亦是只需一个照面便可确认无疑。 方此情境,方玉炎也不禁心中打鼓,看着那沈陆洋一个人一个人的详细对照着走近,眼看便要走到自己这里。 一边的骆庆同和七公主紧张的面面相觑,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陆洋面带笑容的一个个地看过去,直到方玉炎的身边,他向着方玉炎看了几眼温言地道:“小兄弟,你到凌云城几年了?” 方玉炎不敢不答,只得道:“回城主话,小的到封将军麾下已有两年时光!” 沈陆洋略略点了点头,随即从方玉炎的身边走过,向下一个人看去,他一路将这数人看了个遍却是始终不言不语,也不见表情任何异样之处,却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见他回到自己城军之中,向着七公主望了一眼后,才挥手道:“搜查完毕,毫无异状!放行!” 方玉炎一行人不由诧异不已,难道是沈陆洋老眼昏花,竟然看不出方玉炎来。 但是既然对方放行,那自是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骆庆同忙向沈陆洋拱手称谢。 沈陆洋只是不以为然地道:“骆大人回去之后千万要替我向封将军问好!” 骆庆同虽是心中不以为然,但是却只得满口答应。 沈陆洋看着七公主带着一众人离开城门,渐渐远去,他脸上那和蔼的笑容才渐渐变得僵硬,随即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一路之上七公主等人均觉此事蹊跷,纷纷议论却是不得要领。 有人只是宽心道:“说不定是那沈城主镇于我们七公主与封将军的神威,不敢造次!特意卖了个人情给咱们也说不定呢!” 骆庆同想着平日里封敝云对这沈陆洋有意无意的品评,此时只是心事重重地道:“七公主的神威自是有的,但是这沈陆洋一向与封将军存有嫌隙,当时他亦是位高权重,很有望升为族中长老,但是却被当时的封将军的风头盖了过去,是故他一直怀恨在心!虽是一直表面与封将军交好,却是屡屡明里暗里与封将军过不去。封将军说过此人城府极深,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方玉炎听到这里只觉隐隐有什么不妥之处,至于是什么却是无从把握。 骆庆同见众人一个个冥思苦想,便不禁打趣道:“既然想不开,又何必徒增困扰!方英雄你不妨给我们说说你这次被族中捉拿的原由吧!庆同一直心存疑虑,不知方英雄可否略讲一二?” 方玉炎微微一笑,便一边与众人随行,一边讲起自己的这番经历。 他此番讲得极为简洁,却是深得重点。 众人听罢不禁啧啧称叹,对方玉炎的敬佩之情更增几分。但是一想到两族间的牵绊纠缠,便又不禁头疼不已,只觉此事实在难以平衡。对此不由觉得就算身居上位也未必如自己所想一般轻松自在,单是如方玉炎这般明摆的事,寻常之人自是以侠义当先,而身处上权者却是顾忌颇多,非是权衡左右。舍小取大才敢定下抉择。 七公主对这一切自然是早已了解,她看着方玉炎如同在讲他人的故事一般不添加任何自己的情绪和冲动,公道自在人心,任尔评论,不由地心泛涟漪,只觉这般男儿才是人中龙凤,万中无一。 众人走到半程知道再无追兵,便更加放下心来,只觉前途一片光明,既救下了方玉炎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封将军的威名。自是喜不自胜。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过得竟是十分的快。 封敝云派出的人一直没有回信,他担心方玉炎安危,竟有些坐立不安。凭他对方玉炎的了解,就算是举族通缉。他也不会对方玉炎的为人有丝毫的怀疑。是故他一听到方玉炎的情况。便立马思索良策派人营救。 而就在他焦急等待之时,却闻门外有人通报,说是临城城主沈陆洋求见。 封敝云闻言大惊。却不知这个死对头到这里来究竟何为?但是身为城主,自有待客之道,忙起身向外来到城关之处迎接。 一到城门外便见那沈陆洋站立于前,于是忙上前拱手笑脸相迎道:“哈哈,不知是什么风将沈城主贵客刮至,敝云这里立时蓬荜增辉,欣喜不已!” 沈陆洋眉开眼笑地迎上来道:“我接到封将军求援之信,便心中忧虑,是故特来探望,以求了解一下城关近况,好增派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封敝云客气地道:“沈城主忧族忧民,当真是我百姓、全族之福祉!敝云替我凌云全城军民先谢过沈城主了!” 沈陆洋不禁客套道:“封将军太过客气!你我均是为族效力,又谈何感谢之辞,倒是生份了!” 封敝云知道这沈陆洋绝不会如他所言之好心,但一时猜不出他的阴谋,便不不好发作,于是便与之寒暄几句,将其引入会客之处。封敝云请了沈陆洋坐了上座给他看了茶,便开始与他闲聊起来,语气中多有试探,却是无从下手,根本问不出个蛛丝马迹来,心中疑惑,却是猜度不透。但见沈陆洋一脸轻松,一直不谈正题,却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封敝云不禁心中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却在此时,只闻通报之人一声长“报”,冲进堂来,低头跪拜见到沈陆洋在侧,便不再说话。 封敝云向沈陆洋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随即摆手道:“沈城主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快快报上来吧!” 那通传兵领命,道:“报封将军,城关有人见到七公主与骆大人一行赶赴城外!此时恐怕已到城门,请封将军下令开城!” 封敝云心知不妙,看向那沈陆洋时,但见他面露喜色,有失矜持,一经印证便知原委。他既然知道了沈陆洋自是为此事而来,心中却无计较,这般没有任何准备,却是如何是好。 封敝云只是不发话,沈陆洋却起身催促道:“封将军还犹豫什么,还不下令快快放行!既然七公主驾临,我们只有躬身迎接了!” 封敝云无奈只得传令道:“快快备马,我与沈城主一并到城关迎接公主大驾!”那人大声应诺,随即快步奔出。 在这城中封敝云自顾身份自是不能御风而行,只得与沈陆洋一并策马赶至城门,到了城门处却见七公主一行尚在城门之外。封敝云站在城门之处看着那一众人慢慢地走过来不禁心中焦急,饶是他兵戎天下,遇到这般棘手之事亦是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向沈陆洋,但见他悠然自得,显得十分的兴奋,不由为他的深沉心机心中生寒。 封敝云知道此时再出言提醒必然被这沈陆洋识破,而一旦方玉炎就在一队人之列,如此距离也休想逃过沈陆洋的身手,他一时彷徨无计,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七公主一行人行至当处。 七公主等人行近时,看到那沈陆洋站在城门之处不禁面色大变,骆庆同拉住马头,眼中神色变幻。沈陆洋看着一众人的表情得意万分。接着便听到不远处马蹄隐隐,似是有千万雄兵向这里涌至。封敝云面色微变,向着沈陆洋冷冷地道:“沈城主这是何意?” 沈陆洋只是不动声色地道:“哦!这些都是在下为封将军准备的厚礼!万员精兵!” 封敝云自然知道他是以此为要挟,怕自己负隅顽抗。这样一来众目睽睽,封敝云便无从狡辩,若是拼战起来,这些精兵亦可有个招架,此人心机若此,老奸巨滑之至。 骆庆同等人更是面色难看,但没有封敝云的命令也只得军规整齐地站在当地,不敢有任何异动。 不一时那一支精壮之师便奔至城关,封敝云见了也不禁暗叹这精良之师,想必沈陆洋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让自己名声扫地。从此难容于炎族。但见那军队来到城关之处,其中一为首之人举手止住军队行进,接着翻身下马奔至城门,接着向着沈陆洋等人跪伏于地道:“属下参见七公主、封将军、沈城主。现城中万员精兵尽数抵达。听候沈城主调遣!”话声一毕。但听那军队齐声振臂高呼道:“听候城主调遣!”这般作势只令封敝云心中叫苦,这个领头之人一上来便向七公主叩拜,对七公主的在场并没有丝毫的异色。更是说明了他早已知道了一切。封敝云不禁黯然,看来此生命犯小人,说不得也只能同方玉炎杀出重围,做个逍遥快活的浪子了。但是一想到这举城军民和炎族大任不由心中大恸,愁云漫布。 沈陆洋举手止住呼声,便朗声道:“我沈陆洋依封将军之约,借调城中精锐万人之师保我城关!但是在此之前,我心有疑虑,却有一件族中大事需要完成!”他说着由怀中抖出一张通缉令,宛然正是那方玉炎的通缉画像,他则继续道:“此乃今日族主亲自传令捉拿的逆徒!我现在怀疑他混在了封将军委派的求援之队中,但是事关重大,沈某不敢擅自主张,于是请各位予以参证!更何况此处有七公主在场更是公明有证,是故沈某仗着族主之意,便只得触犯下封将军了!不知封将军可有异议!” 封敝云只得苦笑道:“既然沈城主有些异议,我封某又岂敢阻拦!” “好!”沈陆洋赫然道:“封将军深明大义,那沈某就不做作了!”说着举了那通缉令直向骆庆同身后众人走去。七公主待要阻拦,却终于叹了口气收回了伸出的手。 沈陆洋得意不已,心中狂喜,却不想这个方玉炎竟然给了他如此轻易便可扳倒封敝云的机会,他等待这一天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想着这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不禁持着那通缉令的手也不自主地抖动起来。他快速地将当先一人的头盔取了下来,交到那人的手中,他不敢做得太直接,只得一个个地走过去,他强自忍着心中的激动,向着身后众军士举着手中的通缉令与那人对照,接着朗声地道:“这个不是!”接着将那兵士让到一边,接着又摘下了另一个人的头盔,又是如出一辙地道:“这个也不是!”接着依次对照过三个人后。他向那处看了一眼,不禁嘴角露出了笑意,当时在城门之处,他自然认出了方玉炎,只是假作不知,当时便立时设下这阴毒之计。而方玉炎的这一身行头虽是与一众人相同,但是较之这些成年武士来说自是身形瘦小,此时见他垂手站立自是认得分明,当下拉下方玉炎的头盔,扔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却不是此人还是谁?”众将士包括封敝云等人不禁向着方玉炎的方向看去,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面色有异。沈陆洋此时才察觉不对,向着身边的方玉炎看去,却见此人干瘦无比,一脸菜色,哪里有半分方玉炎的模样。他不由心头一震,不由分说地将其余几人的头盔尽数拨落,却哪里有方玉炎的影踪。他暗叫不好!当时只道自己机关算尽,并未露任何声色,却不想竟是被人调了包了,当下冷汗涔涔而下,再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垂头丧气,不复生气。他尽管心中愤恨,但是此时无凭无据,就算硬咬不放,亦是只能自毁威严。 封敝云看到这一切,不禁心中明朗,他知道这定是方玉炎瞧出不对,在半路上来了个偷梁换柱,却教那老谋深算的沈陆洋亦是窘迫难堪,无地自容。那一众军士碍于军规,自是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心里却知情况有异,失了先机。 反观七公主与骆庆同等人眼中笑意横生,各自强忍着笑互相观看,低头频频。 沈陆洋却是脑中乱转,突然灵机一动,冲向那个代替方玉炎之人向着封敝云道:“将军可知这个小子的名姓?” 封敝云此时心静如水,镇定地道:“一个小小兵士,我又怎会知道他的名姓!若是果如沈城主所言,那我一天岂不要记成百上千个姓名!照此说来,沈城主身后这万人精师你亦是个个记得名姓了?” 沈陆洋本不会犯这般错误,只是一时情急才以此想套出封敝云的话来,却不想反而使自己落了个灰头土脸。他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那个人,他随即以念力封住了那人的双耳,向着骆庆同问道:“骆大人,你不会也不知道此人的名姓吧?”(未完待续。。) ------------ 第086章 侠义豪情 骆庆同闻言只是不紧不慢地道:“沈城主太会开玩笑了,我本是不知此人姓名!” 沈陆洋闻言觉得又有转机,不禁大喜,却见那骆庆同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只是这些天调用此人相互共处,自然知道了他的姓名……” 他故意调足了沈陆洋的味口道:“此人叫作章鱼眼!今年一十六岁!沈城主不妨问一问看看是不是对得上!”他此时恨那沈陆洋卑鄙,语气便不十分尊敬。 沈陆洋此时岂会在意骆庆同是不是谦恭有礼,他只是卸下念力,依旧提着那人大声地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少年直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叫……章……章鱼眼……今年……今年……一十六岁了!”尽管语句结巴,却是与骆庆同所言如出一辙,毫无偏颇。 沈陆洋听到这里,不禁气愤异常,随即面色大变冷冷地喝问道:“你在封将军麾下多长时间了?” 章鱼眼似乎有些缓过神来了,忙急急地答道:“回城主话,小的到封将军麾下已有两年时光!”他竟是学着当时方玉炎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将这句话慢吞吞地讲了出来。 沈陆洋听了不由地恶从胆边生,明知这些人合起伙来欺骗自己,不但说话与方玉炎一无二致,竟是改了一个与方玉炎同音的名字来激怒于他,但他苦于抓不到任何把柄。一时气愤难矣,竟是举起那“章鱼眼”来便要摔将下来。 骆庆同等人不想此人竟是如此狂躁,怒极便欲伤人性命。一时施救不及,眼看那少年便要死于当地。 却见那少年摔落地上之时,一道玄光掠至竟是光屏顿生,那少年摔在那光屏之上竟是如落云层,软绵绵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接着那光屏倒卷快速地向着封敝云的身边飞去。众人顿舒了一口气,却是封敝云在这紧要关头出手相救,才保得那“章鱼眼”一条小命。 封敝云只是面色和缓地望向那沈陆洋道:“不知沈城主听信了何人谣言,以至如此恼羞成怒!但我城关卫士。在我封敝云眼中直如兄弟。却不容沈城主随意杀伐!” 他一番话说来既给了沈陆洋台阶,又道出了自己的立场,不由地使骆庆同等人心中感激,令那沈陆洋的兵士心动。 沈陆洋知道大势已去。再做纠缠只是徒伤颜面。只是一口气难以咽下。再不多话甩袖愤愤而去。 封敝云却在此时向着沈陆洋身后朗声道:“沈城主且慢!” 沈陆洋一脸不悦之色转过身来冷冷地道:“封将军还有何吩咐?” 封敝云哈哈大笑道:“沈城主当真贵人多忘事,眼前这万员精兵,若是不得沈城主公然委派。封敝云却有何能力统领号令?” 沈陆洋不禁看了一眼这万员精兵,只觉心都要滴下血来,他本以借兵为由,想以此军队要挟,到时一旦抓到方玉炎,那自是不必借兵于封敝云,还可以将之就地抓获,却不想弄巧成拙,竟是无故赔损了这样一支精良之师,不由得他不心如刀割。 但事已至此,任他如何不愿也只得硬是挤出笑容,向着群师下令道:“自今日起尔等需听从封将军号令,封将军但有所命便如我沈陆洋亲自发号一般,不到边城危机平息,尔等不得擅自离开凌云城池半步,否则军令处置,决不姑息!” 众将士得到指令立时轰然应和,声势如潮,就算封敝云见了都不禁喜上眉梢,却不想方玉炎这小子不但没有使自己落入泥淖,竟然还为自己争取到了如此精良之师,当真是上天委派的福将临凡。 沈陆洋吩咐完一切,竟是不再与封敝云和七公主等人打招呼,径自向着回城方向御风而去,想必是心中愤恨,悻悻而去。 封敝云看着沈陆洋远去的身影不禁脸上漾起了难言的笑意。 他向着那精良之师慢慢地走过去,那领头之人垂手待立,等候封敝云发号施令。 封敝云整了整衣襟,随即向着众军正色道:“既然沈城主将诸位良将交于我封敝云,我封敝云自会如兄弟手足一般对待各位,绝不存有二心。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你们到了我的城中,便需一切服从我的指挥,但有异心,必将杀之!你们可听清楚了吗?” 众将士目光前视,昂首挺立,随着那领头人齐声道:“自当遵从封将军所令!” 封敝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向骆庆同身后的一人道:“成宣你且安排一下这些兄弟,向他们介绍一下我城中规矩和军中事项!” 那成宣恭身称是,随即领着这一队雄师开进了城门之中。 封敝云此时方走到七公主身前微微行礼道:“小将参见七公主,接驾来迟还望公主见谅!” 七公主嫣然一笑,缓缓上前将其扶起道:“封将军免礼吧!” 封敝云看向骆庆同,接着向身后的“章鱼眼”看了一眼后,满脸的询问之色。 骆庆同知道封敝云急于知道此事缘由,于是便凑上前去附耳与封敝云简要地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封敝云只听得笑容绽开,不禁放声大笑起来没口地赞叹不止道:“好个偷梁换柱,怒激小人!” 一边的七公主一想到方玉炎的这番诡计和当时那沈陆洋气得猪肝一样的脸色,再也抑制不住掩嘴轻声笑了起来。 原来一路之上方玉炎越想越是觉出不妥,最后终于向七公主等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也是一般心思,最后众人一并计议,便将这一切猜了个大概。 方玉炎一想到那沈陆洋的阴谋诡计不禁浑身打颤。于是他便定下了这样一个计策。他们在周边之处找到了一个放牛的少年,此少年与方玉炎相比除了更加瘦弱一些外,身高年龄却是差不多。 方玉炎试探了一番,只觉这个少年颇为机灵,而且胆子颇大。于是便询问其家人,这少年只是说父母双亡,现在被一养牛之人收养,却是每日食不果腹,受尽责打。 方玉炎见此少年虽是瘦弱却是筋骨强健,更难能可贵的却是颇有傲气。询问之下只知那收养之人唤其“二狗”。于是方玉炎少年性起。便对他说只要他能帮助自己做一件事情,到时便可让其加入封敝云的城关之军中。 那二狗虽是放牧年幼之人,却也颇有豪气竟是欣然答应,就算方玉炎等人说得再过危险他亦是毫不犹豫。 方玉炎见此少年是可造之才。便替封敝云应了下来。于是便给他临时起了一个与自己名字颇为相似的“章鱼眼”来。众人闻言无从莞尔,却不想方英雄竟是未脱少年玩性,在这般关头亦是不忘捉弄那沈陆洋一番。 方玉炎将一切细节与应对之策都说予那少年。那少年竟是聪慧番茄,一听即懂。 众人经过一番演练竟是丝毫没有漏洞,于是便让方玉炎与之换过衣服。 七公主尽管有些不舍,问起方玉炎之后如何,方玉炎只是笑着说再作打算,便催促众人快快赶路,莫要暴露行踪,令沈陆洋起疑,于是众人便辞别方玉炎,向着那城关照旧行去。 却不想果如方玉炎所料,那沈陆洋果然以此为机,想要不利于封敝云。众人只是心中暗喜,却不禁对方玉炎的敬佩更深几层。但是一想到那沈陆洋当时暴跳如雷的模样众人再次忍不住齐声开怀大笑起来。 却在此时那“章鱼眼”来到封敝云的身边一脸企盼地道:“封将军,当时那个方大哥答应我一旦我完成此事,便让我加入封将军的队伍,不知道现在可还算数?” 封敝云见这个少年竟是毫不怯场,心中满意,随即微微一笑问道:“你当真想加入我的队伍吗?” 那少年只是昂然地道:“自然想!” 封敝云上下打量了那少年一番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加入我的队伍吗?” 那少年一脸神往地道:“之前是为了躲避收养我的人,但是后来在路上听到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谈论方玉炎兄弟为人和城关守国大战时,我便下定主意,将来一定要做一个像方玉炎兄弟那样的英雄!” 封敝云看他眼中精光四射,知道这个少年潜力无限,绝番茄胎,不由心生爱惜,更何况他一个放牛娃竟然可以将方玉炎所导之戏演得生动传神,却不是简单的一个胆大心细便可以形容的。此少年但有机会加以提炼,定是一块绝世美玉。 封敝云不由地感叹道:“那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封敝云手下的一员了!”他见那少年一脸喜色,大呼出声,不由正色道:“但是我军中规矩甚多,一个不好便有杀头之虞,你可要想明白了!” 那少年凛然地道:“封将军休要小看我章鱼眼,我定当遵守军规,怒杀敌人!” 封敝云不禁笑道:“章鱼眼?那只是方兄弟的一个戏称,你现在既然有了自己的身份,便该取个像样的名字!” 那少年却摇头道:“章鱼眼这个名字尽管不好听,但是却是方玉炎兄弟为我取得,这个身份也是机缘巧合由方玉炎兄弟给的,所以我决定今后便一直叫这个名字!誓要以这个名字做到一个像方玉炎兄弟一般的英雄!” 封敝云闻言大声笑道:“好!如此反倒显得我世俗了!既然你这般有情有义!那今后你就继续叫这个名字吧!”他随即正色道:“章鱼眼!” 那少年立马挺身昂首道:“到!” 封敝云笑道:“从今以后你便跟着骆庆同守将,以后一应规矩全都由他分派教授!” 章鱼眼大声称是,向着骆庆同方向看过去。骆庆同只是向他笑了笑,不想方玉炎只是一时少年心性,竟然成就了一个少年的名字和目标。世事难料,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但一想起方玉炎那机智英气的样子也不禁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定要扬名立万,争战杀场,只教异族闻风丧胆。 而这章鱼眼自后于五族之中名声大振,自是后话。 回到城中,封敝云安排好七公主住处。到了晚饭时分便邀七公主入宴,宴中自是问起方玉炎被族中通缉之事,骆庆同将方玉炎路上所言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封敝云自有公论。直觉此事确实难办。好在他不用为这等事发愁。眼下方玉炎不知身处何方,一念及此不禁为方玉炎担忧起来。 酒宴之上方玉炎的名字被时时的提上来,这个酒宴似乎完全是为方玉炎所设的一般,众人从那城关之战方玉炎的英姿说起。再到白天时方玉炎的诸般表现。封敝云听到方玉炎扮作乞丐不由地脸上变色。悠悠叹道:“却不想方兄弟英雄如此。却也不得不被这水族迂腐之规沦落至此,当真令人扼腕!” 众人一想到方玉炎今后势难再入炎族,到了水族之后更是举步维艰。不觉索然无味,意兴阑珊。 正在众人各自为方玉炎今后之势惆怅之时,却闻传令兵来报说似乎见到了方玉炎飞掠过城,只是封敝云之前有所交待,更何况上下存乎一心,但无人向其发难。 封敝云心中激愤离开宴席,便道一声:“待我前去看看!”说着便一路当先向那城关之处奔去。七公主一行自是没有半分酒宴的心思,便一拥而出,紧追封敝云身后攀上了城关之处。众人甫一站定,但见一人影由城头掠过,众人看得分明那不是方玉炎却是何人。 封敝云心中激动,却见方玉炎半空中转头看过来,眼中大有不舍之意,但随即正色大声道:“封敝云不想你城关如此不堪,竟被我如此轻易逃脱,如是上面责怪下来,恐怕你人头不保!”说着放声大笑起来。 封敝云知道他有意如此扬言,意在解除周围耳目的疑虑,他只是朗声地道:“兀那贼子,若不是前日异族入侵,我族兵力调于城关,疏于城中防守,岂容你这般轻易逃脱!就算你逃得今日,之后便休想再踏入我炎族半步!”说着斩魔仙剑祭出,一道剑光掠去。方玉炎放声大笑,急急避开。 封敝云大声号令道:“弓箭手准备!万箭齐发!”城关将士多是知道方玉炎的英雄事迹或是亲眼得见之人,自然知道封敝云只是意在虚张声势,却不想此时收到万箭齐发的号令,一时不明所以竟全部都愣在了当场。 封敝云见没有一个人响应不禁急道:“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还不快快放箭!” 众人这才醒悟,由骆庆同一声令下,接着万箭齐发,如雨似帘向着方玉炎扑天盖地的射去。方玉炎纵声长笑,炎印轰出,却将那万千弓箭尽数焚毁,他只是一边向远处御行一边大声地道:“封敝云,你也太小看我了,这般寻常阵势却奈我何!” 众人见方玉炎如此轻松便化解了万千弓箭,不禁想到原来城主早已料到如此才令众人放箭,此时只觉戏已做足,只是看着方玉炎炎印加身,飞速御行而去。七公主虽然知道方玉炎的能耐,但是看着这无数的无眼弓箭,情不自禁地为方玉炎担心起来,但见方玉炎毫发无损,不由莞尔轻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封敝云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今日算你运气好,他日但教我遇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方玉炎远远地将声音抛过来道:“封敝云早晚有一日我们还会相见的!” 封敝云纵声长啸道:“我正盼着这一天,但教你有来无回!” 方玉炎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七公主怔怔出神,他知道方玉炎并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到自己,是故难免有些失落之情。封敝云等人亦是久久不愿离去,回忆着方玉炎的英姿豪情和亲切的笑容,不禁心中纠结。 方玉炎远远地抛开了凌云城,他知道他能这般轻易的离开完全是封敝云的功劳,否则只是那明岗暗哨方玉炎便插翅难飞,他亦是知道这一点,才如此招摇而过,方玉炎知道这一离去,便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见,是故便冒着这极大风险与封敝云等人辞别。 临行之时更是与封敝云一语双关相约再见,但是一想到今后再难容于炎族,不禁心中神伤,相会之日遥遥无期,终于忍不住纵声长啸,声震天地。 方玉炎生于小村庄之中,不知天地之间豪情至此,此时初领略这铮铮男儿之情却又不得不离之远去。想到自己的父母、恩师以及这一帮长处短交的知心之交,不禁心中难割难舍。更何况前途如何更是令人难料。方玉炎如此招摇过境,水族之中自是早有对方玉炎的通缉捉拿,到时的日子想必过得胆战心惊自不必说,再想交一个如封敝云等人一般的朋友那更是痴人说梦。一想到自己今后将如此孤独无依,不禁心中怅然,再无离开之时与封敝云辞别时的豪情。他毕竟年纪尚幼,虽是心智胜于常人,却也难免失落神伤。(未完待续。。) ------------ 第087章 人灵大战 方玉炎再次来到那处山涧之处,他知道这里恐怕再不会是那些异族藏身之处,而文回也不会再站在他身边和他高谈阔论,徐夕敏想必此时亦是在屋子中不得出入,正自神伤落泪吧!且不知现在凌云城中情况如何?那云耳山上又是怎样一翻风景? 方玉炎想着想着一时心烦意乱起来,于是祭出断剑斩月诀运使而出,剑舞生风,玄光凛冽,整座山涧之间光舞飞旋,石屑纷飞。好一阵子方玉炎才觉心胸开阔,多日来积蓄的郁气一扫而光,方玉炎本是个豪爽随性之人,此时竟是抛开诸多烦恼。他知此时水族辽水城关早已关闭城门,是故奔行一段时间后便找了一处密林躺在一株大树的枝杈上休息起来,以待明日一早进入辽水之城。 而这一夜他便将一切都想通了,凡事强求不得,既然自己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后悔,就没必要为了此事的后果顾忌太多,他本可以到渺阎城去看看樊夜等人,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时恐怕已是水族的密切关注人物,便强自忍不住不去打扰渺阎等人。方玉炎一想到自己的通缉令传到渺阎之城时,诸人的表情将是如何?是扼腕叹息?还是惊恐异常?是不屑一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总之一定会是一张张十分有趣的面孔。方玉炎毕竟是少年心性,此时想到有趣的事情便不禁笑了起来,心中也不禁轻松许多。 第二日方玉炎一早便赶赴辽水城,方玉炎本以为会费尽周折。却不想水族之中竟是与往日无异,车马碌碌,来往商客络绎不绝,方玉炎毫不费力的便进入了辽水之城。 经过几日时光方玉炎便来到了那异族聚集之地。 方玉炎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哈依门拓兄妹自是喜不自胜。方玉炎为人耿直,当下将自己的情况与众人讲述了一遍,并说明来意。众人听闻方玉炎经此大事,不禁议论纷纷,一时分为两派,一派认定这些人已在此居集如此多年与水族相安无事。若是一旦被方玉炎打破了这个平衡。势必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就算之前得方玉炎之助降住灵兽,但是这举族之事,实不是这点小恩小惠就可以说得过去的;而另一派则觉得既然可以在此长居久安。便说明这里并非水族关注之地。是以多了一个方玉炎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而且方玉炎的到来无疑为族中带来了更大的实力,不说方玉炎的幻力如何,只是方玉炎可以驾驭的那只灵兽来说便可以为族中所用。到时若有敌犯或是另图他谋,无疑是一强大倚柱。 那老妪只是踌躇难定,哈依门拓此时俨然已是这族中的重要人物,他缓缓走到那老妪身前,与她轻声交谈起来。 方玉炎早知会是这样一个场面,因此并不做任何挣扎努力,只任由对方抉择。 一阵幽香送至鼻中,方玉炎一抬头便看到哈依香兰缓缓地坐在自己的身边,她看着方玉炎嫣然一笑,方玉炎看着她那秀丽不可方物的姿容,不禁怦然心动,却见她悠悠地看着方玉炎,大有调笑的语气道:“你这次回来难道就没有丝毫要来看看姐姐的意图?” 方玉炎对她这个“姐姐”的自称早已习惯,撇嘴轻笑道:“自然是有的!我在炎族之时一直惦记你们兄妹二人,此时来到这里亦有相会的心意!若是这里不愿留我,我便也了了此心愿,自我浪迹天涯!”他这般说着向着远处那阿朵生活的水域看过去,他似有心事地问道:“阿朵现在还好吧?” 哈依香兰悠悠地道:“阿朵最近特别温顺,它一直在这片水域中栖息,却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我时常去探望它,它对我也是十分友好,时常会将我卷到它的身上载着我到处游荡!后来我倒告诉它不许再用方玉炎教它的法子恶心我,它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再也不用舌头对付我了,于是我便飞到它的身上,和它在那片水域之中玩耍嬉戏!” 方玉炎听着哈依香兰的叙述,不由地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次由心而发的微笑,甚至连方玉炎自己都觉得久违了一般。 哈依香兰只是看着似乎有些陌生的方玉炎,淡淡地道:“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好多!” 方玉炎微微一笑,看着哈依香兰问道:“是吗?”接着好像完全心不在焉一般望着水域片的夜空自言自语一般地道:“也许是经历的太多了吧!” 哈依香兰不禁格格娇笑起来,她越笑越是难以控制,最后索性倒在地上大声笑了起来,最后竟笑得捂着肚子不停地道:“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的肚子都疼起来了!” 方玉炎想不到自己心里的一句话竟然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哈依香兰苦笑不止。 哈依香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轻坐起身来,依旧眼角挂泪地道:“我看到你这副表情,不由地想到了教哥哥习文的那个老学究!那个老学究便总是这样一副作派,似乎参透了人生至理,咬文嚼字,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最后被我整得胡子冒着烟就跑了,之后便再也不敢来了!”她说着又在格格地笑了起来,惹得方玉炎也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这般一翻大笑两个人便不觉陌生,回复当初。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之久,那老妪才带着哈依门拓、叶阳子以及族中的几位长老来到方玉炎面前。方玉炎和哈依香兰站起身来相迎,哈依香兰面色紧张,只盼大家研究过后可以将方玉炎留下来。 那老妪又再看了方玉炎一眼后,才缓缓地道:“方少侠,这件事族中意见不一。因此耽搁了这许多时间。经我们长老会反复研究,认为你当日对我族有功,更何况这门拓兄弟现已升任为我族长老,他竭力支持你留在族中。况且我们本是水族之外的一个独立之族,就算你与水族水火不容,但是却不影响你在我族中的地位,是故我们最终决定将你留在此处!经我族长老会决定,授你为驭灵使者!” 哈依香兰闻言高兴地手舞足蹈,方玉炎向着那老妪抱拳道:“多谢族主与各位长老成全!方玉炎自当尽我所力,壮大我族!”他接着向着哈依门拓拱了拱手。哈依门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难掩欣慰之色。 那老妪随即道:“既然你现已是我族中之人,从明天起便需知道我族的各项族规以及各人身份执掌,今天已然不早了,我吩咐下人为你安排了一个住处。明日一早。我便向全族族人宣布此事!”说着便向方玉炎摆摆手。带着一众人转身走开了。 哈依门拓则留了下来,他深深地向方玉炎看了一眼,幽幽地叹道:“看来我们缘份未尽。因此上天把你发配到这里与我们相会!” 方玉炎洒然地道:“看情形确是这样的!” 两个相对一视,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三个人坐在一处不禁开始谈起心来。 哈依门拓兄妹听到方玉炎这般盛大豪情的经历,不禁感慨自己在这不为人知的种族中的枯燥日子感到无奈。最后谈到了方玉炎被炎族和水族通缉的经历不禁义愤填膺,尽管以哈依门拓冷漠绝不会如方玉炎一般救人心切,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存着那份正义豪情,听着方玉炎解救水曲,并与那贺南一同大战水月等人时,不禁大声呼好,只恨当时未在身边相助。 方玉炎直与哈依门拓兄妹二人谈到了深夜,三个人一时欢笑悲戚,将这些分别的日子里的事全部交换了一下。 三个人直谈到天边,哈依门拓才提议各自回去休息一下,方玉炎则是与哈依门拓兄妹暂时告别,便说自己想去看一看阿朵。哈依门拓自然知道方玉炎的心思,于是便和哈依香兰各自回到住处,任由方玉炎自行向那水域踱去。 方玉炎来到了阿朵栖息的水域之处,看着夜色中那反射着月光镜子一般的水面,他本不想这个时间打扰阿朵休息,但是实在是离别的时间太长,思念之情无法搁置。他在来时便想到阿朵之处探望,却是诸事缠身,所以才搁了下来,此时更是思念尤切,不愿再等过天明之前那般漫长的时间了。 方玉炎向着那水面上纵声长啸道:“阿朵!”他怕这声音惊扰到族中之人,是故以结界封住嘴边导以水面,将声音在水域的深处远远地播开,方玉炎一声响过,等了片刻却是不见水面有任何动静,想是阿朵游得远了,于是便凝聚力量再次呼唤道:“阿朵!阿朵!”声音嗡嗡地传出水面,尽管不是十分响亮,却也传得甚远,好在不会太影响族中之人休息。方玉炎不敢再喊,等了片刻依然不见阿朵冒出头来,便只得放弃,而在方玉炎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却听闻那夜色中远处扑通连声,方玉炎心头一喜,凝神观望,却见水面远远的水面翻腾,白花花的波浪在月光之山冲天而起。 方玉炎再也忍耐不住唤出炎印一团火光向着阿朵冲了上去,水面之上一团火光与一道水纹直直相会,那阿朵纵身跃起,扑通一声水浪翻涌,竟是一瞬间将方玉炎身前的炎印轰熄。方玉炎一下没意料到,待要重新唤出炎印却被阿朵一拱而起,冲天向去。方玉炎放声大笑,随着阿朵扑通一声扎入到了水面之中。方玉炎闭住气息,随着阿朵在水中上下翻飞,不亦乐乎。 阿朵久不见方玉炎似乎颇为兴奋,巨大的身子带着方玉炎在这边水域之中盘旋游动,丝毫不知疲倦。方玉炎一抛心中烦闷,只觉这水域之中另有一番天地,豪情激生。方玉炎随之将炎印祭出,轰得一声水中漫舞而出一团直冲向天的火焰,阿朵似乎感应到了方玉炎的心情,甩动头颅将方玉炎抛到身下。方玉炎翻身落到水面之上,阿朵不容他站稳尾鳍在水面上一扫。竟是一座如山的水浪向着方玉炎急冲而至,方玉炎大声呼好。炎印轰得爆起,竟是在那如山的水浪冲击之下纹丝不动。他心中豪气更增,看着对面阿朵得意的样子,巨大的眼珠乱转个不停,不禁大声笑道:“好!今日就由我们两个切磋切磋,大战到天明!”阿朵似乎听明白了方玉炎的话一般,尾鳍再次故计重施又一记水浪射去。这一次却是不同之前,阿朵的尾鳍只是在水面轻巧的一拨,却是水面之上的水浪如一道水箭一般向着方玉炎刺去。方玉炎看着来势凶猛的水浪。不身不避。水元性结界涌生,炎印幻力激生,但见那水箭不偏不倚地击打到方玉炎的炎印结界之上。方玉炎只觉后劲十足,不由自已地身体便在水面之上划行而出。他慢慢施力阻住划行的势头。忍不住地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了得!好吧。现在看我的吧!” 说着炎印轰然,方玉炎凌空掠起,掌心炎印无数向着阿朵飞射而去。阿朵毫不畏惧。张开大口一团水柱激射而出,登时将方玉炎兜头盖脸地浇下,方玉炎始料不及,身体为那水柱击中,炎印幻灭,竟是飞出数丈之远。方玉炎急收身形,再次祭出炎印,再次向阿朵冲了上去。 阿朵似乎变得十分的兴奋,它将头插入水面之上,不一时便饮饱了水抬起头来向着方玉炎开口喷射,这一次它嘴形变幻,竟是一个个巨大的水弹向方玉炎密集射去。方玉炎但见这威势更盛的水弹之击,知道炎印未必可以抵挡,于是祭出了断剑,瞬间将灵力灌输剑身,顿时玄光四起。方玉炎随即斩月诀施展,剑光霍霍将那纷至沓来的水弹劈斩无形。方玉炎大声畅笑,却见对面的阿朵眼中惧意横布,似乎完全没有了玩耍的心思,它死死地盯着方玉炎手中的断剑,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方玉炎不觉疑惑,他看了看手中的断剑,只觉阿朵对这把剑似乎有着某种牵连,方玉炎试着持剑向阿朵走去,尽管阿朵对他不存敌意,但是看着那把剑却是不由地向后退去。方玉炎慢慢收回灵力,那断剑便又恢复了之初的灰暗,此时阿朵的眼神才有所好转,但一对大眼仍不停地盯着方玉炎持剑的手不敢靠近。方玉炎不愿再让阿朵害怕,于是便释解掉了断剑,慢慢的阿朵才恢复了精神,不再恐惧。方玉炎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阿朵之时,阿朵那恐惧的眼神和慌乱跃入水中的情境,原来阿朵当时并不是对方玉炎心存恐惧,而是对方玉炎召唤域中的断剑有所感应才拼命逃开。而后来方玉炎在水中追捕阿朵,亦是因为这断剑缘故阿朵才拼命奔逃,反而是最后不知是何原因阿朵才如被征服的灵兽一般任由方玉炎摆布。难道也是这把断剑的缘故吗?方玉炎苦笑摇头,一时寻不到任何依据。 方玉炎走到阿朵身前,阿朵探下那巨大的头颅来贴向方玉炎,方玉炎轻轻地抚摸着阿朵的皮肤,悠然地道:“若是你会讲话就好了,这样你便可以给我讲你的故事,这样我便可以知道你的一切,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会害怕这把断剑了!” 阿朵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只是不停地蹭着方玉炎的手掌,他鼻孔处不停地扑扑地喷着气,仿佛在与方玉炎交谈一般,方玉炎只觉有趣,对着阿朵喋喋不休起来:“想不到我们竟然可以如此亲密!我们也算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了!今后我们便是最好的朋友,再也不会分离了!” 阿朵只是不停地蹭着方玉炎的手掌,鼻孔处喷气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方玉炎被阿朵弄得痒了起来,他随即拍拍阿朵,正色道:“对了,我们既然是兄弟,那兄弟之约便不可违背!我说过我们今日要大战到天明,只要太阳不升起,那我们便不能停止对战!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罢,他便向后急退,炎印加身轰然而升。 阿朵吱吱鸣叫,亦是摇头摆尾似是极是认同。接着将头扑通扎进身前的水面之下,又去将水吸纳至口中。方玉炎岂容它得逞,一记炎印向着阿朵击去,阿朵知道不妙,头颅下扎瞬时隐没于那水面之上,那炎印轰得在阿朵消失的水面上飞过,照得水面金光灿灿。 方玉炎不依不侥竟是学着阿朵的样子扑通一声扎到水底,向着阿朵的方向急追而去。阿朵见了新的花样,更加兴奋,便不再浮上水面,反而更向下沉去。方玉炎岂肯示弱依旧不停地向下追去。一人一兽竟是相互追赶,不知疲倦。 天边发白,照得水面光彩耀眼,水面之上渐渐恢复平静,只有几道水纹潋滟而去。 ------------ 第088章 五族之外 第二日那老妪便向族人宣布了方玉炎加入之事,随即为方玉炎做了入族仪式,并由长老向方玉炎介绍了各自名称和职位,并向方玉炎讲了族中的一些规矩礼义,这样一来,方玉炎便成了这个族中的一份子。到此时方玉炎才知道这个族被这些人称为“世族”。这个名字的由来还要属于哈依门拓的功劳,本来这个族是叫作“天族”,哈依门拓升任长老之后认为这个名字太过狂妄无知,于是便决定重新拟定一个名字,由于这个族中包容了包括五族中的所有种族,于是便取了一个包涵世界的意思,称作“世族”,这样既涵盖了五族一统的族训,又不至于如之前的名字一般庸俗狂妄。因此这个名字一搞即定,并没有产生太大的争议。 方玉炎参加完族中仪式与众人一一见礼后,便不发一言地向阿朵的那个水域行去。 哈依香兰见方玉炎行动异常,便随后跟了上去。 方玉炎再次来到了阿朵栖息的那片水域之中。他向着水面大声地呼喊阿朵。阿朵似乎就潜伏在附近,听到方玉炎的呼叫之后,忽得便从水面上露出了脑袋,它带动着那哗哗的流水由它的皮肤倾泻而下,如同那斗然而落的瀑布一般声势逼人。方玉炎祭出炎印冲到水面之上,向着阿朵大声地道:“阿朵,今天我们就接着昨日的约定,你觉得怎么样?” 阿朵只是吱吱地鸣叫,声音极是欢悦。 昨日的方玉炎与阿朵一翻激战之后。便发觉阿朵有着无穷的幻力,这对于方玉炎来说,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太过难得。他所学庞杂,每一个都是世间极强的幻术,方玉炎尽管天资绝世,但是想一下子消化如此多的幻术却也是不得其法。但是方玉炎慢慢悟出了万法互通的道理,只觉这些幻术法力均可在自己炎印与水元性之间找到一个互融的桥梁,那样这些幻术便不会界限分明,不得其法。相反将会变得相辅相成,互相衍生。而阿朵正是能够促成他完成这一切的绝好搭档。于是他便决定每日抽出一些时间来与阿朵打斗玩耍。一方面对自己的幻力精进大有裨益,一方面更可以促进他与阿朵的感情。 阿朵对方玉炎的这个方法也是乐此不疲,像阿朵这般庞大的灵兽幻力番茄,自然十分的孤独。能有方玉炎这般幻力强劲的对手与它玩耍自然是求之不得。因此它每每听到方玉炎的呼唤都是浑身有劲。毫不犹豫地便冒出头来。 哈依门拓兄妹站在水域的远处看着方玉炎和阿朵在水面之上酣战。 哈依香兰眼神悠远,水面上火光与水浪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哈依门拓悠然叹道:“玉炎兄弟此番经历定是对他打击十分的大。恐怕想要恢复过来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吧!”他这番话看似是自言自语,却似在调解身边妹妹的心结一般。 哈依香兰秀眉微蹙,轻声叹道:“被族系摒弃确实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哈依门拓突然想到了自己,他和师傅叶阳子,妹妹哈依香兰又何尝不是与方玉炎一般身世,一样的背井离乡,回族的日子一样的遥遥无期。哈依门拓缓缓地收回心神来,看着水面上方玉炎那凌厉无匹的幻力,只是悠然神往地道:“想不到玉炎兄弟这些时日不见竟然精进至斯!” 哈依香兰则是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那哥哥不是也一直在与师傅精研幻术的吗?” 哈依门拓则是一脸苦笑地道:“但似乎还是无法赶上玉炎兄弟的脚步吧!” 哈依香兰不禁面色微变,随着哈依门拓的目光看向方玉炎道:“我自从见到他以后,便知道他绝非寻常之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果真成了我们的朋友!” 哈依门拓爽朗地笑道:“这恐怕也是我们的福气所在吧!” 哈依香兰只是抿嘴轻笑,目光仍然注视着远处水面上方玉炎那纵跃自如的身影。 这些时日方玉炎除了参加一些族中的仪式活动之外,一有时间不是将自己磁在屋子之中修习所学的幻术功法,要么就是来到水面上与阿朵相互搏击打闹,时间长了方玉炎便会趁着阿朵兴起将那断剑祭出,修习斩月诀。阿朵初时对那断剑颇为忌惮,有时方玉炎使用的剑气霸冽时,阿朵会一头扎进水中躲得远远的,任方玉炎如何呼唤也不愿出来。方玉炎无奈只得过一段时间后再次祭出断剑,如此反复锻炼阿朵,从初时的阿朵的忌惮躲避,有时好几日都不敢露面,有时但是再也不理方玉炎,任方玉炎如何逗引都是气呼呼的不给予理会。但是时间长了,阿朵似乎看出来那断剑实为方玉炎控制,而方玉炎根本不会对它有任何的敌意,于是它便开始试探着与手持断剑的方玉炎对阵,慢慢的时间长了,阿朵便再也不会担心那断剑了。方玉炎不免心情大好,这样一来方玉炎的斩月诀在阿朵强大的幻力下与日激增,而那断剑与方玉炎的融合更加遂心。 这一日方玉炎与阿朵照旧每日的在那水面上游斗,却闻那岸边上有人击节而唱,尽管方玉炎与阿朵斗得天昏地暗,声势浩大,但那歌声却是清亮地字字真切地传至方玉炎的耳中。那歌声唱道: 飞花慕雪仙人阙 乱世豪情几世爵 双宿双飞残阳夜 风云际会儿郎血 只道是 一个人的英雄豪杰 两个人的风花雪月 歌声由一干裂般的嗓音悠然唱出,虽不如丝竹弹拨,妙音旋绕,却也别有一番江湖韵味,浑然洒脱。说不出的一种男儿气派荡然而生。方玉炎不自禁向那岸上望去,却见一身披麻衣,步履艰难的落迫之人由这水边经过,那歌声正是由此人口中发出,方玉炎不禁起疑,但见那落迫之人摇头晃脑,歌声反复,竟是豪情不减。 方玉炎细细品着歌中意味,只觉那词意简洁,意味无穷。方玉炎默念着“一个人的英雄豪杰。两个人的风花雪月”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少年英雄心性。他虽不算英雄但也对英雄颇为钟情羡慕,而那风花雪月却不得不令他想起那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那一身红衣的徐夕敏,颜若桃李,笑如春花。只觉这句歌词大妙。其间道出了男儿之志的一人豪情。又道出了男女之情的风花情意,说不出的美妙。 方玉炎对诗词本不甚通,但只觉此歌由此人唱出尤增意韵。回味无穷。他不由听得痴了,但见那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方玉炎才缓过神来,想要追上去相问,却终究不知如何开场方才作罢,但心中一直放不下那句“一个人的英难豪杰,两个人的风花雪月”,反复念来,心中惆怅。 阿朵见方玉炎神思飘忽,便俯下身来在他身上蹭来蹭,这已然成了阿朵与方玉炎沟通的一个最直接的动作。果然方玉炎感应到阿朵的抚慰,转过身来抚摸着阿朵,道:“我们再来!” 阿朵听了方玉炎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方玉炎不再多话手持断剑继续摆开了阵势,阿朵欢跳向后,吱吱连声,一人一兽便又在水面之上大战了起来。 如此过得数月时间,族中派在水族与炎族的探子打探到炎族与水族这期间并未因为方玉炎之事产生任何矛盾,而炎族此时已不再对方玉炎进行通缉,那一张张通缉画像也已撤去了城关,现在早已恢复了城关的通畅。而水族虽是没有任何要放弃寻找方玉炎的意思,但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淡。而隐隐约约地听说那贺南似乎又在水族的某个地方出现过,后来经过一番大战后再次销声匿迹,水族反而对他的通缉一直都没有放松过。这样一来,族中那些反对派也慢慢地安心下来,既然方玉炎不会再为族中带来危险,就不会再有人对方玉炎的存在产生异议。 方玉炎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那水域中与阿朵缠斗,此时的他精进神速,无论是筋骨、幻术都有了明显地提高,而且方玉炎还隐隐地感觉到那断剑之身中的共鸣更加强烈起来,有时在打斗到激烈之时那断剑嗡嗡龙吟不止,且在断剑剑身之处方玉炎的炎力慢慢聚拢为形,竟是一柄完整长剑的模样。方玉炎初见之时不由兴奋,但后来再想成形时却是又无法实现,方玉炎隐隐觉出这柄断剑绝非灰度之辈,它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有待方玉炎去激发。 而这期间那小叶龙长势其快,现在已然长成了一匹马一般大小,它神威凛凛,喷出的火焰可以达到炎印的殇印级别。它身周随着它的呼吸散发着柔柔的玄光,头颅颇大,在长长的颈上摇晃摆动,颇为滑稽,它的身躯细长,四掌宽大,背上生有一对蝠翼一般的一对肉翼,尾鳍锋利,直插似剑,顾盼自如,霸气番茄。此时它的食量亦是惊人,一顿饭便可吃下一头牛,好在这山区附近野生之物颇多,倒是不用愁它的食物。方玉炎有时带着它扑到水中任由这叶龙自行觅食,这叶龙似乎颇为好水,潜在水中有时半日不见回来,阿朵初时与这叶龙颇为不和,但时间长了便也相敬如宾,虽不会相互玩耍,却也不致水火不容。 方玉炎知道此物必然可以飞翔,于是时常在水边的山顶上锻炼它飞翔,但是这叶龙似乎十分的蠢笨,方玉炎每次将它带到悬崖之时,它都会在方玉炎的催促之下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但是双翼在空中扑扇几下之后却是根本无法形成滑翔之力,总是功败垂成,咚的一声摔在水中。阿朵总会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每看到那叶龙掉在水里的狼狈相它都会得意地吱吱怪叫。那叶龙似乎也不生气,只是扑腾着身上的水珠,完全不去理会。方玉炎无奈只得锻炼它在地面上快速飞奔后展翅飞起,但是叶龙奔跑起来左摇右晃缓慢至极。想让它这样便飞起来,似乎更加不可能。渐渐地方玉炎发现它除了可以喷出那强劲的火焰之外,竟然一无是处。方玉炎不知就里,心想若是许吾师兄在这里就好了,恐怕也只有他知道为何这个小东西这么济了吧!方玉炎渐渐灰心,但任由它在水里捕食玩耍,便不再锻炼它的飞行。即使它现在长得这般大了,方玉炎依旧按照文回起的名字还称呼它“小东西”。哈依香兰第一次见到这个叶龙的时候不由好奇,听到方玉炎叫它“小东西”,只笑得前仰后合。方玉炎向她讲述了这个叶龙先前主人的一切之后。哈依香兰才收住笑容。不再取笑。而哈依门拓只知道这个“小东西”是传说中的叶龙,是十分了得的灵兽,但至于它有什么习性,该如何培养却是一无所知。而招来了族中稍有见识的人。见了都是摇头晃脑不是所以。但有人猜测虽然这叶龙看似长得极大。但是以方玉炎的介绍它似乎还未根本长成形。于是它可能还没有飞行的能力。方玉炎觉得此人说的非常的有道理,也不禁自嘲起来,他只是以体形来评判叶龙。却忘记了到现在为止,它却连一年都不到,恐怕现在还属于一个淘气顽皮且不懂事的小宝宝呢,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那偏狭的思想发起笑来。 族中人不想方玉炎竟然拥有两大传说中的灵兽,对他的敬畏便更加深了。而方玉炎这个所谓的世族驭灵使者便被更多的人承认。而之后世族之中更是推举长老之时,方玉炎力挫族中众强手,稳稳坐阵,被那族主老妪封为驭灵长老。方玉炎初次与人交手,却不想幻力大增,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感到吃惊。那之前与方玉炎交过手或见过方玉炎幻术的竟门、鬼面人等更是瞠目结舌,惊叹的话都说不出来,因此方玉炎再次以强大的幻力和惊骇的驭灵征服的族中之中,成就了族中坚实的地位,树立了空前强大的威信。 方玉炎升到了长老之位,便对族中的一些私秘开始了解。原来那老妪实为木族中灵乌城中的一个郡主柴英悦,只因木族之中大乱,木族分崩离析,再无一统之势,族主哈依奉明为篡权者所杀。现在由篡权者自立傀儡族主哈依邵武,与坤族族主夜孤暗地勾结,不知孕育着什么惊天阴谋。那柴英悦眼见父亲为贼人所杀,最终带着一众忠心之士脱离木族,最终四处游荡笼络族中各处有志之士,只是无甚名望,是以未能搅起反逆之浪,只得带着众人四处寻找安身之处。最终找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却对外声称在此生活已然数百之年,以掩外界耳目,经过长年的发展,竟是集聚五族义士,势渐壮大。 方玉炎听罢不禁耸然动容,却不想这个世族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而他前后一思量,不禁心头一惊,他向着哈依门拓看了一眼,不禁大胆设想道:“难道……” 哈依门拓似是已看出方玉炎的想法一般,他只是苦笑道:“玉炎兄弟所猜不错!哈依奉明正是令尊!” 方玉炎虽是猜出大概,但是此时得到印证亦是不禁心中波动不止,方玉炎一加思索便知前后始末,怪不得哈依门拓竟是如此轻易便坐上了世族中长老的位置,恐怕若不是他年少无为,恐怕就是坐这族主之位亦是不只不逞多让。想必那柴英悦族主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未让贤。另外一点原因恐怕是此时已绝非木族之众,而世族之中五族聚集,恐怕以木族原族主的继位人任族主还是有待商榷。 方玉炎此时才明白为何哈依门拓三人总是对人冷漠远离,难以亲近,原由多为贵族之习,更是初经大难,对人戒备之心尤为强烈。是故哈依香兰当日竟是以方玉炎为敌,反助对手。方玉炎一旦了解了哈依门拓的出身,这之前的一切疑惑便随之迎刃而解了。他一想到哈依门拓兄妹的身世,不禁觉得同病相怜,竟是比自己还要悲惨几分。他只是看着哈依门拓安慰道:“因果循环,那篡位者定当会遭到报应的!” 哈依门拓冷笑道:“想不到玉炎兄弟那信这般因果报应?”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我信的不是因果报应,我只信但要自己努力付出,定会东山再起,杀尽恶徒!” 哈依门拓闻言不禁耸然动容,他语调激动起身道:“玉炎兄弟能有如此胸襟大合我意,不知玉炎兄弟愿否助我荡平恶徒,还我河山!” 方玉炎毫不犹豫地道:“甘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柴英悦闻言眼睛一亮,哈依门拓不想方玉炎竟然这么爽快便答应下来也不禁一愣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玉炎忙阻住了哈依门拓欲要说出的感激之辞,他只是悠然地道:“我知这篡位之人恐怕便是那旬天老儿,无论是炎族与水族都是在这个老儿的计划之内,就连我此时境地亦是拜那老儿间接所赐。此人若是不除天下难宁!我无论是以炎族儿郎的身份,还是以世族长老的地位,或是只以你我兄弟的情份,对于这旬天老儿的剿灭,方玉炎都在所难辞!”他语意坚决,只教在座的柴英悦与哈依门拓泪光泫然,情绪激愤。(未完待续。。) ------------ 第089章 玉人伴程 座上的哈依门拓与那柴英悦听了方玉炎的一番慷慨陈辞不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们的心中无一时不在想着重复木族,但是他们深切的知道旬天的强大,知道这河山之战对于他们此时的实力来说只如蝼蚁撼树,但是这绝对不会掩熄他们心中的那团炙热之火,反而隐隐烧灼得更加的强烈。 哈依门拓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方玉炎的手,牢牢地盯着方玉炎那炽热的目光,他只觉得此时的方玉炎是那般的让人信服,那般的给人以无限的雄心壮志。他显得无法抑制自己此时的激动之情,更加用力地握住方玉炎的手道:“那我们此志不渝,至死奋斗!” 方玉炎眼神坚定,只是一字一顿地有力重复道:“此志不渝,至死奋斗!” 方玉炎本来只是每日一解烦闷才努力修习,但此时只觉心中目标清明,那些日夜的磨炼便显得耀眼生辉,大有意义起来。 两个人对视久久才将双手分开,柴英悦只看得老泪纵横,虽然知道这般场景于复族毫无意义,但是一见到这些年轻人信念坚定,志向远大,不禁多年隐忍之心翻然复活,一时间热泪盈眶,再难抑制。他怕被两个年轻人看了笑话,便掩饰着转过身去,悄悄拭泪不止。 哈依门拓与方玉炎坐定,他才若有所思地道:“我有一事希望玉炎兄弟可以相助于我!” 方玉炎早已料到,便道:“门拓兄弟但说无妨!” 哈依门拓思忖片刻。悠悠地道:“父亲曾经与我讲起过,木族与他族不同,生命由天地元素孕育而生,我木族之中拥有一种木灵之光,那光便是我木族万物生灵之根本,是木族幻术汲力之光。父亲说过那木灵之光是我木族存活的根本,若是此光为人所毁或是被恶人掌控,那定是覆族之祸。我每思及此,总是痛心疾首,恨不能保我族城。竟是连这守护木灵之光的能力都没有。我这些年来一直潜心幻术。心中无他,此时心意已决,欲要再赴我族,找回那木灵之光。以免此物落入敌人之手。现在我急需人手。玉炎兄弟幻力非凡。若是能得你相助,必定多了几分把握!” 方玉炎欣然应诺道:“但由门拓兄弟差遣!” 哈依门拓面色潮红,显是激动万分。他不禁感激地道:“多谢兄弟成全!” 方玉炎洒然地道:“那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哈依门拓稍稍按下激动之情,道:“我现在有一处关键之处仍未参透,师父正在全力为我提升幻力,我现在已然有了眉目,多则数月,少则数日,待我度过这处难关,我们便一并出发!”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盼兄弟早日出关,我们一并夺回木灵!” 哈依门拓语气激动不已道:“好!”两人击掌立誓,放声大笑。 方玉炎依旧是每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自然知道此次之行定是前路凶险,危机重重,而与阿朵再见面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这些时日方玉炎与阿朵更是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乍要分别自是心有不忍。更何况那断剑之灵更是要以与阿朵的一番热战才激发的出,于是他便更珍惜这些时日,每日与阿朵相处的时间不由地加长。 这些日子里方玉炎便再也见不到哈依门拓,他似乎为了那个关键的时刻果然闭关不出。每日只有那哈依香兰远远地坐在可以看到方玉炎与阿朵的石崖之上,凝神观望,不言不语。 哪些度过了一月有余,方玉炎虽是有所精进,却是再也未探测到断剑那无匹的灵力,虽然那隐隐的共鸣越来越真切,但再也未像那日一般以炎印幻化出剑之原形,方玉炎知道欲速则不达,便也不再强求。 这一日方玉炎在与阿朵交战之际,便看到哈依香兰的身边站着哈依门拓那落寞冷酷的身影,知道哈依门拓已然成功。于是顿下身形来向着哈依门拓朗声地道:“恭喜门拓兄弟度过难关!” 哈依门拓面上微微一笑,遥遥地道:“期间出了些问题,但还好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玉炎兄弟不妨稍事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方玉炎听罢点了点头,接着便走到阿朵身边向着阿朵道:“阿朵呀!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融通灵力,等我回来我们再一决高下!” 阿朵眼中掠过一丝不舍之色,接着亮如黑漆,吱吱欢叫,似是豪情满满在向方玉炎告别,方玉炎不禁大笑,拍拍阿朵掠着水面头也不回地远远离开,阿朵也不留恋一头扎入水面,再也不见踪迹。 方玉炎一切准备停当,便来到哈依门拓之处,柴英悦和叶阳子等人前来送别,哈依门拓将那鬼面人和竟门共计十人带在身边,哈依香兰只是不依不侥,她从得知了哈依门拓要离开世族去到木族,她便强烈要求要与众人一道而行。哈依门拓拗不过她,看了看方玉炎,见方玉炎毫无异议,便只得应了下来,哈依香兰见哥哥答应下来,不禁笑如春花,喜不自胜。 众人扮作水族茶商,拉了一车的名贵茶种,便相携上路。 柴英悦知道此去凶险无比,自是多加嘱咐,且莫任性莽撞行事,遇事多作计较,千万莫要自作主张。 方玉炎等人自是连连答应,哈依门拓兄妹二人与叶阳子依依道别。本来叶阳子执意要随行,但是世族之中尚需有一人把阵定夺,而柴英悦此时知道哈依门拓的身份自是再不愿掌控大权,是故便隐隐以哈依门拓为尊。此时哈依门拓要离开,虽是不愿其涉险。但是情势若此也不敢阻拦,是以便以叶阳子代哈依门拓之职,万事好有个商量决议。 众人可谓长年生活在水族境内,对于水族风土人情以及周边族城的习俗规矩均是了若指掌,于是一众人并未引起其他族城中的任何怀疑,众人怕当地族城暗哨看出端倪,这些人中有半数曾为水族中人,确实负责世族与水族中一些日常的买卖交换,对这种商人的角色自是知之甚详,扮作茶商自是手到擒来。毫无纰漏。众人在各个族城之中将自己带来的茶种四周兜售。并将当地的各种精美茶品购买囤积,俨然一副做茶买卖的商客模样。哈依门拓等人虽对这买卖之是不甚了了,但是身着华贵扮作商队随行监督的东家,却也是有模有样。并不会招致怀疑。 水族本是礼仪之帮。买卖公平。是以众人到也未遇任何为难之事,一路西行直向木族进发。 这一次方玉炎等人依然取道直进,除了是由水族之城出发半路直取。后来路程便与方玉炎寻找徐夕敏所取道路相同,方玉炎看着自己曾经一路寻找徐夕敏的各个族城不禁对徐夕敏更加惦念,再来到了那与徐夕敏相遇之城,水泠之城。既然是以茶商而来,那这“燕云刺天”必是不可缺少,方玉炎邀请诸人品过此茶,不禁先不绝口。方玉炎想起当日与徐夕敏并战兰妖,生死难料,不由赌物思人,心中怅然。 却在此时,方玉炎但闻一声熟悉的声音向着店小二道:“伙计,将你们这里最有特色的茶送上一壶!” 方玉炎心头一惊却见到不远处一张桌子上那七公主的贴身丫头正向着内堂打着招呼,而方玉炎看去的目光却正迎上那七公主的目光,但见她明眸之中寓意无限,嘴角轻轻撇开一抹桃红之笑,方玉炎不用想便知是七公主寻踪而来。他不禁想到了那城关之内七公主神秘地笑着对他说:“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但你只要知道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想找到你那便是轻而易举!”至于七公主是凭着什么才能这般轻易地找到他的,方玉炎便无从得知了。 哈依香兰感到方玉炎神情有异,不禁向着方玉炎的目光看过去,但见对面一个绝妙佳人正向这边看过来,哈依香兰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认得这个女人?” 方玉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何止认得,我还欠她好大的一个人情呢!”说着起身向着七公主的方向走去,七公主的目光随着方玉炎缓缓移动,直到方玉炎坐到她的身边时她才微微一笑。此时店小二已然将那“燕云刺天”递了上来,那贴身丫头便为二人斟满了茶。 哈依香兰气鼓鼓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和七公主,鬼面人和那竟门等人看着不禁掩嘴轻笑,那七公主气质卓绝,温婉端淑,令人见了不免怦然心动。众人便开始低声谈论起那七公主的容貌以及她与方玉炎的关系。哈依香兰越听越是气愤,用力地将手中的杯中摔在桌子上,堵气不再喝了。哈依门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子竟然是对方玉炎心之所属,这样一来方玉炎恐怕是有好日子过了。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惊,不想自己不为妹子着急,却替方玉炎担起心来,当真令他啼笑皆非。 哈依香兰突然见到哥哥表情古怪,似也在嘲笑她一般,当下不依不侥,竟无缘无故地同哈依门拓发起脾气来,她只是气愤地道:“好端端地干嘛来这种鬼地方喝什么破茶,当真令人掉足了胃口!” 哈依门拓知道哈依香兰借故撒泼,不禁莞尔道:“刚才你不还一直大叫好喝好喝!现在怎么态度又变了!” 哈依香兰为之一滞道:“刚才人家口渴了,现在喝饱了,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这就出发吧!” 哈依门拓连连苦笑道:“玉炎兄弟遇到朋友,自然有事情要谈,我们不得已只能在此恭候片刻了!” 哈依香兰樱唇微努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姑娘毫无兴致的时刻便来了!当真有煞风景!”他气愤那七公主与玉炎的亲近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埋怨不止。众人看在眼里都觉暗暗好笑,这一路之上任哪个明眼人都看出自方玉炎归来之后。哈依香兰对方玉炎的态度和语气均是大异于前,悉心关照不说,总是要粘着方玉炎。此时见到方玉炎与其他女子亲近,况且此女更是花容月貌,就连哈依香兰都不禁自惭形秽,众人看着哈依香兰情不自禁的气愤之态心里都不禁暗暗好笑,但众人均知此女刁蛮任性,是故不敢太过张扬,只是互使眼色,不敢作声。 方玉炎举起身前的茶杯轻轻啜饮。他看着对面的七公主却是表情严肃不发一言。 七公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淡淡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方玉炎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以为我们只是巧合相遇而已!” 七公主微觉有气,随即娇声笑道:“你以为我们就这般天赐良缘,机巧无双?” 方玉炎缓缓放下茶杯道:“草民不敢!只是公主不愿告知,草民问了也是徒劳!” 七公主目光狡黠地道:“你能明白这一点便很好。但是你一定要知道只要我想找到你。你就休想逃得过我的五指山去!”她说着玉指纤纤五指在胸前一攥。目光炯炯地盯着方玉炎。 方玉炎只是迎着七公主的目光道:“那草民现在是不是可以知道公主这次找寻在下是所为何事?” 七公主只是悠悠地举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摇晃起来,道:“来与你一道品茶呀!” 方玉炎不以为然地道:“哦?”却是不再追究。 七公主轻轻地饮了一口茶轻声赞道:“好茶!”然后她再次望向方玉炎道:“方公子可记得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个茶庄吗?” 方玉炎也不禁回忆起来道:“自然记得!” 七公主若有所思地道:“我们便是在那里相识的!” 方玉炎本想说那时我们好像只是对头,但是一迎上七公主那娇羞火热的目光不禁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但闻七公主晕生双颊道:“你那对联之解妙趣横生。令我大开眼界!更何况那庞公子整日对我纠缠不休,好在你替我教训了他,之后他整日在家中休养,再无闲暇来与我麻烦!”她一想到这里不禁格格娇笑,似乎对那庞公子被方玉炎教训十分痛快。 方玉炎只是不解地道:“以公主之显贵,为何还会任由他人纠缠?那岂不是太过说不通了么?” 七公主冷哼一声道:“那庞俊阳是我族中首席长老庞德,那庞德与父亲交好,他便仗着这层关系总是公然邀我,我本不甘,但父亲总是劝说我不可太过娇纵任性,只要这庞俊阳不是居心叵测,我便不好太过拒绝他。是以才会让他更加放肆!那日多亏了你,才让他丑态百出,再也无颜出现在我面前,当真大快人心!” 方玉炎不禁笑道:“我当日只是一时气愤,给了他那么重的惩罚事后也有些后悔,他罪不至此,倒是我太过鲁莽了!既然他有那般强权的父亲,以我看来此人极好颜面,但他为何未向我报复却是令我有些想不通了?” 七公主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不是也说他极好颜面,在他父亲面前他又岂敢将这丑事说出来,自是敷衍过去,哪敢再提!好了,我们不提这大煞风景之人了,说点别的吧!” 方玉炎也不禁笑道:“那我们还是说这茶吧!你知道那日的横批实有他意你可看出来了吗?” 七公主听罢不禁喃喃自语地重复念道:“不渴不喝!不渴不喝!不可不喝!是了,定是不可以不喝之意!” 方玉炎轻声赞道:“公主果然聪慧,一点即明!” 七公主只是抿嘴笑道:“这副对联被你曲解至此,却不知那茶庄主人是不是也如你这般思虑周全,风雅有趣?” 方玉炎摇头道:“此联妙意无穷,既然茶庄主人一抛雅联,以此为主题,定是如我这般不遵规则,奇解之辈!” 七公主掩嘴轻笑,她身边的贴身丫头亦是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对面的哈依香兰似乎终于忍不住向这边走过来,向着方玉炎问道:“方大哥,不知我们何时动身?” 方玉炎只是一愣,七公主面色微变向着方玉炎问道:“不知这位是?” 方玉炎起身笑着介绍道:“这位是……” 哈依香兰伸手阻住道:“你我萍水相逢,之后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了,我想就不用互相介绍了!” 七公主的贴身丫头闻言大怒便要出言反驳,七公主伸手阻住,她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哈依香兰,但见她眉目清秀,面容娇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眼中大有深意地望向方玉炎,道:“既然如此我还是知趣些不再打听姑娘的姓名了!但不知方公子打算去往何处呀?” 哈依香兰不等方玉炎答话便冷冷地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看姑娘也还是不要再打听了吧!” ------------ 第一卷 ------------ 第090章 踏入城关 七公主闻言面色微变。 “香兰休要无礼!”却是哈依门拓走过来拉开哈依香兰,哈依香兰不依不侥,但终不敢过份执拗,便被哈依门拓不情愿地拉走,哈依门拓一边拉着哈依香兰,一边不停地向这边点头致歉道:“小妹疏于管教,还望海涵!” 七公主缓缓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方玉炎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方玉炎自然知道七公主所指为何,当即笑道:“与七公主相识的时日应该相差无几!” 七公主面色和缓,随即轻声笑道:“此女任性随意,方公子还是小心一些!” 方玉炎微微一笑道:“多谢公主提醒,草民已经领教过了!” 七公主向着那哈依香兰处望了一眼,恰巧看到哈依香兰充满敌意的目光,她随即转过头来,悠然地道:“她这般任性而为,不知深浅,若是你慢待于她,恐怕早晚为之所害!” 方玉炎知道七公主对哈依香兰极是不满,但是一想到这前哈依香兰敌我不分,竟差点致使两人一并丧命,不禁心中觉得七公主的眼光独到,但他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公主金玉良言,草民铭刻于心!” 七公主悠然浅笑道:“其实以你的性格,我告知你这些纯属徒劳,我只是忍不住相告,恐怕对你并不会产生任何作用!”言下之意竟是不信方玉炎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方玉炎不置可否,只是再次捧起桌上的茶缓缓品尝。 七公主看着方玉炎终于忍不住道:“我想陪你们走上一程,不知可好?” 方玉炎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若是不允是不是就算违命不尊?” 七公主冷笑道:“现在炎族无义于你,我哪还有对你施命的权力。我只是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希望能和你走上一程,不知你可同意?” 方玉炎向着哈依门拓等人看过去,道:“公主与我有救命之恩,方玉炎自是求之不得,但是这行程之事却不是我一人可以作得主的!” 七公主嫣然一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只与你们走过这水泠之城,在下一座城关之前我便掉头回转,这样一来便不会窃知你们今后的行踪,这样恐怕便不用与他们交涉了吧!” 方玉炎苦笑道:“其实七公主既然可以找到这里来。接下来只要想知道我们的行踪,那自是不费吹灰之力,我又乐于做这个顺水人情呢!” 七公主不禁开怀轻笑道:“好!那你就先与他们打声招呼好了,省得突然多了我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引人不快!” 方玉炎微微一笑,随即走到哈依门拓桌前与众人轻声谈论,但见那哈依香兰倔强不依。哈依门拓等人向这边望了过来,但见那七公主面色和善,最终答应了下来。哈依香兰自是面色难看。但是又不知如何发作,只是一脸气愤,冷哼不止。 方玉炎等人无奈,只得任这个任性的小妹妹自讨没趣。 七公主果如其所约将方玉炎送出水泠城,直到下一个城关之处便掉头回转,临行前嘱咐方玉炎千万小心,虽是依依不舍却也毫不拖沓地打马而去。方玉炎望着七公主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哈依香兰忍不住走过来冷冷地道:“别再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拿不回来了!”她气愤方玉炎一路之上与那七公主言谈甚欢,似乎有着无穷的话题和新鲜之事。而那七公主言笑靥靥,姿容秀美。一颦一笑间神彩飞扬,直教同行几个大男人看得口水直流。哈依香兰一向自认容貌不俗,但与那七公主相比却是略逊一筹,但见方玉炎亦是与之亲密无间,更是无名火起,此时这般奚落已是强忍怒火。否则以她的脾气恐怕早追上那七公主大战一场不可了。 方玉炎不以为然,只是微微一笑,便随着队伍走去,哈依香兰本拟要大大奚落方玉炎一番,不想却讨了个没趣,不禁偃旗息鼓,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哈依门拓心疼妹子,不禁走过来打趣,哈依香兰一时难解郁气,对哈依门拓亦是不加好颜色,哈依门拓只得看着方玉炎的背影摇头苦笑。若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该将这个妹子带出来。但是一想到这妹子执拗不容,哪里能够随自己心意。 其他随行之人更是无从插手,只是看着这些年轻人争风吃醋,不禁艳羡憧憬,只觉这般年纪无忧无虑,敢爱敢恨,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一路之上哈依香兰气愤难平,但是却总怕方玉炎因此不再理她,又忍不住一眼一眼地向方玉炎望去,方玉炎有时看过去她又生气扭头不理,方玉炎心中好笑,但是终究不忍于她,终于找了个机会向她说明了七公主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感激万分才不忍推辞于她。哈依香兰听到这里心中后悔不该如此不分清红皂白便乱发脾气,但她为人倔强却不肯承认错误,只是此时才面色和缓,对方玉炎等人才不再冷言冷语,哈依门拓不想这个妹子竟然对方玉炎如此在意,心中不禁感慨。 一众人这般缓慢行进,经过月余时光终于来到了水族的边界城关之处,此城名唤燕峦,是水族的重要之关。此时虽是通行有序,但方玉炎等人隐隐觉出此城防守严密,巡视军士井然有序。想必是木族那边早有异动。更何况木族易主在即,对于水木两族的形势大为波动,水族这边守卫严密自在情理之中。好在方玉炎等人一队茶商打扮,只是简单地受了城关之外守卫之人的搜查,便顺利通过。 进入城中,方玉炎等人便在此处休息,有意无意地向当地人打探情况,发现水族与木族之间仍然交往密切,似乎并未受到木族易主太大的影响。于是一众人便决定仍以茶商的角色由水族城关通过,直接进入木族。众人将一切细枝末节思虑停当,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相约明日一早出关。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与店家结清账目,便收拾行装,赶了运茶马车,方玉炎、哈依门拓兄妹三人坐于车中,鬼面人与竟门骑着马在旁护送,一人赶着马车。其余之人便徒步走在后面,俨然一队出门售茶的茶商模样。 到了城关时被守卫之人拦下,那些守卫之人穷凶极恶,将方玉炎三人赶出马车,让众人将车中盛装茶叶的箱子一一打开,他们手持兵器将茶叶翻了个底朝天。方玉炎等人低头不语,而那鬼面人此时早已并非鬼面,而是脱了那面具一脸慈眉善目的老者打扮。他只是装作心疼万分的样子,不停地道:“官爷!官爷!我们是本分茶商,您手下留情!这些茶叶十分珍贵,您挑到地上我们便卖不上价钱了!”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官爷偷偷递上银两。那守卫之人收了银两见并无异状,于是便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弄了这么多的箱子,害得老子费了这半天功夫,走!走!走!” 鬼面人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由众人将那些茶叶重收回箱中,才匆匆走出城关。 一出城关。众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哈依香兰看着那城关方向不禁气愤地道:“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当真可恶之极!” 鬼面人只是陪着笑道:“香兰小姐,这些人若不是这般匪人模样,恐怕城关之中也难保不会鱼目混珠!由这些不讲了情面之人把守,至少会令一些偷机取巧之人将自己城中的至关要物或消息送到他族。” 方玉炎则截道:“但这些人势利贪婪,就怕他们领略钱财,最终被人利用。那样一来更加不堪设想!” 鬼面人若有所思地道:“方长老所言甚是!”众人各有所思,一路前行。 方玉炎等人此时也经不起那车马的摇晃均钻出来与众人同行,一边闲谈一边赶路。 此时的关外人烟稀少,想必是早已嗅到危机,不是万不得已,绝不愿再涉风险。 众一人行不日来到了木族城关之处,此城名唤迅王。此时虽是守关严密,却也不曾为难前来从商交易之人,方玉炎等人反而要比出得水族之关时还要来得容易一些。众人不免轻松畅快,想必是见到几人入关便知不会搅起什么大乱,若是再行出关恐怕就意味不同了,到时恐怕众人非要被搜个底朝天不可了。 一进迅王城众人便煞有介事地开始向各大茶庄、饭馆、店铺等处销售茶叶,水族的茶叶远近闻名,木族之中也不例外,竟是很快便将一车茶叶兜售一空。这样一来方玉炎等人反倒觉得无事可做,一是为了减少人多眼杂的顾忌,二是为了造成一种商队圆满而归的假象,于是第二日便打发了随行之人先行回族,俨然一副行商志满的行派,而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兄妹则是留在了这木族之中,在外人眼里便觉得这三人是有了收获之后,驻留此处游玩。并不会产生任何疑虑。 而鬼面人与竟门则是临行前嘱咐几句,尤如管家叮嘱少东家不要太贪恋木族早日回家一番。众人相互道别,鬼面人便带着其余一众人原路返回。 方玉炎三人回到客栈,便开始急急拟定计划。哈依门拓对木族自是了若指掌,但是至于那木族之灵所在之处,他却也不甚了了。他只知那木族之灵似乎在那木族中心之城关外的一座叫作八荒山的所在,据说那八荒山绵延几百里,其间洞穴山谷不下数万,要想在那一片天地中找寻所谓的木灵之光,直如大海捞针,虚无缥缈。但是三人自是为了寻找此物,便需不辞辛苦,奋力一搏了。好在哈依门拓早年在父亲那里听到过一些线索,有了这些线索想要找到那木灵之光也并非绝无可能。 哈依门拓三人到了木族之后,便在下一个城中换上了木族当地的服饰,以免引起关注。至于当地习俗和忌讳,哈依门拓兄妹自是如数家珍,他们一边行进一边向方玉炎讲述这木族之中的一切。方玉炎认真倾听,牢牢记在心头,以免将来遇到情况之时出了差错。到时便无法挽回了。 三人亦不急着赶往八荒山,只是在各个城中打探消息,了解木族时局。 此时依然是旬天扶植的傀儡哈依邵武在位,他是哈依门拓的叔父,此人胸无大志,胆小如鼠,恐怕旬天以其族室名份要挟于他,这样一来有了哈依邵武的族室身份。虽是谋权却也不会引起木族大的动荡,而旬天升任首席长老,肃清异己,发展势力,号令郡雄。而且旬天又利用坤族族主风南天的野心与之结盟,这风南天雄心昭昭。却苦于坤族地薄人稀,势力不济,因此一时不敢有所作为。此时有了旬天从中作梗挑唆。不禁重新唤起野心,当即一拍即合,与旬天沆瀣一气,虽是暂无出格的动作,但是此二人勾结恐怕不做出些惊世骇足的动乱来,也是绝无可能。 方玉炎了解了这一切后便不禁担忧起来,这样看来,水族之中已然有了木族的同党,就拿当日渺音城外那座小城的破关以及渺音城的动乱来说,苗敬远竟然可以深入到水族之城中发起叛乱。想必这水族之中早已在旬天等人的计划之内。更何况苗敬远等人要以再与封敝云大战前后在水族境内来去自如,此时看来。形势更是不容乐观。只方玉炎知道的旬天便试探着在炎族以血遁侵入到炎族重地云晶宫,旬天的实力和野心可想而知。他们的势力延伸到如此之远,想必是有了周密的计划。而旬天却避开兵家之法,实行近交远攻之策,以此时时局看来,当是旬天有操纵水族和坤族的把握才会如此屡屡进犯炎族。 但是方玉炎有些想不通。炎族似乎只对炎族颇为有兴趣,即使是拉出如此长的战线他亦是毫不改观。而这旬天到底是作何打算,当真令人猜测不透。以方玉炎的猜测,恐怕在这五族之中多有旬天的眼线耳目,否则只是水族这一关他便休想过得去。 第二日方玉炎众人再次出了城门,向着那八荒山方向进发,不论那旬天有何惊天阴谋,那木灵之光说什么也不能落到他的手中,否则他必如虎添翼,到时他幻力大升,恐怕再无人会是他的对手了。 一路之上三个人心事重重,经过打听哈依门拓听闻木族之中仍有一些忠义之士独立门户,不停地向族城挑畔,哈依奉明的无故失踪,使得他们意识到了族中的危难在即,于是共讨逆贼,屡犯族城。这些人多是木族的忠良之后,曾辅佐哈依奉明打下江山,此时虽是大势已去,但也绝不忍辱偷生,相互集结,揭竿而起。这些人以“还我明主,还我河山”为号,声势浩大,宛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不断威胁族城。这也是旬天一直未对他族做出任何大动作的原因所在。他多行不义,自知这般大举铲除异类,必会激起民愤,眼前这傀儡族主定然坐不牢靠,至于他取而代之的心愿便更加难以达成。于是他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面孔,四处招安抚降,虽是少有成效,但那些忠臣良将却是完全不买帐,他们声称哈依邵武昏庸无能,不能担当族主大位。哈依奉明失踪之时,需要由族中长老会以及各大城主共同选举一个代任族主,共同等待哈依奉明的回归。这些忠义之士不知哈依奉明已为旬天所害,只盼有朝一日哈依奉明如仙降临,带令众人冲进族城,一举荡尽这班乱臣贼子。 哈依门拓得知了这个消息自是喜不自胜,这些忠臣良将实力非凡,虽不能于族中正统军相抗横,但是这些军将深得明心,值此族中动乱时刻,百姓响应之人自是不可胜数。如果哈依门拓可以找到这些军将,将哈依奉明遇害之事一经挑明,到时必定激起群愤,再由这些人辅佐哈依门拓兴起正义之师,必定族中响应之势如潮。而一些在族城之中不明就里的军将百姓得知旬天与哈依邵武的恶行,定当反戈相向,加入自己一方,到时与旬天势立均衡,想要复国便非遥不可及了。 三人一经计议便不禁满是希望,哈依香兰一想到父亲之仇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当下便将那旬天和哈依邵武碎尸万段,一雪父仇。 而就在三人心血如沸之时,却见天空之中飞过一群兽群,那飞兽之上均有一个乘坐,那兽群百余只整齐划一,低低地从方玉炎三人头顶掠过,而就在那兽群快要飞离方玉炎等人之时,却见那兽群之首上一看似为首之人,回头向方玉炎等人看了一眼。只这一眼,方玉炎三人不禁一怔,心中大呼不妙,那人一双鼠目贼忒忒,正是当日在幽岛之外的拦住方玉炎等人五短身材的鼠目中年人。 ------------ 第091章 路遇旧敌 方玉炎三人自然知道这样一来必定行踪暴露。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对视一眼,知道今日之事不容善罢,只是一交换眼神,两人双目之中便是杀气重重,不得已只得将这些人尽数斩除了。 此时两人心意相通,这个时刻若不灭口自然会引来无数的追击,此意一决,两人便不再多言,快速祭出圣器,一左一右飞身扑上。 那鼠目之人乍见方玉炎三人,不禁一怔,似是还未认清三人面貌,便见三人不由分说便是直扑而来,他略定心神便认出了三人相貌,他心头大喜,随即向着众手下大声喝令道:“快快将这三人拿下,到时到主上的座下领赏,但教你们后世无忧!” 众人听了不禁心中窃喜,不想今日鸿运当头,竟然遇到如此美事。当下喝停飞兽向着方玉炎三人急掠迎去。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知道此时一旦给对方抽出空隙便是之后无穷的追捕,是故一上阵便是最凌厉的杀着,哈依香兰紧随两人之后,知道情势紧急,容不得一丝疏忽大意,便也快速跟上向着敌众杀去。 那鼠目之人一见哈依门拓兄妹便知今日大功一件,却不想自己时运如此了得,竟然在这穷乡僻壤之处便可遇此天大奇功,却不想他心中美事还未尽享,但见方玉炎手中断剑玄光漫射,而那哈依门拓更是羽翼长剑祭出,瞬间便斩杀数人。那几人眼睛眨都未眨一下便当场毙命,随着飞兽的碎块身体直向身下地面坠去。 鼠目之人见势不由的一身冷汗,他曾与方玉炎三人有过照面,知道三人均是灵力一般,却不想今日一见便是如此了得的攻势。而鼠目之人乍一见下便知方玉炎与哈依门拓进境之快,实乃令人咋舌。 那鼠目之人狡诈多计,眼界不凡,方玉炎二人只这一招间他便分析敌势,自知难以抵敌,他一向懂得审时度势,圆滑至极,否则也不会如此一般幻力。却是一直稳步上升,此时他鼠目一转,大声喝道:“敌人了得,大家快快撤退!”说着当先调转兽首,直向前飞速逃窜。 那一众人见势慌乱片刻,见到方玉炎等人威猛之势不用多说便一并扭转兽身没命价地飞奔而去。 方玉炎斩月诀掠过。瞬间击杀数只飞兽,那飞兽鲜血四溅,在半空中兀自盘旋不止。打了几个转后才身子下坠,一命呜呼。 哈依门拓也不含糊,羽翼长剑当空劈斩,一时间那灵兽身形劈为两半,带着那断首断足的驭兽者一并坠落下去。 哈依香兰天雨花枝幻化无数花瓣将那飞兽之上的驭兽人缠下兽身,摔落地面顿时断气。 鼠目之人只一个照面便败得一塌糊涂,虽是心有不甘,但也是保命要紧,就算不能将这三人擒获,但是有了这个完美的讯息。也一定会令上面龙颜大悦。 方玉炎三人哪容得他们如此轻易逃脱,三人御风而行。奋力追赶。 只消片刻功夫三人又将几只灵兽劈斩落下,驭兽者或是随着灵兽一并呜呼,要不然便摔落地面惨呼丧命。 方玉炎三人紧追不舍,剑光霍霍,杀势凌厉。他们知道一旦到了下一座城关之处,便再也没有回转的机会。是故全力相搏,竟是毫不容情。 鼠目之人抽空隙见到方玉炎三人杀气腾腾地赶了上来,自己一方的人数渐渐削减,不禁心惊胆跳,他奋力击打那身下飞兽,不由冷汗浸透全身。耳听得身后手下惨声不绝,心中怯意更增,本来想扭转兽身拼命一搏的念头,却终究抵不过内心恐惧,只求脱离此难,便谢天谢地,对于什么奇功伟绩便不如何放在心上了。 但是值此之时,鼠目之人就算不愿再与方玉炎三人为难,方玉炎三人又岂肯放过于他。 眼见着身后手下一个个死于非命,他鼠目乱转,不得已只得咬牙吩咐道:“众人快快分散三路,分别向最近的族城回报,传令说哈依奉明之子出现族城之外,命当地城主发兵围剿捉拿!但若是有回转机会,一定要将对方拿下等我号令!” 他虽是迫于此时情境不得不分散兵力以求将此消息传到上面,但又盼可以有机会捉住其中一人,这样一来功绩便更加了得,是故只是按照方玉炎的人数将队伍一分为三。 得到鼠目之人的命令后,当下那数十只飞兽立时分为三路,一路由鼠目人领头直向前方行进,而另外两队则是分别向北方与南方转向而行。 方玉炎见势心中暗骂,情势所迫只得大声地道:“门拓兄弟,我向前追,你兄妹二人分开两路,务求杀尽敌人,不留活口!若是此事成功便仍然此处会合!否则我们各自行进到目的地再见!” 哈依门拓大声地回应道:“我到北边,香兰你到南边!” 哈依门拓看明两方实力,将那处实力最弱的一处分派给哈依香兰。 哈依香兰知道情势危急,当即答应一声,不假思索向着南边急转追去。 如此一来虽然敌人人数减少,但是方玉炎等人也不得不被拆散开来。 鼠目之人急催飞兽,它身下飞兽彪悍异常,体形宠大,肉翼扇动有力,远远地将众人抛开,一时却是安全无比。 方玉炎不得已将那拦路之人一一斩杀,片刻之间便以斩月诀将那一众飞兽敌人尽数杀光,眼见着鼠目之人越飞越远,方玉炎咬了咬牙幻力催生,向着那鼠目之人急赶而去。 那鼠目之人远远地见不到方玉炎的影踪,才心下稍安,但是仍不敢丝毫大意,他依旧不停抽打那飞兽催促快速前行,那飞兽吃痛,迫于他的淫威用尽全力扑扇着翅膀向前奋力飞去。 那鼠目之人知道此处最近的城关已然不远,心中大定。但方此时但闻身后破空之声袭来,他心头大骇。只觉那身后如哨一般的风啸之声隐隐刮至,他情知不妙,身体斗转而上,脱开飞兽之身。而那飞兽没有得到讯号兀自向前疾飞,但见一抹刀光瞬间劈至,那飞兽惨叫一声,羽毛鲜血飞溅,当场破为二半。鼠目之人贼目圆睁。心中的脱险之幸还未体会便被那之后汹涌的惊恐取代,他在半空中结界涌出,身形连连向后疾退。就在此时方玉炎早已持剑飞掠而至,鼠目之人惊骇莫名,倒吸一口冷气,不顾一切地御风而去。 方玉炎大喝一声斩月诀在御风之术下连绵飞舞。身形丝毫不见阻滞。 鼠目之人看着方玉炎那强劲的幻术知道厉害,顿时止住身形快速祭出了他手中的紫黑长剑,他鼠目之中精光四射。将方玉炎掠来的剑光尽数劈落,他冷冷地看着方玉炎咬牙切齿地道:“小子!休要得寸进尺!” 只这一瞬方玉炎便飞近慢慢落到鼠目之人的对面,他看着对面的鼠目之人脸上写满了笑意道:“老朋友,不想我们缘分难尽,竟然又在这荒郊野岭再次相见!” 鼠目之人心中打突,嘴上却冷笑道:“只可惜你们图谋不轨,早晚死在这木族境内!” 方玉炎哈哈大笑道:“那至少我也要先找一个陪葬之人!” 鼠目之人脸上杀意无限道:“就怕你还没有这个能耐!” 方玉炎手持断剑玄光灿灿,他望着那鼠目之人淡淡地道:“有没有这个能耐,你问过它就知道了!”说着手中断剑剑波潋滟,光彩绚烂。 鼠目之人不想这方玉炎进境如此之速。此时他手中的剑气霍霍,鼠目之人紫剑格挡却是招招艰难。直逼得他招架不得,心脏突突乱跳,知道此命难幸。他心中一怯手上章法愈加大乱,格挡之下那剑气趁着空隙破空而入,随之一道道剑气破体而入,鼠目之人再难抵挡只见周身鲜血迸射。受伤不轻。 鼠目之人临此危急时刻目光血红,知道势难抵敌,但是心中求生欲望更加强烈,手中长剑乱舞,那黑阴阴的紫气一时弥漫而来,将方玉炎那凌厉的光刀尽数封在身体之外,此时他迸发了身体的极限,饶是方玉炎剑势无穷亦是一时半刻近不得身。 方玉炎看清形势并不急于进击,只是高声畅笑,剑势不止,手中炎印催生,伴着剑光腾腾射出,撞在那团紫黑之气前轰然生光。 鼠目之人此时求生本能意在透支身体,慢慢地身体内的鲜血流出,渐感不支,那手中的长剑再要挥持下去却力有不逮,方玉炎看准机会,一团炎印送出,轰然声响鼠目之人紫黑长剑脱手而出,方玉炎不容分说一道斩月诀随之斩出,鼠目之人身体飘在半空之中,嘴角溢血,终于露出了狰狞恐惧的神色,那剑光掠过透胸而过,鼠目之人贼目圆睁,气息奄奄,眼见不能活了! 方玉炎看着那鼠目之人扑通一声摔到了地面之上,久久不再动弹,知道已然死透,方玉炎为了掩盖现场,便轰出炎印将那鼠目之人和那飞兽化于无形,接着他走到那长剑之前。方玉炎试着将那紫黑长剑释解入如唤域中,不想竟然水到渠成,竟是不费丝毫力气。 方玉炎一路回转,将那路上被斩杀的敌人与飞兽尽数焚化,不一时便来到了相约之处。哈依门拓也远远地向这边奔来,在飞奔的路上他只是远远地向哈依香兰的方向望去,一见到方玉炎便轻声问道:“都解决掉了?”方玉炎看到哈依门拓欲要向哈依香兰追去的方向而去,便知其意,一边与之同行一边点头问道:“你那边呢?”哈依门拓做了个挥斩的动作,两人朗声大笑。 方玉炎问起哈依门拓是否处置了敌人的尸体,哈依门拓只是忧虑地点了点头,随即加快了御行的速度。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担心自己的妹妹无法尽数灭掉敌人,那样方玉炎两人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方玉炎两人在路上只见到了几具敌人和飞兽的尸体,两人随手将这些尸体焚化,但是行得越远,便对哈依香兰的担忧愈加强烈。两人知道只以那数十敌兽根本不是哈依香兰的对手。就算再也不济放跑了敌人,哈依香兰也必不会被其所伤,但是两个人越走越是担心,如此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路上再也见不到半个敌兽的尸体,而哈依香兰却也不见踪影。方玉炎两人不禁心中担忧起来,惟恐半路之上杀出个高手来将哈依香兰掳走。如此两人御行了一个时辰之久,一座城池远远在望。方玉炎二人再不存任何侥幸心理,知道哈依香兰定是遇到了敌人,出了什么状况。两人慢慢落下来,不管怎么说先到此处城关探探虚实再说,两人一般计议,此时确实再无其他良策。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远处的城头之上刻着“森宛”两个字,便是此城的名字。方玉炎两人走进此城,他们知道一旦踏入此城便极有可能已然到达了敌人的陷阱之中。危急之感油然而生,但是心系哈依香兰安危只得拼死一搏了。方玉炎又再仔细望了望城头上的两个字,终于义无反顾得与哈依门拓前后走进了这森宛城之中,前途如何,早已不在预料。 但是二人一进入城中,便觉这城中怪异无比,城中人烟稀少,四处店铺紧闭,有些已经破损严重,明显是被外力损毁。其间早已人去楼空,屋子角落之中蛛网遍布。显然已是许久未有人住了。在这城中偶有在街上走动之人见到方玉炎二人不禁投去怪异的目光,只是远远的躲避,似乎生怕方玉炎两人会对其突然发难一般。方玉炎本想向这些人打听城中的情况,但见城中之人均是如此,便知就算去问也必然不会问出个所以然的,于是也只能作罢。 两人心中起疑。莫不是这城中早已为二人设下了陷阱,但是只这短短的时间又如何能够安排得这般周到,更何况街中虽是人烟稀少,但也不是说万人空巷,更何况这城中除了城门处有守卫之人外,其余各处根本看不到一个巡视兵将的影子。 两人正迟疑间,却突见那城中不远处惊雷之声响起,震彻天地。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对望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异之色。两人不由分说向着那声响之处御风而去,此时城中空虚,侥是两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御行亦是不会引起丝毫的轰动。 两人很快奔至那声响之外,那处竟是此城中的城主府邸,此时大门破败,城外无半个守卫的影子。方玉炎二人心知不妙,徐徐落下向着那府中悄然而去,但见那府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处处血迹斑斑,四处破坏严重,显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而在这城中方玉炎二人虽见到几处被破坏的店铺人家,却绝然不会让人联想到在这城主之府中竟然经历了如此恐怖的杀戮。那么这些人又是何许人也,难道是从天而降?亦或只是旬天手下的一次铲除异己的族内大变动?两个人越猜越不明白,此时对哈依香兰的安危更加担忧起来,看眼前的情况恐怕只是刚刚发生的,那么哈依香兰若是被掳到这里,又会遇到怎样的危险呢?两个人一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向着府邸之内走去。 在府中迂回连绵,穿廊过栋,似两人看来这场对战显然是十分的突然,在这府中的侍卫个个面目恐怖,似乎是在生前见到了极其可怕或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一般。而越往里面行去,地上的尸体便越多起来,方玉炎两人看到这些府中的人惨状亦是不禁恻然,这些人死相可怖,不一而足。这些人甚至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看着场面这些人根本不愿留下任何活口,无论是府中佣人,还是守卫兵士一律斩尽杀绝,不留一丝活口。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越走越是焦急,将府中大小屋子一个个推开,屋子中死尸遍布,却哪里有哈依香兰的影子,两个人又喜又怒,喜得是哈依香兰可能并不在这个城主府中,怒得是这些恶人竟是如此草菅人命。 方玉炎两人一路寻来,终于来到了那城主的别院,但见那别院内外损毁更甚,地上的尸体铺满了院落,而尸体中除了城中的军士外还有许多身前奇异服色的人,想必便是那些偷袭灭城的人。 方玉炎两个人心中疑惑,此时但见这府中似乎无一生还之人,但是那惊天之声却是由此处响起无疑,两人一路寻去未见任何声音发出的迹像。两人此时一般心思,悄悄走到那府门之处。两人缓缓祭出护身结界,以防不测,接着哈依门拓缓缓推开手边的大门,随着那门缓缓打开之际,两人见到那门内的情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直觉浑身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 第092章 暗道虫蛊 但见那屋中死尸遍布,而那一具具尸体之内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爬虫蛇鼠之类的东西在那些尸体上爬行嘶咬,更有无数的爬虫钻入死者的体内,顺着死者的皮肤拱动游走,吞食尸体的血肉。 地面上早已血流成河,那血泊之中不知名的奇异物种在贪婪地吸食血污,发出古怪的咕噜咕噜的声响,令人忍不住作呕。 而更令两人心悸的却是那啃咬骨骼的声响,那咔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如同尖锐之物在摩擦着光滑的镜面一般令人牙关发痒,看着这一地的死尸和无数令人作呕的虫豸,方玉炎两个人只觉喉间发痒,毛骨悚然。 方玉炎虽然与此间屋子中人毫无瓜葛,但是看到这些人死状惨怖,一想到这班偷袭之人如此残忍不堪,就连死尸都不放过,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心中怒火愤涌,此时他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炎印轰起,向着那屋中死尸爆射而去,但见那炎印轰出那无数虫豸吱吱怪响,更有被那炎印轰烧之下身体爆破,其身内血肉以及吸噬死尸未曾来得及消化的血肉一并向着两人喷射而至。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护身结界将那无数令人作呕的血污阻在身体之外,方玉炎闭了双目不敢想像此时的场景,只是任由炎印轰击不止。 哈依门拓八卦结界将方玉炎的炎印封在了屋子的中心,以免方玉炎的炎印将这间屋子烧毁。 一时间炎印乱舞。那无数虫豸惨叫爆破之声愈加剧烈起来,方玉炎两人只觉心中难阻的嫌恶,只得静心敛息,将外界的声音尽数抵在耳外,这样才少了些许心头的烦恶。 方玉炎意在将这些死尸连同那些虫豸一并焚毁,只盏茶功夫。两人收回幻力。但见那屋子四周焦黑恶臭,中人欲呕,死尸虫豸包括室内物品已全部焚化。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相顾骇然,在屋外等到那气味散得差不多时才慢慢走进那间屋子内。 屋子宽敞明亮,此时虽是被方玉炎的炎印烧得面目全非,但也可看出此间屋子之前的奢华,却不想事世难料。谁又曾想过这样位及城主身份的此间主人竟会落到如此惨不忍睹的下场。 方玉炎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个遍。却是未见任何异样之处,而就在两人准备离去到别处搜寻之处,哈依门拓却在被方玉炎炎印烧焦的一处墙壁上看到了一处机关所在。 那机关本是在屋中的一个隐秘的角落之处,现在屋中之物尽数被毁,室内一览无遗,是故就算那再精密的机关亦是无处遁形。 哈依门拓小心地向着那处机关走去,以幻力轻触机关所在。那机关一被按下。但闻咔咔连声,却是室中一面墙壁斗然而起,那墙壁向着屋顶慢慢升起,离开地面。 方玉炎二人但见眼前开阔,却是一个黝黑深邃的地道向着远方伸去。 方玉炎二人不假思索,向着那洞穴走去。身后的墙壁随之徐徐降落,终于眼前一黑牢牢地将洞口再次封住。 方玉炎缓缓祭出炎印将洞穴之中照亮。这洞穴之中干燥舒适,空气流通,显是常有人在此收拾打理,隧道宽敞,可容两人并排行走,且隧道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大小不一的空间,那空间中一应俱全,想必定是此间主人家眷的栖身躲避之处。 难道此间主人竟早知自己会有如此灾祸?因此提前将这里安排妥当? 方玉炎二人将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两人再向前走了几十米后,却隐隐听到脚下异样的声响。 方玉炎二人听到这般熟悉的响声不禁头皮发麻,方玉炎将炎印向下照去,果然见到成百上千的虫子排着长长的队伍向着二人爬行而至。 方玉炎二人不由地打了一个机灵,随即幻力加身,接着便听到一声狂怒无比的吼声由不远处的一个洞穴中响起,那声音惊怒凄凉,似乎掺杂着无限的绝望和挣扎,自有一股悲惨难言之状。 方玉炎听了这个声音不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他与哈依门拓眼神交换,随即以幻力冲开地上的虫豸之群,径直向那个发出吼声的洞穴冲去。 那地上的虫豸爆碎之声在洞穴之中不停地响起,夹杂着那洞穴之中凄凉的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方玉炎当先奔至那洞口之处,他不禁为眼前密密麻麻的虫豸惹得几欲作呕,那软骨的蛇状生物缓慢蠕动着,那硬壳的虫子相互碰撞、钳咬之声,让人心中泛起无比的嫌恶。地面上一个人正在疯狂地吼叫着以幻力击打着那杀之不竭的虫豸,有些虫豸甚至已然钻入了他的身体内,在他的皮肤和肌肉中流窜,他的衣服鼓动着,显然是早已被那些不停向他冲去的虫豸侵占。而更令方玉炎惊骇的却是在这洞穴之上以丝网挂着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女孩,此时两人早已面如土色,衣服和墙壁上满是两个人呕吐的秽物。而那些虫豸却在沿着墙壁由四面八方向着这两个人爬去,有些笨重的虫子却是屡屡由墙壁半途摔落,但它们却仍旧不依不舍地继续向着墙壁爬去,那些蠕动的虫豸却是慢吞吞地吸附在墙壁之上毫无止歇地向着上面爬去。那地面上的男子吼声连连,完全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虫豸,却是不停地在墙壁之间游走击打,试图将那些虫豸阻住,但是他显然伤痕累累,气力不支,虽是靠着仅有的幻力和身体的蛮劲在不停地杀死虫豸,却终究抵不过那无穷无尽的虫豸。眼看着那些虫豸便有要够到网上的两人的,那小女孩终于忍受不住。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那女子虽是恐惧异常,此时却是不得不咬紧牙关,用衣袖不停地抽打起就要靠近的虫豸。此时洞中惨怖异常,竟然对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的到来丝毫不觉。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心下不忍,哈依门拓幻化一道八卦之形结界,将空中二人罩在其中。一时虫豸汹涌而至。却是撞在那结界之上被反弹而出,再也欺不到二人之身。方玉炎炎印轰击不止,向着那墙壁之上的虫豸不停地弹射而下,一时间虫豸吱吱爆鸣,声音凄厉,那半空中二人忍不住再次呕吐不止,此时二人早已胃清肠静。只是不停地干呕不止,看着情形十分的难过。 方玉炎见这些虫豸无穷无尽,就算明知灰飞烟灭亦是不停地向着洞内冲至,方玉炎忙将洞口之处以炎印封祭,一时之间洞外的虫豸吱吱惨叫,却是一时之间无法冲入洞中,而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却是幻力激生。好一阵子才将那洞中之虫豸尽数杀光。而那男子却是仍旧状若癫狂。似乎在费力地与身体内的虫豸抵抗,吼声连连。 而半空中的两人此时泪眼盈盈,一个“夫君”,一个“父亲”的呼叫不止。方玉炎不忍观睹,他虽有心相助,却不知如何将那些虫豸躯出其身体。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难过异常,却是无从下手。哈依门拓看着对面的那个男子。只是惨然地道:“此人中了我木族最为恶毒的虫蛊,此蛊不除这些毒虫势必要将他生吞活剥才肯罢休!”方玉炎看着洞外炎印处不停冲至的毒虫不禁恻然,偶尔会有强势的毒虫冲过炎印向着洞中快速冲至,方玉炎施以炎印将之焚毁。他不禁焦急地问道:“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哈依门拓看着对面的男子,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道:“办法自然有!那就是将此人连同蛊毒一并毁灭,否则这洞中之人也难逃厄运!” 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所言非虚,但是如此将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同那蛊毒一并焚毁,教人情何以堪。 那男子意识微弱,他的吼声也渐渐变得沙哑,他只是冲着方玉炎二人用尽全力地吼道:“两位恩人,快快将我杀了,快快将我杀了!” 方玉炎不忍再看,只是别转了头。哈依门拓向着半空中的母女二人看了一眼后,向着那男子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给你留一些时间与你妻女告别,你知道你的蛊毒中在哪里吗?” 那男子听罢当即道:“中在……中在右腰间……”他话声未落,却见哈依门拓幻力激生,无数枝杈爆射而出,接着那男子一声惨呼,却见那无数枝杈刺入他的右腰血肉之处,接着那枝杈倒卷而回,却是在那男子的腰间生生拽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事来,但见那物乌黑惨异,上面不停地滴着黑沥沥血肉,在那团物事处但见无数的毒虫急窜蠕动,饶是方玉炎胆大亦是忍不住扭转头不去观看。那团物事随着枝杈向着洞口的炎印之处挪去,接着由那男子腰间七窍不停地钻出大小毒虫,似在争抢食物一般向着那枝杈间的黑色物事扑去,哈依门拓以幻力将那物事缓缓放罢于洞口边的炎印之处,接着那男子身体内的毒虫快速向那物事聚拢,接着便钻进了那物事之中,相互拱动起来。哈依门拓待那些毒虫全部聚拢之后,以枝杈扫拨那物事和周边的毒虫,尽数将他们扫入方玉炎施出的炎印之处,接着便闻爆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不一时便尽数焚化干净。哈依门拓将这一切料理完毕才向着方玉炎点了点头,方玉炎明白哈依门拓的心意,但见哈依门拓将那八卦结界收散,接着缓缓将母女二人放下来。母女两人此时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地上的血污虫尸,双双扑到了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此时奄奄一息,看着母女二人安然无恙不禁流下两行泪来,接着向着方玉炎二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他此时身上及七窍血流不止,身上孔洞无数,眼见便不行了。 那男子向着方玉炎两人招了招手,二人便向着那男子靠过去,那男子只是低低地道:“敢问两位恩人尊姓大名?” 哈依门拓只是毫无表情地道:“在下哈依门拓。这位是方玉炎!” 那男子听罢不禁脸色大变,冲着哈依门拓大声地道:“敢问恩人可是族主奉明的后代?” 哈依门拓微微点头道:“正是区区!” 那男子仰天长叹道:“想不到奉明兄弟后人安然无恙,奉明兄弟泉下有知,定当欣慰不已!”他此时情绪激动竟是回光返照,显得精神弈弈。他接着望向哈依门拓道:“拓儿,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哈依门拓依旧不动声色地道:“阁下是森宛城城主程子寒!” 那男子悠悠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你可知我为何沦落到如此惨境?” 哈依门拓面色和缓。随即一脸痛苦之色道:“定是逆贼当道。程城主抵死不从!” 程子寒凄然笑道:“想不到我程子寒最后时刻竟然得遇奉明之子,实乃天之宠幸,我程子寒早知有今日之果,是以修葺了这个暗道,只求保住我妻女性命,而且我已下令全城迁徙,势与我城共存亡的军民均可留下。但想不到的却是傀儡族主派人前来说服。最后双方言语不和,便对在下施以暗算!”他纵声长笑道:“好在我在这之前便将妻女置于这暗道之中,并与这些人周旋对抗,最终抵死将城中信号塔上的信号点引,为维护旧主的兄弟们报个讯!但求他们得知我已遇难,无需营救,并如约保存实力。以图他日东山再起!我拼力抵敌。最终隐于这暗道之处,却不想在混战之时竟被对方下了这虫蛊,他们寻我不到,便催生虫蛊,以图灭我于暗道之中!恐怕他们不用多长时间便会寻到这里来,到时就算我不被毒虫吞食。势必也难逃出此地!”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听了暗暗点头,这下二人才明白了为何城中个个门户紧闭。少见人踪。而那一声惊雷之声却是这程子寒拼力引发的向正义之师响起的危难信号。 哈依门拓见程子寒已然奄奄一息,他的妻女见状只是痛苦不止。哈依门拓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遗言便快快讲出来吧,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程子寒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妻女,眼神温暖地道:“我本不该再劳烦二位,但是我的妻子女儿一直陪着我受尽苦难,此次我离她二人远去,只求拓儿能够将她二人寄托到沃轮城城主钱少阳那里,到了那里拓儿可以与之共谋复族之事,千万保存实力,以慰奉明兄弟在天之灵!” 哈依门拓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尽力将她二人送到的!” 程子寒只是满面微笑地道:“拓儿,这个暗道直通城中山后的一个洞穴,你尽管随着我的妻子走出这个暗道,程子寒有辱使命,不能看着木族复兴振邦了!”接着他深情地望向自己的妻女叹道:“红莲呀,你和女儿跟着我一直未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想不到此时我竟舍你二人离去,当真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 那红莲早已哭得泪人一般,此时更是泣不成声,声音哽咽难语道:“子寒你说的哪里话?我红莲今生认定了你没有丝毫遗憾,你休要再说傻话!等我们一同出了这里,一起隐居深山,那时我们带着女儿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该多好!” 程子寒只是一脸的憧憬,随即悠然地道:“只可惜……只可惜……”说到这里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红莲看着程子寒安详的脸,她轻轻地拍了拍哭得几欲晕厥的女儿,强忍着泪水和痛楚道:“爸爸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我们一定要坚强!将来一定要替爸爸报仇!”那女孩听到这里,不禁抬起头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报了仇爸爸是不是又会回来找我们了?” 红莲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道:“是的!所以宝贝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替爸爸报仇,等着爸爸回来找我们!”她说着终于紧咬嘴唇转过头去,不愿再看到女儿的脸。顿了一顿她才站起身来强拉着女儿的手向着哈依门拓道:“那我们走吧!” 此时那些毒虫早已没了影踪,方玉炎化散那封在洞口处的炎印,红莲拉起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向着洞外走去,方玉炎二人尾随而去。 却在这时只觉地动山摇,接着轰隆声响,方玉炎二人听出正是那洞穴机关所在的方向,想必是敌人已然通过那些毒虫找到了这里,现在已将那洞口打通。二人情知不妙,那红莲向着洞口处匆匆瞥了一眼,便抱起兀自哭闹着要找爸爸的女儿,急急地向暗道深处冲去。哈依门拓随后跟上,将那女儿的身侧罩上一重结界,使之哭闹的声音无法传出去。方玉炎跟在后面,倒退而行。四人丝毫不敢怠慢向着那暗道出口之处冲去。 ------------ 第093章 叛逆贼子 那暗道曲曲折折,岔道无数,那红莲对此地颇为熟悉,东折西转,到了某处机关所在只是点戳不止,不知是止下了机关,还是开放了机关。总之四人不停不歇,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到了一处封闭的地道之处,但见那红莲将门边一个复杂的机关摆弄连连,终于吱嘎嘎声响,一道大门由两侧分开,众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由这阴暗无比且毒虫搅扰的洞穴中逃出生天,直觉心中畅快无比。此处显然是城外一处山道,四人走出来后,身后的大门便徐徐关闭,严丝合缝,却是根本无法看出端倪。 接着那红莲又再向着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向前走去,此时却闻身后轰隆连声,地动山摇。方玉炎几人运使幻力稳住身形,并将那母女二人护在结界之内。那红莲看着身后山体不住滚下的落石,面色凄惨,眼泪终于怔怔地落了下来。 方玉炎二人此时也已了然,想必是红莲在出那暗道之前便开启了这暗道的自毁机关,恐怕那些进入暗道的敌人此时也早已被巨石阻住去路,或是当场死于非命,或是只能躲在洞中只待饥渴而死。红莲面色红润,想必是想到终于可以为丈夫灭掉众数敌人而心中激动不已。 三人也不多话,向着那山体再看了一眼之后,便由向着那沃轮城方向行去。出了此山后,哈依门拓祭出他的圣宠九头兽将众人载上,由红莲指引方向向着那沃轮城飞去。 沃轮城在森宛城的东北方向。位于木族中心位置,此时木族正值动荡时期,时局不稳,四处征乱纷纷,新派与旧派对立打压,族中百姓人心惶惶,那傀儡族主哈依邵武更是依照旬天的心意,向下实施恐怖政策,排除异己,使得族中百姓一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哈依门拓听着红莲对时局的分析述说。只是眉头紧皱。红莲告知哈依门拓现在只有少数几个城主仍在维护旧主哈依奉明。但是现在旬天淫威并施,势力日渐扩张,此时已有不少之前拥护旧主的义士倒戈投靠新主,以至现在的正义之师人数渐少。已然难以独撑大局。自然在旬天的一方自有一些审时度势之辈。保存实力。暗侍时机,只求他日共反叛逆,恢复木族旧制。 哈依门拓向红莲询问现在仍在与新主对抗的城主长老。红莲只是苦笑摇头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夫君投向哪里我便投向哪里,对于这些根本无从得知,我只知道皇南城的城主若有虚城主一直追随旧主,与傀儡族主公然对抗,而且现在实力不凡,夫君每每提起此人均是面上崇敬不已。而且据说此人在族中威望甚重,周边城关军民纷纷响应投靠,那傀儡族主一时不敢大兴讨伐,只是从中斡旋挑拨,只求削减此人实力之后再一举击破。” 哈依门拓听到这里,也不禁想到当日父亲提到的几位城关虎将,自有这皇南城城主苦有虚的名字,此人秉性耿直,嫉恶如仇,更是不畏强权。当日哈依奉明在位之时,此人便是敢于进言勇谏,颇受哈依奉明的依赖。哈依门拓一想到这位仁人勇士,心中敬仰之情不禁油然而生,恨不得插上翅膀与之并肩作战,共讨旬天逆贼。 四人经过三天时间辗转到达了沃轮城外,一路之上几人并未遇到任何追兵,想必是那些人已尽数埋葬于洞穴之中,或是未被埋葬之人认为根本不可能有人逃出那洞穴,是以并未引兵追捕。此时的红莲母女二人心中稍有平复,已不如之前那般情绪波动剧烈,而方玉炎与哈依门拓虽是担心哈依香兰的安危,却苦于毫无头绪,且需将这母女二人送至地点,完成那忠义之士程子寒的临终遗愿,不得已只得先将哈依香兰之事暂且搁置。四人在城中吃了些饭,才直向那城主钱少阳的府邸行去。 到了府门之处便被守卫之人拦下,方玉炎向前行礼恭敬地道:“森宛城程子寒城主家眷前来探访钱城主,烦劳大人通报!” 那守卫之人向着四人细细打量一番,挥手示意几人在此等候,便向着府中通报而去。不一刻,此人便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向众人行礼道:“钱城主命我通知几位到会客厅等候!城主随后便到!”接着便引着众人来到了会客之处,当时安排众人坐下,下人便将瓜果茶点一应备齐。方玉炎等人坐下来,静静等候那钱少阳的到来。 不一时,但闻门外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接着一位英气勃勃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但见他神采飞扬,目若朗星,笑容和蔼可亲,给人一种愿意亲近之感。他向着四人扫视了一眼,随即向着红莲微微行礼道:“不知嫂夫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红莲忙起身将之扶起,那钱少阳随之起身,接着看向哈依门拓二人不禁面露疑色道:“不知这二位是嫂夫人何人?” 红莲可要介绍,却闻哈依门拓截断道:“在下王拓,这位是黄之允,我们只是程城主的手下,特地护送城主夫人而来!”红莲知道二人不愿透露姓名,是以忙点头道:“正是!”那钱少阳眼中疑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大声笑道:“不知嫂夫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我那子寒兄弟又为何不一并前来?” 红莲闻言不禁勾起了伤心,心中大痛道:“少阳兄弟,我那夫君为奸人所害,府中上下几百口人命死于非命,现只剩下我与女儿孤苦伶仃无处寄身,子寒临终前嘱咐我们投靠于你,只求少阳兄弟收留我们母女二人,我母女二人定当感激不尽!” 钱少阳闻言面色大变,随即大声地道:“子寒兄弟是为何人所害?” 红莲只是哭泣不止地道:“那日子寒只是告知我躲于暗道之中。说是傀儡族主的信使前来说降,接着不出半日子寒便满身血污地进了暗道,奄奄一息了!”说着不禁牵动心事,放声大哭起来。那小女孩儿见母亲哭泣也不由随着大声哭泣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钱少阳怒气冲冲地一掌拍在身侧的桌子上,但见那桌子木屑纷纷碎成几块,恨声地道:“这该死的哈依邵武,竟是如此猖獗,子寒兄弟为人刚直不阿,却不想终于惨遭毒手!”哈依门拓冷冷地看着那钱少阳。面色微变。方玉炎只感到此人真气蓬然。却是想当了不起的人物。 钱少阳目中怒火不息,看了看那可怜的母女二人随即面色稍霁,安慰道:“嫂夫人大可放心,我程子寒今日发誓。他日一定兴正义之师将那哈依邵武一举歼灭。为我子寒兄弟报仇雪恨!” 红莲听罢连连行礼不止。钱少阳只是不停地将她扶起来,好一阵红莲的心情才渐渐平息,钱少阳命人为四人安排了住所。劝红莲好好休息,不必顾忌奸人加害。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来到住处,方玉炎见哈依门拓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发问道:“门拓兄弟可是怀疑那钱少阳动机不纯?” 哈依门拓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人圆滑难测,城府极深,而且他在辱骂奸人之时绝口不提旬天老贼的名字,只是不住地称要讨伐那哈依邵武那个败类,在木族之人恐怕没人不知道那哈依邵武实乃是旬天的傀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旬天,难道不教人怀疑么?” 方玉炎闻言面色大变,他本是聪明之人,但是对于木族的时事却是丝毫不明,此时听哈依门拓分析出来,不禁心头明朗,他只是心中大惊道:“那么她们母女二人岂不是十分危险了!” 却在此时,但闻那钱少阳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道:“岂止是她们母女二人危险,恐怕二位也难逃于此了吧!” 方玉炎二人相顾骇然,却不想此人如此沉不住气,竟是如此快便安排妥当,要将二人擒住。 钱少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道:“你二人快快束手就擒,这样我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的了断,否则定教你们后悔我府中,但教你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依门拓纵声长笑道:“钱少阳,你勾结逆贼,倒行逆施,岂是好汉所为!” 钱少阳声调发虚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哈依奉明早已踪迹全无,就算我拥护旧主,却总不能将鬼魂再次推上族主之位,那我族中岂不是成了阎罗殿了吗?” 哈依门拓怒火中烧,只是冷冷地道:“亏得我们城主如此看得起你,将他的遗孀家眷托付于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龌龊的小人!” 钱少阳只是冷冷地道:“程子寒执迷不悟,现在又将他的妻儿送过来拖累于我,我钱少阳现在早已归附新主,程子寒归属叛军,就算我与之刎颈之交,但是事关族中百年机动,我又岂能因一时兄弟情谊而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此言中气十足,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直教哈依门拓恨得咬牙切齿,便欲冲出去与之拼命。方玉炎见势忙将哈依门拓拉住,哈依门拓心下稍缓,向着方玉炎投去感激的目光。 外面的钱少阳只是继续地道:“两位且在里面慢慢思考,若是愿意出来投降便告知一声,别怪我们到时耐心有限冲将进去,到时就算二位愿意伏罪也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哈依门拓冷笑一声并不答话,方玉炎缓缓拉开门向着外面匆匆扫了一眼,但见这屋子里外早已围满了人,屋顶之上更是弓弩齐备,二人若想出得此屋,亦是十分困难。方玉炎将外面的情况与哈依门拓介绍一番,哈依门拓面色凝重,叹气不止。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只是对木族现在的时局担忧不已,想着这些维护旧主之人恐怕早已审时度势,纷纷投奔新主,这样一来,哈依门拓的复兴大业便更加难上加难,是以他此时已难顾个人安危,只是为此时的时局烦心不已。 外面的钱少阳果然不再喊话。恐怕不出一时半刻这些人便会想办法将二人逼出来,方玉炎苦思脱身之计,试想他与哈依门拓想要逃出此地应该不会再过艰难,只是这样将那母女二人留在这里实在不忍。方玉炎只是苦思冥想,只觉心头烦乱,毫无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方玉炎看到外面的兵力在不断地增加,而那母女二人被安排在了离二人较远的贵宾阁中,此时不知对外面的动静是否有所察觉,或是根本早已被那钱少阳关押了起来。若是那样想要再救出那母女二人更是绝无可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黄昏时分。却不知那钱少阳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哈依门拓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震,他向着方玉炎道:“难道此人已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只是意图拖延。其意只求将我二人生擒活捉!” 方玉炎暗呼不妙。看来这钱少阳意在安稳下两人。之前他早已看出哈依门拓的身份,只是按兵不动,只是暗中观察二人。待听到二人谈话,知道哈依门拓已然对他起疑,于是便在门外喊话,只求将二人吓退,至于这钱少阳将如何对付二人,二人却是无从下手。 哈依门拓思索片刻,心中无计,只得向着方玉炎道:“玉炎兄弟,不如我们这般冲杀出去,若是可以救出那母女二人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得已,我们只得分头行动,但若我们有幸逃出,便费心打探我妹子的消息,以求将之救出,若是仍然无果,我们便相约一月之后在八荒山处相会。” 方玉炎用力点头,身周炎印唤出道:“那我们便杀出一条血路来!” 哈依门拓八卦之印催生而出,向着方玉炎点点头,祭出那羽翼长剑当先推门冲了出去。方玉炎断剑随着气流涌动翻然而出,随着哈依门拓向着人群冲去。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一冲出去便是相倚成势,哈依门拓的八卦之形金光泫然,而方玉炎的炎印水元更是相辅相承,二人甫一冲出,门外众人便觉气势逼人,纷纷向后急退。 钱少阳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两个少年竟然有如此了得的幻力修为。他连连挥手,下令众人后退,屋顶弓弩手万剑齐发,一声间弓箭密如织网向着方玉炎二人狂射而至。方玉炎幻力分流,炎印激射,哈依门拓身周卦位变幻,乾坤倒置,直将那无数弓箭倒卷而回,一时间院中屋顶惨呼之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钱少阳忙阻住弓弩手的进击,飞向迎向了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二人,接着由人群中纵身跃出几个身手敏捷之人,立时将方玉炎二人围在当地。 方玉炎二人略一停顿,哈依门拓站定身形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钱少阳,侧身向着方玉炎道:“玉炎兄弟,这个狗城主就交给我好了!” 方玉炎冷冷一笑,道:“门拓兄弟尽管放手一博,其余的便交给我好了!” 哈依门拓不再费话,卦形幻力身周涌生,羽翼长剑柔光潋滟向着那钱少阳直冲而去,“狗贼,拿命来!” 钱少阳怒极反笑道:“无知小辈,来得正好!” 方玉炎玄光四舞,斩月之诀左右横斩,将其余众人均包围到了自己的圈围当中,口中笑道:“你们还是留下来陪小爷解解闷儿吧!”那几个人虽是城中高手,但是在方玉炎的断剑玄光之下,那斩月诀妙到豪巅,直将那数人击得手忙脚乱,无处遁形。 哈依门拓恼怒钱少阳奸诈反叛,一上来便是凌厉的杀着,那羽翼长剑是哈依奉明的至爱之宝,此剑乃是哈依奉明当年击杀上古灵兽翅鞘,以翅鞘的羽毛由能工巧匠制成,这羽翼长剑之中封祭了那至凶灵物翅鞘的灵力,一旦使出凶霸异常,加之操纵者念力将那翅鞘的灵力激发而出,那翅鞘之灵一旦得以挣脱必是狂放怨奴,杀意无限。这把羽翼长剑完全不似其他圣器一般以与圣器的共鸣而存,哈依奉明只是反其道而行之,却是保留了那翅鞘的凶恶本性和难以束缚的恶灵之本,这样一来,便不似寻常圣器一般圣器与主人相互呼应,互增互长,反而是这羽翼长剑与持剑人相互克制,此消彼长。但是这翅鞘虽是凶恶无极,但是哈依奉明却将它的元神灵力封印入这剑身之中,而剑柄之处却是以念力为辅的一个牢笼之设,这样一来就算那翅鞘再有数十倍的灵力,也休想对持剑之人 产生反噬效果,而它的恶灵无处发泄,于是便将这万千仇恨一并涌出发向那对阵之人。这样一来反而是愈见强势,完全发挥了这翅鞘的凶意和威力。 哈依门拓一上来便是大开大合,一脸凶光,只求将这乱臣贼子就地正法,对那翅鞘之灵便释放到最大,那翅鞘之灵一时有了自由之身,更是狂肆无匹,凶性大发,剑身之处的支支羽翼由它的元神灵力引导飞离剑身,向着那钱少阳急射而去。(未完待续。。) ------------ 第094章 凶蛮翅鞘 那翅鞘乃是上古神兽,凶蛮无比,灵力超凡,即使只是元神灵力却也是声势惊人,那羽翼长剑剑身之外的翅鞘元神以那无数羽翼为形,竟是一头巨大的灵兽之形宛然而生,那血盆大口处黑气弥漫,向着钱少阳吞吐而至。钱少阳情知不妙身周木灵结界催生而出,身形疾退,不敢与之正面相抗。这样一来那院中近处的军士便受了牵连,但见那黑气弥漫,瞬间笼罩住了一片军士,接着那黑雾下的军士呼声惨烈,那翅鞘向着钱少阳进击而去,黑气所过,那些军士全身黑透,由皮肤毛孔和七窍之处不断地喷射出阵阵黑气,周边的军士见状大骇,忙轰乱一团向着外面撤去,有近处之人将那冒出的黑气吸入口中,呼吸顿止,先由脸上皮肤慢慢变黑,接着双手发黑,眼神呆滞,慢慢地委顿下去,接着便与躺在地上的人一般不停地冒着黑气。 钱少阳见状不禁大汗淋漓,这般恐惧的圣器当真令人惊骇,此时他只求脱离此凶兽,身形四处飞掠,慌忙相避。这样一来便苦了院中的军士,那翅鞘似乎嗅到了钱少阳的灵力非凡,在哈依门拓的剑指之下更加肆意攻击,而它所掠之处,那无数军士惊呼相避,有些逃得慢的,便被那黑雾笼罩,死状惨怖。 一时之间那院中鸡飞狗跳,呼声不迭,即使是一边的方玉炎见了也不禁恻然,一想到木族之中幻力霸道诡异,也不禁心中骇然。 方玉炎对面的数人身手一般,在方玉炎的斩月诀之下不一时便死伤两人,其余几人更是心中惊惧,只是牢牢守住阵形,不敢轻易进击。但侥是如此,也不禁被方玉炎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自顾不睱。而就在方玉炎欲图攻破这数人守阵,将之一举拿下之时,却闻对方人群之中一声断喝,冲出一精神矍铄的老人来,但见此人虎目熊体,身形迅捷向着方玉炎连连攻下一十八掌。方玉炎看得分明。那人掌心之处黑气团团,若有若无。在其掌风之下四下弥散,无声无息。方玉炎暗暗留心,将水元性化为水汽散于身周,但见那黑气被方玉炎身周的水汽吸附,在水的镜面反射之下现了真形,方玉炎心中暗呼,看出这些黑色之雾竟是一个个小到肉眼难辨的虫卵。一旦那虫卵进入人身,恐怕便会在身体血肉内滋生,那样一来此人以念力催化。定可将方玉炎由内瓦解。方玉炎不敢大意,以炎力将那无数虫卵爆射而出,那老人目中阴光一闪,不退不避。 而他身后众人却是躲避不及被方玉炎激射而出的虫卵铺满全身,只见那些人个个看似无异,却是伸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脸上、皮肤之上拼命抓挠。似乎极其痛痒。方玉炎冷冷地观看,不一时,便见这些人个个状若癫狂,吼声四起,方玉炎只觉此景似曾相识,心头一震,便突然想起了那暗道之中程子寒的模样。方玉炎冷汗涔涔。心中明了,方此时却见院落之中四处虫豸纷纷而来,接着便向着那些中了虫卵之人前仆后继地扑了过去。那些人惨呼之声响彻院落,全院之人不禁悚然动容。那些未被虫卵击中的军士不禁惊诧呼叫,碰撞不止向着院外急急退去。那些虫豸闻到血肉之味,便不论是否下有虫卵,不断地扑向那些正常之人,一时之间院中军士扑打叫嚷之声不绝于耳,场面惊心动魄。 哈依门拓虽是在极力击杀钱少阳,但是于院中的一切却是观望知悉,此时见到这许多虫豸蜂涌而来,前后一加印证,更加怒发冲冠,他向着那钱少阳大声斥道:“我本拟你背叛在先,方对我们下以毒手,却不想你早已勾结旬天逆党,加害同僚!今日就算诛杀你千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一看到那无数虫豸,但看出当是与程子寒所中虫蛊相同,这样一来便知,钱少阳早已与这些人勾结在先,蓄意加害程子寒,其后再与这些人商议将程子寒的妻女与哈依门拓二人一并生擒活捉,以示功勋,如此看来此人不但叛逆倒施,更是心肝歹毒。恐怕那些与之为伍的维护旧主的城主长老,早已为其出卖,危在旦夕。哈依门拓一念及此,不由恶从胆边生,手中羽翼长剑声势逼人向着那钱少阳急扫而至。 钱少阳本不欲与这翅鞘正面相抗,但是眼见着这般四处逃窜不是办法,更何况哈依门拓势要将他碎尸万段,恐怕这般逃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的幻力本不在哈依门拓之下,只是忌惮那翅鞘凶灵了得,此时被逼上绝境自然无所顾忌,顿时将圣器夺魂尺祭出,电光飞舞向着那翅鞘幻灵的头颅斩落。那夺魂尺金光四射,如同一道厚重墙壁一般生生砸向翅鞘的头颅,翅鞘大吼一声不退反进,口中团团黑气弥漫向着钱少阳直吞而下。钱少阳心中惊骇不想这凶灵竟是如此霸道,他奋力催出木灵之力,但见那道金光之壁顿时涨大,状若山峰,接着轰声四起,尘烟弥漫,那翅鞘口中吞吐,竟是被那山势一般的尺形压落地面,一时之间黑气团团随着那翅鞘直向地面落去。轰得一声将建筑压碎,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哈依门拓快速将那翅鞘释解入羽翼长剑,那翅鞘却是迟迟留连,吼声不住,终于被那剑柄吸附而去,羽翼收拢随着翅鞘的低鸣巨吼再次恢复为那柄羽翼鲜亮的长剑。哈依门拓收回翅鞘身形急掠向着半空中的钱少阳急斩而下。 钱少阳冷哼一声,面色阴森,手持夺魂尺向着哈依门拓直迎而上。哈依门拓自是求之不得,剑光指处一记记八卦之形守住八方之位,将钱少阳围拢其中。钱少阳哈哈大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但是也不幸继承了哈依奉明那老家伙看轻世人的狂劲,最终自讨苦吃,灰飞烟灭!” 哈依门拓听他辱及父亲,目中火光熊熊,那八方之卦形光影翻飞隐隐封住了钱少阳的所有方位。 方玉炎眼看着那无数的军士被那无数毒虫咬噬,心中对那施术者愈加痛恨,他冷冷地注视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老人。手中断剑共鸣嗡嗡鸣响不止。那老者手中黑气渐渐加重,再不复之前的无形之状,此时反而公然暴出,那无数虫卵之形密密地围聚在他的掌心之处。 方玉炎急光电掠向着那老人劈斩而下,那老人闪身相避,只这一瞬便向着方玉炎击出十数掌风。方玉炎心中大骇此人身形迅快,掌势惊人。但见他掌心之处虫卵之形如一柄柄尖锐的兵器一般不断地刺破方玉炎的水元结界。方玉炎暗暗心惊,后生的炎印之形抵死相抗,方将那十数次进击在水元结界之内化为无形。饶是如此,方玉炎也不禁惊了一身的冷汗,适才他若只要一时疏忽便被这快若闪电的进击找到空隙,那时便回天乏术。方玉炎一想到那程子寒与这院中众人的惨状不由地打起了一十二分精神。 此时的院中除了尚余呼吸之人惨叫不迭之外,其余之人均已逃得不见踪影,而这偌大的院子之中只余下半空中的哈依门拓和钱少阳,以及方玉炎和对面的老者四个人。 方玉炎知道此老者绝非易与之辈。程子寒身为木族城主自是幻力十分了得,竟然也被此人下了虫蛊,可见此人不是幻力非凡,便是狡诈多端,方玉炎见识了他那迅快的身法和凌厉的出掌,心中机警之意愈加强烈。只觉此人阴险诡异,实是极难对付之人。 那老者望着方玉炎悠悠冷笑,他此时的唇齿乌黑,显然是为那虫蛊反噬,试想这种禁术定是对他的身体以及心智都是有着极大的影响。那老者笑声诡异,虽然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但却有着与那些虫豸一般的哨音。方玉炎知道这无疑是这种禁术的一种口诀。只闻那哨音愈来愈亮,竟是直破方玉炎耳骨。方玉炎急心收敛心神,心头那股烦恶欲呕之感才渐渐消失。那老者见这哨音对方玉炎并不起作用,于是揉身向着方玉炎反扑而至。方玉炎炎印水元加身,但见那老者掌风不断那无数的豆粒大的虫卵向着方玉炎如冰雹一般砸落。方玉炎巍然而立,炎印重重加身轰然而起,那无数的虫卵直如投入火焰的柴火一般使得炎印越架越高,其势愈来愈大。方玉炎细细凝神戒备,他知道这老者绝不会如此轻易便罢手,如此细细打量之下,果然见到那些虫卵在遇到炎印后并未化为灰烬,反而是如烧成的灰粉一般瑟瑟而落,不断地在方玉炎的身下聚集。方玉炎情知不妙,幻力到处御风升起,只这一瞬,却见那地下的灰粉突得聚拢成形,宛然一只巨大的硬壳生物幻化而成。那巨大的虫子乌黑油亮,两对大钳子向着方玉炎急扫而至,方玉炎以断剑相迎,只觉虎口震痛,断剑险些脱手。此时方看清那巨大虫子眼睛突出,一张大嘴咀嚼不停,不时有浓黑的汁液淌出来,冒着青烟。那虫子身下八条巨腿,大概有两人之高,却有半间屋子大小。而且那些虫卵似乎仍在它的身下聚集,使得它的身体不断壮大。 方玉炎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断剑急舞,那斩月诀光波纵横交织,披斩在那虫子光亮的背壳之上,却只是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划痕,丝毫都伤不了那个虫子分毫。方玉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个虫子如此坚硬,竟连这强势凶狠的斩月诀都伤不得它分毫。 那老者桀桀怪笑道:“臭小子,这尤甲兽可匹敌天下最坚硬之物,岂是你能够轻易斩破的,你就等着被它撕碎,做了它腹中祭品吧!哈哈哈哈!” 方玉炎将斩月诀转向那虫子的足角之处,却亦是一般效果,那刀光及处只是浅浅的留下一道道痕迹,却根本不能伤及那虫子一丝一毫。而那虫子眼看着又涨大了一倍有余,嘴中淌出的汁液渐渐多了起来,最终向着方玉炎疾射而至。方玉炎心中一沉,不敢以结界相迎,只是将炎印轰然倍增,向着那团汁液迎去。但见炎印与那汁液碰撞之处青烟四起,炎印竟是轰然消失,而那汁液似是根本没有什么阻碍一般向着方玉炎冲去。方玉炎不由大惊,身体猛的御风向上拔起,那团汁液堪堪由他身侧飞过。浓稠的液体扑得撞在了一间屋子的门板上。但见那门板瞬间青烟冒起,不一时便化为浓水与那汁液一并淌在了门前的石阶之下,紧接着那石阶亦是一并化为了浓水在地面上流淌不住,最终在地面之上积聚成片,冒着青烟,停顿下来。 方玉炎内心连连叫苦。不想这虫子和汁液竟是如此威力,若是一旦触及身上。定是被烧得骨肉无形,惨不忍睹。只这犹疑间,却见那虫子早已看准方玉炎的方位,连环汁液滚滚而至。方玉炎大喝一声,看着来势急避不止。那老者此时已然骑在了那虫子的身上,指挥着那虫子向着方玉炎连连发起汁液攻击,直逼得方玉炎方寸大乱。 那老者放声狂笑,直震得方玉炎心头烦乱,方玉炎知道这是那老者的扰乱心神之计。于是他敛息凝神,才将那声扰乱之音抵在耳外,方玉炎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巨虫的身形,他知道这巨虫的毒汁黏稠无比,且具有相当的毒性和破坏力,而且那毒液似乎对炎印和结界都有着极大的破坏力。是以方玉炎完全不敢以结界抵御那毒汁,只是一味闪躲,只求找到空隙将那老者斩杀,这样那巨虫势必不受约束,便不会再对方玉炎产生危险。 钱少阳手中的夺魂尺幻力惊人,那尺身随着钱少阳催发的灵力大小无穷变幻,时而如锐箭穿棱。时而如巨峰压顶,时而如薄叶飞旋,时而又如气浪袭人。哈依门拓手中的羽翼长剑不由再将那翅鞘魂灵调动而出,那吞吐的黑气四下漫散,逼得钱少阳不敢进身,只是以尺身长度与哈依门拓遥遥对峙。 钱少阳的对阵经验明显的强过哈依门拓许多,那夺魂尺重逾千金的压迫之力既使是翅鞘的实化魂灵亦是无法挣脱,哈依门拓只得一次次将那翅鞘释解入剑身,然后再次施放出来对钱少阳进行攻击。这样一来钱少阳便会趁着哈依门拓旧力未复,新力未生的空隙将夺魂尺幻化为迅猛如电的光锥刺向哈依门拓。他老道的经验使得那夺魂尺的变化在与哈依门拓的对阵之中收到的奇效,本来一直落在下风的钱少阳,凭借着夺魂尺的威势遥占上风。哈依门拓则似乎有些分身乏术,那翅鞘狂放凶猛,却是屡屡被那夺魂尺强行压制,如此便难以发挥它那般强大无匹的威力,反而陷入了被动。 哈依门拓细辨钱少阳夺魂尺的路数,虽是暂时处于下风,心中却不见焦躁。此时的他早已在叶阳子的强化训练之下如同脱胎换骨,他心中笃定坚信,若想完成复族的大业,这般的成长便是他必不可少的过程。于是在哈依门拓的心底却是十分珍惜这样强势的对手,就算他现在恨不得能饮其血,食其肉,但是他仍然不会为这般的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反而是愈加的镇定。在看清对手的路数手段之前,他绝不会奋力反扑。于是他慢慢收回攻势,以八卦之形困守钱少阳的各大方位,渐渐平衡幻力呈现守势。如此一来,钱少阳手中的夺魂尺便愈加虎虎生风,气焰逼人。那夺魂尺千般变化层出不穷,只教哈依门拓一时摸辨不清。钱少阳俯冲回旋,手中的夺魂尺随心所欲,威力强大。 哈依门拓此时的卦位不再如初出茅庐之时各守其位,此时的他通过与叶阳子的修炼愈加的炉火纯青,那八处卦位相互演生,相互作用,并从之前单调的八位转换为十六位、三十二位、六十四位的多重组合变化。并在钱少阳夺魂尺攻近之时,阴阳互调,乾坤互易,渐渐使钱少阳手中的夺魂尺失去进击的攻效,虽是一次次声势惊人,却在那卦位结界之处顿时消于无形。钱少阳越战越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哈依奉明的后代竟然将哈依家族的八卦结界修炼到如此火候。恐怕单以这八卦结界来评论的话,眼前的小子显然已进入了哈依家族巅峰之态。钱少阳当即收起轻视之心,手中的夺魂尺形随意走,他身为木族之人自然对这八卦结界略知一二,此八卦结界虽看似方位全面,路路封闭,却也会在演变转化之时出现致命的空隙。虽然施术者修为越强空隙便会愈加难以分辨,弄不好反而被施术者以漏洞相欺,请君入瓮。攻击一旦落入圈套想要脱身便是难上加难了。但好在哈依门拓的修为并未达到如此境地,只要看准时机,钱少阳自有把握将哈依门拓一举击溃。 ------------ 第095章 分敌鏖战 方玉炎御风飘忽闪躲,在那毒汁粘液喷射之间闪避腾挪,虽是式式凶险危机,却是每每堪堪避过。一旦躲避困难,方玉炎便快速以幻力分流将那毒汁分势力导,化险为夷。 这样一来方玉炎身周的奇花异草,建筑雕塑,便随之尽毁于那毒液之下,而地面之上更是一汪汪的毒液聚集在一起,有的混在一起变为更大的一滩。 方玉炎不敢再在地面之上奔跑,只得身处半空之中御风躲避。这样一来无疑增加的了躲避的难度。 那老者只是拼命地以哨音控制那尤甲兽向着方玉炎不停地进击。方玉炎虽是暂无凶险,但是看着那尤甲兽体力无穷,汁液无尽,显然是就算方玉炎体力透支,幻力消弭,它也不会轻易放手。 而那老者更是以逸代劳,神态轻松,明显一副要将方玉炎耗到油尽灯枯或是疏忽中招才肯罢休。 尽管方玉炎断剑上的斩月诀对那尤甲兽毫无杀伤之力,但是方玉炎仍然趁着空隙向着那尤甲兽的身体之上不停地斩击,他刻意避开那坚硬无比的硬壳,只将那斩月光波不停地向着那尤甲兽的一只巨足之处斩去,只求可以凭斩击数量磨损其甲。 但那巨足虽是相对细小,但是却似乎要比那背上的硬壳还要坚硬。方玉炎斩击之下不见任何效果,有时可以划出细微的划痕,有时甚至连颜色都不变上一变。 尽管方玉炎斩月之诀如隔靴搔痒,但是方玉炎却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打算,只是在躲避的空隙里不停地向着同一条巨足斩击。 那老者见势狂笑不止道:“臭小子白费功夫。早晚教你死于这尤甲兽的毒液巨足之下!” 方玉炎不发一言,只是将灵力灌注于断剑剑身,斩月诀一式一式愈见威猛,他将那斩月诀以斩、刺、点、划多方进击。这是他在与封敝云再次详解斩月诀之后得知的心诀。于是他便在与阿朵的嬉戏之时将这些心诀修炼圆熟,此时运使起来,只觉式式生威,比之方玉炎之前的剑式单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一时之间对那尤甲兽的巨足不见起到任何的作用,但是时不时攻向那老者的招式,却使得那老者不得不停下哨音凝神力敌。 如此僵持之下,那老者便不得不将一半的心思花在抵御方玉炎的剑光之上,而那尤甲兽的进击也随之便也明显得变得迟缓起来。 那老者恼羞成怒,再不复这前的怡然自得。在防御的间隙上更是不停地以虫卵进击。 方玉炎对于那虫卵毫无顾忌,反而是以水元结界将之不停反弹,那老者虽然对这虫卵浑不在意,却也不得不为方玉炎的反击头痛不已。他本拟可以凭借着尤甲兽轻松铲除方玉炎,却不想对方玉炎不但没有分毫伤害,反而弄得自己处处被动,直教他心中怒火渐盛,但苦于难分高下,只得操纵那尤甲兽追着方玉炎苦战不止。 方玉炎凭借着娴熟的御风之术以及幻力分流的身形变位,潇洒自如的在那尤甲兽的毒液与那老者的进击之中穿棱迎击。 那老者见一时奈何不得方玉炎。只是愈加的气极败坏,不想他侵淫数十载的尤甲兽与那融合与幻力之中的虫蛊之术,竟然被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方玉炎破解的溃败不堪。 那尤甲兽的毒汁此时已铺满了地面,却是未见一点能够接触到方玉炎的身体,而最可恨的是这绵绵不绝的攻击之中,竟然时不时地被那方玉炎回迎痛击,搅得他手忙脚乱,暴跳如雷。 他实未料到眼前这个十余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幻力超卓,智计无穷。此时的他已从最初的无视。渐渐变为恐惧不安。 方玉炎那凌厉的斩击以及迅快的反应与闪避,完全称得上当世顶尖高手。就算幻力智术如他本人。亦是不得不对方玉炎心生畏惧。 方玉炎已然将那老者与尤甲兽的方阵打乱,此时他手中的断剑攻势如潮,式式斩击披风携雷。声势斐然,每每剑击之下幽幽龙吟大作,那老者心惊更甚,他虽然对那尤甲兽的甲壳十分信任,但是一见到那方玉炎光浪惊人的剑气不由地心头发怵。那老者身周护身结御层层加重,即使如此仍然在那连绵不绝的斩击之下摇摇欲坠。 那老者越战心里越是没底,不由地渐渐地萌生了逃避之心。 那尤甲兽受到波动,也开始渐渐失却了操控,张着大口乌黑的浓涎流淌不止,那老者忙于应付方玉炎劈天盖地的斩击,身体在防御结界之下附着在尤甲兽光滑坚硬的硬壳之上向后划行不止。 方玉炎剑势一气呵成,剑气圈、点、直、旋,式式交汇,直教那老者身周的防御迎风而破。 那老者心中骇异更甚,重重幻力施展于身侧,只求将这急风骤雨般的剑式尽数挡在身边。 方此时他只觉身下轰然坍塌,他情知不妙身体借着那无穷剑式的推力向着身外翻飞而起,细看时却果然见那尤甲兽一条巨足当中劈断,身体不堪重负,向着左前方轰然倒下。 那老者见势心头冰凉,却不想尤甲兽坚硬如斯的足甲竟是生生被方玉炎的漫天剑势磨断。 这等洞察力和耐力,再加之威势惊人的幻力,那老者只觉怯意重重。 只闻“轰隆”一声巨响,那笨重的尤甲兽翻身倒地,随着它巨大身体的倒塌,四周它留下的毒液不由四溅,尘土飞扬。接着那方玉炎飞身掠至他露出的肚腹之处连斩数剑,那剑气所至之处,但见光彩炫舞,伴着那乌黑的血污四射,那尤甲兽瞬间化为浓血不滩,那巨甲硬壳不一时便化为无数毒虫之形,接着在那流淌在地面上的毒汁粘液之下化为乌有。一时间院子之中恶臭难当,中人欲呕。 方玉炎却是在迎战之机看出了那尤甲兽足甲的坚硬,但是在他改变了剑式之后,发现可以以钻点的剑气在那足甲之处留下微小的印记。于是他便施以全力将剑势如雨般向着那足甲的一处连绵进击,却不想以点击钻,以圈辅助锤击,再以斩横向切磨,竟是生生将那硬逾金石万倍的足甲磨破。尤甲兽身形巨大,笨重无比,一足断掉立时倒地,方玉炎变幻身形来到他露出的肚腹之处,果如一般甲虫一般壳下生有血肉。当下连连斩击,一举将之击杀。 那老者面色颓然,再无迎战之心,他草草向着那钱少阳看了一眼,终于化为无数虫豸向着远方逃逸而去。方玉炎岂容他,当即喝道:“老鬼,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我今天便要与程城主报仇雪恨!”说着剑势狂卷而去。一阵剑气扫过,那无数虫豸死伤大半,灰飞烟灭。但仍有半数虫豸不知去向,方玉炎知道那老者必已身受重伤,但是若想再将他擒住却也绝无可能,方玉炎只得长叹一声,看着这院子之中的惨状不由心有余悸。 而半空之中的哈依门拓依然在于那钱少阳苦战不休,方玉炎向着半空中朗声道:“门拓兄弟,我战得累了,就坐在这里看你的好戏如何?”方玉炎知道以哈依门拓的性格绝然不喜别人插手他的对战,于是便口出此言。 哈依门拓身在半空游刃有余。只是朗声大笑道:“玉炎兄弟果然了得。我也不能太过不济,看我如何收拾了这个逆贼!” 方玉炎坐在下面看了一阵。发现哈依门拓稳处上风,于是便担忧起那红莲母女二人来,于是向着半空中道:“门拓兄弟。我去办一些事情,一会儿再来看你的好戏!” 哈依门拓不紧不慢地道:“兄弟尽管放心!你回来之时我将这逆贼的人头扔给你!” 方玉炎哈哈大笑,飞身向着院外奔去。 钱少阳夺魂尺疾舞,他不想自己纵横半生竟然为眼前这臭小子轻视,心头有气。但是他为人谨慎狡诈,随即缓缓按下怒火,尺正式圆,向着哈依门拓的八卦位形之处连环进击,攻守搭配,一时与哈依门拓战了个平分秋色。 钱少阳一直在观察哈依门拓的八卦之形,一直隐藏实力隐忍不发,只求找到这八卦变幻空隙之处一举击破,到时钱少阳全力施为,就算哈依门拓再加补救也是于事无补。钱少阳心中计定,便将那夺魂尺化作长棍之形戳点挑抵,试探起哈依门拓的八卦阵位来。 哈依门拓岂有不知,他将那八卦之位演变调度,卦形急转无矩,一时令那钱少阳揣测不透。钱少阳只觉哈依门拓这卦形之阵中胸罗万相,变幻无端,对抗与之幻力相匹或是相差悬殊之人自是运转自如,令人头晕眼花,攻守不利。但是钱少阳自诩幻力强过哈依门拓,虽是惊异于哈依门拓的修为,却也并非真心将之视为此生大敌。他隐藏下部分实力,只思找准漏洞一举将哈依门拓击杀。这样一来,他便有足够的体力可以对付另外一个小子。若是与这哈依门拓消耗过多,恐怕想要对付另一个无疑会困难重重。他为人城府极深,且狡诈多变,是故考虑地便十分周全。却不想哈依门拓亦是未尽全力,只怕他畏敌逃走,到时恐难追击。只以凭借八卦阵形诱其上勾,击之不备将之扑杀,以慰程子寒以及无数维护哈依奉明志士的亡灵。 两人此时一般心思,均是欲在先困住对方以图一击毙敌,是以两人周围攻守,却是远不如之前一般生死相搏,惊心动魄。反而是相互斗志斗幻,谨慎小心,沉闷异常。二人你来我往,攻守交替,一时斗得难解难分。 而此时方玉炎早已将那红莲母女二人所住之处搜寻了个遍,却是不见二人踪影。方玉炎看了看周围并无打斗痕迹,只是在门边有两个昏倒之人。方玉炎猜测母女二人可能是早已发现在妥,击昏看守之人逃脱而去,但是二人现在何处,是否已遭不测,方玉炎亦未得知。不由心头焦急。此时这府中早已人影全无,那些军士早已被虫豸吓破了胆,再也不愿回来成为那些毒虫的盘中餐。 方玉炎不得其法,只得纵声大呼。道:“红莲姐姐,红莲姐姐!” 呼喊了几声,却闻院外假山之处瑟瑟有声,方玉炎心头大喜,却见红莲拉着那小女孩儿探出头来,方玉炎看到二人,心头的大石登时落地。二人走到方玉炎面前向方玉炎询问情况,方玉炎简要讲了几句。那红莲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恩公幻术了得,又救了我母女二人一命!”方玉炎谦逊推辞。问过红莲情况后才知,原来那红莲进入休息之处便察觉到有人跟踪,并远远地守在门边,红莲情知不对,于是便惊呼出声,引得二人前来探看,她身具幻术,以催眠之术将二人诱昏过去。此时隐隐听到方玉炎二人住处人声嘈杂,心知不妙。于是便拉了女儿以蔽身之术隐于那假山之处,以求脱身。好在方玉炎前来呼喊。二人才宽心现身,再无顾忌。 方玉炎将那钱少阳的恶行说与红莲,红莲花容变色,秀眉蹙扬,直气得浑身发抖。直听说那给程子寒下虫蛊之人最终逃脱,她看到方玉炎面色愧疚,不禁安慰道:“公子几次三番地搭救我们,我们已是报答不尽!既然老天不让此人当场恶报,定是别有心意!只求老天有眼。他日让我们母女二人亲眼得见此人因果恶报。就算让红莲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方玉炎见她想事周全,颇有见解。也不禁心中敬佩,于是便将钱少阳与哈依门拓正在对战之事说于红莲,红莲听罢只是迫不及待地随着方玉炎向着那院中赶去。生怕错过了哈依门拓斩杀那仇人逆贼的好戏。 红莲只是一边拉着女儿,一边对她说:“文儿呀,你一定要记下你爹的深仇大恨,将来有了能力以慰你爹爹在天之灵!” 那灵儿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脆声地道:“文儿要爹爹!” 红莲眼眶酸楚,终究忍住泪水,拉着文儿向前走去。 到了院子之中却见哈依门拓依然在与那钱少阳对峙,红莲向着半空中的钱少阳指去对着文儿嘱咐道:“文儿你记好了那个人便是害你爹爹的坏人!” 文儿向着天空用力看过去,眼神恨恨地道:“坏人,杀掉他!” 红莲用力地点点头道:“文儿,你记住,还有一个是使好多虫子的坏人,他也是陷害你爹爹的凶手!你今后见到他一定要多多留心,等你学到本事以后一定要为你爹爹报仇!” 文儿只是细心聆听,小脸涨红不住地点头道:“文儿记得!” 方玉炎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恻然,只觉如此天真烂漫的年岁便背负如此沉重的包袱,当真令人心生怜惜。那文儿娇小玲珑,极是懂事,让人看着更是忍不住去替她担忧。方玉炎向着半空中的哈依门拓朗声道:“兄弟,这程城主的大仇就交给你了!”方玉炎如此一说,一来是替哈依门拓助阵,二来是使得钱少阳不得不分心顾忌自己。这样一来对哈依门拓的局势定然极为有利。 哈依门拓闻声赫然大笑,道:“看我如何斩断此贼狗头!” 钱少阳面色阴鸷,充耳不闻,只是细心观察棍击之下那八卦之阵的变幻。哈依门拓尽管谨慎对敌,但也不禁为方玉炎快速解决敌人心中略有波澜,方玉炎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哈依门拓也是偶尔瞥见,而此时方玉炎更是救出红莲母女二人,论机智论幻力自己恐怕仍与方玉炎相差甚远。但他为人傲气十足,好胜心极强,愈强则愈,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只觉一直有方玉炎这样一个强大的朋友在身边,定然会使自己的激进之心奋斗不止。既然哈依门拓已将方玉炎作为自己上进的目的,是以今天的这一战便不能让方玉炎小觑了。于是他更加谨慎,绝不轻易冒进,失了先机。 钱少阳却是开始受方玉炎在一边掠阵的影响,心神不宁,生怕方玉炎向他突然发难,是以不得不将部分精力分神到方玉炎的身上。而对于哈依门拓的八卦之阵处,他亦是开始显得焦躁急进,远不如之前那边气定神闲。相反,哈依门拓却见敌势馁,卦形由守转攻,变幻莫测,玄光之中旋出隐隐杀伐之意,四面八方地向着钱少阳攻去。钱少阳徒然觉出对方势头大盛。他身居城主之位,经验老道,知道在这样下去势必处处受制,别说将哈依门拓拿下,就算自保亦是愈加困难。想通了这一点,他便慢慢收敛心神,心无旁骛,专心对付哈依门拓的八卦阵形。如此僵持,哈依门拓的卦阵一时攻其不破,二人再次陷入了对峙之态。 哈依门拓卦位变幻飘忽,钱少阳夺魂尺攻守交替,在半空之中二人身形变幻,缠斗不休。 ------------ 第096章 夜探府邸 钱少阳与哈依门拓久战不胜,心中却并不焦躁,他慢慢摸清哈依门拓卦位上的变幻,哈依门拓的卦位变幻虽是反复不依,但却仍是相邻之处互相交替演生,如与乾位相邻时,只是简单的乾位与兑位,乾位与巽位互易,或是乾位与兑位交替之后,再由乾位与离位交替,然后乾位可回归兑位,或是随情况继续与震位交换,以此类推,看似复杂无序,但是在钱少阳这般高手名家的眼中,这许多回合之位便即了然。他知道哈依门拓未通这八卦最精深的道义,只是简单的变化。但是以哈依门拓此时的年龄,能够修到如此地步已然匪夷所思。是故就算如钱少阳这般修为,亦是参悟了如此长的时间才一一解悟。他一旦分析明白,心头便暗自计较。此时哈依门拓的卦形已失偏颇。各个卦位早已不在其位。钱少阳看准兑位已然交替到离位之处,而坎位却早已占据了坤位之地,而兑位的方位却早已让给了艮位。其余各位更是杂乱无章,不辨其位。他知这卦形之中乾、坤二位实为最为利锐,是攻之大者,而兑、巽、艮、震四位却是坚实的四方守位,至于离、坎二位实为虚实变幻,诱敌之位,可随时攻守,但攻守却均较之其他之位相对薄弱。 钱少阳知悉此卦,便开始以夺魂尺将卦位按照他之所想诱使哈依门拓变换卦位交替攻守。而哈依门拓岂知其间门道,只是一味地在钱少阳夺魂尺的攻守互易之下将卦位平衡迎敌。此时正如钱少阳之意,他的面前自是那艮位守位。左右侧方均是守位的巽位与震位,而强势的攻位却被哈依门拓完全交替到了后方。如此看来这八卦阵形确属守御之势。以哈依门拓的修为,钱少阳此时施尽全力一击的瞬间,哈依门拓的交替变幻术。却绝然来不及将攻位交替到自己身侧。钱少阳心中计定,自己只要一击破除那直对艮位,便不需顾忌那左右两侧的震、巽二处守位,如此他便可毫无顾忌的放手进击。待哈依门拓反应过来时,却早已回天乏术,坐以待毙了。 钱少阳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于是看准时机,催生全身幻力将夺魂尺幻化为锐器向着那卦形刺去。那夺魂尺到处但见那艮位守御结界在钱少阳的全力进击之下难以抵御轰然而散。哈依门拓面色大变,看着那金光炫然的夺魂尺迫到身前,此时卦形早已在钱少阳的计划之下援救不及。钱少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夺魂尺杀气腾腾,艮位一破。左右两侧震、巽二位其下分别为离虚、兑守二位。无法及时将乾、坤二个攻击之位补上。如此情势就算是那离虚之位可以暂时化攻。却也无法冲破钱少阳的护身结界,而哈依门拓却只得眼睁睁看着夺魂尺向他刺去无从下手。 哈依门拓一时面如土色,钱少阳眼中笑意更盛。他似乎嗅到了哈依门拓身上汹涌而出鲜血的味道一般,眼神炽热无比。 站在下面的方玉炎此时也看出了些许门道。但见那卦形艮位失却守御,他虽不知这卦形根本,却明显见到那钱少阳实为放手一搏,并未留任何后路。以钱少阳那般阴险狡诈之人能够如此施为定是极有把握。方玉炎不觉心头一惊,飞身上掠,向着那钱少阳之处剑光劈斩而去。 钱少阳虽是看到方玉炎的迎击,但他笃定可以一斩哈依门拓之后轻松挡下方玉炎的剑气,是以他仍全力向前直向着哈依门拓胸口刺去。哈依门拓此时命门大开,施救不及。钱少阳眼看着尺尖便要刺到哈依门拓心口,而只这一瞬,他却忽然看到哈依门拓脸上泛起了一丝胜利的冷笑。钱少阳心头大震,突然感到左右两肋两道凌厉气流向着身体直插而过。钱少阳双眼突出,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一切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却不想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他嘴角溢血身体在那八卦之形处拖举在半空之中。他奋力地转过头去,赫然在那震、巽两位闪烁着乾、坤之卦形,而自那乾、坤二卦之处金光玄然,两道金光直透钱少阳的身体。钱少阳欲要发声,却见天边无数道剑气飞掠而至,一时刺破哈依门拓的卦位斩击至钱少阳的身体之上。钱少阳失了卦位的支撑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直向后方飘去,最终轰隆一声摔落在院落的毒液之上,一时皮焦肉烂,惨呼不迭。他临死之前,依然调出最后一丝气力大声地道:“奉明之后果然了得……不想你小小年纪……竟然修到了卦位跳换的境界……当真了得……了得……”渐渐气若游丝,慢慢地在那毒汁之中化为血水,融入那血泊之中。 原来哈依门拓在与钱少阳对阵之时一时在诱敌上钩,他故意以这卦形的漏洞示以钱少阳,但却是繁杂多变,以防钱少阳看出哈依门拓的心机。这样对峙时间一长,以钱少阳的修为定可看出门道,而他亦是木族中人,知道卦位跳换实属顶端之术,绝非哈依门拓这个年纪可以轻松驾驭。于是再细心观察许久,便愈加笃定。哈依门拓见钱少阳渐渐上钩,但随着他的心意向他卖个漏洞,催使那钱少阳安心进击,而在他防守与意识薄弱的瞬间一举将乾、坤二位跳换至他的左右两侧,将之一举击杀。如此之下,钱少阳根本无法回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哈依门拓斩杀。 哈依门拓释解掉那八卦阵形,面色略显疲惫,由半空中徐徐落下,他向着方玉炎微微一笑道:“不是之前说好了各自为战,看来兄弟还是对我不放心哪!” 方玉炎无奈地摊摊手道:“兄弟这着行得太过凶险,方玉炎不敢冒险!” 哈依门拓虽然心中感激,但是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即使是哈依门拓施手方玉炎的救助已然不及,但是哈依门拓知道方玉炎能为自己的危险感到危机,实乃难得的一位朋友。 红莲只是慢慢放下在钱少阳临终时悲惨之状下,挡在文儿眼前的手。接着慢慢走到那滩钱少阳的血污之处恨恨地向着那滩血污吐了口痰,文儿乖巧地跟在母亲身后,也学着向那血污之处吐了一口,随即被那腥臭之味熏的捂住口鼻。远远地跑开。 红莲见丈夫仇人之一毙命于此,不禁接着文儿向着哈依门拓和方玉炎跪下行礼道:“红莲和文儿拜见两位恩人!” 方玉炎忙上前将母女二人扶将起来,红莲只是拜谢不止,方玉炎无奈只是一一受了。 此时大事已了,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不由地关心起哈依香兰的安危来,于是便问红莲可还有投奔之处,红莲只是说在森宛城关外还有农家亲人,便欲投奔而去。方玉炎二人知道此去前途凶险,于是便护送而去。到了那乡家之后。方玉炎二人并不停留。开始继续寻找哈依香兰的踪迹。此时距离哈依香兰失踪的时间已越来越长。而敌人行去的方向和目的地两人均是无从得知。如此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二人本商量可以分头寻找,但是一想到就算分开也定是于事无补,倒不如两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于是便只得并肩而行。方玉炎虽然有千里寻找徐夕敏的经历。但是那次相遇纯属上天眷顾,至于有什么寻找经验方玉炎也只是摇头苦叹。无从下手。 两人不得已只得再次进入森宛城中,此时森宛城城主竟然已经易主,城中街上已然开始有百姓走动,想来是与此时的城主一并迁徙而来的城民。哈依门拓心中愤愤,知道这定是旬天老贼早已安排好的,森宛城城中街道显眼之处贴满了此城主上任的檄文,其中尽列程子寒的各项罪状,什么公然叛族,什么勾结外邦,等等等等十数条,最后才说明了新任城主的上任时间与所属职务。方玉炎二人看到此城主名叫冀州星,哈依门拓左思右想也未回忆起此人是木族的何处知名人物,只得猜测定是那旬天老贼事后培养出来的走狗。 方玉炎却是觉得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试想此人如此迅快的上任,定是对这之前的阴谋知之甚详,甚至极有可能会是参与其中。若是方玉炎留心探听,或许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尝可知。哈依门拓也不禁一拍大腿大骂自己糊涂,当下二人稍作计议,便决定今夜夜访森宛城主府邸,一探究竟。 方玉炎二人到城中一处偏僻人家之中找了两件黑色衣衫换上,深夜时分,月明星朗,二人悄然来到城主府邸之处,御风而入,此时城府之中尚无安排停当,亦无多少巡视之人,远不如之前那般看守严密。方玉炎二人身形轻盈,自是轻松来去,转眼便来到了城主居住的院落,但见那那别院之中寂静无声,屋前的灯火未起,院落之中一片漆黑。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对望一眼,便跃上屋顶,沿着屋脊向着内院观瞧,发现其间有一间屋子萤灯闪烁,二人御风而起,轻声向着那屋子掠去。那里并非城主居住之地,显是因为程子寒尸骨未寒,这新任城主忌讳阴气太重,是故暂居此处。二人悄然俯身来到窗前,但闻屋中有人轻声交谈。二人镇定心神,凝神倾听。 但听到屋中一浑厚的声音道:“听说钱少阳死在了哈依奉明的儿子手中,可有此事?” 方玉炎向着哈依门拓看了一眼,但见哈依门拓脸上掠过一丝傲色,眼神愤恨。 接着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道:“千真万确,那虫奴亲眼所见,而且他亦是被与哈依奉明儿子随行的少年打成重伤,至今还未调理完全!” 方玉炎二人对视一眼,此时才知道那擅下虫蛊之人原来叫作虫奴。 之前那浑厚的声音语气中似乎十分惊讶道:“钱少阳倒也罢了,可是那虫奴役使那尤甲兽,岂能这般轻易为人击败?” 另一个声音忙恭声答道:“城主不知,据当时逃出来的兵士讲,那少年幻力了得。绝不在哈依奉明后代之下,当时虫奴役使尤甲兽稳占上风,却不知为何一举溃败,最终落荒而逃!我等问起那虫奴经过。那老小子只是死要面子,死活不肯向我们透露半句。只是嘴硬说,败即败了,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当真气死人了!” 屋子中一时陷入一片沉寂,那被称作城主的浑厚声音道:“既然如此,我们且不能小看了这两个年轻人!”顿了顿接着问道:“那母女二人可有消息吗?” 方玉炎二人闻言面色大变,听这口气红莲母女恐怕又落入了敌人之手,二人心中悔恨,不该这般轻易便离开此母女二人,此时二人命系敌手,想要搭救恐怕十分艰难。 此时却听另一个声音道:“回城主的话,那母女二人倔强的很。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唾得拷问之人满脸血水。那小女孩儿更是死硬,学着她母亲的样子打死也不肯吐半个字!” 方玉炎不禁胸膛翻涌,知道此母女二人定是受尽折辱。一想到那母女二人抵死不肯透露半句,不禁心中大痛。恨不得立时冲进去将这屋子中的人尽数杀光,再救那母女二人出来。哈依门拓知道方玉炎内心激动,当下伸手按住方玉炎的肩头,方玉炎眼中怒火汹涌,即使是在这浓郁的夜色中亦是光彩灿灿。方玉炎以念力一扫知道屋中至少有十数位高手,而且这屋外却不知埋伏了多少人手,二人若是冒然冲进去,不但无法救出那母女二人,反而会使自己受困其中。方玉炎左右权衡,终于强行将怒火压制,继续聆听屋中动静。 但闻那屋中城主冀州星的声音道:“却不知主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那怪声怪气的声音道:“主上只求将各大城中换过新鲜血液,至于今后的打算恐怕就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够猜度的出的吧!”其人说话十分不恭,但是那冀州星显然对此人忌惮三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不答话。那怪声怪气的声音似乎对冀州星的不满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地道:“那梁韦总是办事不利,却不想竟然此次歪打正着立了大功,将那哈依奉明的掌上明珠哈依香兰抓捕回来!”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一听到哈依香兰的消息顿时连呼吸都止住了,只求此人可以将哈依香兰被押解的去向说出来,但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下文,却听那怪声怪气的声音道:“他本就没什么本事,只是凭借那小聪明一直伴在主上身边,这次立了这个大功,自是飞黄腾达,今后恐怕也不会怎么将我放在眼里了!”他越说越是气愤,最后便开始不停地咒骂起来。 方玉炎知道此人所说的定是那鼠目之人,原来此人本名梁韦,而屋中此人却只知道其手下捉住了哈依香兰,却不知那梁韦早已被方玉炎斩杀焚化,若是他知道了那梁韦早已灰飞烟灭,恐怕他定会高兴地手舞足蹈,怪笑不止。 方玉炎二人在窗下凝神倾听,到了后来,几个人只是谈一些关于如何将新城修复,如何招揽城民,如何立制改项,又是如何呼应旬天那老贼,如何地方维护旧主的叛军滋事,说来说去与方玉炎二料不会再提到哈依香兰的消息以及红莲母女二人的关押之处。二人生怕呆得久了被屋中之人察觉,于是便互使眼神轻悄悄地离去。二人听说哈依香兰的消息后,虽然毫无目的,但是知道哈依香兰尚自安全,至于押解之处多数会是族城之中,交由那旬天老儿处置。二人再无异议,决定尽量不惊扰这城中之人,先将那红莲母女二人救出来后,再径直向族城方向去搭救哈依香兰。 二人寻了半天却不知这城中地牢所在,只得四处寻找此间之人,最终经过小心谨慎的找寻才从一个小破仓房之中找到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家丁。 此人竟然是程子寒的家奴,却不想因酒醉误事竟然逃过生死一劫。此时的他被方玉炎两人搅了美梦正是嘟囔不止。 方玉炎二人只是扮作恶人逼问了地牢所在,那人吓得浑身打颤,好半天才将地牢所在描述清楚。 方玉炎料知此时府中并无多少人,便以恶人口气将他吓出府去,这样的人物就算溜出府去也不会被他人留心,是以问过地牢的地点便打发其出府去了,那人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在此多停留半刻,尤其听闻自己的城主早已为人迫害,更是连上报的心思都没有了,当即起身倒退,出了屋门便即踉跄奔走而去。方玉炎看着那人逃去的背影只是长叹一声,此种人物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 第097章 干尸厉鬼 方玉炎二人向着那醉汉指引的方向悄然而去,对于方玉炎二人来说,在这般空荡的城府之中隐匿身形自是游刃有余,不一时便找到了那醉汉所描述的地牢。 那里果然已有驻兵,方玉炎二人自然是轻而易举地便将那十数人击倒。二人走进地牢只闻到一股腥臭之味,待走到下面时便看到地牢之中之人个个横死于内。 方玉炎二人知道这是之前程子寒任城主时关押的重犯,这些重犯想必已被冀州星等人为了掩人耳目一并杀死在这地牢之中。 方玉炎不禁暗骂自己糊涂,想必那冀州星就算是抓住了红莲母女二人,也绝不会将她们关在这里的。但是既然如此那冀州星又为何会在这地牢之外安排下守卫之兵呢? 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浑身冷汗涔涔。他与哈依门拓一经眼神交换便急急向外奔去,却在此时但觉地牢之外阴风阵阵,接着金光四射,那扑面的箭雨向着二人直插而至。 方玉炎与哈依门拓急急唤出结界,那无数的箭羽在二人身周顿时化为无形,但是方玉炎二人不得已,已被再次逼入了牢狱深处。 那箭雨只是一阵过后便渐渐停止,显然是知道根本无法如此轻易地收伏对方。接着一声怪里怪气的笑声响了起来道:“我还道这两个年轻人有多了不起,却不想竟然连如此粗制的局都看不出来,竟然傻到自投罗网!”语气甚是得意。 方玉炎听出此人正是那屋中商议之时那个怪声怪气的人。但见地牢之上台阶上徐徐走下一身穿青衣之人,那人胸前突兀地绣着一条蜿蜒的长龙,栩栩如生,一颗龙头张大的巨口落在那人胸前之处,说不出的诡异。 此人头戴一顶金丝盘龙的小帽,面色白得如死鱼浮在水面的肚皮,两只眼睛深陷,脸上肌肤干枯,一张长脸瘦削干瘪,他的身材高大。但是却亦是瘦弱无比。形同一具干尸,伴着胸前那条威猛不足,诡异有余的长龙,让人看去说不出的怪异。此时那人正慢慢抬级而下。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几个人。 其后一人形色清雅。目光如炬。紧紧跟在那干尸之后,向着方玉炎二人电光扫射,隐隐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但是相比起那干尸来说,此人虽是阴气重重,但是让人看去还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此人的身后便是一眼神贼忒的瘦小之人,此人长相普通,神色猥琐,却说不出哪里与那干尸颇有相似之处,恐怕是二人同习一路幻术,只是此人明显未得真传,单是以外貌看来,就算形神便与那干尸相差甚远。在三人身后便是一色统一军服的守卫打扮,想来便是冀州星一并带来的兵士。 那干尸看着地牢深处满脸谨慎的方玉炎二人,只是阴阳怪气地道:“想必你们便是那个所谓的哈依奉明之子哈依门拓,以及那个什么炎族的方玉炎了?” 哈依门拓听他提到自己,不禁冷哼一声,他想来想去也未想出此人是木族的哪个成名人物,只怕这个干尸又是那旬天在哪个歪门斜道的地方请来与他阴谋祸事的奸人罢了。 方玉炎只是淡淡地一笑道:“既然阁下已然知道了我二人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那干尸尖锐的笑声响彻地牢之中,方玉炎与哈依门拓面色微变,忙聚集念力才将这笑声的震荡渐渐平复下来,方玉炎与哈依门拓面面相觑,心里都对这个人心存忌惮,想不到此人念力竟然如此了得,想不到如此远的距离下竟然可以扰乱方玉炎和哈依门拓的心神。二人心中一般想法,看来这个地牢想要杀出去绝然不是易事。 那干尸鬼声鬼气地道:“难道那程子寒想以你哈依奉明子嗣的名义号令群贼讨伐旧主?当真笑话,就凭你这般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能够抗得起这般沉重的担子么?” 哈依门拓见此人小看自己,好强之心不禁涌起,他向着那人走近几步朗声地道:“兀那贼子,那哈依邵武名不正言不顺,竟然勾结尔等奸人谋害我爹,今日却反咬一口,将我族中义士视为反贼,当真荒天下之大谬!但教有一日小爷统令义军,将尔等一举杀尽,到时看你们还能嚣张几何?” 那干尸闻言阴恻恻地大笑不止道:“这番豪言壮语由你这般不成器之人,在这般弱势之时说出,当真令人笑掉大牙!”他的声音本就尖锐诡异,此时伴着那鬼哭一般的笑声,在这幽暗的阴森回荡,令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方玉炎凛然而立,向着那干尸喝问道:“你们将那母女二人怎么样了?” 那干尸笑声戛然而止,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翻冷冷地道:“自然将你二人一并抓获,到时交到主上那里处置!” 方玉炎虽不敢尽信,但推想此人现在已认定方玉炎二人必败无疑,是以丝毫没有理由对自己这两个弱者撒谎,心中的一块石头暂时落了地,只求脱出重重围困再思搭救那母女二人之计,当下凝神戒备,身周幻力淡淡地罩在身周。 那干尸见了方玉炎的样子,不禁转过头去对那面目清雅之人怪声笑道:“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是要先下手为强了!”那人闻言向着方玉炎方向瞥了一眼,不屑地挤出几个字道:“不知死活!” 哈依门拓将八卦结界守住全身,纵声长啸,道:“但愿你千万莫要如那钱少阳死时一般,满脸写满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知今日这一战再所难免,徒然示弱,倒不如全力一搏,是以全身热血沸腾,豪情顿生。方玉炎向着哈依门拓点点头,心中英雄气慨腾然升起。朗声道:“门拓兄弟,不如我们今日再续那沃轮城之战,好教他们知道知道你我二人的手段!”哈依门拓大喝一声“好!”便剑出羽翼长剑飞身剑指那干尸而去。 那干尸冷哼一声,只觉哈依门拓迫来的气场霸道异常,他不敢轻视侧身闪避,他身后那面目清朗之人抖手一根寒色链状物电射出,向着哈依门拓的长剑缠去。哈依门拓不退反进,绕过那长链向着那人疾指而去,斗然间翅鞘之形实化而出,巨吼声中向着那人黑云吞吐。爆射而去。那人面色微变。手中长链旋转倒卷当头击中那翅鞘之形,登时黑烟四起,那翅鞘凶猛异常竟是毫不顾忌,嘶吼着向着那人直冲而至。饶是那人修为了得。也不禁被翅鞘的凶猛蛮横搅得失了分寸。他足下一滞。身体向着下方急划而去,翅鞘冲势过猛眼看着那人堪堪由身下急掠而过。那翅鞘怒意更盛,不再回转。只是将对面二名兵士一口吞下,周围兵士顿时轰乱,眼看着那二人浑身泛紫,翅鞘将之吐出,那二人横躺地面,眼见不能活了。而翅鞘似乎怒意未减,再不顾其余兵士,身形如烟兜转头颅向着那面目清雅之人急追而至。兵士们见状大骇,眼看着那人向着哈依门拓方向击去,身后却仍追着那巨大蛮兽幻化之形,不禁惊骇地出言提醒道:“城主当心!” 那面目清雅之人正是新任的森宛城城主冀州星,他岂会感应不到身后那翅鞘狂暴的戾气,他轻敌再先,此时失了先机,而那翅鞘更是凶蛮灵物,此时却是实化的真元魂灵,对于寻常攻击自是无所畏惧,再加之此物凶横霸道,若是死拼吃亏的定是自己,是以冀州星心下盘算,绕过那翅鞘的强劲之势向着哈依门拓猛攻而至。 哈依门拓见势大喝一声,那八卦之位乾、坤二位相携夹击,向着地面平飞向至的冀州星急攻而至。冀州星心下一凛,却不想眼前这少年竟然将木族中至纯的八卦阵位运用的如此纯熟,怪不得钱少阳会葬于这两个少年之手。他登时收下轻视之心,将哈依门拓立时视为大敌。他却不知那钱少阳实为哈依门拓一人击毙,他此时就算承认哈依门拓的修为,但也绝不敢相信那与他不相上下的钱少阳会死在眼前的哈依门拓一人之手。冀州星既然知道哈依门拓的厉害,便不敢冒然进击,他以那长链将身上翅鞘之形击斩而上,身体但急收而住向着半空中掠飞而起,随即哈依门拓的乾、坤进击攻至,他长链对折当地一声将那气波挡在身外。翅鞘被他一击狂性大发,怒吼着向着冀州星张口咬去。 那干尸躲过了哈依门拓的攻击,正立在一边悠闲观看时,却不想方玉炎持了断剑疾指而来,那干尸不由怒意顿生,正要上前迎击,却不想那瘦小的汉子持了一扇盾向着方玉炎格挡而去。那干尸求之不得,向着身后慢吞吞地退了几步,轻哼一声,便不再出手。 方玉炎断剑劈斩在那盾上,嗡声之声大作,但见那盾古旧笨拙,却是未见丝毫异样,想必定是至坚至硬之物。方玉炎心中不禁以这盾的坚硬与那尤甲之兽相比,却不知这二者到底哪一个更为坚硬一些?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玩兴忽起,趁着那瘦小的汉子持着盾形的空,手中断剑念力激生,接着挥舞断剑,一道道剑气光波向着那盾形不偏不倚地急雨涌至。那瘦小汉子本拟收回盾形再谋攻势,却不想只这片刻便是狂风骤雨的剑气扑面而来,他只觉呼吸凝滞,不假思索便将那盾形挡在身前,只觉那叮当脆响之声,伴着巨大的撞击和劈斩之力,那瘦小汉子催生幻力并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抵挡盾形之上。那盾形甚是坚固,在方玉炎的无数劈斩之下盾面纹丝不动,但是可苦坏了那盾后的瘦小汉子,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般强势的劈斩之力,他紧持盾形,身体被推得直向后一丝丝划去,他身下的地面青砖被他强大的幻力踩踏得破碎如粉,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长沟。而他的身体亦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在方玉炎轮番的进击之下终于抵受不住一口浓血喷出,登时不醒人事。 方玉炎剑势不停,但见那瘦小汉子委顿在盾下。显然不支。坚接着一声怪叫,却见那瘦小汉子身前立时幻化出一道碧绿的阻隔,方玉炎知道是那干尸所为,剑势斗然加力,剑气光波顿时加快速度,由四面八方冲斩而去。而那碧绿结界却是坚固无比,任由方玉炎一道道密集斩去,却是纷纷化解无形,荡然消失。 那干尸桀桀怪笑不止,向着方玉炎道:“臭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今日就由老夫与你较量较量!好教你收敛收敛你的狂性!”他说着身飘忽。那碧绿的结界拧成一团深绿有球体慢慢地飘至他的口边,那干尸笑容阴冷张口将那团物事吞至口中,缓缓咀嚼。方玉炎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场景不觉心中作呕。他突然一个机伶意识到这实为那干尸的幻术。方玉炎忙收敛心神。胸腹间那股难耐的烦恶之感登时消逝。 那干尸本拟以这奇异的动作吸引方玉炎的注意。欲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方玉炎的注意下实以幻魇之术控制方玉炎的心神念力,这样便可以轻松地拿下方玉炎。却不想对面的这个少年竟然定力了得,好得意的幻魇之术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他的心下亦是不由地对方玉炎高看了几分。但是他为人桀骜不驯,孤芳自赏,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料想方玉炎如此年纪就算再聪慧番茄,也必成不了多大气候。是以仍是一脸毫不在意满脸轻视地望着方玉炎。 方玉炎已然感觉到了对面那干尸强大的幻力感应,他知道面前此人绝对是极其强劲的高手,方玉炎身周的幻力不停地涌动,炎力水元的结界混合冲斥,方玉炎的心底没来由的不安起来。这是他从来未有过的情形,他知道这是自己内心对于强者的一种触动,方玉炎精神高度集中,他知道一场恶战便要来临。 对面的干尸只是笑容阴森怪异仍旧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样子,而紧张的空气却使得方玉炎周身沸腾,手心没来由地渗出汗丝。 方玉炎知道自己并未与此干尸有过任何正面的交手,但是此时的他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初生之犊,他对幻力把持的越精准,对灵力掌握的越到位,他便愈加明白高手对诀之时的险恶。是以在他察觉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幻力之时,他开始渐渐泛起了恐惧之心。他知道这样对于这般的生死大战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但是方玉炎几次想要压下心头的恐惧之时,却总是不得其法,反而是愈加的心神难安。这实为方玉炎成长过程中一个必经的瓶颈之期。在他不断增长灵力幻术的同时,他便愈加对自己的定位无从把握,在遇到低于自己的敌人之时,他便会萌生快意豪情。在遇到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之时,他便会激进好胜,而一旦遇到了难以匹敌的高手之时,他便会情不自禁地权衡再三,只觉完完全全地受之压制,渐渐失却把握。这本是方玉炎从来未有过的一种感触,他之前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多么凶险的环境,均是能以自己坚韧不拔的性子抵抗过去。而现在的他,幻术日渐精湛,此时的他就如同初窥门径的新手,豁然闯入了更广阔的一片未知天地。开始由之前的新奇懵懂,毫无顾忌,到了自我认知,始知其妙的境界。方玉炎只觉自己如同沧海一粟,在这片无穷幻术的海洋之中奋力遨游,他越是向前游动,便越觉这片海洋的空阔无边,对未知的海洋世界便越发的萌生敬仰和畏惧之心。狂傲的少年心性也不禁会为之收敛。 此时他对于对手能力的感知已然初窥门径,他即使不能完全把握对手的能力,但是对于强过自己许多的高手,方玉炎还是可以很轻易的便察觉到的。因此他对那干尸的忌惮便自然而然地引发起来。 那干尸是何许人也,自然可以轻松看出方玉炎此时的惊怯之心,他当下冷冷地看着方玉炎却并不出言提及,这样好的时机他定然不会放过。他心中冷笑,双手一提,但见那鬼火幽碧,悠然四起,接着鬼火稀疏盘旋,再看时那干尸双手便陡然多出两只巨大的鬼爪一般的东西。那一对鬼爪一出,他便如幽灵鬼魅一般的身形向着方玉炎不急不徐地飘去。他周身青气笼罩,阴风阵阵,在这幽暗的地牢之中,尤如踢棺而出的厉鬼凶灵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方玉炎周身炎力擎起,断剑灵力灌注,面色渐转凝重,硬生生地将心中恐惧逼退,大喝一声向着那干尸飞迎而上。 那干尸笑声诡异悠长,如要吞噬路人魂灵的厉鬼一般脸上泛起惨碧的青光,鬼爪急探向着方玉炎面门抓去。(未完待续。。) ------------ 第098章 鬼嘱幽魂 冀州星但觉那翅鞘在其背后凶吼而至,他不及细思将那乾坤二位的进击挡下之后,便将长链幻化伸长将自己周身团团绕舞,不一时便将自己周身以长链作茧自缚。 那翅鞘丝毫不理会,只是张口吞下。而就在这时翅鞘狂吼不止,虚化实体登时破散无形,哈依门拓忙以剑柄将之元神封印,但见那冀州星长链围成的圆团之处根根倒刺上玄光四散,翅鞘口中的黑雾在那玄光碰撞之下渐渐消散,化为虚有。 接着那索链盘旋回绕,慢慢现出冀州星的面孔,接着一圈圈荡舞最终长为一条手臂长的索链持于冀州星的双手之间。 哈依门拓见此人果然要比那钱少阳难斗的紧,那钱少阳毕竟在与哈依门拓对战之时轻视之心占了上风,而此时的冀州星明显知晓了哈依门拓的实力,更何况钱少阳与之幻力相当,想来冀州星也不会再步钱少阳的后尘,轻易败在哈依门拓的手中。 哈依门拓目光如电,身周的八卦之形肆意变幻,令人看不分明方位运使,他在与钱少阳对诀之时只是暗藏八卦玄机,此时却是斗然将最玄妙的卦位互易显示出来,意图震慑敌人。 冀州星见了哈依门拓那幻影无形,交替机变的八卦之形时,不出所料的面若死灰,他实不知哈依门拓竟然拥有这般的天赋,这卦位交替互易可谓这八卦幻术中的巅峰。 试想那卦位各有千秋,每一个位置均有无穷的变化。若是想将之相互交替变换卦位,试要有对每一个卦位无穷变化的精确通晓,而且当攻击之位替换上守护之卦时便无端会产生互斥相离,这样对于施术者便会无形地产生极大的反噬作用,而跳位易卦却是更加难上加难,那则是需要有对卦位极强的感悟能力,以及对各个卦形属性和能力清晰的认识才能够运转自如。可以说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虞。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已到了念至卦形,神嘱位换的境界,这是任何一个木族修习八卦幻术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却不想竟然被眼前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轻松实现。 冀州星的心中不禁惊异无双,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机智幻术均至仙境的傲才哈依奉明,他便是对幻术有着极强的领悟能力,他的能力至今在木族仍是被传颂为佳话,仿佛竟是有通天之能。而冀州星亦是有幸见识过这哈依奉明的八卦易位的能力,当时他只是略窥其冰山一角。便觉自身所学根本便如凤毛麟角,不值一哂。 哈依奉明那幻术简单实用,只是一片飞叶便可有破石之能。只是一记近身长拳便可轰裂一座小山。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却不知为何竟败在了旬天的手中,而且形神俱灭,不知所踪。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显然是继承了那哈依奉明的血脉,无论是幻术还是机智均是异于常人,让人难及项背。适想此时的哈依门拓便有如此卓然之才,假以时日他将会变成一个多么可怕的人物。冀州星一想到这里,不禁心中生寒,额间冒汗。他心头杀意凛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趁着他羽翼未丰,将之斩杀在这个地牢之中。否则他日这个少年羽翼丰满,恐怕自己只得提头待毙了。 冀州星眼光灼灼。他将手中的索链在身前螺旋卷舞,但见一个个圆环之形波浪一般横掠而出,那索链盘绕出的圆形向外扩散,渐渐地变大起来,冀州星大喝一声那圆环之形一波一波向着哈依门拓斗然袭去。 哈依门拓见那圈转的环形一波一波衍生出重重玄光,若是正面迎击定会被那玄光环形困在其中,即使是八卦守御亦会被那一波波无穷的攻势击破。哈依门拓看出门道不由分说将那翅鞘幻化而出,翅鞘再次获得自由狂性更盛,向着那环形之中急窜而入。那翅鞘体型庞大,即使那圆环渐渐巨大却也被翅鞘撑得玄光四溢。 冀州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念力集聚,但见那环形迅速收缩,那翅鞘在那环中奋力狂吼,痛苦已及。哈依门拓嘴角冷笑,立时将那翅鞘元神封印入剑柄之中。但见圆环收缩回拢,竟是立时变为那细长的链状之物。哈依门拓不由冷汗直冒,若是那个被圈在环中的是他的话,恐怕现在早已肢离破碎了。好在他临危急智将那永不覆灭的翅鞘魂灵实化而出,否则这环形之阵还当真不易对付。 哈依门拓见冀州星那条索链变幻诡异,更是可长可短,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远远站开,凝神戒备。 冀州星岂容他如此如此闲适,当下链风呼呼向着哈依门拓疾卷而去。 那干尸鬼爪泛着青气向着方玉炎急掠而至,方玉炎但觉那鬼爪之上阴气森森,泛着碧绿的鬼气。方玉炎不敢硬接,只是手中断剑劈斩,一时间斩月诀漫天散落,向着那干尸突突斩去。 那干尸半空中一声狞笑,竟然身化青雾,那一波波斩至的剑气在那青雾之间穿棱横掠,只将那青气吹得浓淡不一。但是那团青气却好似凝聚在一处一般,待那剑气过后便又渐渐恢复如初。 方玉炎心中骇异莫名,却不想竟然有人可以修习到将自己的身体虚化的境界。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个攻击圣器之渊的那个坤族沙化人,他便是可将身体异化为沙粒,无视攻击。而眼前的这个干尸却是可虚化为烟雾,想必是同一种幻术。但是这般情况下方玉炎的攻击完全的不起作用,如此一来只有挨打的份儿,绝无还手之力。 方玉炎正自迟疑惊异之际,却见那青气瞬间凝聚,干尸的身体陡然实化。接着猝不及防的向着方玉炎攻掠而至。如此近身之击方玉炎避无可避,只得将周身炎印水元加重,以求阻挡一时。却不想那干尸的鬼爪竟是轻易破掉方玉炎身前的双重结界,轰然击中方玉炎的胸前,那锋利的鬼爪登时没入方玉炎胸前肌肉。方玉炎只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全身,几欲晕厥。方玉炎心中大骇,一时不知所以,将念力灌注断剑。那断剑似乎感应到了方玉炎的危机一般,幽然龙吟,在方玉炎的挥斩之下,一道玄金之光,瞬时将那干尸笼罩。 那干尸本似一击将方玉炎心脏掏出,却不想这少年临危一击竟是如此强大,饶是那干尸自诩幻力非凡,亦是不得不脱了到口的肥肉侧身避让。那剑气来势极快,那干尸身如鬼魅。待要幻化青烟,却不想竟是已然不及。他呜呜怪叫,身周青气大盛。只得硬受了这一剑之势。 方玉炎得脱此险。一时疼痛难忍,扑通一声摔在身后的地面之上。他缓缓支撑起疼痛的身体,但见胸口之处肌肉外翻,血流如柱。方玉炎慌忙以念力封住穴位,在胸口之处暂作调息,才勉强抑制住了血流。可是周身疼痛。额上冷汗涔涔,几欲晕厥。 此时方玉炎心神大定,他知道自己如此轻易便被对方得逞,实力悬殊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自己气馁所至。他突然自醒只觉汗颜。大丈夫死则死尔,有何可惧。他强自撑持。心中再无惧意,就算今日葬身于此地牢之中,也要让这个干尸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吃些苦头才算。 方玉炎心境回归,身上的疼痛便渐渐地不再明显,开始被自己的念力盖过,他抬起头来向着那干尸看过去,但见那干尸一脸阴沉的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一道深长的刀疤,血肉外翻,显然是为方玉炎适才的一剑击中。 那干尸不想自己占尽优势,竟然最后仍是被方玉炎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生平大战无数,从未有过如此折辱,他并不去管脸上的刀疤,只是凶巴巴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 方玉炎自知难敌对手,但是此时心中淡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伤势极重,却已然比之前的健全之身强大许多。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断剑,念力汹涌灌注,决心死力相拼。 那干尸显然愤怒至极,他将那鬼爪缓缓送至嘴边,用舌尖轻轻地舔了舔那鬼爪上方玉炎胸口上的鲜血,他那干瘪深陷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鬼魅一般的颜色,幽幽惨碧的青光闪耀在他的双眼之间,他的嘴唇红得发紫,口中不停地吞吐着白色的雾气,只是鬼魂一般地向着方玉炎的方向看去。 方玉炎凝神戒备,对这一切视若不见,他一心对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也不会去做那无谓恐惧之事了。方玉炎本就胆大至极,此时一旦想通了这一切,更是毫无畏惧,凛然生威。他手中的断剑轻吟不止,似在轻声地对方玉炎鼓励不止。方玉炎嘴角牵动起一丝勉强的微笑,念力如柱般向着断剑灌注而入。 那干尸一声狞笑,不阴不阳地道:“好小子,死到临头倒是硬骨头的很哪!” 方玉炎丝毫不理,只是全神贯注于战局当中。他手中的断剑似乎比他更为急切,那久违了的剑形再次全开,一股玄光之色将断剑的灰黑剑身完全覆盖,而剑尖处衔接流畅,俨然是一把英武的长剑模样。 那干尸见罢面露不解之色,却不想方玉炎竟然可以将念力炎印加注剑身之上,修复本来断掉的剑形,他虽知幻力高强者可以幻力幻化刀剑兵器之形,这并不罕见。但是如方玉炎这般以断剑的基础将原本的剑形修复,这便是大大地令人惊奇了。那干尸面色阴晴不定,他不知这是方玉炎与断剑长年磨合后的自创心法,还是那断剑本身便具有无匹的灵力,自行将方玉炎的炎印控制如此。 但是那干尸心中的疑惑只是一闪而逝,随即被内心那凛冽的杀机所代替。他感觉着脸上那道火辣辣的疼痛,今日眼前的这个少年不除,实难解他心头之恨。 那干尸鬼爪上鬼雾森森,那血红的伤疤将他半张脸和脖颈染得血红。他却丝毫不予理睬。他的眼中如血噬红,终于腾身而起向着方玉炎鬼爪飞掠划去。 那青色袅袅的鬼气伴着那尖利混着方玉炎血肉的鬼爪呼吸间攻至,方玉炎呼吸凝滞,手中的断剑泫然立于胸前,身着那干尸飞来的身形急速劈斩。那断剑吟声大作,如晴空霹雳一般充斥着方玉炎身前的偌大空间。威势无匹地将那干尸化身的烟雾尽数斩乱。 方玉炎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想自己生死相搏的一击竟至如此了得。他突然感到一种无可驾驭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与那断剑之间交汇冲撞,他看着那在剑气之中弥散的干尸烟雾。心中一种莫可名状的呼唤之力在心底衍生。 而就在这时方玉炎却听到耳边一声怪笑道:“想不到你的幻力竟是如此了得,只可惜你明显无法控制这强大的能量,以至于剑气扩散,无以聚拢。这种能力对待寻常之人可谓惊天动地,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尤如孩童打闹,毫无作用!” 方玉炎不想那般强大的力量竟然无法奈何此人分毫,他此时失血过多,加之被身体内与眼前那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到,以至于对危机感麻木起来。他欲待回击之时。只觉那鬼爪剑一般插入腰肋。方玉炎痛彻心扉,忍不住惨叫一声,他知道已然生死一线。再也顾忌不了许多。生生向外抽身。他见机极快那鬼爪未及深入肌里,便被他脱身而出。饶是如此方玉炎只觉浑身痛不可抑,汗水立时打湿了周身衣衫。 方玉炎不敢停息只是将身向外飞夺,抬头观敌时却根本不见那干尸身影。方玉炎暗呼不好,凝神感应时却觉身后阴风大作,方玉炎不想那干尸身形竟是如此之快。似乎早已料定方玉炎先机,已然在方玉炎停身之处守候。方玉炎身在半空,回转不急,当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幻力向着后心攻至。方玉炎不及细思,当即以炎印水元幻力护住后心。以求缓解对方的强势攻击。那结界护身将一成型,但觉一波排山倒海的攻势急催而至。方玉炎情知不妙,面对如此悬殊的对诀根本无力回天,只由着那股力道重重锤击而下,方玉炎五脏翻涌,气血逆流,身不由己地向着地牢的深处飞去,半空中他连呕数口鲜血,胸口伤口立时崩裂,血流不止。方玉炎眼前昏迷,意识渐渐地有些不支起来。接着他便倒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只觉浑身骨架碎裂,接着软滩滩地摔在了墙角之处。 那干尸赫然怪笑,身前一缕缕青烟渐渐实化,那如云似雾的笼罩之形渐渐现出了那干尸骨瘦狰狞的面孔,青烟渐渐退却,那干尸一脸狞笑地看着远处委顿的方玉炎,随着一道惨碧的光彩幻生,他将双手的鬼爪释解而散。他似乎并不急着处死方玉炎,只是慢吞吞地向着方玉炎缓步踱去。 方玉炎的意识渐渐微弱,只是看着那强大的对手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地牢的不远处哈依门拓正与那冀州星奋力相博,而自己却似乎已然一只脚踏入了阎罗殿的大门。 那干尸轻声诡笑,面上的青气早已不见踪影,但是那张血肉外翻的半张血污面孔却更如鬼魅阴灵一般,那干尸笑罢,才悠悠地道:“小子,论才智你实属难得,而且你一身幻力更是同辈佼佼,怪只怪你与我为敌,今日横死此处只怪你时运不济。到了那阎罗殿前千万不要对我念念不忘!”他说罢自觉这套言辞深得其心,忍不住厉声长笑起来。笑了一阵后,他突然止住笑声,眼中杀气弥漫,接着他右掌之处青气腾腾,向着方玉炎大步走去。 方玉炎看着那干尸脸上的绝然之色,已知今日难逃此劫,他心中黯然,似乎只有那次与竟门对诀之时才有这般压抑和绝望的感觉,一丝绝望念头涌至脑海,就算当日在封敝云的城关下与苗敬远对战他都未曾有如今天这般的无望,他只感到身体内的血液流淌不止,周身的灵力逐渐魄散,捉握不及。 他的意识模糊,便要晕厥,那干尸自然看出方玉炎已濒临晕厥,他岂容这般事情发生在他杀死方玉炎之前,他赫然大笑道:“小子,别太心急,我要让你明明白白的在我眼前死去!”说着举掌向着方玉炎头上击去,方玉炎只觉一股至刚至阳的力量涌至面门,接着听到那干尸一声大呼道:“是谁?”接着方玉炎便失去知觉,人事不知。隐隐地听到地牢之外,一雄浑的声音朗声高歌: 飞花慕雪仙人阙 乱世豪情几世爵 双宿双飞残阳夜 风云际会儿郎血 只道是 一个人的英雄豪杰 两个人的风花雪月 ------------ 第099章 兽人集 结 方玉炎再次醒转的时候已然是躺在一个硬坑之上,他四周看去,只见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房子,墙壁四顶透风,窗纸破烂不堪,他隐隐嗅到一股烧饭的呛鼻的烟味,只觉肚中饥饿,食指大动。但是甫一动身子,便觉周身散架,痛如骨髓,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登时周身如置火窟,烧痛不已。 方玉炎在昏迷之后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隐隐觉得有熟悉的歌声飘过,但是在哪里听过却是根本无从想起,而自己在那生死一线时,又是如何脱离险境,方玉炎更是不得而知。心下想来,亦是不觉心有余悸。 方玉炎想到出声询问,这般喊了几声,却是无人答应,方玉炎无奈只得安静下来,静待世态发展。方玉炎在那硬坑之上躺了半晌,才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方玉炎心头一凛,勉强侧头向着门边看去。 那门被轻轻推开,接着便看到哈依门拓一脸惊喜地走了进来,他一脸喜色地走到床边,看着方玉炎道:“你终于醒了,我在外面听到你的声音,便急急赶过来了!” 方玉炎苦笑起来,接着急急问道:“这是哪里?我们是怎么从地牢中逃出来的?” 哈依门拓亦是一脸不解地道:“我也不甚明白,当时我正在全力与那冀州星拼斗,接着便听到那干尸的笑声,便知你有难,但我苦于有心无力,心中焦急,却被那冀州星抓住机会将我击伤。就在这时。只听到有个人在地牢外面高声唱歌,甚是自在!接着那干尸便大声询问对方是谁!却不想此时天摇地动,地牢更是沙石掉落,我情知不妙,只这分神间,便觉迎面一股强大的风势扑面而来,接着我便昏了过去。醒来时便看到身边躺着你,而你已然被包扎成了这个样子。我大惑不解。但是寻遍屋内屋外也不见半个人影,只得作罢。于是便打算烧火做饭,但是这屋子显然早已无人居住,于是我便劈柴烧了些水,准备到山上去打些野味,却不想走到半途便隐隐听到你微弱的喊声,于是便快马加鞭地赶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方玉炎亦是心头疑虑万分。他问过哈依门拓那人所唱之词,哈依门拓只是说当时情势危急,哪里顾得那么许多。方玉炎亦觉如此。只是难理头绪,便也只得作罢。 其实方玉炎当时昏迷只是听到有人高歌,却根本没有机会听到全文之辞。况且当日他在与阿朵嬉戏时虽是听过这段歌词。却也如过耳云烟,不甚了了。之后再想细细分辨,那人却已不知踪迹,此时的他就算穷其思维,也绝难想到这歌声竟是与他那日湖边之歌完全相同,是以根本毫无头绪。 两人此时均已饿极。哈依门拓再次出门打了些野味,剥去开膛,在白水中加些果子等调味之果实,便烧开了水将那野味煮熟。方玉炎起身不得,只得由哈依门拓撕碎了送到方玉炎的口中。两人腹中饥饿,不一时便将两只兔子吃得精光。哈依门拓用手帕替方玉炎擦拭着嘴边的油污。不禁感慨道:“想不到我堂堂哈依家族后裔竟然沦落到争吃野味,替人喂食擦嘴的地步!”言下甚是凄凉。 方玉炎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服侍自己而感到不堪,只是触景伤怀,试想以哈依门拓的身份,自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位十分尊崇。而现在的他竟是处处落荒而逃,居无定所,成天生活在复国之志,与东躲西藏的生活之下,难免不使他心中难过。方玉炎换位思考,自也不禁为他感到不忍。 哈依门拓看到方玉炎的表情,不禁苦笑道:“但是我实不知天地间除了亲情,竟然还有如你我这般生死之交的友情!我此时虽是落迫,却也无憾了!” 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一直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交到知心的朋友,是以一直忧郁怔怔,他在与方玉炎的接触当中,渐渐感觉到方玉炎的仁善亲和,知心诚恳。他更是感激方玉炎的舍命相陪来到木族,只为哈依门拓的邀请便不辞辛苦,舍却生命地相伴而行。二人一同经历了几次生死大战,相互之间惺惺相惜,早已将方玉炎视为生死之交。今日看到方玉炎安然无恙之后,更是惊喜不已,话语也较平日多了起来,更是屈尊去猎杀野味,亲自下厨。虽是一切难妥,但也足够诚意,令方玉炎感激不已。 两人此时一般心思,经历这许多生死之后,早已脱离陌路,心意相融。 二人对视良久,不禁朗声大笑,哈依门拓难得的大笑起来,方玉炎更是笑得咳声不止,颇为痛快。 方玉炎吃饱喝足后,便继续倒头大睡,他以念力将全身查探一遍,知道伤势虽是极重,却并无生命之虞。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静心休养,保证伤口肌肉的恢复,此时他无法调用灵力,只得倒头大睡,以求恢复真元幻力,促进恢复。哈依门拓本打算替他输入幻力助他恢复,方玉炎知道这样非但不会有利于伤病,反而可能会承受不了哈依门拓输入的幻力,使得身体崩裂。于是两人只得在这小屋之中做长久留守的打算,待方玉炎有所好转之后再思他法。 如此一来可苦坏了哈依门拓,他开始时伴着新鲜劲还可以时不时替方玉炎换些口味,到了最后便索性不再动手,只得御风下山,到集市上买些馒头包子,才算应付得来。方玉炎毕竟根骨强健,只两天功夫便可以由哈依门拓扶着下床,自取自食,便不需要哈依门拓再动手喂食。 尽管方玉炎恢复的较快,但是那干尸出手极其狠辣,势要置方玉炎死地,是以伤势颇重。虽是手脚无碍,但是身体之上却非轻易可以恢复。这样一来,二人便不得不将解救红莲母女和哈依香兰的事情搁置一边。方玉炎行动自如一些,便开始劝哈依门拓放下自己自行去寻找哈依香兰,哈依门拓只是不依。但仍在附近之处打探寻找,只求苍天有眼,让妹妹出现在自己面前。但这实属哈依门拓的个人情愿,他心中急苦也只有自知。方玉炎知道解劝无益。于是在肌肉愈合些后,便将那不容前辈抄下的药方递于哈依门拓,让他去买单子上的药。 哈依门拓为了避人耳目,只得在附近的向个城中分批分量地购买,回来后便以木桶浸泡药剂,让方玉炎自行药浴。方玉炎知道这种行为实为凶险,这些药剂多为强冲之剂,对身体亦有损害,他此时肌肉未愈。一经浸泡只是痛得他撕心裂肺,咬牙切齿。但是他只有强自忍耐,他自有此中心得。忍过开始。后来便渐感麻木,为了能够尽快恢复,争取时间去解救红莲母女和哈依香兰,他也只能强忍疼痛,行此险招了。好在这些药剂已由不容经过提炼筛减,之前那些霸冽的药剂都被不容以其它温和的药材所取代。否则任方玉炎如何筋骨强健,也定抵不过那药剂的侵蚀而丧生于此。 如此过得数日,方玉炎的肌肉在那药剂的辅助下,竟神奇地渐渐合拢,虽偶有脓血溢出。但也可以起身下地,做些简单的活动了。方玉炎心中愧疚。知道哈依门拓不会独自舍其而去,方玉炎便强自撑持,只求哈依门拓看到他的愈合,才放心离去。 这一日,月朗星稀,微风徐徐,方玉炎浸过药浴,便坐在门前自我调养,一时进入忘我之境。哈依门拓则是陪在一边参悟他的八卦极阵。 正在两人浑然忘我之时,却闻山脚下人声嘈杂。两人所居之处空幽寂静,少有人烟。数日来除了兽吼虫鸣几无异声,是以二人均不由动容,不知是何人如此深夜来到山下。方玉炎行动不便,哈依门拓只得快速将其扶至屋中,而他则走出屋子向着山脚之处望去。这一望下哈依门拓不禁心呼不好,但见那山脚之下火光冲天,人影重重,他们手持火把向着山上爬行而上。哈依门拓看出这些人大多是习武之人,却绝非习幻之人,却不知这些人深夜至此所为何故。哈依门拓虽然对这些人无所畏惧,但是一但纠缠起来,势必要损伤人命。那样并非其愿,是以他走回屋中与方玉炎商定策略。方玉炎与哈依门拓一般想法,于是便由哈依门拓扶着走出了那间屋子,随即找到一株茂密的大树攀爬而上。只求这些人只是路过,待这些人走后二人才重回屋中,以免产生误会。 两人将将落定,便听到山那边有人声响起,想来是爬在前面的人已然赶到了山上来。方玉炎二人看去,不由惊异不已,但见这些人个个长相奇特,虽是人身人形,但是有的猪面,有的马首,有的牛头,有的头生鹿角,有的周身兽毛,有的身后生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不一而足。但是这些说不上是人的人,却都在说着人类的语言。方玉炎二人越看越是惊奇,只觉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 哈依门拓却突然想起在自己年幼之时听大人们讲过木族之中有着这样一个奇异的种族,传说他们本是木族中的臣民,但是由于受了木族兽神的诅咒,是以只得与兽交换某一个身体的部分,这样才能得以生存。于是便产生了这样一个拥有各种各样奇特器官和身体的族人。他们自惭形秽,最终躲在了一处不为人知的世界里生存,远离人类。但这些族人却是对人类心怀恨意,时常便会有这样的兽人到木族村落之中迫害咬噬人类。他们通过长年的生长繁衍,不但继承了兽人的面孔器官,还传承了野兽的各种习性和能力,因此远远强过人类。是以对人类的破坏愈加严重。最终这些兽人数量越来越多,是以便越来越不安分,最终不断地侵扰人类,向着人类不停地报复。人类忍无可忍,最终由当时的木族首领亲自领兵,以幻术之师大破兽军,直将这些兽人赶尽杀绝。直杀得那些兽人天昏地暗,带着寥寥无几的兽族军队退败而归。一直未再现身。想必是再难成气候,只得苟延残喘,再不敢侵扰木族边境。 但是对于哈依门拓来说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却不想今日竟然果真见到了这许多传说中的兽人。这样看来,那兽人的传说竟是当真如此。但是若果然如传说所言,这些兽人对人类嫉恨无比,这时来到木族之中,却不知有何图谋。哈依门拓将他所知向着方玉炎低声告知。方玉炎听得大为惊异。二人只得敛息静观,看看这些兽人来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只是山崖边上,那些当先爬将上来的兽人坐在一边闲聊等候,显然是在等候山下的同伴。 方玉炎二人则是越看越是惊奇,在那兽人之中,有小如拳头的兽形之物,亦有大如狮虎的巨形兽人,更有飞身载人的飞兽形人,更有如蛇如虫蠕动行进的怪人。各色各类,令人瞠目结舌。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那成百上千之人才渐渐爬到了山顶之上。方玉炎二人栖息的小屋早已被几拨兽人搜寻了个遍。而山顶四周亦是毫不放过。方玉炎二人摒住呼吸。隐于树冠,却也并未被人发觉。 那些兽人见四周并无异状,才有人悠悠地道:“那苗老大却不知何时才到?” 另外一个兽人闻言抱怨道:“是呀,却不知那苗老大为何将我们约到这僻静的山顶之上,难道是来喝西北风的吗?” 接着另外一个兽人大笑不止道:“马王呀,你说苗老大有什么任务不与我们的老大交涉。却偏偏将我们全部召集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呀?”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那些兽人不禁心头发凉,犯起嘀咕来。 其中一个牛头的兽人大着胆子道:“我们本与那所谓的‘苗老大’并不甚熟,这般兴师动众地将所有人招集过来。若说只是为了分配任务恐怕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另一个带着蝠翼的兽人尖声尖气地道:“该不是要将我们在这里一网打尽吧!” 他此言一出,众兽人一片哗然。登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却在此时听闻兽人群中一声断喝道:“休要胡言乱说!”方玉炎二人定晴寻声望去,却见一狮首之人凛然生威地扫视着众兽人。众兽人议论的声音渐渐压低下去,他才淡淡地道:“我们与那‘苗老大’本就是利益关系,他需要我们,我们也求得着他!既然我们已然就此结盟,就不该在这里怀疑对方!那‘苗老大’叫我们集体来到这里,定有他的心意,我们再等个片刻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现在与我们相约的时间还差得远呢,你们这般吱吱喳喳的,没得辱没了我兽族的威风!”他语调铿锵,其意坚决,显然是这兽人之首。一众兽人听得为首之人如此之言,便开始应和起来。 却在这时,但闻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道:“不愧是虎王阁下,见事明白,令人好生仰慕!” 方玉炎听到此人说话,面色不由大变,他此时身体虚弱,要不是哈依门拓发觉将他扶住,他竟差点从树枝上摔将下来。方玉炎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竟是再遇旧敌,方玉炎甚至不必定晴观瞧,便知此人定是那苗敬远无疑。方玉炎此时才明白那所谓的“苗老大”的称呼缘自何处。但见他折扇轻摇,风度儒雅,脸上不怒自威,竟是教一众兽人亦是偃下声息,为之折服。他身后则跟着一个美貌女子。那女子二十左右年纪,亭亭玉立,笑靥如花,身材凹凸有致,身着贴身束装,更将那美好的身材呈现众人眼前。她眼波似水,媚眼如丝,更是秋波频送,即使是站在远处树枝上的方玉炎也不禁被她那勾魂摄魄的眼波惹得心猿意马。方玉炎此时身体虚弱,念力难持,是以竟是难以把持那般迷醉的笑容。哈依门拓见方玉炎表情古怪,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将幻力贴着方玉炎后背源源输入方玉炎体内。方玉炎不禁打了个机伶,暗呼侥幸,想不到此女的媚术如此了得,在这漆黑之夜且是如此远的距离竟然将方玉炎迷乱心性。再看那山上一众兽人更是猛吞馋涎,有的兽首失了心性,竟是将口水流得满身满地都是仍不自知。 那妙龄女子柳腰款摆,似乎对这些似人非人的表现极其满意一样,笑容含春,眉目无限情意,直教那数百兽人惊为天人,剧烈的喘息起来。直到那虎王斥喝一声:“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才一个个不情不愿地收回淫色的嘴脸,慑于虎王的威严,又怕为那女子媚惑,是以个个垂下头来不敢再看。 那女子见势只是咯咯娇笑,只这一阵银铃脆响,便不由地使半数兽人骨酥肉痒,难耐不已,忍不住便要抬头观瞧,生怕错过了这迷人的玉人风景。 ------------ 第100章 玉颜妙人 苗敬远只是不急不慢地站在那里,直待那些兽人渐渐地平息下来之后,才轻轻地咳了一咳道:“这次叫众位来这里有一事要请虎王协助!” 方玉炎二人听到这里也不禁凝神倾听起来。 只见那虎王似乎对那苗敬远极是恭敬道:“苗大哥尽管吩咐,我虎王尽力办到!” 苗敬远颇为满意地颔首笑道:“本来这森宛城已然为主上派人收复下来,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主上当初的意思是暂由冀州星代任城主,最后由虎王举族牵至森宛城,再由冀州星卸任让贤来由虎王担当森宛城城主……” 方玉炎二人听到这里不禁心头大骇,却不想那旬天竟然勾结这番外已沦为传说的兽人族,谋害义士。竟然将木族族城拱手相让,此等卑劣行径当真令人发指。哈依门拓直气得牙关紧咬,强忍着怒火听那苗敬远继续道:“只可惜现在那森宛城被那乱臣贼子若有虚派人再次夺回,此时城关被他侵占,我怕虎王人多势众为那若有虚的探子发现,是以将诸位召集到了这远离城关的山顶之上。” 哈依门拓知道这若有虚便是那与旬天老儿对抗的最大的势力,他原为皇南城的城主,想是得知程子寒义军遭难,是以赶来相救,但是终究来晚一步,是以将冀州星等人再次赶出城去。如此一来,势必将旬天老儿的全盘计划打乱。苗敬远不得已才将虎王召集隐藏在这里,只得再行拟定全新的计划。哈依门拓一想到那若有虚的一腔正义,不禁心生向往。 但闻那虎王大啸一声,道:“那苗老大有何计策,我等定当遵从!” 苗敬远折扇轻摇,不紧不慢地道:“虎王莫急,此事事关重大。需你我从长计议才好,免得到时夺不回城池,反倒损兵折将!” 此时那马首之人阴阳怪气地道:“苗老大太也小觑了我等能耐。我们不如直接冲入城关杀他个片甲不留,将那城池再夺回来便是。有什么难办的!” 那马首之人隐隐亦是这群兽人中的领军人物,他此话一出,一时间附和之人此起彼伏,最后见那虎王不加阻拦,最后竟是由人当场做下口号引着众人一并振臂高呼道:“杀入城关,夺下城池!” 苗敬远含笑看着这些英武的兽人,伸手阻下众人道:“兽人军团的勇武善战那是闻名天下的。但是若有虚的作战能力却也不可小觑,我们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稳操胜券!” 那虎王听罢终于不耐烦道:“那苗老大你有什么办法就尽管说出来吧,我们都听你的就是了!什么知鳍知脾的。我们也都按着你说的办!”他将“知己知彼”说成“知鳍知脾”,完全将兽类的器官摆了出来,倒也十分贴切。苗敬远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而那女子却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直引得周围的兽人口涎直流。 苗敬远显然知道这些兽人头脑简单。似乎早就等着虎王的这句话了,他听到这里不禁招手将那虎王叫到身边,附耳与那虎王悄声交谈起来。方玉炎二人再欲聆听却已不得,只是看着二人交换意见,最终点头商议完毕。 哈依门拓见苗敬远与那虎王悄声计议。情知对若有虚不利,于是便轻声对方玉炎道:“玉炎兄弟,我……” 方玉炎早已知道哈依门拓心中所想,只是轻声截道:“门拓兄弟尽管去吧,我在这里等候你,我还有些食物,你且快快到城中报信,有了眉目再赶来接我!”方玉炎知道哈依门拓带上自己定会成为累赘,更何况自己的身体亦是经不起强烈的颠簸。反而是留在这里更为安全。而此时若有虚派去守城的人定然不知还有这样一支兽人异军,若是苗敬远突然发难,到时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是以由哈依门拓前去报信更是迫在眉睫。 哈依门拓用力地握了握方玉炎的手臂,终于悄然滑下树去,向着远处悄声奔去,绕道取径向森宛城方向奔去。 而苗敬远这边似乎已然商议完毕,接着便由苗敬远和虎王带头向着山下爬去。方玉炎伏在树上,此时才敢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那劲装女子突得向着方玉炎这边看了过来,方玉炎心中不由地打了个突,有种窥视别人被人发觉的惊异。但见着那劲装女子微微一笑,便转身随着兽人们向山边走去。不一时那山上兽人便走得干干净净,立时恢复了之前的一片宁静。 方玉炎不禁开始为哈依门拓及现在森宛城的守军担忧起来,心中正思绪万千之时,却闻树下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俊小子,看够了吧!还不赶紧下来与姐姐幽会!” 方玉炎心头一震,向着树下看去,但见那劲装女子正妙目转动,仰头向着方玉炎的树枝上看着。方玉炎暗呼糟糕,但势成骑虎想要不让亦是绝无可能,只得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意图稳住对方,他立时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容向着树下的劲装女子道:“姐姐难道是天仙么?竟然知道我在偷看姐姐!姐姐知道我流了多少口水么?我数给姐姐看,一滴,二滴,三滴……”方玉炎此情此景,只得装作农家小子,偷看美人的痴呆样子,以求蒙混过关。 那劲装女子目光闪烁,定睛看向方玉炎,不屑地道:“那就是说你都看到了?” 方玉炎依旧装疯卖傻地道:“姐姐的全身我都看到了!你要比我们村外的那个豆腐西施姐姐还要好看!她没有你这么白,腿也要比你粗得多了!只可惜那些村外的男人没见过姐姐,就算是我与他们说了,他们也是肯定不信的!他们只以为世上最漂亮的就是那个豆腐西施了,哪会相信天下还有姐姐这么水灵的人哪!” 那劲装女子明知方玉炎故意混说,但是她对自己的容貌一相自诩无双,是以就算明知方玉炎装疯卖傻,却也将之理解成方玉炎由心而发的赞叹,她的脸色不禁和缓起来。向着方玉炎轻声笑道:“那你觉得姐姐哪里最好看了?” 方玉炎心中只是骂道:“好看你个鬼!”但是脸上却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嘴上吞吞吐吐地道:“姐姐的……姐姐的……我还是不敢说……” 那劲装女子反而被方玉炎招惹的心痒难搔起来,不由急道:“快快说来。否则我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方玉炎果然一脸惊骇,支支吾吾地道:“姐姐的……胸脯……最好看!” 那劲装女子本等着方玉炎说什么倾国倾城之貌。秀丽绝色之姿,但不想方玉炎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个什么“胸脯最好看!”即使是她也不禁格格笑出声来,本来以寻常女子听到方玉炎不赞容貌,反赞胸脯,定当以方玉炎为轻薄之徒,要么恼羞成怒。要么娇羞无语。而这劲装女子却完全未当一回事,反而觉得这农家小子另辟蹊径,竟是深得其心。到此时,她虽不尽信方玉炎乃是农家小子。却也不禁疑惑起来,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小子果然是农家小子,误打误撞看到了这一切?” 方玉炎见那劲装女子脸色古怪,忙加紧攻势,甜腻腻地道:“姐姐。你笑得真好看!”方玉炎此时装着一脸的痴呆之状,竟是大煞风景地滴下一串晶莹的口水来。那口水未落到树干之上,竟是直直地向着那劲装女子头顶滴落。那劲装女子眼见不妙,忙侧身躲避,虽知不会落到身上。但也不禁嫌恶不已,花容失色。 方玉炎心中暗骂自己猥琐,但是情势所迫却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求拖得一刻,挨到哈依门拓赶来搭救自己。 那劲装女子此知此时方玉炎所想,她看方玉炎的打扮和气度绝然不信他只是个寻常农家孩子,更何况他藏身于此,若只是寻常之人,想必早已被众人发觉。劲装女子只是在快要离开的时候才隐隐觉出不妥,是以与苗敬远嘱咐了几句,重新兜转回来。她见方玉炎虽是语言粗俗,却是机智灵巧,一对眼睛更是迥然有神,哪有半分农家孩子的样子。但是她试着以念力试探方玉炎的幻力真元,却是空虚若无,浑身无精打采的样子,竟如同手无缚鸡之力,即使是农家孩子较之他亦是强健有余。却不知他是如何躲避过苗敬远等人的念力的?难道果如他所言,只是因为树叶间的风声?那劲装女子越想越觉得诧异,便对着方玉炎道:“小弟弟,你既然这么喜欢看姐姐,为什么不赶快下来!姐姐让你贴得近一些仔细的看怎么样?” 方玉炎情知不妙,但仍是呆头呆脑地道:“我躲在这里偷看姐姐,怕姐姐怪我,打我骂我,所以我不敢下去,我这样坐在树上看姐姐就足够了!” 劲装女子只是强忍着怒气,幽幽地道:“小弟弟这么乖!姐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姐姐岂会怪你,你快快下来,否则姐姐真的要生气了!” 方玉炎知道再不依的话,这女子定要使蛮,于是一脸顾忌,支支吾吾地道:“姐姐当真不会打我骂我?” 劲装女子被方玉炎弄得无奈起来,虽是欲杀之后快,但仍是愿陪他把戏做完,随即一脸和蔼地道:“姐姐不怪你,姐姐发誓!” 方玉炎则是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便笨手笨脚地向下攀爬。他一来怕那女子看出破绽,二来则是全身疼痛,行动艰难。是以竟是装得维妙维肖,完全一副呆笨无力的样子。劲装女子只是含笑看着方玉炎,眼中杀意汹涌。 方玉炎岂会不知,他一边装着向下攀爬一边偷偷瞥看着树下的劲装女子,到了紧要关头,就算以卵击石也顾不得许多了。 劲装女子只是好脾气地等着方玉炎慢吞吞地爬下大树来,她看着方玉炎傻头傻脑地偷偷瞧着自己,方玉炎在下树的空隙,用树叶的汁水将脸上和衣服上都抹上了汁液,并以树上的灰土将衣服和脸上涂得黑黑绿绿的,并在下来的时候将衣服挂破,他只盼劲装女子在树上时并未看清他的容颜,此时尽量弄成一个农家调皮小孩子的样子。保得一时性命。 劲装女子只是玩味地上下打量着方玉炎,她拉扯着方玉炎的衣物,抬起他的下巴来冷冷地道:“臭小子。你的脸花得够快的嘛,不过就算这样看来也是俊俏得很呢!你这身衣服寻常农家孩子应该是买不起的吧!” 方玉炎无奈。只得装作骇得一脸变色地道:“姐姐想错了!只是村外的豆腐西施姐姐总说我长得好看,常叫我到她那里去玩儿,还给我吃她磨的豆腐,她说我穿得太破烂,就给我在旁边定了这套衣服,说我穿着好看,让我以后穿着它去看她!可是现在……现在……却被我给划破了……西施姐姐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说着便鼻涕眼泪地大哭起来。声音悲切,完全不似作伪。 方玉炎的年纪本来就不很大,完全未脱小孩儿心性,较之隐忍不发的大人却是回转有余。此时但想到以前的痛苦之事,虽是不愿,却也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淋漓尽致,就连那劲装女子也分不出真假。方玉炎越哭越伤心。那劲装女子不耐烦起来,娇声斥道:“闭嘴!你要是再哭信不信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此语果然见效,方玉炎知道见好就收,当即抽抽泣泣,一脸惊恐地止住哭声。哽咽道:“姐姐别生气了,阿木不再哭了,不惹姐姐生气了!” 劲装女子闻言不禁问道:“你叫阿木?” 方玉炎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村外的人们都叫我‘阿木’,他们说这个名字才配我!” 劲装女子不禁莞尔,道:“你就住在这里?” 方玉炎指了指不远处那间破屋子道:“村子里的人不愿让我住在那里,于是我便在这里找到了一间屋子!” 劲装女子突然一凛,眼中杀气毕露,转身向着方玉炎凶霸霸地道:“这个屋子建在山顶,这座山陡峭无比,就算是猴子想爬上来亦是十分艰难,而你既然在这里生活,却为何刚才爬个树都那么笨拙,难不成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方玉炎暗暗心惊,他脑中急转,忙连连摇手道:“我要是说了姐姐可千万不要怪我!” 劲装女子恶狠狠地道:“说!” 方玉炎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刚才是害怕姐姐,所以……所以……”他故意偷瞥劲装女子的表情,慢慢将下文吞了回去。 果然那劲装女子面色稍霁道:“所以你故意装着笨拙不敢下来,还故意将脸上画污,将衣服挂破?” 方玉炎知道这些被她分析出来显然要比自己说出来有用的多,他只是不停害怕地点着头道:“姐姐果然是仙女,阿木的心思姐姐全都看出来了!” 劲装女子虽不尽信,但面色明显和善了许多,她在感觉到方玉炎的同时隐隐察觉到有另一种强烈的念力,但是那种感觉隐约难辨,若有若无,是以她不愿轻易将方玉炎杀死,只盼旁敲侧击由方玉炎的口中问出,此时来回纠缠却是料定那种感觉或许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而方玉炎的谎言前后毫无破绽,她虽是疑心重重,却也找不出方玉炎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证据。如此杀了他吧,又觉太过荒谬,但是如此放过他,显然又绝非她的本意。她此时只是觉得方玉炎十分的有趣,反正此时闲来无事,与他逗逗闷子,聊胜于无。更何况方玉炎虽然语言笨拙粗俗,却总能别出心裁,句句夸赞打到她的心坎里,让她此时一下将之杀掉她还真有些舍不得。不如在这里等候苗敬远等人的消息,与这个小子解解闷,待众人回来,再将之杀了也不迟。她心中计定,但不由地媚眼如丝,妖娆无比地向着方玉炎看去。 即使是方玉炎也不禁心中打突,这般娇媚的姿容,失却念力的方玉炎亦是不禁难以抵抗,好在他意志坚定,才慢慢按下心头的欲火,装作一副不敢再看的样子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停地重复道:“姐姐不要!姐姐不要!姐姐不要再这样看着阿木了!阿木看着想做坏事!怕姐姐生气!” 劲装女子笑声淫浪,悠悠地道:“你看了想做什么坏事呀?说给姐姐听听?” 方玉炎虽是不愿,但想一不做二不休,所幸投其所好,他只是拼命摇着头道:“我想像村外那个王大哥一样和豆腐西施姐姐光着身子打滚!” 饶是劲装女子此间经历无数,亦是忍不住娇红了脸啐道:“臭小子没羞没臊!” 方玉炎只是不敢抬头,仍旧傻愣愣地摇头道:“所以姐姐不要那样笑了!阿木不敢再瞎想了!” 劲装女子不禁脸颊绯红,“呸!”了一声道:“看来你这臭小子总爱干这无耻的偷窥之事了?” ------------ 第101章 摄魂禁术 方玉炎闻言一愣,故意问道:“偷窥?姐姐‘偷窥’是一种什么事?” 劲装女子只是没好气地笑骂道:“偷窥!偷窥就是……呸!臭小子不学无术!就是偷看不该看的事!” 方玉炎装作一脸的恍然大悟状,悠悠地道:“怪不得西施姐姐总骂我小贼呢!” 劲装女子莞尔轻笑,不禁对方玉炎的农家身份更信了几分。 方玉炎只是痴痴地看着劲装女子,待那女子发觉后他才猛地转过身去。 劲装女子满面笑意地问道:“你怎么不看姐姐了?” 方玉炎傻乎乎地道:“我不敢再偷窥了!” 劲装女子格格娇笑道:“姐姐愿意让你看,便不是偷窥了!” 方玉炎闻言一脸惊喜地道:“真的吗?” 劲装女子满面春色道:“当然是真的!” 方玉炎果然仔细地看了起来,一边打量一边啧啧称奇道:“那西施姐姐要是见了姐姐的话,一定哭得鼻子都歪掉了!那王大哥要是见了姐姐的话……”他突然觉得说错了话顿时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劲装女子自然知道方玉炎接下来的定是那不堪的混话,她亦是不禁玉面飞红,忍不住笑骂道:“当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面上却是极其受用。方玉炎虽是违心谄媚,但是那劲装女子却是笑颜羞花,身材妒柳,这般夸赞虽是大违本意,却也并非言过饰非,是以方玉炎虽是心中极是不堪,却也只得劝说自己忍得一时风浪,才得见一片晴空。 劲装女子杀掉方玉炎的心思虽然丝毫未见泯灭,却明显对这个油嘴滑舌,但是口舌拙笨的方玉炎面色缓和。 方玉炎知道拖得一时便多得一分生还之机,方玉炎趁着这个情势不禁谄媚之辞攻势如潮,劲装女子便由着方玉炎阿谀之词层出不穷。却只是言笑靥靥,面色生春。 却在这时但闻不远处簌簌有声,劲装女子面色微变,娇斥道:“什么人?” 接着不远处的草丛之中爬出一个狼身的兽人来,但见他一脸的淫笑。向着这边慢慢地走了过来。方玉炎一看到那人面目便心中了然,想是此兽人觊觎劲装女子的绝世容貌,泛起邪念。是以一直留神着劲装女子。见她悠然回转,于是便悄然回返相随,而他既是狼身,定有狼一般的隐藏身形和控制声息的能力,是以一直走到如此之近才被劲装女子发觉。而他此时的心机目的早已昭然若揭。方玉炎心中计定,此时不搏,更待何时。于是方玉炎二话不说便张开双臂挡在了劲装女子的面前,那劲装女子似乎并未料到方玉炎会有如此动作,是以脸上微微吃惊。待看到方玉炎双手插腰向着那狼身人装作一脸正气的样子道:“怪人,休要再向前走,你若敢对仙女姐姐不敬,我便跺了你下酒!” 劲装女子听到方玉炎这一番正义凛然的说辞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差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只是没好气地看着方玉炎的背影,好半天才止住笑声。 而那儿狼身人亦是不由一怔。看着方玉炎煞有介事的样子,虽是全身污秽,衣衫破烂,心中怀疑此人当真有些本事,是以上下打量着方玉炎脸上阴晴不定。 方玉炎见那狼身人受到震慑果然站住了身形。便装作凶巴巴地样子指着对方厉声地道:“你既然知道老子的厉害,还不快快滚下山去,省得老子向你出手!” 劲装女子看着方玉炎得寸进尺的样子不禁轻蔑地道:“臭小子找死!”她话还未说完,果见那狼身人箭一般地冲向方玉炎,举掌向方玉炎击去,方玉炎此时身体迟钝,虽是早有所料,身形紧避,却哪里避得及,当即被那狼身人一掌击中,向着后面疾飞而去,在那草地之上直划出数十米才顿住身形。好在方玉炎见机较快,避开了自己的伤口,否则旧伤复发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方玉炎仍觉肝脏俱裂,剧痛攻心,想要爬起亦是不能。远远地听到那劲装女子的格格娇笑之声,道:“俊小子,你不是要保护姐姐吗?却为何要逃得那么远,是不是姐姐的魅力不够呀?”劲装女子虽是此时还不愿出手,但也绝没有搭救方玉炎的心意,是以见方玉炎挺身而出,亦是丝毫不不屑,此时见方玉炎果然身手迟顿,绝不似作伪,反而对他愈加瞧不起。方玉炎听到她的挖苦之辞,勉强要撑起身体来,却终究身力交瘁,勉强不得。他只得仰面躺在草地上,呼吸急促,强自撑着气力大声地道:“怪人,你休要伤害姐姐,你若是敢动姐姐一根毫毛,我便将你抽筋剥皮,烤了下酒!”他翻来复去只是要将此狼人下酒,劲装女子听了不禁莞尔轻笑啐道:“臭小子奸懒馋滑,你这一门心思是想救姐姐,还是想大吃一顿呀!” 对面的儿狼身人看到劲装女子笑得前仰后合,娇美的身材玲珑有致,更是心中大动,不顾二人交谈,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劲装女子走过去。 方玉炎躺在地上只是兀自狡辩道:“阿木自然是想救姐姐,只可惜浑身酸痛,起都起不来了!” 劲装女子不再理会方玉炎,转头向着慢慢踱近的狼身人妙目含嗔,冷冷地道:“你走得如此之近,却是意欲何为?” 那狼身人被劲装女子如此冰冷的目光一扫,顿觉浑身莫名的战栗,但是他此时色心上涌,不觉浑身是胆,料想这劲装女子未必有什么本事,于是色心占据,只是一脸奸笑地道:“狼儿我只是见到姑娘惊世之姿不禁心生爱慕,特意找了这么个幽静的地方想与姑娘亲近亲近,说说体己的知心话!” 劲装女子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狼身人,悠悠地道:“既然你对我如此情意,我却之不恭,但是这里虽是幽静,却仍有一个不知趣的小子躺在那里,你我说体己之话时难免被他听到耳中,那时我岂不是羞也要羞死了!”她的语声怯怯,说不出的悦耳动人。教人忍不住便要遵从。那狼身人更是听得骨酥肉痒,不禁转头向着方玉炎看去,眼中恨意丛生,向着方玉炎的方向改道向去。 方玉炎听到劲装女子的话,不禁大吃一惊。他此时动弹不得。若是那狼身人果听其言,将自己先行斩杀,当真再无回环余地。方玉炎抬头看去。果见那狼身人跃跃欲试,向着方玉炎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一边搓动双手,一边邪邪笑道:“既然姑娘怕这臭小子坏我二人春宵美事,我便先去除了姑娘心中顾虑,再来与姑娘幽会也好!” 方玉炎心中叫苦不迭,思绪千转,却是一时彷徨计穷,眼看着那狼身人越走越近。方玉炎不禁浑身冷汗直冒。一时无计,只得大声呼叫道:“姐姐仙人之身哪能让你这种丑怪之物侮辱,我今天就算死在你这丑怪手中,也不让你碰到姐姐一根毫毛!”他知道此时的关键便在那劲装女子身上,于是一心逞强,只求那劲装女子能够回心转意。不再为难自己。 那狼身人被方玉炎此言一激更是凶恶,突然放开步伐,四肢着地,如狼行虎步向着方玉炎奔掠而去。方玉炎心呼糟糕,这样一来非但未能解救燃眉之急。反而使事态更加恶化。 劲装女子见状却是更是笑得清脆婉转,道:“俊小子,看来今天你没将他烧了下酒,反而要成为他的下酒菜了!”她一边说着愈觉有趣,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方玉炎眼见着那狼身人奔掠而至,心中大惊,但觉劲风扑面,竟是凛冽无比。方玉炎不假思索,将身下早已祭出的断剑竖于身前,此时夜色如雾,那灰黑的断剑竖在方玉炎身前隐蔽无踪,不易察觉。那狼身人虽是具有兽身,奔跑力量均强于常人,但是出于机智便明显逊于常人,而对于方玉炎来说这些兽人更是不值一提。那狼身人一击而中,料定方玉炎已然无法动弹,轻敌之心愈盛。此时猛扑而至,为了在心仪之人面前展示自己,全然未留后路,只求一击将方玉炎扑杀。而他飞扑至方玉炎身上之时,突然将方玉炎竖在身前的断剑看得分明,他心头大震,已是不及。但此狼身人凶狠非常,但见避无可避,反而举掌向着方玉炎胸口击去,以求借助掌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方玉炎击杀,使他握着断剑的手虚脱。方玉炎岂会不知,但是势已至此,此等机会稍纵即逝,若是不拼着受了这一掌的话,恐怕被那狼身人得到机会,方玉炎这条性命定然就此断送。方玉炎想到这里,心下一横,奋力调动身体念力,只觉腹中一股虚弱的幻力游荡,不禁一喜。他凝聚念力,将那股虚弱的幻力护在胸前,只手紧握断剑,决定死力一拼。 一人一兽均是一般心思,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但闻那狼身人一声惨呼,其间夹杂着方玉炎一声沉闷的喉音。方玉炎毕竟有护体结界,虽是那狼身人出手极重,但好在他只凭着一股刚猛之劲袭来,对方玉炎的打击虽大,却并无性命之虞。而且方玉炎有意避开了身上的要害之处,以强健的身躯相迎,他快速释解掉断剑,装作痛得打滚的样子,远远避开了那狼身人,以免他受伤发狂进击。 那狼身人右胸之处却被断剑刺出了一个血窟窿,虽不致丧命却是痛得冷汗涔涔,哀号不止。方玉炎心头失望,却不想断剑在未加注念力幻力之时,却比寻常之剑亦是不如,竟是未能将那狼身人当场刺穿。 劲装女子显然未能看得分明,眼中惊疑之色泛起,不由“咦!”的一声,起身向着二人方向走去。 方玉炎一旦脱开狼身人的攻击范围,便开始伏在地上呻吟起来,口中兀自大骂不止道:“你这丑怪,下手这么重,好在老子有武器在手!”此时的他为了掩人耳目早已在地面之上寻到了一枝干枯的树枝,他在狼身人击伤的伤口上沾了些鲜血,以此充当那断剑。 劲装女子看着方玉炎手中的那断树枝,再看看一边痛得打滚的狼身人,脸上惊疑不定。她自然知道狼身人虽是不懂幻术,但是个个筋骨强健,凶猛异常,绝不至会因为一段树枝便落到这般田地。但是她知道方玉炎根本就是毫无幻术,且是手无寸铁。那眼前之势显然便是那树枝之功。她一声猜度不透,只得走到那狼身人身旁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连个快死的小孩子都对付不了,如此伎俩还想与姑娘亲近,当真笑掉大牙!” 那狼身人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喘着粗气不停地呻吟。方玉炎则是在一边伴随着呻吟不止。眼睛却是偷偷地向着劲装女子瞄去。生怕她再生出什么奸计来毒害自己。 果然不出方玉炎所料的是,那劲装女子只是转过身来向着方玉炎娇滴滴地道:“俊小子,你不是一直说着要做我的守护者吗?既然这丑怪如此不济。你还不快快起来替我了结了他,省得我看着烦心!” 方玉炎心头暗骂此女卑鄙无耻,她似乎根本就是以玩弄两人为乐,看着两个人因为她互相杀戮,她竟是出奇的开心畅快。方玉炎虽然心中咒骂,但是嘴上却仍是甜腻腻地道:“姐姐终于明白了阿木的心了,阿木这就去杀了这丑怪,让姐姐不再烦恼!”他说着便试着坐起身来,但是身上疼痛。忍不住呻吟一声便又栽倒在地上。方玉炎喘声呼呼地道:“姐姐……先让阿木喘口气……” 劲装女子看着方玉炎狼狈的样子却是格格娇笑,道:“既然俊小子也这般不济,我便只能拜托这小狼人了!呵呵,小狼人,你还有力气么?”她的声音娇媚入骨,清婉绝音。那躺在地上的狼身人听了此语,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股脑站了起来,眼中红丝遍布道:“臭婆娘,我今日先将你送入黄泉。再去要那臭小子的命!”说着便向那劲装女子扑去。 劲装女子一脸十分害怕的样子,大声娇呼道:“小狼人,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商量,你不是想要与我亲近吗?我现在就从了你就是了!” 狼身人岂会如此蠢笨,他只是喉间赫赫有声,厉声地道:“妖女闭嘴,我今日先杀后奸,绝不辱没了你这雪白之躯!” 方玉炎不想这狼身人到了这种地步了仍在贪恋着劲装女子的身体,当真令人发指,但他却是仍在试图将戏做足,他只是充满悲愤地向着那狼身人道:“你这丑怪,不要伤害仙女姐姐,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语气慷慨激昂,说不出的大义凛然。 狼身人一声冷笑道:“臭小子少硬撑,待我收拾了这个妖女再对付你不迟!”说着便恶狠狠地扑向了那劲装女子。 方玉炎知道这狼身人自然讨不到好去,果然见那劲装女子伏下身子,狼身人见状用力吞了口口水,探手向劲装女子的脖子抓去,而就在这一探手间,方玉炎但见劲装女子身上泛起一道碧光,接着那狼身人瞪大了双眼定在那里似乎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方玉炎不明所以,仔细看去,但见劲装女子慢慢站起身来,依旧是一脸的灿烂笑容,接着她走到那狼身人身前,玉指葱葱仿佛从狼身人的身上取下一件物事,方玉炎看不真切,直到月光反射后,方玉炎才看到那只是一枝普通的绣花针。而令方玉炎更加惊诧的事却在其后,但见那绣花针在与那狼身人的身体处有一道微弱的牵连,如同碧青之光,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狼身人形同一座泥像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劲装女子只是手中捏着那根绣花针向后退去。方玉炎此时看得真切,但见那绣花针上赫然连着一道泛着幽光的虚幻之物,那虚幻之物随着劲装女子的拉扯越来越长,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然由狼身人的身体内慢慢探出一个人头的形状来,接着便是身体,最后慢慢地出现一个人形,赫然与那狼身人一般无异。 方玉炎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心头大骇,此时心中明了,那虚幻之形必是那狼身人的元神。方玉炎心头一震,突然想起了当日文回提到的木族禁术之一的摄魂之术,这恐怕便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摄魂之术,方玉炎不想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奇术,竟然可以通过一枚细小的绣花针样的物事将人的元神拉扯出来,当真匪夷所思。方玉炎直看得心头狂震,心中惊骇莫名。眼见着那狼身人的元神渐渐脱离了狼身人的躯体向着劲装女子手中的绣花针飘然而去。 方玉炎苦于身体动弹不得,否则看着这般诡异的场景恨不得夺路而逃。 ------------ 第102章 万元附体 方玉炎心中惊骇莫名,但见那狼身人的元神脱离地越来越快,最终完全地挣脱出了狼身人的身体,那狼身人身体软弱无骨,失去支撑应声倒地。而那元神却快速地向着劲装女子飘去。劲装女子眼睛发亮,慢慢将那绣花针样的物事送至樱口之中,但见她檀口微张,那具元神便如被风吹散一般向着红润的朱唇处飞去,劲装女子朱唇张合终于慢吞吞地将那狼身人的元神尽数吸至腹中。接着她慢慢坐在草地之上,静坐入定。不一时那劲装女子便进入到忘我的境界,头顶开始冒出丝丝白气,似在消化那具狼身人的元神。 月光如水,风吹草动,方玉炎心中百味沉杂,他身上遭受狼身人的两次攻击实为不清,想趁着那妖女入定之时逃脱,亦是挣扎不起。方玉炎只觉得时间过得极其的缓慢,他眼睁睁地看着劲装女子将那凶恶的狼身人的元神吞入肚中,现在想来都是忍不住作呕不止。而那妖女若是吃了一具元神兀自不够,恐怕便要将绣花针投向自己了,到时自己动弹不得,只得引颈就戮,亲眼目睹自己的元神一寸寸地脱离自己的身体了。想到这里,即使是胆大如方玉炎也不禁心头打鼓,寒毛直竖。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劲装女子头顶的白气才渐渐弥散,她悠悠地吐了一口气,美目之中精光四射,月光的映照之下眉目如画,雪肤樱唇,说什么也难让人联想到她竟是个吸食人类元神修习禁术的妖女。方玉炎只觉这一柱香的时间如同经历了一个轮回一般的漫长。 劲装女子慢慢地站起身来,似乎方意识到了方玉炎还守在一边一样,脸上异色重重地道:“俊小子,你怎么没有趁机溜走呀?” 方玉炎心中暗骂不止,要是自己能够动弹,就算爬也定要从这个鬼山上爬下去,岂会这般在这里等着这个妖女吞噬自己的元神。但是想归想,口中却依旧甜滋滋地道:“阿木怎么忍心将姐姐留在这荒山之上,自己逃跑呢!那岂不是大大的不该!” 劲装女子不以为然地娇斥一声道:“油嘴滑舌!姐姐我还真的有点儿舍不得你呢!” 方玉炎闻言冷汗直冒,心中暗忖道:“舍不得的意思,难道是马上就要吃掉我的元神了吗?这个妖女当真穷凶极恶!”方玉炎只是苦思无计,口中仍是不停地道:“想不到姐姐这么了不起,要早知道这样。我绝不敢和那丑怪拼命了,留着好身体为姐姐捶肩捏背。那该多好啊!” 劲装女子却由着方玉炎胡言乱语,她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方玉炎,直看得方玉炎浑身寒毛站立,她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天下男子均是负心薄幸,花言巧语,想不到就连你这么一个农家小子亦是如此这般,当真令姐姐寒心哪!” 方玉炎心中暗叹,却不想这个妖女受了何人抛弃才落得这般心狠手辣的地步,却教方玉炎吃这零碎苦头,方玉炎只是继续撑持道:“姐姐误会阿木了。阿木说的可都是真心话。阿木发誓若是阿木有半句假话,便……便……”便了半天,方玉炎只是支支吾吾地接不下去,他心中想到这妖女手段狠辣,说不定当真依着方玉炎的誓言依样画葫芦。到时方玉炎岂不是糟糕至极。于是方玉炎便一直吞吞吐吐,想找个既能表现出农家小子的誓言,又对他不痛不痒的惩罚来。 劲装女子只是秀目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一双妙目盯着方玉炎看道:“便怎么样?” 方玉炎突然灵光一闪,继续道:“若是阿木说谎在先,便变成一枝绣花针吞到姐姐嘴里,永世不得超生!” 劲装女子听了方玉炎出人意料的誓言,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眼神迷离看着方玉炎啐道:“臭小子便会讨便宜,就算发誓也不忘占姐姐的便宜!实在可恶!” 方玉炎嘿嘿干笑,心中实在受够了这种心口不一的谄媚和做作。 哪知劲装女子却是面色陡然一变,向着方玉炎道:“你想不想帮助姐姐呀?” 方玉炎闻言一种莫名的不祥之感斗然而升,但是他却只得装作义无反顾地道:“阿木自然想了!” 劲装女子似乎早就等着方玉炎如此之说一般,她只是上下打量着方玉炎,淡淡地道:“阿木呀,姐姐的这一切都让你看到了,这可是天大的秘密,你说该怎么办呀?” 方玉炎脑中嗡然,随即表明忠心地道:“阿木绝对不会与别人说起的,就算是那西施姐姐,阿木也绝不会告诉她的!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劲装女子只是阴恻恻地看着方玉炎只等到方玉炎发誓完毕,才不紧不慢地道:“姐姐倒有个好办法,不知道阿木愿不愿意?” 方玉炎心头乍凉,知道已然无幸,试想哈依门拓走了有些时辰了,此时还未回转,定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拖延了时间,现在这个妖女更是咄咄逼人,显然难脱魔掌。但是方玉炎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经历过颇多坎坷,心头从未轻易放弃过任何希望,是以就算面临如此情境,方玉炎仍是不遗余力,只求脱得一时半刻,或有转机也未尝可知。于是他只是装作毫无察觉,一脸懵懂地问道:“姐姐有什么好办法,阿木一定听从!” 劲装女子似乎对如此绕着弯子的方式极为喜欢,她只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方玉炎道:“姐姐的这些秘密是从来不愿让人知道的,既然你已经知道姐姐便不能再姑息于你!不过好在阿木为了姐姐竟然愿意只作一只绣花针,姐姐虽是心有不舍,但也只能像那丑怪一般将你吞入姐姐的肚中,那样阿木岂不是一样同绣花针一样留在姐姐的身体里,你说好不好呀!” 方玉炎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但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痴痴呆呆的样子道:“那样阿木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更何况那丑怪也在姐姐身体里,到时见到阿木与阿木在姐姐肚子里打起来,那姐姐不就会肚子疼得打滚吗!阿木想想心中都舍不得让姐姐受苦!不如姐姐再想个其他的办法吧!” 劲装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倒好心!那这样说来阿木是不肯听姐姐的话了?” 方玉炎心头一跳。知道这妖女定要变脸,他忙连连摆手道:“阿木不是不听姐姐的话,只是实在不舍得姐姐!” 劲装女子面上寒霜尽罩,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地道:“姐姐可是极其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唷!” 方玉炎这时刻里早已暗暗调动气息,欲图暂时活动身体,却不想竟是被那狼身人击得气息岔乱,经过适才那一滚之后此时只是气血紊乱。竟是丝毫动弹不得。他心中焦急,却不想经历过无数大小之战。天意弄人,竟使他无端沦落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哭笑不得。他知道那妖女不能使自己心甘情愿,定会施以辣手,到时再欲回击更是绝无可能。如此一来,倒不如先迁就于她,毕竟那妖女吸食元神还需要一些时间,说不得撑得一时算一时,总好过被那妖女一击毙命,往生极乐要好得多。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脸上露出痴迷之色来。幽幽地道:“既然姐姐觉得坚决要这样,阿木只有顺从了,但是阿木希望姐姐千万不要忘记阿木,千万记得阿木对姐姐的一片忠心!” 劲装女子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阿木这样才乖嘛!姐姐绝对不会忘记阿木的!”说着手中青光一闪,手中便已多了一根绣花针来。劲装女子早已不耐烦起来。若不是新鲜的元神更有助于她的修炼,她早已一掌将方玉炎击毙,哪会浪费如此多的唇舌。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与方玉炎这般违心调侃十分的有趣,是以一直容忍方玉炎活到现在,她能腾出如此大的耐心来实属难得,此时再也不愿多耽搁,只求尽快料理了方玉炎在这里等候苗敬远的消息。 劲装女子纤纤玉指捻着那支细不可辨的针状物小心翼翼地向着方玉炎的胸前刺去,她似乎在考验着方玉炎的忠诚与耐性一般,动作舒缓而迟疑。她的媚眼如丝,眼波盈盈地向方玉炎的脸上扫过去。方玉炎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做着最后的争取道:“姐姐你可千万要轻一点,阿木怕疼!” 劲装女子格格娇笑,道:“阿木你就放心吧,姐姐对你可温柔着呢!”一语未毕,方玉炎只觉胸口处一阵轻微的刺痛,显然是已然将那绣花针刺入了方玉炎的身体。方玉炎不由打了个机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心中反倒没有了半分的恐惧,只是有一种荒唐莫名的感觉袭向心头,总觉得的这一生危机重重,各种不同的死法都要尝遍了。 方玉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果然见那劲装女子探手过来将那绣花针从他的胸口处拔了出来,方玉炎脑中闪过一阵空明之惑。随着那玉手轻捻,方玉炎分明看到自己的身体里涌出一丝青碧透明的丝状物。方玉炎见过狼身人的灾祸,自然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元神。方玉炎甚至丝毫都未感到身体内有任何的异样之感,反而只觉得轻飘飘地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方玉炎试着挪动身子,却是依然无法动弹。 方玉炎只觉心灰意冷,只见那劲装女子早已退出了距方玉炎几步之外的距离,她手中的针状物与方玉炎的身体由一串晶莹的丝线状的物事连结着,甚至可以看清它在风中微微地晃动。接着方玉炎看到劲装女子缓缓地将那枝针状物含到口中,随着她颈部细腻的肌肤吞咽,徐徐地将那针状物吞到了腹中。接着方玉炎便看到劲装女子的樱唇缓缓开合,接着方玉炎便见到自己的头颅状的透明之形由自己的胸口处被拉拽出来,方玉炎慢慢地感到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亦开始愈加不听使唤起来,他想试图举起双手去抓住那离体的元神,却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双手软软地放在地面之上,说什么也无法将之举起。 方玉炎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那种欲要被抽空的感觉使他脑海中残留的意识在拼命的挣扎,但是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那种模糊的感觉都在慢慢地吞噬着他的意识。方玉炎瞪大了双眼,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模样的透明体被剥离出胸口,接着双手拉拽而出,接着双腿便开始缓缓地由胸口出划出。方玉炎感觉到元神脱离的速度在慢慢地加快。他现在甚至没有能力转动头去看此时那妖女的模样,他似乎只有躺在这里慢慢等到元神离体,等到毫无知觉。 现在方玉炎连期盼哈依门拓的精神力量亦在渐渐消失,方玉炎实不敢想像自己遇到过如枯藤、君胜之流的高手,遇到过如杨溢一般的狠辣之人,更遇到过如兰妖一般的妖雅遇到过幻力绝世的苗敬远一般的敌人,更是与那传说中的旬天老儿亦是有过照面。可谓每一次都是生死交关,却不想自己竟然大出所料的死在了这荒山野岭下。这么一个娇小可人且毫无瓜葛的陌生妖女的手下,想想天意弄人,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方玉炎的意识似乎在元神离体的最后一刻仍在苦苦的支撑着,他看着自己已然化成整个人形的透明体在自己的胸前上方慢慢飘离,而他的胸前那细若游丝的元神却仍在粘连牵扯,如同含羞不舍的待嫁之女一般,流连忘返,久久不愿离去。 方玉炎终于万念俱灰,知道形将覆灭,他心中只是暗暗地叹道:“罢了!”这段元神脱离的瞬间里。方玉炎突然回放一般地将自己所有的经历和人生匆匆地过了一遍,只觉喜忧参半,虽是不舍,却也渐渐释然。 远处的劲装女子似乎也看到胜利在望,不禁由鼻息中哼出一声畅美难言的鼻音。方玉炎心中登时放下,而就在方玉炎不在希冀任何侥幸的时刻,只觉身体内一股异样的暖流冲撞不止。方玉炎的意识突然明晰起来,而胸口处的元神分明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而那牵扯的游丝却是愈加细不可辨。那么这股澄明的意识却是缘自何处,方玉炎心中一震,突然觉得胸口闷窒,接着几下巨大的搅动之后,方玉炎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处飞速掠出一只巨形怪兽的头颅。此时的方玉炎比任何时候都要惊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透明形状的怪兽头颅冲出方玉炎的胸口快逾闪电般地将方玉炎飘出的元神吞入口中,接着又迅速返回到方玉炎的身体内。这一下变化突起,不单是方玉炎不明所以,就连那劲装女子都忍不住一声娇呼,接着那方玉炎的元神倒退而回,反而开始呈现巨大的拉扯之力。 劲装女子亦是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她当然知道这摄魂之术多有反噬之虞,是以她在寻找魂体之时都是经过再三考量,不是有十二分的把握绝然不敢下手。否则反而会被幻术和念力强大的对手反噬,这样非但摄取不到对方的元神,反而会将自己的元神脱壳而出,成为对方的魂体。是以劲装女子在对狼身人以及方玉炎的魂体选择时都是经过周密的考虑和探测的,这也是她一直撺掇狼身人与方玉炎相互厮杀的原因。 而此时的她分明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反噬之力,她当日便见过自己的师父被强大的对手反噬而亡,而那是真正的幻力与念力的对绝,而如同眼前这个农家小子一般,眼见着便要大功告成之时,却由其身分出另一个怪物般的元神来吞噬而出,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怪物的元神迅若流星般地将方玉炎的元神夺回,而劲装女子却已脱不离自己与方玉炎元神的牵扯,这样一来,她体内那源源不绝的元神开始随着方玉炎那元神的牵扯向外汹涌而出。劲装女子吸食一个人的元神需要极漫长的过程才会不至损害自己的娇弱的身体,而此时方玉炎体内那怪物的元神却根本不会考虑这许多,只是一味地拼夺,劲装女子身体内这许多年吸食的无数元神竟然开始飞速地向方玉炎的体内冲去。 劲装女子看着这汹涌的元神脱体的速度直骇得花容巨变,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她试图拼命地将元神归位,却根本无法停止那飞掠而出的元神。对面的怪物元神明显强过她太多,她在不停地拉扯之下却只觉元神的脱体速度愈来愈快。 劲装女子不想自己毕生修习摄魂之术,采魂补元,幻力大增,而如今竟然要被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小子如此轻松的窃取成果,她越想越是害怕,只觉这个少年莫不是扮猪吃虎,大有阴谋在先。但是现在已然为时已晚,她心中莫名的后悔,却早已无济于事了。 ------------ 第103章 元神寄体 方玉炎随着元神的归位,意识渐渐地清明起来。此时的他突然明白了那所谓怪物的元神来自何方。他每日与文回临终所赐的叶龙守在一处,自然对它的样貌形状十分了然。他知道那定是那小东西的元神在相助。但是那小东西的元神又是为何能由召唤域中来到自己的身体内呢?方玉炎只是左思右想,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答案,只觉此事匪夷所思,大大令人不解。 方玉炎不知,这叶龙在文回交给他时,已将文回的部分炎力和真元分别灌注于方玉炎与叶龙的身体内,二人之间实已有了一个交汇的桥梁。这样一来方玉炎与那叶龙便有着息息相关的羁绊,它虽是被方玉炎释解入召唤域中,但是当方玉炎的元神脱体,身体虚脱之时。叶龙便会有所察觉,则叶龙实为举世聪灵之物,又是具有极其强大的灵力,是以凭借着方玉炎意识淡薄之时,借助文回为方玉炎与它搭建的灵力之渠,占据方玉炎的意识,冲出体外将方玉炎的元神力夺而回。却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竟是这小东西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方玉炎只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竟是令人难以猜度。但是这叶龙却是凶蛮之物,只知全力回夺,却不知方玉炎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众多的元神,这下便苦了那劲装女子,她只是运力回夺,惨呼不止。 而方玉炎亦是被那无数的元神寄守于体,他却完全不通晓这摄魂之术,是以这数以千计的元神蜂拥而至,一时间在方玉炎的神体内、意念之中肆意猖獗。方玉炎只觉得脑中混乱不堪,意识再次模糊起来。这下变故却是劲装女子与方玉炎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劲装女子眼看着那辛苦收集的元神如脱牢之兽一般向着方玉炎的身体内飞去,她此时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她心中沮丧,意念消沉,竟怔怔地落下泪来。只觉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不但如此,这样的速度下来,恐怕就连她自己的元神亦是难以把持,最终落到个与狼身人一般的下场。她心中气苦,只觉自己修习禁术实乃违天之行。最终自食恶果。报应不爽。 到此时劲装女子似乎连呼喊的声音都没有了,她只是娇躯狂震,心中说不出的恐惧。那怪物的拉扯的强大之力使得劲装女子身体内的寄守元神无止无休地向外飞去。而到了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方玉炎此时本身的意识已然重度昏迷起来,而那些涌至元神的杂念开始不断地侵扰他的大脑,方玉炎只感到一种前世来生意识的交叠在脑海之中翻涌反复,一时间悲苦、喜悦、忧伤、欣喜、怜悯、恐惧、自豪、压抑,诸般思绪如波浪滔天,争斗不休。对于劲装女子来说,她在寄守这些元神的时候势必要经过一段很少的吞噬和瓦解过程,是以可以渐渐地将这些元神压制下来引为己用。而如方玉炎这般万元一并涌入,却是连那劲装女子亦是消受不起的。更何况方玉炎于摄魂之术根本毫无接触。待那无数元神冲入体内之后,便立时占据了方玉炎的意识之元,他原本的意识便顿时被压制沉睡,失去主宰。而那些无数的元神却是恣意妄为,开始抢夺方玉炎脑海之中的峰巅之地,以图主宰方玉炎的意识和身体。压抑住其他元神。如此一来方玉炎的身体便成了一块众元神割据的领地,它们开始疯狂地斗争,欲图称王此境。 劲装女子现在已然不会去在乎那些收敛而来的各个元神了,她此时只是强烈地担心自己本身的元神会因此脱窍而出,她自然知道方玉炎此时的境地。但是她实不甘就这样同那个脏兮兮、贼忒忒的臭小子同归于尽。她的心中后悔至极,恨不得立时将方玉炎碎尸万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人均不知已然度过了多少时间,那万千的元神却依旧在无止无休地穿梭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 劲装女子心头的惊骇早已退去,随之换上的则是一身疲惫的身体和劳神的精神,她那妖野的面容早已面如土色,她的银牙紧咬,尽管不甘,却也根本无法扭转局面。而就在这劲装女子再也不抱生还希望的同时,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而振奋心头的呼声:“夜容!” 劲装女子一时热泪盈眶,向着山崖边那期盼已久的人望去,她低声惊呼道:“苗大哥,快救我!” 那远处之人赫然便是苗敬远,他一上得山来,不想竟然看到了劲装女子元神脱窍,此时方玉炎仍躺在草地之上昏迷不起,是以他看到如此场景大为不解,于是便出声叫起那劲装女子的名字来。 待那劲装女子夜容一声呼救,苗敬远方看到不远处一身破烂衣衫的方玉炎,他虎目电扫,手中折扇鬼幽之境森然飞掠。只一挥手间,那方玉炎与夜容牵扯的元神之形顿时扭散,接着一分为二,急急冲入二人各自的身体之中。 夜容一得脱身,便以念力探扫,只觉周身半数元神落入方玉炎的身体之内,这些元神她得来不易,可谓大费周章。有些甚至让她几乎赔了性命,此时却不想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尽数归于方玉炎的身体之内。她心中气苦,娇喝一声,随即幻力丛生,向着方玉炎扑斩而至。 苗敬远知她心意,随即大声阻止道:“夜容妹子,且慢动手!” 夜容此时气极败坏,心疼的如欲滴血,此时看着方玉炎只如毕世仇敌,竟是不顾苗敬远的喝止,奋力向方玉炎击去。苗敬远面色微变,手中折扇倒卷而去,接着幽魂之境呼啸而去。夜容虽是气恨异常,但却极是知晓这幽冥之境的厉害,是以银牙紧咬,不得已疾闪而避,但是口中却是恨恨地道:“苗大哥,且让我杀了这个小混蛋!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苗敬远只是轻声笑道:“夜容妹子恁的糊涂,这小子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元神寄体,就算此时你的元神脱离了你的身体,但是只要这小子还在。你又何愁不能将这些元神寄守于自己的身体呢?” 夜容听罢不由地惊出一身的冷汗,她只顾解气,却完全忽略了这般重要的细节,若不是苗敬远出手制止,自己今日定然酿成大祸。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她看着躺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的方玉炎咬牙切齿地道:“算你小子命大。待我将这些元神收归了之后,才慢慢地折磨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却在这时。但闻躺在地上的方玉炎一声怪笑道:“臭丫头,你摄我元神,使我永世不得超生,今日不想因果报应,竟让我重得自由!上天眷顾,今日就是你这臭丫头和苗敬远的死期!”那声音阴森诡异,却已完全不是之前那个农家小子阿木的声音。 苗敬远听到这声音,心头不禁掠过一丝寒意,惊声道:“你难道是乔锦楠的元神?” 那声音悠然大笑。声音说不出的凄凉恐怖:“苗狗贼,你竟然还识得老夫的声音,当日你与那旬天逆贼设计毒害于我,可想到会有如此一天?哈哈哈哈,如此说来,还多亏了夜容这个臭丫头将我的元神寄守于她的身体之中。使我今日重见天日,得报大仇!” 原来在方玉炎的元神无休无止的混战之下,这乔锦楠的元神却是一直占于优势,待苗敬远将两人的元神分离开时,那相继的元神便不再涌入。于是他凭借他强大的灵识,将所有的元神暂时压制,占据了方玉炎的意识之中,反制于方玉炎的身体意念。他本是木族德高望重的长老,幻力超卓,一直是哈依奉明的得力助手。是以旬天在暗杀了哈依奉明之后,最先施以暗算的便是这个乔锦楠,而乔锦楠在被暗算之后,元神溃散,竟在旬天与苗敬远的压制之下被夜容寄守于身体之内,最终沦为夜容的元神傀儡,无知无觉。却不想今日遇到了叶龙与夜容的夺魂之战,使其重见天日。他恨极了苗敬远和夜容,他操纵着方玉炎的身体慢慢地站立起来,双目之中如欲喷火。 苗敬远自然见识过这乔锦楠的绝世幻术,却不知他此番寄于其人身体,又可以施展出几成的功力。 一边的夜容更是惊得瑟瑟发抖,当时旬天与苗敬远联手对阵那中了两人暗算的乔锦楠,她亦是站在一边掠阵,当时的场景可谓惊天动地,她根本就无法插得上手,只是站在一边心头震撼莫名。饶是旬天和苗敬远幻力无双,亦是用尽卑劣的手段才将那乔锦楠斩杀当场。此时再听到他那狂妄的声音,夜容只觉脑中眩晕,想起当日惊鬼泣神的打斗场面,似乎连奔逃的力气也失去了一般,只是双腿抖如筛糠,看着那判若两人的阿木,似乎较之她元神覆灭的那一刻还要恐惧百倍。 眼前的这个乔锦楠对于夜容来说便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的威名德望自不必说,只是他死后的元神寄守便颇费了一番功夫。之初的夜容说什么也不愿将乔锦楠的元神摄纳于自己体内,但是经过旬天与苗敬远的劝说,加之对这强大人物能力的觊觎,她终于狠下心来决定放手一搏。 而只是简单的摄魂过程却是百费周折,旬天和苗敬远甚至抵用半数力量才将那乔锦楠的元神迫出体外,最终纳于夜容体内,而在寄守此元神的过程中,夜容几乎要被乔锦楠的元神反噬,最终还是在旬天与苗敬远的夹持催动之下才渐渐安分下来。夜容可以说因此元神九死一生,如此经过几个周天的反复寄守,那乔锦楠的元神才渐渐安分下来,屈于夜容的元神的傀儡。但是夜容在对战之中一旦欲要调用这元神的力量之时,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以夜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继续操纵此元神,只是将之牢牢的寄守于意念深处,只待修为和幻力更进一步时才敢染指。 此时那成百上千的兽人之群亦是溃不成军地爬到了这座山顶之上,显然是森宛城的攻击受了重创。那些兽人个个目中凶狠,尤自不甘地咒骂不停。 “乔锦楠”鄙夷地扫视了这一群兽人,目光电射向苗敬远冷冷地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勾结这些五族之外的异族势力,旬天老儿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当真卑劣至极!” 苗敬远虽是对此人颇为忌惮,但却毫不示弱地轻摇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道:“乔长老躯体已化尘土。当今之事就不劳您多虑了!”他暗暗戒备,生怕那乔锦楠突施攻击,他知道乔锦楠这样的高手一旦进击必是至命杀着,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因此他双目急转。四下扫视。看准方位,思虑好进退之位。 乔锦楠自然知其心意,但是任由其行。只是面露不屑冷笑,似乎根本就不将那苗敬远放在眼里。 苗敬远下意识地向后退出几步,尽量退出乔锦楠的攻击范围,这样一来他的幽魂之境便可得以发挥,便不必担心乔锦楠的迅疾的近身之击。 乔锦楠只是冷冷地四下电扫,看着这些狼狈的兽人,心中怒火熊熊。他半途与哈依奉明结交,情同手足,穷极半生效忠哈依奉明。为人耿直火爆,就算是哈依奉明亦是让其三分。此人忧族忧民,仗义疏财,深得民心,在木族之中可谓万人景仰。而木族亦是在哈依奉明与他带领的族中首要,使得木族空前壮大。却不想竟然被旬天老儿阴谋得权。致使木族瓦解冰消,不复之初辉煌盛世。如今更是为这些五族之外的凶蛮异族为伍,狼狈为奸,直教他越看越气。却不想他自认英雄一世,竟然不能使木族大好河山落入这帮天杀的贼人之手。当真令他痛心疾首,扼腕不止。 乔锦楠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旬天老儿,造化弄人,想不到你今日自酿苦果,竟然使我重获自由之身!从今日起,我乔锦楠发誓定要荡平族城,搅你老巢,使你永世不得超生!”他越说越是激愤,最后竟是仰天长啸,那啸声连绵起伏,惊天动地。对面的众兽人本已被他炽热的怒火骇得连连倒退,此时听到他如雷般的喝声,更是心胆俱裂。有体力不济的兽人更是当真七窍流血,毙命当场。 苗敬远心头大骇,这无穷无尽的啸声运转有余,竟是不输于当日风头正劲的乔锦楠本人。此人名动木族,就算是当时威风远播的哈依奉明亦是自谦绝非此人对手。此人之幻力真元可见一斑。而当日苗敬远更是亲自见识了此人惊天动地的超绝幻术,那一场对决竟是使他终生难忘,每每思及都忍不住汗流浃背,如芒在背。却不想此人只是元神寄体竟至拥有如此强悍的声势,如此看来想要击败此人必是难于登天。但是苗敬远计谋深沉,心中虽是忌惮,却也绝不会轻易认输,他知道元神寄体之后虽是可保持强大的幻术和念力,但是必须借助寄体才能够完成。而那个瘦小的农家小子,似乎根本无法寄予厚望。如此一来,只要在那小子的身体上多下功夫,想要击败这个乔锦楠的元神也并非绝无可能。苗敬远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便心中大定,对这场战斗增信不少。 苗敬远的手中折扇清风倒卷,临风而立,“乔锦楠”嘿嘿冷笑,道:“小儿把戏!”他说着双手舒张,一道青碧色的柔光冉冉升起。苗敬远凝神戒备,却见那“乔锦楠”并没有要进击的打算,只是将双手抵在胸口之处。 此时但闻远处一直颤抖的夜容一声惊呼道:“苗大哥,那是‘万木逢春’的愈疗之术,想是他要将这个臭小子的伤势修复后再与你对战!” “乔锦楠”冷哼一声,依旧动作不停,他既然占据了方玉炎身体意识,但早已感知到了方玉炎胸口上那巨大的伤口,若是以他强大的元识幻力攻击苗敬远势对这个少年的身体损害极重,甚至极有可能难以撑持,导致魂飞魄散,是以他先将苗敬远等人震住,趁着空隙欲要快速将方玉炎的旧伤愈合,却不想被夜容发现,出言提醒苗敬远。 苗敬远岂容如此大好时机错失,再也无所顾虑,手中玄风扇疾舞,一时间万灵呼啸,风声大作,一团团黑烟紫气向着“乔锦楠”飞卷而去。只见飞沙走石,恸哭急啸,煞是惊人。 “乔锦楠”不得已,只是放下治愈,手中青木之气大盛,口中大喝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他嘴上虽是如此说,但是心中仍是不免为方玉炎这瘦小的身体担忧起来,但是此时势成骑虎,却容不得他再多想,他只得召唤元识,向着那飞卷而至的幽魂之境举掌相迎。 ------------ 第104章 青木之气 但见一股青木真气直直透入那幽魂之境处,那幽魂之境本在幽然狂吟,却在这青木之色斗然破入之后,那急旋的黑色光团,倏忽被染成了碧绿之色一般。那幽魂之境立时止住了前进的势头,绿色之光开始爆然增长,如一夜春来的绿意一般席卷大地。苗敬远心中大骇,这般强势的幻术可谓无往不利,那青绿之色瞬间困束住那呼啸而至的几团混合于一处的幽魂之境,那鬼哭凶吟的声音倏然而止。 “乔锦楠”亦是心头大喜,他在施展青木之气的同时,竟然意外地感觉到了这个被他寄宿的身体内却是有着隐隐的青木之元。“乔锦楠”念力暗探,只觉那青木之元虽是尚未萌生,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个少年的身体之内。“乔锦楠”心下纳罕,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轻松地探知方玉炎实乃修习炎力与水元的根基,这已属于难得。但是他身体内那股隐约的青木之元却亦是生机昂然,如要破土的嫩芽一般,奋力勃发。“乔锦楠”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个少年竟是拥有了炎、水、木三属的身体,这样一来便更加容易与他进行融合,发挥出他青木之元的最大威力。 而就在“乔锦楠”与苗敬远的这一次对抗下,方玉炎身体内的那股青木之元,便如春雨滋味一般破土而出,卓然疯长。 “乔锦楠”纵声长笑,手中青木之元破空而出,那一道绿色的影墙袭入被困束的幽魂之境。但见那幽魂之境如生根扎入地表一般,慢慢具像化,接着那巨大的幽魂之境中一个个鬼面凶灵栩栩如生,在那绿色的影墙之下冲撞定格。其间撕心裂肺的惨呼悲吟之声,加之那一张张凶相异面,令人看了无不毛骨悚然。就算是那些自认勇猛无比的兽人之群见了,亦是忍不住牙齿打架,咯咯作响。 “乔锦楠”看着这个凄惨的场面,不禁勃然大怒,道:“苗贼。你倒行逆施。杀害无数生灵,修习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幽魂禁术,实在罪该万死!今天我乔锦楠便替天行道,铲除了你这个为害人间的恶贼!”他怒气勃发。身周的碧青之气如旋落的绿叶一般在其身周旋舞。 苗敬远一番交手之后。知道自己绝非此人敌手。心中怯意大增,他不待乔锦楠动手便主动出击,将折扇拼命挥扇。那幽魂之境尤如旋风通天彻地的向着“乔锦楠”急卷而至。苗敬远知道乔锦楠的厉害,是以这一次的幽魂之境的声势远远较之前强大数倍之多。那黑压压的旋风之势遮天蔽月地袭来,将整个山头压得目不见物,而临近那幽魂之境的兽人更是身不由已地惨呼不迭地被倒吸入那幽魂之境之中。其他兽人见状忙不迭的四下逃窜,生怕被其波及。兽人群中人一面奔逃,一面破口大骂苗敬远不仁不义。但是就算他们的声音再提高数倍,亦是被那幽魂之境强大的声势压了下去,就算自己亦是听不清自己口中所言。整个山头之上那些兽人们根本辨不清方向,一时间混乱不堪,有的干脆奔下崖去,摔将下去一命呜呼,有的则是贴得旋风之势近了便被卷入其中,充当了幽魂之境中的凶灵恶鬼。那幽魂之境的风势愈大,波及的范围亦是愈广。此时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伴着那数以万计的鬼哭灵啸之声,响彻天地,耸人听闻。 “乔锦楠”傲然立于当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怒火炽热,他实想不到短短时日这苗敬远竟然修为突飞猛进,幻力如斯。而这一切却又是屠杀了多少生灵才换来的,他的心中怒火炽燃,心头的愤怒一时到达了顶点。他怒吼一声,那声音竟是盖过这凌驾天地的风啸鬼哭之声,令人听来荡气回肠,心神安稳。那些兀自奔逃的兽人竟是一时停驻了脚步,似乎有股冥冥的神力在安抚他们惊惧的心灵。“乔锦楠”双目赤红,身周青碧之色卓然爆发,如同一株擎天的参天巨树。那巨大的幽魂旋涡终于将他吞没其中,而他身周的青碧之光却如同深夜的灯塔一般,眩目迷离,卓然而立。众兽人看着那青碧之色,心中安定。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轻松地辨别幽魂之境的中心,他们开始向着那中心之外缓慢的移动,暂时脱开危险,不会再被那幽魂之境吞掠而入。 苗敬远站在远处不停地挥舞折扇,他知道与乔锦楠这样的高手对诀,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此时不由得他不拼尽全力,他手中的玄风扇不停地扇动,补充着幽魂之境的力量。 “乔锦楠”青木之气卓然升天,四周盘绕的鬼灵凶蛮地向着他身周的青木之色冲撞而来,直欲将“乔锦楠”吞入其中,而那无数的阴灵凶魂在遇到那青木之气的屏障之时却是一个个被束缚包裹,顿时笼罩上了一层青碧的薄膜,那一具具阴灵凶魂如同被困在口袋之中的凶兽一般,在那青碧的薄膜之内哀声悲呜。而其后那无数的阴魂却是毫无惧意,只是前仆后继地向着那青木之气冲撞而去。 “乔锦楠”手中青碧之气源源不绝地涌出,他此时借助这青木之气以“万木逢春”的疗术修复方玉炎身体上的那种创伤。是以他并不能施以全力,他知道这个少年身体虽然瘦小却是强健非常。但是他胸口处的伤口显然十分的严重,若是他一味以他强劲的青木之气透支这个少年的身体,最终将导致这个少年身体的重创,到时不但这个少年再无生机,就连自己的元神亦是逝于天地。此时方玉炎胸口处的衣衫早已被那青木之元灼毁,胸前那伤口鲜血横溢。但是在那青木之色的映照之下明显的肌肉愈合,一点点地重生复合。“乔锦楠”看着方玉炎胸前那最终宛然如新的胸口肌肉皮肤。终于放声大笑。 苗敬远在那幽魂之境中隐隐听到了这个豪放不羁的笑声后,心头莫名的一沉,知道大势不妙。只这一分神间,却见那包笼在青木之气外的幽魂之境斗然爆涨。其中那道青木的碧光凛然向外扩张,如同一株巨大的树干一般渐渐生长粗大,将包裹其外的幽魂之境冲撞溃散。苗敬远不由紧张的呼吸凝滞,那股强大的压制之势令他倒吸一口凉气,在那幽魂之境的黑团之中,不时地有青气透射过重重阴雾直射而出。便如同树干之上横生的枝杈一般,刺破阴雾。漫射而出。 苗敬远已然忘记了补充幽魂之境的幻力。他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一道道刺破阴雾生出的青碧之光,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大。那幽魂之境已然被那青碧之色隔阻的四散开来,显然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苗敬远眼见着大势已去。便萌生逃意。而就在他打算收回玄风扇御风而去的时候。却见那青碧之气内幽风大作。他不可置信地向着那中心之处看去。但见那青碧之色开始一道道破散开来,接着那些阴魂凶灵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向着那破散之处挤撞而入。随即那青碧之光破败不止,斑痕不绝。而那无数的阴灵如同嗅到了鲜美的食物一般顺着那些破散之口蜂拥而入。只这一瞬。但见那青木之壁生出的无数枝杈截然断裂,顿时又被那一团团的黑雾笼罩。只余下那中心一支直耸入天,光秃秃的树干一般的青碧之光。 苗敬远不由地大喜过望,却不知那“乔锦楠”出了什么状况,竟然瞬间局势扭转,溃败不堪。苗敬远此时更是不及多想,再次将玄风扇挥动不止,源源不绝地向那幽魂之境处增补新生力量。 而那处于幽魂之境中心处的“乔锦楠”却是有苦难言,他本欲在恢复了这少年的身体之后一举破掉这幽魂之境,当场击杀那苗敬远恶贼。但是眼见着那幽魂之境在青木之气的压抑之下便要崩溃。却不想在方玉炎的身体内一股强大的灵力汹涌而至。“乔锦楠”的元神本已将那无数的元神暂时压制,而这个强大的灵力明显并非与他一同进入少年体内的诸多元神。而这个元神一旦涌入,便直取“乔锦楠”的元神而来,显然充满了无限的恶意。“乔锦楠”此时正在紧要关头,被这股强大的灵力冲撞之后,一时念力溃散,难以集中。接着青木之气便无以激发,于是那身周的青木之壁无力以继,顿时被那围拢在外的无数阴魂击撞而散。紧接着那无数的阴灵冲入滋扰,使得“乔锦楠”的元神难以维持,念力微弱,只是拼着全力继续维持着青木之元的结界。但是那无数的阴灵岂容他的青木结界完好,它们狂吟之声大作,在“乔锦楠”的身体之外肆意冲撞。“乔锦楠”尽管元识模糊,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这最后一层的青木结界被破损,这个少年的身体包括他身体内的这些无数元神定然会被这幽魂之境吸噬而入,再无生机。饶是“乔锦楠”纵横天下,骄傲半世,亦是忍不住心头生寒。而那股强大的元神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它现在行为的危险性,仍在不停地冲散这个少年身体内“乔锦楠”的元神。“乔锦楠”的元神只是勉力支撑,他一生遇敌无数,总能逢凶化吉,扭转局势。但是就在马上要将那苗敬远送上西天的时刻,不想竟是横生异变。他本以为方玉炎身体内的元神俱已为其收伏压制,却不想竟然无端地冒出来如此一具强大的元神。而这个元神却绝非人类,更是强大的令人窒息。 “乔锦楠”不知,这具元神正是叶龙的元神,它本在救下方玉炎的元神之后重新归入了召唤域之中,最后感知到方玉炎已然化险为夷。于是便安静下来,但是经过一番打斗之后,它便开始慢慢觉出不对,竟是丝毫感知不到方玉炎的灵识所在。它本是灵兽之王,灵力番茄,是以再次以灵识相现,才知方玉炎的意识早已为人所控。是以大发雷霆,便欲将之冲散,救出方玉炎的元神。这样一来,反倒相助了苗敬远的幽魂之境,它的灵力番茄。元神更是凶悍无匹,又是杀了个“乔锦楠”元神一个措手不及,顿时使“乔锦楠”的元神无以为持,难以支撑。如此一来,方玉炎身体内的其它元神失去压抑,便开始疯狂作怪起来,一时间那无数的元神汹涌游窜再次活跃起来。而叶龙的元神岂会料到有如此多的元神寄宿方玉炎的身体,更是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如此一来,这些元神便开始争相抢夺方玉炎的脑海领地。方玉炎的元神亦是悠然而醒。此时见到这片混乱之景自是大惊失色。他的元神在这些元神涌入之后便已昏沉而眠,此时第一次见到这无数的异相群灵,竟是不明所以。而最让他不解的却是那个叶龙的元神,它竟是凶猛昭昭地将那无数的元神一个个吞噬其腹。慢慢地来到方玉炎的身侧。守护在他的元神之旁。方玉炎大概猜出一二。便也与叶龙一并加入到了元神大战之中。 此时的“乔锦楠”的元神仍然占据着方玉炎的意识身体。但是此时被叶龙的元神一搅,再加之这无数元神的侵扰,眼见不支。而方玉炎身体外的青木结界亦是越来越淡薄。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阴灵面目已是宛然可见,危机四伏。 苗敬远虽知“乔锦楠”此时定是遭遇突变,但是他为人谨慎,却不敢亲自冒进,只是在幽魂之境外不断添补新力,只求以幽魂之境将“乔锦楠”耗死在其中。若是此时苗敬远壮胆而入,以此时方玉炎身体内的元神混乱,是必易如反掌便将“乔锦楠”毙于当场。 “乔锦楠”的元神愈渐微弱,方玉炎身体内的无数元神中本就有非常强大之辈,乔锦楠之初可凭借自己强大的灵力将之震服,而此时遭到叶龙的侵袭,元神虚弱,哪里撑得住这些强大的环伺。是以经过一番困斗之后,乔锦楠的元神不由地败下阵来,紧接着便有其他元神代替其位,控制了方玉炎的意识和身体。 方玉炎身体外的青木结界随着这新到元神的控制瞬间瓦解,于是那些阴灵失了阻隔狂啸着扑向方玉炎的身体。那元神乍见此景,虽是不明所以,但是求生本能使他唤出水元结界来护住周身,于是那些阴灵瞬间又被这强大的水元结界推向外面,狂吟不绝。这个元神本是水族高手,此时占据方玉炎的身体之后才知外面的情境竟是比方玉炎的身体内还要危急,那巨大的幽魂之境遮天蔽月,声势浩大,令人不自禁神魂俱裂。但好在他幻力了得,念力集注,调动水元之境,却不想竟是得心应手。心中大喜,不想这少年竟是水元之身,此人一时如鱼得水,水元之境蓬然而生。紧接着那幽魂之境再次被冲散而开,水元气泡波浪翻舞,再次将幽魂之境抵挡在外。 苗敬远越看越惊,他一经分析,心中了然,想是“乔锦楠”的元神被此元神击败,而此元神竟是再次占据那少年的身体意识,苗敬远深知“乔锦楠”的能力,他心中猜度能够击败“乔锦楠”元神的人物定是更加强大,而且那幽魂之境中的水元攻击力显然非同一般。他哪里知道这水元之主虽是幻力强大,较之“乔锦楠”元神却是天差地别,只要他看清此点,奋力相击定然可以趁势扭转,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苗敬远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再也无心恋战。他趁着对方不与他为敌的当口,岂能不趁机溜走。他心意已绝,手中玄风扇急急收回,清风一掠,登时拔地而起,匆匆御风而去,竟是头也不回。他实不知他竟错过了一次斩杀“乔锦楠”和方玉炎的极好机会。只是缘于心中怯意,无心恋战。而对于方玉炎他则是自始至终也未认出,他实未想到这个满身污秽,土目灰脸的少年竟是使之恨之入骨的方玉炎,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一点,不知他还不会如此匆忙地离去? 而此时占据方玉炎意识的元神突觉身周的幽魂之境力道大减,他不禁心头一宽,大喝一声,以水元之境将那周遭的幽魂之境,瞬间覆灭,而正待他放声大笑,得意忘形之际,却不想另一道元神冲撞而至,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竟是再次占据了方玉炎的意识。 此元神却是坤族之元神,他一旦占据了方玉炎的意识,但是如梦初醒,却不想被压制了这许多年的元神竟然重获新生,他不由地放声大笑,一时之间山崩地裂,飞沙走石。方玉炎的身周滚滚黄沙弥漫,风声呼啸,声势滔滔。 此时崖上的兽人之群早已惊骇莫名,他们虽不知眼前是何种情况,但是面对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呼风唤雨,水元沙力不绝的场面自是呼吸困难。他们见苗敬远与那夜容早已不见身影,自是个个心中震撼,寻着下山之路,匆匆而去。而有些手脚慌乱的不禁失足滚下这陡峭的山壁,惨呼声声,混乱不堪。(未完待续。。) ------------ 第105章 凶灵反噬 现在方玉炎的身体内的元神已然混乱不堪,这些元神不是被夜容等人陷害的忠臣良将,便是落入其手的无辜之人,它们被夜容以摄魂大法压制元识,直到此时才元识恢复,是以个个状若狂巅,欲图占据方玉炎的意识身体,一雪生前之耻。岂知一上来便被那元识强大的“乔锦楠”一举压制,再次偃旗息鼓,不得其法。好在此时那叶龙元神一举打破了这个僵尸,众元神肆虐流窜,再难困缚。 此时方玉炎的元神也已恢复清醒,他与那叶龙元神正在与这无数元神对抗。而“乔锦楠”在受了叶龙元神的大力袭击之后,元神渐渐虚弱。之前他仗着自己元神的幻力超绝趁着众元神不备将这些陆续闯入的元神一一收服,而此时这些元神明显知晓了“乔锦楠”的可怕与威胁,是以开始拉帮结派。一旦“乔锦楠”或是方玉炎与叶龙有何异动,便齐心协力对抗。一时间这些元神在方玉炎的身体内分为几大帮派,开始混乱的交战。 方玉炎越看越是心惊,却不想自己的脑海内竟然成了无数元神的寄居之地,眼前的形势,若是想再次夺回本身,势要大费一番周折不可。好在叶龙元神勇猛无匹,所过之处,众多元神纷纷避让,叶龙元神更是毫不客气,将一具具元神吞入腹中,带着方玉炎的元神向着意识深处左突右冲而去。 方玉炎的意识不断被新涌上来的强大元神所占据,而这些元神却不能像“乔锦楠”一般久撑,只是略一称王,便被其他方阵的元神冲散掠夺,或是被自己一方眼热的临时结盟的元神内哄冲散。方玉炎的身体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竟是为不同的族属占据,一时炎力滔滔,一时水势汹汹。一时又是金光灿灿,不一会儿又变成了青碧幽幽,过一时又蒙上了乌灰蒙蒙的真元幻力。竟是将五大族的幻力统统呈现而出。变幻莫测。 方玉炎随着叶龙元神一路冲杀,所向披靡。这些元神虽是众多。但大多只是寻常角色,想是夜容并未到达至极的摄魂禁术,是以就算在方玉炎的眼中亦是并不甚强。其间虽有几个城主级别的人物,却是在相互拼斗之时消耗极强,亦是不足为惧。但是令方玉炎心中恻然的却是,这些元神数不胜数,却不知究竟有着怎样的数量?若是想将这些元神尽数击溃。绝非易与之事。 而就在方玉炎越来越接近意识深处,便越感觉到元神较之外围的强大起来,那些元神一旦遇到本真,且对于那叶龙元神十分的忌惮。于是慢慢地竟携起手来,与方玉炎和叶龙元神对抗起来。方玉炎无奈,炎力轰然冲起,此时他虽然未控制身体意识,但是这里毕竟是他的领地。他对这里的每一分每一寸均是了若指掌,是以可以在身体的各处调动积蓄的炎力,得以做为后继之力,于是便不必担心炎力消竭。而那些元神虽可调动方玉炎身体内的各项真元幻力,却是极其困难。远不如方玉炎这般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方玉炎深切地知道这无数的元神一同调用身体内的真元幻力,就算一时寻不到门径,但是如此这众的元神,一旦如“乔锦楠”元神一般,寻到了调动的闸门,这些元神一涌而上,势必会耗尽方玉炎真身内的真元和幻力。到时竭泽而渔,势必对方玉炎的经脉内息产生严重的破坏,此时刻不容缓,说不得只能拼尽全力,争取更多的时间了,否则落到了油尽灯枯的田地,方玉炎的元神也必随风而逝,再无着落,想到此处方玉炎亦是心中说不出的恐惧,再也不敢怠慢,随着叶龙元神拼命向着那意识深处冲去,只求早一些占据意识,将这一众元神压制住再做打算。 而就在方玉炎越来越接近那意识深处之时,便开始隐隐听到身体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方玉炎不由地打了个机伶,他知定是哈依门拓来到了山顶,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方玉炎所料不错,他由于森宛城的情势耽搁了一些时候,而当哈依门拓与城中众将士将苗敬远所带领的兽人军杀得狼狈逃窜之后,他与义军安排妥当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方玉炎这里来。却不想一到这里便见到方玉炎状若狂巅,身体不停地急骤变化。 哈依门拓一见之下不禁大惊,他向着方玉炎大声地呼叫,而方玉炎却是置若罔闻,脸上身体急剧变化。哈依门拓不知离开时还是伤势严重的方玉炎,何以此时竟是这般模样。本来一到山脚之时哈依门拓便见到许多兽人的尸体,他便觉不妙,而一上了山顶,但见举目一片狼藉,似是经历了一番巨大的浩劫一般。他正自心惊,却闻一声凄厉的吼叫之声,哈依门拓寻声望去,不由心中一喜,他本以为方玉炎定受波及,却不想竟然丝毫无损。但再走近时,却见他神情古怪,语言混乱,顿觉不妙。再看去只觉方玉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抓狂飞奔,身体内水元之境翻飞结隐,煞是威猛。以哈依门拓对方玉炎的认识来看,方玉炎虽然对水元之力运用的得心应手,但是欲要达到如此浑然一体之境,却是绝然不能。但见那水雾昭昭,劈天盖地,直到发现了哈依门拓的存在之后,那“方玉炎”才怒吼一声,向着他电射而至。哈依门拓心头一惊,身周八卦混元守御,那滔天巨浪随之冲斩而至。哈依门拓未及料到,当势被那强势的水浪之斩击得向后急退数丈有余。哈依门拓更加不解起来,待要上前一探究竟时。却听得“方玉炎”纵声长笑,笑声霸冽异常,竟是震得哈依门拓的耳朵隐隐生疼。哈依门拓明显看出“方玉炎”的这一笑声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果不出所料的是,哈依门拓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觉一股凌厉的风势扑面而来,哈依门拓定睛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想“方玉炎”何时竟修成了坤族元属。漫天的黄沙携带着石块向着他滚滚而来。哈依门拓不敢怠慢,身周的八卦之元守势浑然而成。而那扑天盖地的沙石之阵瞬间压制,哈依门拓只觉天地一片昏暗。只得借助着八卦之势向着这石阵之外倒退而出。哈依门拓八卦守位交替,在那急若流星的石阵冲击之下卓然而立。而就在哈依门拓稳住阵脚。欲图思进之时,却觉天地瞬间安静下来,那漫天的风沙石屑如梦中之境一般,一觉醒来便又归复平静。但是哈依门拓的这个“梦”似乎还未清醒之时,复又被下一波梦魇带入了另一般世界。但见那“方玉炎”向着自己猛然狂笑,接着那“方玉炎”双手之处玄然而生一柄幻力之弓。哈依门拓情知不妙,八卦之元丝毫不敢怠慢。立时守位交替在身前旋转起来。而“方玉炎”此时手中的幻力之箭便如绵绵密雨一般,呼啸着划破夜空向着哈依门拓这边飞射不止。哈依门拓此时顾不得再思虑“方玉炎”此般境况的缘由,只得将全身精力投注到这八卦的守卫之上。哈依门拓面色凝重,那漫天的箭雨轰射而来。如山崩地裂之势。哈依门拓不敢硬接,只是以金蝉脱壳之术,将八卦之元在自己的身前滞留,而他则快速退出卦形,再次唤出八卦结御。如此一来。哈依门拓便相当于一瞬间做出了数个强大的八卦之盾一般,而他则在这重重的八卦阻挡之下,守在了最后方。 那紧如骤雨的箭雨飞掠而来,撞在了一层层的八卦之盾之上,金光玄然的金元之印与青碧生机的木元之印碰撞不止。随着一道道八卦之盾的破损,那无数的箭雨亦是无穷无尽地瓦解消耗。哈依门拓死死地盯着那势如破竹的金元之力,如破木劈柴一般向着哈依门拓最后的方阵袭来。哈依门拓快速祭出了羽翼长剑,那凶猛的翅鞘如傲天的玄神一般怒吼着冲出八卦之形,向着那无数金光之箭张开了它那似乎可以吞噬万物的黝深的巨口。哈依门拓知道对面的这个“方玉炎”金族的幻力已然炉火纯青,况且那金族的幻力明显于自己的木元幻力有着相克之利,若不是自己幻力远远强于对方,哈依门拓也只得采取保守的战势。是以他才以这般“金蝉脱壳”之术避其锋芒,试图以巧克敌。而“方玉炎”那强大的金元幻力明显强过了哈依门拓的估量,是以他迫不得已,才将那翅鞘再次祭出。但是这翅鞘凶蛮无匹,虽是封印于羽翼剑柄之处,但是如此频繁的施放下,它势必会愈加凶性大发。一旦它狂暴异常,反噬持剑之人的话,以哈依门拓的修为可谓十分凶险。而面对如此危急的时刻,就算是如哈依门拓这般谨小慎微之人,亦是不容多思,只得拼力祭出翅鞘,稳住战局。 而漫天而来的箭雨遇到翅鞘的巨口果然瞬间隐没。翅鞘如同渴饮的江湖水兽一般,将翻滚的水流吸入口中,那无数灿然的金光在它的口边瞬间隐没,如同随着水流涌入的鱼虾一般波澜不惊。 对面的“方玉炎”似乎也被这一切都震住了,他似乎一时忘记了进攻,只是看着对面那般庞然大物,朗声地道:“小子,果然有些门道,这难道便是当年哈依奉明收伏的八荒山凶兽翅鞘?” 哈依门拓见对方收回攻势,他忙将那翅鞘释解而回。而那翅鞘似乎仍是意犹未尽,兀自挣扎不休。但见哈依门拓手持的剑柄之处光波漫散,如同一张巨网一般慢慢将翅鞘的身形包裹起来,随着哈依门拓的念诀一点点地将幻化出的巨大身形向内拖入。翅鞘吞食了无数的金族之元幻化的箭矢,一时间凶性大作,它似乎感知到了哈依门拓对它的释解,它开始掉转头来向着哈依门拓急冲而至。 哈依门拓心头大骇,这翅鞘反噬却是他头一次遇到,虽然父亲在赐予他这把剑时一再强调此节,但是哈依门拓从未真切地体会到那翅鞘巨口反噬而至的情景,是以总是报有侥幸的心理。这一段时间内,他曾因为战势危急多次祭出翅鞘,而且屡收奇效,自觉完全可以驾驭此灵兽。而此时他再次遇险,便毫不犹豫地将那翅鞘祭出,却不想此兽吞下无数金元之力。竟是激发起暴劣狂性,猛然反噬。 哈依门拓心中一凛,念诀徒然加快。立时那剑柄处金光大盛,那网状灵力收拢愈速。那翅鞘吃痛。岂容哈依门拓轻易得逞,它一张巨口黑气弥漫,向着哈依门拓冲至,张口咬下。哈依门拓念诀不止,八卦之形笼于身前,急旋不止。翅鞘那森森巨口却是丝毫未见停滞,顿时将哈依门拓的身体没入口中。那黑雾重重的巨口之中哈依门拓的八卦之元玄光丝丝缕缕地透射而出。伴着黑烟浓重之色,隐隐生光。 哈依门拓只觉周身处的八卦之形在翅鞘的巨口咬合之下渐渐变形,而他身周的幻力在无穷的倾泄而出。哈依门拓强自镇定,右手紧紧抓住剑柄。念诀丝毫不敢大意。他此时深切的知道,他一旦疏忽大意或是放松念诀,恐怕便会永世沦为翅鞘的毒化之灵,再无生还之机。因此他虽是心中恐惧万分,却是依然死力相拼。 “方玉炎”见了这情势之后不由地放声大笑道:“小子。想不到你竟驾驭不了此兽,竟被反噬!哈哈,当真可笑至极!” 而方玉炎的元神听到此处,不禁心中大骇,他凭借微弱的意念自控。感知到了哈依门拓的危险,此时听那金族元神的话,大概已猜出了哈依门拓的险境。一念及此,便愈加替哈依门拓担忧起来,他向着叶龙元神,大声地道:“小东西,我们今日便放手一搏,夺回意识,快快助门拓兄弟一臂之力!”那叶龙元神似乎听明白了方玉炎的话一般,巨翅翻舞,将身周的几具元神击得顿时涣散避开。 却在此时,那“乔锦楠”似乎元神渐复,他与外面的一切较方玉炎知道的更加清晰,此时他听到方玉炎与叶龙的对话,不禁大声呼应道:“小兄弟,不如我们携手共进,我助你回复元识,将这一众杂兵压制下去。” 方玉炎岂会如此轻易上当,他只是朗声地道:“想必这里面我最应该防范的便是尊驾了吧!我若是与人携手,岂不相当于将元识拱手相让,当真蠢笨至极了嘛!”方玉炎此言一出,大得众元神之心,一时众元神之中鄙夷嘲讽之声此起彼伏,悠然回荡。 “乔锦楠”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生前乃是何人?” 方玉炎当时在被“乔锦楠”压制元神之后便处于元神虚弱的状态,是以“乔锦楠”与苗敬远的对阵与谈话,他均是不得而知。是以“乔锦楠”如此发问,他不禁朗声大笑道:“尊驾生前何人又与小爷何干?就算你当日是威风八面的城主,或是万人敬仰族主,但是你现在身为无依元神,且手段卑劣,前生今世相差悬殊,我又为何要知道你的前身之名,定夺你此时元神之机?”方玉炎所言鞭辟入里,众元神幸灾乐祸,忍不住大声嘲笑起来。 “乔锦楠”只是充耳不闻,仍旧不卑不亢地道:“在下便是木族原长老乔锦楠!”他此言一出,不禁引来一片哗然。乔锦楠声名凿凿,甚至与当时的哈依奉明族主齐名天下,不光是木族之内万人景仰,就算在其他的族系之中讲到此人的名头亦是佳话不止。方玉炎亦是对其有所耳闻,就连当日与封敝云联席而谈时,封敝云对此人亦是赞不决口。只说生平所知英雄,要属这乔锦楠最趁其心。豪杰大义,凛然生威,可谓英雄中的英雄。只可惜各为其主,无缘相见,每每思及终觉遗憾。 方玉炎闻言心头一震,却不想这鼎鼎大名的人物,却不知缘何落到了如此地步,方玉炎暗暗思考,随即不屑地道:“乔锦楠长老声名远播,又岂会如你这般不济?再说光凭你一面之辞,我又岂知你不是冒用其名?更何况就算你果真是乔锦楠本人,我又为何要与你携手,到时你反戈一击,我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成了你的垫脚石?” “乔锦楠”赫然大笑道:“小子说得极有道理!我乔锦楠纵横一世,还不曾有过如此一辱,但是事关重大,我便说与你听也无妨!我乔锦楠沦落此境,实属那旬天老儿与那苗敬远逆贼暗害,当日奉明兄弟与我被二人阴谋分散……嘿嘿……过程不说也罢!我只告诉你我和木族族主哈依奉明均是为贼子陷害,奉明兄弟元神破灭,生死难料!而我则被这些王八蛋以摄魂之术束住,浑浑噩噩地沦落到如此境地。想我乔锦楠英雄一世,又岂是那欺世盗名之辈。我既然出言与你携手,便是完成一个心愿之后立时拱手将你的本身复还,绝不生贰心!更何况此时你若没有我的协助,面临如此众多的元神,恐怕你也休想达成所愿!更何况外面的那个哈依奉明的公子却是因搭救于你才将落入这万劫不复的地步。小子,既然你我现在立场相同,你又有什么理由顾东顾西?我现在为你指明了出路,你是决定以一人之力,力战这如此众多的强大元神等待外面那小子灰飞烟灭,还是相信我这一次,救出那小子,再作打算,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 第106章 勇夺元识 方玉炎听得“乔锦楠”一番说辞不由的心笙摇动,外面哈依门拓的情势方玉炎亦是略知一二,想来自是十分凶险。而这“乔锦楠”分析透彻,对此时形势更是看得分明,而方玉炎见那“乔锦楠”大义凛然,绝不似阴险作伪之人。而他一番说辞更是周到细致,让方玉炎一时寻不到推却的理由。 而那其他元神见方玉炎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便知道方玉炎已然心动。若是二人加上那灵兽元神联合起来,此间元神定然无力回天。是以这些元神不待方玉炎做出打算,便已乱作一团。他们开始就近向着“乔锦楠”的元神以及方玉炎的元神攻掠而至,只求将二人尽早解决,以免二人合力压制众元神。这些元神自知“乔锦楠”与那叶龙元神的了得,只是单枪匹马便已使众元神措手不及,若是两边合势,他们势必再次沦为无识元神,重又恢复之初那般毫无知觉的世界。他们想到这般恐怖的境地,不等方玉炎二人合势,便已急急聚作一团,将二人分作两边,视作了共同的敌人。 “乔锦楠”自是对这些散兵游甬丝毫不惧,那些冲杀而至的元神一旦接触到他的元神后,便被他的灵力震开,一时近不得前。而方玉炎这边虽有叶龙元神的无畏冲撞和吞噬,但是苦于元神众多,方玉炎一时竟是应接不暇。更何况此时那占据方玉炎意识的金族元神亦是倒向众多元神一边,不断压制“乔锦楠”与方玉炎灵力调用,使得方玉炎更是苦不堪言。方玉炎此时对“乔锦楠”的分析更加的深信不疑。这些元神一旦搅起乱来,方玉炎势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将其尽数压制,反而会激起众元神合力反抗,使方玉炎的元神面临覆灭。 方玉炎越战越是心寒,这无数元神前仆后继,永不止休,虽是大多数元神系数平庸,但是苦在人多势众。方玉炎不免惦念哈依门拓安危。此时情势所迫,不容多想,一边冲散身周元神,一边向着“乔锦楠”方向大声喝道:“乔长老,我且信你一回,赌上这一把!希望你金口玉言,不失信于盟约!” “乔锦楠”放声大笑道:“小兄弟你尽管放心。老夫爱惜良才,如你这般金质良玉,老夫还真舍不得夺下元识,毁你一生!”言罢,他元神爆怒,将周遭众元神吹得动摇飞舞,再也近不得身。原来他却是一直隐忍不发。只是给方玉炎一个危急的情势,逼他就范。“乔锦楠”虽可慢慢将这些元神收复,但是念在这些元神众多,绝非一时可以实现。到时哈依门拓势必为翅鞘所吞没,挽救不及。他一生尽忠爱族,是以他定下与方玉炎的盟约,只求助方玉炎重归元位,救下哈依奉明的唯一之子哈依门拓。 方玉炎但见“乔锦楠”大显神威,不禁心中欢喜,虽有对方背约之疑却也决定誓死执守约定。哪怕只是救出哈依门拓也不枉如此决定。 “乔锦楠”轻松来到方玉炎与叶龙元神身边,他不等方玉炎说话,便飞身坐在了叶龙身上,叶龙岂会容他如此轻松驾驭,它立时抖动背脊,身周玄光四射,意图将“乔锦楠”甩下身去。但是“乔锦楠”元神如渊停岳峙,竟是任由叶龙如何挣扎亦是纹丝不动。方玉炎心疼叶龙。便飞身上了叶龙身体,轻声安抚。叶龙无奈只得就范。“乔锦楠”放声长笑,驾驭叶龙向着前方振翅而去。 众元神见状无不惊惶失措,纷纷围拢冲击。意图将“乔锦楠”与方玉炎两具元神击下叶龙之背。但是“乔锦楠”灵力通天,这些元神冲至纷纷被其幻力击散,叶龙亦是张口咬噬,将一具具元神吞入腹中。二人一兽便如此向着那意识深处,势如破竹般直冲而去。 哈依门拓此时凶险无比,那翅鞘的吞压之力愈来愈大,哈依门拓身体内的木元真气源源不断地催生而出。他知道自己一旦泄气或是抵抗不住,必定再无胜算。他身上的汗水已然渗透了衣衫,在八卦之元中被烘得冒着丝丝的白气。他念诀不止,虽是体力渐渐不止,亦是丝毫不敢停顿。剑柄处那玄光之网在不停地收束着翅鞘的元神之休。但是那翅鞘的元神实体太过庞大,那剑柄的封印速度虽然十分的迅快,却一时无法将这巨大的灵兽元神一举封印,反而抵不上翅鞘吞噬哈依门拓幻力的速度,这样一来那翅鞘元神实化之形不见衰减,反而体形愈加壮大起来。 翅鞘的狂吼已近在耳边,那狂躁的吼声冲破八卦之元,直透哈依门拓的耳骨,他甚至有一时会产生某种幻觉,只觉身体轻飘飘地无所依托,渐渐失去知觉。而当他一触到那心底最深的希冀之时,不由地一凛,才意识到陷入了翅鞘吼音的幻境当中。他忙敛息凝神,再次将封印念诀重新念起,勉力支撑起来。 翅鞘口中那黑紫的毒气在八卦之元外如同流淌的浆液一般,徐徐流动,最终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八卦之元外。哈依门拓已然丝毫看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只被这一团团的黑浆阻住视线。他如被置身于一个封闭的异元空间一般,对抗着强烈的攻击,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此时的哈依门拓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哈依香兰,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叶阳子,想起了父亲哈依奉明,甚至于想起了那个无忧无虑,与世隔绝的世族,而当他一想到了那旬天老儿,想到了木族大好河山的沦落,不禁悲从中来。他却不知何处迸发的力量,手中的剑柄灌注灵力,生生将那翅鞘的巨大的身形封印入大半。翅鞘被这突如其来的灵力催持惊得哀号不止。它似乎也感应到了自己行将封印的势头,它口中的吼声无力起来,黑气翻滚。深浆溢流。哈依门拓借着这般灵光,将念诀反复吟唱,而就在他希望大增之时,只觉身体的幻力如形将瓦解一般阻滞难出。哈依门拓心底一沉,知道大势已去。原来他竟是将心底的深处的希冀唤起,不知疲倦地做了一次全力地反扑,虽是收到奇效。但是他身体内真元已尽,无以为继。是以终于难以再持,封印一半的翅鞘之形终于再次被解脱出来。那翅鞘一解困束,便急急由那剑柄之处迅速抽身,同时竟再次张开巨口向着这个束住其身的哈依门拓张口咬去。 哈依门拓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身体虚脱无力,眼前的世界渐渐被那张巨口遮掩,他嘴角露出一丝失望的苦笑。最终不醒人事。 方玉炎与“乔锦楠”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是却是愈来愈为他凛冽的霸气和强大的幻力所折服。“乔锦楠”的每一次灵力调动似乎都会使方玉炎心中悸动,那是一种强烈的崇敬。而与此同时,方玉炎在云耳山上的所学所悟似乎一下子便豁然自通。而与此同时,方玉炎对自己的师父玄一的玄学幻术更加的惊如天人。云耳山玄一的幻术修习,多为融会贯通,并不拘泥于一种独立的修行。适于万术。方玉炎起初虽能悟到其中玄妙,却是并未如今日这般如拨云见日,乍见其真身。方玉炎只觉天地豁然开朗,玄一那部心法口诀中精简的语句字字珠玑,深深地打在自己的心底深处。方玉炎修习玄一的幻术越长久,便越觉得其繁杂多变,博大精深。对玄一的敬畏便愈加强烈。而今日“乔锦楠”虽是木元幻术,但是方玉炎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玄一心法中脉脉相承的概括。而“乔锦楠”的每一招一式,均如醍醐灌顶,相见恨晚。 “乔锦楠”一边将身边众元神震飞打散。一边看着方玉炎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的情形,不禁放声大笑道:“小兄弟,我看你是可造之才,身体内又具有木元之根。我念你信任于我,又是对奉兄兄弟的独子关怀挂念。此时闲来无事,不如我将这木元根本传授于你,你自行修习。对你定是大有裨益!” 方玉炎感激“乔锦楠”此行,但是在他的心目之中,仍是以族为见,他深以玄一为自己的授业恩师。虽是与渺阎、封敝云、李尔处均领略无穷幻术,但是除了李尔为始初之师外,其余均是以朋友身份传授切磋。而如今他虽是敬仰“乔锦楠”豪爽大义,却终究敌我难分。方玉炎想到此处,竟是毫不犹豫地道:“承蒙前辈看重,方玉炎不胜感激,但是此时门拓兄弟危难在即,方玉炎岂能在此时分心他顾!我们还是力克众敌,救出门拓兄弟再说!” “乔锦楠”元神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 方玉炎于元神中看不出“乔锦楠”的表情,但见他元神灵力冲射,不发一言,似乎并无对方玉炎的“不识好歹”产生怪罪之意。显然是专注于周遭的元神冲击。方玉炎倚立其侧,向着身侧、身后频频来袭的元神幻力轰击不止,使得众元神无法近得身来。 而到了那元识中心之外时,那里聚集的元神便愈加强大起来,此时的方玉炎便开始显得吃力起来。而“乔锦楠”那霸气的灵力却更加的显山露水。“乔锦楠”在逼退了几大元神之后,才语气冰冷地对方玉炎道:“小兄弟,拓儿现在危在旦夕,容不得耽搁了!你再相信我这一回,助我抢夺元识之位,你在元识之外助我一臂之力,待我救下拓儿,我们再将这些元神一并收服,到时我再将元神归还与你如何?” 方玉炎一想到哈依门拓的危急以及“乔锦楠”一身的豪气,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前辈尽管放心,方玉炎定在一边守住前辈万全!” “乔锦楠”想不到方玉炎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接下来的话便吞入腹中,他轻声一笑,随即飞掠而出,竟是不再发一言。方玉炎随后跟上,随着叶龙与“乔锦楠”直向元识之位冲去。此时仍是那金族元神守在其位,他见到“乔锦楠”来势汹汹,怒斥一声,金色玄光直插“乔锦楠”而至,“乔锦楠”不退反进。身周青木之气泛起,竟是任由那玄光透体而过。那金族元神见状不由大声惊呼道:“万木逢春!” “乔锦楠”一声冷笑,一掌推出将那金族元神击落元识之位,他的元神威风凛凛地站于元神之位,青碧之气斗然而起,接着四周的元神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方玉炎与叶龙元神亦是抵受不住,被那青木之气逼得贴近不得。 “乔锦楠”一占据元识便调动方玉炎身体内的木灵之元将众元神击散,争取到一丝宝贵的时间。接着他向着那翅鞘的元神实化之体疾冲而去。但见哈依门拓身后的八卦之元已然若有若无,眼看便要消散而逝。他心中大急,催动木元之印向着那翅鞘疾刺而去。却在这时,“乔锦楠”只觉身周一阵剧烈摇动,却听到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老东西,爷爷这关你通过了吗?”却是那坤族元神趁着“乔锦楠”精力集中之时施以暗算。 “乔锦楠”灵力一阵恍惚,虽无大碍。但是那解救哈依门拓的木元之印却是偏离甚远,轰到了身侧的山壁之上,一时石块崩飞,轰然作响。“乔锦楠”眼看着翅鞘便要吞没哈依门拓的八卦之元,心中焦急万分。而那坤族元神却是再次袭来。“乔锦楠”知道此式若不躲避定然元神难持,但是他知道哈依门拓危在旦夕,是以竟是横下心来。冒着元神覆灭,猛然催出木元之印再次向那翅鞘攻去。 但见那木元之印向着那翅鞘不偏不倚地一击而至,而那坤族元神的进击却已至元神之前。“乔锦楠”但见那翅鞘巨口大张,狂旋身体,随之哈依门拓的身体由它的巨口之中由空中坠落。“乔锦楠”看着意识昏迷的哈依门拓,不禁心中悠悠舒了一口气道:“乔某已然尽力了,拓儿生死有命,你好自为之吧!”他知道那坤族元神这一式攻来,自己旧力未复,新力未生。势必元神覆灭。而他知道那翅鞘虽被他暂时击开,却根本无法助哈依门拓封印其形,是以哈依门拓只是暂时得救,而他又是面临生死,再无能力相救。一时间“乔锦楠”心灰意冷,竟是如置身事外,再无挂念。 而就在那坤族元神一击将至之时,却闻方玉炎一声呼斥:“恶贼休想得逞!”接着一阵轰然摇动。“乔锦楠”睁开眼来,不由心中暗喜,一种起死回生之感油然而生。他望着站在叶龙元神之上的方玉炎元神,虽是身形瘦小却是掩不住凛然之威。“乔锦楠”一生敬重英雄。此时见了方玉炎的霸气亦是不由心折,他随即大声赞道:“小兄弟,好样的!” 方玉炎站在那叶龙身上向着“乔锦楠”道:“前辈尽管放心,这里由我守护好了!定教你无后顾之忧!”方玉炎此时热血沸腾,竟是大有当日初习斩月诀之时对阵苗敬远般舍生忘死的英雄豪气。 “乔锦楠”略一分神间,但见那翅鞘已然恢复,竟是再次凶神恶煞地向着哈依门拓张口扑去。“乔锦楠”此时一得元识,立时以方玉炎的身体向着那翅鞘痴冲掠至,口中大声呼喝道:“凶灵敢尔!” “乔锦楠”口中喝止,手上青木之印呈现手掌之印,碧青之光掌掌相击,翅鞘凶蛮无匹,却并非灵奇之物,只是一心要将哈依门拓化入口中,对于“乔锦楠”的凌厉攻击竟是丝毫不予理会。“乔锦楠”无奈只得以青木掌印雷霆万钧般攻去。一时间一个个巨大的青碧掌印击在翅鞘那浓烟阵阵的元神实化之体上。伴着强大的风势翅鞘的身形越来越淡化,而那翅鞘似乎更加笃定了它的行为,竟是拼着虚化亦要将哈依门拓口中毒液杀掉。饶是“乔锦楠”智计百出,经历过无数大战之人,亦是不禁为这个执拗的凶灵的作为冷汗直冒。它一心要吞没哈依门拓,竟是拼着元神俱灭亦是毫不姑息。 哈依门拓手中只是紧紧地攥着那羽翼长剑的剑柄,剑柄处那翅鞘的牵连元神之尾亦是被封印其中不得挣脱。而那束缚翅鞘的玄光之网却早已不见踪影。“乔锦楠”不得已只是狂呼道:“拓儿,快快醒来!”声震天地,而哈依门拓却是兀自昏迷不醒,浑然不知。 “乔锦楠”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他手上的青木之印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着那翅鞘实化之形攻去,只求在这呼吸之间凭借这般强大的幻力将其形吹散。但是那翅鞘之形本乃至灵之物,此时又吞食了那金族元神无数灵力,又将哈依门拓的所有幻力吞噬其身。就算“乔锦楠”神力通天,此时也休想在这一霎那间将其元神吹散。 “乔锦楠”眼看着翅鞘的巨口便要向哈依门拓的巨口咬落,却不想心神分顾,竟是不自觉被一股强大之力推下了元识之位。“乔锦楠”心底陡然一惊,一股恐惧之意泛上心头,心中一时心灰意冷暗暗忖道:“奉明兄弟,乔锦楠对你不住!” ------------ 第107章 忘年之交 那翅鞘凶横地张口向着哈依门拓咬去,此时哈依门拓的意识昏迷,而身周的八卦之元已然几近散尽,只是兀自阻挡着翅鞘口中滴落的毒浆浓雾,而那吞噬而来的巨口只需一触哈依门拓便即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而就在那翅鞘当头咬牙的瞬间,却闻一声惊天之响,接着一道迅若闪电的极光飞射而过。接着那翅鞘一口咬下,却是咬了一个空。翅鞘怒气腾腾,向着那道极光停驻之处看去,但见一马儿一般大小,一颗巨大的头颅生在一段长长的脖颈之上,周身散发着柔柔的玄光。口中叨着那哈依门拓,扑扇着一对巨大的肉翼正向着这边望过来。正是方玉炎的圣宠小东西无疑。 那翅鞘岂容到口的美食就这样的不翼而飞,它怒吼冲天,黑烟弥漫向着小东西直冲而去。小东西似乎早有所料,双翼拍动,左突右闪,那翅鞘兀自喷吐黑烟,却是追赶不上。但是哈依门拓手中依旧牵牵地攥着那剑柄,恐怕就算小东西飞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得过这翅鞘之口。那小东西似乎早有所料,似乎完全在争取时间一般在这山顶之上盘旋飞舞,却并不急着飞出翅鞘的视线。他身体灵动,那翅鞘却是一时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乔锦楠”落下元识,只觉天眩地转,诸般争取瞬间落空,此时心灰意冷再无争斗之心。竟是任由元神向下坠落,心中烦乱无序。毫无所依。 而就在此时,却闻方玉炎一声大喝道:“前辈!快来与我换位,救下门拓兄弟!” “乔锦楠”心中一凛,大是不信,但见方玉炎神威凛凛地站于那元识之位上,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稍一回忆,立时明白适才推他下元识的人竟是这方玉炎其人。 原来方玉炎一直守御在元识之侧,是以与“乔锦楠”共同领略神识内外之事,而当他见到哈依门拓的危急之境,而“乔锦楠”却是已然无计之时。他不由灵光一闪。顾不得对“乔锦楠”的尊敬之情,情势所迫趁着“乔锦楠”心无旁驽将之以最快的时机推下元识之位,由自己暂时占据之后,立时祭出叶龙。以迅快之速将哈依门拓救出翅鞘之口。 “乔锦楠”一想通此节。对方玉炎的更是赞叹不已。却不想这小兄弟这般年纪竟是如此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就算是自认杀敌无数,经历无穷的“乔锦楠”亦是要自叹不如。“乔锦楠”放声大笑。随即元神直冲而上,快速与方玉炎元神互换,再次占据了方玉炎的元识之位。 “乔锦楠”果然见到那叶龙叨着哈依门拓昏迷的身体在翅鞘的追逐之中四周游窜。“乔锦楠”心中一宽,登时精神百倍,他此时对方玉炎的信任无疑猛增,是以对自己的元神毫无顾忌,任由方玉炎元神守护。他调动所有青木之印,以手掌之印向那翅鞘再次雷电般轰去。此时“乔锦楠”施以全力,且不再去争分夺秒,这般轰击了千百掌之后,终于将翅鞘之形迫于虚幻消散。于是他电闪而去,拦在叶龙之前。叶龙会意,将哈依门拓递到“乔锦楠”手边,乔锦楠将哈依门拓扛在肩上,口中念诀,迅速将那翅鞘封印入那羽翼剑柄之处,那剑柄顿时生出羽翼之形,栩栩如初。 “乔锦楠”亦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身体疲累徐徐坐倒在了地面之上。 方玉炎的元神见状,大声地道:“前辈快快起身,我快坚持不住了!” “乔锦楠”不由一惊,元神四顾,却见那四面的元神层层掠至,而方玉炎仍兀自在苦苦撑持,但是敌众我寡,眼看便要不敌。 “乔锦楠”见势大喝一声,青碧之气将方玉炎笼罩其中。那层层迫来的元神一时无法迫近,竟是心中怯意。“乔锦楠”心情大好,放声狂笑道:“尔等时运不佳,今日只能重蹈覆辙,继续无识苟活了!”言下凄凄,不禁为自己亦是神伤不已。接着他大念咒诀,四周青光旋舞,接着那无数元神开始翻滚惨呼,再无力量向这元识之位靠近。“乔锦楠”本乃木族之人,虽是不齿于这摄魂之术,但是耳濡目染,自是通晓一些摄魂之术,但是他却从来不曾运用。此时迫不得已,只得违背自己的良德,将这无数元神压制下来。方玉炎见那些元神痛苦惨呼之状,不禁心中不忍。但是一想到自己若是姑息这些元神,势必养虎为患,甚至是人鬼不分。于是他只得静息凝神,收闭耳目,不再去看这些元神的痛苦。 这般过去了极长的一段时间后,方玉炎才被“乔锦楠”轻轻拍醒,方玉炎猛然站起,方知自己早已入定。 “乔锦楠”只是悠然叹道:“小兄弟为人仁善,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入定元神,难道就不怕老夫将你一并压制,占据了你的元识吗?” 方玉炎轻声笑道:“别说炎儿不信前辈会做出此种不端行为,就算前辈欲作,炎儿要想阻止亦是绝无可能,那倒不如放下心来,任由前辈处置来得轻松自在的多呢!” “乔锦楠”闻得方玉炎此等豪气之语亦是不禁赞赏有加,随着方玉炎放声大笑起来。这一笑来,二人尽释前嫌,经历如此生死一战,不禁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此时众元神早已为“乔锦楠”所压制,方玉炎但见这元识之周恢复之初的一片清静祥和,不禁恍若隔世,无以言表。 “乔锦楠”不禁放声大笑道:“有幸与小兄弟一并携手对敌,老夫当真畅快淋漓!好久未有这般痛快了!”他纵横天下,处处占尽先机,就连他当日被旬天等人陷害亦是没有今日这般险象重重,生死难料。他被那夜容摄取元神之后这般畅快之情更是绝然难逢。是以此时荡平险阻,自是心情舒畅无比。 方玉炎今日的收获亦是不小,能与如此当世顶尖高手携手对敌,又是这般荡气回肠,方玉炎亦是不禁相视而笑道:“晚辈得遇前辈,实是三生有幸!今日之战实乃平生一大快事!” “乔锦楠”与方玉炎短短相处,对方玉炎的仁善和智计均是十分的肯定,他虽心中牵挂颇多,但是见到哈依奉明的后辈得以安然无恙,又是交到了如方玉炎这般的金玉之友。自是心底欣慰无比。他此时即已魂归天位。知道今后已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是以就算再多不舍和牵挂也要学着放下。想到这里,不禁心生感伤,悠然叹道:“炎儿呀……”方玉炎虽见不到“乔锦楠”元神中的面目表情。但是听他语气沉重。便凝神倾听。但闻“乔锦楠”悠然地道:“炎儿呀。拓儿能得遇你如此佳友,老夫自是放一百个心,你又不愿学以外族之幻术。是以我也不强求于你!不过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你为人太过仁善,心肠太软,若是今日遇到狡诈之敌,是必会吃大亏!不过这些就算我说予你,你也未必能够一下子便明白,我只将这个道理讲给你,只盼你有朝一日领悟深刻之后,在必要的时候硬起心肠,切莫被贼人钻了你好心的空子!”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我本打算等拓儿醒转之后交待他一些事情,但是我看到了你们的成长,总觉得做这些事情显得有些多余了!事后转念一想,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我们就连这种相见的机会都不会再有,我就不会徒然担了这许多早该不属于我的心了……”他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一声,接着道:“所以你们年轻人将来的天地,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打拼,我只求你转告拓儿一声,待得拿下那旬天狗贼的头颅时,在族城后的望天崖处为我与当日被旬天陷害的众烈士倾上三坛美酒,以告我等亡魂!”他语气激昂,显得十分的激动。 方玉炎轻轻称是,只听“乔锦楠”继续地道:“炎儿呀,现在这众多元神均被我压制,但是我一旦卸下元识之位,它们便会再次生扰于你,是以我现在教你一段驱魂之术,助你将这无数元神驱离身体!” 方玉炎闻言大惊道:“那前辈的元神将去何往,不会也一并要被驱离而出吧?”方玉炎不免对这个“乔锦楠”产生友情,是以不免为他担忧起来。 “乔锦楠”轻声称是,不待方玉炎追问便道:“我们这些元神在那妖女的压制之下,完全没有意识,生不如死,而在你的身体内,却是愈加混乱,时间一长必定会将你的元神和身体破坏掉,到时亦是一般结果。我们本已不是世界之人,放归天界未尝不是件好事。炎儿莫可做那一时妇人之仁,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 方玉炎情知只有此法,是以不再坚持。 “乔锦楠”再次向着哈依门拓方向看了一眼,终于向着方玉炎道:“炎儿,你且拊耳过来,我将这驱魂之法授于你!” 方玉炎不得已,只得拊耳倾听,此驱魂**完全是以幻力激生体内灵识,驱散元神,并不艰深,而方玉炎更是天资聪颖,“乔锦楠”只略点拨便已深明其理。“乔锦楠”见方玉炎如此资质,不由感叹道:“若不是老夫怕侵损了你的身体元识,我定当多留数日将老夫毕生所学悉心传授于你,只可惜你我有缘无份……”言下之意甚是惋惜。 方玉炎生性豁达,却比“乔锦楠”更看得开一些,他只是感激地道:“承蒙前辈抬爱,晚辈不胜感激!你我虽无师徒缘分,但是却有忘年之识,他日晚辈助门拓兄弟荡平敌寇,自当陪同门拓兄弟到那望天崖陪前辈好好对饮数杯!” “乔锦楠”闻言大是心思,不由畅笑道:“好!一言为定!” 方玉炎亦是心笙摇动,大声附和道:“一言为定!” “乔锦楠”得此约定,便已不再留恋,是以对着方玉炎道:“炎儿呀,我虽未给你留下些什么,但是好在在侵占你元识之时,将你的木元属性打理通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定是五元之身,而经过这一番元神大战,非但未对你产生不利因素,竟是将你未曾开化的其他族属元印均一一打通!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亦可能适得其反,总之便要看你个人的修为和造化了!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且快快以驱魂之术将这众多元神驱除体外。我在一旁掠阵。助你将所有元神驱除干净之后,再行离去!” “乔锦楠”本可传授方玉炎压制元神之术,那样他便可以在方玉炎需要的时候帮助他,或是加以时日调教方玉炎的木元幻术。但是他知方玉炎生性坚韧。不愿修习这般天地不容的禁术。而且自己的元神一直坐阵于方玉炎的元识之侧。少去了方玉炎对危机意识的锻炼,短日内或许有效,但是时间一长与方玉炎的成长自是有害无利。是以他并没有向方玉炎提起此节。他看重方玉炎的资质与品性,料定他必可成就大事,多余的担忧和辅助完全没有必要。 方玉炎尽管不舍,但却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有此一劫,就必须顺应其势,因势力导,是以也不觉得如何难过。只觉天意如此,顺其自然便好。他年纪青青却是历经常人一生都不曾遇到的诸般磨难,与他的性情和处世观均是大为磨砺。他为人处事豁然达观,洒脱随性,竟是远胜一些自认为通晓世事,极尽人态的老前辈。 方玉炎当下不再犹豫默念“乔锦楠”所传心诀,但见那些为“乔锦楠”所压制的元神个个飘忽而起,流转不停,方玉炎依着“乔锦楠”的法子,将叶龙元神释解入召唤域之中,将那些被叶龙吞噬的元神一并拉扯而出,依着其它元神的样子聚拢在一起。方玉炎细心探知那枚当时被叶龙拉扯入体的摄魂钉,役使其穿透一具元神的身体,接着拉扯着那具元神来到众元神的队伍之前,接着那些元神在方玉炎念力的催动之下一字排开,首尾相接,最后连成望不到边的一字长阵,最后一并连接到那被摄魂钉贯穿的元神之后。方玉炎见大势已成,于是缓缓张开了口,接着那摄魂钉便由口中窜出,而那无数元神便如被摄魂钉穿针引线一般地由方玉炎的口中拉扯而出。此时的方玉炎果如“乔锦楠”所言心头烦闷,连连欲呕,因此他镇定心神,收敛心神,慢慢地心中大定,心若止水起来。 “乔锦楠”看着方玉炎的领悟能力将这驱魂之术运用如此娴熟,亦是忍不住点头称赞起来。此时的他帮助方玉炎将这众多元神压制住,以防这些元神中的强悍之辈趁势反击,而看着那一个个闯出方玉炎口中的元神,“乔锦楠”亦是渐渐放松了警惕。 经历了如此长的时间,天边微明,已是黎明时分,而那滚滚的元神长队却仍在方玉炎的口中缓缓地流窜而出,方玉炎依着“乔锦楠”的意思,将这众多元神暂时以摄魂钉钉在了身前的一株大树之上,但见那株大树此时被这无数元神侵蚀,竟是渐渐枯萎凋落,不复生机。到了最后竟是只余下一株光秃秃的树干和无数的枝桠。 方玉炎施术不止,那无数的元神终于眼看要尽,方玉炎不由地向一边的“乔锦楠”望了一眼。 “乔锦楠”元神恍惚,不发一言。元神并无面目,只是一具透明的人形,方玉炎无法看出“乔锦楠”此时心境,但觉他身形萧瑟,大有英雄落日之感。 方玉炎正待发话,却见“乔锦楠”的元神拔地而起,瞬间脱离了元识之位,向着那遥遥远去的元神队尾飘去。方玉炎心头一紧,竟是忍不住怔怔地落下泪来。方玉炎经历颇多,心性坚忍,却不想在这位老英雄的面前,竟感到颇为无助。只觉自己一位至亲之人就要离自己而去,心头说不出的怅然若失,竟是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乔锦楠”的元神飘忽,终于追上了那元神队伍之尾,渐渐地远离元识,他自始至终竟是未发一言,凭留下那空荡的元识之境,留给方玉炎无限的留恋与感伤。 方玉炎终于看到了乔锦楠的元神最后落到了那株干枯的大树之上,他不由地想起了“乔锦楠”的话来,如若自己只是妇人之仁,恐怕也将会如这颗大树一般,最终为这众多元神侵蚀,再无生机。他内心思绪起伏,怔怔地望着那大树之上若隐若现的无数元神寄体,终于点引炎印,轰轰地向着那株大树急轰而去。急火冲天,那株大树瞬间被烧为无形,而依照“乔锦楠”的嘱托,亦是只有这般才能给予这些元神新的生命,不再成为孤魂野鬼。 方玉炎看着那灰飞烟滚的大树之形,直待它烧焦殆尽,方玉炎才以念力将那枚摄魂钉役使而出,接着他将那枚摄魂钉小心地收好,他随即冷冷地道:“前辈,晚辈今日对着这数万元神发誓,一定将这枚摄魂钉钉在那旬天老儿的元神之上,教他也尝尝诸位的苦楚!”方玉炎的双目之中尽是仇怨的怒火,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未完待续。。) ------------ 第108章 落迫少主 方玉炎收好那摄魂钉之后,便替哈依门拓注入幻力,不一时哈依门拓便悠悠醒转哈依门拓并未受伤,只是全身疲惫,有气无力,恐怕要休息个三五日才可尽愈方玉炎向他讲述了乔锦楠此人与适才的诸般怪事,哈依门拓听得出神待听到自己父亲与乔锦楠等英雄义士为旬天等人谋害时不禁咬牙切齿,立誓报仇雪恨当听到方玉炎与“乔锦楠”二元神大破众元神,大为曲折时亦是不禁心有余悸一想起那摄魂禁术来,就连方玉炎亦是不免心中余悸未消 哈依门拓听完方玉炎的所有经历,便将自己的经历草草讲了一遍 原来那若有虚听闻森宛城大变,便派了几位得力大将前来营救,却不想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于是救兵便趁着城中空虚一举将那冀州星等人打得大败而走,最终再次占领了森宛城接着便是那兽人军的攻城,好在哈依门拓提前赶去通风报信那些兽人军孔武有力,凶蛮简单,但是战斗起来却是胜于常人数位,若不是众人早有防范,势必军力大损但饶是森宛城占据有利之势,而兽人军人数较少的情势下,亦是大费周章才将那些兽人军一举击溃哈依门拓心挂城池安危,又思方玉炎只是受些苦累却不致有生命之危,是以便在城中耽误了一些时间,直到兽人军退败,才与众人告辞上山来寻方玉炎却不想正遇到方玉炎身体内元神爆发,而苗敬远等兽人败军重回山顶,哈依门拓只得守在一侧,直到苗敬远与那兽人军纷纷逃窜之后,才到方玉炎身边一探究竟哪知竟是濒临生死,反倒成了方玉炎全力搭救,哈依门拓想来亦是不免自惭形秽 方玉炎并不点破生怕哈依门拓太过要强,下不得台,只是权当未听出哈依门拓的弦外之音 此时方玉炎因祸得福不但被“乔锦楠”以万木逢春修复了伤口,还无意间被众元神冲破了五元之身的禁元方玉炎此事并未得到印证是以并未向哈依门拓提及于是他扶了哈依门拓,释解出了那叶龙 方玉炎祭出叶龙之时只是欲以叶龙的冲刺之力救下哈依门拓,却不想他一直与叶龙相伴一处,竟不知这叶龙早已领悟了飞翔之能,此时无意得知不免欣喜不已于是他扶着哈依门拓乘上叶龙之背,向着那森宛城方向飞去 叶龙虽是身体只有马儿般大小,但是头颅却是大过马儿之头三个大小而一对肉翼扑展开来竟是如同一间小屋,煞是威猛此时在半空之中飞掠平稳,让人不免心生仰视万物的豪壮之情哈依门拓亦是忍不住向方玉炎道喜不止,方玉炎只是淡淡一笑轻抚叶龙的背脊那小东西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对他的疼爱,只是清越浅鸣,直穿九宵 方玉炎不禁想起了文回,亦是不由地替文回欣慰不已,但愿他在天之灵可以看到小东西飞翔于天心中快慰 来到了森宛城外,方玉炎便让叶龙落下云头,二人开始缓慢来到城关哈依门拓报上姓名后,二人便被急急护送至了城中来到城中自是不免一番介绍,众将士自知道旧主之子哈依门拓少主尚在人世不禁心中激动誓要辅佐少主收复河山,将那旬天老儿赶出族城 哈依门拓自是心头激愤,但是他自知那旬天老儿诡计多端,岂是如此容易便可剿灭的一想到复国遥遥无期,亦是不免神伤不已 方玉炎不免要打听那红莲母女,但众将士派人四处搜寻,只是不知其踪方玉炎只得暗自安慰,未见母女二人尸首,想必是趁乱逃离此地也未尝可知但一想起哈依香兰被掳日久,心中亦是不舍隐隐担忧起来但是哈依门拓全身真元幻力被噬,一时半刻却是不能恢复,因此不得已只得在这森宛城中耽搁几日也说不得了 当然在这森宛城中哈依门拓自是整日与那些将士们分析木族此时的形势,方玉炎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这森宛城中四处闲游,眼前这偌在一个繁华之城,想不到竟是因为战事弄得荒无人烟,几近空城只是由若有虚派来的军队把守城池,四处巡视,看到如此情境方玉炎也不禁心生感叹 当然此间将士竭力邀请哈依门拓到皇南城,到时由若有虚城主辅佐哈依门拓兴正义之师,势必会引来众位有志城主揭竿响应,到时正义之师冲入族城,不愁那旬天老儿和那傀儡族主不让贤 方玉炎虽是不懂什么族中大事,但是听这几位将士所言亦是不以为然那旬天若是这般容易对付便不会将木族搅得这般天翻地覆,况且哈依门拓年纪尚小,并不足以服众何况到时旬天大可咬定哈依门拓乃是这些乱臣胡乱找来的人,到时无法对证,势必陷于被动最重要的却是旬天此时羽翼丰满,势力强大,就算有哈依奉明的后代出来讨公道,想必人们也会忌惮于旬天淫威响应聊聊,到时义军已起,恐怕旬天事出有名,加快了若有虚的灭亡 哈依门拓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只是分析局势,允诺找到妹妹哈依香兰之后定去会见若有虚城主,到时审时度势再作打算不迟哈依门拓推想若有虚可以与旬天对峙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倒,必定有他的本事,而父亲哈依奉明在位之时对其亦是十分推崇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会因为一个出身不明的少主大举进攻族城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是以哈依门拓必须在了解了这若有虚的想法和谋略之后再作定夺时日这般久了,万一之初的那个维护旧主的若有虚城主现在思维转变只是想击败旬天之后,自行坐上这族主之位亦在情理之中因此哈依门拓对于这件事,必须要再三考题,绝不可一意孤行哈依门拓经历了如此浩大的劫难之后,以他的机智自是渐渐地心机深沉,就算他当真愿意为此做些尝试,但是他绝不会如那热血儿郎只是凭着一个“勇”字便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几位将士见留不住哈依门拓,也不再强求,只是再三嘱咐哈依门拓救出妹妹之后一定要到皇南城与若有虚见上一面哈依门拓自是感激不已连连答应他虽是身为少主,但是哈依奉明已然生死未卜而那傀儡族主哈依邵武已然在位多年是以现在有人能够承认他这个落迫的少主已属不易 这般静养了两日后,哈依门拓的真元渐复,他本未受到什么重伤,此时亦是精神百倍,心中不时不在惦记着哈依香兰的安危,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便告别森宛城众位将士许好他日再见之约,便随着方玉炎径直取向木族族城方向 如此数日方玉炎二人再次进入了另一座族城名唤“叶”之城,四处流连打听但是在木族之境二人不敢轻易描述哈依香兰的相貌特征,何况哈依香兰被捕想必极难见于城中之人,是以打听起来凤毛麟角,只是聊胜于无,聊解一下心中的惦念烦忧罢了 二人将这叶城四处查探一遍,甚至将那族城中的城主府邸亦是去了不下一遍均是未能得到任何线索这夜城的城主名叫尹西远,亦是旬天培育的生力量哈依门拓看着旬天将族中的各大城池均是大换了鲜血液,其势愈见牢固,心中不免焦急愤恨但是自知以自己的力量绝然难以阻止这般事情的发生,是以只得忍气吞声暗暗记下叶城形势,以备今后之用 这一日二人由那城主底邸处夜行归来,月明星稀,城中早已没了人烟,均是安然沉睡之时二人御风窜出城墙,正欲回转投宿的客店,却在一转角处看到一队车马辘辘行驶而过,方玉炎二人慌忙避于墙角之处,看着那队车马绝尘而去 方玉炎看着那远去的车马不由心头犯起嘀咕,在这四处不安的木族城关,主上任,动荡不安,绝然不会有寻常商队会在这般深夜赶路行车,何况此时亦是非常时期,城关之处守卫亦是绝然不会通融任何外来车马出入关城的那这样说来,这些人想必是这城中之人,而看那行去的方向竟是出关之途方玉炎好奇心盛,向着哈依门拓看去,却见哈依门拓亦是全神留意那队车马,此时正巧迎上方玉炎询问的目光二人心领神会,但悄然跟随而上 那队车马竟果如二人所料向着城关之处行去,方玉炎二人不待思索,趁着车马行进之声,伏于车底以幻力吸住车身,任由车马向前赶去 不一时那队车马便来到城关之处,接着被城关之处守卫呵斥着停驻下来,接着头车之上有人下来与那守卫之人交涉几句之后,那守卫之人似是极其恭敬,随即命令大开城门接着那车马继续尘烟滚滚向着城外行驶而去这一队车马东拐西弯,慢慢行上了一条崎岖小道,方玉炎二人只得用力把住车身,将身子紧紧贴在那车底之处,饶是如此亦是不免被起伏的路面和地面的石子划到二人只得施以幻力护住周身,才算得以幸免 方玉炎二人感到那路面愈加崎岖难行,后来那赶车之人不得已只得下了马车,连牵带赶地才能保证马车的正常行驶如此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路上愈见荒凉,慢慢地便拐进了一处树林,接着便听到有人喝止之声方玉炎二人知道已然到达了目的地,是以忙滚出车身,躲在与那车队不远之处凝神观望 此时但见车上之人陆陆续续地走下车来,这些人一应黑衣劲装,以黑布遮掩面目接着这些人便由中间的两辆车中推挤出几位男女,这些男女个个衣饰华贵,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巨商大贾而此时个个面色惊恐,跌跌撞撞这些人全身被捆缚,嘴上塞着布条,支支吾吾地求饶不止那些黑衣人显然是见惯了这般场面,竟是一个个不动声色,只是将这些人推离车马摆成了一排看那阵式便是要有所动作,那些男女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是跪在地上,不住拜伏不止 而此时由那群黑衣人中走出一个身材婀娜之人,方玉炎二人不用分辨便知那必是女儿之身果不出所料,那黑衣女子,只是向着那群求饶不止的人轻声地道:“我看哪一个最讨人厌我便先让他上西天”声音柔滑甜腻在这般的夜色幽林、诡异无比的场面中让人听来尤如鬼音附耳,心生寒意 方玉炎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禁浑身一震,哈依门拓察觉方玉炎有异,便不由地向方玉炎看去但见方玉炎紧紧地盯着那个黑衣女子,眼中神色复杂,似是已然认出了对方一般 不出哈依门拓所料的是,方玉炎一听到那个声音便辨出那黑衣女子正是那日山顶之上对其百般折辱刁难,甚至差点要了方玉炎性命的劲装女子夜容方玉炎不想竟然在此时这般场景见到了这个妖女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诸般滋味他知道这个女子尤其喜欢折磨对手,一直以折磨对方的精神为乐方玉炎一想到那日自己为避祸患装疯卖傻,现在想来亦是不觉暗暗好笑 但见那夜容向着跪成一线的众人面上扫去那些人一接触到她那冰冷的目光,不觉浑身颤抖,一个个垂下头颅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生怕成为了此人第一个送上西天之人那夜容似乎对众人的表现十分满意,她眉眼眯起依旧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身上驻留,仿佛十分认真地在寻找那个人一般 那夜容这般看了一阵,似乎下定了主意一般,走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前,她玉手纤纤慢慢将那男子的面颊挑了起来那男子岂料自己竟然成了她第一个看中的送西之人,是以浑身战栗不止,眼中惊恐万状,想要挣脱却是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夜容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那个男子,突然扯下那塞在那男子嘴中的布条轻声地问道:“你觉得姐姐美吗?”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令人有种说不出的麻痒之感那男子即使是在这般生死一线的情境亦是忍不住为她的声音所惑,只是牙齿依旧不停地格格作响,声音颤抖地道:“美……美……姐姐……姐姐……美” 夜容轻声一笑,那笑声是引得那男子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两眼不由地发直地盯着夜容一眨不眨 夜容却只是悠然一叹道:“你们男人都是油嘴滑舌,那你说姐姐美,却不知你觉得姐姐哪里最美呢?”说着竟缓缓地摘下了挂在耳边的薄纱,露出了那出尘绝俗的容颜来那男子只看得呆住了,不停地吞着口水浑然忘我地道:“姐姐的容貌天姿国色,艳丽无双”他此时似乎如置仙境,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一只脚已然踏入了阎罗大殿,竟是痴痴呆呆地望着夜容秀丽不可方物的容颜大加评判起来 夜容却只是悠然一叹道:“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花言巧语,这般笼统概括,却是形容哪个女子都可以用得上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我某一处很美吗?” 那男子竟是完全听不出夜容的弦外之音一般,只是阿谀之辞如潮而出,道:“姑娘绝世之姿,倾城之貌,哪里是寻常女子能及,哪一处不是美到极处,令人神魂颠倒,魂牵梦萦……” 而正在那男子奉承之词不断,口沫横飞之际,却不想那夜容竟然如同充耳不闻,只是怔怔地打断他道:“你不觉得我胸脯很美吗?”她这一句话一出口竟是红霞飞舞,面色如春那男子只看地心驰神迷,却不知这句话中是何含义却不想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在这如许多人面前,如此荒唐的时刻竟然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他虽是不解,但是只道对面那黑衣女子当真是对他倾慕有加,一时竟是无法把持才问出这般话来他一来脑袋不算灵光,二来是中了夜容的妖媚之术,是以全然忘我,只是猛得点头不止道:“自然美极了美极了”一时想不到哪位古人智者有过形容“胸脯”的佳句可以一时借来引用,只是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而此时最为震惊的却是那躲在不远处的方玉炎,饶是他镇定自若,亦是不禁心头一震,呼吸加快,心中暗忖:这妖女问出这句话是何用意,难道是已然察觉出了我和门拓兄弟?但看情形又是不像,但是这句评语分明是当时方玉炎冒充农家小子之时的戏弄之语,却不想竟然被这夜容牢记于心,难道她只是觉得这种整人的方式随其心吗?方玉炎一时理不顺,心中隐隐觉出不妙,但又说不出是缘自于何 ------------ 第109章 妖女对峙 夜容似乎对那男子的赞誉十分的不满意,她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将那面纱重又带上,接着她重又慢吞吞地走回到那男子身前,淡淡地道:“你既然白张了这对招子,却看不出任何实际的东西来,不如就送给了我,好让它们派上些用场!”她语调轻柔将这般凶残的话娓娓道来,竟是如同爱侣之间的柔情蜜语。那男子竟是丝毫未从那妖媚之术中解脱出来,只是兀自不断地点头不止道:“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出就是,在下能为姑娘尽此绵薄之力,自是荣幸之至!” 方玉炎尽管对此人的性情与奸滑十分不喜,但是顾念他心术不正,忍力不佳中了夜容的妖媚之术,此时见那夜容杀意萌生,因此不得已只得草草由衣襟之上扯下一块布来罩住面目,飞身冲出。至于他为何要遮挡面目,方玉炎恐怕一时也缠杂不清。 此时夜容早已纤指如电向着那男子眼窝处挖去,方玉炎身形如电,一团炎印随手抛出,身边的众黑衣人竟是丝毫未反映过来,但见那团炎印向着夜容方向急掠而去。夜容但觉那炎印后劲十足,知道厉害,立时收回双指,向侧面倒飞离去。 夜容向着来人看去,但见一袭黑衣飘然而落,远远站定,眼神复杂地向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夜容只是见了那对眼睛不由地便呼吸急促,她只是一时心中无主,脱口而出道:“俊小子,原来是你!” 方玉炎不想只这一照面。便被对方认了出来,不禁大为尴尬地将那块遮在面上的碎布扯下道:“想不到姑娘目力如此了得!” 夜容眼中惊喜、怀疑、恐惧之色一一掠过,随即悠然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没有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语气之中颇为关切。就连那一从随行的黑衣之人亦是不免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方玉炎只觉她此语绝非好心,他知这女子一向以此伎俩捉弄于人,最后再以百般恶劣的手段残害对方,是以冷冷地道:“姐姐当真好心肠,竟然担心我这农家小子的死活!却不知姐姐竟然亦是对我这农家小子指点之处这般满意,竟是随时随地都要问问他人自己美在哪里!”方玉炎自是在挖苦那夜容不知廉耻竟是询问他人胸脯美丑。 却不想那夜容听了方玉炎的话竟是满面绯红,眼神慌乱,她只是神色忸怩地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方玉炎不知这夜容何以变成了这般模样。竟是完全不复当初那视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的妖女,却是如同一位待嫁的深闺淑女一般羞仪万状,风情无限。方玉炎心中早已对那夜容有了定位,这时虽是觉出此女与之前大不相同。却只觉是此女玩弄的花样。只是意图蒙蔽方玉炎的心神。再慢慢对付方玉炎。方玉炎不由提了几分小心,凝神戒备。而再看夜容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方玉炎心中纳罕。却不知这妖女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那十几个黑衣人早已将方玉炎团团围住,只待夜容一声令下便全力攻向方玉炎这个不速之客,此时亦是等得有些不耐,纷纷不解地向着夜容这边看过来。 哈依门拓伏在暗处只求一探究竟,待到方玉炎战势吃紧之时再施以援手,只希望方玉炎可以套出这些人的动机,到时再动手亦是不迟。他向那两男两女看去,除了那个差点失去双目的男子外,其余两个女子均是容貌秀丽,年纪青青,而那个男子只是一脸病容,年老体衰,显然被折磨得十分不轻。此时除了那男子依旧色迷迷地盯着那夜容不放外,其余三人均是吓得心胆俱裂,颤抖不已,此时的目光均落在那横空出世的方玉炎身上,似乎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到了方玉炎的身上。 夜容迟疑了片刻,似乎觉出了自己有失矜持的异样,不禁微定心神,轻轻咳了一声,但此时向着方玉炎看了一眼,不禁再次心跳加快起来,她一向清心寡欲,阴险毒辣,除了对苗敬远十分尊敬外,对于任何人均是不冷不热。她修习木族摄魂禁术,更是将一颗心修得冰冷无比。却不想竟然在与方玉炎一次邂逅之后莫名的情根深种,兀自不知。她本就心性畸形,异于常人,只缘于方玉炎面目俊秀,亦是卓然而立,况且对于她的媚术丝毫不为所动,更是对她的容貌丝毫不感兴趣。而当日方玉炎冒充农家小子对她直言戏弄,她当时认定方玉炎只是农家小子,是以未曾多想,只是玩弄够了便欲将方玉炎的魂魄摄取,却不想竟被方玉炎反噬。后来夜容见方玉炎身体内元神爆发,匆匆逃离后,竟不想每日念起方玉炎那俊朗的容颜和坏坏的笑容,以及那些引人睱思,异于常人的戏语,竟是脸上发烫,心中春情荡漾。她这般微波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竟是渐渐陷入情潭,不可自拔。但是一想到方玉炎此时可能早已命归西去,不免黯然神伤,顾影自怜起来。 此时无意中见到方玉炎,知道他已脱离危险,不由地心中鹿撞,欣慰不已。但一想到两人各为其主,势如水火,又不免心中暗伤,愁云惨淡。 一众人均是表情怪异地看着夜容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变换,不知其心中所想,只道她在盘算计策,均是焦急等待。 夜容少女心怀一旦打开,自是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知苗敬远的狠辣,他对方玉炎一直是嫉恨非常,若是知道自己对方玉炎春心萌动,就算是视自己如妹妹一般亦是绝不可能轻饶。夜容权衡再三,一时苦思无计,不知该如何计较。 方玉炎看着围拢上来的一众黑衣人,只是向着那夜容冷冷地道:“尔等戕害弱小。其罪当诛!我今日便为那些被你们祸害之人讨回个公道!”说着周身炎印大起,手中断剑卓然而生,祭印而出。众黑衣人见方玉炎提前动手,便等不及夜容发号施令,纷纷祭出圣器,向着方玉炎冲了上去。 方玉炎冷哼一声,手中断剑玄光四射,斩月仙诀轰然斩出。那剑气如虹,当头一记便将那首当其冲的黑衣之人斩为两段,这一下兔起鹘落。直将一众黑衣人惊在了当地。方玉炎就势斩击。立时又将两人毙命当场。其余黑衣人见状无不急急向后退去,望着对面神威凛凛的方玉炎作势欲扑,却又不敢近前。 夜容此时看到对面的方玉炎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当日她虽在树端见过方玉炎俊朗的容颜。却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太过留意,后来又是被方玉炎胡乱涂沫,俨然一个脏乎乎的农家小子模样。而此时细心相辨却更觉其俊朗无比,她只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他竟是这般俊秀!”而对于那几个黑衣人的死活似乎全然未放在心上。 那几个余下的黑衣人知道今夜势难幸免,于是互相对视一眼,便决定放手一搏,于是几个人手中青光隐隐,便向着方玉炎围拢而上。但是心中虽想着与方玉炎一决生死,但是一冲至方玉炎面前,被他电光一扫竟是心中不禁怯了几分,再上前时便分出先后。方玉炎看准时机,断剑幽鸣,几道剑光掠出便将当先几人斩于当地。其余奔扑的慢的一时惊骇便再次欲逃离战团。方玉炎岂容他们如此轻易逃脱,剑光霍霍,声势无匹,瞬间将余下几人击杀于此。眼看着这一群黑衣之人瞬间死于当地,那两男两女起初还对方玉炎不敢存过多希望,此时不免心中窃喜不禁,就连那病怏怏的老人亦是忍不住病容焕发几分光彩,向着方玉炎方向看了过去。 方玉炎断剑垂于腰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依旧不动声色的夜容。 夜容不想那个当日笨拙无比的“农家小子”幻术竟是如此了得,自己亦绝非此人对手,此时不由收回情动之心,凝神观望着方玉炎手中的断剑,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这农家小子竟是如此了得,却不知是在那个田地里练就的这一身本领?” 方玉炎却是有意戏弄道:“姐姐不知么?村外的那个王大哥知我偷知了他与那豆腐西施姐姐的好事,于是便将他一身绝学教授于我,以图堵住了我的口!” 夜容被他提及不由想起了当日山顶那无数窘事,不禁再次面颊发烫,但好在有面纱遮面,她虽知方玉炎分明借当日之谎有意戏弄,却也依着方玉炎的话头不动声色地道:“却只可惜竟是完全没能堵住你这俊小子的嘴巴!”他一边陪着方玉炎插科打诨,一面苦思脱身之计。她知道方玉炎早已不是当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小子”,一旦被方玉炎找到空隙是必连性命也交待在这里。是以不禁面色严峻,虽是在与方玉炎开着玩笑,但是却是语气僵硬,生涩不已。 方玉炎岂有不知她在暗动心思,但是料想她绝难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何况一边还有哈依门拓躲在暗处,是以不禁心情大好,竟是玩心忽起,学着当日的语气道:“阿木今日又偷窥到了姐姐的坏事,却不知姐姐要如何惩罚阿木?”他说着竟慢慢地向着那夜容走去。 夜容虽是对方玉炎极为钟情,但是也不会傻到连性命也不要的地步,他知道当日方玉炎差点丧生在自己的手里,此时想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恐怕绝不会如自己这般为对方动心。夜容心想就算自己将自己的爱慕之情说出口来,方玉炎亦是绝然不敢相信,反而会以为自己又在故弄玄虚,加害于他。 方玉炎步步紧逼,夜容只是眼神频转,她虽不至当日方玉炎为何会那般不济,但是此时的方玉炎却绝非她能匹敌。她本就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是以心思便不由地向着那四个人转了起来,只希望可以凭其中一人做为人质,要挟于方玉炎暂时脱身。 方玉炎看她眼神不善,便知其意,他一边向前踱着一边将那四人的方位遮挡起来,防止那夜容得逞。夜容一见方玉炎快速断了自己的后路。情知不妙,但是眼中惊惶之色一闪而逝,向着方玉炎柔声蜜语地道:“阿木呀,你离得姐姐这么近,难不成想占姐姐的便宜?” 方玉炎却似丝毫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道:“阿木当日只顾害怕,没能细细辨认姐姐的容貌,是以今日特地走近姐姐想一睹姐姐芳容!” 夜容闻言不禁嫣然一笑,随即极是配合地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道:“你已然离得这么近了,还看不分明吗?难道非要与姐姐贴在一起才心甘情愿吗?” 方玉炎知道此女极是阴险狠毒。是以不敢轻易施手捉拿。只是凝神戒备以求万全。 夜容身周碧光隐隐,木元幻力悠悠而生,却在这时不想身后一股轻柔连绵之力涌入,接着青藤缠绕。瞬间将夜容周身包裹。将其脉门锁住。 方玉炎淡然一笑。他一直在向夜容施压,哈依门拓自是明白其理,是以趁势掩于夜容身后。兵不血刃将夜容擒下。二人均欲得知其间机密,是以并没有要斩杀夜容的打算。那夜容不想方玉炎竟然备有援兵,此时被擒不禁花容失色,知道要想逃脱已是不能。索性如此夜容反倒心中镇定,只是略带调笑地看着方玉炎道:“阿木啊,姐姐实在不敢想像,你竟然会这般对待姐姐,当真枉费姐姐白白心疼你一场了!” 方玉炎并不揭穿,只是依旧一如既往地道:“阿木这般对待姐姐亦是对姐姐的心疼,但是像阿木这般的疼爱之法却是较之姐姐天地悬殊,不敢相较!” 哈依门拓此时终于看不下去,只是冷冷地道:“妖女,快说你为何要将这四个人带到这般隐秘之处,究竟意欲何为?” 夜容只是冷哼一声,接着却看了方玉炎一眼,柔声问道:“难道这个也是阿木想知道的?” 方玉炎依旧轻声笑道:“阿木自然十分想知道!不知姐姐可否告知一二?” 夜容媚声一笑道:“既然阿木也想知道,姐姐告诉你也无妨!”她向着那四个人看了一眼接着道:“这四个人本是叶城原来的城主肖景修的家眷,只是那肖景修十分奸滑,不知何处得知了我们的消息,竟是抛城弃家独自逃离。而现任城主尹西远自是将城中的所有人分别拷问,却是未得任何线索,看来此人当真无能之极,闻得风声只顾自行逃脱,是以其身边所有的人均是未曾收到任何消息,是以对他的形踪更是不知所以了!而之后尹西远便遍布各处声称已将叛贼家眷已求诱其入城,将其捉拿。但是那肖景修竟是胆小如鼠,再无音讯。尹西远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怒之下杀掉了肖景修的十数位家眷!”她说到这里不禁抬眼看了看方玉炎的表情,随即有些尴尬地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是以我便要求将余下的四位留给我修习幻术,那尹西远自是没话说,但是他虽可在殿前杀人,却是凭白说什么看不得我这般阴损之术,又说怕那些元神不清静,于是便遣我带人远离城关才肯允诺于我。我虽是不屑,但是寄人篱下,又不在乎这些路程,于是便费力将这些人拉到这里,却不想阴差阳错,竟然遇到了我的阿木兄弟,当真苍天有眼,令人欣喜!” 哈依门拓闻言深为不耻,只是冷哼一声斥道:“当真便如你所说的这般简单?” 夜容只是秀眉一轩,怪眼一翻道:“事实如此,此地又非公堂,我可没有什么佐证取信于你,信不信全凭阁下!” 方玉炎知道这般事情夜容还是没有必要相欺,虽不尽信,但是相互印证,却也信了大半。他随即走到那四人身前,将四人身上的捆束一一解开,那四人自是千恩万谢,叩头不止。方玉炎忙含笑相扶,经过一番折腾后,方玉炎才向四人指明了道路,说明此时森宛城情况,打发四人赶紧投奔于森宛城去,以免后患。四人自是再次感谢一番,接着向着哈依门拓亦是道谢一番,看不看那夜容一眼便匆匆向森宛城方向赶去。而那适才年轻男子虽是如此时情,竟是又免不了向着夜容深深地望了一眼,似乎极是不舍。夜容只是不屑地冷笑不止,而方玉炎二人更是深为不耻,只觉此人太过轻浮,就算救了此人性命亦觉千般不值。但念及其余忠良之辈,让他混水摸鱼般讨个便宜亦是未尝不可。 方玉炎二人见四人奔逃得远了,才渐渐将目光停留在夜容的身上。夜容依旧不脱那妖媚之态向着方玉炎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盯着人家一个娇弱的女子这般看,难道是有何企图不成!” 哈依门拓怒哼一声,斥道:“玉炎兄弟念你是女子之身,不忍对你下重手,但是你落在我的手中,再这般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就休怪小爷我手下无情!”(未完待续。。) ------------ 第110章 惊人之讯 夜容娇哼一声,虽是面色不屑,但看着哈依门拓凶神恶煞的样子亦是不敢再触其虎须,再行造次。 哈依门拓只是一脸肃杀之色地道:“那这样说来城中除了尹西远之人,那旧主肖景修的亲友下属均已为尹西远杀害了吗?” 夜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我替他们求情,想必他们四个人此时也早已魂归西天了!” 哈依门拓却冷冷地截道:“你留下他们还不是为了修习你的妖术,别说的自己有多好心一样!” 方玉炎只是面上森冷,想起这旬天老儿倒行逆施,不禁心中怒火中烧。 哈依门拓见这夜容一副不以为然,知道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可靠的消息来绝无可能,是以不由冷冷地向着方玉炎问道:“这个妖女我们该如何处置?” 方玉炎虽是对夜容尤为愤恨,但是让他将现在这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处死在这里,终究说不出口。哈依门拓见方玉炎犹疑不绝,便愤然道:“既然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手好了!这妖女危害我木族无数忠臣良士,我必不容他!” 方玉炎自然不会为这般妖女求情,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要离开任由哈依门拓处置此女。 夜容自然想到了这一节,此时见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忙急声道:“我现下有一个你们极度交心的情报,却不知二位愿意以此来交换我的这条小命吗?” 哈依门拓只是满脸不耐烦地道:“休要听这妖女胡搅蛮缠!”他只道夜容事关性命,便欲胡编什么信息来拖住二人。 而那夜容却是不紧不慢地道:“哈依门拓。你可别惹起本姑娘的性子,到时就算你跪在地上磕头,也休怪姑娘我说予你听!” 方玉炎见夜容如此把握,亦是不免好奇心起,怕哈依门拓当真惹怒此女,倒不如说些好话,且听她有何重要情报,到时再做定夺不迟。于是他走上前去,温言问道:“不知姐姐有何重要情报说与我们?” 夜容此时却不由地卖起关子来,她只是望着方玉炎淡淡地一笑道:“适才这个混小子叫你玉炎兄弟。想必这个便是你的真名了?” 方玉炎知道这夜容既然见到自己对她的情报有了兴趣。势必要拿一下架子胡乱兜转一圈才肯罢休,于是便拱手道:“在下方玉炎!” 夜容听罢恍然大悟道:“那你就是那个助封敝云赶走苗大哥的方玉炎了?” 方玉炎面上不起波澜地道:“正是区区!” 夜容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道:“难怪!当日幸亏你衣衫破损,面目全非,否则只这一点苗大哥便不会轻饶于你!对了。听说你冒犯水族。为自己出生的炎族赶出族去。可有此事?” 方玉炎面露苦笑道:“姑娘当真消息灵通!” 夜容突然莞尔轻笑道:“想不到你竟是这般了得,要是当日我知道那个农家混小子便是你,我说什么也……”接下来的话夜容却吞进了肚中。俏目流转,含义深刻。 方玉炎见话题被岔得远了,而一边上哈依门拓的脸色亦是愈加不善,于是他轻咳一声道:“还请姑娘转入正题!” 夜容没好气地笑了一声道:“何必这般心急!好了……我只求用这个情报来换我的这条性命,不知道你们肯是不肯?” 哈依门拓终于忍不住抢道:“那就要看姑娘的消息是不是值得了!”他此时对那消息亦是期盼不已,是以语气上便缓和不少。 夜容只是轻声一笑,随即面色神秘,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是哈依奉明掌上明珠的消息,不知道值是不值?” 方玉炎二人听到这里不禁面色大变,哈依门拓更是情不自禁地上前拉住那夜容的手急声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夜容只是花容变色,脸上表情厌恶不止地道:“痛死了!你这混人快快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懂吗?当真放肆!” 哈依门拓只是一时情急,此时被夜容呵斥连忙放脱了夜容的手腕,冷然地道:“快说!” 夜容此时有了砝码,更是不急不徐地吊起了两人的胃口来,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满口抱怨地道:“蛮夫混人,将姑娘的手腕差点弄断,还这般凶霸霸的,你以为姑娘是你的下人不成?” 哈依门拓急得心中火烧火燎的,此时更是不耐地道:“你若不说……我……” 夜容对哈依门拓此时的心境把握的恰到好处,见了哈依门拓满面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更是得意地挺身上前道:“你待怎样?有本事你便当场将我杀掉!买卖还没做成,就这样一副嘴脸,倒教我如何信得过你?” 哈依门拓无奈只得抬眼向方玉炎投去求助的目光,方玉炎自是尽数收到,他亦是对哈依香兰的安危十分关切,于是他只得向着那夜容软语道:“姐姐切莫见怪,他只是心急令妹,是以不知分寸,姐姐这个消息自然值得,我们一旦得知此讯,验明真伪,必定放过姐姐就是!” 夜容伸手轻轻抚弄对面的方玉炎的面孔,方玉炎不敢相避,只得任由其行,夜容只是轻触方玉炎的脸颊,随即娇声地道:“不知为何,姐姐就是信得过你!既然你有求于姐姐,姐姐自然说于你听便是!” 方玉炎唯唯喏喏,面上尴尬不已,却只是不停称谢。哈依门拓只是在一边急得顿足不止,却有不好硬语威协,是以只是急得团团乱转,不知所以。 夜容似乎对二人的整治已然十分的满意,于是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你们先将我放开!” 哈依门拓料定她绝然逃脱不了。是以这点小要求当场不向方玉炎询问便满足于她。夜容得脱危险,气定神闲地绕着方玉炎转了一圈,四下打量了一翻,才悠悠地道:“方玉炎你果然是人中龙凤!无怪姐姐亦是忍不住为你神魂颠倒呢!”说罢竟是自知羞耻般地掩嘴羞笑起来。 方玉炎无奈摇头,但是不得已只得任由其为,静待下文。 夜容却只是轻抚着皓腕,慢吞吞地道:“好了,我想我再不说出来,恐怕就当真要被这位小哥送去见阎王了!”但是他还是向着方玉炎正色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们,若是被主上知道了势必没有好果子吃。我只希望我说出来后你们可以放过我!这总不为过吧?” 方玉炎此时却显得沉稳持重道:“那若是我们听信于你放过了你。而你说的本来就是假消息,或是你在告知于我们之后,却又转途将我们营救的消息告知关押之人,我们岂不成了自投罗网了吗?” 夜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番。才轻轻地咬唇冥想片刻才道:“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方玉炎却只是淡淡地道:“我只求姑娘告知我们消息之后随我们走上一趟。待我们探知了消息确凿之后。将姑娘关押一日后,待救出我兄弟的妹妹之后再行放过姑娘!” 夜容只是娇声大笑道:“方玉炎哪,你这买卖却是做得划算的很哪!” 方玉炎不禁拱手道:“姑娘且莫见怪。我们只是救人心切,实在下不得如此巨大的赌注!” 夜容妙目流转,深深地望着方玉炎道:“那个姑娘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呢?你肯这般费尽心机去救她?” 方玉炎只是轻声一笑,道:“她是我这位兄弟的妹妹,恐怕你也是知道的,至于我嘛便如这位兄弟一般,只是生死好友罢了!” 夜容闻言显得心情大好道:“那如此说来,我便可与你们走上一遭,但是却不知我是不是可以信得过你呢?” 方玉炎肃然正色道:“我方玉炎对天发誓,一旦救出哈依香兰姑娘一定亲手将姑娘送到安全之地,绝不为难!” 夜容细细斟酌一番,突然脆声笑道:“好啦!我信得过你就是!”接着她转过头去看着哈依门拓道:“那这位仁兄呢?” 哈依门拓见状,忙举拳发誓道:“我哈依门拓发誓,只要救出妹妹,定然如约释放姑娘!”哈依门拓救人心切,更何况这妖女更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夜容见两人斩钉截铁,也不好再要二人做什么了,她深知自己在二人之手,居于劣势。他虽是心狠手辣,但是却属单纯,更何况她能借此与方玉炎亲近数日,亦觉心中甜蜜。虽知方玉炎对自己十分厌恶,但是时日一长不怕他不被自己美貌所迷惑,因此也不怕方玉炎反悔。只盼方玉炎可以救出哈依香兰,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到时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对自己谨慎提防,生硬冰冷。她接着对二人道:“那哈依香兰当日被梁韦的手下送到了森宛城中,当时苗大哥与我等人均在那里处置叛逆……”她说到这里突然迎上了哈依门拓那狠毒的目光,只是耸了耸肩表示各为其主,休要见怪,于是接着道:“但是这个哈依香兰的身份显然十分得到苗大哥的看重,于是他便带着我押着这个哈依香兰赶回族城,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其他人来办理。但是我们到了那无忧城时,却收到主上的消息说有要事去办……”她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看方玉炎二人接着续道:“当然这个要事你们也自然清楚了,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方玉炎二人均知她所说的“要事”便是那若有虚重夺森宛城之事。只听她接着道:“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但是路上带着这个女子多有不便,再说这般抛头露面,难免被人盯上搭救下来,于是苗大哥便将那女子暂寄于那无忧城城主燕俊先的府中,而我们则马不停蹄地急赶回来!” 方玉炎见夜容讲述完毕,他经过推敲觉得时间地理位置上来看,夜容所言均是合情合理。多半不似作伪,便不由地焦急问道:“那就是说香兰姑娘现在仍在那无忧城中暂时是安全的了?” 夜容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讲,理论上那个女人若不是苗大哥亲自去提,那燕俊先是绝然不敢将之放走的!但是苗大哥是不是已经到了无忧城自不敢说,光是那燕俊先好色成性,就怕他惦记你们的那个标致的妹子起了淫念,那就万事不好说了!更何况苗大哥只是告诫此人千万不可放走那女人或是让她自寻短见!其余之事自是由那人自行斟酌,我想以他那淫心,当时苗大哥在场竟是忍不住对我垂涎不止,这般放着一个天仙美人。让他耐得住性子恐怕当真比登天还难!”她越说越起劲。竟是丝毫不见哈依门拓铁青的脸色。 哈依门拓听到这里,更是心急如焚,此时顾不得所有,只是飞掠而出。向着方玉炎半空之中拱手道:“玉炎兄弟休要怪罪。我先行一步。你看好这个妖女,到无忧城我们再行会面!”哈依门拓知道方玉炎虽可与自己同行,但是路上有此妖女纠缠。到了地方又要安排打点此妖女,以免出现差错,时间上便耽误许多,于是他便自行打算独自前去,好争取一些时间,将妹妹救出水深火热的敌巢。 方玉炎知道他关心情切,于是朗声地道:“门拓兄弟尽管前去,遇事千万三思,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哈依门拓半空中答应一声后,便不见踪影。方玉炎轻声叹了口气,接着看向夜容道:“我们也尽快出发吧,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 夜容却是抿嘴一笑道:“尽管由你作主好了!” 方玉炎也不答话,只是唤出那叶龙来,夜容看着惊诧不已,随即恍然笑道:“那一日夺回你元神以及我身体中那千万元神之物,想必便是这个东西了?” 方玉炎只是轻轻点头,随即将夜容拉上了叶龙背上,接着方玉炎一声呼哨,那叶龙虽是不喜夜容,但仍是扑展开翅膀,当空急追哈依门拓而去。夜容只是轻敲叶龙的后背,对它则是又恨又爱,只觉若不是此物将方玉炎的元神夺回,自己便已将方玉炎元神吸噬,再无今日见面之缘,更无今日这般共驾齐驱,心中甜腻。是以觉得冥冥之中此物便是两人的牵线月老,登时爱屋及乌,对这个小东西亦是不免感激不已。 方玉炎岂知这一刻功夫夜容竟然感慨颇多,他只是望着茫茫夜色,心中亦是担忧不已。 不想那心肠歹毒的夜容此刻竟如那多情小女子一般静静地站于方玉炎身边,看着深沉思索的方玉炎俊朗的侧脸,遐思万丈。 这无忧城其实便在那叶城通往族城之西的一座相临之城。那叶龙飞行平稳,速度惊人,但饶是如此方玉炎还是乘着叶龙整整飞了半夜半天,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方玉炎才隐隐地见到了那无忧之城的城关。于是方玉炎催促叶龙,暗落云头,将叶龙释解后。便向那夜容一脸征求意见的表情望去。夜容似乎早已看穿了方玉炎的心思一般,只是狡黠的一笑,随便摊开双手道:“你自是怕我逃出去报信,因此你不妨将我脉门制住,这样你便大可以放心了吧!” 方玉炎面露惭色,他知道这个时候容不得半分疏忽,因此便走上前去以炎力制住了夜容的几处脉门,而夜容只是言笑靥靥地盯着方玉炎在自己的身体处上下其手,只看得方玉炎面色发红,才格格娇笑起来。方玉炎无奈地转过了头去,夜容便慢慢地走在他的身边,随着他向着那城关走去。 正中当头,天气燥热十分,二人一路赶路,腹中不免饥渴,方玉炎二人进入城关后,便就近找了家面馆要了两碗面和一壶茶便坐下来一边品茶一边等面。 方玉炎料定哈依门拓早已赶至这里,恐怕依着他的心情早已进入那城府之中探寻了一翻,但是如此晴天白日就怕哈依门拓行踪败露,反而坏了全盘计划。但是他对哈依门拓的智计胸怀均是有着十分的信心,是以此时便不再焦急,只是待夜色降临,再去探查不迟。 二人喝了半壶茶方将嗓子的渴意稍解,待面一上来,二人便毫不客气地食用起来。夜容只是一边食用,一边抬头偷看方玉炎,方玉炎自然尽收眼底,只是假装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吃面。 二人吃喝完毕,便寻着那府邸近处寻了一家客栈。方玉炎怕外人说道,便要了两间客房,但是进去时却与那夜容进入了同一个房间之中。 夜容见状吃吃娇笑道:“你这难道是要偷吃姐姐豆腐不成?要了两个房间却还要与我挤于一处?”她自然知道方玉炎是怕她逃脱,是以才跟进房中,但是以她的性子岂容方玉炎如此轻易进入,只是抵在门边拿媚眼瞥着方玉炎,直教方玉炎羞臊不已。 ------------ 第111章 城府夜宴 夜容见逗得方玉炎差不多了,才格格娇笑着让开门边,任方玉炎跟着走了进来。而夜容却不容方玉炎说话,便侧身躺在了床上,接着微微地伸了个懒腰,只将那曼妙的身材舒展开来,直看得方玉炎脸红心跳。她却是抿嘴偷笑道:“跟着你奔了这些时候我是累极了,你要么陪我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要么就守在这里防我逃跑,你自选一条,反正姐姐我是顾不得了!”说着便踢掉秀鞋,翻身滚入床内,果然给方玉炎留了个空位。方玉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不由地心跳加剧,他忙收敛心神,面向门窗,闭目养神起来。那夜容见方玉炎这般情形,倒觉无趣,于是轻笑一声,想是当真累了,于是便闭了双目打算睡去。 却在这时听闻楼阶处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骂道:“这是什么狗屁客栈,竟然连间上等房间都不曾有,无忧城穷酸已及,倒教爷爷来这里受这等苦累!”接着随行的几个人附和着怨言不止,说什么我们公子千金之体,不是独门独院,也要有个上等豪房才配得上,却不想竟然安排了这么一个狗窝一般的休息之处,当真教人气愤。 听了这一番话后,另外一个谦恭的声音道:“阿沐儿公子且勿动怒,我们燕城主将诸位安排在这里自有他的意图,他吩咐小的,只是教众位在此休息片刻,不一时便会有八抬大轿将阿沐儿公子接入城主府中。到时什么上等住处以及佳人美酒自是任阿沐儿公子随意享用!” 那阿沐儿听了此言不禁放声大笑道:“我说嘛!这样才像话!本公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以上宾招待,却教我如何再与尔等合作下去!不过你们燕城主必是识时务之人,那我就在这里暂时委屈一时,你快快去告知你们城主,让他尽快安排妥当,快快派人来接我们便是!” 那人忙应了一声,便将那阿沐儿公子送入方玉炎边上的客房,连连恭声告退。 方玉炎心中纳罕,却不知这个声音粗豪。毫不稳重之人究竟为何被那燕俊先远请至此处。而看这情形不一时这些人便要到那城中,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商议。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知是福是祸,他不由地向那夜容看去,却见此时那夜容亦是大眼忽闪地向这里望过来。见方玉炎看过来。她只是忍着笑向着方玉炎慢慢地做着口型。方玉炎细细品味。知她所说是那粗豪之人的姓名“阿沐儿”,方玉炎知道夜容有意调笑他当时自拟的姓名,想到这里亦是不禁轻笑起来。 但闻那稀里哗啦的声响后。显然是那一众阿沐儿的手下坐了下来,接着听到那阿沐儿宏亮的声音道:“你说这个燕俊先却不是吹得哪股风,非要将我们绝地镖门的人都召到这里来,我父亲自是无暇顾忌,但却是极其重视,于是便派了咱们来了这个鬼地方!倒要看看这个燕俊先弄得什么鬼名堂!” 接着另一个声音道:“大哥说的极是!但是不知父亲为何对这个燕俊先这般敬重,当时那旧城主在的时候,多次请过父亲相见,父亲只是推托自己是江湖中人,不愿参与城中之事。却不想此时只是那燕俊先修书一封,竟引得父亲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将我兄弟二人都派到这个劳什子的地方来!当真令人费解!” 方玉炎二人听到关键,不禁沉心静气聆听起来。 接着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道:“听说今日那燕俊先不止请了我们一家,像这无忧城中的西关飞、赵神、贺忠为等人均在被邀之列,就边我们的死对头翔风镖门的人也没有落下,想是那燕俊先有意招揽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稳固其城主之位罢!不过就怕他别有他图,只是为了震慑我等江湖人士,防止我们滋扰生事。这个宴席极有可能是个鸿门之宴也未尝可知!” 那阿沐儿只是大声道:“但愿他只为一心以利邀请,归顺自便!但他若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非教他尝尝我拳头的厉害不可!”众人闻言不禁齐声大笑,显然对那阿沐儿的技艺十分承认一般。 方玉炎略一思索,便猜出了个大概,想是那燕俊先初任此城城主,便设宴拜会这些当地有头有脸的人。至于他有什么企图,那就只有在宴席上才能见真章了。以旬天的老谋深算,恐怕这个宴席的内容当真是丰富的紧呢! 而就在方玉炎心中暗暗计较今日如何混到那宴席之上趁机救下哈依香兰之时,却闻对面那粗豪的阿沐儿重拍脑门的声音,大有所悟的样子大声地道:“对了!我们在这种公共场所里谈论这般重要的事情,万一隔墙有耳该如何是好!”众人闻声不禁附和起来,那阿沐儿这般埋怨之后,便朗声地道:“阿达儿呀,你同犬牙分别到附近房间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闲杂人等,若是……”接着便没有了声音。方玉炎料想其后的话便是要结果了不相关的人的意思。是以忙一闪身窜上了床头。夜容见方玉炎向着这边扑了过来,只是媚眼如星,蛇般的腰身便缠了上来,方玉炎情势所迫,来不及躲闪,只得任由夜容那吐气如兰的呼吸凑上来。 只这一分神间,便闻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一个彪悍的汉子便闯了进来,此人怒气冲冲地一声大喝,随即便看到床上夜容与方玉炎“缠绵”的景象。那汉子虽是鲁莽简单,却也看得出对面床上正是一对小夫妇正在交颈缠绵。他不禁面色尴尬起来,此时方玉炎和夜容两人大叫一声坐起身来,那汉子见二人衣着考究,更是一对玉璧佳人,更是信了几分。那汉子为了缓解尴尬。只是冲着床上一对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夫妻,尽量压低了声音质问道:“我们适才那对面房间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方玉炎与夜容二人只是装作惊吓十分,夜容更是装作娇羞地躲到了方玉炎的身后,方玉炎却只是拼命地摇着头不说话。那汉子见二人吓得面色发白,便不愿再多为难,他只是想这二人沉迷于情事,更是一对寻常之人,耳力想来不会太过敏锐,是以便脸绽笑意。摆手向二人示意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二位好事,我这就离去,你们继续继续!”说着转身大踏步便走了出去。 方玉炎心中暗暗好笑,听此人声音并非那阿沐儿本人。但是看其行为和说话的语气。自是与那阿沐儿如出一辙。定是适才听到的那个阿沐儿的弟弟阿达儿无疑。夜容见到这个傻大汉匆匆离去,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来,方玉炎忙趁势滚下床去。夜容见了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一闪即逝。她接着向着方玉炎淡淡地道:“你果然演得一出好戏!” 方玉炎自然听得出夜容仍在对自己在山上时欺骗于她的那个农家小子耿耿于怀,此时不免借题发挥奚落起方玉炎来。方玉炎只是笑而不语,看着夜容经适才一折腾竟是粉脸桃红,如玉如琢,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此时但闻那屋中开门关门,方玉炎便知那派出的两个人已然全部回到屋中,但闻那阿达儿虽在尽量小声地形容方玉炎屋中之事,但是还是一句句清楚地传到方玉炎与夜容的耳朵之中,那阿达儿的形容更加深切露骨,而那屋中一帮粗糙男子更是笑声淫邪。方玉炎不由心中气苦,却不想竟然无顾遇到了这么一班不知礼数的粗鄙之人,但是一想到这些人带来的信息,又不免对这些人感激不已。 但闻那阿沐儿却依然在不停地埋怨道:“要不是这些人将咱们安排在了这般简陋的所在,我们又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想必那对新人此时早已吓得不敢在这里居住,我们岂不成了大大的坏人!”一屋子人听了阿沐儿的话,不禁再次哄笑起来。 方玉炎经其提醒,才知自己扮作普通人,是该如其所言匆匆退出才是,是以忙拉起夜容来匆匆与店家会了帐,再附近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经这般一折腾,夜容也不再喊累。方玉炎进入这家客栈后留神观察了一下,但见厅外坐了许多的习武修幻之人,猜想一定是被那燕俊先请到这里来的,这些人坐在大厅内饮酒喝茶,个个心事重重地等待着燕俊先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方玉炎有心与夜容扮作一对年轻夫妇,只开了一间客房。二人一进入客房,夜容便千娇百媚地道:“夫君,不如我们就这样歇息了吧!” 方玉炎对夜容的把戏丝毫不予理会,只是坐在桌边低头冥想,他不知此时哈依门拓身在何处,却不知他是否得知了今夜的城中盛宴,而他又将会做何打算,一时心烦意乱,只盼那宴会快快到来自己好伺机混入,再作打算。 夜容见方玉炎坐在那里沉思,便也知趣地不再打扰,但是一双妙目却是忽闪忽闪地盯着方玉炎看去。方玉炎只觉一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转头向那夜容看去,那夜容也不相避,只是目光更加炽烈,似要将方玉炎融化掉一般。 方玉炎有些按捺不住便试探着问道:“你知道这燕俊先此次宴会意欲何为吗?” 夜容美目白眼一翻,风情万种地道:“方大公子智计无双,这点小事难道还要请教我这妖女不成?” 方玉炎碰了个软钉子,便知趣地不再说话,岂知夜容竟是大为不忍地轻笑道:“但是我这妖女却是狠不下心来如你那般待我,我教你个乖吧!”方玉炎虽然心中有些计较,但是夜容毕竟长期与这些人相处,定然知道一些自己猜测不到的细枝末节,此时听夜容愿意告知,不禁凝神倾听起来。夜容见方玉炎一脸的期盼,不禁“扑哧”笑出声来,顿了一顿才道:“这些精豪的江湖之人,多为城中的翘首,虽是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但也算城中多少有些名望之人。燕俊先初来乍到,自然要先探探这些人的深浅,有兴趣地便归于城邦之力,无兴趣地便留神记下。今后可以发展的呢那就好好款待,若是不知深浅,自傲自大的,想必在这个世上也多活不了几天了吧!”她一字一句说来,句句在情在理,方玉炎听了亦是忍不住暗暗点头。而此时夜容却是话锋一转,道:“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夜容看着方玉炎焦急的样子不禁有心逗他。突然停住了话语。 方玉炎知道其意。无奈苦笑道:“姐姐若是不想说,何必这般刁难!” 夜容轻声一笑,接着道:“燕俊先提炼有一种花粉,融在饭菜酒水之中无色无味。但是那些人一旦食用了混有这些花粉的酒菜。势将一世受燕俊先操纵。除非由燕俊先亲自排除,否则只要他愿意,随时便可取了此人性命。” 方玉炎闻言大骇。方知那燕俊先用心险恶,生怕这些江湖人士不受约束,不为其用,是以用这般阴毒的方式压抑这些人,到时便不怕这些人不服从自己。 夜容将话说到这里,只是轻声地叹道:“玉郎心肠太软,想必今日要大闹宴席,我本不欲将个中关键说与你,但是既然你有心问起,我也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玉炎神色恍惚,却是诚心地道:“多谢姐姐告知!” 夜容难得听到方玉炎言谢,亦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随着时间一刻刻的流逝,快到黄昏时分,便听到客栈之外人声鼎沸,吵嚷不休。方玉炎料定是燕俊先那边已然派人来迎接这些江湖人士赴宴。他掀开窗户一角果然看到门外江湖人士聚在一处,乱轰轰地谈论大笑。这里本就离那城府不远,但是为了表示隆重,那燕俊先果然在客栈外安排了满满的轿子迎接宾架。这样一来无疑给足了这些江湖人士的面子,但见那些各处为首之人无不趾高气昂,满面欣喜地迈步上了属于自己的轿子,而随身的何侍从则安然相随,守护左右。一时间街上轿帘纷起,起轿之声此起彼伏,当真将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而周边的百姓商家亦是不自禁地上前来瞧热闹,只将个偌大的城街围得密不透风。 方玉炎自然知道燕俊先如此大张旗鼓,便是为了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这些江湖人士为其所迫众所归心,自然对其他势力与百姓均具有强大的震慑作用,这样一来他身为城主今后城中的事情便好办许多,而反对的声音也相对会大大稍减,如此一来他定是坐稳城主,再无人敢有异议。这一着当真用心险恶,方玉炎直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尽快救出哈依香兰,再当众揭穿这燕俊先的阴谋。方玉炎心中计定,于是便坐等天黑,趁着燕俊先府中忙于筹备此宴,疏于防备时救出哈依香兰再作定夺。 夜容只是看着方玉炎面上阴晴不定,便知方玉炎在筹思计策,便也不去打扰于他。 好容易等到了天黑渐黑,而那客栈之下的轿子却仍是稀稀落落在安排着一顶顶地向前行去。方玉炎知道这些江湖人士极好面子,就算只几步轻身纵跃便可到达宴宴,却也宁可等着轮到自己的轿子才肯赴宴。方玉炎心中有了计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向着夜容望了一眼,夜容不用他发话便知其意,只是妙目流转悠然地道:“你尽管将我制住好了,但只求你将我放到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另外千万要记得回来将我放下来唷!” 方玉炎只是轻轻点头,随即将夜容脉门制住以防她独自离去,只是想一但大功告成再来将之放脱,以免她前去通风报信坏了全盘计划。而夜容则是十分的配合,自始至终只是牢牢地盯着方玉炎,眉梢眼角尽是情意。方玉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是以视而不见,将之放置在床上,便匆匆离去。 方玉炎却不知,只在他推门而出的时候,那夜容便已然缓缓地由床边坐起,她的眼中神情复杂,望着方玉炎离去的房门怔怔出神。 方玉炎一同房门,便趁着人流与渐黑的夜色挤进了两队轿众的中间,两边的人均以为方玉炎是对面轿中的随从,是以对这个冒昧闯进的人均未在意。方玉炎放慢了脚步,神态自若地随着这两台轿子拥挤着向那府邸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那府邸门前,此时迎宾之人早已守于门外,将一应之人迎入府中。那些乘轿之人此时也不得不揭帘下轿,被下人们簇拥着向着府内走去。方玉炎趁着乱势自然轻松地混入其中,随着众人的来到了府中一处宽阔露天的所在,想是府中一时没有招待如此众多宾客的宴客之所,是以临时将这片空地腾出来以做会客之用。方玉炎大略看了一下,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处习武较艺的场地。 ------------ 第112章 逍遥蛊术 此时早有支应之人按着江湖排辈将一应人安排至预先设定好的席位之上,方玉炎但见人群虽然混乱却是不失秩序,而且以这些江湖人士的声望地位,却并无因席位主次上下而发生冲突的,如此看来这燕俊先也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方玉炎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随着众人坐了下来,方玉炎知道此时若不行动,一旦这宴席开了起来再想行动便会引人注目,是以他学着那些江湖人士四处打着招呼,趁势便拐了出去。他之前由夜容那里早已将这府中地势询问清楚,方玉炎本拟夜容自是不会言之尽实,但此时一经验证便知夜容所言不虚。 方玉炎顺着夜容的指点轻松地避过了府中的处处暗哨,此时府中大部分人都在忙于宴会之事,更加之燕俊先初入此府,此时府中兵力不济,是以这偌大府中竟是十分空虚。方玉炎穿廊过栋,绕径跃屋,不一时便来到了东南角处的一个所在。据夜容描述说这里便是哈依香兰被关押的所在。方玉炎看到这个所在亦是不由地心中感叹,若不是夜容将这所在告知于他,恐怕让他在这个府中找上一辈子他也不会想到燕俊先竟然会将哈依香兰藏在如此不显眼的一个地方。 方玉炎四下观望,只见不远处炊烟弥漫,油爆翻炒之声四起,便知是这府中厨房所在,但见那屋子之中下人络绎不绝,捧杯端盏。想是在为今夜的宴席忙乱。而眼前的这个小屋造型简陋,无漆少饰,显是极其不受重视的所在。方玉炎踱步其内,但见屋中柴草高堆,竟是一处薪火柴房。 方玉炎依着夜容指点,在柴堆深处的坎方巽位处离墙壁三步之处的一块方砖下揭弄数下后,但见身后一柴草堆倒翻入地露出一个深邃的通道来,那通道隐于众多柴草之中,若不是方玉炎提前知晓,就算是那通道开启着方玉炎亦是难以发觉。方玉炎此时对夜容的描述已是深信不疑。于是快步掠入那柴堆纵身跃入通道之中。那通道向下延伸。初时仅容一人,慢慢地便视线开阔,方玉炎拾级而下,终于走到一个隐隐透出光亮的所在。方玉炎深吸了一口气。如夜容如述那里便是哈依香兰的关押之处。若是夜容所言不虚的话。方玉炎在这洞穴之处便可见到哈依香兰,方玉炎心中不由地紧张起来,脚步缓缓地向着那洞穴之处行去。 方玉炎来到洞口之处但见四壁清灯。照得洞中昏黄不明,方玉炎分明看到一张竹椅之上捆束着一位年轻女子,背对洞口,楚楚可怜。方玉炎心中一紧,轻声唤道:“香兰姑娘!”却见那椅中之人浑身一颤,显是极为激动。方玉炎料想不错,便快步上前,想要解开哈依香兰身上的捆束。但只这一照面,但见那女子面色铁青,姿容秀丽,却哪里是哈依香兰的模样。方玉炎心头一惊,疑被那夜容暗算。但见那女子一脸骇容,显然不似作伪,于是伸手扯下那女子口中之物。那女子见状只是惊慌失措。方玉炎以为此女虽不是哈依香兰,但也燕俊先擒来的至关重要的人物,要不然绝然不会关在如此隐秘之处。方玉炎不由想了搭救之心,于是便询问其被擒之由,好有印证。 那女子情知方玉炎是来救人,于是便惊惊怯怯地说将起来,方玉炎听罢方知此女却是燕俊先最为疼爱的小妾,却不想竟是被人调了包救走了这里本来之人。方玉炎欲要问清这里本来关押之人,那女子只是全然不知。只是不停央求方玉炎将之救下。方玉炎虽是心恨燕俊先,但是又不忍心将此女就地正法,是以只得重新将此女口中之物塞回原处,道:“此间自有误会,只能对不住了!”那女子本希望此人将自己救出,却不想竟然又落回了这般田地,自是不依不肯地挣扎起来,方玉炎见其蛮劲大施,却她惊扰外面,惹来府中之人。是以一个手刀将其击昏过去,才寻着原路出了柴房。 但是想起个中原委,却是猜测不透。他不知这洞中原来到底关押的是何许人?夜容是不是欺骗了他?而那原来之人又是被何人救出,却又为何将燕俊先的小妾关在了此处?如果那之前关押的人却是哈依香兰,那救出她的人会不会便是哈依门拓?一时间方玉炎脑中无数疑问蜂拥而至。方玉炎出得柴房,心中难以计议,决定回到那宴席之下,看看情势再做打算。 方玉炎回到宴席时再次找了一个角落阴暗之处,此时的宴席之上早已酒菜丰盛,场中间伶女婀娜起舞,丝竹悠扬。方玉炎看到在主席之上坐满了各处的首要人物,方玉炎不识得燕俊先,但见有一全身发福,满面油光,细目淡眉的中年人坐于主人之位,显然自是那燕俊先不必说了。而那日方玉炎在客栈之中见到的阿达儿赫然就在其列,那阿达儿身边坐着一个虎躯豹眼的一个模子刻出般的人来,自是那说话声音高亢,做事不知深浅的阿沐儿了。 方玉炎逐一看去,但见那些人个个满面傲色,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架式,便知均是这次邀来的各方带头之人。而就在方玉炎细心观看之时,却不由地被一个熟悉的身影震在了当场。方玉炎仔细辨别,但见那女子娇俏多姿,向着在座豪杰频频殷勤举杯,虽是大略乔装了容貌衣着,但是无论是那脸型,还是身形背影均是再熟悉不过,却不是那被方玉炎留在客栈的夜容是谁?方玉炎但见那夜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不禁脑中一片轰鸣。却不知那夜容如何挣脱脉门,到得这里。那这样说来,那通道之中的安排竟是这夜容捣的鬼?但是她为何却要将那燕俊先的小妾关在那里?更何况她自知方玉炎前来救人,却又为何没有通知燕俊先抓人。只是坐在那里陪着众人喝酒?若是这些人在那通道处设下陷阱,恐怕就算是十个方玉炎也休想从那里逃得出来。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直教方玉炎理不出丝毫头绪来。 本来方玉炎已对夜容的话渐渐深信,但是一到那通道之处后便一切都非方玉炎所愿,疑窦丛生。他本打算这样救出哈依香兰后再大闹一番这城府宴席,但是夜容所说的那花粉之蛊不知是否确有此事?若是没有的话,到时方玉炎无地放矢,反而成了妖言惑众,势必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方玉炎见那燕俊先一方丝毫没有异动,是以艺高人胆大。竟是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更何况哈依门拓此来没有丝毫动静。留在这里或许可以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尝可知。这样一样,方玉炎反而安下心来,一心留意观察,却对那酒水饭菜一概不触不碰。周围人并未见过方玉炎。见他年纪轻轻。虽是气度不凡。却也定是个后起之秀,便也不与他论酒谈道,倒也省得方玉炎一翻推却。 方玉炎一心留意那主座之人。但见那阿沐儿兄弟高谈阔论,手舞足蹈,更是频频举杯,杯盏近击遥对,竟是将一桌子人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席面之上人声嘈杂,方玉炎也听不到他们都在谈论些什么,但见那阿沐儿虎目电光,却是频频向那夜容看去,显然是动了心思。方玉炎虽觉此人粗鲁,但是隐隐感到此人与那赫连刀岳有着一般直爽的性子。方玉炎一想到那赫连刀岳豪爽不羁的性格,亦是不免对此类人生不出一丝的恶感,反而觉得那阿沐儿简单直白,虽不及赫连刀岳智计不凡,却也是颇有英雄气概。 此时的舞姬早已撤去,那丝竹管乐亦是不见踪影,徒留下一般豪士对酒邀饮。却在此时,但见那燕俊先慢慢地站了起来,朗声地道:“诸位英雄能够前来捧场实乃我燕俊先之幸!我邀诸位英雄前来不为别的,只为增进情谊,将来城民一心,令这无忧城之意当真名副其实岂不甚好!”他说着席间便静了下来,此时听到妙处便一同应和起来。燕俊先向着众席遥遥示意后,接着道:“诸位英雄能够如约而至,燕某人不胜感激,此宴筹备仓促没有什么好的礼物相赠,只得拿出当日族主所赐鄙人的沉酿来款待各位!” 众人轰然叫好,这些江湖人士大多嗜酒如命,一听说是族主所赐佳酿定是十分佳品,是以不免垂涎三尺,当中不乏有人埋怨此时早已酒水下肚,不由地怀疑起这佳酿款待的诚心。但是一想到上品之酒,肚中的酒虫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便也心中期盼起来。 随着燕俊先一招手间,便有数十位绝妙美人捧了酒坛向各个席间递上美酒,这些女子个个身材玲珑,更是身姿挺拔,虽是个个手捧几十斤的酒坛,亦是丝毫不见腰软臂抖,这些习武修幻之人见了更是心痒难搔,只觉这般女子势比那大家闺秀来得更加诱人惑目,但是碍于大庭广众,一些色心邪念的武人也不得不强忍收敛,不敢造次。 那些妙人将众人面前的酒碗依次斟满,接着便持了酒坛守在桌边,静静相候。 燕俊先见众人身前酒碗均已斟满,于是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来大声地道:“本来这美酒应当是布于席先,才够味道,但是这酒实在珍贵,怕无法满足众位豪饮,失了体面,是以才在这酒足饭饱之际聊以解馋,还望大家海涵!”众人听罢燕俊先自我调侃之言不禁心结打开,大声轰笑起来。 却在这时不知在席间何处传来一声怪异的笑声,道:“我看并非是怕失了体面,只是这饭菜中的蛊毒,只有最后配上这酒中的逍遥粉才能生效吧!” 这一声音虽是细小不真,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如轰天霹雳一般,一些知道燕俊先名头的人亦是不免想到了他的逍遥蛊的厉害,不觉手上颤抖,手中的酒水亦不由地摇洒出来。 燕俊先面色大变,向着场中大声喝道:“不知阁下何人?竟是如此当众诋毁我燕某人,却不知阁下是否敢现身当面对峙!也好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尹西远电光四射。只待那人一发话便将他揪出来,却不想那人竟是再无言语,一时场中安静的呼吸可闻。 尹西远看着众人举着手中的酒却只是看着他等待他答解惑,显然是均以此人之言为意。尹西远的逍遥蛊却是如此人所言,他事先在饭菜之中下入他的逍遥蛊卵,此卵细微难辨,是以根本无法发觉。但是要想此蛊奏效,却要加上另一种催蛊花粉,便是那逍遥粉才能够将之激活。但是二者一起下入饭菜便会提前将卵激活,那便极易被人发觉。因此他只有再以佳酿中再入逍遥花粉。才能障人眼目,又可不声不响地将此蛊下成。却不想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有人破坏好事,尹西远不想此人竟然对自己的蛊术如此了若指掌,更何况此时众人皆已对自己产生疑心。想要搪塞过去却是极其难办。尹西远一时无计。只是纵声长笑道:“既然你不敢现身。便是作贼心虚,但为了一解众人疑虑,我尹某人当先饮尽便好!”说着咕咚连声便将一碗酒水饮得一干二净。 此时却听那声音再次响起道:“你自然不会害怕自己的蛊术。但是我们一旦喝下去了,恐怕……”他声音尖锐,此时说道这里已是极其明朗,便也不再出声暴露形藏。饶是尹西远目光如电亦是不能这般轻易地便从泱泱人群之中将其捕捉。 而此时众人自是如他所言一般,就算明知这酒水中未见蛊毒亦是对其毫无兴趣了。尹西远眼睁睁地看着好事断送,不由地怒从心起,但是面上却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向着众人的方向道:“阁下处处出言伤人,坏了我众多英雄的心情当真罪不容诛,我尹某人发誓一旦发现阁下定当让阁下还我一个公道!”尹西远尽管心中怒极,但是仍然语气客气,不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却涵养。 那声音果不其然地再次不动声色起来,尹西远看着这众多豪杰竟是一个个面含异色,显然对这酒菜均是心中打鼓,但碍于颜面却并不发问,只盼快快离席将那蛊卵驱除。但是那主席上的阿沐儿显然没有众豪杰这般的涵养功夫,他只是向着那尹西远出声质问道:“尹城主,可谓无风不起浪,虽然此人不敢现身,无以对峙,但是尹城主的这次宴席当真蹊跷,只说是以宴会友,却没个明白真切的主题,莫不会真如其人所言,只为以蛊虫挟制我等吧!”阿沐儿为人直接,句句咄咄逼人,对尹西远的怀疑已是昭然若揭。而他一发话其余同座之人亦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尹西远以待他做出解释。本来这里的人大半都是怀疑尹西远此次相邀的诚意,一直多有提防,个人在酒菜品食时均有各自的门道试过无毒才敢食饮,却不想被那人提到竟是毫无毒性的蛊虫之卵,这些人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却不想竟然会着了如此之道。虽是还有待考证,但是个个心中都不免惴惴不安起来。现在只盼尹西远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让自己尽释心中疑惑。 尹西远自然看出了在座之人的心思,他知道自己若不能立时将众人的疑虑尽除的话,说不得这宴席便要马上不欢而散。 此时却见宴席中央的一桌上站起一人来,朗声地道:“既然尹城主无以证实这酒菜之中没有蛊卵,但是想必江连华的蛊术亦是不逞多让,在这里又属于尹城主局外之人,若是有他来进行验证想必众位便不会有太多的疑虑吧!” 众人见此人生出一个妙计,便不由地应和起来,那江连华蛊术了得,想必对于蛊术的辨别也自有其独道之处,此时众人偏生对这蛊术只知其厉害,却是毫无头绪,此时听到有人可以识别此蛊自然求之不得。 正乱间,却见那另一桌上的一个身着异服,七彩斑斓的男子站起身来,道:“承蒙薛兄弟抬爱,小弟已然在这酒菜之中略加辨别,恕小弟眼拙并未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更何况这些饭菜与酒水小弟均是一一用过,此时并未发觉什么中蛊的迹象!”此人每说一句,众人均是暗暗点头,想是以江连华那样的蛊术大师都不曾发觉,想必那人定是危言耸听了,此时众人虽不尽信,但也是疑惑减半。 却在这时,那声音再次响起道:“呵呵,却不知你收了燕俊先多少好处,才肯如此蒙蔽大家,你自始至终未动过一次筷子,只是低头喝酒,却不知又是为何?” 此时那江连华同桌之人亦是突然想起那江连华却是未吃过一口饭菜,只是沾了些酒水,此时见他桌前的筷子亦是没有一丝油污,众人顿觉心凉。 而就在这时燕俊先却是斗然掠起,向着一张桌子处直飞而去,口中怒声斥道:“小贼,竟然敢到燕某府中放肆!”但见风声呼呼迫得那张桌子之上的酒水晃动不止。 ------------ 第113章 大闹宴席 却不想那燕俊先早已在留意这说话之人,此时那人不得已再次揭穿那江连华的附和阴谋时便被那燕俊先捕到形藏。燕俊先自是恼羞成怒,由那座位上弹坐而起,飞掠而出。却见他那发福的身子由座位之上直掠上空,却是较之那坐在座位之上愈显矮胖,但见他细眼圆睁,却是精光四射,而那矮胖的身材都是运转自如向着不远处的一桌上一掌拍去。这一下兔起鹘落,虽是怒斥在先却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桌上坐着的人未料到燕俊先竟是说到便到,均是猝不及防,面色大变,眼看着燕俊先那凌厉的掌风瞬间扑至,突然在那桌前一道玄光撑天,一面巨大的八卦之面扑天而起将那燕俊先阻在了半空之中。 方玉炎一直都在留心那燕俊先的动作,此时见到他突然发难,心中本欲相救那同仇敌忾之人,却已是不及。而但见那八卦之形浑然而成,心中不禁喜不自胜。却不想那揭穿燕俊先面目之人竟然是那早一步到来的哈依门拓。 但见燕俊先那矮胖的身子压在那八卦之形上憨态可掬,桌下的人们忙急急避出,燕俊先接着一拳捶击而下,眼看着那八卦方位乱转,哈依门拓知道厉害忙收回阵势向后倒退,面色不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质问道:“燕城中阴谋被在下揭穿,想必是恼羞成怒,欲要杀人灭口了!” 燕俊先不由地顿住身形,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哈依门拓道:“阁下含血喷人。究竟有何意图?” 哈依门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我只是无意间窥探到了燕城主的宏图伟业,只觉太过卑劣,我想此间众人想是不愿以自己的生命配合燕城主的大业,于是我本着心甘情愿的宗旨,忍不住替燕城主好心提醒众位!” 燕俊先不知哈依门拓如何得知此事,更是把握不了哈依门拓了解此事的深度,是以不知如何辩解。他知道自己一旦被这少年抓住把握到时想要翻盘便难上加难了,是以他只是凝神注视着哈依门拓,看他的动静再做打算。 方玉炎知道这燕俊先身手了得,而且此人心机深沉。恐怕不是易与之辈。因此方玉炎悄悄掩身来到哈依门拓的不远之处。一待哈依门拓落了下风便施以援手。 哈依门拓只是一脸不羁地看着燕俊先,他的目的已然达到,因此一直隐于人群之中,却不想那燕俊先竟还是发现了他。他知道燕俊先定然对自己顾忌颇多。因此一时半刻还不敢向自己痛下杀手。以免惹得众人怀疑他杀人灭口。 果然那燕俊先只是慢慢地收回架势道:“阁下一再恶语重伤,却不知有何令人信服的依据呢?” 哈依门拓冷冷地一笑道:“燕城主容我来为大家变个戏法如何?”他说着竟然直接走到了那酒桌之前,将一碗酒水向着桌上的每一道菜上拨了些许酒水。直到那杯中涓滴不剩。众人均是不禁被这样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呼吸困难,他们眼中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桌上的饭菜。而那江连华却是暗暗地伸出手来,准备有所动作,接着一边的方玉炎却是伸手将他制住道:“我看阁下还是别趟这趟浑水的好!”那江连华本欲暗中施术将那些蛊虫卵杀于无形之中,却不想方玉炎早已守在一边看出了他的动作,将他止住。他本欲反抗,却不想方玉炎那浑厚的幻力无形涌至,竟使他一时窒息不已。而一边上众江湖人士被方玉炎出言提醒,更是一个个虎目怒视于他,他只得尴尬一笑,向着桌外走去,以免引起众愤。 燕俊先面色一变,待要发作,却不想那阿沐儿早已拦在他的面前冷冷地道:“燕城主,我看我们还是安下心来看看这位小兄弟的戏法好了,这般打扰恐怕坏了大家的雅兴!”燕俊先无奈,只是冷哼一声,便不敢再为难哈依门拓。他心中自是焦急不已,这样一来非但计划全盘破灭,只是这一众江湖人士犯起乱来亦是不好收场。他向着周围的兵将连使眼色,却不想众豪杰早已洞悉了燕俊先的意图,是以早有人将那些兵将围将起来,使其进出不得。燕俊先见大势已去,心中略定,便决定破斧沉舟,走一步算一步了。 哈依门拓见到对面的方玉炎不禁心中大喜,但知此时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是以只是向着方玉炎笑了笑,便又再专神注视着那桌上的饭菜来。其余豪杰自是一个个屏息凝神,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大概过了半顿饭功夫,却闻那桌边上有人惊呼一声,众人注目过去,却见那菜肴之处蠕蠕而动,接着每一样菜盘之中均是蠕动不止,众人心中大骇,不由地更加凝神观注起来,只见那菜盘之中慢慢地被顶起一个个的包来,接着如同液体一般流出无数黑色的物事。众人定晴一看,不由地腹中翻涌,却见那如黑色液体一般流动的物事,竟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黑色幼虫,那些黑色幼虫极是细小,但是聚在一起却是赫然显眼,令人毛发皆立。此间众人一想到自己曾在这般菜肴之中大快朵颐,有撑不住的便当场呕吐起来。那些江湖女子更是面如金纸,吐得翻江倒海,七晕八素。其他桌上的人忍不住想确认一下,便在将各自桌前的酒水洒向那饭菜之中,不一时功夫但见那桌上个个幼虫蠕动,沙沙作响。 此时众人再无怀疑,纷纷向着那燕俊先怒视相向,阿沐儿更是冷冷地看着燕俊先道:“燕城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表示燕俊先若不能拿出个像样的解释来,便要首当其冲,斩下燕俊先的人头来。 燕俊先闻言只是嘿嘿冷笑道:“我本欲收服众人为我所用,但确深知尔等不守方圆。难于驯服,是以出此下策,却不想挢枉过正,被这个小鬼坏了我的好事,既然此事已为揭穿,我也不愿再作狡辩!想必此间之人均已视我燕某人为敌,那样我也省下了一番口舌之功,便强行将众位留下好了!”说着他撮唇为哨,但闻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一时那府外人声鼎沸。竟是早有伏兵在外。 众人却不想燕俊先竟是设下连环后着。此时不由心中惊异。阿沐儿朗声大啸道:“众位好汉,既然我等落入了这圈套之中,想要出去的,便随着我杀出一条血路吧!”说着祭出一枝长矛向着那燕俊先当先刺去。口中大声呼斥道:“狗贼。拿命来吧!”而一直在其侧的阿达儿更是一道玄光祭出一枝长戟斜斜援引道:“大哥。我来助你!”但见那一矛一戟风声凌厉向着那燕俊先的胸口腹部直刺而去,端得是虎虎生威。 燕俊先见事已败露反而露出了他的凶恶嘴脸,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奸佞无比,他挥手间将阿沐儿兄弟的兵器挡开,一记虎形之拳向着阿沐儿二人当面击至,但见那虎形之拳虎口大张,獠牙森森,阿沐儿兄弟知道不敌,一戟一矛兜转向着那虎头扫去。而那虎头却是丝毫不滞向着阿沐儿二人当头咬下。方玉炎看在眼中,他对这两个粗豪的汉子颇和心意,是以炎印加身拦在二人身前,夺手抢过那一戟一矛双手夹在腰间倾注炎力,如同一把大剪子一般快速合拢。那虎头之形在那一戟一矛的夹击之下竟是斗然变形,接着虎首分离,再无生气。燕俊先面色微变,收回拳势向着方玉炎扫了一眼,接着揉身进击。此时那阿达儿亦是认出了方玉炎的样貌,他不由地一惊,随即朗声问道:“怎么是你?” 方玉炎持长矛将那燕俊先的身形封住,接着以戟刺向燕俊先半空中下落之势,接着回转了头来,向着阿达儿轻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阿达儿被方玉炎这句话问得怔了一怔,随即大声笑道:“当然可以是你!”他感激方玉炎挺身而救,自然对方玉炎毫无怪罪之意。 此时燕俊先虎形拳将方玉炎刺来的长戟叼住,方玉炎但闻府外喊杀声大作,接着尘烟滚滚,一时间这空旷的场地之中飞掠而来无数的敌人,方玉炎将长戟由虎口夺出,将那一戟一矛向着阿沐儿兄弟投去,道:“快快持了你们的兵刃杀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阿沐儿二人齐齐道一声谢,便接过方玉炎掷还的兵刃,迎着那敌人喊杀而去。 此时的哈依门拓亦是早将那江连华阻在了当地,江连华幻力不济,被哈依门拓逼得险象环生,但是他却总能料敌先机,并以蛊术异粉将不敢轻近的哈依门拓逼退,虽是着着落险,却也是凭借异术有攻有守,一时与哈依门拓斗得难解难分。 其余豪杰此时义愤于燕俊先的卑劣恶行,一个个奋力猛冲,但是这些江湖异士虽是个个勇猛无比,幻力非凡,却是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一时竟是难以冲出围困,而府外敌人越聚越多,蜂拥而至,转眼便将那偌大一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碍于首领被困其中,此时施以乱箭定可使这些江湖异士死伤大半。此时那宴席之上席面尽毁,桌椅碎裂,杯盘狼藉,那蠕蠕而动的无数幼虫被来往人众践踏而亡。场中杀声震天,好不混乱。 方玉炎发觉那燕俊先的身形虽不利落,但是动作敏捷,竟是异于常人,再加之他那虎虎生风的虎形之拳更是气势磅礴,方玉炎祭出断剑,以斩月诀对斩于那虎形之势。但见那虎栩栩如生,莫不是已臻化境之人绝不能祭出如此清晰的虎形。那虎头毛发毕现,虎目精光四射,锐牙森森,似乎便要将方玉炎碎骨绞肉,吞入腹中一般。方玉炎对这种动物系的幻术略有所闻,这些人但凡修习之初均是以所模仿的动物为本,一应作息动作均是如虎一般。而这个燕俊先自是以虎为样,修习虎一般的习性本领。渐渐地便以虎为食,化虎之血肉为自身灵血,以幻术催动虎之灵血,幻化猛虎之形。这种动物幻术中初级便是以动物之形以近身相击。习到一定境界之后便如燕俊先一般食用动物之灵血,实现动物幻化之形的强大幻术,而练就到最高级别时,更是可以人形兽化,便如同那些兽身人一般,或是生以兽身,或是化以兽首,更强大的便是周身兽形,幻力无匹。但这些些兽化之人却比那兽身人族有着更为强大的幻力和进击之能,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禁术。 方玉炎不知那燕俊先已然修到了何种地步。但是以他现在的幻力亦是隐隐较方玉炎强过几分。方玉炎仗着斩月诀的凌厉无匹才勉强不至落于下风。 燕俊先那虎形收放自如,把控地恰到好处,那虎形在他右臂的伸展交错间向着方玉炎呼啸而至,虽是每每被方玉炎斩月诀劈斩于无形。却是旧形甫散。新形接续。无穷无尽与方玉炎在一片空地上打得不可开交,难分难解。 而其余的江湖豪杰虽是人数上不占优势,却是个个身手矫捷。更有幻力非凡之辈,因此无不以一敌十,以一当百,即使冲散在敌军之中,却是勇不可当,奋勇无比。 而就在众人竭力杀出重围之时,却闻天空中一声惊鸣,接着声音嘈杂,有人抬头看去时,却见远空之中黑压压地飞来无数的飞兽,那些飞兽之上人头攒动,呼吼不止。众人心头一凉知道是燕俊先的后援已到,一时心中焦急,砍杀更甚。 燕俊先得闻此音,向着天边一打眼,面上不由浮动喜色,他本以为绝然不可能动以此后援,但是事出紧急也只得在撮唇为哨时发出事先约定的暗号,命令守在外面的联络之人打出信号将这些后援之军招来。这些后援之军本是驻扎于无忧城外的一处山谷之中,此时得到号令不消一时便全速赶至。 方玉炎见势心头一震,他略一抬头观望,便知敌军人数众多,如今只是燕俊先等人便令这些江湖豪杰出入不得,此时若是这群飞兽异军赶至,恐怕这当场之人个个在劫难逃。 眼边听得那飞兽被催打的疾鸣之声隐隐传来,此起彼伏。阿沐儿长矛挺刺将前面一人顿时开膛破肚,口中兀自骂道:“狗娘养的贼人,竟然还有援兵,快快给老人滚过来,看老子将你们个个大卸八块才更痛快!” 这些江湖人士个个身怀绝技,虽见来人人多势众,却均是不以为忤,反而杀得更加酣畅淋漓起来。 燕俊先微微冷笑,慢慢收回那虎形来,向着方玉炎道:“想不到你竟有两下子,看来我不拼尽全力还真难以扫除你这个障碍了!”他微微冷笑,面色寒冰一般,接着但见他由怀中摸出一个竹筒一般的物事来,接着他拨开那竹筒的盖子来,张嘴将不知是何物事一并倾倒在了口中,随着他喉间的翻动便被吞入腹中。方玉炎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燕俊先,但见他此时面色赤红,脸上皮肤翻动不止,俨然便如那席间的饭菜一般模样。方玉炎一见此景忍不住侧目。燕俊先那皮肤则是越拱越剧烈,慢慢的不见人形。如此好一阵功夫,他的面色竟渐渐缓和,恢复了之初的模样,但那拱动的形势却是渐渐地下移,即使是隔着衣物亦是看得分明。燕俊先面色如常,突得双手伸展,接着哧哧之声响起,方玉炎见状不禁大惊失色,却见那燕俊先伸出的双臂之上斗然冒出了无数毒虫细蛇之物,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两条手臂。 方玉炎曾由哈依门拓那里得知这是木族之中以蛊本寄体的一种禁术,他吞下那竹筒中之物显然便是如那宴席之中的蛊虫卵一般的物事,而他通过幻力可以控制这些毒物的游走方向,这样一来他不禁周身剧毒,而那些毒虫毒物竟是可以无规则的窜出体向,刺向敌人。 方玉炎心中大惊,他知道这些毒物均是受燕俊先的幻力操纵,寻常的结界定然阻其不住,因此方玉炎以水元炎印相辅相承,丝毫不敢怠慢。燕俊先此时早已攻到,方玉炎但见那拳掌之处毒虫若蜈蚣、毒蛇、虫豸一般的毒物数不胜数,那拳风之中更是夹杂着无数腥臭之味,方玉炎不敢硬接,只是急退而出。只这一交错间,方玉炎便觉那毒虫扑面而来,速度和力量竟是不输于方玉炎的斩月诀。方玉炎知道这些毒物碰触不得,便以幻力分流将扑面而来的毒虫尽数包裹,而他则向着安全之处急急闪避。而那毒虫之势虽被方玉炎以结界封住大半,却也有少半数的毒物漏网窜出,接着方玉炎身后的人群之中顿时惨呼之声四起,方玉炎向呼喊之处看去,但见那些人被毒虫侵入体内,一个个痛苦挣扎,倒在地上奋力地抓挠着皮肤血肉,如此滚动片刻便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方玉炎心中不忍,只觉又一阵腥风扑至,知是燕俊先间不容发地向自己再次施以毒手。 ------------ 第114章 木肤敌军 方玉炎看出这燕俊先明显与那运使尤甲兽的虫奴系出一处,均是以这虫豸蛊卵为攻击手段,而眼前的燕俊先明显要比那虫奴还要可怕,他周身巨毒接触不得,而在方玉炎看来燕俊先在那些毒虫的侵占之下,竟是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他那运使的虎形之拳再次施展开来之后,竟是变了一个颜色一般,色彩惨绿,而其威势竟是较之先提升了不止数以倍计,方玉炎每次以斩月诀迎击,均是只能破掉其虎形的一个边角,却是丝毫不能像之初一般可以将那虎形尽数斩消。这样一来方玉炎便陷入了被动之中,在那毒虫与虎形之下四处飞掠躲避。而这样一来便殃及到四处的江湖人士及燕俊先的手下兵丁,一时间这空地之处惨呼不绝,无论是敌是友一时竟是不再打斗,纷纷向外避让,为那燕俊先腾出了更大的一块空地来。方玉炎尽量在无人之地纵跃逃避,生怕波及到无辜之人。这样一来他能躲避的地形便越来越小,如此一来竟是险象环生,危在顷刻。 而此时那哈依门拓亦是遇到了同样的状况,那江连华本来是与他相差甚远,败势已成,却不想那江连华不知吞服了什么物事之后,竟是周身毒物,幻力亦是激增数倍。哈依门拓不敢正面相敌,祭出那羽翼长剑,唤出翅鞘迎着那毒物幻术直挺而进。他此时知道翅鞘的反噬之力,是以只将翅鞘部分封印解除,以防重倒当日覆辙。 而在哈依门拓边上此时亦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无论是那江连华甩出的毒物还是那翅鞘吞出的毒气均是令周边的人望而生畏,急急向外避去。但是双方又是大敌当先,一边打斗一边向外急避,只是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天边那飞兽援军更是愈来愈近,眼看着便要来到眼前。 方玉炎扫了一眼将要飞至的兽群,知道此间江湖人士定然难以抵敌,于是趁着乱势气运丹田朗声地道:“诸位英雄,如此绝不是办法,大家需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并突围出去才是办法!” 燕俊先冷笑不止,拳生虎形,向着方玉炎咄咄逼人地拳拳相击。 阿沐儿兄弟感激方玉炎的搭救,亦是对此时情势恍然大悟。不由地朗声道:“兄弟们。我们现在沦落到这般田地。不妨听那小兄弟之言,凑在一起杀将出去再论个人恩怨不迟!”说着与阿达儿携手共进向着近处的其他英雄凑近。其实此间众人早有此意,一来自傲清高。自认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冲将出去,二来不愿首先示弱,让人看了笑话,是以一直都是苦苦支撑不愿开口。现在由方玉炎道出关键,又有阿沐儿兄弟出头,自是乐得随声附和,一时间众人四处呼应,一边砍杀一边向着一处聚拢。 方玉炎虽是情势危急,仍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大家聚拢一处,冲出此地,直向城关之处杀将出去!” 众人均觉此法大妙,不由分说便齐心向着一处薄弱之处蜂拥而去。方玉炎心头大慰,但是此时难免疏忽,却不觉那燕俊先竟借此时机悄然掩于方玉炎的身后,方玉炎乍一惊觉只觉一股腥风掠至,不由地心头大骇。他一时疏于防守,却不想被燕俊先占尽先机,此时欲要躲避已是不及。他欲以幻力分流抵御那毒虫猛豸,却知绝然难以尽数阻挡。但情势紧迫容不得分毫大意,是以只得拼得全力,就算中了部分蛊毒也说不得了。方玉炎临危不乱,只图将危险降到最低,眼看着那虫豸飞掠而至,身周的水元与炎印形成护身之盾,轰然而生。 那毒虫猛豸携着风雷之势眨眼袭到,方玉炎侧身间看到此景,不由呼吸凝滞。那扑天盖地的虫阵如箭雨一般遮天蔽日,想是那燕俊先瞧准时机,岂容方玉炎有喘息之机,不由倾所全力向着方玉炎发出致命一击。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一道道鬼形由方玉炎的眼前掠过,接着听到夜容的娇叱之声响起道:“方玉炎,你对我百般折辱,今日我便在此要了你的性命不可!”方玉炎只觉一股软绵绵的力量将方玉炎顿在半空的身子向着侧面急推而去,方玉炎此时全力以赴,身体自是运转不得,而经那股力量一推送间,竟是恰好与那巨大的虫阵擦肩而过。而那一道道鬼影却与那虫阵对撞,黑白相间,眩目不止。 方玉炎虽觉气血翻涌,却是心头迟疑,只觉夜容这一击来,无形中竟是暗助自己脱困一般。但这念头只是一转,便见那夜容一身雪白之衣飞身而至,接着鬼影幢幢便向着方玉炎当面罩来。方玉炎来不及细想,只得以斩月诀纵横劈斩。夜容面色愤恨,咬牙切齿地向着方玉炎疾冲而至。燕俊先本拟一击得手,却不想半路上竟杀出个夜容来,竟是帮了个倒忙。本以他想来,这夜容此时的一击明显是在将方玉炎救出水深火热,以她的道行自然不会这般无知。但见她面色愤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不尽然。 夜容一边向着方玉炎急攻而去,一边口中呼叱道:“混小子,若不是本姑娘机智,现在恐怕早已被你夺去清白之身,此仇不报,本姑娘誓不为人!本姑娘今天非要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不可!”说话间幻术连施,那群鬼之相毕生,端得是漫天席地。 本以燕俊先的判断,绝不会被夜容此话蒙混过关。试想哪有一个女子会在折辱了自己的敌人要被击毙之时再施手相击,更何况这般女儿明节,就算如夜容这般妖女亦是极为看重,岂会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喝问,那岂不是太过不知廉耻。但是燕俊先一来心中对夜容极是垂涎,二来觉得夜容与那方玉炎只是一次照面。完全不可能相识到冒死相救。再看着夜容那秀脸惨白的样子,想是气极败坏,便也信了大半。 此时那扑天兽地的飞兽已然掠至,那些乘着飞兽的援军向着混乱的人群处空降而下,只见那些来人个个肤若木质,干枯褶皱,眼神凶恶,一旦落到地面之上,便冲向那些江湖人士,瞬间将江湖人士围成的临时阵形冲散。而站在边上功力道行较弱的江湖人士更是登时被那些木肤人击毙撕裂。只片刻功夫。场面便向着对方一面倒起来。那些江湖人士虽然勇猛,却仍敌不过这些不畏死活,周身如钢似铁的木肤人。不由心神俱裂,斗志消弭。 阿沐儿兄弟只恨得牙痒痒。口中咒骂不止。只将那戟矛挥舞起来。向着这些不速之客刺斩不停。 燕俊先看着场上的形式只是冷笑一声,接着再次向着方玉炎冲将过去。夜容见势只是不依不侥地道:“燕城主,这个混小子就交给我好了。今日我定要亲手将他斩于此地!” 燕俊先碍于苗敬远的淫威自然不敢太过违逆这个佳人,是以只是在一旁掠阵。 夜容见状面色不悦道:“怎么?燕城主是怕我不是这个混小子的对手么?” 燕俊先忙正色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觉得这个臭小子狡诈多变,恐怕他向姑娘施以毒手!” 夜容只是冷笑不止道:“那就有劳燕城主费心了!”说着手上不停向着方玉炎连环攻去。 燕俊先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不敢!” 方玉炎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夜容处处制止燕俊先,她虽是全力进击,但是对于方玉炎来说自是比与燕俊先对招要来得轻松许多。更何况夜容虽看似气势万钧,但却是几乎没有任何生命之虞,心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不由地涌上心头:“难不成她当真是在暗助于我?”如此念头在脑中一转,只觉太过荒唐,是以急急关注阵势,生怕那燕俊先趁自己不备,施以毒手。 而燕俊先显然十分忌惮那夜容怪罪,但是又顾忌到夜容的安危,是以只是站在一边掠阵,既没有出手的意思,也没有加入其他打拼的意图。 其时此间的江湖人士已然死伤大半,而那阿沐儿兄弟亦是身受重伤,虽是仍在奋力支撑却也难于长时抵抗。哈依门拓此时逼开了那江连华融入到了江湖人士的阵营当中。此时他的调度才能开始渐渐奏效。那些江湖人士一向特立独行,对于这般人数较多的大混战,摸不着任何头脑,只是一味的各自为战,因此极易被那些木肤人冲散打乱。而哈依门拓自是看清了这一点,是以趁势逼开了那江连华加入到阵营当中。这些江湖人士虽是不懂战事,但均感恩于哈依门拓的相救之恩,在如此毫不战优的情势下便由哈依门拓一手调度,这些江湖人士毕竟身怀绝技,幻力不凡,经哈依门拓以八卦之阵攻守交替竟是屡见奇效,是以对哈依门拓更加心服口服,便再无异议。 而此时各江湖人士的势力亦是闻风而至,敲开那府门,纵跃而入,由外围杀将进来,一时间里应外合竟是势头反转。燕俊先毕竟势力未稳,此地均乃当时旧城主的势力,而这些江湖异类一直不服管教,又是城中极大的威胁。是以燕俊先便以这些江湖人士为突破口,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事情败露,此时骑虎难下,若不是准备了这些飞兽奇兵的话,恐怕此时早已被这些江湖人士荡军了府邸,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些木肤人虽是不畏生死,皮肤坚硬,但是被哈依门拓的八卦之阵困在外面,虽是不停地冲破外围,却也一时无法攻入卦心,竟是对这些江湖人士临时组织起来的卦阵一时奈何不得。而哈依门拓的卦阵攻守凌厉,一边防守一边迎上府外的援军,竟是眼看便要冲破围困,形如将要挣脱牢宠的飞鸟,马上便要振翅远飞。 燕俊先终于忍耐不住,以虎形之拳向着守在卦心的哈依门拓直击而去。本来以哈依门拓的卦阵燕俊先是极难直取卦心处的他的,但是这些江湖人士本是临时组阵,对于卦阵的学问来说无疑是一般乌合之众。对付如那些智力简单的木肤人来说自是固若金汤。但是以燕俊先的幻力和智计来说,竟是如入无人之境。哈依门拓只感到一阵强大的幻力伴着阵阵腥臭之气汹涌而来,知是劲敌。他忙导引幻力,以木元真气激发体内八卦结界,接着以翅鞘实化之体向着那虎形之拳急急迎去。而那虎形之拳太过强大,急破那卦形将哈依门拓祭出的翅鞘打得灵力魄散,一时竟是复原不得。而那虎形却是完好如初地向着哈依门拓的八卦结界直刺而来。哈依门拓不得已将卦形层层幻化守御,好歹接下了这一强大的虎形之势,自己虽无大碍,但是那江湖人士组成的卦阵一时失却指挥。便为那木肤人一举冲散。卦形立时溃不成形。哈依门拓镇定心神欲要再成卦势,却已大势已去,再无转机。 此时那燕俊先更是放声大笑向着哈依门拓直击而去,口中大声斥道:“大胆狂徒。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话音未落。但见那燕俊先掌力吞吐。一具具虎形向着哈依门拓相继扑去。他恼恨哈依门拓破坏他的计划,是以倾尽全力,只求一举将他击毙当场。一解心头之恨。哈依门拓不敢怠慢,全身幻力调动,集聚身前,以卦形重重相迎。只见那虎形一具具在哈依门拓身前的卦形中金光爆散,形神俱灭,哈依门拓只觉气血翻涌,难以抵御。他只求对方这般全力施为,无以为继。两人此时均是毫不遗力,如此对战十分凶险,若有一方抵持不住势要为对方幻力反噬,命丧当场。 却在这时,但闻方玉炎惊喝一声道:“燕城主,我看你还是助手比较好!否则这个女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燕俊先心知不妙,转头看去,却见方玉炎手中的断剑玄光灿然正抵在那夜容的喉间,那夜容全身软瘫显然已为方玉炎制住了脉门。燕俊先心中恨极,但是他知道这夜容乃是苗敬远的得力助手,就算旬天亦是对其十分疼爱。若是就这样在自己的地盘上送去了性命,自己势难卸责。心中一时权宜不下,眼看着那前来搅局的小子便要死于手下,心中不舍,手上幻力不灭,却只是拖延道:“小子,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看我不将你挫骨扬灰!” 方玉炎冷笑一声,向着夜容不无讥讽地道:“看来燕城主对你的性命并不如何在乎呀,那我留着你这个累赘又有何用!”说着竟是以断剑直向夜容喉间按去。 燕俊先虽是对夜容被擒十分怀疑,但是他可不愿以此冒险,一个哈依门拓哪里抵得上他今后的锦绣前程,是以忙不迭地收回幻力,双手摊开道:“小兄弟且莫动怒!我依你便是!” 夜容冷哼一声道:“燕城主何苦为我坏了全盘大计!”语气中显然是对燕俊先对她的不重视十分不满。 燕俊先虽然对夜容的突然闯入,最后牵制于己心中十分的不满,但是对夜容却不敢怠慢,脸上不住陪着笑道:“夜容姑娘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个臭小子伤你分毫的!” 夜容依旧语气冰冷地道:“我现在为人所制,你如何能向我保证?我看你还是将此间的所有人通通杀掉,用我一条命换这些人命也算值得!” 燕俊先待要解释周转,却闻方玉炎斥喝道:“燕城主,我可没时间听你们二人的商讨追责,我只希望你将这里的人尽数放掉,我定会将这位姑娘安全释放的!” 燕俊先目露凶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信守合约?” 方玉炎则是一脸轻松地道:“信不信自然由你,现在我可不是与你商量,你只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地话就亲自将我们送出城关,保我们一路畅通。若是不答应便可放马过来,我杀掉这个女人,再与你一决高下如何?” 燕俊先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保住夜容的性命要紧,说不得只得以方玉炎的想法办了。他略一思索随即道:“那你保证出得城关便将夜容姑娘释放?” 方玉炎只是轻摇其头,淡淡地道:“自然没有这般容易!我看这个女人的命还是很值钱的,因此我打算到叶城再借她的命一用,出得叶城之后我便遵守承诺,将之释放,不知燕城主意下如何?” 燕俊先见方玉炎得寸进尺,不由怒火上涌道:“小子贪得无厌!” 方玉炎一边拉着夜容一边向着自己阵营之处走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燕俊先以防他突施毒手。阿沐儿见状只是大声嘲笑道:“你身为城主竟然保护不利,现在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燕俊先心中只叹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仍是不欲发作,强忍怒火道:“那我有个条件!” 方玉炎只是淡然地道:“燕城主不妨说出来听听!” ------------ 第115章 临时组军 那燕俊先只是不紧不慢地道:“你们此去路程太长,我担心你们加害于夜容姑娘,是以我提议随你们同行,待你们安全释放夜容姑娘之后,我再随夜容姑娘一并返程!” 方玉炎思索片刻答应道:“这样也好!不过你必须与我等相距丈许之处,若有僭越,被我等发现,此约立时失效,你便滚回你的无忧城去!” 燕俊先无奈只得应道:“就依小兄弟所言,我只求你信守承诺,休要为难夜容姑娘!” 方玉炎不以为然地道:“那就要看燕城主和夜姑娘是否配合在下了!” 夜容不由冷哼一声道:“本姑娘今日落入你手无话可说,但我发誓这个仇早晚有一日会向你加倍讨还回来的!” 方玉炎放声大笑道:“届时在下自会恭候大驾!”接着他向着燕俊先道:“那就有劳燕城主带我们出关了!” 燕俊先只是苦笑一声道:“愿意效劳!”说着把手一挥便将那些士兵及木肤人赶至一边,众江湖人士但见形势明朗不由地个个面带微笑,相互搀扶着向着府外走去。却在此时哈依门拓拦下了那江连华道:“阁下请留步,我们只允许燕城主相陪,却不敢劳烦阁下大驾!” 江连华正要发作,却见燕俊先不耐烦地向他摆了摆手,他随即隐忍下来,便不再强行跟上。 出了府门,方玉炎便向着燕俊先道:“还要劳烦燕城主在此久候,我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在这城中自有后事打理。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燕俊先自然知道方玉炎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悉听尊便!” 方玉炎则是一脸笑意地止住了所有赶出来的江湖人士道:“恐怕诸位在这无忧城已然呆不下去了,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我等投靠他城,我知道诸位在这城中均有亲属家眷,此事非同小可。我从燕城主处争取了一些时间,大家自行绝断,想要跟我们出城去的就快快组织家眷亲朋,携带一应随身事物两个时辰后到这里集合,我们一并出关。若是自行有出路的,便自行安排。我们在这里以两个时辰为限定。到时若是不能按时赶到。或是不愿回来的,那便恕我们不讲情义立时出发了。时间紧迫,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那阿沐儿只是不依道:“方兄弟和哈依兄弟二人义薄云天,救我们出水深火热。此时又是为我们放宽如此。我们自是感激不尽。岂有埋怨之理!我只劝诸位快快回家组织筹备,越快越好,千万莫拖了众人后腿!大家看如何?” 众人齐声称是。心中热血沸腾。 此时却有人忍不住发问道:“我们如此与族城作对,就算出了城关又将如何,到时颠沛流离,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岂不一样死路一条!” 方玉炎闻言轻笑,然后转身向着哈依门拓看去,哈依门拓会意,但站出来朗声地道:“这位朋友所言极是!但是我们若是没有计划绝然不敢叫诸位倾巢出动!玉炎兄弟之前也说过,我们出了无忧城后,便直接通过那叶城城关,之后便是那森宛城,那森宛城本亦是哈依邵武的势力范围。但是前日却已为维护旧主的皇南城若有虚派人夺战。我等到时投奔于彼,定受到无尽优待。更何况这哈依邵武倒行逆施,丧尽天良。其手下个个如狼似虎,阴险狡诈,诸位自然知晓,眼前有此一条明路可走,大家又有何顾虑呢?” 众人听罢不由地心中动容,他们本以为此次再无生机,此时听到哈依门拓分析局势,想起那燕俊先的恶行,以及江湖流传着的旬天恶事,只觉拼上一拼,好过这般坐以待毙。更何况那若有虚的名头由来已久,众人无不敬仰万分,知道便要向其投奔更是喜不自胜。如此一来众人再无顾忌,于是便陆陆续续地各自奔回召集亲友,只求在最快的时间赶回这里,离开这无忧城。 燕俊先冷冷地看着方玉炎和哈依门拓安排着这一切,心中骇然,却不想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然如此沉着,处事不惊,安排得当。他自然知道若有虚的势力和影响力,现在得到如此二人相助,更何况哈依门拓原属旧主后代,此事天下一知,定会再起波澜,到时若有虚如有天助,愈加一发不可收拾。他心中暗定,只求在路上找到机会将这二人一举击毙,到时论功行赏自不必说,飞黄腾达亦是指日可待之事。他心中计较,到时就算将这夜容的性命赔上也就休怪了。如此想来,便不再焦急,反而站定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方玉炎二人一直留心着这个燕俊先,发现此人沉着冷静的可怕,这一路来必当多加留意提防,否则一经疏漏,势必会被此人抓住机会,反转局势,到时便功亏一篑,无力回天了! 夜容只是不动声色,显然是对这种情形丝毫不以为意,竟是懒懒地对着方玉炎道:“臭小子,你答应了等这般长的时间,本姑娘可是疲乏的要紧,却不知能不能给我找一个休息的所在,好让本姑娘有精力陪着你们在这里傻等呀!要是一旦我等得不耐烦了,觉得活得太过累了,想要寻死怎么办呢?” 方玉炎淡淡一笑,向着燕俊先道:“那就只好麻烦燕城主派人来为夜容姑娘搬出一张床了!我有心依靠夜容姑娘脱困,实在不敢怠慢了她,但是又怕其他地方不够安全,是以在燕城主的地盘,只有仰仗燕城主全权代劳了!” 燕俊先只是不露声色地道:“小兄弟但有所托,燕某人自当尽力!”说着招手唤来手下嘱咐几句下去,那来人一脸惊异,随即看到燕俊先脸色不悦只得匆匆告退安排去了。不一时那手下果然带了几个人将一张锦绣大床抬了出来。夜容见状面露笑意。向着方玉炎看了一眼后,才由方玉炎拉着向那床上慵懒地躺了下去。方玉炎不敢离她过远,于是仍手持夜容的脉门以防她趁机逃脱。夜容眼神迷离,闭目养神。看着方玉炎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牵着我待我睡去不成?” 方玉炎面色镇定地道:“形势所迫,事出无奈,还请姑娘勿怪!” 夜容见方玉炎语气和缓也不再争取,只是闭目假寐。 燕俊先喝退所有下人,方玉炎再次要求燕俊先下令府内兵将不允有任何异动,并留下一些只身或是同来人数较多的江湖人士,把守府邸各处。以防其人出城报信。燕俊先一切照办。极是配合。脸上更是不急不徐,坦然自若,一副任尔所为的模样。 方玉炎知道这两个时辰对于此时的情境来说是极大的博弈,他一来顾念这些江湖人士。就算将他们都救出去。势必会连累在无忧城中的亲人朋友。这样一来眼前是救下了人命。但是却无疑在杀戮其他无辜的生命。方玉炎的良心自是过意不去。二来为了哈依门拓的反族大业,哈依门拓一直期待着可以光复族业,为其父复仇。但是以他势单力薄。毫无作为来看,自属天方夜谭,虚无缥缈。但若是此次可以成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当然以这些人数不多的江湖人士自是不可能成就霸业,但是由哈依门拓策反这些可观的江湖人士投靠若有虚的话,那样无疑显示了哈依门拓的能力以及光复族业的诚心。如此一来若有虚定当对哈依门拓刮目相看,到时以此为旗,并有了哈依门拓的此次卓越之功,响应四方号令群雄,定可将一些摇摆不定又心术正派的城关之主拉拢过来。 哈依门拓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对方玉炎感激不说,对自己的将来亦是不得不重新定位。他心中激动烦乱,竟是渐渐心神不宁起来。 却在这时,远远的一道青影飘然而至,方玉炎眼前一亮,不禁涌起无限欢喜,他向着那青影飘至的地方看去,但见那一身青衣的绝色姿容,秀丽如水,美目流盼,神采飞扬,却不是哈依香兰又是谁? 哈依香兰一脸喜色,看不出任何憔悴之色,她向着哈依门拓走过去,娇声地道:“哥哥,我实在等不及了便来这里寻你!” 方玉炎心下激动不禁要由床边坐起,但一牵动便将那夜容的胳膊拉起,他情知不便随即坐下床边向着哈依香兰道:“香兰姑娘,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哈依香兰看到方玉炎竟是不见任何喜色,她向着方玉炎牵着夜容的手处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后,面色冷峻地道:“自然是哥哥将我救出来的!” 方玉炎虽是早与哈依门拓碰面,但是迫于形势一直未问明此事,此时前后一印证,便有了计较,他尚未看出哈依香兰的冰冷,只是高兴地道:“是不是从那间柴房的暗道中救出来的呀?” 哈依香兰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向着那燕俊先冷冷地望去道:“燕城主多时不见,现下可好呀?” 燕俊先似乎对此事完全不知晓一般,嘿嘿轻笑道:“香兰姑娘安然无恙,燕某人也就放心了!” 哈依香兰冷哼一声,身周幻力立时涌起,哈依门拓见状急急将哈依香兰拉回身边,哈依香兰秀目圆睁,极是气愤。哈依门拓随即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哈依香兰才渐渐地收起怒气冷哼一声站在哈依门拓的身边,再也不向那燕俊先及方玉炎的那边看上一眼。方玉炎见问不个所以然来,便也作罢。 原来当日哈依门拓潜入府中却找不到哈依香兰的关押之处,是以经过几番驻留潜入到了燕俊先最钟爱的小妾屋中,经过逼问便得知了那个关押哈依香兰的密道所在并旁敲侧击地得悉了今日燕俊先的惊人阴谋。他救出了哈依香兰,又不忍杀害无辜,是以将那小妾捆在那洞中,然后将哈依香兰安排妥当之后,便再次潜回。他知道哈依香兰性格火烈,因此只欲在出发之前再次哈依香兰一并带走,却不想哈依香兰竟是忍耐不住提前赶来。 方玉炎见哈依香兰安然无恙。心里不由地踏实起来。 夜容眯着眼将方玉炎的表现看在眼里,接着向着哈依香兰的方向看去,嘴角不由微微一笑道:“玉炎弟弟呀,姐姐的这只手腕被你捏累了,要不你换一只手吧!”说着便将另一只皓腕递到方玉炎的手边,方玉炎无奈只得将那只手的脉门扣住,夜容懒洋洋地转动着那只方玉炎放脱的手腕不阴不阳地道:“玉炎弟弟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将我的手腕捏得这样酸痛!莫不是趁机在讨姐姐的便宜吧!” 方玉炎尴尬一笑,不予置答。一边的哈依香兰忍不住向这边看过来。嘴中冷哼一声道:“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夜容只是娇媚地道:“是呀!玉炎弟弟,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你觉得呢?” 方玉炎只是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丝毫不为所动。哈依香兰虽是由哈依门拓处得知了现在的情势,所以一直坚守不理。但此时却实在忍耐不住。向着方玉炎道:“方大哥。不如由我来看管这个妖女好了!” 方玉炎生怕哈依香兰放脱夜容,或是太过为难于她,反而会坏了大事。因此只是柔声地道:“这个妖女狡猾多变,还是由我来看住好一些!” 哈依香兰见方玉炎不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秀眉微蹙,不副不高兴地冷哼一声,便继续生起闷气来。夜容觉得好笑,便几次三番以言语挑逗方玉炎,而哈依香兰却只是不理不睬,夜容徒觉无趣,也便不再招惹哈依香兰。依旧气定神闲地躺在府外的大床上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些匆匆离去的江湖人士早有急急赶回之人,但见他们托家带口,骑马驾车,显然是将家财眷属尽数携与身边。方玉炎见着这些拖拉混乱的场面不禁头痛万分,而燕俊先见了亦是忍不住冷笑不止。哈依香兰却是看着有趣,只觉这般大有举族搬迁的架式。 夜容此时亦是忍不住莞尔轻笑起来道:“我说阿木呀,你瞧瞧这些人的架式,当真辜负了你一翻心意,他们以为这是出外闲游还是流离失所?”她此时不与哈依香兰计较便再次将那方玉炎之前的“阿木”之称叫了出来。 方玉炎无奈苦笑,但却忍不下心叫这些人丢下累赘,只得任由他们在那里混乱。其时天已破晓,两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方玉炎知道若想点清人数已是极不可能,但看着这些人将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数不在一千也有八百,加之车马,更是繁杂混乱。方玉炎有意将哈依门拓捧上巅首,是以向他颔首示意。 哈依门拓会意,向着人群站起,伸手示意众人压下声息,好在那些江湖人士颇懂规矩,不一时便嘱咐各自手下家眷止住声息。哈依门拓看着这些良莠不齐的江湖人物不由地热血沸腾道:“众位此次离家将再也休想回归此处,一旦执意出关便无后路,因此我希望大家已考虑到前途迷茫、凶险异常。既然出关便需要一个首领统领调度,我知各位均是临时拼凑各自不知底细,于是我便毛遂自荐,暂时担任此职。原因之一是我身为外人不会偏袒徇私,不会触及各方利益;二来时间紧迫不容再立新主,更何况到了森宛城处,我们便一应平等,随遇而安,这个临时统领无伤大雅!是以我便一人做主,只求大家成全!” 各路江湖人士对哈依门拓的统领之才自是领略一二,更何况他与大家均有救命之恩,江湖人士讲究仁侠仗义,更是见他分析深刻入理,也均赞成。阿沐儿自是当先举拳应声道:“我们自当遵从哈依兄弟支配,这一路上绝无违逆!”其余人也纷纷表明立场,极力拥护。一些不太赞成或是想借此机一显身手的也只得按下念头,更何况此地多留一刻便多添几分凶险,是以也不再坚持,只求快些出得此处为妙。 哈依门拓见如此顺利,也不由地心中一宽,但他随即正色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此法,那我就只得丑话说到前面,族有族法,家有家规,若是一味散漫必定难于抵达目的地,我们毕竟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一切都极难调配,路程又是极长,是以我们必须严苛要求,若是有人不服分配管制,存以私心,那就休怪我得理不饶人。” 众人自无异议,阿沐儿更是激愤异常地道:“我们自然服从分配,若有人不服管制,那就让他尝尝我的长矛好了!”说着将手中的长矛在空中挥舞连连,不断示威。 哈依门拓见众人毫无异议,于是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辰已过,我们不容久待,既然大家别无异议,那就整装待发,听天由命了!” 众人齐声应喝,一时间震耳的呼声响起,不知惊扰了城中多少熟睡中人的好梦。而居住与近处的人虽是早已得知情势不妙,却个个闭门闭户,只求厄运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听到这个声音后更是颤抖瑟瑟,好不痛苦。(未完待续。。) ------------ 第116章 陷入敌阵 哈依门拓看着差不多了,便向方玉炎点头示意,方玉炎慢慢将夜容由那大床上扶将起来,夜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柳腰亭亭,细眉秀目无限春情。方玉炎并不理睬,只是向着那燕俊先道:“那就有劳燕城主前方开路了!” 燕俊先不矛应答,只是背手当先行去。方玉炎拉了夜容紧随而去。围在府外的众人只得让开一条道来任由燕俊先傲然前去。哈依门拓与哈依香兰走跟在方玉炎身后,哈依门拓大声指挥众人,维持秩序。好歹将一众散乱的人众安排妥当,缓缓徐行。 很快便来到了城关,那些城关的守卫见是城主亲自到来,自是急忙将城门打开,但眼看着城主身后参差不齐,老少羸弱的队伍心中疑问重重,但慑于燕俊先的威势却是不敢相问。方玉炎等人随着燕俊先走出城关之后,便带着这帮混乱的人群向叶城进发。燕俊先果如之前约定的一般,平行于队伍百丈之外,遥遥相随并无异样动作。但方玉炎等人却是留心观察,不敢稍作大意,免得满盘皆输。 一路无话,众人这般昼夜兼程,累了便守在车马内外暂作休息,哈依门拓派人轮流职守。燕俊先竟是十分安静,不越雷池一步,悄然相随,大出方玉炎等人所料。但又怕他会在下一城关处与叶城中尹西远勾结,方玉炎不得已只得将夜容困缚住,夜容欣然应允。方玉炎自是万分感激。 原来方玉炎那日与夜容相斗,夜容虽是招招凶险。但是均留有余地,并不危及方玉炎生命。而待那燕俊先忍耐不住去大破哈依门拓八卦之阵时,夜容却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方玉炎,方玉炎不敢轻近,夜容却将个娇滴滴的身子投向方玉炎去。方玉炎大骇,却并未施辣手,接着夜容便来到方玉炎身边,娇声地道:“你不想带着你的朋友出去了么?” 方玉炎不知其意,只是点头。夜容娇媚地一笑道:“眼下这般好的人质你不理睬,难道你当真有本事走得出去?” 方玉炎虽然心中不解。但见夜容自投罗网。顾不得思索便将夜容制住,他本拟夜容存有凶险后着,却不想竟然轻易便受制于他,此时方玉炎再无怀疑。与之前的解救印证。便知夜容果然在暗助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心中大喜。便出声制止燕俊先,最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顺利出了城关。方玉炎一直感激夜容此行,一直欲要说于哈依门拓等人得知。但是夜容执意不肯,只是说自己只是意欲解救于方玉炎一人,并不想施恩于其他之人。更何况人多嘴杂,万一将此事泄露出去,被苗敬远等人得知,她定然死于非命。而且那燕俊先显然已经怀疑于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好在此人虽是阴险却是并不受到苗敬远等人重视,并非大敌。虽然路上哈依香兰对其百般刁难,但是夜容只是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方玉炎每每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赔礼道歉,但是夜容只是洒然一笑,并不以此为意。方玉炎隐隐觉出那夜容实乃对自己情意无限,他实不明白与夜容这般敌对情况下,何以打动了她的芳心,使他全情投入,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搭救自己。方玉炎虽然对其毫无情意,但是念在她这翻恩情上自是不免心中对她的态度渐渐好转,不再以妖女视之。除了在人众面前对她百般呵斥,但一在暗处便心中不忍,大为呵护。 夜容见方玉炎态度急转,亦是心中甜蜜,只觉就算让她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这般走走停停,行动缓慢,只走了将近十日时间才来到了森宛城外,燕俊先这一路却是毫无动静,吃饭的时候只是自行想方设法,竟似与方玉炎等人毫无瓜葛一般。但是他除了吃饭饮水会离开一些时候外,其余时间均是静守队伍百丈之外,丝毫不见怠慢。 方玉炎为了不使夜容受罪,便向其他人借了一辆马车,那些人虽是不愿将马车借与妖女,但是念在方玉炎的情面以及她是重要人质的份上,还是忍痛割爱。方玉炎本拟让夜容自行坐在马车之中,但是夜容却以方玉炎不在身边便会气闷逃走威胁。方玉炎知道夜容的脾性和本领,是以便不违逆于他,只得与她共乘一车,与她谈天说地。哈依香兰见了只是面色难看,忍不住便与身边的人发作,哈依门拓自然知道妹妹的情况,便也苦笑不语,向着身边的人赔着不是。 此时到了城关之处,方玉炎便将夜容请出马车,再次将燕俊先请来,燕俊先只得向着城关守卫之人道:“在下无忧城城主燕俊先,有要事拜见城主,烦请代为通禀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那守卫之人闻听是临城城主驾到,虽是对这一众落迫人群大是疑惑,嘱咐城关之人暗自戒备,但也不敢怠慢,只得答应一声,前去通报。 不一时但见那守关之人引着那尹西远来到城头,尹西远向下眺望,但见那人果是燕俊先,再看那夜容被一年轻人所擒,再看那一众稀稀落落的人众自是心中惊异。他向着那燕俊先遥遥拱手道:“不知燕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燕俊先苦笑一声还礼道:“燕某事出唐突,来不及先奉拜帖,尹城主还望勿怪!” 尹西远一见情势便知不妙,此时听燕俊先话中另有隐情,不由地发问道:“不知燕城主此来有何要事?” 燕俊先转头向那方玉炎看了一眼,随即道:“小兄弟,我看这些话还是由你来说比较方便一些!” 方玉炎将夜容向着人群前推了一推,向着城头上的尹西远道:“我们由无忧城处赶来,得罪了燕城主。只得以此女为质,只求尹城主大开城门,放过我等通过城关,我必履行承诺将此女安全释放,不知尹城主意下如何?”方玉炎在马车之中听从夜容的计策,知道尹西远初为城主,还未站稳脚跟。而对于苗敬远他自是百般依附顺从,而夜容又是苗敬远的亲近之人,是以尹西远自然不会撕破脸皮,定会放过方玉炎等人过关。 果然见尹西远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向着燕俊先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所言可否属实?” 燕俊先淡然地道:“便是这般情况!” 尹西远不由地向着夜容急急询问道:“却不知这些人是否难为了夜容姑娘?” 夜容娇声笑道:“多承尹城主关怀。这些人以我为人质,自然好生相待,不曾怠慢!” 尹西远长叹了一声,悠然地道:“那便最好!既然如此。快快打开城门!”守卫之人闻言急忙将城门打开。方玉炎等人正待进入。却见那尹西远伸手阻住道:“且慢!” 方玉炎止住身形,望着已然打开的城门向着城头的尹西远冷冷地道:“不知尹城主有何吩咐?” 尹西远忙道:“不敢!我只是有一不情之请!” 方玉炎不耐烦地道:“尹城主请说!” 尹西远忙应道:“夜容姑娘身份娇贵,不知我尹某人可否代为人质。将她换下来!” 方玉炎坚决地道:“尹城主其心天地可鉴,但是在下功力不济,只怕尹城主幻力难制,坏了大事!” 尹西远则是一脸失望地道:“既然如此,我亦只得效仿燕城主之忠心,跟随诸位,直到夜容姑娘安然归还,不知可否允诺!” 方玉炎虽然忌惮二人联手,但是却找不出推却的理由,更何况出关之时均要由尹西远陪同,是以满口答应道:“那只能委屈尹城主与燕城主做个伴,远离队伍百丈之外了!” 尹西远朗声大笑道:“这个自然,多谢成全!”说着一摆手,那些守卫之人便让开一条路来,任由方玉炎的队伍开进城门。哈依门拓派了几位功力较强的人守卫在方玉炎身边,以防城中高手趁乱冲上来掠夺人质。 方玉炎本以为尹西远一定会设法拖延,却不想竟然如此容易便将一众人放入城中。但是方玉炎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在快到城关的时候便已将哈依门拓兄妹隐藏在了马车当中,以防尹西远见到哈依奉明的后人而另起心思。而是只给他一种乱军越城投奔的假像,想必这些不入流的江湖人物根本就入不了尹西远的法眼,是以便不会刻意为难而耽误了夜容的性命。 尹西远与燕俊先相陪走于这支队伍的前面,而方玉炎则是在几个人的保护下“挟持”着夜容紧紧跟在后面,后面的队伍更是稀稀落落地排成了一支长长的队形。走到集市的时候,那长长的队伍便开始东一截,西一段的被人流冲散开来。 燕俊先看着尹西远从容淡定的模样,知道他早有计议。不由的心里也开始踏实起来,毕竟这些江湖人士这般从容的离去他亦是难逃其责,他现在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自己的老对头尹西远的身上了。 方玉炎一进入那拥挤的人流便情知不妙,于是他向着众人传话势必要多加留心,尽量使大家前后相接,聚在一处。但是一进入人流之中便全然换了一副光景。本来零星的人流还可以从容经过,而如此一支繁杂的队伍想轻松度过去显然是要消耗很长的时间的。方玉炎曾试着向尹西远提议将这些人流疏散。尹西远只是推说这样会无故为商贩百姓带来恐慌,那样一乱的话恐怕这支队伍想过去就会更加困难。方玉炎虽知尹西远是借故托辞,但是也觉得不无道理,是以也不强求,只得嘱咐众人在度过集市时一定要小心,切莫搅扰。 尹西远和燕俊先从容开路,带着方玉炎整队人马闯入了这叶城的集市街道中,而一进入这集市之中方玉炎便看出不妙,这支队伍被人流冲散阻断,相接不上。方玉炎不由心头焦急。 尹西远向着燕俊先扫了一眼,燕俊先会意随着尹西远避入了一家青楼之中。方玉炎但见二人一眨眼便消失在了一群红粉之中。便知不妙,再向外看时却不知何人大喝一声道:“有贼人闯入,大家快快散开!”只这一声便听到几声惨呼之声,方玉炎知道尹西远竟然在这人流之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此时正向这些江湖人士偷袭。方玉炎心头大骇,他知道此时以夜容要挟已然不能。但闻那江湖人士早已与来人混战在一处。方玉炎不知道尹西远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但是他必是经过了周密的安排故意将众人困在这人流之中。但是此人的阴险恶毒却可见一斑,这人流中显然均是那寻常百姓商家,他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竟是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只是这一点就够方玉炎将之杀过一千一万遍了。而此时尹西远假意混入人流,别说方玉炎根本不可能杀掉夜容。就算当真杀了夜容尹西远亦可将一切过失推到这些江湖人士与周边百姓的混乱之中。 方玉炎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过年轻。对于世事的复杂多变根本不可能知之甚详,他本拟以夜容相挟便可从容度过难关,但是现在竟然弄到了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不光这些江湖人士性命攸关,就连本地的百姓亦是受到殃及。方玉炎不由的心中大痛。对自己的埋怨愈深。他现在才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他先后见到了燕俊先的蛊卵之宴,见到了尹西远的以百姓为愰,只觉自己与这些人的智计恶毒比起来简直不值一哂。 方玉炎正在焦急之际。但觉一股凌厉的杀着向着自己疾掠而至,方玉炎心底一沉,周身炎印轰然而起,但闻一声惨呼,那守在自己身侧的一个人便当场死于那偷袭之人掌底。其余之人均已慌乱,这些敌人十分狡诈,自着普通百姓的服装,更是不顾周围百姓的死活,偷袭成功便快速退去。方玉炎这边的人现在乱作一团,开始不顾一切的砍杀突围,这便可怜了这城中的无辜百姓,一时惨呼叫嚷之声不休,将诺大一条街道杀得鲜血横流,尸首遍布。方玉炎此时欲要制止已然不及,那些江湖之人早已乱了阵脚,只是一味砍杀屠戮。方玉炎满目火光,看着这般惨绝人寰的景象,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尹西远最后完全可以将这一切罪责均归到方玉炎等人的头上,到时以假面目安抚民心,更能得到仁善之主的名头。而方玉炎等人却成了这次血洗叶城的始作俑者,受到万人唾弃,招至无数的仇恨。 夜容看着方玉炎此时的情境不禁心中不忍道:“看来我们是低估了燕俊先与尹西远二人!” 方玉炎目中充血,他顺势将夜容身上受制的脉门解开,迅速祭出断剑来道:“夜容姑娘,我们好自为之!” 夜容面色惨淡,她知道方玉炎已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安慰和帮助他,一时心中不忍,眼见方玉炎持了断剑冲入了尹西远与燕俊先混入的青楼之中。 此时哈依门拓早已冲破车身,与哈依香兰站在车身之上,他见到这般惨痛的景象不禁心中难过。他向着众人大声喝道:“诸位莫要冲动,大家就近合流聚拢,向着城关之外冲去,大家只需将城中之人赶出包围,不到万不得已且不可再伤性命!”他的声音高亢雄浑,字字句句将话语送到众人耳中。 那些江湖之人听到哈依门拓的呼声,只觉心神大定,这一路他们心中早已将哈依门拓视为此次行动的真正首领,因此再听到哈依门拓出声调度,只觉有了主心骨一般,于是众人开始大声呼啸着将周边的百姓拨开,开始向一处聚拢。但是敌人十分狡诈,一见这些江湖人士有意集结,便冲上去一阵砍杀,弄得这些江湖人士人心惶惶,再也顾不得哈依门拓的嘱咐,再次将周遭的异己尽数砍倒。 哈依门拓亦是不禁长叹一口气,他心如死灰,只觉无力回天。却在此时只觉炙气扑面,哈依门拓来不及思索,便以八卦之形顿守身周,但觉来人一记火热掌风来势汹汹。一边的哈依香兰娇叱一声,花瓣之形漫天飞舞迎上来人落下之势。哈依门拓一推卦形,与来人的掌风当空相接,但见那八卦的玄光四散被那炽热的掌风带过,竟是如水波一般潋滟散开。哈依门拓知道厉害,八卦守位连翻印在当先,来人那掌风吞吐,化龙蛇缠绕之形避过卦位穿刺而过,哈依门拓不想来人竟是如此了得,卦形扭绞转换,瞬间将那龙蛇之形绞与无形。 来人一声惊异,不由声音惊喜地道:“门拓大哥?” 哈依门拓定睛一看,但见对面一长身玉立,英挺俊秀的少年正喜笑颜开地看向自己,哈依门拓不禁心头一惊,随口道:“怎么是你?” ------------ 第117章 十六行宫 哈依门拓不想这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竟是自己的旧日相识。此时哈依香兰亦是认出了对方来,她不禁面露喜色,向着那少年大声地道:“书涯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哈依门拓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云书涯,他见到二人心中十分激动,但是哈依香兰一句问话,却使他不禁陷入沉思道:“香兰妹子,此事说来话长了!” 哈依门拓见他欲言又止,便知大概,他只是面色冷峻地道:“难道你已然依附于那哈依邵武之下?” 云书涯喟然长叹道:“门拓大哥一定是不屑于书涯这般苟且偷安!但是书涯实在另有苦衷!” 哈依门拓冷哼一声道:“不论你有何隐情,但现在你我各为其主,那就请你先动手吧!” 云书涯闻言面露痛苦之色,看着哈依门拓怒目相视,他不由心如刀割。 哈依门拓自然知道这个云书涯一向嫉恶如仇,哪知现在竟是助纣为虐,虽觉他自有缘故,但是看着昔日好友沦入魔境,仍不免气往上冲便要与之动手。哈依香兰见势忙将哈依门拓阻住道:“书涯大哥定然是情非得已,哥哥不妨问清楚后再动手不迟!” 哈依门拓只是冷冷地道:“现在如此形势,我可没有心思听他向我吐什么口水!书涯,现在要么你赶紧让开,要么与我一同退敌!其他的话就留在征途路上或是押解我的路上再说吧!” 云书涯苦笑一声,说道:“云书涯一生孤苦。得遇奉明前辈与门拓大哥悉心照顾才有今天,我云书涯本是忍辱负重,此时得遇门拓大哥自是再无顾虑,但求光明磊落行于人事便好!” 哈依门拓听罢不由击节赞道:“书涯兄弟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响当当的汉子!” 云书涯一声长笑,接着朗声地道:“大家快快来见过少主!” 只闻四周响声不绝,但见人影闪动向着这边高声道:“行宫诸位见过少主!” 哈依门拓面露喜色,向着云书涯看去,不由地道:“难道你竟将行宫之人均笼络而来?” 云书涯洒然地道:“行宫一十六子均已到齐,且均乃书涯心腹!书涯一直忍辱负重,刺探敌情。只盼有朝一日可以得报大仇!但如今既然遇到门拓大哥。我等便从今日起誓死追随,再无二心!” 那几处人影听闻不禁齐声地道:“行宫十六子愿与云大人一并追随少主左右!” 哈依门拓不禁面露喜色,随即大声宣布道:“好!那现在就由我们将这些人全部护送出城,不可延误!” 那行宫十六子齐声称是。接着便领命而去。 哈依门拓自然知道这行宫十六子的实力。在哈依奉明在位之时。他便度化了十六位当世的绝世高手为自己的隐藏护卫,这十六位修得童子之身,练得还阳神功。以剑阵匹敌天下。而这十六个人更是年纪相效,却是肌肤不老,容颜永驻,虽是个个已然几十岁的年纪却均是形若少年,但这十六个人均是身怀绝技,可与各方城主不分上下。而且这十六人的还阳阵却是更加神幻异常,一旦使将起来相互激生,甚为强大。却不想这行宫十六子竟然归于云书涯的手下,哈依门拓见那行宫十六子在人群之中点刺敌军,精准稳健,不由心中澎湃。 如此一来哈依门拓等人等以强助,哈依门拓向着众江湖人士说明情况,那些江湖人士便不再混乱,而此间百姓亦是驱避有路。这些江湖人士无所顾忌,虽是留心却不再胡砍乱斩,开始渐渐向着一处聚拢。哈依门拓此时指挥若定,形势渐渐大好。 方玉炎持断剑冲入那胭脂之地,便有那艳装浓抹的女子前来搭讪,但一见到方玉炎持着一把乌黑的断剑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地一个个尖叫着逃开。方玉炎知道尹西远二人恐怕早已离开此地,但他心有不甘,仍是将这楼上楼下每个房间翻了个遍,果然未见到二人身影。 方玉炎自然知道这里的人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好的答复,于是他便只得放弃。方玉炎此时渐渐平息下怒火,他开始思索,他总觉得在脑海深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捉摸不到。而他这般不同往常的怒火却不知缘何被点引起来,每觉得是内心深处某种深恶痛绝为尹西远所牵动,一时把持不住。 方玉炎只觉得身心疲惫,但是他仍在担心外面的哈依门拓兄妹以及那些江湖人物,甚至隐隐地为那夜容担忧。于是他快速跃出,来到外面的时候便看到哈依门拓井然有序的指挥下,那些江湖人物已然渐渐聚到一处,而四周的百姓已然分散干净。方玉炎见哈依门拓兄妹与一位从未谋面的少年站在一起,而夜容却早已不知踪迹。 哈依门拓见到方玉炎赶了出来,忙拉着云书涯向方玉炎介绍起来,方玉炎知道了经过之后,便心下了然。但是此时情势危急,方玉炎便催促哈依门拓带着大家快速赶到城关,说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说话间,那些江湖人物早已将一应累赘之物丢弃,一律轻装待发。方玉炎见这些江湖人士虽是个个疲惫不堪,更有失去亲友的惨容,但是经历了适才一战之后,竟是显得成熟起来,仿佛不再是那一群各自为战的一团散沙了。他们似乎开始懂得了团结一心,以大局为重。 此时叶城的城中早已闻讯不见一个城中人的身影,人们像躲避瘟疫一般地躲避着方玉炎与哈依门拓等人,他们实不知这从天而降的灾祸实是尹西远经心安排的阴谋,可怜的百姓只觉得这些无故闯入的人搅毁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如同恶魔一般杀戮手无寸铁的人。其罪天地可诛。 哈依门拓见形势明朗,忙指挥众人向城关杀去。一路之上却未见一兵一卒,哈依门拓虽是心中起疑,但是仍指挥向前,丝毫不敢停滞。 到了城关之处却不想远远地便见到城门大开,守卫之人却已不知都躲到了何处。哈依门拓心头疑虑,但是眼前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必须勇往直前,他知道自己一方早已没有任何退路,是以举手示意丝毫不停顿地向着城关之外杀去。 云书涯本来是旬天那边派来协助尹西远重拾大业的,却不想竟然遇到了哈依门拓。本以埋伏于敌阵的云书涯在哈依门拓的斥喝之下尤如醍醐灌顶。当即反戈。但他深知尹西远绝非易与之辈,否则旬天绝不会对他如此看重,更何况临近之城处若有虚虎视眈眈,若不是极其厉害的人物。旬天又岂肯将之安排到如此重要的城关之处。云书涯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哈依门拓。哈依门拓只是频频点头。于是他开始向云书涯询问此间地势,云书涯不住摇头,只说对此处并不熟悉。 方玉炎此时却不由一震道:“在森宛城与叶城的交接之处。有一必经之路,我来时便是由那里经过,叫作‘燕回峡’的,取意为就算燕子飞至此峡谷亦是畏其山势凶险不得不回转绕行的!恐怕那尹西远这般大摇大摆地放过我们,却是已在那里设下了埋伏也未尝可知!” 哈依门拓同意地点了点头,分析道:“那照这样说来,我们现在暂时还是比较安全的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便需派出几个擅于隐匿的人前去打探,另外再派出一组人去到那森宛城交涉,看看是不是可以施以援军!我想就算那燕回峡中设有埋伏,想是不会因为这几个探子便轻举妄动吧!” 方玉炎虽不如此认为,但是却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于是哈依门拓便在众人中选出了十几位自愿的江湖异士,分为两组,交待了此行的目的之后,便分散而去。哈依门拓见离那叶城城关已然十分遥远,念在众人一直赶路争战,必是疲累,因此便安排众人就地休息,并将最后收拾的一些粮食和行灶进行安排,草草地席地吃了一顿汤水的稀饭,以解众人腹中饥饿。众人无不体会到哈依门拓的见事周全,出得城关之时众人早已打算将一应物事尽数抛却,要不是哈依门拓执意派人收拾了一些应用之物,恐怕这些人没走到森宛城便已饿死当路,还谈什么投奔森宛。这些人一想到哈依门拓小小年纪,遇事不慌不忙,指挥若定,果有大将之风,只觉此次推选其为首领当是十分明智之选。 云书涯看着昔日好友竟然成长至斯亦是不尽替他高兴,但是哈依门拓隐隐觉出这个云书涯自见到自己之后便是眉心锁愁,再不复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勇武果决的翩翩少年。反而一副忧心忡忡,愁思百结的模样,令人好生不解。哈依门拓一经提及,云书涯便百般敷衍搪塞,却是不入正题。哈依门拓只是碍于局势,并未详加追问。只等此事过后,再细细询问不迟。 众人稍稍缓解腹中饥火,休息一时便继续向前开进。此时众人心情自是判若两人,从之初的风风火火,到叶城中的狼狈不堪,再到现在的如释负重,前途不明,个个亦是心神不宁,担心前路。乐观之人便看到希望渐渐近在眼前,不无欣喜;悲观之人便怕在这希望到来之际死于非命,百般愁苦。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众人终于来到了那所谓的燕回峡脚下。众人抬头观瞧,但见那燕回峡,峡峰直插入云,山势雄奇陡险,崖体光滑如镜,猿猴难攀,其势险峻异常。哈依门拓望着这燕回峡的地势不禁犹疑不绝,此间若是果然埋伏有尹西远的伏兵的话,恐怕这一干伤残乏兵必定难逃此劫。而如若按兵不动的话,却不免粮草匮乏,到时就算被峡谷之中伏兵冲出迎击亦是毫无胜算。哈依门拓只是思虑再三,只觉天堑绝谷,弱势残兵,望着这高耸摩云的燕回峡,不由颓然长叹。 方玉炎亦是经历过一次山涧混战,虽是不及这燕回峡险峻。但亦是惊心动魄,此生难忘。方玉炎望着这茫茫天际的燕回峡,不由想到了文回,想到了徐夕敏,甚至想到了自己在云耳山上的一切。 哈依门拓权宜上下,还是将方玉炎、云书涯以及一些江湖人物的首领叫到一处来商议计策。而商议了片刻众人均是一愁莫展,这些江湖人士虽是身怀绝技,拥有一些浅显的幻术,但是对于御风之术以及圣宠的召唤却是根本毫无涉猎,是以只能只身入峡。横度此险。这样一来便是十分凶险。胜算几无。 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刻,却不想那几位出去刺探军情的人急急地赶了回来报告说在那燕回峡四处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和迹象。哈依门拓等人只觉事有蹊跷,于是哈依门拓与方玉炎、云书涯等人再次入谷探索了一遍,果然是杳无人烟。方玉炎等人虽猜测不透尹西远为何这般轻易便放过这些人。但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是以急急赶回召集众人毫不停留地度过了那燕回峡向着那森宛城方向行去。 一路之上方玉炎等人仍在不断猜测那尹西远的目的。但是终是无果。而云书涯虽是参与了此次尹西远的行动,但是计划中的诸多细节,云书涯却是无从得知。因此也就提供不了任何有力的线索来。但好在众人眼前均是安然无事,也乐得一路畅谈高歌,向前进发。 这样经过了几日的行程,众人终于来到了久违的森宛城城关之境。哈依门拓亦是忍不住笑容满面,他让众人停驻在离城数十公里外,他则是与方玉炎、云书涯来到森宛城交涉。此时的森宛城已由若有虚的派来的魏仪来暂认城主之位,魏仪来见是哈依门拓前来,自是以礼相待十分虔诚。再得知了哈依门拓一路来的情况后,更是急急派人将那城关外的众江湖人士邀进城来,好生安顿。 当日众江湖人士自是豪食畅饮,将这几日来的饥饿奔波均是化作这得来不易的一顿无忧宴席之上。席间魏仪来表现了对哈依门拓的拉拢之意,哈依门拓只推说需再考虑几日时间,魏仪来亦是欣然应允。 却在此时但见那行宫十六子一并站起身来,向着云书涯匆匆行了一礼,云书涯面色痛苦地点了点头,向行宫十六子便转身向着哈依门拓拜了一拜之后,便一字形向厅外行去。哈依门拓情知不妙,便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云书涯却忙上前拦住了哈依门拓。 哈依门拓不解,云书涯只是将哈依门拓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向哈依门拓简单地说了几句,哈依门拓听到一半面色巨变,他只是恨恨地咬紧牙关听完云书涯的叙述,不禁泪流满面。 原来云书涯告知哈依门拓,这行宫十六子当初在哈依奉明被陷害之后便与敌强力周旋,我当时早已投入旬天座下。我见他们个个忠肝义胆,便借着旬天的意思去说服他们,他们最后被我所感化,才决定忍辱负重,一有机会便以做内应,也算让自己的性命有个好的交待。而旬天虽见这十六人投靠于己,却是老奸巨滑的让这十六人定下契约均食下魔蛊,若是违背旬天的意思,被其得知,无论天涯海角亦会使他们魔化。这十六人本以决定以死殉族,是以并不将此放在心上,于是便都食了那魔蛊。而当日云书涯等人在叶城遇到哈依门拓,但决定以身救主。以报先主之恩,再无反悔。由于这十六人太过强大,他们怕魔化后累及诸人,便以此宴为最后的告别之宴。他们不愿哈依门拓为难,因此一直不愿向哈依门拓提及。 云书涯讲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道:“恐怕他们现在早已在城关之外自刎而亡了!书涯只求门拓大哥可以厚莽等人,等将来复族之时为这行宫十六子正名!” 哈依门拓颓然地点了点头,应道:“我哈依门拓发誓一定不会让这行宫十六子白白送死!” 云书涯欣慰地笑了笑,道:“那书涯就放心了!”他语音未落,便迅速举起手掌向着自己的额间拍去。哈依门拓岂料到他会有此一招,但随即醒悟他恐怕也中了那可怕的魔蛊。而云书涯其志何坚,这一掌下去势如万钧又是近在咫尺,更何况云书涯早已料到哈依门拓听过他的话后他若再想自刎便难上加难,是以这般击下的同时更是幻力运生,护住周身,使得哈依门拓一时近身不得。哈依门拓知道自己与云书涯幻力在伯仲之间,在如此近距离之下想要救下他根本毫无可能。他心头一惊,却是顾不得一切,以八卦之力向着自己的面门击下。 云书涯本以决定舍命自毙,却不想哈依门拓竟是逼他不得不救,云书涯知道哈依门拓招式已然用老,不得已只得掌势变向,向着哈依门拓的掌心处搭去。哈依门拓虽是招式用老,但是却无云书涯那般毫无破绽,他待云书涯回救之时便急收幻力,顺势将云书涯的脉门制住。 云书涯失了先机,不禁长叹一声,不再挣扎。 ------------ 第118章 誓斩贼首 哈依门拓制住云书涯后却是一脸痛苦地道:“书涯,你这又是何苦呢?” 云书涯摇头苦笑道:“我和行宫十六子中得是一样的魔蛊,我们均亲眼见过那魔蛊发作时的情境,简直是惨不忍睹,那些人周身蛊虫爬噬,而且幻力增倍敌我不分,最终一丝丝耗尽幻力,被食尽精血后才渐渐死去,周身无一块完整血肉书涯一生喜洁重颜,只求死个痛快,不愿到死亦是那副惨相只求门拓大哥可以成全于我” 哈依门拓不由左右为难,他可以深切地体会到云书涯此时的痛苦,但是让他如此轻易便放弃这个患难与共的兄弟,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于是他只是加坚定地道:“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能现在放弃你,我发誓绝不会让其他人看到你魔化时的样子,而在这期间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修复的” 云依门拓看了一眼方道:“行宫十六子便是怕门拓大哥执意拘留他们,因此他们才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但是当时这十六个人均是被我拉进了火海之中的,他们只为我的劝说甘愿担当那背族弃义的小人,而现在又是我将他们领到了这万劫不复的魔化苦海我觉得我不能像他们那般一走了之,我知道我有义务为他们做些什么,当然也是为我自己门拓大哥你应该知道书涯看重名誉便如同看重自己的容颜举止一般,绝不容任何人任何事予以污损因此我便决定让他们先走一步,为他们向门拓大哥作以解释……”他说到这里终于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哈依门拓渐渐沉默下去,他垂下头去不忍再看到云书涯那痛苦不堪的表情 哈依门拓在城关外的森林之中果然找到了行宫十六子的尸体,他们的死相庄严不带一丝痛苦的神色,反而隐隐有种解脱的笑意哈依门拓依着云书涯的意思为这十六个人施以最高的礼葬,森宛城中所有的将领以及那些一共行来的江湖人士均已到场他们得知了这十六位奇士的事迹之后,不由地心头敬佩那些江湖人士感激这十六位幻力高手的挺身相助,若不是他们的出现恐怕这些人会愈加的死伤惨重他们亦是不由地为这十六位忠肝义胆的英雄施以大礼,以慰其在天之灵 哈依门拓以其父亲族主哈依奉明的口气为这十六人诵念祭文,在大断的祭文之后,哈依门拓又以自己的口气以及后世复族的恒心在这十六人的坟前表以决心,誓要将那旬天的头颅来告慰众多侠义之士的英灵 众人均是面色沉痛,不觉为死者深切哀悼,亦是为生人的艰辛前路,感到任重而道远 第二日,哈依门拓便将方玉炎叫到一处来,方玉炎见哈依门拓表情严肃便知事态严重于是便坐下来静待哈依门拓哈依门拓如此迟疑了许久才对方玉炎道:“玉炎兄弟我们此次患难与共,多承你不离不弃才有我哈依门拓的今天我赶在昨天的时候已然向魏仪来等人表示了我愿与若有虚共讨旬贼的想法他听了十分的高兴,此时早已派人到皇南城向若有虚禀报这本来是极好的事情,但是昨日晚一些时候由叶城那边传来了一个对我十分不利的消息……”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整理思绪一般,接着道:“那尹西远果然不是个寻常人物,他当初那般轻易地放过我们,原来目的却是在此他将那日叶城的屠杀全部归罪到我的头上,他自是对当地的百姓商家进行安抚,那些愚民自然受之蛊惑,随着他声讨我的罪则,并声称我的背后指使乃是若有虚本人而我只是若有虚培养出的一个傀儡而经过尹西远的添油加醋,是将我和若有虚的数十条罪则无中生有的公之于众我想不久的将来经过旬贼等人的宣扬,我与若有虚的正义之名便会遭人怀疑” 方玉炎自然明白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道理,他知道这些百姓生性纯朴,难辨是非,对于尹西远等人的教唆自是深信不疑何况尹西远这些都做得恰到好处障人眼目哈依门拓带着一些江湖人物大肆屠戮百姓亦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为奸人陷害亦是人所不容,是以哈依门拓自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而尹西远等人自然知道哈依门拓独木难成林,是以放长线吊大鱼,将哈依门拓放走之后,待其归附了若有虚争夺下的森宛城之后,再大肆宣扬说若有虚与哈依门拓相互勾结,欲以奸计再夺族城是直斥若有虚借哈依奉明的后裔为傀儡,竟是想自封族主,独揽大权这样一来,就算若有虚不与哈依门拓合作亦是会被人认为是被人看穿奸计相互决裂,如此一来,无论是若有虚答应与哈依门拓共讨旬贼,还是放弃与哈依门拓的合作,均是逃不过悠悠众口,势必名望大损总之其用心险恶,考虑周全,不得不让方玉炎自叹弗如 哈依门拓见方玉炎静静地望着自己,便接着道:“我本不欲这么快便卷入族中纷争,但是此时情势所迫,何况若有虚本人亦是有意相留,我想我堂堂族室之后,岂可顾首顾尾这一生但求轰轰烈烈,却绝不做那龟缩小儿说实话,在遇到书涯和行宫十六子之前,我均是以师父的教导只求隐匿行藏,蓄势待发但是如今的我恐怕再容不得那旬天老贼如此猖狂,但求鱼死网破,我亦要灭灭他的威风” 方玉炎有感而发地道:“大丈夫需有如此担当才无愧此生门拓兄弟能想通这一点实乃大幸” 哈依门拓亦是心中激动不已,他只是满目憧憬地道:“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定可与那旬天老儿一较高下,到时生死由天,岂不痛快” 方玉炎起身接道:“到时我方玉炎定然相伴左右,你我二人共取那旬天狗头” 二人说罢,站起身来,四目相对,不禁痛快的放声大笑起来 方此时却闻门外一声爽朗的笑声道:“如此美事,岂有丢下我云书涯的道理” 方玉炎二人见云书涯一脸神彩弈弈竟是再也不复昨日的颓废痛苦之状,不由替他大感欣慰此时三个少年不由地惺惺相惜,任天下诸般乱世,亦是拆解不下三人情谊 自哈依门拓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云书涯便不复之前那般只求一死,他决定为族为城尽自己的一份力,只到有了魔化的征兆时再自刎辞世不迟 方玉炎本欲在留在此处陪哈依门拓度过之初的难关,但是哈依门拓却执意不肯他决定修书一封,希望他的师父叶阳子和柴英悦辅佐方玉炎成为立世族的族主如此一来,方玉炎便可继续壮大世族与哈依门拓的势力遥相呼应互为佐助方玉炎本对这族主之位没有过多期许但是经哈依门拓这般分析,又是百般规劝,方玉炎亦觉这族主之位实乃至关重要他知道哈依门拓此时依附于若有虚的势力,一旦若有虚存有异心到时哈依门拓无疑便成了尹西远等人所宣扬的傀儡一般,到时若是世族势力涨大,能有世族力挺的话,哈依门拓势必多了几分胜算,就算牵制若有虚亦是不在话下 方玉炎知道此时唯一有胜任这世族族主之任,才能帮助哈依门拓复族成功,但是他此时虽是长老之身,但在族中却是无任何实质地位,这般便要以族主身份立于族人恐怕难以服众好在哈依门拓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只是修书委托那柴英悦与叶阳子力助方玉炎,加之方玉炎的机智才学,有无穷的幻力与驭灵之能,想必坐上族主之位亦是不逞多让 既然方玉炎有任务在身便不再多做停留,他当日便携了哈依门拓的书信出了城关哈依香兰此时方得知哈依门拓要留在此处而当她知道方玉炎要离他们远去的时候不禁泪流满面,执意不肯 方玉炎自是对她怜惜不已,自从哈依香兰被救之后,与方玉炎相见之时便总是躲躲闪闪,似乎在与方玉炎生着闷气,方玉炎知道哈依香兰公主脾气,便也不多计较,只是每当想与她说话时,却被他软软的顶撞方玉炎总是讨个没趣,只想找个机会调解一番却不想一直抓不到任何机会,也只得思虑过了这一阵子便会好的实不想今日竟是如此匆忙的分道扬镳,而哈依香兰显然对他十分的依恋,方玉炎心下感动但是万事以大局为重,方玉炎也只得随着哈依门拓和云书涯劝解几句,便匆匆出关赶路哈依门拓见妹妹对方玉炎留恋至此,几次欲让哈依香兰同行,但是他只剩这一个亲人,只盼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倾尽全力照顾于她虽然世族相较此处比较安全,但是兄妹情深却是割舍不得何况他知哈依香兰虽对方玉炎留恋但是绝不愿与自己分离,何况此时有了云书涯作伴,恐怕时间一久哈依香兰便会将对方玉炎的倾心转注到云书涯的身上,这样一来方玉炎便可加全心地去投入到世族的建设当中去,有朝一日定可再造辉煌亦未尝可知 方玉炎临行之时哈依门拓与哈依香兰只是送出极远的距离,哈依门拓一路之上与方玉炎依依惜别方玉炎知道他留在这里一来可以巩固与若有虚的关系,为旬天老贼施压;二来可以全力寻找八荒山上的木元之灵哈依香兰虽然一路少言寡语,但是一双灵秀的大眼睛只是时不时地瞥向方玉炎,每每欲言又止,娇楚可怜方玉炎只得狠下心来装作没有看到一般,只怕增添哈依香兰的多依恋 如此走了一段路程,方玉炎终于将二人劝回方玉炎看着二人对木族再无留恋,炎力加身御风赶赴世族而去一路之上方玉炎加紧行程,在空旷的城效之外迅若疾风方玉炎看着一路行来的风景,不由想起了与哈依门拓兄弟前来的景象,此时自己孤身一人,触景伤怀,不由又想到了当日被玄一“赶下”云耳山的凄楚之景,心中郁郁,无以言表他一路之上思前想后,但求不辱哈依门拓所托,可以果如其言的成为世族的第一任族主 此时若有虚显然已经有所动作,旬天也开始对若有虚加紧留意起来此时无论是若有虚的势力还是旬天的势力,各个城关中都显得十分谨小慎微每一处城关都是重重关卡,盘查严密好在方玉炎只身一人,不会过多受到重视因此一路下来却是十分通畅而过了城关之后,方玉炎便御风而行,加紧赶路有时会将叶龙召唤百出,乘驾在它的背脊之上,呼啸而去,惬意非常,暂时便将那心中烦闷都抛在了脑后但觉风清云淡秀水青山风光一片大好 叶龙的成长愈发的明显起来,起初那马儿一样的身材已然长大了两倍有余,而那个硕大的头颅是再添骨肉,看着颇为滑稽可笑此时叶龙的飞翔的度迅若雷电较之方玉炎的御风飞行自是不知快了多少倍 方玉炎加紧兼程,眼看着千里之路已去大半,不由想起了另一只灵兽阿朵却不知阿朵以及那一片水域此时又是怎样的一翻景象?一想起阿朵来,方玉炎不禁又牵扯出樊夜、优尤等人的记忆,心中挂念,不知渺音城中的这些熟识之人此时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如此一路来,方玉炎思前想后,从出得家乡一直回忆到此时的不停奔波,只觉世事瞬息万变当真令人应接不暇 方玉炎以圣**和御风如此交替一路兼程赶路,用了几日时光便来到了水族境内当初那对方玉炎的举族通缉显然已经过了热度,虽然方玉炎的画像仍然贴在城头之处,但是早已破烂不堪,不见其形了方玉炎不禁心头苦笑以自己这般一个年幼之人,想也不会被水族举族重视如此长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人们便会淡忘了那个在水月城中触犯水族族规,救下水曲与贺南闯出水月之城的方玉炎了那炎族中人是不是也会忘记他这个犯乱炎族与水族族交的轻狂少年?方玉炎想到这里不禁暗下决心,希望可以在完成世族的事情后,悄然潜回炎族去看一看,哪怕只是以一个世族的小人物的身份去一遭也好 虽是如此,但方玉炎仍是小心谨慎,以求万事小心,他知道这些边境城关虽是对他已然漠不关心,但是这仍不代表这些人若是发现了他后仍然会对他不理不睬方玉炎在城关处替换下木族的衣饰,开始身着水族人当地普通百姓的打扮,向着世族方向行去 方玉炎进入水族境内之后,就算是在空旷的城效地区,亦是不敢将叶龙再召唤出来招人耳目,他只是御风而行,最算被人发现,亦是会被当成普通急急赶路的修幻之人 如此又是十数日的时光,方玉炎终于走到了世族隐居的山外,方玉炎不由心情大好,望着这峰峦叠嶂的山景,不由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中暗呼:我方玉炎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方玉炎回来没有直接冲到阿朵所在的水域,反而是来到了世族的柴英悦的住处,他将哈依门拓写好的书信亲自交到她的手中,柴英悦将书信打开认认真真地看完后,才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翻,接着便唤人将叶阳子叫到此处待叶阳子进来之时,方玉炎便向柴英悦打了个招呼告辞而去,屋子中徒留下了柴英悦及叶阳子两个人 鬼面人及竟门等人得知方玉炎归来后,便将他围起来要与他大喝几杯,方玉炎自是心情大好,最终由鬼面人答应了筹备酒饭,方玉炎向众人告了个假,说过得一时便自回来众人自然知道方玉炎是要到那水域之处与阿朵相见,也不拦阻,任由方玉炎前去,而他们则呼啸着安排人手准备酒肉饭食 方玉炎感受着此间人们的热情,不禁心中温暖他走出了族中的灯火连天,慢慢地向那水域走去 那水域之处依然是一片宁静,任谁也不会相信在这片水域之处竟然会生存着阿朵那般巨大而恐怖的灵兽,方玉炎望着那茫茫的水域,终于忍不住向着水面纵声长啸道:“阿朵阿朵我回来了” 久久不见水面上有任何动静,方玉炎自然知道阿朵一定是耐不住寂寞,游到远处去觅食游玩去了方玉炎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阿朵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此时一定是在那回游的路上果不其然,只是一柱香的功夫,方玉炎但见水面之上激流翻涌,那翻涌的浪花破天而起,阿朵那巨大的头颅刺破波光向着水面直探而出方玉炎的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此时的他终于恢复了他孩子般的本性,向着那水面之上急掠而去 ------------ 第119章 再入炎族 柴英悦在收到书信时接连几日没有召见方玉炎,方玉炎亦是心中平静,他知道如此重大的事情,柴英悦身为此时的代理族主自然会慎重考虑,因此方玉炎不是与阿朵在水域之中打闹嬉戏,便是同鬼面人等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倒也十分惬意。 直到第五日时,方玉炎才被柴英悦唤去商议。方玉炎看着柴英悦一脸的严肃便知此事仍未有个头绪。叶阳子坐在下首之处面无表情。 方玉炎坐到下首之处,柴英悦看了看方玉炎便说道:“哈依少主的信我已经看过了,他极力推荐方长老升任族主之位。他说方长老具有五行之身,合乎我世族五族统一的根本。而且方长老幻力番茄,又是为我族立下过存亡之功,可谓功绩不菲,能够升任我世族族主实乃我族之幸!但是毕竟方长老初入我族,虽有功劳于我族,但却并未在族中长老会及百姓中占得一席之地,难以服从。更何况族主之位非同小可,却不是我同叶兄弟可以一力承担的。一旦我和叶兄弟开办长老会举荐于你,难免不会引起长老会及其他人的反对。到了那时恐怕会更难下场!”她说到这里见方玉炎只是点头,并无激动之色,便接着道:“以我的心思,只要方长老能够做一件举族共识的大事的话,到时深得民心,到时我与叶兄弟一并举荐,再拉拢一些与方长老交好的人物,恐怕便事半功倍了!” 方玉炎闻言不由地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柴前辈所言甚是。但是这举族共识的大事却不知将从何处下手?” 柴英悦面露难色道:“这些时日我与叶兄弟反复计议,亦是没有任何头绪!却不知方长老与哈依少主当时可否考虑到这一点,或可明示!” 方玉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当时门拓兄弟只是有感于世族与若有虚势力的遥相呼应,亦是为世族今后大业考虑,至于如何争得这族主之位,却觉无从下手!” 叶阳子此时亦是忍不住发话道:“莫不如再等些时日,若是得遇良机自是水道渠成,若是不得,便只有以幻力道行争夺这族主之位了!” 方玉炎自然知道此事的非同小可,于是他淡淡地道:“其实以我本性来说于这争权夺利本无甚心思。但是门拓兄弟一再肯求。再者如今门拓兄弟势单力薄,我却之不恭,于是便勉强答应。一旦门拓兄弟回归或是有其他贤德之辈,我定义不容辞禅让此位。而这族主之位实需从长计议。前辈且勿为难!” 柴英悦听得方玉炎一翻话不禁连连点头道:“方长老看事明白。老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就如叶兄弟所说的再等些时日再思良策吧!” 叶阳子只是默许。方玉炎亦无异议。三人这般计议后便各自散去。 方玉炎知道柴英悦和叶阳子仍然对自己颇为不放心,毕竟自己年纪尚幼,恐难担当族主大任。虽然世族现在人单势微。但是以哈依门拓的想法却需慢慢扩张,到时族人庞大,以方玉炎的见识才略能否一切管理处置得当,就连方玉炎也不敢思及,更何况以柴英悦和叶阳子那般沉稳思虑周全之辈。 方玉炎在这里只交了如鬼面人和竟门等几位谈得来的好朋友,原因亦都是这些人对方玉炎的热情和崇敬,方玉炎却从未主动去结交族人,此时他虽身为驭灵长老,却并未处理过任何族中大事,于族中的大事小情知之甚微,就算突然让他做上族主之位,恐怕这些繁文琐事便够他受的了。 这一天方玉炎再次和阿朵在水面上混斗了大半天的时间,上岸时一边向族中走去,一边以炎印烘干身上的衣物。而鬼面人等人却早已等在了不远处,他们一直不愿打扰方玉炎,只是待方玉炎上得岸来才围上去邀他饮酒畅谈。方玉炎有心不去,却不忍拂其美意。于是便与众人欢笑着去喝酒赏月。席间方玉炎有意去探知世族的一些消息和状况。鬼面人等人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玉炎于此时才开始对世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亦是他开始全面关注世族的一个良好的开端。 原来这世族之中均是不满其生活种族的现状,或是受人暗算;或是流年不利,举家搬迁;还有被当权者欺压迫害;或是厌倦俗尘,云游四海之辈,总之这些人要么向往自由,要么向往安宁的生活,最终由柴英悦等人安抚收留。柴英悦本是木族之人,他心系复族,是以收拢这些向往美好的悲苦之人。开始的时候族中只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贫害交迫的各族百姓,到后来名声广播,竟也有如鬼面人等江湖豪客闻名投奔,柴英悦对这些人虽是多加收留,一旦发现可疑或居心不良之辈便立时赶出族去,而仁善之辈,或是有望纠正德行之辈便被收留下来。如此下来族中渐渐的形成规模,竟是族人越来越多,之前的这些族人并无明确标定,只是隐隐以柴英悦为首的平等之辈。但众人发觉这般平等共处,会使一些不守规矩,我行我束之人破坏。于是便开始分级化等,渐渐形成规矩。方玉炎还知道,现在除了这水族境外之处有如许多的世族人外,柴英悦甚至在各大族中均收揽了无数这样的人物,但是由于人数过多,无法越境过关聚到一处,更何况就算聚在一处又难免引得水族怀疑,本来水族对这些落迫之人早已知悉,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世族不去侵扰水族边境,不作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亦是不愿去平灭这样一个口碑极好,与人向善的自立之族的。于是柴英悦只得使其在各自族中发展壮大,竟是人数不俗。 方玉炎不想柴英悦身为一个女流之辈。竟是拥有这般了得的智计和胸襟,方玉炎得知了这一切亦是忍不住对柴英悦产生了崇敬之心。先不说她之前建立这个族群的目的,单是她不辞劳苦,为这些颠沛流离的人们提供安居之处就已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 方玉炎此时对柴英悦的小心谨慎更加理解,他明白让柴英悦将她倾注如此心血的族人们交待给方玉炎这样一个少年,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她都会思虑再三,以求稳妥。 此时的方玉炎虽是心系世族,但是此时酒水下肚,不由牵动起怀念之情。其实他在回赶的路上便有悄然回归炎族一番的打算,此时脑中火热。这个想法便愈加清晰起来。方玉炎知道世族之事绝非一日两日便可以处理得当。因此他决定先到炎族走一趟,回来之后再安心与世族之事,到时了无牵挂,岂不更好。 于是方玉炎便趁着酒兴和在座之人说明其意。那鬼面人和竟门自是欣喜不已。言明一定要方玉炎带上他们才肯罢休。方玉炎心想一路孤苦。难免伤怀,有几个兄弟陪伴自是求之不得。于是便答应下来。第二天,方玉炎便到柴英悦处随行。柴英悦虽知方玉炎的情况,却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劝他路上小心,凡事三思而行。至于方玉炎提议地带上鬼面人的竟门等人,柴英悦亦是没有反对,只是将鬼面人等人叫到一边来多加嘱咐。柴英悦知道鬼面人等人虽是贪玩,却是经验十足,处事周全,随着方玉炎在一起多少可以有个照应,也就很轻易地便放行去了。 众人各自去收拾了行囊,当天便出发而去。这次跟随方玉炎同行的除了鬼面人和竟门外,还有五个一同喝酒谈天的朋友,这一次众人打扮成四处云游的年轻剑客。当事时各族云游仙侠剑客可谓数不胜数,几个人打扮为水族剑客模样倒也有模有样,不会过多引人耳目。 方玉炎挑选同行之人时十分认真,他知道来回路程较长,若是有一个拖后腿的,势必会影响脚程,因此同行之人均是御风好手,相伴而行可快可慢,可随意调配。 与方玉炎一同前行的人均是喜动爱玩之人,方玉炎能与这些人谈到一起,完全是因于文回性格的同化之故,以至于方玉炎对这一类人莫名的产生亲近之感。而另一部分则是与赫连刀岳一般豪爽洒脱,令人忍不住结交。 这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到一日时间便穿越水族边境城关渺音城。方玉炎多次途经渺音城,却从未到城中拜会,他知道此城中无论是上到城主下到城民,都是不愿与他为难。但是以方玉炎的性格亦是不愿去惊动城中之人。因为他毕竟为水族族城所不容,万一他拜会的时候为族城耳目得到消息,势必会影响渺音城。是以方玉炎一直隐忍不入,只盼不会令城中诸人左右为难。 来到炎族的边境之关凌云城之时,方玉炎不由地激动不已,同行之人在路上早已听闻方玉炎在这凌云城中发生的事迹,对这凌云城中的封敝云城中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心生向往。得知方玉炎识得此城城主,亦是不免欲要得睹真颜。但是一想到方玉炎为炎族不容,恐怕这般想法便只能落空。但是一思及封敝云当日助方玉炎脱离城关,亦是不免为这等英雄行径大呼快意。这些人均是重情重义之辈,是以才会对方玉炎制服阿朵灵兽,对方玉炎心生崇敬。这般爱屋及乌,更是对这封敝云的敬仰之心上升了一个层次。 而遗憾的是,路过英雄之城却不能亲自拜上英雄,这无疑使这些重英雄之人心生失望,但是迫于情势,他们亦是只得扼腕叹息。方玉炎知道这里许多兵将均识得自己,是以他忙压低帽沿,混在同行人的中间,向着城关走去。 炎族的凌云城一向已盘查严格著称,是以方玉炎等人被拦下之时他仍是不疑有变,而当那守卫之人指着方玉炎众人要将他们带到一边详加搜查之时,方玉炎便心知不妙。但是这仍是盘查的一部分,或许只是众人穿着有异才会被重点关注,是以方玉炎等人也只得乖乖地随着那守卫之人向城关之边走去。那守卫之人年纪较方玉炎还要小上几岁,身上穿着大号的军服却是英挺无比。有模有样。他一边引着方玉炎等人走到离城关丈许之处,仍是左顾右盼地看了几遍之后,才向着方玉炎走了过去。鬼面人等人心知有异,不禁留神起来,若是此人认出了方玉炎,说不得只能杀掉此人,重归水族了。 方玉炎亦是心中不免怦怦乱跳起来,若是自己在这城关之处便被人认了出来的话,恐怕再想入炎族之境势将难上加难了。只见那少年守卫向着方玉炎一步步走了过来,接着他向着方玉炎试探着问道:“阁下可是方玉炎大哥?” 方玉炎暗呼不妙。但是他知道此时声张不得。既然对方将识得自己,却又将众人叫到这么远的地方才叫出自己,说不定是旧相识也未尝可知。于是他阻下了鬼面人等人的动作,缓缓揭开了草帽一角仔细地向那年轻守卫端详了片刻疑惑地问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大人名姓!” 那少年守卫见了方玉炎帽子下的真颜不禁面露喜色道:“方大哥。果然是你呀!我是章鱼眼呀!” “章鱼眼?”方玉炎不禁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名字。不禁摇了摇头道:“实在对不住,这章鱼眼……” 那叫章鱼眼的少年守卫见方玉炎未认出自己,眼中不由地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是仍掩不住他满脸的兴奋道:“我就是当时在炽炎城时被方大哥叫住代替方大哥的放牛郎,这个‘章鱼眼’的名字还是方大哥为我取的呢!” 方玉炎听罢不禁一拍脑门,豁然开朗道:“你就是那个放牛的少年?怪不得……”方玉炎不想这个只是一面之缘的少年竟是对他记忆这般深刻,他更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担当起了这重要的守卫之责,而更令方玉炎意想不到的却是,当时他只是出于对沈陆洋的戏弄给这个少年起了一个与自己名字读起来差不多,又是极取喜趣的名字,却不想竟然被这个少年当作了自己的名字。 方玉炎不禁莞尔道:“小兄弟何必要继续用这个名字?” 章鱼眼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当时只是感激方大哥的恩情,若不是方大哥我恐怕现在还是一个没出息的放牛郎呢,之后被人们叫得惯了,就不觉得别扭了!大家反而说方大哥果然英雄,竟然可以取出这样别出心裁的名字来!于是也就不愿再去改了!” 方玉炎不觉好笑,那鬼面人等人听了亦是不由地笑出了声来。于是之前紧张的气氛便随之缓和。 方玉炎此时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地问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呢?” 章鱼眼只是恭敬地答道:“其实不是我认出来的,只是骆将军恰好在城关之上巡视,他远远地看到方大哥等人,便一眼认出了方大哥。他便吩咐我一定要留下方大哥,而他则是去请求封将军去了!我开始的时候还不敢确信,到了此时才发现骆将军果然慧眼如炬!” 方玉炎听说骆庆同已然去通知封敝云,不禁紧张地道:“骆大哥何必这般焦急,怎么不等与我见面商议过后再定?” 章鱼眼只是笑着说道:“骆将军走时便说若是他亲自见了方大哥,若是方大哥不让他去通知封将军,他便不敢违逆,于是便嘱咐我一定要留下方大哥,若是留不下便唯我是问!他说我若是将情况这般与方大哥说了,方大哥一定不会自行离去,这样不但他保全了自己,还完成了封将军一直交待的使命!” 方玉炎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一想到那骆庆同鬼怪精灵的性格,只叹也只有他才能想到这般两全其美,却令人哭笑不得的“好办法”来! 方玉炎无奈只得随着章鱼眼向着城关走去,接着倚在城关之内墙处等候骆庆同的到来。鬼面人等人本拟无缘再见封敝云,却不想峰回路转,竟然是有了如此际遇,亦是不免心中欢喜,便站在一边同章鱼眼说笑,一边等候那骆庆同的消息。 不一时,便见那骆庆同策马飞奔而来,他面上喜色洋溢,急急向着方玉炎赶了过来。到得近处,他勒马跃下,向着方玉炎急走过来,伸手持了方玉炎的双手压低声音激动地道:“方英雄,我们可算盼到你来了!”言下甚是欢喜。 方玉炎心头一热,双手不由地握紧骆庆同道:“骆大哥好久不见!”一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骆庆同向方玉炎打过招呼,便向着其余众人道:“方英雄,这些人可都是你的朋友吧?” 方玉炎连忙向骆庆同一一介绍,众人打过招呼之后,骆庆同才急急地道:“方英雄,封将军怕有人耳目,不敢亲自前来迎接,只好有劳各位移步将军府与封将军会面了!” 方玉炎对封敝云甚是怀念,于是便答应了与一众人向封敝云府中赶去。(未完待续。。) ------------ 第120章 父族难容 不一时几个便在骆庆同的带领下来到了封敝云的府外,其时封敝云亦是早已站在了府门前守候多时,他一见到方玉炎便满面喜色地下阶相迎。方玉炎见到封敝云更是心中快意,上前忙打起招呼。方玉炎与封敝云打过招呼之后便将随行众人一一向封敝云介绍。封敝云爱屋及乌,亦是对这些人尊崇有加。这些人对封敝云的名头更是如雷贯耳,此时得见真颜,见他对众人客气有加,亲切不已,亦觉名不虚传,大为心折。 封敝云对方玉炎的近况十分关心,方玉炎自是毫不避讳地将一切都告知了封敝云。封敝云听后更是大赞方玉炎际遇非凡,教人艳羡,一再说明若不是族事系身,直愿与方玉炎一同闯荡江湖,岂不快哉。方玉炎自然知道封敝云的豪气干云,因此就算方玉炎的经历再多曲折和危难,恐怕在封敝云看来都是莫大的享受。至于那些平常之人的惦记和纠结,在封敝云这里是完全不会存在的。 封敝云执意要留方玉炎在城中多停留几日,方玉炎与众人商议后便同意下来。封敝云吩咐下去将众人安排得当,好生款待。而他则是拉着方玉炎到城中的较武场而去。方玉炎见到眼前空旷的场地之后,便知封敝云的心意。 封敝云向着场中站去。缓缓地祭出了他的斩魔仙剑。 方玉炎也不含糊,亦是含笑将自己的断剑徐徐祭出。 封敝云见方玉炎周身结界唤出,斩魔仙剑光波潋滟,一道道斩月诀施展而出。 方玉炎虽是早有准备,但是仍被封敝云那披风斩月的剑势所震慑。那一道道剑波浑然天成,携风掠电般的披斩封堵住了方玉炎的所有方位。方玉炎不敢怠慢,将炎力迅速注入断剑剑身,不啻电光之速以斩月之诀相迎。那一道道奇幻的剑波光影在半空之中对斩轰鸣,在那较武场的天空之上,那飞崩的剑波向着空中窜升,即使是青天白昼。亦是绚丽多姿,耀人眼目。 封敝云大声呼好,手中仙剑急斩,竟是再次加重了力道和速度。方玉炎身形游走,随着封敝云的加压,将断剑舞得密不透风,相迎而上。那一道道光波化为半圆之形推送到两人之间的空地之上,那光彩炸裂,声势惊天。骆庆同早已将这个可能出现的奇事向军中之人发号施令,告之所有人不必大惊小怪。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即可。而他则带着章鱼眼和一帮兄弟以及鬼面人等站在较武场不远的地方。如此难得的好戏。他岂会轻易错过。 章鱼眼看着封敝云与方玉炎那大开大阖的对战。心中波澜壮阔,只觉那般气势如虹的剑气当真如仙如幻,自己却不知何时能够修得二人修为的一二。心中这般想着,更是豪气顿生。热血沸腾。 鬼面人等人更是看着方玉炎如此强大的幻力啧啧稀奇,他们之初与方玉炎对阵之时,方玉炎虽是幻力奇强,但却绝然不会有如今这般如入仙境的幻力。他们此时见了方玉炎的能力不禁感叹当时若是遇到这般的方玉炎,恐怕早已成了方玉炎的刀下之鬼,哪还有今天这般感慨万端的场面发生。 骆庆同对方玉炎一直都是赞赏有加,此时却不想他竟然可以与在他心目之中尤如天神般的封将军对战良久,心中对方玉炎的崇敬更是油然而生。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人的对阵,嘴上赞词不绝。 封敝云虽是对方玉炎期许有加。对他的进步更是无庸置疑,但是却不想此时的方玉炎竟可抵敌自己半成的幻力剑诀,这对于方玉炎这般的年龄修为来说,可谓惊世骇俗。他虽知方玉炎尽可再抵御自己频繁的加力,但他还是慢慢收回了剑势。方玉炎意犹未尽地随着封敝云放缓了剑势。只是这一阵的对阵,方玉炎便窥探到许多斩月诀中的诀窍,经过这样一番对阵,只觉酣畅淋漓,受益匪浅。 封敝云朗声大笑着将斩魔仙剑释解,向着方玉炎道:“玉炎兄弟果然天纵奇才,对我自创的这斩月诀已然窥其深意,恐怕再过些时日,我这自创之人亦是要甘拜下风了!” 方玉炎忙自谦道:“玉炎得蒙封大哥赐以仙诀,只盼于大哥声誉无悔,至于大哥精神剑法,玉炎自叹难及项背!” 封敝云也不多话,只是走到方玉炎的身边,向着骆庆同等人的藏身之处大声地道:“身为军将且做这般鬼鬼祟祟之事,教人知道了岂不是损尽威风!” 骆庆同听罢伸了伸舌头,忙走了出来向封敝云行礼,封敝云显然是心情大好,只是携了方玉炎向府中走去。其余之人只是嬉笑着随后跟去。 如此方玉炎与封敝云一有时间便对战切磋,两人晚间更是同榻而眠。有时说到兴起之处,就算是半夜时分亦是穿衣起身,到那较武场之上一决高下。由之初的斩月诀,到最后的炎力幻术,再到近身之博,二人无不参悟。方玉炎只觉封敝云这般亦师亦友的关系,使得方玉炎更加轻松自在。一些无法自悟的高深之处,竟是如鱼得水,呈现眼前。封敝云本是难逢敌手,而他身为将军之身,身系重责。是以对于较技对阵之事,自是少之又少,如此得遇方玉炎这般良才,自是技痒难耐。方玉炎本拟只停留几日时光,却不想在这府中一呆便是月余,随行之人本是玩心颇重,在这里吃喝尽享,又是遵照方玉炎之意,因此便没有人提出离城之说。封敝云与方玉炎二人如此无话不谈,只觉时间过得飞快,方玉炎的行程虽是一拖再拖,但是二人自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眼见已临分别之际,封敝云虽是不舍,却也洒脱地将方玉炎等人送出城关,与方玉炎再约相见之时。方玉炎告知拜会过炎族中人便再返程,到时若无变数,自会在封敝云处多逗留数日。封敝云听罢欣慰不已,众人挥手告别,不在话下。 方玉炎等人出了凌云城关便一路东去,路上鬼面人等人自是将在凌云城处的所见所闻相互谈论,而问起方玉炎下一步的打算时。却见方玉炎满面严肃之色,众人便安静下来静候指示。 方玉炎此时思绪万千,心中百感交集,他看着这一众人随即悠然长叹道:“我打算去见一见我的父母,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将他们二老接到世族去!” 众人听闻是方玉炎的父母自是百般赞成,方玉炎再不多话,便引着众人向自己出生的部落的方向行去。 方玉炎一路心中忐忑,他知道方宏一生正直,热爱炎族。自己这番被族城之人不容。虽是事出有因。但恐方宠不予理解,方玉炎一路纠结为难,面色不佳。众人见了方玉炎这般模样,便不再打扰于他。只是静静地跟随其后,不再嬉闹拌嘴。 一路行去,方玉炎加紧赶路,众人均无异议,只是当天时间方玉炎便看到了自己部落处的袅袅炊烟,心中喜忧参半。到了家门之时,方玉炎见到沈雁冰正在给羊群加草,看到方玉炎几人走进院子,脸上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半晌。方玉炎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母亲。泪水在眼眶处打转。沈雁冰看了片刻,终于放声大哭,一下扑到了方玉炎的怀中。方玉炎知道母亲已然认出了自己,心中更是激动不已地道:“娘,炎儿回来了!” 沈雁冰更是泣不成声地道:“炎儿呀。你终于回来了,你都长得这般大了,娘都快认不出你了!来,让娘好好看看你!”说着便抬起头来,伸手不停地摸索着方玉炎的脸颊,认认真真地端详起来。方玉炎心中高兴,只任由母亲对自己上下打量起来。 此时方宏亦是听到了沈雁冰的哭声,连忙从屋中奔了出来,他一眼便认出了方玉炎来,更是脚步踉跄向着方玉炎这边冲了过来。于是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其余之人见了亦是不禁眼眶湿润,为方玉炎欣慰不已。 三人这般痛苦了片刻,方宏才知不雅,进入正题将众人让进屋中。方宏的家十分简陋,方宏让妻子安排众人在外屋桌前坐下,替众人端了茶水,准备饭菜。而他则领着方玉炎进入了里屋之中,沈雁冰知道方宏太久不见方玉炎,自有许多话要询问,是以便任由他父子二人进得屋中。她本是思儿心切,但是又怕待客不周,众人虽是诸多劝说只管家人团聚,她仍是忙上忙下,极尽周到。 而正在众人们惬意喝茶,低声谈论之声,却闻那屋中叮当乱响,接着方宏怒吼一声道:“不肖子孙,还不给我跪下!”接着便听到有人跪地的声音,紧接着众人便听到清脆的耳光之声响起,而方宏那气极败坏的声音斥道:“我方家几世忠良,岂容你这般不肖子孙坏我家势,当真该打!” 众人情知不好,便随着沈雁冰掀帘探头,却见那里屋之中方玉炎正跪于地下,那方宏正抡圆的胳膊左右开弓在方玉炎的脸上拼命地招呼。沈雁冰见势忙上前劝阻起来,方宏只是气愤异常地道:“你不知这不肖子做出了何等孽障之事,只怪我方宏疏于管教,如今大祸已成,教我如何有脸再见列祖列宗!”他越说越气,竟是将沈雁冰用力推开,再次向着方玉炎用力击打起来。 众人见方玉炎低头应受,竟是丝毫不以炎力护身,只是家事难解,便一个个回身屋外,只作不知。 而那方宏似是气到了极点,一边高声斥骂,一边耳光不断,虽是有那沈雁冰频频苦劝,却是更助火焰,掌声愈加强烈起来。 众人在方宏那断断续续地斥骂声中,便得知方玉炎已然将自己被炎族赶出以及欲将方宏二老接入世族之事说与方宏。显然是方玉炎与父亲未能说通,以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方宏依旧气不见消,他一边扇着方玉炎一边怒声道:“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你只做个寻常之人才好。那样至少不会连累我方家名声。方家几世忠良,只知炎族为我本家,誓死效忠炎族。才不稀罕什么世族长老,更何况你身为大好男儿,违背本族,投身他族,就算你做了族主之位,也不是个乱臣贼子之名,有何颜面立于世人!”他越说越是悲壮,渐渐语气悲怆。方玉炎只是一声不吭,任由打骂亦是丝毫不动声色。 过了许久,方宏才渐渐打累了骂累了,他只是气呼呼地坐在床头之处,再也不去看方玉炎一眼。沈雁冰心疼儿子,又不敢违逆丈夫,只是两头为难,不由地眼泪怔怔落下。她本拟方玉炎归来将是一家喜庆团圆,却不想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方宏对儿子寄予的希望,此时非但一切落空。竟是落了个欺世背族之名。想必让方宏接受此事是绝然不可能办到的。 方玉炎只是跪在地上。他不想只是将事情全盘说出,方宏便如此恼羞成怒,而待他要将细节讲清之时,方宏早已听不进去。方玉炎自是不会反抗。也不敢以炎力保护,只是跪下任由方宏出气。 方宏歇息了片刻,最终一身委顿地向着跪在他身后当地的方玉炎摆了摆手道:“你滚吧!你自此不再是我方家子孙!滚回你的世族去吧!” 方玉炎一瞬间泪如雨下,他不想自己的父亲竟是如此决绝,他心中悲痛,待要上前求情,却不想沈雁冰走过来,将方玉炎扶起低声地道:“炎儿呀,你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之上,任由你如何解释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娘劝你先暂时离开一阵子,毕竟父子连心,由为娘劝解一番或许会有转机也未尝可知!” 方玉炎自然知道方宏的为人,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是平添方宏心堵。于是只得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方宏深深行了一礼,才在沈雁冰地半推半送之下退出了屋子。众人见方玉炎出来,忙起身相扶,但见方玉炎一张脸被方宏抽得红肿不堪,亦是不禁心有不忍。 方玉炎身心疲惫,他一路来的担忧现已全然应验。他一想到儿时父亲对自己那一脸憧憬的希冀,以及对炎族那字里行间的爱戴,便不由地心中悲恸。他虽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但是只觉世事弄人,却为何使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他一直对父亲崇敬有加,父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直无法动摇,此时却不想自己给父亲带来如此强烈的失望和打击,不禁愧疚不已。 众人见方玉炎垂头丧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亦是一个个提不起半分精神来。更是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安慰方玉炎,只是闷头行路,漫无目的。 到了晚上时分,方玉炎的精神才有些恢复,方玉炎将众人安排到一个客栈之处,并嘱咐众人不必跟随,于是他便独自一人上路。众人知道方玉炎要去拜会旧识,自己这些人跟着并不方便,于是便留了下来,任由方玉炎独自而去。 方玉炎收敛心神,却是御风而去,辗转来到了云耳山处。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心中澎湃。他悄然上得山去,隐匿行藏。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均是充满了感情,他不敢太过接近云耳众人。他知道云耳山上高手众多,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发觉,这样无疑会带来极大的麻烦。于是他远远地伏在暗处,伴着月色将这久违的云耳旧地看了个遍。 方玉炎在那空旷的较武场上徘徊许久,在陆鸣与他修炼的小屋中逗留片刻,最后在玄一的住所远处留恋一时,最后才来到了自己当日的小屋之处。那小屋之处显然没有任何人居住,他在那小屋之外停留了一阵之后,才颇为不舍地向山下走去。他站在下山的路上,最后深深地向着云耳之处望了一眼,才向着那山下御风而去。 而就在方玉炎消失在下山之时,却见山后走出了几个人影。当先之人望着方玉炎离去的背影悠然长叹道:“想不到方师弟如此重情重义,竟然还是来探望我云耳人众!”正是那吴之明和蔼的声音。 接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道:“我玄一看中的弟子会差到哪里去,若不是这些族中之人搅乱,我是绝不会放走这个小子的!”他这般顿了顿后,才对着一边的另一个人道:“鸣儿呀,你和炎儿实有师徒之份,此时炎儿回归炎族必有凶险,若是他惹下什么乱子,你便暗中助他一把,也算我云耳山的一份心意!” 陆鸣闻言忙恭声领命。向着方玉炎消失之处御风而去。 玄一则是望着山下不无感慨地道:“炎儿呀,太也为难你了!不过乱世出英雄,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呀!” ------------ 第121章 一世情牵 方玉炎离开了云耳山便趁着夜色来到了徐达的府邸之外,此时方玉炎乘着叶龙呼啸来去,如风驰电掣。此时夜已渐深,方玉炎只是越过了院落。他自然知道徐夕敏仍然被关在闺阁之中,他只是欲在徐夕敏的闺阁之外守候一时,在自己这趟并不圆满的炎族归程之上画上一个句号,哪怕是这个句号并不圆满。 方玉炎越入了徐夕敏的住所之外时,却见到那萤萤的灯光并未熄灭,却不知为何这般晚了徐夕敏都不曾安睡,难道她为这般毫无自由的生活心中烦闷?方玉炎有了父亲的教训,即使知道徐夕敏并未安睡,但他仍不愿去打扰她此时的生活。但是他隐隐听到屋中有不太真切的谈论之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向着那烛火灯光之处顺着门缝看了进去。尽管他知道这般在女儿家的闺房之外留恋偷窥是多么的不雅,但是方玉炎仍然难以自持,他只想最后再看徐夕敏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透过那狭窄的门缝,方玉炎顺着灯笼的光彩看到了屋中一身青衫的徐夕敏的背影,虽然那背影朦胧不清,但是方玉炎依然敢肯定那定是自己日夜魂牵梦萦的徐夕敏的背影无疑。 方玉炎见她不再是红衣着身,他知道徐夕敏对红衣青睐有加,她甚至有着数十套各种样式的火红衣着,足见她对红衣的钟情。但是今夜的她却只是身着青衣,那自是说明她这些时间过得并不开心。方玉炎这般想着。便更加地替她难过起来。 此时的徐夕敏正在门边来回地踱着步子,那沉重而犹疑的步子牵动着方玉炎的心思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方玉炎多想再看一看徐夕敏那绝美的容颜,多想再看看她火红衣衫下融冰释雪般的笑容。方玉炎不敢造次,只是静静地守在门边静静聆听徐夕敏那繁杂琐碎的脚步声。 却在此时,方玉炎听到屋子深处一女子的声音叹道:“我从你爹那里听说过他,你爹亦是对他赞赏有加!敏儿呀,我知道你钟情于他,但是眼前的局势恐怕你也清楚,就算是你爹现在也是权衡难下……” 徐夕敏声音冷冰冰地打断道:“娘,我才不管什么亲王贵族。我绝不会拿我一辈子的幸福去下赌注的!” 方玉炎此时才听出那个女人的声音原来便是徐夕敏的母亲。只听她带着开导的语气道:“敏儿呀,你便是这般的任性!如今那个人却在哪里?就算他亦是与你一般心思,但是他现在难为我族所容,你二人若是可以双宿双飞。亦是要四处颠沛流离。却又如何是好?难道为娘能忍下心看着你出去受苦。看着你爹沦为他人背后指责的笑柄!” 徐夕敏的口气却终于软了下来道:“娘,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是我只是不愿意参加这个比武招亲的荒唐之事!” 徐夕敏的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娘也知道你为难。但是你却不理解你爹的苦衷,说到对你的疼爱,恐怕任谁也及不上你爹。但是你实不知此次之前你爹可以将你在水族的罪则尽数抹去,完全是得益于族主的亲身释罪。而这一点便完全是由于那族主的第八子班照的百般求情才得以回转,否则就算你爹在大的通天之能,也势必无法保护你周全!” 徐夕敏闻言不禁大奇道:“那个什么班照又为何要替我求情?我怎么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呢?” 徐夕敏的母亲不由地长叹一声道:“你自然不识得他,他只是在你争选族室卫士擂台之上得睹你的容颜,便再也不能忘却!于是得知你有危难,但极力劝阻族主,最终族主耐不过这个爱子的规劝,才最终赦免于你!而族主得知其子对你的心意,这一次竟是专程差人来说和于你爹!你爹本来极力推诿,但是那所差之人乃是当族权威长老庞德,此人阴险毒辣,本来此事你爹若是不愿便可作罢。但是此人为了族主之事,却是对你爹威逼利诱,并暗示说你爹难道是觉得族中八公子配不上他的女儿!你爹本是火爆脾气,对此类人自是根本看不上眼,于是便推说已有私定之亲。而庞德却根本不理会,只说但凡未结为亲,便做不得数,于是便要求公然由敏儿你进行挑选,以免你爹独断专行,毁了一番美眷!你爹自然不允,便推说每日提亲之人无不踏破门坎,难道竟因此次为族主之子的提亲便趋炎附势,那样他将无颜再见其余好友亲朋!本来这样一说便一切掩饰过去,却不想那庞德竟是狡诈多辩,竟是提议以打擂之形式公然招亲,那样就算是谁也只能凭各自本事,再也不会落得闲话!你爹再次推卸,却是一再为庞德软语驳回,于是那庞德最终不顾你爹的阻挠竟是以异世介质空间与族主对话,并将他的提议说了出来。当时那族主不知你爹的心意,只觉此事不失公正,又可对八公子锻炼一番,自是欣然同意。而那班照更是心下高兴。如此一来你爹夹在其中不知所以,且族主之命已下,你爹哪还有机会驳回,只得吞得苦水往肚中咽!于是便派我来向你详述此事,只盼你可以中意那八公子的风采,那样便可两全其美,不至纠结了!” 徐夕敏听毕,仍是坚定不移地道:“娘,请恕孩儿不肖,不能成全这种两全其美之事!” 徐夕敏的母亲却仍在坚持道:“其实那个八公子娘当初也有缘得见,此人仪表堂堂,温文知礼,确属难得的好男儿,你又为何见都不见就要否定他呢?那族主早已在那庞德的怂恿和欺瞒下向族中广发帖子招集打擂的年轻俊彦,想必到时各路与你年龄相仿,配得上你的人才将会络绎不绝。此时事已定论。就算你爹疼惜于你公然宣布免除擂台之争,恐怕也难免会得罪于族主大人,到时恐怕不但郡主之位不保,就连我们家族彵会受到牵累!而那庞德更加会火上烧油,到时恐怕我们也再难容于炎族了!” 徐夕敏听到这里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知此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娇弱的身体让方玉炎看着无比的心疼,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徐夕敏拥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他知道徐夕敏这些日子里定是受尽了折磨。方玉炎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地心头如遭重锤,难过至极。 徐夕敏似乎内心万分纠结,她慢慢地踱着步子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地向着屋内的方向抬头说道:“娘,孩儿心里乱得很。想再考虑一下!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歇息一下吧!” 久久的那屋中亦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响起道:“敏儿呀。娘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切莫累坏了身子!” 徐夕敏乖巧地答应着。才将她的母亲送出了屋外,方玉炎此时早已趁势钻入了徐夕敏的屋中隐在了暗处,徐母劝下了徐夕敏终于由下人陪着远远地离去。方玉炎隐在角落里终于看到了徐夕敏转过来的正脸,只见徐夕敏那娇美的容颜梨花带雨,早已哭得如同一个泪人一般。她悠悠地坐回到了桌子前,托着腮凝神半晌,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玉炎哪,你现在终究在哪里呀?” 方玉炎听到这里再她忍不住心底的钟情,慢慢地从向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该如何向这个自己每日念及无数次名字的女子打声招呼,他只是痴痴地定在那里看着徐夕敏的侧脸,只觉得这般看着对方便已知足。 方玉炎这般僵持了许久,而徐夕敏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异样,她不由惊声地问道:“玉炎,是你吗?”接着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却看到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方玉炎,他只是一脸惊喜交集的笑容道:“是我!” 徐夕敏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方玉炎,突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惊喜地问道:“玉炎,真的是你吗?” 方玉炎则是一脸释然的笑容答道:“真的是我!” 徐夕敏终于醒转过来,接着不顾一切地起身扑向了方玉炎,方玉炎张开双臂将投身入怀的徐夕敏紧紧地拥在怀抱之中,尽情享受着美人用力的拥抱。徐夕敏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来,她将这些时日的苦水一并倒了出来,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怀中肆无忌惮地痛哭起来。 两个人这样维持了许久,徐夕敏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拉着方玉炎坐到桌前,仔细地盯着方玉炎看了良久,直看到方玉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才破涕为笑。接着她开始追问方玉炎这些日子的情况,方玉炎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徐夕敏只是小鸟依人地守在一边托腮聆听,并随着方玉炎的情节悲喜连声。方玉炎看着对面的徐夕敏笑容清雅,更加出落的仙人一般。两个人这般直谈论到天边发白,方玉炎才意识到天色不早,他便要与徐夕敏告辞。 徐夕敏却出人意料地将方玉炎的衣角拉住,一脸恳求地道:“玉炎,不如你带我走吧!” 方玉炎全身一震,心中汹涌澎湃,直恨不得立时拉起徐夕敏便天涯海角,但是他知道他一旦走了这一步,对于自己恐怕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徐夕敏的名节,乃至于是徐达的名誉都是极大的损害。可是方玉炎一接触到徐夕敏的目光,一想到她每日如受煎熬,甚至有可能与一个她根本不会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方玉炎不由的心如刀绞。此时的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只是脱口而出道:“敏儿你信得过我吗?” 徐夕敏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自从那木族兰妖手中的两次生死之际的相救,在徐夕敏的心目中方玉炎已然是个完全可以信任且托付终身的完美男子。她对于方玉炎充满了信任,不容丝毫置疑。 方玉炎心中更是柔情蜜意,他深深地凝望着徐夕敏如波的眼眸,终于将那令人惊骇的话说出了口:“敏儿。你暂且答应你的父亲打擂招亲之事,我自会让你风风光光地走出这尚武郡与我双宿双飞!” 徐夕敏一脸惊诧的表情闪过,但是她看到方玉炎那胸有成竹的姿态,她便不再存有丝毫疑惑,她嫣然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甚至于方玉炎心中的细节过程她都不愿去询问。 方玉炎轻轻地拉起了徐夕敏的手来,看着徐夕敏那温暖的目光,一脸坚定地道:“敏儿你相信我,到了那天无论是遇到何种艰难险阻。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带走的。除非是我毙命当场!” 徐夕敏眼中满是温柔之意,她似乎对方玉炎不产生任何怀疑地道:“玉炎,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的父母为难,不愿让我落下不好的声誉。因此你才选择这般周全之策。但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我一定会等着你来解救我。就算不成,我也会陪着你哪怕是命葬当场亦是毫无怨言!” 方玉炎对于徐夕敏的情真意切意是心中感动,于是他问明了打擂的时间及细节。两个人并在一处商量了一些应对之策后,便与徐夕敏不依不舍地告别而去。方玉炎得知徐达对此事颇是为难,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绝然不会屈从,于是便将日子定在了十日之后,他希望可以在这十日之内找到两全之策,即不会得罪这族主与众多寻亲之人,亦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牵连。方玉炎得知这些参加打擂之人的年龄都是有明确限定的,是以他对自己的打赢擂台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的,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方玉炎却是体会的十分的真切,说不定在这打擂人中难免会藏龙卧虎,到时方玉炎一旦败在对方手中,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徐达这些日子为这比擂相亲之事颇为头痛,他对自己的女儿疼爱有加,岂愿自己的女儿许给一个她并不喜爱的人手里,但是庞德那边借着族主对自己频频施压,他知道族主绝然不会这般不济,公报私仇。但是有那狡诈的庞德在侧煽风点火,恐怕会对自己极是不利。他权衡在三,却是如热锅上的麻蚁,一时无计可施。而不想在他让妻子与徐夕敏商议的第二天后,便传来徐夕敏愿意接受打擂招亲的消息。徐达不明所以,急步赶到了徐夕敏的屋外。自从水族水月城之事后,徐达为了使徐夕敏脱离罪责,便以严父的面孔将徐夕敏软禁起来,他一直不愿再见自己的女儿,只是怕见到女儿忧伤的表情而一时心软。是以他一直都未到过徐夕敏的屋中,就算是这比擂之事亦是差了妻子前来探听女儿的心思。但是此时徐夕敏出人意料的表现,使得徐达再也按捺不住来到了徐夕敏的屋外。他轻轻地叩击徐夕敏的房门,徐夕敏上前打开门见到了徐达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反而是徐达尴尬不已,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徐夕敏自然了解自己的父亲,她当然不会因此事而责怪于他,她只是向父亲盈盈一礼道:“敏儿向父亲问好!”说着便将徐达让进屋中,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递到徐达的面前。 徐达哪有心思品茶,他只是望向徐夕敏试探着道:“你娘说你答应了这比擂招亲之事,可有此事?” 徐夕敏轻轻地颔首道:“却有此事!” 徐达虽是早有所料,但仍是面色一变,不解地道:“爹知道你考虑过我们的处境,但是爹并不打算让你受这个苦楚……” 徐夕敏轻轻地打断了徐达的话道:“爹,敏儿知道!敏儿是自愿的!” 徐达面露痛苦之色道:“都怪爹!” 徐夕敏却是微微一笑道:“爹爹不用自责,敏儿自有自己的想法,只希望爹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达知道事已如此,既然女儿愿意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于是他忙道:“什么条件?” 徐夕敏缓缓地道:“我希望来参加比擂的必须样貌端正,出身清白且年龄必须与我相符!” 徐达连连点头道:“这个敏儿不必为难,族主亲自派人进行征选,并已将这些条件都列在了公布之中,而且在当日对应征之人亦会严加挑选!” 徐夕敏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地道:“另外,我希望这次比擂可以不限出身,不限种族,这样才可能更公平的让我选到更加如意的郎君。否则我会怀疑这是那个族主之子的全盘计划,只为摒弃强者,那样我是坚决都不会同意的!” 徐达自是毫无异意,于是他答应了通过异元介质去咨询过了族主,族主得闻此事自是喜不自胜,最后便重拟公文广发公告,以示平等公正。(未完待续。。) ------------ 第122章 比擂招亲 距离比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徐夕敏焦急的心愈加提了起来。这些日子里徐夕敏的心情明显的好了起来,从之前的茶饭不思,到现在的言笑频频,就连她的母亲亦是不免为她高兴起来。徐达得知徐夕敏最近的状况,虽是不知所以然,却也不禁替她欣喜不已。 徐夕敏亦是将她早已摈弃的红衣再次穿着上身,虽是在郡府中仍是失却自由,却也是红衣飘飘,仍然是那个天真烂漫般的小郡主。 这些日子里方玉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徐夕敏知道方玉炎在准备比擂当天的事宜,另一方面恐怕是怕多露面会惹人耳目,引起他人的怀疑。徐夕敏自与方玉炎离开,被徐达软禁在这院落之中后便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渐消瘦。而此时的她却是面色渐渐红润,精神状态极佳。她现在唯独担心的便是方玉炎的身份以及比擂当天的事项,恐怕方玉炎想一举夺魁会十分的困难,好在徐夕敏知道方玉炎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这些日子恐怕方玉炎早已绝技在身,徐夕敏一想到这里,便开始心安起来。但是一想到方玉炎夺魁之后,面临着炎族的巨大压力和阻拦,她的心情便再次沉到了谷底。总之离比擂的日子越近,徐夕敏的担心便愈加强烈,而心中那份甜蜜虽然一直维持着她挨着日子,却不能挥散她对方玉炎的担心。此时的她多想再见见方玉炎,哪怕是劝他悄悄地带自己远走高飞也在所不惜。 但是方玉炎果然未再露过面。 等待的日子虽然难熬但还是转瞬即逝。这一天徐夕敏早早地便起了身,由下人们为她梳妆打扮了一番。家人虽是为她准备了一身新妆,但是徐夕敏还是执意将自己与方玉炎那夜见面时的红衣穿在了身上。她虽然极愿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方玉炎,但是她却觉得穿着这件衣服才真正的与方玉炎贴得更近。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便有人用轿子将徐夕敏抬到了那比擂的场地之处。既然是公开招擂,那女主角便不得不现身供人观摩,那样才会有倾慕之士前来报名参加。否则女主角一直缩在暗处,恐怕不知底细的人会以为女主角上不了台面,而使报名之人大打折扣。这次比擂除了之前得到消息的人提前报了名外,当场将不限名额随机应征。也就是说只要你倾慕于女主角的容貌而且自恃可以战胜所有的人。你随时都可以上台应战。 徐夕敏被安排在了擂台外不远处的高台上坐了下来,她只这般一亮相自然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尚武郡当地的人自不必说,都是领略过小郡主天人一般的风姿的。而那些闻讯而来的外城之人甚至是外族之人得见了徐夕敏那娇花羞月的容颜之时亦是不免心中怦然心动。有些年龄相若且自恃功力番茄的便不免蠢蠢欲动,而一些年龄和功力都入不了道的。都不免一个个扼腕叹息。心痒难搔。 而徐夕敏一入座便是正襟危坐。宛若凌驾九天的玉女孤仙一般。但是他的眼神虽是镇定,但心中却是急得怦怦直跳,她尽可能平缓地游移着目光。四处寻找着那个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随着她的目光游移,她的面色亦是愈来愈焦急起来,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显然不在她搜索的范围之内,徐夕敏心中不禁万分焦急起来。 擂台之外的人络绎不绝,更多的人涌进来,他们或是亲自来参加比试的,或是来为亲朋好友加油助威的,或是来混水摸鱼,看看时机的,或是根本就来凑热闹的,总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在擂台之边早已设了报名之处,一是为了统计人数,二是为了筛选年龄和出身,一律登记在册,以备有滥竽充数或是虚假递上信息之人,以便事后做出判断,若是为年龄不符或是出身有污点之人就算拔得头筹亦是毫无二话地取消资格。 却在此时但闻场外一高声唱诺道:“八公子、九公主、庞长老驾到!”众人闻声不禁一脸惊慌,急急让开了一条道来。随着人们的目光看去,但见一班军士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三个人向着擂台报名处走来。但见那站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风神俊朗,气度不凡,而那女的更是姿容绝世、艳丽无双,显然便是那八公子与九公主了。而护在一边的一位中年人,不怒自威,气势凛然,想必便是那庞德庞长老本人了。 众人见那庞德护着八公子与九公主来到那报名之处,那八公子更是大手一挥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名帖之处,接着便分开人群坐上了早已为他准备的贵宾之席上。周围本已打算报名参加之人,见了这炎族族主第八子班照亦是为了此美人不吝身份前来比擂,那分一杯羹的心思便渐渐地熄湮下来,悄悄地退了回去。更有已经报名之人不顾脸面,趁着众人都在关注那八公子的时候去悄悄将自己的名字划掉。自那八公子到来之后,一时间报名之人寥寥无几,显然是身为炎族族人,哪有几个不知死活敢与八公子争抢佳人的。 那八公子班照坐在贵宾之席上,忍不住便向那徐夕敏处望去,却见佳人美艳无双,只是目光丝毫未向自己这边投来,竟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显然对自己的到来并未放在心上。班照心思聪颖,隐隐露出失望之色。他身边的九公主见了,不禁打趣道:“八哥,是不是佳人在上,心里没底呀?” 班照向着九公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九妹休要取笑!”接着便又向着那心仪的人儿看了过去。却见那徐夕敏脸上隐隐的焦急神色,向着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探看。班照本以为自己的到来势必会引起佳人的倾心注视,却不想被如此无端的冷落。心中不禁沮丧不已。 九公主亦是隐隐看出了那八公子钟情的女子显然别恋于他,心中暗呼不好。那这样一来自己的哥哥岂不是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么?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可以胜出,那岂不是成了夺人所爱之辈了么?九公主向着那徐夕敏望去,但见她清雅秀丽,容姿胜人,却不知她等待的又会是怎样一个人物竟然让她如此焦急不耐,竟是连族中公子和公主的到来都不曾留意。 却在此时,但闻那报名之处有人朗声喝道:“请问还有哪位前来报名么?”他如此高声询问了几遍之后,却不见有人再上前,便继续道:“现在除去事后自我除名之人外。现在并有一十一位报名之人!当然规矩是比赛的前后均可有人进行报名。亦可现场叫阵!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就由我将这十一位参与者抽定为六组,由五组一一对战,胜出者进入到下一轮。失败者将淘汰出局。而抽定的那单独的一名便轮空直接进入到下一轮。然后是六个人进行两两对决。以此类推最后获胜的一名将成为今天的胜者!当然我们报名总要划定一个时间的,否则将对这些提前报名之人不利,我们决定在进入六进三时。若是再无人报名的话,我们将视为报名时间截止!” 徐夕敏死死地盯着那报名之处,却一直未见方玉炎的身影,她虽是信任方玉炎一定会赶上这报名,但是却不由地担心方玉炎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否则他岂会这个时候了仍不见现身。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着那组织之人早已将名单写好,开始当众抽定名单。这些人组织之人均是由族中派来的权威,是极有头脸的人物,因此由他们来做这些事情是完全无庸置疑的。那些组织者亦是开始进行抽定,并当众将对阵的名字念了出来,并最终将那轮空之人也留在了抽定箱中,最终由那组织者的头目将此人的名字和身份念了出来。徐夕敏听着这些人的名字和身份,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方玉炎的,她开始心神不安,再也不没心思听那人宣布规则了。 九公主从一开始便在留意徐夕敏,只见她一脸的紧张之色却是丝毫没有改变,显然是她所期盼的人依然没有到来。而她本想着可以陪着哥哥来看看他的风光,此时却不想女主角竟是对自己的哥哥丝毫不予理会,身为族主之子的班照竟然彻底地输给了一个还未照面之人的手下,她虽想劝阻哥哥,但是一想到哥哥自与此女见面之后的那般钟情,便也不忍心只是顺其自然了。而就在那九公主留意着徐夕敏的动向之时,却不想心头突然一阵怦然心动,她心中一时泛上了甜蜜,身不由己地向着那擂台之外看去。她愿意陪着哥哥远离族中来到此处,多半原因是因为她感知到了某个人就在这尚武郡之地,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何会重回炎族,来到这个地方。于是她便借口为未来的嫂子把关的戏说陪同班照前来,只是希望可以借机去见一见这个人。却不想他今日竟然敢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九公主的心扑扑地跳了起来,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擂台之外,她只是感觉到那个人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近。 却在这时但闻一高亢的声音道:“世族方长老驾到!” 此声一至,众人无不惊异出声,这悠悠大地之上只有金、木、水、炎、坤五族敢自称为族,其余蛮荒异属各有称道,却是无人敢以“族”为名,却不知这个“世族”又是哪个小家小院处独立的部落,竟是如此大言不惭。众人向着那声音处望去,但见当先一人玉树临风,白衣洒脱,带着十数人飘然而至。 徐夕敏坐在那擂台外的高台之处,不由地热泪盈眶,她经过这一番的折磨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她心底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再无牵挂。 那贵宾席处的九公主亦是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方玉炎的身上,如此时日不见,方玉炎的身材变得更加颀长挺拔,那眉宇间英挺俊秀的面容经历了风霜之色,更加成熟内敛。九公主直想上前与方玉炎打声招呼,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众目睽睽的情势。便慢慢按下了冲动。 九公主看着方玉炎缓缓地走到那报名之处,拱了拱手与那组织者的头目交待了几句,那人向着方玉炎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与方玉炎交涉了几句后,随即点了点头拿出了报名帖。九公主看着这一切,突然心神不宁起来,她的手心不禁冷汗直冒,她虽然心中肯定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是根本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只见方玉炎缓缓地提起案前的笔来,在那名帖之上缓缓签下了名字。九公主看着这一切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天晕地转起来。她仍是大为不信地向着那台上的徐夕敏望去。这一望只将她的心降到了冰点。只见那台上的徐夕敏眼泪汪汪,死死地盯着方玉炎的方向目中满是痴然,九公主紧咬樱唇,热泪不由地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那组织的头目收起名帖后。向着场中大声地宣布道:“既然这位世族的方长老此时报名。只好将其为派给那位轮空之人的组中。这样一来便恰好凑成六组!大家先暂时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一下,便安排六处擂台同时进行六组的对阵!”说着便做了个四方揖离开了。 本来那徐达亦是在这些组织人当中。他看着这些上前报名的年轻俊彦,细细打量着这些人的资质和气度,只觉那班照确是人中龙凤,若是自己的女儿果然与之结亲,也算是郎才女貌,极其般配。更何况此子为族中之子,前程似锦,徐达本不是功利之人,但是见到了班照的人才气度,再加之平时在他人口中描述的此子的雄才大略,为人风采,亦是早有耳闻。只觉女儿嫁于此人,也并不辱没了女儿的倾城之姿,当可谓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当然最重要的是那班照对自己的女儿心之所属,钟情甚矣,光是他肯以族主之子的身份亲自前来公正比试来看,就足以看出此人的胸襟宽广,心技双绝了! 徐夕敏的母亲亦是对这班照赞赏有加,若不是她知道班照的修为德行,她也绝不会去深夜违着女儿之心去劝阻女儿。 但是当那方玉炎再次出现之后,徐达不禁面色大变,他听到那方玉炎自称什么世族长老,心中不禁冷笑一声。接着他冷冷地看着方玉炎签字帖,他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但见她虽是眼中挂泪,却是掩不住的一脸欣喜之色。徐达心中不禁长叹一声,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的女儿突然同意了这比擂招亲,并规定了那些条款的缘故。他看向了那方玉炎,但见他气定神闲,向着自己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礼仪,徐达的心中不禁悠然长叹一声:“此子当真是我徐家克星!” 徐夕敏的母亲见到徐达那异样的表情,亦是不禁顺着徐达的目光向着方玉炎看了过去,她忍不住向着徐达问起,徐达简单地告知了几句后,徐夕敏的母亲脸上便不禁微微变色。她看着那个自己女儿终日挂念的少年,再看向台上女儿的表情,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她之前在徐达和女儿的口中了解到这个叫作方玉炎的孩子,她知道他的身世坎坷,而他被炎族赶出族城的前后始因她亦是完全得知,她觉得这个少年在这样的情境下肯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这么多,那对于自己的女儿来说,岂不是莫大的幸福!她看着自己女儿那欣喜的表情,亦是不由地打心里替她开心起来。 此时组织人们早已将众人的打擂之处划分完毕,于是便有人将参擂之人带到各自的场中。 方玉炎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怒火,却是谨小慎微的少年,不禁留心起来。 对面的那个少年便是那个之前抽定轮空之人,他是炎族其他城中的一位城中之子名叫许世文,他之前有幸在族城征选之中见过徐夕敏一面,于是便情之所属,此时得知这比擂招亲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他知道自己幻力平凡,但是心中记挂佳人,并得知年龄上的限制,便考虑或许可以在同龄人中占得先机,于是便硬着头皮来参加比试。而当他见到了族主之子班照亦是前来参战,便愈觉失望,但是他痴情一片,只盼可以为佳人拼得全力,那也不至遗憾终身,于是便未选择退出。但好在他第一轮竟然抽定为轮空,他只觉上天眷顾,这样一来他便可轻易进入下一轮,不但少战一场存得体力,更是给了他接近胜利的一次巨大的机会。却不想正在他为之高兴的时候,竟然又闯入了一个什么从未听说过的什么世族的长老,他不由地气愤不已,本来的好事竟然如此落空。 方玉炎岂会在意对方的气愤缘自何处,他只是随着那裁决之人一声令下,便向着那少年遥遥施了一礼,以示礼节。(未完待续。。) ------------ 第123章 所向披靡 方玉炎本是以礼为先,却不想对面的许世文早已忍不住心中气恼,已是不顾礼节迫不及待地向着方玉炎急冲而去。 方玉炎心中一凛,面上微微变色,暗恼此人竟是如此不知礼数,但见来人气势如虹,只得催动幻力以待御敌。 徐夕敏被安排在了决赛的主擂边的高台之上,此时对每个擂台的场景都是尽收眼底,此时她全心专注于方玉炎的擂台之上,待见方玉炎的对手竟是不顾一切,先发制人,便忍不住轻呼出声,替方玉炎担忧不止。 但是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方玉炎只是一记炎印便将对方击倒在了擂台之上。许世文艰难地从擂台上爬了起来,他不想对方竟有如此强大的幻力,他自认虽不至凌霸所有之人,却也不至如此不济,在自己先发制人的情况,却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招,便倒在了台上。他抬头向着徐夕敏的方向看去,他虽是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心中却知自己心仪的女子早已将自己看扁,于是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抹掉了嘴角上的鲜血再次向方玉炎冲了上去。方玉炎面色微变,却不想这个对手竟是如此不知好歹,方玉炎再次炎印加身向着对方轰了过去。 没有躲闪,许世文的双目中如烧红了的炉膛一般,向着方玉炎直挺挺地冲了上去。 方玉炎亦是不由为这个不知进退的人嘴角抽搐起来,那巨大的炎印直将许世文全身罩住,接着许世文一声惨呼,再次重重地摔落在了擂台边上。 方玉炎向着擂台边的许世文拱了拱手道:“许兄承让了!” 却不想那许世文竟是再次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浑身焦黑狼狈地道:“慢着!我还未落下台呢!” 擂台边上的鬼面人等早已不耐烦起来,一并轰乱地起哄起来道:“小子,别不知好歹,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而许世文却对此置若罔闻,他心底自然明白绝非方玉炎的对手,但是他对徐夕敏的痴情令他心有不甘。更何况他对方玉炎的嫉恨已然深入骨髓,此时就算是为了托得方玉炎多耗体力,他也在所不惜。他为人执拗愚笨,一旦认准了死理冲昏了头脑,便开始不顾一切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方玉炎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擂台中间凑去,以便远离那落下擂台的风险。 方玉炎看着对方软瘫的身体,双眼中却有着如火一般的斗志,方玉炎对许世文这般的状态十分的不解,但是对方显然已将自己视为死敌。因为他正强撑着身体祭出了虚弱的炎印。方玉炎知道他在加速消耗。不得已只得使用极端手段了。方玉炎不得已,只得将那水元结界幻化而出,接着他身前弹出一个人形大小的水泡,直直地迎上了许世文轰上来的炎印。那炎印一瞬间被水元之域吞没,接着许世文的身体便被那水泡罩住了全身。方玉炎手诀一成,但见那水泡便载着许世文直直向着擂台下方落去。许世文一惊更甚,待要施力破出,却是力不从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水泡将他慢慢地放在了擂台之下的空地之上。 方玉炎本是好心,却不想许世文心中只觉方玉炎是在凭借自己强大的幻力当众羞辱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一时气愤不过竟是顾不得规则。便欲再次冲上擂台与方玉炎一决高下。却在此时那裁决官上前将怒气冲冲的许世文拦了下来,许世文只觉无地自容,便转身拖着受伤的身体向外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深深地看了方玉炎一眼。 方玉炎苦笑摇头,擂台边上的鬼面人等人亦是忍不住高声欢呼雀跃起来。那裁决官当众宣布方玉炎获胜。进入到下一轮的比试。方玉炎向着徐夕敏处望了一眼,远远地但见她眼中满是情意,虽是距离极远,但是方玉炎却看得真切,只觉心头一股暖流,便轻轻跃下了擂台,与鬼面人等人会合。 方玉炎赢得极是轻松,而其他擂台之人仍在苦战不休。 九公主看着方玉炎那潇洒的身姿,不禁心中说不出的苦涩。她看着那高台上的徐夕敏,突然莫名地羡慕起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她只觉心中愁苦,不是滋味,即使是哥哥的对战,她亦是难以放在心上。远远的方玉炎与同来之人说笑不止,她的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无处安放。她此次前来,完全是感应到了方玉炎亦是在这尚武郡中,她只是有心陪同哥哥,前来与方玉炎相见,却不想竟见到方玉炎为了佳人,不顾炎族之虑现身攻擂,她只觉世事弄人,莫过于此。 这些年轻之人幻力参差不齐,如此年龄想要修到上乘,莫不是天资奇佳便是得遇名师,是以出类拔萃之辈相对较少,因此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几组人便相继胜出。组织者便开始了下一轮的分组抽定。 方玉炎大略看过这些比擂之人,除了那个班照幻力不俗外,便再也找不出一个强劲的对手了。于是方玉炎便将心思完全放在了那个班照的身上,对他人便不如何放在心上。 第二轮方玉炎再次轻松取胜,而那班照亦是毫不费力便战胜对手。班照获胜之后有意无意地向着方玉炎这边看了过来,方玉炎微微向着班照方向点了点头,打过招呼。那班照虽为族主之子,却极是谦逊地向着方玉炎点头回应,丝毫没有高傲不羁的贵族劣性,使方玉炎不禁心生好感。 第三轮时只剩下了三个人,而方玉炎好运气地被抽到了轮空,只余下那班照与一位水族游侠的一组对阵。 于是这一场对阵便成为了众人无比关注的一场比试,由于是前场比拼,组织者便将二人安排到了决赛的擂台之上。方玉炎等人便围站在擂台边上观看比试。 方玉炎此时站在擂台之下,真切地看着徐夕敏那痴痴的目光,一刻也不愿再离开视线。直到那比擂的锣声响起之时,方玉炎才略定心神,缓缓地向着台上注视起来。 班照镇定自若地站在擂台之上,相对于那个水族的游侠来说潇洒极致,而那个水族游侠显然是见识了班照的实力,此时一脸的谨慎小心。丝毫不敢懈怠。 裁决官宣布比试开始,两人却掠阵不前,那个水族游侠静候时机,不敢轻举妄动。而班照却是气定神闲,竟是向着方玉炎这边深深地望了一眼,方玉炎迎着对方的目光,脸上微微地现出了从容的笑意。班照亦是微笑回应,接着一股炽热的炎风周身乍起,直轰得周边擂台众人向外分散。方玉炎知道班照是如意献技,却是随着挤出的众人向外退了几步。班照似乎十分满意。他此时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个水族的游侠。那水族游侠见了班照的这一手忙不迭地将水元之印祭在身前。一脸紧张地盯着对面的班照。 班照微微冷笑。将身周的炎风凝聚成一个手掌大小的炎球,接着他向着那水族游侠用力地将那炎球抛了出去。那水族游侠看着那飞速运转而来的炎球,将身周的水元结界以瀑布之形遮罩下来。方玉炎看着那个火红的炎球,心中不禁掠上一股寒意。却见那炎球轰然对撞在那水元的瀑布之形上,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片巨大的瀑布之形,竟如同一匹巨大的布匹一般,在那炎族撞上的瞬间,轰然引燃。 四周的观众不禁惊呼出声,这样强大的炎族幻力,竟是对相克的水元之性如此轻松地便化为无形,那炎球的幻力可想而知。方玉炎亦是心中惊诧不已。看那班照的炎力完全是攻击之形,而那炎力的聚集力却是远远超过了方玉炎的能力。只一眨眼间,但见那炎球在那被烧毁的水元结界处轰然炸开,接着那个水族游侠便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随着这巨大的冲击之力摔落在了擂台之外。 一记败敌,班照的这一次突袭竟是比方玉炎第一场的比试还要来得干脆。班照那亲切的笑容再次投向了方玉炎。方玉炎知道对方平和的表情里已满是对自己的挑衅。方玉炎眼神坚定,依然不动声色地迎上了班照的目光。班照见方玉炎丝毫没有败相,才慢慢地收回目光纵身飞下了擂台。 裁决者当即宣布班照获胜,稍事片刻便开始最终的对决。而那个可怜的水族游侠却被人抬出了擂场,显然伤势不轻。 徐夕敏看着班照那凌厉的幻术,不禁再次替方玉炎担忧起来。但是当她迎上方玉炎那从容淡然的目光时,那七上八下的心情亦是不由地安稳下来。 对于班照的能力观看的人已然见识一二,再加之方玉炎之前的神勇表现,这最后一场对决更是引人注目,人们都开始期待起这一场强强对决。而那些跃跃欲试,本拟看过情形之后再加入的偷机份子,再看过班照和方玉炎两人的前两轮比赛后,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安安分分地做起了一个观众。 徐达夫妻二人亦是陪着徐夕敏在那高台之上将这一切尽览眼中,徐达看着这两个不相上下的少年,也是不由地想到了当年雄姿英发的自己。 徐达暗暗地留意着自己的女儿,看着他随着方玉炎的举动心神不宁,看到方玉炎胜出时不免喜形于色,而再看到班照那惊天动地的一记败敌后,又忍不住面色凝重,显是在为方玉炎担心。徐达虽然对方玉炎丝毫没有成见,更何况他得知了方玉炎为炎族驱逐的前因后果,亦是不禁为方玉炎暗叫一声好!他知道就算当时是他本人在场,他亦是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与方玉炎一般的举动的。但是他一想到方玉炎要将女儿带出炎族,恐再难见女儿一面。更何况方玉炎此时仍不为炎族所容,以他此时的这般身份,让徐达这般轻易地女儿托付于他,势必心有不忍。而且一旦方玉炎得偿所愿,万一那庞德最终知悉了方玉炎的身份,以此来向族主进谗言,借故指说自己暗中操纵这一切,到时定会被族主疑虑,这一切恐怕不得不防。徐达一时间思前想后,既心疼女儿,又不愿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的他亦是不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所有的观众看着这两个幻力超群,样貌出众的少年俊彦,倒一时不知该支持哪一方好。不过班照以炎族族主之子的身份。自然深受炎族族民的拥护,而方玉炎所谓的世族长老,不但闻所未闻,光是沾亲带故之说,众人亦是都看好那班照,而对方玉炎便不怎么关心了。于是人们便在这休息的短暂时间内开始谈论起这两位少年的优劣来。有人说方玉炎赢得干净利落且不失大将风度,恐怕是稳操胜券。也有人说班照留着后招,最后更是一招将对方拿下,恐怕亦是存着极强的后着,到时恐怕方玉炎也难是他的对手。于是便比较看好八公子班照。还有以看热闹的心态之人人为两个少年一般人才。谁输谁赢都是一场好战。到时任哪一个抱得美人归,都不至辱没了佳人。而有族系观念的人,虽觉方玉炎实力不凡,却也将心偏向了自己一族的班照身上。 而坐在贵宾席上的九公主却是心事重重。她此次出来竟是连自己的贴身丫头也未带出来,此时心中悲苦,竟是连个体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独自坐在那冷冷清清的座位之上,看着自己的哥哥班照力挫群雄,看着方玉炎一路高歌猛进,她心里不知道该盼着哪一个胜出,或许是她根本不愿意承认她心底里那个蠢动的希冀。她甚至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此时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为自己的哥哥加油打气的妹妹?还是一个期盼某人落败的争风吃醋的小女人?她的心底纠结,她本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却不想此时竟是如同一个心思简单的小女子一般怔怔地望着空空的擂台出神。 鬼面人和竟门等人虽不是第一次见到方玉炎出手,但是看着方玉炎那利索的身手亦是不免赞叹不已。他们虽然知道那班照绝非易与之辈,但是众人还是心向着方玉炎,一边大赞方玉炎,一边还不忘贬低那对手班照。只说他年纪轻轻这般好勇斗狠。为了挑衅方玉炎那一记败敌自是大费心力,恐怕现在早已气力不继,方玉炎再一上阵想必拿下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方玉炎听得好笑,却也不由为这帮兄弟欣慰不已。 众人正混乱间,却闻锣声响起,方玉炎忙起身向擂台行去。那裁决官早已站定擂台之上,接着方玉炎与班照二人同时跃上擂台,双目对峙,气氛凝滞。 随着裁决者的一记开始之令,方玉炎向着那班照遥遥施礼,班照亦是微微回礼。方玉炎见对方气度不凡,不骄不躁,确属厉害人物。 要知这八公子乃是炎族族长最钟爱之子,此子天资绝世,对于幻力更是天赋极佳,虽是年龄尚小,但是却已远远超过了其他儿子。另外在军事和政治方面亦是才绝不浅,更难得的是班照恭谦有礼,颇为容让,隐有大将之风。有人预测此子将来势必是族主之位的强有力的人选。于是有些见风使舵之人譬如庞德之辈开始暗中归笼于他,并在族主之前明扶暗助,并不停地讨好于班照。而这一次的比擂招亲,亦是庞德投其所好一手策划而成的。他知道班照自幼对幻术颇为沉迷,而他的幻术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是以他绝不担心班照会输于他人。这样一来,他即为班照满足了幻术比试的技痒,又可为他获得美人芳心,那岂不是一举两得。而他自认算无遗策,却不想半路上杀出了个方玉炎,以他对幻术的独道见解,自可看得出方玉炎的实力不容小觑。到了如此情势,他虽对班照极有信心,但亦不觉被眼前这个方玉炎弄得没有底气了。 班照是个极其好胜之人,他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心中的胜念愈加强烈起来,他一直期待这样一个年龄相当的对手,他知道平常的时候族中之人不是相让于他,便是为他找一些根本不是自己对手的人与自己对战,这样一来,对战的趣味便大大减弱。而眼前的这个方玉炎则不同,他既不会在意自己族主之子的身份,无疑又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因此他绝不会对自己手下容情。如此看来,眼前的比拼势必会十分的痛快淋漓,他一想到这里心中便不由地热血沸腾起来,不但为着自己的心上之人,亦是为着这样一场热血沸腾的比试。 于是他在那与方玉炎见过礼之后,待对方有所准备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向着方玉炎飞掠而去。 ------------ 第124章 生死较量 方玉炎看着对方那迅快的身形,脸上从容的笑容再次绽开。他何尝不是在期待如此一位强大的同辈对手。班照那炎风炽烈,直吹得方玉炎全身衣衫鼓荡,热浪袭面。方玉炎见识了班照那菱形的全攻炎性,他在李尔那里得知这种正规的炎性修习下菱形的全攻之势,那烈烈的炎风如游龙般向着方玉炎的四周包裹而至,形成一个团笼的花瓣之形,欲将方玉炎吞入其形。 方玉炎经历了无数的大战,亦是无阿朵在水域之中每日切磋增进,虽是可以感到对方那凌厉无匹的炎势,却也并不见任何慌张之色,他并不以炎印与之硬碰,反而唤出了与班照最后一战时水族游侠一般的水元瀑布结界。但见那翻涌的水浪其气势远远胜过了那水族游侠所施展的气势。班照那炽热的炎力在与那水元结界对撞的瞬间一时哧哧连声,班照催生炎力,那炎印如龙角一般向着那瀑布之形钻入。方玉炎不敢怠慢,水元之力幻化而生,却如同一张巨大的水网一般将那龙角包裹其中,抑其前行。两道幻力相接之处顿时冒起了蒸腾的白雾,那白雾翻滚腾腾,不一时便将整个擂台四周罩了个密不透风。 四周的观众不禁惊呼出声,却见那不断翻滚的白雾将众人的视线隔挡在外,一时看不分明场中的情势。 徐达面色微变,不禁喃喃地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冲破了水元之属,习成了如此强大的水元幻力!” 徐夕敏听到徐达所言,便更加专注地望向场中,脸上不由地泛上了欣慰不已的神色。 却在此时但见那场中白雾轰得被两道奇光冲散,接着那水火之势如断面一般被分为两半,势难容于彼此。接着一道火龙与一条水蛇开始漫出水火之势,直冲上空。宛然游斗,煞是凶猛。 众人都看得目不转睛,呼吸不畅。但见那火龙携火带烟,红黑相间。而那水蛇却是卷水敛气,青碧互生,两道幻化的灵物,在方玉炎与班照两人的操纵之下在半空中翩然缠斗,水火之势击斩在空中,雾气昭昭,若隐若现。极是壮观。 站在擂台下自有水族中人,他们见到方玉炎一直以炎力抵敌对手,本似他自称世族,却是炎族之根。却不想此时他施展的水元之性。却是眼前这些水族人都望尘莫及的,一时间对方玉炎的身份更是无从下手,只觉此人端得了得,竟是可将炎力与水元结合得如此完美,便不由地对这个“世族”起了好奇之心。 班照亦是心下惊奇不已。他不想对方竟是比自己隐藏的还要深,之前那娴熟的炎印已使班照视为强敌,却不想此时竟是可以施展这般宏大的水元之力,这份修为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赞叹。班照此时机警之心愈重。他一直在同辈之中自恃了得,却不想今日得见方玉炎之能,竟是隐隐地心中敬畏。 那半空中一龙一蛇交颈缠绕,激战的不可开交,而站在擂台上的方玉炎与班照二人更是面色凝重,丝毫不敢分神他顾。 班照一边手捻幻诀,一边向着方玉炎这边打量过去,此时那水火结界早已冲天续接了龙蛇之势,漫天飞舞。两人身前却是空空如也,班照见到方玉炎气息平稳,幻诀轻盈,面上微微一笑。接着他幻诀连引,竟是连连变幻,接着那空中的火龙之身,迅速如刀斩斧劈一般裂成了三颗头颅。紧接着那龙身随着两边的头颅向外飞引,竟是宛然飞身为三条巨龙之形。那三条巨龙,当中一条与方玉炎的水蛇交缠,而其余两条则分边斜窜,欲要杀方玉炎一个措手不及。 围观之人见到班照这一手炎力分流,不由地惊叹无比,要知习到这般地步的人不是浸淫数十载幻术之功是绝然不可能实现的,却不想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轻松便可实现炎力分流的至极幻术,而他本是却是丝毫不见捉襟见肘,竟是圆转自如,浑然天成。于此同时所有观看之人不由地齐声惊呼,为班照着神乎其技的幻力叫好不迭。 方玉炎见势不禁微微露出笑意,接着人们对班照的惊异还未隐没之时,却见方玉炎手上幻诀一变,竟是由那半空中的水蛇之身处,飞身无数条细小的蛇身,当中的那条主蛇自是与当中的火龙拼缠游舞,而其余那无数的小蛇竟是飞作两拨将那两条左右围击的火龙死死地缠绕起来。 徐夕敏脸上惊喜交集,她自然看得出光是论幻力分流来讲,班照那巨大的龙身显然已经败给了方玉炎那无数蛇身其下。要知班照那巨龙之形已属不易,但是方玉炎显然对幻力分流愈加在行,他竟然可以从容地将每一个结化的水元分子操纵自如,只有这般才可以将幻力分作无数枝蔓,各就其位,各现其能。只见那一条条细蛇如漫天游鱼,将那长长的龙身上下包裹,动弹不得。 班照见势不由面色大变,他虽是可以将火龙再相细化,但是却绝然做不到如方玉炎这般幻化出如此细小繁杂之众,他看着那被无数水蛇缠绕着无法脱身的两条火龙,不禁面色尴尬。 徐达看着方玉炎那轻易施展的幻力分流,不禁面露赞许之色,心中暗道:“当初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小子,却不想竟然出人意料的修到了如此强大的地步!” 那庞德坐在贵宾席上,看着两人的阵势不由地面色铁青,他本拟以班照的能力就算方玉炎再难缠也会轻松取胜,却不想这个方玉炎竟至如此了得。看来这场比试孰胜孰负,当真难以预测。但他一想到班照失败的场景,不禁头痛不堪。早知如此,又何必为讨这班照开心,答应什么比擂招亲。以他庞德的心智和地位,想将徐夕敏嫁于班照那岂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最后说不定弄巧成拙,终成大憾。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方玉炎,以他的眼光竟是难以看出方玉炎那庞杂的幻术之学终究师出何处。但是他隐隐地可以看出方玉炎对于炎术的操纵明显要强于他水元的控制力,而且方玉炎就算在运使水元之力时,亦是会无意间混杂入炎族的幻力。这样看来,方玉炎必定是最先修习的炎术。且是在炎术上已深入心中,不知不觉间便会流露出炎术的因素来。 要知道方玉炎虽是出身云耳,但是他一直所学的均是玄一那理念式的东西。也就是可以在任何幻术框架上提升自己潜能的一种幻术。那是玄一独创的习幻之法。因此方玉炎就算修习了玄一的幻术,亦是在自己当初修习的李尔所传的幻术以及那异族结界的基础上,层层进阶。而陆鸣所传的方玉炎的心法口诀虽是玄一门下幻术,但均为提升潜力,自悟而生的一种潜意识。因此就算是如庞德之辈亦是看不出方玉炎的师承。更何况此时方玉炎亦是以水元之性与班照交手。他虽与渺阎处学习水族之术,但是渺阎却不束缚与方玉炎,只是任由其自行发挥,以水元与炎印相结合。成就了他自修的一套幻术根本,是以就算庞德再博大精深,亦是看不出方玉炎的任何门道来。 班照一味施展炎印却是无计可施,于是他幻诀再变,那三条巨龙竟是狂吼一声。火势轰起,接着那火势漫过方玉炎的水蛇之阵,火光相接,竟是再次合并为了一条巨龙之形。 而方玉炎却不再随着班照合分蛇形,他在以群蛇束住火龙之际便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个时机。就是班照这炎力崩解之际,于是他瞬间将蛇形释解成无数水箭向着那新生龙形扑天射去。但见那龙形正以火势一点点聚成龙形,却不想那无数水箭漫天袭来,于是那巨龙在扑天盖地的箭雨中开始慢慢溃散,不复其形。 班照的面色巨变,顺势急急将炎力释解,接着那漫天的箭雨袭至,班照炎印加身那椭圆的结界笼起,将这众数的水箭封挡其外。 方玉炎暗暗点头,光以炎性来论,看来这班照已然非属一形,那椭圆形的守御结界足以证明班照对炎力的超然把控。而对面的班照亦是不免对方玉炎的幻力有了重新的认识,他自知方玉炎明显略胜自己一筹,自己若想胜出恐怕是十分的艰难了。 班照冷静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再次慢慢祭起了炎印,方玉炎这次却是慢慢释解掉了水元结界,将炎印慢慢地加注到身周。班照那炽热的炎风再次轰然而起,方玉炎以炎力缓缓地将那炎风在身周吹散。就在此时,却见班照幻诀一成,一团巨大的炎球向着方玉炎急催而至,方玉炎不敢怠慢,但见那热浪滚滚的炎球在半空中轰然而至。方玉炎将身周的炎印一层层地推出向着那巨大的炎球一波一波地快速推去。那巨大的炎球果然在方玉炎的幻力下慢慢阻下了身形,而就在此时,方玉炎但觉一道炎光由那炎球处弹射而出,方玉炎乍一惊觉,那道炎光便已击破重重结界来到方玉炎的身前。方玉炎大惊失色,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已是躲避不得,只是以幻力分流一措身子,避开了胸前要害。饶是如此,那道炎光依然不偏不倚地击在了他的腹部,一声鲜血迸流,身周的炎力涣散,那道炎球失了阻挡便轰然扑到方玉炎的身前。方玉炎不想这道炎光竟是如此强劲,冲破腹部血肉后竟一时使气血不畅,四肢难移。方玉炎眼睁睁地看着那炎球袭至,避无可避。 徐夕敏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一切不由地花容失色,她一时失控便要起身冲下,徐达坐在一边自然知道徐夕敏意欲何为,于是他强行将徐夕敏按了下来。徐夕敏不敢执拗,却知就算是此时相救亦是绝无可能,于是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炎球轰然将方玉炎身周之地吞没。徐夕敏紧张地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知道方玉炎此时全身结界已失,在这一瞬间他无异于一个寻常之人,一旦被那强大的幻力击中非死即伤。她心中牵挂,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紧咬双唇盯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班照知道自己不是方玉炎的对手,想要获胜只有施以奇招。于是他将自己的这项久练的奇术施展出来,方玉炎全力抵御班照的炎球攻击,疏不知班照竟是隐有如此强劲的后着。班照以那凝聚为点的炎力激射出一道炎光向着方玉炎的要害击去。他借着这巨大的炎球攻势,将那道炎力的声势杀气全部掩盖,而当方玉炎发觉之时那炎力早已欺近其身。这本是他的一位师父教悉的他的一记绝杀。他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早已炉火纯青。饶是方玉炎智计非凡。遇敌无数,亦是不免为其所伤,即使是他最后强行避开要害却也是无法避开那凌厉的一击。而这一击却是蕴藏了班照的强大力道,一旦击中身体立时无法承受,幻力崩溃只得坐以待毙。 庞德看着那炎球轰下的瞬间心中不由的释然,忍不住冷笑起来。而一边的九公主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紧张的神色,若不是庞德专注着场中的情景。恐怕早已看出了九公主的不妥。 班照看着那炎球轰然掠过方玉炎的身体之处,那火热如热浪般冲出擂台,将其所过之处带起了阵阵难以消散的浓烟。他牢牢地注视着炎球之下,慢慢地看着那浓烟散去。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摒住了呼吸,欲要看着那方玉炎终竟伤成了何样。 烟雾停留了片刻便快速的散去,人们睁大了眼睛向场中方玉炎站立之处看去,班照收回了炎力亦是忍不住向着那场中急急探视而去。烟雾散得渐渐稀薄,他的心却开始慢慢地沉重起来。 徐夕敏瞪大了双眼紧张地看着那里。却不想竟听到父亲那低哼之声,她忍不住好奇向着徐达扫了一眼,但见徐达的脸上满是赞许之色,却不知是因何人而发。而徐夕敏再次向那场中看去时,却不由将一颗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站在高台最佳的观望之处。此时见到那方玉炎站立之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方玉炎此时却匍匐于坑中,背部衣衫尽毁,身上亦是伤痕处处。此时的他正缓缓地由那深坑里迈步出来,虽是狼狈不堪却未见任何重伤的痕迹。 班照冷冷地望着由烟雾中缓步走出的方玉炎,心中惊异更甚。却不想方玉炎的急智竟是如此了得,他自知炎球对他的攻击十分强大,于是便趁势跪在擂台之上运力于双腿,以双膝将擂台跪碎,陷出一个可以容身的深坑。这样一来,方玉炎便可避开幻力无法施展的弊端,以物理攻击为自己凿出了一个容身之地,堪堪躲过了这生死存亡的一击。班照实不知方玉炎在这般紧急的情境之下,竟是有如此了得的处理能力,可见他在对阵中的冷静是多么的可怕。 方玉炎借着这个空隙已然将腹部的血流封住,他缓缓地由烟雾中站起身来,将已然烧焦的衣物从身体处抖落下来。由于班照施出的炎印太过强大,就算是身有炎麟的方玉炎后背亦是被大片烧伤,那后背上焦黑的肌肉与身前那健壮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班照看着渐渐散去烟雾中方玉炎那冷峻的面容,不禁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再也容不得丝毫侥幸,只得全力以赴。于是他开始慢慢地祭出了他的靳光刀,刀身一被祭出便是通体青碧如练,那刀身便有半人大小,持在班照的手中神威凛凛,令人望而生畏。炎族之人虽是各路圣器不尽相同,但是以修剑居多,缘于剑身轻灵多变,容易注入炎力,因此是众多修幻者的首先。而使刀之人却也不计其数,但是如班照这般巨大沉重的长刀,却是绝无仅有。这种巨大兵刃重量上且不必说,光是欲要将自身的幻力注入刀身,恐怕不是拥有强大的炎力者是无法做到的,更何况是以炎力相助,催生对敌那更是相比轻灵的剑器来说无端地加大的难度。 方玉炎看着那把几乎于一人平齐的刀身,却不会肤浅的认为那只是震慑敌人的兵器,那把长刀恐怕当真有着它不可匹敌之处,否则在这样的时候班照绝然不会施展一把无济于事的重型兵刃的。方玉炎眼中斗志重生,伸手慢慢祭出了他的断剑。 方玉炎那把只余三分之一的断剑一待祭出,便立时引起了众人的哄笑,但见那把断剑不但短得可怜,亦是通体乌黑,毫不起眼,平时也还罢了,而在班照祭出了那把气势迫人的长刀之后,方玉炎竟然祭出了如此一把不济的断剑,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一时间观擂之人不禁齐声爆出讥讽惊异之声。 ------------ 第125章 干戈玉帛 班照看着方玉炎那把形同匕首大小的断剑,面色不禁掠过一丝难言的冷笑。 方玉炎缓缓将炎力倾注于剑身,但见那断剑剑身处玄光乍起,接着一柄完全的炎化剑身徐徐展开,那剑光在剑身处上下翻动,仿佛在向那些取笑之人展示自己的能力一般。 班照看着那炎力实化的剑身,终于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这把长剑才配得上他手中的那把巨型靳光刀。 班照悠悠地看着方玉炎,终于将刀身平指向了方玉炎,道:“方玉炎我们开始吧!”那巨大的刀身在班照单手手腕的操纵之下竟是平直如绳,他淡淡的声音犹如匹临天下的剑客一般。话音刚落,但见班照如风的身影向着烟雾中的方玉炎斩击而去,那巨大的刀身携着劈风斩地的气势横扫而至。刀身的青光随着划动光华一**地扫动。 方玉炎俊眉冷目,已然完全脱开了他那慈善的目光,此时已然焕发出一股雄傲的气势,他竟是不避不离,单手持了断剑向着那靳光刀扫来的锋头处直迎而上。 叮当脆响,刀剑相击,玄光漫天激射如一道道迸发的火光,那巨大的扫击之力将方玉炎身周四漫的烟雾瞬间扫清,冲出了擂台之外。擂台之上立时一片清明,人们已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刀剑相迎,二人对峙的场景。 班照目如炽火,方玉炎眼含星朗。 此时刀剑互峙。方玉炎手中断剑玄光顺着剑身旋绕不止,而班照手中的靳光刀却仍是青碧如常,毫无变化。方玉炎虽是心中纳罕,但在这拼力之际,却是不得细思。 而擂台外围观之人,那些修幻之人却知二人已到了极为凶险的比拼幻力的时刻,端得是凶险异常。而其他不明就理的寻常观众却觉此时的比拼完全失却了之前那般巨大阵势,看得极为沉闷。但是不论任何人都知两人这般静静的对峙,显然是蕴育着极其强大的后着。人们不由地屏息凝神,安静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个人的动静。 班照此时表情愈加轻松起来。神色如常。一如他手中的靳光刀一般光华未变,青碧依旧。而方玉炎却明显感到了注入断剑的幻力在不断地被吸噬。方玉炎知道定是班照手中之刀的缘故,场面之上看似方玉炎玄光灿然,耀耀生辉。但是却苦于剑身被刀锋粘连。身体内的幻力在不断地注入断剑并为那靳光刀吸收。 方玉炎此时才明白为何班照会使用如此巨大而损耗灵力的圣器了。原来此物竟是可以吸收对方的幻力引为己用,这样一来,那刀身愈是巨大。吸收对方的力量和空间便会愈大,方玉炎感觉到那刀锋处巨大的吸噬之力,不由地暗暗心焦起来。 就在这刀剑相交许久,人们终于看出了些许的门道来,只见那原本一成不变的靳光刀,竟是隐隐泛上了如同方玉炎断剑之上本有的玄光之色,而那断剑虽是玄光依旧,却隐隐有被那刀光压迫的势头。接着便有恍然大悟的自恃先见之人开始指着擂台之上大声地呼道:“看哪!那剑光被那刀吸了过去!”已然看到之人不由向此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而未发现端倪之人虽是在用力向着刀剑之上看去,却依忍不住轻声冷笑,以示讥讽此人的后知后觉。于是人们都开始向着那刀剑身上的玄光看了过去。此时那靳光刀巨大的刀身处玄光已然盘旋围满,尽管那断剑依旧玄光霍霍,但是立在那靳光刀之侧却如萤火之光,岂匹之日月之辉。 徐夕敏死死地盯着那刀剑相交之处,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她自然看得出方玉炎隐隐处于了下风,此时她的心中比任何人都要焦急,她不忍方玉炎只差这一步便挫败于擂台之上,那样的情景与她自己与方玉炎将是多么大的打击。 鬼面人等亦是看出不妙,他们亦是忍不住向着擂台之上齐声吆喝起来道:“有种的就放下圣器凭实力对决,何必逞那圣器之威,就算你赢得比试亦是胜之不武,教人笑话!”一时间鬼面人等人群口相竞,竟是轮番咒骂讥讽起来。而一边的组织之人亦是不得已将这些人连请带拉地推出了擂台之外,鬼面人知道方玉炎未必便输,因此不敢造次,只得悻悻地表示不再胡言乱语,多加立誓,才被勉强留在了擂台的较远之处。但是众人心系擂台,虽是视线阻挡,仍是不住向着擂台之上望去。 而此时在擂台之侧有一个人仍是在默默的为方玉炎牵挂,他心中默默祈祷,只求方玉炎可以圆满的胜出。这个人便是与方玉炎在牢狱之中相处甚久的莽汉。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之上的比试,心中起伏不定,面色紧张,却是不发一言。 前些日子方玉炎专程来探望过他,当时见到方玉炎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方玉炎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莽汉大叔”,他才确定那是方玉炎无疑。他当时的欣喜已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见着方玉炎长大成人,不禁心中喜慰。于是两个人坐下来亲切地谈论起别来的诸般事情,最终方玉炎告知了比擂之事。莽汉听罢自是大惊失色,但一想到方玉炎可以与小郡主比翼双飞,亦是不免替方玉炎开心起来。但是他知道这比擂之事绝非易事,于是在今天比擂之时便一直默默地守在方玉炎所有的擂台边上,在心里为方玉炎加油打气,随着方玉炎的胜出和劣势而喜忧不止。此时他看着方玉炎渐渐被那班照压制,心里不免打起鼓来,额头之上渐渐地渗出了汗珠。 方玉炎极力想将剑身由那刀锋之处震开,却苦于那靳光刀吸噬之力太过巨大。竟是如方玉炎这般身手亦是丝毫挣脱不得,可见此物神异如何。 这靳光刀本为大凶之物,当年乃一位异族之人所持有,此人幻力番茄,不知何故进入炎族之后无故杀生,竟是连连斩杀所过之处城中无辜生命。此人手持这靳光刀,吸噬尽所有城中幻术之人的炎力,以剑身劈斩破城,竟是所向披靡,令炎族周边城郡大为恐慌。纷纷背景离乡。远离此祸。而此人却似毫无目的,只是一味冲杀进入炎族之域,所过之处无不引起血雨腥风,当时炎族族主听得此讯。立时派出了众多精兵强将。却是无法将其收伏。损兵折将不说,反而愈加激怒了此人。这一番讨伐之后,此人愈加发狂杀害生灵。一时间举族震惊。那族主无奈,只得请到了当时闭关修行的一位隐士那里,此隐士当仁不让,与这狂人大战了三日三夜之后,方将此狂人击毙,而他亦是长辞于世。而这狂人的靳光刀便落入了炎族族主手中,这炎族族主引此为恨,便将此刀封印于炎族的炎纹塔之中。如此经历了数百年之久,再无人问津,知道此物之人愈来愈少,只是各界族主以及一些掌有重权的长老一直传承此事,但是对于此凶物却是无人愿意提及。 直到现任族主继位之后,生得第八子班照十岁之时,那班照聪慧无比,深得族主之心。而班照恃宠而骄,亦是免不了少年心性,于是便犯大忌悄悄闯入了到炎族之禁地炎纹塔之中,竟是不小心解除了那靳光刀的封印,竟是持剑而出。当时炎族上层不由引起大哗,但是说也奇怪那靳光刀,虽是大凶之物,但是到了这班照孩童手中,却是尤如寻常刀剑一般,只是生得庞大。好在班照力大无穷,持着那大过自己身体的靳光刀竟是稳若磐石。那族主心中猜疑,于是便亲自以灵力探测此物,却发觉此刀在班照手中安静如息,竟是丝毫没有异动。接着他便让几位长老分别试过,均是一般情况。大家便推说此物定是与小王子有缘,否则不会如此顺心如意。族主也不由动了心,看着班照对那靳光刀爱不释手,亦是不忍夺回。于是族主便派了一位长老密切关注于班照与那靳光刀,时间久了竟是丝毫没有不妥之处。最后随着班照幻力以及圣器操纵的精进,族主便愈发放下心来,因此这靳光刀便成了班照的第一件圣器。 而这靳光刀虽是受班照克制,凶性大敛,但它毕竟是至上凶物,因此在不停吸噬方玉炎幻力的同时,便渐渐触发其凶性,方玉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幻力不停地向外飞溢,已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此时方玉炎下意识的幻力回夺,却是不知不觉间幻力飞逝更加迅猛,方玉炎心头一惊,不敢发力,只得不停地将幻力在身体内圈转,加大幻力流逝的距离,这样幻力在身体内形成回转之势,流逝的速度便相应的减缓下来。 方玉炎一待稳住幻力便向着班照那边观望起来。而这一看,方玉炎不禁心头惊异,但见那班照一脸惊异,冷汗涔涔,竟是比方玉炎还要难过。方玉炎不由向着班照持刀处看去,但见班照手心中炎力大盛,明亮不定。方玉炎不禁心下了然,看来这巨刀竟是不分敌我,竟是将班照的幻力亦是毫不容情地吞噬而入,再看班照那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便知班照已然对此物失去了控制,此时想要挣脱亦是不能。方玉炎本拟班照总不至要了自己性命,是以一直都在拼命抵抗以求脱身,欲要反败为胜。而此时见那班照亦是陷于刀身吞噬,这样一来,方玉炎与班照都不由地进入到了凶险之地,甚至极有可能危及生命。方玉炎心头大震,知道此时的凶险与二人来说不相上下,显然已到了生死交关之境。 方玉炎看着对面的班照,显然他对于这番情景没有任何充分的准备,而此时他的幻力流溢却是远远超过了方玉炎。方玉炎眼看着班照那惊恐万状的面容,知道侥是他智计百出,定力强大,亦是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方玉炎明显感到那靳光刀在吸噬自己的幻力上的力道明显减弱下来。这就如同一个两处开口的容器一般,在愈来愈充满之时。班照那急流而入的幻力明显地在抑制着方玉炎这边的流力,而这样下去,班照的幻力流逝将会越来越快,最终被吸噬干净,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先不说班照会如何,到时就连方玉炎亦是难于幸免。 班照此时心中大惊,那迅猛流逝的幻力显然是被自己的靳光刀吞噬的结果。他自然知道这靳光刀的至凶之处,但是一直使用之时却不曾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虽偶尔有些灵力的少量吞噬,班照亦是认为只是一些无意地损耗,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今日竟是遇到如此难于操控的局面。本来在吸噬方玉炎幻力之时班照便隐隐觉出自己的幻力在若有若无的涌出。他开始时并不以为然。直到方玉炎那边幻力吸噬减慢之时,却不想自己身体内的幻力竟是开始如决堤之洪一般汹涌而出,他虽是拼力回夺却是根本无济于事。他不由地全身冷汗直冒,知道今日绝无幸免。而到了后来他隐隐地觉出那方玉炎的幻力竟是隐有回流之势。而自己的炎力却是愈发不可收拾。以他的心智自然知道方玉炎已然找到了暂时克制吸噬的窍门。而这样下去。自己势必会被这靳光刀拖垮,到时不要说生死难卜,就算是有幸存活。这般为自身圣器反噬的修幻之人的大耻,却也使得班照再难容于世人。他一想到此处,更是心灰意冷,一时间竟是忘记了炎力无尽泻出的危机之境。他身为族主之子岂受得了如此大的打击,一时心中惨然,竟是再也不顾炎力的流逝,只求尽早结束了生命也好过再如此狼狈地存活于世。他一但有了这样的想法,那身体内的幻力便愈加强烈的涌动而出。 而就在班照再不打算拼力之时,只觉自己的炎力涌出的速度竟然慢慢地有停滞之势,他不由地缓过神来,却明明白白地看到方玉炎正微笑着看向自己,并主动地将幻力注入到自己的断剑之上。班照有些不敢相信,再向手中的靳光刀看去,却见方玉炎断剑上的玄光再次快速地向靳光刀处涌来,而自己身体内的幻力受到这玄光之力的推拒竟是隐隐有停滞的劲头。班照突然明白了是方玉炎在帮助自己,他意识到了之后,便不由地内心激荡,他不知方玉炎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竟然可以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解救自己的对手,这份胸襟班照自认绝不具有。更何况这靳光刀的吸噬之力却是自己独立促成,此时落到如此田地实属咎由自取,无可厚非。而方玉炎却是不计前嫌,竟肯迎势相救,班照不禁心中感激,却是忍不住向方玉炎点头微笑,以示感谢。方玉炎微笑回应,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其实之前一些修幻之人已隐隐看出了不妥,但是当此之境若是上前分开二人,怕是担了误判之罪,延误了八公子班照的战机,被族主之子怪罪,而且这比擂之时早有规定无论生死,任何人不得介入,因此众人无不顾忌颇多,只待情势发展再做定夺。 徐达亦是看着方玉炎和班照两个人的情势,对那班照手中的刀愈来愈疑惑,他虽是不是此剑的诸多传说,但是对此剑凶物的定位却是丝毫不差。他看着方玉炎和班照的情境,知道二人还未到那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以仍是在一旁观战,静观其变,以便在紧要关头救下二人。再者此时乃比擂之战,徐达知道就算是如此,亦要分出个胜负强弱之时再加相救亦是不迟,到时那幻力尽失之辈便是败阵之人,如此一想,便觉更是应当静下心来看一看两个少年孰强孰弱才更理智。而此时看到了方玉炎竟是在这紧要关头依然顾及对手,就连徐达见了亦是忍不住心中大赞不止。如此男儿豪情,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儿本色,此时的徐达对于方玉炎那水族之罪更是大感心折。他忍不住向身边的女儿看去,但见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方玉炎,纤手紧握显然是在替方玉炎担忧不已。他不由地摇了摇头,知道女儿心之所属,已然无以撼动,于是心中便有了计较。 此时场中的方玉炎和班照已然惺惺相惜,竟是再无敌对之心,竟是开始合力对峙于此靳光刀的凶性。方玉炎不断催入幻力,而班照开始回夺炎力,当二人幻力在靳光刀中分峙平衡之时,两人便开始一丝丝地将自己的幻力催入靳光刀身,并以这激荡之势将原来吸噬入的幻力进行回夺。二人均是当世了得的少年人物,此时心有灵犀竟是不用言语便可相互沟通,二人以催生的速度将刀身中自己的幻力一丝丝地逼出来,渐渐地靳光刀凶性减弱,二人便开始慢慢地化回幻力,渐渐地靳光刀身玄光隐没,再次回复本来的青碧之色。班照知道靳光刀再次敛去凶性,重受控制,于是班照将靳光刀持在手中,以念力将幻力分别归于两人体内。 接着刀剑分离,方玉炎与班照各自分开数尺之距,互相对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