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零卷 ------------ 二零一七年 初春 鼓起勇气修一遍,试图接受面对糟糕的自己,然后扔进移动硬盘。 ------------ 主角及常驻酱油君性格分析 这篇文被我写残了。说白不白,说正经不正经的,尤其是有人在看到某两章节引用聂鲁达和莎士比亚的时候,还被华丽丽的鄙视了(“你不觉得一引用莎士比亚什么的,这档次一下子就气质了不少么?”——“气质你个毛,要毛气质”)。 。 说说人物性格什么。很久很久以前,跟一个星座神人朋友说起过巨蟹座,文中张瑜桦说陈珈瑶是“张开双臂说啊都来依靠我吧都来依靠我吧”就是出自她口。巨蟹座据说是最富有母性光辉的星座,对我来说这是何等的光辉与匪夷所思。 性格有点软弱,心软,超级念旧,有点偏执,对自己的家庭和男人有保护欲,还有女人都有的嫉妒心,温和恋家,有点童真,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很有心计,即便是生气也是一个人待着龟缩游荡发呆折腾自己,红果果的一枚好妻子啊。 写陈珈瑶答应的结婚的时候,还真是考虑过这个方案可不可行。三十岁的女人,念念不忘的好男人再次出现,虽然做足了姿态,但是要是有可能,她还是想扑上去的吧。 至于闾丘瀚,这个男人是现在女孩子都渴望的那种,与权势无关,当然,这种性格的男人即便出身贫苦也一定会发达。隐忍沉默有点大男子主义,不太会谈恋爱对风花雪月也没兴趣,认准了就一路走下去,对着妻子抿着皱眉间就是在散发那种“你什么都别管交给我”的气场——事实上,闾丘瀚也根本就不会对陈珈瑶说这些话,只是沉默的着把事情办好而已,直接将成果捧给自己的女人。他将自己当成一面墙,一栋房子,一辆车子。他知道责任和担子,对物质享受不甚在意,他努力拼搏渴望成功,因为成功对男人来说,才是最大的肯定和享受。而他的骄傲并不允许他示弱,让妻子担心,即便是让对方生气无奈猜疑,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崩塌。 两个人都是爱一次,伤一生的固执性格,所以,两人也才有机会再次走到一起。 至于酱油君宋山愚和张瑜桦两人,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人物。宋山愚是那种损友形的,有时候妻子都不会让丈夫跟他一起混的,出馊点子带着兄弟出入男人喜欢的场合。可是,这只是他愿意表现出来的小聪明,而他这货就是披着一人皮藏着一狐狸心的狼,除了第一眼认清他的本质外,很多人都会被忽悠。 而张瑜桦,这女人是挂着三十岁的年纪的二十岁的姑娘,豪迈义气,外热内冷,只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上心,搅合搅合事情,出出主意什么的。用客观的分析隐藏她主观的认识的不足,有点幼稚,也有装幼稚的可能,她的心机都隐藏在她的心里和大大方方说出来的话中了。 至于秦筱尹这位更酱油的,缺少朋友,没爱情也能结婚,不结婚更自由,感情上的追求全放事业上了,和张瑜桦玩一块后,立刻就表现出一种为好朋友两肋插刀的干脆态度。张瑜桦在闾丘瀚面前敢龇牙,她的御姐笼罩气场也功不可没。 ——我果然还是很萌友情这条感情线的。 无忧姑娘说:他们应该结婚……所以,他们结了。 无忧姑娘说:阿瀚多优秀啊……所以,要折腾阿瀚。 无忧姑娘说:好喜欢陈嘉楌……对此,我什么都不表示了。 就如同生活与生命一般,爱情也与许多东西对立。责任,怨恨,眷恋,默契,信任,经济……果然,还是要将生活与幻想合理结合才不会让我起鸡皮疙瘩。 所以,就让我自由的……自由的胡说八道吧。 顶锅盖撤—— ------------ 第一卷 ------------ 第一章 绑架 陈珈瑶从广电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做的是深夜档节目,从凌晨到一点,下了节目后又变成下一个小时音乐节目的导播。再加上工作后续、总结,三点之前就能离开大楼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夜风冷飕飕的入骨,陈珈瑶裹紧了风衣站在大楼下的石阶上,等着熟识的出租车师傅过来。凌晨的城市在霓虹中有种仅留在表面的寂静热闹,行人寥寥,偶尔几辆车子在空荡荡的路上飞驰而过。陈珈瑶正犹豫要不要给出租车师傅打个电话的时候,忽然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辆黑色的SUV停在自己面前。 车还没有停稳,,车门就被猛然拉开,紧接着跳下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陈珈瑶还没看清楚那两人的面貌,就被对方扯着手臂往车里塞。 “你们干什么……诶……”陈珈瑶虽然拼命挣扎,但还是被塞进了车中。 陈珈瑶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挟制住。眼见车就要开动了,她正好看到从路口拐过来一辆暗红色的出租车。她不管不顾的伸长手臂拍打着车窗。旁边的男人立刻将她紧紧的按在座位上,同时用块黑布将她的头罩上。 等对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陈珈瑶连从对方口中吐出一个字都没听到。她不由得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可怕情况都想了一遍。 “你们是谁,为什么——”陈珈瑶话还没有问完,一块柔软的东西就掩住了她的口鼻,一股苦杏仁味窜进鼻腔。她脑筋飞快的转了一圈,等明白不能呼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也不知扛了有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只觉得这时间过于漫长。她的脑袋重重的垂到一边去,差点跌折了脖子。在彻底陷入了黑暗之前,她忍不住的想着她还没有一堆的事情没来得及交代,还有她那套刚付了首付的房子…… 陈珈瑶难得睡觉睡的这么沉。一般人都以为做午夜节目的黑白颠倒,不过应该没有睡眠不足的情况。对此,陈珈瑶只能说:胡扯。 她每天正式下班是二点,然后迅速的准备一下第二天的工作后到家已经三点多了。这也不是说一回家就能倒头睡着,做晚间节目往往亢奋,神经没有冷静下来根本睡不着,洗洗澡吃点东西看看书甚至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能睡着的时候大概都要到四点之后了。然后还没有睡够六个小时就要爬起来去台里准备节目,傍晚还有她的一档节目,于是又要来来回回的跑。而且,因为要做节目,她也不敢睡午觉,生怕睡过头。 于是,陈珈瑶躺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有睁开,先是满足的笑起来。这么舒服的饱觉她有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她翻了一个身,脸蹭蹭了被子,心里想着,让我就死在床上吧。 然后,陈珈瑶的心脏就猛的停住了—— 陈珈瑶猛的睁开眼睛去找闹钟,她的床头放了一排闹钟,从大到小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每天上午十点钟以后,每隔五分钟响一只。她兢兢业业工作了一年多,居然就这么给破功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陈珈瑶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该怎么给主任解释。虽然她没有听到闹钟铃声,可是她绝不相信自己起早了,她这是睡过头了,节目节目…… 可是并没有闹钟,没有一排,就连一个都没有。甚至是,她现在身处的竟然都不是自己的公寓。她的卧室还没有这间房间的一半大,她家的墙漆是米黄色的,亲自挑的,可这间跟医院差不多,白色暗花的墙纸。陈珈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脸色稍显晦暗,敛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怒气、不满夹在其中,陈珈瑶甚至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恨意。 陈珈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抱着被子往后退了退。凌晨的一幕在她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她瞄了眼自己的衣裳,只脱掉了外面的风衣,连袜子都还好好的在脚上穿着。 男人没说话,陈珈瑶也不敢开口。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又不是几岁的孩子遇到人贩子,冷静点,斗智斗勇什么的先不说,无论出了什么事保命要紧,无论出了什么事,冷静冷静得冷静。况且,上午没去电台,主任肯定会不停的打电话使出夺命连环杀,手机不通还有固话,固话不行肯定会打电话给父母。二老找不到人一定会去自己的公寓,然后就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去,一夜未归再加上旷工,下一步肯定就会报警了。 陈珈瑶这么想着,稍微就安心点了,她戒备的看着男人,二十多岁,三十未到,头发一丝不苟,西装笔挺,模样也英俊,就是那脸色不太好看。再看看自己这待遇,舒服的大床,明亮的房间,这也不像是绑架什么的。家中二老没退之前也就是国企的老员工,退了之后更不用说了,没钱没权又没有仇家。自己做的是谈话娱乐节目,随意乱侃闲扯也从来没有招惹到什么激进听众。说来说去,绑架这种目标明确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啊。 “您,有什么事么?”陈珈瑶终于开口了,可等这话说完后,又忍不住的想抽自己的嘴。这该死的职业病,她是那种平时话不多,一说起来就关不住闸的人。尤其是对方一脸怎么着的时候,她就该扮演知心姐姐了。 男人慢慢的站起来,身量很高,陈珈瑶也算是见了不少人的了,通常这人的家教涵养如何,从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来。眼前的男人要是个好人的话,陈珈瑶什么好词好句都愿意往他身上用。 陈珈瑶仰头看着他,怕得心脏都疼起来了,可是脸上还要装出冷静的戒备表情。摊到这种倒霉事,不害怕的是傻子,哭闹挣扎的是二愣子。 男人却没有走近,冷冷淡淡的瞄了陈珈瑶一眼后便转身出去了。陈珈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句话都没说,一句威胁要求都没提,竟然就这么出去了?! ------------ 第二章 自救 陈珈瑶错愣的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等到确信对方离开了以后,她忽然跳下了床,房门自然是连动不不敢动的,她抬头在墙角房顶的的位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陈珈瑶有次做过关于公司中安装监视器这种话题,她觉得有意思,又多查了一点资料,虽然不是很透彻,但是用在这个时候真是让人庆幸。 陈珈瑶没有发现有监视器这种东西,当然也不排除对方用了更高级更袖珍迷你的可能。不过,这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她转头朝窗户看去,没有加固铁窗护栏什么的。陈珈瑶心中一种庆幸的窃喜,只穿着袜子就往窗户边跑去。然后,她兴冲冲的一把拉开窗户—— 虽然恐高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可是这一二十层的高度,她就是不恐高也不敢往下跳啊。即便安装了护栏也是为了防止摔死吧。陈珈瑶心中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四天的人终于捡到了一块蛋糕,可是一口咬下去才发现,这竟然是摆在橱窗里的蛋糕模型。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之前就不给希望的好。 陈珈瑶扭头观察的房间,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刚刚那个男人坐下的沙发。陈珈瑶看到自己的风衣就在床边的地板上,立刻捡起来掏风衣的口袋。她的包不见了,手机钱夹都在包里,可是,她还有一个习惯,就是随身的口袋中会带着便利条和笔,有什么选题或者点子的时候就会随手记下来。 虽然她不能从窗户口跳下来,但是扔个求救纸条还是可做到的吧。 等把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后,陈珈瑶彻底绝望了。很明显,她的风衣是被人搜过以后才正大光明的放到自己身边的。 陈珈瑶拎着自己的风衣干巴巴的站着,脑子里一边安慰自己冷静,一边强迫自己想办法自救。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肯定没好事,她被带来的时候,路上连个目击者都没有,即便是报警,她这才失踪多久,不到四十八小时警察局应该是不会出警的,即便就是出警了,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用多久才能找到还是一个问题。广电附近的摄像头这两天才刚刚坏掉,修了几天都没见好——想到这里,陈珈瑶忍不住心中发毛,这样看来,摄像头损坏的时机也太巧合了吧。 陈珈瑶脸色越来越难看,手脚也变得冰凉。 忽然,她听到了敲门声。似乎只是提醒她有人要进来了,随即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不是之前的那一位,而是一个带着眼镜只穿了衬衫的年轻男人。 陈珈瑶依旧是一连戒备的表情。对方看到陈珈瑶直挺挺的站着稍微有些吃惊,随即又看到了她手中的风衣——风衣搭在陈珈瑶的一只手臂上,而另一只手却还插在口袋中。 男人笑了笑,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解释说:“你的东西我们都放起来了,放心,觉得不会损坏一件少一点的。” 也许那些东西就成我的遗物了也说不定。陈珈瑶心中忍不住这么接了一句。男人朝陈珈瑶的方向缓缓的走上前一步,似乎是不想惊吓到她,他以一种接近动物的方式慢慢的靠近。 ------------ 第三章 医生 “我是医生,你感觉怎么样?” 陈珈瑶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虽然之前那试剂是我亲自配的,但是有些人体质不一样,像是用些人要用迷倒一头牛的量,而有些人只要用迷倒一只猫的量就能睡的不省人事了。为了万无一失,比例我稍微调的有点高,你现在有没有恶心头晕干呕的感觉?”男子坐在了沙发上,脸上一只挂着笑容。可是从那闪着银光的镜片背后,陈珈瑶更加肯定了,医生都是可怕的。 陈珈瑶摇摇头。 “你可以坐下来,难道不想聊天?”男人笑眯眯的问。 “那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陈珈瑶坚决不说“绑架”这个词,仿佛说了以后,这种局面就真的变成绑架了。 “这样的,陈小姐,我们这里有一位病人,长期被失眠困扰,所以想请你来帮帮忙。” “他可以吃安眠药,可以找心理医生,可以找中医调养,恐怕我帮不上任何忙。”陈珈瑶飞快的给了他三个答案,聪明的没有问“我能帮什么忙”,而是直接稍微委婉的拒绝。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陈小姐,如果我们没有这个把握,怎么会请你来。” 话谈到这里,陈珈瑶此刻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起码她目前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可是,仍旧还有许多石块把她的心塞的满满的。陈珈瑶望着男人,等着他接着说。 “药物治疗会产生依赖性,至于陈小姐你说的另外两个办法,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点效果都没有。” “对不起,我对失眠症状没有研究过,帮不上什么忙,不好意思。”陈珈瑶用一种稍微带点歉意的语气客客气气的说,仿佛帮不上对方的忙,自己多无奈内疚似的。 “不用对不起,我们应该感谢陈小姐才对。我们发现你的声音对病人的情绪有很好的安抚效果,病人甚至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两个小时。” 男人的话让陈珈瑶又吃惊又哭笑不得,她做的是深夜档节目,虽然不能超吵闹闹的,但是听众们都睡着的话这也太可悲了。还有——“一两个小时?那那位病人平时能睡多久?” “有时候会小憩一会,正常的睡眠的话,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过了。” 陈珈瑶更加吃惊,这人还能活着真是奇迹。除了看世界奇人异事的时候,会有那种出了意外后不用睡觉的人外,失眠失到这种份上,不能不说也是一种本事了。 男人看着陈珈瑶脸上流露出的不解和怀疑的表情,于是就站起身用一种同事间友好的语气说:“对陈小姐你造成的麻烦我们便是很歉意,但是请你帮助一下病人。当然,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很感激你的。而且,事情结束后,我们也会准备一大笔薪金付给陈小姐你的。” 陈珈瑶想拒绝,可惜没有那个胆子,况且,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照着别人的要求做才是明智之举。她只好点头说:“没问题,不过,我现在要赶去电台做节目。”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已经替你从单位那里请过假了。” “啊,什么?” “一个月,如果病人情况好的话,时间也许更长。” 听了这话,陈珈瑶立刻就变了脸色:“不好意思,这恐怕不行,工作和这个是两码事。虽然能帮住您的工作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不能影响到我的工作。” 眼镜男人仿佛没有听到陈珈瑶的拒绝一样,接着说:“电台那边会安排人顶替陈小姐你的工作,至于你父母那里,我们也已经通知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陈小姐你亲自联系安抚一下比较合适。” 说着,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暗蓝色的手机,陈珈瑶差点就扑了上去,将自己的手机夺回来。男人将手机递给陈珈瑶,陈珈瑶的手稍微有些抖,像是手机或者对方的那只手长了牙齿一样,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拿了回来。 ------------ 第四章 胁迫 冰凉的手机被握在手心里,陈珈瑶立刻就准备拨电话,那男人却用一种笑意盈盈的、“我只是好心提出意见”的语调说:“陈小姐随便说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就好了,像是旅游,出差什么的,当然你父母要是查起来的话,我们也会帮忙圆谎的,证件、机票、纪念品这些证据,甚至查到你单位的话,也都没问题。至于多余的话陈小姐就不用说了,让老人担心也不合适,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男人一脸笑容的说出威胁的话,陈珈瑶的手抖的更加剧烈了,她用两只手握住手机,连呼吸都忘记了。如果自己求救的话,现在就会连累到父母。如果先瞒下来的话,这个男人要是没有撒谎的话,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也许还可以另想办法自救。 陈珈瑶垂着头,心乱如麻。 “陈小姐。”男人平平静静的催促了一声。 陈珈瑶只好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等了一阵终于接通了,陈珈瑶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陈瑶?你现在不是在上班么,平时这个时间段不是不让我们给你打电话,怎么今天自己打了回来,有什么事?” “爸……”陈珈瑶刚吐出这一个字的时候,差点就没忍住哭出来,她努力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爸,没什么事情,就想跟你说我最近出差学习,要去外地一趟。” 陈珈瑶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身上。 “你前年不是才去了上海一趟么,现在又去,你们单位是不是钱一多了就整什么旅游?” “你管他钱多不多,安排我去就去呗,这才还是去上海学习,至少一个月。”陈珈瑶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趁着那口气还憋在腔肺中的时候,用一种急火火的语气说着。 “恩,那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你妈她中午要做桂花鱼——等会——”陈珈瑶听到她父亲将电话拿远了一些,但是依旧能听到他的声音,“陈瑶她妈,你闺女又要借着公款去上海旅游了,你跟她说两句,顺便让她中午回来吃饭。” 陈珈瑶隐隐约约听到她母亲的声音:“我没空,这一手的鱼鳞怎么说话,你自己叫她回来吃饭。”从声音听来,陈珈瑶想着母亲应该在厨房忙活着。陈父小声的念叨了一句:“你一手的鱼鳞关说话什么事儿,又不是让你用手说话。” “陈瑶啊——”陈父还没有说话,陈珈瑶就接上了:“我说我这是去学习,不是什么旅游,这能一样么。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收拾收拾东西就走,要赶飞机——” 陈珈瑶这话还没有说完,又听到电话那头:“陈瑶她妈,你闺女中午回来不了了,你真的不要说两句?” “她要是不回来,中午的做的桂花鱼正好全塞你爷俩胃里。”陈珈瑶听到她母亲这么回答着。然后传来的是她小弟的声音:“爸,您跟我姐说,让她别忘了给我买几件衣服回来。” 陈珈瑶的视线一直放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他总是一脸的客客气气的和煦笑容,看的让人害怕。 陈父刚想说话,陈珈瑶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语速飞快的说着:“爸,爸,我妈和陈嘉楌的话我都听到了,您别重复了行不行,事儿就这样了,我挂电话了啊。” “恩,照顾好自己,万事小心,好好跟人相处。”陈父最后交代几句。 “是,明白了记下了。”陈珈瑶合上手机,然后将手机放到了对方伸出的掌心中。 男人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中,然后想陈珈瑶伸出了右手:“陈小姐,我是宋山愚。” 陈珈瑶瞪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不清不愿的伸出了手。 ------------ 第五章 前奏 陈珈瑶自从被那个宋山愚胁迫着打了一个电话后,就一直独自呆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她穿上鞋子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窗户,后来还是不死心的再次拉开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床上铺着的床单,脑子了列出了好几条方案,可是无论怎么算,那张床单还是凑不出一根绳子的长度。她要是指望撕床单撕出一条救生绳的话,结果还是必死无疑,唯一的区别了,不用绳子直接跳,大部分固态会转化为液态,而是用了床单绳子,也许可以保持住大半的固态形状。 陈珈瑶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真到了绝境,上天入地的别说一扇窗,就连一丝缝隙都没有。跟现在比起来,以前学习考职称什么的简直连九牛身上的那根毫毛都算不上。而且,看着那些人,虽然也什么说些什么仗着势力财力威胁的话,可是明眼人眼睛一瞄就知道是没人敢招惹的。虽然黑道上的事情她一个良民接触不到什么,但是这个社会上,还是有一大批人在小市民头上称王称霸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狠得时候像黑帮,不狠的时候接着在衣冠楚楚的做精英。即便自己真的逃了出去,只怕也是暂时的。这年头,逼得人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自己这一件。 还有就是,哪有说人的声音可以帮助改善失眠的,要真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辞了电台的工作,开一家失眠者之家。况且,要真是这样的话,对方直接听卡带碟子不是一样的事情么,竟然这么劳师动众的把“原版机子”给绑过来,这也太不靠谱了。简直了嚣张跋扈、目无王法、无法无天,视法律和道德准则无无物。 陈珈瑶想着自己要整日的坐在一个被失眠困扰的、脑满肠肥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了阴损事的老头子身边,还要像机器一样不停的说话念文章什么的,哭都没眼泪了。 陈珈瑶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任凭脑子胡思乱想,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惊恐到草木皆兵光吓一吓都能被吓死的地步。现在她比较担心的是,自己的声音疗法对那位有身份的失眠患者有没有用:有用的话,她暂时安全,没用的话,也许是糖果鞭子都有诱惑胁迫一番后放人回去,也许就像电视演的一样,杀人封口。当然,即便是声音疗法有用的话,也保不齐对方杀人灭口。 陈珈瑶越想越多,几乎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能料想到的结果都琢磨了一遍,尤其是那种坏的结局。她这个人是那种事先如果有心理准备的话,坏事大多不会发生或者不至于刚开始设想的那般严重。她努力的列举各种想法,同时思考那种情况下有没有解决方案。 她只能任由自己这么胡思乱想着。 当外面的天色又白变成昏黄的时候,安静了不知多少个小时的空间终于响起了几声敲门声,接着,陈珈瑶又看到了自己觉得第一危险可怕的人——宋山愚。 ------------ 第六章 夜袭 陈珈瑶跟着他走出房间。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是整整一个楼层打通后装修成的,这一眼看过去,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宋山愚领着陈珈瑶进了一处房间,然后笑着说:“陈小姐就暂时住在这里吧,外面有人,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叫人,衣物用品这些也都准备好了。” 宋山愚站在门边看着陈珈瑶,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然后看着房门被关上。这是一件套房,有一间卫生间和——陈珈瑶走过,拉开一看,竟然一个书房,可惜没有电脑。 房间很大,家具一应俱全,还全是当初陈珈瑶装修公寓的时候,想买没钱买的高档货。陈珈瑶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更没有发现能自救的东西——不知道她把东西往下扔,会不会引来人。 她进了卫生间洗了脸,出来的时候发现房内竟让进来了年轻的女子。对方见了她笑一笑,捧着手里的东西说:“陈小姐,吃晚饭了。” 陈珈瑶脑子又开始乱想,但是什么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句:“谢谢。” 对方将饭菜摆在小桌上后就出去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半个小时后来收拾。陈珈瑶站在原地看了那饭菜一眼,然后猛的就有了行动,坐下开始大吃。被这倒霉事情折腾了一天,她就快连饥饿都快忘记了。三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和一盘水果,居然比她平时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要丰盛些。 可是吃过以后陈珈瑶就有点后悔了,她总觉得里面放了东西,似乎是安眠药,分量也许不是很多,但是足够让她昏昏欲睡。陈珈瑶也没有打算正面抵抗,估计对方只是防止自己半夜跑路,于是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对方准备的睡衣到头就睡。 虽然如此,但是睡的还是不安稳,陈珈瑶一会清醒一会迷瞪,都快搞不清楚自己就是是醒来了还是在做梦。忽然,她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起来,起来。” 陈珈瑶听那声音很清晰,她想顺从那声音睁开眼睛,可是疲倦的身体直接驳回,眼睛沉的根本就睁不开。算了,再睡一会就醒。她迷迷糊糊这么想着,心中竟然还像大早晨赖床的时候自我辩解着:我这不是醒着么,都听到声音了,这不算睡着…… 忽然,陈嘉楌觉得自己柔软的杯子忽然变了样子,像是海面一样起伏着,她躺在上面,被波浪托起来—— 她还没有感慨这个梦奇怪舒服,自己的身子忽然一滚,整个人摔到了地上。陈珈瑶顿时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大床很矮,也没摔到哪里,可是任谁看到自己床边站在一个高大男人都要吓的尖叫吧。尤其这男人两手抓着床单,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脸色还阴鹫的厉害。陈珈瑶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自己先没觉出害怕,身体和心脏就先给出了本能的反应,尖叫,四肢冰凉,心脏骤停,然后是剧烈的跳动与疼痛。 ------------ 第七章 安眠药 闾丘瀚皱着眉看着在自己面前尖叫的女人。 这种状况很奇怪,自己被宋山愚那个混蛋拖到这里来,居然还说:来来来,让我们看看效果。 这个女人惊恐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丝丝的中断,还是说,靠嘴巴吃饭的人都有这个本事?闾丘瀚这样想着,看向陈珈瑶的眼睛更加的寒冷。 已经是记不得多久前的一个深夜,闾丘瀚从公司出来后,恰巧司机在播放电台节目,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节目。闾丘瀚没有管对方,司机也就没有关上,任由音乐与这个女人软和的声音在车中流动。也许是自己累了很久,竟然在车上睡着了。结果又被大惊小怪的司机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宋山愚那个庸医。对方竟然像是要解决一大医学难题一样激动,如刑侦犬一样反反复复的询问自己和司机。然后,在用了这女人的节目做了几次试验后,事情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还在公司的他被宋山愚一通紧急电话叫到了这处公寓。这里还是当年他买下的房产,许多年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却敢浪费我这么长时间,我一定会切断你的拿手术刀的那只头。”闾丘瀚冷着脸这么威胁着。 宋山愚那混蛋只是推开房门,然后一脸怪笑的说了一句:“诶,你的安眠药在里面,进去看一看。” 房间空荡荡的,所以视线一放在上面就发现了重点。床上的女人睡的很安稳,脸上居然还是一副没有什么比睡觉更幸福的可气表情。闾丘瀚扭头看了宋山愚一眼,宋山愚上前看了看女人的睡眼,然后满意的说:“长的也不错,嘴巴身子都能用,二少您这次不吃亏啊。” 宋山愚在唤闾丘瀚“二少”的时候,大多都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闾丘瀚皱眉:“宋山愚,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兼职做拉皮条的了。” “无论是身为你的朋友还是医生,我觉得这都是算是送你的一份大礼。你既然在她的声音中能勉强睡一会,我干脆送你一台原版的好了,想听什么就听什么,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听,多方便。” 闾丘瀚看着宋山愚拍着手说这话的样子,总觉得够猥琐。 “趁着她还没有醒,你快点把人给我弄走。我没有时间跟你玩这些无聊的把戏。”闾丘瀚转身要走,宋山愚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闾丘瀚,对你的失眠难得有个有用的法子,你试一试能用什么,况且,这女人总没有以前的那些土方子恶心吧。” “宋山愚,我警告你不准再把我当你试验的小白鼠。” 宋山愚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我这真的只是对自己兄弟的关心。”随后又换上正经的表情:“闾丘,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不是不需要睡眠,而是你在抵制它,你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你现在只是陷入了恶性循环,只要能有一点进展,对你来说都是件好事。” “我宁愿吃药。” “身为医生,我表示否决,况且,我不想把用给大象的量用在你身上。”宋山愚指着床上的人,“无论是交涉威胁诱惑,我会帮你先解决这个女人,你只要配合工作就OK。” 闾丘瀚看看陷进被褥中的陈珈瑶,在自己面前安然入睡的脸真可恶。 “你只要暂时住在这里就行了,当然,一栋楼里我都安排好了,这女人交给我来负责,只需要你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好。” 想到宋山愚白日里的话,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该出现的时候竟然是凌晨两点多、对方的房间。 ------------ 第八章 小实验 闾丘瀚将手中的被子甩开,忍不住低声喝了一句:“够了,住嘴。” 宋山愚真是疯了,竟然连人都绑来了,还真不怕自己一枪崩了这个女人。而自己也肯定出了问题,居然会答应宋山愚这么蠢的提议。对方停止了尖叫,却连爬带跑的退到墙角,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受到惊吓了。 闾丘瀚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然后就是宋山愚故意提高音量的话语:“那个,二少,我现在要进去了,不妨碍你们办事吧,在另一边的房间中都能听到陈小姐的尖叫,你怎么说也温柔点,毕竟是第一次。” 闾丘瀚的怒气又上来了几分,连看都不看陈珈瑶一眼,转身就走。恰好宋山愚这个时候也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然后宋山愚首先转移视线了,看一下还紧紧贴着墙的陈珈瑶。 “这是怎么回事,陈小姐,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宋山愚上前两步一脸关心的说。陈珈瑶立刻就点点头,可一看着宋山愚脸上的表情,又开始摇头。 宋山愚笑着看了看闾丘瀚,发现他似乎打算离开,连忙揪住他的肩膀:“喂,你去哪里,我熬到现在还不是为了亲自看看实验效果,你一走了事算什么。” 闾丘瀚暗沉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说:“放手,我没时间陪你犯蠢。” 不知是不是迫于闾丘瀚的低气压,宋山愚松开手,但是嘴上也没有停下来,接着说道:“你现在还回去工作?你真把自己当台机器了,即便就是机器也有关机休息的时候。”说罢,宋山愚转头看着陈珈瑶,“陈小姐,你不用害怕成这个样子,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让你陪这位说说话,他可是连续工作五十多个小时眼睛连闭都没有闭一下了。” 陈珈瑶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任何一个人别说在陌生的地方了,就是在自己的家里,半夜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一个男人陌生的脸,任谁都不能冷静面对。 陈珈瑶看着宋山愚,气息不稳,她试探的说:“宋先生,你能不能先开灯?” 床头处花型的床灯一直亮着,可是毕竟不太清楚,柔和的光线在每一处都落下了阴影。 宋山愚耸耸肩,然后向房门的位置走了两步。陈珈瑶似乎听到了开关的清脆声音,紧接着,房内一片通明。宋山愚走到陈珈瑶与闾丘瀚之间的位置,笑着说:“陈小姐,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如果你不介意,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怎么开始?”陈珈瑶下意思的反问,虽然之前宋山愚已经同自己解释了一遍,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处在二章摸不着头脑的地步。 宋山愚摊开双手:“这应该是在陈小姐你的领域了,像是平时做节目一样,或者是说点患者有兴趣的话题,当然,也不用激起患者太强烈的兴趣,神经太过亢奋的话对睡眠一点好处都没有。” 陈珈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闾丘瀚,这才发现他是白天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脸色难看的男子。陈珈瑶没想到自己猜测的失眠患者竟然不是老头子,而是这个明明该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事实上,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他有任何健康问题。 闾丘瀚发现了陈珈瑶打量的视线,眉心的位置仅仅的稍微蹙在一起,就让陈珈瑶有点害怕,她连忙垂下头。 然后,她就听到了闾丘瀚一板一眼的声音:“宋山愚,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病,不要把我当你的病人。” 宋山愚没有说话,陈珈瑶只听到对方的笑声。她在心中想着,正常人会一连几十个小时不睡觉么。 ------------ 第九章 snow dreams 宋山愚将视线放在陈珈瑶身上,仿佛让医生不满不配合的人是她一样。陈珈瑶心知自己现在是刀板上鱼肉,怎么反抗都是徒,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配合的好。更何况,陈珈瑶确实感到奇怪,失眠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更让人不置信的是,此人竟然不像她在潜意识中认为的体弱多病。 陈珈瑶朝宋山愚靠近了几步,虽然两人看样子都不是好招惹的,可是宋山愚好歹还占着笑里藏刀这一条,至于另一个,寒若冰霜的连个装模作样的笑料都懒得摆出来。 宋山愚稍微离开了点,笑着对陈珈瑶说:“陈小姐,现在开始吧,你只需像平时一样。不过,为了自己能早点休息,我希望你能用点心。” 陈珈瑶琢磨着宋山愚这话,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他这意思就是,这人要是睡不着,那自己也别想睡。 宋山愚冲闾丘瀚做了一个手势,对方没有动。然后,陈珈瑶明显看到宋山愚露出一个很奸诈的笑容:“二少,你该不是等这我让你把你抬到床上去吧,我可是你的医生,遇到不配合的患者,这点权利我还是很愿意行使的。” 我看你简直是虎视眈眈雀雀欲试——陈珈瑶退开了一步,看着闾丘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顿时连她都感觉着,睡觉对有些人来说,真的有可能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宋山愚将沙发将沙发推到床边,然后用眼神示意陈珈瑶。陈珈瑶觉得自己就是一管牙膏,挤一点出一点,自己按着宋山愚的指示一步一步的走。陈珈瑶坐在沙发上,拘谨戒备的视线在闾丘瀚与宋山愚身上游离。 宋山愚打开电视,里面播发的是纯音乐,音量尽量很低,像是一缕轻纱在房间中、空气里、灯光间缓缓的流动。因为做节目需要,陈珈瑶接触了大量音乐,一听到旋律就知道是那首经典的《snowdreams》。 宋山愚笑着对陈珈瑶说:“陈小姐,这背景音乐我选的怎么样?” 陈珈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训练出来的军用犬什么的,对方给点指示她就有反应。陈珈瑶点头赞叹,只差没有讨好的拍手了。 一直躺在床上的闾丘瀚脸色始终不善,就在他准备坐起来的时候,宋山愚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二少,讳疾忌医这种蠢事你肯定不会做的是不是,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好暂时忍一忍吧,为了你,陈小姐和我可都是陪你一起与失眠做斗争。” 陈珈瑶听了宋山愚故意打的官腔就想笑。她试探性的将目光放在闾丘瀚身上,他躺在床上的姿势有点僵硬,不知道是原本就抗拒睡眠,还是因为宋山愚或者自己在旁边引起的不适。他脸色也很不好看,虽然不是那种盛怒,但却是另一种不显山露水的,旁人气急了是伸手揍你几拳打的一脸血,但是他,肯定就是直接掏出枪或者刀子冷着脸给你致命的一击。 ------------ 第十章 I COMING “况且,你不觉得这很伤害你的身体,然后又会影响你的工作。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天的状态会像你家那位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宋山愚的这句话起的作用远远高于之前的诸多苦口婆心。不过,在陈珈瑶看来,失眠除了对身体、大脑损伤严重外,对工作应该是有好处的,别人睡觉的时间全都用来学习工作,简直就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况且,眼前的这人也没有那种被长久失眠折磨出来的憔悴与浑浑噩噩的感觉。 闾丘瀚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要配合宋大医生的工作,而是一副随便了任由你折腾了的表情。 宋山愚从书房拿来几本书放在陈珈瑶面前:“陈小姐也可以自由发挥,不过对着一个不回应的人还不如对着一台机器吧。” 陈珈瑶看了一眼书脊,发现都是散文小品类的。她觉得有点可笑,可是自己的处境让她笑不出来。她只希望之前宋山愚说的那句“无论结果如何”能不食言。 “下面两位就单独相处,陈小姐,我就在外面的房间,等到二少睡着的时候,我带你去另外一间房间。” 说着,宋山愚不等这两人的反对,关上了房内的顶灯,只留下一盏晕黄的壁灯照明。陈珈瑶看着被宋山愚关上的房门,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这话的另一个意思是不是说,如果这人没睡着,那自己就要像是参加朗诵比赛一样一直一直的读下去,连自己都不能睡觉? 陈珈瑶不置信的盯着那扇门,床上那人的视线让人如坐针毡,简直比她当年普通话考级,参加各大电内朗诵大赛更让人头皮发麻。 陈珈瑶飞快的抽出一本书,随便翻开了一页就开始读,视线根本就不敢放在闾丘瀚身上。这感觉很奇怪,难道人面临危险的时候,出了本能的惧怕外,心中竟然还能升起一种刺激的想要探究明白的好奇心。就像是在此刻,陈珈瑶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那个宋山愚是谁,宋山愚是说过名字的,也许可以查出这个人,而眼前这个睁着眼睛不知在想写什么的男人,却是连名字都不清楚。宋山愚看起来不像是他的私人医生,而是朋友。宋山愚唤他“二少”,除却一般习惯外,陈珈瑶不得不怀疑这也是保密措施的一种。 陈珈瑶一边用一种平缓的声音小声的读着优美的散文,一边在心中忍不住的琢磨。等到她注意到对方不满警告的眼神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想的有些出神,在读书的同时还在打量着对方。 陈珈瑶神经瞬间就断了,之前是胡思乱想也好,合理推测也罢,全都陡然消失,她连忙将脸埋在纸业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丝的紧张。 可是,却是压制自己的想法,心中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想法就越强烈,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失眠,压力还是身体问题,他是做什么,什么样的人…… ------------ 第十一章 DreamtforLight 很蠢。 这是闾丘瀚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一点用处都没有。昏暗柔和的灯光,清澈优美的音乐,以及到凌晨时夜晚的静谧,这一切都很好,可是他仍旧不想闭上眼睛睡觉。 而且,更愚蠢的是自己,竟然安静的躺在床上接受这种自己都嗤之以鼻的治疗。 虽然宋山愚这么费劲心思,除了他的对医学的热衷外,还难得有点所谓的朋友情谊,可是,这确实是一个既蠢又没有任何用处的办法。 况且,眼前的这个女人事后究竟要怎么处理也是一个问题。虽然死人很保险,但是,为了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杀人终究不符合他的原则,但是,对方若是知道的不少事情的话,那绝对是不能留下隐患的。依着宋山愚笑里藏刀的本性,肯定是之前对这女人同时用了糖果和鞭子。照现在这女人对宋山愚的态度,许是利诱比威逼稍微多了一些。不过,他可不相信宋山愚是一诺千金的人,尤其是对方还只是实验的一部分。 舒缓的音乐中,对方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闾丘瀚的眼睛始终睁开着,米色的天花板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对方的声音却在脑中时近时远。他并不是不敢在陌生人面前熟睡,只是单纯的睡不着。他不知道宋山愚做这种实验是出于什么理论,他之所以那一天会睡着,完全只是因为自己能睡着,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声音,而之后那几次小打小闹般的实验也只是因为自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与这个女人无关。 闾丘瀚这么想着,视线不经意间转移到了陈珈瑶的身上。 普通,温和,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能用处艳丽这个字眼,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当然,更没有一点点危险的感觉。闾丘瀚不知道宋山愚到底是靠什么具体的条件说服了这个女人,威胁,用钱收买都是比较常用的办法,也是比较简单实用的。而眼前的女人,似乎是紧紧靠两句威胁的话就能吓的她不敢反抗了。 可是,她现在的表情不仅缺少一种恐惧,反而似乎还很投入其中。 她的头微微垂着,双手捧着书,视线随着一行一行的铅字移动,表情认真,有时候脸上会忽然露出一个细微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读到了喜欢的地方。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闪着层珍珠色的薄光。 忽然,对方抬起眼睛,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视线,却像自己做错了事一般,急惶惶的垂着下头,就连声音都开始透漏出压抑的紧张。 真像一个处在危险中的小动物,偏偏还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那种可怜东西。闾丘瀚皱眉,将视线依旧放在天花板上。 在这种在猛然间会感觉熟悉的声音中,闾丘瀚只觉得越来越清醒,随之而来,是压抑着的巨大的痛苦,一种想让对方闭嘴的冲动在让他变得暴躁。 所以,他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对方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来。他依旧望着天花板,却伸出手臂,抓住了她手中的那本书,然后,手臂一挥,将书扔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对方连惧怕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更加不满,颤巍巍的样子简直是弱不禁风,似乎双手稍微用力就能让她消失。 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的脸变得有些可怕。自然,此刻唯一能吓到的人,只有一个陈珈瑶而已。 ------------ 第十二章 Nightingale 陈珈瑶看着眼前的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究竟有多糟。睁大了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对方,似乎下一刻他甚至会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扔到墙上去。 但是,对方却在扔了书、自己恢复安静的后又静止不动了。真的是静止不动,不仅仅是四肢身体,就连眼睛本能眨动的次数都很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样子,简直像一尊雕塑。 虽然对方一脸的面无表情,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他这种样子,简直是和床或者睡觉有深仇大恨一样。在她的理解范围内,大多数失眠患者都是想睡却睡不着的痛苦,而这人,似乎是连睡眠都想抛弃掉。 周围很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于是就越发衬出音乐声的飘渺清晰来。陈珈瑶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如果对方仅仅是因为嫌弃吵闹的话,那为什么不连音乐一起关上,而是偏偏让自己住嘴——难道只是因为不想听自己的声音? 这样一想,陈珈瑶甚至有些开心,对方坚决不配合的话,就是那位宋医生也不能再强迫自己留下来了。可是,随即,她又想到了宋山愚在离开这间房间前说的那番话—— 虽然这样看起了确实很可笑,但是,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对睡眠的需求降低到失眠患者的层次上。这人要是不睡着的话,自己根本就不能出去,也就意味着自己没得睡。 陈珈瑶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没大吼小叫,没乱了方寸真是一个奇迹。她看了看另外几本书,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坚持不懈的,直到他将所有的书扔一遍,还是比较有眼色的现在就放弃。 陈珈瑶就这么坐着,难受压抑到有种想直接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这种压力、紧张以及恐惧是她从来没有面临过的。如果她能安然躲过这一劫,她一定要在家里供一尊佛像,早晚两柱香,一天三叩首。 陈珈瑶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跳窗去。她伸手拿起另一本书,同样还是人文类的散文小品。她拿书的动静有些大,就像是提个醒故意要让对方知道一样——要扔现在就扔,免得到时候来个忽然袭击,吓都吓死了。虽然眼前的人不好惹,但是在房间外面的宋山愚也不是个善茬。你最好将这书全都给扔一遍了,起码宋山愚不会说自己消极怠工。 陈珈瑶看着等了一会,对方既然没有把自己手中的书抽走,也没有说闭嘴。她随手翻开一页,接着低声朗读。 然后,这一切看在闾丘瀚眼中,全成了无言的抗议。 对方的声音坚持不懈的钻进自己的耳朵中,可是,他已经懒得去说些什么了。并不像是普通的忤逆,而是另一种……闾丘瀚说不清楚这像是什么,但是,自己没有起了直接杀了她的念头或者给她一点教训,这都是不折不扣的事情。 也许,要把对方当成一台机器这样会好办许多。 陈珈瑶读完了一篇一千多字的小品文后,书册还是在自己手中安安稳稳躺着,再小心的看了看对方,还是睁着眼睛的精神模样。她心中哀叹,这么傻的行为究竟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对方还不如接着扔书干脆一些。 ------------ 第十三章 Morning Mist 宋山愚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虽然现在的环境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但是凌晨起来实在是太累人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半,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发白。 他一边起身,一边估算着自己昨天大概休息了多少小时。等他走到陈珈瑶暂住的房间前时,看到旁边的一间隔间中坐着两个西装男人。一个带着耳塞,而另一个则注视着房门。 宋山愚站在门边问了一句:“怎么了样了?” 带着耳麦的那个男人看了宋山愚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迅速做了一个难看的、垮下来的神色。宋山愚翘翘唇角,双手一摊表示了然:“OKOK,我已经明白了。” 宋山愚稍微侧身,横着走了几步就到了陈珈瑶房外。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没等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闾丘瀚。 宋山愚打量着闾丘瀚,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闾丘瀚理了理西装,然后就到了隔壁的监听的房间:“小宋,我们该去公司了。” 带着耳塞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将耳塞拔下,同时对坐在一边的男人做了一个手势手,就跟着闾丘瀚离开了。而另一个男人就将戴到了自己的耳中。 宋山愚看着闾丘瀚就这样离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进了房间,看到陈珈瑶依旧坐到椅子上稍微吃惊了一点。他离开时交给陈珈瑶的书友几本是扔在了地板上,陈珈瑶的腿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的。 陈珈瑶垂着头,宋山愚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没有开口,就见她猛然一震,抬起头似乎是非常的警戒和清醒。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双眼很红,下眼皮上一层淡淡的青色。 陈珈瑶一见是宋山愚,连忙边摆手边解释:“我真没睡,真的没有,我一直在读……咳咳,不过,他也没睡着就是了。”她的声音明显变得干哑,似乎从嘴唇表面就能看出来写灰白的颜色。 说完这话,陈珈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连忙低头用手捂住嘴。这简直是酷刑,以前因为工作熬夜吧睡觉是一回事,而现在就这么干坐着不睡觉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还读了大半夜的散文,嗓子都哑掉了。 宋山愚看看陈珈瑶,又看看落在地板上的几本书,然后就说:“辛苦陈小姐了,一会你用过早餐就休息吧。” 陈珈瑶一听宋山愚这话,连忙问:“等一下宋先生——”她把腿上的书放到旁边,然后站起来注视着宋山愚的脸说:“宋先生,你现在已经看到了,这种疗法根本就没有效果,我认为……” “我认为陈小姐你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尽量让生物钟颠倒过来。我先离开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房间外一直有人。”宋山愚用一种客客气气却不容置喙的语气打断了陈珈瑶的话。 “晚安,再见。”宋山愚笑了笑,然后就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间。对来他说虽然没有一次就达到目标,确实有些让人丧气,但是能让闾丘瀚在床上安静待着也是一种进步,科学么,要脚踏实地才能成功。 而陈珈瑶则被宋山愚的话重新打回了十八层地狱。宋山愚那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不管有没有效果,你都要,白天睡觉,晚上陪着那个人耗着。 ------------ 第十四章 噩梦 陈珈瑶累到昏天黑地,这简直就相当于自己加班做了整整一夜的节目,还是在一种很紧张的状态下。她随便吃了几口早餐后就一头栽倒床上大睡。隐隐约约间,她闻到从枕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以及别的香气。陈珈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模模糊糊的想着,香水这个词本来就是从拉丁文中的单词中衍生出来的,意思是穿透烟雾。那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若有似无的,在鼻端逸散开来。 陈珈瑶明明很困,但是感觉有一半的大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以至于即便人睡着了都是不安稳的。半睡半醒间,忽然看到对方举起一支枪对着自己,黑黝黝的枪管指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忽然那枪就变成了一把尖刀,那样子简直像是菜市场的那种剔骨肉的狭长尖刀。陈珈瑶看不到抓这那把尖刀往自己身上扎的人是谁,只能看到一只白惨惨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刀柄的位置…… 明知道自己此刻是深陷在梦中,可就是醒不了,非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遭受种种恐怖可怕的事情。 于是,陈珈瑶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吓了好久,直到她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时候才被吓的彻底清醒过来。随着她的一声呼救然后猛的坐起来,结果还倒霉的扭到了脖子和肩膀。 她还没来得及喊疼,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冲了进来,那速度似乎是陈珈瑶这边声音刚落下,对方就已经反应神速的过来了。陈珈瑶不解的看着对方,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突兀和尴尬。那男人一双眼睛迅速的打量了一遍情况,然后道歉说:“对不起,我似乎听到有人呼救,所以就冲进来了,对不起。” 说完,那男人朝陈珈瑶稍微一鞠躬,然后又出去了。 陈珈瑶愣愣的盯着房门,等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幸好没有衣衫不整的,要不然就脸面就丢大难看死了。随即,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这才刚醒,对方就冲了进来,反应、速度快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肯定是这人就在这间房间附近,有什么动静随时就能立刻赶过来的那种。 陈珈瑶不知自己是该抗议还是如何,即便是监视,也该让女人来吧。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事实,自己一个被绑架来的胁从人员,人权都快剩的一干二净了,还能要求什么。就是再要怎么样,也该是等自己安全离开了这里的时候再说。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决执行八字方针——忍气吞声,装疯卖傻。 陈珈瑶稍微动了动,左边半个身子疼的直让人吸气龇牙。手机也不在身边,她只能看了看床边放着的一只电子时钟,发现自己才睡了两三个小时,而现在的时间就是平时她起床准备去电台的时候。 这才是自己正常的生物钟。陈珈瑶这么想着,伸手右手捏着左边的肩膀以及脖子一侧。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后,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件事情做——去书房看一看。 ------------ 第十五章 心理书籍 书房中没有电脑真的是件非常非常让人痛惜扼腕的事情。 这已经不知道是陈珈瑶第几次纠结于这个问题了。除了一部或厚或薄的书册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书桌上空出一物。陈珈瑶不死心,拉开抽屉又检查了一遍,甚至没有一支笔一张纸。由此可见,他们作为绑匪的素质是何等的专业。 她大概的看了一眼书柜上的书目,发现除了一般性的文学娱乐以及休闲娱乐作品外,心理学的专业书籍在这里面占了不少:《认知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心理学与生活》……除此外,还有一些口才交际方面的书籍。 陈珈瑶看着这些书,自然而然就猜着这些应该都是宋山愚的。她随手抽出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开。书册几乎是崭新的,陈珈瑶甚至发现这本书似乎还是心理学教材。 陈珈瑶倒是没想到宋山愚会是心理医生,虽然现在许多失眠患者都会找心理医生,而眼神锐利的宋山愚也确实很适合这种高薪体面的工作。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想,拿着手术刀给人开肠破肚应该更适合这种人才对。 陈珈瑶忍不住开始翻找有关人类大脑和睡眠方面的章节来。虽然她不是医生,也理解不了宋山愚对治疗那个男人失眠的热忱,但是,这不能阻止她的好奇心。一个人竟然失眠严重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也是件神奇的事情。况且,从那个男人抵触的情况来看,简直是像因为会做噩梦而不愿睡觉的孩子。 想到这里,陈珈瑶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凌晨的时候,那种情况简直不能用糟糕这两个字来形容,但是事情过去以后,陈珈瑶再次想起来甚至会觉得好笑。 虽然他始终是消极抵抗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扔书呵斥几句应该算不上暴力的范围,但是当他距离第一次扔书后,再次将书扔出去的时候,自己已经连续读了三篇文章。而且,在连续扔了几本书后,连他都放弃了这种无用的举动。陈珈瑶都要怀疑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入对方的耳朵。 于是,一个人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一个强忍困意睁大眼睛读了一夜的散文小品以及心灵感悟类的文字。两个人,真是很可笑。他之所以反对的原因,应该也是觉得这有些像闹剧吧。 可是,陈珈瑶又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不过,这也应该是“成功人士”所要付出的代价。 陈珈瑶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她连忙放下书走出书房,看着门她甚至有一丝犹豫:究竟是自己主动的开门,还是他们主动的开门? 最后,她还是觉得以静制动,她稍微大声的说了一句:“请进。” 房门随即就被打开了,出现的人竟然是应该出上班的宋山愚。他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却朝着陈珈瑶伸出了手, 陈珈瑶吃惊的看着宋山愚的掌心。 “陈小姐,你的电话。” 陈珈瑶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她看看宋山愚,然后有些紧张的接过来来,看到屏幕上不停的闪着“瑜桦”两个字。 ------------ 第十六章 张瑜桦 陈珈瑶将手机攥在掌心,没有接,只是看着宋山愚。宋山愚笑了笑,接下来就退了一步,伸手打算要关上房门。 陈珈瑶吃惊的看着他——竟然放自己一人接电话? 宋山愚缓慢的关上门,在他的脸逐渐消失在房门后,陈珈瑶忽然听到一句带着温和善意提醒的话:“陈小姐,你的手机已经充满了电,你想聊多久都没有问题,不过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所以,聊天的话请不要说私密的话题。” 听到这话的陈珈瑶彻底呆住了,这种高科技都用上了,难怪这么放心的离开。而且,看着大大方方把话说明白的宋山愚,可见安装这种高科技,窃听是顺带的目的,变着花样的威胁自己才是真的。 掌心的手机还在坚持不懈的震动着。陈珈瑶最后看了一眼房门,然后就背对着它坐在昨天坐了半夜的沙发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因为已经知道了手机中有窃听器,所以陈珈瑶捧着手机就像是捧着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 “恩,阿瑶。”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显得慵懒、漫不经心的女声,隐隐约约,陈珈瑶还听到了那一边播放的音乐。 “瑜桦,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对方反问,然后不等陈珈瑶开口又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就打到你们家了,陈嘉楌说你到上海出差学习了。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临时决定的,怎么了,又要让我替你带什么东西?”陈珈瑶嘴上问着,心中飞快的想着,依着张瑜桦的性子会要什么东西,哪里应该能买得到,买不到又怎么解释。陈嘉楌要的品牌男装还要买一些,大不了错开时间网购都可以,可是张瑜桦这宅女,人不出门,要的东西却稀奇古怪的,也亏的她知道哪地方有的卖。 陈珈瑶就是这种走一步算三步的人,可是偏偏许多时候事情不会照着她预想中的那样发展。 那边安静了片刻后才传来张瑜桦的声音:“算了,最近魔都那边没有什么萌物,不用了,况且,不让你帮忙带东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个特色餐厅,你顺便帮我试一试场子吧。” “一次都没去过上海的人没资格说这话。”陈珈瑶翻白眼,跟张瑜桦这人混时间长了,知道了许多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这个世界是平行了,除了我们这个现实的社会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名叫二次元的天堂。上海叫什么红色魔都,日本叫什么11区。明明是个宅女,竟然还煞有其事的做什么推荐,无论自己是去上海还是苏杭,她都跳出来凑热闹,不是让自己带那些书册手办模型软件什么的,就是给自己说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像是自己去过无数次一样。 “恩——其实哀家在二次元已经游历过无数遍了。反正是阿瑶你挑的时机不对,现在上海那边没什么活动。”听这话,倒像是陈珈瑶自己不挑时候一样。 “你还敢说,上次你让我跑腿去漫展给你买同人漫画,结果我的钱包都被人偷了,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没事我就挂电话了,这——长途漫游不是钱是不是——”陈珈瑶稍微提高了些声音说,明知有人在监听两人间的通话,她要是还能兴致盎然的跟张瑜桦聊天,那自己可真是少根筋了。 “那我不是一接到你的电话就给你汇款了么,大不了我给你交话费啊。”张瑜桦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忽然压低了声音正经的问,“阿瑶,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珈瑶一愣,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虽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笑哈哈的说:“能有什么事情,你瞎猜什么?” ------------ 第十七章 第六感 陈珈瑶心中竟然有了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害怕张瑜桦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免得大家都有麻烦,可是又在心底的心底希望这家伙能更聪明一点。 “诶——”张瑜桦停顿了一下,陈珈瑶听到电话另一头变得更安静了,张瑜桦似乎关掉了音乐。 “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张瑜桦又说了一句。 陈珈瑶忍不住去看向门的方向,等看见门板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把手机伸到眼前看了一眼,然后准备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解释两句,让张瑜桦打消一些不该有的猜测。才把手机靠近耳朵就听到了张瑜桦的声音—— “你平时要是不想接我电话,肯定就直接骂出来的,我应对的话都准备好了,你这么不按着规矩来,同志,我比较失望啊……”张瑜桦最后两句话用一种党领导发言的语气说道,同时带了一点方言语调。 “死宅女,你有空坐着跟我胡说八道,还不如站起来出门多走走预防预防你的腰肌劳损静脉曲张。我没空跟你闲扯,这边在忙。” “我现在没坐着,我是躺着。”张瑜桦说完这话,又安静了一会才说:“那你接着忙吧,等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吧。一个人在外面注意点,拜拜。” “先别跟我拜拜,你究竟有什么事情,平时窝在家里一动不动,我主动打电话你都不会接。今天不但跟我主动联系了,连晚上都预约好了。你要是没事的话,你宁愿在网上调戏小男生小女生都不会跟我打电话的。况且,现在还没有到中午,你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了?” “这,这——那是因为我最近决定奋发图强改头换面脱胎换骨,以一种饱满的精神和坚定不移的决心抵抗亚健康,这要做的第一条就是不再晚睡晚起。况且调戏那些没有实质意义的小男生小女生还没有跟你联系联系感情重要么。就这样了,你没事我就没事,挂断电话了,拜拜再见,晚上跟你联系,我饿了要吃东西了。” “去吃饭,吃饭!”陈珈瑶对着电话提醒道,可是已经传来了电话嘟嘟挂断的声音。陈珈瑶瞪着自己的手机,心说这女人打电话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还是说她真的有女人第六感这种东西?感觉到自己姐妹遇到麻烦了就来问一问? 陈珈瑶拿着手机就像是拿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一样,这边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就把手机扔到了显眼的床柜上面。宋山愚要是收回手机的话,直接拿走就行了。 可是,等了好久才没有等到宋山愚将手机收走,反倒是等到了自己的午餐。陈珈瑶一边吃饭,一边斜着眼睛注意着自己的手机,心中猜着自己挑战高科技产品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拆一个东西很简单,但是要保证拆完以后还能用就比较困难了。 陈珈瑶喝了一口汤,味道好的堪比酒店大厨的手艺。除却目的和手段外,自我安慰将这当成一次休假也不错,只可惜没有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的精神和觉悟。 ------------ 第十八章 吃自己口水了 晚上的时候,没等到张瑜桦的电话,倒是先等到了闾丘瀚。陈珈瑶一见到他嗓子就冒烟。这条件反射形成的虽然未免过快一点了,可见也算是真正刺激到了陈珈瑶。 场面很诡异。 陈珈瑶、闾丘瀚、宋山愚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虽然场面看着像是准备吃晚饭,但是,出了宋山愚脸上带着笑容,闾丘瀚是冷着脸面无表情,陈珈瑶是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也看不到另外两人的表情。 宋山愚像是主人一般,劝着两人多吃点,甚至重点照顾陈珈瑶,明确指示:多喝汤,多喝汤,多喝汤…… 于是,陈珈瑶就低着头灌汤水,同时想着,一会后要不要想宋山愚要一些喉片梨膏糖之类的。 闾丘瀚没说话,也没有动筷。宋山愚看着他,当着陈珈瑶的面说:“你和陈小姐要和睦相处,对彼此的尽量降低戒备心和紧张情绪。二少,对陈小姐,你就要想对你卧室里的被子一样亲近就可以了。“ 闾丘瀚听了这话,脸色在面无表情的基础上增加了点怒色,而陈珈瑶,直接就把嘴中的一口汤吐回薄胎半透明的小瓷碗里去了。 这话虽然说的很俗烂,但是,被子就被子吧,总比当袜子内衣的好。况且——陈珈瑶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闾丘瀚,人家那模样,也是不屑于再语言上调戏的主。 闾丘瀚黑黝黝暗沉沉的眼珠子忽然就那么一转,抓住了陈珈瑶的视线。陈珈瑶心里猛的一紧张,连忙低头下意识的接着喝汤—— 这热汤才进嘴里,她已经反应了过来,汤汤水水在嘴里停了一会便被咽下去了——就当是啃鸡腿吧,谁能一口吃完了,不都是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么。 闾丘瀚的视线在陈珈瑶的脸上,更准确的说是在她的头顶上停留了一会后,又把视线转到了宋山愚的身上:“宋山愚,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私人医生了,况且,你难道也要住在这里不成?” “那是自然,既然这个——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我自然要监工,况且,除了我意外,谁还有我这么丰富的专业知识。所以,不指望你为我马首是瞻,只需要你能配合我的工作就可以了。”宋山愚说道。 陈珈瑶一直在竖着两只耳朵听他们讲话,像是现在,她就听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知道以后有机会要找谁报仇了。还有宋山愚刚才的“这个计划”这句话,按着她语感,她总觉得宋山愚其实想说的应该是“”科研项目、“医疗实验”之类的词汇。 虽然宋山愚说了不少的话,也一直试图在活跃气氛,但是,陈珈瑶却发现,该开的玩笑他没有少开,不该说的话他也一句没说,而另一个事实就是,知道晚餐结束,饭桌上的气氛也一直没有活跃起来。闾丘瀚甚至没有吃一口,除了喝了半杯咖啡外,他一直像个雕塑一样坐着,只有视线和嘴巴偶尔会动一动。 陈珈瑶心中说着:这不是人,不睡觉,不吃饭,他要么是机器人,要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成为一个死人。 ------------ 第十九章 暗示 饭桌上说的都是能说出来的话,至于不能说出来的,闾丘瀚与宋山愚两人那也要等陈珈瑶离开以后再说。 陈珈瑶一个人回了房间后,心里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诡异。不经意间看到了一边放着的手机,她有些心虚的四下看了一遍,甚至连窗户都没放过。然后她坐在床上,像是怕被咬到手一样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 她想了一会,最后一咬牙终于拨了电话,反正这是自己的手机,他们又没有收走,况且,这里面还不是有窃听器么,她这也算是正大光明的打电话了。 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然后,电话没通,陈珈瑶压着嘴唇念了一句,然后又接着拨打,来来回回三次后对方才接通电话。 “你做什么呢,不是说晚上给我打电话么,你打的电话呢?我给你打三次才接通,你这什么思想态度!”陈珈瑶不等对方开口,自己也念叨了一阵。 对方等她耐心的说完后,又安静了好一会才说:“我刚才在网上遇到一狂热亲日分子,正在忙着对他思想教育。我觉得虽然是个未出学校的青少年,但是照着这程度放出来肯定对社会百害而无一益。但是我发现我说了好多都没有用,估计只有重新回收改造这一条路可走了。不过就不知道他老娘同不同意了……” “张瑜桦你是不是无聊没事情做?你平时不是自诩文艺女青年么,说的什么话。” “有事,但是不想做。阿瑶,文艺女青年可都是骂人的话。下午被老御姐给剐了一顿,我现在脆弱的心灵还没有平复下来,所以就在网上找了一点乐子。” 陈珈瑶叹气,张瑜桦的职业说难听点是家里蹲,说时尚点就叫做自由职业者,平时给报刊什么的写写专栏豆腐块,熬灯油似的写些小说赚点版税。老御姐是与张瑜桦合作的一家出版社的编辑,从张瑜桦刚进那个圈子就带着她,亦师亦友,不过有时候有时候训起张瑜桦来就跟训闺女一样。陈珈瑶下意识的就问:“你又怎么了,是拖欠稿子了还是不愿意修改,是写了不该写的了还是该写的没有写?” 张瑜桦在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我为了不想写续篇,把第二男主角给弄死了。然后老御姐就放话了,他死,我也要跟着陪葬。” “你活该。”陈珈瑶立刻就接了一句,然后,她就无话可说。 张瑜桦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了几声后,就说:“阿瑶,你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人啊,明明是你说的晚上有事跟我说,我见你没有打过来这才找你的。” “恩——”张瑜桦的语气像是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飞快的解释了一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说我又被我娘逼着相亲了,你说说我风华正茂哪里用的着相亲。” 然后,不等陈珈瑶发飙评论,张瑜桦接着说:“你那边怎么样?” “恩,还好。”陈珈瑶回了一声后,两人之间有陷入了沉默。 安静了好几秒钟后,陈珈瑶才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无奈的说:“我真是遇人不淑啊,怎么会有你这么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朋友啊。明明还是自己说着晚上打电话来结果放人鸽子,平时发短信不回,连你有没有看到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吧,不响个几遍你都不肯接——” “你们的铃声不一样,是你我就会接,刚才我不是在帮祖国教育残败的花骨朵么。”张瑜桦辩解着。 陈珈瑶没理会她,接着说:“人家闺蜜姐妹花什么的比男朋友老公还亲密,一个星期能见几面。你倒好,别人不主动跟你联系,你也能半年三个月的不跟别人联系。我就是哪一天死了,别说你来看最后一眼了,估计等过了七七甚至了我都化成水了你都还不知道。” 张瑜桦那边安静了好久,才狐疑的问了一句;“阿瑶,你受什么刺激了?” “被你刺激的。” “我错了,我对不起党和人民,对不起你和我妈,我一定迷途知返知错就改。” 这话陈珈瑶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她苦笑了一声。张瑜桦接着说:“不过,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啊,人家心中真的只有你。“ 陈珈瑶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房门声。她连忙说:“我挂电话了,拜拜。” 手机离开耳朵的一瞬间,她听到张瑜桦在电话那头急吼吼的叫了一句:“我明天去给你交话费,我——”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珈瑶没有去开门,反正他们自己会开,她只是看着手机,想着张瑜桦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忽然扯到话费上去了。 果然,对方见敲了几下后门依旧关着,于是就自己推开了门。陈珈瑶抬眼,看到进来的不是宋山愚,而是宋山愚口中的“二少”。 ------------ 第二十章 法码 陈珈瑶一见这闾丘瀚,竟然是先偏过头去看他身后,发现没人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机,连忙像是被烫着手一样放回一边去。 闾丘瀚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这时候陈珈瑶才看到他手中还捏着一直牛皮带。陈珈瑶感觉那里面至少有十几页资料。陈珈瑶局促站起身,同时谨慎的看着闾丘瀚慢慢的靠近,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猜出他的心情如何,自己有没有被殃及池鱼的危险。 闾丘瀚慢慢的走近陈珈瑶。其实他的脚步并不慢,只是很稳,迈步间是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他在陈珈瑶面前两步处站定,然后交给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她面前。 陈珈瑶稍微一愣,闾丘瀚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让陈珈瑶既然好奇又羡慕,整天见着人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的就笑咪咪的样子,不是混在社会的正常人就是憨子——不过,说到这里,眼前的人绝对就是是一个异类,或者是另一个圈子里的人,极度的自信,自己如何根本就不容他们置喙的,给你什么脸色你就看着,你没有说话甚至不满的资格。至于像是宋山愚,他就是“笑里藏刀”的代名词。 闾丘瀚站着笔挺,简直就像他的人一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并没有那种令人厌恶鄙夷的高傲。陈珈瑶慢慢的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表示。陈珈瑶觉得他没有任何表示的态度就是默许,于是就解开了缠着袋子口的绳子。 陈珈瑶从里面掏出一叠纸,其中还夹着一小叠照片。陈珈瑶立刻就看到照片上的人是张瑜桦,拎着一只大大的超市便利袋垂着头走路,附近的景致陈珈瑶看着熟悉,应该是她家附近的超市。陈珈瑶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飞快的将所有的照片看了一遍,除了还有张瑜桦的几张照片外,还有自己家人的,爸爸跟小区里大爷叔叔们下棋打太极的照片,老妈买菜的照片,陈嘉楌与年轻女孩子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张是只是个风景照,但是陈珈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家的窗户。陈珈瑶又去翻那些A4大小的纸张,竟然是自己家人的情况,别说了住址联系方式了,就连父母的十几年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陈珈瑶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看着闾丘瀚问:“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以前的那些害怕是有点自己吓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被人威逼着。她才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这边人家就把她去超市囤食的照片给送过来了。这些人,别说是惹不起,就是躲你都没本事躲的了的。 “你们要干什么,我,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了,你们不能这么做……”陈珈瑶磕磕巴巴的说,夹在A4纸中的照片有好几张都掉在了地上。陈珈瑶明明不敢看闾丘瀚这人,可是又不能不看着他问出来,又急又怕,只差没有剖心以示忠诚了。 ------------ 第二十一章 猜不透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一脸无措害怕的样子,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依旧又那种稳定的步伐慢慢的靠近陈珈瑶,然后坐在那张唯一的沙发上,连坐姿都是极其端正。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脑子一锅乱炖,后来想的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真的太倒霉了,天灾没摊上竟然遇到了这种躲不开的人祸。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陈小姐弄明白现在的情况而已。虽然这件事是宋山愚多此一举挑起来的,但是若是闹大了,必定是还是我出来扛大头。陈小姐也是聪明人,肯定也不想再找麻烦,老老实实的对谁都有好处。” “我,我——”陈珈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下保证,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可没那个胆子,拿了自己跟别人的命不知分寸进退。” “陈小姐这么识时务最好,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闾丘瀚说完了这话,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 陈珈瑶捏着那叠资料还是忍不住的发抖,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知道对方这究竟是上演的哪一出,之前宋山愚还坚持着说无论这到不行的疗法有没有用,自己至少都要在这里留一个月的,谁知这才第二天就脱险了。 不过,陈珈瑶也明白,这个二少和宋山愚的意见似乎从来就没有统一过,说白了,也许也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宋山愚的实验小白鼠。 陈珈瑶又开始担心宋山愚的态度,毕竟,有自作主张这种资格的人也大多也是有资本的。陈珈瑶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床沿上垂头看着手上的资料,还有几张照片落在地板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张望将房间中的任何角落都看了一遍,发现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只好站起身,双膝却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弯腰捶了两下膝盖,然后拿着那叠资料进了卫生间,蹲在马桶边一张一张的撕的粉碎,然后全冲进了下水道。轮到照片的时候,陈珈瑶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终于没下手,出了卫生间后将落在地板上的几张照片捡起来,捋齐后装进了自己风衣的口袋中。 然后人坐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等琢磨了一会后,前前后后都思量了一遍,抓起了手机给家里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来接的时候,陈珈瑶已经想好了究竟该怎么说。电话是陈嘉楌接的,“喂”了一声后就问是哪一位。 陈珈瑶吞了一口口水,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是你姐。” “哦,姐,什么事,我的衣服你给我买了没有?” “小混蛋我欠你的啊,我没空闲逛,等过两天我付账你自己去买。你跟妈妈说,我明天就回家了——让,让她多买点菜做点好吃的。记住了没有,我挂电话了,恩,我到时候直接把卡给你行不行?挂了。” 陈珈瑶挂了电话后,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知道这手机自己该不该淘汰。难不成要她去修理手机的地方说:啊,我这手机里被人装了窃听器,您帮我给他拆下来,这手机我两千块买的我还没用回本? 电话打出去以后,陈珈瑶又开始后悔,觉得自己这一招还是做的太危险,万一对方本来是想弄死自己一个人的,现在打了电话回家后,明天父母如果见不到人的话,很快就能发现自己失踪,对方要是再狠一些以求保险,说不定就真跟电视中演的一样了。 陈珈瑶越想越后悔,到了后来简直就是自己吓自己了。原本听到闾丘瀚的话,有种之前以为自己只能考二十分但是结果出来后,正好及格的那种心情,有种绝境逢生终于熬到头的感觉。但是陈珈瑶可不敢轻信对方的话,以至于到了现在这种更加胆战心惊的程度。 陈珈瑶脸上难看,心里也在不停的骂,对方的失眠还没有好,自己反而也快被吓成了病患。 等吓完自己后,陈珈瑶又开始琢磨闾丘瀚这个人。人都是越是好奇就越想弄明白,只不过陈珈瑶是能成熟的克制住自己,知道分寸而已,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 第二十二章 放羊归圈 陈珈瑶果然一夜没有睡的安稳,第二日上午只见着宋山愚一人。宋山愚似乎是根本就不同意这么快就了事,但是也没有给陈珈瑶难看和麻烦,依旧是笑着,嘴里却说:“早知道就把陈小姐带到什么荒僻的地方了,我还是挺满意二少这套房子的。” 陈珈瑶猜着宋山愚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为防万一所以这套房子应该会弃之不用。陈珈瑶也不敢多嘴说点保证话,万一对方接上一句“既然这样那死人才是最保险的”的话,那自己到时候想抽自己嘴巴都来不及。 宋山愚大大方方的将陈珈瑶请下楼、带上车。陈珈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根本就忍不住究竟哪一层是自己被关了两天的地方。 开车的是那个叫小宋的年轻人,陈珈瑶就有些奇怪,难道听到“小宋”这两个字,宋山愚不会主动答应么,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宋山愚与陈珈瑶坐在后面,一左一右,距离尽量拉的有些远。宋山愚将陈珈瑶的的皮包交还给她。陈珈瑶碍于对方就在面前,也没有翻开皮包中有没有少东西或者多点东西。 她扭头注视着车窗外,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忽然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车中的气氛有点尴尬,陈珈瑶的手机这时候却想起来,是短信铃声。她连忙掏出来一看,却发现是通讯公司发来的缴费账单短信。 陈珈瑶看着上面的数字就想到了昨晚张瑜桦说的话,不知这人给自己怎么会想起给自己交话费了,还是在对她来说绝对还在睡觉的时候。 短信还没有删掉,铃声又想起来了。陈珈瑶下意思的就拒绝了,然后又飞快的发了几个字过去:在忙,一会说。 陈珈瑶也不敢看宋山愚的申请,依旧盯着车窗,逐渐觉得外面的建筑和街道店面熟悉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宋山愚递给陈珈瑶一个厚厚的信封。陈珈瑶一眼就认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没想到对方不但放了自己,还能得到这个。不过,她可不敢收这种钱。宋山愚将信封扔到——按着那种分量,更像是砸到陈珈瑶的手上:“陈小姐,这是两天内的报酬以及你单位的误工费,请下车吧。” 陈珈瑶看了一眼宋山愚,虽然对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挂上去一样,连变都没变过,但是陈珈瑶却觉得对方挑眉的样子,以及眼神中的意思像是: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给你打开车门? 陈珈瑶不说话了,立刻就抓起自己放在腿上的皮包以及那个信封就下车去了。她看了看紧闭的车窗,最后将再见这种招呼话给咽了回去。 ——最好是不再相见。 车子绝尘而去后,陈珈瑶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忍不住从头到脚打了颤。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两根手指捏了捏它的厚度,然后就把她塞进了皮包里。 随即她给张瑜桦回了一个电话。张瑜桦一听到她已经“出差学习回来后”,立刻就蹦了起来。 “早知道你回来了我至于多事给你交什么话费么,昨天神经兮兮的说那些话,你玩矫情啊,我真是找抽才会一早起来打电话给你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陈珈瑶听了这话,笑了起来:“今天就冲你这有良心的贴己话,姐也要请你吃饭,既然已经醒了就别窝家里,出来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电话那边张瑜桦骂了两句,然后没好气的说:“我吃穷你,钱不够就把你压给老板当洗碗工。” 吃吧吃吧,最好把我从绑匪那里拿的赎金和补偿费给吃光。陈珈瑶心里想着。 ------------ 第二十三章 斯德哥尔摩症 陈珈瑶趁着张瑜桦还没有到,自己先坐在包间里开始检查。宋山愚交给她的信封里只有厚厚的一叠新钞,大约有两万块左右,信封是普通的银行中使用的那种。陈珈瑶忍不住就想,这一天一万块,别的不说就冲这到手的票子也不是吃亏的买卖。 然后她又将皮包了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桌面上,先不去检查东西,而是把皮包翻翻捏捏,每一寸都没有放过,然后才去检查散落在桌上的零钱包,钥匙包这些东西。也没有自己看着奇怪的东西,陈珈瑶稍微放心一点了。 她的手机在约出张瑜桦,又发短信告诉她地址时间后,就把电话卡抽出来直接将手机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了,反正她现在有了一笔飞来的横财,即便就是从头换到脚也是绰绰有余。 与张瑜桦约好的时间还差一会,陈珈瑶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忍不住就想到了闾丘瀚那个人来。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身份,陈珈瑶也知道这些事情自己糊涂比清楚安全,但是,就像是猫的本性一样,陈珈瑶对这个人也起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有事没事便想琢磨琢磨对方,不管能不能想出些什么来。 还有就是对方的失眠症,不仅仅是好奇,还有一种“再这么熬下去真的就等着成仙吧”的想法。 不仅是陈珈瑶是这样的人,也许大多数人都有这种心理:事情一旦过去了,在当事人眼中就没有这么严重了,就想是在遇到重要的考试前,紧张的食不安寝有时候还会哀嚎“干脆一头撞死了算了”的抱怨话,但是在交完卷子的那一瞬间,大多数人都有一种终于过去了的放松感觉,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根本不把之前那么紧张的情绪当一回事,迅速的就抛之脑后了。 虽然说起来有差别,而陈珈瑶自认为这也不是歌德斯尔摩综合症【注】。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着那个人。 况且——陈珈瑶一边将桌子上的东西装回皮包,一边想着对方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人。自己安然无恙不算,还拿到了一笔钱,无论如何,他或者宋山愚都是言而有信的人。 至于绑架?既然已经将对方朝好的方面想了,陈珈瑶的脑子与思绪自然就开始主动为对方开脱了。虽然手段方法很不正确,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只能说对方丰厚的权势或者财力,让他们根本就不用顾及普通小百姓所要考量的一切种种。 有能力作恶,却没有做,虽然从道德上来说,这种行为并不值得表扬或者如何,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在对方身上,这就形成了一种自律骄傲的魅力。 想到这两个词,陈珈瑶觉得为什么会如此的适合那个人,虽然社会地位是高高在上的,但是在他的身上,只有一种沉稳的低调与傲气,而不是打压别人时才能看出的那种高傲。即便是有俯视一切的姿态,但是态度仍旧是不动声色的。 这样的男人,不得不说,连见过各式各样人的陈珈瑶也要暗叹对方的优秀。 陈珈瑶从信封中抽出来了两万块三千放进钱包中,然后剩余的依旧放回了皮包的内层中。 等她收拾的差不度的时候,张瑜桦也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两个人至于要包间么?”张瑜桦说着,坐到了离陈珈瑶最近的地方。 “我们两个说说话,菜我已经点了一些了,你再点些你喜欢的。” “两个人能吃多少,再说,难道你点菜的时候不知道点我喜欢吃的么?”张瑜桦打了一个哈欠说。 陈珈瑶看着她,问:“睡眠不足?” “恩,昨晚五点睡的,早上八点多就爬起来给你交话费了。本来以为你人在上海,我天天长途电话你话费撑不了多久,结果竟然今天就回来了。你欺骗我感情啊。”张瑜桦用手臂撑着下巴,看着陈珈瑶说。 陈珈瑶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的啰嗦起来:“五点?你们家的五点还算是晚上,那已经是早晨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这张脸萎黄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黑眼圈,熬干你算了。一会吃完饭你就回家睡觉去,还有,走之前再点两份菜你打包回去,晚上热一热就能吃了。不要每次去超市都是买饼干面包零食这些……早饭是不是也没吃?” 说到最后的时候,陈珈瑶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声音慢慢的低下去一点,张瑜桦倒还是一副根本就没注意听别人说话的样子,点着头嗯嗯唧唧:“现在才还不到十点,正好早中两顿一起解决了。姑娘,你是我姐妹,不是我妈,怎么你们两个说话倒是越来越像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 张瑜桦与陈珈瑶年纪相仿,但是还是张瑜桦看起来稍微显得小一些。一头黑黝黝的长发随便用皮筋盘在脑袋上,戴着一只黑色中透点绿的方框眼镜,穿着也很休闲,简直是以为自己是下楼吃碗面一样,拖拉这一双人字拖就出现了。 陈珈瑶皱眉、叹气,唏嘘不已:“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勾住男人的视线?难怪阿姨逼着你相亲。” 张瑜桦学那西子捧心的样子,嗲着声音娇滴滴的说:“奴家的心灵更美,一般二般肤浅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况且我也不给他们那个机会。” 陈珈瑶便笑,笑完以后又板着脸说:“你就接着混吧,给你介绍的男人一个不喜欢,两个不中意,三个没共同语言……你该不是真的想去搅蕾丝吧?” 陈珈瑶说完这句玩笑话的时候,菜已经开始上来了。张瑜桦似乎是饿坏了,立刻就把筷子抓在了手中,眼睛盯着食物漫不经心的说:“这一点我倒是跟我妈商量过,我说我跟别人相处不来,干脆就娶你或者嫁给你算了。结果她老人家很肯定的说你看不上我。所以,没戏。” 陈珈瑶没说话,看着张瑜桦撒开欢的吃,就问:“至于这样狼吞虎咽么,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张小姐,请问你的嘴巴现在有空没有?” “没有,边去,别碍事。”张瑜桦飞快的答道。 ————————我是科教普及的分界线—————— 歌德斯尔摩综合症:Stockholmsyndrome,不用外国地名说事的话,其实就是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于他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经历以下四大历程:恐惧,害怕,同情,帮助……额,陈小姐啊,你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看看你这几章的心路历程哟……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好吧,我承认,其实还是我这个当妈的责任伐…… 这种心理其实很耐人寻味的——你们就当我抽了吧。大家自己找文字以及影视资料看看吧。像是苏菲玛索演的《007》,《狂野的爱》,还有我比较喜欢的深津绘里演的《极盗狂热份子》,姑娘们,这片子里面有金城武啊金城武,十年前水灵灵的金城武啊。情节中,抢银行与绑匪结婚这段上,倒是很符合斯德哥尔摩症状的来历。安东尼奥•班德拉斯演的《捆着我,绑着我》,这片子基本上可以说是**类的典范,89年佩德罗大导的片子,而安东尼奥在87年的时候与他合作的《欲望法则》中,饰演也是一个占有欲极强极扭曲的小受。话说二十年前的安东尼奥那蓬松卷曲的茂密黑发真是萌杀人啊。 额,我这不是来推荐电影来着。 ------------ 第二十四章 黎明前…… 陈珈瑶与张瑜桦吃完饭说了一会话后,陈珈瑶又点了两个菜让张瑜桦拎回家做晚上的口粮。张瑜桦本想跟着陈珈瑶多玩一会,却直接就被陈珈瑶义正言辞的驳回拒绝了。 陈珈瑶先拐到手机城挑了一款手机,还是之前用的那一款,毕竟是用顺手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型号——能捡到自己那款手机的人真是幸运。 陈珈瑶将SIM卡装进新手机后,立刻就先给电台的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她不知道宋山愚是怎么给自己的请到的假期,于是在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问完了中餐休息如何后便说,她的假期不用请这么多,明天就能接着上班。 主任在电话那边笑着说:“你不是被上面调走学习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这几天有小王给你带班,不用这么急。” 陈珈瑶一听“小王带班”这四个字,连忙就说:“不忙不忙我不忙,主任,我明天就能上班了,我请假对别的同志也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王晴下午还有节目就别这么带班了。” 虽然陈珈瑶自认为是个厚道的人,但是她真的不喜欢王晴这个人。刚毕业两年的人,比自己稍微小一些,可是在活泼开朗的表面下,人却精明的很,矫情做作心眼也不少。陈珈瑶一般没事尽量不跟她接触,总觉得跟她在一起肯定会吃亏没好处。张瑜桦也见过王晴几次,虽然那与社会快脱节的家伙不太能记不住人的相貌,对旁人也没有多少兴趣,但还是靠着她的感觉,一针见血的给出了一个词:“妖蛾子。” 陈珈瑶与主任说好了上班的事情后,又直接奔银行将信封里的一万块存进了卡中。毕竟这年头,拿着卡的人比拿着票子的人多。 陈珈瑶回到家的时候才十二点多,回到家的时候才开饭。陈珈瑶就说自己没抗住已经吃过东西垫过了。陈母问:“陈瑶你出差就拿了这么一个小包去的?” “恩,我回过我房子那边放过东西了。”陈珈瑶往客厅走,半躺在沙发上伸手摸到了遥控器。 陈珈瑶一边看电视一边跟陈母陈父说话,陈嘉楌因为礼物的事于是就不怎么搭理陈珈瑶。 “死孩子至于么,等会我给你钱你自己爱买什么买什么,别弄的我欠你的一样。” 陈珈瑶这话刚说完,陈母就开口了:“陈瑶,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你私下给赖楌零花钱。” “恩,我不给。”陈珈瑶立刻就答应了一句,管你心中是服还是不服,甚至是要阴奉阳违,总之就是不要顶嘴。 等吃完饭后,陈珈瑶趁着陈母在厨房收拾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掏给陈父和陈嘉楌各自一千块。两男人立刻就把钱装了起来没让陈母看到。然后陈珈瑶就拿着装钱的信封就一边喊着“妈”一边进了厨房。陈家两男人拿着自己刚得来的私房钱就各自回房了。 陈母随便一看,就知道这钱的大概数目是多少。她有点奇怪的问;“这又不到你发工资的时候,这是什么钱?” “恩,参加了一个活动演出的分的钱。”陈珈瑶说完这话,从菜筐中拿了一个红艳艳的西红柿就自自然然的走出了厨房。 陈母也没有多问,将信封塞进自己围裙的口袋中后接着洗碗。反正电台中的主持人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是有时候也是有点商业演出活动的,钱或多或少,反正都是赚来的。 陈珈瑶啃完西红柿后,看了一会娱乐节目后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等着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晚上。陈珈瑶发现自己是睡在她房间里的床上,于是就一边揉着眼一边喊:“妈,我什么爬起来到床上睡的?” 陈母正在做晚饭:“你睡的这么死谁能把你弄起来。是赖楌把你扛到你屋里去的。” 陈珈瑶点点头说:“行,没白养这么大,还能干个体力活。” “你过来给我择菜。” “等下,我先洗洗脸。” 陈珈瑶把冷水泼在脸上,人顿时就全清醒了,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伸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个普通正常的人生,我又回来了。 她在心中喊着,可是却忘记了活了这么多年得出的一个重要结论:许多事情是都在让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就是为了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 第二十五章 骨瓷和紫砂壶 陈珈瑶在家里吃完饭后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这套房子离电台比较近,七十多平,每月的贷款算下来还要有二十年才能还清。刚开始的时候,陈珈瑶宁愿住租的房子也不要当房奴,可是心中毕竟还是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于是咬牙切齿的当了背着壳的蜗牛,一边算着要等着自己奔五十岁的时候这套房子才能真正的属于自己,一边泪流满面的以退休为人生终极目标奋斗着。 陈珈瑶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九点多了。小区环境不错,也挺安全,保安二十小时值班。陈珈瑶路过值班室的时候还跟坐在里面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 陈珈瑶住在四层,她跟着陈父陈母住了小半辈子的一楼,这忽然一爬楼,刚开始还真受不了。陈珈瑶摸出钥匙开了门以后,先把鞋子一提,皮包朝着沙发的方向一扔,然后去开灯。皮包砸过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客厅中的灯亮了起来。 陈珈瑶才走一步,立刻就站定了,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好歹没有叫出声。 闾丘瀚竟然坐在她的碎发沙发上,而她之前扔的皮包还挂的他的身上。陈珈瑶本能的看了一眼身后——没人,房门好好的,刚才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被撬动破坏的痕迹。 “你,你怎么进来的,来干什么?”陈珈瑶一边问,一边四处看了看,发现房间中似乎只有闾丘瀚一个人。 “钥匙,来找你。他们几个人在楼下。” 陈珈瑶稍微一愣,然后才发现这句话其实是应该说成:“用钥匙开的门,我是来找你的。小宋他们几个人在楼下看着,所以你不要报警也不要添乱,省的大家都不方便。” “哪里来的钥匙?”等这话刚问完,陈珈瑶就后悔了,自己的皮包在他们手上这么久,别说了是配一副钥匙,就是把她这个家给搬空了都是小意思。 陈珈瑶慢慢的走进,站在闾丘瀚对面,果然看到茶几上有一把崭新的钥匙。她看了看闾丘瀚,忽然觉得嘴巴发干,她说:“啊,我给你倒杯茶吧。” “咖啡。” 陈珈瑶停住了脚步,扭头为难的看着闾丘瀚:“我这没有咖啡。” 闾丘瀚不说话了,陈珈瑶第一次觉得,这家里还真的要多准备些东西,即便是自己不用的。陈珈瑶进去厨房后,先翻出自己没有用过一次的英国骨瓷的茶具,然后烧水,接着就是对着那些茶叶罐子纠结,究竟是给对方喝瓜片、铁观音、玫瑰花茶,水果茶奶茶还是什么。 闾丘瀚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内的动静,等了一会后见陈珈瑶出来了以为她忙完了。结果却见陈珈瑶站在厨房门口小声的问:“你喝什么茶?” “随便。” 陈珈瑶又退回了厨房,直接给他泡上了六安瓜片。可是等看着那碧绿色的茶叶在水中渐渐舒展来开的是很,陈珈瑶又有点后悔了——其实应该用那套紫砂壶的。 这样真显得是不论不类的。 ------------ 第二十六章 同居? 等着陈珈瑶给客人端上茶的时候,要是有黄花菜也早该凉了。闾丘瀚没有接,只是任由陈珈瑶放在自己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然后说了一声:“谢谢。“ 陈珈瑶坐在他对面,也没有什么害怕,最多的还是不解和疑惑:“请问,有事么?”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表情和语气都能用一板一眼这个词来形容:“接着治疗。” “什么?”陈珈瑶不解,“不是已经放我回来了么?” “宋山愚觉得环境因素也很重要。” 闾丘瀚说话总是一半一半的,陈珈瑶跟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已经明白了这人类上还有一个重要的本能叫做“脑部”——自动补齐对方的话。 “所以——你就来我这里?” 闾丘瀚不回答表示默认。陈珈瑶瞪着闾丘瀚,不知如何开口,这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说好听一点是随心所欲,说难听一点就是根本不顾及人物地点环境情况局面。她被带到别处还好,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要在自己家里养个男人,要是被左邻右舍知道了,再传给自己父母知道了,这能出现什么血腥的结果谁也不敢保证。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第一次露出真正的为难,于是也就屈尊开口解释:“宋山愚说,如果陈小姐不同意的话,他可以再换一种方案。” 这是**裸的威胁。陈珈瑶心中这么肯定着。不过照着这样看,既然是宋山愚的决定,那眼前的男人应该也是不情愿的,毕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件麻烦事情。之前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消极合作的样子,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过,宋山愚究竟是怎么说服对方的,这也是一个问题。 “那,按着这意思,你是不是住在我这里?” “根据两人的工作和时间和时间作息,宋山愚觉得只要在凌晨三点到四五点之间这一个小时就可以了。”闾丘瀚的语气几乎就一直没有改变过,简直像是交代工作一样。 陈珈瑶想了想,这个时间正是自己洗澡看书稳定思绪的时间,反正给对方念书跟与自己读书差别都不大。 “那你睡在哪里?” 陈珈瑶的房间一个人住并不算小,两室一厅,其中一间卧室被她改成了书房。闾丘瀚朝书房的位置看了一眼,陈珈瑶接口说:“里面怎么能睡人,什么都没——有——” 陈珈瑶最后两个字简直是迸出来的,她站起身朝书房走去。书房的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了。书房其实与卧室的大小差不多,靠南的位置依着墙壁是大书架,对着阳台的位置是一个大桌子,一台电脑,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房间中竟然有一张大床。不是气垫床,不是行军床,不是简易床,而是正儿八经到那种以后结婚买这种婚床都很奢华的那种。大床靠近书架放着,两者间有一手臂长的宽度。正对着桌子,但是进门与通向阳台的位置则是没有被挡住一点点。 “开玩笑的吧。”陈珈瑶欲哭无泪,这玩意究竟是怎么抬进来了,那门都没有它宽。 “这个有些麻烦就先搬上来了,如果陈小姐没有异议,那就让他们将其余的东西也搬上来。”闾丘瀚站在她身后说道。 “还有东西?”陈珈瑶看了看自己的小房子,真不知还能摆下几件这样的家具。 闾丘瀚拿出手机,只说了“上来”两个字后就没了下文,直接挂断。 陈珈瑶站在书房门口等了一会,听到了楼道中的脚步声。这下好了,邻居们全都该知道了。陈珈瑶不等对方敲门,就直接打开了,果然见到来人是小宋,一手拎着一只黑色的皮革箱子。陈珈瑶连忙将小宋让进房中。平时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忽然添了两个男人,陈珈瑶忽然觉得这房子也变得有些挤了。 小宋将黑色的皮革箱子放在地板上,陈珈瑶看着自己竟然还只穿着袜子,当时刚进屋的时候只顾上看这擅自闯入的男人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换上拖鞋。再看看闾丘瀚,脚上穿着的是亮锃锃的皮鞋,她连忙去拿拖鞋,虽然只是她一个人住,但是陈父陈母还有陈嘉楌甚至是张瑜桦都会来,于是拖鞋什么的也备下了不少。 陈珈瑶拿出两双男士棉拖鞋,直接给两人放在脚边了。 “陈小姐,我就不用麻烦了,我只是给先生送个东西过来,这就出去了。”小宋笑着说, “你现在就走?”陈珈瑶说完这话就觉得多余,对方既然是保镖一类的人物,怎么能离开呢,肯定就是在楼下看一夜。 “楼下有车,陈小姐,这些是先生的洗漱用品,您的卫生间在哪里?” 陈珈瑶一听卫生间三个字,连忙就说:“我去收拾吧,宋先生你坐着吧,我给你倒杯茶。”说着,立刻就给小宋倒了一杯茶,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只稍微小些的皮包进了卫生间。小宋也没坚持,毕竟是单身女子的空间,大男人还是少看少说少动的好。 陈珈瑶一进卫生间立刻就关上了门,四处打量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不该出现在男人眼中的东西,于是将洗漱台上的洗面奶洗颜泥什么的东西收了一部分放在柜子里,然后打开皮包,将男士洗漱用品摆在了最显眼方便的位置。 等陈珈瑶出了卫生间的时候,小宋已经下楼了,桌上的茶也没有动。闾丘瀚站起来,走到陈珈瑶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说了一句:“打扰了。”就拎起陈珈瑶手中的皮包以及另一只皮箱就进了书房。 陈珈瑶将视线放在手中的烫金名片上:闾丘瀚,华都国际有限公司行政总裁 额,这,他不是黑社会的?这是陈珈瑶的第一个想法。 他也许在漂白。这是陈珈瑶的第二个想法。 而最后一个想法,也是最事关眼前的一个问题是——这应该算是同居吧,同处一室。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局面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他难道不怕麻烦么,不怕危险,这究竟是怎么一种情况,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放自己离开…… 陈珈瑶捏着闾丘瀚华丽的名片,僵硬的站在自家的客厅中。 ------------ 第二十七章 宋总管…… .前一天晚上没有上节目,陈珈瑶七八点的时候就醒来了,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伸手摸到了男士洗漱用品,人立刻就愣住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这事情害她半夜又是没睡的安稳,这到了早晨的时候却稀里糊涂的忘得干净了。陈珈瑶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口,可是也不敢冒然敲门,站了一会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的鞋架上,看到了昨晚上拿给他的那双男士拖鞋就明白了,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为了保险,她就敲开了书房的门,果然空无一人。陈珈瑶立刻就觉得没有那么拘谨了,走到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捧着杯子往客厅沙发上一坐。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了,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珈瑶忍不住就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猫腻。不过自己没财没势的,应该也轮不到别人这么费心思。 在家里折腾了一会后,陈珈瑶就去了电台上班。在办公室外遇到王晴,穿着一身眼红的套装,整个人精神艳丽的让陈珈瑶觉得真扎眼。陈珈瑶笑着喊住王晴,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同时要请王晴吃顿饭。王晴笑着婉拒了,陈珈瑶退而求次,跟王晴说中午的午饭她去买。王晴也没拒绝,笑着说了声谢谢就进办公室了。陈珈瑶也跟着而进去了,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中午的时候给王晴定了一个豪华午餐后,陈珈瑶就回了公寓。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宋山愚。 陈珈瑶见到宋山愚比看见闾丘瀚还觉得可怕,闾丘瀚是什么人她还不太清楚,而宋山愚则是光明坦荡的真小人一个。 宋山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吵吵闹闹的娱乐节目,他抬眼看着抱着超市购物袋回来的陈珈瑶,自然熟络的说了一句:“回来啦。” 陈珈瑶在心里接了一句:这是我家。究竟都是什么人,一个单身女子的公寓竟然就跟开着大门一样随便人进,这真是一点隐私安全都没有。 陈珈瑶先拎着购物袋去了厨房,然后给宋山愚倒了一杯茶,又拿了新买的饼干点心什么的给端了出去。 陈珈瑶也没说话,反正跟宋山愚这种人在一起,你只要带着两只耳朵就行了。 “忽然来打扰,真不好意思。”宋山愚接过茶,笑眯眯的说,可是锃亮的眼镜片反射的光线让陈珈瑶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寒光逼人。 “恩,宋先生有什么事情?”陈珈瑶坐在宋山愚的对面,耳中全是娱乐节目吵闹的声音,但是她也没有关上电视。 “是为了闾丘瀚的事情,昨天他就已经住进来了,不过我认为还是亲自来和陈小姐交流沟通一下比较合适。”宋山愚推了推眼镜,然后接着说,“如果这治疗的时候比较久的话,陈小姐一直住在闾丘瀚临时的公寓那里也不合适,陈小姐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圈子。而且,闾丘瀚工作也比较忙,说的简单点,就是暂时借住陈小姐的公寓,每天也不过几小时而已。为了补偿陈小姐的损失和麻烦,这栋公寓的贷款已经付清了,就相当于闾丘瀚的租金。”宋山愚说着,就将一份文件放到了陈珈瑶面前的茶几上。 陈珈瑶打开飞快的看了两眼,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变得法子给自己送钱的。这几十万啊……现在自己应该算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了吧。 宋山愚不等陈珈瑶表态,继续说:“我认为,上一次治疗一直效果都没有,陈小姐也有责任,当然,身为医生没有考虑清楚责任也很大。陈小姐的情绪也比较紧张,肯定影响到了患者。” 陈珈瑶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宋山愚说“患者”这两个字,感觉就有些是像吗别人“神经”、“有毛病”一样。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接着听宋山愚往下说:“我认为,在这种私密性比较强的环境中,除了读书外,陈小姐可以试图跟患者聊天交流,进行一些深层的沟通。” 陈珈瑶一边听一边应景的点头配合配合,态度严谨的只差捧着一个小本子做笔记——毕竟,这几十万的房贷和房产证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摆着呢。 宋山愚交代陈珈瑶就跟吩咐保姆一样,陈珈瑶也不在意,只想着尽心尽力的把闾丘瀚给弄好了,自己也算是功德一件。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趁着宋山愚的话告一段落的时候问:“那闾先生的保镖呢?” “闾丘瀚复姓闾丘。”宋山愚回了一句。 陈珈瑶脸瞬间就有点红了,这丢人啊,丢文化人的脸面啊。 “小宋他们的事情就不是陈小姐关心的了,你只要不乱说话就可以了。” 陈珈瑶点头,明白一件事情了,闾丘瀚原本的那套公寓不方便,就把自己这当临时的行宫别院了。可自己也不是那能亲近的妃子良人,而是伺候人的丫鬟命。 ------------ 第二十八章 接你回家 陈珈瑶下午的时候接着去电台上班,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两点半才出电台大楼。她这才在大门口站定,就听到有人打招呼:“陈小姐。” 陈珈瑶看过去,发现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稍微发福的中年师傅笑着把车慢慢的开了过来:“这几天没见到陈小姐,听说是调出去工作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珈瑶在心里感叹出租车师傅们庞大的信息网,居然连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都知道了。陈珈瑶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朝出租车走过去。人才走了几步,忽然从旁边又窜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别说是陈珈瑶,就是那出租车师傅都吓了一跳。 车子停在出租车之前偏外的位置,要是陈珈瑶脚步在快一点,后车车窗摇下来后,陈珈瑶看到来人竟然是闾丘瀚。 “上车吧。”闾丘瀚平静了说出三个字后,又把车窗摇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陈珈瑶站在两辆车之间,有点摸不着情况。还是出租车师父在看到闾丘瀚后首先反应了过来:“既然都有人来接了,陈小姐快点啊。” 陈珈瑶看看乐呵呵的的出租车师傅,心说:你误会了。可是吐出的话却是:“恩,那既然这样,张师傅,我就先走了,您啊开车注意点儿。” 说完,陈珈瑶就有点战战兢兢的上了车,贴着车门坐着。开车的人是小宋,见陈珈瑶上车后,也没说什么,一直挂档直奔陈珈瑶的小公寓。 小区的保安见着不熟悉的车子,还是大半夜的开进来,就给拦下了。陈珈瑶笑着露出头,那保安一见是她,嘴上也没多问,笑着说“哟,看我这记性,这车明明昨天才来过,陈小姐下班了啊”这种话,立刻就给放进去了。小宋将车停在路口,送两人上楼后就开着车就走了。 只有两人后,陈珈瑶自然觉得尴尬。闾丘瀚也是没话说的人,拎着公文包就进了书房。陈珈瑶站了一会后,只好进卫生间。 等一切收拾忙完的时候,陈珈瑶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三点半了。她硬着头皮敲了敲书房的门。直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她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闾丘瀚换上了一身条纹睡衣,陈珈瑶都不知道这睡衣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闾丘瀚坐在书桌后,他的电脑打开着,似乎在忙。 陈珈瑶僵硬着脸笑着说:“闾丘先生,现在应该休息了。” “恩,你出去吧。”闾丘瀚没有看陈珈瑶,视线一直放在电脑上,陈珈瑶一听这话,也是暗喜,然后就是为难:“闾丘先生,宋先生说——”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珈瑶也不再坚持什么。她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房门,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坐在沙发上,盯着书房房门的下边。这样一看,闾丘瀚肯定也是被宋山愚逼迫无疑了。 不过,对方越是冷淡,陈珈瑶越是操心的多。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轻微的动静,陈珈瑶不知怎么的,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她还坐在客厅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到清晨五点半。传染耳中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她扭过头看向房门,随着几声“卡擦卡擦”的声音,防盗门竟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接着,陈珈瑶就看到小宋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宋看到陈珈瑶坐在沙发上也怔住了,然后就问了一声早。陈珈瑶这一两天已经被他们折腾的完全忘记了这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地盘这些概念,张口也招呼了一句:“这么早?” “来接先生去公司。” 虽然奇怪哪有人这么早上班的,还是个领导阶层的,可是陈珈瑶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小宋敲了敲房门,然后就进去了。三分钟不到,小宋先出来了,陈珈瑶连忙请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等了十分钟左右,闾丘瀚也是西装革履的出现了。陈珈瑶看着对方顺滑的头发,想着书房中应该没有梳子之类的东西吧。 趁着闾丘瀚在卫生间打理自己的时候,陈珈瑶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跟小宋说了一声:“失陪,您坐着。”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上午还要去电台,再怎么熬下去,闾丘瀚还不倒下,自己就先该牺牲了。 陈珈瑶甚至没听到外面什么动静,将手机和闹钟全调了一遍后就缩在床上睡着了。 ------------ 第二十九章 妹夫…… 陈珈瑶做了一个梦,乱七八糟的,梦里出来许多了人,就像电影中的龙套演员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偏偏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不认识。 一场长梦光怪陆离,不明所以。陈珈瑶如同一个事外人一般看着自己的梦境,像是诡异晦涩的舞台剧,又有种站在大马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孤独游历感。 然后,陈珈瑶就醒了过来,一室都是闹钟清脆的铃声。 若不是时间不多了,陈珈瑶甚至会上网查一查周公解梦。 陈珈瑶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的咖啡杯,这才想起来了这是特地为闾丘瀚买来的,里面的咖啡少了一半。陈珈瑶买的是现成的咖啡粉,就像奶粉橙子粉一样,舀了几勺后直接用开水一冲就完事,根本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也就没有什么好味道了。 陈珈瑶的唇凑上冰凉的杯口,喝了一口,很凉,很苦。陈珈瑶皱着眉咽了下去,然后端着闾丘瀚与小宋用过的杯子进了厨房,将被子冲洗了一遍。 上班,下班,上班。 除了凌晨的那一段路上的接送外,陈珈瑶与闾丘瀚竟然没有别的交集。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几天,到周末的时候,陈珈瑶只用上白天的那半天班,晚上休息,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寓,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也在,而更让她奇怪的是,张瑜桦竟然也在。 最最让陈珈瑶匪夷所思的是,张瑜桦居然坐在闾丘瀚面前,打着手势在说着什么。两人听到动静的时候,一同看过来,闾丘瀚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倒是张瑜桦扭头说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要不是有闾丘在,我至少在门口也要站半个小时。” 闾丘……这才半个小时,为什么两人竟然这么熟悉了?陈珈瑶盯着张瑜桦,不知该怎么开口。张瑜桦却指着厨房说:“今天周末你不上班,我是来蹭饭的,菜买好了。” 张瑜桦少说了一句最重要的——“菜买好了,你去做吧。” 陈珈瑶看了看张瑜桦,然后换下拖鞋放下皮包就直接进了厨房,果然看到流理台上放着一只大大的超市塑料袋。陈珈瑶皱着眉将里面的菜一样一样的掏出来。等到摸到一份速冻的三文鱼肉的时候,陈珈瑶忍不住朝着客厅的方向喊:“张瑜桦,你就不知道把冷冻的房间冰箱里么?” 张瑜桦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你从冰箱中拿出来还要化冻呢。” 强词夺理,以后自己的孩子要是敢这么顶嘴,跪搓板。陈珈瑶叹气,接着将塑料带子里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同时飞快的依着这些资料想着能做出什么菜来。 陈珈瑶的耳朵也没有闲着,努力的听着客厅的动静。可惜入耳的全是张瑜桦干脆的声音,闾丘瀚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听真切。她此刻不知道究竟是怕张瑜桦说错话惹上麻烦还是怎么了,心里就跟揣着一窝兔子一样砰砰跳着。 等了一会后,张瑜桦忽然进了厨房,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陈珈瑶的肩膀,将尖尖的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小声的说:“姑娘,有你的啊,这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我找了一个妹夫,不错不错,有前途,有出息——这鸡要跟香菇一起炒,辣一点啊。” 虽然两人在一起是陈珈瑶像是姐姐,但是事实却是张瑜桦竟然还比陈珈瑶大上那么几天,占了便宜。 张瑜桦的声音很低,陈珈瑶也不怕客厅的闾丘瀚听到,只是小声的提醒张瑜桦:“你别乱说,还有,没事少招惹人家。” “嫉妒了?”张瑜桦眉梢一挑,嘴角含笑,还不等陈珈瑶跳脚解释就接着说,“放心,人家心里其实一直只有你,别的男人在我眼中就是那一片浮云啊。” “一边去。”陈珈瑶踩了张瑜桦一脚。张瑜桦松开手去翻冰箱,陈珈瑶没有搭理她。等了一会后,张瑜桦带着凉气的手指按在了陈珈瑶的手臂上,陈珈瑶瞪过去,却发现张瑜桦手中拿着一罐咖啡。 张瑜桦努着嘴盯着咖啡罐,然后眼珠子一转朝客厅的方向看了眼:“连咖啡都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我经常喝的柚子茶你都没买,果然是把我这个旧人给比下去了。” “你少胡说八道,那瓜片是谁喝的,那冬瓜茶是谁喝的,还有那冰箱里的果冻——”说到这里,陈珈瑶提着菜刀就忍不住开始念叨,“你把我冰箱当什么了,一来我这就往里面塞零食,那蜂蜜枣巧克力的你放多久了?” “那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了,还没吃完么?”张瑜桦说完,又去翻冰箱,果然从最里面掏出了小半盒巧克力。张瑜桦把咖啡罐往冰箱了一推,拿着巧克力就要去客厅。陈珈瑶却压低了声音喊住她:“回来。” 张瑜桦不明所以的退回陈珈瑶身边:“怎么了?” “说话注意点,我们的事情情况不要说,你先看看人,还有,千万别惹急了他,来头不小我怕你没在文艺圈混出头就被封杀了。” “哟,按着这意思,姑娘你给力啊傍着款爷了。我要是能被封杀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火红一把。行了,我有分寸,我就是大姐你奔向资本主义生活的大道与奠基石。”张瑜桦摸摸陈珈瑶的头顶,夹着半盒子巧克力就要转身。 “回来回来。”陈珈瑶又喊住了张瑜桦。 “你干嘛,别妨碍我跟我未来妹夫联络感情。”张瑜桦狠狠的瞪了陈珈瑶一眼。 陈珈瑶也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然后说:“看看巧克力上的生产日期再吃。” 张瑜桦看了看巧克力,然后白了陈珈瑶一眼,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出来:“就这还能撂趴下我,不自量力,你看着我把它给你吃完。” 然后,张瑜桦就念叨着“世界上还有多少孩子每天在吃变质的食物人家还不是照样好好的”走出了厨房。 等了一会后,陈珈瑶就再次听到了张瑜桦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陈珈瑶忽然听到张瑜桦大声喊了一句:“阿瑶,菜不要太辣,妹夫他口味淡。” 陈珈瑶剁鸡的菜刀差点砍在自己手上。 ------------ 第三十章 我不信 等着陈珈瑶端着菜上桌的时候,张瑜桦已经挨着闾丘瀚的胳膊坐在旁边了。陈珈瑶看着张瑜桦,茶几上的巧克力盒子早空了,上面还随便铺着一层皱巴巴的锡纸。张瑜桦嘴巴动着,两手也没闲着,不是拍拍巴掌就是一手握拳捶捶掌心,以增加自己说话的分量和可信度。 陈珈瑶不知为何,一看到闾丘瀚就觉得自己平时的冷静自然全都没了踪影。陈珈瑶隐隐约约能听到张瑜桦说些“诶,真的啊?我就知道,我就是你坚定的后备力量。” 张瑜桦说的正起劲,眉飞色舞间简直可以说是相见恨晚。闾丘瀚还是话不多的样子,只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张瑜桦说话,他抬头,看到陈珈瑶从厨房出来了,就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这么一会。张瑜桦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侧头发现了陈珈瑶,于是就背对着闾丘瀚冲陈珈瑶眨了眨眼睛。 张瑜桦站起来,直接奔到厨房。客厅与卧室之间有一块用扇二手屏风隔出来的小地方,摆了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就成了饭厅。张瑜桦端着菜就上桌。陈珈瑶看看闾丘瀚,终于说出了一句:“吃,吃饭了。” 闾丘瀚站起来,去了卫生间。陈珈瑶怔怔的看着他微微弯腰认真洗手的模样,张瑜桦看到了陈珈瑶的眼神,就呵呵的暗笑,然后喊了一声:“阿瑶,摆好了。” 陈珈瑶这才收回了视线,走到沙发前,先将巧克力的盒子与包装纸给收拾了。 等三人坐下吃饭的时候,张瑜桦已经完全不说话了,气氛静的有些尴尬。陈珈瑶看着张瑜桦吃饭的样子,心中已经不指望她开口调节气氛了。这女人,吃饭的时候,当然,前提是都是好吃的她喜欢的,就像个孩子一样香甜认真——她在吃香菇烧鸡,那她眼中就只有筷子夹着的鸡翅。 等张瑜桦吃完了半碗饭的时候,才有空抬头看了看陈珈瑶与闾丘瀚。陈珈瑶也看了她一眼,只是说:“饭在电饭煲里。” 张瑜桦看了几眼后,嘴巴微微张着,也不知道究竟是打算接着吃还是说话,最后眼一垂,接着吃。 闾丘瀚吃完饭就要离开,张瑜桦拾掇着陈珈瑶去送送。于是,两人就一起出门了。等下了几层楼的时候,陈珈瑶这才说:“那是我的朋友,你们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来也是偶尔的情况,所以——你,你们别找她麻烦。” 陈珈瑶说完后,也觉得这话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出了楼道,闾丘瀚没有答话,忽然朝着陈珈瑶微微一笑,然后就朝着一脸黑色的轿车走去。陈珈瑶木愣愣的看着对方上了车,然后慢慢的开出是视线,而从拐角处也开了一辆车不紧不慢的跟着走了。 怎么还带着两辆车过来,陈珈瑶心中有点不解,虽然两人相处不久,但是闾丘瀚平时的出行都是由小宋开车接送的,连个保镖都没见过,怎么今天就多派了一辆车。 但是——陈珈瑶的脸颊迅速的充血烧了起来。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笑了,还是没有一点前因条件的,就忽然对自己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陈珈瑶在楼下站了好一会,等到楼上的张瑜桦趴在窗口唤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蹬蹬蹬的大步跑上了楼。 门没有上锁,一拉就开了,坐在沙发上消食的张瑜桦看着陈珈瑶脸通红的样子就说:“他连亲都没有亲一下,甚至小手都没拉拉,你脸红个什么?”听张瑜桦这语气,似乎是没看上真人版的亲热她还挺失望的。 陈珈瑶关上门,然后慢慢的走到张瑜桦身边,在张瑜桦兴趣盎然的目光中坐在她的身边。忽然,陈珈瑶猛的伸出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你个混蛋白痴脑残二级智障,他根本就不是我男朋友,我要是被你这张嘴害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张瑜桦躺在沙发上,配合的吐着舌头,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忽然答道:“是他自己承认的。” “啊?什么?你再说一边!”陈珈瑶大声的问。 “他啊,闾丘瀚啊,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竟然做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那肯定就是了。这个人真有意思,你就是靠说话吃饭的,他倒好,连个答应声都没有,你们还真是绝配——我呸,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你都大义灭亲了。”张瑜桦抬脚踢了踢陈珈瑶。 “他,他承认了?”陈珈瑶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了。 张瑜桦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推开了陈珈瑶:“恩,要不然我怎么敢乱开玩笑,那冰凌子一样的男人,还妹夫呢?要是平时再我眼中顶多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听了这人乱用典故,陈珈瑶瞪了她一眼:“你跟他说话,倒是委屈你了是不是?” “是,我这一星期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从现在起不要让我说话,你自己给我老实交代,这男人是谁,怎么认识,认识多长时间了,发展到哪一步了?”说着,张瑜桦伸手指了指卫生间和书房,“你这屋子里就是添了一本书我都知道,更不用说别的了。” “那你跟他说这么久的话你问出来什么了?”陈珈瑶不答反问。 “那个闷烧的不开口,除了个名字外我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连这名字还是我拿自己的名字职业芳龄还有你的生辰八字从业经历换来的。”张瑜桦大怒,这真是亏本啊。 陈珈瑶也怒:“你直接说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傻兮兮的没话找话不就成了,我还以为你能问出些什么。” “那是你男人关我毛事,我又不是你妈,要问人家房子买了没有,工作怎么样,存折上几个零了。” “这些问题是你妈平时打听的好吧。” 陈珈瑶说完话,立刻就见着张瑜桦趴在沙发上踢腿捶沙发:“奶奶滴,陈珈瑶你这个死女人,你欺负我,啊啊啊,你嘲笑我你羞辱我你伤害了我。” “行了,那是工作上有联系的人,暂时住在我这里几天,你别胡思乱想毁人家名誉。” “我不信!”张瑜桦撇着嘴盯着陈珈瑶,明明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这副德行。陈珈瑶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肩膀上。 张瑜桦立刻改口:“可是你的的床他没有睡过,他的床你也没有睡过,两个人总不能在沙发——吧,所以,我相信你。” 陈珈瑶一巴掌又扇在了同一个位置:“你胡说什么?” “这是常识吧,一点小证据就能推断出来了,你的房间中别说是对方的痕迹,就连气味都没有,你掉头发有点多,在枕头上躺一会都能沾上头发,可是——” 陈珈瑶挫败的捂住张瑜桦的嘴:“妹妹,我求求你,改行吧,侦探小说推理惊悚什么的都快把你自己写的神经兮兮了。” “滚,居然敢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 第三十一章 夜空 白天让张瑜桦那么一搅合,陈珈瑶心中自然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同时还有一个疑问在,她平时中午也会回家都没有见过闾丘瀚,于是心中认定了他只有晚上那么几小时是待在这里的,怎么今天却出现了,竟然还“其乐融融”的吃了顿便饭。 想归想,想不想的出来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晚上的时候,闾丘瀚像是闹钟一样准时出现。已经到了半夜,陈珈瑶贴着窗户往楼下看,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小宋陪着闾丘瀚一起上楼,然而,等着对方进来的时候,却只有闾丘瀚一人。陈珈瑶不解,他们这意思似乎就是,只要进了自己这房间就安全了一样。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脱下鞋子的一瞬间,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就脑中有细微的电流流过一样,然后将远在天涯海角的两个点联系到了一起,畅通无阻。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便提着公文包站着,等陈珈瑶开口。而陈珈瑶看着这个男人穿着西装棉布拖鞋的样子,更加难以开口。 “今天中午的时候,抱歉,我跟我朋友都说错了话。” 闾丘瀚稍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陈珈瑶这话是从何而来,等着人明白过来后,眉心稍微蹙着,似乎是陈珈瑶此刻的话才是最不恰当的。 “没什么,晚安。”闾丘瀚擦着陈珈瑶的肩膀直接进了书房。陈珈瑶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既纠结又无奈。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板,也不知站了多久,等着双腿有些麻木的什么,她慢慢的走到书房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几下。 等了片刻,门被打开了。闾丘瀚已经换好了睡衣,青白灰三色的大方格子。虽然陈珈瑶见闾丘瀚穿睡衣的机会不多,但是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就没有穿过相同的一件过。陈珈瑶已经弄明白了,小宋不仅仅要负责接送闾丘瀚,还要帮他打理收拾换洗的衣物,晚上准备好要穿的,清晨来接人的时候再顺手带走。这么一想,陈珈瑶倒觉得自己对闾丘瀚来说,更像是旅店了,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的物品。 “还没忙完么,一会我们开始睡眠疗法吧。”陈珈瑶鼓起勇气对闾丘瀚说,以前就是跟人小男生告白也没这么忐忑过。 “不用了。” “等一下,其实,我觉得宋先生的方法可以试一试,毕竟他对这方面应该有一定的研究,而且,即便失败也该是在试过以后才能下肯定的。”更何况,我不能光伸手拿钱不办事啊。 “晚安。”闾丘瀚伸手就要关上门,陈珈瑶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一股冲劲,伸脚挤在了门中。 “再试试,一次的失败不能代表什么,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也就跟着放弃。”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被宋山愚附身的感觉,让人欲哭无泪。眼前这人,肯定就是为了躲避宋山愚的轮番轰炸才消极抵抗的,而到时候只要跟宋山愚说失败两字就一切解决了。 可是,陈珈瑶的心中忽然就升出一种拼劲来。这个人,这个睡不着的人,决不能再这么下去,她想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安稳的睡去,满足的醒来。 闾丘瀚盯着陈珈瑶,对方一向避之不及的眼神此刻正紧紧的盯着他,两只眼睛黑黝黝的闪着不罢休的坚决。 陈珈瑶拿出了自己平时教训张瑜桦和陈嘉楌的气势来,虽然显得外强中干,但是,她还是盯着闾丘瀚,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河豚,勇气像身体一样会膨胀。忽然,闾丘瀚的眼角的木然有了些龟裂,然后稍微退开了一点。陈珈瑶见此,先松了一口气,身子却往后退一了一点:“那我去准备。” 等过了好一会,闾丘瀚才明白陈珈瑶准备的意思:精油蜡烛,温牛奶,入睡音乐,甚至连书房的光线都调节的暗了几分。 陈珈瑶看了看自己布置的环境,非常的满意,虽然自己的这种形式主义没少被人(尤其是张瑜桦)批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真的很有用,就像是情人节的玫瑰,圣诞节的雪花一样,虽然少了也不会死人,但是有了却能事半功倍。 闾丘瀚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难得的后悔了。耳边全是轻柔的音乐,鼻端能闻到浅浅的芳香,安逸的会要了人的命。 陈珈瑶在自己的书架前选了一本人生精品散文,然后示意闾丘瀚安稳的躺好,自己将书桌后面的椅子搬到床边,开始朗读。 再读了半篇后,闾丘瀚忽然说出了一句:“这真的很蠢。” “恩,我也觉得是,好像鹅妈妈故事。”陈珈瑶接口说到,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我说的是这篇文章。” “额——”陈珈瑶汗颜,“呜,哪里蠢了?” “也许可以告诉你不蠢的地方,因为那比较少一点。” 好毒。这是陈珈瑶的第一个反应,说话好毒,而第二个反应就是,对方竟然回应自己了。这难得的让陈珈瑶不去关心自己之前究竟读到了什么样的愚蠢言论。 “我觉得,文章所写的本身就是作者的感悟和经历,也许能和大部分读者达成共鸣,但是不可能人人的想法和价值观认知都是相似的,也许,也许人与人本身的格调与侧重点上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陈珈瑶这么解释着。 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发现他一躺倒床上,固定的姿势就是仰躺,盯着天花板,目不斜视。陈珈瑶对自家书房的天花板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当初房子装修的时候,张瑜桦买了环保漆和颜料,自告奋勇的来给她画壁画。“我这又不是教堂,你也不是拉斐尔。”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没有经得起张瑜桦的软磨硬泡,将书房的天花板交给了她折腾——大不了不抬头就好了,而且,画的太烂的话,就让张瑜桦出钱买高档墙纸补偿。 结果,高档墙纸没有,陈珈瑶还请了张大画师一顿饭。 天花板被深深浅浅的蓝色涂满,朦朦胧胧的白色营造出薄云的质感与色泽,并不明亮的金色是偶尔出现的几点星子。线条是流动的弧线,薄厚自然色彩呈现出一种立体感,静静的盯着它的话,甚至能感觉到色彩后的无限空间。画的很成功,成功到张瑜桦甚至想掀了陈珈瑶的天花板扛到自己家去。 “这是张瑜桦画的,别看她有时闹闹腾腾的,其实还是个全才。”陈珈瑶笑着说,抬头注视这这一片夜空,为了这个天花板,陈珈瑶甚至没有装顶灯。 “我不想新房子就被她给折腾,死活没答应,结果她一桶油漆就泼了上去。不答应都不行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想用紫色与黑色,但是最终还是用了蓝色,我一听说她要画什么夜空星空的,誓死反对,没想到画的竟然这么好。那时候房子装修的时候,白天装修师傅开工,她晚上来画。地板上铺着报纸,她坐在梯子上,油漆和颜料稀稀拉拉的滴下来,简直是下彩雨。后来,我想让她再把客厅的墙壁装饰一下,结果她竟然伸着手问我一平米多少钱。其实,早知道应该是画在墙壁上的,毕竟,不是大部分时间都抬头仰望的。”说完,陈珈瑶低头去看闾丘瀚,只是这么一会会,她的脖子就已经开始酸了。 然而,闾丘瀚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陈珈瑶错愕不已,然后做了一个事后想起来连自己都鄙视自己的动作。她伸出手指碰触到了闾丘瀚的手背,小声的试探:“喂,你睡着了么?” 闾丘瀚迅速的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陈珈瑶,等了好久才回到:“已经醒了。” 这,究竟怎么说的呢——功亏一篑。 ------------ 第三十二章 开会啦 周日不上班,陈珈瑶按着老规矩回家。陈母一见到她就开始念叨,无非就是跟父母对着干,说朝东就非要向西这些话。刚开始陈珈瑶还认真听着,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见着她停下来,于是就说:“我又怎么了,你不能只骂不解释啊,我几天没回家了,能犯什么事情,你别总把陈嘉楌犯的错误扣到我头上来。” 陈母一听陈珈瑶提到陈嘉楌,立刻就像找到冤大头一样戳着陈珈瑶的额头:“说的就是这个事儿,陈瑶你怎么回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背着我们给赖楌钱,结果你倒好,这边说过,你那边一转头就塞给了他一千块钱,你房贷还完了?你保险交齐了?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 “不就是一千块么,在陈嘉楌手上也就是一两件衣服。我这不是去出差没给他买补给他的么,平时我什么时候给过他零花钱?”陈珈瑶大声反驳,努力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被打压下去。 “不就是一千块?你一个月能挣几个一千块?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拿了钱干什么去,竟然带着人家女同学去酒吧,那是他能去的地方么,现在跟女生交往合适么?”陈母接着戳陈珈瑶的脊梁骨。 陈珈瑶身上又痒又有点疼,她的身子往沙发中缩了缩,然后严肃的说:“确实,这样不行,就这思想觉悟和约束能力,这孩子身上有钱了果然容易犯错误,我果然还是高估了他的思想深度和道德高度。妈,妈,您别戳了,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坚决的站在您这边的,还有我爸也是,您现在就是正义的一方。陈嘉楌就是欠教训,我们绝不拦着,必须要让他悬崖勒马,必须要让他迷途知返,不能让他一错再错。竟然拿自己老姐的血汗钱挥霍,这种错误必须要严厉的毫不留情的批评,要靠您的谆谆教诲督促他改正。” 陈珈瑶一边说,右手还很有力的挥着拍子。陈母戳着的动作直接变成了掐,狠狠的扭了陈珈瑶一把:“别跟你爹学着打官腔,死老头子都退休这么多年了,说话还跟作报告开会一样。你不说我就差点给你忘记算这笔账了,你是不是还给了你爸钱了?” “没有,我哪有这么多钱,除了给陈嘉楌一点外全都给您了。”陈珈瑶下意识的否认,但是一看陈母那个眼神就后悔了。陈母伸手在陈珈瑶身上乱掐:“你还给我死不承认,那天你一走,你爸就把那钱显摆给我看,说是他闺女给的零花钱,那一脸的显摆哟——” 陈母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着。 “这就他两瓶酒钱,我爸他身上那点私房钱还不止这个数。再说了,他跟你显摆你就不能跟他显摆了,你比他的还多。” “什么,你也给了他一千?那个死老头子才给我五百。” —— 陈珈瑶抱着靠垫使劲的往沙发里缩:这什么世道啊。 晚饭后,陈家开一次家庭会议,主要致力于解决一个矛盾、两种分歧和三大错误。无产阶级和有产阶级的互帮互助造成的内部矛盾以及影响,统治阶层和被统治阶层之间的意见分歧与财产配比上的巨大差异产生的分歧。 而在三大错误的观点与认识上,与会人员形成了一面倒的局面,纷纷指责陈嘉楌同志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在同一天内竟然犯了三个严重的错误。第一是错误的估算了自己的消费能力,第二是出现在了不符合身份的错误场合,第三条,这也是最严重的一条,陈嘉楌同志完全没有将与会人员的审核能力评判眼光放在眼中,不但隐瞒了女同学的所有资料和信息,还错误的估量了与会人员的消息便捷性,并且在事发后还打算顽死抵抗、拒不认罪,这种态度尤为恶劣。 在会上,陈父还客观的强调本次会议这只是一个小型的、短暂的检讨会,主要是让在座的各位能深刻的认识到症结所在,引以为戒引以为耻。所以,在三个小时候,陈珈瑶终于离开了家,口干舌燥的回了公寓。 结果,疲软的陈珈瑶刚走到公寓门前,一看到从房中透出的灯光就精神了起来。她以为是闾丘瀚在,于是也没说什么就开始掏钥匙。 今天在家的时候,她又查出了一点资料,将这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填充的更真实丰满。华都公司的行政总裁,父亲闾丘肆是华都的创始人,听说年轻的时候混过黑道,不过都是小道消息满天飞而已,依着闾丘家的财势,也不会在意这些。闾丘肆有两个儿子,闾丘瀚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是华都的董事长。公司都交给两个儿子除了有能力是个条件外,更重要的一点是闾丘肆前两年得了老年痴呆,人迷糊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还多,公司自然不能管了。 可是,等门打开以后,陈珈瑶却看到了来人竟然是宋山愚。陈珈瑶原本快速跳动的心脏骤然停顿了片刻。 宋山愚还是如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竟然在看电视剧,还是青春肥皂剧。陈珈瑶也查过宋山愚这个人,只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这人若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的话,那试问这个社会上究竟要多有本事的人才能混的出人头地。 陈珈瑶不等宋山愚开口,就先主动认错,可见今天的检讨大会是多么的成功:“对不起,闾丘先生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我给弄醒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睡着而已,没想到他睡的这么的浅。” 宋山愚笑着摆摆手,兴趣盎然盯着屏幕里两年轻的男孩女孩再看人家亲吻。陈珈瑶心说,原来爱看这一口…… 等电视中两孩子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后,宋山愚客观的评价了一句:“这角度太失败了。” 陈珈瑶不知道他说的是两孩子亲吻的角度,还是拍摄的角度。她问:“有什么事情么?” “自然是说闾丘瀚的事情了。”宋山愚笑着说。 ------------ 第三十三章 巨蟹座 陈珈瑶此刻面对着宋山愚,心中竟然有种见长辈时的感觉,忐忑不安,认真听讲,不能反驳。 宋山愚倒是没有提昨晚陈珈瑶不该做的,而是侧重说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会有用,自己果然没有摸索错方向,同时也对陈珈瑶的积极配合表示了肯定以及感谢。 “他在别人面前闭上眼睛都是困难的,你只要一看到他闭上眼睛了,你就离开就可以了,身边有人的话,他应该更不安稳。” 陈珈瑶正虚心接受教诲的时候,闾丘瀚忽然回来了,一见宋山愚,便露出了不客气的不满表情:“你怎么会来?” “这是我的研究项目,肯定要亲自跟进督导了。我决定了,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我就下面就要致力于失眠症的研究——”宋山愚一派展望未来的模样,慷慨激昂充满了信心。 “我让小宋送你回去。”闾丘瀚打断他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宋山愚看了看闾丘瀚,然后回头在陈珈瑶身上也多瞟了几眼,然后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你们慢聊,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用送了,陈小姐,告辞。” 陈珈瑶连忙跟着宋山愚身后将人送了出去:“慢走,开车小心。” 等陈珈瑶送走了宋山愚的时候,闾丘瀚还站在客厅中,他问:“宋山愚来做什么?” 陈珈瑶心说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医生你竟然问我。可是,她还是老实的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小牛皮纸袋说:“只是说了说你的睡眠情况以及习惯,还有就是送来一点辅助药物。” 闾丘瀚看了那纸袋一眼,也没说什么,就想往日里一样,直接回了书房。陈珈瑶见他没什么意见可指示,就把纸袋拿到了厨房,放在了药箱中。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后,陈珈瑶也变得与宋山愚一样,对此充满了信心。她小睡了片刻后,去敲闾丘瀚的房门。等着他开门的那一瞬间,陈珈瑶觉得自己最近的心态有待思量。难道是所有的女人都本能的有种做人家母亲的冲动和精神,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的照顾一个成年人还是这么周到。以前是陈嘉楌、张瑜桦,以及台里的后辈新人们,现在是闾丘瀚。 闾丘瀚这次倒没有什么抵抗,直接就将陈珈瑶让了进去。陈珈瑶总觉得闾丘瀚能睡着与她前期做的准备动作有莫大的联系,于是,这一次,她直接就捧着蜡烛,牛奶和瑜伽音乐这三件套就进去了。 陈珈瑶正在准备音乐的时候,闾丘瀚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宋山愚影响传染了?” “什么?”陈珈瑶转头看闾丘瀚,脸上还有没抑制住的笑容。陈珈瑶连忙收敛起笑容,尽量让自己便的平静些。毕竟,自己的情绪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因素。 “宋先生是出于对医术上的追求,而我,能享受到成功的喜悦就好。”陈珈瑶微微一笑。 轻柔的音乐,静谧的氛围,还有耳边是温柔绵软的女声,也许不是在读些什么,仅仅是随便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会说到她自己都会笑起来的。可是,闾丘瀚却慢慢听不到了,那些声音,或者是那种轻妙的感觉,钻进他耳中,而没有再出来过,他在不知不觉间感到一种久违的安稳,睡意随之而而来,却没有任何不好的东西阻止他放松下来。 他渐渐的陷入了沉睡。 陈珈瑶看着这样的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的闾丘瀚,忽然有种想要摸一摸的感觉,摸摸他的眉峰,摸摸他的鼻子,摸摸他的嘴巴——陈珈瑶用左手掐了右手一把,然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闾丘瀚这人似乎没有盖东西的习惯,陈珈瑶虽然谨记宋山愚的教诲,但是看着就这么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闾丘瀚,真的没办法做到不动一下。她反复的默念轻手轻脚这四个字,然后伸出手将薄被抻开,从脚慢慢的往上拉,等着被子到了胸口的位置时,陈珈瑶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圆满的时候,自己的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手有力的手紧紧抓住。陈珈瑶自然吓了一跳,可是竟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朝下看去,发现闾丘瀚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这——这什么世道啊。陈珈瑶欲哭无泪:“不然,再重新开始一次?” 等到第三次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学的聪明了一点了,无论对方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再动一根手指头。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书房,满意的在日记中写下工作日志:成功,凌晨四点四十入睡,用时三十五分钟。 虽然,事情的发展有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感觉,但是,无论是陈珈瑶,甚至是闾丘瀚,都已自然的接受,当成一种稳定温和的习惯来维持。两人的交集依旧不多。陈珈瑶每天凌晨时分站在电台大楼下等熟悉的黑色轿车,然后是回家等着对方入睡。看着对方几乎每天都不同的睡衣,看着连睡觉时都不无表情的脸,看着对方依旧不愿盖任何东西,有种奇怪的感觉在陈珈瑶心中蔓延开。 时间已经过了两周,陈珈瑶慢慢会在第二天询问前一天的睡眠质量和情况。 张瑜桦似乎是知道了闾丘瀚这个人后,陈珈瑶的公寓对她的吸引力就更大了,可惜两人总是遇不到。偶尔撞上了,也是有陈珈瑶在旁边监视着,免得有人说错话或者什么。 等到只有两人的时候,张瑜桦就理直气壮的说:“你这女人看的这么紧,我怎么扒拉人家的底细啊?” “用不着你扒拉。” “阿瑶,听姐一句话,爱呀情呀的都是浮云啊浮云。都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故人诚不欺我也,天是就是给你看着玩的,就是塌下来也是个空的。在感情面前,你要坚持原则,保持本真啊同志。” “张瑜桦,你这嘴巴是不是欠撕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人家是这种关系,都是工作上的关系,只是照顾一点点。我把他当陈嘉楌照料倒是真的。” 张瑜桦白了陈珈瑶一眼,有些鄙夷的说:“你们巨蟹座的女人就是母爱泛滥,对任何人都是张开手臂说:啊,来依靠我吧,都来依靠我吧。”说着,张瑜桦张开了手臂,昂着头要去抱陈珈瑶。 陈珈瑶顺势就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臂上:“你最近又在弄些什么,居然还跟小女生一样研究起了星座来。” 张瑜桦两手握拳,伸出食指点在腮帮子处,脑袋一歪嗲声道:“伦家本来就是小女生咩。” ------------ 第三十四章 为你点首歌 上午上班的时候,陈珈瑶在走廊上遇到王晴,抬手打了一个招呼就要进办公室,却被对方给拦下了:“珈瑶姐,等一下。” 陈珈瑶就站在办公室门边,看着王晴走近自己。王晴比陈珈瑶小两岁,个子却高出一截。听说中国女性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五四点多,那陈珈瑶觉得自己就是既没有拖后腿也没有给平均数做贡献的那一种。而王晴的身高有一米七,高挑漂亮,别说走路的时候,就连站的时候就跟一枝花样儿差不多。 王晴还喜欢穿高跟鞋,陈珈瑶稍微抬头注视着王晴,笑着问:“怎么了,有事?” 王晴从一堆资料中抽出一份报表说:“主任说全员动员,关于节目的改版每人都要写出个两千字的计划意见来,周四以前交给他。” “每年都改版。”陈珈瑶接过王晴手中的东西,道了一声谢谢就进办公室了。王晴这人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陈珈瑶就是不喜欢她,也许除了性格以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相貌和身高,总觉得不像是安分的女孩子,虽然这种想法有点主观,但是,反正不会影响到他人或者社会,自己怎么想都是自己的自由。 陈珈瑶上午的节目是一档电话点歌栏目,导播切进来一个电话的时候,陈珈瑶先打了一个招呼,对方开口只说出“你好”两字的时候,陈珈瑶就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真熟,等到对方报出姓氏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忍不住皱眉了;“你好张小姐,请问你有什么祝福留言吗?” 接着,就听到张瑜桦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说:“恩,恩,是的,我现在很激动,有点口不能言了,你好,主持人,我一直很喜欢你。” 陈珈瑶心里都已经把张瑜桦剁成无数块了,可是嘴上还要笑着说:“谢谢,谢谢张小姐你对我们节目的支持。今天你打进电话来,是想将祝福送给谁呢?” “我最支持的是你,因为你做了这档节目所以我也喜欢上了这档节目。恩,我想把祝福送我给最好的姐妹,她最近陷入了恋爱之中,我希望能送上最真挚的祝福。”张瑜桦的声音陈珈瑶自然狠熟悉,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捏着脖子发出的那种细细的声线。并且在“恋爱”、“真挚”等词汇上,加重了语气。 张瑜桦此刻在陈珈瑶心中已经变成了包子馅了。 “恩,请问你有什么想对你朋友说的,此刻,相信张小姐的朋友一定在收音机前听着你的祝福。” “恩,我希望她在盲目的感情面前,要有开阔的眼界,冷静客观的思考方式,有对比分析的严谨精神。还希望她这次恋爱能一帆风顺顺风顺水,努力把自己嫁掉。” “呵呵,这位张小姐真风趣,相信你的朋友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好的,下面我们就把这首钟汉良的《风和日丽》送给张小姐的朋友,也祝愿你今天过的开开心心。” “美女姐姐,我想点歌。” “对不起,现在不能点歌,我觉得这首动人的歌曲送给你的朋友也很不错。” “但是我想送给她一首比较有远见性的一首歌,就是梁静茹的《分手快乐》或者是陶喆的《明天你要嫁给我》。美女姐姐帮人家选出来一首吧。” 那首歌叫今天你要嫁给我,丢人的。陈珈瑶心中鄙视。 于是,就这样,这个嗲着声音讲话的张小姐在广大电台听众之间小小的火了一把。 陈珈瑶忍着怒气做完了节目,然后开了手机打给张瑜桦一通大骂。开玩笑就算了,竟然还没有分寸的弄到了她工作的地方,幸好旁人都不知道这个张小姐,更不清楚她的朋友竟然是自己。 张瑜桦在那边没说话,等着陈珈瑶骂完了,就说:“我中午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我不想见到你。” “你现在已经下节目了吧。”张瑜桦在电话那头不气馁的接着问。 陈珈瑶没理她,拎着包在等电梯,准备回家。电梯叮的一声后,张瑜桦也说了一句:“我挂电话了。”陈珈瑶瞪着手机,心里接着剁张瑜桦。 陈珈瑶走出广电大楼的时候,张瑜桦忽然蹦到她面前,吓了陈珈瑶一跳。 “你干什么,吓死人了。”陈珈瑶青的脸说。 张瑜桦上来要挽陈珈瑶的胳膊,立刻就她给拍下去了:“别闹了,你干什么?” “请你吃饭啊。”张瑜桦用之前在打进节目中时的那种装可爱的语调说。 “我不吃,看到你气都气饱了。”陈珈瑶转身就走,张瑜桦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脸上已经没有了嬉闹的表情;“阿瑶,我有事要问你,我们谈一谈。” 陈珈瑶看着张瑜桦,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让她不苟言笑的说出“谈一一谈”这种话来。 陈珈瑶昂着下巴说:“好,你请客,今天我一定把你吃干净不可,吃西餐,最贵的。” 张瑜桦笑了笑,笑容中竟然有点无奈。她的头发乱蓬蓬的,用时尚一点的话说就是在风中凌乱了,上身穿着一件渐变色绿的圆领衬衫,肩上挎着一只动漫的大书包,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张瑜桦伸出脚,陈珈瑶看到她脚上穿着一双蓝色的泡沫拖鞋,白皙单薄的脚背上,青色的血管与经骨清晰可见。 陈珈瑶接着翻白眼:“就冲你这一身衣裳,人家不把我们给扔出来就不错了。五块钱一碗的拉面此刻最配你这种着装风格。” 张瑜桦挽住陈珈瑶的胳膊:“好了好了,我知道一家店,只要有钱,你就是裸奔都能进。” 陈珈瑶就这么被张瑜桦拖上了一辆出租车。让陈珈瑶奇怪的是,张瑜桦今天的情绪明显的不对劲,她不是没分寸的人,但是当她开始失了分寸、情绪又反反复复的的时候,那肯定就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 第三十五章 姐妹 张瑜桦这个人虽然平时没心没肺的,但是敏感正经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老头,她既然这副德行了,肯定不是什么晚上吃什么,到哪里玩这种事情。菜依旧是陈珈瑶点的,张瑜桦只顾翻自己的那个让她的年纪显得更加下一些的单肩书包。 “说吧,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点完菜后,陈珈瑶问。 张瑜桦将包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垫在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珈瑶:“我不知道现在说是不是合适的时机,我不想一会吃不下饭。” “快说。”陈珈瑶不满的说道,“我要视情节事件严重与否酌量判刑,做节目的时候,我真想把你扔公园的人工湖里。” 张瑜桦从书包中拿出几张纸来,有打印,也有报刊的影印。陈珈瑶一边接过来一边问:“这是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私家侦探了么?” 陈珈瑶的视线撇过第一张纸后,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张瑜桦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不可思议,更像是震惊、不解、担心等诸多情绪的混合。 “这——”陈珈瑶将几张纸快速的翻了一遍,全都是一个主题,一个人——闾丘瀚。 “张瑜桦,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仔细的看看么?毕竟这些东西还是费了我好多的时间才收集整理出来的。”张瑜桦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等着看陈珈瑶的态度。 打印的部分应该全都是张瑜桦自己整理出来的,都是闾丘瀚的生平资料,而影印的部分都是与华都与闾丘瀚有关的消息。 虽然知道闾丘瀚对自己来说,是那种不知道究竟有钱到什么地步的那种有钱人,但是陈珈瑶没想到张瑜桦竟然能打听的这么专业,让自己更加具体的认识到了他。这后面的一连串的零,多的似乎已经失去了作为金钱的根本意义。还有闾丘家这些年的发展轨迹,闾丘三父子的重要事情,资料,照片等。 陈珈瑶抬头,抖着手中的几页纸看着张瑜桦。拿着资料的感觉很奇怪,甚至像回到了被闾丘瀚个自己看张瑜桦他们资料的那一刻:“张瑜桦,你做什么了,这些人你都敢胡乱打听,还有这些黑道上的消息,网上都没有,报纸上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些消息肯定没人敢发出来,我一直给家报纸写专栏,向编辑打听来的。阿瑶,你跟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闾丘瀚的?” 陈珈瑶盯着张瑜桦:“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口气?” “我什么意思?你家里住了一个半黑不白,说白还混黑道的男人,你问我什么意思?那种男人你怎么能招惹上的,竟然还住在一起了,你就不考虑一点点么?”张瑜桦也急了,拍着桌子吼,“你究竟知不知道他身份?” 陈珈瑶摇头,虽然她知道闾丘瀚是华都公司的行政总裁,但是实在没想到他们家居然还是真是涉过黑的。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敢跟他共处一室?” “这——”陈珈瑶一咬牙,只好说了实话:“他有严重失眠症,他的家庭医生说只有我的声音能让他入睡片刻,所以,事情就变成这样了。桦子,这件事事情你不要管,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已经陷进来了,你就别趟浑水了。你看你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么。还有两周,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况且,他最近的失眠症已经好了许多,每晚能睡着了。” “我管他睡不睡得着,我担心的人是你。这事情是不是前些天发生的,而你根本就没有出差,而是跟他们在一起是不是?” 陈珈瑶点点头,张瑜桦立刻咬牙:“我早该知道不对劲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过。” “桦子,这件事你千万别插手,闹大了吃亏受罪的肯定是我们。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失眠患者,花了钱的请我来帮忙治疗,对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就是告对方都没有理由。” “钱?就是你回来的时候请我吃饭的那钱?他们这是绑架,肯定是胁迫你了。”张瑜桦说完这话,狠狠的喝了一口水。 陈珈瑶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只要将话全都说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张瑜桦自己也能想的清楚。果然,等断断续续灌完了一杯水以后,张瑜桦已经冷静了下来。 “你确定你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你知不知道犯罪份子是不能纵容的,有多少例子证明,因为对犯罪分子的信任和畏惧,造成了多少悲剧?”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现在是安全的,让我不确定不肯定的是,我不知道无所谓的抗拒会让我多安全。对方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一个小人物,还不至于把我当回事。况且,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给了钱,客客气气的请着帮忙的,虽然没有签雇佣合同。”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忽然说:“阿瑶,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了吧。” 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种陈述。陈珈瑶抬头盯着张瑜桦,不知她这话是从何而来。服务员小姐敲了敲包间的门,菜依次上来。张瑜桦低头只问了最后一句:“他真的只是再住半个月?” “是。”陈珈瑶回到,其实她心中也不敢肯定,但是为了安抚住张瑜桦,她只能这么说。张瑜桦的性子其实很刚烈,说好听点是说一不二,果断自信,说难听一些就有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意思了。说什么就是什么,性子也挺能忍让,但是逼急了的话,宁愿自损七成也要毁对方三成。 按着眼前的情况来说,张瑜桦比;闾丘瀚他们还要危险激进。 “那,桦子,事情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你就千万别给我添乱,不然我就真有可能红颜薄命了。而且,闾丘瀚你也是见过的,你还和他说了这么多的话,你平时不是看人挺准的么,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不是挺喜欢他的么。”陈珈瑶试图打消张瑜桦心中的不安。 “我是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用以前的案例做警戒,但是你却被感情蒙蔽了,况且,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后要分开,你还要喜欢他么?” 陈珈瑶愣住了,这个张瑜桦啊,有时候说的话就是这么讨人厌。究竟该怎么反驳呢,还是说,根本就不用反驳了,以免显得自己更加的可笑无措。 ------------ 第三十六章 忐忑的心 中午被张瑜桦这么一折腾,公寓那边肯定是回不去了。回电台的路上,陈珈瑶将从张瑜桦那里拿来的几张资料全都死了一个粉碎,丢尽的垃圾桶中。 到电台的时候,时间还早,几个主播导播在开玩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陈珈瑶上午做节目的时候,打进电话的张瑜桦来,有人笑着说了一句:“这人脑子里怎么想的,是不是个性过头了?” 陈珈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附和了两声。其实张瑜桦并不是那种彰显个性的人,而是本真的太自我了,事实上,张瑜桦的低调甚至有带你隐居避世的意思了。不是都说狮子座高调么,那张瑜桦肯定就是一只不敢见阳光的吸血鬼狮子,躲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自得其乐。有点任性,天真,简单到让人不敢苟同。但是在另一方面,她对这个社会与人性又有充分的认识,需要的时候,她也可以同别人一样乔装的完美。 陈珈瑶并不觉得自己是母爱、同情心泛滥,她爱父母,爱陈嘉楌,爱张瑜桦……她只是对自己生命中重要的、想要珍惜的人充满了眷恋和关切。 “不过,她肯定很关心她的那位朋友,听那意思,就像是她朋友遇人不淑,她又劝不了一样。不过,现在的小姑娘谁陷入恋爱的时候不是一头热的往河里栽,谁的话能听进去,非要等吃亏后才后悔莫及。”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做情感类节目的女主持人说道。 陈珈瑶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黎姐真是职业病了,说什么都能说到你擅长的感情问题方面。” 黎姐笑着说:“幸好小陈你当时忍住了,还是冷静的做完节目,听说导播间的导播都忍不住笑倒了。” “呵呵,谁让是热线类的节目,遇到什么人都有可能的。”陈珈瑶回道到,打定主意不能让张瑜桦这丢人丢出名的人暴露身份。 等忙完了一天后,闾丘瀚依旧来接人,现在陈珈瑶已经能在车上与他说几句话了。有时候他不答应,小宋也会圆场似的开口。不过,陈珈瑶依旧是贴着车门坐着,不会离闾丘瀚太近。 “今天上午的时候,给你的节目打进电话的人是不是张瑜桦?” 陈珈瑶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已经凌晨的时候,连斑斓的霓虹灯都显得孤零零的。她心中虽然藏着事情,但是脑子也不够用,仅仅是想一想都觉得累人。正在她为难急躁的时候,忽然听到闾丘瀚说了这么一句,她当时就愣住了,扭头看着闾丘瀚,下意识的反问:“诶?你说什么?” “你上午有一档电话点歌送什么祝福的节目吧,今天张瑜桦是不是打了过去,还说了一些影射你的话?”闾丘瀚很平静的叙述这么一个事实。 那不仅仅是在影射我,还影射了你——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闾丘瀚没有听到陈珈瑶的答案,于是就侧头看了一眼陈珈瑶。 陈珈瑶连忙笑着说:“你上午还听我的节目么,张瑜桦她无聊打电话闹着玩的,反正别人不是她是谁,说什么好笑的话也丢不到她的人。” 闾丘瀚便不说话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有一种方式能很好的测试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能不能沉默的共处,之间的气氛是静谧,是压抑,还是尴尬,这都能很好的体现出两人此刻的关系和感情。 陈珈瑶开始胡思乱想,想现在应该是台里的哪位主播在做节目,会说些什么话题,还有今天王晴交给自己报表,如果晚上有时间的话,就尽快些完吧,拖来拖去的,最后还不是要动手…… 陈珈瑶不停的想着一些东西,试图不要让自己注意到这车厢中的怪异气氛,也不能再去琢磨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今天白天听了自己的节目么,听到了张瑜桦的那些胡言乱语了么,心中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两个人闹腾的很可笑,或者有没有认为自己在想着什么一厢情愿的事情…… 只要开了一个头,如蛇咬尾一般没完没了的、一串串的念头就不停的冒出来,让她越是抑制,想的就越多,越多的想法,让她越觉出了自己的难堪。 两人之间难得的那种默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她不想就这么破坏掉,更何况,这也许在将来可以成为自己保命的砝码之一。本分情分怎么样都好,她只希望谁都能好好的。 两人到小区以后,照例是小宋将两人送上楼,然后离开。闾丘瀚的圈子对于陈珈瑶来说,是不能接触到的,而她接触到的闾丘瀚,却仅仅是每日短短的数个小时,不过,这应该是私密一点的形象吧。 因为有了上午的事情,所以陈珈瑶就一直在跟闾丘瀚解释,拐弯抹角的说张瑜桦这人是如何的不拘小节,粗心大意,开起玩笑来就不分场合人物的。 闾丘瀚却没有说什么,似乎只是提了这么一件事,问一问这个当事人是不是自己见过的张瑜桦,而至于她说了什么,却是不甚关心的。 “她的年岁难道比你要大么?”闾丘瀚问,语气虽然没什么好奇,但是语句明显就是一个问题。 陈珈瑶笑着说:“这个问题总是有人问起来,虽然张瑜桦显得要小一些,但是她确实要比我早出生半个月。那你呢,跟宋先生,谁的年纪比较大一些?” 闾丘瀚没有回答,陈珈瑶立刻就后悔自己的嘴巴太快。等了一会后,闾丘瀚说出一句:“你猜猜看。” “啊?”陈珈瑶张口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语气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宋先生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虽然宋先生的皮肤以及性格看起来也很年轻,但是,我还是觉得以宋先生的为人处世,年纪其实应该不是太年轻了。况且,既然你让我猜,那肯定不是那个看什么就是什么的想当然的答案了。”陈珈瑶尽量把话说的婉转一些,像宋山愚那么老奸巨猾的人,没有几十年的修为怎么可能,除非是天资聪慧,根本就是狐狸投胎的。而闾丘瀚给人的感觉就是狐狸面前的那只老虎,当然,这只老虎并不笨,只是很低调,让狐狸走到了前面而已。 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他的眼神似乎不习惯长久的注视这一个人的脸孔或者眼睛,通常都是视线轻轻的一瞥,如蜻蜓点水般迅速划过,甚至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看清楚入眼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是我年纪比较大一些。”闾丘瀚给出了最终答案。 “啊?是么——”陈珈瑶先是垂头讪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用一种了然的笑容面对着闾丘瀚说:“果然啊,有时候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什么逆向思维啊,反证的,都是只有结果正确的时候才有用。” 闾丘瀚看着这样笑着的这样毫无防备,这样舒心温暖的陈珈瑶,视线终于忍不住定住了。 “怎么了?说错了么?”陈珈瑶有点不解的问,虽然对方的视线一直都是平平静静的,很少露出过什么情绪,但是,怎么说呢,就想是书中描写的一样,越是平静,越能给人一种震撼,就像是平静无澜的大海、湖泊、深井,越是平静,给人的震慑力越是巨大。 而此刻,闾丘瀚就是用这种深邃内敛的眼神注视这陈珈瑶,让她开始局促不安。 “我,我现在还是开始读点东西吧,现在都四点——”陈珈瑶的话并没有说完,在闾丘瀚伸出手环住她脖颈的一瞬间,她的大脑停止了所有的运转。 ------------ 第三十七章 舌尖应心 闾丘瀚不知为什么自己会伸出手,她就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那是她这几天的固定位置,双膝上摆着一本书,虽然摊开,但是今天并没有说一句。 她说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好像一瞬间都变的不再重要,在看到那个笑容的瞬间,闾丘瀚的手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伸了出去,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上她细致的肩膀,然后绕在她的后颈处。 然后,然后要怎么做—— 看着陈珈瑶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的手臂稍微用力,将对方的上身微微拉下一点,让对方的面孔更加靠近自己。 闾丘瀚稍微抬起头,曲起右手臂支撑起上身,吻上了对方的唇。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从两人的唇上蔓延开来。陈珈瑶睁大了眼睛,有些木然的接受着这一切。 然后,那股细细的电流终于流窜到了她的头顶,让陈珈瑶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开始挣扎,放在膝盖上的书掉在地板上,她的双手撑在闾丘瀚的胸口,感觉对方温热的体温以及稳健的心跳正隔着睡衣传到她的掌心。 陈珈瑶仰起头,躲过了对方的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下巴便被温热的口腔含住。这种清晰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战栗,不知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闾丘瀚含进口腔中,温度很高、有很湿润的舌头在皮肤上轻轻的划过,似乎只是舌尖的那一点,也仅仅是刷过一点点的肌肤,但更让人受不了。 “等一下,不行,这,你——”陈珈瑶的视线停在天花板上,那些蓝色似乎化成了漩涡,几乎快要将眩晕的她吞没。她凭着感觉伸出手,捂住对方的下巴往后推。然后这种抵抗在闾丘瀚看来,更像是欲说还休的小情趣。 他环住陈珈瑶的左手忽然稍微用力,同时右手手臂撑起,整个上身坐了起来,然后右手顺势抱住了陈珈瑶的腰肢,将她翻转了半圈,将人搂在了怀中亲吻着对方的脖颈。 陈珈瑶感觉对方的双腿就在自己的背下,对方的左手刚刚送开,她刚想坐起来,脖子却被右手被环住了,同时还握住了她抵抗的右手,而对方的左手却摸上了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移。 不行,这样下去真的就晚节不保了。陈珈瑶欲张口,却迎来了对方的深吻。舌尖轻轻的扫过她的牙齿,还有上颚,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的背部忍不住就绷紧了。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对方的舌碰触着她的舌尖,灵巧的让她无处可躲。陈珈瑶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看到对方同样也是一脸的沉醉。 闾丘瀚在此刻变得柔和的眉眼,还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这些都离她近的不可思议。 陈珈瑶的头稍微往后仰着,枕着对方的肌肉明显的手臂。整个人只是靠两条手臂就紧紧的禁锢在对方怀中。陈珈瑶的舌头往后退了退,闾丘瀚立刻就追了过去,卷着她舌尖挑动着。陈珈瑶眼一闭心一沉,两排牙齿一合,直接就咬了下去。 闾丘瀚疼的仰起头,嘴中发出一声急促短暂的痛哼。陈珈瑶顺势想坐起来先跑到安全点的地方,可是那两条手臂却搂的更紧了。 陈珈瑶只听到从对方口中发出的“嘶嘶”的吸气声,以及不用改变位置就能看到对方因为仰头而出现的喉结,在睡衣领口上放若隐若现。 闾丘瀚低下头,陈珈瑶明显有点害怕,生怕对方恼羞成怒或者再接再厉。闾丘瀚却只是微微的皱眉,似乎真的很疼,他的头凑在陈珈瑶的脸颊边,环住她脖颈的那只手伸出食指,在他自己舌上轻轻一碰触,然后快速的分开了。指尖上有一抹颜色鲜红的血水。 闾丘瀚看看陈珈瑶,陈珈瑶的视线立刻从他的食指上转到他的脸上,幸好没有出现什么“一缕血丝从他苍白的嘴角划过”这种场面。陈珈瑶立刻就说:“我去给你拿点药粉撒上。” 闾丘瀚的两条手臂却更加收紧,陈珈瑶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闾丘瀚却露出一个难得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来:“对不起。” 说着,两条手臂就松开了。陈珈瑶却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没有跳起来躲的远远的,而是躺在闾丘瀚的身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对方。 闾丘瀚伸手将陈珈瑶扶起来,然后手掌稍微施力,推着陈珈瑶的背部往床边送出了一两步:“没事,不用了,晚安。” 陈珈瑶看着忽然就恢复了本常的闾丘瀚,更加的不明白不相信甚至是不甘心。她忽然上前一步,用袖子擦干净了闾丘瀚食指上的那一点血水,然后又把落在地板上的书籍捡起来放在书桌上,把因为之前的动作而而踢歪的椅子也搬到了书桌后面。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陈珈瑶没有看闾丘瀚一眼,脑子中似乎自己自己将要收拾的种种,不过,这样的她更显得心虚与狼狈。 明明她是没有做错什么的,可是她却不敢看闾丘瀚。等她将一切收拾好的时候,飞快的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晚安。”然后,就迅速的关上的房门。 闾丘瀚注视着紧闭上的房门,平静无波的视线忽然转向房中的某一个角落,紧接着再迅速的恢复成低头看着自己食指指尖的姿势。 ------------ 第三十八章 阴魂不散 陈珈瑶逃回自己的房间,一切感觉似乎都成了掌中的一缕烟,还没看清楚颜色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余下的,只有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她甚至不能清楚的回忆起刚才的种种,但是有些小细节却清晰的就在眼前。而这些,除了让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外,连红晕都爬上了她的脸、耳朵、脖子。 辗转一夜后,等着天快亮的时候,陈珈瑶才缓缓入睡。幸好闹钟多,好歹是没有迟到,但是嗓子稍微有点哑了,像是喉壁上粘着几粒沙子一样。但是节目还是能做的,含过几篇喉片后就上了节目,居然还有几位观众送祝福给她——祝她身体健康。 中午的时候,张瑜桦打来电话问是不是感冒了,陈珈瑶只说可能是说话说的多了。张瑜桦算是陈珈瑶的固定听众了,她家的收音机从早播放到大半夜,声音时高时低。不过,她大概是什么都没有听进脑子中的,有时候习惯了,周六周末还开着收音机,陈珈瑶去她家的时候,就看着她坐在电脑前带着耳麦看大片,而收音机里还播放着今天的节目——完全就是把这当背景音乐了。 张瑜桦也没有说什么,似模似样的交代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而这边的陈珈瑶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昨晚上的事情告诉她。陈珈瑶盯着手机,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还是算了吧,要是告诉她,自己下午就不用做节目了。 陈珈瑶在外面随便吃了一个午饭,也没有回家,直接就回了电台,在办公室里趴着睡了一会后,立刻就被人给推醒了。 陈珈瑶迷噔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王晴?怎么了,时间到了?” 王晴指着陈珈瑶放在一边的包说:“你的手机响了,才停下来。这么困么,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听到?” 陈珈瑶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另一只手摆了摆,王晴就离开了。陈珈瑶伸手把包拉到自己眼前,然后将手机掏了出来。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陈珈瑶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打回去。经常有热心的听众不知怎么就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有时候接到他们的电话和短信都是正常的事情。 陈珈瑶盯着陌生号码的时候,手机忽然又想了起来。陈珈瑶的手一抖索,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去。等铃声响了五秒后,陈珈瑶接通了电话:“喂,您好,请问哪位?” “陈小姐。”对方这才打了一个招呼,陈珈瑶立刻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宋先生?” “对,是我。陈小姐现在有空么?”宋山愚在电话那边问道。 “诶,哎……有,有空。”陈珈瑶虽然很想随便扯了谎话应付掉宋山愚,可是她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况且,宋山愚也许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说不定——不过,即便有事,那也和闾丘瀚脱不了关系的。也许,撕开脸大谈昨天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宋山愚要知道昨晚她与闾丘瀚发生过这茬事情才算。 “那既然这样的,我现在想找陈小姐来谈一谈关于闾丘的事情,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电台。” “既然这样,十分钟后,我会到电台,请你提前下来吧。” “诶,不用了,你告诉我地点我直接过去就好了,还有,今天究竟谈什么事情?” “等见了面以后再说,十分钟后到,再见。” 宋山愚干净利索的挂上了电话,而陈珈瑶心里却越来越没底。不过,她还是先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下头发后,就拎着包下楼去了。 等陈珈瑶看到走到电台大楼外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辆稍微眼熟一点的车子。她走过去的时候,从车窗内看到宋山愚坐在驾驶座上。 “陈小姐,上车吧。” 陈珈瑶点点头,直接就做到了后面。一上车,陈珈瑶就问:“宋先生有什么事情么,打电话说不清楚竟然要直接跑一趟?” “下午没什么事情,就找陈小姐了,是不是耽误到陈小姐的工作了?”宋山愚笑着问。陈珈瑶肯定摇头:“没有,没有的事。” 两人之间便没有再说什么,宋山愚直接就把陈珈瑶带到一家茶楼。陈珈瑶凭借感觉,总认为这一会肯定会有一番长篇大论的。偏偏自己还跟那不知道考题的学生一样,心里没有一点谱。 包间很精致,私密性似乎也不错,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陈珈瑶坐在宋山愚对面,不知是自己该先开口,还是彻底贯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战略反正。 宋山愚倒是一脸轻松自然的样子,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不停的在跟陈珈瑶说些应季都要喝些什么茶水,吃些什么的养生类话题。 宋山愚一边说话一边喝点茶水润润口,等喝下小半杯的时候,宋山愚终于拐到了正事上面:“陈小姐,最近闾丘的睡眠怎么样?” “很好。”陈珈瑶下意识就是就这两个字,然后又一点一点的细说,像是每次都是几点睡的,用了多久才入睡的。 宋山愚只是听着,按着陈珈瑶的想法,他至少应该拿出个纸笔记一下的。渐渐地,陈珈瑶就觉得宋山愚似乎并不知只为问了这些问题而来。她本能的就往昨晚上去想,可是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宋山愚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闾丘瀚肯定不会对他说的,虽然男人好友间说点女人的话题就跟女人闺蜜间说男人和怎么花钱一样正常,但是,先不说闾丘瀚是不是会跟宋山愚说这种事情的人,即便就冲昨天事情的进展,闾丘瀚也不会跟宋山愚说起的。难道要让闾丘瀚对宋山愚显摆:他想吃没吃成,自己做了一会柳下惠? 对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应该更丢人才对吧。 不过,陈珈瑶也下了决定,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只等着宋山愚开口,然后再视情况而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第三十九章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宋山愚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陈珈瑶,心中有种好笑的感觉。但是,露在外面的表情依旧是和煦如春的,不过,这样的他在陈珈瑶眼中却显得更加的深不可测和奸诈。 宋山愚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既然这种疗法这么有效的话,不知道陈小姐能不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说实话,宋山愚说出这种话来,陈珈瑶也并不是多奇怪,一个月还没有一点效果的话,人家白认钱打水漂了也就罢了,当然,这还是最好的一个设想结局。但是既然有效的——治疗分几期也是正常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但是闾丘先生是什么意思?”陈珈瑶小心翼翼的问。 “他?”宋山愚眉梢一挑,那神态就跟一幅画似的。他像是才想到有这个当事人一般,理所当然的说:“这些都是为了他,他不能参与决策。” 陈珈瑶点头,宋山愚要是和闾丘瀚商量的话,肯定也商量不出来什么的。况且,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两人见面难免会尴尬,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就连自己都快失眠了。 不过,陈珈瑶也没有立刻就开口拒绝,毕竟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是没有任何参与决策的权利的。宋山愚今天说的客气点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的意思。 “我是没什么,能帮到闾丘先生是最好的了,不过宋先生你还是和闾丘先生商量一下比较好,况且,他这么跑来跑去的,不是更增加他的负担么。” “闾丘瀚他一直就住在公司,现在只是要来你这里,所以就当是出来放放风了。难得闾丘瀚这么喜欢你,虽然冷着张脸,但是心中肯定会答应下来的。”宋山愚随口这么说着,那模样要有多自然就多自然。然而陈珈瑶却被那句“喜欢”给震慑到了,不知是该当场红脸还是黑脸。 “宋先生,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闾丘先生为什么不住那一套公寓,哪有人住在公司的?”陈珈瑶好脾气的说。 “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在你的声音中睡着,况且……算了,我都是随便说说的,陈小姐别放在心里。闾丘瀚的那套房子虽然是他名下的产业的,但是他很少住在那里,以前是住在闾丘家的别墅里,等进了公司后就住在公司了。”宋山愚说着,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信封。陈珈瑶一见这东西就认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还是银行的专用信封,被里面的东西撑的鼓鼓的。 宋山愚将信封推到陈珈瑶的面前:“还是直接给现金比较方便安全,那么下个月还请陈小姐接着照顾了。” 陈珈瑶连忙将信封推了过去,这里面大概也有个两三万的样子。被宋山愚这么送来送去的,陈珈瑶都快以为人民币又贬值了还是怎么着了,简直就跟不是钱了一样。 “我不能收,房贷已经是一笔大数目了,宋先生请不要再给钱了。”陈珈瑶将信封推到了宋山愚的手边。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拿了不该拿的也扎手。 宋山愚笑着依旧把钱推了回去:“房贷是请陈小姐保守秘密付的遮口费,这个是您的劳务费,这怎么能一样。我还要上班,现在只能先走一步了,不能送陈小姐回去了。”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陈珈瑶连忙这样说。 等宋山愚离开以后,陈珈瑶的视线又放到了桌上的信封上。这厚厚的一叠,自己要赚多久才能赚到手,怎么有钱人花钱就跟扔纸一样。 闾丘瀚要是听说还要继续跟自己相处在一起,也不知道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还有就是,刚才宋山愚的那句喜欢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看不透的男人怎么会喜欢自己,不过,昨天中断的事情——这样一来,陈珈瑶就觉得自己稍微想明白了一些了。或者说,是自以为是的给了自己一个煞有其事的答案。 ------------ 第四十章 问题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宋山愚却是有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搅合起来的本事,只是轻轻松松的两个字,陈珈瑶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糟糕的、可笑的,也许在别人眼中,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恶性循环。 喜欢那两个字,像是一把锁,“咔嚓”一声就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锁在一起了,偏偏,钥匙竟然是在闾丘瀚手上的。 陈珈瑶回电台后,立刻就为办公室里的几个女主播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审问陈珈瑶,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了,保密工作竟然做的这么好,要不是今天有人在电台楼下看见那开着私家车的那个帅哥,还以为陈珈瑶还是单身呢。 陈珈瑶才听了几句,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知道她们说的人是谁。陈珈瑶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的,大姐,你们开玩笑也要给我挑一个合适的人,那种人,我就是连喜欢的胆子都没有。” “怎么了,那小伙子不错啊,长的帅,估计条件也不错,私家车开着,诶,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陈珈瑶有些不确定的说,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宋山愚究竟是闾丘瀚的家庭医生呢,还是大医院中的医生。不过,话说回来,市内这么多家医院谁敢请这号人去坐诊啊。 “不错啊这职业。”之前问话的那个大姐说了一句。 陈珈瑶摆着手说:“真的不是,他就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那朋友的事情来了。” “真不是啊。”那大姐有点可惜的说,“陈珈瑶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结婚也就算了,也该先找一个男朋友垫着吧。本来我们还商量着,你要是真有男朋友了,我们就请你吃个饭庆祝庆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会替我们节省。”那大姐失望的说。 陈珈瑶立刻就拍了拍那大姐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要是有男朋友的话,一定通知你们,绝不替你们省着,我去准备了,一会就上节目了。” 等人渐渐散去以后,陈珈瑶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扭头的时候,忽然看到王晴在盯着自己,陈珈瑶有点奇怪,不知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刚想问出口,忽然脑子一顺畅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她连忙站起来,从抽屉中翻出几张纸来,走到了王晴面前:“王晴,这是你那天交给我做的什么计划书意见表,我现在才弄好,不晚吧?” 王晴看了看陈珈瑶手中的东西,然后说:“你直接交给主任不就好了”话虽这么说着,王晴还是伸出了手,将报表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陈珈瑶冲她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就去准备节目了。要不是刚才看见了王晴,陈珈瑶还真就忘记了计划书这回事情。不过,这样看来,王晴还真是一个好人,虽然性格秉性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能乐于助人就是一项大美德。 晚上下班的时候,陈珈瑶照例站在电台楼下,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缓慢的开到自己的面前。距离越来越近,陈珈瑶的心中也开始越来越紧张,一会见到闾丘瀚要不要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或者就是一直沉默。不过说话似乎也没有合适的话题,更何况,平时两人在这一路上也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如今忽然开口,应该更怪异才对。仅仅就是这么想了一会,陈珈瑶就觉得,无论一会做什么说是很忙都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陈珈瑶坐上车以后,比往日里更加不敢面对闾丘瀚。她的肩膀抵在车门上,扭过头看向车外。而闾丘瀚,从陈珈瑶一上车后,都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无往常无异,但是在此刻听风就是雨的陈珈瑶眼中,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好吧,也许谁都很正常,闾丘瀚,小宋,甚至是这辆车,唯一不正常的人只有在不停胡思乱想的自己而已。 “今天下午的时候,宋山愚来找你了?”忽然,闾丘瀚开口了,而且是如他秉性一般的干脆利索,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恩,是,对。”陈珈瑶有点结结巴巴的回答到。说起宋山愚来,心里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要不是这人多嘴胡言乱语,自己至于这么胡思乱想么。 “他说了什么了?”闾丘瀚接着问。 要是平时有人这么问陈珈瑶,她一定会下意识的反驳:“管你什么事情,问的这么多。”但是此刻,她的态度就像是平时给家里的陈父报告日常工作和政治思想一样严谨,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谈了谈你最近的睡眠情况,还有就是,宋先生觉得这个,这种治疗可是适当的延期一段时间。”还有就是,他在暗示你喜欢我,而我像个傻子一样纠结到了现在,以至于现在都不敢看你的脸。当然,这话陈珈瑶肯定是没有说出来的,连在心中也就是那么恨恨的一想就过去了。 闾丘瀚的态度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语气不是很明了的问:“就只有这些事情?” 也许只是一句正常的问话,但是陈家洛觉得自己的耳朵立刻就变得滚烫,幸好车内光线昏暗,而且闾丘瀚也不会转头看向自己。陈珈瑶想了想了,然后尽量用一种自然无所谓的语气说:“恩,还给了我三万块钱。” 按着陈珈瑶的意思是,宋山愚虽然平时都是站在权利的金字塔上的,连闾丘瀚都能压的下去,但是在金钱方面,就是拿给自己的钱,甚至那房贷,都是应该是闾丘瀚的钱。既然收了对方的钱,还是应该说一句比较好点,做到大家心中都明白。然而她却没有想到,闾丘瀚下一句就真相了一切。闾丘瀚听到那三万块钱的事后,用一种略微带些不满的语气说:“既然他都自己贴钱进来了,你就替我多收一点好了,毕竟我现在既当了他的实验小白鼠,又没有收到一点好处。” “什么?这钱都是他一人出的?他为什么出这个钱?”等陈珈瑶问完这个话的时候,又觉得不合适,这两人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关心,能少知道一点就绝不多问一句。况且,我们也没关系好到能一同敲你朋友竹杠的地步吧。 陈珈瑶连忙说:“这肯定就是为了你的健康,你要是能恢复正常的睡眠,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闾丘瀚稍微转了一下头,看这陈珈瑶:“宋山愚为什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可以拒绝的。” “?”陈珈瑶从嘴中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但是闾丘瀚此时已经转过头去了。她感觉回答的最佳时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那个回答憋在喉咙中半上不小的很难受,心中也有一点不甘心,可陈珈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第四十一章 答案 陈珈瑶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好了。一天睡不够五个小时,有时候还要自己吓自己一样做点乱七八糟的噩梦,平时还要被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吓唬吓唬,刺激刺激,这人要是还能吃的香睡的安稳,那只能说这人神经肯定粗到一定境界了。 虽然自己是个正常人,但是再这么下去,那正常的过劳死或者英年早逝也是有可能的吧。 回到小区以后,小宋照例要陪着上楼。三人站在门口,陈珈瑶从包中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不经意间看到对门从门下投在门口的一小片灯光,就随便说了一句:“这家两口子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了。” 闾丘瀚与小宋也跟着看了过去,不过视线很快就转移到了一边。小宋有些不以为意的说:“现在邻居间的关系又不像是以前了,我在我那公寓了住了一年都不知道隔壁竟然住的一家三口,我还以为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呢。” 陈珈瑶笑了笑,然后就打了门,问小宋:“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先生,陈小姐,再见。” “慢走,开心小心。”陈珈瑶等小宋离开了楼道以后,就关上了房门。闾丘瀚早就进了书房,陈珈瑶想起昨晚上的事,不知道一会自己还该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不过,今天刚收了宋山愚的钱,不能这么没有一点职业素养吧,可是,这万一是跳进了坑里,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去或者不去,这两个年头一直纠结着陈珈瑶,直到她洗完澡,收拾了一下客厅后,然后出现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她还在犹豫不决。 在房门前站了快一分钟后,陈珈瑶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还是如往日一样,没一会,房门打开了,闾丘瀚没怎么看陈珈瑶,直接就把人让进了书房。那张大床在书房中,是如此的显眼,只要一开门就能拉住所有的视线。陈珈瑶就盯着这张床不厚道的想,等闾丘瀚离开后,要是能把这张床留下来也不错。 闾丘瀚穿了一件有简单的几个图形的暗蓝色睡衣,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乱了,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不好看,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一双能与欧洲人媲美的高鼻子下,嘴唇自然的抿着。果然是个衣架子,连一件睡衣都能穿的这么帅。自自然然的在房中走动,两人间的气氛,就像那融在一起的音乐和香气。 陈珈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中要是能反应过来的话,肯定会奇怪自己现在怎么就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了,甚至连尴尬都没有。她从书桌后面搬出自己的椅子,轻轻的放在床边,然后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了一本书。闾丘瀚坐在床边,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的位置。 陈珈瑶小声的问:“怎么了?很累是不是,估计今晚能休息的很不错。” “宋山愚今天居然想拿我试药。”闾丘瀚说道,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足够让陈珈瑶听的清清楚楚。陈珈瑶立刻就嚷嚷了出声:“什么,试药,他不是连安眠药现在都不那个你吃么,怎么会让你试药?” 闾丘瀚的右手捏着眉心的位置,从陈珈瑶的角度,能看到他皱起来的剑眉,而他的左手则张开放在腿上,掌心向上。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慢慢的凑近他一些,说:“你还是快躺下吧,趁累的时候能入睡的快。” 闾丘瀚稍微抬眼,正好将陈珈瑶的动静收在眼中,陈珈瑶稍微一愣,迅速就往后退去。闾丘瀚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陈珈瑶被闾丘瀚这么抓着,人退也退不到哪里去,还要往前探着上身,配合坐在床上的闾丘瀚的位置。陈珈瑶的脸上带着一种惊讶以及轻微的恐惧,她盯着闾丘瀚,没有说话。 闾丘瀚微微仰头,看着陈珈瑶说:“你害怕我?” 陈珈瑶摇头,飞快的摇头。 闾丘瀚接着说:“宋山愚今天找你,还说了什么了?” 陈珈瑶还是摇头,同时嘴里说着:“没什么,他说那些话我在车上不都跟你说清楚过了么。”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虽然没有反问出“真的?”这两个字,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对方的眼中在散发出一种“我不相信,你给我说实话”的讯息。 陈珈瑶的脸开始慢慢的红起来,心中觉得有一股憋不上来,然后热血就先冲上了脸,脸颊处变得原来越烫,最后蔓延到了耳朵。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脸红的样子,以为是两人这么近的距离让她不好意思,于是就松开了手,手掌顺着她的手臂滑倒了手腕的位置,然后不轻不重的就给握住了。陈珈瑶的身子只能往后靠了靠,人依旧在闾丘瀚的挟制之中。 “宋山愚说了什么?”闾丘瀚有点奇怪的问。 陈珈瑶摇头苦笑的说:“他能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问问他啊。” “他现在不整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想着亲自往枪口上撞?” “他这不是整你,我见过失眠的,没见过失眠像你这么严重的。也许你已经习惯了,但是毕竟是在消耗你的生命和先天之气。”陈珈瑶说。 闾丘瀚听了这话,冲她一笑,虽然笑容很浅,可还是让陈珈瑶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闾丘瀚语气略显温和的说:“你什么时候也像老中医一样说些先天之气的话了?” “这是从书中看来的。”陈珈瑶老实的回答。 闾丘瀚笑了笑,随即又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宋山愚今天找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威胁你的话?” 陈珈瑶摇头:“没有,宋先生真的没有威胁我。” “他既然没有威胁你,你怎么还会答应这种事情。况且,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即便威胁人,就是拿着一支录音笔都录不到什么证据。” 闾丘瀚说的话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可是,陈珈瑶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或者是有别的念头,让她忽略了这些。宋山愚的态度虽然是不用威胁就能达到威胁你的效果,但是陈珈瑶认为自己并不是只是因为惧怕这两个人。 ------------ 第四十二章 心意 有些事情——就像是现在,感觉更像是宋山愚给了她一个机会。他像是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窗,而并不是封上了所有的路。虽然在对方认为,自己是被逼无奈,但是陈珈瑶却觉得更像是顺着宋山愚的杆子往上爬。 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向闾丘瀚解释。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有些为难的样子,以为宋山愚真的对她说了什么,于是就说:“如果是真的,你就直接拒绝宋山愚。” “为什么?”陈珈瑶反问。 闾丘瀚愕然,他没有料到陈珈瑶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若真是被宋山愚威逼了,她只要欣喜的接受就可,难道是说自己的威信在她眼中还不如宋山愚那个黑心医生? 陈珈瑶接着说:“如果有用的话,受益做多的人应该就是你吧,为什么你不支持宋山愚?况且,现在说什么威逼利诱这些话也晚了吧。我从一开始就被宋山愚拎到你公寓的时候,你可是拿着我爸妈还有张瑜桦的照片呀。” 陈珈瑶的语气并不是生气和惧怕,而是有点好笑的意思。 闾丘瀚没有回答,知道陈珈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是一瞬间的恍然,不明白自己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虽然他知道宋山愚今天找陈珈瑶的大概意思,但是,他却觉得有些难看。大家都是聪明人,而女人有点小聪明就想放在男人身上,宋山愚完全就是拿住了陈珈瑶的这种心理,所以才会约她见面。可是,闾丘瀚也不想让宋山愚多事。这简直就像两个无聊的男人在给一个女人洗脑一样,看着对方慢慢的琢磨、思考,然后顺着安排好的路线小心翼翼的走着——这确实有点难看。 但是,陈珈瑶问出的问题,闾丘瀚从来没有思考过,或者说,有些因素他根本就没有放进因为思考的范围之中。陈珈瑶问的很认真,这么些天过去了,如果说两人之间有什么进步的话,除了闾丘瀚能暂时安睡一会后,那大概就是陈珈瑶身上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的害怕与担忧了。 闾丘瀚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这种事情,况且,他觉得最近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短暂但是安稳的睡眠让他觉得多活了半条命出来。而这应该也是意味着不再能用得着陈珈瑶了。最主要的一点是,宋山愚的提议甚至是所谓的计划和方针,除了一些要事上面的外,其余的他全都觉得像是一个笑话,甚至是乱子。 陈珈瑶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闾丘瀚连一个字都吝啬于给她,一双唇微微抿着,虽然平时他都是这副样子,甚至比此刻还要更正经严肃些,但是,陈珈瑶已经不会觉得害怕,甚至是那种刚开始时的那种压抑人的尴尬与无措。陈珈瑶会觉得,这才是闾丘瀚原本的样子,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是在他想要笑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抿着嘴,眼中闪着沉稳自信的光芒——这才是闾丘瀚该有的样子。 她稍微往后退了一点,看着闾丘瀚说:“这其实和宋先生的关系不大,更准确的来说,我觉得是宋先生又给我一次机会。虽然不能理解宋山愚对什么失眠症解决的科学热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像是正常人一样,能一觉睡到天亮。而现在才是好转的时候,我也不想放弃。再说了,这几十万的房贷,我就是白白替你们打工几年也是我赚了。” 陈珈瑶笑着摊开两只手心,尽量说的通情达理一些。 ------------ 第四十三章 Sinking 闾丘瀚不解,他眉梢稍微一挑,不用说话陈珈瑶就明白他想说的是:“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珈瑶也没有再说什么,朝着闾丘瀚笑了笑。她还没大大咧咧的到张口就问人家“今天宋山愚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的地步,只要藏在心里就好。可是偏偏闾丘瀚难得一回上了劲,似乎非要弄清楚什么事情不可。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闾丘瀚微微探身,盯着陈珈瑶问。 陈珈瑶忍不住想抬头看,忽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两人离的那么的近,让人不能忽视任何一点小细节。 究竟该怎么说,那种连自己都没有说服的情绪该怎么告诉对方,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男子。 陈珈瑶忍不住的往后退,可是闾丘瀚却越逼越紧。有一种念头在陈珈瑶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然后迅速就飞到了外太空去了。两人不知怎么就滚在了一起,陈珈瑶这一次却没有抵抗,任由闾丘瀚吻着。大约是宋山愚的那句喜欢给了她勇气。闾丘瀚的双手扶着陈珈瑶的手臂,将人稍微往上托着,自己仰着头去碰触陈珈瑶的嘴唇。 陈珈瑶感觉那一双有力的手臂安安稳稳的托着自己,即便双膝已经软了,但是陈珈瑶还是能任由自己将身体的重量交给这两只手臂。 闾丘瀚的手顺着陈珈瑶的手臂往上慢慢的摸索,然后越过她的肩膀来到了她的背后,稍微一用力,陈珈瑶便栽进了他的怀中。两人的嘴唇难舍难分,陈珈瑶一直睁着眼睛,反倒是闾丘瀚半眯着眼睛,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让他的整个五官柔和了许多。 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近的陈珈瑶多看一会都觉得眼睛疼,人更是看不清楚真切。她微微张口,将对方灵巧的舌迎进口中。两人的鼻息相互混在在一起,耳中全是彼此的喘息和心跳声。 闾丘瀚的手慢慢的朝下,最后贴在陈珈瑶的后腰上,手指一翻,钻进了衬衫中。陈珈瑶的脑中只有这个火辣缠绵的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闾丘瀚手上的动作。等到她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时候,衬衫已经被掀起来一半了,光洁的背部暴露在午夜的空气中。陈珈瑶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并没有抗拒。闾丘瀚的唇从她的嘴角一直蔓延到她的耳后,陈珈瑶顺势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陈珈瑶觉得很难为情,灯光让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无所遁形,将一切都摊开放在他眼中。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背部,单手解开了内衣,然后接着往上,一寸一寸的拂过她的皮肤,最后停在了她的后颈处,手掌张开将她的后颈完全包裹住。肌肤在空气中一点一点的变得微凉,但是正因为如此,对方温暖的手才能在肌肤上燃起一簇簇火苗来。 忽然,闾丘瀚一手扶着陈珈瑶的后颈,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翻转了一圈。陈珈瑶坐在闾丘瀚的腿上,头高高扬起,枕在闾丘瀚的肩膀上。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双唇便对闾丘瀚捉住,轻轻的用牙齿啃噬着她的下唇。并不是很温柔,但是却更有一种让人战栗的感觉。扶着陈珈瑶后颈的那只手往下滑去,然后从腰际的位置绕到了前边,开始从里面解衬衫的纽扣。 陈珈瑶能感觉到他的手背贴着自己腹部的肌肤,甚至是没当解开一颗纽扣时,那种一瞬间的凉意。 她稍微偏过头,避开闾丘瀚的吻,天花板上的星空扑面而来全涌进了她的眼中。她小声的说:“把灯关上。” 闾丘瀚再次吻上她的唇,缠绵了许久才放开,将陈珈瑶抱到床上后,起身去关灯。陈珈瑶一直盯着天花板,然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一切陷入黑暗之中,然后,就是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 眼中,朦朦胧胧能看到对方的样子,但是并不真切。在黑暗之中,陈珈瑶也觉得了一种安全感,她伸出手环住闾丘瀚的肩膀。 ------------ 第四十四章 异梦 虽然没有闹钟的铃声,但是陈珈瑶还是按着平时的生物钟清醒了过来。虽然这是自己的公寓,但是清醒的一瞬间,还是会觉得有点陌生,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在书房睡过。 她坐起身,虽然房中已经空无一人,但是她还是用被子围住自己光裸的上身。她的手插在头发间,忍不住使劲的揉着拽着。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昨晚一切重来的话,陈珈瑶还是不敢保证自己能守身如玉。 她坐在床上,越想越难受,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了。仅有的一点小甜蜜也被焦躁和不安定给打压下去了。 知道她听到自己卧室中的闹铃大合奏的时候,才围着薄被爬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进了自己的卧室将所有的闹钟都停上。陈珈瑶坐在自己的卧室中,脑中一团浆糊,不知自己这一时意乱情迷的献身究竟有没有意义。忽然,她伸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都是奔三的人了,还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再说了,这年头的小姑娘估计都比自己还开放,有本事就别做,现在床都上了,还感慨贞洁什么的更可笑。 陈珈瑶狠狠的一想,给自己打足了气以后,就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卫生间,等洗完澡以后,又将书房收拾了一下,沾上血迹的床单,还有自己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全都抱起来,一股脑的全扔进洗衣进中不停的搅。 等收拾好了,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打起精神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张瑜桦的电话,为了怕这女人不该敏感的时候敏感,她故意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随便打发了张瑜桦。 还是像平时一样,上班,做节目,中午找小餐馆吃午饭,在办公室和同事开开玩笑,但是,还是有些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这种改变来的是这么突然但是又有潜移默化的气质。陈珈瑶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离哲学家也不远了,但是,可能还是当疯子更简单迅速一点。 凌晨昨完节目,闾丘瀚还是如往常一样来接人。两人闭口不提昨晚的事情,还是如往日里一样沉默。小宋离开后,两人自然有滚到了一起。缠绵间,陈珈瑶的手机突兀的叫起来,陈珈瑶吓了一跳,幸好她不是男人,不然肯定当场就不能人道了。手机在客厅,闾丘瀚也听到了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更加清晰响亮的铃声。他不等陈珈瑶说话,直接堵上了她的唇。等着一吻分开,陈珈瑶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声早就消失了。 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仿佛在说,这样不就好了。于是,短暂的清醒就这样被搅乱了。 对方的呼吸,对方的体温,对方的味道,全都隔着空气钻进陈珈瑶的每一处毛孔,渗进肌肉血液了。闾丘瀚入睡后,呼吸会比清醒的时候稍微重一些,并不是说打鼾还是什么,似乎是平时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在刻意压抑着,反倒是入睡的时候,才更放松一些。 陈珈瑶注视着他安睡的样子,等了好久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披着闾丘瀚的睡衣赤着脚出了书房。睡衣下摆垂着大腿处,勉强不会走光,陈珈瑶蹲在沙发跟前,将包里的手机翻出来,看到屏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显示来电是张瑜桦打进来的。她查了一下时间,然后又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十分了,估计张瑜桦那该睡觉了。 她就这么蹲在地上,从脚底传来的凉意一直从她的脊背传到头顶,让人清醒的不得了。她想着自己浑身**的裹着对方的睡衣,想着自己这才、算是什么,应该不是午夜寂寞,想着这事情能不能让别人知道,当然,这个别人现在指的就是张瑜桦这一个人而已。 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她体内异动。陈珈瑶的脸迅速就红了起来,她把脸抵在膝盖上,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摊开放在沙发上。明天一定要去药店,十几岁姑娘就该明白的常识竟然被自己忽视掉了。这真是可悲啊。 就这样待了一会,她渐渐觉得冷起来,于是就把手机调好了闹钟,然后小心翼翼的回到书房。可是,她才沾到床,手腕就被闾丘瀚抓住。陈珈瑶先是被吓了一跳,等看清闾丘瀚已经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手腕被他攥的很疼。 “我吵醒你了?”陈珈瑶小声的问。 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以及她手上握着的手机,然后才摇摇头:“没什么,似乎做了一个梦。谁的电话?” “张瑜桦,应该没什么事情,不然肯定是没完没了的不停的打电话了。做了噩梦了?”陈珈瑶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放低了,似乎在此刻找到了平时遇到感情问题的小姑娘。 闾丘瀚望着天花板,等了好久才说:“我好像梦到我母亲了。” 陈珈瑶此刻已经坐在了闾丘瀚的身边,这话听重点似乎是听错了,张口问:“什么叫好像梦到,这才醒来就忘记了么?” “我快记不清她的脸了,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应该是她。”闾丘瀚一字一顿的说,严肃的像是在陈诉什么事实。 陈珈瑶等了一会后,也没有等到闾丘瀚下面的话。她知道闾丘瀚的母亲早逝,闾丘家的两人儿子都不是一个娘生的,如今闾丘家只有父子三人。陈珈瑶为难的想了一会,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的捏了捏闾丘瀚的肩膀:“睡觉吧,要是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读点的东西。” 闾丘瀚翻身将陈珈瑶抱在怀中,陈珈瑶也没挣扎,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闾丘瀚看到了,就说:“这有辐射,对身体不好。” 陈珈瑶睁大了眼睛,笑着说:“真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注重健康养生的人啊。” 闾丘瀚觉得陈珈瑶的话是在嘲笑自己,于是就收紧了手臂,将人紧紧地抱住。陈珈瑶笑着解释:“书房里没有闹钟,我怕明天上班迟到,定了手机闹钟,偶尔才用一次,也没什么。” “那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闾丘瀚脱口而出,然后,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陈珈瑶干笑了两声,垂着头就不再说话,似乎是准备睡了。闾丘瀚也自觉那话说的不合适,于是就调整了一个姿势,依旧将陈珈瑶搂在怀中,挑了两人都觉得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了。 ------------ 第四十五章 演绎法 陈珈瑶直到枕头下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昨天睡的不好,身子贴着闾丘瀚,虽然两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可是陈珈瑶还是能感觉到闾丘瀚的目光一直在停在自己身上。虽然还没有露骨到让人如坐针毡的地步,但是毕竟还是挺不舒服的。最后,还是她没忍住,也不知耗了多久,终于睡着了。她也不知道闾丘瀚究竟有没有再次入睡,甚至连对方离开都不知道。不过,只怕小宋也该知道两人的关系了吧。 关系,肉体关系?陈珈瑶想出一个粗鄙的词汇来,然后跳下床去卫生间洗漱。等人收拾好了从卫生间里出来后,电话正好响起,她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习惯性的等响了几秒钟后才接起。 “喂,你好,请问哪一位?”陈珈瑶正在收拾皮包,心里又想起,等晚一点还要再给张瑜桦打一个电话,周末也快到了,再给家里打个电话。 “已经起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等了几秒钟,陈珈瑶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闾丘——瀚?有事么?” “是,没什么事,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再见。“说着,不等陈珈瑶说话,那边就自顾自的挂上了电话。 陈珈瑶有点摸不着情况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该不是打电话里来叫自己起床的吧。 morningcall?这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还没觉得欣喜,就先惊吓了一回。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关心这种问题了,陈珈瑶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抓着皮包就走,居然连妆都没有画。 上午自然就没有时间给张瑜桦打电话闲扯了。中午的时候,那丫头自己打电话过来,说是一起吃饭。陈珈瑶明明打算是去药店买避孕药的,可是也不好说出来,只好打算先吃完午饭再说别的。 陈珈瑶到了约好的地方,包才放下,张瑜桦就跟着缉毒犬一样,只差没扑到她身上闻味道。陈珈瑶在张瑜桦面前,说谎那不叫欺骗,是叫哄骗,虽然都是骗,但是两者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你跟一个小孩子说,他是被医院里捡回来的,你脸红心跳不,你有压力有包袱没有? 所以,陈珈瑶双眼一翻,不耐烦的说:“你盯着我看什么呢,你姐姐我对女人没兴趣。” “我对女人有兴趣但是也不会对你有兴趣。”张瑜桦立刻反驳。 “那就不要一脸琢磨事情的看着我。”陈珈瑶说完,然后四周看一眼问,“点菜了没有?” “没有,在等你来。” 陈珈瑶白了张瑜桦一眼:“做菜不会,连点个菜都不会么。幸好你还会吃,不然真的能被你给愁死。” “滚。”张瑜桦吐出一句口头禅,两只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陈珈瑶。 陈珈瑶看了看张瑜桦,虽然哄骗她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能不能骗过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书,还是说学了什么侦查的手段,怎么开始研究起来我了?” “最近看了英国BBC拍的《神探夏洛克》,很好看。”报告完这一句后,张瑜桦接着盯着陈珈瑶看,陈珈瑶选好了几个菜后,叫来了服务员,根本就没有问张瑜桦的意见。 等服务员走后,陈珈瑶才说:“看电视就是电视,你别给我弄的神经兮兮的,剧情怎么样,不错的话我也去看一看,反正现在白天不做节目的时候也挺无聊的。” “很好看,本尼迪克特很帅,还很腐。”说完这话,张瑜桦又沉默了。陈珈瑶有点奇怪的看着她,这女人通常在说到“帅”、“腐”这些字眼的时候,通常会很亢奋的说个没我那没了,今天怎么这样安静? 陈珈瑶没说话,等着张瑜桦开口,当然,她要是不开口更好了。她可不能保证,自己不把这两天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第一次自己还可以把责任推给环境、气氛,甚至是张瑜桦画的那个天花板,但是第二次可怎么说。 张瑜桦语气犹豫的问:“阿瑶,你是不是跟那个闾丘瀚发生了什么?” “啊?什么?什么意思?”陈珈瑶立刻就有点慌了,这女人不是人,是动物,仅凭直觉活着的动物。 张瑜桦的语速有点慢的解释,但是更像是在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些时候,我这句话刚说完,你下一句接什么我能猜出个大概。我看的那些东西你根本就是不看的,有时候不让我看就不错了。但是今天你竟然还问我好不好看,我说男主角很帅的时候,你没有骂我花痴,说那片子很腐的时候,你也没骂我有病。可见,你应该是想说点能吸引我注意力的事情。你今天还没有化妆,你虽然讨厌女人化浓妆,但是,你总是说,女性进入工作后,化妆也是一种工作。由此可见,你大约是起晚了连画淡妆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昨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间,是你平时刚准备休息的时间。你没有接,说明你睡着了或者有事。你今天起晚了,可见昨晚不会睡的这么早,当然睡眠质量是另一方面,但是我不相信这个概率。如果你有事,肯定在办完事后打给我,你没有打给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你以为我已经睡着了。除了那个闾丘瀚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一成不变的生活和作息时间和规律发生变化。” 陈珈瑶听完张瑜桦这些话,已经不知道该是鼓掌还是现在就带着张瑜桦去医院检查一下脑电波什么的了。 “瑜桦,你跟我说,这只是你的随便臆想出来的,不然我现在就拉你去精神病院。” “我觉得福尔摩斯的演绎法真的很好用——好吧,这就是我从结论推理出来的过程,你说是臆想出来的也可以。但是,事实是不是这样的?”张瑜桦认真的看着陈珈瑶,等着她的回答。 陈珈瑶盯着张瑜桦黑黝黝的眼睛,忽然苦笑了一下:“死女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上打电话是干什么的?” “试一试你,我怕你们两个滚床单。”张瑜桦老实回答到。 陈珈瑶叹气:“我求求你,我都奔三的人了,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有些事情,我比你还要成熟好不好?沦落到让你操心我的地步,我会觉得很丢人的。” “这和成熟没有关系,男女两人,意乱情迷什么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张瑜桦严肃的解释。 “好吧好吧,没错没错,我们意乱情迷了,就这样。”陈珈瑶摊开手,心中却觉得很放松,大约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商量几句话的人了。 ------------ 第四十六章 玫瑰 没想到,听了陈珈瑶的话,张瑜桦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珈瑶,那眼神就像是陈珈瑶还是一个高中女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样。等了一会儿,张瑜桦语气冷静的问出一句:“保护措施做了没有?” 陈珈瑶更觉得难堪,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本来中午打算去药店买事后避孕药的,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吃饭。” “那吃完饭以后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张瑜桦说。 “好。”陈珈瑶答应了一声后,气氛就诡异的安静下来。 陈珈瑶不习惯这种沉默,于是就自己先开口,反正该让她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那还不如说说话,让自己清醒一点。 “好了,别一脸的苦大仇深了。都是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不就上个床么,这年头的***都比我们开放。”陈珈瑶拍拍桌子,试图拉回张瑜桦的注意力。 张瑜桦抬眼看着陈珈瑶问:“阿瑶,你是玩一玩,还是喜欢上他了?” 陈珈瑶愣住了,说玩一玩的这种话,肯定是对自己都不负责任,但是,她又不像对张瑜桦说,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对方。可是,这却是很重要,两人根本就什么都说话,就有了这种关系,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不然也是保守了二十多年,忽然变了性子。可是,若是说自己喜欢对方所以才上床的话,张瑜桦一定又会问闾丘瀚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 陈珈瑶觉得,这才是让自己觉得对尴尬的问题。她不可能理直气壮的告诉张瑜桦,自己觉得闾丘瀚也很喜欢自己,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跟他上了床。这样太可笑了,虽然摒除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主观感觉,这确实是一个事实。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现在与闾丘瀚在一起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惧怕,但是,她还是不想让张瑜桦靠近闾丘瀚,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瑜桦见陈珈瑶不说话了,也没有开口。这时候菜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陈珈瑶就学着平时张瑜桦见到饭菜的样子,埋头苦吃。 吃完饭后,两人去买避孕药。陈珈瑶本来打算是去正规大药店去的,虽然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但是也像是那种结过婚的人了,陈珈瑶也没有多不好意思。但是张瑜桦却说,附近就有性用品店,何必用绕这么远去药店。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睁大了眼睛瞪着张瑜桦:“你,你去过?” 张瑜桦学着陈珈瑶之前的语气说:“都是奔三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陈珈瑶的脸色有点难看,自己失贞是一回事,张瑜桦这男朋友都没有交过一次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张瑜桦看着陈珈瑶的脸色,嘟着嘴说:“这是常识好吧,我还把自己当小姑娘看呢。” 陈珈瑶松了一口气,两人并排走着。隐隐约约听到张瑜桦说了一句:“知道这事不合适还做,亏你自己都不着急,竟然还能急到我头上来。” 陈珈瑶听到张瑜桦这话,忽然就笑了出来,伸出手臂揽住了张瑜桦的胳膊,笑着说:“两个女人去那种店,不知人家会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况且,有本事你找该负责的人去买啊。” 陈珈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没事,无论怎样,我都还有你,我不怕在男人那里受伤害,你就是我的避风港,你就是我有力的备用军。” “滚,我喜欢女王御姐一类的,你顶多算个圣母的脚趾头。” 陈珈瑶觉得轻松了好多。张瑜桦陪着陈珈瑶买完药,两人又到处闲逛了一会,直到陈珈瑶要去上班才分开。 等到陈珈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顿时就被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扎花了双眼——竟然有一捧红簇簇的玫瑰。陈珈瑶走上前两步,看着玫瑰半晌,然后又指着那花问办公室里的其余几位同事:“这是谁的?怎么放我桌上了?” 那几位同事立刻就说:“陈珈瑶啊陈珈瑶,还说你没有男朋友,这花都送到办公室里来了,你还想不承认啊。说说看,什么时候认识的,那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九十九朵玫瑰啊,虽然浪漫的都俗了,但是,我们想俗都俗不了啊。” 陈珈瑶笑着抱起那捧花,翻了半天才没发现卡片留言什么的。那些同事看到她这样,又笑了起来:“我们早就看过了,连个小纸片都没有,更何况是名字之类的。送花的小伙子直接就说是陈珈瑶签收,也没说是谁送的,我看陈珈瑶你一定是知道对方是谁吧。” 陈珈瑶心中自然就猜想着是闾丘瀚,但是又不敢确定,那人怎么想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可是除了他之外,就更没有任何人选了。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脸上还是带着疑惑笑容,只说不知道。同事们开了一会玩笑后,也就罢了,不再说什么。陈珈瑶将花放到一边,努力集中精神不再胡思乱想,开始准备待会的节目。 ------------ 第四十七章 陈家人 陈珈瑶抱着那一束玫瑰钻进了车子,闾丘瀚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明显的一愣。不过,陈珈瑶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更准确的说是,她的神色更像是不好意思看着闾丘瀚。 闾丘瀚迅速就恢复了平时冷面冷脸的表情。等了许久,忽然听到陈珈瑶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闾丘瀚依旧不动声色,那模样,似乎就是应承下来了。陈珈瑶见他没有说什么,心里忽然就轻松了许多,回家的这一路上,自己不知怎么的就暗笑了几回。 第二天是周末,陈珈瑶在床上磨蹭了一会,直到陈母打来电话也爬起来。闾丘瀚难得的没有上班,坐在书桌后面看书,穿着一身陈珈瑶都没有见过的居家服。陈珈瑶的手机在客厅放着,她听到动静的时候,闾丘瀚已经把手机递到了她的眼前。 陈珈瑶笑着道了声谢,闾丘瀚顺势在她嘴角吻了一下,似乎是当做酬劳,然后又一脸没甚表情的去看书。陈珈瑶看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妈”这个字大大咧咧的在屏幕上摇摆着。陈珈瑶心里有点沉底,但是估计想着应该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也就长舒了一口气,用平时的语气接了电话。 “妈,这么早打电话来什么事?”陈珈瑶接电话的时候,没有看闾丘瀚。闾丘瀚也没有觉得这通电话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注意着陈珈瑶这边。 “你中午是想吃鸡还是鱼?”电话那边,陈母直接就进入了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 “恩,鸡鸭鱼肉不能全都有么?”陈珈瑶问。 “你做?要是你做的话,你说什么都行,就是鲍鱼海参我都给你买,陈瑶你做不做?”陈母那边凉凉的说。 “恩,不做不做,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还不行么,那你打电话来是干什么的,我好不容易能晚起一会。” “让你给我开门啊,你们楼下的防盗门给关上了,你爸那个没脑子的竟然还忘了带钥匙,你把钥匙扔下来就行了。”陈母在那边数落着,陈珈瑶这边竟然还能听到陈父的反驳声,以及防盗大门撞击的声音。 陈珈瑶猛的就坐直了身子,声音都透着一股紧张:“你和我爸现在在楼下?” 闾丘瀚终于注意到了陈珈瑶这边的动静,抬眼看过来,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废话么,我和你爸就在楼下,你快点儿把钥匙给我扔下来啊,电话我挂了。”陈母不耐烦的说着。 “诶,等会,妈,妈——”电话已经挂断了,陈珈瑶忽然从床上跳下来,一面穿衣服一面对闾丘瀚说:“我妈来了,还有我爸,这些不是说谁来的时候,你快点换衣服,不能让他们看见。” 闾丘瀚还是坐着没动,似乎是在想什么东西。陈珈瑶唤了他一声:“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点快点,要是让我爸看到你了,到时候又没法子解释了,肯定能闹个天翻地覆的。” 闾丘瀚还是没动,陈珈瑶上去扯他的手臂:“你这一身不用换衣服也行,你直接出门在小区了逛一会,啊,凉亭那边有人在下棋,你去那边看看也不错。” 闾丘瀚被陈珈瑶拉的站起来,慢慢悠悠的往外走,陈珈瑶还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眼见着闾丘瀚快已经走到门边的位置了,忽然听到了门外有钥匙的声音,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闾丘瀚转头看着陈珈瑶。 陈珈瑶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张皇失措的走上来两步,拉着闾丘瀚的手臂就准备往书房了推。可是,还是晚了。 防盗门被从外面拉开,彼此还没有看清对方,就先听到陈母在门口念叨:“陈瑶你怎么回事,扔个钥匙都要等个半天,还好我又翻了翻包,居然找到了钥匙。” “你自己没认真找,还怪我,你这人吧,嗨——”陈父无奈的说。 然后,就是一瞬间的沉默。陈父陈母盯着客厅内的两个人,像是不相信自己眼睛一样。陈珈瑶拉着闾丘瀚的手臂,闾丘瀚任由她拉着,脚步在靠近书房的位置停住了。四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三个人面面相觑,闾丘瀚还是一脸灵境自若的样子,视线从陈父陈母脸上划过,不过对方没有开口,尤其是陈珈瑶似乎还是处在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他也不好先开口。 陈父陈母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个男人在自己闺女的公寓中这就不说什么了,偏偏自家闺女还是衣裳不整,跟男人拉拉扯扯的,这什么情况,当父母的也该能看出的七七八八的了。陈母张口就准备说话,陈父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臂上,陈母立刻就闭嘴了。 陈父牵着陈母进了客厅,这两口子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 陈父狠狠的吸了几口气,心说这年纪大了就是不行了,一点刺激都受不住了。“陈瑶他妈,你把菜放厨房去,看看中午吃什么,陈瑶,你头发去梳一梳,即便是在自己家里,这什么样子。” 陈母拎着菜就进厨房去了,陈珈瑶看了看陈父,又看了看闾丘瀚,张口就想解释:“爸,你听我说——” “进去。”陈父的声音稍微严厉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到能吓唬人的地步。但是陈珈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了,她为难的看看闾丘瀚。闾丘瀚却不知怎么想的,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着安抚了她一下。 陈珈瑶一看这个笑容,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更加紧张了。 “你——“陈珈瑶这话没有说话,也不知该怎么对闾丘瀚说,更况且,她也不知道闾丘瀚现在是什么打算。她只能在心里对闾丘瀚说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然后不清不愿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陈父看着眼前的男子,除了生气外,还不得不感慨闺女眼光好。两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要是个不错的人的话,那肯定下一步就是订婚结婚了。陈瑶这从下到大说不上太懂事,但是也很少惹事,十几岁的时候,人家小姑娘还谈个早恋跟男生牵牵手出去玩玩什么的,这丫头从来就不让人操这方面的心。如今都二十好几了,还是没男朋友,她妈也没少着急。没想到竟然给藏了一个。生气是生气,但是,陈瑶毕竟也大了,眼看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再不找个人嫁了,真成那什么剩女了。年轻人嘛,什么婚前同居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虽然有点不保险,但是女人的眼光应该是不错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要冷静,眼前这人就是自己的未来女婿啊,冷静冷静。 闾丘瀚自然不会用陈父打量他的眼神打量着陈父。他站在陈父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伯父好。”竟然还微微鞠了一个躬。 这个动作,瞬间就让陈父心中对他的印象分提高了几分。陈父一边伸出右手,一边就迎了上去:“你好你好。” 闾丘瀚顺势也就握住了陈父那只右手,上下摇晃了几下。闾丘瀚比陈父还要高半头左右,陈父稍微仰头看着闾丘瀚,然后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坐,坐。陈瑶她妈,泡茶。” 陈母在厨房里应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 第四十八章 会审 等了一会后,陈母端上了茶,看了陈父一眼。陈父摆摆手说:“中午多做两个菜,闾丘什么口味?”最后一句话,肯定是问闾丘瀚的。 闾丘瀚恭恭敬敬的对陈母说:“随便,麻烦伯母了。” 陈母也没说什么,多看了闾丘瀚几眼后,又回了厨房。 陈珈瑶在卧室内收拾自己,想出去看看情况的,但是又没那个胆子。她趴在门上听客厅里的动静。虽然有时候他们的话听的不清楚,但是那情况肯定就是父亲在会审闾丘瀚了。她听着之前陈父唤陈母泡茶的那语气,又生出另一种担心来,万一他们认定了闾丘瀚就是他们未来的女婿,那就更有意思了。她自己心中都没有抱什么期望。 闾丘瀚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不多,陈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陈父也不是不懂眼色不分场合的人,也没有问两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他怎么大早晨的就在这里了。陈父不愧是在机关了做过几十年小干部的人,虽然退了都有些年头了,但是找人谈话的水平还是没有一点降低,没一会就把闾丘瀚家里的大事小事问了个大概。 陈珈瑶在卧室内能把闾丘瀚的回答听的清清楚楚。除了只是误导陈父以为自己只是华都公司的一个白领或者金领外,其余的与陈珈瑶知道的资料没什么差别,当然有些事情是陈珈瑶本来就不知道的。她知道闾丘瀚的母亲早逝,但是没想到那时候闾丘瀚才只不过几岁。 陈父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相貌堂堂,工作似乎也很不错,当然,按着陈父理想中的,肯定还是国企最好,不过眼前的这位也不错了。母亲早逝,也许能心疼老婆。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他以为陈瑶不是那种会搞婚前同居这些事的人,也就没有交代什么,况且,只从闺女过了二十多岁进了社会后,家庭婚姻这些事情,都是孩子她妈教育普及的——不行,回去还要说说陈瑶她妈,这闺女她是怎么教的,平时絮絮叨叨的,结果,这事情直接就从她管手的小事升级到了自己接手的大事了。 陈父这样想着,忽然朝着我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陈瑶,帮你妈做饭去,做两个闾丘喜欢吃的菜。” 卧室内的陈珈瑶一愣,头差点没磕在门板上。这是什么情况,听这语气,似乎是不错,这都开始让闺女给人家做饭赚点影响分了,难道真是看中了闾丘瀚这个女婿——不是吧,况且,她也不知道闾丘瀚喜欢吃什么啊。 陈珈瑶磨磨蹭蹭的出了卧室,首先看了一下坐在客厅中的两个男恩。这种气氛真的很诡异。陈父一直想要一个能喝酒能商量事情的女婿,这种念头甚至跟陈母希望陈嘉楌快点长大,给她娶一个温婉漂亮的儿媳妇的一样强烈。 陈父稍微往闾丘瀚的位置探了探身子,笑着问:“抽烟不?”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还伸进衣服里,似乎准备掏出烟来。 陈珈瑶心中暗说:酒你倒是喝了一辈子,不过你什么时候抽过烟来着?你要是你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来,我立刻就给你买两瓶茅台去。 闾丘瀚客客气气的婉拒了:“不好意思伯父,我最近开始戒烟了,已经撑了半个多月了,今天要是抽一根,就是功亏一篑了。” 陈父掏口袋的手立刻就伸出来了,笑着说:“戒烟好戒烟好,抽烟还不如喝点小酒。” 陈珈瑶扭头就进了厨房,陈母正在洗菜,看见陈珈瑶进来了,就小声的说:“这屋里有酒没有?” “没有,我这怎么会有酒,给谁喝啊?” “外面不是有能喝的么?”陈母白了陈珈瑶一眼。 “妈——”陈珈瑶拉长了语气说,有点撒娇求饶的意思。 “滚滚滚,我晚上回家后我再收拾你这个没规没矩,不羞不骚的。现在下楼去买两瓶好酒上来。” “啊?中午你还打算让我爸喝两盅啊?”陈珈瑶为难的说。 “能让你爸陪着喝酒是好事,快点去,身上有现钱没有,没有的话我钱包里有,买好酒。” “有。”陈珈瑶应了一声,只好又出了厨房,跟陈父说了一句:“爸,我下楼卖点东西啊。”眼神却在闾丘瀚身上划过。 闾丘瀚也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又被实现放到了陈父身上。陈珈瑶看着他那副从容自若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不是是该哭还是笑。 陈珈瑶下楼的时候,看到路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绕了一点路,看了看车牌,然后才肯定的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车窗被摇下来以后,陈珈瑶看到小宋坐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头伸出来同自己打招呼:“陈小姐。” “恩,宋先生,你这是在等——” 不等陈珈瑶说完,小宋就大大方方的接过了话说:“是,在等先生,不过先生说要到一两点才能走,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就等先生吃完午饭。” “那你中午怎么办,不然上去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陈小姐这是去哪?” “哦,去前边的超市买两瓶酒。” “那您快去吧。” 陈珈瑶只好朝着超市的方向去了。买酒的时候,想着小宋一人坐在车里干等着,也挺无聊的,就给他买了一点零食什么的,经过那车子的时候,把零食塞个了他,这才上楼去。 一顿午饭吃的很热闹,陈父拉着闾丘瀚喝酒,陈父酒量不错,可是闾丘瀚更是个高手,几两酒下肚,脸红都没红一点。陈父也不知道此刻是把闾丘瀚当未来女婿了,还是当酒友了。 陈父酒一喝多了就啰嗦,没完没了的说,陈珈瑶与陈母也不敢让他多喝。等吃完饭后,陈父借着一点酒劲,还想接着跟闾丘瀚说话,陈珈瑶想着人家小宋也不知道都等多久了,不能再拖着人家不让走了。于是就说闾丘瀚下午还要上班,这就要走,好歹是让闾丘瀚脱身了。 陈父见未来女婿要工作,也没说什么,只是伸着手让陈珈瑶明天带着闾丘瀚去家里吃饭。闾丘瀚也没反对,陈珈瑶也觉得非常非常的为难。 陈珈瑶送闾丘瀚下楼,也没说什么,等到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陈珈瑶才开口:“明天你就不要去了,这其实就是个变相的鸿门宴。” 第一天见面相谈甚欢,第二天就让他对家里拜见,那三天是不是就该说起订婚下日子的事情了?闾丘瀚要是答应下来,那不就是让自己半边身子掉火坑了么。 “没什么,等晚上再说,你上楼去吧。”闾丘瀚说完就上车了。 陈珈瑶也不知道他这态度是什么意思,等车子开出视线以后,这才准备上楼。转身的一瞬间,她不知怎么的就抬起头,往楼上看了看,果然见着自己父母趴在窗台上往楼下看。 这什么情况啊这事儿,陈珈瑶叹气。 ------------ 第四十九章 鸿门宴 陈珈瑶一上楼,迎接她自然是陈父陈母的轮番轰炸。陈珈瑶有些事情甚至还没有才审问过闾丘瀚的陈父知道的多。陈珈瑶不敢看父亲脸上的表情,这种事情认真分析起来,也没什么严重的,可是,毕竟还是自己不对在先,家里对孩子的成长环境虽然挺放松的,但是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少,而自己,正好踏上了一颗地雷。 不过,好歹还是把人都给忽悠住了,陈珈瑶坦白从宽,跟陈父陈母说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人给送走了。 昨天的那束玫暖就摆在茶几上,仅仅就只添了这么一束玫暖,这间公寓的感觉就与之前变得大不一样了。陈珈瑶看着那娇艳的玫瑰,忍不住伸手扯了一片花瓣,冰凉又有厚度的花瓣捏在两指间,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脉络。陈珈瑶觉得此刻,自己已经到了一种“你上也要上,没几乎上你就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硬着头皮的地步。 今天闾丘瀚这态度,真是好的让人心惊胆战。陈珈瑶都没有想过,对方竟然会这么配合。可是,又有一种想法冒了出来:不知闾丘瀚会不会怀疑是自己叫来了父母,逼着一切摊开。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度”的是自己这就很让人无奈了。她想让自己在闾丘瀚心中是特殊的,即便知道人无完人,更何况是自己这种普普通通的,但是那种让对方一直一直见到的都是最近最美好的一面,这种想法不可抑制的冒出来。现在的自己,不允许有一点丢人难看,只因为他会看在眼中。 陈珈瑶越越想越难受,觉得事情真的很严重了。这种感觉,要是再说不是喜欢不是爱,那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闾丘瀚呢? 他今天的态度明显不是在抗拒。英俊,多金,沉稳,睿智,连冷漠与骄傲在他身上都变成了一种令人羡慕与渴望的魅力……这个人的优点是这么的多而且明显,简直就像是一块暴露在阳光下的金子。而自己,感觉就像是一个好运的人,捡到了那块金子。 这么一想来,倒像是自己发了一笔横财什么的了,占了天大的便宜。 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并不是说你喜欢人家就一定会在一起,更何况,婚姻这种事情远远比在一起更困难。并不是两个人结婚,而是两个家庭结婚,门当户对虽然可笑,说起来就透着一种时光久滞的迂腐感,但这是真理…… 陈珈瑶抱着头倒在沙发上,怎么会想到结婚这种问题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对方什么身份身价,嫁入豪门这种事情,就是自己在发烧的时候都不会想,两个人能安稳的相处一段时间,已经是天赐的恩情了。陈珈瑶陈珈瑶,你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别在犯花痴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了,别想了,越想越乱,还是琢磨琢磨晚上怎么和闾丘瀚商量明天的事情吧。 陈珈瑶就这么在沙发上纠结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的时候,接到宋山愚的电话才打起精神来。 宋山愚似乎已经知道了闾丘瀚见过自己父母的事情了。陈珈瑶盯着那一束玫暖,等着电话那边的宋山愚说出点什么冷嘲热讽的话来。可是宋山愚并没有,只是在漫不经心的寒暄几句后约陈珈瑶吃晚饭。 陈珈瑶没有拒绝,事实上,跟宋山愚在一起,她就从来没有起过说“不”的念头。可见起初那几日,对她的心理影响究竟有多严重。 陈珈瑶放下电话后,猜着宋山愚现在没说什么,那肯定就是准备当着她的面说了。这哪里是去吃饭,分明就是去赴刑场啊。一瞬间,陈珈瑶甚至有种现在就给闾丘瀚打电话,通知他然后问问他的意见的想法。 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后,陈珈瑶开始收拾自己,换衣服化妆。宋山愚定的地点是高档西餐厅,陈珈瑶连一双鞋子都挑了好久,脑子里也一直在胡思乱想。 等到了那家餐厅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天已经黑了,到处一片华灯霓彩。陈珈瑶却没想到,除了宋山愚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那女子年纪不大,二十多岁,漂亮是毋庸置疑的,眉眼鼻子嘴巴,每一处精致的都不像话,简直是招人嫉妒,不过,从下巴和嘴唇的弧度也能看出,这又是一个骄傲的人,只不过稍微外显一点。宋山愚也没有为彼此介绍对方。陈珈瑶刚坐下,那女子站起来就要走,看那架势,似乎是对宋山愚也都很冷漠。至于对陈珈瑶,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她穿着红色的短鱼尾裙,露出背后一片雪白的肌肤,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甚至能闪花人的眼睛。 她才站起身,立刻就有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侍上前,将一方雪白的皮草披肩围在她的肩上。 陈珈瑶一直没有说话,连看对方的眼神都有点不干不脆的意思。等人离开以后,她才小声的问宋山愚:“你女朋友?很漂亮啊,气质又好。” 宋山愚笑了笑,可是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说不定,她心里也把你当成我什么人了。” “那你不去跟她解释么?”陈珈瑶分析了下宋山愚的态度,也就开了一个玩笑。 宋山愚没有说话,称赞了陈珈瑶一句:“陈小姐今天真是很漂亮。” “恩,还是宋先生选的地方好。”陈珈瑶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肩短裙,一双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下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来这种地方,穿的随随便便不是丢自己的脸面么。 宋山愚还是笑,但是笑容迅速就从脸上小时了:“听说,陈小姐的父母见到了闾丘瀚了。” 陈珈瑶有点紧张,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的手放在腿上,用力的扭在一起:“宋先生,这个,这就是一个意外,毕竟,我没想到他们会撞在一起。” 宋山愚打断陈珈瑶的话:“恩,我也明白,毕竟那还是陈小姐你的公寓,你父母去那里见见女儿也没什么,认真追究起来,还是要怪闾丘瀚,该离开的时候不离开。” 听到宋山愚这么说,陈珈瑶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前兆才对。 ------------ 第五十章 意外 宋山愚与闾丘瀚相似,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心与笃定。陈珈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这些成功人士固有的本性和特征。 其实,她陈珈瑶也算了一个成功人士的吧,只不过自己这点成功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什么价值。所以说啊,人比人,气死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连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宋山愚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就跟贴着脸皮上的一样,虽然很假,但是更像是在故意恐吓陈珈瑶。陈珈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眼前这人是连绑架案都敢做的人,自己怎么就能放松了警戒呢。陈珈瑶不等他把话说的清楚直白,自己就连忙表示:“宋先生,我有分寸,造成这种误会责任在我,这我和父母没有一点关系。” 宋山愚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笑容,但是再开口的时候,就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了:“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误会责任的,闾丘怎么说也是一个优质青年,华都的执行总裁,年轻有为,和陈小姐在一起,郎才女貌。” 陈珈瑶越听这话越紧张,这人,好话歹话都是他们说了个遍,绑自己的时候,那绝对就是专业人士干的活,等要好好用自己的时候,那一下了又洗了白,成了知名大公司的CEO,反正,无论如何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是绝对斗不过他们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好,更何况,她是真的喜欢闾丘瀚,这个男人,对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 “宋先生,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我跟闾丘先生并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哪一种关系?玫瑰也送了,父母也见了,床也上了,两人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宋山愚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列举着。 如果说,玫瑰和父母的事情只是让陈珈瑶觉得紧张和意外的话,那最后一点就足够让陈珈瑶甩手而去的了。可是她没有,她不敢,她的脸红了转白,然后白了转青,一时之间也没了方寸。嘴巴张张合合,始终也没有说什么话来。 宋山愚见她如此,于是就解释说:“闾丘瀚的事情,即便彼此不说透,我还是能知道的。” “这么说看来,你又给我安了窃听器什么的了,这次也不是吓唬了?”陈珈瑶忍不住出口讽刺,但是这话一说话,她立刻就低下了头。 宋山愚却还是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解释:“我对窃听这种事情可没兴趣,不过,我跟的很想知道陈小姐现在和闾丘瀚是哪一种关系,是单纯的肉体关系呢,还是有了那种恋爱的感觉,毕竟闾丘瀚这人没有谈过恋爱,我也挺好奇的。” “这些应该不是一个医生应该研究的范围吧,我和闾丘先生的关系,宋先生如果想知道的话,倒是可以先问问闾丘先生才对吧。”陈珈瑶气急,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答应宋山愚出来见面,哪怕惹怒了对方,也总比自己受了一顿羞辱后再惹怒对方要好的多吧。 “我要是能问出来的话也不会约陈小姐出来了。“宋山愚摊手,竟然做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陈珈瑶气急,可是又没有办法,两只眼中瞪着宋山愚,忽然见宋山愚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的一双眼睛盯着陈珈瑶的背后。 陈珈瑶转头,看到闾丘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背后。闾丘瀚见陈珈瑶转头,于是就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按了按,然后就坐在了宋山愚的旁边。 闾丘瀚双手撑在桌上,两只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一双眼中似乎藏着怒气。如果看着这样严肃正经的闾丘瀚,陈珈瑶一定会觉得可怕,但是此刻,闾丘瀚的怒气明显是对着宋山愚的,这让陈珈瑶心中竟然有点开心与轻松。 “宋山愚,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保姆了,睡觉你要管,吃什么你要管,如今我和什么人交往,你也想插上一手么?“闾丘瀚注视这宋山愚半晌,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似乎还有威胁的意思。 宋山愚却像是听惯了他这种威胁一样,笑呵呵的说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万一你连追女人都不会追,那多丢脸啊。更何况,你明天就要去见陈小姐的父母了,规矩你懂么,注意的事情你知道么?” 闾丘瀚盯着宋山愚的脸,然后直接说出了两个字:“无聊。” “我觉得也是,可是我也很有职业道德的,不然你们两个刚上床的时候,我就可以找陈小姐来谈谈心,做做思想工作了。”宋山愚已经有点到嬉皮笑脸的程度了。 陈珈瑶听到他这话,更觉得的难堪,尤其是现在闾丘瀚还在这里坐着。 “你身上的那吻痕,想让你无视都不可能,没想到陈小姐会是这么一个热情的人。”宋山愚接着说到。 陈珈瑶的脸涨的通红,感觉脑袋都肿了一大圈,可是手指却冰凉的厉害,手心潮湿一片。她感觉有什么就快要冲出眼眶,不知是眼泪还是热血。陈珈瑶连忙站起来,说了一句“失陪”就冲了出去。 她快步走了很远后,堵了一个服务生问洗手间在哪里。 闾丘瀚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后,又把视线转向了宋山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宋山愚,似乎在说他这次做的真的过火了。 宋山愚无所谓的摊开手:“你瞪我做什么,你要是肯放下架子的话,至于我去做这坏人说这么刻薄的话么。虽然我觉得这话已经很可以了。你还看我?我知道自己很英俊,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安抚一下人家你还等什么?二少,你要加油啊,人家根本就是有你没有都行,我还以为什么女人都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呢人,人家的脸面都比你重要。” 宋山愚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待了不屑。闾丘瀚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慢慢的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 第五十一章 眼泪 陈珈瑶虽然知道,这种难堪是私底下的,并无别人知道,可是,旁人的一个眼光都让她受不了,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 她问清楚了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就直奔而去。等到感觉脸上有泪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这也许是因为羞耻,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委屈。她捂住眼睛,迅速的钻进洗手间。 在这种地方流眼泪哭泣,还是自己这种女人,那在旁人眼中,只会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被甩了,或者与这相接近的问题。 洗手间内,有几个女孩子在对着镜子补妆,看着这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自然都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陈珈瑶脸上的眼泪后,都露出一个先是疑惑然后是了然的表情来。陈珈瑶也没有管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拼命的把冷水往自己脸上扑,她感觉有点难受,可能是睫毛膏的原因,无论是自己还是皮肤,似乎都不能呼吸了。 洗手台上有一瓶洗手液,她用它洗脸,将堵着自己皮肤呼吸的东西洗掉。那几个化妆的年轻女孩子看着她,觉得很奇怪。她们是那么的年轻,最好的化妆品与护肤品都比不上她们最有力的武器,那就是年轻的光彩与自信。可是,陈珈瑶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感慨这些了,她额角的头发湿了,往下滴着水,脸似乎干净了,一层皮裸露在空气当中,有些凉。旁边有个女孩子递过来几张面纸,她道了一声谢后便接了过来,将脸和发梢的水迹慢慢的擦干了。 那几个女孩子还在补妆,或者相互提着一点小意见,如果不是有陈珈瑶这个失魂落魄的人在这里影响气氛,她们一定会叽叽喳喳的说的更开心。陈珈瑶知道自己不能总是躲在洗手间里,而宋山愚也许不会再说那些难听的话。可是,她就是不想出去,不想面对宋山愚那张笑里藏刀的脸,甚至连闾丘瀚都不想面对。 她擦干净脸之后,然后拿出唇彩,准备慢慢的给自己画一个淡妆,尽量多磨蹭掉一些时间。 然后,她就听到了敲门声。不仅仅是她,就那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都听到了。一个小姑娘还笑着说:“敲什么门啊,难道还指望有人给她开门不成啊,嗬嗬嗬。” 陈珈瑶也没有理会,将淡淡的唇彩涂在自己的唇上,一点点的抹匀了。 “陈珈瑶。” 一个男声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来了。那个男声是那么的动听,虽然平静,却含着无尽的沉稳与包容,冷冷清清之间,就能掌握住一切的气韵。这是闾丘瀚的声音。 拿着唇彩的手稍微抖了一下,就在陈珈瑶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闾丘瀚的声音:“陈瑶,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让宋山愚给你道歉。”他的声音就放软了,有些妥协商量的意思了。 洗手间里的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最后实现都放在了陈珈瑶的身上。甚至有小姑娘想出去看一看,嗓音这么好听的男人,究竟长的如何。 陈珈瑶被闾丘瀚那声放软了声调的“陈瑶”弄的有些难受。等了一会后,又听到闾丘瀚在外面敲了几下门,然后说:“陈瑶,快点出来,宋山愚那张嘴你要是真的跟他计较的话,还是你最难受——”闾丘瀚这话还没有说完,陈珈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大婶的声音:“诶,诶,先生,这是女洗手间,男洗手间在另一边。” 洗手间里的几个小姑娘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陈珈瑶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是为了闾丘瀚,他那个人,怎么能丢的起这么可笑的面子。她刚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闾丘瀚平静叙述的声音:“我知道,但是我女朋友在里面。” “诶,那也不能这样啊先生,您在这里站着,让别的女宾们怎么好意思进去啊。” 陈珈瑶已经听不下去了,连忙拉开门走了出去。闾丘瀚面前的站着以为四十多岁的中年阿姨,应该是这里的保洁人员。闾丘瀚听到动静就看了过来,陈珈瑶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好,眼睛有些烫,似乎还有点红肿,妆也卸掉了。她稍微低着头,走到了闾丘瀚面前。 那保洁阿姨一见着陈珈瑶这样,就明白眼前这人就是让这个男人站在女洗手间门口的正主了。保洁阿姨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海,两口子都闹到这里来了。” 此刻,洗手间里的几个小姑娘也出来了,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闾丘瀚。闾丘瀚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即便就是站在女洗手间门口,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气度。他的表情有点严肃,似乎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劝慰女朋友是多么正经严肃的一件事情。看到陈珈瑶出来以后,他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一种放松的神色。 闾丘瀚往后退了两步,将通向女洗手间的路让了出来,然后对保洁阿姨和几位小姑娘以及身后准备进洗手间的几个女宾道了一声歉,然后就拉着陈珈瑶的手,不再看向别人。 陈珈瑶还是有点难受,但是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知道那几个小姑娘就像是看什么的一样在盯着自己和闾丘瀚。虽然对方并没有恶意,但是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光中,这还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闾丘瀚伸出手指放在陈珈瑶的下颚,然后稍微使力,将陈珈瑶的脸抬了起来。旁边的几个小姑娘还没有走,似乎都在偷偷打量着闾丘瀚这个大帅哥,见着他这么个举动,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珈瑶的头又低了下去,闾丘瀚扭头看了那小姑娘们一眼,竟然都让她们主动离开了。 闾丘瀚再次抬起陈珈瑶的脸,虽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水嫩光洁的就想一直白馒头,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还不用的担心迟到一口的化妆品。不过她的眼睛还是稍微有点红,眼眶总还蕴这一汪子水汽。 闾丘瀚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至于么,被他几句话就说哭了,你该装聋子的时候装聋子不就好了,还什么都往心里去了。我让他给你道歉,别难过了。要是让宋山愚见到你这副样子,一定还是你吃亏。” 说着,闾丘瀚拉着陈珈瑶的手臂就要走,陈珈瑶却挽住了他的胳膊,闷闷的说了一句“算了”。 闾丘瀚奇怪的看着她,问:“怎么,不想报仇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还至于这样。”陈珈瑶小声的说,心中肯定觉得委屈,这些话就是宋山愚让自己对着他说一遍,自己都不一定解气,可是宋山愚毕竟是闾丘瀚的朋友,虽然嘴巴狠毒,但是他对闾丘瀚的照顾是毋庸置疑的。陈珈瑶稍微想的远了,就想到了张瑜桦对闾丘瀚的评价似乎也不怎么样,这样一来,心中就稍微平衡一点了。至于宋山愚,顶多以后自己学聪明点,见着就躲,不靠近他了还不行么。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不知她这话是要听字面意思呢,还是要深度挖掘一下,毕竟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着一样,心中还想着另一样,欲说还休的同时,又期望男人能更聪明更主动一些。 陈珈瑶看着他怀疑的眼光,于是就说:“让他道歉有什么用,我哭都哭过了,再说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也不会真心说出来,被你逼着道歉的话,那倒更像是我自讨没趣了。我认亏了行不行,以后见着他我就当自己是聋子他是哑巴。” 陈珈瑶说完最后一句,心情已经稍微好了点,冲闾丘瀚笑笑:“我眼睛还红不红?” 闾丘瀚点点头“有点。” 陈珈瑶用冰凉的手臂压了压眼角和眼下方的位置,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玩着闾丘瀚的手臂。陈珈瑶想松开手,闾丘瀚却将手臂夹紧,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陈珈瑶挽住自己手臂的手。 闾丘瀚带着陈珈瑶走了几步后,忽然问:“你是不是只带了一只小包来的?” 陈珈瑶点点头。 “既然那边没有什么东西了,那我们就走吧。”说着,闾丘瀚就带着陈珈瑶往旋转玻璃门的方向走。 陈珈瑶虽然没有停住脚步,但是还是要问:“那宋先生呢?” “不用管他,况且,你看着他那张脸,还是吃下东西么?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想吃什么?”闾丘瀚连走路时,都带着一种笔挺的感觉。 陈珈瑶虽然觉得就这么放宋山愚的鸽子有点不合适,但是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于是就说:“我随便,看你要吃什么吧。” 两人走到餐厅后,陈珈瑶没看到小宋和车子,就问了起来。闾丘瀚一边带着陈珈瑶往停车场的位置去,一边回答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陈珈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跟着闾丘瀚就往地下停车场的位置去。 ------------ 第五十二章 死神的右手 停车场四周有点暗,一辆辆车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看的陈珈瑶心中有点发毛,她觉得有点冷,就往闾丘瀚的位置蹭了蹭。闾丘瀚侧脸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陈珈瑶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就绷直了小腿,仰脸吻在了闾丘瀚的唇角:“谢谢。” 闾丘瀚不知陈珈瑶为什么会道谢,他有点不解的看着她。陈珈瑶却只是笑了笑,视线四处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闾丘瀚的那辆车。 她以前总觉得所有的车子都长的一个样子,尤其是同一个牌子和型号的,就更加分辨不出来了。不过,似乎真的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东西,看在眼中都是一样的,而闾丘瀚的车子,即便是停在这么多辆车子中间,她还是能准确的认出来就是它——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陈珈瑶挽着闾丘瀚的手臂,笑着往那辆车子的方向走去。忽然,她感觉闾丘瀚停住了脚步,她还没有问出来什么,就听到对方唤出了一句:“陈瑶。” 闾丘瀚的声音很急促,陈珈瑶还没有弄明白他想说什么,就听到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位置,发出一声很奇怪的、但是隐隐约约有觉得熟悉的声音。 陈珈瑶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闾丘瀚就抱着她蹲到了一辆车后。 “怎么了?”陈珈瑶才问完这一句话,她头顶的玻璃竟然被打穿了一个洞。陈珈瑶瞪着玻璃上的那个圆洞,忽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 枪声—— 电视里的那种经过消声处理的枪声虽然听不真切,但是,那种子弹打在车子上的声音,还有近在咫尺的那个枪眼,陈珈瑶要是蹲的再高一点点,那子弹就直接射进自己脑袋里了——陈珈瑶看着闾丘瀚,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闾丘瀚感觉自己怀里的人抖的厉害,毕竟,差一点就丢了小命,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害怕的。 “给宋山愚打电话,说我们在这里停车场这边遇到麻烦了,让他带人过来。”陈珈瑶立刻就翻出手机,播打宋山愚的电话,不等对方说起放鸽子的时候,陈珈瑶连忙就把闾丘瀚的话重复了一遍,宋山愚那边只说了一句明白就挂断了电话。 闾丘瀚紧紧的抱住陈珈瑶,同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闾丘瀚的嘴唇凑近陈珈瑶的耳朵,小声的说:“别怕,有我在,不要说话,脚往我这边来一点,对对,用轮胎挡着你的脚。乖,别怕,没事的没事的——”这话刚说完,又有几发子弹射在了理他们很近的位置上。每一次,陈珈瑶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仿佛下一颗子弹就会射进她的身体里。 “该死。”闾丘瀚飞快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抱住陈珈瑶的手松来,手指探进西装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陈珈瑶一见那东西,吓的更厉害了,只能尽量的缩着身子,恨不得自己就变成一个轮胎。 闾丘瀚摸了摸陈珈瑶的头发,忽然猛的站起来,朝着之前子弹飞来的位置开枪,一连三发子弹,然后闾丘瀚又迅速蹲下。紧接着,就又是几颗子弹射在了挡住他们的车子上。 闾丘瀚安慰陈珈瑶:“没事的,一会就会有人过来了,他们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不能得手就会撤了。” 陈珈瑶紧紧的咬着嘴,每一个动静都能让她忍不住叫出来的。如果说闾丘瀚是在注意那些人的位置,那么她注意到的是那些子弹打到了车的哪里。 闾丘瀚忽然又站起来,依旧是连续三发子弹射出去然后又退回来。闾丘瀚还没有来得及安慰陈珈瑶两句,忽然就见陈珈瑶猛的站起来。 “陈瑶,你这个笨——”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见陈珈瑶张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闾丘瀚只听到耳边全是金属的撞击声,他能感觉到自己被陈珈瑶抱在怀里,她的身子压在他的头和背上,她穿的很少,传到他身上的体温是如此的清晰。陈珈瑶用光裸的手臂紧紧的搂住闾丘瀚,力气大到闾丘瀚都觉得难受,甚至就快窒息了。 “陈瑶,你放开我,快放开。”闾丘瀚去扯陈珈瑶的手臂,发现自己根本就扯不动,她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株藤蔓,紧紧的抱住自己。 周围的动静渐渐的低了下去,然后就传来了闾丘瀚熟悉的声音,是宋山愚带着人过来了。闾丘瀚说了一句:“这里。”然后就去扯还盖在自己身上的陈珈瑶。 等宋山愚带着小宋等几个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珈瑶像是一个盖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样,将闾丘瀚从头抱住,用自己的身子遮挡住他的半个身子的样子。 “小宋——”闾丘瀚吼了一声。于是几个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陈珈瑶从闾丘瀚的身上扒拉下来。闾丘瀚脱离了陈珈瑶的挟制,立刻就去看她怎么样了。 竟然没有受伤,手臂身上连个划伤什么的都没有。只是人抖的厉害,闾丘瀚的手才摸上她的手臂,就觉得她的胳膊似乎已经僵硬成一个木棍了。陈珈瑶咬着嘴,止不住的发抖。宋山愚蹲在她旁边观察着她,忽然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啊,她吓的窒息了——” 闾丘瀚一愣,然后伸出手臂横在陈珈瑶的胸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僵她往前推,用自己的手臂撑住她的身子,然后狠狠的拍着她的脊背:“呼吸,呼吸——”不知拍了多少下,陈珈瑶的身子忽然猛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就是重重的呼吸声,以及咳嗽声。闾丘瀚抱住她的身子,然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等陈珈瑶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一些后,闾丘瀚看了宋山愚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打横抱起陈珈瑶就走。小宋等一干人连忙跟上。宋山愚看了看这辆已经变得惨不忍睹的车子,无奈的挑了一下眉梢,然后就独自离开了。 闾丘瀚将陈珈瑶抱上车,西装都裹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一摸那手心,全是冷汗。 “小宋,空调,高两三度。”闾丘瀚吩咐完小宋,看陈珈瑶的身子还在打颤,就将人抱在怀中,轻声的说:“没事没事了,不然,我们去医院检查一遍?” 陈珈瑶伸出手抓住住闾丘瀚的手臂,她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闾丘瀚都觉得了疼。不过,闾丘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陈珈瑶抓着。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真是不要命了,没事了没事了。”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终于就忍不住了,开始伏在闾丘瀚怀中大哭。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和可怕,她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父母,陈嘉楌,张瑜桦,她的工作,她的房子……还有闾丘瀚。 那种恐惧是如此的真实,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感觉自己仍在死亡边缘徘徊。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闾丘瀚轻声说着,感觉自己的衬衫渐渐被陈珈瑶的眼泪打湿打透。 小宋将他们送回公寓的时候并没有离开,应该是闾丘瀚的意思,总觉得人多的话,陈珈瑶不至于太害怕。陈珈瑶紧紧的搂着闾丘瀚,用一种绝不放手的力量搂着。 直到她沉沉入睡,闾丘瀚才无奈的看着她,眼中有不解和动容。 ------------ 第五十三章 又是鸿门宴 陈珈瑶睡了一觉,感觉已经好多了,更准确的说是,状态不能不好,因为一大早上,陈珈瑶就被母亲的电话给吵醒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有一点大的动静都能吓着她。闾丘瀚看着她因为电话铃声,而猛然从床上弹起来的样子,忍不住叹气,然后将手机拿给她,同时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接通电话。陈母不等陈珈瑶开口,就大声的说:“今天你那个闾丘瀚过来,中午留下吃饭,知道么,快点过来吧。” 然后,不等陈珈瑶说话就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陈珈瑶抬头看着闾丘瀚。闾丘瀚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陈珈瑶的脸看了半天。 “怎么了?”陈珈瑶开口问道,却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沙哑干疼。她轻轻的咳了两声。 闾丘瀚从她手中把手机拿走,然后说:“你快点准备准备,我先带你出去,不然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陈珈瑶疑惑的走近卫生间,等看清楚了镜子中的人后,才觉得自己真的很糟糕。眼睛红肿,似乎连脸都肿了一圈,人也是没精打采的,这个样子要是被父母看到了,估计都能怀疑自己被家暴了。 陈珈瑶用冷水洗脸的时候,闾丘瀚忽然出现在她身后。陈珈瑶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不用化妆了,这样就行了,把头发梳一梳。” 陈珈瑶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闾丘瀚的话做了。然后,一脸惨样的陈珈瑶就跟着闾丘瀚下了楼。 小李似乎不在,那样子是闾丘瀚自己准备开车。陈珈瑶用随身带的小镜子又看了自己几眼,然后说:“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我还是化化妆吧,这样根本就不能见人吧。” 陈珈瑶坐在副驾驶座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这车的副驾驶座上,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见闾丘瀚坐在驾驶座上。闾丘瀚笑了笑,然后说:“放心,我会让你边的光彩夺目的,精神点就好了。” 陈珈瑶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把头扭到了一边。两人谁都没有再谈昨天的事情,似乎那只是电影中的一点精彩的片段。 闾丘瀚将陈珈瑶带到了一家美容沙龙,将陈珈瑶交给一个年轻的女子后,就离开了。陈珈瑶无法,只能任由那女子摆弄,等着她做完了护理,化好了妆以后,闾丘瀚已经回来了。闾丘瀚认真的大量了一下陈珈瑶,脸上带着审视的表情。陈珈瑶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昨晚上睡的晚,又不安稳,早上还起来的这么早,人在做护理的时候,都不知睡了几回过去了。陈珈瑶昂着下巴,无所谓的任由闾丘瀚打量。 闾丘瀚最后露出一个笑容来,将陈珈瑶推倒一间隔间,然后就关上了门。 “把衣服换掉。”闾丘瀚在门口说道。 陈珈瑶转头,这才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套红绯色的套裙。陈珈瑶一见这个鲜艳的颜色,头皮就有点发麻。她敲了敲门,然后说:“闾丘,这个颜色我不适合,我能不能不穿?” “你要是不想穿的话,那我就进去帮你换上。”陈珈瑶听到闾丘瀚的笑语。他的声音很近,感觉就像是闾丘瀚就站在门口一样。陈珈瑶扭头看着那套鲜艳的套裙,咬着牙将它拿了下来。衣服上的标签已经去掉了,陈珈瑶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究竟带着多少个零。 这个隔间中并没有镜子,陈珈瑶换好衣服后,只能走出去,到外面的镜子那里看看效果。她努力想着自己很精神的样子,可是,当她抬起手臂看到这衣服的颜色时候,整个人的精神还是忍不住的垮了下来。 她敲了敲门,然后说:“恩——我换好了。” 门被打开了,闾丘瀚就站在她面前,眼中的光芒一闪,然后迅速消失了。之前一直帮她做美容的小姐笑着说:“陈小姐真的很适合这种颜色。”闾丘瀚见她一脸的怀疑,就把人拉到试衣镜前看。 陈珈瑶站在镜子前后,第一个表情还是不相信,更加露骨的不相信——这个精神饱满,美丽大方的女人究竟是谁?肯定不是自己,肯定不是。 陈珈瑶上前一步,努力的看着自己的眼睛,清澈灵活,之前的肿眼袋和兔子眼全都没有了。若是有这化妆技术,陈珈瑶能可是上节目开讲座了。裙子也是出乎意料的合适,不论是颜色还是款式。 这是多少个零才能达到的效果啊,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毕竟还是对方花的钱,于是拎着裙摆转身看向闾丘瀚:“怎么样?” 闾丘瀚笑了笑:“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听了这话,陈珈瑶也笑了起来。 场面既然已经能撑起来了,闾丘瀚带着陈珈瑶往陈父陈母住的小区去。陈珈瑶习惯的说起小区的地址和自己家的位置时,闾丘瀚下意识的答了一句知道。 陈珈瑶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很多天以前,闾丘瀚递给自己的那一叠子资料和照片什么的。车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有些压抑。 小区的停车场就在靠近小区门口的位置。闾丘瀚与陈珈瑶下车后,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从后备箱里提出了一堆礼品。陈珈瑶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其中有两瓶名酒。 “你,你什么是准备的?”陈珈瑶不解的问。 “你在做美容的时候。”闾丘瀚支起一只手臂,陈珈瑶顺势就挽了上去。走了几步后,陈珈瑶忽然说了一句:“完了,你跳进火坑了。” 闾丘瀚笑了笑,也没接话。 这个小区,陈家住了几十年了,左邻右舍的,谁都认识谁。看到陈珈瑶挽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一个个的心中也都有谱了。有关系不错的就直接说了:“哟,陈瑶过周末回家来了,这是你男朋友啊。” 陈珈瑶没答应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同旁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过去。 两人到陈家的时候,陈母举着一把沾写的菜刀来开的门。陈珈瑶一见这个架势,差点没吓晕过去,等着人缓过来劲的时候,才忍不住的抱怨:“妈,你干什么呢,吓死人了你。” 陈母正被自己闺女美艳大气的新形象给吸引了,一听这话就不满意了:“什么能吓死你,你有这么容易被吓死么,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说着,就把人给迎了进来。 这套房子要比陈珈瑶的那个小公寓不知大了多少去,光是那一个阳台,就可陈珈瑶的那个厨房和卫生间加起来都要大。阳台上种着许多花草树木,感觉就像个小森林似的。陈父托着一个紫竹的鸟笼子从那小森林中钻出来了。一见闾丘瀚来,托着鸟笼子就迎了上去:“哟,来啦,坐坐坐。陈瑶她妈,泡茶,把我那特级猴魁拿出来泡上。不行,还得是我去泡,你们技术不行啊。”说着,让陈瑶陪着闾丘瀚坐着,自己放下鸟笼子就进去厨房。 闾丘瀚四处打量了一下,墙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陈珈瑶笑着说:“那是我爸练手画的。” 陈父的鸟笼就放在沙发旁边,一只八哥在笼子里蹦跶。闾丘瀚看了一会后,忽然听到门声,抬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抱着一只篮球从外面进来了。男生一进屋就喊了一声“妈,我回来啦。”等声音落地后,这也看到了沙发上坐的两个人。 “姐你回来了,大哥你好。”陈嘉楌喊了一声后,就跑到阳台上把篮球放好了,然后就走过来坐在了闾丘瀚的身边。 陈珈瑶看着陈嘉楌,心中想着,他怎么不跟自己坐在一起,而是要和闾丘瀚坐在一块。 陈嘉楌热情的开始拉着闾丘瀚闲扯,问的都是些“大哥,你平时喜欢玩什么啊”,“大哥,你打不打游戏,玩什么?”之类的话,一句一个大哥,喊的既亲切又干脆。偶尔,陈嘉楌也会扭头看陈珈瑶一眼,然后夸一句几天没见变漂亮了,然后接着跟闾丘瀚闲扯。 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也搭理他,虽然话不多,但是也足够让陈嘉楌不停的说下去了。 陈珈瑶无语,一甩手不管了,准备进厨房帮忙。这时候陈父已经端着茶杯出来了,泡的不仅仅是连他都舍不得喝的极品太平猴魁,用的还是他的那套宝贝心肝似的竹节紫砂壶茶具。 ------------ 第五十四章 男人的话题 陈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似乎觉得女儿今天确实漂亮了许多,于是就大大方方的说:“陈瑶,过来,尝尝这极品的太平猴魁。” 陈珈瑶看在太平猴魁的面子上,又坐了回去。陈嘉楌与闾丘瀚两人也不知道聊的是什么,陈嘉楌手都挥舞起来了。陈珈瑶仔细一听,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MadDog”、“SSG69”、“SOG—65”这些莫名其妙的名称和字母以及数字。 陈珈瑶也不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是时候,直到从陈嘉楌口中冒出“92式半自动手枪”的时候,她才明白,两个男人尤其是陈嘉楌兴致勃勃的说了这么久,竟然都是在说这种东西。陈珈瑶想到昨晚闾丘瀚手中的那把手枪,脸色顿时就难看下来了。闾丘瀚发现了陈珈瑶的变化,就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话题。 陈珈瑶坐了一会,尝了几口茶后就进了厨房帮忙。 总之,这一顿饭吃的,闾丘瀚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几乎所有人的都围着他转。 陈珈瑶觉得自己穿不穿这种高档的衣服,画不画这种精致的妆容都一样,都是被冷落的命运。陈父陈母似乎是对闾丘瀚满意的不得了,连一向骄傲的跟只小公鸡一样的陈嘉楌也都喜欢闾丘瀚,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陪着闾丘瀚喝了一杯酒。 陈珈瑶在旁边有点恶意的想着,你们再怎么喜欢能怎么着,喜欢也不是咱们家的有什么用。 吃完饭后,陈家父子和闾丘瀚在客厅聊天。陈珈瑶陪着陈母在厨房洗碗。陈母看了看外面那三个男人,然后小声的对陈珈瑶说:“陈瑶,这闾丘瀚不错,你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情?” 陈珈瑶当时就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菜叶子,直接从水冲进下水道算了。 “妈,这也太急了吧。”陈珈瑶一见陈母就要变脸色,于是连忙又说,“不过我年纪真的也不小了,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商量?还商量个什么?你们两个人住都住到一起去了,我跟你说啊,趁着现在感情好,快点结婚,不然以后指不定出什么事情了。小闾这人不错啊,你珍惜点啊。” 陈珈瑶吞了一口口水,然后说:“妈,人家姓闾丘,是复姓。” “哦,难怪你爸叫他什么闾丘,光这名字都透着一股学问气。我跟你说啊,快点结婚啊,我可等不下去了,快点处理掉你,我头发能少白一片喽。他有没有房子,没有的话,就住在你那公寓里也行,要是嫌房子小的话,我和你爸给你钱,你们重新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那套小房子留给我和你爸养老住,这套房子以后就给赖楌了。” “妈,你现在想的真远,还有啊,我就是结婚也用不着你掏什么钱。” “你这话说的,回头看看你爸跟小闾怎么说的。” “什么?爸跟他谈的是这些事情?” “你废话,不谈这些事情,让来他干嘛,吃一顿饭就走啊。你个没脑子的憨子。”陈母白了陈珈瑶一眼,然后接着洗碗,陈珈瑶看了看外面,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是真是在谈论这种问题的话,那三个人怎么都是一脸的轻松和笑容。 从陈家出来以后,陈珈瑶也没说话,直到两人坐上车以后,陈珈瑶才问:“我爸跟你说什么了,不过你别往心里去。” “伯父问我有没有房子?” 丢人了啊——问华都集团的执行总裁有没有房子,你问家人有几栋别墅才对吧。 “恩,然后,我还没有说什么,伯父又说,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住在你的那套小公寓里面,如果小的话,他和伯母可以帮我们买一套大一点的公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没有听清楚,你弟弟一直在旁边问我ATAK和Mt-lccda这两款军刀中,哪一款实用性更好。”闾丘瀚一直笑着,似乎心情不错。 陈珈瑶想了想,然后说:“你别跟陈嘉楌说那些东西了,他打个篮球都能把人家鼻梁砸骨折,那些东西不是更要命了,想着他手上有那种东西,都挺吓人的。 闾丘瀚笑了笑,没告诉陈珈瑶,自己其实已经答应了陈嘉楌,送他一把ATAK。 陈珈瑶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顺风顺下去。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什么话来。 注释: MadDog:疯狗,著名军刀 SSG69:SSG69狙击枪 SOG—65:SOG—65式军用匕首 ATAK:MadDog名作,最出名的一款,收藏者众多 Mt-lccda:Microtech刀厂的超级军刀 ------------ 第五十五章 砸场子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明明能清楚的看到分针的转动,可是,陈珈瑶却觉得,还是有好些时间,都被自己浪费掉了。 陈珈瑶在月末的最后一天的上打了一个叉。这一个月就这么结束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不应该主动问起闾丘瀚离开的事情。毕竟,哪里有赶人的道理。还有一点就是,除了自己外,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闾丘瀚,父母的,陈嘉楌的,张瑜桦的——前两天,让她知道闾丘瀚送给陈嘉楌一把军刀后,气的陈珈瑶直跳脚,最后在闾丘瀚面前没说什么,打电话直接把陈嘉楌骂的狗血淋头。那小子还振振有词的说:恩,这是我大哥送我的,你凭什么管我,有本事你不让他送啊。 陈珈瑶没这个本事,她只能继续狗血淋头的骂陈嘉楌。 陈父陈母对小公寓的突击检查也变得更频繁了,只不过闾丘瀚白天很少在这里,总是让二老失望。陈珈瑶心里偷笑,嘴上还要说着,哟,来的真不是时候。 自从张瑜桦知道她和闾丘瀚的事情后,往这边跑的更勤了。结果这一来二去,这两方兵力就汇合了。 某天下午,陈珈瑶还没有到上班的点,在小公寓里听陈父陈母和张瑜桦坐在一块,说那个名叫闾丘瀚的男人,以及那个名叫陈珈瑶的女人的事情。 在这个问题上,后来说着说着,这话题就扯远了,从陈珈瑶的人生大事上说到张瑜桦的人生大事上,然后又从张瑜桦的人生大事上说到旁人家的家长里短。说着说着,陈母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扭头问:“诶,陈瑶啊,听说你对门的邻居搬走了?” 陈珈瑶正在看电视,随口就说:“我也不知道。” 陈珈瑶对门的邻居以前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不过彼此接触也不多,整天见不到面更是正常,即便人家搬走了,陈珈瑶也没注意过。 “你这孩子,我听门卫说的,你家对门前一段时间搬走了,好像那小媳妇怀孕了,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养养胎。他们两口子把房子租出去了,你见过新搬来的人家没有?” “没有。”陈珈瑶还是很干脆的回答。 陈母叹了一口气,然后意气风发的开始教训起陈珈瑶来:“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啊。你去敲敲门,问一声好,客气客气,能浪费你多少时间啊。” 张瑜桦捧着茶杯冲挨骂的陈珈瑶笑。陈珈瑶脸色稍微一遍,张瑜桦立刻转头对陈父说:“叔叔,有人给我送了半斤好茶叶,下次我给您带送过来。” 陈父也没有跟张瑜桦客气,直接就说:“好好好,等你来的时候提前给家打个电话,让你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还是怎么有共同爱好,陈瑶根本就不喝茶,赖楌更好了,整天不是可乐就是雪碧的。” 张瑜桦语重心长的说:“叔叔,我觉得,这是陈瑶小时候没被培养好,您要是天天给她喝茶,她现在肯定就练出来了。” 陈珈瑶心中鄙视张瑜桦,心说,你行,接着狐假虎威吧,等我爸妈走后,你看我怎么培养你。 眼看这上班的时间就快到了,四个人一起出了公寓,陈父陈母顺便去菜市场买买菜,然后回家。张瑜桦的工作状态跟游手好闲没多大差别,于是就跟着陈珈瑶一起去电台,准备到处逛一逛。 在电台,陈珈瑶有男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模样英俊,看样子还是个有钱的主,陈珈瑶单身这么多年,逮着这么一个优质的,也算是赚大了。 陈珈瑶也不多说什么,说的多,错的多,任由别人乱想乱说。王晴倒是亲自跟陈珈瑶打听了一次,陈珈瑶只承认有交往的人,别的就什么也没有说。王晴竟然笑着拍了拍陈珈瑶的肩膀说:“恭喜啊,陈姐终于有人接手了,等结婚的时候要请我喝喜酒啊,到时候我给陈姐封一个大红包啊。” 陈珈瑶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下午做电话祝福节目。节目做到一大半的时候,忽然出了一个乱子。 每天都是这几档子节目,陈珈瑶早就做熟了,几乎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话了。陈珈瑶看了看时间,估计还能在接进来一个电话,于是就是以导播。 电话切进来以后,是一个女声,听起来年纪不大,清清脆脆的,一上来就问“你是不是陈珈瑶?” 陈珈瑶坐节目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此刻也没打算承认。只是报出了自己做节目时的名字,然后又问对方,祝福是不是要送给叫“陈珈瑶”的这个朋友的。 那女生清清亮亮的,连一声“呸”都呸的干脆利索。陈珈瑶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对方开始大骂:“陈珈瑶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别人的未婚夫,你这种人,连小三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人家一时兴起玩一玩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现在傍上了人家,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玩腻了你,把你甩了。你一个人不要脸,全家都没脸没皮的,还真以为给你砸了一个金龟婿,其实连个王八盖都没有,陈珈瑶,不要脸,你——” 打进的热线就这么被导播切断了,陈珈瑶木然的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王晴冲进了导播室,将那电话切断,而原本的导播,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正听的过瘾。 陈珈瑶脑子虽然有点晕,但是职业习惯和素养还是有的,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后,几句顺溜的场面话就说了出来。 等下了节目后,王晴就等在外面,陈珈瑶说了一句谢谢,王晴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陈珈瑶跟其余的同事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去吃晚饭。同事们什么样的表情都有,陈珈瑶也懒得看,提着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人还没有到楼下,先接着到了张瑜桦的电话。 张瑜桦明显就是听了节目的,在电话那头气冲冲的骂:“我靠,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干的这事,阿瑶,你没事吧,你让你导播把那个电话号码留着,我要是不把人给弄出来,我跟那贱女人的姓。贱人贱人贱人死贱人。” 张瑜桦明显就是气疯了,连陈珈瑶都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激动和颤抖。和张瑜桦比起来,陈珈瑶却显得非常的冷静。她慢慢的说:“我没事,你少骂两句,平时不是自诩什么气质型美女么。恩,不要过来了,我吃完饭就要上班了。跟你在一起干什么?听你抽风似的骂人?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我倒是还想火一把呢,恩,好吧,晚上再给你打电话。行了行了,我都没气你气什么,至于么,去吃饭吧,恩,拜拜。” 陈珈瑶放下电话,然后盯着站在电台大厅中央的一个年轻的女子。那个女子陈珈瑶见过,就是那一天遇到枪击事件前,与宋山愚在一起的那个高傲美丽的女子。 陈珈瑶明显的就感觉,对方是冲自己而来,她也没有矫情,直接就迎了上去。 ------------ 第五十六章 谁是小三 那个女人看到陈珈瑶朝自己走过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在陈珈瑶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陈珈瑶走到她的面前,对方伸出手:“你好,秦筱尹。” 陈珈瑶感觉自己的背后盯着许多视线,也许,等自己这顿晚饭吃完回来,事情就会传出无数个版本。陈珈瑶看了看这名叫秦筱尹的女子,陈珈瑶对声音比较敏感,虽然之前被骂的很难听,但是认真的听完了一遍,所以,她能肯定,这位叫秦筱尹的女子并不是打电话的那个人。当然,不能排除花钱请人做的可能,毕竟——陈珈瑶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圈秦筱尹,毕竟是个气质型美女,心中怎么想的是其次,但是这么掉身价的事情,人家肯定是不会亲力亲为的。 陈珈瑶伸出右手,握住了对方那只软软白皙的手掌:“陈珈瑶。” 然后,两个女人就并排离开了电台。 秦筱尹开着一辆白色的法拉利,车子就停在广电门口,扎眼的让看车位的老太太都不敢下手。陈珈瑶看了看这辆刺眼的车子,然后也钻了进去。 两个女人都没说话,秦筱尹直接将陈珈瑶带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高档餐厅,当然,那时候秦筱尹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过陈珈瑶这个人。 陈珈瑶懒得跟这女人泛酸矫情,更重要的是,不能总是让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陈珈瑶直接就问:“秦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秦筱尹正在看菜单,听到陈珈瑶这么说,于是就直接将菜单递给了等在身边的英俊男侍:“两份主厨推荐,之前请你们保存的那瓶Petrus现在可以开了。” “明白了,秦小姐,请稍等。” 秦筱尹认真的打量着陈珈瑶,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的东西。这种眼神虽然她自己并不清楚,可是,却能让对方动怒,或者无地可容。就在陈珈瑶脸上的表情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秦筱尹开口了:“听说,陈小姐现在在和闾丘瀚交往?” 虽然她的语气稍微有点上扬,但是这句话明显就不是询问。陈珈瑶没有说话,等着对方接着说下去。 “陈小姐,虽然不清楚闾丘瀚是怎么认识你的,但是,我和闾丘瀚的婚期早已经确定下来了,就在今年七月。我希望,陈小姐不要给我们的生活造成麻烦,所以,如果陈小姐能离开闾丘瀚的话,我很乐意给陈小姐一笔补偿——补偿你的感情。” “补偿你的感情”这句话,明显是意外加上去的,可能是因为对方觉得这么说的话,会更通情达理一些。 秦筱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其他的女人那么激动,她的那种神情,似乎更像是解决未婚夫身边的一只害虫,而不是一个竞争对手。这种自信让她根本就没有把陈珈瑶放在眼中。 陈珈瑶觉得自己此刻很奇怪,冷静的出奇,脑子用一种飞快的速度运转着。 “你来找我,闾丘瀚知不知道?”陈珈瑶盯着秦筱尹的脸问。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就像是一件用水晶雕成的艺术品,也许有人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但是陈珈瑶却怀疑,究竟有谁会拥抱她。 “他?他自然不知道,不过,即便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他在感情上并不聪明,所有,有时候就需要我帮他一把,幸好,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多,闾丘瀚很少会接触到乱七八糟的女人。当然,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宋山愚的责任。” 陈珈瑶被那句乱七八糟给激怒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这个自己在她眼中一文不值的女人,这个根本就不把自己,甚至是宋山愚,甚至是闾丘瀚都不当一回事的女人……陈珈瑶的手藏在桌子底下,反反复复的握拳,摊开,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等了一会,陈珈瑶问:“下午打电话到电台闹事的是不是你的意思?我知道电话不是你打的,但是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秦筱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更准确的说是,不屑于对陈珈瑶撒谎,“那是我的一位秘书,一时不冷静做出这么丢人失礼的事情,我已经把她解雇了,当然,我来也是为了对今天的事情道歉,让陈小姐觉得难堪了。” 被你用这种语气道歉,我不觉得有多欣慰,陈珈瑶看了秦筱尹一眼,然后站起来说:“抱歉,失礼了,这顿饭我实在是吃不下去。秦小姐与其来找我,还不如去找闾丘瀚更干脆一点。更何况,你们现在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我当谁的小三去。秦小姐要是真想管住对方的话,与其不停的解决到对方身边的一个一个的女人,还不如牢牢的看住对方更有用吧。” “只有你一个而已。”秦筱尹解释道。 陈珈瑶稍微一愣,然后回了一句:“难怪秦小姐处理这种事情这么没经验。”说罢,头发一甩就离开了。 等着昂首挺胸的出了餐厅以后,一直支撑着陈珈瑶的那股硬气瞬间也就散的无影无踪了。陈珈瑶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可是并没有用处,还是很难受。 在马路边走了一会后,陈珈瑶最终还是决定屈服,第一次主动给闾丘瀚打了电话。 两人的关系现在好了许多,也融洽了许多,不过,还真应对了那句话,凡事都不能光想着好事,不然,忽然冒出一根小刺就能要人命,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小事”的这种程度了。 闾丘瀚接到陈珈瑶的电话似乎有点奇怪,直接就问她有什么事情。陈珈瑶问:“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怎么了?” “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不等闾丘瀚反对,陈珈瑶直接就把路边一个小餐馆的名字报给了他,然后就干脆的挂上了电话。 陈珈瑶将手机放进包中,然后就进了这件普普通通的小餐馆。里面人不多,陈珈瑶随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陈珈瑶开始研究他们家的菜单,发现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有时候自己也会做。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陈珈瑶已经研究到第三页的红烧芋头是怎么做的时候,闾丘瀚终于来了。闾丘瀚似乎是赶过来的,毕竟这是陈珈瑶第一次主动找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闾丘瀚将西装脱掉,做到了陈珈瑶的对面。桌子很小,就是两人位的,即便是面对面坐着,彼此都离的很近。 陈珈瑶没说话,先给闾丘瀚倒了一杯茶,闾丘瀚并没有喝,只是看着陈珈瑶。陈珈瑶自己喝了一口水,似乎只是润润喉咙,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你订婚了?”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会问出这么一句,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陈珈瑶接着说:“恩,这也不稀奇,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钻石王老五,是个好男人的话,早就给被抢光了,即便是还单身的,估计也早就给人给订下来了。那个秦筱尹真的很漂亮,气质也好,品位更好。” “你见过秦筱尹了?”闾丘瀚盯着陈珈瑶。 “不是我见人家,是人家来见我。”陈珈瑶盯着闾丘瀚,“基本上我这小三当的委屈啊,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说,更让人怄气的是,你们现在还不是两口子,我三谁去?” “陈瑶——”闾丘瀚张口想说什么,陈珈瑶连忙摆手示意他闭嘴。 “你跟宋山愚打电话,说你现在健健康康能吃能睡的,我可不敢打电话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本来就是为了什么失眠住在一起的,你现在睡的比谁都安稳,难道还要住在我这里?”陈珈瑶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 闾丘瀚似乎是无话可说,陈珈瑶忽然就彻底失望了,这个男人,也许秦筱尹这个女人真的很讨厌,说的话也跟她那个人一样讨厌,但是,却都是大实话,这个男人啊,对待女人和感情真的不擅长啊。明明现在只需要解释几句,甚至是说一些实际上并不靠谱的保证与爱语,自己都能心软,可是这个男人,却选择了沉默。 眼泪在下一秒就有可能汹涌而出,陈珈瑶站起来,慢慢的说:“你不是还没有吃饭么,我已经点好菜了,就快要上来了,你吃完再走吧——虽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吃的是什么菜。” 陈珈瑶转身离开。 眼泪真的汹涌而下,一瞬间心疼的不能呼吸,为自己这无疾而终的爱情……如果自己的人生不是一出喜剧的话,那么她宁愿选择成为一出悲剧,而此刻,却只是一出闹剧,欢愉了别人,自己却只是画着可笑浓彩的小丑。 ------------ 第五十七章 失眠与失恋 虽然没有吃晚饭,但是陈珈瑶已经感觉也不到饥饿了。她四处闲逛了一会后,就回了电台。虽然她尽量把自己想象成金刚,或者是变形金刚,但是,电台中其余人的眼光还是不带任何修饰的扎在她的身上。 如果说,他们的眼光只有一种修饰的话,那个词就叫做遮掩。陈珈瑶努力忽视这里,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晚上昨晚节目后,陈珈瑶在电台下面站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从现在起,就应该不再会有私家车接送的待遇了。陈珈瑶苦笑了一下,走出了广电大门门口,来到马路边上,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回家。 一回到家,陈珈瑶就想扑在沙发上,但她还是把皮包扔了过去,而自己却直接投进了浴缸的怀抱。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这种温暖渐渐渗进她的身体里,让她从内到外都觉得温暖起来。 陈珈瑶睁着双眼,慢慢的下沉,黑色的发丝在水中飘荡,像是茂密的海藻,有点恐怖,但是又有种异样的美丽。 如果这么睡在浴缸里,一睡不起,究竟会有谁来发现自己?父母,还是唯一的朋友? 眼泪从眼睛了渗出来,然后直接融进水中。 陈珈瑶双手从抓住浴缸边缘,将自己从水中撑了起来。 父母没有打电话过来,可见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反正自己家里没几个人是听广播的。怕就怕别的邻居听到了,添油加醋的说给父母听。 这小三当的真是亏啊。 陈珈瑶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浑身舒服了许多,可是人反倒精神了,竟然也学会了什么失眠。陈珈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了一会后,想起宋山愚之前来的时候,放在这里留给闾丘瀚的辅助药物什么的。陈珈瑶趿拉的拖鞋去厨房,将放在药箱中的那个根本就没有动过的小纸袋拎了出来,将里面的小药瓶全都倒了出来。陈珈瑶认真的看了一会说明书,然后就挑了一种看样子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她也没有多吃,说明书是注明是成人两片,她也就只吃了一片,然后又从冰箱中翻出一块面包啃了两口,又爬回了床上。 所以说啊,自己这心理要多健康就有多健康,要多坚强就有多坚强。要是别的女人,见到这么多瓶瓶罐罐的,指不定就吞下去百八十片的了。 陈珈瑶忍不住想着,明天就让人把他的床给搬走,还有卫生间的洗漱用品,还有——除此之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了。在这里,他留下的痕迹是这么的少,时间也是短的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就陷进去了?明明早就该知道,这是没有什么好结局的,即便没有秦筱尹,那肯定还会有王筱尹,朱筱尹……即便没有这些女人,还会有别的阻力,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被一时迷惑了。 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可是,失恋这种事情,真是跟失眠一样痛苦。药效渐渐上来了,陈珈瑶几乎沉醉在这种迷蒙蒙轻飘飘的感觉中。 脸上带着眼泪慢慢睡去,连梦中都在为自己哀悼。 ------------ 第五十八章 冤家 陈珈瑶睡的迷迷瞪瞪的时候,感觉有什么重物压倒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她都快觉得不能呼吸了,可是那东西似乎是越来越重的。 偏偏陈珈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她觉得自己应该醒来的时候,又想到了那片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明白的安眠药。 但是,谢天谢地,她在努力的几次后终于睁开了眼睛。要是出了医疗意外,自己就可笑了。可是,她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手压在自己的心口,顺着那只手臂往上看,陈珈瑶看到了闾丘瀚的脸。 陈珈瑶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往四周一看,很好,是自己的房间,自己还没有矫情小资到去书房睡他的那张床,抱着他用过的枕头以泪洗面什么的。很好很好,表现的很好。想到这里,陈珈瑶就盯着闾丘瀚:“你干什么?大半夜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不是,你回来干什么?” “陈瑶,你听我说,秦筱尹她虽然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们并没有——”闾丘瀚的话被陈珈瑶打断了。 “停,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我可不想听什么豪门恩怨,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本来我就是被你们胁迫的,不然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些随身都带着枪的人扯上关系?今天是打电话到电台学泼妇骂街,那明天是不是就该泼油漆浇硫酸了?”陈珈瑶瞪着闾丘瀚,想起下午的事情,心中的屈辱与气愤倒是高涨了许多。 闾丘瀚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看着陈珈瑶思考了一会后便说:“下午是不是除了见了秦筱尹外,还出了别的事情?” 陈珈瑶不说话,只是咬牙切齿的让闾丘瀚出去。 闾丘瀚也没有再问,只说了一句“他会查清楚的”,陈珈瑶彻底怒了,这人究竟有没有神经啊,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情呢,秦筱尹是个一个问题,当然那个打电话来让自己丢脸的也是一个问题,但是最关键的其实是在他的身上。而他,似乎就根本就没有发现问题的重点。 “闾丘瀚,你给我出去——”陈珈瑶指着房门的方向大吼。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这样,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陈瑶,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这个人只是很突兀的说出了这句话,简单的叙述,但是,陈珈瑶却恨得的几乎快要发疯,这个人怎么可惜这么的理直气壮,简直是能把人硬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 她气的想骂人,像是平时骂陈嘉楌甚至是张瑜桦的那种骂,明明就是该伤心欲绝什么的,可是又有类似于恨铁不成钢般的恨意。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悲惨,失恋都没有失恋的样子。 结果,话没有说话来,眼泪倒是先淌了出来。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闾丘瀚甚至还有模有样的伸出手,用指腹把她脸颊上的泪水给抹开了。 最后,陈珈瑶终于憋不住了,咬着下唇蹦出了一句:“我这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 第五十九章 闭嘴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竟然凑上来打算吻她。陈珈瑶现在也根本就不是害羞的时候,她推开闾丘瀚,自己的情绪还没有纾解,她虽然真的不能张口大骂,但是硬憋着也不可能情绪一点都不外露。 闾丘瀚抓住她的手腕:“我,我并不喜欢秦筱尹。” 陈珈瑶听的心中并没有好受一点点。她嘴角忍不住就扯出一个凉飕飕的冷笑来:听你这语气,要就是喜欢的话,那你讨厌的人或者是恨的人,光是靠几句话就能被你捏成面粉了。况且,他并不喜欢秦筱尹,可是也没有说喜欢自己。这句话顶多就是让自己失望的心情稍微平衡一点罢了。 闾丘瀚似乎今天非要陈珈瑶不可,平时陈珈瑶只是有点推拒,他都愿意当绅士,可是今天却有了坚持不懈的精神,说完这句话后,又将一双有些发白的唇凑了上来。陈珈瑶已经懒得推拒了。他的唇有点干燥,也有点凉。陈珈瑶微微张开口,虽然这个吻很舒服,但是她竟还有心思想些与眼前无关的事情。 四片嘴唇也不知道贴在一起多久后才分开。对于陈珈瑶的不专心,闾丘瀚似乎有些不满,嘴唇反反复复的啄着她的嘴角,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陈珈瑶注视着他的唇,然后又伸出手指,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下唇,有点不满意的说:“你最近是不是缺水,嘴唇上的皮肤有点干,用点唇油是不是会好点。” 闾丘瀚没有想到陈珈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愣后,迅速就笑了笑,抱着陈珈瑶的腰肢就把人轻轻的推倒了。陈珈瑶心中忍不住的说,早干嘛去了,自己从小餐馆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追上来啊,这大半夜的又回来找自己了。 闾丘瀚一边抚摸着陈珈瑶的耳垂,一边轻声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我都知道了,秦筱尹已经把那个多事的女秘书给解雇了,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大概是想讨好秦筱尹,接着却拍在了马腿上。明天就让她去你们电台道歉,你如果还不解气,就随便吧。” 陈珈瑶听了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什么叫随便,她一个良民,平时就敢杀个鸡鱼什么的,沾着别人的血都害怕,自己能把人家给怎么着? “别,道歉什么的不用了。”陈珈瑶拒绝了闾丘瀚的提议,虽然双手抱住对方的身体,但是,陈珈瑶却要想着怎么应对秦筱尹。 陈珈瑶不敢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在一起,可是她跟闾丘瀚,却是注定不会在一起的。 闾丘瀚的吻拉回了陈珈瑶的注意力:“为什么?” “都是等着看热闹笑话的,我要是让她去道歉了,更像是真有这种事情一样,还不如就什么的都不管就这么算了。况且,只要没闹到我父母那里就可以了,也很少有听众知道我就是陈珈瑶。” “可是,你在同事面前——” 陈珈瑶勾住闾丘瀚的脖子,主动堵住闾丘瀚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 第六十章 做做样子 陈珈瑶也不明白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她知道这种情况最好是当断则断。但是,先不说她能不能断了,第一条就是,她也没有说断就能断的权利。本来两人就不是什么平等的,自己也没有那个说话下决定的权利。 不过,真要是再出什么事情,这骂名还是自己背,秦筱尹与闾丘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水泼到他们身上总比泼到自己身上有人看,但是谁敢去泼,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倒霉。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陈珈瑶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要低调的,在办公室里也不怎么说话,甚至很少抬起头来,幸好手边工作不少,她也就全心全意的忙手头上的事情。同事们也没怎么问昨天的事情,不过,人家心里想的就是人家的自由了。 陈珈瑶有时乐观的精神可以媲美阿Q,这件事情只要不提,别人谁有那份闲心思整天惦念着不相干人的八卦之情。这么一想,陈珈瑶也就释然了,关系好的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了,没什么关系我,我管你怎么想。 就这样,陈珈瑶还是如平时一样上节目。等下了节目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上竟然出现了一束红玫瑰。陈珈瑶心中立刻就骂,我刚想低调点,不引人注意,这闾丘瀚又来害我。 陈珈瑶抱起玫瑰,发现花束顶上竟然有一张卡片,只是那上面只有一颗红心,至于别的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陈珈瑶也没有说什么,眉心皱了两下就舒展开了。 旁人都没有说话,王晴却笑着问:“陈姐,是男朋友又送的花啊,好浪漫啊,都不是情人节,还送的这么的勤快。” 陈珈瑶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手机响的时候,她连忙去接,省的再和王晴说什么。 是闾丘瀚打来的。 陈珈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情。 “现在是不是刚下节目,我去接你,一起吃饭吧。” 听到闾丘瀚的意见,陈珈瑶吃了一惊,本来他主动联系已经足够让人惊奇的了,没想到还约自己一起吃饭。陈珈瑶忽然就有了一种,这人开窍了的感觉。陈珈瑶也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怎么办,闾丘瀚的目的大概就是让两人以及关系在别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同事们眼中变得合法合理化。虽然很感谢闾丘瀚这么体贴,但是,陈珈瑶并不想让闾丘瀚暴露出来。 不过,陈珈瑶还是答应了,问闾丘瀚在哪里见面,对方却说要来接。 陈珈瑶干笑了两声,小声的说:“这服务还真是周到啊。” 等挂了电话以后,陈珈瑶开始收拾东西。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二点多,下去吃午饭的人也不少。陈珈瑶下楼的时候,不知道闾丘瀚已经在电台门口等了多久了,偏偏这人还正大光明的站在车边等着,陈珈瑶看着扎人眼的靓车,再看看扎人眼的帅哥,心说你好歹低调些了,即便不怕给人看,那天在停车场的意外难道就不怕再发生了。 闾丘瀚主动的反常,一见陈珈瑶立刻就迎了上去,让陈珈瑶挽着手臂就带到了车子跟前,极绅士开车门护头顶。 等车子开出去以后,陈珈瑶才说了一句:“至于这样么,演戏给旁人看啊。” “这件事也算是我的错,秦筱尹那边的人无理取闹让你为难了。” “我是小三啊,人家没泼我硫酸找上我家里已经够客气的了。”陈珈瑶没好气的说。 “放心,我绝不会娶秦筱尹的,订婚还是老爷子当初和秦家口头上说的,和我没关系。”闾丘瀚难得说了一句长话。陈珈瑶也没有理会,觉得自己还是少说的好,以免造成什么误导。 ------------ 第六十一章 不省事 人还在车上的时候,两人赶巧的一般,手机竟然一前一后的响起来。 陈珈瑶与闾丘瀚都沉默不语,陈珈瑶也没有打算没话找话,手机唱起来的时候,她看到是张瑜桦打来的,正好想着同她聊一会,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才一接通,陈珈瑶就听到张瑜桦在那边老气横秋的问:“阿瑶,你现在在哪里,现在有没有空?” 陈珈瑶的嘴角忍不住就扯出一个笑容来,打趣的说道:“你没事总缠着我干什么,你如果在男人身上肯花这点精神和时间的话,至于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的么?” “滚,别哪壶不开你给我提哪壶,老娘喜欢你你就该拍手撒花吧。你现在已经下节目了吧,有空的话就来找我吧。” “不行——”陈珈瑶看了看闾丘瀚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把现在这种情况跟张瑜桦说清楚。正犹豫的时候,闾丘瀚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陈珈瑶与闾丘瀚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又把视线错开了。 陈珈瑶立刻就听到张瑜桦在那边问:“你是不是在跟别人在一起啊,跟谁?闾丘瀚?” “恩,是,一起吃个中午饭,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解决吧。” 电话那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陈珈瑶一边听着张瑜桦那边的动静,一边暗自注意着闾丘瀚。闾丘瀚接着电话后,除了开始的一句没什么语气的招呼后,几乎就没怎么开口,偶尔应承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陈珈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闾丘瀚这边,从耳边的电话中忽然传出一声怒气冲冲的大骂:“陈珈瑶你有没有搞错,都被人这么欺负了你还不当回事。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再跟这帮子人扯上关系了?” 人通常都是对自己的名字比较敏感的,更何况张以后的声音也不小,闾丘瀚稍微疑惑的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啊,恩,诶——”陈珈瑶嗯嗯啊啊了几声,也没说话什么有用的话来,张瑜桦那另一头似乎更加火冒三丈,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陈珈瑶有点为难的看了看闾丘瀚。 闾丘瀚那边似乎还没有谈完,陈珈瑶偷偷的打量着他,隐隐约约,能看到那边是一个女声,陈珈瑶倒也没到风声鹤唳的见到闾丘瀚和任何异性在一起都能喝下一碗醋的程度。陈珈瑶觉得也也是好事,起码,到时候分开的时自己不会要死要活的。陈珈瑶见闾丘瀚脸上的面无表情渐渐有了点变化。又等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了,闾丘瀚看了一眼陈珈瑶。 “怎么了?”陈珈瑶奇怪的问,心说电话里能说什么事情,居然能让闾丘瀚看着自己,难道是跟自己有关?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她宁愿相信电话是宋山愚打来的。 “——张瑜桦出车祸了,他们把她送医院去了,我现在带你过去。”说着,闾丘瀚也不管逆不逆行的,径直就掉转了车头。 “你,你说什么,她这才刚给我打过电话,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才一会儿就出这档子事情?”陈珈瑶张着嘴,有些愣愣的说,“还有,是谁给你打的电话,谁送她去的意愿?” 闾丘瀚也没多解释,只说了一句:“已经把人往宋山愚的医院送了,你别担心。” ------------ 第六十二章 秦筱尹 车祸…… 陈珈瑶不知道这种无妄之灾怎么就落在了自己身边人的头上,还是张瑜桦那个不经常出门的宅女。陈珈瑶想给张家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又不敢,现在她还没到医院,具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么就打电话过去,不是让阿姨叔叔担心么。 闾丘瀚看她拿着电话手脚无措的样子,就说;“是不是要打电话通知张家?” “可是我不敢,我都还什么不知道。”陈珈瑶说。 “那就等等吧,快到医院了,你先看看什么情况。” 陈珈瑶看着这个方向,就问:“人在仁雍附属医院?怎么就送那里去了?” “恩,这就快到了,宋山愚就在仁雍。”闾丘瀚应了一声。 陈珈瑶也不再管怎么把人送到宋山愚的地盘上了,她心思全放在这张瑜桦身上了。万一人没了,万一撞残了,万一失忆瘫痪成植物人了……这么多的万一吓都快把陈珈瑶吓死了。 等到人一下车的时候就往医院里冲,闾丘瀚赶上她,拉着她的手就上了电梯。陈珈瑶跟着闾丘瀚身后,也不知到上了几楼,绕了多少路,终于出现在一间办公室门口。 陈珈瑶正庆幸闾丘瀚不是把自己拉到手术间甚至是停尸间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吵。陈珈瑶一听是张瑜桦的声音,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瞬间就撤了。 张瑜桦声音很亮,精精神神的,似乎没有一点事情。闾丘瀚也没有敲门,拉着陈珈瑶推门就进去了。 一进办公室,陈珈瑶就闻到一股清香,整个医院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陈珈瑶被这种清香刺激的,人顿时就放松了不少。办公室大的有点过分了,里面有三个人,穿着白大褂的自然是医生,一个女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两人都在看向第三个人——样子狼狈的张瑜桦。 张瑜桦的头发被绑了起来,一张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长袖就卷到都快靠近肩膀的位置上了,两条手臂上也是红一块紫一块的。 张瑜桦正指着白大褂嚷嚷:“不行,你给我找一个女医生来,不然护士也行。” “你到底脱不脱?”白大褂不耐烦了,陈珈瑶听那声音,稍微一愣,没想到居然是宋山愚。 “不脱!”张瑜桦才梗着脖子说完这一句话,宋山愚立刻就抓起了身边的一把剪子。 陈珈瑶一见这架势,不知他是要剪张瑜桦的衣服还是要剪她这个人,连忙几步跑上前,挡在宋山愚面前,双手抓着张瑜桦的肩膀说:“怎么搞的,好好的竟然能出什么车祸?你走路不长眼还是怎么着了?严不严重,伤筋动骨了没有?”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才准备说话,就看到了她身后的闾丘瀚,脸上顿时就有点难看,同时一双眼见在屋内瞥一圈,然后视线放到了陈珈瑶的脸上,狠狠的瞪着她。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她了,见她这个眼神,也转移视线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一直沉默的坐在一边的女人竟然是秦筱尹。 ------------ 第六十三章 秦筱尹就安静的坐着,似乎是从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视线就已经放到了闾丘瀚的身上,不过,她的表情倒还是平静。陈珈瑶看到她,却是当场就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第一感觉就是尴尬,像是被人捉奸似的,可是心中又有点快意的感觉。陈珈瑶飞快的转头瞪着张瑜桦。 张瑜桦撮撮嘴巴,也没说话,只是稍微昂着下巴坐着。这样一来,陈珈瑶将她下巴上还没有清理的伤口看的清清楚楚。陈珈瑶看了看宋山愚,也不好意思支使人家什么的,只是干笑着看看张瑜桦的下巴,然后又看看宋山愚。 宋山愚手里还攥着一把小巧锐利的剪子,陈珈瑶稍微退开了两步,对张瑜桦说:“你快点收拾收拾,不要等感染了怎么办,这还是在脸上。” “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用不着主治医师什么的,护士就行了。”张瑜桦缺皱眉瞄了宋山愚一眼。 宋山愚摊摊手,朝着陈珈瑶笑了笑。陈珈瑶对这人也不放心,要是真没什么大事的话,还不如让个温婉可亲的美女护士来。陈珈瑶问宋山愚:“怎么样了,没事吧?” “这位患者不愿拍片,也不让别人碰,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宋山愚这话说的都是常识了,陈珈瑶虽然想问这前因后果,但是还是把张瑜桦放在了第一位。 “宋先生,你,麻烦你找一位护士来吧。”妇产科里还都有男医生呢,真不知道张瑜桦坚持个什么,可是,就连陈珈瑶也都有种咱家的孩子不能给人——尤其是这些人看的想法。 宋山愚居然露出一个挺失望的表情,然后说:“我还真想看看她是不是没骨头的,被一辆时速过八十多的车子撞出了几米远竟然还能走能喊的。”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扯着张瑜桦的手腕说:“什么,我看你这样还以为是自行车呢,不行,一定要拍片,还有那肇事司机呢,人跑了没有?” 这问题张瑜桦答不上来了:“我当时人都懵了,我不知道。” “留个电话号码和地址就让他走了。”秦筱尹站起来,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交给陈珈瑶。陈珈瑶把名片接过来,视线盯着秦筱尹,终于问了出来:“秦小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秦筱尹却看了看张瑜桦,然后冷静的说:“陈小姐,这话你应该问张小姐吧。” 陈珈瑶立刻就把矛头转移到了张瑜桦身上,狠狠的瞪着她,宋山愚也一脸看戏般的盯着这两人,张瑜桦只好微微仰头,把视线随便放在一处就是不跟陈珈瑶对视。秦筱尹盯着闾丘瀚,而闾丘瀚却看着陈珈瑶。闾丘瀚一直都没有说话,仿佛就是陈珈瑶身后的一张盾,面对着秦筱尹,甚至都能平静如常。 于是,这一时之间,整个气氛极为怪异。 ------------ 第六十四章 最后还是陈珈瑶让张瑜桦去拍片这才算了事,宋山愚明显还想看戏,但是“碍于”救死扶伤的医德,还是带着陈珈瑶与张瑜桦先离开了办公室。这样一来,陈珈瑶却更加不放心,仿佛自己就成了那个担心老公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正房贤妻良母。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来,甚至连在脸上表现出来都可能。陈珈瑶心中憋的慌,就只能数落张瑜桦:“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出车祸,还有最近你是不是往外面跑的太勤了,以前让你出来都不愿意出来,现在一周有三天都出门,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这话说着说着就过分了,张瑜桦斜着眼睛看着陈珈瑶,也没说什么,直到陈珈瑶念完了才蹦出来三个字:“你有病。” 然后,陈珈瑶就在拍片室外等着,心里跟猫挠着一样。她肯定不是担心张瑜桦,而是她们两人都担心。听秦筱尹刚才那话的意思,倒像是张瑜桦为自己强出头去找人家麻烦一样。 这女人,也不掂一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竟然还想着找人家的麻烦,看看报应了,人家还好好的坐着,还不是自己吃了亏。想到这里,陈珈瑶又忍不住琢磨着,张瑜桦这是不是吃了秦筱尹的暗亏,不然怎么就这么倒霉出了车祸。 等了一会后,张瑜桦与宋山愚没有出来,闾丘瀚却从宋山愚的办公室里出来了,秦筱尹就跟在他的身后,面色不善,似乎是闾丘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陈珈瑶看了看闾丘瀚,然后就吧注意力集中在了秦筱尹身上。陈珈瑶的心态其实很奇怪,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能和闾丘瀚双宿双飞,即便幻想过两人能在一起,那也是是白日梦。可是,看着闾丘瀚跟秦筱尹郎才女貌的扎堆似的凑在一起,除了感慨别人悯杀自己外,还有一点阴暗的念头:自己配不上闾丘瀚,秦筱尹难道就真的配上了,除了家世外,还能有哪点? 闾丘瀚走到陈珈瑶面前,没开口,等着秦筱尹走近后才对秦筱尹说道:“我是绝不会娶你的。秦小姐,闾丘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更何况,说到继承者的话,秦小姐应该选大哥才对。” 虽然不想帮外人,但是闾丘瀚这话在陈珈瑶耳中听起来都有点过分了。秦筱尹却能沉住气,不恼也不怒,简直就像一个假人一样:“闾丘先生,这些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这么晚辈能决定的,你和陈小姐之间的事情,我并不像过问,但是,我希望你能有些分寸,毕竟,要是闹出什么来,丢的还是两家的脸面。” 说罢,秦筱尹看了陈珈瑶一眼,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也还不至于将陈珈瑶当眼中钉一样的看。 而陈珈瑶在等秦筱尹离开以后,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秦筱尹来:年轻貌美仙女版的灭绝师太。难怪自己还没有被人泼硫酸,原来是根本就没人嫉妒,看秦筱尹这意思,根本就是把维护脸面放在第一位。不过—— 陈珈瑶扭头看着闾丘瀚,不知他为何要在自己和秦筱尹面前说这些话,弄的跟表白一样。 ------------ 第六十五章 两人默不作声的互看了一会后,忽然听到身后的咳嗽声,转头一看,是张瑜桦与宋山愚站在一起。宋山愚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而张瑜桦却绷着脸。陈珈瑶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张瑜桦好好谈着,毕竟,这不仅是自己的姐妹,何况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要指望着这个有力盟军呢。虽然今天的事情看样子是这人给闹出来的,可是,看着朋友为自己强出头,不感动才有鬼。 陈珈瑶走上前几步问宋山愚有没有事。宋山愚笑着说:“恩,没什么,连个骨折扭伤都没有,让护士小姐给清理清理皮外伤就就可以回去了。” 陈珈瑶还没有说什么,张瑜桦就飞快的说:“既然都是皮外伤,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吧,反正拿药回去自己弄也是一回事吧。” 宋山愚竟然看着陈珈瑶,仿佛这才是张瑜桦的监护人。既然没什么大事,陈珈瑶也不在坚持,反正张瑜桦肯定有话跟自己说,而自己也要跟她好一好谈谈。 陈珈瑶看看时间,下午还要上班,速度要快一点才行,急匆匆的将宋山愚开的消炎药、碘伏纱布等东西买齐了,然后自己拎着张瑜桦回去公寓,却把闾丘瀚放在了宋山愚这里。 虽然陈珈瑶也不想让闾丘瀚与张瑜桦凑在一起,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却是宋山愚也有让闾丘瀚留下的意思。虽然奇怪宋山愚是不是又看什么笑话了,但是陈珈瑶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不甚老实的张瑜桦离开了。 在出租车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陈珈瑶看着外面四个轮子的东西,虽然张瑜桦就好好的坐在自己身边,但还是心有余悸。看她身上还有点血迹跟灰尘,就说:“喂,既然没什么大事了,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 “既然没事还打什么电话,不是让她瞎操心么,要打电话的话也要等我不行了要人处理后事的时候吧。” 陈珈瑶已经习惯了张瑜桦说着这种欠抽的话了,出租车司机却瞪了张瑜桦一眼,仿佛在说:“年纪小小的小姑娘,说话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虽然身上很脏,但是陈珈瑶也不敢让张瑜桦去洗澡,只是让她把衣服全脱了。本来看这女人能骂人能反抗的还以为没什么事情,结果背上蹭掉了一大块皮,看的陈珈瑶都觉得脊背凉飕飕的直发疼。 “嘶——都这样了你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陈珈瑶用碘伏给她清理伤口。 “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陈珈瑶一边用棉签沾着上面的灰尘,一边问:“说吧,你怎么跟秦筱尹凑在一起的,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想听读者版的还是知音版的?”张瑜桦挑着嘴角冷笑着问。 “报告文学版的。”陈珈瑶答到。 张瑜桦看了看那自己的手臂,她很瘦,不健康的那种瘦,更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了。简直就像没有发育好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瘦骨嶙峋的样子。明明没给她少吃少穿的,怎么还长的跟难民孩子一样。 “我觉得你还是你应该先跟我说闾丘瀚的事情。”张瑜桦坚持到。 这人明明就是给自己添了麻烦,竟然还没有一点自觉。陈珈瑶手里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好,我先说。” ------------ 第六十六章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当事人愿意说就可以说清楚的,尤其是连在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情况下。陈珈瑶也想清清楚楚的告诉张瑜桦自己现在和闾丘瀚究竟是处在一种什么情况和阶段,可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甚至,第一个说服的应该似乎是她自己才对。心中那种激烈又懵懂的感情,一直在胸腔间充斥乱撞,渴望找到一个出口,但是,陈珈瑶却没法将它用语言具体化,一点一点的细数说给张瑜桦听。 等了好久,陈珈瑶才慢慢开口,尽量用一种客观的、自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最近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说出来。但是,事实上,她还是忍不住美化了一些事情以及一个人。 陈珈瑶用“闾丘瀚”与“我”这两个字串联起她最近的生活。说到最后,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张瑜桦有没有听明白,心中会怎么想,她自己就已经被自己绕晕了——果然,这么一绷着脸说出来的,连自己都汗颜。如果真的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连自己都发现最近自己做事与考虑问题都失去了以往的理性判断,找不出一点和逻辑、现实有关的字眼。 可是,如果是说与爱情有关的话,她自己还保有一点理智的分析——即便就是见到闾丘瀚那个生得好养得好长得好的未婚妻,她自己都没发狂,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成熟吧。 张瑜桦等陈珈瑶说完话好一会后,才冒出来一句;“你有没有搞错,这搞的什么?” 张瑜桦的语气有点不屑不满和不明白,陈珈瑶甚至从这话里面听到一点点嘲弄的意思。这种语气让陈珈瑶觉得不快又无可奈何。 “大姐,这根本就不像是你平时会做的事情好不好,我听着怎么就觉得莫名其妙的。先不说两人怎么就意乱情迷搞到了一起,你明明也知道这不对的,自己也占不着什么便宜甚至是要吃大亏的你竟然还由着这么发展下去。陈珈瑶,你平时教育别人的那些什么的大道理都死到哪里去了?你能从里面捞到什么,你这么喜欢闾丘瀚,但是闾丘瀚喜不喜欢你还是一个问题好不好。更何况,那个秦筱尹根本就是个难缠的主,别看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我看明明就是动手的活计用不着她出手。” 只怕人家秦筱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 “还有啊,虽然说不明白,但是你不觉得奇怪么,闾丘瀚怎么就不愿意娶秦筱尹了?就是按着一般说的,男人遇到有喜欢的人了,那也不敢再老婆面前这么嚣张,更何况秦筱尹只是闾丘瀚的未婚妻,好歹也要给秦筱尹留点面子什么的。人家有权有势的,结婚都不是结婚了,是投资。闾丘瀚即便是不喜欢秦筱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是不是,毕竟秦家也是大家大户。陈珈瑶,你别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蹚浑水,别最后弄的他们两人好好的,就你当了炮灰,咱没钱没势的,你能玩的过谁?我看今天秦筱尹这态度,明显就是纵容闾丘瀚。” 张瑜桦一字一顿的说着,虽然有道理,但也不是陈珈瑶说能断就断的,毕竟,按着她说的,闾丘瀚与秦筱尹都是有钱有势的,即便就是当自己是对方买的,你也没有说撒手我就不干了的道理。 说到底,只有闾丘瀚说不要她陈珈瑶的份,而没有自己说两情的资格。 ------------ 第六十七章 等了一会后,陈珈瑶才慢慢的开口,没有隐藏自己的弱势地位,直接就说:“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已经是被人给拉下水了,现在爬上岸也还是一身的湿泥,而且,今天闾丘瀚的话你也听清楚了,他根本就不想娶秦筱尹,我不知道结果会不会就是他不想娶就不会娶,但是既然他还没说什么,我不可能先放弃。” 张瑜桦要是研究什么怪物一样瞪着陈珈瑶,一双眼睛瞪的有些恐怖,她不置信的说:“陈珈瑶,你别告诉你现在的情况是该死的陷进爱河不能自拔了,一把年纪了你别跟我学十几岁的小姑娘,离开了男人就死了半条命。你现实一点行不行,闾丘瀚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什么的男人,这是随便一看就能明白的事情,你跟着他,绝对没好果子吃,绝对绝对。” 张瑜桦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继续说:“秦筱尹她家和闾丘瀚家里还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闾丘瀚能飞出秦筱尹的手掌心,难道还飞出他们两家的手掌心?现在只是打电话到你工作的地方闹,这还是不痛不痒的,万一对方真是觉得脸面无光了做出来什么,你指望谁去,难不成还要闾丘瀚他给你做主报仇?” 陈珈瑶坐在张瑜桦身边,手里还拿着棉签,张瑜桦动静稍微有点大了,棉签头直接就戳在了肉上,疼的她直龇牙。 “这些事情和应该会有的结果我都想过,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你说这么多坏结果,我总不能全都摊上吧,结局再是不好,我也有心理准备了,况且了,你恋爱的时候哪有不失恋的,现在放弃倒是对不起自己。这也是缘分啊,莫名其妙的就遇到一个男人,结果发现还是一个宝,你说不要就不要啊,这不是更浪费?而且,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找到秦筱尹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打电话到电台闹事的女人说什么未婚夫的,你现在身边唯一的男人就是闾丘瀚,他还不好查么,我特意找了找,结果就把秦筱尹给翻出来了,然后就去她们公司找人,她闹我们就不会闹了?脸皮一撕我比她还能不要脸。结果没骂几句就被保安给隔离了,我给你打完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得瑟着,结果一没注意,就撞上了,那个秦筱尹怕人死在她公司门口脱不了干系,就把我送医院去了,奶奶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难怪秦筱尹会打电话通知闾丘瀚,人家没把你毁尸灭迹你就偷着乐吧。闾丘瀚明知秦筱尹在医院里,还是过去了,你就不能看在这点上少说两句好不好?” “不——好!那男人虽然有钱又帅气质也好,可是这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非他不可?况且了,你现在又不是以恋爱为主要目的,你和男人交往是为了结婚,结婚,闾丘瀚他能给你婚姻呢,两个家庭结合是适合匹配的么?你还当是灰姑娘的童话年代,遇到一个白马王子自己翻身就变公主了?”张瑜桦气鼓鼓的说。 “确实不是非他不可,但是——”陈珈瑶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有一天,都大半夜凌晨了,他闭着眼睛,表情一点都不放松的样子。虽然之前都看过他好多次了,但是那个时候居然觉得对方这样跟以往太不一样了,自己当时就懵了。然后,就越看这人越觉得与众不同,即便是和一帮子帅哥放在一起,都能觉得他帅的不一样的地方。” 陈珈瑶说话说的简单,没什么道理可将,张瑜桦却听明白了那一瞬间的爱慕与执着。她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姐妹,明知道这样下去没什么好事,要是不管不问的才真是枉为朋友。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闾丘瀚不是陈珈瑶的那盘菜——眼巴巴守在锅前,好不容易出锅上桌了,也是要进别人的嘴巴里的,说不定还白白烫的自己一身的包。虽然陈珈瑶现在说的冷静大肚,不过等真受伤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可是,自己说了这么半天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女人的脑袋,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这么一想,张瑜桦也气了,怒气冲冲的说:“陈珈瑶,你是不是准备为了一个闾丘瀚要给我翻脸?”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们两个放在一处考虑。我和闾丘瀚交往和你又没什么关系。“陈珈瑶无奈的说。 张瑜桦一听这话,脸涨的通红,忽然伸手就拿起上衣就往外走,嘴里还赌气的说着:“行,你狠,重色轻友我算是明白了,我要是再管你我就直接被辆大卡轧过去。“ 陈珈瑶见她真的生气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喊着:“你背上蹭的那一块还没有擦好,你还留不留下吃饭了。” “吃个头——”紧跟着张瑜桦的这句怒吼的是一声门响。 陈珈瑶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苦笑了一会,心中想着,闾丘瀚,我可是为了你,都快背上了重色轻友的骂名了。 ------------ 第六十八章 其实,陈珈瑶还是有件事是很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家里边别弄出了什么大事。这种其实真上不台面的事情要是让家里知道的话,肯定会出人命的。妈妈那边先不说,光是其实已经都不怎么管家里事情的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暴跳如雷。先不说这事错在谁,有什么错,光是个脸面问题就让人受不了的。陈珈瑶他们家的那个小区有几十年的年头了,住在里面的大多都是和父亲一个单位或者系统的,都是老邻居老同事的,谁都知道谁的,要是弄出个这么个没光彩的时候传出来,要了一辈子脸面的父亲怎么能受的了,更何况,再让别人给添油加醋的给说道说道,这还真能让陈家掀起大波澜来。 陈珈瑶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是上班要紧,等周末的时候再回家探探情况。还有闾丘瀚那边是什么意思,秦筱尹那边是什么打算都要弄的清楚一点。 想着想着,陈珈瑶便想到了要不要主动找秦筱尹,两人既然都见过两次了,也不差这第三次,更何况,闾丘瀚在她眼中,只能算是个金龟婿,至于别的就没了,也犯不着因爱生恨的什么的跟自己吃醋撒泼,顶多就是有些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怨气罢了。 至于闾丘瀚,陈珈瑶觉得自己别的说不清楚,倒是有点纵容他的意思了。他不说,自己也强求,有什么问题,没想着问一问他,倒是自己开始张罗想着怎么解决,说来说去,命就是操心的命。张瑜桦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这种人,给个白马王子自己都做不来灰姑娘白雪公主之流的,况且,这些她也早就不信了。喜欢了一个人就要趁着那能对这个人好的时候就想方设法的好,不能在一起了也就是有缘无分,这年头,谁就该和谁天长地久了,只争朝夕才是最实在的。看看,好好的一个钻石王老五,偏偏自己没那个命攀不了高枝,放自己手里倒是可惜了。 陈珈瑶发了一会愣,然后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闾丘瀚竟然还与宋山愚在一起。陈珈瑶恪守本分,倒是也没问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象征性的提醒对方吃午饭。 可这一个电话打下去后,她却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要不要问一问闾丘瀚关于秦筱尹的事情,刚才张瑜桦还说了,秦筱尹和闾丘瀚又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连她都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还一点都不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偏偏问不出口。 陈珈瑶想了想,最后还是拨通了张瑜桦的电话。 电话才响两声,就听到张瑜桦怒气冲冲的的声音:“打打打你打什么电话,我没有东西忘在你家。” “哟,生气啦。”陈珈瑶讨好的说着。 “没有,你打电话干什么?”张瑜桦口气僵硬的说。 “那个,就是想问问你,秦筱尹跟闾丘瀚家究竟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好歹知道一下心了有个数。” 张瑜桦咬牙切齿的蹦出来几个字:“你——你……你行,你狠。”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陈珈瑶咧开些嘴角:这回,可真生气了。 ------------ 第六十九章 人再去上班的时候,明显就看着那些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陈珈瑶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笑还是笑,该开玩笑照开,仿佛是自己这两天根本就没出过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一样。 秦筱尹知道陈珈瑶的电话,但是陈珈瑶却不知道她的。不过,她的私人电话虽然不知道,但是她的公司还是能查出来的。陈珈瑶打电话给秘书预约的时候,明显就听到那边说话流畅干脆的秘书语气猛然一断,然后才跟用胶水黏上一样接起来,说:“是,我帮您安排。“ 等挂了电话后,陈珈瑶就想着人家此刻肯定在想着,真是反上天了,这小三嚣张啊,都直接去找正主了。 没想到秦筱尹还真主动找陈珈瑶了,时间竟然还是在陈珈瑶正好下了节目与上节目前的那一段空闲时间。这不得不让陈珈瑶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知己知彼。秦筱尹电话那头客客气气的招呼几句,又把人给请到高档咖啡厅去了。 陈珈瑶去找秦筱尹的时候,自己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毕竟两人也算是阶级敌人,时刻都有矛盾激化斗争上升的可能性。不过,秦筱尹能带着保镖去,陈珈瑶可没这配置,顶多在自己包里放一罐防狼喷雾就了不起了。 陈珈瑶与秦筱尹见面,两人意外的客气有礼,连个暗涌都没有,哪里像是情敌会谈,分明就是姐妹沙龙。陈珈瑶先是借着张瑜桦之前办的事情开了头,客客气气的跟秦筱尹道歉。那态度仿佛就是,张瑜桦做出这事,是她没教好一样。秦筱尹不仅没说什么,还问了问张瑜桦的伤势。 等这件事说完以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陈珈瑶知道,秦筱尹是个骄傲的女人,骄傲到比一般的女人都要严谨自律。这样的女人,天生优越带着成功,让人没法不羡慕嫉妒。 陈珈瑶喝了两口苦苦的咖啡,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她稍微抬头,看着冷静自若的秦筱尹,慢悠悠的说:“秦小姐,请问你同闾丘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筱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起来,然后抿着嘴看着陈珈瑶:“陈小姐这话真是好笑,都是定过婚约的还能是什么关系。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陈珈瑶会主动来找我。” 陈珈瑶有些心虚,但是还是说:“秦小姐,我现在是不会离开闾丘瀚的。如果你对闾丘瀚势在必得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将重点放在他那里比较好。起来后如果选了你,我一定会离开。” “闾丘瀚那人软硬不吃,缠人那一套我也不会去做。陈小姐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秦筱尹托着下巴,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陈珈瑶,却不说话。 陈珈瑶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本来自己来找对方就有点可笑,底气更是不足。这样一对比,秦筱尹好的就跟小仙女似的,硬生生的就把陈珈瑶比到了地下十八尺去了。 ------------ 第七十章 陈珈瑶心里跟自己打气,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了,小三的死缠烂打豁出脸色咱学不会,装可怜这种老伎俩再不上,那可真就是枉为女人了。况且,自己在这两人之间,还真是最倒霉的一个,想脱身都没办法,还要想着办法自救自保。这辈子做女人真是倒霉。 “秦小姐,您同闾丘瀚有婚约,又是门当户对的,男人么,在外面野一野都是正常的,再怎么飘还不是要会您的身边。分寸我明白,自知之明我也有,我是绝不会妨碍到秦小姐的。所以,也请秦小姐能高抬贵手——” 秦筱尹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第三者,她想了片刻,才说出一个稍微准确点形容:“陈小姐,你的胆量还真不适合做做这些事。” 陈珈瑶浅浅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筱尹连端着咖啡杯的样子都像是捏着一朵花一样优雅。她接着说:“陈小姐,你放心,只要你不惹事我也不会找你麻烦。这种事情闹的难看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既然这么聪明也应该是知好歹的。况且,对于闾丘瀚来说,能和他好好相处也不容易。当然,你肯定也不是说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只要你不成为绊脚石的话的,没人敢踢你一下。” 秦筱尹的话在陈珈瑶耳中也许有点难听,但是却又是大实话。陈珈瑶只是笑笑。 秦筱尹却起了探究的心,上身稍微往陈珈瑶的方向探了一点,然后似乎带着笑意的问:“不过,不知闾丘瀚知不知道陈珈瑶来找我谈这些划分主权的事情?听宋山愚说,陈珈瑶能认识闾丘瀚还是因为的他?” “秦小姐开玩笑了。”陈珈瑶讪笑两下,“这事情是我的自作主张。至于宋先生,既然同您说了,您就不用再问我了吧。” “我不相信他。”秦筱尹很干脆的说。 “我以为,以为秦小姐和宋山愚的关系不错。” “男人的狐朋狗友怎么女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是闾丘瀚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的人,为了朋友信口开河也是常事。” 陈珈瑶干笑,想了一会后,只说了一句:“秦小姐您看的还真是透彻,不过宋先生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打不必要的掩护。” 秦筱尹笑着,两人之间哪有正室小三见面的时候那种硝烟,这说着说着,就说到男人身上了。秦筱尹也是聪明人,趁着闾丘瀚还有兴趣的时候大吵大闹自己绝对落不着任何好处,在者说了,自己也算了有脸有皮的人,真要是闹起来的,还是掉自己的身价,况且,家里的长辈还没有把这当回事呢,自己强出哪门子的头。陈珈瑶也是一老实的人,虽然有点碍事,但是也够倒霉的,要是能在闾丘瀚那里捞点好处还算了赚回了一点本,要不然,再出来个枪击意外,白白搭上命也是活该了。 而陈珈瑶也明白秦筱尹其实跟闾丘瀚也差不多,现在也不屑于找自己的麻烦了。这样一想,她倒是觉得安心点了,这种事情,她和着血吞几枚牙齿也就认了,只要别闹的人尽皆知父母都知道就好。至于以后,还是走一步算一步,闾丘瀚这个人…… 陈珈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终于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便不再想了。 她以前也想过自己会和什么养的男人交往,又会嫁给什么样的人,靠着责任建立的家庭倒是她一直设想的正经模式。可是,按着目前这种情况来说,还真是乱七八糟。 ------------ 第七十一章 陈珈瑶不是那种会自作聪明的人,反之,她只是多思多虑而已。就像是她可以不事先告诉闾丘瀚自己主动找了秦筱尹,但是在事后还是有必要提一下的——自己承认总比让对方挖出来好看点。 闾丘瀚天生就只面冷的人,想笑都不知道怎么笑,与其说是男女关系,陈珈瑶觉得自己怎么更像是姐姐一类的人物。难道,这真的是因为巨蟹座天生泛滥的母爱? 闾丘瀚、小宋甚至这辆车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陈珈瑶却觉得诶在机的心境至少苍老了三岁啊——你们谁见过这么鞠躬尽瘁不求名不求利的第三者,她陈珈瑶莫名其妙的挂上了小三的锦旗,可是却拿着老婆的工资干这两份的活计。 “今天,今天我去找秦小姐了。”陈珈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闾丘瀚终于说了出来。 闾丘瀚张口就接了一句:“你找她干什么?” 陈珈瑶问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闾丘瀚的脸上的表情,听着他的语气以及看他脸上微微皱眉的表情,那样子倒像是在说——你找秦筱尹是个无挂紧要的人干什么。 陈珈瑶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没什么,就是为了那通打到电台的电话。毕竟是公共场合,要是闹的大了对我没一点好处。” 陈珈瑶这话是站在自己角度上说的,闾丘瀚纵使有什么不满,也不只不过是怪自己胆小麻烦什么的,总好比说的像是为了他两个女人互掐要好听多了。 闾丘瀚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若无其事的交代陈珈瑶:“秦筱尹那人你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恩。”陈珈瑶乖乖巧巧的就答应了。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对闾丘瀚,她除了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与爱慕外,还有一种惧怕。偏偏就是她还觉得这种惧怕是理所当然的,在她的分析后,什么都能给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说法——有这么谈恋爱的么,有这么处男女关系的么…… 陈珈瑶现在在闾丘瀚面前已经能说许多话了,她换了一个话题问:“上次什么枪击意外报警了没有,查出来什么没有?” 陈珈瑶说这话也有点像是没话找话,闾丘瀚就是一个枪靶子,肯定比自己危险多了,有钱人又是最爱惜命的了,就是掘地三尺肯定也要把对方给揪出来以绝后患。虽然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但是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陈珈瑶也不可能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后却回答说:“还没有线索。”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你搬到我那里去吧。” 陈珈瑶不知闾丘瀚这么说是为的什么,虽然心中是又惊奇又激动但还是理智的拒绝了。开玩笑了不是,她才跟秦筱尹达成和平条约,自己就玩这么一手,秦筱尹肚量再大也不能容忍自己,况且,要是真住到了闾丘瀚那里,还指不定再冒出什么人来,也许,她倒是该跟宋山愚商量商量闾丘瀚的情况。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会拒绝,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着陈珈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陈珈瑶。陈珈瑶有点理亏的说:“我这边公寓离我上班的很近的,住在你那里也许更不方便,况且,我要是搬到你那里去了,不太合乎情理。” “什么情理?”闾丘瀚大大咧咧的问。 —— 陈珈瑶无言以对,却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说不出来。 跟一个底细摸不清楚的男人上床,不合情理;婚前同居,不合情理;男人有未婚妻却还断不了,不合情理……这一切都不合情理。 ------------ 第七十二章 陈珈瑶故意惹恼了张瑜桦,然后就换来了几日的安宁。陈家二老现在除了惦记着自己的闺女外,更惦念的人其实是闾丘瀚这个未来的女婿。这还没到周末连周五还没有过完呢,陈母就已经打电话过来让两人回家吃饭了。 闾丘瀚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陈珈瑶却觉得为难。生怕哪天这挂在嘴边的鸭子飞了,最扛不住打击的要是这二位家长那怎么办? 闾丘瀚还惦念着送给未来小舅子的礼物,趁着周末拜访的机会,正好背着陈珈瑶给了陈嘉楌。 陈珈瑶也不知道闾丘瀚已经买通了陈嘉楌。虽然陈父陈母的态度很好,一见着闾丘瀚,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但是陈珈瑶还是有点担心他们听到了广播或者听别人提起来。 不过,幸好什么事情都没有,一顿饭照样吃的热热闹闹。陈母当着陈珈瑶的面也没好意思说什么,等吃完饭的时候,才接着刷碗的当口把陈珈瑶拉到厨房。 陈珈瑶知道单独说话没好事,硬着头皮进了厨房。不等陈母开口她就说:“妈,我来刷碗,你出去看电视吧。” “这点活还用不着你,你给我过来。”陈母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陈父正在和闾丘瀚说话。陈珈瑶蹭到陈母身边,明知故问说干什么。 陈母白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小声的问:“你跟小闾说了没有,提结婚的事情没有?” “妈,这是不是有点早了?再说了——人家姓闾丘。” “胡说八道的,怎么早了,你都二十六了,人家小闾也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能早。再不结婚就真晚了,趁着我现在还使唤的动能给照看孩子你快点给我结婚啊。”陈母自顾自的说。 陈珈瑶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水龙头。 “你们现在都同居了——嗨——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事,你爸虽然没当面说你,可是也没少埋怨我,说我没把你教好,怎么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了。不过小闾那孩子看样子也不错,话不多,沉稳。不过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拿捏得住人家……” 陈母絮絮叨叨的说着,陈珈瑶听着听着,心中不知怎么的就腾起了一股子火,烧的五脏六腑哪都难受的很。 “妈,这结婚又不是我说的算的事,也要人家同意啊。” “住都住一起了他要是还不愿意结婚我砍死他。”陈母的语气老霸气了,要是平时陈珈瑶一定很给面子的狗腿巴结,不过现在她也没这个心情,只是没好气的说着:“等以后你宝贝儿子给你带来了儿媳妇,你能维持现在这种态度别疼她超过了我就行了。” 说完,陈珈瑶便不再理会母亲,靠着门边偷偷的看客厅。 闾丘瀚坐在沙发上,正规正矩的模样,眼睛很认真的注视着正在说话的父亲,黑黝黝亮通通的眼仁像是一汪水。唇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温和有礼。陈珈瑶顿时就看愣了,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优秀,就连皮相都是万里挑一的。可是,她却不敢正大光明的注视他,他虽然像是一个宝物,但是却扎眼,一般二般的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没资格。 闾丘瀚似乎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于是就轻轻的点了点头附和,正巧视线流转,飞到了陈珈瑶这边。陈珈瑶脸立刻就涨红了,闾丘瀚却是扬起唇角一笑,又看向了陈父。 ------------ 第七十三章 见报了 本以为,家里没出状况,秦筱尹也愿意忍气吞声,事情慢慢拖着,迟早都会到能真正解决的一天。谁知道从陈家出来后的第二天的周一上午,竟然又出了新的乱子。 周一正常上班,陈珈瑶一进办公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桌子上是办公室订的早报,陈珈瑶随便看了一眼,却发现那报纸正好被翻到某一版,整整齐齐的叠着,可见是有人故意放的。 陈珈瑶以为市内又出了什么大新闻,同事们故意给她留的,于是放下包以后就直接拿起了报纸。 陈珈瑶才将报纸打开,一眼就看出了重点。 那是一幅很大的一帧照片,看样子是特意放大,效果并不是很好,有点模糊不清楚,只能看出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背景。照片效果就不好,再加上应该是远拍,人拍的很小。但是陈珈瑶还是出了上面的人是自己和闾丘瀚。更直接的一个证据就是,后面跟的小照片是两人驱车进入小区的,虽然车子和人拍的并不清楚,但是小区的大门还是拍的清清楚楚的。 陈珈瑶愣了愣人,然后立刻就去看上面的标题——华都二世祖CEO携不明身份女友人出入普通小区。 陈珈瑶这时候不用看内容就知道这份报纸是怎么回事了,只要是熟悉的同事或者朋友,从这张照片上认出自己也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陈珈瑶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看报纸,发现上面写的比较含混不清,但是更引人联想浮想遐想。报纸上没有提这位“女友人”究竟是谁什么底细,倒是花了大量的篇幅来写闾丘瀚与秦筱尹两人的婚约以及两家的关系。 闾丘瀚与他的大哥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事情陈珈瑶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秦筱尹竟然是闾丘瀚大哥的母亲的娘家亲戚——虽然是亲戚,但是法律还是支持和闾丘瀚结婚的。 秦筱尹这女人,明摆着就是基础雄厚的正室命。 虽然看着报纸难受,但是陈珈瑶还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两遍,然后又随便的翻了翻后,就直接传给了下一桌的同事。 报纸上虽然说的含糊,但是那意思明显就是指闾丘瀚在外不清不白终于勾搭上了一个女人弄出了一点绯闻。可自己这个当事人却没用多少笔墨,仿佛就是一个临时出场的群众演员。 陈珈瑶脸上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别的同事就是看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先问。况且陈珈瑶最近还真的没少弄出事情来,办公室了最近的八卦小道消息都少不了她的奉献。 闾丘瀚——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陈珈瑶最担心的事情竟然还是,万一让自己父母见着了,那可怎么办。这可是实打实的报纸,拿的到看出见,闾丘瀚的名字印上去了,熟人一看就能认出来的照片也放上去了。这次事情肯定是要露底了。 ------------ 第七十四章 三通电话 自从陈珈瑶见到这份报纸后,手机就没有消停过,不过都是在她不忙的时候,可见这都是自己亲近的人打来的,知道自己的工作休息时间。 只是陈珈瑶没想到第一通电话竟然是宋山愚打来的。他只问了一句“今早的报纸看了没有?” 若是陈珈瑶没看到这份报纸,肯定连他问的什么意思都不清楚。陈珈瑶先是点点头,然后才想起这是在电话中,于是就开口回了一句:“恩,见到了。” 说完这话,陈珈瑶就没再开口,而是准备等着宋山愚开口,看看他那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的主意。没想到宋山愚竟然在听到陈珈瑶的回答后就干脆的挂上了电话。陈珈瑶只能觉得莫名其妙,同时心中猜想着,既然宋山愚都知道了,那闾丘瀚是不是也该知道了。 第二通电话是才准备断绝联系的张瑜桦打来的。陈珈瑶立刻就接着了,但是并没有主动开口,只听着那边霹雳巴拉的开始骂开了。 “死女人你这是怎么回事,老娘一文艺工作者都没上过报你竟然都上报了,那写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什么神秘女性朋友,他直接说个神秘女友不就行了,奶奶地,早报什么时候也成了八卦聚集地了。闾丘瀚呢,他见到这份报纸没有,他什么态度,要怎么解决,好歹是有钱有势的,他要是做缩头乌龟,我,我,我废了他。”张瑜桦“我”了好几遍才迸出一句没什么实质性威胁的话。 陈珈瑶这时候还紧张的很,虽然脸上看着没事,但是心中一直跟打鼓似的,没有消停的时候,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手指脚趾都变得冰凉。听到张瑜桦怒气冲冲的咒骂声,她竟然感觉到了一种有人陪伴着的些许安心。 “恩,这事我也是才知道的。”陈珈瑶一边小声的说,一边慢慢的走到了走廊上,背着墙壁站着,不时注意着经过的人,“闾丘瀚那边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怕我爸妈给气出什么事情来。这报纸越是些的含蓄就越难听。上次闹广播就算了,毕竟现在人听广播的人不多,播过去就算了,可这次是报纸了,连你都认出了这是我,那我妈还能认不出来?” 张瑜桦在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说:“不然,先下手为强,趁着阿姨还没有打电话审问你先坦白从宽,就说你也不知道闾丘瀚有未婚妻。” “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就同居,这可是罪加一等。”陈珈瑶说。 两人正这在说着的时候,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陈珈瑶只好先让张瑜桦不要担心,有事再联系,然后就挂了她的电话。 第二通电话竟然是闾丘瀚打来的。陈珈瑶认识他也算有段很长的时间了,可是主动接到他的电话的次数却是寥寥可数。陈珈瑶不知怎么的,只是看着这三个字,就有种能依靠的感觉,眼眶竟然还红了。她简直就像是没有见过风浪的女人,这才遇到一点问题,就立刻有人飞奔着来解决。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接通了电话。 ------------ 第七十五章 交代 陈珈瑶不知是自己该先开口直接求助,还是等着闾丘瀚自己说明白一切。他现在打电话来,明显就是为了此事。不过,事实上真的觉得麻烦的人应该是负担越重的人才对。 陈珈瑶才喘了两口气,就听到电话那边闾丘瀚冷冷静静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传了过来。陈珈瑶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在他的声音传到自己耳中的一瞬间,竟然耳鸣了。嗡嗡嗡的细碎声音在脑中响起来,虽然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但是陈珈瑶还是没有听到闾丘瀚的第一句话。 陈珈瑶晃了晃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刚才我没有听清。” 闾丘瀚在那边停顿了一下,隔了几秒才说:“报纸看到了。”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疑问。陈珈瑶虽然已经知道他就是为了这种事情才打电话来的,但是还忍不住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像是这事情就是因为自己引起来的一样。 “恩——”陈珈瑶飞快的应和,然后又添上一句根本就没意义的:“刚才不久才看到,本来,本来是想先打电话问问你怎么办的。” 闾丘瀚又是一阵停顿,停的陈珈瑶小心肝都乱晃悠。这事情解不解决的好,对她的结局似乎都是模棱两可的,说好也能很差。但是,按着闾丘瀚的身份,应该却是最怕家丑外扬什么的,虽然这也不算多丑,只是丢人丢大了罢了。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你什么都不说就行了,连否认都不用。”闾丘瀚的声音很沉稳,像是已经有了应对之计。陈珈瑶鬼使神差的就点头说:“恩,好,我明白。”竟然根本就没有考虑闾丘瀚会不会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闾丘瀚第三次沉默,然后等着陈珈瑶决定自己开口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那么就这样了,你认真上班,中午的时候我去接你。” 还等不到陈珈瑶答应,电话就挂断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每次跟闾丘瀚站在一起的时候,脑子就不够用,许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就像这次,闾丘瀚在这种事情难道的打来了一个电话,似乎只是让自己不用担心,什么都不说,沉默应付万变。可是最后一句话又明显不对劲,一般闹出点流言蜚语的,躲都躲不及,他怎么还往枪口上撞? 陈珈瑶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像是让自己亮相曝光什么的想法,她连想都不敢想。做人家情妇难啊,做个安分守己什么都怕的更难。 更何况,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电台工作者,第一次被记者追,总不能就是这种难堪的情况吧。 ------------ 第七十六章 陈珈瑶在忐忑中熬过了一个上午,从闾丘瀚的那通电话结束后,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安静的让人心惊的手机上。可是没有,没有谁在打电话来,无论是张瑜桦气急败坏的咒骂,或者是秦筱尹高贵的也许是终于带着点怒气情绪的责问,甚至是她心底最恐惧的来自父母的质问,都没有。 但是,这在另一种意义上不咎于是别的意义上的酷刑。在一种看似平静的日常中带着深深的压抑和绝望,而你只能身处在平静的漩涡眼中,等着那爆发的一瞬间。 陈珈瑶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只是陪着就好,在她还没有吓坏自己之前。她一直觉得情况都是一种不能再糟糕的状况,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在因果啊现实啊这种东西面前,屁都不算,任何一种突发状况都可以再次毁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 上午的节目结束后,陈珈瑶接到闾丘瀚的电话,她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想要弄明白闾丘瀚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是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陈珈瑶其实并不指望闾丘瀚能回答,她只是想要从他或者含糊或者就根本没有做出回答的语句中,听到对自己的保证,保证她不会再有更大的麻烦,不会被卷入更糟糕的问题——事实上,陈珈瑶甚至想到了那次莫名其妙的枪击事件,她宁愿被枪指着脑袋也不会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 闾丘瀚并没有回答陈珈瑶的问题,但是还是给了她一句保证:“没什么事情,我保证事情会妥善解决的,你下楼吧,我就在广电外。” 陈珈瑶并不相信闾丘瀚的保证,因为他的话难得的没有一点诚意,更像是一种敷衍。但是他的语气总是有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这让陈珈瑶安心了一些。仿佛闾丘瀚之前的话只是为了配合陈珈瑶的小女人心性,而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种事情一样。 陈珈瑶在同事们多样的眼光中下楼,等走到了广电门口,才发现,闾丘瀚的话其实也并不是很可信,毕竟,他也是一个男人啊。 陈珈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张爱玲的这句隔着时间的感慨。 他只是一个男人的,对于女人来说,只是一个男人,你还能要求怎么样?或者你该祈求自己面前是一个超人或者蝙蝠侠——一瞬间,陈珈瑶的脑子很乱,耳边有“咔嚓咔嚓”的相机声音,那声音既清脆又连续不断。陈珈瑶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镜头的中心应该是自己。 陈珈瑶站在那些那些记者面前,像是手无寸铁却有迎击地方的孤独战士,有些人还是认识的,毕竟她这中工作还是能认识不少领域里的人的。耳边全是一些糟糕的问题,没有傻子会回答,陈珈瑶一方面没有听清这些问题,而另一方面,她还记着闾丘瀚交代的话——闭嘴,不否认也不承认。 陈珈瑶被那些人围在中间,推推搡搡的找不到突破口。她紧紧的抿着嘴,视线向下看,避开那些镜头已经那些人发光的眼神。忽然,有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肩膀,她扭头,看到闾丘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而另一只手替她隔开人群。小宋挡在他们面前,嘴里说着一些软硬兼施的话。 闾丘瀚冲她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待着她穿过人群走向一边的车子。 陈珈瑶微微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人,甚至忘记了呼吸,以及身后吵闹的众人,眼中只有这么个男人而已。 ------------ 第七十七章 陈珈瑶直到上了车以后,才问闾丘瀚这是去哪里。 闾丘瀚很干脆的说:“你父母那。” 陈珈瑶立刻就慌了,忍不住凑在闾丘瀚面前大声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闾丘瀚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陈珈瑶,然后用一种“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的语气说:“这种事情你难道还想要隐瞒下去,任何人都能看到那份报纸,也有人会特意的告诉你父母。你不认为应该主动提出来比较有主动权和话语权么?” “可是现在不是研究什么主动权的时候,我躲都躲不及,你还让我往那里凑?”陈珈瑶睁大眼睛,不置信的瞪着闾丘瀚。她的声音有点尖锐,难得的充满一种无理取闹的愤懑。 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然后摊开双手表示出一种“我在听你发脾气但是这真的是最好的一个法子”的态度。 陈珈瑶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哀叹,“苍天啊,不带你这么玩我的,都一把年纪奔三的人了,即便有问题,我也希望是事业经济上的,而不是在什么男人感情上。”究竟是自己胆子太小了还是闾丘瀚太自信了,或者说这根本对他其实就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才会这么冷静理智?果然,自己才是那真正的炮灰命,搁哪里都有被轰成渣的危险,就算是傍上闾丘瀚这棵大树可这凉也不是好乘的。况且,她还要给这棵大树浇水除虫唱催眠曲儿——果然是劳动人民的命,注定当不了莎翁剧中伸手张口的安逸女主角。 陈珈瑶心中难受了一会后,然后有点可怜兮兮的说:“我爸妈是那种很传统的人,也许——我们可以旁敲侧击啊,可以曲线救国啊,可以暗度陈仓啊……总之——”陈珈瑶稍微歪了下头,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变的很软很真诚,可惜闾丘瀚却没有任何动容。陈珈瑶在他眼中,更像是在提无理的要求。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认真不容置喙的眼神,然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好吧好吧,随你的便,反正事情已经遭到这份上了,我就不相信还能再遭下去。” 听到陈珈瑶这么说,闾丘瀚似乎是觉得好笑,他看着陈珈瑶,嘴角稍微扬起一点弧度:“我觉得你一直在考虑什么最糟的情况借以避免,但是,如果最糟的情况能被人在事前防备的话,那最糟的事情和情况就会换成另一个。所以,你平时还是想点好的事情比较好。还有,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啊?什么?”最后一句话与前面的话衔接的太快太自然,让陈珈瑶一瞬间根本就理解不了她究竟听到了什么。 “搬到我那里,毕竟两人都算是同居了,还是住在我那里比较合适吧,况且,对你父母说起来的话,也免得总觉得我连一套房子都没有。”闾丘瀚这样回答道,但是陈珈瑶关心的问题的关键点他却避重就轻。 “我——不行,这不行。”陈珈瑶摇头拒绝,理由虽然多,但是还没有一条准备好能说出口的。闾丘瀚却只是说:“无论是哪一方面的问题,我都能处理好,所以你就听我就好了。” 虽然没有女人能对这种大男人的霸道抵抗的住,但是陈珈瑶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就连老爸老妈这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老妈对老爸刷个碗都能表示极大的怀疑与不放心,更何况是她与闾丘瀚?女人信任男人是好事,可是,女人的爱操心与放不下也是本性之一。 ******************************************* 张瑜桦从上午开始就坐在一家咖啡店中,用笔记本看本市的娱乐电台,陈珈瑶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忍不住的拧巴,拧巴完了便给陈珈瑶打电话,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女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闾丘瀚那个绯闻男主角带走的——这货太嚣张了,避嫌两字都不会下了是不是? 张瑜桦没想到自己还有替陈珈瑶担心的一天,姐妹之间,大凡是有个当姐姐的,更另一个也做妹妹做成了习惯,如果让张瑜桦掌权管起陈珈瑶的事情,虽然有心而力足不足先不讨论,单单是心态上也老成不少。张瑜桦给陈珈瑶打电话,这才知道他们是准备回家面圣。张瑜桦一听这话,差点就没忍住骂出来:我靠,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你还信这男人,小心连你妈都不要你了。 不过,这话好歹是没说出来,陈珈瑶现在已经够乱了,她现在说的再多也全是废话。 “那我在你公寓里等你,反正我有你那钥匙,等你下班忙完了再说。跟阿姨叔叔好好解释,千万要忍着。”张瑜桦说完这话就挂上了电话,关了电脑往陈珈瑶公寓的方向去。自从闾丘瀚这个人出现在陈珈瑶的世界中后,张瑜桦明显减少了去她公寓的次数。 张瑜桦站在陈珈瑶的公寓门口翻钥匙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视线,她飞快的转身,只看到对面的防盗门。她微微的皱眉,记起前一段时间陈阿姨说的,对面的房子似乎是空了有小段时间了。 张瑜桦仰头看了看房门上方,又看了看墙角等位置,掌心的钥匙被紧紧的攥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几步走到对面门口,大力的敲门。 等了好一会,就在她决定要放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隔着防盗门,张瑜桦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有点防备的看着自己。张瑜桦来过这里很多次,陈珈瑶的对门邻居她甚至还能记得很清楚。 张瑜桦张口,不带什么感情的说:“不好意思,听楼下说上面有公寓要出售,请问是你们这一户么?” “不是。”男子飞快的答了一句,然后大力的关上了门。 张瑜桦盯着房门不住的退后,脑子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像是电流一般迅速的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 第二卷 ------------ 第一章 受伤成长论 爱情真的是一种很悬的东西,许多人都说你看你看,你根本不能用理智来思考,毕竟它是爱情,激情、疯狂、盲目……这一切的完美官方的代名词。可是,等你真的爱过以后,唯一的感觉就只剩下——啊啊,这就是爱的无力感慨。 而且,它虽然可以让人疯狂,但是,它也真的有黑白对错之分。 陈珈瑶一直不怎么喜欢咖啡店这种小资的地方,总觉得在就是在借用一种私密或者浪漫的情绪在赚钱,尤其是看到那些靠着光洁明亮的大玻璃窗的姑娘们交头接耳说些小秘密的时候,这种感觉会尤为强烈。 “照你这么说,人家就不用做生意了,况且,我们现在也跟那些小姑娘没差别,靠着大玻璃窗交头接耳——”张瑜桦坐在她的对面,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的陈珈瑶。陈珈瑶将杯子举到唇边,同时侧过头盯着窗外,任由张瑜桦打量。 等看了一会,张瑜桦点点头,满意的说了一句:“好像真的长胖了啊。”那语气,仿佛陈珈瑶脸颊上的一点肉都是她养出来的功劳一样。 陈珈瑶转头,用之前张瑜桦看她的眼神同样盯着对方,等把人打量了一遍,才叹着气说:“而你是又瘦巴了,看看你这黑眼圈,看看你那抬头纹,姑娘,你这还没嫁人呢,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玩命的糟蹋自己,再说你这年纪也属于青春不在的那种了。该保养你就保养,别还没到三十岁,皮都皱的跟核桃一样。” 张瑜桦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呵呵笑了两声,没心没肺似的。陈珈瑶脸上的无奈被她的笑声也给吹散了,她伸出手握着张瑜桦搭在白木小圆桌上的手:“最近怎么样,有男朋友没有?老张同志啊,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来见我的时候,姐姐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得瑟得意的告诉我你终于骗到了一个好男人。” “陈珈瑶,我现在最想骗的人其实是你来着,不带你这么无私奉献的啊。”张瑜桦大笑,笑容清脆明亮。 陈珈瑶微微歪着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张瑜桦咧着嘴笑的模样。她已经不年轻了,虽然眉眼间还是几年前甚至是十几年前的纯真与快乐,但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细细的皱纹却出卖了她的年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已经并不年轻了,更何况是自己。时间慢慢悠悠的划过,再一回首,却发现自己与过往已经隔着了千山万水。而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陈珈瑶心中感慨,眼眶酸涨的有点难受,嘴里忍不住就把自己心中的所想吐了出来,她轻轻的说:“我们都老了,皱纹都出来了。” 张瑜桦一怔,然后绷着脸义正言辞的说:“那不算那不算,女人在二十多岁后皮肤走下坡路是正常现象,我的少女之魂是永远矗立不倒的。” “张瑜桦,你已经是奔三的人了。”陈珈瑶摊开手解释。 “陈珈瑶,你也是,你跟我同岁,女人还是应该看心理年纪的。” “你二十岁的时候,心理年纪就已经达到了三十六岁的指标,张瑜桦,你就不要再试图抵抗时间的摧残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辣手摧花摧了你?!” 眼见就要吵起来,陈珈瑶连忙举双手投降:“我错了错了,你永远是青春貌美一枝花。” 笑容迅速回到两人的脸上,然后又是突兀的冷场。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目光躲闪。 陈珈瑶知道张瑜桦有话要说,她静静的等着,同时忍不住胡思乱想。据说,看一个女人活的究竟好不好,不能看她的二十岁,而是该看她的四十岁。她现在已经三十岁,并不年轻了。女人的成熟虽然是一种难得的美,但是仍不能跟花骨朵的年纪做比较。陈珈瑶不知道自己的十年后,四十岁的自己会怎么样,生活过的如何,会不会比现在要稍微好一点,但是,夹在二十岁与四十岁的中间,身处三十岁的年龄段让她觉得自己生存的资本越来越少。 陈珈瑶并不是时刻都会有这种感慨生命与生活,时间与青春的念头。她来这座中部城市已经两年,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一滴水,掉进河里湖里还是海里什么的,都能迅速的融进去。生存在她眼中,远远要比感慨春花秋月时光飞逝这些重要。 可是,每次见到张瑜桦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难过,一种因为亲密的感情而衍生出的想得到关爱的矫情与感慨,以及,对同样在时间的磨砺下慢慢改变的姐妹的疼惜。 张瑜桦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笑着说:“最近工作怎么样?听阿姨说,你上个月又寄钱回家了,你工资够不够用的?” 陈珈瑶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等到了竟然是这种话。她摇摇头:“挺好的,跟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钱够花,你别问我这些,我不用你接济,你才是那个不会理财管不住自己手脚大花的人。我妈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身体精神都不错,陈嘉楌过两月结婚,你回去看看吧。” “还是跟在学校就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么,没想到我们家少爷这么早就结婚啊。我回去还是给他们丢脸,算了吧。”陈珈瑶笑着说,眼中的伤痛却没有掩藏,一点一点的流泻出来。 张瑜桦撇撇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张口的时候却说道:“到时候我帮你拍录像带拍照片,还有啊,你放心,你小弟结婚,我一定会封个大红包的,毕竟他也要叫我一声姐的。” 陈珈瑶深深的呼气,用一种很体贴的语气说:“虽然我真的很想跟你说一句谢谢,但是我知道你会脸红会掉鸡皮疙瘩,所以,就这样了。” 张瑜桦笑了笑,没说话。陈珈瑶接着说:“还有啊,你要说什么话就快点说,你这么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的风格,还是说,你真的交到男朋友了?快说。” 张瑜桦装可爱的捧着脸扭着身子说“讨厌,人家娇羞了。”不仅仅是陈珈瑶,连张瑜桦都被自己弄笑了,她趴在桌子上大笑,等笑声慢慢的平复下来后,她才抬起头,下巴搁在桌子上,一双眼睛被水雾润过,显得很亮很精神:“我才不说呢,我又不是传声筒什么的,况且又是没什么意思的事情,我看着都讨厌,不说了,说了影响心情。” 张瑜桦朝陈珈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陈珈瑶还是能感觉到张瑜桦的严肃与正经,以及眼中的关心。陈珈瑶并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但是关于自己亲人朋友,她还是希望自己能事无巨细的都有个了解。可是另一方面,她信任张瑜桦,比男人,比别的朋友更信任,而张瑜桦对她,也是这样一种感情,所有,该说的话,在适当的情况下,张瑜桦一定会说。陈珈瑶是如此的信任她,所以也愿意避而不问。 有些人,真的是那种属于好心办坏事的,他们只是为了你好,一双眼睛含着真诚让你没办法质问指责。而有些人,却是杀人不见血的,你连恨都恨的理由不明证据不足。这个道理,陈珈瑶一直都明白,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她才能真正的信任起这个经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瑜桦,而关于恨,对她开说,恨不算什么,最困难的其实是遗忘。 张瑜桦喝下最后一口柠檬茶,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好了,时间到,我又要去坐那个该死的大铁块了。” 陈珈瑶听到她这么说,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没这么咒自己的,既然害怕坐飞机下次就别来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来的这么勤,结果你两个月就冒出来一次。” “这又不是咱的地盘,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况且我就当旅游了,行了,你不用送我去机场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张瑜桦从桌下拉出一个不大的旅行包,伸手将打算起身的陈珈瑶按回了座位上。 “恩,你照顾好自己,别害怕,带着眼罩就当自己在坐火车,我妈那边麻烦你了。” “不用你交代,我走了,拜拜。”张瑜桦在陈珈瑶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就走出了这家靠近机场的咖啡店。 陈珈瑶透着玻璃窗,看着张瑜桦穿过马路,有点消瘦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流中。每次离别都让人难受,有种看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眼中慢慢走远的无奈感,想要去抓住,想要有什么陪着她,可是,却更像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张瑜桦每隔两个月就会来看她一次,住上一两天,跟陈珈瑶说说母亲小弟的近况如何。她一直没有再回去过,在这个城市的两年与其余地方的一年,三年的时间,她没有再回去过一次,包括父亲的忌日。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不仅仅是逃避一个人,更像是想把那一段生活都从她的生命中与记忆里剔除。时间过了这么久,可是她还是没有自信可以重生开始生活。有些东西可以回来可以恢复,但是有些却是真的就失去了消失了。 这种自我放逐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到这一步。而也正是这种生活,也似乎在证明,最耿耿于怀一直放不下的人,其实只有她而已。 受伤成长论,这真是一个真理。可是,她已经三十岁了,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感慨,她只为活着而活着。 ------------ 第二章 三年后的重逢 每天五点半起床,做早餐看报纸看早间新闻,十点钟出门步行上班,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晚上十点下班,步行回家,也许会顺路去一下超市,吃点东西,十一点半准时上床睡觉。 陈珈瑶觉得这种稳定到无趣的生活作息时间起码给她带来了健康的身体。西医习惯将精神上的问题折射到身体健康上,而中医却注重从调养身体上达到精神情绪上的健康稳定以及和平。虽然陈珈瑶也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多好,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她红润的气色。从表象上来说,她看起来过得真的还很不错。 丽珠大酒店算是市内同档次中最高档的一家,陈珈瑶用了两年的时候从服务员爬到领班小主管的位置,工作也好,待遇也罢,都不算太糟。从晚上六点就开始真正的忙起来,调度人手,解决纠纷。陈珈瑶觉得自己就跟柜台边的富贵竹一样,时刻要站的笔直,笑的得体。 对讲机中传来服务生的求救声,说是遇到了难缠的顾客。陈珈瑶放下对讲机,脸上顿时先摆出一副亲切恭敬的笑容来。可是,等见到那顾客的时候,陈珈瑶的脸皮还是忍不住的绷紧了。 一位穿着玫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子正在和服务生纠缠。那女子挺年轻的,顶多不过是二十一二的年纪,面容姣好,只是看她拎着裙尾呵斥服务生的德行,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陈珈瑶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已经有别的服务生将事情说了一遍,那女子同金主来吃饭,估计是得意忘形以至于手舞足蹈,碰着了服务生打翻了酒水,红酒撒在了裙子上,就这么闹上了。 倒了霉的服务生早被那女人口中多少个零才能买到的裙子给吓傻了,微弱的解释声还不及对方的喘息声大。 陈珈瑶拍拍服务生的肩膀,对方一见她,就像是见到解放军的工农弟兄,两眼泪汪汪的。 陈珈瑶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然后站在那个个子高挑的女子面前笑着说:“这位小姐,真对不起,耽误您用餐了,如果可以的话,酒店请您和您的男伴可以在本酒店的旋转贵宾房享受一晚,明早我们会把清理好的裙子送还给您。” 女子挑眉看了看陈珈瑶,她个子本来就高,再加上脚上一双十多厘米的细带高跟鞋,足足比陈珈瑶高出了半头。女子转头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嘟着一双红嫩嫩的嘴唇挽住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伴的手臂:“阿瀚,干脆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不好?” 那位金主稍微抬起眼,视线在陈珈瑶的脸上一闪而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纤细的腰肢。陈珈瑶只装作没有看到他的视线,立刻就问:“请问小姐是现在就去房间换衣服还是等用餐完毕后?” 女子又看向了男人,仿佛一切都要看他的意思一样。男人的视线一直放在陈珈瑶身上,他慢慢的说:“你可以先去换个衣服,而我可以在这里和熟人多聊几句。” 陈珈瑶一听这话,本能的就觉得没好事。 “熟人?谁,在哪里?”女子好奇的问。 那金主终于上前一步,朝陈珈瑶伸出手:“珈瑶,这么久没见,我不跟你打招呼,难道你也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么?” 陈珈瑶盯着那只手只看了一两秒,然后迅速的笑着握住:“哪里,您现在在这里不是顾客么,况且刚才的事情又让您的女伴这么的不开心,我怎么好意思还同您闲聊。闾丘先生,好久不见了。” 两只右手握在一起,上下摇晃两下,然后松开,脸上是客套的笑容,一切都很好,得体有礼有距离。 “原来是阿瀚认识的人啊。”闾丘瀚年轻的女伴打量了陈珈瑶两眼。 “只是有个几面之缘而已,这位小姐,我现在带您上楼去,您这裙子现在穿着肯定不会舒服的,这边请,女宾部的一些漂亮晚礼服大概只有您这么好的身材才能穿出来。”陈珈瑶笑着说,不再看闾丘瀚一眼,直接领着那位小姐上楼。 将人带到更衣室后,赔笑着看着那年轻的小姐挑出一件宝蓝色的裙子后,陈珈瑶靠墙等在外面。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闾丘瀚,在这个城市,在这种情况下。陈珈瑶脑子有点乱,让她不能思考,而她现在也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这件事情给的冲击太大了,幸好她还能冷静面对,以大局为重。她不去想闾丘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衣室里的年轻的小姑娘到底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其实一看便知的事情,三十多岁的钻石王老五,带着一个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漂亮小姑娘来高档大酒店,这还能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陈珈瑶忍不住的骂那个人,开房都特意找到这里开了,闹的什么事儿…… 更衣室的门打开了,陈珈瑶迅速换上职业性的笑容,张口就是溢美之词,绝不含糊。年轻的姑娘被夸的心花怒放,扭着身子就回到了闾丘瀚身边。陈珈瑶先把她替换下来的那件玫红色裙子交给了客房部,让他们清理,还没等她下楼安慰安慰之前倒霉的小姑娘,她就被经理直接堵在了客房部。 “小陈,那是不是华都的总裁闾丘瀚,听说出事了,解决了没有?” “没什么事情,就是弄脏了他女伴的裙子,已经解决了。这赔礼的代价有点大,不过我知道旋转贵宾房空着没有预定出去,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毕竟这种人咱们不能得罪。”陈珈瑶站在中年主管的面前解释道,毕竟白送一晚价值上万块的贵宾房待遇,她还是有点越权的嫌疑。 “那个没什么,像是华都总裁这种人,巴结都没机会。小陈,你亲自上阵吧,别让那些笨手笨脚的坏了事。” 陈珈瑶看着他,并没有做出为难的表情,只是很中肯的说:“经理,我觉得你要是让对方感觉到享受的是超贵宾待遇的话,还是你出面更合适吧,我就是一个小主管,体现不了什么身份价值。” 经理点点头,走了两步后,又扭头对陈珈瑶说:“刚才那事,你看着办,怎么罚罚多重你按着规章办。” “是,我明白。”陈珈瑶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后,忽然恶意的想着,自己刚才怎么就没趁着没人,在那件换下来的裙子上吐两口唾沫。 打翻酒水的服务生陈珈瑶也没有罚,只是说了几句没什么用的安慰话和废话。然后,她便一直躲着,尽量不往能出现在闾丘瀚视线范围内的地方去。等熬到交接班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陈珈瑶总觉得闾丘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她并不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这个人在对方心中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地位什么的,那些特别啊什么的对小女孩来说,也许还是一件很美好的感觉,但是对她来说——打一个比方来说,变态杀手挑选受害者的时候,这也是种特别的钟意对不对,可这就没人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所以,现在陈珈瑶就是这种感觉,针对她,也许没事,一旦出事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闾丘瀚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三年,她宁愿他一直消失下去,不要再出现。 这与爱有关,与恨也有关。可是,爱与恨并不是所谓的一线之隔,而不管这里面还有什么,陈珈瑶只想花大把大把的时间,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身体里剔的一干二净,永远不要让自己在落在他的手中。 陈珈瑶从酒店后门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闾丘瀚靠着车子站着,只是这么一瞬间,让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从电台走出来,而他则接她回那个小公寓的情景。 这个念头让陈珈瑶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她爱过恨过怒过惧怕过,即便她从没有真正的弄清楚自己在闾丘瀚面前的情绪,可是她还是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掌控这样的自己。 陈珈瑶低着头,准备从闾丘瀚身边绕过去。之前在酒店,她本以为闾丘瀚会装作不认识自己,但是他的手段更高明,认识,却不熟悉,点头之交的程度,更不会让人怀疑。 闾丘瀚的双手插在口袋中,面容在一片阴影之中,看不清楚表情,也许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陈珈瑶在绕过他的车子的一瞬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刻,闾丘瀚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我送你回家吧。” 陈珈瑶差点就说出“你上去陪你的小姑娘去。”这种话。她停住脚步,视线只是在闾丘瀚的脸上飞快的扫过,然后便避开视线说:“不用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些话需要说清楚。”闾丘瀚有点无奈的说,仿佛他一直在试图理智冷静的商量解决一些事情,而每每都是陈珈瑶在不配合。这种语气让陈珈瑶的心中忍不住就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没什么好谈的。”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冷淡又不太耐烦的语气说,然后,她转身低着头朝前走。 她听到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听到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听到车子在她身后缓缓行驶的声音。但是她始终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 她已经有三年没有再见过这个男人,她不需要现在又难以自制的盯着对方,让他的脸更加清晰的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今晚上的事情她只希望是件意外。时间一到,两人的交集再次结束。 就如三年前她说的那样——各走各的路。 ------------ 第三章 那一根井绳 陈珈瑶难得的失眠了。 失眠这种东西说起来真的只能让人无奈的撇嘴,它最纠结的一点就体现在,除非是你本人在亲身感受经历,否则永远不能用语言或者别的形容来感觉这究竟能糟到什么地步。 睁着眼睛,想睡,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睡去,有点像苦求求不得的心理。 陈珈瑶不知以前闾丘瀚是怎么熬过漫漫长夜的,也许是工作,也许是琢磨着怎么耍心机,不过他肯定不会像自己一样,睁着两眼发愣。失眠不会传染,但是负面的感情却能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你看看,闾丘瀚现在精神抖擞的都能带着小姑娘显摆了,而她却越活越倒退了,这什么世道……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陈珈瑶才迷迷瞪瞪的睡着,可是又睡的不安稳,一会儿醒一次一会儿醒一次的。结果,越睡越困,越睡越累。结果,上午的时候只能挂着一双青色的眼袋去上班。 陈珈瑶手下的服务生一见她这个样子,都问她这晚上是干什么去了。有活泼的男孩子还跟她开些玩笑,陈珈瑶愿意开玩笑的时候就笑着回答两句,不愿意回答的时候就故意绷着脸说两句。 虽然还有点担心会遇到闾丘瀚,不过,对方应该也不会闲到无所事事这一步,带着小姑娘奢华败坏已经不像是他往常的作风了,总不能还会为了别的说不清楚的事情浪费时间吧。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真的已经渐渐的改掉了“时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这个号习惯,闾丘瀚说的没错,每当你以为将所有的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防备了一遍后,现实始终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打的你措手不及,永远没有应对的余地。所以,干脆还不如不要想的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事情也许可以预测,但是人却不可以,尤其对方还是自己根本抓不住掌控不了的。 陈珈瑶这么一想,也不算是多轻松,只是更加无奈听天由命罢了。 像是这种酒店,中午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热闹的是在晚上,不过陈珈瑶从十一点接班后,正好也要忙中午的一段时间。陈珈瑶被经理叫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一看到坐在一边的闾丘瀚,陈珈瑶心里就开始发憷了。 “小陈,原来你跟闾丘先生是旧识,要不是他说,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你出面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经理,只不过是以前见过几次面而已,估计是记住了有我这个人而已。怎么,有事么?”陈珈瑶装作没什么事情的问,视线尽量没有往闾丘瀚身边放,但是这还是不妨碍她注意到坐昨晚上的那个小姑娘没出现在他身边。 “没什么,只不过既然是要是这样的话,应该就由你而不是我招待他。小陈啊,你努力,帮酒店把这个人拉住了,咱们公司一直想着能和大公司融资合作,小陈你也算是老员工,申请奖金甚至是往上升,都要看机会。” 陈珈瑶笑着没说话,心中有点不配合的说:什么“我们”酒店,我什么时候成了酒店不可或缺的人才了。 “经理,这应该是您的意思吧,其实我同闾丘先生也只有几面之缘而已,毕竟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不过,我觉得像是闾丘先生那种成功人士,应该很不屑我们明显的讨好吧。我觉得一切还是要按着规矩来,不然惹的对方不高兴了那不是更倒霉。这关系户不是我不想做,主要是我看着实在是玄乎。与其咱们这么没有门路的琢磨,还不如想着从别的地方着手。我就觉得,曲线救国这个办法好,昨天闾丘先生带的年轻女伴,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陈珈瑶说着说着,语气就开始变得不严肃起来,甚至是有点调侃的搞笑。 经理笑了笑,脸上露出一种明了的笑容,接着陈珈瑶的话说了几句成年人的玩笑话,不过,他也就敢在背地里说些不着边际甚至是不太好听的话。正当两人笑着说着什么的时候,经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住了。陈珈瑶尽量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过脸,果然看到闾丘瀚朝着两人这边走过来。 陈珈瑶心里想着要不要趁着人还没有走近,赶快闪人的时候,经理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这是人的本能呢,还是故意想陷害我啊——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走进,她背对着经理,与闾丘瀚面对着面,所以,她也不用装出一副笑脸来。她的脸稍微仰起一些,视线越过闾丘瀚的肩膀直接落在他身后。 与其说是注视着闾丘瀚走到自己面前,还不如说是感觉更准确一点。不过,陈珈瑶的视线一直没有放在他身上。她在听到经理同闾丘瀚打了一声招呼后,才不动声色的稍微退了半步,站在了经理的身边偏后的位置。 “珈瑶,气色不太好,昨天没睡好?” 陈珈瑶一直在认真听闾丘瀚与经理之间的对话,忽然自己被点名让她有点吃惊,更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还是用种熟稔关心又自然大方的语气。 “恩,挺好的。”陈珈瑶飞快的答了一句,然后有些没事找事的问:“闾丘先生对昨晚的服务满不满意,您的女伴的服装上午应该送回去了吧。” 陈珈瑶的唇角稍微扬起来一丝弧度,也没有回答,仿佛这种问题根本就不值得回答一样。陈珈瑶也不再说话,只是等着自己的上司来圆场,结果经理看两人这人,也把外交的众人交给了陈珈瑶。这一时之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还是经理最后受不了冷场,自己找了一个话题同闾丘瀚攀谈了几句。 这个时候,正好对讲机响起来,陈珈瑶趁机离开了闾丘瀚的视线,一头钻进了厨房。 偏偏有人已经看到了闾丘瀚站在她面前说话的样子,于是就以一种对待八卦小报的热忱精神来想陈珈瑶打听。 “陈姐,那是不是华都集团的总裁,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他,本来就是一帅哥,如今近距离观看,更是英俊的没边没沿。陈姐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只是同乡么,还有别的什么关系?” “你怎么跟也爱打听这些八卦笑道消息了,即便就是打听,也该弄点文学性比较低一点的。”陈珈瑶笑着说,“行了行了,开工了,你们都当我是什么人了,这儿也认识那也熟的,我还认识美国总统呢,就是人家不认识我罢了。手脚都麻利点,活都给干起来,撤了撤了,别凑在一起闲聊胡扯了。”陈珈瑶将身边开玩笑的人都赶的七七八八。 可是,她才脱离困境没都久,闾丘瀚竟然如不散的阴魂一样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是以一种非常主动的态度。 陈珈瑶的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笑容摆给对方看了,事实上了,她觉得要是没让对方离自己远一点,她甚至不在乎不要形象的撒撒泼掐掐架。不过,毕竟这里还是在她工作的地方,闹的太僵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陈珈瑶抱着手臂,整个人做出防备的姿态,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闾丘瀚,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究竟有什么事情。陈珈瑶明显能感觉到,因为眼前的人,自己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应该很少有人会把两人的关系想的有多亲密。毕竟,闾丘瀚可是带着一个姿色上乘的年轻小姑娘来酒店,而陈珈瑶,年纪虽然还不至于到老的程度,对于正常的男女年纪虽然挺搭配的,但是也不是钻石王老五的心头好了,毕竟,三十多岁的成功男人,还是跟小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在一起更有意思,也更容易传出小道消息调节调节众人的八卦心理。 闾丘瀚站在陈珈瑶的面前,自然得体,他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只有一种“告诉你我在做”的自信,而完全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表达“为什么做”、“怎么做”。 陈珈瑶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她只能稍微抿着嘴唇,既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又至于放松到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嘴巴的地步。这简直就是一场无言的战斗,先开口的那个人就是输了。 等了一会后,最先开口的那个人竟然是闾丘瀚——也许紧紧是因为和陈珈瑶一言不发互相瞪大小眼实在太难看了,让他不得不开口大破这种安静。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这么久没见面了,好好聊一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询问,冷静从容。 “对不起,我还要工作,况且,也没什么好聊的。你要是这么有空的话,还不如多和你的小女朋友培养培养感情。”说这种话的时候,陈珈瑶的嘴角竟然还能带着一点笑意。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对女朋友下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不过,我可不认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这三字被重点念出来。陈珈瑶只觉得小姑娘很可怜,不知他们之间算不算是一种潜规则,也许还是落不着多少好处的潜规则。 “吔——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陈珈瑶的脸上尽量维持着一种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和煦有利的微笑。她并不觉得自己虚伪累什么的,只是弄不明白闾丘瀚究竟又想干什么,而自己只能被动的防备。 ------------ 第四章 过得好不好 闾丘瀚看着眼前的陈珈瑶,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虽然时间这种东西在她身上肯定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闾丘瀚还是愿意相信,让她真正改变的人,其实是自己。 陈珈瑶的态度虽然与以往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闾丘瀚还是愿意相信,自己还是能掌控一切的。或者不是那本能的控制欲在作祟,但是,这应该也算是男人的一种糟糕的本能,尤其是在范围内已经或者明确要归属于自己的女人而言。 闾丘瀚打量的眼神让陈珈瑶有点害怕,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陈珈瑶稍微往后退一步,果然就见闾丘瀚的眼神变了变,似乎有点不满,但是隐藏的还不错。不过,已经足够陈珈瑶发现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委婉的,商量的语气说:“这样吧,我现在还在工作,也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明天上午你还在不在这里,我们有什么话就敞开的说清楚。你这样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面前,也影响我工作。你看怎么样,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 “为什么不能是今天晚上?”闾丘瀚反问,语气听起来还挺理直气壮的。两人离的比较近,只是半步的距离,陈珈瑶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微微带点薄荷的凉意,这味道三年没闻到过了,她忽然觉得久违的熟悉。她甚至能想到卫生间里还放着相同牌子的须后水的样子。闾丘瀚的精神气色都还不错,也许这三年来他睡的都还不错,光洁的脸上甚至能反光,双目有神,英俊的不像话。 陈珈瑶看着这人,脸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心中还是直敲鼓,闾丘瀚的眼神许多人都受不住,要么是不敢看,要么就是不好意思看。陈珈瑶感觉喉一瞬间有点发干,她注意到闾丘瀚稍微跳起来的眉梢,心中顿时就开始不住的冷笑。这个人,究竟是太自信了,还是真不把自己那智商情商的考虑在内了。 “闾丘瀚,你当我是傻子还是怎么着,就是一只拿电流刺激做实验的猴子,疼了这么多次,它也该知道有些香蕉是不能碰的。你还要拿着我赚绯闻还是怎么着?要谈,就明天上午谈,要么,就什么都别说,反正,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陈珈瑶难得硬气的说,一双眼睛,想认认真真的看看闾丘瀚,可是眼神又忍不住的带着一股子凉飕飕的冷意。 闾丘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珈瑶,不知她那句猴子电流实验什么的有没有听的懂,但是她语气中的敌意与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闾丘瀚面对陈珈瑶这种态度,也没有生气,只是点头说了一句没问题便离开了。 陈珈瑶知道闾丘瀚的衣服最多的就是西装,他今天穿的还是最正统的三件套,白中微微透点青色的衬衫外,是件双色面料的马甲,修身的不得了,人只是轻松的一站,就足够扎眼。陈珈瑶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步伐沉稳自信,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金子上。看得她又是恨又是怒,恨的还是最没出息的自己,居然还能被这家伙的美*惑,怒的却是闾丘瀚,这人究竟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她好不容易才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而他在沉寂了三年后,忽然又冒出来招惹自己。 经理就像是无处不在的,闾丘瀚这边才离开没多久,那边他就出现在陈珈瑶的面前,问刚才是怎么回事。闾丘瀚这么的闪人眼,到哪都是亮点,连带着陈珈瑶都免不了被人瞩目。 “没什么,就是闾丘先生说他现在对酒标收集很有兴趣,想找几瓶木桐酒庄的红酒,问我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以为在酒店里待的人对红酒什么的总有点小道消息。那种高消费的东西我能不知道什么,经理你有没有什么门路?”陈珈瑶用一种有点无奈的语气说。虽然是信口开河,但是陈珈瑶这谎话也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闾丘瀚的口味她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前提是这是三年前的口味,要是他现在改为喜欢别的酒庄品牌了那就不好说了。 经理摇摇头:“这都是有钱人的爱好,还不如问问侍酒师,不过这倒是一个好门道。” 陈珈瑶有点无奈的说:“经理,这人可不简单,我觉得还是不要靠的太近。” “你既然稍微认识他,总该知道华都集团其实在黑道上也有势力吧,酒店最近想再开一家,先要打打基础。” 陈珈瑶一听这话,稍微有点愣了,丽珠酒店其实算是家族企业,经理也是家族内部的人,知道这种消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为什么要说给陈珈瑶听。 “等会,经理,这种是事情你说给我听合适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下一家该不是就打算在H市开吧。” “就是在那里,不然也不会想办法跟华都打打关系,小陈,你不也是H市的人么,等酒店开起来后,直接派你回去就好了,也算是老员工了,你离家也近。” 别拿这招收买我,没用。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回头我去各家酒庄或者认识的酒师打听打听,我先去忙了,经理。” ——打听是打听,能不能打听得到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陈珈瑶跟闾丘瀚并没有约好时间,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不过陈珈瑶也知道,只要他愿意,自己的手机号住址什么的肯定立刻就有人送上去。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陈珈瑶终于没有忍住,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张瑜桦似乎早就料到陈珈瑶会打来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问:“阿瑶怎么了?”而不是平时的“喂,找我有什么事?”。虽然陈珈瑶也知道张瑜桦是挺聪明的一人,但是还没至于聪明到有预知的本事,再加上她离开前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珈瑶虽然猜到只其中肯定有猫腻,但是也只有在与闾丘瀚见面前才为难的打电话向张瑜桦求证。 “哟,是不是不用我说,你也猜到是什么事情了?”陈珈瑶笑嘻嘻的说,但是这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陈珈瑶仔细听也没听到什么,等了一会后才听到张瑜桦开口了:“听你这不阴不阳的语气,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闾丘瀚了。怎么样,你还算冷静吧。” “冷静,非常的冷静,你接着说。”陈珈瑶有点咬牙切齿的。 “我回来那天之所以没跟你提,主要是因为那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闾丘瀚那孙子我也不想提他。其实,这是我从秦筱尹那知道的,说是闾丘瀚打算来见你,本来秦筱尹给我这消息,我也没怎么相信,闾丘瀚怎么还有脸来见你。不过——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这人的脸皮还真是不可估量。”张瑜桦在电话那边啧啧的说道,“我不敢肯定事情我干嘛要说出来让你烦心,况且,说起来你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包袱一收拾再跑到哪里去吧。阿瑶,你冷静点,他来不来,你该怎么过就还怎么过。你要是——要是怎么着的话,我明天就去你那行不行?” “我冷静,我很冷静,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卑不亢的。不用你来,什么事情都让你往这边跑,你自己的日子不用过了是不是?还有,你什么时候跟秦筱尹走的这么近?” “我也是需要朋友的好吧,你都不在这里陪着我,我肯定要找别人玩了,其实我跟秦筱尹也不算很熟,只是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前边的语气还有点理直气壮的,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小心翼翼了,像是小学生中,好朋友跟别人闹翻了,而自己却跟那个敌人好起来了,虽然说着挺幼稚的,但是张瑜桦还是觉得自己这态度像是有点背叛了陈珈瑶。毕竟秦筱尹是除了闾丘瀚外的第三方势力。而她肯定要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姐妹陈珈瑶这边的。 “行了行了,我还不至于让你跟谁玩让你不跟谁玩的地步,况且秦筱尹这人也不错。你又没男朋友,无聊了也只能跟女人玩了,别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是奇怪,闾丘瀚来这里是究竟干什么的,他要是还折腾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可受不了了。”陈珈瑶有点烦躁的说,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张瑜桦和秦筱尹走近这件事还是让她挺不舒服的。陈珈瑶在心里告诉自己:淡定淡定,又不是初中生高中生了,好朋友只是跟自己不对盘的人玩,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男人都有可能勾搭上别热,况且这只是好朋友。 “谁知道他要干什么,也许是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也许是让你看看他过的怎么样,再想的远一点,说不定还想着和好复合这种事情。不过阿瑶,你一定要坚定,无论闾丘瀚说什么,都不要让他随了心意。” “和好什么的我觉得不像,他可是带着一个小姑娘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显摆。” “估计是想刺激刺激你让你生气吧,这男人啊——”张瑜桦停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一个字来形容,“贱,真是贱,带着别的女人什么意思,阿瑶,你千万别气,不然就上了他的当了,搞的你还在意他一样。” “我没生气啊,别说他带一个人,就是带一帮人都和我没关系。我挂电话了,也什么事情,就是要警告你,以后什么事情都别瞒着我……恩,我自己会解决的,我有分寸……恩,有事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拜拜。” 挂了电话后,陈珈瑶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对张瑜桦说实话,说不在意不在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在这里过了三年,至今不敢回家——实际上,她什么都在意。 如果说,闾丘瀚这次来只是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她希望自己过的很不好能让他后悔内疚,不过这种自怜的想法有点儿可怜,还是不要想了。而且,她心底也不希望他过的太好,最好是那种离开你以后我连睡觉都失去的感觉。但是现实却是看着他气色健康的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住酒店,这刺激真是太大了。 ------------ 第五章 没什么好谈的 没有悬念的,陈珈瑶继续失眠。她凌晨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看了看时间,早晨七点半。 她一边爬下床翻找放在皮包里的手机,一边天马行空的琢磨着,也许失眠可以成为一种习惯,闾丘瀚再这么不停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有另一套不一样的糟糕的生物钟。 等到她找到手机后,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猜想这应该是闾丘瀚。她虽然不想接这通电话,但是她也没想着连一通电话都要躲避。 “喂,您好,请问哪位?”陈珈瑶用平时的语气接了电话。这就是从事服务性行业的不同,以前接电话,不管对方是谁,她的第一句都是“你好”,而现在,不管电话那头是谁,她都要说“您好”。 “还没有起床么?”电话那头的人直接就问了这么很家常的一句话。 “恩。”陈珈瑶随意的回答了一声,然后等着闾丘瀚说话。 “那——等你半小时,怎么样,能不能收拾好,我在你楼下等着。”闾丘瀚这话刚刚说完,陈珈瑶就握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朝着窗户边靠近,她住在七楼,听高的一套小公寓,但是房租还算便宜,不过,陈珈瑶其实是那种挺胆小的人,电梯这种东西恐怖电影里又经常用来吓唬人,每天半夜回来,她不怎么敢坐电梯,大部分时间宁愿爬楼梯。明明知道闾丘瀚即便现在就在楼下,她也不用在自己的公寓里像是做贼的一样,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的靠近窗户,仿佛闾丘瀚不是在楼下,而是就在六楼的房间里一样,她连移动一步都能让那个对方听出自己的动静。 陈珈瑶靠着窗户边上,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往下瞄,嘴里同时还应对着:“恩,半小时,我知道了,那,在哪里见面……” 陈珈瑶先是看到了闾丘瀚的车子,然后才是他那个人。闾丘瀚靠着车站着,微微仰着头往上看,视线似乎就是在盯着陈珈瑶的这扇窗户看。陈珈瑶能看到他的表情,耳中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所以,她觉得闾丘瀚离她太近了一点。 闾丘瀚在电话那边轻轻的笑了一声,陈珈瑶甚至能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见他嘴角的微笑。陈珈瑶向后退去,然后听到闾丘瀚说:“不是说我在楼下等你么,你直接下来就行了。” “——恩,那一会见。”陈珈瑶飞快的挂上电话,等了一会后,才想起来自己该收拾收拾了。 半个小时后,陈珈瑶没有提前下楼,也没有迟到,正好卡着那个点的出现。闾丘瀚似乎一直等在楼下,连姿势都没怎么移动过,单只脚点在地上,身子微微依靠着车子。闾丘瀚一见陈珈瑶下楼,很自然的就迎了了上去,态度还算不错,只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下了脚步,也不至于表现的很热情。 陈珈瑶径直走到他面前,明白他一定做了一些安排了,于是就稍微仰着头看着他。 “先去吃早餐吧。”闾丘瀚替陈珈瑶打开了车门,陈珈瑶没有看闾丘瀚,直接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陈珈瑶很少说话,除非闾丘瀚问些什么,否则她一定不会多说一个字,甚至是当闾丘瀚问她想去哪里吃早餐的时候,她也只是回答了一句“随便”做答案。闾丘瀚的态度还算冷静从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宽容大度这次形容词。陈珈瑶说了随便,他便真的自己挑了一个地方。 直到两人来到一家中式的粥店后,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对面才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本来正是在看要吃什么的陈珈瑶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将视线从菜单上转移到闾丘瀚的脸上,她的表情有不带掩饰的疑惑与不解。她微微抿着嘴,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表示自己的疑问。 “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查了你的住址和联系方式?”闾丘瀚解释,话虽然这么说,他的态度却并没有一点点的愧疚或者无奈什么的,甚至连点诚恳的意思都算不上,只是冷静的陈述这么一个事实而已,以免两人在还没有开始正式谈判之前就闹翻脸。 虽然闾丘瀚的态度在平常人眼中确实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陈珈瑶毕竟也和他在一起过,偶尔也是知道这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出现什么表情是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话,效果只会更糟糕,而闾丘瀚也肯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才像往常一样不道歉不表态只是说明白——一况且,这还不到他应该装模作样的时候。 “没什么,只是——没什么话说而已。你要吃什么,我要一碗鱼片粥就行了。” 陈珈瑶将菜单递到闾丘瀚手边,闾丘瀚并没有接,陈珈瑶直接就放到了他手边的桌子上。 “随便。”闾丘瀚有点不在意的说。而陈珈瑶也没有坚持,直接就向服务员要了两碗鱼片粥以及一笼小笼包子就算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陈珈瑶便让对方看着,等了一会后,只听到闾丘瀚说了一句:“眼皮都青了一圈,最近没休息好么?” 陈珈瑶的嘴角微微咧开了一点弧度,语气有点轻松但是听起来话还是有点难听的说:“估计是你传染的,我这三年天天睡的雷打不动的死沉,你才在我面前晃了两天,结果我这两天都失眠了。” 听了这话,闾丘瀚自然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看着陈珈瑶,那些他打算说的话,似乎被陈珈瑶这一句损人不见血的话都打压下去了。 陈珈瑶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不住的打量着店里的装修什么的,视线就是不肯再往闾丘瀚身上放。 才等了一会儿,鱼片粥就上来了,陈珈瑶拿着勺子慢慢的搅合着,觉得稍微凉些的时候低头就吃,态度基本上就算是无视闾丘瀚了。 闾丘瀚却似乎是不死心,只是看着陈珈瑶,忽然就说了一句:“你,跟我回去吧。” 陈珈瑶听到这话,一口绵软的粥差点呛进气管里,她用纸巾捂着嘴巴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桌子很小,虽然两人是面对面坐着,但是只要稍微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对方。闾丘瀚刚伸出手,还没有放在陈珈瑶的肩膀上,陈珈瑶的身子便往后靠了靠,避开了他的手。陈珈瑶咳了几声后便缓了过来,用纸巾擦擦眼泪什么的,然后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你跟我回去吧。”闾丘瀚再次说了一遍。 陈珈瑶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她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种话,在她的设想中,闾丘瀚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情,可是,无论两人要谈些什么,她都已经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可是天算人算,也没有算到闾丘瀚会这么的直接,上来就是一棍子,直接就把陈珈瑶给打懵了。 陈珈瑶沉默了片刻,脑子里的思绪已经渐渐的清楚起来,还好那口粥没有呛进脑子里,不然现在肯定就是一坨浆糊。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虽然她一直在躲避闾丘瀚的视线,其实她心中还是恨不得这人干脆就是一张照片让她痛痛快快肆无忌惮的看着算了。 “闾丘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陈珈瑶嘴角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中没有一丝的笑意。 闾丘瀚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表现自己的态度真的很认真很严肃。陈珈瑶干脆就把勺子放下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吃个什么。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的眼睛,嘲笑般说道:“怎么,你该不是又失眠了吧,我看你气色挺不错的,身边还有小姑娘陪着,滋滋润润的怎么又想起我这个人来了。” “那个——”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秦筱尹那样优秀的女人你都没有娶,更何况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我也不相信你眼光能变的越来越差。”陈珈瑶打断闾丘瀚的话,她一早就知道他身边带的小姑娘其实并不算什么,年纪轻,除了姿色与青春外,估计也没什么资本了,闾丘瀚这种男人,肯定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在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小姑娘身上,想想秦筱尹那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还不被她给比下去。 闾丘瀚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陈珈瑶接着说下去,而陈珈瑶一时间终于说了段长句子,趁着这个趋势也没有在憋下去,两片嘴唇一张一合的竟然开始说个没完了:“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带着一个几乎还不懂事的小姑娘在我面前是显摆还是炫耀,你过的很好,你过的还是那么要风得雨?闾丘瀚,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还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面前,当做那些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什么跟你回去——”陈珈瑶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闾丘瀚,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可是他没有,他始终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从容样子。 陈珈瑶一时间就觉得这人冷酷的让人能恨死,她一字一顿的说:“闾丘瀚,我只有一个爹,还已经没了,你现在还想让我再气死谁,我妈?” ------------ 第六章 你就是伤疤 陈珈瑶的话中,虽然恨意并不明显强烈,但是,谁都不能做到冷静自若的说出这种伤人伤己的话,即便是冷意弥漫,但是藏在冷静下的依旧是深刻的不能自拔的在乎与不原谅。 闾丘瀚看着这样的陈珈瑶,冷嘲热讽,躲避,甚至是故意做出的小聪明……闾丘瀚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陈珈瑶听的并不真切,更像是她自己的幻听。她看着闾丘瀚的脸上的表情在她的话语落下后有土崩瓦解的趋势,但是只一瞬间,又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仿佛陈珈瑶控诉的人并不是他,他连认识都不认识。 陈珈瑶说话这两句话后,憋在心中这么多年甚至已经发酵成了渣子的质问全都想要一吐为快。 “闾丘瀚,你,你怎么还——你觉得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是不是,工作没了,孩子流产,遭人白眼,连亲爹都被自己给活活气死了,你现在居然能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跟你回去?闾丘瀚,我再怎么蠢,也该学会教训了。”陈珈瑶越说,情绪越是控制不住,她的两只手稍微抖着,这是三年前的一次意外留下的后遗症。直到过了很久,她也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意外,而自己还能平安的活着才真是一个意外。 如果说有些感情上的伤害只是留在心里,但是陈珈瑶的身体上却留下了最直接的痕迹,这些真实的印迹让她即便想释怀想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闾丘瀚看到陈珈瑶两只手在桌面上颤巍巍的抖动抽搐,像是痉挛一类的,左手尤为严重。闾丘瀚伸出手握住陈珈瑶的手腕,而陈珈瑶像是被蛇碰触到一样猛的缩起了双手,闾丘瀚并不死心,只是将手臂伸的更长了,两手也稍微用力握住了陈珈瑶的手。陈珈瑶拉不回自己的双手,最后只是瞪着闾丘瀚的脸,两只手却抖的更厉害了。 闾丘瀚低着头,视线肯定放在陈珈瑶的手上。陈珈瑶的手很细很薄,掌心手背上几乎都没什么肉,尤其是手背上,能清楚的看到吐出的筋脉。她的手很凉,带着一种潮湿的凉。闾丘瀚松开陈珈瑶的一只手,然后用右手握住她左手的手腕,右手将她的手指轻轻的拉直,张开放在桌面,他按着她的指尖,按摩着她手上的——说是肌肉其实根本就没有,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肉罢了。陈珈瑶的手上心上有一道旧伤疤,颜色发白,正好将掌心的生命线感情线什么的隔成两段。闾丘瀚按摩了一会后,又给陈珈瑶换成了右手。 等两只手都按摩了一圈后,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这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到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陈珈瑶的手已经停止了抽搐,经过闾丘瀚的按摩,甚至有点了温暖的感觉,陈珈瑶从闾丘瀚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反复张开握拳,那样子,简直像是在试用假肢一样。 闾丘瀚看着她垂头盯着手,微微笑着说:“都过了三年,我这技术是不是一点都没有生疏?”听那语气,似乎还有点得意邀功的意思。 陈珈瑶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口吻说:“其实,那时候干脆剁了这只手算了,一了百了,你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学什么按摩,况且,你这点技术也是在我这只手上练出来的。或者说,干脆就不要再见面,起码我的手不会哆嗦的这么厉害。” 如果是普通男人的话,见到女人这种不吵不闹只是冷嘲热讽的态度,一定早就打退堂鼓了,可是,这个人是闾丘瀚,是直到现在陈珈瑶还惧怕惦念着的闾丘瀚:出奇的自信,出奇的冷静沉稳,出奇的执着。闾丘瀚的脸色虽然随着陈珈瑶的话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但是始终没有出格,还是维持着平时的样子。 也许正是这种不解释没诚恳从从容容的简单态度,才让更让陈珈瑶生气。没错,就是生气。负面感情有许多种,说恨太血腥,更何况,与其是在恨着闾丘瀚,陈珈瑶最恨的人其实是自己。说怨的话,这个字又太女性化,面对男人时的绝对的女性化,而这个男人和女人也是相互属于的,这个字是带有归属感的负面情绪,所以,怨也没有资格。于是,只有道不明说不清的怒气之类的,在心中霹雳巴拉的蒸腾着。 闾丘瀚的抿了抿嘴唇,只是不经意间注意到这个动作,陈珈瑶便猜着他应该是准确说点什么了——她是如此的了解她,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用上了学生时代学习的劲头与努力来研究他这个人,从生活习惯到一举一动背后的意有所指。不过,现在看来,她并不算成功。 陈珈瑶静静的等着,等着闾丘瀚能说出什么话来。她心中希望他能解释,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让自己好受点的解释。可是,另一方面,她心中念着的却是,无论他能说出什么理由,都比不上事实的恐怖,所以,她要是还有点脑子的话,一定就要保持清醒,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谢晟莫输了,现在华都是我一个人的,只要你回来,没有人再敢对你怎么样。” 谢晟莫是闾丘瀚的哥哥,同父异母,跟的是母姓。虽然不姓闾丘,但是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可是威胁了闾丘瀚许多年。而闾丘瀚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他已经控制了整个华都集团。 闾丘瀚的话让陈珈瑶忍不住的摇头,明明是想冷笑的,可是眼泪却先流了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咧开的嘴角里,又凉又咸。 “闾丘瀚,你还是不明白啊,明明让我觉得害怕的人是你,根本就不是谢晟莫他们,不是什么刀枪,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你才是那个毁了我的人。回去,回哪去?为了还你的钱,我的房子早就被卖了,还是要我回我妈那里,让左邻右舍的看笑话?闾丘瀚,如果说你想谈的事情就是这件,那么就算了,没什么好谈的。闾丘瀚,即便你不看在我跟过你的情分上,就当是可怜我受了这么多的无妄之灾,我好不容易才开始的新生活,我求你,你别再毁了我。”陈珈瑶站起来,拿过自己的皮包,从她的话说完后,她的视线一直都没有放在闾丘瀚身上。她从钱夹中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然后穿过桌子与椅子间窄窄的一小段距离。 闾丘瀚始终没有说话,他的话是那么的少,态度也是波澜不惊的,偶尔的波浪也不过像是一块石头扔进海中那种程度罢了。他的视线放在桌子上的那张二十块钱上。他能听到陈珈瑶的中跟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的声音,这个声音无疑在告诉他,陈珈瑶在离开。 然而,脚步声却停住了,闾丘瀚随着那脚步声的停顿也稍微顿了一下,停的是他的心跳。好奇也许是种本能,但是,他却没有转过头去,只是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声音不低不高,声线平平缓缓,用一种让他能听得到的同时又尽量不让更多的人听到的音量。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只是在给旁人提一个意见。 “对了,像你这种身份身价什么的,下次挑女伴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好。姿色先不讲究,可气质再怎么说也该拿秦筱尹秦小姐那样的水准做参考对象是不是?昨天上班的时候听说那小姑娘把豪华套间折腾的一塌糊涂,你们吵架打架也别在这种地方,赔偿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可传出去还是丢你的脸面。” 这句话说完后,有节奏的脚步声接着响起,然后渐渐地远去,消失。 闾丘瀚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桌子上,那儿有陈珈瑶才喝了一口的鱼肉粥,一笼小笼包子没动一点点,闾丘瀚能感到它们在渐渐冷去。还有就是桌面上的那张红色的二十块钱的纸币,半新不旧的,感觉竟然有点陈珈瑶,普普通通,拿到手中,却比崭新硬邦邦的钞票更舒服。 闾丘瀚坐着,身子绷的笔直,他伸手将自己对面的那只白瓷碗端到自己面前,白瓷的汤匙靠着碗沿上,还是满满的一碗的样子,看不出被人动过的痕迹。闾丘瀚捏着汤匙开始喝粥,慢条斯理,模样似乎很认真,可是对于面前的一碗简单的粥品,似乎这态度有些过了。 等最后一口粥下肚后,闾丘瀚拿过那张二十块面额的纸币,将它整整齐齐的摊进自己的钱夹中,然后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百的放在桌上。 闾丘瀚站起身想要离开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陈珈瑶似乎在哭,就在自己说带她回去的时候。他并不是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只是陈珈瑶的那副无奈悲伤的样子忽然又闪进他的脑中,让他清楚的看见那个印象。 她在哭,而他,却没有安慰,他只想着自己带她回去,也只准备了这么一句,可是,她却在哭,然后拒绝。 ------------ 第七章 他的狐朋狗友 陈珈瑶慢慢的走出了粥店,她只能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上。门口的水泥地有点坑坑洼洼的,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等到走远了,她才抬起头,一脸的泪水。 现在哭总比在闾丘瀚面前哭好看多了。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不知道对他有没有作用或者杀伤力,但是陈珈瑶还是先把自己给折腾难受了。说的时候明明也没说什么难听怨恨的话,可是,现在她真的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说那些话的。与其什么都说出来,让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还不如避而不谈,凡事都冷淡以对,这样还好看一点,而也显得自己真的很冷静很释然。 况且,那些话,真正伤到似乎只有她自己。 这一大早上的,就哭的跟个怨妇似的。 陈珈瑶看了一下时间,离九点还早着,也许她该自己找一家早餐店吃吃早饭什么的,然后等到十点去酒店上班。可是,最后,她只是坐在了街心花园的长椅上,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 陈珈瑶迫切的想跟什么人说说话,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小姑娘一样对未来无计可施,而对回忆甚至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充满的后悔。她在心中不停的重复着,她全都给搞砸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好。实际上,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善的第二方案可以对比。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后悔而已。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陈珈瑶听到张瑜桦浓浓的化不开的鼻音与困倦之气,她在电话那头轻轻的嘟囔了一句:“阿瑶?” “恩,还没有起床么,这都几点了?是不是又熬到早晨才睡觉?”陈珈瑶本来是笑着开口的,可是等声音吐出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虽然像是喝了整整一杯水一样湿润,可是嗓音却哑的厉害,还带着一种鼻音。 “恩,恩。”张瑜桦敷衍性的恩了两声,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陈珈瑶身上:“阿瑶你是感冒了还是怎么了,嗓子哑了么?” “早上的时候,我见闾丘瀚了。”陈珈瑶的语气有点缓慢,尽量让还没有清醒的张瑜桦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张瑜桦那边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那就是说你没感冒什么的,只是哭过了。” 张瑜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清晰了很多,人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陈珈瑶点了点,但是并没有说话。虽然张瑜桦肯定是不能通过电话看到她点头的,但是还是当她默认了。陈珈瑶听到那边细细碎碎的声响,然后就是鞋子蹭在地板上的声音。陈珈瑶等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打电话是为了想和人说说话,而不是这种沉默。 “张瑜桦你干什么呢,我这是长途好不好,你给我说话。”陈珈瑶语气不好的说道。 “你是不是在跟我急?”张瑜桦问,然后,陈珈瑶便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说:“我只是在等你说点什么,你只说了一句你见闾丘瀚了,然后你就哭了。我等着你说你们究竟谈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过闾丘瀚这人表面意思和心底的真正目的都是什么。他今天竟然说要我跟他回去?难道说,我认为他对不起我害了我这些事情都是我的胡思乱想,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受过的那些?”原本已经停止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陈珈瑶顾不得找纸巾,只是用手掌将眼泪抹去。 “虽然那时候闾丘瀚送给你了钻戒,但是你们两终究是没有结婚领证,闾丘瀚这人,真是一个极品啊,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你当什么了。阿瑶,你是怎么回答的?” “能怎么回答,我现在见到他,手都抽筋。桦子,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我担心闾丘瀚会去找他们。” “恩,你放心,我明白,你——别哭了别哭了,我妈最近打算去旅游,实在不想让两老太太结伴一起出去玩算了,然后我陪你住一段时间。其实我现在不怕闾丘瀚跟你来硬的,就怕来软的让你扛不住。” “没事,这种亏吃一遍就够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桦子,谢谢你,幸好还有你帮我。” “得了得了,你别跟我矫情,我受不了。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阿姨那边你也别担心,只要有我在,誓死保护阿姨,况且,闾丘瀚再没品估计也不会做这种超级下三滥的事情。还有,千万别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你这人心最软,男人可怜巴巴的求你几句说离不开你,你别就把自己给送上门了。” “恩,我知道,跟你说了几句舒坦多了。还有一件事,谢晟莫怎么了,他怎么被闾丘瀚给弄下去了?” “是不是闾丘瀚给你提了这事情,亏他还有脸说这事,要不是把你推出去弄出的那些事,他怎么能顺顺利利毁了秦家对谢晟莫的支持,然后又能趁机打压住了他。华都现在的控制权都在闾丘瀚手上,人家现在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这要是拍成连续剧的话,整个就是一出豪门恩怨,而陈珈瑶你就是那让人憋屈的炮灰苦命女主角。不过,闾丘瀚三年没出现,怎么现在又想起再找你,总不能是心念旧情要补偿吧。” 陈珈瑶没有理会张瑜桦的最后一句话,她心中想着的是,既然闾丘瀚已经真正的控制了华都,那他也算了得偿所愿了。 “阿瑶,现在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要考虑清楚了。”张瑜桦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陈珈瑶没有理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回道:“恩,我知道,那我挂电话了,你接着睡,拜拜。” 等挂了电话后,陈珈瑶才觉得今天张瑜桦的态度很理智,竟然没说脏话没骂人。 陈珈瑶在公园又坐了一会后,才找了一个地方吃早餐。她甚至开始琢磨,实在不行的话,她干脆辞职算了,闾丘瀚现在知道她的电话知道她的住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个城市。 陈珈瑶从现在开始,已经有点怕去酒店了。虽然工作场合给一个人通常会带来紧张之类的情绪,但是陈珈瑶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的惧怕,时刻准备逃避这种感觉都快刻在她的额头上了。 上午的时候,一切都好,没有见到任何不想见到的人,下午的时候,不想见到的人应该不会出现,顺利度过,而时间才到了傍晚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开始紧张。有种睁着眼等待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无力感。 可是,闾丘瀚没有出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也没有出现,出现在陈珈瑶面前的却是能让她更紧张更恐惧的人。 陈珈瑶盯着面前的人,等过了几秒后脑子才反应过来。对方却一脸和和气气的笑容:“陈小姐,好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宋山愚?”直到听到他的声音,陈珈瑶还是不能肯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个人。 “都有两三年没见了,难得陈小姐还记得我。”宋山愚笑着说,笑容还是如以前一样,不明白的人只觉得这笑容是如何的和煦如何的亲切,可是,在陈珈瑶眼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里藏刀。 陈珈瑶盯着面前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种情况,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光是一个闾丘瀚就已经让她无所适从了,这又来一个性质跟军师一样的宋山愚。 不过,陈珈瑶也没失礼的问出“宋山愚你来这里干什么”这种话。不过,她还是觉得宋山愚就是为了闾丘瀚来的,而闾丘瀚,如果主要目标只有自己的话,那宋山愚肯定也就是要对付自己。 宋山愚并没有说什么,人就在陈珈瑶面前转了一圈打了一个招呼而已,别的也没有多说,似乎只是让陈珈瑶有个心理准确:恩,我来了。 陈珈瑶那一点点自信心随着宋山愚的出现开始土崩瓦解。她甚至想着,要不要真打个电话让张瑜桦也过来。两对一她肯定是输的一塌糊涂,身边要是有个理论派的张瑜桦的话,她应该会输的好看点心安理得点。 不过,陈珈瑶没有打电话给张瑜桦,也没有打电话问闾丘瀚为什么宋山愚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手机中,闾丘瀚上午打来电话时显示的那个号码也不过是一串陌生的数字,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存起来。 陈珈瑶从一开始害怕的人就是宋山愚,如果说闾丘瀚和他两人在手段上不相上下的话,宋山愚在人性以及各方面的心机比闾丘瀚明显是更胜一筹,而且,他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优势,那便是,如果闾丘瀚或者谢晟莫这些人在用手段的时候,还保有身为个人的骄傲与原则,那宋山愚完全就是典型的不按理出牌与随心所欲,他的骄傲是来自计谋的成功,原则是只要达成目标,过程省略。下三滥的手段,闾丘瀚、谢晟莫甚至秦筱尹都会用,但是超级下三滥的手段,估计只有宋山愚可以面不改色甚至是笑嘻嘻的耍一耍。 陈珈瑶开始陷入另一种困境之中,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 其实,女人要求自己的男人离那些狐朋狗友远一点,这也不是没道理的。他们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就像是自己的损友无论帮忙出多么糟糕的主意,保障的还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利益。 ------------ 第八章 管闲事添堵的人 陈珈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手,心中的紧张还没有让她清楚的感知到,而是身体先给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她的手自自然然的垂着,手指手背上的痉挛甚至带动了手腕位置的抽动。宋山愚的视线落在陈珈瑶的手上。陈珈瑶还是没有发觉自己的手,但是,却看到了宋山愚脸上的笑容——真正的笑容,不仅仅是唇角,甚至连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不过,这只是让陈珈瑶觉得更加恐怖而已。 宋山愚用一种让人发憷的认真眼神看着陈珈瑶的手。陈珈瑶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的手的情况,她紧紧的将手握成拳,但是依旧不能停止抖动,甚至有种凉意与疼痛开始往上蔓延。 “陈小姐的手——”宋山愚笑着开口,“要不要约出个时间,陈小姐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最近,医院里从德国来了一位心理专家,我可以帮陈小姐安排。” 宋山愚说的医院就是陈珈瑶只去过一次,还是因为张瑜桦那场乌龙车祸的那家。刚开始的时候,陈珈瑶只是以为宋山愚是医院里的医生,没想到整个医院都是他的产业。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医院里也需要心理医生了。而且,我一直以为宋先生的专业能力本来就可以担任心理医生什么的了,何必要请外国的专家。”陈珈瑶装作轻松的回答道。 “崇洋媚外什么的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是在德国留学进修的华籍医生,毕竟德国的心理学教育还是在世界有点地位和口碑的。虽然做医生是出于我的个人原因,但是,拿手术刀才是让我真正的爱好。怎么样?陈小姐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会帮你安排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没毛病比任何小毛病都要好是不是?”宋山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真有医生助人为乐的风范。 不过,陈珈瑶还真怕自己被宋山愚大卸八块了,或者是做完手术后,心肝脾肾什么的少掉一些。 “不用了,这没什么。”陈珈瑶笑着婉拒。 宋山愚没有再坚持,只是说了一句:“陈小姐你现在还在上班,明天我可以约你出来么,三年没见,大家好好谈一谈。” 陈珈瑶既没有明确的拒接,也没有答应。可是心中却是,这怎么找自己谈话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某种角度上说,还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陈珈瑶甚至想打电话告诉闾丘瀚:无论是什么事情,这都是我们两人的私事,你不要去我找的家人,也别让你的军师出现。 身为一个朋友,从某一角度来说,宋山愚也是一个极品,狐朋狗友什么的做到这一份上,只能说,宋山愚要比她的张瑜桦差了那么一点点,也许还是要从人品方面来比较。 宋山愚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招惹的人,陈珈瑶觉得自己一旦开始这么想了,那么她已经开始预见自己明天上午的又一次不开心的早餐了。 不过,宋山愚的出现,唯一带来的好事大概就是见不到闾丘瀚了。今天晚上见不到,明天也许也见不到…… 直到宋山愚离开了好一会,陈珈瑶的手还是没有缓过来,一抽一抽的抖动着,她甚至不敢端酒。 后来连服务生都注意到了她的手,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但是还好意的建议她试一试针灸什么的。陈珈瑶嘴上说什么,道了谢,但是心中却想着,其实最好的法子应该还是宋山愚的建议,看以看心理医生。虽然三年前她也试过,但是,总该不停的试一试,也许真的就有开窍弄明白的一天。 晚上,依旧是失眠。到了早晨,依旧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陈珈瑶在接通的手机的同时,顺便朝窗户走去,身子隐藏在窗帘后往楼下看,但是并没有看到车子之类的。 “喂,陈小姐。” 陈珈瑶听出这是宋山愚清醒自信的声音:“恩,宋先生,早上好。” 宋山愚很干脆的就说了一个地方,陈珈瑶也没有试图垂死挣扎式的拒绝,而是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下来。 陈珈瑶带着一种重要考试前的紧张心理去赴约。如果说在闾丘瀚那里要担心软话或者自己的冲动,而面对宋山愚,无论是什么局面,只要换成最简单的一个词来解释就足够了——那就是自保。 两人见面的时候,似乎是在比较谁明明最不想笑但是还要笑的最自然客气。宋山愚在陈珈瑶落座以后,随便客套了几句话便直奔主题。 “昨天阿瀚见过陈小姐了?” “恩,没错。”陈珈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闾丘瀚说不定还把两人的谈话内容详详细细的重复了一遍给宋山愚听,当做分析教材什么的。只不过就是不明白,宋山愚到底是被闾丘瀚弄过来的,还是他自己主动请缨。 “然后,两人谈的并不愉快?”虽然语气带着疑问,但是那表情跟看热闹的差不多。 陈珈瑶歪了歪头,然后用一样很轻松的语气说:“耶,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看两人各自的感受,起码我觉得谈的还不错,主题很明确,态度很坚决。” 宋山愚笑了笑,接着说:“三年时间都过去了,陈小姐心中有什么委屈的话,总躲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不如两人回去好好的沟通。” “呵呵,宋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涉足情感咨询之类的了。闾丘先生有你这种朋友,还真是省心不少。这年头,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不多了,但是更少的还是那种为朋友插别人两刀的人。” “朋友么,自然要仗义点,陈小姐的那位朋友也够意思啊,明明都有飞机恐惧症,可还是每两月来一次看陈小姐。” 陈珈瑶带刺的话说不下去了。宋山愚选的地方是一家西式餐厅,早餐喝咖啡什么的,对中国人的肠胃简直是一个大考验,陈珈瑶端着杯子装模作样的喝了半口,只求自己这一刻不用说话,而宋山愚也能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上去。 可是,结果却是,陈珈瑶不说话,宋山愚也不说话。 为了快点结束这种折磨人的情况,陈珈瑶很直接的就问:“宋先生,你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事情就不能找陈小姐叙叙旧了?”宋山愚挑眉发问。 “我认为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旧情好叙的。宋先生也是个大忙人,竟然是会来这种小地方,难道是闾丘先生出了什么问题又要指望宋先生的真知灼见了?” 宋山愚两只手交叠握在一起,垫在下巴处,一双眼睛打量着陈珈瑶:“朋友是朋友,陈小姐别忘记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可是阿瀚的私人医生。” “恩,这可真可惜,你不能把朋友的肝脏胃袋什么的切下半片做实验。” “阿瀚最近又开始失眠,所以——”宋山愚摊开双手,下面的话即便不用说出口,陈珈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陈珈瑶忽然就想起了一套宽敞的公寓,然后就是另一套,又小小的客厅,有摆着豪华大床的书房,还有天花板上绚烂的手工绘制的夜空…… 陈珈瑶绷着脸说:“这还真是私人医生的职责,不过,我想这次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宋山愚看着陈珈瑶,眼中带着琢磨的光芒,忽然,他问道:“难道你就从没有像过报复?” “谁?”陈珈瑶下意识的反问,随即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然后才像是补救一般解释道,“没有,无论是谁。” “那还是真的很可惜,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宋山愚嘴上说这可惜,可脸上带着的却是趣味盎然的笑容。若不是在陈珈瑶心中,宋山愚在这个人什么都算不上,然后作为闾丘瀚的朋友还是没什么话说的,否则她一定要以为在宋山愚心中,闾丘瀚也就是一个木偶,给他演戏寻乐子用的。 “是么,难道宋先生你还希望我随便一个玻璃碎片就杀了闾丘先生?”陈珈瑶觉得宋山愚这是在试探她,而她,只好顺着杆子往上爬,自自然然的开开玩笑什么的——虽然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想是玩笑话。 “你会么?” “我可没什么胆子,我只敢杀只鸡鸭什么的,况且,监狱里待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付的起的代价。”陈珈瑶没有说会不会,而是回答敢不敢。 宋山愚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问题一样笑了笑:“我发现陈小姐现在说话很有意思。阿瀚在这里估计要待上一段时间,我身为他的医生,也会留在这里。所以,最近会有很多机会再和陈小姐你聚一聚,请倒时候一定要给个面子赴约。” 宋山愚站起来,说了一句“慢用,再见”后竟然就先离开了。不过,他说了这多话,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当做另类威胁听都没问题。 ——你慢慢耗,反正我们两人有的是时间……宋山愚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陈珈瑶不知道,明明两个人的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偏偏还有一些几乎明明没什么事情可还要往坑里跳的人来添乱,尤其是这个宋山愚,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 第九章 又当了一回三 由于宋山愚的出现,陈珈瑶的空袭警报直接就提高了两个极位,前一天还只用担心一个闾丘瀚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怎么怎么着,可是,现在她既要担心闾丘瀚会出现,还要担心宋山愚会来跟自己叙旧,还有另一种局面,就是闾丘瀚与宋山愚一起出现。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现实的残酷性与不可预测性。这正如闾丘瀚以前告诉她的一样:当你试图把所有的不好的结局与局面都设想考虑一遍以求提前准备的时候,最后发生的肯定不是你已经设想好准备好的那些里面的任何一个。 他奶奶的这真是一句真理。 所以,此刻是下午五点,晚上繁忙的工作前的准备时间。而出现在陈珈瑶面前的,既不是闾丘瀚也不是宋山愚,更不是闾丘瀚与宋山愚两个人男人的二人组合,而是前两天只见过一次的闾丘瀚的女伴——那个年轻的貌美的张扬的但是在陈珈瑶心目中虽然不好意思拿她跟自己相较但是明显比不上秦筱尹的姑娘。 她的刻意出现,比见到闾丘瀚给陈珈瑶的冲击还要大。 陈珈瑶迅速稳定心神,冷静的面对起潜在的敌人。 女子穿了一件暗绿色的裙子,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就是会打扮,裙子的颜色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虽然没有那日穿红裙子时候的妖娆的美感,但是在气质上却略胜一筹。她依旧是高跟鞋,依旧是比陈珈瑶高出半头去,如果两人脸贴着脸站着,那她就必须要低头才能看到陈珈瑶。而陈珈瑶也不由的怀疑这人是不是位模特。 “陈珈瑶陈小姐?你好,我是李桑。” “李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陈珈瑶脸上的笑容只能体现两字字,那就是专业。 不过,李桑的表情有点奇怪,打量陈珈瑶的眼神简直是藏着针。“陈小姐跟阿瀚是旧识?” “什么——李小姐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闾丘先生,只是几年前我在H市见过闾丘先生,难得他竟然还能记住我。”陈珈瑶用一种欢喜惊讶甚至是有点讨好的语气说,像是被闾丘瀚记住是天大的荣幸一样。不过,听李桑喊什么阿瀚阿瀚的,真让人觉得不舒服,闾丘瀚这个人,本来就不适合什么小名昵称的,即便是关系不错的时候,母亲叫他小闾,父亲和自己叫他闾丘,而小弟直接喊一声大哥,没有人叫他阿瀚,就连宋山愚都很少听到他这么叫,最多的其实还是什么二少之类的打趣般的称呼。李桑喊阿瀚什么的,并不能让陈珈瑶觉得这有多亲切——该死的,确实有点亲切,不过,恶意的想,其实最多的还是不合适与得宠后的显摆与矫情。 李桑的表情很直接,就是不相信。她从精致的皮包中掏出一张照片直接就往陈珈瑶的脸上盖。陈珈瑶稍微往后仰了一点头,然后才看清照片上的人还挺熟悉的,就是陈珈瑶她自己。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的照片怎么会在李桑的手中,不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是从闾丘瀚的手中拿来的,但是,另一个问题就随着而来,闾丘瀚怎么会有她的照片——也许会有,这没什么,毕竟两人还算在一起过,闾丘瀚就是调查一个小角色,都会弄出一大堆的照片,问题是,李桑怎么会从闾丘瀚那里拿到自己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看着是熟悉中透着陌生,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每个人在看自己的照片影像什么的时候,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即便女人大概每天都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即便谁都知道三年前的自己的脸跟三年后肯定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只有在看照片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看到这种差异。 那是三年前的自己,比现在稍微年轻点的,比现在稍微好看点的,坐在椅子上的半身像。只有她自己,除此外,没有人进入镜头。 陈珈瑶没说话,只是看着李桑。李桑见她这么冷静,于是就开口直接说:“这是在阿瀚的钱包里发现的,所以说什么并不熟悉这种话有点不对劲吧。” 陈珈瑶的视线只能放在那张照片上,想了一会才说:“李小姐,我觉得闾丘先生不是那种会在钱包里放照片的人,无论是谁的照片。” 陈珈瑶说的并不是谎话,有些人,一看到他们这个人就能大致大猜到什么行为是他们绝对不会做的。闾丘瀚就绝对不会再钱包里放照片这种像极了小男生或者顾家男人会做的事情,他也不会亲昵纵容的的对待一个跟着他的女人。 这真的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所以,面对李桑这种明显失了分寸的举动,陈珈瑶不知道自己是该惋惜同情呢还是该幸灾乐祸。 不过,陈珈瑶的解释在李桑耳中听起来就像是掩饰一样。陈珈瑶看着她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接着说道:“李小姐,即便这照片是真的,可是,这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李小姐何必耿耿于怀,毕竟闾丘先生身边的人现在可是你。” “可是他却在钱包里放你的照片。” “他的钱包里放我的照片你同我说有什么用?李小姐应该能他说更直接吧。”陈珈瑶而已稍微有点怒了,李桑看起来也不像是没脑子的姑娘,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年纪小,考虑一件事都这么不着调么。 “陈珈瑶我警告你,阿瀚现在是我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说这么多话,只有这一句是关键,李桑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离开了。那张照片被扔在地板上,还被踩了一脚。等到陈珈瑶捡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肩膀的位置留下了一块痕迹。陈珈瑶看了看照片,最后直接就给撕了。 晚上下班回家后,陈珈瑶上网查了一下李桑这个人,她不知道李桑的名字是哪个字,于是就用了最笨的方法,直接用搜狗拼音打字,结果系统给出的就是“李桑”这两个字,陈珈瑶把这两个子打在搜索栏里,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查出来了。 李桑,新晋的年轻女演员,二十三岁,拿过一个还算重要的奖项,与华都总裁闾丘瀚之间有绯闻。陈珈瑶甚至看到了她与闾丘瀚在丽珠大酒店的照片。 难怪这两人这么嚣张,原来光绯闻就传了半年了。 陈珈瑶盯着屏幕上两人的照片,说偷拍的话,照片的效果好的都跟艺术照差不多,可是角度还是有点问题大多都是两人的侧面与背面,好不容易有几张正面的,距离也比较远,面容看不真切。 不得不承认,照片上的李桑要比本人还要漂亮点,跟闾丘瀚站在一起,堪称郎才女貌。陈珈瑶盯着屏幕发了一会愣后,忽然伸手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在搜索栏中慢慢的敲入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绯闻也好小道消息也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她还在电台工作的什么,有时放在网上的宣传通告什么的也都没有了。陈珈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什么,她像是上瘾了一般,又在搜索栏中一同敲入了李桑与闾丘瀚的名字。 光是正规点的网页就刷刷刷的十几页,还不包括转帖个人空间什么的。陈珈瑶不由自主的想,李桑究竟要靠闾丘瀚出名还是怎么着,不过,最有利的肯定就是依傍住闾丘瀚这棵大树。 陈珈瑶甚至怀疑,闾丘瀚就是故意把自己的照片放在钱包中的,然后故意让李桑法相,然后让李桑出面来找自己。虽然她不理解闾丘瀚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因为对方是闾丘瀚,只有按着他的计划的时候,而没有计划脱离他的掌控。他不是那种在钱包里放以前女人的照片的人,更不是拿着一点纪念品会让不该发现的人发现的那种人。 陈珈瑶觉得自己这两天,不仅仅是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强。不过,受虐或者被害妄想症什么的心理,好像也有抬头的趋势,总觉得自己又掉进了陷阱,陷阱上,闾丘瀚睁着一双黑黑的眼睛冷冷的看着。 陈珈瑶甚至连辞职的心都有了,每次被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纠缠一小会,谁能受得了。他们现在有三个人,说的可笑一点,每天一个人,三天轮一班,星期天还能放次假……这样下去,她肯定崩溃。 她不知道闾丘瀚究竟要做什么,她相信他说的那句跟我回去。可是回去以后呢,要做什么,要面临什么情况,他也许是真的需要自己,可是,需要自己去做什么又是另一个大问题。 从闾丘瀚嘴里说出的话陈珈瑶还是相信的,这也许是两人沟通交流的时候剩下的唯一的纽带。可是,闾丘瀚擅长话只说一半,或者连一半都不说,而是潜移默化甚至是暗示对方理解其中的意思,至于对与错…… ——所以,这并不能算是撒谎,要怪还是该怪自以为是的人。 ------------ 第十章 起床吃早餐 最近几天,陈珈瑶早晨起床开始依赖起闹钟来。以前在卧室里发闹钟是为了避免任何情况下的迟到,而现在,只是为了能从床上爬起来而已。 陈珈瑶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愣后,脑子依旧有点晕乎乎的,结果一下床,人差点没往旁边载过去,她支楞着两条腿蹭到卫生间,睡眼朦胧的刷牙,刷着刷着,眼睛又慢慢的闭上了,也不知道刷了多久,满嘴的泡沫。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早饭都快凉了。” 陈珈瑶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炸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并不是太响亮或者怎么样,只不过陈珈瑶一人住了两三年,早就习惯了身边的安静,这么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吓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满口的泡沫差点就咽了下去,幸好人还不至于太迷糊,嗓子刚准备往下滑立刻就明白了这不是吃的东西不能往下咽。 身体的本能动作与心理上的抗拒拉扯直接就导致了陈珈瑶一口泡沫全喷面前的镜子上了。 陈珈瑶咳嗽了几声,等扭头看到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是谁的时候,又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进来的?”陈珈瑶飞快的质问出这一句话后,就拧开了水洗脸漱口。 陈珈瑶独居,平时洗漱什么的根本就不关卫生间的门,没想到还有方便闾丘瀚的时候。他穿着稍微显得居家一点灰色衬衫,抱着手臂靠着卫生间的门上。陈珈瑶扭头迅速的打量了他一遍,发现他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可是她房间里根本就没有男士的拖鞋。 “六点多来的,你睡的挺熟的。”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不是你几点来的?”陈珈瑶擦干了脸,忽然觉得两人在卫生间里谈话并不合适。尤其是她只穿着吊带内衣和内裤。不好意思还是有点的,可是羞耻之类的却是没有,毕竟自己全身上下早被这人看一遍了。 “等会在说,我先换衣服。”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只好 准备从他身边过去。没想到闾丘瀚却忽然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陈珈瑶形成一种仰着头看着闾丘瀚的姿势,两只手放都没地方放,只好举在半空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陈珈瑶有点恼怒说。她的头顶抵在闾丘瀚的胸口,脖子仰的高高的,一张素颜就在闾丘瀚的眼皮底下。 闾丘瀚却捏了捏她锁骨的位置,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你瘦了不少。”还不等陈珈瑶因为这句话骂起来,一个吻从下而下落在陈珈瑶的额头上。 “你快点换衣服,我去把早饭拿出来。”闾丘瀚的嘴唇贴在陈珈瑶的额头上说出了这句话后,就松开了陈珈瑶,熟门熟路的进了卫生间旁边的厨房。 陈珈瑶的脸从白到红再到紫,最后咬牙切齿的朝着厨房的位置喊:“闾丘瀚,你别把自己不当外人,这是我家,没你这样的自来熟的客人。” 说完,踢了卫生间的门一脚,陈珈瑶三步化做两步就进了卧室,同时把门锁上了。 等陈珈瑶穿的严严实实的走出卧室的时候,闾丘瀚已经把早餐摆在了客厅一角的餐桌上。这套公寓比陈珈瑶以前的那一套还要小好多。陈珈瑶在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只小圆桌以及两只椅子。说是餐桌,其实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这种偶尔的情况还是在张瑜桦来的时候才会出现。她平时吃饭都是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解决的,一个人吃饭,别说地点,就连吃什么都可以随便。 “你刚才是在哪里,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你?”陈珈瑶有点奇怪的说。她已经不指望问闾丘瀚是怎么进来的,反正差距不大,与其换锁什么的,还不如每天在门后面挡一排东西,起码在对方进来的时候她能知道就算是万幸了。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大早晨能迷糊到什么地步,还是说这人的存在感变得这么的低,一个大活人都发现不了。 “我看你还在睡觉,就一直坐在窗户边等着。”闾丘瀚顺手指了指客厅的窗户。窗户有点大,相比较窄小的客厅而言算是一个不对称的大窗户了。窗帘是陈珈瑶一直喜欢的三层样式的,窗户旁边还有一盆一人多高的巴西木,巴西木旁边是一直面对窗户放着的椅子。陈珈瑶想象了一下,闾丘瀚与巴西木坐在一起然后被自己无视过去的样子。 陈珈瑶看到小圆桌上摆了几样早餐,还都冒着热气。陈珈瑶没说是什么,直接就坐下了,然后将一只盛着粥的小碗往自己的面前端了端。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对面,米粥,小菜,包子,烧麦什么的,都是平常的早餐。陈珈瑶咬了一口烧麦才觉得不对劲,不像是她平时吃的那种。她几口吃完一只烧麦,然后才开口:“不愧是有钱人,连吃个早餐都要挑百年老店。” 陈珈瑶的语气有点讨厌,闾丘瀚却没有生气,只是将一只透着肉色与红色的烧麦夹到了她面前的小菜碟子上,用一种哄女儿多吃两口的语气说:“听说那店的口碑不错,你天天上班吃个早餐都急慌慌的,肯定连排队都没时间。多吃点,你瘦的有点厉害。” 陈珈瑶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于是嘴巴也变得特损特刻薄。陈珈瑶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夹起那只烧麦,咬了一口后才说:“瘦么,可见你还没有见过我那时候的样子,那才叫真正的瘦,瘦的都脱了人形。” 闾丘瀚知道陈珈瑶口中的“那时候”是哪时候,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陈珈瑶。陈珈瑶直接就把这人当空气,吃了两只烧麦后就着小菜把一碗白粥也喝完了。而闾丘瀚也吃的不少。 陈珈瑶收拾桌子的时候,闾丘瀚忽然说了一句:“好久没和你一起吃早饭了。”陈珈瑶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大力的擦着桌子。那正是因为这句话,陈珈瑶打定主意要跟闾丘瀚好好的谈一谈。 陈珈瑶的沙发有点窄,两人要是坐在一起的话,毕竟要挤在一起,闾丘瀚坐在沙发上,陈珈瑶直接搬了一只椅子坐在了旁边,距离不算太远,更谈不上有多近。 闾丘瀚没有说话,似乎在等陈珈瑶开口。陈珈瑶知道自己要跟闾丘瀚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第一句话怎么开口,她的手摸到了遥控器,竟然打开了电视。虽然这挺蠢的,但是现在再关上肯定更蠢,她将音量调下后就把遥控器扔到了闾丘瀚的手边。闾丘瀚在生活上其实也有点小毛病的,就像是看电视,虽然他很少看电视,但是只要他坐在电视跟前,那就一定要攥着遥控器才舒服。陈珈瑶把这个也理解成他的控制欲。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他穿着暗蓝色的裤子,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袜子从裤脚与拖鞋之间露出来。陈珈瑶看着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诡异的和谐。陈珈瑶拧了拧自己的手指头,然后说:“闾丘,我们,我们认真的谈一谈。”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陈珈瑶咳嗽了一声,然后张开两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什么,为什么宋山愚也会过来,而那个李桑也来找我的岔。我都不想知道,只是,我想还是该明确的告诉你,无论是为了什么,都请你不要再来找我,说的再干脆一点,是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和李桑甚至是宋山愚还要在这里或者是酒店待很久的话,我可以辞职。” “这个工作你已经做了两年,而切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的吧。”等了一会儿,闾丘瀚说出这种话。 陈珈瑶不置可否的撇了一下嘴唇,然后接道:“我宁愿辞职。” 而没有说出的下一句就是——也不想见到你。 这话虽然伤人,说出来让陈珈瑶自己都觉得不太舒服,但是却是事实。而且,陈珈瑶已经不想再跟闾丘瀚委蛇下去,干脆点,撕破脸,然后一了百了。 闾丘瀚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阴影投在陈珈瑶的身上。陈珈瑶虽然有点紧张,但是还不至于到害怕的地步,闾丘瀚虽说在一些方面挺混蛋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对女人动粗,甚至连粗口都不会。 闾丘瀚抓住陈珈瑶的膝盖,然后慢慢的跪下,微微仰着脸看这陈珈瑶。陈珈瑶同样也注视着他,等着他开口。他的手心包裹着她的膝盖,隔着一层布料,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可是,她知道温暖啊安心啊依赖啊,这些美好温情亲昵的词都不是属于闾丘瀚的。她静静的等着,等着他开口。 椅子很高,比高中生坐在那种书桌椅还要高一点,光滑的地板上连块地毯都没有。闾丘瀚进到这个房间的第一感觉就是小,然后是简单。等到他在房间里转悠一圈后,他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连空调都没有。现在虽然还不到夏天,但是再过两个月就是三伏天了。而陈珈瑶竟然就这样过了三个夏天。 闾丘瀚跪在地板上,微微弓着腰,仰着脸看着陈珈瑶,她确实瘦了很多。几年前也不胖,但是现在更加的瘦,瘦棱棱的瘦,不健康的瘦。她微微垂着头,四目相对,她的头发很长,这是三年的长度,眼睛有点红,皮肤有点苍白,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离她是这么的近,近到可以看清她眼角的细纹。这让闾丘瀚忍不住想到了李桑,她的那种光滑的充满生气与光泽的皮肤,让他想把那种皮肤盖在陈珈瑶的脸上、眼角。三年前,陈珈瑶也是这个样子的,年轻,比任何人都要温润,可是,只是三年的时间,他却有种什么都不一样的无力的沧桑感觉。 闾丘瀚的手缓缓的往上,然后抓住了陈珈瑶的手。 “阿瑶,我们重新开始。” ------------ 第十一章 爱与恨隔着长城 陈珈瑶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可笑,但是更像是在嘲笑闾丘瀚。 “Sorry,我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在把话重新说一遍。”陈珈瑶皱着眉盯着闾丘瀚的眼睛说。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闾丘瀚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果真再次说了一遍。不过,事实证明,重复的第二次举动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要比第一次更加完美一点。虽然话还是那个意思,但是好歹这次闾丘瀚用上了询问的语气,而不是第一次那种“通知”的语气。先不说那种通知的语气有多不合适,最起码你让人不好回答是不是…… 陈珈瑶笑起来,然后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闾丘瀚稍微错愣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 陈珈瑶反问他:“那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愿意再重新跟你开始,难道我的脸上都刻着我需要你我需要一个男人么?”陈珈瑶这话说的有点粗俗,语气也有点下流。 “你爱我,这还不够?”闾丘瀚抓住陈珈瑶的手稍微用力,这并不疼,只是让陈珈瑶不好挣脱而已。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这个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脸微微仰着,视线暗沉。他的表情他的姿势甚至是他的语言,根本就不是在乞求一个女人再次回到他身边,虽然他跪在她面前,但是这真的不代表什么,没有一点意义。 他的话让陈珈瑶冷笑起来:“闾丘瀚,现在是你来让我跟你回去,而不是我求你让你跟我在一起。先不说谁还爱着谁,按着主次什么的,难道不是你说些爱我的话么?耶——还是算了吧,这种话,三年前我没有听到过,现在也不想听了。闾丘瀚,大家都是成年了,甚至是中年人了,别再说什么爱不爱的,你身边不缺女人,什么样的都不缺,所以,别再这副样子了,这不适合你。还有,告诉宋先生,别编剧本什么的上瘾了,更别让他总拿你做范本,这并不好看。” 陈珈瑶的这番话让闾丘瀚彻底愣住了。而陈珈瑶,看着沉默的闾丘瀚又笑了笑:“你看,宋先生如果说是位好老师的话,应该告诉你要反应要灵活。虽然跟我回去这很像你的风格的台词,但是,这句话远远没有比但是我需要你啊我离不开你更有用。所以,闾丘,算了吧,追女人什么的把戏根本就不适合你。你根本就不需要主动的追求任何人。那些小姑娘谁你被你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是,那些人并不是你。”闾丘瀚回到。 陈珈瑶抿了下嘴,点点头,满脸的肯定:“恩,学以致用啊,这话说的就很不错。” 她开玩笑似地撇开这些话题。不等闾丘瀚说出什么,她反手抓住闾丘瀚的手,手臂用力做了一个向上提的动作,闾丘瀚顺势就站了起来。 “别总站着,虽然是楼上,但是还是有凉气的,对膝盖不好。”陈珈瑶自自然然的说。 闾丘瀚站在陈珈瑶的面前,这次换成陈珈瑶仰着脸看着他:“闾丘,别说了,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说出那种话,都不可能的。现在的我尽量平静的面对你,甚至像是故人相逢,可是,我们之间其实什么都不算。这与爱无关,我害怕你,从一开始到现在,而现在比以前还要严重。我在你手上受的罪太多了,而你甚至没有问过一句我恨不恨你。我爱你,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默认释怀我受过的那些。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不安心的幸福什么的,甚至还没有那些痛苦十分之一的清楚鲜明。你怎么可以让这样的我待在你身边,我想不明白。连我都不能保证,哪一天想起我父亲,想起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我会不会忍不住扎你一刀什么的。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打算,为了什么,都不要再出现,我恨你,这种恨永远也消失不了。但是,只要你不出现,我还是有信心平静的稳定的生活下去。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哪怕是一点点,甚至只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当然,宋先生也不要再出现,我也挺害怕他的。” 陈珈瑶慢慢的叙说的,声音平静的出奇。她像是将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耐心的讲给一个不通情理的孩子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嘴角甚至咧开了一下,大概是想做出一个开玩笑的笑容,可是却有眼泪从她的嘴角滑进嘴巴里。眼泪越来越多,最后糊住了她的睫毛和眼睛。 在闾丘瀚面前哭,陈珈瑶并不觉得丢人或者难看,她是真的很难受,长久以来,有双手一直在她心中挠啊挠的,闾丘瀚一出现,那挠立刻就变成了抓,血淋淋的伤*错着。她在慢慢的恢复正常的生活,可是这并不代表能遗忘过去再次变成不怕疼的二愣子,尤其是她的伤口从来就没有好过。 她恨自己,不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坚持跟了闾丘瀚,她只恨自己害死了父亲;她恨,不恨闾丘瀚将自己变的如此伤痕累累,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恨自己伤害了母亲,恨自己……全都是恨自己。 她是那么的爱闾丘瀚,爱到本该将他的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陈珈瑶抓住闾丘瀚的手,随着眼泪的汹涌而出,更多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外泄。她逐渐被一种混合着绝望、痛苦、哀求、不甘之类的情绪包围着,她像是喝了酒一样,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和泪腺,她哭着说:“你知道我爱你……我是那么的爱你,爱到连一句怨恨的话都不敢对你说,爱到什么感觉都能以你为重,所以,哪怕是可怜我那么一点点,你都不要出现我面前。我没什么可以给你,也不能在为你做任何事情。华都现在是你的,你不需要再借助利用任何人。我只想在稳定的生活看看自己的终点……我想死,可是我不敢死,我还是不甘心,我想活下去,即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还是想活下去。可你,在三年后又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会死,还是说,你在后悔,后悔我在三年前没有死掉?” 陈珈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话,无论这究竟有没有伤害到闾丘瀚。她像是醉酒的人,拼命的想要管住自己,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那些话一直憋在她心中,有了一个开始,就再也控制不了。她在哭,话语的声音在低了下去后,哭声高了起来,咬着嘴唇,呜呜咽咽的哭。泪水铺了一脸。没有人可以质疑她不想伤害闾丘瀚的念头,可是,她真的希望对方能理解她曾经受过的那些,即便这种想法带着可笑的可悲的自怜与酸楚。 她看不清面前的闾丘瀚的表情,透过泪帘,她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坚如磐石的立在自己的眼前。她知道自己在抓着闾丘瀚的手。这很狼狈,哭着求一个男人离开自己,可是话语气氛间又有着哀求,善待自己的哀求…… 她一直在哭,这眼泪大概憋了有三年,他奶奶的似乎都发酵出了一种酸味。她盯着闾丘瀚哭,垂着脑袋哭,眼泪在地板上留下了水渍。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有点头昏脑胀,大约是因为鼻塞的原因,或者是有感冒发烧的前兆。她还是坐在自己的客厅中,一种久违的孤寂与不知所措包围着她。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抬头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电子时钟,还不到九点。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觉悲哀:这就是现实,你连矫情痛苦都要掐准时间,上班全勤什么的比自怜实在多了。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想着的都是厮守,安全感,不离不弃这些,可是,陈珈瑶还想着要照顾对方,像是照顾亲人甚至是孩子的那般照顾,不论在不在一起,只要心中还惦念着这个人。而闾丘瀚就是这种需要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着的男人。虽然现在陈珈瑶照顾不了他,可还是衷心的希望他过的很好,但是最好这种生活不是由别的女人带给他的,她真的会嫉妒。 陈珈瑶扶着头坐在了沙发上,全身都缩在里面,发了一会呆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心里胃里像是盛了铅块一样,沉甸甸的难受。她伸手从茶几上抱起电话,给张瑜桦打了电话。 听到张瑜桦的声音的一瞬间,陈珈瑶忍不住又滚出了两滴眼泪啦。她的嗓子全毁了,不过,她也没有打算隐瞒,直接就把早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陈珈瑶并不指望张瑜桦能给她出出主意,她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张瑜桦听到陈珈瑶在哭,但是她冷冷静静的听完她的话,听她语气有点急的说她有点多后悔,根本就没有沉住气。 “没什么,别哭了,本来就是受了委屈的人,连抱怨都不能抱怨么。不过宋山愚也过去了啊,这些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算了算了,你接着哭,狠狠的哭,闾丘瀚那个贱人,这么多的女人不是勾搭,这三年都过去了还攥着你不放。折腾人也没见过这样的,你又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你后悔个屁,是他欠你的不是你欠他,连重话都没怎么说,居然还后悔。没事没事,你说的那些话不丢人也不过分,要是我,我直接就动手了。还是你太心疼他了……阿瑶,你不能这样了,你明明还是放不下他。你就不能对他再狠一点么?该说明白的也没说明白,你自己还躲着哭……” “我,你说放得下就能放下了?”陈珈瑶一时语塞,最后只能哭着说出这么一句没用的废话。 ------------ 第十二章 脸就是用来丢的 陈珈瑶听张瑜桦说了一会儿没用的话,连安慰都算不上,大多都是骂人的粗话。陈珈瑶自己也说了不少,心里好歹是舒畅了一点点。张瑜桦大道理比平时说的少了很多,聊了一会后就催着陈珈瑶去上班。两人通话的时候,大多都是陈珈瑶先说挂电话的,更何况今天她还是那个难受的需要安慰的人。 “你混蛋啊,陪我再说会话能死啊。” “不能死,但是会半死不活,我骂闾丘瀚吧,他是你的人,你肯定也不舒服,说道理吧,你也都懂,我说了也是浪费口水,况且啊,我听你说的自己也够生气的了。你先去上班吧,男人算个什么东西,上班赚钱吃饭才是正儿八经的,有什么话要说,等你晚上下班以后吧,我陪你一整夜。小妹,大姐,姑奶奶,求你,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一整夜?这要多少话费啊?”陈珈瑶扑哧一声笑了一句。 “恩,我们上网聊,这不花钱。” 陈珈瑶挂上电话后,看了一眼时间,不是很急,可以绰绰有余的收拾收拾自己。她洗脸,换衣服,化妆,然后去上班。 天气不是很好,天空是白蒙蒙的,连太阳都成了一个惨白的圆饼。多云,也许会下雨,初夏的雨。陈珈瑶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看看天气预报或者直接穿长裤的,及膝的裙子有点不顶事,看着就有点冷。 陈珈瑶这两天每次上班的时候,尤其是进入酒店的那一瞬间,就有种以前上学的时候,进入最严厉但是又最喜欢“照顾”自己的教授的办公室一样的感觉。 白天的时候还好,晚餐时间,闾丘瀚、宋山愚、李桑三人出现在大厅。用大厅一帮服务员的话说,那就是因为这三个人,整个酒店里的客人的整体水平和素质至少提高了五个百分点。 围在三人身边的,都是酒店里最优秀最有经验的服务生,陈珈瑶心说这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于是就离着稍微远了一点,站在大堂里看着整个大厅的情况。 外面在下雨,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天色暗的比平时这个时间都更加厉害。陈珈瑶的腿已经疼了好久了,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忽然,陈珈瑶听到保安的声音:“对不起,小姐,您不能进去,对不起。” 陈珈瑶站的位置离旋转门不算远,不过,她也没打算过去,她正在跟一个服务生商量这晚上订餐订位的事情。 “为什么?”陈珈瑶听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疑问。那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她还没有考虑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走了过去。 张瑜桦背着一只稍微小点的,类似于学生的书包之类的背包。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帽外套,外套已经湿了,还好头发是干的,只是额头上的一片有点潮湿,牛仔裤,泡沫凉鞋。陈珈瑶往后看了看,发现了几只泥水脚印。 若这人不是张瑜桦,陈珈瑶肯定直接让保安请出去。 保安估计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指着张瑜桦的鞋子。张瑜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趾——陈珈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连袜子都没有穿,光裸的脚趾上有点脏。张瑜桦嘟囔着说了一句什么,可是谁都没有听清,然后,陈珈瑶看见她将背包放在脚边的地毯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双高跟鞋,然后——在保安或者别人的眼光中脱掉凉鞋,换上了高跟鞋。 丢人啊。陈珈瑶无论是心里还是脸上都刻满了这三个字。但是,她还是一路小跑跑到了张瑜桦的面前,蹲在张瑜桦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方餐巾包住了她的那双凉鞋。 陈珈瑶站起来没有先给张瑜桦说话,而是示意保安可以不用管这边了。等人离开以后,陈珈瑶才问:“你怎么来了?” “早晨不就告诉你要跟你聊一整天么。你们这里人,真是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一双鞋么。” “姑娘,注意点,这些人里还包括着我。要是我,根本就应该连大门都不让你进来的。”陈珈瑶冷着脸说,同时伸出手:“把外套脱了,都湿了。你没带伞吗?” “没有,平时做飞机的话,我都会把最近两三天的天气预报什么的看一遍,今天来的急没注意,幸好我也没注意,要是在飞机上担心雷雨什么的,更可怕。”张瑜桦一边说,一边跟着陈珈瑶往里面走。两人离的距离不算很近,有点像是陈珈瑶在故意拉开距离。陈珈瑶微微侧头看着张瑜桦:“你不至于吧,算了,你以后真的别坐飞机了,自己吓自己都快出事了。” 张瑜桦将外套脱下来,塞进了背包中,陈珈瑶伸手接过背包,然后很自然的说:“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吃饭?今天下雨,人不是很多,有空位。”怎么说这里也算是陈珈瑶的地盘,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两人已经走到了大厅,因为一双高跟鞋,张瑜桦好歹不是太难看。她一边张望四周一边说:“当然是在这里吃,不过谁请客就说不准了,运气好了就吃别人的,运气不好的话,你就破费吧。” 陈珈瑶没听明白这话,不解的问:“难道你还约了人,这里有什么认识的人么?” 这时候,张瑜桦已经发现了目标,她拍了拍陈珈瑶的肩膀,说了一句:“没什么事情,你别管。”然后,就朝着闾丘瀚与宋山愚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珈瑶见此,头皮瞬间发麻。她想跟过去,可是手上还拎着张瑜桦的外套和背包,她咬了咬牙,扭头朝着大堂走去。 张瑜桦面带笑容的想闾丘瀚和宋山愚走去,尤其是当他们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走到宋山愚身边笑说:“宋先生,好久不见啊,在H市都碰不到几次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不等宋山愚说话,张瑜桦的视线又转移到闾丘瀚身上:“闾丘先生也在啊,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好,在哪都出双入对的,要是不明白情况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同性恋呢。”说着,张瑜桦自己咧开嘴笑了两声。 “开玩笑的,不介意我坐下吧,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张瑜桦不等别人说话,自己已经坐在了宋山愚与闾丘瀚中间的位置。闾丘瀚与宋山愚面对面,张瑜桦与李桑面对面。 张瑜桦打量了李桑两眼,然后隔着桌子伸出手:“你好,张瑜桦。” “你好,李桑。” 两人互道了姓名以后,张瑜桦打趣的看着李桑:“李小姐是演员吧,看真人好漂亮,上次看小报,有张你逛街的照片,那谁拍的,把你拍的也太难看了吧,刚才要不是你说你就是李桑,我根本就人不出来,我心里还想着这人跟照片差距这么大,是不是整容了。”说着,张瑜桦又转头看向了宋山愚,“宋先生的女伴还真是漂亮。” 陈珈瑶心中骂:放屁,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国内什么演员了,你什么时候看过连续剧了。张瑜桦阴损李桑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带着一位服务生站在了她的身边,是她和宋山愚之间的位置。宋山愚和闾丘瀚没有抬头,只是李桑抬眼瞄了她两眼。陈珈瑶心中又骂:看什么看,要不是担心这死女人吃你们的亏,谁会往这边凑。 “李小姐是二少的女伴。“让陈珈瑶没有想到的是,宋山愚竟然冷着脸回应了张瑜桦的胡言乱语。 张瑜桦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然后就是明显到虚假的尴尬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以为李小姐是宋先生的女伴,因为上个月在H市的时候,见到闾丘先生身边的那位小姐……啊,不好意思,没什么,你们点餐了没有?” “点了。“回话的还是宋山愚。张瑜桦没有看她,只是对身后的陈珈瑶说:“一客七成熟菲力,半客五成熟肉眼牛排,菲力用橄榄油煎,肉眼只用黄油,配菜只要放点洋葱,恩,先这样吧。” 一客半牛排你吃的完么,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你能消化的了才怪。陈珈瑶心中这么想着。而把这意思说出来的人是宋山愚。 张瑜桦笑了笑,然后吐出两个字:“你就亲眼看着我吃完吧。”说完,张瑜桦的视线固定在了闾丘瀚身上:“闾丘先生,听说你家小舅子结婚,你准备了什么大礼没有?” 此话一出,宋山愚咳嗽了一声,李桑瞪着张瑜桦,而闾丘瀚,却没什么表情。陈珈瑶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人嘴巴真是又毒又贱。她给张瑜桦倒了一杯红酒后,就慢慢的退的远远的。 张瑜桦接着说:“嘉楌结婚,陈家现在也没什么人,闾丘先生好歹也做过人家的姐夫,怎么说也该意思意思帮帮忙吧。” 宋山愚接话说:“陈家的事情,你不是一向最热心的么,你都有什么准备。” 张瑜桦笑着看了宋山愚一眼,然后慢慢的说:“你知道我最怕麻烦事情了,所以这事情就请秦筱尹帮我了。不过筱尹在中间也挺尴尬的,毕竟她和阿瑶以前也算是情敌,阿瑶的弟弟结婚,她帮忙也怕落不到好名声,不过幸好有她帮忙,要不人指望我,肯定完蛋。” 一张桌子四个人,除了张瑜桦外,都是闷葫芦。张瑜桦抱着胳膊说:“大家一起吃饭就是图个热闹么,怎么都不说话。我来说过笑话好不好。” 没有人搭理她。张瑜桦也不在意,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清清嗓子说:“有个女演员哭着说,昨天我陪位导演睡了一觉,结果,他今天跟我说,他是个动画导演。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怎么都不笑。” “好笑么?”宋山愚反问。 “我这是冷笑话,有点幽默细胞行不行。” 宋山愚与张瑜桦你来我往的,最难受的人肯定是李桑。张瑜桦明显就是过来撕破脸皮损她的。这不得不让她猜着,这是陈珈瑶搬来的救兵。李桑站起来,还算有礼的说句先离开。 “恩”李小姐别走了啊,我还想请你签个名呢,请圈里的朋友说,那位什么导演钦定了你演来下部历史剧的女主角。你要是靠着他红了,你的签名肯定就值钱了。” 李桑根本就没有理会张瑜桦,有点气冲冲的离开。 宋山愚看着捧着下巴笑呵呵的张瑜桦问:“你来干什么?” “蹭吃,找茬。” ------------ 第十三章 小人、刁民与本分 陈珈瑶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一直观察着闾丘瀚那一桌。李桑猛的站起来的时候,她先吓了一跳。以为李桑要动手抽张瑜桦耳刮子什么的——陈珈瑶她相信张瑜桦有让别人抽她的本事。可是陈珈瑶才走过去两步,倒先见着李桑离席了。 陈珈瑶又退了回去,同时心中念着:姑娘啊,你究竟说了什么,我不想看着你嘴巴被缝上的凄惨样子…… 可是再看过去的时候,陈珈瑶只看到张瑜桦笑着跟宋山愚说话的样子。宋山愚背对着陈珈瑶,所以并不能看清宋山愚的表情什么的,但是陈珈瑶却能看清闾丘瀚的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既没有为张瑜桦的添乱而恼怒,也没有为李桑的离席而不满。 陈珈瑶注意到闾丘瀚的视线一直没有放到宋山愚或者张瑜桦的身上,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忽然,闾丘瀚的视线微微的上抬,只是一瞬间,两人的视线边胶着在一起。陈珈瑶有点心虚的避开,这是两人自早晨那次并不愉快的见面后的第一次的正面交流。 雨一直在下,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陈珈瑶觉得有点冷,并不是因为温度什么的。从膝盖的骨头缝里,疼痛一点一点的钻到皮肤表面,膝盖处凉的陈珈瑶什么能感觉出自己骨头的形状。 陈珈瑶看到他们用完餐以后,张瑜桦竟然跟着宋山愚离开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什么的,但是见张瑜桦的表情和架势,完全是自主自发性的行为。陈珈瑶安慰自己,宋山愚要是一位极品的话,张瑜桦也不差,只要对方不真的甩狠的话,张瑜桦肯定吃不着亏。 可是,终究还是不放心,张瑜桦这人得瑟起来便容易失了分寸,难免招人恨。陈珈瑶的视线迅速的转了几圈,然后快步跟了上去,注意力全放在了宋山愚的身上:“宋先生,请问您的那剩下的半瓶1982年的Chateau Margaux是为您送回房间,还是存在本店的酒窖里?” 宋山愚有点好笑的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我以为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送回房,我还想和张小姐好好的聊一聊。” 陈珈瑶本来就是没话找话,刚才看到他们遗留下的私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冲了过来。她一听这话,心里本能的就想着你什么时候和她拧巴到一起了。两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出什么事情,还有这么高档的红酒培养气氛…… 陈珈瑶还没以朋友的身份跳出来大吼一声不行,就听到张瑜桦不屑一顾的开口:“那是1982年的Chateau Margaux啊,我就是1982年出生的,这酒可真应景。听说现在的男孩子都给女朋友送礼物,都直接送女朋友出生那一年份的红酒。那个宋先生,没想到你这么浪漫啊,哈哈。” 陈珈瑶无语,宋山愚无语,闾丘瀚根本就不说话。 然后,宋山愚小声的但是吐字清晰的说了一句:“小人得志便猖狂。” 站在他身边的陈珈瑶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七个字,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宋山愚,陈珈瑶肯定会握着他的手说:“同志,你只要让她得志不就行了。” 张瑜桦自己接口说道:“我这点程度怎么好意思在你们面前称小人啊,我顶多算是个刁民水准。”说着,话锋一转,张瑜桦正正经经的看着闾丘瀚说:“闾丘先生,有空那下次一起吃饭,再见。” 这道别来的有点突然,陈珈瑶愣愣的看着宋山愚与闾丘瀚离开。 “张瑜桦,你们都说了什么?”陈珈瑶盯着那两人的背影愣愣的问。 “夸你们酒店的牛排好吃。” “那你跟李桑说什么了?” “跟她说影视圈里的潜规则笑话。” “那你什么时候跟宋山愚这么熟了?” “胡扯,没有的事情,你别污蔑我。”张瑜桦很干脆很理直气壮的矢口否认。 陈珈瑶看着她,不等说些严刑逼供的话,张瑜桦就飞快的说着:“你现在是在工作时间,不是你打听八卦的时候。身为一个领导阶层,你怎么可以玩忽职守不思进取浑水摸鱼。” 陈珈瑶总觉得张瑜桦瞒着她一些事情,不是她自恋把自己多当一回事,经过自己的事情以后,张瑜桦光是提到闾丘瀚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可是看今天这情况,除了恶损了一回李桑外,张瑜桦也没有对闾丘瀚进行什么人身攻击。还有宋山愚对张瑜桦的那态度,还有张瑜桦对宋山愚的态度,什么82年的生日红酒,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 陈珈瑶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这其中的关系。倒是把正主张瑜桦给忘记了,完全不知道这人穿成那个样子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幸好快下班的时候,张瑜桦还知道打来电话。 “那个啊,阿瑶……”张瑜桦有点吞吞吐吐的开口,“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我现在在宋山愚的房间里,你别生气别吼,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能不能来一下,等下班后来。” 张瑜桦没说什么事情就挂上了电话,陈珈瑶不知道张瑜桦在宋山愚的房间里干什么,总不能真的在喝82年的Margaux吧。 宋山愚住在顶楼的豪华套房,闾丘瀚虽然也是在那一层,不过是和李桑住在一起——恩,这是自然的。陈珈瑶以一种自己家的姑娘正在狼窝里待着她要去拯救的劲头冲到了宋山愚的房间门外。虽然破门而入更有气势,但是陈珈瑶只能选择冷静的敲门。不过是几秒间的时间,房门便被打开,出现在陈珈瑶视线中的人是张瑜桦。 “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等你下班么。”张瑜桦一边说,一边拉着陈珈瑶的手往里面带。 虽然在这里工作了两年,每种房型都很熟悉,但是陈珈瑶在进来的时候,还是每一次还是忍不住的感慨奢华,不过,即便现在被香槟色的灯光晃的闪眼,陈珈瑶也没心情感慨这些。她打量着张瑜桦,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她稍微放心一点。然后,紧接着,她就是意识到,她即将要面对宋山愚了,而且并不能说清是为了什么事情,陈珈瑶不敢往自己身上想,虽然只有这一个理由。 客厅很宽敞,不愧是豪华套房,脚下是柔软的高级地毯,陈珈瑶没空看别的,因为,她不仅看到了宋山愚,还看到了闾丘瀚。他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陈珈瑶忽然开始生气,有种怪张瑜桦的妄为。 黑金玻璃的方形茶几三边都围着奶白色的真皮沙发,闾丘瀚与宋山愚面对面的坐着,而两方的中间的那一组沙发空着,张瑜桦就牵着陈珈瑶的手坐在了那个位置。像是刻意的一般,陈珈瑶的的手边是宋山愚,而闾丘瀚在张瑜桦的左手边。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光亮的茶几上,有那瓶红酒,还有两只杯子,只有两只杯子,还有小半杯橙汁。这有点尴尬,两男两女,为了什么狗屁感情问题坐在一起,张瑜桦像是她的娘家人,而宋山愚,则是闾丘瀚的帮手,泾渭分明。 宋山愚微微仰靠着,人像是有点疲惫。而闾丘瀚则以平常的坐姿安稳的坐着,斜斜的翘着腿,人有点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的视线只有在陈珈瑶刚进来的时候放在过她身上,而之后,他的视线一直放在眼前的水晶酒杯上。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的关系,陈珈瑶并不是很紧张,而是一种难堪的难以启齿的不满。她先看了看宋山愚,然后看看向闾丘瀚,这很像亲戚朋友聚在一起解决家庭纠纷什么的。她等着有人先开口说话。可是,她没想到,先开口的人竟然是张瑜桦。 陈珈瑶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掌心包裹住膝盖骨的位置,于是,整个人的坐姿就显得有点拘谨。张瑜桦的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张瑜桦的手并不大,可能是因为工作的问题,甚至还很细腻,她勉强的握住陈珈瑶的半只手。陈珈瑶感觉张瑜桦的手缩紧了一些,像是给她一个提醒,然后,陈珈瑶听到张瑜桦开口说:“今天有什么话,一次性干脆说清楚吧。虽然两人感情的时候伦不到外人开口,不过,宋先生一开始就没少给闾丘出主意,其中的什么事情,宋先生最明白,我就陪着给阿瑶壮壮胆。有什么话大家最好就撕破脸的说,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陈珈瑶觉得,今晚上张瑜桦说了这么多的话,只有这一段最像是三十岁的女人该说的。 宋山愚看了闾丘瀚一眼,没有开口,而闾丘瀚,终于抬高了脸,视线径直的落在陈珈瑶的脸上:“我只是想跟阿瑶重新开始而已。” 这句话是这么的自然就被闾丘瀚说了出来,而听的人却觉得自己勇气不足,连这么一句轻声软语都觉得沉重的背负不起。陈珈瑶没有看闾丘瀚,也没有看张瑜桦或者宋山愚,她只是盯着放在自己膝上的手,以及,张瑜桦的手。 她觉得,此刻还不是她开口的时机。这就有点像是她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刚参加工作,母亲张罗着相亲,有点像那种气氛,她竟然知道什么时候即便是别人对你说话,你都可以——最好是以沉默应对。 气氛真的很奇怪,又有点让人无奈或者伤感。 于是,她选择缄默。 ------------ 第十四章 失去的孩子 房间内很安静,陈珈瑶忽然听到了一声闷闷的笑声,她看了一眼张瑜桦,然而张瑜桦却把视线转向了宋山愚:“宋先生,这话该不会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教出来的吧。” 宋山愚瞪着张瑜桦反驳:“这怎么可能?” 张瑜桦撇了一下嘴,做了一个“是这样的么”的质疑表情。陈珈瑶一直没有说话,闾丘瀚也不为张瑜桦的嘲笑的生气,只是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陈珈瑶。而正是因为如此,陈珈瑶一直在避开闾丘瀚的视线。张瑜桦与宋山愚之间的气氛倒是很活络,就是斗个嘴也是火星四溅的,不像这边两人,死气沉沉的。 张瑜桦又想到了一个人,于是笑嘻嘻的看着闾丘瀚说:“话说回来,想和人家复合,您该不是还打算再带着个小的陪嫁吧,那李桑是做第几房啊。” 陈珈瑶反手握住张瑜桦的手,这话太难听了,她怕张瑜桦真惹急了闾丘瀚,到时候还是她吃亏。 宋山愚开口替闾丘瀚解释说:“李桑换了东家,闾丘现在是她的老板自然要多捧捧她。” “捧到连自己都献身的地步啊,这老板当的还真是鞠躬尽瘁啊。”张瑜桦不依不饶的说。陈珈瑶心里握拳:桦子,说得好。张瑜桦问出了陈珈瑶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问题,不愧是好姐妹,不过,你这说话的语气…… 闾丘瀚还是没有说话,宋山愚开口,语气稍微有点急的说:“张瑜桦,这是他们感情上的事情你能不能就别瞎掺和了。” “你凭什么说话,你掺和的就少了?现在你们两个……不对,加上那个小狐狸精你们这一帮是三个人,一个不顶事,一个乱出主意的,而最后一个巴不得坏事的。”张瑜桦深深的吸口气,“行,我不说了,让阿瑶说。” 张瑜桦握了握陈珈瑶的手,然后盯着她的脸,似乎在等着她开口。陈珈瑶刚才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那些话是不着痕迹的但是又最有用的话。闾丘瀚太自信,自信到他根本就没在意自己,她也许应该把他的那层自信打压一下,然后又不是伤害的太厉害。这种想法是好的,分析看起来也是透彻的,但是,最关键的是,这种情绪与目的在陈珈瑶的脑子里根本就理不成一句通顺的话。她就像是坐在娘家人或者自己的保护者身边的小姑娘。然后,她听到张瑜桦让她开口。 “……”陈珈瑶的看了闾丘瀚,闾丘瀚同样也在注视着陈珈瑶,表情沉着,似乎无论陈珈瑶说什么都会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都有应对的招数。 那么多的话想要一吐而快,然而陈珈瑶冷冷静静的真正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她侧过头,正大光明的看着闾丘瀚,眼中与语调都不带波澜。 她说:“我知道你以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事实上我也真的清楚。你知道我知道你当初为了不和秦家联姻而成了痴情人,你知道我知道当年的那次枪击事件只是谢晟莫给你警告而已,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还知道当年那场绑架是你做的,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是你让人打掉的,那么一根比手臂还粗的棍子,直接打在我的肚子上……这我都知道。” 陈珈瑶的这段知道不知道的听的人有点发晕,但是最后一句话无疑是重型兵器,炸在几个人中间,然后是一片碎尸。 张瑜桦一直以为当年陈珈瑶的孩子是意外流产,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而看宋山愚那表情,明显就是知情的,只是没想到陈珈瑶会知道这事。而闾丘瀚,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与陈珈瑶静静的注视。 陈珈瑶面对着闾丘瀚,每次想到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慢慢的、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生命力成长的孩子,陈珈瑶在觉得痛苦的同时,也都会有一种能面对任何局面的勇气——于她说来,无论再遇到什么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伤害与坚强最顽重。失去的孩子给了她面对或者是抵抗闾丘瀚的力量,她的手甚至没有再抖动。她继续用一种只有我一个人的孤寂声线说:“我原本不想说出来的,反正无论怎么样,事情都变成了这种结局。但是,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你知道的好。”陈珈瑶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所以,如果你觉得还有说那些话的必要,你可以继续说下去,而我会也听,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 陈珈瑶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感觉像是放手一搏。这道伤痕一直横亘在她心上,如今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在两人原本就像是美国大峡谷一般的距离上又竖着劈开了一道。 闾丘瀚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陈珈瑶的脸,从她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视线便全完的胶黏在她的脸上,她说话时候两片有点白的嘴唇缓缓的一张一合,眼睛因为下意识而眨动,眼中的光芒随着她的语言越来越沉寂阴郁。陈珈瑶说的没错,他没想到她会知道,虽然大多数事情她都知道,那些事情让复合的可能变得更低,但是,他所有的自信,自制力全在这句“知道”面前崩溃。 这个事实,更是一种底线,本该藏的好好的却在他没有一点防备的情况下揭露出来。他的那种自信,全被这个拎出来的事实击的粉碎。他可以说软话求陈珈瑶回到他身边,她一直在意的事情他都觉得能解释的清楚,都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现在全完了。 闾丘瀚的眼神在慢慢的变得黯,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唯一能看出来的,似乎只有错愣。陈珈瑶站起来,张瑜桦也跟着她站起来,之前是张瑜桦牵着她的手进来,而现在,则是她拖着她出去。 忽然,宋山愚站了起来急促的喊了一声:“陈小姐——” 陈珈瑶停住脚步看着他,她连转身都没有,只是稍微侧过头用视线的一角撇了宋山愚一眼。 宋山愚却没有说什么,一些话似乎在他喉咙间滚上滚下,他看了闾丘瀚一眼,那些连也许没人会知道是关于什么的话终究没有滚出来。宋山愚的肩膀稍微垮了一下,然后说:“陈小姐,我送你们回去吧,现在都快半夜了。” “不用了,我们叫车。”陈珈瑶的嘴角客客气气的扯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走了两步后,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珈瑶的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 陈珈瑶转头,看到闾丘瀚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陈珈瑶不言语,只是稍微抬头示意闾丘瀚说话。 从陈珈瑶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闾丘瀚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另一只手里抓这一件黑色的风衣:“外面在下雨,你腿不太好,穿上它能挡挡风。” 陈珈瑶稍微一愣,似乎是没料到闾丘瀚会有这种体贴的举动,她摇摇头:“不用了,习惯了。”几个轻悄悄的字再次砸在了闾丘瀚心上。闾丘瀚松开陈珈瑶的手,还以为这人就这样放弃了,谁知闾丘瀚竟然抖开风衣不由分说的往陈珈瑶身上裹。陈珈瑶推着说不用不用,张瑜桦在旁边说道:“阿瑶你就穿上,难不倒还担不起他一件衣服不成。” “恩——那明天——周末的时候清洗好了还给你,谢谢,再见。”陈珈瑶飞快的说完,然后一手抓着衣领一手就拉着张瑜桦出来这件套房。 而闾丘瀚却连一句礼貌的道别都没有。 陈珈瑶与张瑜桦走出来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陈珈瑶感觉到张瑜桦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蜷的更紧了,然后,她就听到张瑜桦在她身后幽幽的问:“阿瑶,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流的产?” 陈珈瑶回头看了她一眼,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无的笑容:“别问了,你是不会想知道细节的。” 张瑜桦果然没有再坚持问下去,忽然,陈珈瑶感觉到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中挣脱,紧接着就是被紧紧的握住。陈珈瑶听到张瑜桦在自己身后小声的抽泣,喉咙间哼哼的哽咽以及鼻子吸气的声音。 陈珈瑶也觉得难受:“好了,别哭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别惹我也跟着伤心了好不好。等以后我结婚了,肯定赔给你一个干儿子。都三十岁的人了,这公共场合说哭就哭,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啊。我们还要去拿你的背包,别给我丢人了。” 闻言,张瑜桦的哭声稍微响了一些,她在陈珈瑶的身后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充满了无奈和压抑。 “阿瑶,阿瑶……” 陈珈瑶觉得眼泪哗啦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一点前兆准备都没有。眼泪是热的,越发衬的脸颊冰凉。她迅速的抹干了泪水,不再说话。 她很早很早以前就说过,张瑜桦会是她孩子的干妈,而很早以前,她和张瑜桦都接受了一件事实,那就是她再也不能怀孕做母亲了。 出了酒店,午夜的狂风夹着雨水扑在两人脸上。陈珈瑶裹紧了风衣,薄薄的料子,防风性却很好,可是陈珈瑶还是觉得冷,凉意从脚趾往上蔓延。她和张瑜桦靠在一起,看着雨幕中的这种其实还很陌生的城市,觉得很荒凉。 ------------ 第十五章 被人拎回家 如果说,陈珈瑶的公寓里会有第二个人的痕迹的话,那这个人只会是张瑜桦,卫生间的小柜子里有她的洗漱用品,卧室里的衣柜中有她的衣服。 这些天陈珈瑶一直失眠,不过今天跟张瑜桦睡在一起,她也不敢翻来覆去。张瑜桦睡觉最不老实,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忽然裹着薄被蹭到陈珈瑶的背后。两人虽然睡同一张床,但是陈珈瑶坚决不跟张瑜桦睡同一张被子下。 “阿瑶,你睡着了么?”张瑜桦小声的问。 陈珈瑶不想跟她说话,尤其是说以前的事情,于是就装睡。张瑜桦不死心的接着喊,后来就直接一手肘捅过来:“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没睡。” 即便就是真睡着了,挨了这一下也该醒来了。陈珈瑶翻身面对着张瑜桦:“干什么,都一两点了还不睡觉?” “睡不着,我们说说话,你跟我说说,我心里憋的挺难受的。你到底想怎么办?” 陈珈瑶眯着眼睛看着张瑜桦:“还能怎么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闾丘瀚也该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张瑜桦的视线在陈珈瑶的脸上扫过,然后闷闷的说:“对不起啊,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壮壮胆什么的,也是想让你们说清楚,我还想着,你们能和好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 陈珈瑶伸手在张瑜桦脸上拍了一下,然后有点奇怪的说:“你不是反对我跟闾丘瀚搅合一块么,和好这类问题什么时候你开始考虑了?” “闾丘瀚其实也不错,不然李桑那些女人也不会像是见着有缝的鸡蛋一样叮上去。如果,我是说要是有可能的话,你们能和好是最好的,当然前提是闾丘瀚会好好的对你。最重要的是,你还爱着他,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与其让你跟别的男人重新开始,还不如试着再啃两口回头草。没想到会这样,可是,阿瑶……”张瑜桦又往陈珈瑶的方向蹭了蹭,“这样真的就完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闾丘瀚在三年后又重新出现跟你说复合什么的。如果是以前是利用,那现在呢?” 陈珈瑶想了想,然后说:“我觉得他也是耿耿于怀吧,一直控制在他掌心的女人忽然自己跑了,他的骄傲也受不了吧。” “可是,闾丘瀚看起来并不是控制欲很强的人。”张瑜桦反驳。 “他那种男人,总是愿意一直掌控住身边的人和事情吧。这应该算是人之常情。” “恩……”张瑜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整理不通顺,她只好不满的说,“我还是觉得奇怪。” “行了,睡觉吧,这两天我不上班,正好能玩玩。你打算住几天?” 听到陈珈瑶这么问,张瑜桦来了精神,使劲的往陈珈瑶身边挤:“我这次住久点,我要等陈嘉楌结婚前带你一起回去。” “啊?” “别啊了,我已经跟你妈说过了,阿姨也想你了,陈嘉楌结婚你这个做姐姐的要是不回去,这能合适么。那是你的家,更合理,闾丘瀚要是真的就这么算了,你还要躲谁,旁人的闲言碎语你管的了么,在意的完么……” “行了行了,我会回去你别说了,睡觉睡觉。”陈珈瑶伸手抓住张瑜桦的薄被,一下子就蒙在了她的脸上。 周末两人玩痛痛快快的玩了两天。两人也没有再提闾丘瀚甚至是回家这些事情。闾丘瀚的那件风衣一直晾在阳台上,偶尔看见了,就觉得像是一面旗帜挂在自己家里。据说单身女性要在家里准备一些男士的鞋子衣物什么的,偶尔还要在阳台上晾洗男士的衣服,这样可以避免被人惦记上。但是,情理上还是说得通的,单身女性毕竟危险点。 周一的时候上班,陈珈瑶还没来得及把风衣还给闾丘瀚,经理就告诉他那三个人周六就离开了。 陈珈瑶有点奇怪的说:“周六,上午还是下午?” “一大早上就离开了,我好不容易才弄来了的一瓶80年的木桐还没有送出去。” 陈珈瑶听他这么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这年头,送礼都没送出去是最大的悲哀。80年的,估计不便宜啊,也不知道酒标是什么,闾丘瀚有没有收藏这一款…… 陈珈瑶也没挑这个时候跟经理说请假的事,听他抱怨了几句后也就没事了。那瓶没有送出去的酒自然就被存了下了,反正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闾丘瀚周六早晨就离开了,可见,应该是前一天晚上谈话的结果。陈珈瑶没想到闾丘瀚会这么干脆直接走人,或者说,她心里还是存了点别的希望什么的。不过,陈珈瑶却不知道自己该拿闾丘瀚的这件风衣怎么办,寄回去?这也太刻意了,闾丘瀚也不缺这一件衣服,自己这么做,倒是更显得刻意避开什么,扔了……更不可能。 陈珈瑶抱了抱怀里的衣服,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挎包中。认真说起来,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留下过闾丘瀚任何东西,甚至是三年前的那枚不知究竟是作为订婚还是装饰的戒指,她都留给了闾丘瀚。她空着一双手重新开始,不喜欢谈以前,即便说起来,也会加上“三年前”,“那时候”这些词,像是故意要把那段时间与自己的生活隔离分开,最好能从她的时间线上独立出来,知道丢不掉,那么就放在别的地方,别一往回看的时候,一入眼的全是那个自己那个闾丘瀚。 张瑜桦说到做到,果然住在陈珈瑶家里不肯走。陈珈瑶虽然已经答应了回家参加陈嘉楌的婚礼,看着自己的弟弟娶老婆老陈家添一个儿媳妇,但是张瑜桦却不放心似的,非要和她一起回去。陈珈瑶上班,她就在那间小小的公寓里上网看电视什么的。其实,陈珈瑶没有问她,她是不是和宋山愚之间有什么。陈珈瑶并不是想问爱情暧昧什么的,也许问题里会有这个意思,但是,陈珈瑶最想知道的是,她张瑜桦,还有秦筱尹,还是宋山愚,这三个明明风马不相及的人,怎么在她意识到的一瞬间,关系变得很熟稔起来。可是,她还是没有问出来,一来是自己这些时候在张瑜桦的眼中无疑就是一尊泥菩萨,自保尚且困难,怎么还能操心到她,二来是,陈珈瑶相信张瑜桦,如果她想说就一定会说,她知道自己会听她说任何方面的事情,所以,她不说,自己也不用问。 闾丘瀚的那件风衣被她塞在了衣柜的最下边。他就这么忽然的出现,然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开。 陈嘉楌的婚礼是在六月末,陈珈瑶查了下老黄历,是个好日子没错。她原本只想回去参加个婚礼就算了,可是张瑜桦一直怂恿她,说难得回家一次为什么不待久点,于是,她请了一周的假。 说实话,除了这个城市了的一些人外,陈珈瑶并不是很怀念H市。她甚至想过,也许该把母亲结果来和她一起住,反正陈嘉楌已经能照顾自己,现在还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她可以和母亲住在一起,也许还会嫁进当地的家庭了,谁说的准呢。 陈珈瑶与张瑜桦坐飞机回H市。这是她第一次和张瑜桦一起坐飞机,而她也决定,以后再也不跟着女人一起在天上飞了。张瑜桦简直像是坐在一架下一秒绝对会坠机的飞机上,每时每刻都在紧张,像是一个仓鼠什么样的小动物,不停的在位子上扭着,手足无措。陈珈瑶只好估计挑点她喜欢的话题说。后来陈珈瑶实在是烦了,差点就起了掰开她的嘴直接塞几片安定让她睡死了完事的心思。 幸好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到了H市,不然陈珈瑶一定会塞她安定片。 张瑜桦提前给陈嘉楌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已经把他姐姐押解回京,让他过来接机。没错,是张瑜桦给陈嘉楌打的电话,陈珈瑶虽然决定回家甚至是人到了机场,都没有跟陈嘉楌说过一个字。她也许只能说一句,我什么时候会到家,你去接机。但是,这句话张瑜桦会代替她说出来,所以……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时间已经封上了她的嘴巴。 陈珈瑶领了行李后和张瑜桦一起朝出口走去,两人嘀嘀咕咕的说这机场这些年竟然都没一点变化,还是这么的破旧的时候,陈珈瑶忽然听到一声很大声的“姐——” 她抬起头,看到了穿着西装的陈嘉楌。他似乎长高了一些,虽然这小子以前就不矮,也稍微成熟了那么一点点。一瞬间,陈珈瑶的心里被什么奇怪的情绪填满了。她和张瑜桦走过去,看着小弟脸上的笑容,陈珈瑶忽然笑了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直接就说了一句:“我回来啦。” 时间就是有这种效果,许多话一直憋在心里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简单了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大家都释然了。就像是她只是出了个差,跟以前一样,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几天,而不是三年或者几十个月,一千多天,说不定她还给这个爱打扮的弟弟买了新衣服。 陈嘉楌把陈珈瑶搂在怀里使劲的抱了一下,然后就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我们回家,阿妈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木桐:法国一级红酒酒庄,每年的酒标是一大特色。 ------------ 第十六章 家的概念 陈嘉楌开着车来接陈珈瑶回家,半路上顺便先把张瑜桦送了回去。看着熟悉的街道,陈珈瑶默不作声,一路上都是陈嘉楌在没话找话说,问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给他找个姐夫。 陈珈瑶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回答,反而笑着问陈嘉楌:“你怎么就愿意这么早结婚啊,我还以为像你会多玩两年。” 陈嘉楌飞快的扭头对陈珈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说:“还玩,我都多大了,咱妈不仅要逼我结婚,还要逼我今年要给她个孙子抱。女人怀孕生孩子都不都要十个月么,现在都六月了,剩下六个月,我从哪给她弄个孙子来。我给她放催熟剂里养着算了。” 陈珈瑶捂着嘴呵呵笑:“傻子,你难道不会提前准备啊。” 陈嘉楌立刻就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撇着嘴笑说:“姐你别跟瑜桦姐一样没个正形的,上次她也这么说,都什么人啊。你弟我不是那种男人我告诉你。” 两人还没说多少话,车子就已经开进了小区。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陈珈瑶又开始紧张,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一草一木,甚至是那些熟悉的人……陈珈瑶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的妇女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过来。陈珈瑶记得她,这是住在他们楼下的一位婶子。她就在车子的对面,陈珈瑶甚至觉得透过车窗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忽然,陈嘉楌摇上了车窗,然后就把车子这么顺顺畅畅的从那位婶子身边开了过去。 一瞬间,陈珈瑶忽然觉得这个总是被自己骂做“混蛋”、“烦人”的小弟一下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懂事体贴,能照顾别人的好男人了。 车子直接就开到了他们家楼下,等陈嘉楌先下车,然后从后备箱里拎出行李的时候,陈珈瑶才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并排的上楼,他们才站在家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陈母出现在两人面前:“我一听那车声音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 陈母一开口就是这话,然后,她终于把视线转到了陈珈瑶的脸上。陈珈瑶一见她,眼眶瞬间就红了,然后那眼泪就像是漏水的水龙头,霹雳巴拉的往下砸泪珠子。 “妈——”陈珈瑶哭着喊了一声,这一个字软软的,音调拖的长长的,像是撒娇又像是受了委屈。 陈母的眼睛也红了,她一把拉住陈珈瑶的胳膊往屋子拽:“一个两个的都傻了还是憨了,死在门口不知道动弹,都给我进来,赖楌,把你姐的东西拎她屋里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陈珈瑶听着母亲熟悉的骂骂咧咧,哭着又唤了一声“阿妈”。 “哭什么哭……”虽然这样骂着,可是陈母也不用自主的抹了抹眼泪,“行了行了,别一回来就给我装可怜。困不困,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床都给你铺好了,昨天一听说你要回来,被子什么的又给你晒了一遍。别睡死了,一会起来吃饭啊。” 说着,陈母就要往厨房走,陈珈瑶一把拉住她,脑袋顶着她的肩膀哭着说;“妈,我回来了,阿妈——” 陈母摸了摸她的头说:“恩,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就好。” 陈嘉楌从陈珈瑶的房间里出来,看着两人抱在一处哭,就大声的说:“姐,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好了,衣服都放在床上了。” 陈珈瑶没说什么,陈母却哑的嗓子骂陈嘉楌:“你爪子就是快,你姐的东西你乱动什么,翻乱了怎么办,她的东西她自己不会收拾啊。你去把厨房里的菜给摘一摘。”骂完陈嘉楌,她又对陈珈瑶说:“进屋去睡觉,不睡就把东西给收拾收拾。” “恩。”陈珈瑶用手背抹掉脸颊和下巴上挂着的眼泪,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陈珈瑶进了自己的房间,发觉竟然一点都没变,甚至连桌子上的每一个小摆件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房间很干净,更重要的是,有一股子人气在,根本就不像是空了很久的房间那样充满的寂寥空无的味道。 她的旅行箱和一个包就放在床边,旅行箱被打开,里面的衣服全都放在床上,陈珈瑶抱起它们,直接塞进了衣柜中。然后又把其余的东西收拾好。 陈珈瑶不想睡觉,她一点都不困。她张开手躺在床上,想着母亲似乎变的更加坚强了,这应该与父亲的过世有关。虽然在父亲还在的时候,这个家里相较于什么事都不管的父亲,母亲才是更实际的统治者。但是,女人还是要依靠男人的,即便这个老公只会喝茶下棋养花遛鸟,什么事情还是都该她操心,但是,只要有他在,她愿意也有能力撑起这个家来。当初陈珈瑶离开家,其实想躲避的人还有母亲。父亲对这个家庭中的每个人意义都是不一眼的,尤其是处在这个年纪中的一家之主,他教养孩子的责任已经慢慢在卸下,而剩下的就是安稳的陪伴妻子享受晚年……所以,陈珈瑶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不是这个失去一家之主的家庭,也不是失去父亲的陈嘉楌,而是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剩下几十年或者只有十几年的人生伴侣的母亲。 至于已经过世的父亲,陈珈瑶觉得再说任何话都是枉然。 陈珈瑶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间不出声音的哭了一会,然后就换了家居服。陈母和陈嘉楌在厨房,陈珈瑶到卫生间洗了洗脸,然后也进了厨房。母亲在炒菜,电饭煲里还冒着热气,而另一个砂锅里似乎煲着什么汤。以前陈嘉楌是根本就不进厨房的,别说摘菜打下手,就是吃完饭让他收拾个桌子就不愿意。如果说整个家都是母亲的基地,那厨房就是她的办公室。而陈嘉楌,根本就不会也不愿意进她的办公室。现在,陈嘉楌坐在小板凳上在剥蒜。脚边还放着芹菜没有摘。 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说:“不睡觉啊。” “不困。”陈珈瑶蹲在陈嘉楌身边开始摘芹菜。陈母哼哼了一声后也没说什么,等了一会又说:“你们怎么不把瑜桦叫过来吃饭。前些日子她还跟我说,她妈要去旅游,要不是赖楌结婚我也就跟她一块去了。她家里也没什么人,你们这两个,也不领人家回来吃顿饭。” 陈珈瑶笑笑说:“妈,张瑜桦要是愿意在咱们家吃饭,就是咱不请她也会过来的。你做的什么菜啊。” “我做什么你吃什么。赖楌,给小黎打给电话,让她过来吃饭,顺便让你姐见见她。”陈母给陈嘉楌下了命令。陈嘉楌没说什么,倒是陈珈瑶问:“结婚前两人能见面么,不是说结婚前几天要避开么。” “我想让他们不见面,那你问问这小兔崽子愿不愿意。还不是他媳妇呢就已经离不开了。” 陈嘉楌已经躲了出去打电话,陈珈瑶就坐在小板凳上问母亲关于那个“小黎”的情况。 陈嘉楌的脑袋从门后面探出来:“小黎说她一个小时后才能过来,她问你们想喝什么,她来的时候路上买。” “不用了,该有的家里都有。”陈母干脆的说。 陈珈瑶听着这普通家常的话,却开始紧张,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要进别人家见人的。 等了一个小时,那个小黎果然准时出现,一进来就先喊了一声妈,然后人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陈珈瑶面前喊了一声“大姐”。小黎的年纪看起来与陈嘉楌相仿,挺娇小的一个女孩子,长的挺不错的,性格看起来也挺讨人喜欢。她一手挎着包,一手拎着一瓶红酒,态度自然的就像是回自己的家里一样。 “姐,这是高小黎,你弟媳。”陈嘉楌说。 陈珈瑶有点局促,抿着嘴看着小黎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气氛与感觉挺奇怪的,并不仅仅是尴尬拘谨什么的,而是——就是忽然之间对一个外人就要变成家人的这种奇妙的关系的感慨。 陈嘉楌笑着推了小黎一把说:“准备吃饭了,你先洗手,然后去厨房帮妈盛饭。” 小黎也不吭声,笑着就往厨房走,陈珈瑶也想跟过去的,陈嘉楌却抓着她的手说:“姐,你去收拾桌子去吧。” 陈珈瑶稍微一愣,旋即笑着拍了陈嘉楌的肩膀一下:“臭小子居然敢使唤你姐我了。” 餐桌靠近阳台,根本就不用收拾。陈珈瑶听到一声鸟叫,扭头一看,被各种盆栽花木堆堆的满满的,翠绿蓊茂的茶梅上,吊着一直紫竹的圆形鸟笼。这个鸟笼贵的让人结舌,当初父亲拎着它回家的时候,母亲要不是看在它不是鸟笼子而是钱的份上,早就踩个稀巴烂了。陈珈瑶的视线放在笼子上的时候,笼子里有一只玉带眉的画眉叫了几声,然后又闭了嘴。 陈珈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照顾父亲的这些宝贝的,她以前无数次想炖着这只只会叫的鸟,还有那么多的花草,哪一株喜阴,哪一种要多晒太阳,茶花用什么土,国兰用什么肥料……陈珈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到这些的。这一切,都像是父亲还在时的模样,没有一点改变。 “姐,吃饭了。” 陈嘉楌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小黎跟在他身后。 一瞬间,陈珈瑶觉得,这里其实并不算是自己的家了,它已经失去了那种庇护以及血缘羁绊的意义了。 ------------ 第十七章 尴尬的婚礼 陈嘉楌的婚礼就在陈嘉楌回到家的两天后,宜嫁娶的好日子,据说这这一个月就只今天最合适。两人已经领着结婚证,今天只是办酒席。陈珈瑶有些规矩也不懂,只能母亲交代一句听一句。她和张瑜桦都穿着米色的小礼裙,都至少年轻了五岁。 这时候还早,宾客来的也不多,大堂甚至还有人在忙着布置。陈珈瑶回来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出门,陈母也没有到处唠叨着说女儿回来了。所以她今天出现,也惹来了不少目标。陈珈瑶故意忽视那些人的探究的眼光,陈母忙的晕头转向的,但也没让陈珈瑶帮忙,幸好有张瑜桦在一直陪着她。 选的酒店是全市最高档最有名的一家。结婚是大事,用陈母的话说,陈家存了一辈子的钱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的。偏巧因为工作的需要,陈珈瑶也竟然也认识这家酒店的负责人,酒店送了不少情面上的小礼。亲家见这么高档这么重视,自然也高兴。说话间,不知谁提了起来,话题就说到了陈珈瑶的身上。 这时候新娘子和新郎正在大堂迎人。陈珈瑶与张瑜桦站在一起勾着头说着什么,根本就没注意自己已经成了话题的中心。 “他亲家你还没见过陈家的老大吧,就是那个,穿裙子的那个。右边那个,大卷发的,那就是陈家的老大。” 陈家亲家看着陈珈瑶,心说我早就注意到这姑娘了,漂亮,大方,一看就知道教养好。高小黎她妈一见陈珈瑶身边只站了一个姑娘,她女人的本性就开始往上涌,她问:“那楌他姐可结婚没,楌都结婚了,她这个老大也早嫁出去了吧。” “没听说她结婚。”围着高家的除了他们家的亲戚以外,就是陈家这边的老邻居了,一帮半老不年轻的娘们,甭管人认识不认识,凑一起就能聊的熟络。 高小黎她妈一听这话,立刻就起来在自己闺女的婚礼上给人牵红线的意思。她扭头跟高爸说:“哎,小黎她爸,你们单位不是有个年轻的主任么,快三十还没结婚,你看他跟楌他姐姐合适不?” “你别瞎胡配。”高爸看起来是个挺严肃的人,即便就是开玩笑都不行。 旁人听到这话,倒是露出了比小黎她妈还要为难的表情。小黎她妈见了,就说:“怎么了,该不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陈家一位老邻居犯难的开口:“他亲家母,你就别想着他们家老大的事情了。他大姐前几年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弄的,平时挺懂事听乖的一姑娘,竟然当了人家家里的那个,那男人也是有头有脸的,报纸上都说了这事,又是流产又是怎么的闹,他爸就是为了这事,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死的。他爸死后,她也就是离了家,这几年就今天见过她一次。” “对,她这几年好像都没回来过。”旁别的几位也应和着,仿佛那些事情还没有研究陈珈瑶这些年究竟有没有回家过重要。 小黎她妈一听这话,几乎就傻眼了,实在是没想到亲家还出过这种事情。他们家还以为老陈是病死的,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闺女气死的。小黎她妈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扯住自己丈夫的胳膊:“小黎她爸,你别气,今天是咱闺女的大日子,你别为了这有的没的事情给孩子们难看。就是真有这事,也跟咱孩子没关系,楌是个好孩子,跟他姐不一样。” 小黎他爸是机关干部,爬的位置算起来比陈父还高一些,本来闺女这个婚事就是孩子自己的主意,他看着陈嘉楌人不错事情也就这么下来了。他父亲虽然过世了,但是在机关里稍微打听打听,还是有点口碑的,家里条件不错,就一个老母亲,大姐在外地工作。于是这门亲事也就定下来了,谁知今天竟然听到了这么爆炸性的消息。 高爸这人严肃死板,荣誉感脸面什么的特别强,最看不起现在小青年过的日子,什么小三二奶婚外情的,亲家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竟然还是在这种时候被人抖出来,要是小黎她妈拦着,他说不定就真把穿着婚纱的女儿扯回家了。 旁人一见高爸这反应,谁都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于是连忙救场似的说:“对对,他姐自从出了这事后,就去了外地,跟家里几乎就断了联系了,以后这两孩子过日子,也关不着她什么事。” 小黎她妈不敢再说下去,连忙岔开话题。 陈珈瑶正在和张瑜桦说皮肤保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她转过头,看到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就笑着说:“李经理,谢谢您给的优惠啊。” “哪里哪里,上次去你们那里,多亏了陈小姐照顾。”李经理握住陈珈瑶的手摇了摇,“恭喜恭喜。” “谢谢,李经理要是不忙的话,也喝一杯喜酒。”陈珈瑶比较开心,眉开眼笑的跟李经理寒暄了几句。可是这笑容在旁人眼中就变了意思。 陈珈瑶正在跟张瑜桦说这位李经理的时候,忽然,张瑜桦碰了她的手背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背后。陈珈瑶扭头,看到是高家两位长辈,连忙转身笑着喊了一句:“阿姨叔叔。” 高妈的表情有点尴尬,紧紧的攥着高爸的胳膊,高爸绷着一张脸盯着陈珈瑶说:“我们家小黎跟嘉楌在一起也有两年了,也没怎么听提起过你。在外是做什工作的?” 高爸这话,只要是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不对。陈珈瑶依旧笑着,小心翼翼的说了四个字:“酒店管理。” 高爸上下又看了看陈珈瑶,陈珈瑶早在他开口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些人都往这边看着,陈珈瑶也猜出了高爸听了什么话。 当自己已经没有人品道德保证的时候,“酒店”两个字更是会引人遐想。张瑜桦在旁边站着,想替陈珈瑶解围都没资格插话。 高爸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问:“这婚礼过后就回去上班?”话的最后一句稍微往上提高了一点,这才有了一点“询问”的意思。 陈珈瑶脸上笑已经挂不住了,这话明显就是在赶人了。她的一只手背在后面,紧紧的抓住了张瑜桦的手让她不要冲动添麻烦。毕竟是长辈,况且还是陈嘉楌以后要喊爸妈的人。 “恩,对,请假就请了几天,参加完婚礼就要回去了。”陈珈瑶一直赔笑的说,大方有礼,要不是刚才听了那些话,小黎她妈肯定喜欢死了她。 高爸“恩”了一声,然后——竟然就这么离开了。高妈的表情依旧很难堪,视线在陈珈瑶脸上扫了两圈也跟着高爸离开了。 张瑜桦抬起手指着高家两位长辈的背影,陈珈瑶连忙一巴掌把她的手给拍下去了,这样子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张瑜桦咬牙切齿的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简单的意思你都没听明白么?”陈珈瑶白了她一眼,“行了,这没什么,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就不能给我憋一会。今天是我们家少爷的大好日子,谁敢添乱我弄死谁。” 陈珈瑶拍了拍张瑜桦的肩膀:“别龇牙,你当自己是京巴啊,走,跟我去洗手间。” “滚你大爷的陈珈瑶。”张瑜桦蹦出去脏话,然后先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洗手间里的人不是很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珈瑶特意选了上面的楼层。她洗了脸,背着张瑜桦也偷偷的掉了几滴眼泪,当然,张瑜桦也许知道,只是给面子的没有说出来。然后就是化妆,陈珈瑶也给张瑜桦补了妆——总之,两人再洗手间里待了好久才出来。 等两人重新回去见人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变得不对劲,张瑜桦忽然说了一句:“怎么多出来这么多鲜花,谁订的,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 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大堂就被百合以及各色玫瑰装饰的华丽无比。陈妈这时候走过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嘴里还不住的埋怨:“陈珈瑶你过来,订这些花你花了多少钱?给你说了多少遍,这钱要花在该花的地方。” “这不是我订的啊。”陈珈瑶也愣了。 “不是你那是谁订的,送花的说是陈珈瑶预订的,你给我再变出来个陈珈瑶来。”陈母说道。 “可真的不是我,我没订过花——张瑜桦,这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跟花店打过交道。” 几个人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大堂门口那边的喧闹声。陈母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陈珈瑶和张瑜桦也跟着过去了。等靠近的时候才发觉人都已经围到酒店大门口去了。 陈珈瑶站在人群外,先是看到了酒店门口的停的一辆极其眼熟的车子。陈珈瑶心中一愣,连忙就往人群里挤。张瑜桦站着先研究了一会车: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Quattroporte,一辆她稍微熟悉点的白色宾利,还有一辆很闷骚的兰博基尼Estoque,这都是有钱人啊。 陈珈瑶挤进人群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家小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站着,面前站着三个人,不,看像样子,他最想堵的只有一个人——闾丘瀚。 ------------ 第十八章 旧人旧戒指 闾丘瀚穿着正装,人就站在陈嘉楌的面前。虽然看不到陈嘉楌的表情,但是从那架势上看,陈珈瑶就觉得自己的小弟在闾丘瀚面前,像只小老虎,气势虽有,但是估计没什么力量。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为什么会出现,她已经猜到了那些鲜花是谁的手笔,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身后是宋山愚这就罢了,竟然还有秦筱尹。陈珈瑶一见这个阵势,就忍不住的想他们是不是来生事的。 这时候,张瑜桦已经站到了陈珈瑶的旁边,她一眼就看到秦筱尹,陈珈瑶眼睁睁的看着张瑜桦朝秦筱尹摆摆手。然后,秦筱尹从闾丘瀚身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陈嘉楌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说:“恭喜恭喜,我是你姐姐和张瑜桦的朋友,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高小黎站在陈嘉楌身边,她在华都集团附属公司上班,自然知道闾丘瀚是谁,但是她并不知道陈嘉楌为什么会拦着自己的总裁——她更不知道自己公司的老总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秦筱尹这位,高小黎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等人物会是大姐的朋友。 秦筱尹亲手将贺礼捧给了高小黎,又道了句恭喜,然后就走到了陈珈瑶与张瑜桦身边。张瑜桦抱了一下秦筱尹,笑着说:“你怎么来了,不过还是谢谢捧场啦。” 秦筱尹没有回答张瑜桦的话,只是对陈珈瑶说了一句恭喜。陈珈瑶不知秦筱尹来是看在张瑜桦的面子上还是为的别的事情,她点头笑了笑。 这时候,宋山愚也上前一步站在了陈嘉楌的面前,客客气气的笑着说:“恭喜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我是你姐姐和张瑜桦的朋友,你应该没见过我。陈小姐,张小姐,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宋山愚高声冲陈珈瑶这边打了个招呼,可惜谁都没有搭理他。张瑜桦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幸好他也没不要脸的说不认识那谁谁的。”旁边的秦筱尹听到这话,就扭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张瑜桦,张瑜桦连忙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咱是真不认识那谁谁,谁跟他啊,不认识,真的不认识,我就说宋山愚呢。” 这边,宋山愚笑呵呵的抓住陈嘉楌的手摇了摇,然后同样把手中的贺礼交给了高小黎…… 于是,唯一还被陈嘉楌堵着的人就是闾丘瀚了。 大堂那边的人听说门口有情况,几乎人都出来了,更何况还不断的有宾客到场,全堵门口了。陈嘉楌也不说话,就站在闾丘瀚面前不让人进。闾丘瀚也没说话,等陈珈瑶出现的时候,视线朝她看了过去,而陈珈瑶却故意避开了与他对视。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陈珈瑶听到旁边人的议论,议论这个人是谁,跟新郎什么关系,跟新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新郎跟见着仇人一样……陈珈瑶一直扶着陈母的肩膀,忽然,她的手被拨开了,陈母挤开人走到陈嘉楌身边怒视闾丘瀚。 闾丘瀚身后还跟着小宋,两人一直都没说话。陈母一上来就骂:“我儿子结婚是碍着你还是怎么了,你来干什么?” 高小黎站在旁边不知该不该劝,毕竟一边是自己的母亲,而另一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摸清楚任何情况。 “妈。”闾丘瀚喊了一声,然后又没下话了。 这个“妈”一叫出来,不仅仅是高小黎,所有人都炸开了锅,连陈珈瑶都愣住了。高小黎想着,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自己老总成亲戚了,而旁人则是议论,这人究竟是谁,怎么把老陈家的喊成妈……议论间,不知谁想起了旧事提了一声醒,于是,所有的视线都往陈珈瑶身上钻。 “这没人是你妈,也没人受得了。”陈母的脸涨的通红,身后的议论声她全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有人在说那女儿怎么怎么样,说她丈夫后来如何如何……她气的全身都抖了起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忽然,她被一双胳膊搂住了。陈珈瑶抱着她瘦小的身体说:“妈,妈,没事没事,今天是赖楌的好日子,您别气。这事交给我来解决,赖楌,别堵门口了,你带着小黎和客人们进去。” “姐——”陈嘉楌还想说什么,陈珈瑶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进去。” 张瑜桦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凑在陈嘉楌耳边小声的说:“听你姐的话,这么闹着,丢的还是你跟你姐的脸面,快点。”说着,同时也招呼了高小黎一声。高小黎对于张瑜桦这个人,甚至比陈珈瑶还要熟悉一点,她连忙应了一声。 主人家开口了,旁人自然不敢在看热闹。等过了一会儿后,门口就剩下了陈珈瑶闾丘瀚张瑜桦宋山愚秦筱尹这五个人。 陈珈瑶想了想,让张瑜桦也领着两位先进去:“张瑜桦,你先进去帮帮忙,看着陈嘉楌和我妈。” 张瑜桦眼珠子转了两圈,视线在她与闾丘瀚身上游动了两回后就答应了一声,挽着秦筱尹的胳膊就往里走。宋山愚却是没动,还是张瑜桦转头白了他一眼:“宋先生,刚才你都丢下人老情人不管了,这还干什么?” 宋山愚这才跟着进了酒店。 陈珈瑶看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这才把视线转向了闾丘瀚。陈珈瑶奔向开口问一句“你究竟来干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开口。依然有稍微晚到的宾客不断的进酒店,有些人认识陈珈瑶的,便象征性的打了一声招呼。陈珈瑶却觉得自己有点不敢见人的意思,连回话都有点底气不足,更何况此刻身边还有个闾丘瀚。陈珈瑶看着闾丘瀚,然后说了一句:“我们去隔壁酒吧,你要是进婚礼现场,我就更没脸在亲戚朋友面前做人了。” 闾丘瀚也没有说什么,让小宋等在车子,然后就和陈珈瑶一起去了酒店附属的酒吧。 这种时间,酒吧自然没什么人。陈珈瑶什么也没有要,而闾丘瀚也只要了一杯水。陈珈瑶穿着小礼裙,头发也是新做的,一层一层的大卷发铺在裸露的肩上。闾丘瀚看着她,忽然吐出一句:“今天很漂亮。” 陈珈瑶的嘴角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她低头摆弄了一会手指,闾丘瀚从刚才她搂着她妈妈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手又开始颤抖。闾丘瀚刚伸出手,陈珈瑶就把手放到了桌子下,自己的腿上。 “闾丘瀚,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陈珈瑶抱着胳膊,眼睛稍微斜着看着闾丘瀚。 “赖楌结婚,我——” 不等闾丘瀚说话,陈珈瑶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办喜事是我们家的事情,这跟你无关。闾丘瀚,你看我妈那刚才的样子,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看着他不知该说沉稳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闾丘瀚你知不知道,高小黎的父母知道了我的那些破事,甚至都不想跟我们家结亲家了。结果,又在酒店门口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闹这么一出。你无所谓,你不用在意什么,可是,我不想让陈嘉楌以后看结婚录像或者跟他孩子说起他爸他妈结婚的时候,却要想起这么丢人的场面。” “我觉得,参加自己小舅子的婚礼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闾丘瀚这样回答道。 陈珈瑶却反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我们订婚了。” “订婚戒指我早就还你了。” 陈珈瑶这话刚说完,闾丘瀚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了陈珈瑶的面前,闾丘瀚打开,是一枚简单的铂金钻戒,两枚稍微小些的钻石夹着一颗稍微大些的款式。陈珈瑶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向了闾丘瀚的脸上:“闾丘瀚,别这个样子,谁都不好看。死缠烂打这种事情不值得你去做,也不该你做,我也没那个价值。” 闾丘瀚将戒指就那么放在陈珈瑶的面前,然后说:“我们结婚。” “不可能。”陈珈瑶干脆的说。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开口:“阿瑶,妈……你妈妈身体并不好你知不知道?” 陈珈瑶没说话,等着闾丘瀚继续说下去。 “是淋巴癌。” “这怎么可能,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珈瑶盯着闾丘瀚,手又开始剧烈的抖动。那个“癌”字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你母亲去的医院就是宋山愚的那家,我猜,她并不打算治疗,甚至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赖楌在内。”回话间,闾丘瀚朝陈珈瑶伸出手,可是陈珈瑶并没有搭理,而闾丘瀚就闭上了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陈珈瑶。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终究还是陈珈瑶先妥协,将两只抖动的手放进闾丘瀚的掌心:“你接着说。”她紧张的催促。 “宋山愚觉得,癌细胞现在已经扩散到了第三期,而她现在只是吃药。手术的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七十,也许会再高一点。如果继续不治疗,发展到第四期的话,那只有一半的机会了。” “即便是第三期,可那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失败率。”陈珈瑶喊了一声,她的手冰凉,被闾丘瀚握在掌心里。她不知怎么的就已经哭了出来。 闾丘瀚一边揉的她的手,一边用温和平常的语调的说:“我们结婚,阿瑶,我会让手术的失败率降低到最低。” ------------ 第十九章 两口子动手 闾丘瀚的这话,像是一颗在空气中被摩擦的滚烫的炮弹,直直的砸进陈珈瑶的心里。她的脑很乱,根本就不能思考,母亲突入起来的病情,还有他那句不知该算是意见还是胁迫的话,这让陈珈瑶的两眼发黑,束手无策。 等眼前的那种光斑散去消失后,陈珈瑶的心中忽然腾起一种恨到想咬死这个人的冲动。她有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 闾丘瀚看着这样的陈珈瑶,知道她已经乱了,可是,也许是碍于自尊或者别的,她并没有开口。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脚步不稳的走着,忽然下定决心,干脆就趁着她现在软弱,直接突破吧。 他张口喊了一声:“阿瑶——”语调轻轻软软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像是用“好孩子你乖乖的过来”的语气暗示“过来,回到我这这里,只有我能帮你,只有我你能依靠”这些意思。 陈珈瑶的脑子一直在和浆糊,闾丘瀚的那声呼唤像是一盆水直接淋到了她的头顶。她顿时就没有忍住,转身朝闾丘瀚扑了过去。 闾丘瀚见她如此,稍微一愣,看陈珈瑶那架势,就像是要跟自己拼命一样。但他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知道不能把人给推开,而是双臂一伸将人困在自己怀里。 陈珈瑶像是发了狂一样在闾丘瀚怀里扑打,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闾丘瀚,他妈的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拿我妈威胁我,她当初那么疼你,你为什么不在她还是初期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妈要是没了,我这一辈子都跟你没完。闾丘瀚,我打死你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闾丘瀚坐的位置是单人座,他用一只手臂紧紧的抱住陈珈瑶,而用另一只手去抓她的手。陈珈瑶的举动早就惊动了酒保。闾丘瀚见两个酒保往这边来,冷着脸骂了一句:“不关你们的事,给我滚。”话音刚落,陈珈瑶的手正好锤在他的心口上。 陈珈瑶穿着的裙子已经有点不整了,整个人在闾丘瀚扭着,两指宽的带子已经从肩上滑到肩膀,过膝的裙子已经蹭到了大腿处。陈珈瑶发了狠,脸面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裙子不裙子的,伸手就往闾丘瀚脸上去抓。闾丘瀚就两只手,一直还搂在了陈珈瑶的肩膀上,他干脆就豁出去了自己的脸,伸手抓住她的裙尾往下拽。等裙子整齐了,他的脸颊与太阳穴的位置已经被扣出了几道子红痕。 那两酒保看这两人这样,不仅没有退下,反而伸手去抓陈珈瑶,想要把两人给分开。其中一个酒保才抓住陈珈瑶的手,还没来得及往后拉,闾丘瀚伸脚直接踹在他的小腿上,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滚,这是我们的私事,你们谁敢碰她我剁了你们的手。”闾丘瀚的手扣在陈珈瑶的后脑勺,将人狠狠的往自己怀里塞。陈珈瑶伏在他怀中,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发出一种喘不过来气的哭号声。 两人都很狼狈,陈珈瑶咬着闾丘瀚的西装大哭,哭一会便骂,骂完了接着哭。 “混蛋,闾丘瀚你有没有良心,我妈以前是白疼你了,你究竟把谁当人看,你究竟把谁真放你自己心里了?”陈珈瑶的手稍微使劲,抓着闾丘瀚的黑发就像是拔草一样。闾丘瀚的头皮吃痛,额头上的面皮都扯的绷紧了,可还是没吭声。 陈珈瑶这话没错,当年陈母把闾丘瀚当准女婿看,什么规格都是照着未来驸马爷的档次照料,连陈嘉楌都嫉妒,说陈母疼闾丘瀚比自己还厉害。陈母对陈嘉楌这个孩子还有打骂的时候,对闾丘瀚可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要是觉得闾丘瀚哪里做的不合适了,她也不吭声,指使这陈父这一家之主出面教育晚辈。那时候的闾丘瀚,什么都是好的,哪一面都是招人喜欢的。 那两酒保看样子已经叫了保安。闾丘瀚抚摸着陈珈瑶的脊背,可一直没说什么。 等了一会,陈珈瑶冷静了下来,试图从闾丘瀚怀里站起来,闾丘瀚却依旧抱的紧紧的,她支起胳膊一拐子捅在闾丘瀚的肚子上。这一下特狠,疼的闾丘瀚手没攥紧,让她给推开了自己。 陈珈瑶的头发全乱了,她抹了一把脸,脸上的妆容全毁了,模样可笑。还好当初她就没画多浓的妆,不然现在肯定就跟个鬼一样,头发蓬乱,张牙舞爪。她整了一下裙子,然后哑着嗓子问酒保洗手间在哪里。酒保指了一个方向,她没看闾丘瀚一眼就去了洗手间。 闾丘瀚的样子也挺惨,暗色的西装上,全是一摊摊的水渍,胸口肩膀的位置还有牙印。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如今全成了草坪上的杂草。衬衫被扯掉了一个扣子,领带也被拉扯的不成样子。总之一句话,完全是被自己媳妇揍了的男人形象。 闾丘瀚伸手扒了扒头发,将翘起来的全部压了下去,然后直接就把领带扯下来塞进了西装口袋里。他注意到有两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保安从门口进来,于是拿起桌子上的戒指站起来走到柜台前,从钱包里掏出几张放在柜台上:“刚才是我太太和我弄情绪,这是赔礼。” 说完,他就朝洗手间走去。 陈珈瑶正在打理自己的头发,脸已经洗干净了,有点苍白,还有点暗沉的感觉,整个人就透着种萎黄的气色。陈珈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忍不住要伤心,这副德行,连自己都可怜自己。眼看眼泪快滚了出来,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这时候毕竟已经不是接着哭的时候,她要弄明白老妈的身体情况,要弄清楚那个淋巴癌手术,还有为钱什么的操心。陈嘉楌现在才结婚,这事最好还不要让他知道,先让两口子轻松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过着这么久,陈珈瑶感到自己肩膀上终于又担上了责任,整个人竟然有了一种冲劲,一种我就跟你拼了的狠劲。她已经没了爸,要是连妈都没了,这世界上就真的没自己的家了。 陈珈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闾丘瀚正在外面等着。陈珈瑶看他脸上的抓痕,心里舒坦了一会。她以前还理解不了她妈很她爸打架是什么感觉,这时候她才明白,那是真气疯了,要是不挠这男人几下,自己能憋死过去。况且,男人要连几巴掌都受不住,还做什么男人。 陈珈瑶想到闾丘瀚之前的那话,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说了一句:“闾丘瀚,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给我过舒坦了。”说着,转身就想走,闾丘瀚却拉住她的胳膊,将手里的戒指盒递给她。 陈珈瑶没有接,只是看着他。闾丘瀚只好开口:“你如果同意结婚的话,就带着戒指来找我。”说着,也不管陈珈瑶会不会把这个戒指扔了,直接就把盒子塞进了陈珈瑶的手里。 陈珈瑶没说话,闾丘瀚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在自己怀里狠狠的抱了一下,同时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吻。然后便迅速离开了。 陈珈瑶攥着戒指盒子,手心硌得疼。 陈珈瑶回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新娘和新郎已经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了。张瑜桦秦筱尹与宋山愚坐在一起,张瑜桦一见她,也没问她和闾丘瀚谈了什么,直接报告婚礼情况。然后又说到了身边的宋山愚,说她看着送的礼物还贵重的份上,就留他喝了喜酒。陈珈瑶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旁人连她哭没哭都看不出来了。她应了一声,然后问:“我妈呢?” “阿姨坐在高家那一桌,跟小黎她妈说话呢,她来过一次问你回来没。”说着,陈珈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说:“对了阿瑶,小黎她在华都集团上班,刚才筱尹说,她能帮忙把小黎调到她公司去。” 虽然张瑜桦并没有提到闾丘瀚,但是陈珈瑶还是明白那意思,她先朝秦筱尹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拒绝了,毕竟这是小黎她自己的事情,她没资格管这些。此刻她心里全是关于她妈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 之前经闾丘瀚在酒店门口那么一折腾,陈珈瑶又挨了不少眼刀子。尤其是高家那边的人,看样子一肚子的意见,不过还是顾全大局和两新人的面子而没有爆发。而陈母,看样子也陪了不少的好话和解释。 陈嘉楌领着高小黎敬酒敬到这一桌的时候,每人都说了两句祝福的话,陈珈瑶看着陈嘉楌,觉得又高兴又难受,也不知道她妈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赖楌,停,你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好好跟小黎过日子,好好的对她就行了。”陈珈瑶跟两个新人碰杯,笑着说。 陈嘉楌果然什么都没说,轮到给张瑜桦敬酒的时候,还被欺负了,被张瑜桦几句挺不要脸的俏皮话弄的脸红脖子赤的,还被多灌了两杯酒。陈珈瑶看着笑,也没拦着。不经意间注意到高小黎打量自己的眼神,她脸色一僵,然后迅速回了一个笑容。 ------------ 第二十章 转移第四期 婚房还是在小区,房子本来就大,更何况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再要是分出去的话,家里孤零零的只剩下母亲一人,怎么说不都合适。 原本父母的卧室改成了陈嘉楌和小黎的新房,母亲住在陈嘉楌的房间了,而陈珈瑶还是老样子。晚上的时候,趁着母亲在厨房收拾东西,陈珈瑶进了她的房间,开始翻床头柜和药箱。 陈珈瑶已经不想去询问小弟最近母亲身体怎么样这些话了,连她都没有发现,还怎么指望一向粗心大意的弟弟。 陈母喊陈珈瑶吃宵夜的时候,喊了几声都没人搭理,她这才发现陈珈瑶在自己房间中,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子。陈母一见那药瓶子,脸就白了。她连忙关上门,伸手把药瓶子从陈珈瑶手里夺了过来。 “妈——”陈珈瑶喊了一声,不知该怎么说,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陈母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开口了,有点循循善诱的语气:“行了行了,你妈我这是绝症,治不好的,今天籁楌结婚,你别给我哭。” “绝症”这个词,陈母说的特别重,要不是事前闾丘瀚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陈珈瑶肯定立马就哭死过去。陈珈瑶含着泪还没有开口,陈母就接着说:“我活了这么把岁数了,也该够了,你小弟以后也有人照顾了,你要是能好好的嫁个人,我就真真的放心了。再说,我挺想你爸的,他一个人在下边也没人照顾,我一想他在下边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就难受,我跟过去也好。照顾他了一辈子,接着给他老陈家做牛做马去。” 陈珈瑶听到她这么说,哇的一声就哭了,抱着陈母的腰喊着:“妈,你别这么说,我爸离不了你,那我也离不了你啊。你要是跟我爸走了,那干脆也带上我算了,咱们三在地底下聚。” 陈母一巴掌就扇在陈珈瑶的嘴上:“放你奶的屁,让你给我胡说。你给我好好的嫁人过日子,闾丘瀚那东西不是好货算咱看走了眼。你要是不把这日子给我过好了,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爸。” 说着,陈母也哭了,细细的胳膊抱着陈珈瑶的头说:“我还以为,赖楌是最惹事的那一个。你从小就听话,也聪明,别的小姑娘谈恋爱疯玩的时候,你学习你工作,没想到啊,竟然命不好遇到了闾丘瀚。妈这不是在怪你,这怪不着你,连你妈我都没看出来闾丘瀚他这人有多狠。你爸也不怨你,他这么早走就是命,你看,我现在等着赖楌结过婚成了家,不就要去找他了么。你是我们的乖女儿,我把你教的一点差错都没有,我对得起你爸对得起老陈家。你给我好好的过日子,你以后是就老陈家的家长,你能丢下你弟弟不管?” “那你也别丢下我不管啊妈,赖楌都结婚了,去过他的小日子了,我可就只有你的。妈,阿妈,我可就只有你管我的死活了,这病能治得好,我有钱,妈,你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赖楌结婚怎么了,他结婚他也还是你弟,你这个当大姐的不帮衬帮衬他,谁帮衬?我的闺女啊,听妈的话,妈都想明白看开了。你都三十了,人家还有从小就没见过自己妈一面的,我能管你到什么时候。谁都有死的时候。” “人家是人家,可我离不了你……“陈珈瑶抱着陈母哭,几乎说不出话来。 忽然,两人听到敲门声:“妈,你跟我姐干什么呢?我姐在哭么,怎么啦?” 陈母的声音也带着一点哭腔,她朝门外骂了一声:“能干什么,你陪我儿媳妇去,夜宵做好了,在锅里,你们要吃就自己盛,让我跟你姐说会话。” “我姐真没事?”陈嘉楌还是不放心的问。 “没事,你去陪小黎。”陈珈瑶回了一声。 门外,陈嘉楌又嘀嘀咕咕了两句才离开。陈珈瑶稍微冷静了一点,望着陈母说:“妈,这病我知道,能治好,你只要愿意治疗就行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我也有认识的医生,咱有门路,我也有存款。你只要愿意治疗就行了,妈,就当是为了我跟赖楌,你千万不能放弃。” 陈母摸摸陈珈瑶的头,也没说什么,只是不是的叹气。 陈珈瑶一夜未睡,第二天早晨就出了门,先是给张瑜桦打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张瑜桦像是没有睡醒,语气有点不好,但是大约猜到陈珈瑶是打电话跟她说感情说闾丘瀚的事情,也就没骂粗话,只是问怎么了。 “你最近究竟忙不忙,桦子,虽然总是麻烦你很不合适,可是,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陈珈瑶的语调有点可怜,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张瑜桦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连忙问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闾丘瀚? “不是,是我妈。” “阿姨怎么了,别,你先别哭,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说。” 陈珈瑶说了一个地点,然后就挂了电话。等张瑜桦赶到的时候,陈珈瑶哭的就跟一弃妇似的。 “怎么了?” “我妈,得了淋巴癌。” “啊?”张瑜桦也愣了。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说话,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珈瑶。 “昨天闾丘瀚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淋巴癌三期,做手术有三四成的成功率。” 张瑜桦坐在陈珈瑶身边,拦住她的胳膊说:“那就快点准备手术啊,阿姨怎么说?” “我妈不想动手术,我想自己想找医院和主治医生,自己安排好一切。” “恩,对,你先安排着,那个,阿姨……对不起,阿瑶,我没看出来。” 陈珈瑶摇摇头:“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没看出来,要不是闾丘瀚告诉我,我还……”陈珈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已经说不下去了。 张瑜桦却听出了其中的端倪,问:“闾丘瀚是怎么知道的?他昨天跟你说什么?” “我妈去的是仁雍医院,就是宋山愚的那家,所以,他就知道了。他要跟我结婚,昨天才还把以前的戒指给我了。” 张瑜桦张大了嘴巴,盯着陈珈瑶没说话。陈珈瑶接着说:“桦子,你帮我照顾我妈,我先回去辞职,然后准备钱,这手术不能耽搁了。“ 张瑜桦想了想,然后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宋山愚,让他帮帮忙。“ “现在只有求他了,桦子,这两天你帮我照顾着,我明天走,后天就回来。还有,你别告诉陈嘉楌。你陪去一趟仁雍医院行不行?”陈珈瑶可怜兮兮的问。她的两眼全肿了,一眼就看不出不是今天才哭出来的。 张瑜桦点点头,拉着陈珈瑶就站了起来,打车直奔仁雍医院去了。 宋山愚似乎已经料到陈珈瑶会来,一见陈珈瑶,笑着就说:“昨天你跟二少怎么闹的,他那脸就跟猫抓的似的,陈小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二少这脸可是要见人的。” 陈珈瑶没说话,而张瑜桦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张口就顶嘴:“他的脸是脸,别人的脸就不是脸了。阿瑶,跟他说正事。” 陈珈瑶接过张瑜桦递给她的湿巾,然后就问她母亲的病情。宋山愚直接就翻出了一个牛皮纸袋给她,陈珈瑶打开一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也看不懂,宋山愚将光片递给她的时候,她连接都没有接,直接说:“你直接说吧,给我看我也看不懂,我妈究竟怎么样了,如果接受手术情况会如何。” “伯母现在的癌细胞大约过了扩散的三期,而到了开始向骨髓皮肤转移的四期。手术的成功率大约有两三成。”宋山愚要不是担心陈珈瑶会再去找别的医生确认,他甚至想把手术的成功率说成只有一两成。 手术的成功率这个概念在陈珈瑶心中,直接就换算成十个人做这种手术,可结果只有两三个人能活着。陈珈瑶用湿巾抹了摸眼睛和鼻子,接着说:“你们医院里有这方面的专家没?” “陈小姐,昨天阿瀚应该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事实上,伯母才来这里检查身体,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瀚了,那时候伯母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三期了。不信你可以去查伯母开药以及检查的时间。而阿瀚得知后立刻就联系了外国的专家。陈小姐你与其这种没有头绪的自己想办法,还不如全都交给阿瀚,毕竟昨天婚礼上,阿瀚也喊了伯母一声妈的。”宋山愚冷冷静静的解释着,虽然他没有明确的拒绝,但是陈珈瑶也明白了,他是不会在她与闾丘瀚之间插手的。 张瑜桦难得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了一句:“我明白了,麻烦你了。” 说着,就要离开。宋山愚在她身后喊了一句:“陈小姐,伯母的这些资料呢?” 陈珈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摆了摆手。张瑜桦牵着陈珈瑶的手,两人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边,谁都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陈珈瑶才出声问:“桦子,你怎么看?” 张瑜桦盯着陈珈瑶的脸,忽然伸手放在嘴角,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她摇了摇头。陈珈瑶挽着她的胳膊,身子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说:“谢谢你,我妈你帮我照顾两天。” ------------ 第二十一章 乱七八糟的关系网 陈珈瑶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就飞走了,离开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陈母她回去辞职。陈嘉楌不知道他姐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只以为是陈珈瑶决定回家了,还高兴的不得了。陈母也没打算告诉陈嘉楌,于是就看着他跟傻子一个乐呵。 陈嘉楌和高小黎虽然是新婚,但是两人的工作也都忙,婚假根本就没几天。陈母就觉得很对不起儿媳妇的,别人家结婚,谁都是什么南亚七日游,马来巴厘岛几日游的。陈母当着高小黎的面做了保证,等两人空闲的时候,一定要让陈嘉楌带着她出国补上这个蜜月旅行。 高小黎是陈嘉楌的校友,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如今结婚了,感觉只不过是让关系变得更加亲密牢靠。陈父过世的那一年,高小黎也过来拜祭过未来的公公,那时候陈珈瑶她也见过一眼。她一直以为公公是脑血栓突发猝死的,没想到那日婚礼上,母亲拉过她神神叨叨含混不清的询问起陈珈瑶的事情来。这时候高小黎才知道陈家以前出过了一些事情,大姐这是离家出走的。 高小黎倒也不是气陈嘉楌不告诉她这些,就是觉得心里堵着慌,在自己母亲面前也有点丢人。况且,虽然母亲也没说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高小黎还是很喜欢陈珈瑶这个大姐的,漂亮知性,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却是真的喜欢自己,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背着陈嘉楌送了自己一对铂金的龙凤镯子。 结完婚去上班,高小黎早去了一会儿,挨个的给同事们发喜糖,好些同事还没有到,高小黎就直接把喜糖放在了每人的桌子上。同事们先恭喜她新婚,然后就开始八卦。高小黎的婚礼上,自己的同事也没少去,自然也见到了她老公堵着闾丘瀚不让进门的现场直播版。有人就问闾丘瀚和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去参加你的婚礼,自家老总竟然喊你婆婆叫妈,还有那女的是你老公的大姐吧,她跟咱老总之间怎么着了,这里面究竟是啥关系啊…… 高小黎心里也郁闷,她也不知道是啥关系,自己那天准备问陈嘉楌,才提出闾丘瀚的名字,陈嘉楌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跳脚乱嚎:“高小黎,你跟我说什么都行,就是别提那个龟孙子行不行。” 陈嘉楌脾气虽好,但是扭起来的话,谁都害怕。高小黎当时就愣了,她想想他堵在自己老总面前的血海深仇样,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点头:行,我不提了还不行么,不提我那个龟孙子老板总行了吧。 高小黎也不知怎么回答自己的同事,就说不知道,然后就把责任推到了陈嘉楌的身上,说陈嘉楌见老板就跟见仇人一样,才说一句眼都红了。同事们只当她瞒着藏着,不过也没有深问,至于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高小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后,一帮人又说到了闾丘瀚的脸。 高小黎一听这话题,也来了兴致,凑在人堆里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听说脸给挠了,咱们也都没看见,就是听上边的人说的。喏喏,就这两块,几道红印子,听说下手挺狠的,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挠的。”同事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比划着位置。 高小黎虽然是在华都公司上班,但是只是在一家子公司,平时根本就没机会接触真正的高层,这些消息都是从总公司那帮女人那里传过来的。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都是百分百的真实爆料。 高小黎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老总不是没结婚么,哪个女人能挠他脸上去?” “总部的那帮女人猜着是李桑那个幺蛾子,我们觉得也是,不过秘书部那些人没参与,也没放话出来,本来还指望她们能透点内幕出来。” “李桑?不至于吧,她有那个胆子么,现在她可要靠着公司捧着。难道说老板真这么宠着她,连这个都不要了?”高小黎扯了扯自己的脸皮说,然后又随口说了一句:“既然脸上都被挠了,那身上该有没有几道子?” 这一帮女人,加上高小黎在内,结婚的居多。女人结过婚就是不一样,开的玩笑跟女孩子就是有区别。况且高小黎这话的意思还不是很重,但是同事们还是看向了她。气氛顿时就有点尴尬,然后一位年纪稍微大点的大姐说:“这男人,让老婆挠几下那没什么难看的,要是被乱七八糟的女人给挠了,这事可就大了。” 平时一群人背地里开高层的玩笑,话比这难听的那多的是,不过今天却没开什么玩笑,直接就把这么一件事情说出来就完了。高小黎就猜着是不是因为顾及自己,可是,自己真的跟老板没关系。 一群人又说了一会笑话,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聊天的人也都散了。等过了两小时,高小黎被总经理叫到了办公室,大家都猜着是要给高小黎的结婚祝贺,毕竟员工逢红白事,公司有表示这已经是传统了。 可是,高小黎一见经理办公室,一见着那人就愣住了。然后心里迅速想着的就是总公司的女人们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就连八卦都八的这么有水准这么有技术。 那人的太阳穴的位置上有三道红肿的印子,从额角一直延伸到了鬓角,同一侧的脸颊上,靠近颧骨的位置,有四道印子——女人挠出来的——这形容的真是准确到没话说了。 高小黎愣过后就低下了头,有点紧张的说:“总裁。” 闾丘瀚站起来,微笑着朝高小黎走了两步,然后指着沙发说:“坐。” 高小黎于是就坐下了。 闾丘瀚坐在了高小黎对面的沙发上,有秘书端进来两杯茶,闾丘瀚一伸手,接着笑着说:“喝茶。” 高小黎于是就喝茶了。 闾丘瀚喝了两口茶,然后开口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赖楌没带你度蜜月么。你们想去哪里,以前赖楌好像跟我提过喜欢热带,我帮你们安排吧。工作谁都能做,可结婚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一定要尽善尽美。” 高小黎一听这话差点就没呛死。赖楌是陈嘉楌的小名,除了婆婆天天不离口的喊着以外,连她自己甚至是大姐平时都不这么叫,可是,自己老板竟然这么亲切的喊着自己老公的小名,还用一种长辈关怀的语气说什么蜜月安排什么的。 “没什么,度蜜月去不去都行,而且婆婆也说了,等年假什么的时候再补上。”高小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放年假是为了过年团聚,再说那时候去度蜜月,正赶上旅游高峰期,你们肯定玩的不痛快。”闾丘瀚接着循循善诱,高小黎差点就被他给说服了,还好她及时想到陈嘉楌炸毛跳脚乱嚎的样子,连忙说:“这个我听我爱人的意见,况且他也忙。” 闾丘瀚听她这么说,竟然古怪的笑了笑,然后问:“你大姐这两天在忙什么?” 高小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独生女,哪里来的大姐。她抬头看了一眼闾丘瀚,发现他一脸在等着自己回答的表情,于是就又低下了头,而这时候她也反应了过来,闾丘瀚这说的是陈珈瑶。 “恩,挺好的,大姐今天飞回了L市辞那边的工作,然后就准备留在家里了。” 闾丘瀚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太大的疑问。他和高小黎又说了一会家长里短,高小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经理办公室。等同事们问经理送了什么贺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空着手出了经理办公室。 “啊,就说了几句恭喜的之类的话。”高小黎还没有从闾丘瀚给的刺激中清醒过来,直接就扯了一句谎话。 “真的,上次小宋结婚不是还送了一件玉石的摆件么,怎么你就没有?” “真的没有。”高小黎摊开双手重复了一遍。 等同事们离开以后,高小黎还在发傻。这一切都是何等的诡异啊,老板和自己夫家究竟是什么关系,赖楌这小名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喊的。还有那跟长辈一样的语气,真是让高小黎有多震惊就有多震惊。 忽然,一个更加诡异的念头就从高小黎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挠了老板脸的女人该不会就是大姐吧。那天老板可是跟大姐一起离开的。老板还喊自己婆婆也是妈,难不成是干儿子,那该不该算是富贵亲戚?看起来老板也挺关心穷亲戚家的事的,昨天他跟大姐离开后,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司机还趁着陈嘉楌没注意,像是塞萝卜白菜一样塞了一只首饰盒给自己。打开一看,竟然是条宝石项链,搞的她也偷偷摸摸的,没敢让陈嘉楌知道,而陈嘉楌那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家一定要问清楚,他再怎么乱嚎都要问清楚。 说到收礼这一块,除了大姐和老板送的首饰外,瑜桦姐送的是百达翡丽的情侣表,很符合瑜桦姐既要品味又要铺张奢华的风格。而那两位并不认识的宋先生和秦小姐,则是送了千足金的喜庆摆件和价值不菲的珠宝胸针。 大姐他们这都是认识的什么人啊,送个礼物都这么大的手笔,回礼什么的时候压力肯定会很大啊。 ------------ 第二十二章 计划无用论 陈嘉楌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恨陈珈瑶的。即便不说是恨这么严重的感情,应该还是有点怨念什么的。 陈珈瑶比他大四岁半,四舍五入了去,那便是五岁。多吃这五年的米,总该是有些用处的,陈珈瑶从小就不像是其它的姐姐那般,小的时候不带弟弟玩,大的时候又开始什么都想管。陈珈瑶一直有分寸的管教着他这个弟弟。陈嘉楌又是老幺,家里虽然管的有时严谨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受着宠爱的,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挨过什么憋屈。 自从出了那种事情后,陈珈瑶躲的没了踪影,家里只剩下自己和母亲两个人,而她连给信都没有,最后还是张瑜桦把人供了出来,说人在L市还活的好好的。 陈嘉楌觉得,自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着忽然长成男人的。所以,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恨闾丘瀚,也更怜惜自己的这个被逼着改变的姐姐,又恨又心疼,憋的他难受。 所以现在,即便陈珈瑶自己没有提起留在家里,陈嘉楌也一定会主动提起的。这种说法也许会比较奇怪,但是,当他成为这个家庭中的唯一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便被赋予了一种传统上的权利和责任。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母亲,姐姐,妻子,甚至是未来的孩子,都必要要仰仗着他的这种认知。 高小黎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问个清清楚楚,为了说话方便简单,她直接就把时机选在了饭桌上解决。 果然,陈嘉楌一听到她提起闾丘瀚这三个子,头发就快给竖起来了,瞪着眼不吭声。 高小黎接着说:“今天我上班,闾丘瀚可是去找我了,还跟我说什么蜜月的事,搞的跟咱们家多熟似的,陈嘉楌,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心里也没谱啊。”说着,高小黎又把视线转到了陈母身上,陈母自从听到这人的名字后,脸色也不好看。高小黎轻声细语的说:“妈,我也没别的意思,不过家里要真有什么事情,您不能把我现在还当外人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啊。更何况我还是在华都上班,咱家要真是和闾丘瀚有什么,我就辞职不干了。” 高小黎说的在理,连自己的工作都能在三言两语间牺牲出去。陈母低头喝了一碗汤,然后说:“等吃完饭,让赖楌跟你说。” 高小黎得了这一道懿旨,自然不再多问,老老实实的吃完了饭。结果等收拾刷洗完一切后,高小黎一进卧室,就看到陈嘉楌钻被窝里——睡觉了。 这是你睡觉的时候么,高小黎上去就掀陈嘉楌的被子:“给我起来,我给你说话呢陈嘉楌,别装睡,少给我来这一套啊,起来起来起来。” 高小黎才洗过手,湿湿凉凉的,一把塞被窝里掐住了陈嘉楌的脖子,陈嘉楌立刻就被激了一下,从被窝里弹了出来:“高小黎,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起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高小黎扯着陈嘉楌的胳膊将人给拽了起来。 陈嘉楌脸色难看,不过高小黎也不怕,他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遭受无妄之灾。陈嘉楌靠着床上说:“那听了以后,你别在姐面前提起来,还有,辞职,咱换别的工作。” “理由充足的话,应允。”高小黎盘腿坐在陈嘉楌身边。 陈嘉楌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翻身就想往被窝里钻:“算了,我还是不想说。” “不带你这样的,给我说清楚。”高小黎扯下陈嘉楌的被子。 “恩,你烦不烦啊,闾丘瀚那货以前跟我姐谈过,结果他骗了我姐还害的我姐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人家都以为我姐当了小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活该,我爸就为这个气死的。”陈嘉楌仗着憋着的一股气,飞快的将这段话给说完了。 “啊?”高小黎愣住了,她进华都时间不长也不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板曾经传出过这种事情,不过,她又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闹的挺大的,怎么就没有人知道出过这种事情?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来头绪,高小黎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疑问:“那大姐都三年没回家了,是为了咱结婚才回来的是吧,那闾丘瀚干嘛又出现啊?难道他还想着跟大姐和好?” “他想的美!”陈嘉楌一听这话,脸气的通红,随即又担心自己吵到了母亲,于是就压低了声音说:“他还有什么脸跟我姐和好,当初我姐根本就不知道他订了婚,他跟我姐保证他一定会娶她,结果两人同居一年,我姐肚子里的孩子都七八个月了,愣是被他害的流产。他连自己的孩子都狠得下心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 高小黎听到订婚这个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急促的喊了一声:“秦筱尹,优秦国际的经理,也就是闾丘瀚当年的未婚妻。楌,那天咱婚礼上那个送红宝石胸针的女人就是她。我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她不是姐跟瑜桦姐的朋友么,我也没注意,谁会关心这些啊,不过她要是闾丘瀚的前未婚妻的话,怎么会跟姐关系不错?” “恩恩,这谁知道,你接着说。” “还接着说什么,就这样了。以前我没跟你说,既然今天 把话说明白了,那你明天就去辞职吧,我宁愿养你都不想让你在他那里上班。”陈嘉楌翻身背对着高小黎,高小黎想了想,扑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膀说:“诶诶,陈嘉楌,我跟你说,那天你不是堵着闾丘瀚没让他进婚礼现场么,然后大姐不就跟他出来两人一起走了么……” 高小黎这话还没有说完,陈嘉楌就翻身瞪着她:“你要说什么?” “你别急啊,我跟你说,今天我一上班就听说闾丘瀚他的脸被人挠了,后来我一见他那样子,脸上全是指甲扣的印子。我跟说你啊,我猜这肯定是大姐挠的。” 陈嘉楌不相信的盯着高小黎的脸:“真的假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见我姐跟人动过手,当初闾丘瀚做了那些不是人干的事,我姐都是打落牙和血吞没说一句话,现在脾气怎么长起来了,该不会是又出了别的事情吧。” “我还能骗你,你想想谁敢挠闾丘瀚那张脸啊,那天过后第二天他脸就那样了,除了是大姐下的手,他还能见几个女人啊。行了,你别气了啊,大姐也真是能忍,遇到了这些事,吭都不吭一声。” 陈嘉楌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何意。在床上翻了两圈,终究是没忍住,钻到卫生间给陈珈瑶打了一个电话。 陈珈瑶接到这个电话的语气很奇怪,像是一直在担惊受怕一样。不等陈嘉楌先开口,她就是已经问了出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语气局促到连陈嘉楌的名字都没有喊。 陈嘉楌先回了一句没事,然后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珈瑶再次开口的时候,陈嘉楌明显能感觉她已经松了一口气:“没事,我没事,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嘉楌并不相信陈珈瑶的话,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那天婚礼上她和闾丘瀚离开后都谈了什么。陈珈瑶一听这个问题,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陈嘉楌问这个问题是没错,但是,这时机似乎是不对,晚上的长途电话特意问这个。 陈珈瑶没答反问:“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我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见你问啊。” “听说闾丘瀚脸上被挠了,是不是你挠的,你们那天说什么了能让你动手?”陈嘉楌说的很直接。 “没说什么,就是我看他那副没事人一样的态度给气疯了,抓了他几下,不过他没动手,这还用得着你打电话来特意问么,都几点了快点休息吧,我后天就应该能回家了。恩,照顾好咱妈,知道了么。”陈珈瑶脑子里一边琢磨一边将话慢慢的说了出来。 陈嘉楌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两人就这么挂了电话,显得莫名其妙。 陈珈瑶挂了电话后,心里还是一惊一乍的,这两天她满脑子都是淋巴癌这三字,陈嘉楌这么晚了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她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是老妈发病了吧。没想到却是为了闾丘瀚打来的。 经过陈嘉楌这么一提,陈珈瑶又把心思转到了闾丘瀚身上,她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直接就是说实话,亲人病重。经理答应的也干脆,工资奖金福利什么的结算清楚,还告诉陈珈瑶等忙完了还回来。陈珈瑶笑着道谢,心里却是别的念头。 陈嘉楌打来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收拾东西,房子是人家的,生活用品什么的该送人的她直接送给了酒店里工作的小姑娘,连家具都送了出去,该打包的东西都打包直接寄回家去。等做完这些,她才觉得自己似乎从开始就没打算再回来了。 陈珈瑶订的机票就在明天,而她却告诉陈嘉楌说自己要到后天才能回去,她还想着花一天的时间把母亲的事情给解决了,找一找医院专家咨询一下,最好还能有个法子支开陈嘉楌和高小黎两个孩子。陈珈瑶觉得自己一个人照顾母亲这也该是能应付的过来了。 ------------ 第二十三章 成败在此一举 宋山愚为了那几道印子,光明正大的嘲笑闾丘瀚,嘴上占便宜的说:“你跟人说什么,陈珈瑶竟然舍得抓花你这张脸,在她那里,你可就只有一张脸有价值了。” 两个人待在闾丘瀚的家里,郊外一栋两层的白色小楼,这一片的小别墅挺多,闾丘瀚的房子在这里反倒不显眼。小楼不是很大,闾丘瀚已经住了三四年了,当初他与陈珈瑶同居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大约有一年的时间。这些年这房子比起人来,改变的更少,甚至连二楼的那间婴儿房闾都还在,粉色鹅黄的墙壁,悬着风铃的婴儿床,连主卧的那个婴儿监视器都没有拆下。 丘瀚没搭理他,宋山愚一边笑一边说:“你究竟怎么跟她说的她妈的病情,陈珈瑶第二天可就来找我了,她好像根本就不想让你帮忙啊,三四期淋巴癌的手术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她要是能冷静下来的话,自己也能找到一位不错的专家。要是你这个女婿再不出面,你可就更没翻身的机会了。” “我总不能把淋巴癌说成艾滋一样吓唬她。”闾丘瀚反问,虽然他的语气听不出异样,但是宋山愚也知道,他有些着急了。 “不是说陈珈瑶是回L市辞职了么,她明天要是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联系医院和主治医生。你到时候再加把劲,你找的那些专家肯定比她能找到的那些有名气有本事。” 闾丘瀚接着沉默,等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宋山愚:“你半夜来我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宋山愚,那些有的没的主意你就别跟我出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追。” 宋山愚怕闾丘瀚真急了,也没说打击他的话,只是说:“有事就不找了,就是无聊才来找你喝喝酒什么的。” 两男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心里同时蹦出来一句:真无聊。 陈珈瑶飞回H市后,先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张瑜桦这两天缠着陈母蹭吃蹭喝,陈母心里也有数,谁都没说透。不过看样子陈母的身体还算好,若不是陈珈瑶给她说了,张瑜桦肯定也是看不出来的主。 打完电话,陈珈瑶就开始跑医院,H市的知名医院就几家,陈珈瑶以前的关系网早就断了,也找不着朋友帮忙,陈珈瑶只好自己先从宋山愚那里拿到了病情资料,然后一家一家的跑。 宋山愚将资料给陈珈瑶的时候,也没说让他们医院给做这个手术的话,只是又提到了闾丘瀚早就请了的专家。陈珈瑶就当没听见,拿了资料就走了。可是,跑了一天,陈珈瑶总觉得这些大医院其实还不如仁雍,而那些什么这专家那专家的,看起来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过人之处。陈珈瑶越找信心越低,虽说现在已经有了点看天命的意思,但是陈珈瑶还是想找一个靠谱点的,即便那成功率变成数据也只不过是提高三个百分点五个百分点什么的。 陈珈瑶奔波了一天,身体和精神累到不行可更多的还是亢奋。晚上就直接就在了张瑜桦那里。张瑜桦只问了找到合适的医院没有,其余的也就没有多说话。张瑜桦聪明的没跟陈珈瑶一起睡,自己去睡的沙发,而陈珈瑶睁着眼睛琢磨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张瑜桦想跟陈珈瑶一起出门,陈珈瑶说什么也没带着她。 陈珈瑶本来想直接去华都找人的,可是想了想自家的高小黎,要是被人看见了估计又麻烦,于是陈珈瑶直接就打了一个电话把闾丘瀚约了出来。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这个时间能不能出来,也许对方真的很忙,不停的签字或者开会,但是陈珈瑶已经管不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是个女声。这是闾丘瀚的私人电话,陈珈瑶心里瞬间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那个女人自报家门说是秘书,秘书就秘书吧,陈珈瑶已经不想再琢磨了,她直接就说要找闾丘瀚。 对方也没问她是谁,只说总裁在开会。陈珈瑶心里就骂开什么会手机都能丢下。她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女声问有没有口讯要留。陈珈瑶想了想,就说:“恩,告诉他姓陈的找。” 那女声还没有应和,等了一两秒,陈珈瑶就听到对方说:“请问你是陈小姐么?” 陈珈瑶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陈小姐,说的人是不是自己,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一句说是。那女声立刻就说:“请您稍等一会儿,不好意思,总裁以为您会拨打另一个号码或者是办公室的电话,他提前让我注意,不过没想到您会拨打这个号码。” 秘书小姐一边道歉一边解释,陈珈瑶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不过陈珈瑶还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尤其是什么这个号码那个号码的。 然后只是一瞬间,陈珈瑶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打电话的时候,陈珈瑶下意识的就在手机上按下了一串号码,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号码就以前的旧号,在L市的时候,闾丘瀚打电话找她的时候,号码就已经变了。而闾丘瀚办公室的号码陈珈瑶也是知道的,与秘书室连着。只不过是旧的号码还能接通,陈珈瑶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而已。 不过,听秘书小姐这话,陈珈瑶又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这私人性质的联系都交代给秘书小姐了,那闾丘瀚是不是已经笃定自己要找他帮忙? 开会时不带手机,即便带了也该关机或者调成振动模式,这都是常识。不过,闾丘瀚很少关心这些,能参加高层会议的人都是不需要在这种小事上提醒的,而他自己,私人电话很少,况且,即便是电话响起来,谁敢对他有异议。开会前,闾丘瀚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最终还是觉得放下了。秘书那边简单的交代了一句留意一个陈姓女士的电话,一旦打来了,立刻通知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闾丘瀚不由自主的多交代了一遍。秘书心里挺纳闷,既然这电话这么重要,干嘛不直接把手机随身带着,弄的跟怕接电话似的。 会议开的挺憋屈的,一帮子人正说到研发销售问题,闾丘瀚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难得话多了一回,正点兵点将似的挨个骂几位负责人,忽然被自己秘书打断了。 一般高层会议时没人敢乱出现。挨骂的几位一见着忽然冒出来的秘书,心里全都指望闾丘瀚的注意力能被她吸引,最好能把那不知怎么引起来的火气给撒出去。 闾丘瀚一见自己秘书就往她手里去看,果然看见了被自己故意放下的手机。 “总裁,陈小姐的——”秘书这话才说了一半,手机就被闾丘瀚抢了过去,闾丘瀚一句话都没说就出了办公室,就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闾丘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字,“瑶”,闾丘瀚这才想起来,陈珈瑶这打的是他以前的旧号码。 “喂?”闾丘瀚深吸了一口气,宋山愚说的没错,此刻就是胜败在此一举的地步。 “恩,在开会么?”陈珈瑶问了一句,听语气似乎有点着急和紧张。 “对,已经没事了,你接着说你的。”闾丘瀚让自己的声音还维持在平时的语调与语速。 陈珈瑶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两个人各有各的紧张。闾丘瀚安静的等着。 “恩,能不能见面谈?”陈珈瑶问。 “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让小宋去接你。”闾丘瀚一边说,一边朝走到小宋办公室门前,透着玻璃示意他出来。闾丘瀚的脸上竟然挂着微笑,带有安抚的性质,仿佛陈珈瑶就站在他的面前说话一样。而这样的闾丘瀚,吸引了不少视线。 闾丘瀚带着小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珈瑶虽然在拒绝让小宋接送,但是闾丘瀚却坚持。最终还是陈珈瑶没有硬过闾丘瀚,答应了下来。闾丘瀚挂上电话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先飞快的告诉小宋一个地址,让他去接陈珈瑶,然后又告诉他另一个地址,让他把人带到那里去。 小宋刚记下,闾丘瀚又说:“不行,那里似乎并不合适,酒吧或者咖啡厅茶楼应该可以,小宋?”闾丘瀚看了小宋一眼,示意他开口。 小宋想了想就说:“不然就带陈小姐去餐厅吧,现在这个时间,您和陈小姐一起吃顿午饭正好合适。” 闾丘瀚听到这话,挺郁闷的,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怎么自己忽然就没想出来。自己难道是真的紧张了,准确点说是,紧张并不奇怪,只是让情绪影响到自己下判断这就有点奇怪以及糟糕了。 也许这件事情自己办的确实不怎么样,即便成功了阿瑶心里肯定也不痛快,自己的态度应该更加主动点,更加——更加软一些,甚至是有点“求你让我帮忙的态度”,这样也许会比较合适。起码不会让阿瑶反感,或者伤害到她的骄傲——如果她在这方面上还对自己还保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骄傲的话,那只能说,事情的发展估计不会很好。 ------------ 第二十四章 旧戒指旧人 “我爱我所没有的。你如此的遥远。”——聂鲁达 陈珈瑶只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了来接自己的小宋。陈珈瑶一见他,脸上不由自主的先摆出一个客气的笑容来:“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接。” 小宋似乎没有一点改变,按说也该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模样还跟二十六七似的。小宋一见陈珈瑶,也笑了笑,直接就把闾丘瀚定下的地点说给她听。陈珈瑶不置可否,直接就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陈珈瑶见到小宋,心情也还不错,笑着问他这些年怎么样。小宋是个话少的人,即便是陈珈瑶在问,他也没多说什么,点头的时候就点头,摇头的时候就摇头,回答最多的几句话就是“是”、“不是”、以及“对不起我不清楚”。而陈珈瑶明知道他就是这种人,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越说越带劲,最后甚至问他这几年有没有结婚。 小宋这人平时都挺冷静的,但就是对八卦八婆什么的没辙。陈珈瑶这话一说,他立刻就显得有点拘谨,连忙摇头说没有。陈珈瑶更来了劲,极其三八的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好姑娘认识认识,漂亮的,脾气好的,家庭关系什么也都正正经经的。” 其实,陈珈瑶除了L市认识的那些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都是在丽珠大酒店的那些,她哪里能有当媒婆的资本,这也就是没话找话而已。 陈珈瑶说话的时候,语速飞快且热烈,但是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明显就能看出她的坐立不安。小宋看出陈珈瑶的情绪其实并不稳定,所以才会喋喋不休的絮叨个没完没了。他随便回答了自己几句后,就开始问陈珈瑶的近况。语气之间,不像是在帮闾丘瀚打听,反而是朋友间的问候。 虽然都是姓宋的,但是陈珈瑶明显还是喜欢这位宋先生。大多数时候都是陈珈瑶说,小宋听着,过了一会后就到了闾丘瀚预定的地方。 她大约只等了几分钟闾丘瀚就到了。 闾丘瀚进来之前先给小宋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人已经到了后,他在停车场又多待了几分钟才出现。 越过人影、装饰,闾丘瀚一眼就看到了陈珈瑶。她微微垂头坐着,双肩虽然是垮着的,但是闾丘瀚觉得那一层的肌肉其实还是应该紧绷着的,她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卷发落在她的脸颊两边以及胸口,让闾丘瀚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同样也包括那双似乎是放在腿上的、隔着桌子以及桌布并不能看到的手。 闾丘瀚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他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才真正靠近到陈珈瑶身边的时候,陈珈瑶却已经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他,头又垂了下去,自然的奇怪。 闾丘瀚又迅速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坐在陈珈瑶的面前。 陈珈瑶依旧是飞快的抬眼瞄了他一下,然后又把视线转到了其余的地方。闾丘瀚觉得还是自己先开口,于是就说:“工作辞掉了?” 虽然自己的事情让对方一清二楚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是陈珈瑶还是忍不住的问:“你怎么知道了?” “小黎说的,她新婚上班第一天我跟她谈了谈……恩,关于蜜月旅行假期之类的事情。”闾丘瀚觉得也没什么,就说了实话。而陈珈瑶的脸色却变得稍微有点难看,憋了好一会才说出一句;“你怎么跟小黎说上话了,你离她远一点,虽然她是你公司的人,但是照顾关心下属也别用我们家的人。” 闾丘瀚被这句话噎住了,竟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一直盯着陈珈瑶的肩膀或者手臂,希望她的手能从桌子下伸出来。 陈珈瑶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你上次是不是说你应该请了国外的专家?” “是,淋巴癌与外科的专家。”闾丘瀚有点出神,陈珈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闻言,陈珈瑶的身子稍微动了动,她抬起肩膀,将手臂从桌子下抽出来,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绞在一起。而闾丘瀚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手上没有戴任何装饰品,包括那枚戒指。 闾丘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明明是有准备的,可现在他的心情更多的像是根本就没有准备。虽然之前就明白事情无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陈珈瑶会打来这个电话无疑就表示她要求助。所以,闾丘瀚也下意识的认为陈珈瑶接受了条件。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是很乐观。 即便是阿瑶不答应结婚,自己也不可能说出“不行”、“必须一定要结婚”这种混账话。 “那我想让我妈快点动手术,你安排的怎么样了?”陈珈瑶问,语气自然的就像是这种事情本该就由闾丘瀚打理一样。 “恩,对,自然是越快动手术越好,你如果已经决定时间了,那这边就能安排手术。”闾丘瀚张着嘴回答,可是脑子根本就对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陈珈瑶注视着闾丘瀚,这好像是闾丘瀚自出现在她面前,她第一次认真的、长时间的注释着他。闾丘瀚却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他知道陈珈瑶坐昨天的飞机回来,知道她从宋山愚那里拿了资料将市内的几家大型医院都咨询了一遍,也知道她作业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在张瑜桦那里凑合了一晚。 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医院和医生,所以,这也许就有了他出面的机会。这种想法虽然鼓舞人心,但是闾丘瀚今早连手机都不敢带在身上,怕她打来电话自己却搞砸了,更怕她根本就不打来电话用不到自己。 结果,电话来了,见面了,而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戴戒指。 陈珈瑶似乎也在考虑什么,她的视线越来越飘忽不定。忽然,她的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一双眼睛蒙着一层暗色的光芒。她的手伸进皮包,将那日闾丘瀚塞给她的戒指盒轻轻的放在了桌面,然后慢慢的推到了闾丘瀚的手边。 这种情况下,闾丘瀚怀疑这种态度无非就是拒绝才是正常的。他盯着陈珈瑶纤细的手指推着戒指盒缓缓的朝自己的手边靠近移动,一瞬间,闾丘瀚想忽然那只碍眼的戒指盒,直接抓住陈珈瑶的手将她攥在手心。 戒指盒被推到闾丘瀚的手边,而陈珈瑶的手更靠近了一些,推开了戒指盒,那只简单的指环出现在闾丘瀚的眼皮底下。陈珈瑶的左手就摆在闾丘瀚的面前,挡住了那只戒指,她的手自然地张开,虽然略微有点蜷曲着,但是——整只左手还是稳稳当当的张开,以及静静的摆在闾丘瀚的眼前。 闾丘瀚看着那只瘦的显出关节以及经脉的手,有点发愣。虽然手指手背上都没有均匀的脂肪覆盖着,但是陈珈瑶的手形还是很漂亮的,红的有些深色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手背上有一道三四公分长的伤疤,颜色很淡,呈正常的白色,不认真看的话,也许就会被忽视过去了。伤疤的走向与手指一样,如果是横向伤疤的话,就一定会伤及手筋。 闾丘瀚不解,视线在陈珈瑶的手上停顿了好久,直到他听到陈珈瑶的声音才看向她的脸。 陈珈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许不是面无表情,故作冷静才更准确。 “你那天不是说,只要结婚你就帮忙么,那就结婚吧。”陈珈瑶的语气有点无所谓的意思,闾丘瀚已经不想管她究竟是真的妥协了无所谓了还是别的。陈珈瑶说话的时候,视线从闾丘瀚的双眼转移到桌子上的戒指,然后又看向了闾丘瀚的眼睛。说话的同时,五根手指如弹钢琴一样依次摆动着,眉梢微微向上挑着,表情并不会因为变得怎样,只是态度显得更主动干脆一点。 闾丘瀚的视线缓缓的向下移动,从陈珈瑶的脸上慢慢的移到那只不安分的手上,然后是桌子上的戒指——空着手,戒指,需要自己给她套上。 闾丘瀚的左手从下而上握住陈珈瑶的手腕以及手掌的位置,他的小指和无名指抵在她的无名指上,将那根即将要套上戒指的手指捧高一些。闾丘瀚从戒指盒里拿出那枚戒指缓缓的套进陈珈瑶的手上。 直到看着陈珈瑶的手指与戒指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闾丘瀚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如果这一瞬间能算是求婚的话,那还真是失败,没有下跪,没有誓言,甚至连一支鲜花都没有。而自己也只有在将戒指套在了阿瑶的手上后,才有空闲的脑细胞思考这些细节问题。 陈珈瑶抽回自己的手,张开手指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感觉稍微有点松。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她把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然后看着闾丘瀚说:“既然我妈准备要做手术的话,你先帮我把陈嘉楌都调开,你能不能放小黎一段长假,让他们两个度蜜月去。” 闾丘瀚下意识的就说:“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让赖楌知道的话,他还不能气死,更何况这样也不合适。” “我不想让他们两个孩子才结婚就遇到这种事情,再说了,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得了我妈。”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 “既然这样——”陈珈瑶深深的看了闾丘瀚一眼,“那我们就说说结婚的事情吧,说说我的条件。” ------------ 第二十五章 结婚的条件 一个人不明智的爱,却情深意切——《奥赛罗》 闾丘瀚在听到陈珈瑶说到结婚条件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财产公正继承什么的。他没说话,只是等陈珈瑶继续说。 “我们可以结婚,但是不能让我妈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要什么婚礼,只要办证就行了。”这话似乎是陈珈瑶早就想好的,她很干脆的就说了出来。 闾丘瀚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偷偷摸摸的结婚?”闾丘瀚抑制不住的生气,他能接受陈珈瑶现在就搞什么流行的财产公证继承什么的,可是,他受不了两人跟偷情隐婚似的。 “不行,我不接受,偷偷摸摸的结婚,即便是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都没人知道是合法的,我不接受。”闾丘瀚拒绝的也干脆。 陈珈瑶撇撇嘴反问:“你怎么可以认为别人能看到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情况?” 闾丘瀚接着发愣,然后就是更加的愤怒,他猛的站起来不置信的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就只是结婚,却根本不能在一起。那这样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闾丘瀚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陈珈瑶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不等她说什么,闾丘瀚自己都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不接受这种婚姻。”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对面,小声却坚定的重申立场。 陈珈瑶想了想,接着说:“与其整天对着一张脸,你应该愿意多见见其他的小姑娘。” “陈珈瑶,你说这种话究竟是想让我生气还是怎样,你到底想怎么样?”闾丘瀚语气见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以及忍耐 “就是我刚开始说的,我们结婚,领证,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怕我妈受不了。” “那我就能受得了这种藏藏掖掖的婚姻?” “那我以前还不是无名无份被人骂着跟你了一年多?”陈珈瑶冷静的反驳。 果然,此话一出,闾丘瀚就像是被扎了一下,所有的火气一下子全都撒没了。 “那结婚后你住在哪里?” “先照顾我妈,等以后再说也不迟。”陈珈瑶拨了一下头发,有点随意的就说了出来。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心里堵着一口气挺难受的。 “那我们先安排手术。”闾丘瀚叹息般的说出这一句。 “恩,还有一点就是,你别忘记把高小黎给弄出去。”陈珈瑶提醒了一句。 陈珈瑶觉得这事情谈的还挺成功的,起码在气势上闾丘瀚就明显弱了下来。她觉得这事情看起来应该会挺好好笑的,这婚三年前没结,倒是现在结了,两人在一起合适么,有意义么。 闾丘瀚似乎被那个性质像隐婚的提议弄的很焦躁,话明显少了好多。陈珈瑶也没理会,吃完后就离开,似乎完全就把手术结婚什么的事情全推给闾丘瀚的。 陈珈瑶掐着飞机的时间回到家,装的跟自己才下飞机一样,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回了房间。 倒是餐桌上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陈嘉楌和高小黎竟然为了辞职的事情拌嘴。高小黎倒不是不愿意辞职,只是想打算过了一个月等混到了季度奖金再说。陈母也没说什么,最后还是陈珈瑶出来打圆场,筷子一放就骂陈嘉楌,说“小黎这话也对啊,奖金不要白不要,再说工作作的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职了。现在找个好工作又不容易,小黎在那公司里待了这么久,正是升职往上爬的好机会,这么就辞也太可惜了。” 这话一出,一桌子上谁都没有再吭声。陈珈瑶接着说:“什么事都在意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小黎,你接着上你的班,别搭理陈嘉楌。” 小黎低头扒了两口饭,然后才小声的应了一声。 陈珈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累的不行,躺在床上想睡个午觉。她翻了一个身,从衣领间拉出一跟细细的银色链子,这是她回家前自己在珠宝店配的链子,串着戒指挂在脖子上总比戴在手上保险。 戒指显得很新,上面的钻石闪的晃眼。陈珈瑶紧紧的攥着戒指,骂了一句;“我要是没钱了,就把你给当了,你比个人都还值钱。” 下午陈嘉楌和高小黎都还要上班,陈珈瑶见两人开车离开后,就进了陈母的卧室。 “妈,医院医生我都找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你就是为了我和陈嘉楌想想,也不能什么都不治疗的就放弃。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让陈嘉楌知道的,我工作已经辞了,我能照顾的过来,我劝陈嘉楌他们去度蜜月旅游什么的。”陈珈瑶蹲在陈母面前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想做那个手术,癌症能有几个能治好的,死在手术台上了还不是照样掏大把的医药费。这钱还不如留给你和赖楌。” “妈,你说的这什么话,是钱重要是还命重要。你当我在外面闯了三年是干什么的,大钱没有,你那病的那几十万还是有的。你什么都别问,我都安排好了,钱什么的也交出去了,这手术一定要做。” 陈珈瑶说了谎话,手术费她一分钱都没交,也不知道该交给谁,而且她也没有那几十万,她的存折上顶多只有不到十万块的存款。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很她说比较好,况且,不是她想占闾丘瀚的便宜——好吧,就当是这事上占了他的便宜,可是陈珈瑶一点都不觉得不合适,就是自己心里不痛快。有时候,花别人的钱可要比花自己的钱还要让人难受。 陈珈瑶不等陈母做出什么判断,就出门找张瑜桦。张瑜桦的公寓住了好多年,还是一样的小,一样的乱。陈珈瑶一见门先到处收拾了一圈,然后才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点东西喝。 张瑜桦拿了一本杂志躲在卫生间,等到外面的动静都没有后才出来。一边看着自己稍微显得整洁些的房间,一边狐疑的说:“怎么了,你一变成菲佣肯定就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急躁。人家姑娘发泄情绪都是大吃大喝花钱购物,而你竟然是苦命的收拾家务。” 陈珈瑶翘着腿躺在沙发上,电视打开,正在放一个手机广告。张瑜桦随便讲杂志扔到一边,然后就坐在了陈珈瑶的身边。 “我决定跟闾丘瀚结婚了。”陈珈瑶叹了一口气,然后发泄般的说出这句话。 张瑜桦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没幻听吧。张瑜桦指着陈珈瑶的鼻子说:“结婚,这什么概念,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要拿着你的户口本和他的户口本,然后,你们两就变成一家了。你的结婚应该是这个意思的,不是同居,不是恋爱,是婚姻法保护的那种婚姻对不对?” “你废话真多。”陈珈瑶无奈的说。 “主要是这打击对我太大了。”张瑜桦更无奈的说。 “yes,没错,结婚,两个人变成一个家。” “阿瑶,你竟然答应了?我觉得你即便不答应结婚,闾丘瀚也会帮你的。毕竟,他也没狠到那份上。而且,你有没有考虑,如果,你以此为契机跟他结婚,难道你不觉得这事肯定会成为你或者闾丘瀚心中的疙瘩。”张瑜桦说的陈珈瑶都明白,她点点头,故作不在意的说:“我知道,反正我们两人之间的疙瘩也不在乎这一两个了。况且,跟他结婚总比再次同居的好,起码我还有婚姻法保护着。更好的情况就是因为近距离,可以他能彻底的放弃我们之间存在的不合适的幻想。” “我倒是觉得你也存在着所谓的不合适的幻想。”张瑜桦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声的说,“那你要不要个不错的律师咨询咨询,在结婚前能签些什么以便保障住离婚时你最大的利益。” 张瑜桦的语气很认真,可见是她是认真理性思考了的。 “噢,姑娘,你说的该不是认真的吧。”陈珈瑶翻了一个白眼。 “为什么不是,你想想看,别的不说,有些女人可是会把结婚当做生意的,你要是不想谈什么感情,总该保障自己的利益。虽然我觉得跟自己好姐妹支招挺没品的,但是我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太好了,说的非常好。理性,实际。”陈珈瑶拍拍张瑜桦的肩膀,然后有点不解的说:“难道你就不会对我跟闾丘瀚结婚再发表些别的看法么?” “Sorry,我觉得我宁愿去翻法律教材帮你想想真是在离婚的时候弄到一大笔钱,也不想跟你商量什么感情问题。这种带有主观性的问题别再问我。你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事,明明都是你已经决定好的。” “哦,我还以为任何事情你都能从理论出发分析。你说的没错,我来不是要和你商量我要和闾丘瀚结婚,而是通知我要结婚了,所以,你有充裕的时间准备你最好朋友的结婚大礼。”陈珈瑶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肯定语气说道,而张瑜桦只能耸耸肩膀。 陈珈瑶只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对于张瑜桦来说,根本就没有送客的表示。张瑜桦打开门已经走了出去,忽然,房门又被推开,陈珈瑶的脑袋再次钻了进来:“张瑜桦,有件事我想说了一下,我这还没结婚呢,你别口口声声的就说离婚分财产什么的,我听着其实挺不舒服的,真的。说不定我和闾丘瀚还真能过一辈子也说不定。”陈珈瑶挤了挤眼睛,同时下颚点了一下表示肯定。 张瑜桦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这话就抬着下巴看着陈珈瑶,然后干脆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恩,那我走了,猪窝都比你这干净。” ------------ 第二十六章 毕竟就是这样 高小黎果然拿到了她的蜜月假期,附赠的还有以公司名义、经理亲手送给的马来情侣十日游的机票。机票的日期就是第二天,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正好让高小黎更加激动。短时间内的情绪刺激总是有效的而且快速的。 员工结婚公司送东西是老规矩了,虽然这次送的礼物晚了点豪华了些,但是高小黎也没多想——她也不愿意多想,想了的话也许就会忍不住说出来,说出来的话,也许陈嘉楌会生气。高小黎回到家就是亮出机票,让陈嘉楌请假两人一块去。旁边还有陈珈瑶和陈母,三个女人一起说着同一件事情,男人能抵挡的住这种攻击才怪。陈嘉楌甚至被逼着直接就给上头的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要请假。 高小黎拿着机票,就跟手上托着地球一样,十分自信以及张狂的说:“请假,必须请假,你昨天还不是跟我说不就是一工作么,就凭咱的本事而后学历找个工作有什么难的,这假要是请不了来的话,咱就辞职,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工作。” 陈嘉楌看她这态度,明显就是宁愿两人都不要工作了她也想出去一趟。陈嘉楌只好态度果敢的请假。 陈珈瑶比谁都兴冲冲的帮忙收拾,还不停的上网查资料,看看去那里究竟有什么是必须要带的。而陈嘉楌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女人就已经把该拾掇的东西全搞定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已经没有后悔和反抗的余地了。 陈母也比较支持让两人离开,小黎才嫁进家门,没道理让人家遭遇这种事情。于是,陈嘉楌和小黎这边刚上了飞机,陈珈瑶就送母亲去了仁雍医院。 陈珈瑶偷偷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说母亲这就要入院要他安排。闾丘瀚也知道他自己不能出现,于是就让陈珈瑶带人去仁雍那里,让宋山愚安排一切。 陈珈瑶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腾起来一股子火气,不过嘴里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现在先不说,等到医院以后见着所谓的专家,先不说别的,如果不是金发碧眼老外,她一定不给面子的发飙。 陈珈瑶也不知道闾丘瀚做了什么安排,只是本能的相信他办事的能力而已,现在再加上一个宋山愚,陈珈瑶感觉自己竟然真放心了好多。 有后门就是不一样,陈母从来就不知道医院也能跟酒店一样享受到星际待遇。陈母不认识宋山愚,也就那天在陈嘉楌的婚礼上见过一次,听说送的贺礼也挺重,一看就知道有钱人。陈母就问陈珈瑶是怎么认识宋山愚的。陈珈瑶脑子迅速的转了一圈,就说:“忘记了,认识好些年了。妈,你别管我认识什么人了,你觉得怎么样?” 撒谎注意事项一,避免过多的细节,注意二,虚实结合……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医院里苍白的颜色反衬的,或者是身上的那套浅蓝色的病号服,陈珈瑶总觉得自己老妈一进医院后,脸色变得难看了,人也显得也没有精神。 她问宋山愚为什么,宋山愚却回答:这才是正常现象,老太太之所以以前没有让你们看出来,是硬撑的结果。 陈珈瑶白了他一眼,在医院里,陈珈瑶不敢跟宋山愚走的太近,也不能太疏远,毕竟,能在这里得到额外的照顾可都要靠他这张冰山脸。 陈母人躺在病床上,看着陈珈瑶这才和宋山愚面对面的说了几次话,就开始打听宋山愚有没有结婚或者谈恋爱什么的,陈珈瑶才听她这一句话就知道她心里打了什么注意。 “妈,人家虽然没有结婚,好像也没有谈恋爱——这只是好像啊,我可没空打听人家的私事,不过,你也别想着什么好事了啊,听话。” “为什么不能想,你看人家,为了咱的事情费了多少心思。小伙子长的好,职业也好。” 陈珈瑶心中无奈的想,妈,这是你未来准女婿费的心,默默无闻这一条闾丘瀚做的好啊。 “妈,您别想了啊,我跟你说,虽然我不敢肯定,不过我估计宋山愚跟张瑜桦之间有那个意思,你现在还想不想着我和宋山愚了?”陈珈瑶笑着说。 陈母这时候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她抿着薄薄的嘴唇笑了笑,然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难怪我给小张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她都不答应,原来是有人了。条件这么好又不是带不出来,怎么还老瞒着藏着,这孩子——” 陈珈瑶脸上赔笑,心里无声的跟陈珈瑶道歉:姐妹儿,这个不算是诽谤,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于是,陈母下一次再见到宋山愚的时候,态度更加的好,这让宋山愚不明所以,陈珈瑶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张瑜桦的绯闻男友,幸好你现在见着是我妈而不是张瑜桦的妈。 主治医生全都是操着一口德国强调的英文,陈珈瑶一般用的是美式英文,对这种调调有点发晕。宋山愚见陈珈瑶根本就听不清楚这种口音后,直接用德文和所谓的专家沟通起来了。陈珈瑶站在一边听他们说完以后,宋山愚又翻译给她听了一遍。 陈珈瑶现在的心态好多了,觉得事情也不至于太糟。她等宋山愚说完后,忽然冒出来一句:“你应该要在张瑜桦面前多秀一秀你的外语。” 宋山愚正在翻资料,听到她这么说,先是下意识的问为什么,然后又问怎么忽然提到她了。陈珈瑶很认真的回答:“她一直很羡慕别人能用几国外语对骂。连学方言都是先从粗话开始,如果她知道你会德语法语西班牙语什么的,她一定会缠着你问西班牙版的她奶奶的怎么说。” 宋山愚的表情有点纠结,像是知道这是什么人,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到这种程度的无奈表情。 “哦,那可真可惜,我不会西班牙语,不过你下次可以问一问她想不想学意大利版的他妈的。” 陈珈瑶作了一个“你不至于的吧”的表情。宋山愚和上资料接着说:“明天就动手术,你只要陪着你母亲就行了,其余的一切我会安排。你冷静一点,你母亲的情绪甚至比你都稳定。” “才开你两句玩笑你就看出我情绪不稳了,我妈前两天在背地了说你不少的好话,她也许比较喜欢你这种女婿。表面上只是个医生的不法商人。”陈珈瑶一边笑着说一边点头以示肯定。 宋山愚叹气:“你不是会跟我开玩笑的人,再说了,即便我开的起玩笑,但是闾丘瀚不一定能让他老婆跟自己兄弟开这种玩笑,更何况这还是没过门的太太。” “我也觉得你还是不要在医院里说起某人比较好,要是被我妈听到,她根本就不用进手术室了。” “恩,所以,让我们别开玩笑的好好相处吧。你先去跟你母亲提动手术的事情,让她心理有个准备。”宋山愚用资料敲了敲自己的手心,然后就离开了。陈珈瑶盯着他穿着白大褂的背影,忽然冒出来一句:“当年真该让你得偿所愿看以看张瑜桦那个排骨竹竿身材的,可怜的娃。” 虽然闾丘瀚没有出现,但是陈珈瑶不能忘记这个人,更何况,有时候小宋也会出现在医院里。值得庆幸的是,陈母出了闾丘瀚外,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认识,不然,这一片就没陈母能见的人了。 陈家的亲戚不多,几乎根本就没人知道陈母住院,所以也就没有前来探望的人,于是就更显的张瑜桦跑的勤快。有时候是陪着陈母说说话什么的,有时候则是安慰陈珈瑶。结果,在陈珈瑶告诉她绯闻的当天下午,陈母就开始试探张瑜桦跟宋山愚啥关系。张瑜桦也聪明,当面没说什么,打哈哈就忽悠过去了,等到单独见到陈珈瑶后才把人按在墙上问怎么回事。 “姑娘,你该不是指望我这快变成有妇之夫的女人跟人家帅医生传出什么绯闻吧。” “所以,你就牺牲了我的清白与名节?” “别说的这么无辜,你跟宋山愚即便没这个关系肯定也有别的关系,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们还有那个秦筱尹之间的小圈圈气氛。等我有心情的时候再问你。” 张瑜桦耸耸肩,然后问:“明天就动手术么?” “对,没错。” “恩,没事的。”张瑜桦揽着陈珈瑶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我觉得,这事对我考验是最大的。” “没错,我明白。但是,现在阿姨能指望的人只有你了,你多想想那成功的几率。这种事情……”张瑜桦偏偏头,然后没有说话,只是把陈珈瑶的头往自己的肩窝揽了揽。 “张瑜桦,有时候你真的挺不会安慰人的。” “难道你都没发现我现在很少开口么。”张瑜桦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种怪笑说,“闾丘瀚现在肯定会嫉妒我,因为现在可是体现一个男人有没有担当是不是值得依靠的最好时机。” “闭嘴。” ------------ 第二十七章 遥远的你 所有的事情,在前提都会有大把的精神用来担心和忧郁,而真正面对的时候,眼前脑子里便只有这件事而已。 陈珈瑶坐在手术室外面,精神紧绷,直到母亲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后才松懈下来,可是她根本就在不知道脑筋高度集中的时候她想出了什么有用的点子,她一直在想,可惜没有出现那种面对生死或者离别之时的顿悟…… 总而言之,一切都好,手术很成功,太阳又照常升起了。 陈珈瑶试着跟母亲商量要不要等陈嘉楌回来后告诉他们手术的事情,陈珈瑶的意思是说出来,不然等以后陈嘉楌知道了肯定要发火。而陈母却主张你瞒都瞒了事后还发傻坦白什么。 其实陈珈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陈嘉楌说,她就是想让母亲拿个主意。大事都办成了,现在又沦落到纠结小事的地步。陈母这么说,她肯定点头。 陈嘉楌过几天就回来了。虽然男人都粗心但是陈珈瑶也不敢大意,而且她家陈嘉楌比一般男人都仔细多了。陈珈瑶特意询问了宋山愚的意见,然后就把陈母送到了一家疗养院了,然后打了一个长途电话通知陈嘉楌,他们两口子蜜月旅行,而她们娘俩也要旅行,准备到九寨沟黄山什么的地方玩一玩。 这一招倒是不错,陈母舒舒服服的住在疗养院让人伺候着,以为陈珈瑶暂住在张瑜桦那里,而等着陈嘉楌回来,见家里没人以为两人在哪游山玩水去了。实际上,陈珈瑶只是去找了闾丘瀚而已。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在自己的生活中为什么总表现的像个影子,悄无声息但是又无所不在。既让人感受不到他而时刻又在琢磨着他。 闾丘瀚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对,秘密结婚结婚也许已经是最低标准了,但是坚决不同意两人分居。先不说现实条件什么的,陈珈瑶一想到两人要朝夕相对,胳膊上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陈珈瑶觉得有些问题还是在婚前沟通解决完比较好,闾丘瀚是认真的人,不会想着什么想着先把婚给结了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说这种事情,而他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这是让陈珈瑶比较放心的一点,所以,两人现在跟斗鸡一样各执己见。 忽然,陈珈瑶想起一个问题来,歪着头问:“你现在住哪?” 陈珈瑶的印象中,闾丘瀚就住过三个地方,一个是那套空荡荡的公寓,但是她始终没见闾丘瀚住过,倒是宋山愚霸占了那套房子的时间比较多。第二处就是闾丘家的别墅,但是陈珈瑶只去过几次,而闾丘瀚回去住的次数似乎也屈指可数,而第三处,就是当初两人同居的时候住的郊外的那栋白色小楼。 陈珈瑶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怀念自己的那套公寓,虽然小,但是好歹是自己的,这年头,一套房子给女人的安全感竟然都胜过了身边的男人。 闾丘瀚很自然的说:“自然是回家住,要不然去你那边的公寓也行,虽然有点小,但是两人住也够了。” “家?哪个家?”陈珈瑶脱口而出,她实在想不到闾丘瀚愿意带着她回闾丘家的别墅住。 “自然是我们的家,郊外的白楼。” 陈珈瑶撇撇嘴,说:“我还是喜欢我以前的那套公寓。” 陈珈瑶那套公寓当初就卖了出去,面积不是很大,但是仗着地段不错,即便是急着脱手但还是卖了六十万,因为当初闾丘瀚住进来的时候,剩余的几十年的贷款都是他交付的,再加上之前他零零散散给的几万,陈珈瑶给母亲留了十万块,剩下那五十万全部都存在一张银行卡里,签名档里写下密码寄还给了闾丘瀚。 陈珈瑶现在提起那套公寓,似乎只想让闾丘瀚难受难堪而已。 没想到,闾丘瀚还是冷冷静静的说:“那我们就住你那里。” 这回轮着陈珈瑶愣住了:“啊?什么,那房子不是卖了么?” “我又买回来了。”闾丘瀚说这话的调调在陈珈瑶听起来有点别扭。她皱着眉问:“你怎么想起来买它,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你走后,那房子还挺值钱的。” “那当然了,那时候旁边可是正在开发,本来又靠近市中心,我还是有点眼光的,要不是没钱,我当初就买个两套三套的慢慢等着升值了。” 说完这话,陈珈瑶就不再开口,一种很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慢慢的发酵,陈珈瑶以为话题就这样被忽悠过去了,没想到闾丘瀚在沉默后接着说:“所以,结婚后我们就直接住在那里么。” “我说过我们不能住在一起。” “不然你告诉妈你去外地工作吧。” “你想什么呢,H市就这么小,我整天不出门还是怎么着。” 闾丘瀚咬咬牙,说:“那先商量结婚的事情吧。“ 虽然不想再刺激闾丘瀚,但是陈珈瑶还是说:“那有什么好谈的,拿了各自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去民政局不就行了。我这边只有一个张瑜桦知道我结婚。” “所以,你的这意思就是说我们只是各自领回家一个结婚证,然后接着自己过各自的生活?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嫁给了我,我们不住在一起,不吃在一起,甚至连走在一起都不能,这是哪门子结婚哪门子在一起?”闾丘瀚的语气不像是反问,而像是质问。 “Yes,就是这样。而且,我只以为我们是结婚,而并不是非要在一起。” “不在一起结什么婚?陈珈瑶,你究竟在怎么想的,我们必须要在一起。”闾丘瀚再次的重申。 “要是谈不好的话,那就别结婚了。”陈珈瑶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说实话,闾丘瀚的那一句“必须要在一起”还是震到了陈珈瑶,如果她还是青葱的十几岁或则二十出头的年纪,她一定会为了这句话感动死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是,瞬间的感动过来,她有点无耻加无赖的想着,反正现在我妈的手术也做完了,人在风景秀丽空气新鲜的疗养院里住的舒舒服服的,大不了谈崩了她把她娘接出来。以前她就是傻,竟然还把房子卖了还钱,这钱偏偏闾丘瀚根本就不屑于要,有谁在乎自己争的那口气,争了有什么用。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么说,表情稍微一怔,而陈珈瑶这时候想的就是,房子既然买回来了,不知道业主一栏上写的谁的名字,不过那枚戒指她一定要了留下来——好歹也是十几万。 满脑子都是现实的问题,陈珈瑶的脑子通畅了许多。而且,每次闾丘瀚情绪不稳激动或者别的时候,陈珈瑶却反倒出奇的冷静,感觉自己稍微占了上风。 “你究竟为什么会答应和我结婚?”闾丘瀚忽然这么问道。 “因为你让我跟你结婚。”陈珈瑶这么回答。 这回答真的很伤人,但是终于还是闾丘瀚妥协了,他点着头说:“好,我们结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不能公开,就先学着什么隐婚什么的。” 听到闾丘瀚这种回答,陈珈瑶心里也很难受。虽然她也想刺激刺激闾丘瀚,但是,就跟她妈以前揍陈嘉楌一样,,挨打的是陈嘉楌,可哭的却是动手的那一个。 陈珈瑶抿抿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从皮包中掏出一个戒指盒子。陈珈瑶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我想着没有婚礼,所以应该没有交换戒指啊什么的场面出现,但是,恩——好歹也要给你套上一枚戒指不是。” 陈珈瑶一边小声的说,一边抓住闾丘瀚的手,慢慢的将男士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武器的合适。闾丘瀚的手很暖,手是人的第二张脸,闾丘瀚的这张脸长的也不错,骨肉均匀,手指修长。 陈珈瑶看了看他戴上戒指后的左手,笑了笑,然后小声的说:“挺糟糕的不是么,求婚也糟,戒指也糟,是不是。” 闾丘瀚看着戒指,然后说;“不,其实没这么糟。这几天你就别住张瑜桦那里了,回家住吧。” “恩,好。”陈珈瑶也没有反驳,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闾丘瀚现在说的家是指哪里,她总觉得随便称呼一个地方为家太随便。 “要回去收拾东西么,其实以前的旧的东西还留着,直接回去也可以。” “那就直接回去吧,你还上不上班,要是忙的话,小宋借给我用吧,让他送我回去。”陈珈瑶不想独自一个人回去。 “恩,我给小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晚上再回去。” “那晚饭你是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陈珈瑶问。 “家里。” “那好,我等你吃饭。”说完这话,陈珈瑶便不再开口,虽然对话都是最亲密最家常的,可是气氛很奇怪,弄的有些不伦不类的。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陈珈瑶心里挺无奈的想,那以后不是更没话好说。 两人坐了一会,小宋就开车到了,陈珈瑶跟闾丘瀚说一句“开车注意点”后就离开了,走的极干脆。 ------------ 第二十八章 做什么你吃什么 “红玫瑰,骄傲的玫瑰,我一生的悲哀的玫瑰!”——叶芝 陈珈瑶上车后,只是看小宋往哪个方向开就已经猜到要去哪里了。她现在也没有没话找话的心情,仰着头假寐。等到了地方后,她向小宋要了钥匙,然后独自一个人进去了。 陈珈瑶其实并不喜欢这栋白色的小楼。也许是因为女人本来就缺乏安全感,每次她看着这栋孤零零的小楼便总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而进去之后,又会因为空荡荡的冷清气氛而感到不安心。 陈珈瑶下车后直接就让小宋离开了。她打开铁门,穿过院子,然后进入室内。房间内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连家具都是三年前的样子。陈珈瑶先关好房门,然后到处看了看。一楼有个超级大的客厅以及厨卫。书房卧室都在二楼。三楼之有一间玻璃花房,然后就是巨大的露台。 陈珈瑶把一楼看完了一遍,然后就上了二楼。二楼有四个卧室以及一间书房。陈珈瑶一间一间的看过去,先是两间客房,然后是书房,再借着是一间装饰得极其卡通可爱的婴儿房。陈珈瑶在门口站了一会,门上甚至还挂着一串小小的贝壳风铃,这还是陈珈瑶她自己选的东西。 婴儿房并不小,陈珈瑶当初甚至想把地板家具甚至是墙壁上都抱着一层海绵,但是在听到张瑜桦说精神病院里关着精神病的小单间就是这种饱满防护措施的后就放弃了。 一个木制的摇篮床摆在正中间,床的对面是白色的纱制窗帘。陈珈瑶站在那里,忍住了想进去摸一摸那些玩具的冲动。她想不通为什么闾丘瀚没有把这些东西扔了,这间婴儿房留着也没有意义了——也许,准确的说是自己不会有孩子了,而他却不一定。 陈珈瑶靠着门站了一会后就关上了门,风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陈珈瑶停顿了片刻,将门又打开,然后把门上用吸盘贴在门上的风铃扣下来,扔到了婴儿床上,然后关上了门。 陈珈瑶接着往前后,这是一间卧室,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性的房间。进了房间后,视线肯定会被华丽的梳妆台和巨大的复式衣柜吸引目光。陈珈瑶先走到梳妆台前,伸手拉开了上面的抽屉,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化妆品护肤品首饰之类的。陈珈瑶看了看日期,都是新近购买的。接着,她走到衣柜边,打开后她发现新的旧的衣物全都分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该叠起来的就叠起来,该挂着的就怪着。皮包围巾之列的东西全码放在架子上。陈珈瑶甚至发现了里面还有自己根本就没有映像,应该也是新添置的衣服。 这房间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卧室,但是她还真没怎么住。闾丘瀚不喜欢卧室里有太多的东西,而女人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堆在眼前他看着都嫌麻烦,于是就把自己大部分东西全收在这间房间里了。虽然说是她的东西,但其实这些还都是花的闾丘瀚的钱。 她的卧室的隔壁就是书房,里面的书其实不多,但是应该会有些重要的文件之类的,陈珈瑶连门都没有碰一下就走开了,直接走到了卧室门口。主卧的面积比其他房间的都更大。家具却少的出奇,豪华大床的床头两边各是一组矮柜,床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等离子电视,跟一面墙差不多大的组合衣柜也没显得占了多少面积。整间卧室空落落的。陈珈瑶打开衣柜,衣柜里大多都是闾丘瀚的衣服,而这些衣服又以西装和大衣为主。为了方便,也有一小些陈珈瑶的衣服。她翻找了一会,发现几件陌生的高档裙子以及女鞋。 一见这些东西,陈珈瑶的眉毛立刻就蹙起来了。她将衣服抖开看了看,发现都是崭新的,而那些鞋子,她直接看鞋子,也都是干干净净的。陈珈瑶将几双鞋都认真的看了一遍,发现正是她自己的鞋码以后,又把东西放回原处了。 每间卧室都配有独立的卫生间。陈珈瑶又走到卫生间看了看,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女人的痕迹,杯子里有两支牙刷,有女式用的清洁护肤产品,可是,这些似乎都是闾丘瀚特意为她准备的。 陈珈瑶又上了三楼随便的看了一眼,发现花房里的花木少了一些,但是剩下的还保持着郁郁葱葱的样子,陈珈瑶并不像他父亲一样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态度顶多是既然已经养了那就费点心思给养活了。所以,她挺讨厌这个花房的,看着是漂亮,但是要真的弄的很漂亮,得费她多大的工夫和耐心。 陈珈瑶将房间检查了一遍后,直接就奔到主卧洗了一个澡,换上自己以前的旧睡衣后准备睡午觉。虽然她也知道这房子的保全设备都是最好的,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上楼下楼又检查了一遍门窗之类的才敢睡觉。 睡前,陈珈瑶定了时间,保证自己起床后能有足够的时间做饭什么的。这些天一个人守在医院里,她几乎瘦的不成人样,这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手术成功后,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整个人就泄劲了,一种巨大的疲惫袭来,让她只觉得很累很累。 陈珈瑶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还是被闹钟吵醒的。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换了一身居家服。 厨房在一楼,陈珈瑶其实很久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做顿饭了。虽然一切都干净有序,冰箱里也是弹药充足,但陈珈瑶还是能看出来这里很少被使用。有些东西要是看人气的,就像是她进入这栋小楼的一瞬间,虽然知道里面住着人,也没有蜘蛛网这些东西,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这里面缺少一股生气。 陈珈瑶一边翻冰箱一边想着晚上要做什么饭。她也不想做什么大菜,只有两个人,随便吃点也就算了,闾丘瀚这人其实讲究的并不多,也不太关心享受,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也许是华丽不近人情,但是他骨子里还是很中规中矩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该有的样子,成熟,稳重,睿智,低调,不动声色。 陈珈瑶将冰箱翻了一遍,决定晚上就给这个成熟睿智的低调男人炒两个小菜就行了。 闾丘瀚没有说他几点下班,陈珈瑶也不好打电话给他,只好按着以前的时间算。她不急着做饭,先是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剧。摆放光碟的小柜子中,还存着大量电视剧电影,这也都是应该打上陈珈瑶这个标签的。陈珈瑶随便翻了翻,发现一些甚至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老片子。 陈珈瑶挑了一部喜剧短片看,冰箱里没有零食,陈珈瑶只好啃了一只苹果。半躺在沙发上看片子,等看完以后,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五十,她开始做晚饭。 晚上七点的时候,天色虽然很暗了,但是还没有黑透,而闾丘瀚准时回来。在客厅看电视的陈珈瑶先是听到大门开启的提示声音,然后是车子驶进来的引擎声音。又等了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以及一声清脆的“阿瑶”。 “你没带钥匙还是怎么的,总是让人特意给你开门有意思么,烦人。”陈珈瑶一边抱怨一边给闾丘瀚开门。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陈珈瑶还是本能的就从鞋架上拎过闾丘瀚的拖鞋,门一打开,就把鞋子在他脚边了。然后陈珈瑶迅速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一路小跑跑回到电视前继续看。 闾丘瀚换好鞋子后,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一只手还拎着公文包没放下。他走到沙发边,另一只手按住陈珈瑶的肩膀,弯腰在她靠近太阳穴的位置吻了一下。陈珈瑶顿时就跳了起来:“闾丘瀚,去换衣服洗手准备吃饭。” 闾丘瀚笑了笑,拎着公文包就上楼了。陈珈瑶狠狠的搓了搓闾丘瀚吻的位置,电视也不看了,跑到厨房开始盛饭摆碗筷。 大约过了五分钟,闾丘瀚下楼来了,陈珈瑶竟然还能把时间掐的准准的,他这边出现,那边最后一个菜上桌。 桌子不算大,两人即便面对面也离不了多远。陈珈瑶只炒了两个菜,一个西芹百合肉丝,一个青椒鸡蛋,再加凉拌花椰菜以及一海碗菠菜豆腐汤。 闾丘瀚坐下后看了看,然后对陈珈瑶说:“你今天一下午就炒出这两个菜?”语气间,似乎是嫌伙食不好。 陈珈瑶没看他,自己先喝了半碗汤,然后才开口:“我睡午觉呢,就一个晚饭谁能照着一个下午的折腾。再说了,你还想吃什么,这菜要是不行你就出去吃。晚饭你还能吃的多好。” “没,这样就行了,只是我以为你会做很多,不过没想到就只有两个家常菜。” “你别你以为,你要是想吃什么直接打电话回来不就行了。不过晚上不提倡吃太丰盛。”陈珈瑶吃了两口米饭,觉得煮的有点软了,闾丘瀚喜欢吃稍微硬一点的。不过对此闾丘瀚也没说什么,只是跟陈珈瑶说了几句今天公司里的事情。 碗是白瓷的,本来就精致小巧盛不了多少东西,更何况陈珈瑶只给自己才盛了半碗饭。她吃完后坐着没动,等闾丘瀚吃完后又给他添了一碗后才离开去看电视。闾丘瀚嫌她吃的少,喊她也没搭理,直接就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了几格。 ------------ 第二十九章 将享有些宁静 陈珈瑶等闾丘瀚吃完饭后就开始收拾,弄完一切后她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闾丘瀚似乎还是事情要忙,没说什么就上楼去了。陈珈瑶看电视特挺无聊的,就干脆让自己更加空虚,在八点档家庭连续剧的背景声中抱着电话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 张瑜桦的情绪不太好,陈珈瑶猜着她应该是工作上遇到了小麻烦,陈珈瑶也没有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刚一开口就拿好东西诱惑她,说是过两天请她吃饭。 张瑜桦想了一会问:“是不是婚礼聚餐什么的?” “你想给它安上这种名义也可以。这么晚了吃饭没有?” “吃了,吃了一碗面。你现在在闾丘瀚那里么?” “恩,还是那栋白惨惨的房子。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我刚才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你看的碟子。你怎么在哪里都能留下你的东西。我给你做好吃的。” “等我有空了再说吧,我讨厌复式的房屋结构,我总觉得两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不嫌别扭么。你和闾丘瀚什么时候领证,我能不能看一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个神经病,你没见过身份证户口本还有结婚证长什么样子啊,还是你没进过民政局。周二下午去办证,然后晚上再和你们一起吃个饭,这样就行了吧。”陈珈瑶仰着头,正好能看到二楼的金属和玻璃相得益彰的护栏。她的声音在室内响着,即便语气充满了欢快,可是在这空荡荡的室内,陈珈瑶毫不怀疑自己能听到回声,而且,即便她的声音因为周围环境而下意识压的很低,但是闾丘瀚肯定能听到她在像个家庭主妇一样煲电话粥。 “就这样?也太简单了吧。”张瑜桦的语气说不上惊奇,只是很惋惜而已。照着闾丘瀚这水平,弄个豪门婚礼完全是小意思,这样省着可真憋屈人。 听到这话,陈珈瑶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反问:“那你还想怎么样,穿着光白纱就十几米的婚纱,然后一排的高级婚车绕着市中心转两圈?等你结婚的时候,怎么豪华怎么来吧啊,到时候我看着,而我现在就这样行了。你别跟我说什么婚礼的事情了,又没什么要准备的,就是领证,吃饭。” “恩,但是你刚才说跟你们吃饭,这个你们是谁啊?” “你,也许还要加上个宋山愚,既然有我这边的朋友,闾丘瀚也该找一个自己的亲朋。我觉得宋山愚参加的可能性大一些。反正你也认识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问问大约有什么么,不过这样看来规格也太低了吧,男方跟一个,女方这边跟一个,就四个人。你跟闾丘瀚说,饭店饭厅什么的选最贵的啊。” “行,你现在干什么呢,我在看电视,这女主角的脸型可真不好看,身材倒是不错,那小腰细的哟。诶诶,张瑜桦,我最近黑眼圈有点重,你有没有推荐什么眼霜之类的。我觉得自己现在用的这个牌子不行了……别介,我信任你啊,不然改天一起无逛街算了……当然要买……” …… 陈珈瑶也不知道自己跟张瑜桦扯了多久,但是她能听到电话那点的打字声,而张瑜桦肯定也会听到她这边的电视机的声音。话筒贴在耳朵边上,都变的滚烫了。两人想到一句说一句,从护肤品到衣服饮食之类的,什么都说,有时候陈珈瑶还会忽然对自己正在看的电视剧进行直播,而张瑜桦有时候也会跟陈珈瑶说几句网上的搞笑帖子笑话,两人甚至是抱着话筒以及带着耳麦,几分钟没有一句话。 “阿瑶——” 陈珈瑶听到头顶传来闾丘瀚的声音,吓的手稍微一抖擞,差点没把话筒丢地板上了。陈珈瑶抬起来,看到闾丘瀚双手撑在玻璃护栏上,微微垂着头往自己这边看。他还穿着家居服,看他站的位置,陈珈瑶猜着他应该是刚从书房出来。 “怎么了?”陈珈瑶用一只手捂着话筒问。 “你跟谁聊天,张瑜桦么,都这么久了,该睡觉了吧。” 陈珈瑶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十点多了,不过她下午睡过了,现在也不觉得困。她摆摆手说:“你先睡,我等看完这两集电视。” 闾丘瀚露出一个很纠结的表情,然后说:“卧室又不是没有电视。” ——陈珈瑶哑然,这话也没错。陈珈瑶有点没耐心的说:“恩,反正你先去睡,我一会就上楼。”说完,转过头继续面对的电视屏幕,同时也把话筒放在了自己耳边。 张瑜桦在那边正嚎着:“陈珈瑶你捂什么捂,让我听你们说话,没你这样的,看戏都不让人看,陈珈瑶,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我要听闾丘瀚说什么话。陈珈瑶……” “他没说什么,倒是你在乱叫什么,也不怕你邻居告你扰民。” 电话那头传来张瑜桦很奸诈的笑声:“闾丘瀚是不是催你睡觉啊,你快去啊,别陪着我说话了,咱有什么好说的,你快去陪你的相公吧,让人独守闺房多不好啊。” 陈珈瑶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闾丘瀚已经进房间了,于是就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说:“我以为你会建议我们分房睡。” “别啊,分房睡多不人道,你也几年也交男朋友了,有这么现成的不用多浪费啊。” “张瑜桦,你真下流啊。” “我这不也没说什么猥琐的话么,夜已深了,闾丘瀚还等着您宠幸呢,我就不打扰了啊,我就挂电话了啊,不然闾丘瀚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恨我怎么想整我呢。拜拜啊,晚安。” 不等陈珈瑶道晚安,张瑜桦就挂上了电话,陈珈瑶搓了搓滚烫的耳朵,觉得有点痒什么的。她先进厨房喝了半杯水,吃了点水果,然后又看了眼电视,确实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关上了电视上楼了。 陈珈瑶心里想着自己究竟要进哪间卧室。可是还没等陈珈瑶自己做出决定,主卧的门就被打开了,闾丘瀚已经换上了睡衣,灰蓝两色的竖条纹。这睡衣还是陈珈瑶买的,她比较喜欢睡衣,当初没少买,尤其是情侣式样的。而这一套中陈珈瑶的那件是灰粉竖条纹。 闾丘瀚的头发有点湿,应该是先洗完澡,陈珈瑶心说你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还是一直准备堵我啊。 而闾丘瀚在打开门以后就转过身去了,接着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陈珈瑶看着大开的房门,撇了撇嘴,也就进去了。陈珈瑶先打开了电视,然后径直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闾丘瀚捧着她的那套灰粉色条纹睡衣站在卫生间门口问:“你不洗澡么?” “不洗,中午睡午觉前洗过了。”陈珈瑶洗完脸以后从闾丘瀚受手中接过睡衣,然后就关上了卫生间的玻璃门。陈珈瑶换上睡衣后,觉得衣服似乎是便胖了,没想到自己瘦的这么明显,也许明天应该把所有的衣服试一遍,看看那些还能穿,那些不能穿。陈珈瑶站在镜子前抹了一点晚霜在脸上后就出了卫生间。 闾丘瀚正躺在床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但是没有换台。陈珈瑶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四十。她爬上床,伸手就把遥控器从闾丘瀚手上夺了过来。 “你又不看电视,手里老攥着遥控器干什么,这什么毛病。”陈珈瑶有点不满的说。 “手里攥着东西比较舒服。”闾丘瀚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陈珈瑶的手。陈珈瑶也没搭理他,换好台后直接就把两个枕头垫在了脑袋下,稍微歪着头看电视,嘴里同时问闾丘瀚:“你几点睡觉?” “不知道。” 这三个字让陈珈瑶一时无语,说实话,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闾丘瀚的睡眠情况,不过,她一直觉得现在他应该很好,毕竟,当初失眠问题是因为心理问题,既然心理问题都解决了,还失眠个屁。 陈珈瑶躺在闾丘瀚身边,而闾丘瀚却倚坐在床上,垂着头看她。“怎么了,现在还是失眠么?” “也不是失眠,只是睡的很少。宋山愚说问题不大。” “我不信他,他混起来比任何庸医都厉害。”陈珈瑶犯了一个白眼,忽然,闾丘瀚伸手架在她的腋下,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然后就抱住了陈珈瑶。 陈珈瑶斜着身子靠在闾丘瀚怀里,头抵在他胸腹的位置,这个姿势看电视正舒服。闾丘瀚的两只手臂拦住陈珈瑶的肩膀和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陈珈瑶也没说什么,反手抱着闾丘瀚的胳膊,视线虽然还是盯着电视的,但是话题全回到了闾丘瀚的身上。 “现在一天能睡几个小时?” “三个小时吧。” 陈珈瑶想了想,然后又问:“稳定么?睡觉的时间和睡眠质量?” “还不错,能睡得着,只是不想睡。”闾丘瀚说完,下巴缓缓的往下移动,嘴唇贴着陈珈瑶的发丝往下,在她的耳轮上落下几个吻。 热气扑在陈珈瑶的耳朵上,偏偏还是刚才一直贴着话筒的那只耳朵,陈珈瑶只觉得很痒,伸手就就抓。 “别,痒,刚才打了半天的电话,都快出现耳鸣了。”闾丘瀚抬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捏陈珈瑶的耳朵。 “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别人一打电话就没完没了的么。你很无聊么,如果是的话,我们搬去你那套公寓住就行了,不然再买一套大一点的,位置偏僻点的。这边确实太缺人气了,进出也不方便。对了,车库里那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是你的,车钥匙就放在隔壁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你如果出门又不想让小宋跟着,可以自己开车出去。” “你狡兔三窟还是怎么的,买这么多房子你住的下么。红色的阿斯顿?你怎么买那么招眼的颜色?那车不是跑车么,这么招摇我才不开。” “看着挺漂亮的。”闾丘瀚笑了笑,接着吻陈珈瑶的耳轮。 ------------ 第三十章 温存和眼泪 陈珈瑶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等会等会,我跟你说话呢,痒,一天睡三小时虽然对有些人也够用了,但是宋山愚是怎么说的?” “他也没说什么,以前一两天都睡不着的时候还不好好的。你之前才说过他庸医,怎么又问起他来了?”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估计就没事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说错话了,宋山愚是技术没问题,但是医德惨不忍睹。上次还跟我说想做活体实验,弄的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血腥味。” “活体医学试验不是很正常的么。” “不好意思——”陈珈瑶白了他一眼,“我少说了两个字,宋山愚是想用活人做活体实验。” 闾丘瀚紧了紧手臂说道:“他这话你相信?” “他什么话我都不信可这句我都会相信。”陈珈瑶关上电视,伸长手臂将遥控器放在床边的地板上。闾丘瀚顺势抱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陈珈瑶将两只手臂张开,方便闾丘瀚解开睡衣的纽扣。她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将视线转到了闾丘瀚的脸上。她既没有默许,也没有拒绝。陈珈瑶的注意力从闾丘瀚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肩膀,然后是手臂。 陈珈瑶的头侧到一边,光线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就保持的转头的姿势枕在松软的枕头上。 “闾丘,把灯关了。” 闾丘瀚的吻落在陈珈瑶的眼角,听到这话便停住了,稍微退开一些,用鼻尖轻缓的摩擦着陈珈瑶的脸颊,压抑着声音问:“你难道不想看看我?” 陈珈瑶的眼睛半睁半眯着,似乎很惧怕灯光,事实上光线并不是很强烈,只有一侧的壁灯两者,乳白色的光线流泻一室。米色的小花窗帘上带着与这间卧室的风格并不相符的白色蕾丝,这是她的眼光,她三年前的选择。她兴冲冲的想要打点出一个自己真正的家,而闾丘瀚只把这些细节部分授权给了自己。那个时候,究竟是怎么的呢,而现在,又会对以后带来什么…… 陈珈瑶看着光滑如女人的肌肤般的墙壁,忽然觉得无力,她再次说了一遍:“把灯关上。” 闾丘瀚吻着她,同时抬手关上壁灯,而陈珈瑶的眼睛也随之睁大了,仿佛在只有在黑暗中她能看清楚一些东西。 眼前一片朦胧的黑色,而闾丘瀚的身影在这片黑色中,是更加混沌的一种颜色,仿佛她的双眼就是一种镜像,闾丘瀚在这个画面中既被这种黑色包裹着,也被它们更加的凸显出来。 她的眼中,全是他。闾丘瀚的手指,闾丘瀚的体温,闾丘瀚的味道,一切隐藏在黑暗中,包裹着她。 陈珈瑶用光裸的手臂抱住他的肩膀,闾丘瀚一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些什么,陈珈瑶没有听清楚,她只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从胸腔中喷薄出的热气蒸腾着她的脸颊和身体。 她哭了出来,那种想要冲激而出的情绪一直都在,在心中迅速的发酵,然后,只是在紧紧是咬着嘴唇的瞬间,眼泪便哗哗的汹涌而出。 泪水从眼中滚出来是没有声音的,她屏住呼吸,任由眼泪肆意的铺满了脸庞,她的胸脯因为气闷以及哽咽微微的起伏着,张开嘴发出的呼吸声在闾丘瀚听起来也许就当成了动情的*与低语。 闾丘瀚伏在陈珈瑶身上,抬起头将脸蹭在她的脸上,结果,沾了一鼻尖的水,冰冰凉凉的。 “怎么了?”闾丘瀚伸手就要开灯,陈珈瑶却抱住他的肩膀困住他的手臂。她深深的呼吸,同时从口中溢出了哽咽声。闾丘瀚伸出手掌在陈珈瑶的脸上一抹,湿漉漉的连指间都被浸湿。 “别开灯,闾丘……”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息,像是化不开的委屈与悲伤。 “如果你不想做,那就算了,别哭了,我只是以为可以……”闾丘瀚小声的说着,语气中有歉意有内疚,有不解有无奈…… 他搂着她的脖颈,伸手抓起被自己扯在旁边的天然棉麻睡衣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他一边吻着她不断落泪的眼睛一边小声的哄劝。 带泪的睫毛刷过他的嘴唇,他忍不住抿着两片嘴唇将它们压住,挤干水分,嘴唇微微张开向旁边移去,舌尖卷起滚出来的眼泪,不让它落下。 “对不起,我并不是只想着为了上-床或者别的什么而已,你不要乱想。我现在已经停下来了,我帮你把睡衣穿上,别哭了。”闾丘瀚用薄被裹住陈珈瑶的身体,而陈珈瑶却抓住他的手腕:“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难受而已,只是想哭而已。”说话间,不断有眼泪滚落,陈珈瑶探起上身抱住闾丘瀚,眼泪顺着脸颊脖颈滚过胸口浸入薄被中。 她将唇迎向他,濡湿的唇贴在一起研磨着,啃噬着,舌尖尝到了咸味。 “不是因为这个,闾丘……”陈珈瑶紧紧的抱着闾丘瀚,“不是因为这些……” 陈珈瑶没有说其它,只是用行动表示她并不是因为此才痛哭——也许之中会有种这种原因,但是,她以为,她也能肯定,并不全是因为这些。 她的双眼已经渐渐能看清一些黑暗中的东西,也许闾丘瀚也是这样,陈珈瑶能看清楚他的双瞳,能看到他的手,虽然那看不清他的表情。陈珈瑶猜,也许他也能看到自己,黑暗中舒展的自己。 闾丘瀚张开手扣住陈珈瑶的头。他的手是那么的宽大,掌心垫着后脑,尾指朝下翘起一些,正好撑在她的后颈之上,稳稳的扶住她的头。 而另一只手,从她腰间绕过按住她的背,将人全部扣在自己的怀里。 陈珈瑶看着的眼泪还是没有止住,她偏头避开闾丘瀚的吻,然后抓过之前闾丘瀚给自己擦脸的睡衣——它就在枕头上,把脸埋在上面,鼻水泪水全碾在了上面。 闾丘瀚不断的吻着她的头发与肩膀,同时小声的劝着:“好了,别哭了……” “对不起。”陈珈瑶道歉,虽然这很扫兴,她对闾丘瀚也没有任何歉意可言,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她的嗓子有点哑,这沉闷的三个字让闾丘瀚稍微一愣,然后,更多的吻落了下来。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闾丘瀚双手捂住陈珈瑶的脸,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两人再黑暗中对视,“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总之,对不起。” 陈珈瑶哽咽着应了一声。这个人,很少道歉。她不敢说他从不道歉这么武断的话,因为,他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就说了对不起。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没有把话挑明白了的说。但是,陈珈瑶觉得还是够了。 陈珈瑶用身体迎向他,一边用嘴唇寻找他的眉眼,一边说:“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对我,我真的受不了。谁会给我第二次机会,谁……” 闾丘瀚封住她的嘴,将那些话堵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遇到那些事情,我发誓,这是你给我的机会。”闾丘瀚喃喃地说。 可是——陈珈瑶朦朦胧胧的想着,连你都需要把话说说话用来保证了么…… 陈珈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铃声急促尖锐,又是她没有听习惯的那种,于是,她直接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先找发声源。 然后,她就看到了床边的固话——她愣着,任由电话叮铃铃的响,等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昨天根本就没有床头的矮柜上有电话,难道是闾丘瀚大清早移过来的? 时间过了大约有半分钟,电话铃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响着,陈珈瑶抓起话筒:“喂?” 等她一开口,才发觉嗓子眼很干,似乎连嘴唇都干的快起皮了。两眼酸疼,还有种头大的感觉。 “还没有起来么?” 闾丘瀚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陈珈瑶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出头,也不算太晚。 “已经起来了。“陈珈瑶语气不善的回过去。 “厨房有早点,你先随便吃点垫垫,我十点左右让小宋去接你,怎么样?”闾丘瀚在那边问。 陈珈瑶听明白这话了,原来是来预约午饭的,陈珈瑶的头有点大胀,她想到都想便拒绝了:“不要,我现在不想出去。” “你声音怎么这么——你是不是发烧还是怎么了?昨天你忽然就睡过去了,还有点低烧。” 陈珈瑶听闾丘瀚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头胀的更加厉害了。她昨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闾丘瀚,她更不清楚了。她飞快的说:“没有,就是嗓子哑了,我再睡一会,你别让小宋来了,我现在这德行不能见人,”说着,陈珈瑶就挂上了电话。 她翻了一个身,可是睡意全无。她干脆就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蹭到卫生间,头发有点乱,两眼浮肿,脸色发白,甚至连整张脸都显得浮肿,脸色白惨惨的,而嘴唇却显得发干——果然,觉得脑子和脸都一胀一胀的真的不是什么错觉,真的是浮肿了,而这副德行,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 陈珈瑶又回到床上磨蹭了一会,然后认认真真的洗了一个澡,同时自己按摩了一会脸部和眼睛,水肿现象都消失了,人顿时精神不少,只是嗓子还是发干发哑。 陈珈瑶进了隔壁的卧室,在梳妆台上很容易就找到了闾丘瀚昨天说的那把车钥匙。她进了车库一看,差点没有钥匙给扔了,这什么车啊,红色敞篷跑车,这让她一个连几十万的奔驰都没开过的人,怎么好意思的开出去。 可是,车库里只有这么一辆车,而她如果不开车出去,那就只能选择步行半小时去坐公车,或者是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订车来接。 陈珈瑶看了那车半天,最终还是给自己找了一副墨镜架在了脸上。 ------------ 第三十一章 逛街时男人的用处 陈珈瑶远远的就看到了张瑜桦,站在街口,低着头在看报纸。陈珈瑶张口喊了她一句,街道有点窄,她开车进去有点困难。 张瑜桦抬起头往她那边看一眼,然后竟然再次低下了头,陈珈瑶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喊:“张瑜桦,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啊。” 张瑜桦愣了几秒,忽然就抓着报纸朝这边跑了过来。 “啊啊啊,你这车子——美人啊美人……”张瑜桦从车前绕到车后,足足转悠了两圈,“有钱人啊,阿斯顿马丁啊,陈珈瑶啊陈珈瑶,你也太资本主义了吧,我连个自行车都还没有,你都开上豪华跑车了,这也忒刺激人了吧。” “这车这么招摇有什么好的。”陈珈瑶皱眉说。 “那是,全市我就见过一辆,还是你开过来的。我说陈珈瑶你就别跟着车一起出现行不行,人家的风采完全把你那点小魅力给压制完了。跟这车在一起,没男人会把视线往你身上放。” “滚,不,是给我滚上车,去吃饭。” “我开行不行?” “你会开车么?” “……” 张瑜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候还在不停的说:“我记得闾丘瀚平时开的是一款玛莎拉蒂的吧,你这阿斯顿比他那辆贵了一倍啊。啧啧啧,这态度端正,我喜欢,给老婆用最好的,自己花一块钱,就让老婆花两块钱,自己开两百多万的车子,就给老婆买四五百万的,这态度好。” “你再说下去,我就不敢再开这车了,弄的这么显摆的东西,也不怕别人惦记着么。” 张瑜桦听了这话,咧嘴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我坐在这个车子也应该小心点,别被什么人给记着了,以为我是什么有钱人就绑架我啊。” “少胡说八道,你个神经病。”陈珈瑶骂了一句,然后没忍住就咳嗽了两声。 这时候张瑜桦也听出陈珈瑶声音的不对劲,视线终于舍得从靓车转移到她的脸上:“怎么了,感冒?” 陈珈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张瑜桦啊,你可真关心啊,现在才听出我声音不对劲啊。” “都跟你说了,别跟这么拉风的车站起一起,我现在眼里可全只有它了。” “眼里只有它又怎么样,喊它它能答应你两声,连方向盘都没摸过,也就只能看看人家长的如何。想去哪里吃饭?” “随便,你今天还去看不看你妈了?” “不去,就是想出来帮你买条裙子。虽然没婚礼,但是你也该给我穿成伴娘的样子,知不知道。” 张瑜桦兴冲冲的问:“行,好,没问题,我要最贵的,要名牌,名牌,闾丘瀚的钱不花白不花。你别替他省着啊,别我才花他万儿八千的你就心疼巴家的不得了,这没出息。” “不巴家守财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没出息,还有,谁跟你说我们这是在花闾丘瀚的钱,这是你大姐我的钱。我竟然要倒贴给你钱买裙子然后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啊不,是婚宴,怎么说还都是我吃亏啊。张瑜桦,你说你要给我送多大的红包我才不吃亏啊。” “别,等会,闾丘瀚没破产吧,怎么轮到要花你的钱了,你私房钱才多少,在他眼里,还能算是钱么,他没一下子甩给你个什么金卡银卡的任由你挥霍。你这大款太太当的不合格啊。” 陈珈瑶被张瑜桦的话噎了一下,闾丘瀚并没有提什么钱的事情,不过今天在拿梳妆台找车钥匙的时候,发现车钥匙下就是一张信用卡,信用卡下面压在一张便条,写了密码。有些话不用说透,彼此也明白意思,陈珈瑶虽然知道这是闾丘瀚留给自己的,里面肯定也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零用钱”,可是陈珈瑶还是没有动它。 “现在还不是大款太太呢,大钱也没有,除非要等离了以后看看能不能分点体恤费养老钱什么的。”陈珈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张瑜桦扭头看看她,撇嘴没言语。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陈珈瑶和张瑜桦都已经坐在餐厅中了,陈珈瑶竟然接到了闾丘瀚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往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电话才接通,陈珈瑶就听到闾丘瀚在那边质问。 陈珈瑶张张嘴,看了张瑜桦一眼,然后冲她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然后才说:“恩,出门吃饭,然后在跟张瑜桦一块买买衣服什么的,怎么了?” 听到这回答,闾丘瀚的语气明显好了很多,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他们在哪里吃饭,准备去哪里购物。陈珈瑶一一都回答了,而坐在她对面的张瑜桦却发出一声嗤笑。陈珈瑶白了她一眼,然后说:“恩,不会逛很长时间,恩,拜。” 陈珈瑶这边才放下手机,就听到张瑜桦说:“闾丘瀚打来的?他不用上班还是怎么着,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打电话查老婆在干什么干什么?” “少废话你,吃饭完后就逛商场。” “上次陈嘉楌结婚穿的那条裙子不行么。何必要花这个钱?”张瑜桦倒是会给陈珈瑶省钱,以为是闾丘瀚的钱时,就恨不得吸干他的血,一听是陈珈瑶自己的血汗钱,连裙子都可以不买了。 “你别来这套啊,你穿的美美也算是给我长脸面。到时候闾丘瀚跟宋山愚或者别的那帮人穿的衣冠楚楚的,身为我的娘家人你破衣烂衫怎么能行,不是没进门就先给大姐我丢人么。既然是让你穿着给我长脸,这投资这钱肯定是我出了。”陈珈瑶理直气壮的说。 张瑜桦立马就说自己想要什么牌子,要什么限量版的,陈珈瑶要是有本事,干脆鞋子皮包首饰什么的给她配一身算了。 “你想的美。”陈珈瑶蹦出来四个字。 陈珈瑶驱车带着张瑜桦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没想到,陈珈瑶这边才进来,竟然看到闾丘瀚像是门童一样站着。陈珈瑶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其他的衣冠楚楚的人,于是就和张瑜桦手牵着手走了过来。而张瑜桦眼里根本就没有闾丘瀚,只是不停的透过亮锃锃的玻璃看外面,嘴里还念叨着:“把几百万放外面,你就不担心么,啊,我果然是穷鬼命么,只有我会想这些东西么……” “你怎么在这里?” “下午没什么事情,就出来了,嗓子还这么哑?”闾丘瀚一边说着,同时抬手去摸陈珈瑶的额头,陈珈瑶头虽然本能的向后仰着以避开他的手,但还是让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没发烧,有没有吃消炎药?” “没有,自己能好。”陈珈瑶拨开他的手。 闾丘瀚笑着看着陈珈瑶,温和的问:“你们准备看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裙子衣服之类的。”陈珈瑶稍微笑了笑,和闾丘瀚保持安全距离,而闾丘瀚却靠近她,姿势优雅的将她的手臂塞进自己的臂弯。 陈珈瑶想抽出自己的手,结果她的手臂被他的手臂夹住,手被闾丘瀚给握住了,按在他的手臂上,同时迈步朝里面走。张瑜桦看着两人笑了几声,然后问闾丘瀚:“闾丘瀚,你如果嫌我这颗电灯泡碍事就直接说,我绝对有眼色懂分寸。” 陈珈瑶的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抓住张瑜桦的手腕,三个人并排走着,显得有些堵塞交通。闾丘瀚仅仅是微微一笑,没言语。张瑜桦便接着对陈珈瑶说:“有老公跟着多好啊,有人拎包,有人付账。” 陈珈瑶甩了一下胳膊,示意张瑜桦不要再说下去,然后她低声问闾丘瀚:“你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陪你们逛街啊,就跟张瑜桦说的一样,拎包付账。”闾丘瀚的下巴稍微昂着,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不断地盯着走过的柜台和窗口。 陈珈瑶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她不想第一天就跟闾丘瀚发生争执,可是,自己实在不能放任他,毕竟这不是在外地,走在街上都有可能碰到老同学旧同事的可能,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商场。 “闾丘,我们说好的,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陈珈瑶侧头小声的说。 闾丘瀚置若罔闻,却看了张瑜桦一眼,说道:“张瑜桦不是也在这里么,一会回公司前大家还能去喝下午茶。” “恩,我听陈珈瑶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各玩各的。”陈珈瑶瞪了他一眼,又试图抽出自己的手,结果还是失败。 闾丘瀚自然不用多说,站在哪里都是一副贵公子精品男人的模样,陈珈瑶卷发撩肩,成熟优雅,而张瑜桦浑身也透着一股自信的豪爽脾气魄。这三人走在一起,气氛诡异的和谐。 一楼是珠宝和化妆品专柜,张瑜桦看了两眼,就问闾丘瀚:“闾丘瀚,你给陈珈瑶买婚戒没?” “用以前的。”陈珈瑶回了一句。 张瑜桦发出抗议之声:“你们不至于吧,用以前的戒指,闾丘瀚你不至于会省这两个钱吧,用以前的东西彩头多不好。” “彩头不好么,我怎么没听说过。”陈珈瑶反问。 “恩,不好,这些旧风俗听我的没错。新婚新婚,怎么能用旧东西。”张瑜桦信誓旦旦的说。而陈珈瑶心里骂着,你就是想帮我再骗人一枚昂贵戒指是不是,这娘家人做的,还真是合格。 闾丘瀚听了这话,不知是真信了,还是怎么的,脸上竟然做出思考的模样,然后说:“我也这么想过,不过以为阿瑶会更念旧,既然这样,正好能订做一对真正的婚戒。” 陈珈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两人的戒指都是分开买的,款式根本就不是一对的——她垂头,看到闾丘瀚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左手,无名指上正是自己送的那枚戒指。 ------------ 第三十二章 马丁和玛莎拉蒂 不是陈珈瑶自己敏感,旁人根本就不是偷偷摸摸的往这边看,而是直接站着不动,盯着闾丘瀚死命的瞅,瞅完了顺便再看看精品男人身边的两女人一眼。 陈珈瑶偏头在张瑜桦耳边说了小声说两句话,张瑜桦恩恩啊啊的点头,陈珈瑶见她答应了,变对闾丘瀚说:“我们不想逛了,裙子改天再买吧,你不是说喝下午茶么,现在去么?” 闾丘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笑着问:“你确定?这个时间去喝茶。” 现在才是中午,没人会喝什么下午茶,但是陈珈瑶实在不想跟闾丘瀚在一起被人注目:“恩,顺便说说婚宴的事情,你那边有谁会参加。” 闾丘瀚倒是被婚宴的话题吸引了,脚步顿时就停住了。陈珈瑶立刻挽着他的手臂把人往外面拐。 闾丘瀚的是自己开车来的,陈珈瑶想都没想就要上闾丘瀚的车子:“那辆车子太招摇了,我不开了。” “恩,那就留在停车场吧,回头让小宋给开回去。”闾丘瀚给两位女士开了车门。张瑜桦却不想再当电灯泡,说两人商量婚事她去干什么的。陈珈瑶抓住她的手就把人往车里塞:“你去给我听着。” 张瑜桦心中全惦记着那辆被独自留在停车场的阿斯顿,看样子要不是陈珈瑶,她都想留在停车场陪伴美人。 闾丘瀚明知陈珈瑶不想两人公开露面,偏偏他就是装不明白,看不懂陈珈瑶的眼色。而陈珈瑶,心里纵使再不痛快,也不会在外面当着旁人的面说闾丘瀚一句不好的话。于是,两人心中就这么憋着,闾丘瀚开车慢慢的在市中心转悠了一圈,然后挑了一家茶楼。这时候正是午饭午休的时间,这边的人也没有把茶楼当餐馆的习惯,客人不是很多。闾丘瀚要了一个隔间。张瑜桦倒是老实,见气氛有点不对,立刻就装哑巴,不多说一句话免得遭人烦。 陈珈瑶也懒得喝什么茶,只是忽然问了闾丘瀚一句:“你吃过午饭没有?” “没有,你来点吧,都是些点心的,也不知道你们吃什么。” 这家茶楼是广东人开的,陈珈瑶来过几次,正宗是的广式茶楼,马拉糕莲蓉包虾饺这些点心都觉得不错。她直接就报出了几个点心,等服务员离开后,面对着闾丘瀚,反倒没话可说了。倒不是因为身边有张瑜桦不好说话,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见没人开口,闾丘瀚就主动问陈珈瑶:“你不是想说结婚的事情么。” “啊,对,你那边究竟有谁会去?人数确定一下,然后在酒店订位子。” “应该只有一个宋山愚,你呢,也只有张瑜桦么。”闾丘瀚笑着反问。 张瑜桦一直捧着杯子在喝茶,眼睛从陈珈瑶身上在转到闾丘瀚身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两个人。 “如果只有四个人的话,那随便怎么样就行了,都是自己人,能简便就简便了。”陈珈瑶说完这话,却遭到了张瑜桦的反对:“没有婚礼就算了,婚宴都想省了,这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我觉得不重要,既然都没婚礼,还要什么婚宴,就四个人的婚宴,好意思说什么婚宴么,这能有什么意义?” 张瑜桦没说话,只是看了闾丘瀚一眼,示意他开口。闾丘瀚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婚礼不举行就算了,而婚宴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也算是一种形式,即便我们不想办,张瑜桦和宋山愚估计也不会答应。你就当是朋友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只是领了个证就回家,这有什么意思,怎么说也要凑在一起吧。”张瑜桦忙不迭的附和。 陈珈瑶瞪了张瑜桦一眼,两眼就写只一句:你竟然不帮着我?! 张瑜桦就当没看到陈珈瑶凶狠的眼神,正好服务员小姐端着茶点进来。陈珈瑶自己动手结果,将虾饺云吞面这些咸的都往闾丘瀚面前摆,甜式的全放在自己和张瑜桦这边了。 于是,局势改变,变成闾丘瀚与张瑜桦在吃东西,而陈珈瑶不停的说话,分析,等两人吃好后,陈珈瑶也说了至少半个小时,可惜,全都白说了,张瑜桦竟然和闾丘瀚站在了同一阵线,觉得现在已经够简单了,再简单下去根本就说不过去了,连一顿饭都没有,这婚结的太可怜了。 陈珈瑶心里把闾丘瀚掐了无数遍,本来她还是不想取消什么四人婚宴的,就是因为这人没事找事,弄的她连街都没逛成,她心中才起了和他对着干的念头。至于张瑜桦,等没人的时候再料理她。 闾丘瀚陪着陈珈瑶待了总共有小小时左右就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他的车钥匙:“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公司,晚上把那辆马丁开回来,你就开这辆回家。” “恩。”陈珈瑶应了一声,就把车钥匙装自己钱包里了。闾丘瀚站起来,倾着身子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张瑜桦正在喝茶,被闾丘瀚这一下弄的,差点喷出口茶来。陈珈瑶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斜着眼睛瞪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闾丘瀚在我心目中的冰山闷骚形象一下子就崩塌了,那冰渣子扎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三十多的男人还玩这种高中生的把戏,虽然够养眼的,但是也太让我嫉妒了。我现在还单身呢。” 陈珈瑶听到张瑜桦那两个用来形容闾丘瀚的词儿,眉毛一皱就骂:“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你怎么搞的,居然站在他那一边,那种才几个人的婚宴有什么意思?你还差那一顿饭不成?” “我是不差那一顿饭,但是我不想让你结个婚连个婚宴都没有。到时候你追忆往昔的时候,连个想头都没有,这多可怜啊。你也是没事找不自在,既然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你跟他争什么争——不过闾丘瀚的脾气看样子挺不错的,也没冷着脸只说不行。他有没有提婚前财产协议什么的?”张瑜桦说着说着,忽然就压低了声音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陈珈瑶一听这话话题,心里本能的厌烦,白了张瑜桦一眼低声的骂:“你这是什么人啊,这还没结婚么就开始惦记着别人的钱了,张瑜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你这本性真是赤-裸-裸的不堪入目。” “我一直都这么现实,我是为你着想行不行。闾丘瀚他是你男人,他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有钱又帅,这样男人走大街上都有女人勾搭。你也不为自己多想想,上一次分手,什么都没有,你自己还把房子卖了还他钱,这什么世道。分手你还倒贴钱给他。你们两现在算什么事,隐婚?他连陪你逛个街都要看你眼色,陈珈瑶你倒是长出息了。也亏的闾丘瀚现在脾气好了。” “我在这里过了半辈子,万一被熟人见到了我怎么说。你也少帮我玩那些花花肠子,变得花样要钱要东西,你不觉得什么,那你也不想想,我在他面前还抬不抬得起头来。是他要跟我结婚,不是我求着他跟我结婚,他的钱是他的钱,不是我的。” “你就接着倔吧,懒得理你了,送我回家。” “衣服还没买,回什么回家。” “我穿什么去是我的自由,送我回家去,看着你就烦。跟你说你有不听,还每次都拉着我。以后没事别搭理我。”张瑜桦气鼓鼓的说。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站了起来往外走:“看着我烦你就别看了,自己回家去。” 张瑜桦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珈瑶出了隔间,忽然跳起来追出去骂:“陈珈瑶你个王八蛋,有你这样的么,不带你这么玩的。陈珈瑶……你奶奶地给我敢我把撩这儿老子跟你没完。” 陈珈瑶开着闾丘瀚的车并没有回家,而是到了陈母住的疗养院,她将车子停在了里疗养院有几千米外的露天停车场,然后坐出租车到了疗养院。 陈珈瑶见到陈母的时候,陈母就在跟几位老太太坐在一起打毛衣。陈珈瑶手里拎了点应季的水果就进去了。陈母见到陈珈瑶挺高兴的,把闺女介绍给其余几位老太太后,就打发陈珈瑶拿着果盘去洗水果。 陈珈瑶端着果盘回去的时候,正听到有个老太太问自己有没有嫁人。陈珈瑶也不管母亲是怎么回答的,笑呵呵的就进去,一口一句阿姨,吃水果。 陈母跟这帮老太太住在一起,看样子挺高兴的,只是问了问陈珈瑶最近几天怎么样,陈嘉楌他们是不是该回来了。 “没事,妈,你接着住你的,陈嘉楌那边我去说,什么时候养好了咱在回家。” 旁边一阿姨就说:“看你闺女可真孝顺,什么事情都不让你操心。” 陈母笑着说:“住这也不便宜,光手术费就花了这么多,她一个给人打工的,能有多少钱让我扔。” 陈珈瑶特怕她妈提钱的事情,这疗养院确实不便宜,别看这些老太太老爷子普普通通的,可家里肯定都是有钱有权的,陈珈瑶听陈母说了,这一帮人里,还有几个省级的干部,国家出钱在这里供着。 陈珈瑶挺怕她妈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钱——这笔数字,她就是觉得自己闺女再能赚钱,也赚不到这么多。 几个老太太围着陈珈瑶这一个人,在她们眼里,三十岁的陈珈瑶还就是一丫头,说说这叨咕叨咕那的,无论听什么,陈珈瑶全都笑着点头。 在疗养院也不知待了多久,陈珈瑶陪着几个老太太说话,然后还打了一会毛衣。等到晚饭时间,陈母非要陈珈瑶留下吃饭,陈珈瑶又只好把借地方给她住的张瑜桦搬出来,说自己回去要跟张瑜桦一块吃饭。陈母一听这话,果然放人。等陈珈瑶出了疗养远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陈珈瑶打了一个出租车先去停车场取车。 结果,等到了停车场,她前前后后的转了两圈,都没有见着那两玛莎拉蒂。陈珈瑶心里瞬间就拔凉拔凉的,这可是两百多万的车子,她宁愿自己丢了,也不能把它给丢了。 ------------ 第三十三章 鸡飞狗跳 陈珈瑶在停车场不停的转悠,可是无论找多少遍,那辆玛莎拉蒂也不会平地冒出来。丢东西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抓狂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现在丢的还是这个贵重的大件物品。 天色已经黑了,陈珈瑶觉得自己应该先报警,她掏出手机,结果发现倒霉的事情竟然在同一时刻全都凑在一起了——手机竟然还没电了。陈珈瑶恨的连摔手机的心都有了,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停车场,打车到了最近的公安局报了案。 警察一听是偷车案,也没表现的多上心。哪天不丢车啊,不是丢山地车就是摩托车,小轿车一天被撬走几辆都是正常的事情。陈珈瑶看人警察这么淡定,她加了一句:“那车是玛莎拉蒂的。” 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的警察一边听一边记着:“恩,这车牌子没听说过,你车是什么颜色,有什么特征,在哪丢的,什么时候丢的……” “那车两百多万。”陈珈瑶这话一说出来,那警察瞪着陈珈瑶说:“偷你这一辆车,人家能歇两年不用再干活。你这什么车,都顶着一栋别墅的钱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马在心里哭的滂沱:这算什么事情啊,这车她才开一次就遇到这事,这败家都败到什么程度了,幸好下午闾丘瀚没让自己开那辆阿斯顿,不然这回丢的可就是两栋别墅了。 越想越难受,这不是丢了点钱的事情,是丢了一大笔钱,陈珈瑶想想那车那钱,心了就一阵紧巴巴的肉疼。这才第一天,她就把闾丘瀚的爱车给整没了,这是什么倒霉事。陈珈瑶这么一想,难受的要命,女人的巴家小肚量本质也尽显无疑,眼圈一红就要掉泪。 那警察见她这样,连忙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你也别太着急,也不是说丢了就一定找不回来了,你这车这么贵,黑市上也少,那偷车的就是偷了出去都不好脱手。这样,你再说详细点,然后我们就派人去你丢车的地方看看。那种地方应该会有摄像头什么的。” 陈珈瑶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几点停车,几点发现不见的…… 等到说的清清楚楚的时候,陈珈瑶一看墙上的石英钟,发现都到八点了,而按着闾丘瀚的习惯,已经在七点就到家了。陈珈瑶想着自己没电的手机,就问接待自己的警察能不能打个电话。 警察指着一个固话说:“打吧打吧,这么晚了让家人先接你回去吧。” 陈珈瑶拿起话筒的一瞬间,竟然不知自己是该拨打闾丘瀚哪个号码。想了想,她直接拨通了家里的固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陈珈瑶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句:“闾丘?” 电话那边是一片静默,然后紧接着就是爆发性的大吼:“陈珈瑶你现在在哪里,手机不接电话不打……” “我现在不是打电话了么,手机没电了……”陈珈瑶对即将要报告的现实而觉得难以启齿。闾丘瀚听出她语气中的犹豫和不对劲,于是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现在在警察局,北区的这个,出了点事,你——” “出了什么事情,北区是不是,你等在哪里,我半小时后就到,不,二十分钟,等着我,哪都别去。” “你——”陈珈瑶还没来得及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闾丘瀚就挂断了电话。从郊区到这边,平时坐公车什么的前前后后都要一小时,出租车的都也都要四十分钟,闾丘瀚究竟要开多快,能二十分钟就赶过来。陈珈瑶愣了愣,只能对着发出忙音的话筒无奈的说,“你开车小心点。” 晚上八点,郊区的路况很好,最主要的是没有什么车子,闾丘瀚能狠踩了油门冲,但是进去市区后,车水马龙,虽然不至于像是下班高峰期那样堵着不动,但是根本就开不了快车。闾丘瀚绕过前边的车子直接就穿过了红灯,他甚至听到了身后司机幸灾乐祸的叫好声。 闾丘瀚咬牙切齿的狠狠的锤了一下方向盘,同时下决心要从郊区搬到市中心。虽然郊区的房子的保全系统很让人放心,但是从市区到郊区的这段路程,谁能保证百分百的方便安全,就像今天,有车有什么用,再快也不能飞过去。 七点准时到家的时候,闾丘瀚才发现家里没人,他立刻就给陈珈瑶打了一个电话,竟然没人接。他想着陈珈瑶大概是在跟张瑜桦在一起,吃饭逛街美容什么的,反正女人们在一起,娱乐享受的名堂也不少:或者,她就是单纯的因为生气而不接电话,为了中午的事情生自己的气。 等了半个小时,闾丘瀚又给陈珈瑶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已经等不了,直接就把电话打到了张瑜桦那里。电话一接通,闾丘瀚还没来得及质问,就听到那边张瑜桦连珠炮的骂:“陈珈瑶你这个不仗义的混蛋死女人竟然把老娘一人撩人店里,奶奶地老娘身上的钱还不够付账的差点就没脱衣服抵押在那了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过来你这个欠抽的……” 闾丘瀚也顾不上她们两之间怎么了,飞快的打断张瑜桦的话:“张瑜桦,阿瑶难道不在你那里?” 张瑜桦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这是人家老公打电话过来要人的,她立刻撇清关系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跟我在一块,我们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就分开了。怎么了,陈珈瑶还没回去,你给她打电话没有?” 闾丘瀚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几度,他也没回答张瑜桦的话,直接就挂上了电话,拿出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陈珈瑶的圈子,他想给陈家打电话,也许陈珈瑶会在那里,但是——如果陈珈瑶真的是为了下午的事情生气的话,那他再这么做,无疑是雪上加霜。 大约只是过了一分钟,或者稍微长的时间,电话响了,闾丘瀚立刻就抓起话筒:“陈珈瑶——” “是我,”话筒中传出张瑜桦的声音,“我打了她手机,没人接。” 闾丘瀚等了一会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他说:“张瑜桦,你给她家里打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在家里。” “你干嘛不自己打——”张瑜桦挂上了电话后,等了两三分钟后就又打了过来,“打了固话,没人接。不过我给在疗养院的阿姨打电话问了一下,说阿瑶下午去看她了,傍晚的时候就走了。” “你别说阿瑶现在联系不上,别让她担心。”闾丘瀚交代了一句。 “你当我白痴啊,你别着急,陈珈瑶又不是小孩子,估计是自己一人玩去了吧,手机应该是没电才接不通的。我挂电话了,等她回家了让她给打个电话,拜。” 闾丘瀚握着手机坐在固话前,根本就不知自己该怎么办,陈珈瑶不是那种让人担心着急的人,他早该想到,即便就是生气,她也不会幼稚的赌气让人担心。可是,这两个小时内,她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晚上一个女人独自开车,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负面的想法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下来。闾丘瀚自虐般的想了无数种危险,但一一又被他剔除。虽然从他回家到现在,时间还没有一个小时,闾丘瀚却觉得难捱的厉害,有种被逼到死胡同无从下手的感觉。他犹豫着要不要给谢晟莫打个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以为又是张瑜桦,抓起话筒却听到那边传来一声软软的,带着试探意思的“闾丘”。他一听这个声音,担心什么的全都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怒气,可是吼出声以后他又后悔了。 然而等到他听到她说自己的警察局的时候,担心已经爆发了,他不愿意现在就听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 闾丘瀚这边心急火燎的,而待在警察局的陈珈瑶也不好受。接待陈珈瑶的警察有点担心的看着陈珈瑶,这可是才丢了一栋别墅的主啊。一看就知道刚才是给她那口子打电话,这老公要该多有钱,才能把这不当一回事啊。 陈珈瑶也不想跟人说话,打完了电话后急就一人闷头坐着。想着一会该跟闾丘瀚怎么说。她时不时的看看墙上挂的石英钟。二十分钟刚过去,可是闾丘瀚还是没有出现。陈珈瑶就在心里想着,就说了,你怎么可能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是,还没过两分钟,就见着一个男人脚下生风的冲了进来。一见坐着的陈珈瑶,立刻就伸手把人拽了起来。那中年的警察一见这情况,也站了起来,不知该不该劝架,虽然谁遇到这事都该生气,可是最难受的肯定是自己媳妇才是。 陈珈瑶瞪着眼前的闾丘瀚,看着对方喘气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问:“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闾丘瀚出的着急,穿着衬衫就出门了,只换了鞋子。可能是吹了夜风的关系,一双手凉冰冰的。 闾丘瀚飞快的打量了陈珈瑶的一遍,发现人没什么事就松了一口气,平时的气场也就全回来了,盯着陈珈瑶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能跑到这里来?” ------------ 第三十四章 早餐和便当 陈珈瑶此刻和闾丘瀚面对面的站着,更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也作出防备的姿势,准备这位一时气急的老公一动手他就冲上去劝架。 闾丘瀚见陈珈瑶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心里顿时就猜出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她不好对自己开口的事情。闾丘瀚抓着陈珈瑶的肩膀前前后后又看了一遍,确定人真的没事后就把陈珈瑶按在椅子上,闾丘瀚几步走到警察面前问:“我爱人出什么事情了?” 警察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说:“你们家车丢了,你爱人来报案。” 闾丘瀚一听这话,扭头问陈珈瑶:“是抢劫还是行窃。” “偷的,那车我就停在露天停车场,然后我就去疗养院看我妈了,等傍晚去取车的时候,就找不着了。早知道这样,我还去什么疗养院。”陈珈瑶心疼的要命,说着就掉了两串眼泪。 闾丘瀚却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说:“没事,不就一辆车么,幸好遇到是偷车的,要是遇到劫车的怎么办,人没事就好,别哭了,我们先回家。”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回去就好了,这车你都开了好几年了都没事,结果我才开一次就给弄没了。”陈珈瑶的语气也算不上多悲伤,只是掉眼泪而已。她平时丢给几百块钱就能肉疼几天,更何况现在是一辆豪华轿车,最重要的是,这还不是自己的。 “行了,不就丢个车么,别巴家巴的这么厉害,你就当破财免灾了。”闾丘瀚扭头对那警察说,“麻烦你了,我们现在能走了吧。” “行,有消息的时候招你们,回去吧。”警察还沉浸在闾丘瀚的那句“不就丢个车么”的话里,听到闾丘瀚这么问,连忙就摆手示意他们能离开。 闾丘瀚一手拎着陈珈瑶的皮包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就往外面走。陈珈瑶还是在掉眼泪,闾丘瀚的表情似乎是有点急了,就说:“一辆车我还丢的起,我看着你哭就难受,别哭了。” 陈珈瑶果然咬着嘴憋住了在眼眶里打滚的泪珠子。闾丘瀚开的是那辆阿斯顿,陈珈瑶一见它就难受,撇撇嘴飞快的擦了一下眼睛。闾丘瀚将她的皮包扔在后座,然后就打开车门让陈珈瑶先上车,闾丘瀚绕到驾驶座一边的时候,忽然停下打开车门的动作,而是问陈珈瑶:“真的被偷的,人没事?” 陈珈瑶摇摇头,闾丘瀚这才上车,升起软顶篷。等车子开动一会后,陈珈瑶忽然就觉得凉飕飕的,双臂叠在一起在胸前。闾丘瀚见她这个样子,就说:“你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吧,之前我给她打电话找你。” “恩,我回家再打吧。”陈珈瑶侧着头看着车外。 闾丘瀚接着说:“晚饭还没有吃吧,在外面吃好不好?” “回家在吃吧。” 闾丘瀚也没说什么,飞快的就将车给开回家。陈珈瑶一见门就先让闾丘瀚去洗澡,她拿起电话给张瑜桦打电话。 张瑜桦听到是她的声音,就自然的问:“你去哪里了?回去晚了也不知道给闾丘瀚打个电话么,他找人都找我这了。还有,陈珈瑶你下午可真够无耻的,没付账就走了,我差点就卖身在那里了。” “闾丘付过帐的我还付个什么?”陈珈瑶心情不好,终于逮着一个人出气,于是她很大声的就喊了出来。 电话两边都停顿了一会,接着就听到张瑜桦在那边骂那个没脑子没长眼睛的服务员。等骂完了又问陈珈瑶晚上去了哪里。 陈珈瑶闷闷的说:“去警察局了,我把闾丘瀚的那辆玛莎拉蒂给弄丢了。” “啊?!”张瑜桦大叫一声,然后随即便冷静下来,劝陈珈瑶:“那个,破财免灾啊破财免灾,虽然挺可惜肉疼的,但是这事都这样了,你就别心疼了啊。两百多万在闾丘瀚眼里就跟咱眼中的两三千一样,你别难受了,再说了,说不定车子还是能追回来的。” “什么百万千的,我就是丢两百块我都能心疼死。我怎么就怎么倒霉啊。”陈珈瑶吸吸鼻子骂着。 “你就当是在培养你以后成为富婆的挥霍气度,你如果只有辆十几万的车,就只能丢十几万的,你有个宝石戒指,就有可能丢这个戒指,丢东西只能丢你有的,别想着这些没用的事情了,等你心疼几天就不疼了。你们两今今天也受折腾了,我挂电话了。别在闾丘瀚面前弄的这么巴家,他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他少弄几场什么酒会晚宴什么的你这个车钱就回来了。睡一觉就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乖啊。” 闾丘瀚洗完澡出来后,见客厅没人,就朝厨房的位置喊了一声:“阿瑶?” “恩,等会。”陈珈瑶在厨房里答应了一声,闾丘瀚刚准备进去,陈珈瑶就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你随便吃点吧,明早上再给你做顿好的。”陈珈瑶的脸色就像是受到什么大的刺激一样。闾丘瀚看她这个样子,又好笑又心疼。他点点头就接着面碗。 “吃完以后放水槽里就行了,等会我洗碗。”陈珈瑶一边说一边上楼。闾丘瀚就问:“你呢,你不是也还没有吃晚饭么?” “吃什么吃,什么时候把这两百万都省下来的时候我再吃饭。”陈珈瑶咬牙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就上楼去了。 闾丘瀚见她这样,稍微愣了愣,忽然觉得有点烫手,连忙就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一碟小菜和一副一筷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陈珈瑶做的是蘑菇油菜肉丝面,配菜挺多的,白的绿色黑的码在白色的海碗里。闾丘瀚一边慢慢的吃面,一边想着怎么办。陈珈瑶巴家是好事,可是,要是她心里一直难受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等吃完面后,闾丘瀚将剩下的菜倒进垃圾桶,将碗筷碟子都洗干净了。陈珈瑶是那种如果只有一两只碗筷,她就绝对不会用洗碗机的人。尤其是张瑜桦每次见到洗碗机都会普及“其实这玩意真的很浪费水资源”的环保意识。闾丘瀚将餐桌也擦了一遍,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些零食什么的后,洗了洗手才上楼。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开灯。闾丘瀚打开了两盏壁灯,看到床上蒙着头睡的陈珈瑶。闾丘瀚轻轻的走过去钻进被子里,他掀开一点被子,伸手按陈珈瑶的肩膀上。 陈珈瑶侧着身子背对着闾丘瀚蜷缩着,她扭了下身子,试图晃掉肩膀上的手。闷声闷气的说:“吃完了么,碗我明天再刷。” “我已经刷好了。”闾丘瀚很自然的接话。 陈珈瑶就不吭声了,抓着被子就蒙在了头上。闾丘瀚关了壁灯,贴着陈珈瑶睡下,将人连被子一起搂在怀里。 陈珈瑶被闾丘瀚抱在怀里,也不敢乱动,他本来就睡的不安稳,要是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自己给吵醒了,这多亏。不过,她应该要和闾丘瀚说一说他的睡眠问题。陈珈瑶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辆车,把注意力放在闾丘瀚身上,想着想着,人就先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贴着自己背部的闾丘瀚有没有睡着。 可能是睡得早的关系,第二天陈珈瑶起的也早,五点钟就醒了,陈珈瑶翻身一看,闾丘瀚早就没影了,身上的薄被掖的好好的,早就没有了热气。陈珈瑶简单的进行洗漱后,穿着睡衣先到了书房。书房的门半开着,闾丘瀚听到脚步声就从电脑上抬起头,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问:“早上你想吃什么?” “随便。” “我就烦别人说这两个字。”陈珈瑶一边嘟囔一边就下楼了。 反正时间还早,陈珈瑶便下了功夫做早饭。黑米糙米粳米豆子之类的放在砂锅里煮,鸡蛋面粉玉米粉混在一起和面切块煎成小油饼,小油饼旁边,是一个圆圆的煎蛋,软软的蛋黄突突的晃动着。 粥烧开的时候,陈珈瑶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走出厨房抬头冲楼上喊:“闾丘。你中午吃什么,要不要顺便把你午饭也做好,你中午放微波炉里热热就能吃了。” 一般公司里都有微波炉,现在的白领也流行带着饭盒去上班,不过她可不敢肯定闾丘瀚愿不愿意这么吃。 “你随便做。”从书房里传出闾丘瀚的声音。陈珈瑶恨恨的念了一句:“随便随便,就给你做随便吃。” 闾丘瀚坐在电脑前,抿着嘴笑。 吃早饭的时候,陈珈瑶喝了半碗粥后就不动了,神情还是有点萎靡。闾丘瀚猜着可能还是因为丢了车,心情没缓过来的关系。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中午给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要吃随便么,就是随便。”陈珈瑶伸手将自己的煎蛋递给他,可盘子还没有落在闾丘瀚的手边,陈珈瑶又把盘子给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每人一天吃一个鸡蛋就行了,听说胆固醇高的人根本都不碰鸡蛋了。” “那你吃了不就行了。” “中午再吃。你不在,我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闾丘瀚对着陈珈瑶这话表示怀疑,她也许会直接省下一段午饭,不过,他也没说“你该不会打算真的要省够一辆车钱才给我认真吃饭吧”。他拦下陈珈瑶的手,把煎的金灿灿的鸡蛋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你都做了还不让我吃么。” 陈珈瑶没搭理他,从厨房里端出一只三层的微波餐盒,浅蓝色,上面还印着可爱的简单图案。 “没想到厨房里还留着这个餐盒。”陈珈瑶将东西放闾丘瀚面前,“我上楼去了。” “阿瑶,过来。”闾丘瀚伸出左手示意陈珈瑶靠近。陈珈瑶慢慢的蹭过去,闾丘瀚握着她的手臂稍微用力向下拉,昂起下巴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 “你今天要是出门的话,就打电话给小宋。”闾丘瀚笑着说。陈珈瑶没说话,垂着头就上楼去了。 ------------ 第三十五章 华都聊天室 闾丘瀚吃完饭后,照旧是自己将碗筷收拾洗好。他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小宋也该在门外等着了,他轻手轻脚的上楼,打开卧室的门,看到陈珈瑶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 闾丘瀚走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嘴唇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上班去了。” “恩。”陈珈瑶闷声答应着,声音清醒,似乎根本就没有睡意。闾丘瀚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然后将门窗又检查了一遍,才去书房拎公文包,然后就是下楼拿午餐。 闾丘瀚拎着东西出了小楼后,仔细的锁好了大门。小宋开着一辆黑色红旗等在外面,见闾丘瀚右手拎着的那只餐盒,稍微一愣,问:“这是什么?” “午饭。” 小宋朝门窗紧闭的小楼看了一眼,闭着嘴巴发动车子。餐盒有点薄,饭菜的温度透过餐盒还是很烫的。闾丘瀚甚至觉得,任由它们慢慢的变凉是一种浪费。 闾丘瀚想着陈珈瑶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觉得难办。车子丢了就丢了,新买一辆也没什么,可是依着她的脾气,更定就跟那打水漂的钱死磕了。他想了一会儿,忽然对小宋说:“你上午去趟车市,挑辆差不多的轿车,不要太贵,不要超过五十万,普通点的,大马路上一会就过去一辆的那种。安全性能要好。” 小宋以为闾丘瀚决定买新车是因为平时开的那一辆丢了的原因,不过虽然自己的老板对香车的欲望不大,但是毕竟身份在这里放着,开车自然要开好的。五十万的车子,能买什么样的豪华轿车。想到这里,小宋直接就问了出来:“五十万的?就是一般普通的轿车,可以么?” “主要是陈珈瑶开,便宜点的省的出众显眼,丢了没了也不至于太心疼。” “那有没有什么备选的车型?” “奔驰,大众,讴歌这些……你自己对比下,有合适的车子的话,就直接定下来。”闾丘瀚想了想,接着补充了一句,“颜色就从黑白灰三色中选。” “我明白了。” ******************************************************* 一般女人都比较细心,男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她们的眼中就会被无限放大。即便她们将这一发现明白的告诉男人,他们还是理解不了——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她们的眼睛平时究竟在往哪里看。 当闾丘瀚带着小宋进了公司的一瞬间,所有的女同事没有注意他们的总裁今天穿的是什么,心情大概如何,而是全都注意到了他亲手拎着一只可爱的天蓝色餐盒。 然后,等闾丘瀚进入办公室的五分钟内,总裁手中的那只餐盒已经成为了头号新闻,在总部和分公司的女人之间广为流传开来。 总部和子公司有个公用的聊天室,因为是“民间”组织,所以,女性同胞成为了中坚力量,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男性,平时大多也都是在潜水状态。群里的管理员有三个,一个是子公司的,其余两位是总公司的,据说有位还是接近高层的,只是不知道具体都是谁罢了。不过,正因为如此,爆八卦才又快又准。 前两分钟,总裁拎着餐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上去,立刻引来各方的响应和讨论。 第三分钟,有人传上了一张餐盒的照片。 第四分钟,讨论已经刷了四五页。 华都会议消息聊天室 联合国秘书长:对对对,就是小甜酒窝发的那种餐盒的照片。淘宝上就有,十几块钱就能买来了。 小甜酒窝:我就是凑巧找到了差不多的图片,虽然我看着挺像的,但是总裁怎么会拎着这种东西来上班? 好想去总部:先别说这个餐盒,我们应该想想里面放的是什么? 联合国秘书长:笨蛋,肯定是爱心便当了,难道是用它装炸弹啊。 请叫我陈夫人:总裁不是没结婚么,家里谁给他*心便当,我还没给我老公做过呢。 小甜酒窝:哎呦,陈夫人蜜月回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妙手仁心:男人么,家里没娶那也不代表身边没女人,他不是和那个李桑走的挺近的么,说不定这就是人家做的爱心便当。 联合国秘书长:我不信!!! 就要黑李叉叉: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总裁怎么就看上李桑那个幺蛾子了呢,李桑做的饭能吃么。总裁怎么就被她给勾搭上了,不要啊啊啊。 请叫我陈夫人:不至于吧你,不过楼上的是谁啊,这马甲新改的。 就要黑李叉叉:我是夏洛克啊,这是才改的马甲,我要扎小人,就用李桑的名字。 妙手仁心:李桑算什么啊,说不定还有别的女人,男人都是混蛋,尤其是有钱的男人。 联合国秘书长:那位妙手仁心,你怎么总是在黑总裁啊。 就要黑李叉叉:就是就是,那人是谁啊,哪个部门的,怎么总是拐弯抹角的说总裁的坏话。秘书长,他再黑总裁就踢他出去。 妙手仁心:你们这帮人,我爆料你们都不听还爆什么料。昨天李桑可是在外省拍戏,我就不信她能为了一个爱心帮当坐飞机回来。肯定是有别的女人做的。 小甜酒窝:我刚才在吃早餐,你们说到哪里?别的女人?苍天啊,总裁平时没传出什么绯闻啊,怎么这段时间就冒出来这么多神秘的女人。苍天啊,总裁要是结婚了,咱公司里的姑娘有多少美梦破碎啊。难道说那个李桑就是命中带晦气的,让总裁最近一直犯桃花劫? 请叫我陈夫人:什么叫桃花劫 就要黑李叉叉:桃花运走多了就叫桃花劫了。 小甜酒窝:桃花运走多了就叫桃花劫了= =精辟! 妙手仁心:精辟+1 请叫我陈夫人:……你们…… 请叫我陈夫人:主管到了,姐妹们撤了。 好想去总部:苍天啊,悲惨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联合国秘书长: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就要黑李叉叉:去吧去吧,都好好工作去。 妙手仁心:那你怎么还不去? 就要黑李叉叉:你都还没滚呢凭什么说我。 小甜酒窝:你们两还真闲,都干活去。你们说,总裁会不会背地里已经结婚了? 就要黑叉叉:………… 妙手仁心:………… 好想去总部:秘书长,能不能屏蔽上的恐怖言论。 联合国秘书长:投票通过,直接无视。 请叫我陈夫人:……你们……上班啦! 闾丘瀚的状态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一直等着快到午饭的时间。偏偏十一点多的时候,宋山愚竟然出现了。 宋山愚像是闻到腥味的猫,立刻就发现了闾丘瀚供仙人一般整齐摆放的餐盒。宋山愚拎着餐盒问;“闾丘瀚,这是什么?” “阿瑶做的午饭。” “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说这话也不担心刺激我这个单身的么?”宋山愚掂了掂餐盒,发现分量是相当的实在。不过他也没有打开餐盒看看陈珈瑶都做了什么,只是把它放回原处。 闾丘瀚白了他一眼,然后说:“你这种人,找的那种女人,即便就是不单身了也没有人给你做饭。” “你好毒啊。” 闾丘瀚看着宋山愚说笑不笑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说:“宋山愚,有件事情能不能帮忙?” “怎么了,你最近晚上太激动了睡不着觉,让我给你开点药么。” “胡说八道,昨天那辆玛莎拉蒂丢了,你能不能找几个人注意下黑市上的动静,我想把那辆车弄回来。” “那辆车你都开了几年了,趁机换新车不是更好。”宋山愚坐在真皮沙发上,轻松的点起一根烟。 “宋山愚你不要在我面前抽烟,我现在准备戒烟了。那车子我是无所谓,就是陈珈瑶丢了一辆车就跟丢了她一条命似的。除非是把那辆车给找回来,否则她肯定一直不痛快下去。即便就是买一辆新的都不行,一定就要原来的那辆,或者是买一辆新车,有人能改成那辆旧的一样,只要让陈珈瑶看不出来,不再心疼那辆车就行了。” 宋山愚叼着烟看着闾丘瀚,眉头皱着说:“闾丘瀚,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被管成这个样子了,怎么,陈珈瑶让你戒烟了?你还真打算戒了,你都抽了三年了。” “我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抽过,和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办妥?” 宋山愚眼神奇怪的看这闾丘瀚,然后想了想说:“没问题,这事情交给我吧,等一两天后我就给你个准确消息。不要陈珈瑶要是知道你这么白痴的法子骗她,不是更生气么。” “这个不算是骗吧,只不过是找朋友帮帮忙而已。”闾丘瀚绷着脸重申。 宋山愚摇摇手臂闾丘瀚却说:“她百分之八十会大发雷霆,不能让她知道就行了。不过,我自己的车子都开了几年,有时候忽然见到了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她。” “好吧,那我帮你找人留意一下黑市,找到你那辆车子立刻就通知你。”宋山愚一边说,一边又把餐盒捞在手中。闾丘瀚连忙说:“这是我的午饭,你不要动它。” “你吃不完这些的,留下也是浪费。就让我帮你解决一点吧。再说了,刚答应你帮忙,这边就变脸,没你这么过喝茶桥卸磨杀驴的。” “你就是座桥也没人敢往你身上踩。宋山愚你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蹭我这一顿饭的?” “我还没落魄到吃不起饭的程度,只是很久没尝到陈珈瑶的手艺了。” “她的手艺还是和以如以前的好,不用你参加评审。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要吃午饭了。” “别这么小气,你刚才还说陈珈瑶巴家小气,你这是什么,连碗饭都舍不得?” “珍惜。” ------------ 第三十六章 群民八卦总动员 闾丘瀚把宋山愚留在办公室里,自己拎着餐盒出了办公室。这一层根本就没有微波炉,只有楼下的办公室里才有这种东西。经过秘书室的时候,闾丘瀚让秘书给宋山愚订餐,秘书见他拎着的餐盒,就自自然然的问:“这个我帮您微波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宋山愚那边快一点,忙完后你也去吃饭吧。” “是。”秘书应了一声,拿起话筒就按着闾丘瀚的吩咐给宋山愚订餐。可是,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闾丘瀚手上的餐盒。等打完订餐电话后,她立刻上线进了聊天室。 联合国秘书长:总裁拎着爱心便当去楼下了,各部门注意了注意了,总裁逮着谁就是谁了。 请叫我陈夫人:秘书长还没吃饭么,总裁的爱心便当是什么啊,谁能看看,挺好奇里面的菜色的。今天中午吃的是三鲜饭,几天没吃这玩意,竟然还有点想它了%>_<% 妙手仁医:三鲜饭怎么了……等会我试一试能不能看到那究竟是什么便当。 小甜酒窝:坐等楼上真相,李桑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难不成是给总裁做满汉全席了。今天中午我就吃了一个面包一个苹果,这个月一定要瘦两斤。 请叫我陈夫人:这还没肯定就是李桑呢,酒窝别乱说,况且你能有多重啊还减肥,何必为难自己。 闾丘瀚没有用电梯,而是直接走的楼梯。一边慢慢的下楼一边给陈珈瑶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陈珈瑶的声音听起来还算精神。闾丘瀚问:“你在干什么,中午吃饭了没有?” “没有……等一会再吃,打电话回来有事么?”陈珈瑶的语气有点犹豫,回话也不干脆。闾丘瀚温和的说:“没什么,就是怕你睡过头了不知道起来吃饭。要是不想做饭就直接订餐。餐厅的资料和订餐电话都在餐桌上的陶瓷摆件里。” “恩,我知道了,你也要准备吃饭了吧,那我就挂了,再见。” 这通电话刚讲完,闾丘瀚正好下完一层楼出现在楼下。每个部门里都备有微波炉,闾丘瀚随便就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的员工们正扎堆凑在一起休息聊天吃饭,微波炉和饮水器摆放在一起,几个女人围着微波炉站着聊天,笑声一阵一阵的往外散。闾丘瀚也没觉得怎么样,拎着餐盒就往女人堆里凑,同时表情还比较严肃的对他能记得的几个人点了点,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本来以为秘书长的话就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所有人都看着闾丘瀚,可是又不敢太直接,只是拿眼角偷偷的瞄着。本来闾丘瀚没出现的时候,一帮女人说说笑笑吵闹得不得了,可此刻却没有了一点声音。闾丘瀚知道是自己让她们觉得不自在,可是他也不能让自己吃凉饭。 这是现实中最不该出现在这一面,几个女孩子趁着闾丘瀚没注意的时候面面相觑。同时使脸色让彼此记住刚才不知是谁交下来的任务——看一看爱心便当里就是是什么,竟然能勾引住总擦——不过,聪明的女人不应该会让男人自己亲手带便当,而是应该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那个背地里的女人打扮的妖娆讨人厌,捧着一个傻缺的餐盒来装名做样这样才对么。总裁这个样子,简直跟那种结婚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因为有闾丘瀚在,围在微波炉边上的人只有减少而没有再增加。 随着微波炉发出一声清脆的“叮”,一个女孩子立刻就把她的微波饭盒端了出来。微波炉的炉门打开这,闾丘瀚没动,别人也没动。闾丘瀚看了旁边的女孩子一样说:“下面该谁了,快点。” “总裁,您时间紧,您先吧。”那个女孩子说,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然后接了一句:“这种特权我还不至于要,轮到谁了。” 一个头发被染成棕色的女孩子将自己的餐盒放进了微波炉里。闾丘瀚就像是守卫着微波炉一样的门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微波炉上的计时器。 又是一声“叮”,另一个女孩将自己的饭盒放进去。微波炉边就两三个人了。轮到闾丘瀚用微波炉的时候,他才把餐盒放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总裁,您难道用的时候不先分开看一看,有些食物是不能混在一起的。” 闾丘瀚听了这话,本来打算关上微波炉的门的手就松开了。他转头看着对自己说话的那人,问:“什么意思?” 那人见自己这话已经说了出去,就仗着自己肯定要比总裁做多点家务,一边在脑子中遣词造句,一边慢吞吞的说:“听说有食物相克的,还有微波食品最好要分开,尤其是里面装着几个菜的时候。最好分开热。” “这样啊——”闾丘瀚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将餐盒拿出来,餐盒是三层的,闾丘瀚打开第一层,上面分了四个格子,分别装着红烧鱼块,土豆牛腩,白灼芥兰以及皮蛋豆腐。 闾丘瀚看着那应该算是凉菜的皮蛋豆腐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连着那些菜都放进了微波炉里。第二层稍微扁一些,压的结结实实的一份杂粮米饭,最下面一层很高,大半碗火腿蘑菇汤。 那体型闾丘瀚分开热的姑娘看了一眼,趁着闾丘瀚低着头研究那餐盒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就撤退了,躲在自己的座位后面上了电脑。 美羊羊:报告秘书长,总裁的午饭是四菜一汤,分别是鱼块,土豆烩牛腩,素炒芥兰,还有一个皮蛋拌豆腐,汤就是个蘑菇汤。 请叫我陈夫人:都是家常菜啊,我婆婆就经常做这几个菜吃,我们家的女人几乎都会做。 联合国秘书长:这个吧,算了,不说了。 妙手仁心:也许做的很好吃也说不定。 美羊羊:总裁拎着饭盒站在微波炉旁边的样子……那光辉高端的形象全毁了,泪奔。 请叫我陈夫人:摸摸,吃饭去吧。 *************************************************************************** 闾丘瀚在手上攥了几张打印纸后就半端半拎着餐盒回办公室了。他进去的时候,宋山愚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似乎是在发短信。闾丘瀚没理会他,端着自己的午饭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宋山愚探头看了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陈珈瑶大早晨就能起床给你做饭也不容易,就这几个菜也要废不少时间。”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既然刚才都让你帮忙找车了,你要真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吧。”闾丘瀚用纸巾擦着筷子,秘书端进来两杯茶,她的眼睛朝那餐盒上飞快的掠过,然后就出去了。 这边秘书才出去一会儿,宋山愚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宋山愚一边看屏幕一边笑。闾丘瀚便问:“你干什么呢?” “用手机上网啊。其实我不是找你有什么事情,而是想找陈珈瑶。等你们结婚后,我想跟她在一起把你的失眠给彻底的治一治。” “我这样挺好的。” 宋山愚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嘴巴却是不饶人的讽刺道:“哼,好个屁,你们;两个现在才住在一起几天,等日子久了,陈珈瑶不烦你这个整夜整夜不睡觉的老公你到时候来找我。” 闾丘瀚没有说话,也许就是觉得宋山愚这话在理,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习惯差异要是太大的话,肯定会出问题。 “那你这话的意思,还不是让我给你当小白鼠么,还说什么和阿瑶商量,你几句话就能唬住人,她还不是要随着你的意思来,最后就是我要随着你的意思去了。”闾丘瀚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宋山愚,发现他还是在看手机,便忍不住的问:“你究竟在干什么,什么时候也玩这些东西了?” 宋山愚似乎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就用手机敲着膝盖大笑的着说:“在看你的八卦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员工不仅在研究你这段饭是谁做的,刚才竟然还有人在说你应该只是请了一位保姆,要是有女朋友的话,那女人早就该花枝招展的跑到公司来送饭了。哈哈哈,闾丘瀚,你这一顿饭都能成为话题。” 说着,宋山愚将手机屏幕面对着闾丘瀚的脸。闾丘瀚飞快的看一眼,发现满屏都是字。 联合国秘书长:美羊羊同志真给力,完全正确。 妙手仁心:竟然都是家常菜,害我白激动一场,以为能看到什么大场面。 就要黑李叉叉:中午的时候爬上来冒冒泡。楼上的想要大场面,直接从华都顶楼往下跳,一定壮观。 小甜酒窝:家常菜怎么了,家常菜也不好做,我有时候连泡面都懒得泡。 请叫我陈夫人:就是啊,我早晨要是能起来,也给自己和老公做便当带着上班。 美羊羊:那菜究竟是谁做的啊,李桑,保姆,神秘女叉叉……好纠结啊好纠结。 就要黑李叉叉:淡定,淡定……吃完饭后洗洗手漱漱口,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 闾丘瀚吃了两口菜,然后说:“真无聊,不过你怎么会和这些女人聊上?” “这个聊天群本来就是你公司的那些无聊爱八卦的女职员建起来的,这个号码还是我在你秘书的电脑上发现的。” 闾丘瀚已经拦着搭理宋山愚了,只是语气诡异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妙手仁心,你竟然敢用这四个字。” 宋山愚听了这话,笑的更厉害了,“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那你知不知道小宋是哪个?” “小宋?小宋在自己办公室里也玩这个?” “你猜猜他是谁?” 闾丘瀚摇摇头,他刚才只是大概的看了一眼,除了宋山愚这个好认以外,其余的似乎都是女人会用的网名。 宋山愚憋着笑,一字一顿的说:“小宋的网名是——小——甜——酒——窝。” 闾丘瀚一口汤差点冲进气管里。 ------------ 第三十七章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下班回家的时候,陈珈瑶在看电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不是生气悲伤愤懑这些明显的情绪,而是有点无奈的疲惫。电视发出很大的声音,以至于闾丘瀚不得不调小点声音。 陈珈瑶在厨房准备着,闾丘瀚站在外面对她说:“今天一切都忙完了,明天上午去民政局,这几天有时间,也许我们能不看看新房子,买买东西布置布置之类的,或者可以去玩两天,你知道,就像是蜜月旅行一样。” “什么新房子?”陈珈瑶选择直接屏蔽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市中心新买了一套房子,户主名是你,交通方便,应该比住在这里好多了。你也许会想出去工作,交点朋友,你在这里太安静,结婚后可以住在那里。”闾丘瀚抱着手臂耐心的解释。 陈珈瑶扭头看着他,语气不明确的反问:“结婚后,两个人,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 闾丘瀚想到陈珈瑶婚前的那些条条框框,他咬着自己的下唇角,然后像是下了决定似的说:“不是,是你住在那里,我,我还住这里。” 陈珈瑶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将火关上。她将砂锅里的汤倒在碗里,然后收拾出两人要用的碗筷勺子。闾丘瀚走过来,顺手接过这些东西,然后,他听到陈珈瑶说:“既然是我一个人住,那我干脆就住以前的那套房子算了,你买的房子肯定不小,根本就不像是我能负担的起的。” 闾丘瀚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了什么,只能应了一句:“你自己决定。” 晚饭很简单,闾丘瀚中午吃了什么,晚上还是那些菜,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淮山排骨汤,闾丘瀚便怀疑陈珈瑶中午究竟吃了什么,早上坐的菜能一点没动的留到晚上。 闾丘瀚试着打开话题,就问陈珈瑶一天都做了什么。陈珈瑶很自然的说:“看电视。” “有意思么,今天宋山愚到公司找我了,赖楌的蜜月旅行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他们昨天就回来了,等我妈身体调养的差不多我们就回去。”说到这里,陈珈瑶停顿了一下,给闾丘瀚盛了半碗汤后接着说,“如果我妈恢复的好的话,我就从家里搬出来,找个工作什么的。说说宋山愚,他找你干什么?” “他一般找我,即便是有事也都是为了他的医学事业。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在我们公司的女性聊天室里大谈八卦。” “女性聊天室?你们公司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华都会议什么的聊天室,虽然名字起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几百个女人在说公司里的八卦事情是不是?”陈珈瑶奇怪又好笑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也在那个聊天室里吧?” “我还没无聊到那份上,是张瑜桦好像在那个聊天室里玩过,还是高小黎带她进去的。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么,建立这个聊天室的人难道不会进行身份认证,都不怕八卦都说到外面去嘛。” “既然都是八卦也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工作。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小宋也在那个聊天室里,竟然还叫什么小甜酒窝这种女人用的网名。” 陈珈瑶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小宋绷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然后这张脸上悬着小甜酒窝四个大字,“甜”字还是那种粉色的花体字。陈珈瑶大笑着问:“那宋山愚呢,他用的什么网名?” “妙手仁心。” 陈珈瑶抿着嘴憋着笑说:“他说的是自己么,是白求恩吧。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进去玩了,说不定还能遇到认出高小黎和张瑜桦来,小甜酒窝,恩,小宋太有意思了,忽然就一下觉得他性子好别扭啊。哎哎,闾丘,我能不能拿这个开他玩笑?” 闾丘瀚似乎在认真考虑,然后冷静的说:“我觉得他虽然不会当着面恼羞成怒,但是我觉得他肯定会立刻改网名。” “哈哈哈,你们公司的人才还真多。” 闾丘瀚见陈珈瑶笑的开心,就问:“你想不想去公司上班,如果要找工作的话,既然都是找工作的话——两个人也好见面什么的。”闾丘瀚说这提议的时候,隐隐约约还担心陈珈瑶会生气,于是就说的婉转点。 没想到陈珈瑶竟然点了下头说:“到时候再说吧,高小黎不是在你们分公司么,也许可以跟她在一起。” 闾丘瀚先是为了陈珈瑶的没拒绝而高兴,等到听到“高小黎”和“分公司”这两个词的时候,精神头一下子就萎了半截。分公司和总部虽然都在H市,除了待遇福利外不同外,连地理位置都天差地别,一个就在市中心,而另一个,却在商业区边角待着。 闾丘瀚想到一件事,即便不会立刻着手去做,但是也会在脑子里琢磨半天的。他觉得这目标一下子就明确起来:第一步先不动声色的把高小黎调到总部来,位置不要升的太高免得落人口实,也不至于太低,免得她辞起职来一点都不心疼。然后下一步就是想着怎么把阿瑶也给弄进公司——不然的话,照着她的那些规矩,两人结过婚后,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 而陈珈瑶想着事情却是,第二天就要去办证了,可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有那种结婚恐惧症,该干嘛还干嘛,就真跟老夫老妻一样。吃完饭后,陈珈瑶收拾完一切就坐在楼下看电视,闾丘瀚在书房。估计是白天睡多了,等到十二点多的时候陈珈瑶也关上电视上楼——上楼前,她又到处检查了一遍,房子太大人太少,位置又偏,幸好身边还有个闾丘瀚,要是她一个人住的话,吓都能吓出问题来。 陈珈瑶洗漱完毕铺好床的时候,时间正好到一点。书房的门半开着,闾丘瀚就是这点比较好,别人在书房里大多都是门关的紧紧的,而闾丘瀚似乎不在意被人吵到。陈珈瑶敲敲门,声音不大,倒是把门推的更开了。 闾丘瀚抬眼看了陈珈瑶一眼:“怎么?” “你还睡不睡了,这都几点了。”陈珈瑶眯着眼睛问。 闾丘瀚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将面前的书合上。见此,陈珈瑶脸的都青了,本来还以为他有多忙,竟然是在看商业杂志。陈珈瑶指着他那本杂志说:“都半夜了不去睡觉,你竟然在看什么杂志——” 陈珈瑶忽然就闭嘴了,手也放下了。此刻闾丘瀚已经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陈珈瑶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就把人往外面带:“恩,睡觉吧。” 陈珈瑶习惯侧睡,一钻进被子里,就把身子摆成了一张弓的形状。闾丘瀚从背后靠近,手臂从她的胳膊下穿过,绕到胸前去解她睡衣的扣子。陈珈瑶抓住他的手:“我是叫你睡觉,没叫你做别的。” 陈珈瑶抱着闾丘瀚的手翻身,和他面对着面。闾丘瀚的表情很好看,失望无奈妥协悲剧什么的全凑在他的那张脸上。不过在黑暗中,陈珈瑶看不到这些,她问他:“你难道就不能为了睡觉而上床?” 闾丘瀚抱住陈珈瑶:“我这样,是不是会影响到你?” “我说是的话,你能变的跟普通人一样?”陈珈瑶反问。 “我尽量。“ “那就是是。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以前你是失眠,而现在就是生物钟的问题。我和宋山愚都认为,只要花几个月的矫正就可以了。虽然每个人需要的睡眠时间都不一样,但是像是你这样每天只睡两小时的人,我才不信真的对身体没影响。” “我身体很好,定时体检,坚持锻炼,我现在连烟都在努力的戒掉。” “戒烟?虽然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是你抽的又不凶,说不抽就能不抽,这个又不算是戒烟。真正的戒烟跟解毒一样。”陈珈瑶嘟囔了一句。 闾丘瀚没说话,陈珈瑶接着说:“而且,每天只睡两小时,多出来的那些时间你要干什么,看杂志,发呆,想着怎么赚钱?” “或者可以看着你。”闾丘瀚接道。 陈珈瑶起初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听懂了这句话后,立刻就竖起了汗毛。夜色之中爱人摸摸注视的深情目光,虽然这听起来很煽情很浪漫,但是陈珈瑶现在只觉得心里发毛:自己睡死后的丑样子竟然被闾丘瀚注视着几个小时,这太恐怖了。 “不行,你的生物钟一定要改回来。”为了自己,这一条也应该坚持。 闾丘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下巴:“那就试一试。” 陈珈瑶伸手去解闾丘瀚的睡衣,闾丘瀚问:“你不是不要做么。” “看在你答应我改变生物钟的份上,又可以做了。”陈珈瑶一边说,一边翻身跨坐在闾丘瀚身上,手指摸黑慢慢的解开睡衣的扣子。 闾丘瀚动了动,似乎是要开灯。陈珈瑶立刻抓住他的肩膀:“你敢开灯的话,今晚没什么都没有。” 闾丘瀚叹了一口长气,胸腔的伏动连坐在他身上的陈珈瑶都感觉到了。闾丘瀚用一种无奈好笑的语气说:“阿瑶,你既然都主动了,还害羞什么了,男人是视觉动物,要看着爱人才更容易亢奋。” “Yes,没错,可女人是听觉动物。” “好吧,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个奖励我,简直像是训练宠物里的奖励反射。上床要和其余的事情分开行不行。” “恩,这次你可以当我说错话了,下次我会注意的。”陈珈瑶已经把扣子全解开了,闾丘瀚支起上身,方便陈珈瑶将睡衣从他身上扯掉。 闾丘瀚伸出长臂勾住陈珈瑶的脖子,拉下她的上身准确的吻上了她的唇。开分时,闾丘瀚轻轻的说:“你这样我果然不习惯,还是我主动来了。”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 “很喜欢,没错,但是我更喜欢的是自己动手。”他抱着陈珈瑶翻身,身体覆盖着她。 陈珈瑶并没说什么,等着睡衣快脱光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对了,闾丘,明天早晨八点一定要叫我起床,我还要帮张瑜桦找衣服。” “闭嘴,脑子里也别想那些事情了,配合点气氛。”闾丘瀚慢慢的啄着她的上唇。陈珈瑶配合的抱住他的肩膀,安静了一会后,忽然又说:“要是气氛的话,你可以在角落里点一根蜡烛什么的,稍微有点光线……或者我们可以放点音乐什么的,这样气氛是不是很好,闾丘……” 闾丘瀚张开手扣在陈珈瑶的脑后,手指轻轻的抓着她的头发,大笑着说着“闭嘴,你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我的名字”,含住了她的嘴唇。陈珈瑶配合的仰着头,迎上他的唇。 ------------ 第三十八章 民政局是个好地方 陈珈瑶做了一个梦,大约是在快到早晨的时候,等醒来的时候,眼睛刚睁开就忘记那梦是什么了。 她翻身看了看,闾丘瀚又早早的起床,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五十。睡觉前暗示自己几点起床果然有效。陈珈瑶伸手从床头的小柜抽屉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埋头蜷缩在被子里的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不等接通她就挂了,接着就开始手机上的小游戏。 陈珈瑶忽然觉得床微微的震动一下,然后就是下陷的感觉。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钻出被子,就感觉自己的被什么卡在被子与床之间。被子被掀开,陈珈瑶看到闾丘瀚张开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侧坐在床边,穿着米色的V领开衫和黑色的裤子,头发没有打理,一切都很自然简单。 陈珈瑶关了游戏看着他,闾丘瀚垂头亲了她的头发,说:“起来吧,八点了。” 陈珈瑶扭头把脸埋在枕头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问闾丘瀚:“你昨天晚上睡了几个小时。” “两个小时,也许再多点。” 陈珈瑶的嘴角摆出一个稍微扭曲的弧度,但是并没有说什么。闾丘瀚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时间如果够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早餐。” “如果晚的话,也许可以把早饭和午饭放在一起。”陈珈瑶坐在床上,摇摇欲坠。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闾丘瀚将手机递给陈珈瑶。陈珈瑶看到是张瑜桦打来的,立刻就按了接听键。 “喂,你的衣服准备好了没有,要不要逛街?” 张瑜桦在那边含糊不清的说:“礼服么,那玩意你家老公已经准备好了,昨天让小宋送过来的,现在正在我家挂着呢。替我谢谢你老公啊,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再让我睡一会,然后就去做头发化妆的,回头再给你打电话啊。” 陈珈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瑜桦就干脆的挂上了电话。陈珈瑶问闾丘瀚:“你什么时候给张瑜桦准备的礼服?” 陈珈瑶只觉得不满和些许生气,闾丘瀚这么做实在是有点过了。她自己的朋友自己两肋插刀是自己的事情,干嘛又要搭上他。即便就是亲的如姐妹般,陈珈瑶也不希望闾丘瀚和张瑜桦走的太近。 闾丘瀚望进她的眼中,然后轻轻的解释:“你这两天心情似乎不好,可能也没心思关心别的事情了。况且,那衣服其实还是宋山愚准备的,只是不好意思送给张瑜桦而已,让我转交而已,等你晚上的时候就知道了。反正最后张瑜桦谢的都还是你。” 闾丘瀚这话也有道理,陈珈瑶掀开被子碎碎念着:“宋山愚有毛病啊,平时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送个东西都不敢。张瑜桦再怎么烦他,也不会烦那些礼物。” 闾丘瀚趁着她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陈珈瑶出来的看见他又是标准的三件套,就回了隔壁的房间换衣服。梳妆台上有一只米色的盒子,里面是闾丘瀚早就准备好的裙子。不过,陈珈瑶没打算穿着它去民政局或者去吃早餐。 陈珈瑶换衣服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着在疗养院的母亲,不然去墓园给父亲说一声也好,毕竟也算是人生的大事。反正她不怕父亲大晚上的托梦给她,说不能嫁不准嫁。 今天的安排简单的出奇,上午先去民政局,然后去市中心看看闾丘瀚买的那套房子,消磨消磨时间。晚上就是仅几个人参加的婚宴。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有没有把两人结婚的事情通知谢晟莫。虽然是亲兄弟,但是陈珈瑶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人之间有这个明显不掩饰的敌意。闾丘瀚家里除了这个哥哥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陈珈瑶连给公公婆婆敬茶都省了。 等换完衣服后,陈珈瑶拿起装着裙子的包装盒下楼。闾丘瀚已经把车子从车库里开了出来。陈珈瑶一见这车就难受,然后就开始埋怨闾丘瀚,又不是暴发户显摆开这么好的车干什么。 闾丘瀚笑着没说话,直接就把车子开到了民政局。陈珈瑶先是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吃早餐,闾丘瀚在里面想工作人员询问流程。陈珈瑶吃了几口后,闾丘瀚就出来了。陈珈瑶将早餐递给他,闾丘瀚接过来的时候,嘴里念叨了一句:“我竟然跑离婚登记处去询问了,这什么事,结婚登记处和离婚登记虽然是两个门,但竟然都在一个大厅了,还面对着面。” 民政局里来办理结婚证的人不算多,倒是离婚登记处人不少。 闾丘瀚三十三,陈珈瑶三十,虽然现在哪里都铺天盖地的呼吁着消灭剩男剩女,但是还是以二十四五就结婚的居多。陈珈瑶和闾丘瀚又是一眼就看出档次不错不至于没人要的人,这把年纪才结婚却是挺让人纠结的。 闾丘瀚和陈珈瑶在拍合影,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说:“这都三十多了,好歹是结婚了,长的挺漂亮,怎么都拖这么久。” 陈珈瑶低头笑了两声,立刻就听到摄影师喊:“诶诶,你别低头啊,抬头,靠着你老公,近点啊,两人的头往中间凑一凑,对对对……” 拍完照片后又要复印证件什么的,两人来到走廊上,发现前边堵着人,还能听到哭骂声。两人一看,是对挺年轻的夫妻,二十多岁,女方的肚子稍微有点圆,似乎已经怀了三四个月的孕,两人正指着对方骂。 小妻子骂对方不要脸,跟着公司里的那些小狐狸精眉来眼去的。男人梗着脖子骂她放屁,什么狐狸精的,他都看都没多看一眼。骂着骂着,两人异口同声,这日子没法过了,离,这次要是不跟你离了,我天打雷劈。 小夫妻身边还围着一些人,一个老太太靠着墙站着在打毛衣。那小妻子哭着喊她:妈,你看看你儿子…… 老太太抬眼看了这两口子一眼:离,我看着你们离,你们各过各的,孙子留给我,你们两要是不离天打雷劈,整天往这闹,都不嫌丢人,同志同志,拉他们两个去办离婚证,这办证的钱我出了。 小两口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扭扭捏捏骂了几句话,竟然走了,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有进。那几人经过陈珈瑶闾丘瀚身边的时候,小妻子往这边瞄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停在了闾丘瀚的脸上,直到走过去的时候,头还微微侧着,使劲的瞅着闾丘瀚。 然后,陈珈瑶就听到那丈夫气哼哼的说:看什么看,别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妻子骂:你给我滚…… 陈珈瑶依着闾丘瀚笑,直那对小夫妻走远了才说有意思。闾丘瀚牵着她的手也不住的浅笑。 等在办完证的时候,闾丘瀚轻轻的念叨了一句:“结婚真简单,还便宜。” “离婚也便宜,几块钱也就能办了。”陈珈瑶随口就接了话头。 闾丘瀚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离婚怎么能便宜,我要是跟你离了,那三分之二家产就全给你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傻眼了。她接着听闾丘瀚说:“刚才签的婚前协议上,如果你主动提出离婚,家产一人一半,如果是我主动提出离婚,你能带走三分之二的家产,如果是因为我有了第三者,家产全部都是你的。” “可是我没签那婚前协议。” “你刚才连看都不看签了这么多的东西,我随便往里面加张纸你也不知道。”闾丘瀚这话让陈珈瑶几欲炸毛。刚才咨询是闾丘瀚咨询的,陈珈瑶就是跟着他到处走,然后闾丘瀚让她签了一堆东西,连看都没来得及让她看,直接把要签名的位置指给她看,陈珈瑶刷刷刷就签完了所有的文件。 “闾丘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说要分你的家产,用不着你这么做。”陈珈瑶大声的说。 闾丘瀚皱眉,周围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闾丘瀚揽住陈珈瑶的肩膀,在她耳边说:“这很正常,结婚前先把财产分割好。我们现在结婚了,我以后各种保险的所有受益人的名字都能填你的名字,就跟这种意思差不多,你能说你不愿意?” “这意思能一样么,你这是故意的,我,我……”陈珈瑶只觉得生气,像是闾丘瀚侮辱了自己一样。羞愧,不安,焦虑,难堪……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而具体的体现只能是恼羞成怒。 闾丘瀚看着她,轻声说:“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或者感动觉得放心什么的。” “你要是这么以为,干嘛不当着我的面说这个协议,非要等着签完了才说出来。” 闾丘瀚把她手中的皮包拎到自己手里,一边揽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一边不急不缓却认真的说:“结婚证都在你这包里,还是我来拎着把,免得你气疯了撕结婚证。其实,签后我也后悔了,上面少说了一条,只规定如果我有第三者怎么怎么样,却没有说如果你有第三者怎么怎么样。万一我被哪个男人给比下去了,这也是有可能的,做人不能太自信。” 陈珈瑶一听这话,竟然差点笑出来。不过,她只是绷着脸,学着刚才那小妻子骂丈夫的话,斜着眼瞪了闾丘瀚一记:“你给我滚。” ------------ 第三十九章 房子票子安全感 闾丘瀚开车带陈珈瑶去看房子。陈珈瑶一进那个高档小区,就能猜出这房子不便宜啊不便宜,不,其实应该是死贵。 房间的布置有点简单,可能是闾丘瀚要把这个光荣的任务特意留给了陈珈瑶。陈珈瑶一想到这房子的户主是自己,就忍不住的激动,激动完了就问闾丘瀚:“我那套旧公寓你是不是也买回来了,谁是户主?” “你。不过传权证上是我们两人的。这套房子产权证单独是你一人。” 陈珈瑶皱眉,不解:“你居然放着这个豪华复式的房子不要,跟我抢那个小房子的产权证。” 闾丘瀚点点头,只是表示肯定,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着装修的问题。陈珈瑶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还不如直接请专业的人来布置或者购买家具什么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麻烦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品位一直维持在在小家小户的程度,这种房子她下不去手。 陈珈瑶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那个小公寓,两个人住正好,三口之家勉勉强强,最重要的是,她在那里感觉更自在一些。 闾丘瀚坐在沙发上看结婚证,陈珈瑶在这屋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喝或者能吃的东西,可见这房子根本就是没有一点人气,干干净净似乎经常有人来打扫。 陈珈瑶看了几眼后,就听着闾丘瀚说:“我的脸是不是照得有点变形,好像有点邪了。” 陈珈瑶看都没看,直接就回了一句:“那是因为你歪着头。” “大概吧,可能真的是因为这个。”闾丘瀚想了一会后,忽然又说,“我觉得我们还少了一套婚纱照,就像是,卧室里都会放的那种。” “等以后再说吧,像是等到装修房子的时候。”陈珈瑶的语气有点不肯定,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陈嘉楌卧室里,就挂着他和高小黎的超大结婚照。就连母亲的老相册中,都有她和父亲坐在一起的、背景一片红艳艳的合影。 但是,陈珈瑶却觉得,连婚礼都没有,似乎要不要婚纱照都一样。本来这婚结的就不完整,再少一样也没什么,还不如彻头彻尾的简化。 而最终的简化结果就是,谁都没觉得结婚好是件多辛苦的事情,反而,陈珈瑶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无所事事。 陈珈瑶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提醒对方这个时间应该准备午饭,然后就是做头发收拾打理自己。张瑜桦对这个电话是相当的不待见,反而说她“是不是紧张过头了,就打电话给她折腾”。 陈珈瑶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紧张,她顶多的觉得无聊甚至是一种空虚什么的。她将这话说给张瑜桦听的时候,那边的人安静了一会,才说出几个字:“你还是不甘心。” “啊?”陈珈瑶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珈瑶此刻正坐在露头的摇椅上,棕红色的木藤编出的精致东西,舒服的不像话。她扭头透过玻璃向客厅看了一眼,发现闾丘瀚还是坐在沙发上看手中的东西,也许是结婚证,也许是她刚才签的文件。陈珈瑶不想关心这些,于是就把头转了过去,看着院子。 “虽然你要求结婚一切从简低调,可是,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女人最渴望的一件事情,而且本来还有机会能风风光光的,你嘴上说的再怎么简单,心里也肯定不痛快。等以后有机会了让闾丘瀚补给你算了,结婚证领了没有?” 张瑜桦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陈珈瑶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回答道:“领了。”然后,又给张瑜桦说起在民政局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闾丘瀚走过来问陈珈瑶午饭怎么办。这里什么都没有,自给自足肯定是不可能了,陈珈瑶问:“叫外卖?” “你想吃什么?” “随便。”陈珈瑶撂下两个字后接着跟张瑜桦说上午的趣事,让闾丘瀚去操心两人中午究竟吃什么去了。等陈珈瑶笑着说完那两年轻的小夫妻后,张瑜桦问他们现在在那里。 “市中心的新房子这边,就是无聊,趁着两人又都有时间来看看房子。闾丘瀚把我之前的那套旧房子也买了回来。这事我跟你说过没有?” “好像没有吧,我也记不清了,市中心又买了一套新房子么,你们打算婚后就住那么?” “我还是想住旧公寓那里。” “闾丘瀚把那房子买下来,那产权证呢,上面是谁的名字,你们签婚前协议财产公证什么的没有?” “张瑜桦啊张瑜桦,你这人现实起来谁都害怕。“陈珈瑶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闾丘瀚站在客厅里打电话,便小声的说,“在民政局的时候,闾丘瀚把婚前协议放在一堆文件里,让我稀里糊涂的给签了,两人离婚家产平分什么的。弄的我有点难看。这套新房子的产权是我的,但是那套旧的产权证上却是两人的名字。那个小公寓还没有这里的一间客厅大。” 陈珈瑶虽然隐隐约约知道闾丘瀚的想法,但是还想从第三人的口中听到。张瑜桦酸溜溜的说:“他还不是让你觉得更有安全感么,现代女性的安全感一部分都是来自经济物质基础。闾丘瀚只是让你觉得更放心而已,况且,这事起码说明了,他不太会起跟你离婚的念头,不然成本太高了。闾丘瀚真是良人一个啊,以前觉得他挺混账的,现在又觉得他这人好的没话说了。陈珈瑶,找着这人你就偷着乐吧,跟人好好过日子晓得不。呜呜呜,听的我羡慕嫉妒恨啊,弄的我也想嫁人了,这好男人不多了。” 陈珈瑶扬着嘴角摆出一个很遭人唾弃的笑容:“宋山愚也不错啊,你可以考虑考虑看。” “谢谢推荐,与其是跟那种狐狸混在一起,我还不如跟秦筱尹勾搭在一起搞蕾丝。” 陈珈瑶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虽然张瑜桦平时说话很少顾及什么的,但是时间久了陈珈瑶都会自动在她的话里加上夸张后的效果。但是,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就问了出来:“啊,你说什么,张瑜桦,你说什么,你跟秦筱尹,你开玩笑的吧。” 那边又安静了一会,然后是张瑜桦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语气:“陈珈瑶啊陈珈瑶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连你的思想都是如此的狭隘短浅非人道,我对你是相当的失望。” “喂喂喂,同志,你先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你向我呼吁宣扬人权平等科学观的时候,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那个倾向?” “没有,我就随便说说,给你一个对比的程度,让你更加清楚直观的了解我不会跟宋山愚那个奸商混在一起,明明就是你多想了,以前这种玩笑也开过,也没见着你紧张。”张瑜桦不耐烦的说。 “那不一样,你以前是拿我跟你开玩笑的。”陈珈瑶义正言辞的反驳。 张瑜桦接着沉默,然后忽然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陈珈瑶,原来你一直都这么默默的爱着我啊。今个你都结婚了还给说了出来,哈哈哈。” “少来了你,回头我就找阿姨说说,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找婆家了。” “滚你的,我才让我妈消停两天,你要是敢跟她提起这种事情,我跟你没完啊。”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后,张瑜桦忽然问:“喂喂,阿瑶,晚上的时候,闾丘瀚家里的亲戚会不会去?” “应该不会,第一,他家好像也没什么亲戚,父母都不在了,谢晟莫那个哥哥,两人要是见面的话肯定能把气氛给弄的惨不忍睹,而且,闾丘似乎除了宋山愚以外,也没什么亲近的朋友。” “恩——”张瑜桦似乎是无话可说了,恩啊了两声就要挂电话,陈珈瑶立刻又交代了她两句。 闾丘瀚见陈珈瑶放下手机后,才从客厅走出来,坐在她身边。这个小区的前面几排都是两层复式的小别墅,独门独户,而后面都是十层高的楼房。陈珈瑶总觉得,如果是住这种小区的话,与其是住这种稍微显眼的复式小别墅,还不如买后面的那种高层房。 想到高层房,陈珈瑶想到了闾丘瀚的那套宽敞空阔的公寓,于是就问闾丘瀚那房子呢,这是不是有点浪费,狡兔三窟,这都是第几窟了。 “那套公寓,宋山愚有时候会去住。其实那套公寓是我最早买的,除了前些年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再用了。” 陈珈瑶笑着说:“回头跟宋山愚说,那房子干脆就低价卖给他算了。” “他才不会买那房子,他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住的稍微久点,烦了,无聊了,然后就喜欢在不同的地方找点新鲜。” 陈珈瑶露出不置信的表情说:“房子还好,那人呢,万一他跟谁结婚了,总不能再去别人那里找什么新鲜啊。他还是一辈子单身好了。” ------------ 第四十章 谁是冷场王 等到晚上见着张瑜桦的时候,陈珈瑶终于明白了人靠衣装这话的意思。陈珈瑶一身红,而张瑜桦一身的浅蓝,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头发也是新做的,大卷发垂在背上,妆容精致的让陈珈瑶简直认不出她来。不过一开口就是张瑜桦无疑了,指着自己卷翘的睫毛说:“为了这张脸,我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我怀疑等我结婚的时候,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化妆。” 陈珈瑶笑着说:“别说的是全是为了我一样,怎么说真正变漂亮的人还是你。再说了,这也是一项投资,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靠着今天你这张脸能勾搭个男人到时候你就不用感谢我了。” 两人笑闹的时候,根本就不避讳坐在一边的闾丘瀚。闾丘瀚甚至偷偷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说:“那是方新产业的二世祖,年纪也才是三十出头。张瑜桦,你看着怎么样?” 张瑜桦笑着往那个方新产业二世祖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摆手说:“别,谢了,这不是一阶级的。” 等宋山愚到了的时候,陈珈瑶彻底明白了闾丘瀚的那句“等晚上见到宋山愚后就明白”的意思。陈珈瑶穿着的是浅蓝色,而宋山愚却是暗蓝色的细密条纹西装,最重要的是,张瑜桦胸口的宝石胸针和宋山愚的领带夹明显是同一款。 陈珈瑶笑着说:“哟,这是情侣款么,我和闾丘都还没穿情侣装呢。” 张瑜桦这时候才注意到胸针,竟然没理会陈珈瑶的嘲弄,而是摸了一下胸针问:“如果是和宋山愚的是同一款的话,那我就相信这宝石是真的了。” ——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陈珈瑶和闾丘瀚面面相觑,宋山愚义无反顾的扯掉了自己的领带夹。等了好一会,宋山愚的情绪才从打击中缓了回来,问闾丘瀚两人要不要去度蜜月。闾丘瀚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先听陈珈瑶说:“不去。” “多可惜,阿瀚趁机还能休假。” “他们两现在是隐婚。”张瑜桦说了一句,忽然端起酒杯对陈珈瑶和闾丘瀚说:“还没有说祝福词,祝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闾丘瀚笑着端起酒杯:“我怎么觉得这话从张瑜桦嘴里说出来,挺不对味的。谢谢谢谢。” “什么对味不对味的,这是规矩,就跟过生日要说生日快乐一样。”张瑜桦看着陈珈瑶笑了笑,然后把视线转向闾丘瀚,问:“你们结婚证在带来没有,给我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没带。”陈珈瑶很干脆的说,张瑜桦却说:“我看看你上不上相。” 几个人闲聊的时候,陈珈瑶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人。陈珈瑶立刻就看向闾丘瀚,而闾丘瀚,甚至是宋山愚和张瑜桦都发现了来人。 闾丘瀚站了起来,然后从男人身后窜来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六七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人间的波涛暗涌,直接就张开双臂冲闾丘瀚喊:“小叔叔。” 闾丘瀚看了那男人一眼,面对小姑娘的时候,立刻就是眉开眼笑的温和好叔叔形象。闾丘瀚一把抱住小姑娘举了起来:“小布,你怎么来了,想不想叔叔?” “想。”小姑娘被闾丘瀚抱起来,和他脸贴着贴脆生生的说:“爸爸说你今天娶了个小婶婶,带我来看看婶婶。” 陈珈瑶看着谢晟莫,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竟然还是正正经经的待着孩子出现,弄的真像是一家人般。闾丘瀚看了谢晟莫一眼,在孩子看不到的角度瞪着她,然后扭头和叫小布的姑娘额头对着额头说:“恩,小布,来见见你婶婶。”说着,抱着小布转向了陈珈瑶的方向,小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陈珈瑶一遍,然后问闾丘瀚:“为什么婶婶没有穿白色的长长的婚纱?爸爸说我能做花童的,我特意穿了这种小裙子的。” 闾丘瀚和陈珈瑶对视了一眼,然后说:“婶婶她现在该穿这种了,婚纱是在拍照片的时候穿的,不是现在,等以后要拍照片的时候,再让小布做花童。” 陈珈瑶干笑这不知说什么好。她没有照顾过小孩子,而且,这还是谢晟莫的女儿。而一边宋山愚表情冷静,张瑜桦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观望着。 谢晟莫从闾丘瀚结果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小布,跟你叔叔和婶婶该说什么?” “恩,祝叔叔和婶婶新婚快乐。” 闾丘瀚笑着说了一句:“乖。” 小布得意的笑了笑,显摆似的又说:“还有百年好合,早日生个小弟弟。” 要是别人家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笑出来,直夸孩子聪明可爱。而闾丘瀚和陈珈瑶的脸色当时就僵硬了。这里除了孩子以外,谁都知道陈珈瑶是不可能在怀孕了。 那小布还以为自己说了多聪明的话,自己捂着嘴呵呵笑。陈珈瑶心里再怎么不痛快和难堪,也不至于迁怒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于是,陈珈瑶自然在心里讲谢晟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骂的狠一点的时候,就想到了两字:鳏夫。 气氛有点遭,也亏的谢晟莫从容不迫,自己让人给添了座,和小布坐在了闾丘瀚与宋山愚的中间。 那小布看了看宋山愚,笑着叫了一句“宋叔叔”,然后看着张瑜桦喊了一声“宋婶婶”。众人的脸色又是一绷,然后就听着张瑜桦严肃正经的说:“宝宝,叫我张阿姨,我跟你宋叔叔不是一家的,跟你小叔叔和小婶婶不一样。” “恩,我不叫宝宝,我叫谢郝布。谢谢的谢,赤红色的赤加一个耳刀旁的郝,布匹的布。”小布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张阿姨,你可以叫我小布。” 要不是怕伤害到小姑娘纯洁幼小的心灵,张瑜桦肯定会说出来:这什么怪名字。 陈珈瑶一见着谢晟莫,所有的轻松好心情全都没了,闾丘瀚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碍于有孩子在这里,也没有直接发作。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的出奇。连谢郝布都安静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大人,张瑜桦的方向正对这她,就微微探头微笑着,总而言之就是把自己表现的很温柔很亲切。然后,她笑眯眯的问:“小布,你妈妈呢?”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片静默。然后就听到谢晟莫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解释着说:“我太太前些年就过世了。” 陈珈瑶心里暗爽,夸张瑜桦这话问的好。可嘴上还要帮着打圆场,对谢晟莫装模作样的说:“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不知道,就随便问问。” “没什么。”谢晟莫不以为意的说,“这位张小姐是宋先生的女朋友?” 张瑜桦觉得这其中的气氛也不对劲,于是便干脆的闭嘴。宋山愚却冷着脸回到:“对不起,不是,况且,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表妹。” 谢晟莫和闾丘瀚是同父异母,比闾丘瀚大几岁,跟的却是母姓。谢家也是大户,两个女儿一个嫁了闾丘家,一个嫁入了秦家,宋山愚口中说的谢晟莫的那个“表妹”,便是谢晟莫姨妈的女儿——秦筱尹。 张瑜桦也知道这里面大概的关系图谱,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还算能明白都在说的谁谁。只是觉得谢晟莫来这里挺奇怪的。不过,既然谢晟莫都来了,还不如连秦筱尹都一起开凑这个热闹算了,说不定还能稍微缓和一些气氛。 气氛难堪的过分,陈珈瑶坚信这个谢晟莫来就是给自己以及闾丘瀚找不痛快的。当初闾丘家老爷子遗嘱立都立的模模糊糊,直接拉开笼子和套索让两个儿子争。老爷子一辈子黑白两道都下了苦心经营,一个是华都,一个是背地里的势力。结果,这两人都争华都,反倒没人想要那其实更有出息的背后势力。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是怎么拿到了华都集团的控制权,但是,谢晟莫肯定不甘心,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今天只是出现让人憋屈不痛快,这根本就是小儿科。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发现他正对着小布笑,于是就顺着他的视线朝小姑娘看过去。这还是陈珈瑶第一次见到谢晟莫的女儿,只要是小孩子,都漂亮可爱,虽然不知道孩子的妈是个怎么样的美人,但是光从孩子她爸的基因上说,遗传也肯定优秀,长大肯定是个大美人。 虽然孩子的父亲招人恨,但是——看着谢郝布,陈珈瑶心里有点难受。她也喜欢孩子,看着闾丘瀚温和耐心的对待侄女,陈珈瑶猜着,也许,他也喜欢孩子。起码,当初她怀孕的时候,闾丘瀚表现的还是很期待孩子的降生的。更何况,现在结婚了,完整的家庭还是要有孩子的。 陈珈瑶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开始咒起谢晟莫来,凭什么这么一个狠起来不是人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闾丘瀚笑着和小布说话,不经意间,注意到陈珈瑶的脸色,眼神黯了黯——谢晟莫,如果你是来让人不痛快的,你真是太成功了。 ------------ 第三卷 ------------ 第一章 三年前的种种 谢晟莫是闾丘瀚的大哥,是和秦筱尹的一个外婆的亲表哥。这个秦筱尹,自己有本事以外,又有家族的支持,她根本就是不用出面都能稳胜。 陈珈瑶伸手按住太阳穴,这情况太混乱了,闾丘瀚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自己都能认清的状况他竟然置若罔闻。这种时候,不都先是把有钱有势的大老婆稳住,然后再甜言蜜语小恩小惠的哄哄二奶的么。这才是正常的男人的会办的事情吧。而不是像个冲动的小伙子一样开着车私奔到女方家里寻求支持。 陈珈瑶觉得自己肯定出名了。今天的报纸还是模模糊糊的照片,等着明天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早报晚报娱乐报上的特写了,自己从广电大楼里走出来的样子,还有闾丘瀚英雄救美力敌记者的英姿。 陈珈瑶坐在车子,琢磨着闾丘瀚的打算,同居?见父母?摊牌?她妈不用扫把把丢人现眼的自己抽出家门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想着,陈珈瑶把视线转到了闾丘瀚身上,其实朝好的方面想,这未尝不是一个两人拆伙的好机会。她一个只有点医学养生常识的人遭了这种无妄之灾就算了,稀里糊涂的把自己都给陪了进去,最近可怜的是自己难得理智一把能把事情尽量考虑的全面些,但是还是连脱身都做不到。 闾丘瀚却以为她这眼神有别的意思,于是就拍拍她放在膝上的手说:“没什么,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陈珈瑶没说什么,倒是把视线放到了开车的小宋身上,不再看闾丘瀚。 陈珈瑶知道看报纸算是自己老爸这么多年的习惯了,有时候甚至在小区花园里跟一帮退休离职的老同事老邻居说今早在报纸上有看到了什么什么,讨论民生大计,针砭时弊。 陈珈瑶想着,不知今早的那报纸是他自己看着的,还是在小区花园里被别人说出来的。 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陈珈瑶的心脏立刻就剧烈的跳了起来。等人下车的时候,简直就是被闾丘瀚拉着拖上楼去的,陈珈瑶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害怕。” 闾丘瀚扭头看她:“你怕也要上楼,总不能再开车回去,你父母都知道了,再怎么躲都没用。” 陈珈瑶瞪着他:“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么,那我是爸妈,又不是你爸妈,你自然不怕他们生气。” 闾丘瀚抿着嘴,然后说了一句:“现在好听的话都留给你父母了。” “你狠。”陈珈瑶咬牙切齿的哼哼了两个字,然后自己主动迈步上楼去了。陈珈瑶没敢敲门,自己从皮包里摸出钥匙小心翼翼的开了门。结果,门一开,就看到父母和陈嘉楌三人坐在沙发上,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景象。 陈珈瑶顿时就愣住了,然后就是害怕与紧张。 “爸,妈……”陈珈瑶小声的喊了一句,还想在脸上摆出一个笑容,可惜没成功。结果,谁都没有搭理她,而是把视线转向了她身后的闾丘瀚。 而陈珈瑶也发现了,放在茶几上的报纸。 “伯父,伯母。”闾丘瀚先打了一个招呼,握住陈珈瑶的肩膀,将人往房内推了推,关上了身后的门。 陈父陈母都没有说话,似乎是还没有准备好质问。陈珈瑶和闾丘瀚就干巴巴的站着,尤其是陈珈瑶,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弄的跟受审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闾丘瀚从背后推了推她的背。陈珈瑶踩着小步子往前走,同时她的手被闾丘瀚握住,陈珈瑶想着,这么一搞,倒是弄出了几分同甘共苦的意思。 两人坐在了陈父陈母以及陈嘉楌的对面,中间隔着茶几,泾渭分明。 闾丘瀚握住陈珈瑶的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伯父,伯母,我和阿瑶想订婚。”别说是陈父陈母,就连陈珈瑶听了这话也是一惊,只是表现出来而已。 陈父伸手敲着茶几上的报纸,厚实的是实心木以及和报纸,加在一起发出既沉闷又清脆的声音。陈珈瑶被这种声音弄的心里一惊一乍的。 “先给是说说这怎么回事,你那个未婚妻是怎么回事?”陈父一字一顿的说,态度既严厉又沉稳。 陈珈瑶的视线钉在了报纸以及她父亲的手指上,而闾丘瀚根本就没有看向那个报纸,而是注视着陈父的眼睛。 “我和秦筱尹并没有订过婚,这只是以前两家家长口头上随随便便说的。” “事情要是这样的话,那你看看,那些报纸把我们家阿瑶写成了什么样子。指桑骂槐的就不知道别人说的是谁了么。我们阿瑶也是体面的人,有正经的好工作,这样一闹,她还怎么在街坊和同事间立足?”陈父一边说,一边强有力的敲着茶几。 “这些事情越是在意越是会闹的没完没了,如果弄个声明说我跟秦筱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在和阿瑶订婚,只会让别人把注意力转到阿瑶身上。到时候更麻烦,还不如让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有人会费工夫总是关心别人的事情。况且,阿瑶的工作那边,她自己能处理好。”说完,闾丘瀚扭头看了陈珈瑶一眼,同时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掌,示意她开口。 陈珈瑶连忙点头说:“对,爸,电台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其实,陈珈瑶心里想着的是,明天她该怎么堂堂正正的进入广电大楼,如何面对同事们奇怪的想要探寻的目光。 陈父只是抬眼看了陈珈瑶一眼,就让她说不出话来。闾丘瀚的视线在两人脸上看了一遍,然后接着说:“我觉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跟阿瑶交往前,都是单身,也彼此合适,这没什么不行的。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秦家都没有对此有什么意见,那些小报也不会没玩没了的追下去。” 闾丘瀚的语气忽然有了几分恳求的意思:“伯父伯母,我和阿瑶彼此合适,我觉得我们结婚是正确的。”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这话,只觉得这人太理智了。别的人都会说些“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这些话,偏偏她说什么“合适”、“正确”之类的。 可是,这些话对陈父却很有用,虽然不会让人觉得感动,但是却显得说这话的人很成熟稳重对人做事有考量看得远。 陈母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在注意着陈珈瑶和闾丘瀚。等到陈父不说话的时候,她才问:“你和阿瑶究竟在一块多长时间?你们家里人呢,他们的态度呢?我可不能让阿瑶嫁过去后受气?” “我和阿瑶已经已经认识快一年了。伯母,我妈已经过世了,我父亲的身体现在也不好,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阿瑶要是嫁过去的话,我觉得也没人会给她气受。更何况,我们是单独住。”闾丘瀚耐心的解释着,这些条件正好让陈母舒服点。没有刁蛮看不起没后台的媳妇的恶婆婆,小两口子还是跟家族里分开过,多好多亲密。 陈嘉楌一直没有说话,每当他张口想说什么的,陈母就会在他刚吐出两个字的时候一个白眼翻过去,让他闭嘴。 陈珈瑶也一直没有说话,免得她和闾丘瀚说的话之间有出入。就像刚才陈母问的问题,她一定会老实回答说“从认识到同居在到这种局面只用了数月的时间”。而不是像闾丘瀚那样聪明的延长时间让谈话更有利。不得不说,闾丘瀚真的很聪明又冷静,大实话里面加点小谎话,让效果更好。 陈父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只是有点气馁的问陈珈瑶:“你下午要不要去上班?” “恩,是,要去。”陈珈瑶飞快的答道,一个词一个词的从嘴里蹦出来。 “恩,你们中午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在这里随便的吃吃,等你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的谈谈。” 听陈父这么说,陈珈瑶当即就松了一口气,以为审问终于结束了,心想着就是饿死了也不能再这里吃,当着他们的面肯定吃不下去。但是,陈嘉楌却在这时候冒出来一句:“你们认识了一年多,那同居多久了?” 这个问题让几个人都挺尴尬,陈嘉楌问完这句话,陈母立刻踢了他一脚。其实陈珈瑶知道,陈父和陈母更想知道这种问题,只是没好意思问而已。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等着闾丘瀚开口。闾丘瀚慢慢的说:“只是最近才住在一起的,我工作有点忙,吃饭睡觉都不正常,阿瑶觉得两人住在一起能照顾我所以就住在了一起。伯母,阿瑶很体贴我,其实我也觉得婚前同居并不合适,所以,我想和阿瑶快点订婚。” 陈父陈母看看陈珈瑶,又看看闾丘瀚,都没有说话。 而陈珈瑶却觉得,如果这可以理解成是闾丘瀚求婚的话,那可真是打破了她身为女性对爱情和婚姻最后的一点粉色梦想。真是一点一点都不浪费,顶多是实在和温馨。 ------------ 第二章 没有一点方向 陈珈瑶没有留在家里吃饭,跟现在的情况比起来,吃饭已经变成了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了。陈珈瑶甚至愿意绝食两天,条件是能让自己免于这种局面。 两人离开的时候,闾丘瀚先下楼,陈母在门口扯住陈珈瑶的胳膊说:“阿瑶,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自己要想清楚了,还有,小吕是精明人,两人真正在一起前,你先想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拿捏的住他。” “妈,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这些东西你别信就行了。” 陈珈瑶没让闾丘瀚送他去电台,而是自己坐出租车去了。同时,她还要担心秦筱尹给她打电话。可是,秦筱尹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除了电台里同事的眼光有点奇怪外,陈珈瑶尽量不让自己变得太敏感太难过。 还有今天闾丘瀚对她父母说的话也一直让她耿耿于怀。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闾丘瀚订婚结婚什么的。而且,现在说的话,要是实现不了的话,且不是更糟糕。 陈珈瑶做节目的时候,一直自虐似的等着有人打来热线问点八卦。可是,没有,甚至是连做晚上的热线点歌节目的时候,也没有人打开骚扰电话。弄的陈珈瑶心里竟然在松了一口气的之余,还空落落的。 下了夜班,闾丘瀚照样来接人。陈珈瑶就像是做贼的一样,人刚出了电台大楼,就四处张望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突发情况才敢靠近闾丘瀚的车子。 闾丘瀚等人稳稳当当的坐进车子后,才皱着眉说:“你至于像是老鼠一样么。放心,已经解决了,没人会找你麻烦,你该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 “你说的简单,你是给人脸色看的,而我要是看人脸色的。虽然别人不说什么,指不定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说你解决了?你解决什么了?秦筱尹?”陈珈瑶一直就把秦筱尹当成一个大问题,闾丘瀚如果现在能当着她的面肯定的说解决了秦筱尹,陈珈瑶一定会激动的扑上去。 然后闾丘瀚只是用一种轻风拂柳般的眼神瞄了陈珈瑶一眼,似乎觉得她这个想法很不实际或者很蠢:“你想什么呢,秦筱尹又没怎么着你,我是说没人敢乱写,也没有哪一家报纸敢乱发表。所以,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真抱歉,没让你出名。” “是啊,我当了几年的主播了,好不容易有红火的机会了就被你给毁了。”陈珈瑶翻了一个白眼,接上了闾丘瀚的冷笑话。她真不知道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怎么会差这么多。陈珈瑶面对秦筱尹如临大敌,偏偏闾丘瀚还不把“这位口头上的未婚妻”当做一回事。陈珈瑶掀着上嘴唇拍了两下巴掌:“牛,你牛,控制媒体你都能做到了,牛。所以,这是你什么都能解决是不是,什么都不该让我穷担心是不是。那交给你了,别让我爸再被那些报纸刺激了。” “那你真该考虑考虑名正言顺明媒正娶这些。”闾丘瀚给了一个建议。 陈珈瑶在心中念叨着:你该说露水姻缘才对。 第二天,陈珈瑶起了一个大早,先下楼将本市最新的大小报纸都买了一遍,然后上楼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果然没发现什么自己不想看的照片和标题,立刻就松了一口气。闾丘瀚难得的待在公寓里,陈珈瑶将报纸送到他床边,然后准备早餐。 煎蛋的时候接到张瑜桦的电话,陈珈瑶被滋滋作响的声音弄的听不清楚张瑜桦的电话,只能让对方半个小时候后再打过来。等着张瑜桦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上电话后,陈珈瑶听到从卧室里传出的闾丘瀚的声音:“谁的电话,这么早?” “没什么,是张瑜桦,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张瑜桦答了一句后就安静了下来,周围只有热油滋滋的声音。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的这个答案,稍微一愣就知道了她找陈珈瑶大约是为了什么事情。昨天住在陈珈瑶公寓对面的保镖一直都是从监视器里获得资料和信息。出入这栋大楼的人,甚至是谁家养的狗,都是他们最清楚。昨日他们都没有看清站在门外的是张瑜桦,冒冒失失的开了门后,见张瑜桦的表情有异心中以明白大半,立刻就给闾丘瀚报告了此事。 要是平时,闾丘瀚甚至不用多解释什么就能把事情给解决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在他看起来虽然不难解决,但是有一些关节还是没有想明白的:就像是现在,自己跟陈珈瑶住在蜗牛壳一般的公寓里,而自己的保镖却要在对面的公寓里对着电脑屏幕。这有点得不偿失的意思,明明应该有更简单的方法。 闾丘瀚这样想着,立刻就摸出手机给张瑜桦拨了一个电话。门大开的,如果陈珈瑶从厨房里出来,或者是出现在卧室门口,闾丘瀚一定会有所察觉,更重要的是,滋滋的声音不断的从厨房中传出来,陈珈瑶肯定没时间从里面出来。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张瑜桦似乎是知道电话这头正是闾丘瀚,于是也没说话,只等着这边开口。闾丘瀚压低了声音说:“你好,张瑜桦?你昨天是不是见到了住在阿瑶公寓对面的房子里的保镖?” 张瑜桦被这么一问,反倒是稍微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等了一会儿,闾丘瀚就听到她从鼻腔中“恩”了一声出来。 闾丘瀚的视线一直在注意着房门,他低声说:“张瑜桦,这事你先不要告诉阿瑶,自己身边还藏着保镖,这肯定能吓着她。时机成熟的后,我自己会告诉她。” 陈珈瑶疑惑的问:“不确定这是保护什么的?” 闾丘瀚蹙眉,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那种意思,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些人住在那栋房子里?要是保护的话,为什么不跟你们同时出入,你确定,这是保护,而不是监视什么的?而且,我记得那户人家是对年轻的小夫妻,而不是被什么人绑到哪个偏僻的小黑屋,就是因为有人要征用他们家的房子,或者,是被抛尸了?所以,你确定,人家真的是在旅游?” 闾丘瀚用一种好笑的语气说:“嘿,张瑜桦,你这想法,真的挺,挺有新意的。“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是么,估计是罪案片看多了,Sorry。等等……恩,好吧,陈珈瑶给我打电话了,拜拜。”说完,张瑜桦就利索的挂了闾丘瀚的电话,接着,闾丘瀚便隐隐约约听到厨房中陈珈瑶的声音。 闾丘瀚现在倒不是张瑜桦真的会跟陈珈瑶说什么监视的事情,反正陈珈瑶是差点就挨过枪子的人,肯定明白这里面的必要性。张瑜桦见到那些人,心里便肯定自以为是的有了一种认知和想法,即便给陈珈瑶说的时候,再怎么客观也会在家自己的猜测,并且,言语口气间,都要朝这个方面靠拢。闾丘瀚刚才那通电话,只不过是让她别自以为是的说点猜想和判断,以免影响到陈珈瑶。 闾丘瀚盯着天花板,张开耳朵仔细的听厨房内的动静。陈珈瑶的心情似乎不错,声音清脆响亮,笑声不断,看样子,张瑜桦根本就没有跟她提起这事。两人大约谈了有十多分钟便挂了电话,闾丘瀚闭着眼睛,忽然听到手机的震动声音,拿起来一看,却是张瑜桦发来的短信:我没告诉她,你自己说吧,别瞒着。 闾丘瀚将这条短信删了后,便听到陈珈瑶在厨房里喊着:“闾丘,早饭。” 等着陈珈瑶摆好早餐,闾丘瀚正好出现。他拉住陈珈瑶的手看着她的脸,然后说:“你是不是没有睡好?” “不是没睡好,是没睡够,不过既然已经醒了,越睡反倒越累,还不如起来。你不也一样,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出门了,可是今天还在床上躺着。” 闾丘瀚想了想,然后问陈珈瑶:“刚才那个电话是张瑜桦打来的?” “恩,你听到了啊,她今天也蛮早的,今天三个人的作息时间都够不正常的。”陈珈瑶一边说,一边将早餐端给到他手边。 “是啊,我好像还多睡了一会。”闾丘瀚说着,抬头看着陈珈瑶,用一种循循善诱又稍微显得故意冷静的语气说:“阿瑶,我说什的,昨天的事情,跟你父母说的那些,订婚,你知道的。” 陈珈瑶差点没把一盘子煎蛋捂在他脸上,以遮住闾丘瀚这种认真的眼神。 “啊,你说真的,我以为你只是忽悠我爸妈,这个,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我已经想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关键还是你,只是你做个决定而已。” 陈珈瑶有点无所适从了,闾丘瀚觉得自己的施压也该够了,于是就主动停止了这个话题,让陈珈瑶先消化完了再说别的。 而因为这个话题,陈珈瑶面对着闾丘瀚,甚至都有点坐立不安。 ------------ 第三章 跳忠的秦筱尹 陈珈瑶见到秦筱尹已经是闾丘瀚提起订婚的几天后。陈珈瑶经过这几天以为生活已经慢慢的回恢复了平静。结果,事实就是,短暂的平静就是让人麻痹,然后一击必中。 陈珈瑶虽然没有被一击必中,但是也差不多了。陈珈瑶接到秦筱尹的电话的时候,明显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子。直到挂了电话人还都没反应。 她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两人见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两人会拳脚相见,自己也许还该防备着被毁容被泼盐酸什么的。这人怎么能这样,沉寂几天后忽然来这么一下子,太恐怖了。 陈珈瑶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情告诉闾丘瀚,说不定他还能当下自己的挡箭牌。可是,她拿着手机想了半天,还是觉得算了吧,女人的事情总不能让男人解决,况且,说不定还能从秦筱尹那里旁敲侧击一下,打听一下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前提是,两人能好好平静的谈下去。 陈珈瑶在见秦筱尹之前,甚至要精心挑选衣服和化妆,绝对不能锋芒毕露,也不要可怜兮兮小家碧玉,要有三十岁职业女性正常的样子和气质,。最好是能在普通中都有一种气场,不要被秦筱尹压制的太厉害。简直比跟闾丘瀚约会还要让人忐忑。 可是,知道陈珈瑶见到秦筱尹后,忍不住头一垂嘟囔出三个字:“又败了!” 秦筱尹穿着白色的套装,陈珈瑶穿的是黑色,都是小西装直筒裙,头发也都是盘上,可是,连鞋子都差不多,黑色的高跟鱼嘴皮鞋。为什么都是差不多,而且黑色明明应该比白色更有气势的才对,为什么事实却是她这个一身黑的被一身白的给压制了。难道是,自己真该是给这套衣服配双红色的鞋子? 秦筱尹像是一个有点生分的朋友,礼貌客气的和陈珈瑶握手。陈珈瑶看着她伸出来的手,甚至想着她的手心里会不会藏着一排小针,就等着她握手的时候——扑哧,扎个透心凉。 陈珈瑶一边压制住自己这种有点变态的被害妄想,一边握住秦筱尹的手;“对不起,我迟到了么?” “没有,是我早到了一会。”秦筱尹的嗓音是女中音,说话平稳冷静,甚至是缺乏情绪。 “让我们去喝一杯,慢慢谈,陈小姐,你觉得怎么样。”秦筱尹问。 “好。”陈珈瑶其实想提个建议,说找个人多带你的地方去,免得到时候动起手来没人劝。 陈珈瑶不知道秦筱尹会跟自己说些什么,会用什么态度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两人坐在了茶楼里,秦筱尹似乎才感觉到说话的气氛。而陈珈瑶一直都没有先开口,免得说错了话,或者用一种错误的态度开始。 “陈小姐,听说闾丘瀚想和你订婚?” 事实就是这样,自己还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就有人跑来询问了。陈珈瑶一听这话,花茶差点没从喉咙涌到上面顺着鼻腔喷出来。她的身子微微蜷着,视线从下往上盯着秦筱尹看:“这个,你怎么会知道的?” 陈珈瑶其实是想问别的问题的,可是,她觉得还是先秦筱尹的消息源弄清楚好。闾丘瀚跟她说订婚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以及父母知道,秦筱尹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这也太可怕了,同时还显得她自己无能。 秦筱尹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回答:“闾丘瀚说的。”想了一下,她又加上一句,“当着我的面,当着表哥和姨夫的面,也就是闾丘瀚的大哥和父亲,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说的。” “我不知道。”陈珈瑶只能用这个经典的答案来回答。 秦筱尹看着陈珈瑶,表情似乎是有点明白了。可是,陈珈瑶脸上的表情却一直很奇怪,陈珈瑶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闾丘瀚要跟他们说这些。而且,她也不知道秦筱尹的态度。 “秦小姐,您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闾丘瀚要和你订婚什么的,就快带你确定下来,虽然上一次没有被写出多难听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下次也还没事。虽然我跟闾丘瀚只是长辈间口头上定下的婚约,但是毕竟那些人也都喜欢拿我说事,我不想丢这个人,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你和闾丘瀚真正的订婚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也能避免我因为你们而站在风口浪尖上。” 秦筱尹的话让陈珈瑶大吃一惊,要是陈珈瑶不知秦筱尹以前跟闾丘瀚还传过订婚结婚的消息,肯定称赞这人理智靠谱。陈珈瑶想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点门路,她不置信的问秦筱尹:“秦小姐,等一会,我有点奇怪,如果闾丘瀚娶了我的话,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们两个凑在了一起,你应该会更丢人才对,像是那些什么被男人抛弃啊,另结新欢之类的说话,才是最丢你的人才是。” “我倒是想知道究竟谁会直白的把这些给写出来。”秦筱尹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冷笑话的气氛,陈珈瑶的嘴角咧开了一点点,明白自己真的说出一种很可笑的话。秦筱尹尤其说是怕丢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担心自己被别人怎么说,而是不想因为闾丘瀚而被人拉出自己的私人地方,让别人盯着自己的名字看,知道她这个人。说的简单点,就是有点小自闭,不想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 “秦小姐和闾丘瀚没有感情么,毕竟你们一直都是人以为的天作之合。”陈珈瑶现在已经稍微自在点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感情?”秦筱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样,微微的蹙眉盯着陈珈瑶,“我对他那种人有感情,有什么感情?” 陈珈瑶低头喝茶,秦筱尹的语气倒像是很嫌弃闾丘瀚这个人似的。还好陈珈瑶没护短的帮闾丘瀚说好话。 “陈小姐,我觉得你是陷入热恋或者脑子不清楚才会觉得闾丘瀚是个好男人或者是个好机会。”秦筱尹很不客气的说,“虽然闾丘瀚这个人能从某些部分来说是很成功很优秀的男人,但是,那个人冷漠,对人毫不关心,甚至是故意粗心,喜欢算计,和宋山愚那种人能成为朋友,还有控制欲,大男子主义……我觉得这些缺点不是从相貌上或者是从经济上能改良的。所以说,闾丘瀚在事业上能很成功,但是不代表这个人生活上也能很成功。哦,对了,陈珈瑶你应该还知道他那个人有严重的失眠,神经质的表现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还是觉得长期不睡觉挺影响一个人的心理的。”秦筱尹很肯定的下了一句总结。 对于秦筱尹这番毫不客气的话,陈珈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从反驳。闾丘瀚的那些缺点她似乎都一清二楚,但是她和秦筱尹认知上的唯一区别就是她没有将这些问题看的有多严重。也许,正跟秦筱尹刚才说的一样,自己脑袋不清楚,现在正处在把缺点能看成优点的时期。 陈珈瑶忽然想笑,一时没忍住,尽管抿紧了嘴巴,还是从喉咙深处迸出一声笑声。秦筱尹抬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问:“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就觉得谈话的方向离我原本设想的很不一样。” “什么设想?” “像是,让我趁早离开闾丘瀚啊,或者是别给你们添麻烦啊什么的。你知道,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意思的。” “没错,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闾丘瀚的情人,而我还保持着什么指定未婚妻的身份。但是他现在既然说想跟你订婚,那事情就不一样了。这意思也就是说他无论怎么样,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还不如提前下手撇清关系。这么说,陈小姐应该会了解吧,现在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情。” “是,明白。”陈珈瑶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笑,还因为秦筱尹之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大段大段的解释或者说教还真是挺像张瑜桦的。不过,秦筱尹说这话还真的挺让人心凉的,未婚妻做到这份上,闾丘瀚这人也倒霉啊。 陈珈瑶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小心翼翼的问:“秦小姐,你刚才说闾丘瀚把订婚的打算告诉你们了?” “这个你放心,闾丘瀚结婚是他自己的事情,这都是他的自由,姨夫也不会硬逼着他娶我。当然,最好是由他向我父母说起这事,能省下我的一些麻烦。” 陈珈瑶觉得秦筱尹这些话,就像是她把自己推到闾丘瀚身边一样,而闾丘瀚就是个大火坑。陈珈瑶没有遇到自己担心的那些问题,反而被另一些疑惑缠上了。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秦筱尹今天之所以来找自己,有一部分也在帮闾丘瀚给自己施压。当然,这种问题她自然不会问出口的。而就像是秦筱尹说的,闾丘瀚这个那人是隔着水晶罩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个人都是闪闪发光吸引人的,而等你进了这个罩子以后——其实,也就这样了,顶多是与众不同罢了。 ------------ 第四章 中风的戴面具的 跟秦筱尹见了一面,让陈珈瑶对现在这种情况更加觉得奇怪,有点理不出头绪的感觉。 在电台,陈珈瑶虽然觉得同事们会自己的事情随意的猜测,但是,毕竟也没人真的表现出来。陈珈瑶一直在考虑闾丘瀚的提议,订婚?好吧,这就有点像是你饿的要死,原本是想有个白面馒头就透着乐了,结果却是给了她一桌满汉全席,欣喜之余就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先吃哪一种,该不该吃,说不定等好不容易吃完以后还要面临着消化不良什么问题。 陈珈瑶不能否认和闾丘瀚在一起还是挺和谐的。可是,陈珈瑶还是害怕。还有闾丘瀚的失眠问题,宋山愚虽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以一种站在制高点上的态度询问她或者给她一种指示。 陈珈瑶像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做读书笔记一样记下闾丘瀚的睡眠时间和大概质量。当然,介于她一向睡的比他早,起的比他晚,许多记录下来的数据都是闾丘瀚说出来的,这也就存在着误差或者别的。 陈珈瑶想到很多年前,陈嘉楌才是个毛头小鬼,夏天的时候,一到午觉时间他就亢奋,而老妈采用了传统的方法改变了他的习惯。每次准备午睡前,拿着从花园里折来的细竹条守在他的传遍,陈嘉楌只要做出除了翻身以前的动作外,全都会被无情的扼杀。虽然血腥暴力,但是,效果是出乎意料的好。陈嘉楌那那段时间简直成了巴甫洛夫的那些做条件反射的动物,一看见细细的翠绿的小竹条就本能的打个哈欠准备睡觉。陈珈瑶觉得,是不是也要用这种老法子来给闾丘瀚治一治。 日子过得有点是稳中带险,说不定哪天就一大危机窜眼前吓死人了。陈珈瑶一直避免和闾丘瀚做太多的沟通,但是,这不能让对方也闭嘴。尤其是闾丘瀚还是一个行动派。 于是,陈珈瑶在自己胡思乱想的一周后,已经被闾丘瀚拎到了本宅见长辈。陈珈瑶被关进车子好久,还是没有从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中明白过来。直到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陌生,陈珈瑶才开口问:“等会等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去看看我的父亲,只是他忽然提起来的。你知道的,就像是我见你的父母一样。” 闾丘瀚说的虽然很平常,但是陈珈瑶还是想反问他:“你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交换条件。而且,这肯定不一样,我爸妈是那种很随和的人。” “我可以把你的这话理解成你在暗指我的父亲不是那种很随和的人?虽然是事实,但是,我觉得这事并不难,而且,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可以甩手就走。” “别,别给我这种建议,在长辈面前甩手走人,我要是做出这事来,我妈就先该抽死我了。”陈珈瑶摊开手有点无奈的说,同时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虽然还算正式,可真的不适合去见长辈。 “你紧张么?”闾丘瀚问。 “你说呢。” “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紧张,自然点。喂,阿瑶,你喜欢这一块么?” “诶?什么?”陈珈瑶没有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于是又重新问了一遍。 “你觉得这片环境怎么样,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住在这里。”闾丘瀚的话让陈珈瑶皱眉。她拜拜头,想了一会后说:“这真是太诡异了。”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是在安排我的生活,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像是,我刚见到你或者是宋山愚的那时候的状态差不多。”说出这番话,陈珈瑶可是鼓起了不少的勇气。她一边说,一边举起两只手比划着。 闾丘瀚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什么,但是没有说话。陈珈瑶觉得闾丘瀚这种态度有点像是承认。闾丘瀚既然没有说什么,陈珈瑶也不会再多说。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到了闾丘家郊外的本宅。 陈珈瑶知道闾丘瀚的父亲最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痛,也许就是简单的由于衰老引起的。 一幢青灰色的欧式建筑出现在一片绿木之中。陈珈瑶一下车,就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漂亮。” “是么,这是谢晟莫母亲的品位。”闾丘瀚听到陈珈瑶的话后,抬眼也看了一下房子,似乎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仔细看过自己住过的这栋房子。 “哦,谢晟莫为什么会跟母姓?”陈珈瑶有点奇怪的问,按着她的设想,这种大户人家里,最在乎的就是子孙和延续。据她所知,闾丘瀚以前是身份是私生子,在多年后才改回了闾丘这个姓。也就是说,这之前闾丘家只有谢晟莫这一个男孩子,竟然就让孩子跟了母姓,太奇怪了。 “谢晟莫的母亲当年怀孕的时候,以为这个孩子是女儿,谢晟莫的外公那时候病重,为了讨老人家欢心,就决定把这个头胎的孩子姓谢。没想到家竟然谢晟莫竟然是个男的。” 陈珈瑶听闾丘瀚这么一说,只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也太简单了。照着她的设想,应该更复杂更曲折一点,像是听故事看电视剧一样。闾丘瀚揽住陈珈瑶的肩膀:“自然点,他现在身体不好,你完全不用紧张。” 陈珈瑶直到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后,才明白闾丘瀚口中“身体不好”与紧张与否的关系。闾丘瀚的父亲整个人都陷在了融入软的被子中,苍老枯槁的不像样子。他的眼睛虽然睁着,可是眼珠子上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翳似的,让陈珈瑶跟本就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自己。 陈珈瑶站在病床前,有点紧张的注释着他。可是他的反应似乎也不大。等了一会后,陈珈瑶终于发现了事情不太对劲。她小声的问身边的闾丘瀚:“闾丘,你父亲他怎么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闾丘瀚看着她反问。 陈珈瑶又看了他一遍,尤其是他的脸,然后才说:“中风?” “没错,还有老年痴呆的问题。” 陈珈瑶看着这个有点呆愣的老年人,就跟被人扎破肚子的河豚一样,什么气都没了。照着老人这种状态,见不见自己的关系都不大,反正他就是见过自己,好不容易也能理解“未婚妻”的意思后,肯定一转眼就会忘记她这个人。况且,他连自己的儿子还能不能认出来都是个问题。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紧张感果真就没了,可是她依旧没敢在老人面前胡说,只是凑在闾丘瀚耳边问:“你带来我干什么,他这种情况根本就认不出人来。” “上次他清醒的时候提到说想要见见你。可惜,他现在浑浑噩噩的时间更长。我们出去吧。”闾丘瀚拉着陈珈瑶的手想往外面走,陈珈瑶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身后有个男中音响起来。 “阿瀚,这就是你的那位未婚妻?” 陈珈瑶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衬衫的高大男人,虽然他和闾丘瀚在相貌上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但是陈珈瑶还是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人就是闾丘瀚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谢晟莫。 “你好,陈小姐是吧,我是阿瀚的哥哥谢晟莫。”谢晟莫走到陈珈瑶与闾丘瀚的面前,微微垂头与陈珈瑶握手。 “你好。”陈珈瑶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亲属见面之类的,而是像商业会谈,彬彬有礼,不开玩笑。 闾丘瀚看着谢晟莫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晟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微笑着说:“你觉得我们在这里谈合适么?” 说完,谢晟莫朝陈珈瑶笑了笑,率先出了房间。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觉得他脸上虽然没表现,但是肯定对这兄弟的感情也不至于太好。谢晟莫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挺温和的,不像闾丘瀚这样冷脸冷面,但是陈珈瑶觉得这人肯定绝对一定不是一个善茬。 陈珈瑶和闾丘瀚跟在谢晟莫的身后,直接去了客厅。陈珈瑶那种面临见长辈的紧张感也终于正常的回来了。 “听说陈小姐是在电台工作的?” 陈珈瑶还没有回答,就先听到闾丘瀚说了一句:“这种事情还需要听说么,那些你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不都是知道了么。” 闾丘瀚这种语气可不算太友善,陈珈瑶猜着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暗指谢晟莫调查过自己。陈珈瑶竟然也不生气,倒觉得他们这些人总是要在一些地方显示出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认识一个人,都要从阶级立场调查到人际关系。 陈珈瑶面对这老奸巨猾的谢晟莫,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干脆就把话语权交给了闾丘瀚,自己跟个小媳妇一样安安静静坐着,连视线都没有乱转。没想到的是,她不说话,这两人也就没话可说了。撇去一些含蓄的,暗中带刺的冷嘲热讽,这来那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正事可说了。 陈珈瑶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想着:其实你们关系也能变得挺不错的是吧。 ------------ 第五章 设想和反差 谢晟莫这人给陈珈瑶的感觉就像是结合了闾丘瀚跟宋山愚一部分优点——从能力上来说宋山愚和闾丘瀚的那些性格特点还真的能算上优点,但是从人性化的道德层次,这还有待商榷,然后又加上自身特有的魅力和风格,而呈现出的一种稍显更加完善、中立的人格气场。 当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人也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主。 谢晟莫的年纪看样子已经快到三十了,有钱人通常会保养,说不定比这个年纪还要大一些也说不准。不过,陈珈瑶记得谢晟莫应该是比闾丘瀚要大上四五岁的。这个时间段很有意思,尤其是把“豪门”、“门当户对”、“私生子”这些字眼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巨大的戏剧效果以及广袤的遐想空间。 陈珈瑶面对谢晟莫话并不多,但是这并不影响到谢晟莫的积极性。撇去别的不说,谢晟莫倒是很有一位做人家“大哥”该有的样子:温和,亲切,甚至要自找些话题来调节气氛以及对抗那个已经开始信奉“非暴力不合作”精神的弟弟。 闾丘瀚对谢晟莫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冷漠和抵触。陈珈瑶倒是不怀疑谢晟莫其实也不待见闾丘瀚,只是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而已。说不定两人在外面谈生意的时候,还能轻轻松松的给旁人做出哥俩好的假象。谢晟莫的这些态度应该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 陈珈瑶越想越多,然后自然就想到了谢晟莫的那个表妹秦筱尹。这兄妹两个实在是太奇怪了。亲上加亲陈珈瑶也能理解,闾丘瀚想脱离秦家以及谢晟莫的控制所以不想跟秦筱尹结婚,这理由也说得通。但是,谢晟莫和秦筱尹的这种态度又是怎么回事,让她实在想不明白。陈珈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拧巴成了一颗咸菜了,只差连脸上都表现出吞了一口海盐的苦哈哈表情。 闾丘瀚忽然伸手握住陈珈瑶的手:“你下午还要上班,我们回去。” 陈珈瑶点点头,闾丘瀚立刻就把她拉起来,对谢晟莫说了一句:“我们回去了,爸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当然,陈小姐,下次再来家里玩。”谢晟莫笑着说。 陈珈瑶看着谢晟莫,在称谓问题上纠结了两秒钟,然后挑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才开口:“好,打扰了,谢先生,再见。” 直到陈珈瑶和闾丘瀚坐进车子里的时候,陈珈瑶才问出来:“你平时都不住在这里么?你爸那种身体,你也不多陪陪,老年痴呆挺麻烦的。前两年我奶奶得老年痴呆的时候,一犯病连我爸都不认识了,还总觉得陈嘉楌应该是个小毛孩,还不能出门,一出门要是没人注意,一准能丢。丢了哪都不去,自己竟然能走两个多小时回老房子那边找我爷爷。天知道,我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就过世了。” “他现在中风半身不遂,就是想去哪里都不行,话都说不清楚,人整天浑浑噩噩的。”闾丘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扭头看了一下房子,然后迅速的就转过头看着前边的路面,“他没病以前我也很少住在这里,谢晟莫住在这里的时间久一点。我怎么没听你提过你奶奶的事情,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她过世有些年头了,因为器官衰竭住院,她都糊涂了两三年了,住院的时候忽然人就清明了,说着要走,要去找我爷爷什么的。她也不容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因为政治问题自杀了,她一个人带着我爸,也没嫁人。她这一辈子就干了两件事,一个是吃苦受累,另一个就是惦念着我爷爷。” 闾丘瀚听了这话,也不知道陈珈瑶是不是在难受,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陈珈瑶声音稍微提高些说:“闾丘,你知不知道我爷爷当年还是出过国留过洋的学生,人也长的帅,典型的知识分子。我奶奶那种农村女人,光是怀念着她丈夫一生不多的骄傲和优点就能心安理得的活一辈子。现在的女人可没有这种想法。” “我喜欢传统点的女性。”闾丘瀚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恩,对,没错,我也喜欢那种。” 听了陈珈瑶这话,闾丘瀚扭头,眼神有点奇怪的看着她。陈珈瑶也露出疑惑的眼神,盯着闾丘瀚看,等了一会后才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 “看路看路,别看我,我说的“喜欢”的意思是,这种女性应该很好相处,有魅力也很有能力和气质。”陈珈瑶笑着解释。 “不是,我只是以为,你会喜欢和那种乐观聪明,比较独立,甚至是有点神经兮兮人来疯的那种年轻女人。你最好的朋友张瑜桦就是那种样子。我可没怀疑你的性取向,陈珈瑶,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 陈珈瑶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哀叹:“天啊——别跟我提张瑜桦,我会想到这方面,她普及的科普知识功不可没。真丢人,还好这是跟你闹出来的。”说着说着,陈珈瑶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闾丘瀚的方向倾靠。闾丘瀚笑着将肩膀朝着陈珈瑶的方向侧了一点,两人的肩膀和手臂贴在了一起。 陈珈瑶在办公室,用电脑查了点关于谢晟莫的资料,不过除了一些比较让人知道其实也无所谓资料外,陈珈瑶也没有见到什么让人欣喜或者觉得有八卦可能性的东西。 陈珈瑶正对着屏幕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个人说了一句:“这是谁,长的挺帅的,这是哪个明星么?” 陈珈瑶下意思的动作是先去关上屏幕上的主页,她的手抖了两下,幸好没有关,不然显得更可疑紧张。她扭头,看到王晴站在自己的身后,视线盯着屏幕上的谢晟莫的照片。 陈珈瑶笑着问:“怎么,你喜欢这样类型的啊?” 说着,陈珈瑶就关上了电脑,转身真正的面对王晴:“有事么?” “对,主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恩,我这就去。” 陈珈瑶才站起来,王晴忽然又问:“诶,那人究竟是谁啊,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明星,长的真的很不错啊。比一般的年轻小明星有气质。” 陈珈瑶好笑的看着王晴:“哈哈哈,王晴,你别跟我说你真喜欢这样的,看看就行了,你还是想着那些粉嫩的小青年吧啊。” 陈珈瑶拍了拍王晴的肩膀,然后就准备朝主任办公室走去。陈珈瑶走了几步后,忽然转头问王晴:“哎,王晴,你知不知道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态度和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王晴这么说,但是陈珈瑶该担心的还是担心。没有人愿意去上司办公室喝茶。 主任办公室离陈珈瑶的办公室不算近,陈珈瑶估计着会是什么事情能让平时不怎么管事的主任出马请去喝茶。最近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是陈珈瑶觉得在工作上她还是能经得住考验的,也没出什么纰漏。 陈珈瑶进了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先看了一眼主任的脸色,觉得还算和善,她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不少,直接坐在主任面前的椅子上问有什么事情。 主任笑着看着陈珈瑶,然后眯着眼睛说:“小陈啊,你来咱们电台也有几年了吧。” 陈珈瑶不知道什么能让主任来跟她叙旧:“恩,我一毕业从来电台了,有三年的时间了吧。” “小陈啊,你这几年工作做的也不错,虽然年轻,但是稳重,这些年工作上可圈可点的也不少,也努力,一天一大半的时间都放在电台了……” 陈珈瑶听着主任这番话,心中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担心下一句该不会就要听到“所以像是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不愁找不着工作”这种话。 陈珈瑶有点心惊胆战的听着主任接着夸她这几年为了电台是如何的鞠躬尽瘁。虽然丢个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年轻,有学历,不愁找不着工作。但是陈珈瑶还真没想过去干别的,先不说她学的就是播音主持的专业,其实她真的比较喜欢这一行。 “我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小陈啊,你加把劲,咱电台也需要一位年轻的有远见的主任。” —— 陈珈瑶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要升职。陈珈瑶松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雀跃狂喜,就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了。自知之明陈珈瑶还是有的,自己的工作虽然做的不错,但是比自己做的还好的也是能找的出来的,更何况,这还是要看资历的,她一个才工作几年的人,怎么能那些在电台待了十几年的前辈比。 虽然机会难得,但是走后门的可能最大。陈珈瑶要是想在同事们面前做人的话,这活可不好干。 主任似乎只是跟她这么提一句,然后就让她回去工作了。可是,陈珈瑶还没有出他的办公室,心里就打定主意不能接这活,也不能让别的同事知道,不然自己这回真能成众矢之的。 ------------ 第六章 慰藉心理 陈珈瑶跟闾丘瀚说起升职的事情的时候,这人只是一脸平常的说:“恭喜。” 陈珈瑶心里立马就绷住脸说:“恭喜个屁。” 闾丘瀚有点奇怪的看着陈珈瑶,似乎不是因为那几个不好听的字,而是因为她的态度。“怎么了,升职还不高兴?” “高兴个屁!”陈珈瑶像是挺喜欢这种语式,她坐在沙发上,一边收拾自己的皮包,一边说:“我才进电台几年就升职,人家在办公室里做了十多年的更有资历的大姐们还没升呢凭什么让我升。我几斤几两还是掂量的清的,比我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也少,真要是升职了,别人怎么想我。” 说完,陈珈瑶抬头看了闾丘瀚一眼:“我的工作你别插手。” 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对面,听到她这么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从容的解释:“我只是找人在电台照顾照顾你,没想到会直接是升职,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拒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珈瑶皱眉,觉得闾丘瀚说的太轻描淡写了,竟然连个道歉都没有,话语间,也没有提及这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搞出来的事情——虽然不能否认他的出发点是好的,陈珈瑶也不在意有点后门你就走走的态度,可是,这提携自己做领导,这就太过了。而且,陈珈瑶还真不知道闾丘瀚是跟电台的哪位领导说起的这事,竟然有这种本事。不是改节目改时间,也不是升组长,而是升主任啊。说实话,陈珈瑶在电台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当回主任。 陈珈瑶有点气哼哼的盯着闾丘瀚,闾丘瀚还是一副岸然道貌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与陈珈瑶的对视。最后,竟然还是陈珈瑶败下阵来,避开了他的视线。 闾丘瀚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都半夜了,准备睡觉吧。” 陈珈瑶盯着他的背影,然后大声的问:“喂,闾丘,你要不要试一试条件反射对你睡眠的影响?” “那又是什么,宋山愚的主意?”闾丘瀚依着门望着陈珈瑶。 “不是宋山愚的,就是用音乐或者环境刺激你,然后每次你一听到这首歌就会想睡觉,这是应该会减短你的入睡前的酝酿时间,然后按照每九十分钟一个循环形成习惯。” 闾丘瀚好笑的皱眉:“陈珈瑶,你是跟宋山愚在一起待时间长了吧。怎说话都带着他的腔调了。” 陈珈瑶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只要有心,找个资料想点方法还是不难的。” 闾丘瀚摊开手,表情似笑非笑。陈珈瑶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再问,只要是不拒绝就是答应了。她伸手按了按闾丘瀚的手臂,然后就进了书房。 闾丘瀚跟在她身后,也笑着进了房间。 陈珈瑶第二天就找主任,说自己能力有限,担不起大任。主任热情的说哪里哪里你工作做得上有成绩下有口碑,你合适你合适你比谁都合适。陈珈瑶接着跟他瞎掰,说我不行不行,咱电台里几位老大姐老大哥的工作那比我做的要好多了,我成绩比不上人资历也不比上,这个位子没本事做主任您还是另外选人吧…… 这太极打了一会儿,主任终于松口,说既然做不来那也不能勉强是吧。可陈珈瑶心里就觉得他就是为了自己的懂分寸松了一口气。 回办公室的时候,陈珈瑶又遇到了王晴。王晴正朝主任的办公室去,两人迎面遇上,陈珈瑶想避都避不开。王晴看向陈珈瑶背后的主任办公室,笑着问:“陈姐你怎么回事啊,这两天总是被主任请过来喝茶。” “已经没事了,我还要回去看稿件,可不能让主任看到咱两在他门口就聊上了。你也要进去啊。”陈珈瑶指着几步外的紧闭的门问了一句,看着抱着文件的王晴点头后,她就笑着拍拍她的手臂:“呵呵,行,你慢慢的陪咱主任喝茶啊。” 陈珈瑶回大办公室的时候,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已经解决了一件事。中午的时候,陈珈瑶直接回家。将闾丘瀚托人帮自己升职的事情告诉了父母。陈珈瑶事先也知道两人应该是啥态度,朝着高端的分析,闾丘瀚这做的不对,但是从小处想,这也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 陈珈瑶和陈母贴着紧紧的坐在沙发上,陈珈瑶只差没拱进她母亲怀里了。陈珈瑶之所以要把这事给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种没脑子没远见人,一方面也就是为了显摆出闾丘瀚的本事和心意来。 陈母问陈珈瑶关于订婚的事情。陈珈瑶这才说了自己的想法。 “妈,我不知道,人家有钱有势的,怎么会看上我,订婚了也不一定是结婚,结了婚了说不定也能离。我心里也没谱,你和我爸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陈母和陈父对视了一眼,然后,陈母的手放在了陈珈瑶的腿上,语重心长的说:“这事我跟你爸也说不出什么来,那孩子是个不错的人,家里的条件先不说,人也是没话说,可是,就你跟怕的一样,我跟你爸也怕你拿捏不住他那样的人。这以后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不过,你们两现在都同居了,不结婚又能怎么样。你爸和我也不是那种太顽固的人,可是……”陈母拍拍陈珈瑶的手,“这结婚的事情,你自己看,我跟你爸就不瞎掺合了,感觉对了你就答应。要真是觉得不合适,我和你爸也不能逼着你是吧。” 陈珈瑶看了陈父一眼,心中的那点被陈母激起的那点感动全都化为乌有。陈父的脸色其实还是很难看的,毕竟结婚交男友这种大事。陈珈瑶立刻就把视线转向了母亲,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陈珈瑶从父母这里得到了一点安慰后,心里虽然是安心舒服了一会,但是却没有满足,于是等从家里出来以后,又打电话给了张瑜桦。将升职,回家以及自己的心态说了一遍后,安慰没得到,就听到张瑜桦隔着电话骂她有病。 “有你这样的人没有,明明自己心里都有打算了还问这个问那个的,你烦不烦啊。我们说不准嫁,你现在能跟那个闾丘瀚分了不?你们能不能分,能不能分?”不等陈珈瑶说话,张瑜桦接着吼,“你就是说能分也不能让你们分。好歹闾丘瀚那也是金铸镶钻的超级金龟婿,你两睡都睡了,干嘛不结婚,就是要离婚也是结过婚以后的事情。结,必须要结,不结的话你百分之百是在做亏本买卖,结了的话,还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能翻盘。而所有的投资你几乎已经投下了,干嘛不继续下去。” 陈珈瑶也没觉得张瑜桦这话难听,只是很神经叨叨的分析:“张瑜桦,你这话不对,你把所谓的投资也太简化了吧。既然你都开始利益化了,那我的时间我的青春你为什么不把它们也给换算了?” “你那时间和青春都是倒贴的买一送一。我告诉你,你再为了这事给我打电话我跟你没完,你别总问我你都有了决定的事情,我可不想说废话。” “不要脸,没义气。” “总比你神经兮兮念念叨叨的好。”张瑜桦骂完这一句后就干脆的挂上了电话。陈珈瑶想了一会,才明白,不甘心的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这是身为光棍对我明目张胆的嫉妒。” 等了好久也没有回信,陈珈瑶想是张瑜桦故意不搭理,也没有在意。然而铃声却响了起来。陈珈瑶一看是闾丘瀚打来的,连忙就接了。 “你怎么没有回来?” “我下班后就直接来我妈这里了,什么事?你今天没上班么?”陈珈瑶有点奇怪,刚认识那会,闾丘瀚就像是个典型的工作狂,现在虽说没有多安逸,但是连陈珈瑶都觉得他现在似乎挺轻松悠闲的,明明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却没有去上班。 “没有,你跟你妈谈订婚的事情没有?” 陈珈瑶吞了口口水,然后说:“恩,对,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珈瑶听到这个问题,又犹豫了起来。她磨蹭了一会才说:“恩,等晚上下班后我们再谈吧。这事不是几句话能说的清的。”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算是答应了,陈珈瑶又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陈珈瑶不能否认自己是真的真的很想嫁闾丘瀚,但是,她对自己还是有点不自信,而对闾丘瀚,这问题则体现在安全感上。闾丘瀚是个好男人,但是,陈珈瑶平时虽然自认为自己算是不错的女人,但是她总觉得,如果真要把人一点一点的列出来比较的话,闾丘瀚明明可以选择更优秀的更合适的女人,就像是那个秦筱尹。 这种想法似乎没有那种深陷爱河中的狂热和盲目,它现实,真实又有条理,似乎比从感情角度更能让人理解和信服,也更让人觉得无奈。而陈珈瑶也总角儿,这种想法从一定上来说就是比较有自己特色的盲目和固执而已。 陈珈瑶看到张瑜桦竟然在她和闾丘瀚通话的时间内回了一条短信,于是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打开。 满屏就五个字:嫉妒你个屁。 ——以及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 第七章 香水 本来,陈珈瑶以为至少已经把工作上的事情给解决了,没想到今天这一天还没有过完,竟然弄出了纰漏。 傍晚的时候,陈珈瑶正在跟一会要做节目的同事说今天的各类新闻,忽然听到办公室里的一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资历很老的高姐说:“小陈,这两天主任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该不是咱电台准备换血液还是怎么着的,你要是有点消息的话,好歹给我们透露几句。” 陈珈瑶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就觉得完了。高姐年纪三十多快四十的人,在电台待了快十五年了,元老算不上,但是整个办公室她说一句话没人敢指着她鼻子说怎么着怎么着。高姐这人是出了名的豪爽、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旁人要是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她是当着你的面给你难堪。还好这人有分寸,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少得罪人外,私底下还是有口碑的。所以,高姐是这个办公室里人缘最好的,当然,除了跟她关系很好的以外,其余的都是没有什么中立的,就是明显烦她有嫌隙的。 陈珈瑶自在此之前,自认为是高姐的拥护者,高姐平时也挺照顾她的,但是,听她现在的语气,明显不善。陈珈瑶觉得主任找自己谈话的内容没理由会泄露出来,毕竟,从主任的立场来说,他也肯定不希望让别的同事知道,况且,等他退休后,还是从陈珈瑶这边的大办公室里挑人提拔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珈瑶看了看高姐,一时没忍住,就看了眼别的同事。她的脸皮绷得有点紧,想笑都笑不出来,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故作轻松的说:“高姐,你就别埋汰我了,主任怎么会跟我说这种事情。况且,主任要是退休的话,别的事情就该是台长的了,估计有些事情连主任都不知道。” 高姐盯着陈珈瑶的眼睛,已经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了:“可有人已经看到你的任命书了,只差贴在咱办公室门口供人瞻仰了。陈珈瑶,你可是咱电台最年轻的主任啊。” 陈珈瑶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在他们眼中该有多可笑,连忙站起来盯着高姐赔笑着说:“怎么可能,高姐,你别开这种玩笑,咱们办公室里这么多人,按着资历来轮也轮不到我啊。” 然而,高姐的眼神可没有让陈珈瑶再接着笑下去。高姐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要么根本就不搭理,既然挑明了就不会遮遮掩掩的。陈珈瑶虽然没有听到她提别的事情,为什么一个办公室里新人老人这么多,谁都没资历,凭什么就她能上去,虽然办公室里没怎么传,可是也不代表大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华都在H市有多出名地位如何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不过靠着有后台就损了同事的利益和平衡,这不是招人骂么……虽然高姐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个眼神哟,跟小刀子似的,一片一片的剐在陈珈瑶的脸上,弄的她头皮发麻,紧张甚至是羞愧的出奇。 陈珈瑶牙齿一咬,接着赔笑打马虎眼,可是,效果似乎不大。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完这几个小时的。自从这段谈话无疾而终话,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陈珈瑶不知道这事情怎么能让人给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似乎还坚信无疑。 陈珈瑶觉得,这事如果不能好好的给解决了,不然的话,以后大家一起吃饭聚餐都没她的份,更遑论是别的了。但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死不承认,主任在这个月就该退了,到时候新官上任,同事们一见不是她,估计也就当谣言给破了,运气好的话,她还能佯装不知的接受人家低调的歉意什么的。 可是,不能否认,被人孤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即便陈珈瑶已经到了奔三的年纪,早就过了那种十多岁的小姑娘们闹别扭的心路,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照着这样,不用人冷嘲热讽,自己就干脆辞职走人了。 等半夜下班的时候,闾丘瀚来接她下班,陈珈瑶也没有提起这事,只说自己已经拒绝了主任。闾丘瀚倒也没说什么,反而开始说起自己在郊外的一栋小别墅。 陈珈瑶这一天过的都不顺利,胃里跟盛着几块石头一样,堵的她难受,心中也憋着一股火气,好歹是脾气好的人,憋了一天了,现在面对着闾丘瀚,虽然还是不痛快,但是总归没朝他撒火,只是沉默着听他说话。等到闾丘瀚从小别墅的地理位置说到别墅的建筑风格装修特点甚至是家居布置的时候,陈珈瑶发恍然大悟。 胃里的石头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然后似乎就卡在了胸腔的位置,不上不下的憋屈的人难受。陈珈瑶在自己开口前,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觉得舒畅了点后才说:“那等改天去看看吧。” 今天只有闾丘瀚一人来接她,小宋并不在。闾丘瀚开车,陈珈瑶坐在副驾驶座上。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然后等到实现离开她的时候才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问:“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利?” “没有,就是有点上火。”陈珈瑶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然后想试图转移话题,就主动问闾丘瀚关于那房子的事情。 闾丘瀚也没有深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回家后吃点清火的药,不过也可能是你天天上夜班熬夜的关系。” 陈珈瑶可不想听出闾丘瀚话中有那种“天天上夜班弄的上火那咱换班或者换工作”的意思,于是连忙摆手说:“没有的事情,肯定是和工作没关系,我这夜班都是上了几年了,照着这么说,还不得天天上火啊。可能是这天辣椒油腻的东西吃多了。” 闾丘瀚又看了陈珈瑶一眼,虽然他的眼神都是平淡如水般的,但是陈珈瑶总觉得那眼神其实是很有深意的,像是观察,意有所指,或者是明了。陈珈瑶抿抿嘴,再次问了一遍关于那房子的事情。闾丘瀚这才把话题转到这上面。 陈珈瑶这个工作,先看第一眼,是个好工作,说出去也好听,电台主持人,薪水不少,好歹算是白领阶级什么的。但是说具体点了,那感觉是累,而且还有点单调。像是她,一天要去电台两趟,早中晚都是分阶段干活,工作全都给拆开了。平时有事发烧感冒的,没病到走不动路说不了话你就别指望请假。人家五一十一还有长假旅游什么的,他们休假都是按分配,代班什么的工作都准备好了才能玩。 不过,撑起一个节目也不容易,像是她才接手半夜的那档节目的时候,没少被人骂,不少听众还打电话问原先的主持人哪去了,怎么就换人了,以后还换不换回来。那时候,陈珈瑶心理承压能力远没有现在好,被人听众打击几句心里也难受,还是办公室里的那些老大姐安慰她,说等你主持了两三年,然后新人再顶上,人家照样骂新人,问你去哪了,爱听不听的,你忍完前两月就行了。 而现在,正是陈珈瑶觉得状态越来越好,自己走了听众肯定会骂新人的那种时候,她可不想倒霉的丢了工作。闾丘瀚虽然是好意,但是,她只希望安安稳稳不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就行了。况且,跟闾丘瀚在一起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像是交了好运捡着了大便宜一样,做人不能太贪心,还是低调点好,不然得瑟的也不知道哪天就栽跟头了。 陈珈瑶想的虽然明白,但是也没好将这些话说出来。闾丘瀚这人骄傲,虽然很好说话,但是难保不会伤到他。想当初,陈珈瑶她爹还是愿意进厨房帮忙的,但是在无意砸了几个碗被她娘骂的简直无颜面对党和人民后,他的主动性和自觉性也被打压没了,于是,陈珈瑶她娘又开始骂她爹是老爷命幸好有人伺候着云云…… 只有一小部分的男人是真正不让女人操心的,至于那些好心办坏事的才属于正常的一大部分。所以,怎么处理好这事,还要看女人。而陈珈瑶可不想像她爸一样,被自己弄的什么都撒手不问了。 闾丘瀚一直在慢慢的说着房子的事情,有些地方说的很模糊,有些细节又说的很仔细,像是他直接说到客厅中摆着一件工艺蜡烛,说它大约有多大,什么造型,有哪些颜色…… 闾丘瀚的语速有点慢,音节从他口齿间缓缓的溢出,在车厢中流动,与车中摆放的香水的奇特美妙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陈珈瑶的感官。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随意自由,气氛也很轻松。 陈珈瑶听的也仔细,有时候还出口问两句,仅仅是关于那房子的。 她终究也没问出闾丘瀚谈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和订婚有关,仅仅是,表现出对房子的兴趣而已。 ------------ 第八章 回字型花房 陈珈瑶梦想的中的生活应该是在一所大约在八十到一百多平米的公寓上为基础建造的,而不是一栋在郊外隐于绿木之中的欧式小洋楼。 有两间卧室,有一间书房,有一个宽敞一点的阳台,厨房和卫生间一定是精心打造,地板铺暗色的木纹,流理台用黑色的大理石。养一条狗,活泼乖巧但是不喜欢叫,然后再给它养一只小小的虎斑纹的花猫做朋友。小区交通便利,邻居很亲切…… 陈珈瑶抬头,看着眼前的房子,想了好一会才说:“这房子为什么选这么偏的地方,这离市中心有点远啊。”语气有点老气横秋以及无奈的意思。 “安静。” “可是,难道不危险么?”陈珈瑶指着显得有些孤立的房子,然后又指了指闾丘瀚停车的道路以及远方,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太偏僻了。” 闾丘瀚按住陈珈瑶的肩膀:“最先进的保全系统,如果有人愿意挑战高科技,你可以从监视器里看一版真实的罪案片。” “电击?刀子?红外线?”陈珈瑶有点奇怪的问。 “除了装系统前我看个测试实验效果外,这套系统其实一直没有实地发挥过。我估计你也不希望有它发挥的时候。”闾丘瀚揽着陈珈瑶的肩膀就往里面走。 房子就坐落在路的尽头,白色的金属栅栏与铁门,上面爬着青葱的藤蔓,虽然栅栏不算矮,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它的装饰性远胜于其它。大门根本就没有落锁,闾丘瀚轻轻一推就开了。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没说话,在两人进来后,她身后就推上了铁门。院子不算大,也没有种什么东西,除了青草外,连朵能开花的植物都没有。一栋白色的两层半的建筑就在院子的正中央。之所以说是两层半,陈珈瑶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把顶层的那个闪闪发光的玻璃屋也算进在内。 房子也许很漂亮,但是因为院子空荡荡的关系,看的陈珈瑶别别扭扭的。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在门便的电子键盘上按了几个按键后,门噔的一声就开了。陈珈瑶顿时人就哆嗦了一下,然后头发就有了发毛的感觉:“哦,天啊地啊,这什么,太高科技了。” 闾丘瀚笑着推着她肩膀进去,室内的装修以白色米色为基础,右手边有通向二楼的实木楼梯,客厅很大,更有特色是的客厅的中央是由玻璃墙构成的类似于天井的空地,隔着玻璃能看到方形的空地上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游泳池。而这个游泳池就被房子围住,除非是从上空看,否则根本就不会发现它。 客厅的左手边是厨房一套十二幅的工艺屏风在客厅中隔出了大约十多平米左边的地方,用作饭厅。一套酒水收藏柜靠近墙壁摆放,除此外,再无其它。 陈珈瑶看了半天,视线从奢华的红酒收藏柜转到方形的红木餐桌,再到那套屏风,最后问:“闾丘,这一块是谁装修的?” “酒柜是宋山愚给的意见,餐桌是我自己比较喜欢这样的。” “这两个放在一起可真不搭配。”陈珈瑶抱着手臂歪着头看着显得很奢华的酒柜,“你说,能不能把屏风往外推一推,地方弄大点,然后再酒柜前弄个流理台会比较好点?” 闾丘瀚抓住她的肩膀:“这个以后可以再考虑,你先看看楼上。” 到处都很干净,可是也能看出缺乏人气。二楼是的房间是以玻璃天井为中心,一条方形的走廊,楼梯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在一楼就看到的那个,而另一个似乎是直接通向厨房的,可见,厨房的面积一定不会太小。陈珈瑶大概的看了一眼就要去楼上的玻璃房。 玻璃房是正方形的,像是一个被玻璃建造的“回”字,泳池上方并没有镶嵌玻璃,所以说,只要陈珈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能看到雨雪落进房子内的景观。 玻璃房应该是用作花房的,虽然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些花架子瓷缸之类的东西。而且,陈珈瑶还发现了一台黑色的天文望远镜。 她指着那个天文望远镜,笑意不明的对闾丘瀚说:“你还喜欢玩这个?” 闾丘瀚看了看那架天文望远镜,然后又看着陈珈瑶,比较严肃的说:“我觉得这东西当成传家宝留给孩子不错。” 顿时,陈珈瑶大笑起来,两只手不停的拍打着闾丘瀚的肩膀和手臂。 …… 房子简直就像个独立的,漂亮的,甚至带点童话色彩的小城堡。只是因为那几层玻璃,陈珈瑶对闾丘瀚的感觉稍微变了点,只是觉得,喜欢老实的实木餐桌,将游泳池包裹在房间内部与亲人眼中,房顶有一个玻璃的花房,还有一个能和孩子一起玩的天文望远镜……陈珈瑶只要这样一想,便会忍不住的笑起来,心里软了一片。 “你香蕉个拔蜡滴,奸笑个什么,一套房子都能让你得瑟成这样啊。” 这是在看过房子的两三天后,张瑜桦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后,约陈珈瑶一起吃午饭。陈珈瑶正好跟她说到房子的时候,一时间没忍住,脸上又漾起了笑容,然后就被单身的人鄙视了。 “不是一套房子,”陈珈瑶笑着举起食指在张瑜桦面前摇晃着,“是一栋。” 张瑜桦果然冲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一种酸溜溜的嫉恨语气说:“你这种女人啊,前两天还担心一大堆,结果一栋房子就把你收买了。你对得起身为你的战友的我么?” “房子跟房子也不一样,有些房子一看就是不能接近的,有些房子却不一样。”陈珈瑶摆着手跟张瑜桦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张瑜桦似乎在想别的问题,于是就直接问了陈珈瑶:“喂,阿瑶,你今天接我电话的时候怎么了,怎么半死不活的?” 陈珈瑶一天张瑜桦这么问,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上午她接到张瑜桦的电话的时候,才被人指桑骂槐的说了一通,她当时一见着张瑜桦打电话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跟张瑜桦好好的说说抱怨一顿,结果刚才两人都在说房子的事情,说得陈珈瑶心情不错,倒是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去了。 “前些天闾丘不是走了后门让人帮我升职么,我虽然没答应,但是这事情好像让别的同事知道了。结果,你就想吧,我这几天是办公室里是怎么过的?” 张瑜桦撇着嘴想了想,然后我呢:“你同事们怎么会知道这事?“ 陈珈瑶翻了一个白眼:“我怎么能知道,好像是有人见着了什么通知。在电台,出了一点事情就要打成一叠子通知贴在各个办公室门口。我们主任就是实干派,什么信都还没有人家连通知都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办公室里那些人看我的眼光,那嫌弃的哟,弄的我都没法在人前待了。” “还好你那些同事都还是能跟知识分子这四个字沾边的,心里就是再不待见你,也不会把你怎么着。话说,这也怨不得人家,你现在都跟了闾丘瀚那个金龟婿了,人更应该低调点才是,不然就是活该找人嫉妒恨了。” “张瑜桦,你这最后一句说的人是不是你?” “怎么着,明明两人就是单身同盟,你竟然背离了党和信仰。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去你和闾丘瀚的那个小爱巢看看,听你这么一说,弄的跟后现代艺术建筑似的。” “怎么说话的,人那还是闾丘瀚的房子,爱你的头巢。不过,闾丘还跟我开玩笑,说让你帮忙去画墙壁。” “行,你跟闾丘瀚说,这活我接了,工具我自备,材料你们准备,然后按着一平米一千块算。”张瑜桦一板一眼的说,陈珈瑶一时没忍住,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哈哈哈,太贵了太贵了,那我还不如贴墙纸算了。” 两人笑着说了一会,然后话题又回到了陈珈瑶的工作上。陈珈瑶虽然这几天过的不太好,但是也没有太担心,总觉得等新主任出来以后,也没自己的什么事情了,可是张瑜桦却认为,陈珈瑶这么不管不问的,到时候只会对其他同事造成更不好的影响,然后让自己落入更被动的局面。 “一个人的好也许别人记不住,但是你出了一点纰漏,尤其是现在他们还认为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那你的坏就会被无限放大。而且人在生气的时候,通常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和脑子。我觉得,只要嫌隙出现的话,就是以后真没事了,你和你同事间的相处也比不上现在了。不过,你应该庆幸,你跟那些人只是同事,再亲密的关系也就没有了。”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解释,求爷爷告奶奶的说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新主任绝对不是我吧。” 张瑜桦想了一会儿,然后眨巴着眼睛说:“等你和闾丘瀚结婚后,还在乎这工作?谁让爷不痛快,咱立刻就甩手不干了,多霸气,多潇洒。” “行,失业了你养着,我给你做饭当菲佣。” “我给你的待遇只能是包吃包住每月给点零花钱啊。不过,你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闾丘瀚,被人孤立穿小鞋可不好受啊。” “多大点事情,还不至于告诉他,我自己能解决了。”陈珈瑶刚说完,张瑜桦便做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我鄙视你这种女人,闾丘瀚还不是你的人呢,你就这么护短照顾了。” ------------ 第九章 低调的订婚 陈珈瑶从二十二岁以后,就变得很怕过生日。那种感觉是一瞬间的事情,猛然顿悟般,觉得自己沧桑了,不再年轻了。 对于这一点,陈珈瑶还是挺羡慕张瑜桦的没心没肺的,别说是二十二岁了,就是二十三岁了,二十四岁了,甚至是二十五二十六了,她都能在过生日前期到处张扬得瑟,吼着让人送礼物。于是,前些天张瑜桦的二十六岁生日,陈珈瑶送给她一件名牌套装。而等到她现在要过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同样收回了一套名牌套装,连颜色都一样。 陈珈瑶看着这个从一定程度上很有创意的礼物(正常人绝对猜不到自己能收到一件才送出去不久的衣服,要不是陈珈瑶看张瑜桦穿过那套衣服,她甚至会怀疑这就是那一套),她真想撕了张瑜桦。 过生日其实挺没意思的,尤其是这把年纪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无聊没意思的礼物。每一年都是衣服首饰这些,同事间的聚会今年也没了,老妈倒是多烧了几个新菜给陈珈瑶过生日,同时还请了闾丘瀚到家里来。 闾丘瀚准备了蛋糕和鲜花,陈嘉楌在给小蛋糕上插生日蜡烛的时候,被陈珈瑶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没错,别插蜡烛,要不然依着你姐的年纪,这个蛋糕的面积就太小了。”闾丘瀚说的笑话挺冷的,除了陈嘉楌给了面子才笑了两声,还被陈珈瑶的白眼给打散了。 陈珈瑶本来以为闾丘瀚送的礼物就是那个精致却昂贵的蛋糕,或者是那一束红玫瑰。没想到,晚饭后,一家人边看电视边聊天的时候,闾丘瀚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红色的盒子,打开,然后将它伸到陈珈瑶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震撼住了。陈嘉楌首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这是求婚么,是求婚吧,大哥你表现的太镇定了太随意了。” 陈珈瑶盯着那枚亮晶晶的戒指,下意识的竟然是先看了一眼陈父。陈母的视线在戒指以及闾丘瀚的脸上移来移去,而陈父的视线是放在了闾丘瀚以及陈珈瑶的脸上。陈嘉楌是视线倒是很稳定,一直盯着他姐姐看,看样子,陈嘉楌倒是这几个人中最激动的一个。 陈珈瑶的视线从父母脸上过了一遍,然后才注视着闾丘瀚。他的表情冷静,眼神认真直勾勾的盯着陈珈瑶,等着一个答案。陈珈瑶看着那枚戒指,觉得它的吸引力是无限的巨大。 陈母碰了陈珈瑶一下,陈珈瑶连忙坐直身体,眼巴巴的看着闾丘瀚。闾丘瀚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缓慢的伸出手,像是试探般的握住了陈珈瑶的手。陈珈瑶没有躲避,闾丘瀚像是被鼓励了一般,轻轻抬起她的手,慢慢的将戒指套进她的食指。 随着这个动作的完成,陈母和陈嘉楌竟然异口同声的先是松口去,陈嘉楌还拍了两下巴掌。等这一切结束后,陈嘉楌说了一句:“大哥厉害,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求婚成功了。” 陈珈瑶听了这话,不是该作何表情。闾丘瀚也终于开口:“这不是求婚戒指,这是订婚戒指。” 陈珈瑶想了一会儿,然而她想说的话却被陈嘉楌先说了出来:“那就是说,以后还会有一枚结婚戒指了?” “对,没错,简单的理解就是这样了,先订婚,然后结婚。”闾丘瀚看向陈母,还没有开口,陈嘉楌就飞快的说:“喊妈,该喊妈了。” 于是,陈嘉楌又挨了一巴掌,这次动手的人是陈珈瑶。闾丘瀚这次却老实的冲陈母喊了一声:“妈——” 不仅是陈母,谁都又被震了一下。 “妈,我想先订婚,结婚等一段时间。”闾丘瀚跟陈母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商量、询问的语气。而陈母看了陈父一眼,然后直接把陈珈瑶无视掉,很干脆的说:“这事只要你跟阿瑶商量好了就行,你们自己决定,不过,别拖的太久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啊,阿瑶她爸?”陈母撞了一下陈父的肩膀,示意他开口。 闾丘瀚需要讨好的人是陈母,但是,这个家里最终能下决定的还是陈父。闾丘瀚看向陈父,沉稳利索的喊了一声:“爸——”然后就等着他开口。 陈父看看陈珈瑶,然后又看看陈母,他的表情没有陈母那么高兴,也没有陈珈瑶那么激动,更没有见有多高兴的表情。他似乎一直对闾丘瀚和陈珈瑶在一起的事情并不是很支持。虽然他似乎也很喜欢闾丘瀚,但是,可能是第一次在他撞见两人的时机并不合适,造成的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这种态度应该只是单纯的情绪,况且,没一个老爹会让自家的大龄闺女放弃这么不错的老公。于是,陈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小孩子的事情,让他们决定就行了,要是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们说。” 陈珈瑶暗自松了一口气,手上忽然戴了一枚戒指,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挺实在有分量的。闾丘瀚可能是迄今为止为牛的求婚者,靠着一个戒指几个动作没说一句话就求婚成功。况且,还是当着长辈的面,更加显得这人有多成熟有心机。 这戒指算是陈珈瑶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陈珈瑶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送一枚戒指给闾丘瀚。但是似乎很少有女方给男方送订婚戒指的,其实按着中国的国情,两口子结婚大多只有老婆才戴戒指,一些男方甚至连戒指都没有。 陈珈瑶的这种想法被陈嘉楌鄙视了,说陈珈瑶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省钱。陈珈瑶连忙说:“胡说,我没那么抠门,我的意思是订婚戒指算了,但是结婚戒指是一定要买的。” 女人身上就是添一枚小小的耳钉都是很显眼的,尤其还是戒指这种意义比较特殊的。 最近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没有缓解,但是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多,最重要的是,新主任的候选名单已经下来了,办公室里的几位资历很老的前辈都有名额,最重要的是没有陈珈瑶。所以现在,除了还有点尴尬外,陈珈瑶觉得还算不错,张瑜桦说的那种“间隙”陈珈瑶也没有多深刻的感受——即便真是有,陈珈瑶也希望自己能故意无视过去,没人愿意给太敏感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手上光溜溜的单身女人,忽然戴上了亮晶晶的戒指,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再说女人对这种情况和气场一向很敏感,据说女人手上戴上戒指后,气场都会变得不一样,不知是真是假。 反正,陈珈瑶是因为手上的戒指,成了焦点。戒指一眼就能看出是贵重货,也就直接排除了自己给自己买首饰玩的可能性。王晴先问她这是不是结婚戒指,陈珈瑶老实的说:“这是订婚戒指。”可是,说到男方的话,陈珈瑶却含混糊弄过去了,只说是在人家公司打工的白领——反正闾丘瀚现在头上还有他老爸他哥哥,只要不是自己的东西,都应该算是给人打工。 王晴对首饰一向有研究,看了戒指第一眼后,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抓着陈珈瑶的手说:“陈姐,你这戒指是什么牌子的,在哪买的?”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只要是真的就行了。” 王晴瞅着那戒指说:“真,非常的真,钻石是真的,铂金也是真的,我就想看看你这戒指是什么牌子的。这一个不便宜啊。” 陈珈瑶看了看戒指,笑着说;“能有什么牌子,就是自己找金匠打的我都不嫌弃。” “话不能这么说,这年头首饰定制更贵。不过,恭喜陈姐你啊。” “这就是一个订婚,等真结婚的时候再说恭喜吧。” 事情发展的太快,陈珈瑶昨天还是名义上的单身,今天手上却已经套上了戒指。陈珈瑶忍不住想着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说激情其实也没有,冲动也算不上,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顺其自然。一个女人要是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那只能说是天意。一个女人要是能找到一个好男人的话,估计就要和运气有关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一条道上直接走到黑算了,父母举牌支持,朋友撒花鼓掌,自己也乐得在这条路上撒花奔下去。更何况,闾丘瀚是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自己要积累多少运气才能遇到这种人。所以,管他什么配不配的,管他安全感还是自信心的,走一步算一步就行了。 陈珈瑶被自己这种“豪赌”一把的情绪给冲击到了,接下来就是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的小公寓,和闾丘瀚住在了郊外。 房子太豪华,以至于对亲朋不太能拿的出手,那栋房子的常客只有张瑜桦。还因为泳池玻璃墙甚至是花房被她嫉妒了:“混蛋啊你,姐我只能用几百块的伽利略,你们家的望远镜竟然是几万块钱的星朗特,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啊。” “到时候我可以允许你跟我儿子一块玩。”陈珈瑶笑着说。 “真温馨,和我干儿子大半夜的看星星,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跟他抢。不过前提是你们家闾丘瀚愿不愿意让孩子认我这个干妈。” 两个女人一起看向坐在不远处看报纸的闾丘瀚。闾丘瀚似乎听到了她们的笑话,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没说什么,绷着脸站了起来,拿着报纸径直上楼去了。 张瑜桦冲陈珈瑶耸耸肩:“你老公这态度好像不想要孩子这个干妈。” 陈珈瑶撇嘴:“只要他要孩子亲妈就行了。” ------------ 第十章 工作生活白日梦 陈珈瑶觉得这日子过的很有意思的。自己和一个不知身家究竟有多少个万的男人订婚了,还低调的跟只蚂蚁似的。 不过,陈珈瑶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虽然她也一直没有跟闾丘瀚提过半个字,甚至连张瑜桦都没有说起过。这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它肯定不会因为时间而变的无所谓——毕竟是关乎小命的事情。 陈珈瑶跟闾丘瀚在一块后,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就是那件枪击事件了。可是,事情这边一结束,任何人都没有再提一个字,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事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不问是因为问了肯定对自己没好处,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以免到时候脱不了身。然后情况就变成了越来越问不出口……时间越过越长,再想弄明白都觉得已经错失了好时机,怎么问都已经不合适了。 可是,没有正常人会倒霉的遇到枪击事件: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条件允不允许,不是刀子,不是钢管,而是实在的枪,一般人根本就弄不到这种东西的。而闾丘瀚竟然也没有跟陈珈瑶说过这事,弄的陈珈瑶现在连这事情究竟消停没有都不知道。 朝恐怖的方向想,说不定陈珈瑶在大马路上逛街的时候,就会“不小心”的被流弹给崩了。 陈珈瑶的上班时间没有变,但是因为住址改变的原因,就变成了每天早晨搭闾丘瀚的便车,在快到市中心前放下她,改成公交车去电台上班,中午照交回自己的小公寓休息,晚上依旧是闾丘瀚来接人会郊区,但是小宋似乎是消失很久了。面对这种情况,陈珈瑶一直都觉得奇怪,闾丘瀚身边竟然连保镖都不用带,现在连专职司机都没有了。其实陈珈瑶挺喜欢小宋的:虽然宋山愚也姓宋,可是这两人的性格人品,肯定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从电台回到郊区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凌晨两三点,连市中心都没什么人以及车影了,更何况是在郊外。空荡荡的路上,什么都没有,陈珈瑶只能和闾丘瀚说说话,而且尽量不往车窗外看,那种孤寂黝黑的恐惧让人受不了。 于是,陈珈瑶忍不住说提到了那次的枪击意外——对她来说是意外,但是对闾丘瀚而言,肯定就是蓄意谋杀。 陈珈瑶尽量用一种“啊,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的语气说:“哎,闾丘,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一次我们在停车场遇到那次恐怖袭击,子弹乱飞的那次。” 闾丘瀚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次在停车场的事情么。你那时候可真厉害,拼了命一样,我都被你给吓住了。” 陈珈瑶不知道是两人思考的方向不一样还是怎么回事,她没想到闾丘瀚竟提到这个细节。陈珈瑶用一种挺无奈的眼神看着闾丘瀚:“究竟是谁没想到重点去。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放着那些事情不管,万一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办?”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像是她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放心,已经解决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陈珈瑶见闾丘瀚说的这么轻松,也就接着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守法的安顺良民,遇到这种无妄之灾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不能让那个我不清不楚的。究竟是谁要害你,你难道就不担心么,万一又有人要害你怎么办?” “生意场上的利益纠纷也会出现人命案的,没事,我保证你以后绝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情。”闾丘瀚说的肯定,陈珈瑶也没道理怀疑,只让他冷静的态度让人受不了,就跟说家长里短似的,还让陈珈瑶她自己显得不淡定了。 陈珈瑶不再说什么,自己开始换车厢中的音乐,忽然,她抬头再次问了一遍:“真的没事了?” “是的,没事,我保证。”闾丘瀚一字一顿的重申。 陈珈瑶点点头说:“我记下了,不过,我先给你说,我现在买的保险的受益人都是我爸妈和陈嘉楌。你要是想要在把自己名字填上的话,估计要等明天的保单,咱还要结了婚才行。” 闾丘瀚笑了起来:“别,受益人的名字还是接着写你爸妈的吧,而且,我总觉得有这种想法很晦气。所以,我不在乎什么保险之类的,不过,你如果喜欢那样的话,我可以为自己投份保单然后受益人写你的名字。” “没人喜欢保单,出事了自己受罪,平平安安吧又觉得花了冤枉钱。” 两人就这样把话题就这么忽然转移到了对保单的埋怨上了,陈珈瑶也没能从闾丘瀚的口中发现什么有用的实质性的缘由,只是被安慰了几句罢了。两人都从保险说到基金了,可惜还是没有到家。陈珈瑶于是又开始说这地方太偏远了,两人上班就已经很累了,天天开车来回太受罪了。 闾丘瀚接着陈珈瑶的话就说:“不然还搬回你的小公寓算了,也可以重新装修,换种风格。房子虽然小,但是也不至于太糟。” 陈珈瑶点头说:“装修就不用了,别墅虽然好,但是住着也不方便,我觉得还是先搬回小公寓住,以后的情况以后再说。” 提议虽然是闾丘瀚说的,但是他听到陈珈瑶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望的回到:“我们才搬来这里多久,现在又要搬回去。” “恩,那你只能庆幸,咱只有两处地方,不用学什么狡兔三窟一天换一个地方。” 陈珈瑶确实喜欢郊区的房子,可是那也确实住着不方便。两人只当在郊区度假了,过了几天然后再市中心的小公寓了。张瑜桦前天还约着要在他们家的花房玩,再去的时候只能在小阳台玩了。 张瑜桦问陈珈瑶关于闾丘瀚家里人的态度。陈珈瑶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跟植物差不多的老人,一个跟冰块差不多的,说的好听是支持,实际上是漠不关心。 “很好,好的很。” “闾丘瀚哥哥是不是叫谢晟莫来着,阿瑶,闾丘瀚他爸爸是不是真的病重?他们家老头子半年没露面了,外面都传的挺厉害的。” “确实挺厉害的,老年痴呆加中风。” 张瑜桦眼神放光,认真的说:“阿瑶,到时候他们家两兄弟争家产可就热闹了。” “闾丘瀚现在都已经够有钱了,还想怎么着。我都没对我爹妈把房子给陈嘉楌的决策提意见。” “阿瑶,人家估计挺不屑于跟你这种层次做比较的。不过你没想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么?像是绑票啊,人身威胁啊……这年头,当有钱人也挺危险的不是。” “所以姐很低调。” “错,大错,没有人会从你的立场和角度查你和闾丘瀚的交集,但是他们会从闾丘瀚查到你,也就是说,你是要是真遇到什么倒霉事,十有八九是被闾丘瀚连累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还真跟我杠上了。我还看到一点奔头你别来打压我对未来生活的积极性啊。” “没,就是让你注意点,既然都嫁入豪门了,要是不整出点事情也对不起你整天看的那些豪门恩怨的电视剧是吧。对了,你家相公呢?” 张瑜桦来找陈珈瑶的时候,正是上午八点,离陈珈瑶出门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按理说时间不算多早,可是张瑜桦来的时候就是没有见着闾丘瀚,这也是两个女人能胡聊乱侃的主要原因。 “上班。他一般七点左右就出门了,晚上几点下班我不知道,反正他半夜都是他接我下班。”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羡慕的说:“有人接送真好,我也想有人接我上班下班。” “你有工作么,你需要出门么。”陈珈瑶一本正经的吐槽反驳。 张瑜桦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诶,阿瑶,今天我上楼的时候,好像遇到你们家对门的那两口子了。人家小夫妻旅行回来啦?” “恩,前两天回来的,还送了点土特产,听说是一家子去西北领略民风去了。”陈珈瑶没怎么在意,随便说了两句便不再提他们家的事情。张瑜桦沉默了一会,偷偷的磨了两下牙齿,终究也没把对门曾经安置过保卫人员的事情告诉陈珈瑶。 张瑜桦接着问张瑜桦最近在电台怎么样,主任这些事情解决没有。陈珈瑶只能说挺好。 “其实我还指望你会辞职,然后做什么全职主妇富婆之类的。” “别介,你别我看这样,其实我的内心还是很事业的。新主任已经出来了,最近电台的节目也会改版,不知我的节目会不会挨刀子,说不定还会改改时间什么的,不然就是重新做做报头和背景音乐。反正要有点小改变。” “你那两节目也算是长青树了,说实话,你要是能改时间倒是不错,上班能正常点。最好把你那个半夜的音乐谈话节目调到八九点。” “你想的美,我说的改时间是节目时间的长短。调到八九点?早晨八九点还有点可能。晚上那时间段可是黄金段,我连想都没想过。张瑜桦,你这想法真是比白日梦还不实际。” “我就是想想,不过你那节目肯定和黄金档无缘,我明白,我理解。” “谢谢你的理解。”陈珈瑶冲她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别说这事刺激我了,我注定和黄金档无缘了。” ------------ 第十一章 过度关心 没有一句古话说的是“想什么来什么”,顶多说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罢了。虽然陈珈瑶一直垂涎晚间的黄金档,但是,她也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守着这节目,自己就别想着黄金档了。 现在电台里的黄金档节目是一个年轻的的小帅哥主持的音乐时尚节目,人气很高,别说是别人垂涎这个时间段,估计就连人家小帅哥都不屑于担心自己会被人挤下来。 新主任是跟陈珈瑶一个办公室的高姐,除了落选的几个人心里不痛快,这也算是众望所归。陈珈瑶晚间的节目没有一点改变,但是上午做的一档一小时脱口秀节目却调到了晚上的七点四十,不仅延长到九点结束,同时还做了一个小小的改版,更加贴近年轻的听众。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人家小帅哥的节目被推到了九点后。 按理说这事虽然只损害了小帅哥一个人,但是鉴于陈珈瑶才有了次前科,而且明显是跟手指上戴的戒指有关系,好不容易才有了缓解的气氛又没了。——陈珈瑶已经不知道该说是张瑜桦是未卜先知还就是个乌鸦嘴。黄金档在她手上,瞬间就成了烫手山芋。 走后门很正常,可耻的是你走后门的结果是损人不利己。更重要的是,还是一个平时比较老实的人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对众人的冲击更是严重。陈珈瑶不知道这是不是闾丘瀚的本事之一,如果是的话,她又忍不住的想闾丘瀚的目的。这事情虽然表面是为了她好,但是更像是达到了好心办坏事的效果。 陈珈瑶终于忍不住了,于是直接跟闾丘瀚挑明话的问这事是不是他办的。闾丘瀚竟然老老实实的承认了:“把你的节目调到晚上,那你至少可以不用上午就要到电台去了。” 陈珈瑶已经忍不住了,她直接就说了出来:“那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同事会怎么想,这些好处我宁愿不要。” “电台里节目的调整很正常,况且,有人高兴了自然也有人不痛快,你如果总是想别人如何如何,到时候不痛快的人就是你了。” “这不一样,我没法不在意别人,我就是一个小职员,给人打工的,每一天面对这些同事的时间比见我爸妈还要久,要是不跟他们打好关系……我不像是你,能给别人脸色看,别人要仰你鼻息,可是我要仰人鼻息。我要想着人家怎么想我,要给人好印象,要和同事们和平甚至是友好的相处才可以。”陈珈瑶试图给闾丘瀚解释清楚。清晰太过激动的后果就是说错了话,陈珈瑶脑子一充血直接就撩出来一句:“闾丘瀚你是不是要逼着别人给我小鞋穿么?” 这话一出口,陈珈瑶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之间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还是陈珈瑶自己甩手躲进了卫生间。 等到过两天上班的时候,节目的改版也已经彻底确定下来了。陈珈瑶原本负责、主持的三个节目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尤其是午夜的那一档的代表作,竟然也被新人给抵掉了——这档节目一周五天,正好电台又招了几个新人进来,不知是高层有意培养还是怎么着,其中一个年级轻轻的小男生竟然接了陈珈瑶的班。但是因为是新人的关系,陈珈瑶又挂了一个导播的名号,同时每周保证上一次节目,慢慢的让新人跟听众混熟了。而陈珈瑶负责的傍晚的一档节目也转手给了王晴。 陈珈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瞬间就蒙了,差点就当着会议室里的人喊了出来:“别掐我那节目啊,我宁愿用这什么黄金档换也别抵掉我那午夜档。” 主持人的工资其实也跟上节目的时间挂钩,这么一改版,陈珈瑶的比以前每天少上了两个小时的节目,工资缩水有多厉害也就一目了然了。众人心里想的就是:难得混上了黄金档时段,却要把自己的代表节目拱手让人——难怪高层让她上了黄金段,原来是先给颗糖然后再给一闷棍子。 陈珈瑶舍不得自己的那半夜的节目,但是也不想断了人家新人的生计和前途,只好咬牙忍了。等着回家的时候才跟闾丘瀚新帐旧账一起算。 “节目改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我们电台的主任这边准备要退休,那边我一下子就成了内部钦定人选。接下来就是节目改版,我知道这是你开的后门。结果,黄金档有了,朝九晚五却没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趁着电台节目改版以及加上换人,动静又不是太大。你想想看,你用了自己的代表作换了这个节目,别人谁会乱说什么。况且,趁着现在节目改版,你们电台又有新人进去,正好能接受你半夜的工作,这样你的生活以及作息实际那就满满的稳定多了起来,等到新人能独立的时候,你就可以连那个什么保安都不用做了。”陈珈瑶慢条斯理的跟陈珈瑶解释。 而陈珈瑶听了这话,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闾丘瀚,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打算清楚了?” 闾丘瀚像是被受到严重的质疑的一样,稍微皱眉却很自信的说:“这是自然,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站的你的立场上考虑。放心了,没有人会说你什么,毕竟,电台做了最大改版的损失应该是你的节目,因为你一下子就丢了一个半工作,要比那些人倒霉多了。” “我现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天我跟你吵架的时候那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这是我找人安排的,肯定是事先清楚一切了。况且,我们那天算是吵架么?”闾丘瀚理所当然的回答。然而这个答案只是让陈珈瑶更加炸毛而已:“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告诉我,开会的时候,我差点就抱着高姐的大腿求她把午夜档的节目还给我了。还好我没做这么丢脸的事情。这种问题,先别说商不商量,你至少也该通知我一句,让我知道事情大概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对不对。结果呢,可是结果呢……” “结果挺好的,你没有升职继续和同事们平等有爱的相处,午夜的节目慢慢的交给别人,你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一样,我现在的意思跟你的意思不一样,甚至是跟我刚才那话的意思都不相同。”陈珈瑶彻底爆发,张开口就喊了出来:“你是不是还没有理解清楚。我的意思是,这工作上的事情应该是属于我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你在做决定前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不管我想不想升值,也不管我想不想让自己的节目改的面目全非,只是这么一味的……” 陈珈瑶忽然闭嘴,这话连她都觉都有点过分了,即便就是闾丘瀚生气,也该是再所难免的。可是,她自己也气的出奇。除了生气意外,陈珈瑶心中还有另一种情绪在。面对这样的闾丘瀚很让那个人无语,她干脆又躲进了卫生间。 陈珈瑶再卫生间待了近半个小时,脑子转的很快足够她想很多事情。然后,她的情绪也开始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生气愤怒直接就飞到了内疚这一块上了。闾丘瀚这次自然是考虑到她在同事中的处境,陈珈瑶不是因为这次而觉得愧对闾丘瀚,而是因为在上一次因为节目调到黄金档就开始质问他,而他明明都已经安排交代好了,却宁愿听这么抓狂的指责还是不肯解释一句,非要等到结果摆在自己面前了才算是完成了一件工作。 闾丘瀚似乎就是这种性格,可是陈珈瑶却觉得有点累。虽然是那种喜欢将事情都给你解决好了的大男人,但是陈珈瑶还是希望两人能好好的商量,彼此说说意见或者沟通什么的。如果是闾丘瀚有保护欲的话,陈珈瑶对自己爱人的保护欲甚至是照顾心理也并不见得会少于他。 陈珈瑶终于肯磨磨蹭蹭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了。闾丘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是一直在等她出来,听到门声,也仅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是静静的等着陈珈瑶先开口。见他如此,陈珈瑶更不好意思,明明自己刚把最有成就的一个工作项目给丢了,现在反倒是她撒气无理取闹的对待闾丘瀚。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见长,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她慢慢的靠近闾丘瀚,最后坐在了他的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陈珈瑶注意到闾丘瀚看的是财经版,她的头慢慢的凑了过去,最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我应该更冷静点的。”说道歉的话对陈珈瑶来说根本就不困难,困难的是该如何将歉意和解释表达清楚。闾丘瀚又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接着把视线转到报纸上。陈珈瑶就觉得奇怪了,明明是今天的早报,他几乎都看完了还看个什么。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捏着报纸的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忽然听到耳边轻轻的响起来一句:“这次你在洗手间里待了四十分钟,上次是三十分钟。照着这样下去,你千万不要养成一遇到事情就躲进洗手间的习惯。” 听了这话,陈珈瑶笑了起来,然后盯着闾丘瀚的眼睛认真的说:“我道歉,非常诚恳的道歉。但是,这事儿你也有责任的。虽然你关心我的工作是好事,但是这样做未免就太过了。所以,你也反省。” 闾丘瀚猛的合上了报纸:“我反省了,第一次没有了解情况,出师不利,第二次虽说稍微进步但是仍有欠缺和不足,我争取第三次赢的漂亮。” 陈珈瑶歪歪头,拍了两下巴掌说:“真深刻。” “反省完了,可以去睡了吧,这都快四点了,明天虽然不用早起也不能这么熬了。” 陈珈瑶抓着闾丘瀚的手把他往卧室里牵,嘴里还不服气:“你没资格说我,过两天我就去找宋山愚,跟他谈谈你最近的睡眠问题。” “如果你一定要找他的话,那他在提议给我动手术或者实验新型治疗手段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坚决反对。” “我尽量。” ------------ 第十二章 大问题之一 世界上有这么两种女人,一种是都怀孕三个月可都能不知不觉的,另一种是那种明明没怀孕偏偏能靠意念而造成怀孕假象的。介于两者之间的,就是陈珈瑶这种正常的女人。 陈珈瑶觉得不对劲后,自己去医院检查,正好是一个月。陈珈瑶就跟报告国家大事一样,依次分别给闾丘瀚、陈父陈母、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自然,每个人的态度都是不一样了。闾丘瀚一听到这个话,陈珈瑶等了半分钟都没听到任何声音。陈珈瑶准备开口的时候,才听到闾丘瀚说:“什么?”语气就像是不相信一样。 父母的态度还算是正常,虽然吃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父亲的态度就是直接把电话交给陈母让娘俩沟通。里面反应最快甚至可以说是狂喜的人竟然是张瑜桦,陈珈瑶才说一句“我怀孕了”,她那边立刻就蹦起来说:“我要当干妈了”。陈珈瑶有点无奈的回了一句:“是,恭喜你。” 闾丘瀚的态度让陈珈瑶心里挺没底的,不知他究竟想要不要这个孩子。最惨的情况无非就是说出“现在时机不成熟孩子可以等以后要”这种话。陈珈瑶并不是特别想要孩子或者故意会要一个孩子。但是,既然怀上了,那她这个妈肯定是当定了。 陈珈瑶半夜的节目虽然不用她亲自上阵了,但是依旧要在电台待到大半夜。接手节目的新人是个比陈珈瑶小三岁的帅小伙,还是比陈珈瑶低了三届的同校校友。陈珈瑶挺喜欢这个新人的,周五唯一一次上节目的时候还说了他不少好话。因为对方年纪小的原因,陈珈瑶把他当小弟照顾。两人一起下班离开,前几次帅小伙还特有风度的要送她回家。可是等在电台大门口等着的车子后,就特聪明的放弃了提议。 医院的检查单一直放在陈珈瑶的皮包里,要不是因为环境问题,她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种想再拿出来看一看,以便肯定这是不是真的。陈珈瑶觉得自己的心理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有种做了母亲的本能,像是下意识的摸摸肚子之类的。陈珈瑶觉得这是自然,也是所谓的必经之路,而她只不过是顺应而已。虽然她知道闾丘瀚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但是,这态度可真伤人。 陈珈瑶是下午给闾丘瀚打的电话,但是从挂上电话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也就是说,陈珈瑶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到下班。 陈珈瑶似乎是仗着一纸检验单,脾气横了不少,一上车就将自己皮包里的单子扔给他:“你有什么意见?” 闾丘瀚飞快的看了一眼化验单,然后在迅速的将单子折叠塞进了西装的内袋,然后发动车子:“这个我们回家再谈,我要认真开车。” “哈,认真开车?我不知道这能让你分心的多厉害,你要是想什么就直接说。”说到最后一句,陈珈瑶已经伸手直接开始拍打车窗。 “脾气可以坏的这么快么。”闾丘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表情有点不耐烦,平时横着一双浓眉此刻已经皱起来。陈珈瑶一看到这个表情,心就瓦凉瓦凉的。她咬咬嘴唇,头迅速的转到一边,眼泪迅速的就聚拢出来,却被她咬牙给憋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难堪。陈珈瑶将不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后甚至连很狠的狠话都想了出来。 回到家后,陈珈瑶换了鞋子后,然后直接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样子,满脸都写着“过来,咱们一定要谈清楚”的意思。 闾丘瀚随手扯掉领带扔在茶几上,他看起来有点紧张,额头上在灯光下显出一层薄薄的水光。他的呼吸有点重,表情有点无措甚至是显得更加激动。只不过是才几秒钟的时间,他又将西装外套脱掉,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先把放在口袋里的检查单掏了出来。他像是看成绩单一样,用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看了好久。陈珈瑶怀疑他能不能看明白还是一个问题。 闾丘瀚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不停地在陈珈瑶面前踱步,手里还紧紧的捏着单子。最后还是陈珈瑶忍不住了,猛的站起来。她的这个动作几乎是惊吓到了闾丘瀚,他朝她看过去,眼睛有惊奇和不解。 “你干什么,别一惊一乍的。”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话,觉得自己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你不是说要谈么,可是这么久你一直在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在想说什么,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你应该要辞职安胎,家里也有请专业长期的护理和医生。可以咨询下宋山愚,我觉得在这种问题上他还是能给些专业的意见的……你有没有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 陈珈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盯着闾丘瀚。闾丘瀚也看着她,语气很认真的说:“怎么了?” 陈珈瑶摊开手,问闾丘瀚:“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你甚至没有跟我说你究竟想不想要孩子?” 陈珈瑶的话让闾丘瀚大吃一惊,他很少露出这个表情,诧异的,不解的,单纯的要反驳要抗争的表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要,难道你不想要?” “我肯定是想要孩子的,我是问你要不要?” “我当然要孩子。”闾丘瀚大声的肯定。 陈珈瑶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坐回了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都缩进去了。闾丘瀚这句显得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她平静多了。但是闾丘瀚却显得更加紧张,他坐在陈珈瑶的对面,连压到了他的领带都没有察觉。陈珈瑶能看到他此刻的状态有点趋向于戒备,两人面对着面,他微微弯腰,两只手臂架在腿上,两手交叉相握。如果气氛再紧张严肃点的话,就更有剑拨弩张的架势了。 闾丘瀚一字一顿的问:“你难道不想那个要这个孩子么?这个太突然了,你也许是太紧张了,没有考虑好。你知道,我们之前根本就没谈过关于孩子的问题。” “停下停下,闾丘,你停下。我——”陈珈瑶指着自己的心口肯定的说,“我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我觉得真正紧张的人是你,我觉得是你没有想明白。我很冷静,是你有问题。” “这怎么能算是我的问题?”闾丘瀚反驳,声音并不大,但是正好让陈珈瑶听的清楚,更重要的是他的语气还算和善,甚至是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下午给你打电话,你半天没反应。好吧,我就当你在整理情绪什么的,我才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是,你究竟能想多久,我一直在等你电话,结果,你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怎样就怎样。把单子给你,看就就塞口袋里了,现在还怀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陈珈瑶冲着闾丘瀚喊着。 闾丘瀚见她这样,不由得皱眉。陈珈瑶现在最怕也最烦见他这个表情。什么都不说,烦了也皱眉,生气也皱眉,有时候就连高兴的时候也皱眉皱眉皱眉。陈珈瑶见他这样,恨的牙痒痒,摔盘子砸碗的心都有了。 闾丘瀚上前两步,抓着陈珈瑶的肩膀把她又按会了沙发上:“你冷静点,还有就是小声点,这都凌晨两三点了。我接你电话的时候,主要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前兆都没有,你忽然打过来一个电话说你怀孕了。而且,我们之前也没有讨论过孩子的问题,其实我是担心你不想要孩子。这个消息冲击有点大,我一直在想如果要这个孩子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不要又怎么办?” “为什么不要,你不要我要。”陈珈瑶听到闾丘瀚最后一句后,又要跳起来。闾丘瀚坐在陈珈瑶对面的茶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的近,膝盖顶着膝盖。见她如此,闾丘瀚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腿:“冷静,冷静,这个孩子我要,肯定要。只是许多问题都没有想明白。还有就是你的工作怎么办,怀孕的人要很仔细的,你天天这么跑来跑去的,每天熬夜熬这么久太伤身。” “不是有产假么,大不了就辞职,为了孩子我这点还是能放下的。” 陈珈瑶这话刚落,闾丘瀚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手掌也顺势翻转掌心摊开在陈珈瑶眼皮底下,看样子颇为诚恳和满意的说:“这就对了,行了,我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记住你答应过要辞职的。” 陈珈瑶张着嘴盯着闾丘瀚,样子又傻又呆。等了好一会,她才指着闾丘瀚说:“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句话来着。你怎么就跟我工作过不去,我都怀疑,前几次是不是你给我故意使绊子,说的好听是帮我,是走后门,结果根本就是没落上好处的。这走的哪门子后门。” 闾丘瀚挺正经严肃的说:“我那是真的想帮你,谁知道你这也顾及那也在乎的。你如果想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肯定要辞职安胎,这点我不妥协。” “是你生孩子还是我生,我难道没常识吗,我们单位的李姐当初怀孕的时候,都七八个月了,照样挺着大肚子上节目。人家的儿子刚出生就九斤多,七岁的时候把他们小区十岁的孩子打的直哭。” 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人忍不住站了起来。闾丘瀚就微微仰着头,表情有点无奈。然后他很认真的说了句:“你看你,现在才怀孕,脾气就这么大。你在家荼毒我就算了,难道还要你那些同事忍着你?” 陈珈瑶瞪着他:“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毒手的,毕竟还要留给你帮我养儿子。” ------------ 第十三章 赘肉与水肿 因为孩子的关系,原本没人催促的婚礼一下子就被提了出来。陈珈瑶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自从怀孕后,人变得更加敏感了,闾丘瀚一个眼神她都能琢磨出好多意思。 母亲和张瑜桦都劝她趁着肚子没大起来的时候穿上婚纱结婚。这种问题,她觉得还是不要自己擅做主张的好。起码要先给闾丘瀚打一针预防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可是,一见着闾丘瀚,陈珈瑶说要结婚的话就已经说不出来了。毕竟孩子都有了,闾丘瀚还想要这个孩子——正常的男人都会自己开口说结婚的事情吧。可是,这男人根本就没有提一句。 陈珈瑶没有辞职,只不过是请了一年半的长假。但是对陈珈瑶来说,这其实跟辞职也差不多了,毕竟这段时间内说不准还会出现什么情况。一年半,按着这时间,两个孩子都该生出来了。当然,这是闾丘瀚的主意。因为没有结婚的原因,陈珈瑶也不会大大咧咧的跟同事们说是回家安胎生孩子,只说是进修。这理由也算正常,陈珈瑶身边三十多岁还进修的朋友多的是。当然,别人也不是傻子,心中有数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陈珈瑶知道闾丘瀚和家里的关系不好,但是没想到遭到自己还跟着受罪。除了那次见过一次后,陈珈瑶再也没有见过闾丘瀚的家人。虽然新嫁妇中很多都不喜欢跟婆家人相处,但是生分到这份上估计也没人受得了。陈珈瑶不想为了这问题跟闾丘瀚闹翻,但是,身份被承认还是必须的。 陈珈瑶觉得自己跟闾丘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像感觉的那么长,但是她却能指着闾丘瀚的鼻子大吼大叫了。幸运的是闾丘瀚只以为这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而没有直接把陈珈瑶定位成一个泼妇。 陈珈瑶恶劣的脾气在辞职后的一段时间内尤为严重。刚开始的时候陈珈瑶觉得每天不用上班,睡觉睡到自然醒,大部分时间都在吃东西。陈珈瑶觉得自己每天吃的一堆东西没长在肚子上,却全都长在了大腿上。然而才休息没到两周的时间,陈珈瑶就已经抓狂了。每天都是做着几件反复的事情,当孕妇不惨,惨的是成为一个空虚的孕妇。每天看一堆据说能提高宝宝气质和修养的文艺书籍。闾丘瀚的压力似乎也不必她小,陈珈瑶感觉如果有可能的话,闾丘瀚一定会远远的躲开。陈母倒是对闾丘瀚的作为大夸特夸了一番,完了再用陈父做反面教材。陈父因为两人没有结婚就要了孩子的事情,心里一直不痛快,陈母为了怕他给孩子们脸色看,平时来见陈珈瑶的时候,根本都不带他一起来,顶多是回家详细的报告而已。 张瑜桦准备了一箱子关于胎教孕妇保健的书,连打电话都在说胎教早教的重要性。陈珈瑶在开始的时候虽然很烦但都忍了,等到实在忍不住濒临爆发前,闾丘瀚很有眼色的从她手中抽出电话,很干脆的说:“张瑜桦,阿瑶她以后会戒网戒用手机,你以后没事就少给她打点电话。谢谢你关心,再见。”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手里的手机,砸了它的心都有了。闾丘瀚见她目露凶光,就连忙从厨房端出煲汤:“喝汤。” 陈珈瑶一见这东西,心里烦的要死,可手却本能的接了过去,没换气就把一碗汤给喝完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脚腕的地方整整粗了一圈。她先是不相信的看了半天,然后卷子裤脚让闾丘瀚看,一本正经的问他:“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块变胖了。” 陈珈瑶这时候才怀孕三个多月,人还没有肿起来的感觉,坐在床上弯腰还是能抓住自己脚踝的。闾丘瀚见她很容易就做到了这个动作,于是就趴在床边歪着头看被她的腿抵住的腹部,然后有点奇怪的问她:“做这种动作没问题么,不怕压着孩子么?” 陈珈瑶瞪着他:“我的肚子上都是肥肉,肥肉!你看看我的脚脖子,都胖了整整一圈了。” 陈珈瑶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手去圈脚腕的粗细,同时还气喘吁吁的说,“我以前的时候,脚脖子才一拃多点(张开手,大拇指到中指的距离),现在竟然粗成这个样子了。” 闾丘瀚坐在床边,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张开手量了一下,正好圈住了陈珈瑶的脚踝。闾丘瀚觉得皮肤紧致光滑但是手感有点硬硬的,并不想平时柔软的触觉,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说:“不胖,正好,看我一只手正好能握住。” 陈珈瑶瞪他:“你的手多大啊,你拿你的手跟我的手比么,有可比性么。” 等到闾丘瀚带陈珈瑶第二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才挺无奈的说:“这是水肿。” 陈珈瑶和闾丘瀚面面相觑,闾丘瀚也许不明白,但是陈珈瑶还算是有点常识的,连忙问:“水肿不是要等八九月后才出现么?” “那时候大多是下肢甚至是全身水肿,你这种情况也不严重,回去让你老公帮你做做孕妇按摩就行了,多活动活动。孕妇也没有整天一动不动的道理。”男医生说完这话,就转向了闾丘瀚,很有经验很耐心的跟他说:“这没什么,你回家让给用热水泡泡腿脚,同时给她按摩按摩,双脚也要给搓搓揉揉。” 陈珈瑶看着站在医生面前显得一本正经的闾丘瀚,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更别说他会不会给自己搓腿揉脚了。陈珈瑶拽了拽医生的袖子,然后对他说:“医生医生,你跟我说就行了,我老公工作忙,没空弄这些。” 男医生一听这话,连忙就对闾丘瀚说:“工作是工作,孩子和孕妇更重要。尤其是你们这还是头胎吧,家里是不是还没有长辈,像是婆婆丈母娘,要不然怎么能连个水肿都不知道慌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每年有多少孕妇因为疏忽发生意外,又有多少孕妇出现产前抑郁以及产后抑郁。整天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你上班的时候能放心么。孕妇的心态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些准爸爸都要休假的,就是为了照顾孕妇。当初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我……” 陈珈瑶听这话头都大了,她看了闾丘瀚一眼,发现他竟然还很认真的听着。她连忙再拉了一下男医生的白大褂,打断了他的话:“医生,我们家里有人照顾我,所以——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恩,行,拿了片子就行了。不过,丈夫对孕妇的心理更有安抚性,就是照顾不了多少,也要陪着说说话散散步。” “恩行了知道了我们明白了,麻烦您了啊。”陈珈瑶抓着闾丘瀚的胳膊,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跟医生道别,同时手臂使劲的拽着闾丘瀚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等到两人走到了走廊上的时候,陈珈瑶才对闾丘瀚说:“你待在那里不走还想干什么,听他的义务讲座教学还是什么。是不是当妇科医生当的,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多的婆婆妈妈的废话。” “这是敬业,毕竟是宋山愚介绍的医生。”闾丘瀚说着,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后陈珈瑶就听到刚才男医生的那一番话,“我还录了音用来做笔记的。” 陈珈瑶抬头白了他一眼:“谢谢,你真是敏而好学。有你这种严谨治学的态度,我和宝宝觉得放心多了。” “我觉得医生说的没错,家里确实要请一个人。” “你试一试,我妈要是知道你宁愿花钱请一个陌生人在家里而都不让她来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你好意思让妈这把年纪还照顾你?” “为什么不好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是当妈的乐趣。她现在最喜欢的人应该就是我这个肚子了。她这不是照顾我,是在照顾她孙子,我就是跟着我儿子沾光。” “我儿子应该是外孙吧。”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不好意思,从法律程序上说,我这叫未婚先孕,我们老陈家不介意让他姓陈。” 闾丘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一手揽着陈珈瑶的肩膀,另一手抓着她的手腕配合着她的脚步:“我发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着自己穿孕妇婚纱的样子。回头跟妈商量一下,这个孩子跟我的姓,下一个再姓陈。” “其实两个月前,我保证穿婚纱肯定没有一点问题的,是你让我失去了机会。” “我以为安胎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说,这意思就是指孩子比我重要?” 闾丘瀚侧头在陈珈瑶的头发上亲了一下:“有人好像把意思表达错误了,你别计较。” “那回家给我揉脚腕?” “还有双脚,医生说这都要按摩的。” “没错没错,笔记做的不错。” 闾丘瀚和陈珈瑶刚出了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宋山愚打来的,闾丘瀚一边帮陈珈瑶打开车门,一边接了电话。 “喂,宋山愚,什么事情不趁着我和阿瑶还在医院里的时候说。”闾丘瀚绕道车子的另一边,忽然,准备拉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朝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珈瑶坐在车子看着他,闾丘瀚朝她微微一笑,对电话说了一声:“谢了,我明白,你也注意点。”后就挂上了电话。 闾丘瀚上车后,陈珈瑶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忙,在车站放我下来就行了。” 闾丘瀚一手抓住安全带,一手扶着陈珈瑶的肩膀,在她耳边的卷发处亲了一下:“没事,我们回家。” ------------ 第十四章 禁止出行 陈珈瑶在闾丘瀚反对她回家开始,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大约有整整三天没有出门了。 陈珈瑶的公寓本来就不大,更何况她还有一种自己都肿起来的错觉,感觉自己比以前的占地面的至少多以一倍。闾丘瀚明显也比以往忙了起来,陈珈瑶清醒的时候,很少有见着他的机会。在陈珈瑶说自己要回家住几天的时候,闾丘瀚却让她搬回郊外去住,竟然还不是他的那栋的白楼,而是闾丘家的本宅。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下意识的问:“你爸呢,你哥呢,住进去合适么?” “他死了,谢晟莫有自己的地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珈瑶盯着闾丘瀚问,这种大事她根本就不知道,闾丘瀚甚至再次之前没有提过一句。陈珈瑶猜着闾丘瀚这些天这么忙,肯定是和这事有关。 “前几天,现在已经忙完了,房子也整理收拾好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跟我说?”陈珈瑶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闾丘瀚。 闾丘瀚却并不同意陈珈瑶这话:“你现在怀孕,这种白事你还是离远点,免得晦气。” 听到闾丘瀚这么说,陈珈瑶立刻就跳了起来:“闾丘瀚,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什么时候是这么仔细的人了,我都不信你还信什么晦不晦气的。” “你知道了有能怎么样,那些人你是不会想见的。” “可是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或者是事后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等老人下葬了都忙完了才告诉我,然后又让我去住人家的房子,我可没这种脸皮。” “那房子本来就是他留下的遗产,你如果不喜欢,也可以住在我们在郊外的别墅,可是那里一定要添人。”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说:“他究竟做什么了这么招你的怨?你至于这么吗?”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谈不上这些,我只是跟他不亲而已,我小时候是跟着我妈,十五六岁的时候才被他接回家。那还是因为谢晟莫的母亲过世,他才敢把我接回去。谢晟莫也因为这事从家里搬了出去。” 陈珈瑶心里也没觉得这事有多严重,可能是这种事情见的多了有了免疫力。一二十岁才曝光的私生子多的是,还不仅仅是明星要员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连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能爆出这种丑事。虽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闾丘瀚还是自己人按道理来说更因为心疼才是,可陈珈瑶觉得这事虽然他父亲做的不对,但是老人家如今都没了,再这么耿耿于怀下去就对不起自己了。陈珈瑶这么一想,就软声细语的对闾丘瀚说:“这事情也不能全都怪在你爸身上,两位长辈之间的时候,做晚辈的其实是没资格插嘴的。以前的事情谁能知道,况且,这人都过世了,你就别只想着不好的地方,多想想你爸的优点疼你的地方。” 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颇为冷静冷淡的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他不是把那房子留给我了么,他给的好处我都一直都记着。”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先说你这像是记着你爸好处的表情和德行么。陈珈瑶聪明的没有把这话说出去。她只知道闾丘瀚的母亲是病死的,也许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让闾丘瀚一直耿耿于怀。陈珈瑶知道的这些事情还是闾丘瀚主动提起的,不然,她也没胆子亲自问他。闾丘瀚的脾气不坏,但是惹急了连陈珈瑶都害怕。所以,他不愿说的事情,最好不要没完没了的纠缠。陈珈瑶想把话题绕到别的上面去,于是就说:“我不去去那里住,要么就留在这里,要么就让我回家。我什么都不懂,回家跟着我妈住我起码不用太害怕。住在郊外整天又只有我一人,别说是你不在家,就连个邻居都没有,吓都能吓死人了。” “不行,这套公寓的面积太小了,回家也不方便。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回郊区住一定会请人,像是职业护理保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胖到连个房子都养不下我的程度。”陈珈瑶抢白了一句,然后就问闾丘瀚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让自己搬地方了。闾丘瀚明明也没有嫌弃过这套小公寓,而且上班出入都方便,如果真的是搬到郊外的话,她现在是不用出门工作,但是闾丘瀚天天开车来来回回也麻烦。 “难道你不认为郊外的环境、空气比较好么?” 陈珈瑶摇头:“不觉得。” 闾丘瀚点点头,没有反驳,只是说:“恩,那就这样了,过两天就搬回去。” 闾丘瀚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陈珈瑶知道他这样说肯定是打定了主意。陈珈瑶不是个坚持的人,尤其是还有人安排好了的情况下,虽然有点弄不明白闾丘瀚的真实想法和念头,但是陈珈瑶也乐得听他的。 陈珈瑶只是跟母亲报告了一下,就跟着闾丘瀚又搬了回去。张瑜桦已经成了闾丘瀚列上黑名单的拒绝往来户,原因就是这人不教好的,有一次怂恿着陈珈瑶学健身操,结果陈珈瑶自己想健身又放不开动作,扭着了脖子和背部。虽然张瑜桦出发点是好的,主要责任也不在她身上,但是闾丘瀚还是明令禁止陈珈瑶怀孕期间跟张瑜桦有实质性的联系和交往。陈珈瑶不甘心,心说自己就这么一个能说上话的姐妹了你还这么搞,既然你这样,那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要断绝往来。于是,闾丘瀚也要保证减少跟宋山愚的联系。 闾丘瀚请了两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照顾陈珈瑶,除此之外,陈珈瑶还发现一楼住进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连好久没见着的小宋都又出现了。陈珈瑶这时候才忽然又了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感慨,身边居然都有人伺候保护着了,资本主义的感觉一下的就出来了。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是怎么跟母亲的解释的,自从搬回来这么久,陈母竟然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顶多是隔几天打一次电话问问情况。陈珈瑶没事干,就开始收拾花房。陈珈瑶跟陈父比起来,根本就没有那种对花草当孩子呵护一样的耐心,懒得慢慢的从种子养起,于是就直接买了已经开花的盆栽花木搬进了花房,她也就是浇浇水掐掐花之类的。 闾丘瀚依旧是忙,每天陈珈瑶没睡醒就离开,晚上睡着了才回来。有时候陈珈瑶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回来过。陈珈瑶竟然也不担心别的,只是无聊了就自己找个乐子。等乐子都被她找的差不多的时候,陈珈瑶就想着出门玩算了。于是打电话约了张瑜桦去逛街,或者做做按摩什么的。陈珈瑶的下肢已经开始水肿,腰背整天也酸疼的厉害。虽说是花钱请来的人,但是可能是因为生分或者心理没接受,陈珈瑶也不好意思像是使唤闾丘瀚一样使唤别人。况且,房子里多了几个男人在,陈珈瑶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以及拘谨。但是因为是闾丘瀚的安排,她也没提什么意见。 虽然行动已经有点不方便了,但是只要慢慢来,多走点路也是有好处的。可是,等着陈珈瑶换好衣服的时候,小宋竟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陈珈瑶挺着肚子,看着小宋挺高兴的说:“正好,小宋你现在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市中心去。” “你要出去?”小宋盯着陈珈瑶手里的皮包问。 “恩,出去逛街,你只要把我送到市中心就行了,我回来的时候会自己打车。” “那个,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小宋说完,三步化作两步就跑了出去。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喊住他,就看不见人影了。 “这什么事儿,出个门都要请示了。”陈珈瑶莫名其妙的说,没有理会小宋,自己就拎着包出门了。这还是陈珈瑶搬回来后第一次出门。她大约也有两个月没见着张瑜桦了,除了孩子以外,还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 陈珈瑶人还没有走出大门,小宋举着手机就跑了出来。陈珈瑶只好站住,等着他靠近后,小宋立刻就把手机递给她说:“老板有事要跟你说。” 陈珈瑶接过手机,而小宋顺势就把她手里的皮包拎了过去。 “喂?” “你要出门?”闾丘瀚没说废话,上来就问了一句实在的。 “恩,怎么了,难道我还不能出门了么?”陈珈瑶听闾丘瀚说话不对劲,她脾气也上来了,语气不好的反问。 “不是不能出门,只是你挺着一个大肚子出门能干什么。你要想出去的话,明天我陪你。” “大肚子就不能出门了,我找张瑜桦逛逛街说说话,一个人在家憋了一个月都快闷死了。” 闾丘瀚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很认真的说:“你不是答应过我最近不会很张瑜桦混在一起的。” “你还当真了,我就是随便说的玩笑话。没什么我就挂电话了,你接着上班,我逛一会就回来。”说着,陈珈瑶就要挂电话,闾丘瀚连忙喊了一声:“停下,别挂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是小宋在身边,陈珈瑶早就吼了起来。 “你让小宋送你来,我陪着你逛街,张瑜桦她要是想跟着也可以。” 陈珈瑶将手机塞给小宋,然后劈手夺过自己的包,“你跟他说,就说我不出去了,还没完那没了了。”陈珈瑶拎着自己的包气哼哼的扭头回去了。 ------------ 第十五章 教育的最高境界 陈珈瑶拎着自己的包气哼哼的扭头回去了。 小宋跟在她身后,一边用陈珈瑶模模糊糊能听明白的语调跟他老板报告,一边不停的用视线追着陈珈瑶。在刚进了客厅的时候,陈珈瑶猛的转身瞪着小宋,小宋反应极其快,不但立刻顿住了脚步没有因为惯性往前撞,反而紧接着就后退了一大步。仿佛陈珈瑶身上就是带着病原体的传染源一样,半点不能靠近。 陈珈瑶昂着下巴瞅着小宋看,脸上面无表情,就是一双黑灼灼的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把小宋从头瞅到脚,再从脚往下瞄,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也亏人家小宋是专业级别的干活,要是一般人被陈珈瑶用这种咄咄逼人的眼光盯着的话,早就争取主动坦白从宽处理了。 小宋已经挂了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中后,一双手就自然的垂在腿边,头也不低眼神也不躲闪,就是一本正经的和陈珈瑶对视:“太太,有什么事情?” 陈珈瑶眼珠子一转,头发一甩转身朝着沙发的位置走去,头也未回的说了一句:“小宋,过来,我问你几个事儿。” 陈珈瑶走到沙发边,身后就是玻璃墙,泳池里的水呈现一种特殊的蓝色,清亮的迷人。波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对面的墙壁上,光斑不停的微微晃动着。陈珈瑶把皮包扔到脚边的地毯上,然后随便就坐了下去。小宋站在她斜对面的位置,用一种正在经受人审视的态度笔直的站着。 陈珈瑶指着小宋身后的沙发说:“坐下。” 小宋一言不语的就坐了下去。陈珈瑶看小宋这个样子,只觉得他已经开始防御起来了。陈珈瑶心里不痛快,虽然不能随便把人家小宋当出气筒用,但是也能让他别扭一会儿。 等小宋坐的稳当后,陈珈瑶便直奔主题的问他:“闾丘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小宋干脆飞快的回答。 陈珈瑶也不急,接着问:“那他最近忙不忙?” “挺忙的,老总裁过世,留下不少问题。” “那他最近天天这么晚回来,是工作了还是出去玩了?” “工作。” “既然工作都忙成这样了,那他还有空陪着我逛街?” “老板这是关心体贴太太。” 陈珈瑶听了小宋这些滴水不漏的话,忍不住脸色上就浮出一个冷笑来,心说这体贴还比不上你替他帮衬的。陈珈瑶接着说:“他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没有?” “没有,老板工作上的事情他都能解决。” 小宋这句话说的倒是长了些,陈珈瑶再次问了句:“真没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没有。” 陈珈瑶于是就一边点头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那小宋,既然没遇到什么麻烦闾丘又这么忙,你个助理整天不跟着他忙前忙后,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小宋看着陈珈瑶,没说出话来。陈珈瑶看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开口,立刻夺了先机接着说:“明明本来就需要一个保姆就够了,结果前前后后男男女女的请了这么多的人,有谁家里会有这么多穿西装弄的跟保镖一样的男人,都当是什么地方了。如今怎么着了,我连门都不能出了么?“ “太太,老板这么做都是因为关心您,我解释不了什么。而且,我觉得您与其跟我说这些,还不如跟老板谈一谈比较合适,毕竟,我只是听老板的安排而已。”小宋绷着脸严肃的说。 陈珈瑶点点头,像是认同小宋的话一样,慢条斯理的说:“没错,跟你确实是谈不出什么,但是闾丘不是不在这里么,除了你之外,我不就找不着别的谈话的人了。” 小宋看着陈珈瑶,他虽然一副没有任何动静的安静模样,但是陈珈瑶知道这人的脑子一定在飞快的转动,看似软绵绵的,实际上是无懈可击。小宋一直在等着陈珈瑶开口再问些什么,但是陈珈瑶已经不想问什么了,跟小宋说了一会话,看样子虽然她自己也占着什么便宜,但是心里好歹是痛快舒畅了一会,而她心里也能肯定,闾丘是遇到了麻烦事情。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试探,闾丘瀚既然已经告诉她了,老人家去世,陈珈瑶就该自然想到他和谢晟莫之间会不会出现遗产之争这种事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闾丘瀚是有钱人,即便就是谢晟莫占了上风,他还是有钱人。陈珈瑶虽然不知道闾丘瀚现在究竟在忙些什么,立场如何,但是总觉得自己有支持他的义务,而第一条,就是既然他不让出门,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陈珈瑶只能选择上楼,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只能爽约,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后,她只能选择睡觉。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整天都觉得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躺下都能睡得着。陈珈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身边有动静,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猛的就惊醒了,结果身子就是动不了,跟鬼压床似的。陈珈瑶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害怕的出奇。等感觉终于能动的时候,她忍不住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陈珈瑶听到耳边有人回应,翻身看过去,竟然看见闾丘瀚坐在床边。闾丘瀚见她要翻身,可是见她慢悠悠的鼓弄了半天,才把头给扭了过来,于是就伸手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伸进她后腰的位置托着,直接就帮她坐了起来。 陈珈瑶透过厚重的窗帘,发觉外面根本就还不到晚上,于是就扭了扭脖子问闾丘瀚:“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你不是说要去逛街么?” “取消了。你呢,现在就回来了,不是很忙了。” “这点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闾丘瀚笑了笑,好脾气的说。陈珈瑶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时间,发觉才到下午三点。陈珈瑶问:“你还回不回公司了?” “不去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当今天休息吧。”闾丘瀚就像是要表明这话有多可信似的,将西装脱了下来,连领带都扯掉了。 陈珈瑶笑着说:“那我们出去吃饭?你去换衣服。” 闾丘瀚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没觉得出去吃饭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他还是没有拒绝。陈珈瑶看着他进了卫生间,心里一阵高兴,觉得闾丘瀚的心情不错,正好可以在吃饭的时候问问他最近的情况。陈珈瑶发现闾丘瀚的西装随意的被放在床上,她伸手就从内袋中掏出他的手机,发现手机竟然是关机。陈珈瑶猜着闾丘瀚肯定是担心被人找才关的机,她笑着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陈珈瑶慢腾腾的在下床,挑了一件红色的孕妇裙就往身上套。她最近觉得自己连胳膊都粗了一圈,两臂朝天伸直的时候,背部的肌肉都被扯的酸疼。正当在她努力的试图把两条胳膊和头都塞着正确的位置的时候,忽然听到闾丘瀚的声音:“你乱动什么,换衣服难道不知道喊人?” 陈珈瑶没答话,她的头还没有从领口伸出来。陈珈瑶感觉的一直受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慢慢的牵着她往外引导。等到陈珈瑶穿上裙子的时候,她问闾丘瀚:“我怎么见别人怀孕的时候灵活的要命,蹦蹦跳跳的都行。我怎么连穿件衣服都这么费劲。”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是猴子吧,能上蹿下跳。” 闾丘瀚扶着她站起来,一边帮她整理裙摆,一边说:“什么都要你自己动手何必请人放在家里,弄的谁都还不自在。” “你也知道家里有陌生人会不自在啊,我宁愿要我妈。”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已经把她的衣服整理好了,于是就坐在床边。闾丘瀚拉开衣橱下的一只抽屉问她:“你穿哪一双?” “随便。” 虽然陈珈瑶说的是随便的,但是闾丘瀚还是看了半天,然后抓住一双浅灰色的袜子。陈珈瑶将腿翘在闾丘瀚的腿上,闾丘瀚给她穿袜子的时候,还用指甲修剪的很光洁的手指戳着她的脚背:“怎么还是肿着?” “已经好多了,你千万别再说肿了,按摩就算了,我可不想被人控制饮水量。” 陈珈瑶站着起来,慢慢的往卫生间走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闾丘瀚喊了一声:“对了,我要穿那双蓝灰色的皮鞋,你帮我找找看,那鞋子好像是你帮我脱的,谁知道放哪里去了。” 闾丘瀚似乎是没想出来陈珈瑶说的鞋子究竟是哪一双,就说:“为什么一定要穿这双,万一找不到怎么……算了,你自己洗脸刷牙,我帮你找。” 陈珈瑶点点头,看着闾丘瀚一把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想着鞋子究竟放在了哪里,一边走出了房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闾丘瀚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陈珈瑶已经梳洗完毕,安静的坐在床边。 “那双鞋子我没找到,你能不能换一双,这两双怎么样?”闾丘瀚拎着两双平底圆头的皮鞋问。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以及他手上的鞋子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艰难的抬起了双脚。这时候闾丘瀚才看到她的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蓝灰色的鞋子。 “你——算了。”闾丘瀚无奈的将手里的鞋子扔在床下,伸手就要扶陈珈瑶。陈珈瑶站起来后,指着那两双鞋子对闾丘瀚说:“你现在该知道这鞋子是在哪里找到的吧。” “明白了,我明白了。”闾丘瀚做了一个认输的动作,弯腰捡起两双手指,一根手指勾着一只鞋,然后用另一只环住陈珈瑶的腰出了房间。 小宋站在客厅,仰头就看到他家老板一只手上攒了四只鞋子的样子。 ------------ 第十六章 失踪 陈珈瑶并不是一定要出门,只是想起来了以后没达成所愿换谁心里都不痛快。没想到塞翁失马自己竟然能哄来闾丘瀚。而闾丘瀚似乎是觉得自己一人上阵能顶一群人,陈珈瑶猜着若是自己出门肯定要跟几个人,可是闾丘瀚一出现,竟然连小宋都不用带了。 “谁陪着出门不都一样,我都好些天没见着张瑜桦了,正好能跟她说说话,顺便问问她孩子取名字的事情。” “我们的孩子,取名字为什么要问她。”闾丘瀚奇怪的问。 “她以前折腾过算八卦取名字风水什么的。张瑜桦说我的名字就没取好,多木缺水。我爸就想着怎么有文艺范儿了,根本就没让人算八字五行。” “她怎么什么都能掺和进去,你也不劝劝她,整天混日子一样的就算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况且,你还信这个?” “为什么不信,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取好,给他一个好的开始。别跟她提男朋友的事,我跟说她一次就变成她妈了。” 陈珈瑶现在觉得连坐车子都不舒服,闾丘瀚在趁着她在车上扭来扭曲的时候说:“怎么了?” 陈珈瑶扭过头很认真的问他:“把我这么塞进车子里,像不像一个球?” 闾丘瀚当真看了她一眼才回答:“不,这离球还差得远了,你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不带你这么贫嘴的,我可是真觉得不舒服,感觉待在车里能挤死人,但是明明,你看——”陈珈瑶张开手臂试图说明空间问题,但是她还是放弃了,只能对闾丘瀚的话表示引述,“——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可能是心理原因,如果你觉得大空间会让你感觉好点的话,我们可以换辆车,像是房车。你想躺着都可以。”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又看了一下车子的内部:“你说这话太刺激我,刚刚才说过我不胖,然后就说要换辆大空间的车子。不过你挺喜欢这个车子的是不是,好像你一直开的都是它。” 闾丘瀚拍了拍方向盘,笑着说:“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当初我才进华都的时候,以为大家穿白衬衫和黑西服都一样,没想到会连条领带都会有这么多的门道。那时候也没什么朋友,宋山愚也刚刚认识。别说你现在不喜欢他,我当初认识他的时候都还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招人恨的男人,整天还故意斜着一双眼睛看人,典型的没事找事型。幸亏我长的比他高,不至于被他从上往下看。宋家秦家跟闾丘都是有关系的,下面的晚辈也常混在一起。宋山愚他可没少怂恿谢晟莫还有秦筱尹联合起来整治我。那时候谢晟莫已经在华都待了几年了,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我则是半路冒出来的、没后台、没身份的私生子。好不容易在华都里站稳脚了,赚了钱都不会花,连你们家赖楌那点败家的本事都比不上……” 陈珈瑶瞪了闾丘瀚一眼,闾丘瀚歪头笑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宋山愚就使劲的怂恿我买一辆车,不挑对的只选贵的,那时候宋山愚才对我表现出来一点人性,我范不着为了自己不在乎的东西跟他对着干,结果车子买了回来后被人秦筱尹他们嘲笑是暴发户秉性。然后就是花钱买房子,说不定以后有钱没地方花了还可以买买飞机买买游艇。赚钱要废脑子,花钱也不轻松。” 陈珈瑶知道闾丘瀚那些年肯定不好过,身体上吃的苦先不说,就是心里估计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偏生这个人还好强,不肯示弱,当年咬着撑着也就罢了,如今咸鱼翻身了,他依旧也不肯说一句当年是如何如何的,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笑容。 陈珈瑶一面心疼他,觉得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如今这些东西都是他该得的,一面又烦他这么要强死都不愿意诉苦的德行。她忍不住翻白眼,没好气的说:“花钱这么难,那你就别花了。连花钱都不会,你做什么有钱人。” “钱对我来说不是用来花的,而是可以用来压制别人的砝码。” 陈珈瑶心里想着闾丘瀚口中的别人是不是谢晟莫,不过,她倒是没说出来,只是回到:“我明白了,你只是想成功而已,而钱只是成功的一种具体表现。回头你拿这种思想教育教育我们家陈嘉楌,他要是有这一半的冲劲和出息,我妈也就不用连他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都发愁了。” “你舍得他吃苦?” “舍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闾丘瀚最近但凡车里载着陈珈瑶的时候,车速就绝不会超过50。有时候甚至会出现40的情况,连陈珈瑶都嫌慢。等到了陈珈瑶选的地方后,时间几乎没有多少富足够逛街的了。买东西倒是其次,陈珈瑶主要是想出门见见人,说说话。既然拉了闾丘瀚一起逛街,肯定要给宝宝买点衣服。 陈珈瑶最近特别喜欢小宝宝穿的衣服,小裙子和小鞋尤其可爱。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揉着手中的小裙子,一脸的欣喜,于是就很扫兴的问了一句:“你买这么多的裙子干什么,万一是男孩怎么办?” “男孩怎么了,男孩也能穿啊。我们家陈嘉楌小时候还穿过我的旧裙子呢。小孩子么,自然是怎么可爱怎么穿了。” 闾丘瀚没说你也不怕把陈嘉楌养成娘娘腔,只是笑着看陈珈瑶兴高采烈的跟导购小姐说这个怎么搭配那个什么时候穿合适。儿童专卖店里都是一帮年轻的妈妈,只有闾丘瀚一个男人在,显得鹤立鸡群。顾客就算了,连导购小姐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往闾丘瀚身上瞟。闾丘瀚只当自己是个认真的瞎子,盯着陈珈瑶看。 陈珈瑶正在问导购小姐这衣服是彩棉的还是混合棉的,可是没有人应声,她稍微抬头,顺着导购小姐的视线往后看,看到了自家的闾丘瀚,闾丘瀚一直注视着陈珈瑶,见她转过脸来,便冲她笑笑——瞬间惊起一滩鸥鹭。 导购小姐连忙转移视线,陈珈瑶笑着问人家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我老公长的还可以吧。” 导购小姐这回落落大方的打量了闾丘瀚一遍,然后很肯定的说:“岂止是可以,不但人长得帅,还体贴,店里就他一个陪着老婆来给孩子买衣服的。姐姐您真是好福气。” 听了这话,陈珈瑶自然高兴,她一高兴,看哪件衣服都觉得漂亮可爱,等着两人出了这家店的时候,闾丘瀚的手里已经拎满了东西。 闾丘瀚虽然也不觉得这跑腿拎包的活有多累,但是他一想着陈珈瑶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人还这么精神的走动就担心。陈珈瑶最近喜欢吃酸辣的口味,医生虽然嘱咐适量,但是闾丘瀚听说了吃多了问题并不大,不但没让陈珈瑶忌口,反而鼓动着陈珈瑶敞开着吃,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陈珈瑶自己挑了一家川菜酒楼,让闾丘瀚先把买来的东西放进车里,她自己先进包间等他。闾丘瀚没说什么,甚至连答应的话都不回一句,陈珈瑶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说先把东西放车上,他立刻扭头拎着东西就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陈珈瑶买了一堆的小衣服,偏偏这些东西都还是精包装,重量没多少,体积却占了不少空间。闾丘瀚将东西塞进车子里后,立刻就往酒楼的方向去。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急火火的擦着路边的边线飞奔了出去。闾丘瀚下意识的想看一眼车牌,没想到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车子早就奔的没影了。 闾丘瀚没在意,只是过马路的时候更加小心了。酒楼的包间是他在陈珈瑶购物的时候订的,他报了房间,结果服务生却说根本就没有人进来。闾丘瀚一听这话,只当是对方弄错了,可一到了包间,果真没见着人。 闾丘瀚站在走廊上喊了几声“阿瑶”也没人搭理,倒是引来了不少目光。他立刻去掏手机,这时候才发现为了不被人打扰他还特意关了机。等手机打过去以后,好久也没有人接。等到终于接通后,闾丘瀚劈头盖脸的就说:“你去哪里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句试探性的话:“是先生么?” 闾丘瀚听出这是他请来的其中一位护理的声音,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阿瑶她没带手机?” “是,先生不是担心手机辐射么,太太最近很少碰手机,今天出门也没有带。”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说:“你去叫小宋,叫他带着几个人出来。” “是,请问让宋先生到哪里。” 闾丘瀚没有回话,立刻就挂上了电话,一手攥着手机,一手猛的扯着服务生的衣领把人拽到了大堂。酒楼经理见这样,以为是服务生怎么招惹了顾客,连忙上来想圆场,闾丘瀚一胳膊甩过去,拨开他后把服务生扯到了玻璃门前。 “我进来的时候你就站在这里是不是?” “对,没错。”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服务生被闾丘瀚拎在手里,也没怎么反抗,只能老实回答。 “之前有没有一个穿着红色厚裙子的孕妇进来?” “没有,现在这个时间客人不多,这十几分钟都没进来过一位客人了。不过我好像看到有个女人站在门口下边的台阶上。穿着红裙子,上身是黑白两色的外套。她背对着门站着,我没看到她是不是孕妇。” 闾丘瀚知道他说的是陈珈瑶,连忙问:“然后呢?” “我不知道啊,她就站在哪儿,也许是自己走了吧,她根本就没有进我们酒楼。”服务生仰着脸着急的解释着。 闾丘瀚咬着下唇,盯着服务生的眼睛,吓的那孩子直想往后缩。闾丘瀚松开手,服务生连忙退到经理身后。 闾丘瀚拨通小宋的电话,沉声说着:“先到XX路SS酒楼来。” ------------ 第十七章 囚禁 陈珈瑶以前看过许多种关于自救的手册和技巧,从水灾中,从火灾中,地震中,甚至是人身暴力攻击里。但是陈珈瑶只能说,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不是好理论,而和现实情况脱轨的理论更是没用。 陈珈瑶没想到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有人绑架。早知如此,她绝不会站在外面等着闾丘瀚。这些人肯定是都专业级别的,甚至是超过了宋山愚的那些人。毕竟宋山愚也顶多算是在半夜动手,而他们则是大白天的街道上顶风作案。陈珈瑶甚至没有看清楚架着她的胳膊的人长什么样子,就被人捂着嘴巴塞进了一辆上一秒才停到自己面前的黑色SUA车中。这种手法是何等的利落干脆。而下一秒,车子发动,绝尘而去,陈珈瑶连喊一声救命都来不及。 陈珈瑶刚被塞进车子就被人蒙上了眼睛,之前在车外没喊出口,而现在她更不会自寻死路的乱咋呼。她只能听到车子开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人,一边一个,包括开车的人,这辆车子中加上她至少有四个人,可是,除了刚开始警告她要老实外,她根本就没有再听到这些人说一个字。陈珈瑶自然害怕,可是,她想着闾丘瀚,然后将全部的指望都压在了他身上了,她也愿意老老实实的配合,以求能暂时的保护好自己和孩子。陈珈瑶心中估算着车子行驶的时间,她不知道这准不准确,毕竟,蒙上眼睛什么都不看不到,再加上是这么难捱的情况,她大脑把一秒当两秒过也是正常的。 陈珈瑶在被扯上车子的时候,手里还拽着自己的皮包,而车子发动了一会后,有人从她的手中夺过了她的皮包,她被吓了一跳,可是依旧没说话。她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她先是听到拉链的声音,然后是翻找东西的声响,陈珈瑶熟悉自己的皮包,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甚至只是依靠东西间碰触在一起的声音就能判断是这些人找到什么了。紧接着,陈珈瑶听到了车窗打开的细微声音,然后是风灌进来,吹在她的脸上。陈珈瑶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接着就是车窗关上的声音。 一定是把我的包给扔了。陈珈瑶立刻就猜出了发生什么事情。娘的,皮包里一堆的会员卡还有身份证,最重要的是那个皮包可是她最贵的一个包,还是用自己的血汗钱买的。 紧接着,她觉得有双手摸上了她自己身体,陈珈瑶顿时就叫起来:“你干什么?”同时还伸手去抓对方。 对方没有答话,陈珈瑶笨拙的想躲,但是发觉对方只是在翻找着她的衣服口袋后就松了一口气。她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对方翻找了一圈后便停手了。 陈珈瑶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跟闾丘瀚有关。她跟闾丘瀚能凑在一起勉强算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纯粹误撞,但是这里绝对没有第二个被失眠困扰的有钱人等着她去拯救。 陈珈瑶想了想最近闾丘瀚突如其来的繁忙工作,小宋以及那些保镖们的小心翼翼,甚至是前些天闾丘家出的种种事情,忍不住就把自己目前经受的事情朝着利益这两个字上想。既然想到了利益,陈珈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谢晟莫。 陈珈瑶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她总觉得有一个小时,但是似乎不可能,否则他们一定会到邻市了。车子停下来后,陈珈瑶被人拉出了车外,对方用一种不重但绝对称不上轻柔的力道推搡着她往前走。有个人还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至于摔倒,而她的另一手就紧紧地贴在腹部。 没有上楼梯,听到了金属门的声音,从回响的脚步声听起来,这个地方显得有些空荡。陈珈瑶只能肯定这是一楼,面积很大,考虑着这些人在干什么,这地方也许超级偏僻——郊区的破旧小厂就很符合这种感觉以及作案要求。 陈珈瑶被感觉身边至少有四个人,前边有两个,身边一左一右也跟着两。说不定门口还有看守。之前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似乎还听到了有别的发动机的声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人数肯定不止这些。 她听到开锁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男声:“进去。”陈珈瑶的肩膀被推了一下,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就是落锁的声音。陈珈瑶努力的听着周围的声响,但是一切都太安静。她只是被蒙着眼睛,手却自由着,她等了一会儿,然后试图开口:“有人没有,有人没?” 没有人回答,陈珈瑶又说:“我把这蒙眼的布条子拿下来了,拿下来了……”陈珈瑶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伸出手,手指碰触到蒙眼布的瞬间,她的动作立刻变得焦急起来,像是怕被人忽然出声打断一样,她飞快的了扯下了布条,太着急以至于还压迫住了眼球,弄的她刚开始几秒钟内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陈珈瑶晃晃头,等着眼前的黑影和光斑消失以后,才打量起这间空无一物的房间:真正的空无一物,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四面光秃秃的灰色墙壁,在房顶上吊着一个灯泡,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和物品。陈珈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觉这是一条很普通的手帕,一两块钱的价格,没有任何特点。陈珈瑶发现金属门上有个猫眼,可是,等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猫眼被人从外面贴上了东西。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陈珈瑶又怕又累,也不敢说话,甚至连试图开门或者是仅仅试一试门能不能打开的勇气都没有。陈珈瑶安慰自己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不要违逆,不要正面反抗,自保最重要。说不定自己一打开门,等着自己的就是一颗子弹。她还不想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陈珈瑶在只有一个灯泡的房间中站了一会,然后挑了一个与房门所在的墙壁相连的墙角蹲坐下。之前的那块手帕正好就垫在了水泥地上。也许是连肚子里的宝宝都感觉都了她的紧张,陈珈瑶觉得孩子踢了她两脚,她抱着肚子,只希望闾丘瀚能快点救自己出去。 虽然目前陈珈瑶还没有遇到暴力和甚至是语言上的威胁,但是陈珈瑶觉得这样更可怖,将她一个人晾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简直堪称冷暴力。陈珈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己越琢磨越害怕,万一人家撕票怎么办,更惨的是,万一闾丘瀚要是撒手不管她了怎么办。陈珈瑶之前一直没有想这个问题,不过因为环境的问题,她忽然就意识到了,自己只能依靠闾丘瀚了,即便是对方要钱,肯定也是向闾丘瀚要,如果是为了别的,无疑都是闾丘瀚要付出。万一是非常重要的,而闾丘瀚又不可能放弃的,那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陈珈瑶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监视器,所以根本就也不敢乱动,况且入眼的全是墙壁,蹲哪角落里都一样,还是自己选的这块地方相对安全点。 陈珈瑶觉得有点冷了,寒意从脚趾以及为椎骨的地方往上窜,腿脚也开始麻起来。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托着肚子慢悠悠的站起来,然后贴着墙走了几圈,等着腿舒服点后,她依旧在老位置坐了下去。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现在已经已经晚上了。晚饭也没有吃,她怕都怕死了,已经感觉不到了饿了。 陈珈瑶听到门声时候,人立刻就朝着那方向看过去,惊惶失措。陈珈瑶以为进来的人会是黑社会样子的,坏也坏的很有档次的那种。可是,陈珈瑶实在没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年纪甚至比陈嘉楌还要小。其中一个人端着拎着一个塑料袋。那两个小混混打量着陈珈瑶,然后把东西扔给她。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陈珈瑶被东西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两个人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笑着就出去了。 陈珈瑶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绑架她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些顶多在街上打架斗殴的小痞子。她伸长胳膊将塑料袋抓过来,发现里面是些面包和矿泉水一样的东西。面包是纸袋以及塑料袋包装,矿泉水也是软趴趴的塑料瓶子,没有一个是能当工具用的。陈珈瑶喝了几口矿泉水,然后抓起面包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以后,她将东西依旧收在塑料袋中,然后贴着墙慢慢的又走了几圈,经过门边的时候,她朝着猫眼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竟然能够看到外面了。 如她料想的一样,这里应该是一个废旧的地方。房间外的空间极其宽敞但是也破旧。离这房间二十多米的地方,晾着一盏灯泡。电线吊的长长的,而那个灯泡就悬着两米多高的地方。几个小混混围在灯光下,似乎在打牌。 陈珈瑶的脸紧紧的贴着门,努力把视线变得开阔一些。 ------------ 第十八章 磨洋钉 虽然觉得应该是睡觉的时间了,但是陈珈瑶不可能有困意。房间内唯一的光源的电源应该在外面,陈珈瑶一直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因为光线问题,别出倒是看不出什么东西。陈珈瑶的眼神只能不停的在几个混混身上打转。 陈珈瑶想了半天,忽然牙一咬,鼓起勇气拍打着门。 立刻就有穿着宽大卫衣的男孩跑过来。陈珈瑶一见他,就开始忧国忧民的愁开了,不知要该把这些人定位在孩子还是坏人上。她在心里骂,要是陈嘉楌不学好她自己一定先大义灭亲的抽死他免得给党和人民添麻烦。 陈珈瑶一见对方准备凑在猫眼往里面看,她连忙退后了两步。 “干什么?”对方没好气的问,语气恶劣,陈珈瑶竟然不算太害怕,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最近又见多了像是宋山愚这种深藏不露的人,反倒觉得这些孩子功力还是不够,一脸的毛躁跟虚张声势,应该只是被别人弄来看人的。 “我要去厕所。”陈珈瑶着急的说。 那人立刻就表情很奇怪的看这陈珈瑶。陈珈瑶尖着嗓子又喊了几句,那人不情不愿语气又更加恶劣的说:“你不能再里面解决,这种鬼地方哪里有厕所给你用,不憋着能死啊。” 混账东西。陈珈瑶在心里骂着,表情却张皇失措的说:“这怎么行,孕妇憋不住。放心,我不敢跑的。”说着,陈珈瑶两只手都捧在肚子上了。 那人朝另外几个人喊了一声,接着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两人把门打开后,其中一人进来,扯着陈珈瑶的胳膊就往外面去。另外几个人全都看着陈珈瑶。陈珈瑶被那人拽着胳膊,她只能努力跟上对方的脚步。 不远处的墙壁上有几扇很高的大玻璃窗,陈珈瑶能看出外面夜色已经很浓了,月光不错,甚至能起到照明的作用。陈珈瑶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是废弃的旧厂,陈珈瑶向四周看了看,没认出这究竟是哪里。她扭头对其中拽着她胳膊的人说:“你松手,我不跑,这外面还有一圈铁丝网,况且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也跑不动。你们要是要钱的话,跟我老公打电话。” “你闭嘴,老实点。”那人恶狠狠的说着,但是手还是松开了。陈珈瑶连忙朝着一处带着阴影的角落走去,陈珈瑶扶着肚子低着头走着,她走的很慢,幸亏月光不错,脚上的东西大多也能看的清楚。陈珈瑶忽然看到脚下有个什么东西,连忙“哎呦”一声后对那两个人说:“你们转过身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好歹是扭过身去了。陈珈瑶慢慢的蹲下,一面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不停的说:“你们别转身啊,别转身啊,别转身……”一面伸手将地上的那个东西摸进了手里。陈珈瑶一见是个粗铁钉,连忙就横着给塞进鞋里了。 等了一会儿,陈珈瑶整理好衣服,慢慢的朝着那两个人走去,嘴里还念了一句:“好了。” 那两人看着陈珈瑶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步的蹭着的样子,也都没催,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厂房里拖。 陈珈瑶被关进房间后,她小心用的裙子挡住自己的脚,等了一会儿才把铁钉从鞋子里掏出来。 铁钉很粗,一指多长,只不过已经锈迹斑斑了。陈珈瑶曲着腿被靠着墙角坐着,手钻进裙子下,慢慢的用铁钉去蹭水泥地面。 陈珈瑶困了就抱着腿靠墙睡一会,外面不时有人从猫眼处看看里面,饿了啃两块面包,水倒是少喝的很少。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突然变得精神,时不常动两下。 等到白天的时候,陈珈瑶再次拍门说要去厕所。应该还是昨晚上的那两个人带她出去。那两人带着帽子,衣领拉到嘴边,一张脸遮去半个。铁钉还是被塞进了鞋子里,陈珈瑶走的小心,怕这东西扎着自己可就完蛋了,估计想跑的时候都跑不动了。现在已经是白天七八点的时候,陈珈瑶也不知道一夜是怎么过来的。精神还算不错,脑子也清楚,一出了厂房,立刻就四处打量。昨晚上没看清的好多东西现在都看清楚了。铁丝网离这片厂房不算近,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铁丝网外围还有一圈没怎么长野草的地儿,陈珈瑶小心翼翼的垫着脚朝那望了两眼,发现那里铺着一圈旧铁轨。 陈珈瑶朝远处看了看,忽然瞅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陈珈瑶还是认出了那正是他们电台的广播信号塔,位于市内公园的山顶,算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陈珈瑶依靠这信号塔,判断出了自己的大概方向。 陈珈瑶看了那两个人一眼,发现两个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态度像是只要他们一转身,陈珈瑶就会插翅飞走了一样。陈珈瑶估摸么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是有了孩子的奔三老女人的心态,比起这两人来还要自然。陈珈瑶趁着他们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又把周围仔细的研究了一遍。郊区虽然她不经常去,但是荒凉到这份上的地方也不多,别说是人影,就连一个车声半天才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开过去一辆。 陈珈瑶看那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想了想,就说:“你们要知道,绑架要是被抓着,你们可是要被判刑的,二十岁进去,等出来的时候,可就没青春了。况且,你们肯定也是帮人干活的,钱拿不到多少,但是承担的风险都一样的。不然,你们放了我走了,我让我老公把钱给你们。” 两人面面相觑,陈珈瑶一看这有谱,正准备再怂恿怂恿,可其中一人已经粗暴的扯着她的胳膊往厂房里拉。陈珈瑶便住了嘴,不再说些什么。 已经过了一天多了,陈珈瑶在刚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出的冷静惊人的不像样子,而如今,随着时间越到反倒越来越担心。闾丘瀚竟然没有一点信,对方也没有通过自己来跟闾丘联系。陈珈瑶知道在绑架案中,大多数是都是在前几十个小时候内被撕票,随着时间越长,自己目前的安全度理论上应该会高一些,尤其是她现在面对的还是一帮似乎只会在街头打架的小混混,闹出人命估计他们也害怕,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自己逃脱的机会也应该大一些。但是,相对的风险也会比较高,难保对方恼怒会对自己怎么样。陈珈瑶也知道这究竟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的话,以为自己的价值会有多少,万一都觉得“死活不论”,那自己真完了。 真要是指望不了闾丘瀚,那她就只能自己自救了。 陈珈瑶自己坐在地板上揉着自己的腿脚。她的脚肿的很厉害,脚背上的皮肤就像是吹起来的气球,光滑,也显得越来越薄。陈珈瑶一边给自己捶腿,一边想着这个旧长的格局和周围的方向地势。 忽然,陈珈瑶脑子不知怎么的就闪了一下光,想起来一件事情:前些年本市的作协准备编纂地方志的时候,陈珈瑶曾经参与采访过。那时候她还是学校社团的社员,为了学分就拿出了考级的态度,对待那次采访几乎是拼了小命。人家作协的人有单位的车子,她自己就仗着年纪小,嘴巴甜,又拖了几位老师说话。跟着人家一帮老师作家教授的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陈珈瑶记起其中一位说到本市企业的发展的时候,忽然就提起了某厂是多少年前建的,可惜没适应市场倒闭破产。她仔细的想了一会,将这里的方向位置跟那位老师说的话联系在一块,便觉得这地方就是当年那老师说的老厂。陈珈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觉得自己这简直是浪费脑筋。知道了这是哪里有什么历史又怎么样,不认识路还不是一样的。 陈珈瑶一直在磨那根铁钉,钉子上的铁锈还在,但是尖已经磨出来了,陈珈瑶用它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扎了一下,觉得只要不是扎在骨头上就没问题。 昨天的面包和矿泉水还剩下不少,陈珈瑶饿了就吃一点,昏黄的灯泡一直亮着,梨形的灯泡吊的有点高,陈珈瑶看着它,真想拿什么东西把它砸下来当刀片使。 陈珈瑶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但是可以从猫眼处观察外面的光线。等到已经没有光线能够照明的时候,陈珈瑶自己小声的从从一数到三千后,再次霹雳巴拉的敲门。 “你有完没完。”其中一个人急了,冲着陈珈瑶嫌弃不耐烦的大吼大叫。陈珈瑶抱着自己的肚子哀求:“对不起,可是孕妇真是憋不住,还有两月孩子就出生了,我……” 那人打开门,让陈珈瑶走了出来。等到两人出了厂房的时候,陈珈瑶发现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跟着自己。 陈珈瑶太紧张,甚至是有点兴奋,双脚踩着地上,每一下都有奇怪的电流穿过全身,只差没有浑身发抖,连膝盖都开始发软。她紧紧攥着铁钉的手里捂出了一冷汗,连钉子的温度都要比掌心温热。 ------------ 第十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 陈珈瑶和对方并排走着,陈珈瑶一边记着白天观察出的东西,一边悄悄的把手里的钉子露了出来。陈珈瑶心里算着成功的概率大约有多少。如果不成功的话,依照的自己的价值能不能全身而退。 对方是个瘦高的小伙子,年纪和那些人都差不多,二十出头,话很少,最重要的是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陈珈瑶甚至在为了一会的行为觉得内疚。 到了晚上,天色都是一样的黑,陈珈瑶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大概是几点了。陈珈瑶和对方接着又走了几米后,陈珈瑶感觉已经到了白天自己踩好点的地方,于是她凭着感觉向后退了一步,她原本的速度就比对方慢,等之间的距离拉开以后,她一脚蹬在对方的腿窝,然后又朝着他的脚上——大约是脚踝的位置狠狠的扎了一钉子。对方惨厉的喊了一声,陈珈瑶先是朝着隐隐约约透着光亮厂房的看了一眼,然后一手抵着对方的肩膀,用力一按,不仅把对方推到了地上,她也接着一股反作用力轻松的站了起来。 陈珈瑶在他的呼喊声中朝着铁丝网的方向跑去。她记得有一处缺口,她如果能钻出去的话,也许穿过铁轨绕到另外几间破旧老房子后,运气好的话,她上到公路找人搭车,也可以躲在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被人逮着就可以。 孕妇真不是好做的,尤其是要一面挺着大肚子一面奋力求生的时候。说句让肚子里的宝宝受刺激的话,她就是背着一只十几斤的包都要比现在好多了。陈珈瑶听到他们吵闹的声音,然后,就是手电筒的光束。可是她离铁丝网还有一段距离,陈珈瑶只能钻进一栋旧房子,紧紧的贴着墙壁站着,恨不得自己能钻进墙壁里。偶尔看到光速从背后一闪而过,她都能吓的半死。 陈珈瑶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不能自乱阵脚,他们会分散的来找,会慢慢的扩大范围,况且现在还是晚上了。躲的人应该比找的人会有利。有人在这一片旧房子中搜寻,光束从不同的角度闪过来闪过去。陈珈瑶依靠这声音和光线慢慢的移动,避开他们。 也不知道过来过久,身边的声音渐渐都低了下去,但是又等了一会儿,陈珈瑶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原本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周围又开始吵闹,陈珈瑶甚至听到了不同于青年人的低沉严肃的嗓音。 她的紧张瞬间就达到了最高点,紧接着,吵闹声消失了,但是陈珈瑶还是能听到别的声音。那些声音充满的掩饰和小心翼翼,仿佛下一秒她的背后就会出现一个人,将她扯住护住自己的这堵墙。 陈珈瑶想拼一把,虽然是旧厂,但是铁丝网上带着窟窿的地方可不多,即便还有她也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的找。所以,陈珈瑶脑子中能离开这里的地方只有一个因为速度太慢时间来不及而没有钻过去的窟窿,还有一处就是应该绝对不会成功的大门。而对方也应该知道,只要守着几处地方,就可以慢慢的进行排查,一夜找不着,他们等到白天接着找。 钉子被陈珈瑶一直紧紧的攥着,她之前——也就是在扎了那个年轻人、躲在墙角的时候,用衣服像模像样的擦了擦——如果,上面真的能沾上点血迹什么的话。 陈珈瑶开始有种不好的感觉,之前的那一点点的劲头和信心慢慢的被消耗干净。而这种情绪的变化,似乎也会变成失败的前兆。陈珈瑶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千万不能冲动,更不要因为害怕做出错误的举动。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想法设法的从这里离开,但是要面临下一秒也就会逮到的风险,另一个是继续躲在这里,但是面临的是迟早会被他们发现。哪一个都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只要能成功,这些风险根本就不算什么,前提是必须要成功。 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频繁的出现,每一次在它们闪过后的片刻瞬间,陈珈瑶都不得不制止自己忽然溢起的冲出去的冲动。 陈珈瑶的耳朵贴着墙上,努力的听着周围的声响。她慢慢的探出头,向周围看了飞快的看了一眼,像是看一张照片一样将它印在脑子里,然后迅速的躲藏好:天色太黑以至于看清楚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因为对方手中的手电筒或者别的照明东西,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出对方的位置以及大概距离。人数并不太多,之前被关在小屋子里的时候陈珈瑶就数过,这些小混混加起来也才不过六七个人,而且陈珈瑶都是靠衣服判断他们。鉴于之前有车子开进来,所以他们应该增加了人手,但是刚才陈珈瑶飞快的那一眼,大约只看到五六个人——也许这五六个人只是在这个位置而已。 她此刻在一栋空荡荡的面积并不是很大的废楼里,门窗完好,这个一楼的房间中竟然还有一个小门,陈珈瑶猫着腰沿着墙根蹑手蹑脚的走了大约有五六米,一束灯光从窗口照进来,陈珈瑶猛的就蹲下了,头都快抵着自己的肚子了。陈珈瑶自从肚皮鼓起来以后,每周都会测一下宫高,怀孕七八个月,宫高快到三十厘米,蹲也困难,可陈珈瑶尽量缩着身子。等着光线消失以后,陈珈瑶双手撑着地,几乎是爬着靠近那扇小门。 同小门在一个方向的几个窗户并没有灯光闪过,陈珈瑶猜着对方应该还没有找到这里,她大着胆子慢慢的推开门。门没有被锁上,但是因为是金属门的关系,门刮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对陈珈瑶而言极其刺耳的声音。她的呼吸猛的停住了,停顿了一下,一条胳膊伸长握住门把手,一个手抓住包在门边的铁皮,使劲的向上抬的同时缓缓的拉开了门。 陈珈瑶把门拉开了一下半,就贴着门出了这个房间。这边大约是位于厂房的后面,而那些人明显是从前边开始找,有些光速会从旁边的废楼或者窗户中穿过。陈珈瑶依旧是贴着墙壁,缓缓的朝着自己发现的那个铁丝网破洞迂回行进。 这栋废楼的旁边还有一栋一摸一样的建筑,两者之间隔着大约有五六米左右的距离,陈珈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还仅仅的攥着她唯一的武器。她深深的呼吸,将体内的空气几乎彻底置换。她微微跃起,用脚尖踩着地面,尽量轻快的喷跑。 五六米的距离,她也许只需要两三秒钟,也许不用十步就能穿过这五六米。眼见那栋建筑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只差一步之遥,一束光线却忽然扫了过来,刺眼的光线打进陈珈瑶的眼中,陈珈瑶本能的闭上眼睛,脚下未停,跑过那到倒霉的一步之遥。 陈珈瑶听到忽然炸起的喊声,此起彼伏。不止是呼吸,连心跳都在一瞬间停止。陈珈瑶的脑子一度停止运转,等到开始呼吸以及思考的时候,她第一念头竟然是会不会因为这个或者妊娠反映造成过度呼吸。她听到四周的动静越来越靠近,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跑了,这栋楼、这堵墙都是孤立的,她只有左右前三个方向,但是每一个方向都是死路,正前方是的不远处只有铁丝网,没有任何遮挡物,左右两个方向也行不通,那些人肯定已经包抄围了上来。 陈珈瑶觉得现在才是最难捱的——等死。 一束光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捂住眼睛避开强光。而仅仅等了不到两秒钟,一只手就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墙角拖了起来。陈珈瑶听不清他们吵闹的什么,她只感觉对方扯着自己的手十分的粗鲁,她甚至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对方拖拽着移动。她的一只脚在水泥地上划动,而另一只脚只能不停的的瞪着地面,保证自己短暂的平衡。 她捂住眼睛的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同时发出尖利的声音:“放开我,别拽着我,我的孩子,孩子……” 对方骂骂咧咧,置之不理,只是拖着陈珈瑶。陈珈瑶觉得自己几乎快与地面平行,鞋子随着对方的拖拽,一只早就掉了,虽然穿着棉袜,但是脚后跟蹭在地上,火辣辣的刺疼——棉袜,闾丘瀚亲手给她穿上的袜子,就在昨天早晨…… 陈珈瑶抑制不住,开始大哭,开始尖叫,随着第一声尖叫扯开嗓子,更多的声音从她口中源源不断的溢出,一声比一声响亮尖锐。她使劲的用左手拽住对方,发疯了一样想将对方拽倒,可是,更多的手按住她,她挥舞着右手,用一枚小小的钉子与这些人抗衡。 然后,不知究竟扎伤了几个人,钉子被夺走了,另一只鞋子也掉了。混乱之中,她还挨了两耳光,腿上以及背上还被踢了几脚。其中有一脚踢在后背,大约就在脊椎骨中间的位置,与胃部的位置相对应,或者还靠近横结肠系膜那一块——因为有一种被重击后腹内内脏移位却撞在了类似橡胶皮上而后弹回去的痛苦感觉。 总之,陈珈瑶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内脏全挤在了一起,她不停的干呕,以为下一秒就能吐出内脏。 ------------ 第二十章 环环相扣 闾丘瀚看着那只米色的皮包,装饰着金色的金属吊饰。品牌未知,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不过,即便没看到陈珈瑶往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能猜出里面大概都有些什么,甚至连边袋中放着的湿巾的味道都知道——芦荟味的,芦荟味。 大约是因为用了有些时间的关系,皮包隐隐约约显出一种浅浅的黄色来,并不明显,也不显得陈旧,反而有种自然的感觉。闾丘瀚记得陈珈瑶认真擦拭它的模样,简直像是对待一件工艺品。而此刻,皮包的的拉链大敞开来,在捡回这个皮包的时候,皮子沾了不少灰尘,闾丘瀚亲手把它擦干净了,只可惜边角有一块蹭坏了,不知能不能修补。 小宋站在闾丘瀚身边,同样看着那只皮包说:“太太的皮包是在XX路发现的,因为是环城路线,所以并不知道车子究竟开到了哪里去。那家酒楼附近也没有监视器所以根本连车子都不知道,我已经查了老板你说的那辆黑色SUV,车牌是假的,不过也有可能是速度太快老板你看错了,总之是没有一点线索。不过,市内所有的路况监视录像都收集了到了,现在正让人接着查。黑色的SUV车子正在慢慢的剔出来,然后看看能不能查出究竟去了哪里。因为车子比较普通,我把目前出现的那种车子都查了一遍,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闾丘瀚没有说话,小宋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老板,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即便是要赎金,这个时候也早该打来电话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闾丘瀚反问了一句。他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两条手臂支起来手指相叠撑住下巴,两只大拇指张开,架在下巴两边,偶尔动一下,磨蹭在嘴角,似乎在思考。他一直盯着陈珈瑶的那只皮包。小宋说话的实话,只能微微低头才能看到他,而且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谢晟莫明天才能回国,电话也联系不到,即便明白真的逮住他人了,他几句话就能把自己撇干净。况且,阿瑶的预产期过两个多月就到了,谢晟莫忍了这么久都没有动手,不可能现在再闹出这么大,况且,依着他的手段,事故可比意外简单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 “等。” “是。” “你们找来的是不是全是市内的监控带子?” “是,托人把那天的带子都收集齐了。” “你再去找一次,不仅要市内的,市区以及周围高速的监控带子要弄过来。他们有可能会把人带出市内,藏在比较远的地方。” “是。” 门铃响起,小宋去开门,等到听到门声以后,闾丘瀚才微微抬头看过去。发现宋山愚带着两个男人出现。宋山愚大步走到闾丘瀚面前,直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方矮矮的茶几以及陈珈瑶的皮包。宋山愚看了皮包一眼,让小宋把皮包拎走。闾丘瀚还没说什么,跟在宋山愚身后的两男人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宋山愚的身边,同时已经逃出了一叠薄薄的文件交给了宋山愚。 闾丘瀚的视线立刻就被那几张薄薄的纸吸引了:“你找到了什么?” “不算,但是比你有点头绪。”宋山愚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一张一张的朝着闾丘瀚的方向摊开。 总共才不过是五张纸,宋山愚将它们铺在茶几上后,便指着其中印着某个男人的脸的一张问闾丘瀚:“闾丘瀚,你还记不记得这个男人?” 闾丘瀚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那个是一张稍微显得苍老的男人的脸,年纪大约在五六十岁。照片有点奇怪,人物的姿势和表情都有像是证件照的标准。 闾丘瀚猛然抬起头:“王成?他不是坐牢了么?” “你还记得啊。”宋山愚发出一声嗤笑,然后接着说:“没错,他是坐牢了,当年你弄死他儿子害的人家断子绝孙,你哥又再接再厉,和警察合作把他弄进了监狱。可你别忘了,他一个犯经济罪的只判了四年刑,前几个月他就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阿瑶这事是他搞下的?” 宋山愚没回话,只是摊开手表示事实如此。闾丘瀚拧着眉问:“你肯定是他做的?他怎么会有这么胆子?” “跟你有仇的,最近又有时间能对付你的,最符合条件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了。虽然王成破产了,但是不代表人家就变穷人了。花个上百万弄来几个人还是有可能的,况且——”宋山愚拿起那张印着对方照片的资料,看了一眼后接着说,“老东西活了大半辈子,眼看就到了退休的享福年纪,结果被你还有谢晟莫弄的就这么断子绝孙还进了号子,估计他下地狱都想拖着你。他埋了半截黄土的人了,还怕跟你拼命不成?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他攥着陈珈瑶怎么向你报仇吧。” “但是当年的事情谢晟莫也有份。”闾丘瀚站起来,开始在宋山愚面前来来回回的踱步。 “别忘了是你这事在前,更何况,你做掉是他的儿子,谢晟莫顶多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吞了他的公司让他蹲监狱。我要是王成,第一个也是找你。老东西也是的倒霉,自己养了一个无事生非的废物,完了还赔上了自己。”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闾丘瀚喃喃出声,宋山愚正好听到这话,他抱着手臂说:“王成无非就想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不过,你趁机可以甩了陈珈瑶,等着事后再给王成来一下子,他不叛个死刑也该在监狱里养老了。至于孩子的话,以后可以再有,孩子妈你也可以挑来挑去的,毕竟你老爹在遗嘱中也没有规定你必须要在今年生下孩子才能接手华都。” 宋山愚说完这话,发现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闾丘瀚已经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宋山愚稍微抬头,正好看到闾丘瀚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里藏着两簇火苗。宋山愚连忙举起手来说:“OK,OKOK,我的错,我这张嘴的错。您是情圣,您是好男人。当我什么都没说。” 闾丘瀚坐在宋山愚面前,将王成的资料收拢在一起,重新恢复了冷静说:“我不能肯定这就是王成做的,毕竟你现在只是猜测。” “那你想怎么样,等着老东西联系你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以后的路都部署好了,你只有往笼子里跳的份。”宋山愚从闾丘瀚手中夺下那几页资料,找出一张甩在闾丘瀚面前:“我已经开始帮你查了,王成以前的人脉虽多,但是——”他又摊了摊手,“世态炎凉啊,没人会帮他,尤其是跟你作对,我就猜着,他一定会出钱自己找人。不过道上的事情,你还找谢晟莫帮忙吧,当然是他愿意帮你才成,毕竟孩子他妈救回来了,他在华都可就没戏唱了。” “联系不上他,不过按着他的行程,他要明天才回来。” 宋山愚听了这话,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我要是他的话,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闻不问的等着事情了结后再回来。不废一兵一卒还脏不了自己的手。闾丘瀚,你说谢晟莫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闾丘瀚冷冷的看了宋山愚一眼:“他会怎么考虑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挺庆幸你不是他,不然我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别这么说,我这么够义气,你老婆被人绑架,我帮你鞍前马后的跑,给你调查出这么多。这事你是不是没有通知陈珈瑶她爸妈?” “如果是你,你会通知?”闾丘瀚反问。 宋山愚还是摊手的动作。趁着闾丘瀚认真看资料的时候,宋山愚忽然又开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喂,闾丘瀚,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王成出狱了?” 闻言,闾丘瀚抬头,认真的看着宋山愚,似乎想看透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半晌后,闾丘瀚缓缓地摇头,语气肯定的说:“不知道。” 宋山愚撇了一下嘴,耸肩,似乎很轻松的解释:“王成出狱这么久了,你跟谢晟莫竟然谁都没有关心过么,还真是艺高人胆大。除了听说除了你给陈珈瑶安排了几个保镖外,竟然什么防备都没有,也都不怕被人使绊子报仇的。我还以为你跟谢晟莫都想着借刀杀人的把戏,跟玩俄罗斯转盘似的,先逮着谁就谁倒霉,结果谢晟莫最近总是出国,倒霉的人就变成你家的陈珈瑶了。结果王成出狱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啊,哈,不知道。” 闾丘瀚认真的看着宋山愚,被他那种冷静甚至是冷酷的眼神盯着,宋山愚竟然置若罔闻,没有一点的不自在。彼此再次陷入沉默的片刻后,闾丘瀚注视这宋山愚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这只是个意外。” 宋山愚站起来,微微撇了下嘴,点了一下下巴说:“没错,只是个意外,只是陈珈瑶有点倒霉而已。兄弟,自己小心点了,我回医院继续我的救死扶伤大业了。” 闾丘瀚没有接话,甚至没有从资料上抬起他的头,宋山愚也毫不在意,领着以前的两个人大大方方的离开的。而直到宋山愚离开以后,陈珈瑶才抬起头,把手里的几张资料扔在茶几上。王成那张面无表情的苍老的脸正对着闾丘瀚的视线。 ------------ 第二十一章 龙潭虎穴 陈珈瑶被几只手拽进厂房中,她挥舞着手臂护住自己的肚子。有人拽住了她的头发拖拽着她。等到她像是一个麻袋样被人扔到地上的时候,她已经离崩溃不远了。 除了原本几个小流氓混混以外,还有三个成年人,两个穿着稍微正式点的中年人,而最后一位却已经是上了年纪,六十多岁的样子,脸色的褶子不算太多但是头发都全白了,穿着合身的西装,人比较瘦,长脸,年纪虽大但是精神和身体却像五十出头般,连眼睛都冒着精光。 陈珈瑶见着这人,立马用双手撑着地往后蹭了几下。同时移动视线左右张望着。她看到一个年轻人人靠着墙坐在阴影中,从他盘腿抱着脚的姿势来看,陈珈瑶猜着他就是之前被自己一钉子扎在脚腕上的年轻人。陈珈瑶不敢看他,于是又把视线转到了那个老者身上。 有个小混混交给他一件东西,等着老者把那玩意捏着指间的时候,陈珈瑶才看到那是自己的钉子。老者坐在之前那些小混混用的凳子上,西装革履,连白发都梳的整整齐齐。 陈珈瑶盯着他,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从这人的气度甚至是年纪来说,他明显就不是那种缺钱到做这种事情的人。这种人陈珈瑶自然结交不了,她下意识就想到闾丘瀚了。 老者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两根手指夹着钉子在陈珈瑶面前晃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挺聪明的”后,就注意到了陈珈瑶的肚子。 “几个月了?”老者很自然的问,语气虽然不算友善,但是有种长辈的威严在。陈珈瑶立刻就回答到:“七个多月了。” 老者竟然点点头说:“我看着也像,当年我太太生我儿子的时候——看我太太的肚子,还以为是个大胖小子,没想到生下来后我儿子才七斤多点重,跟只小猫一样。” 陈珈瑶没有接话,听那老者继续问:“是儿子还是女儿?现在应该能看出来了。” “不知道,我们没检查性别。” 老者忽然就站了起来,朝着陈珈瑶走了几步,语重心长的说:“还是生个闺女好,省心,只要想着怎么疼她就行了,哪有什么别的大道理。不像是养个儿子,宠着吧孩子不成材,不宠吧自己心疼。小时候操心,大的时候还让人操心,看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珈瑶听了这话,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话。老人的态度挺稀松平常,可是陈珈瑶却忍不住直发抖。尤其是当对方盯着她的腹部的时候。陈珈瑶往后又退了两步,等着老者继续说下去。 “听说你公公过世了?” 陈珈瑶知道他说的应该是闾丘瀚的父亲,于是就点点头。 老者慢悠悠的说:“这老东西的命就是好,当年娶了谢家的大小姐时候,靠着媳妇的嫁妆就能发家。然后又搞上了闾丘瀚他娘,生了两儿子送终。不像我,就一根独苗,还被闾丘瀚给害死了。” 陈珈瑶听了这话,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等着老者。有钱人仇人多这她相信,可是陈珈瑶不知道竟然能出现这种背着人命的旧案。而且,话已至此,对方明显不是为了钱财——陈珈瑶用两条胳膊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肚子。老者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陈珈瑶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孩子不在自己的肚子里,而是在自己的怀中话,对方肯定会和善的摸摸孩子的头。 老者一直捏在书里的钉子扔到几个小混混的脚下。声响不大,陈珈瑶却立刻朝着那颗钉子看过去。她耳中听着老者说:“万一人小伙子的脚筋被扎毁的话,人家不就是要残一辈子了。俗话说的好,因果循环,你先伤了人家,总该得让人还回来才是。” 这话说完,其中一个小混混就捡起了那枚铁钉。陈珈瑶看向那个老者,却见他抬脚要走,陈珈瑶也顾上这么多,侧身抱着老人的腿:“我求求你,别碰我孩子,他还有两个月就出生了,我求求您……” 老者没动,看了陈珈瑶一眼,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孩子的,谁家的孩子都是母亲的一块肉,我找的是这孩子的父亲,让他赔我的儿子一条命。” 趁着陈珈瑶出神瞬间,老者从陈珈瑶的手臂间抽出自己的腿,跟几个小混混说了一句:“看着办,人再跑第二次我就砸折你们的腿。” 说完,老者领着另外一直没说话的两个中年人就离开了。而陈珈瑶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人究竟是谁了,他跟闾丘瀚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几个小混混全都涌了上来,将她围在了人墙与墙壁之间。 陈珈瑶被一种巨大的惊恐和绝望击倒。她只能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以为这样就保护他。那些人对她的哭叫非但没有动容,反而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扯了出来,有人抓住她的手腕,陈珈瑶趁着对方松手的瞬间猛的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一只脚却碾了上去。对方踩的并不疼,反倒是因为陈珈瑶自己抽回手的瞬间,掌心和手背在水泥地以及对方的鞋底上狠狠的蹭了一下。陈珈瑶疼的立刻就叫了出来。 “死女人,兄弟几个看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也都怎么着你,结果你还敢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们都是善茬了。”几个人吵吵闹闹的说着。陈珈瑶看着踩着自己手背上的脚来回又碾了两下,什么出息自尊,全都在这种刺疼以及恐慌下被陈珈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陈珈瑶的哭叫声几乎刺穿了自己的耳膜。忽然,有人扯开了踩在陈珈瑶手上的那个人,其余几个人都是一愣,陈珈瑶趁机连滚带爬的缩到墙角,抱着自己直哭。她紧紧的攥住自己被踩伤的手腕,掌心红肿却没有破皮,但是手背的直接蹭掉了一层皮,红的白的还是灰尘在掺在一起。 那个被陈珈瑶扎的只能跳着脚走路的年轻人拽着两个人的胳膊:“你们干什么,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妈的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咱们这是绑架,她要是死了咱们估计还没有人能认出来,她要是不死才麻烦。我就不信老爷子能放了这个女人。顶多是等着她男人出现弄死整个一家子。妈的,妈的,早知道是这事,老子才不稀罕这种钱。这女人要是不死,我们才是真的有麻烦。”那个踩着陈珈瑶的手的年轻人推开跛脚的这位,抡着胳膊把手里的铁钉砸在地上。 “早知道有什么用,现在都这一步了你给我冷静点。” 趁着两三个人吵闹的时候,有人抓住陈珈瑶将她拖回了原来的那间的房间,而外面的吵闹隔了许久才停下来。 陈珈瑶惊魂未定,外面一点点动静都能吓着她,觉得哪里都在疼,吓都吓的半死,等着人稍微平静一点后,才庆幸孩子幸好没事。房间里还剩下一些矿泉水,她倒了点水洗了洗伤口,疼着又哭了起来。 陈珈瑶不敢肯定闾丘瀚会不会来救自己,她已经被关了这么久,什么信息都没有。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闾丘瀚要是真出现了,那个仇家还不活活的啃了他。 陈珈瑶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熬到了早晨,晚上的一些想法到了白天后,竟然有许多漏洞。有人打开门,给陈珈瑶带了一点吃的。她戒备的看着对方进来,发现是昨晚上的那个被自己先扎了一下然后却又把自己从别人脚下救出来的那个年轻人。对方也看着她,可能是陈珈瑶的模样太过凄惨,连他都愣了一下,然后朝着陈珈瑶的肚子瞄了一眼。似乎是看着孩子还在,他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把吃食放在门边推了进去。 “你别怕,也别再跑了,我们只是看着你,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出了点意外,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把你送医院。”年轻人这话的意思像是让陈珈瑶自己保重一样。 陈珈瑶咬着下唇盯着他看,等着对方离开以后才靠近门边。她伸手扒了扒头发,将头发用手指梳的整齐一些。她的手还是疼,创面上凝了一层红的透明的痂皮。陈珈瑶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喝了几口水后,又坐回了墙角。 有人又打开了门,陈珈瑶看到昨晚上的那个老者竟然又出现了。对方换了一套西装,脸上竟然还带着另陈珈瑶毛骨悚然的笑容。 老者看着陈珈瑶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发出“嘶嘶——”的无奈叹声:“招待不周,不过,闾丘瀚这小子终于出现了。”说着,一个西装男人就进来把陈珈瑶提了起来,架着一直胳膊就把她带了出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三个字,心中一阵奇怪的感觉,除了看到一丝希望外,还有另一种诡异的感觉。陈珈瑶甚至知道见了闾丘瀚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闾丘瀚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她不想见着连闾丘瀚都是一副五花大绑给人控制的样子。 ------------ 第二十二章 刀光剑影 “你竟然先着了他的道,王成的本事也没见着长了多少。我觉得我们吃亏吃在自作聪明这条上,都想着要占渔翁得利的便宜。结果人家鹬蚌并不相争。”谢晟莫敲着腿坐着,一只手还搭在沙发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连表情都极其自在。 闾丘瀚现在正急的火烧火燎的,见着他这么幸灾乐祸指桑骂槐的,一股子火气就从心底窜了出来:“谢晟莫,王成的事情我之所有没防备,并不是因为我想着让他来对付你这种便宜的念头。那是不是你的想法我不管,我只是没料到他竟然会朝着不相干的人下手。” “陈珈瑶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呢,你这么说万一让她知道了也不伤心,毕竟是你孩子的亲娘。王成这么做没错,你弄死了他的儿子,他绑架你老婆儿子——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下三滥。”谢晟莫故意曲解闾丘瀚的话。 “谢晟莫,我没空和你废话,英组的人你究竟是借还是不借?我还指望着他们查出王成还有陈珈瑶的下落。” “什么借不借的,说这话就生分了,我们亲兄弟两个,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好歹有同一个爹。”谢晟莫继续给闾丘瀚的打哈哈,直到见闾丘瀚眼中燃起两簇火苗的时候,语气才稍微正经些说:“英组我不会借给你。” “——” “但是,我可以直接把英组交给你。”谢晟莫张开手,掌心朝上,语气又变得流畅飞快。“英组交给你,而我接手华都,以后我们各司其政,你当大哥我做总裁,一黑一白多好。至于王成那个强弩之末,你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太简单了。” “不可能。”闾丘瀚断然拒绝,“我想要的是华都,而不是英组。我不会去趟那浑水。谢晟莫,老头子的遗嘱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把英组交给你。” “没错,老爷子确实白纸黑字的写着我接手英组,但是你别忘记了,你一天没有孩子,一天就不能拿下华都。陈珈瑶还有两三月就要生了吧。你弄死了王成的儿子,他要是弄没了你这个孩子——你要等着继承华都,可就要至少再等一年了。” “这两个没关系。”闾丘瀚反驳道。 “我猜着里面关系其实很紧密的。”谢晟莫冷笑着看着闾丘瀚。 “英组的生意不比华都少,只是没有上台面而已,你为什么放着它不要却跟我抢华都。谢晟莫,你他妈的这是什么心态,难道就见不得我过的比你轻松一点点么。他妈的你一直都是这个德行,表面上不动声色,结果次次坏我的事情。”闾丘瀚瞪着谢晟莫,将这些年的话一吐为快。 谢晟莫点了一根烟衔着,透过渺渺白眼盯着闾丘瀚冷飕飕的说:“别说的跟我故事里的后妈一样总给你小鞋子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你这边才进华都,那边就拉拢了宋山愚对付我。我跟他从小到大十几年两肋插刀的交情,结果你能让他反过来*两刀。秦家如日中天,我在秦家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促成的婚事,结果你给我甩手不干。哼——为了华都,要是表亲结婚不犯法,我肯定不指望你,自己就娶了秦筱尹了。闾丘瀚,你又坏了我多少的好事。亲兄弟明算账,你今天是打算来跟我翻旧账的么?” “谢晟莫你少拿这些事堵我,你如果真的顾及过跟宋山愚的交情,也不会当年联合秦家暗地里收购宋家的股份。秦筱尹也不是傻子,她如果不是迫于秦家的压力,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 谢晟莫猛的站了起来,朝着闾丘瀚吼了一句:“你敢说收购宋家股份的事情你没有推波助澜。” 闾丘瀚稍微安静了一些,而谢晟莫也没有重新坐回去,只是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你以为宋山愚不知道这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他跟我这个上了台面的坏人绝交,跟你这个小人称兄道弟,你当他是怎么想的。闾丘瀚,我先提醒你一句,哪天被宋山愚忽然捅了一刀你也别太惊讶。” 闾丘瀚揉了揉头发,他这两天一直不眠不休,人都熬红了眼。宋山愚虽然有点门道,但是除了把嫌疑人王成拎出来外,也就再没有帮上别的忙。若不是到了这一步,闾丘瀚绝对不想来找谢晟莫。闾丘家的两大产业,一黑一白,华都是明的,而英组则是暗里的龙头老大。不过,现在这个龙头在谢晟莫手里握着,他一点的权利都没有。闾丘瀚不知谢晟莫为什么会不想接手英组,但是他绝对不能沾上一点脏东西。闾丘瀚有些疲惫的说:“谢晟莫,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翻旧账的。我最后问你一遍,英组的人你究竟是借还是不借?” “不借,你要是想用英组的人,那就是接手英组。” “你他妈的——” 闾丘瀚才吐出几个字,谢晟莫忽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嘿,小弟,给我注意点,我可没有教过你骂人,我也没有骂过阿姨是不是。” 谢晟莫口中的“阿姨”自然是闾丘瀚的生母,两人彼此的母亲都成了禁忌,十几岁的时候即便住在一起彼此都不会谈起,甚至是没有正常的交流。如今年纪大了,别的没什么进步,倒是在彼此面前说起的时候,谢晟莫会冷冷淡淡的喊一声“阿姨”,而闾丘瀚则会叫一句“大妈”——而这依旧和感情无关,只是应该或者合适。 闾丘瀚一动未动,只是咬牙狠狠的瞪着谢晟莫,他的眼球充血的厉害,不知是不是由于胡渣的关系,他的整张脸透着股青色。 谢晟莫松开了闾丘瀚的衣领,慢慢的把闾丘瀚的衣领以及领带整理整齐,然后伸手在他的脸颊边用并不算轻的力道拍了两下,啪啪作响。闾丘瀚的脸被谢晟莫的手掌推的侧了过去,正好听到谢晟莫用一种慢悠悠的沉稳语气在自己耳边说:“冷静点,会咬人的狗只有两种,一种是不会叫的,一种就是疯狗,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 谈话自然是无疾而终。正当闾丘瀚无计可施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早在两天前就该接到的电话。 王成和谢晟莫还是有不同的,即便对于闾丘瀚来说,他们无非都是敌人或者绊脚石。但是,在谢晟莫面前没有冷静的他在听到王成的声音后便下意识的武装起了自己。 “闾丘瀚,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王成。”闾丘瀚冷冷的蹦出来两个字,强力压下去自己拼命想问陈珈瑶下落的欲望。 “我都蹲了几年的监狱,难得出来还有人记着我这把老骨头。” 闾丘瀚没有接话,等着王成得意完了才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老也没多少时间能浪费了。” 王成那在电话那头闷笑了两声,声音粗哑:“也是,所以我现在想做什么事情可是敢不惜命的。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跟你们兄弟两个联系。” “谢晟莫可不见得会跟你联系。” “没事,你们兄弟两个,一个一个的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当年的小伙子,都快当爹了。我们家的王擎要是还在,我也该当爷爷了吧。也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怎么就喜欢这么不听话的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还不老实,非要人给点颜色看看才行。” 闾丘瀚听了最后一句话,呼吸顿时就停了,一口气卡在半道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王成,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要是查的清楚的话,就该知道我还是单身。” “女人你觉得不重要,可是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分量可不轻啊,毕竟值整个华都。” 闾丘瀚没想到王成竟然知道这件事情,遗嘱的事情除了本家以及大股东知道外,闾丘瀚连陈珈瑶都没有告诉过。闾丘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成,你难道以为我还找不着给我生孩子的女人?” “年轻人,女人和孩子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有时间的话,明天来XXX,一个人来。” 不等闾丘瀚说点什么,王成就已经挂上了电话。闾丘瀚狠狠的把话筒摔回了座机上,走了几圈,忽然发疯的抓起整个座机都砸在了地上。小宋听到动静连忙赶紧来,正看到将电话座机的残骸一脚踢飞,撞在墙壁上。 “老板?” “王成打电话过来了。” “他什么意思,太太怎么样了?” 闾丘瀚也不知道陈珈瑶究竟如何了,王成这个老狐狸,轻描淡写的几个词就已经把他吓的心惊肉跳。况且,王成这还是为了私怨,难保陈珈瑶不受罪。况且,孩子都七八月了,情绪激动都能引起流产。想到这里,他急的发疯,一脚将椅子、落地灯这些就在眼前的东西踢翻。 谢晟莫说的没错,他现在就是一条急红了眼的疯狗,没有一点用,连个王成都能把他捏在手心里搓圆揉扁。 ------------ 第二十三章 三口团圆 陈珈瑶不是那种容易一蹶不振的人,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即便吃了亏受了罪——哪怕她当时吓的魂飞魄散小命差点不保,但是她的脑子还一直活络着,甚至还起过了收拢这些小混混的念头——反正他们要的是钱,唯一跟闾丘瀚有仇的只有那个老头子。只要能让对方相信他们站在自己这边,不仅仅不会蹲监狱,反而还有大一笔钱拿……陈珈瑶觉得这并不是做白日梦什么的。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些想法付诸行动,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子再次出现了。陈珈瑶觉得这个人,在失意前肯定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即便是现在,也有一种气质在。也许,如果她见过健朗的闾丘瀚父亲的话,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有相似性的。 陈珈瑶知道自己有多惨,鞋子没了,袜子要多脏有多脏,蓬头垢面。王成看了她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等了一会后,她听到了门声,接着就是步伐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闾丘瀚。 她之前想的什么来着——闾丘瀚能出现是好事,但是千万别是被五花大绑着的。 闾丘瀚没有被五花大绑着——人家用的是手铐。 闾丘瀚和她之前一样,也被蒙上了眼睛,不用闾丘瀚用的是头套,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的男人被另一个黑西装男人拽着往自己这边走来,亏陈珈瑶还能认出来这人就是自己的闾丘瀚。 陈珈瑶立刻就喊了一声:“闾丘。”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的声音,两只被铐住的手左右摇摆了两下,陈珈瑶听到一声含糊的声音,闾丘瀚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王成朝闾丘瀚身边的男人打了一个颜色,对方立刻就把闾丘瀚的头罩掀掉了。陈珈瑶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嘴上还贴着一块黑胶布,难怪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头罩拿下来以后,闾丘瀚抬手自顾自的就把胶布撒了下来。陈珈瑶听到那“撕拉”的一声,都觉得嘴巴上的皮肉疼的发颤。 闾丘瀚扔了胶布后就朝着陈珈瑶的方向走来,陈珈瑶也站起来,却被身后一个小混混抓住了头发。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头发至少断了一把,她不敢再动,看着闾丘瀚脸色一变就冲了过来,但是在两人之间只差几米的距离时,一直跟在闾丘瀚身边的男人拽住了他的胳膊。闾丘瀚却猛地转手,被手铐铐在一起的两只手握成拳头并在一起,直接就挥在了对方的脸上。那男人立刻就被打趴下了。而一直站在王成身边的西装男上前几步,一脚踢中闾丘瀚的腹部。闾丘瀚顿时就倒下了。 “闾丘——”什么头发断不断的,就是头皮被扯掉一块她都不管了。陈珈瑶拼命的朝着闾丘瀚的跑去,而拽着她头发的小混混似乎早就松了手,她的冲力太大,以至于直接绊到了闾丘瀚,摔在了他身上。 “孩子孩子……”闾丘瀚立刻就叫了出声。陈珈瑶见他底气还这么足,立刻就顶了一句:“孩子在我肚子了你叫唤什么,你没事吧?” 陈珈瑶从闾丘瀚身上爬起来,刚准备把闾丘瀚扶起来,就见王成朝着两人靠近。她想着王成提起闾丘瀚以及他那个儿子时的表情。刚才被拽掉不少头发的头发开始一阵的刺疼。她把闾丘瀚挡在自己身后,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王成。 王成看着陈珈瑶这样,脚步竟然停住了。 “阿瑶——”闾丘瀚伸手放在陈珈瑶一侧的肩膀上,准备推开她。因为估计孩子,闾丘瀚不敢使劲,而陈珈瑶则就站在闾丘瀚面前盯着王成。 王成的脸上忽然就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来。陈珈瑶的头皮上随即也霹雳巴拉的炸起了一簇簇的电流。 “开车过来。”王成对其中一个西装男这么说道,而另一个挨了闾丘瀚一拳的则抓住了闾丘瀚的胳膊。陈珈瑶连忙紧紧的抓住闾丘瀚的手,同时拼命的往闾丘瀚的怀里缩,大有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架势。 而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婴一样被拽到了厂房外。厂房外的空地上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以及一辆普通的老旧大货车。闾丘瀚和陈珈瑶被推进大货车内,然后那个西装男也跳了上来。 货车是密封的,唯一的光源是从上方开出的无数个跟拳头差不多大小的洞中透出的阳光。货车很大,陈珈瑶和闾丘瀚靠着角落坐在,离那个看守他们的西装男比较远。闾丘瀚用手臂环住陈珈瑶把她搂在怀中。闾丘瀚戴着手铐,行动不太方便,看见陈珈瑶连鞋子都掉了,就问她怎么了。 陈珈瑶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事,就是我想跑,结果带着咱们儿子不方便,结果又被逮回来了。” 闾丘瀚听她提起来逃跑的事情,当时听到王成说起时所有的担心和惊吓一瞬间便全都爆发了出来:“你是傻子还是,还是傻子啊,你跑什么跑,你这个样子怎么跑。万一惹怒了王成不是更麻烦,你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等着我来救你。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谁是傻子啊,你结巴的都连说了两个傻子。好了好了,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欠考虑。你别说我了行不行,我都吓了几天了。”说着,陈珈瑶就掉了几滴眼泪,带着哭腔说:“你别说了行不行,你现在提起这事我还是吓的心惊胆战的,以为差点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了。” 也亏两人在这边大声嚷着,那个西装男竟然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对不起,是我急疯了。”闾丘瀚用额头蹭这陈珈瑶的后脑勺。陈珈瑶立刻就叫了一声:“疼,我头发才被人拽掉一把。你着急我就不着急了,什么等着你来救,你这是什么,自己都被人逮来,这下好了,咱一家三口全在人手上了。” “冷静,冷静点了。” “冷静个屁。”陈珈瑶伸手去拽那副手铐:“什么玩意,他们怎么能搞到手铐,连他们都有这个了,那警察还该有什么。” 闾丘瀚盘着腿,陈珈瑶正好坐在他的腿上。他的嘴凑在陈珈瑶耳边小声说:“手铐又不是只有警察才用,听说别人家的卧室里都有这种东西。” 陈珈瑶愣了一会后才明白闾丘瀚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顿时就火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好笑么,好笑么,一点都不好笑。这些黄色笑话你留着跟人吃饭的时候在饭局上说吧,都是一路的货色。” 说着说着,陈珈瑶竟然哭了出来。闾丘瀚连忙小声的哄她:“行了行了,我的错,你别哭,是我不会挑时候,我这不是看你紧张怕影响到孩子么。不是你说的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思考了,万一吓着他怎么办,留下阴影了怎么办?” 陈珈瑶伸手就想扇他,闾丘瀚却看到她手背上一层坑坑洼洼的痂皮,连忙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蹭了一下,现在都结疤了。那些孩子,一个个都不学好,爹妈都不管不问么,我们家陈嘉楌要是这样的话,我先打死他算了。” 闾丘瀚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发现不是多严重的伤口,只是陈珈瑶气的有些厉害,只好安抚的吻了吻她的脸。陈珈瑶见他这么冷静,甚至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就把嘴巴贴在他的耳朵边问他:“你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闾丘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停的吻着她的头发:“放心,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对不起。” 陈珈瑶以为闾丘瀚已经安排好了后路,顿时也轻松起来,长舒了一口气后便捧着自己的肚子:“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是不是又帮着陈嘉楌捣鼓什么了还是你又给他零花钱了。你现在给他钱,他全花在小姑娘身上了。回头我妈骂的人还是我,你也别跟我爸一起喝酒,你喝不过他的……” 闾丘瀚静静的听陈珈瑶唠叨着,等着她停下来的时候,又重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珈瑶摇摇头说了句:“没事,我和孩子都没事。”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等了一会后,闾丘瀚忽然听陈珈瑶笑着问了一句:“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的是全家团圆了?” “傻子,你刚才我还说乱开玩笑,你自己又说的什么话。” 陈珈瑶头靠在闾丘瀚的肩窝出,缓缓的说:“其实我本来是打算等你来救我的,我以为他们只是想要钱。而你肯定不会不舍得那些钱的。” “这样想还差不多。”闾丘瀚语气总带着满意的说道。 “可是,等了一两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我越来越害怕,如果他们不是要钱,是想要你别的东西。像是你的继承权,你的命,那你还舍不舍得。我这么一想,竟然开始担心。就是那些人把我塞进车子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些担心害怕过。万一你不管我了,我怎么办,是不是连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我埋在哪里。于是我就想着干脆自己逃跑算了,反正就只有几个小混混样子的人看着我,没想到,想的容易做的难,我还以为自己能被那些小混混整死……”陈珈瑶说不下去了,头抵在闾丘瀚的胸口。 闾丘瀚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反复的在陈珈瑶的耳边说着“对不起”。 ------------ 第二十四章 Better 等着车子停了下来的时候,闾丘瀚和陈珈瑶下车后才发现车子直接就开进了一间巨大的厂房,但是明显不是之前的那一家。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她只好说了一句:“H市有这么多废旧的老厂么。” “这里应该是王成的旧厂,倒闭几年了。你少说两句。”闾丘瀚在陈珈瑶耳边小声的交代。 空荡荡的厂房中只有他们五个人。二对三其实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他们一个挺着大肚子,一个戴着手铐,完全没胜算。其中的一个西装男拉开陈珈瑶,闾丘瀚才准备扑上去,另一个人一棍子扫了过来,敲在闾丘瀚的腿上。 陈珈瑶觉得自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她立刻惨叫起来:“闾丘,闾丘……” 闾丘瀚用手肘撑起身体,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朝陈珈瑶摇摇头,示意她冷静。王成走到闾丘瀚面前,踢了他一脚,闾丘瀚顺势借力翻了一个身,仰面躺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王成抬头看了眼四周,表情无限感慨:“别看这个厂子现在这个样子,规模也不大。想当年,我几次投资失败,靠着的都是这个小厂子才能东山再起。我就说了,只要它不倒,我就不会倒。结果——” 王成猛的踩在闾丘瀚的肋骨处:“你跟谢晟莫有本事啊,一个害的我家破人亡,一个弄垮了我几十年的基业。” 陈珈瑶被人呢捂住了嘴,喊也喊不出来,闾丘瀚却没有叫一声,仰着头顶着陈珈瑶,不断的告诉她冷静,没事…… “闾丘瀚,你老子不给你钱,没人给你资本,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你和谢晟莫,我谁都不会放过。”王成说这话很慢,几乎是说一个字,就在闾丘瀚身上跺一脚。 陈珈瑶哭着看着闾丘瀚被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踩在脚下,像是踢路边的石块一样,没有还手的余地。 “王成,王擎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那天死的人是我,难道今天躺在这里的就该是你儿子了?”闾丘瀚吐出一口血水,盯着王成眼睛问。 王成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道踢在闾丘瀚的肋骨处,陈珈瑶眼睁睁的看着闾丘瀚滚了一米多远。 “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倒是想知道闾丘家有谁会帮你这个杂种出头,说不定,谢晟莫那兔崽子还要在心里感激我帮他除掉了你。至于你老子,要不是你妈死的出名,你以为他会把你留下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发出的沉闷的咳嗽声。王成的视线转到了陈珈瑶的身上,他才朝她走了一步,闾丘瀚却滚到了她的脚边,用手臂扣住他的脚:“王成,你他妈的好歹算是长辈,你别动她。” 王成踢开闾丘瀚,冷笑的看着他:“长辈?这时候知道我是长辈了,王擎死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着你这个长辈就只有这么一个能养老送终的儿子。你害的我破产,害我的入狱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这个长辈。闾丘瀚,你一把老骨头没被逼死,却要熬完这几年,你以为我出来后会干什么……” 王成退后了一步,另一个男人上前抓住闾丘瀚的两只脚腕,竟然就这么把他拖进了一间原本似乎是办公室的房间。而另一个男人也把陈珈瑶塞进去。 陈珈瑶立刻就扑到闾丘瀚身边,她跪在地上,艰难的扶起闾丘瀚。闾丘瀚靠着墙壁坐着的时候,她立刻就脱他的西服。闾丘瀚握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看看他踢的重不重?”陈珈瑶哭着说。 “重,肯定重,肯定都是一块青一块紫的。所以你也就别看了,没事,被人踢几下又踢不死人了,再说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能有多大的劲。”闾丘瀚已经缓回了气,不在意的说着。 陈珈瑶一边哭一边说:“踢不死人回头你让我随便踢你试一试。刚才是谁被踢一脚就滚三圈的。闾丘瀚你给我装什么铜皮铁骨,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你……” “我知道只有你心疼我,但是真的没事,骨头要是断了的话,我能忍住那疼么,别哭了。”闾丘瀚一声的说着。 陈珈瑶挨着陈珈瑶身边坐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人家儿子怎么着了,能让人这么恨着。” “我才进华都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资历没资金没资本,谢晟莫也一直等着我的出点事情好把我踢出华都。这事还和宋山愚有关系,王成的儿子王擎是圈里有名的二世祖,而宋山愚也是有名的难啃骨头,两人之间原本就结下了梁子。有此让王擎逮着了宋山愚落单的时候,我看到宋家和闾丘家合作的关系上想帮他解围的,结果——得,我也陷进去了。那时候王擎开法拉利,我就开一辆黑不溜秋的日产车,被人嘲笑,后来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赛车上来了。我当时年轻气盛,想着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不然以后他们更不会正眼看我,于是就硬着头皮和王擎杠上了。赛车大家都喜欢赌点东西,我没想过自己那辆小破车能赢,于是就随便说了句我要是赢了他就要出资支持我正在做的一个项目。结果,王擎出了车祸,人没送到医院就死了。说完赢了吧,王擎也不能出那笔投资。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事拉拢到了宋山愚,那笔资金最后还是他投入的……宋山愚,妈的,宋山愚那人渣,这事就是他起的头……” “就为了这?”陈珈瑶似乎不相信就是为了这么一件意外事故而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这不就是一出意外么?” “本来是一出意外,但是事情传到王成那里就变了味了。谢晟莫趁机又搞垮了他,然后又弄了些他逃税漏税的证据告发他,他又在牢里蹲了几年。” “谢晟莫弄的那些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 “商人有几个是干净的,有人告华都偷税漏税我都不惊讶,不过既然是谢晟莫弄来的,是假的我不也奇怪。” “谢晟莫他——”陈珈瑶不说了,心疼的看着闾丘瀚,“刚才王成说到你母亲了,那是怎么回事情?” “我妈是在谢晟莫的妈妈过世以后才敢带我回闾丘家。我妈很早就跟了我父亲,没身份的时候还无所谓,可是我父亲想娶她的时候,事情就闹大了。我妈压力也大,跳楼自杀了。当着我的面摔的血肉模糊。我从那时候就开始失眠,然后越来越严重。” 陈珈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闾丘瀚。想了一会后,就说:“那宋山愚给你出的什么声音疗法,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声音像你妈吧。” 闾丘瀚笑了一下,显得而有些没精神:“你的声音像我儿子的妈还差不多,别提了。总之,等这事了结以后,决不能放过宋山愚。” 陈珈瑶小声的问了一句:“小宋他们什么时候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没有人来救我们,没人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明明是你说了有安排的。” 闾丘瀚不知自己该怎么解释了。陈珈瑶伸手扯着他的西装,压低了声音说:“你难道就不知道在身上带着一个监听器发射器什么的。当初你们在我手机里安那些东西的时候不是挺专业的么。” “你会装别人就不会检查了么。你怎么现在还记得那些事情,再说手机里根本就没有装那些东西。你以为真的在你的手机里装了监听器还会正儿八经的通知你,那根本就是在吓唬你的。” “——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个吓唬我的东西,我把手机都扔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人会来救我们?你就这么,这么——了?” “王成打电话让我一个人来进他,我不能拒绝。” “我知道你不能拒绝,但是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诚了,他说什么你就什么了?你是这么听话的人么?” 闾丘瀚见陈珈瑶又激动了起来,连忙说:“没事没事,你放心。” “闾丘瀚你再跟我说没事放心这两个词你试试看,就是因为你什么事情都说没事没事,结果我就总往好的方面想。” “乐观点对孩子有好处。我不能让自己在你身边的时候还让你担惊受怕的,真的没事,我保证。” “这不是担惊受怕,我要知道是什么情况,心里有谱。我害怕的不是情况完全没有转机,而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瑶,我们能不能别吵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时候不合适么。” “你看你,又这样,每次我有意见的时候你就转移话题,谁家的吵架像我这么客客气气的。我们这要是算吵架的话,我妈那就是谋杀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歇会,别激动,对孩子不好。”闾丘瀚无奈的打断陈珈瑶的话。 “你知道什么了?”陈珈瑶问。 “等回家,我就向咱爸学习去。” …… ------------ 第二十五章 感觉的临界点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准你拿我爸妈当笑料。”陈珈瑶瞪了闾丘瀚一眼,“你说王成究竟想要干什么。” “要我的钱要我的命,还有谢晟莫的。”闾丘瀚很冷静的说。 “这都是什么事啊,平白无故遇到这样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闾丘瀚抖了抖自己的手,手铐发出几声碰击声音:“你对这东西有办法没有?” 陈珈瑶嚷嚷:“我怎么可能会,这是正常情况下我应该会的东西么?” “所以,我们还是先冷静的待着,你别再想那些危险的事了,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王成那个老头子在别人眼中顶多只能算上半个人,但是对付你也就够了,其余两人对付我一个不能用手的更绰绰有余。” “这次王成没有要你的命,那下次呢,你是让他下次弄断你的一条胳膊还是拧掉你的头当球踢?” 闾丘瀚认真的看着陈珈瑶,连语气都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严肃:“阿瑶,为什么你一个人的时候能冷静下来,而我冷静的时候你却不能冷静?” “就是因为你冷静了下来,所以我才要从另一种心态和角度去看问题,我这不是不冷静,我也很冷静。”陈珈瑶大声的反驳,一字一顿的强调着自己的冷静。 闾丘瀚不再和她争辩,陈珈瑶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闾丘瀚抱着陈珈瑶,等了好久才轻声说道:“谢谢。” “谢什么?”陈珈瑶没好气的说。 “谢你没抱怨啊——”闾丘瀚忽然笑了一下,并不是很那种很开心的笑容,只是让看见的人觉得温和,“你连一句那些责怪的抱怨的话都没有。” “抱怨你有用么?”陈珈瑶瞪了闾丘瀚一眼,伸手戳在他被王成踢了好几脚的胸腹处,“挨揍的人可是你,我抱怨什么?是抱怨你明明仇人不少却还这么不小心,还是抱怨你几年前没事找事跟人玩什么赛车,是抱怨你忽然说了粗话,还是要抱怨你干嘛结交宋山愚那种朋友?” 闾丘瀚笑着在陈珈瑶耳边说:“你真的想在这些上不停的啰嗦吗。上次我可见着咱妈应该咱爸卖鱼贵了几块钱就从这鱼说到十几年前买猪肉的事情——你知道,我真的是觉得很幸运,你没变成咱妈那样。” “还开玩笑,还开玩笑,谁跟你咱妈咱妈的,那是我妈。闾丘瀚,我警告你,你再拿我爸妈两人的这些芝麻小事说事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 “我现在除了怎么能从这里出去外,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如果不是和这个有关系的,闾丘你还是别说了。” “别,这事也很重要,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给孩子起名字。” “你也总不能让那个我在这种时候给孩子想名字。我脑细胞受不了这种折磨。” “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 “你松的太厉害了。” …… 陈珈瑶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很冷静,冷静的甚至是出奇。但是闾丘瀚出现后,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一来是她本来还指望闾丘瀚能救自己出去,没想到他也进了狼窝。第二点就是王成这个人,虽然在旁人听起来这事情如果说要怨闾丘瀚的话,你想怎么仇视都可以,但是王成这个老人,忽然家破人亡,又在监狱里蹲了几年,忍辱负重的唯一念头就是找闾丘瀚报仇。这似乎已经是他最后的人生阶段唯一的目标,将理智完全蒙蔽了。况且,如果没有什么震撼他的目标话,他更容易失去最后的一点生活希望。而如今,闾丘瀚就在他的面前,任他煎煮烹炸,他肯定不会含糊。只怕现在闾丘瀚受的一切都还只是热身和前菜,估计后面还有更要人命的,这让闾丘瀚怎么办,让她怎么能冷静。 其实闾丘瀚也不好受,简直可是说是在强颜欢笑。王成那几脚,一脚比一脚狠,根本就不像是这种年纪下的老东西人人该有的力量。可见监狱不仅是个能改造人的好地方,还能强身健体。 尤其是刚才那一脚踢在小腿上的,正面迎击,如果不是因为陈珈瑶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用惨不忍睹的声音喊出来,更严重的是,腿骨虽然没有断,但肯定也就跟干旱地区土地上的龟裂差不多,没断但是至少也折了。闾丘瀚甚至在连走路的时候,都要隐瞒着他因为伤情而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实一一一圈一拐的。 陈珈瑶担心的没错,对于王成来说,这计较才算是道开胃小菜。 半夜的时候,陈珈瑶缩在闾丘瀚的怀中,被门声惊醒。王成带着两个人进来。陈珈瑶一见这三人,立刻转头去看闾丘瀚,闾丘瀚却把陈珈瑶紧紧的搂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但是依旧有人扯开了这两人。 “你放开她。“闾丘瀚拦住那人的手,却被另一个人一拳砸在脸上,他的脚步瞬间就往一边踉跄了半步,弯着腰撑住一边的墙壁也没有被揍倒下。 陈珈瑶此刻已经被拽到离闾丘瀚大约有五六米远外,这才一面对面,闾丘瀚就挨了一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陈珈瑶立刻大声的对闾丘瀚喊着:“闾丘,冷静,你才说过的,冷静,冷静——”然后,她在对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之前闭上了嘴巴。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冷静个屁”,陈珈瑶却没有看他,甚至是在他挨了一拳后看他没什么大事后,便把注意力放到了王成的身上。她盯着王成的戒备态度,比闾丘瀚严重无数倍。 闾丘瀚盯着王成,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没见血。 王成的腋下夹着一卷报纸,态度悠闲,就像是小区楼下的那些夹带着晚报遛鸟的老人。王成与闾丘瀚之间隔着大约两步远的距离,他把报纸从腋下抽出来,慢悠悠的打开。陈珈瑶立刻就看到四个红色的楷体大字“XX晚报”。 王成自然不是为了在闾丘瀚面前显摆他有当天的报纸看。王成目的性很强的翻出一个版面,两人拽开报纸将它摊在闾丘瀚的眼前。陈珈瑶站在闾丘瀚右边偏后的地方,虽然报纸从她的角度上看是斜的,但是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一串触目惊心的大标题:“本市富豪被绑架,亲人拒付赎金。” 陈珈瑶立刻就明白了这标题是什么意思,里面的富豪和“亲人”是谁她心中也明白。 “王成,你要是要钱的话,我能给你。我也知道你想搞垮谢晟莫,如果你真能搞垮他的话—— 我有可能还要谢谢你。你竟然去跟谢晟莫要赎金。你杀了我的话,谢晟莫倒是有可能会给你扔几个小钱。”闾丘瀚冷嘲热讽的说。 陈珈瑶心里说着你少说两句会不会死啊,会不会死啊,嘴巴上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这个时候你的冷静理智都死哪去了。 王成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而闾丘瀚似乎正是担心他这样,一副了然于胸的明白模样。 “谁会要你活着谢晟莫的那些小钱,再说了,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王成用一种好笑的语气反问。 “你想靠这事击垮华都,那更没可能。王成,你别太高看了自己。” “我不是击垮华都,而是要弄残你和谢晟莫两个。如果让你拿下了华都,谢晟莫就算废了,如果是谢晟莫成功了,那失败的人就是你。只要我能让你们两个连华都的大门都进不去,最后赢的人就是我。” “那你可以去试试再找个私生子。”闾丘瀚这么跟他建议道。 “这多没新意,况且,我是商人,不是诈骗犯。当然是要靠着商圈里的手段。” “那这算是什么?”闾丘瀚抬手示意自己腕上的手铐。 “监狱里学的,活到老学到老。” “王成,你别想的这么便宜,谢晟莫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你被想拿到我名下的那份股份,你也别指望能靠着他搞死谢晟莫。” 王成翻了几页报纸,从里面抽出几张普通的文件纸,然后笑着将文件举到闾丘瀚的面前:“我还没有说完,你就猜到我是什么打算了,果然有一套。”王成这一句称赞才说完,立刻就变了脸色:“不过,我还真没打算顺顺利利的就让你把这份赠送转移合约给签了。” “赠送?赠送给谁?你?王成,你如果活的时间够长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你的名字放在我的遗产继承里。”闾丘瀚这句粗话才说完,腹部立刻就被捅了一拳。他靠着墙壁才没有倒下。紧接着,他的小腿被王成踢了一脚,依旧是受伤的那条腿,只不过是从侧面踢了过去,闾丘瀚立刻就朝旁边摔过去。 陈珈瑶忍不住喊着:“闾丘,闾丘——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他要钱就给他钱,你别硬顶着。” 闾丘瀚没有理陈珈瑶,只是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稍微示弱,蜷了身子抱住自己的小腿,可是,即便是疼到他开始下意识的保护身体遭受的伤口,他还是忍着没痛喊出声。 ------------ 第二十六章 巨蟹的护夫本性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他怎么会没事找事的刺激王成。偏偏王成还没有该有的气愤以及血涌上脑子的冲动。没人知道王成的想法,所以,陈珈瑶也不知道闾丘瀚挨的那几下是不是全是他自找的。但是,每一下都是下了重手的。 陈珈瑶不明白王成说的那些“股份”、“转移”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能隐隐约约猜到,如果闾丘瀚签了这东西,估计他就会一无所有了。可是,无论如何总比死在这里好——他王成都有咸鱼翻身的时候,那他闾丘瀚以后要是想报仇想东山再起,那还不跟玩似的。 可是,陈珈瑶才说了一句,闾丘瀚就一个严厉的眼神飞过来,示意她闭嘴。 王成同样也把视线转向了陈珈瑶的身上。陈珈瑶见他那个眼神,心里就局促的跳着,跳的她直疼。闾丘瀚趁着这个时候,一把夺过王成手中的文件,虽然戴着手铐,但是并不妨碍他把这几张纸刷刷刷撕的粉碎。王成也没有抢夺,只不过是几张文件,他要多少就能打印出多少。等闾丘瀚撕完了,王成盯着地上的碎片问了一句:“闾丘瀚,你现在怎么就喜欢多点多此一举的是事了。” 闾丘瀚将身子绷直,显得人瞬间膨胀了一些。王成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他的身上,还有脚下的一叠碎纸。 “多此一举总比你老糊涂了强,真是自作聪明的想当然,我的那点股份才有多少,就凭着你还想搞垮谢晟莫还有华都。”闾丘瀚不放过任何一个冷嘲热讽的机会。王成脸上带着另一种嘲讽的笑容:“闾丘瀚,你放心,就是你不拿这些话激我,我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老婆身上的,你要是死了,你老婆怎么办,估计没有男人愿意替你养儿子,还不如你把孩子一块带到阴曹地府去。而且,即便你不激我,我还是有一堆的法子用在你身上。” 闾丘瀚也不知是被哪一句话激怒了,忽然就冲了过来,在用肩膀撞开王成身边的那个男人后,他直接抡起胳膊把他揍到了一边去。 王成的年纪毕竟很大了,虽然这一拳没有造成多严重的打击,不过巨大的冲力却让王成的头撞在了墙壁上。 闾丘瀚攻击王成的时候,他是背对着陈珈瑶的,他攻击的速度很快,但是,一瞬间又变得慢了下来。陈珈瑶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她不知他怎么了,于是终于忍不住大喊:“闾丘瀚,闾丘……” 王成的保镖上前一步,一手抓住闾丘瀚的肩膀,一手忽然一甩,陈珈瑶顿时就见一串血迹被甩在地板上。闾丘瀚朝着墙壁移动了半步,然后就侧着身子靠在上面。视线错开,陈珈瑶看到了那个保镖的手中攥着一把有十五公分长的黑色军刀。 王成从他的手中的一把夺过那把几乎没有沾上血迹的刀子,然后就直接朝从闾丘瀚捅了过去。王成故意没有朝要害去刺,陈珈瑶没有看到闾丘瀚是怎么中的第一刀,但是看着他捂着伤口的手,还是大约猜到了位置。王成的第二刀陈珈瑶看得极清楚,几乎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没入了闾丘瀚的肩膀,然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抽出刀子的一瞬间,血随着刀尖被甩了出来。 王成的动作并不是很迅猛,但是闾丘瀚根本就没有躲过去,更准确的说是没有躲,就像是贴在墙上的稻草人,没有反抗的任由王成扎。他甚至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闾丘——”陈珈瑶立刻就叫了出声,同时扭身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借此陈珈瑶不仅挣脱了对方,而且还朝着闾丘瀚的方向踉踉跄跄的倒着退了过去。 陈珈瑶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个动作的,她在大约在三四步的距离内,在朝着闾丘瀚退过去的同时,还把身子给扭转过来,脚踩着脚碰撞了几下后,就跌跌撞撞的来到闾丘瀚的身边。陈珈瑶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究竟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那刀子再一次扎想闾丘瀚,她本能的从背后抱住闾丘瀚,一只手张开迎向了那刀子,而另一只竟然就直接攥了上去。 两只手传来的剧痛让她惨叫了出来。这实在太疼了,虽然这一瞬间她的动作让那个人觉得诧异以及意想不到但是事实就是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不可能冷静的承受这么住这种疼痛:疼就是疼,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种真实的疼痛。 薄薄的手掌很轻易就被刺穿了,而陈珈瑶也觉得自己快要被疼痛给刺穿了。刀子从掌心进去,然后在手背伸出一截来,陈珈瑶不知该算是一个伤口还是两个,手心手背都在疼,但是中间的位置更疼。 闾丘瀚清楚的看到了刀子穿过了陈珈瑶的掌心的动作,而陈珈瑶的另一只手却攥住了掌心到刀柄之间的一段刀刃上。血线一串一串的就从她的掌心滴了下来。 在闾丘瀚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时候,王成忽然就这样把刀子从陈珈瑶的手中抽了出来。陈珈瑶发出一声比之前还有凄厉的叫声,闾丘瀚连忙抱住她。陈珈瑶的两只手紧紧握着,血糊林剌,连手臂都被血迹铺满了。 “疼,疼,我的手……”陈珈瑶没有忍住,立刻就嚎哭了起来,整个人摊在闾丘瀚怀里。掌心被扎出了一个窟窿的的那只手疼,但是那是被硬生生来回划拉了两下的手更疼。 闾丘瀚揪着陈珈瑶从背后伸出两条胳膊护着他的姿势,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那两只血粼粼的拳头就在闾丘瀚的眼皮底下。而背后的陈珈瑶用额头拼命的抵住他的背,使劲的碾着,冲撞着。 王成也没料到发生这种事情,他把刀子扔给保镖,然后就带着两个人出去了。闾丘瀚立刻大叫:“王成,他妈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砸断你每一根骨头……王成,王成……” 陈珈瑶靠在闾丘瀚的背上,虽然她已经不再喊疼,但是闾丘瀚的背后却被她的额头使劲的抵着生疼。闾丘瀚松开陈珈瑶的一只手,飞快的转身后,立刻又握住了她的手腕。闾丘瀚的肩膀和腰腹的位置各被扎了一下,但远远没有陈珈瑶两只手的出血量吓人。 陈珈瑶咬着牙对闾丘瀚说:“疼。”满脸的眼泪似乎都是为了应征这个感觉。然后,她就看见了闾丘瀚身上的血迹:“你怎么样,严不严重?” 闾丘瀚一边摇头,一边扶着陈珈瑶坐在地板上:“你先握紧拳头,不要松开。” 陈珈瑶摇着头说:“我头晕,想吐,好恶心。” “握紧拳头!”闾丘瀚大声的吼了一句,然后飞快的抽出皮带,紧紧的绑住了陈珈瑶的一条胳膊,然后用飞快的扯下衬衫,牙齿手指并用,撕成了长条。 “妈的,妈的,这什么东西,这么结实……陈珈瑶,你的手给我握紧了别松开。”闾丘瀚的声音像是一声惊雷在陈珈瑶耳边炸起。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依言把渐渐松开的手重新握紧。 闾丘瀚把皮带截下来,陈珈瑶的这只手的手指已经呈现出了其中青紫色,她用布条绑住陈珈瑶的两条胳膊,然后把手掌上的伤口紧紧的包裹住,一个伤口是被刺穿,而另一个是掌心被划出了整整一道跟手掌的宽度差不多的深伤口。闾丘瀚不时的看着陈珈瑶,她的脸色只是在这一会儿便变得惨白无比,连嘴唇就失去了血色。闾丘瀚不知道她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晕血。 陈珈瑶睁开眼睛,看了闾丘瀚一眼,发现他已经*着上身,身上的两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肌肉的纹理流下来,一直流一直流,直至到低腰的位置,被暗色的裤子吸收。 陈珈瑶觉得头晕的厉害,眼前发黑,张口想说话却有种干呕感:“你的伤口……闾丘,你的伤口……” 闾丘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虽然也不浅,但是看样子并不严重。他也没有包扎,只是紧紧是擦干了血迹后用剩下的衬衫揉成两团压在伤口上了事。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人的手有多容易被废掉,那把刀子把你的手指全砍断是多容易的事情。你是想你以后连双筷子都不能拿?” 陈珈瑶的头晕没有一点好转,甚至是越来越厉害了,她连开口解释都不想,而是头一歪,直挺挺的躺下,把头枕在了闾丘瀚的腿上。她忍住想吐的感觉说:“我只是,只是没想这么多,这一刀不是挨在我身上,就是挨在你身上……我头晕,头晕的厉害,让我先眯一会,难受,还刺啦啦的疼。你不还是挨了两刀子,你怎么样?” 闾丘瀚抱着陈珈瑶的头,说了句:“我没事。” 陈珈瑶只觉得他温暖的皮肤就隔着衣服贴着自己,对方的气味被浓重的血腥味遮掩起来。陈珈瑶也喃喃的说了句:“我也没事。” ------------ 第二十七章 血与肉 手上的疼刺激的大脑,除了对疼痛的敏感外,陈珈瑶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甚至有点飘飘然的感觉,连说话都不有点像是喝醉酒后的无法抑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王成他究竟是想干什么,要是要钱的话,你该不会真舍不得吧,他要股份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如直接要钱……”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控股,我手上现在并没有多少股份,大部分都在谢晟莫手上。” “既然没多少,你就不能给王成么,总比受罪好。难道你还想逼着他手把手的让你签字不成?” “股份给转移给了王成后,他不就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弄死我们了。你还指望他能放我们走啊,他就是不要股份不搞垮华都,都要弄死我还有谢晟莫。” “那怎么办,小宋他干什么去了,平时跟个鬼一样,到哪里都能见着他,现在最是需要他的时候,结果到现在还没有找着。”陈珈瑶明显是急了,连不怎么相干的小宋都开始唠叨。闾丘瀚只好说:“小宋又不是长了千里眼的,王成那老狐狸在监狱里肯定没跟各种货色学了怎么专业的绑票,连车子都准备了三辆,小宋他们找不着也正常。况且这事你着急也没有用。前两天找你的时候,光是排查黑色的SUV车就忙了一天多。 ”闾丘瀚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陈珈瑶额头上摸了一把,陈珈瑶连忙就说:“冷。” 陈珈瑶的体温并不算太低,只是手冰凉。闾丘瀚只好两只手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搓动着。 “遇到这种事情,孩子竟然还没事简直是奇迹。”陈珈瑶庆幸的说。 “放心,你们两个都会没事的。”闾丘瀚轻声说着,心里的担心也没有让陈珈瑶发现。王成不会放过他,估计也不会放过陈珈瑶,小宋他们如果还再磨磨蹭蹭的找不到方向线索的话,他到时候就能直接给收尸了。 “那个王成还知道分寸,知道不能把人给弄死了,他要是再加把劲,咱们可都完了。”陈珈瑶不停的嘟囔着,嘴巴像是停不住一样,声音很低,简直是在说给自己听。 本来陈珈瑶只不过就是这样说说,谁知她竟然乌鸦嘴了一次,才说到王成没有把人弄死,结果没过多久王成竟然又出现了。 闾丘瀚一见他,露出了严阵以待的表情,将陈珈瑶搂紧了。他的衬衫全裹在了陈珈瑶的两手上,以及成了擦血迹堵血窟窿的抹布,西装也穿在了时不常就猛然哆嗦一阵子的陈珈瑶身上。上身的皮肤上不是血迹就灰土,甚至是血混过的灰尘。 王成看了眼闾丘瀚,他凄惨狼狈的样子让老头子心情不错。而王成的一个保镖上前就打算将陈珈瑶从闾丘瀚的怀里扯过来。闾丘瀚侧过肩膀挡住陈珈瑶,同时甩出去另一个胳膊砸在对方的嘴巴上。那保镖立刻就吐出一个血水,闾丘瀚也不好过,手似乎是砸到了对方的牙齿上,那个人的牙齿没崩断,闾丘瀚的手却疼的不轻,肩膀上的伤口还给挣裂了。 陈珈瑶抓住闾丘瀚的肩膀,她不知该怎么办,不反抗,任人摆布不行,反抗了,依着闾丘瀚现在的德行,还是他要吃亏。陈珈瑶才稍微动了动,就觉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呕吐感也从脑子里以及胃里冲了出来。她忍不住稍微弯腰张口想吐出来,肚子抵的她同样难受,她甚至觉得自己会把孩子给压坏。可是,陈珈瑶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从她的低头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闾丘瀚肩膀上的又在开始流血的伤口,看的她自己的两只手也跟了疼了起来。眼看保镖就要回击,陈珈瑶连忙抓着闾丘瀚的手,同时稍微移动半个身子,挡在了闾丘瀚以及那人之间。陈珈瑶有气无力的对闾丘瀚说:“算了,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你肩膀又流血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动作上稍微慢了一拍,而趁着这个机会,那保镖抓住陈珈瑶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陈珈瑶头脑发昏,眼里只有闾丘瀚,两人抓在一起的手被扯开后,陈珈瑶就被带离了这间房间,被塞回了之前开进来的货车中。 陈珈瑶担心闾丘瀚胜过担心自己,两人就是面临着生死,她尚且能痛痛快快的去死,可是闾丘瀚不一样,按着王成对他盲目的怨恨,肯定要遭罪的。所以,她现在、这一刻这一秒,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只是闾丘瀚被王成揍,被王成折磨。 货车上被蒙上了雨布,原本的透气、透光的孔都被盖住了。陈珈瑶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货车中,虽然货车距离那间房间并不算远,而这种货车的隔音效果也不可能有多优秀,但是陈珈瑶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她满脑子想着的画面就是王成攥着刀子一刀子一刀子扎在闾丘瀚肉里,或者是闾丘瀚被两个保镖架住,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能任由王成的拳头落在身上……她忍不住就拍打着身边的冰冷的金属,同时大声的哭喊着:“闾丘,闾丘,你到底怎么样了,他们在干什么,闾丘瀚……” 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外,唯一有回应的只有在货车中模模糊糊的诡异回音。陈珈瑶渐渐的安静下来,那种全身都冷飕飕的感觉在黑暗中越发明显,她的身上裹着闾丘瀚的西装外套,一直绕在鼻端的血腥味让她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结果只不过是呕出了一点水而已。 陈珈瑶只能跟自己独自里的孩子说话,说他坚强,遇到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在她肚子里闹腾,说他聪明,说他乖,说他听话…… 等陈珈瑶再次看到光亮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间了。她搂着闾丘瀚的衣服不停的睡睡醒醒,渐渐的对时间失去了的评估的准确性。她本能的就想挤开那一丝光亮冲出去了,可是沉甸甸的肚子却让她力不容心。 货车的车门被完全的打开,然后就冲进了几个人。陈珈瑶发现他们并不是王成的人,于是人瞬间就有了种死里逃生、重见光明的感觉。可是等着那些人拖住她的时候,她就明白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那些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将陈珈瑶拉到货车外面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王成已经不见了,而那两个保镖却躺在地上,身上有几片血迹,似乎已经死去多时,身上的血已经流不动了。这是陈珈瑶第一次见着死人,人瞬间就愣住了。 都是一帮陌生的人,二十多岁至三十多岁不等,有的人手中甚至有砍刀之类的东西,简直像是夜市里混混们的经典装备。其中有一个人还在举着手机打电话。 陈珈瑶只听见他说:“没有多少时间能考虑了,到底要哪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陈珈瑶的身上。对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等什么指示一样,陈珈瑶看着他看着自己,然后看着他点着头收起了手机。对方用的是滑盖手机,陈珈瑶注意到对方把手机塞回西装口袋的时候,并没有关掉手机。 男人的视线向四周瞄了一圈,最后脚步沉稳的走向旁边的一个人,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脚步未停,只是稍微弯腰垮下肩膀,伸手一捞就把对方攥在手里的一根有点像是球棒的棍子捞在了手里。他就用那种说慢并不慢的速度走向陈珈瑶。 陈珈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此刻要说些什么,她本能的认识到自己就要死了,就在下一刻,一定会死掉,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闾丘瀚呢,闾丘瀚呢……”陈珈瑶一边哭一边问那个男人,“他人呢,你们到底把我老公给怎么着了……” 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动一步,那个男人忽然举起棍子,用一种击打棒球的姿势一棍子抽在陈珈瑶的肚子上。 陈珈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起先的零点几几秒并不是疼,而是一种巨大的冲击,感觉无数肉块都开始移位,穿过胃往喉咙上涌,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变声的喊叫就倒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巨大的疼痛,陈珈瑶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几个男人围着她,看着她在地上疼的抽搐,哀叫,她连昏厥都做不动,只有清晰的痛从腹中一直穿变全身。她抱着肚子大叫,喊得却全是闾丘瀚的名字。温热的液体划过她的腿,濡湿了裙子,陈珈瑶不知是羊水还是血水。 男人手中的棍子被扔到一边,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通话还在继续。男人对着手机说了一个地址后,便带着人离开,将一直没有停止哀嚎哭叫的陈珈瑶像是个破烂一样扔在这这里,跟两具尸体相伴。 陈珈瑶抓住自己的手指都快扣进了肉里,她忽然朝着之前关着闾丘瀚的小屋的方向爬过去,她猜自己大概只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或者是别的情况,但是,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但是,除了与两具尸体的距离稍微近了一些外,陈珈瑶没有爬到门边就昏了过去,她的身下,一道掺着水印的血迹拖出了几米远。 ------------ 第二十八章 摇篮床 陈珈瑶一直都处在疼痛之中,身子在不停的抽搐。闾丘瀚带着小宋一些人回到厂房的时候,陈珈瑶就趴在地上,简直就像是一具尸体。宋山愚也跟了过来,见陈珈瑶死了大半截的样子,连忙让闾丘瀚快把人给弄出去。 几辆汽车简直就拿自己当了马路霸王,风驰电掣奔到了医院,直接开到看急救大厅门口才停下来。然后立刻就有人冲出来,七手八脚的抬着陈珈瑶往病床上放。闾丘瀚想跟上去,却被宋山愚架住了,他扭头看着宋山愚,宋山愚对他说:“你去洗洗手。” 闾丘瀚这才看了眼自己的手,全是未干的血水。 “孩子——” “肯定是保不住了,你现在该担心是陈珈瑶,她能不能挺过来都说不准。” 闾丘瀚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山愚,那眼神让宋山愚觉得心底发毛:“你说,我要是说要孩子的话,会怎么样?” “闾丘瀚,你现在就别想这些了,没一点用处,你还是想着陈珈瑶醒来后怎么跟她说吧。你也要有心理准备,陈珈瑶的挨了这么一下子,以后能不能再怀孕都是个问题。总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有最坏的打算。”宋山愚作为医生,这种调调的话也没少说过,不过面对这闾丘瀚说出这些话,感觉还真是奇怪。 “你这意思是说,阿瑶以后就不可能再怀孕了?”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闾丘瀚,宋山愚本来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蹦出来一句:“妈的你要是被人踢裆踢爆了你还是能生出儿子?”可是说完这句气话后,他难得的也觉得一阵毁意。宋山愚这话的声音并不小,在走廊上来往的病人以及护士医生全都听到了这句话粗话,下意识的全看向了宋山愚,见着他脸色发黑,便当什么都不知道,各忙各的了。 闾丘瀚没有去洗手,他将手上的血迹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就坐在了走廊上的橘色塑料椅子上。宋山愚陪着他坐着:“你也别担心,给陈珈瑶做手术的都是医院里最优秀的外科和妇产科医生,连血崩这些问题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的,他们要是救不了陈珈瑶,我敢保证全市的医生都没有这个本事。” 闾丘瀚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撑着额头,注视这地面,等了好一会才喃喃出声:“我该怎么跟她说?” 宋山愚不吭声了,只是拍了拍闾丘瀚的肩膀。 陈珈瑶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去看自己的肚子,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疼,肚子里隐隐约约的也有一种疼痛。她使劲的勾着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她的动作惊醒了一边的闾丘瀚,他连忙拉亮灯。陈珈瑶这才注意到闾丘瀚,也注意到自己是在病房中。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问:“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闾丘瀚便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表情,陈珈瑶一见他摆出这个脸来,伸手就去摸自己的肚子——平平的。陈珈瑶顿时就疯了,闾丘瀚连忙制住她还是吊着水的左手——她的两只手上还抱着纱布。陈珈瑶用右手掀开被子,然后撩开自己的病号服。从她的角度只能看看平平的腹部,以前的时候,她躺着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座小小的山头——她甚至不能躺着。 陈珈瑶没有质问闾丘瀚什么,只是开始哭号。闾丘瀚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按住她的左手臂,跟她不停的说:“我还以后会有孩子的,会有的……” 不停不停的说,说的多了,语气虔诚了,便像保证似的。 后面的事情,陈珈瑶只知道王成死了。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她的一部分随着孩子死去了,宋山愚建议闾丘瀚给陈珈瑶找了一个心理医生,最好是做过孕妇心理指导的。 闾丘瀚像是被人刺激到一样冲宋山愚咆哮:“她只是太伤心了,她不是疯子不用什么心理医生。” 宋山愚只好跟闾丘瀚解释:“对对对,她是太伤心了,流产对孕妇的心理上伤害很大的,就是正常的生育都有可能造成产后抑郁,更何况是陈珈瑶这种情况。闾丘瀚,这没什么,你就当是给陈珈瑶找一个说话的看护。我警告你,不少孕妇就因为抑郁自杀过,还有不少是那种刚生下孩子就撇下孩子自杀的。” 可是陈珈瑶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王成都没有弄死她,她自己更不可以,更何况闾丘瀚也还活的好好的。陈珈瑶的状态太差,以至于闾丘瀚甚至不敢让陈母来看看女儿,等到陈珈瑶在宋山愚的医院里恢复了一周后,闾丘瀚才通知了陈家。 陈母一听孩子流掉了,半天没有说话,等到能说话的时候,才问闾丘瀚这都八个月了,怎么还是流掉。 闾丘瀚只说是意外,不小心摔了一下。陈母半天没说话,然后跟闾丘瀚说了一句:“我和你爸一会就去看你们,你也别太难受,你和阿瑶也年轻,跟这个孩子没缘分,还有以后。” 闾丘瀚没说什么,陈母说什么他便听什么。等到挂上电话回到病房,告诉陈珈瑶已经通知陈家了。陈珈瑶也没说什么,这事情早晚都是要露馅的。 宋山愚在几天前就已经很肯定的告诉闾丘瀚,这辈子他是别指望陈珈瑶再怀上了。闾丘瀚砸了宋山愚的办公室后,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就回了病房接着守着陈珈瑶,却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 陈珈瑶住的是特护豪华病房,除了她的床位以外,还有一张陪床人睡的大床。闾丘瀚最近睡的时间渐渐的又缩短了。有天夜里,大约是半夜的时间,闾丘瀚坐在陪护床上,借这床头的小灯在看些文件资料,忽然听到陈珈瑶说了一句:“我在商场订了一张婴儿摇篮床,你明天去跟导购小姐说咱们不要了,不要让她留着了。” 闾丘瀚不知陈珈瑶这是不是说的梦话,他的心全扭在了一起。等到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的时候,看到陈珈瑶闭着眼睛的样子。他的眼泪哗哗就流出来,他连忙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小声的哭。 陈母和陈父已经陈嘉楌来看陈珈瑶的时候,陈珈瑶尽量表现的不让他们太担心。虽然陈母在电话里跟闾丘瀚说的那些话一句比一句中肯,可一见着陈珈瑶,她顿时就搂着陈珈瑶哭了出来。陈父倒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看着陈母搂着陈珈瑶,他便朝着闾丘瀚使了一个颜色,就把人带了出去,而陈嘉楌也跟了出去。 三个男人站在走廊上,陈父也没有多说废话,只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孩子都八个月眼看快声了,怎么就流掉了。” 闾丘瀚之前已经和陈珈瑶通过了话,他也不担心说漏话,便回答:“阿瑶不小心摔了一脚,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她是这么不小心的人么?”陈父大声的反问了一句,同时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瞪着闾丘瀚,陈嘉楌看了看两人,最后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袖子。陈父便没有再说什么,进了病房去看女儿了。 陈嘉楌看了闾丘瀚几眼,最后小声的说:“姐夫,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爸那意思其实是怀疑你跟我姐动手了,才害的我姐流产……” 陈嘉楌看闾丘瀚瞬间就变了脸色,连忙就接着说:“我知道你绝不会跟我姐动手的,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和我姐以后还能生孩子。” 陈嘉楌说完这话,也进了病房,把闾丘瀚一个晾在了走廊上了。闾丘瀚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宋山愚从小护士那里听说陈珈瑶的父母来了,便夹着查房记录就过来了,然后就看到闾丘瀚站在走廊上的样子。 “岳父岳母都来了你怎么不进去,一个人在这里罚站?” “阿瑶她爸怀疑是我跟阿瑶打架甚至就是我打了阿瑶,才害得她流产。” 宋山愚听到他这么说,竟然不置可否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小声的跟闾丘瀚解释:“人家这么想也自然,怀孕都是前几个月不稳定,容易流产,像是到八个月的时候,胎儿的基本发育都已经完成了,甚至可以生出来了,连七个月的早产儿都有,更何况是八个月的。基本上如果没什么过激行为大动作的话,很少有这个时候流产的。陈珈瑶她妈妈生了两个孩子,老年人肯定都有些经验的。” 闾丘瀚听了宋山愚这话稍微愣了愣,然后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阿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个活的了,不是像那些怀孕前几个月时候的肉块的模样?” 闾丘瀚并没有看见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模样,他只看到他被白布包裹着,然后想象着他只是一团粉色的肉块得模样。他宋山愚处理掉了,甚至连进去太平间的资格都没有。 “闾丘瀚,你说的什么话,就是精子它也都是活的。不过,如果你问的是那种感觉,是不是一个完整的可以脱离母体的孩子的意思话——没错,他就是一个活的,然后,就被打死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没给你看他的那个样子,即便就是你也肯定受不了。”宋山愚用查房记录敲了敲闾丘瀚的肩膀,“进去吧,你在这站着也没用,说不定这时候陈珈瑶还需要你呢。” 闾丘瀚抿抿嘴,没说什么,伸手揉了揉脸进了病房。宋山愚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将查房记录夹在腋下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第二十九章 照片 这次事情,除了几个人知道以外,其余的人都只当是意外。陈珈瑶修养了两个月后,便回了电台上班。没有孩子要带,陈珈瑶表现的自然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别的同事原本还猜着陈珈瑶是回家生孩子去了,如此一来也就不攻自破了。 况且,经过这事,陈珈瑶阴郁的整天像是头顶着一片乌云,连不长眼的都能感觉到她身边气氛不对劲,谁会没事找事的惹她。陈珈瑶离开电台大半年,自己的那些节目早就改版的改版,给人替掉的替掉,陈珈瑶除了前几天还象征性的在自己的老节目中接了半年前的小帅哥的手,做了几期节目美名曰回归外,便直接成了幕后工作者。幸好那几期节目不错,还有一帮子老听众打开电话“姐姐”“姐姐”的喊,让她心里舒服不少。 表面上陈珈瑶的工作成绩是退步了,但是才回了单位半个月,上面就遮遮掩掩的给她提了一个级别——主持人分红不红的,连幕后的工作者也要分上中下的。陈珈瑶离开单位大半年,说好听的算是对陈珈瑶的补偿,但是在旁的同志严重,无非就是工作,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有人觉得不平衡。 陈珈瑶离开单位半年没见着这些人,看这些人就跟陌生人似的,更不会再管他们怎么看怎么想,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工作上了,连闾丘瀚都快被她晾成了咸鱼一条。无论是什么工作,时间长了难免都混成老油子,办公室里的一帮人见陈珈瑶拿了出实习生的十二万的热忱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上,便知道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倒是对得起她升了的这一级。 孩子流掉以后,陈珈瑶也变成了药罐子,哪里都要调理。被刀子捅穿的手掌也是伤筋动骨了,虽然做了手术,但是还是留下了点后遗症,人一紧张手就抖,见到尖尖的刀子之类的东西两手就疼。逢着阴天下雨的时候,膝盖也疼,刚开始的时候陈珈瑶还愿意搓搓药油之类的,但是折腾了两个月自己也就放弃了,仗着北方其实也没有多少阴天下雨的时候就不管不问了。 陈珈瑶和闾丘瀚的关系似乎因为孩子还产生了不少的问题。原本陈珈瑶的心思放在闾丘瀚身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互动和交流也不算少,可是如今,陈珈瑶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人就跟死了半截一样,说注意力集中吧,她偏偏是一脸的神游,说她整天发呆吧,人家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走在大马路上也没有被车子蹭过一下。陈珈瑶不想说话,而闾丘瀚则是不知该如何沟通。他不敢在陈珈瑶面前提孩子的事情,可是不把陈珈瑶的心结给打开了,估计再怎么谈都没有用。而且,虽然王成已经除去了,但是还有一个谢晟莫。按着遗嘱,他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就不能接手华都,但是——宋山愚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家老爷子又没有规定是谁给你生孩子。闾丘瀚听了这话当场就翻脸不认人,再次砸了宋山愚的办公室。 陈母察觉到两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于是连忙催着陈珈瑶结婚,然后又背着陈珈瑶让陈父给闾丘瀚联系,试探他的态度。闾丘瀚自然没意见,说这事要听陈珈瑶的。而陈珈瑶的态度则是如果闾丘瀚没有意见,那所有的事情就交给陈母安排算了,选日子,订酒楼……总之就是大手一挥全部交给陈母坐镇。而闾丘瀚刚开始还有点意见,说是比较喜欢西式的婚礼,陈珈瑶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不冷不热的说:“咱们中国人结婚是要穿红衣的。”在这件事情上,闾丘瀚便这样委曲求全了。 闾丘瀚家里虽然只有一个谢晟莫在,但是好歹这人也是同一个爹的哥哥。陈家虽然也隐隐约约知道这不是一个妈生的兄弟两肯定不亲,但是毕竟闾丘瀚家里没什么人了,总不能结婚的时候一个亲戚都没有。闾丘瀚这才刚把婚期定下来就打电话通知了谢晟莫。 谢晟莫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听到闾丘瀚和陈珈瑶在下个月要结婚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句:“陈珈瑶不是不能生孩子了么,你还跟她结什么婚,还是说以后再找别的女人给你生个继承人。你要是没孩子的话,是绝不能继承华都的。” 闾丘瀚听到这话,差点没一拳打到谢晟莫的脸上:“谢晟莫,别以为这事和你没关系。要不是你,阿瑶怎么会流产。” “这是你选的,留哪一个,是你说的不要孩子的。这事是王成造的孽,你别诬陷我,毕竟陈珈瑶的肚子里是我的亲侄子,也是我们家里的第一个长孙。” 闾丘瀚冷笑:“如果不是你,王成怎么会知道我如果没有孩子就没有继承权的事情。你明明就知道他把所有的人都用在找人这上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棍子打过来打的措手不及,你明明救出来了我,却把阿瑶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救了你竟然还要听你的抱怨,闾丘瀚,你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谁能知道王成会把你们单独分开。更没想到的是王成跑都跑了,竟然还能再找出些人来杀个回马枪。” 谢晟莫看了闾丘瀚一眼:“毕竟,可是你说的不要孩子。这是你的决定。” 谢晟莫的话让闾丘瀚无言以对。虽然是事实,但是也是不能解释清楚的事实。 婚礼前的半个月,陈珈瑶依旧没有请假,她回单位也没有多长时间,虽然是婚假,她也不好意思请多久,只等着结婚那两天请请假或者直接放到周末休息办了算了。虽然说婚礼的大小准备都交给了陈母,但是毕竟也是人家闾丘瀚结婚,不能一点自主权都没有。戒指场景都他都掺和了一脚,连最应该是陈珈瑶操心的婚纱都是他飞到飞到法国去解决。 陈珈瑶给他打国际长途,说他是花钱买罪受,不就是一件婚纱么,值得自己飞过去么。可是,心里终究是高兴的。 闾丘瀚虽然不在,陈珈瑶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中午休息后回到电台上班,一封快件正好放在她的桌子上,陈珈瑶一边跟几位同事说话,一边随手就把快件打开了,没想到却掉下一叠照片来。同事们也都蹲下帮陈珈瑶捡起来。 原本一边帮陈珈瑶把照片捡起来一边仰着头还说说笑笑的同事,在视线下意识扫过手中的照片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得很精彩。陈珈瑶一见着这种表情,还不止一位看过照片的人是这种表情,几乎是所有的人,她的脑子里下意识的就冒出来了两个字:完了。 她这种感觉其实在一见到从牛皮纸信封中掉落的东西是照片的时候就有了。她连忙抓起地上的照片,结果看到上面正是自己在怀孕时期的样子。陈珈瑶认得这几张照片是在当时自己被绑架前的那家饭店门口拍的。如果只是被同事们看到自己听着大肚子的照片也没什么,只不过除了这几张意外,其余的都有闾丘瀚的参演,偏偏两人都不是平时的样子,不是自己正自在和他吵架,就是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陈珈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更不知道照片里的自己是在干什么,应该都是些小细节,陈珈瑶只能依靠照片上的时间以及自己当时穿的衣服来判断。除了自己挺着大肚子意外,陈珈瑶还看到了有几张照片,上面并没有任何人,只是破败肮脏的水泥地上,拖着一条血痕罢了。 陈珈瑶一见这几张照片,一种呕吐的感觉立刻就冲上了她的喉咙,她抓着照片冲到了外面的洗手间。 她的皮包还在胳膊间挂着,没来得及放在办公桌上,而她的手中只有部分的照片。可是,她现在已经不管别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了,而是翻出手机给闾丘瀚打电话,闾丘瀚的手机不通,她又打给小宋。小宋跟着闾丘瀚出差到了法国。小宋的电话虽然接了,但是他竟然也不知道闾丘瀚去了哪里,只说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离开了酒店。 陈珈瑶只好让小宋去找,等找着人后立刻给她打电话来。 陈珈瑶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如果对方是要钱的话,应该会寄给闾丘瀚威胁他,陈珈瑶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仇人能让对方这么对自己。而且,竟然会有废旧厂房里的那几张照片,说不定也是跟那事情脱不了干系的。 陈珈瑶想到这里,竟然起了不知能不能把寄来照片的人逮着的念头。 陈珈瑶洗了一把脸,等着人恢复冷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们正在各忙各的,而那些照片都在她的桌子上摆着。闾丘瀚也许他们并没有认出来,不过估计都猜出了陈珈瑶确实是请假回家生孩子去了,只不过是孩子没生出来而已。办公室里的大姐们不少,家里都是有孩子的人,也都知道这事对女人的打击有多严重,偷偷看着陈珈瑶的时候,眼光难免都有点同情。 众人只是不解,那破烂地方的血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地方可不像是怀孕的女人该去的地方。 ------------ 第三十章 被绊了 陈珈瑶等了好久也没有接到闾丘瀚的电话。牛皮纸袋中除了一叠子照片外,也就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什么都不说。而且,这些照片除了给陈珈瑶能造成打击外,她实在看不出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 陈珈瑶受虐的心思忍不住又冒了出来。照片明明是寄到她这里的,她却要担心这是不是威胁闾丘瀚的。不知怎么的,她甚至就有了能不能趁着闾丘瀚不在自己把这事情给解决了的念头,如果对方只是要钱的话,她也知道闾丘瀚的账户密码。 闾丘瀚没有打电话回来,陈珈瑶便多主动打了几次过去。如果说前两次还是在为了照片的事情,想听听闾丘瀚的意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主意。但是后面几次便是完全为了打电话找到闾丘瀚而打过去的。闾丘瀚的手机始终不通,小宋虽然能联系上,偏偏他也找不着闾丘瀚。 陈珈瑶听着这事情不对劲,心说闾丘瀚哪里是想准备婚纱戒指的干活,简直就像是地下党似的,连小宋都被撇到一边了。陈珈瑶想了想,就对电话那头的小宋说了一句:“小宋你给我说实话,闾丘是不是找别的女人去了,让你在这里给他打掩护?” 小宋那边半天没吱声,陈珈瑶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见小宋给出了这么个反应,连她都自己当真了:“他真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没有——老板竟然飞到法国来找女人……太太你竟然会往这种地方想。”小宋无奈的回答到。 “法国怎么着了,法国的女人气质最好,你老板就是那种精益求精的人,飞了半个地球去找小蜜,这种认真的态度也不稀奇。等找着闾丘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快点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情,太太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我看看我有没有法子。或者太太您现在就告诉我,等老板回来后我立刻就通知他。” “目前还没什么,不过就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等着自己对闾丘说。”陈珈瑶拒绝了小宋的好意,没想到,等到她能和闾丘瀚联系上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陈珈瑶的手机响了两声就挂断了。陈珈瑶并没有睡,即便是听到铃声后就飞快的冲过去接电话,对方还是挂掉了。陈珈瑶看到来电显示上时闾丘瀚的名字,于是就给拨了回去。 闾丘瀚才接通电话,陈珈瑶就霹雳巴拉的嚷嚷着:“你怎么回事,才响了两三下你就挂掉,难不成非要让我给你打过去你才肯接?” “不是,我以为这是时间你该睡觉了。太太,你别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时差这种东西。” “我的确忘记了,你之前都干什么去了,我从上午就开始给你打电话,结果等到半夜才联系上你,这之间的一二十个小时你都去混什么了?法国女人漂不漂亮?”陈珈瑶也没有先谈照片的事情,而是张口就问闾丘瀚一天在干什么。 “法国女人关我什么事?”闾丘瀚笑着回道,“听小宋说你还怀疑我在外面胡搞了?” “那你究竟有没有?” “没有,我保证没有。之前一直在开会谈判,带小宋去不合适,而且还要有保密性。你打了一天的电话,肯定不是为了问我法国的女人长的如何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才把话题扯回正题上:“还真的出了点事情……你别急,你别冲我嚷嚷行不行,先让我把话说完——是这样的啊,今天中午上班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有个牛皮纸的信封,就是挺常见的那一种,里面全是照片,就是我怀孕的时候的照片,大约就从上个月开始的,一直到我被绑架的照片都有,还有一些张是——是我们被关起来的那个旧厂子拍的。” 闾丘瀚听到这话,果然也安静了片刻。陈珈瑶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的反应,就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牛皮纸上贴上打印下来的电台这边的地址以及我的名字外就没有别的了,只有照片,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想干什么的?闾丘,王成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仇家?” 陈珈瑶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颇为奇怪,就像是闾丘瀚是多不让人省心似的,既有点无奈又有些紧张。 闾丘瀚停顿了一会儿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王成肯定已经死了。”然后又用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说:“至于别的仇人,应该,没有。” “听到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危险的。别跟我说这些了,你快点给我说说这事情怎么办吧。对方什么都没有留下,想干什么也不清楚,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恩,这样,明天你先不要去上班,留在家里,这事等我回去以后,你什么都不要管?”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陈珈瑶追问。 “最迟就是后天。还有,这件事情不能报警,不然王成的事情就会都抖落出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交代自己,连忙就应了一句:“明白。” 陈珈瑶挂上闾丘瀚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打电话给主任请假已经来不及了。陈珈瑶只好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晨的时候给主任打了一个电弧请假。一般他们请假最好是提前,免得遇到什么青黄不接的局面。新主任原本就是和陈珈瑶一个办公室里的大姐,再加上昨晚上的照片,这三天的假期肯定是请下来了。 陈珈瑶听从闾丘瀚的话缩在宅子里,睡的昏天地暗的,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了。 等到陈珈瑶接到陈母的电话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陈母在电话中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陈珈瑶,你跟闾丘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究竟是怎么流产的,跟钱究竟有没有关系?” “妈?”陈珈瑶不解,才问了一句,就听到电话那头陈母的骂声,等了一会后陈珈瑶听到的就是陈嘉楌的声音:“姐,出事了。你快点来XX医院,咱爸进医院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连忙扔了电话就往赶到了医院。而陈母一见到陈珈瑶,竟然在医院的走廊上就动起手来,劈头盖脸的扇着陈珈瑶的脸和头,还有背。 陈珈瑶完全就被打懵了,还是陈嘉楌上来抱着陈母的时候,才问究竟怎么了,爸他怎么样了…… “爸他脑溢血,已经在手术室里抢救了。” 陈嘉楌的话让陈珈瑶一下子就傻了,她不停的问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陈母虽然被陈嘉楌架住,但是还是伸着胳膊扯住了陈珈瑶的头发。她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着,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还有脸给我问,看看你干了什么给咱家长脸的事情。你给我老实说,你那套在市中心的房子是不是闾丘瀚给你掏的钱?” 陈珈瑶不知陈母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虽然看到陈嘉楌在朝她使眼色,让她不要承认,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了,毕竟除了房子的首付已经前边一段时间的贷款是她自己的付的以外,其余的都是闾丘瀚付的没错。不过那时候那钱似乎是当做医药费治疗费之类的。 陈母见陈珈瑶点头,立刻就挣开了陈嘉楌,姐弟两个都不知她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力道。陈母一手拽着陈珈瑶的头发,一只手使劲的往她身上扇:“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要脸的花男人的钱。我以为你不用人操心,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 骂着骂着,陈母开始嚎啕大哭,打陈珈瑶的力道也小了许多,似乎浑身的力气都放在了痛哭上。走廊中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瞅着,而陈嘉楌则努力的挡在两人的中间。 陈珈瑶从陈母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头发的时候,陈母的手指上缠了不少断发。陈珈瑶只好问陈嘉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嘉楌从他的包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她,而陈母一见着这报纸,哭的更加肝肠寸断,全都是关于陈父的云云。 陈珈瑶看了一眼陈母,然后不明所以的翻开了报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而且这照片也是她看了好几遍的,就是之前寄给她的那些照片中的一张——不止是这一张,还有许多被缩印了些尺寸但还是很清晰的照片。 至于大标题,更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知名女主播傍上年轻首富,怀孕数月后意外流产。意外两字上还加上了大大的双引号。 除了大标题意外,还有许多小标题,甚至分开介绍了陈珈瑶和闾丘瀚的身份经历种种。陈珈瑶的手以及身子也开始想陈母一样抖起来,上面的事情可以说到她和闾丘瀚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说闾丘瀚包养了她,还给她买了位于市中心的房子,还贷款单子上有闾丘瀚属下的签名……还说到闾丘瀚借用自己的威望,两次三番的为陈珈瑶的工作大开方便之门,数次升职,成为电台的核心,连时间都写的详详细细…… 除了两人以外,报纸上还详细的刊登了陈珈瑶的家庭情况,甚至是连陈父很多年前还没有离开单位的时候拿到的一个先进都提到了…… 陈珈瑶气的狠狠的撕扯着报纸,一股气憋再胸口堵的她快要窒息:“我爸就是看了这种东西,被气成这样的?” ------------ 第三十一章 脑—出血 陈父一辈子在机关工作,全市系统里上面下面的人,年纪但凡跟他差不多大的至少都是点头之交,年轻点的见着他还要喊一声老主任。这人老实稳重了几十年,退休后靠着口碑依然有人记得。陈珈瑶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是陈父对的她的教育也没逼着她一定要出人头地,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安稳富足,懂事知廉耻。陈父把廉耻、教养、面子、口碑这些看得极重,尤其是女孩子。当初见着陈珈瑶和闾丘瀚背地里就已经住到了一起,他虽然不痛快,但是看到陈珈瑶才快嫁人的份上,闾丘瀚这人的人品都还不错,再有陈母在耳边唠叨着,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看到陈珈瑶成了什么二奶什么因为利益之争这些的时候,他绷不住了。血往脑子里一冲,人就倒下了,陈嘉楌背着他就送到医院里来了。 报纸上的那些用词倒也不是很过分,起码若这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陈珈瑶还能跟陈母一边看看报纸一边说说这年头的姑娘都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没皮没脸的。可是——陈珈瑶已经完全慌了神。如果事情的矛头只是指向她一个人,她还能忍,或者冷静。可是,这是对着她最重要的家人,父亲已经倒下了,陈嘉楌在她眼中还是孩子,母亲平时看着挺厉害,但是父亲一病倒,她其实也已经没有了主心骨,而闾丘瀚竟然还不在。 陈珈瑶的脸上挨了陈母好几巴掌,被扇的通红。陈嘉楌还算冷静,只是尽量在拉开陈母,也没有质问他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珈瑶也顾不上自己的脸了,陈母这样自然是说不好什么话了,她只能问陈嘉楌究竟怎么回事,是脑溢血还是什么。陈嘉楌也不知道,只说是老爸才看了两眼报纸,手一抖,陈嘉楌看着报纸落地后他人也跟着就倒下了。 陈珈瑶抹了抹眼泪,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自己走到走廊的拐角处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手机依然未通。陈珈瑶只好又打给小宋,结果连他都是关机。 陈珈瑶猜着两人大概是已经坐上飞机关了手机了。于是就没有再打过去。 从陈珈瑶来到医院才不过一十二分钟,而陈父也不过才送进手术室半个多小时。虽然等着手机结果很难熬,但是医生们出来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主刀医生摘下口罩后,就对陈母说了四个字:“节哀顺变。” 陈母顿时就昏了过去。陈珈瑶和陈嘉楌也哭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爸平时身体很好的……”陈珈瑶哭着说,不能接受现实。 “毕竟是老年人了,刺激太大,脑出血太严重了。”医生惋惜的说。 陈母渐渐缓过来了劲,嚎哭着就要去看陈父。陈珈瑶连忙扶着她妈的胳膊,结果被陈母一甩手又抽在了她的腮帮子和耳朵上:“你这个不省心的……你爸就是被你给气死的,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爸他活了一辈子没让人说半句不好的话,结果临走了却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没教好闺女。她爸,是我没教好闺女,是我没脸见你们老陈家……” 陈珈瑶听到她妈这么说,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走廊上,抱着她妈的腿哭着说:“妈,我求你,你别这样,我求你了妈,妈,阿妈……” 陈珈瑶哭的眼泪口水全都流了出来,脸蹭在陈母的裤子上。陈嘉楌本来还只是流眼泪,见着这样也哭了出来,一手扶着陈母,一手往下抓着陈嘉楌的肩膀:“姐,你起来,你起来……爸还在里面……妈,你让我姐先起来,我姐不是那样的人,妈……” 陈父已经被推了出来,脸上蒙着白布。陈母扑在他身上哭,陈珈瑶也跪在旁边大哭,陈嘉楌怎么拉怎么拽她就是不起来。 陈父过世的太突然,原本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在,白事办的很简单。陈母和陈嘉楌送陈父回老家祖坟的时候,并没有让陈珈瑶跟着,甚至是发丧的头一天还不让陈珈瑶进家门,陈珈瑶跪在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哭着喊“妈”,弄的左邻右舍都凑过来看,最后还是陈嘉楌给她开的门。陈母也没听趁机要解释,只是说等闾丘瀚回来后再谈。 出了这些事情,陈珈瑶的工作也保不住了——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辞职的事情,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连她父亲过世的消息都成了契机,又写出了一大幅的报道。陈珈瑶只能示弱辞职。 事情出了三天,可是陈珈瑶一直没有联系上闾丘瀚,甚至连小宋都没联系上。陈珈瑶被逼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去找谢晟莫,想看看他有没有闾丘瀚的消息。本来说是前一两天就会回来,结果人却丢了。即便真是有事耽搁了,按着道理说也该打电话回来通知一下的。 谢晟莫明显是知道陈珈瑶家里的情况的,见着面后先说了一句:“节哀。” 陈珈瑶这几天哭的眼睛都快瞎了,人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她也没有拐弯抹角,用沙哑的嗓子之间问谢晟莫:“闾丘在哪,他说过最多明天就回来的,结果现在没见着人就算了,连联系都联系不到了。” 谢晟莫倒是没有多奇怪,只是说:“陈小姐,你还没有嫁进门就管这么多了。” 陈珈瑶听谢晟莫的语气不是味儿,就直接问他是什么意思。 “男人想躲出去的时候,女人是绝对找不着的。陈小姐,你就是来问我,我也不知道。” 陈珈瑶抿着嘴半天没说话。谢晟莫的态度还是可恨,一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的表情。陈珈瑶还是不甘心,接着问:“闾丘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谢晟莫就像是听笑话一样笑了起来:“陈小姐,先不说阿瀚在外面是否真的有女人,连你可都算了外边的。” 陈珈瑶猛的就站了起来,白着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两人也快点结婚的好,这么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传出去,坏的还是陈小姐的名声。”谢晟莫的语气还算语重心长,陈珈瑶听他这话就觉得扎耳朵的厉害。 陈珈瑶也不再说什么,自知在谢晟莫这里弄不到什么消息,说不定还要被对方含沙射影的骂一回,还不如回去算了。 陈珈瑶这几天都是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出入比较方便。自从母亲从老家回来后,陈珈瑶记着她说“和闾丘瀚一块来说说清楚”时的样子,所以现在没找着闾丘瀚人,她也不敢出现惹她生气。 张瑜桦是在陈父发丧后才知道这事的,打电话问孩子究竟是怎么流产的。陈珈瑶也没瞒着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等她说完以后,才觉得自己知道的也不算太大,有许多事情都没有搞明白。张瑜桦也没跟她打马虎眼,认真听完后上来就问了一句:“你被人打晕后,那闾丘瀚人呢,他在哪里?为什么那些人一直都没有为难你,却在最后给你一下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闾丘瀚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事。我只顾着想孩子了,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别的?” “妈的,知道自己仇人这么人还这么随便,闾丘瀚这不是找死吗。”停顿了一会儿,张瑜桦似乎有点为难的说,“阿瑶,有件事我没有跟你说,也不知道你现在知不知道。你还记得你公寓的对门住的那家么。闾丘瀚跟你住在一起的时候,那家人不是说是旅游去了么,可是那房子其实并没有空下来,有此我注意到你门上有个监视器。然后就发现那户住了一些奇怪的人,我就见着两三个。闾丘瀚跟我说是保镖,为了不让你担心,也就没跟你说。他说他自己会在适当的时候跟你提。” “他没有跟我说过。”陈珈瑶下意识就反驳了出声。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张瑜桦意有所指的问:“那你怎么看?那些人究竟是保护你们的还是监视你的。” “我不知道,应该是保护吧,那段时间我跟着闾丘瀚,正好遇到一次持枪袭击的,人差点就死了。不过他说不用担心,我也不好问他。” “他一个生意人,整的跟黑道老大似的。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听说这样的会伤到*,以后不孕不育都有可能。” “闾丘说我没事,只不过最近肚子总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疼。” “那你到医院里认真的检查一下吧。这事可大可小的,还有你别什么事情都听闾丘的听闾丘的行不行。这种事情是女人了解还是男人清楚啊。今天我去见了阿姨了,身体还好,你也别太担心,等闾丘瀚回来以后,你们给她解释清楚就行了。再让你们家闾丘瀚整治整治那些小报的记者编辑什么的,告的他们倾家荡产。” “可我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别担心,只要最近飞机没出事故,你就别怕他回不来。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叔叔的事情你也别自责了。”张瑜桦在最后才飞快的提到了陈珈瑶的父亲,而陈珈瑶一听,放下电话又哭开了。 ------------ 第三十二章 不见了的谁 陈珈瑶一直在不停的联系闾丘瀚,可是这个人真跟失踪了一样,消失的没影了。小报也一直没消停过,陈珈瑶本来是不想看的,但是没有人能忍住,本来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准备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上面竟然提到了在法国的闾丘瀚。陈珈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怎么知道闾丘瀚去法国了。等着往下看的时候,陈珈瑶才发现不仅是说的了法国,上面还指名道姓的说了闾丘瀚的未婚妻秦筱尹也在法国。 虽然并没有说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在一起,可是这种报纸既然能放在一起说,肯定就是有点那个意思的。陈珈瑶一看这个,被弄的措手不及,又懵了一会儿。 秦筱尹她一直没有当成一个对手,没想到竟然又整出了个三角来。 陈珈瑶不知是气还是怎么着,要不是年纪轻,她脑子一充血也就背过气去了。陈珈瑶盯着报纸半天,虽然知道这时候电话联系不上但还是打给了闾丘瀚。等连续拨打了好几下以后,陈珈瑶又把电话打给了宋山愚。这就有点像是老公半夜没回家,除了往工作的地方打电话以外,就该在他那些个朋友中找一遍了。 宋山愚接到陈珈瑶的电话也没有表现的太惊讶,像是都知道陈珈瑶身边的一摊子事情似的,等陈珈瑶自报家门后就直接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陈珈瑶没回应,只是直接就问:“你知不知道闾丘瀚究竟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 宋山愚也干脆,脱口就给出了一句:“不是在法国么?” “我知道他现在在法国,不过我已经有几天没有联系上他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在忙吧,不过既然他没有和你联系的话,那你家里事情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陈珈瑶只是为了向宋山愚打听闾丘瀚的下落,既然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清楚,反正陈珈瑶是不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了,于是也就没再说些什么,直接就挂上了电话。 幸亏小报上只是提到这些,却没有放上照片之类的对于陈珈瑶来说已经是证据的东西。不然,陈珈瑶肯定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闾丘瀚没了人影,跟门当户对的前未婚妻在浪漫之都传着小绯闻,她却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更精彩的是,说不定母亲还整天关注着这些报纸什么的,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而自己之前却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跟闾丘瀚一起回去解释清楚…… 陈珈瑶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彻底失去了方向。闾丘瀚一旦不在,母亲一旦离开自己,陈珈瑶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变得孤立无援,没有人需要自己。她也许应该做些什么自保,但是,当问题的矛头一旦对准她自己,她反而失去了抗争甚至是报复的心思。与其是保护自己,她最擅长的还是保护家人。 许是压力太大,陈珈瑶这些天的肚子总是阵痛。她自然就想到了是流产的后遗症,原本她还调理过两个月,见没什么问题后才停了下来,如今又这么频繁的痛了起来,让她不得不在此去了医院。 陈珈瑶这些天闭门不出,见人都怕自己被认出来,她也没有去宋山愚的医院,而是直接找了一家女子医院。检查做的很快,当天陈珈瑶就拿到了结果。不过,那些单子在她手中她也不一定能看懂什么。年纪大约有四五十岁的女医生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先看了几眼陈珈瑶的单子,然后把单子放在一边,语气有点严肃的问:“你说你之前流产了?” “恩,大约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事情,孩子都七八个月了,结果我一不小心,意外就掉了。不过之前一直在医院里恢复,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就回家了。可是最近又开始疼起来了。” 女医生接着问:“你和你老公之前有过孩子没有?” “没有,这是头一胎,我第一次怀孕。”陈珈瑶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老公没陪你来检查?” 女医生问的问题都没什么,只是那语气太让人难受了,搞的多凝重似的。陈珈瑶受不了,直接就说:“我老公忙,没时间。我就是最近觉得肚子疼,所以来检查检查。医生,什么情况你就直接说吧。” “也没什么情况,估计就是生理期前的反应而已,可能是跟流产以及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有关。你还是接着调养吧,虽然生不了孩子了,但是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点,我给你开副养宫的中药,你经常喝着,调养调养,起码能让你舒服点。” 陈珈瑶半天没反应过来,听女医生前边说什么“生理期前的反应”的时候,她明显就松了一口气,可是等到那句理所当然的“生不了孩子”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这话是从哪说起的。陈珈瑶等着女医生说完这话才摆了摆手,有点错愕的问:“医生,医生,你刚才说我生不了孩子了?这什么意思,我不就是流了一次产么?怎么会生不了孩子?” 人家女医生听到陈珈瑶的这话,才是一脸真正的惊讶:“你不是说你流产后一直住院,等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回的家么,那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去的是哪家医院,怎么能连这个都查不出来,这不是害人么?” 陈珈瑶已经顾不上女医生义愤填膺的话了,她连忙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生不了孩子了?” “*损伤导致的不孕。”女医生惋惜的说,“你既然不知道,那你老公知不知道?” 陈珈瑶张口结舌,不孕两个字把她打的晕头转向。听到女医生的问题,她下意识的就想回答一句“不知道”,可是这话刚想吐出来,就闭上了嘴。 从医院里出来后,陈珈瑶直接就去找了宋山愚。 宋山愚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毕竟是干这行披着白大褂的,尤其是雍仁医院以及医生专家们的口碑,不能连这个问题都看不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故意在瞒着自己。 宋山愚接到陈珈瑶的电话不怎么惊讶,但是见到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明显的吃了一惊。宋山愚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有什么事情?”,陈珈瑶劈头盖脸的就问了一句:“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怀孕生孩子了?” 旁边的小护士听到这话,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宋山愚。宋山愚示意陈珈瑶跟她进办公室去谈。等到两人进了宋山愚的办公室后,门才关上,陈珈瑶又问了一遍。 宋山愚也没有死不承认,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你都知道了啊。” 陈珈瑶听了这话更加生气:“宋山愚,你还真不愧是闾丘瀚的好兄弟,什么事情都帮他兜着,王成算旧账怎么就没找到你头上来。” “估计他是想先整死了闾丘瀚和谢晟莫再说吧,不过就凭他还动不到我头上来。亏闾丘瀚和谢晟莫还真把他当回事,都想他把工具使。不过就陈小姐你倒了霉,把孩子给弄没了。不过,陈小姐你放心,即便你给闾丘瀚生不了继承人,他也不会亏待你的,毕竟要不是他和谢晟莫,也不至于把王成逼的发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山愚看着陈珈瑶,有些好笑的问:“陈小姐你难道就没想过你跟王成的那些小混混在一起的时候,闾丘瀚哪去了?” “他在哪儿?” “他被谢晟莫救出去了。” 陈珈瑶半天没说话,那句很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的“那他们为什么不救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王成问闾丘瀚是要孩子还是要你……那个人才,以为孩子在肚子里长大了就不会流产了,而说了要孩子,你肯定会没命,而你没命了孩子自然也没命。于是就说了要你,没想到孩子还真是流掉了。王成一下子就把闾丘瀚的继承人给打掉了,也把他能继承华都的砝码给打掉了。他要是没孩子的话,华都就是谢晟莫的,所以,如果我是他,应该会想法设法的弄一个孩子出来。” “没有孩子他就不能继承华都?所以他才想要这个孩子?”陈珈瑶忍不住大声的喊起来。 “我没这么说,陈小姐你最好也不要胡乱理解。”宋山愚很中肯的建议道。 陈珈瑶的脑子越来越乱,宋山愚的那些话全都挤在她的脑子里,谢晟莫王成孩子闾丘瀚华都秦筱尹…… “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知不知道闾丘瀚在哪里?” “法国。”宋山愚很肯定的说。 陈珈瑶回公寓的时候,想了一路。想着她跟闾丘瀚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想着两人究竟都遇到了什么事情,想着自己全心全意的去信任这个男人,结果还什么都不是……尤其是当想起那个没出生的孩子的时候,连陈珈瑶都不能肯定,闾丘瀚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只是因为他父亲在这个时候过世了,而他只是需要一个能让他继承华都的条件……然后孩子没了,他也就消失了…… 想着想着,陈珈瑶忽然就在出租车上哭了起来。出租车司机是从医院门口开始接的她,见她哭得这么可怜,撕心裂肺似的,就苦口婆心的劝:“是不是家里人谁生了病了,看开点,你们要是都扛不住了,怎么能照顾家里人。” 陈珈瑶听了这话,脑子不由自主的往别的意思上想了想,哭得更厉害了。 ------------ 第四卷 ------------ 第一章 分居回家 这个世界上,有个苦逼的词叫分居,有种苦逼的情况叫“见不着面”。 这边两人才领了结婚证,那边陈珈瑶她妈,也就是闾丘瀚他正儿八经的丈母娘从疗养院里该回家了。陈珈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喜不自禁。 闾丘瀚当着她的面没说什么,自己上了楼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小声的跟人家医师打电话,问老太太能不能在疗养院里多住几天…… 人家医师也挺为难的说: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老太太的恢复的好,心理也乐观,腿脚灵便后一定要搬出疗养院。 …… 闾丘瀚不言语了,绷着脸挂上电话后就下楼了。陈珈瑶这时候也跟她妈打完了电话,心情不错的对闾丘瀚说:“你都听到了吧,我妈能回家了,明天我就接她回家,我也跟着回去。” 闾丘瀚立刻就蹦出来一句:“那我怎么办?” 陈珈瑶翻白眼看了一下,一句话脆生生的脱口而出:“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闾丘瀚的手抖了两下,然后很严肃的解释:“陈珈瑶,我们这才刚结婚,没婚礼没蜜月就算了,你现在就把我一人给扔了?” 陈珈瑶估计自己的心理也离变态扭曲不远了,竟然喜欢看闾丘瀚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笑话的样子,虽然也算是什么好笑的,尤其是这人还非要喊自己的大名以示严肃正经。估计闾丘瀚自己也不知道,每次陈珈瑶把他逼到这种态度上的时候,其实他根本也没多少能翻身的余地。 陈珈瑶心说你给我严肃也没用,你要是凶点说不定我还憷你点,这样没用! “你这话怎么说的跟女人一样?那你还想着怎么着,跟我回家?”陈珈瑶咧开嘴瞪着闾丘瀚,“我们家一把扫帚一个吸尘器,你比较喜欢让我妈用哪个抽你,不然抽我也行啊?” 闾丘瀚不说话了,陈珈瑶又看了他一眼:“晚上我就收拾东西,然后,明天一早晨就接我妈回家,估计也时候陈嘉楌跟他老婆也都上班去了,撞不上人。” 说着,陈珈瑶当着闾丘瀚的面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把婚戒给撸了下来。闾丘瀚一看这个,太阳穴突突的跳,可是终究没说什么。陈珈瑶抓住闾丘瀚的手,把戒指放在他的掌心:“这个我不能戴着,你先帮我把它收着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丢了也不好。连个这么大的车都能让我给弄没了,这么小的东西不戴着手上估计更容易丢。” 闾丘瀚终于忍不住了,说了一句:“不就是一辆车么,你至于这么唠唠叨叨的一直念着么。为了个旧车你能一连多少天都不痛快?” “旧车?旧车就不是车了啊,旧车就不是钱了啊,你去从大马路上给我开一辆旧车回来。”陈珈瑶很大声的朝着闾丘瀚吼了一嗓子。语气语势很像以前陈母经常冲打牌下棋玩输了的陈父说的话——“十块钱不是钱了啊有本事你去给我捡十块钱回来”这种德行。 这个时候陈父一般会很懂事的闭嘴,去阳台上浇花喂鸟避避风头。闾丘瀚虽然没见识过,但还是深得陈父的精髓,立刻沉默不语免得陈珈瑶真跟自己吵起来。 陈珈瑶见闾丘瀚不说话,自己的声音了也小起来,不过还是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说的跟什么似的一样轻松,你要是重新买车,又是一两栋别墅的钱……”一边说着,一边就上楼去了。 闾丘瀚自己因为陈珈瑶撂下自己要回家这事,心里比谁都不痛快,跟在陈珈瑶身后就说了一句:“那行,我换一辆几万块钱的小破车开,算是把这钱给省下来了吧。” “要是我没把车弄丢,连这几万块钱都能省了。”陈珈瑶答道,闾丘瀚发誓自己再说一句关于车子的话题他明天就靠两条腿从郊区走到市中心去。 陈珈瑶一进卧室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拿来几件自己比较经常穿的衣服而已。闾丘瀚坐在一边看她叠了一会衣服,就说:“饿了,做饭去吧。” 陈珈瑶抬头看了一眼,嘟嘟囔囔的说:“你就是没事找事吧,这才几点就吃饭,你是吃午饭还是晚饭。”虽然这样说,但是陈珈瑶还是把衣服塞进包里,然后就下楼做饭去了。 在厨房中的时候,陈珈瑶忽然想到一点,便说:“闾丘,你不能带着小宋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里么,上下班也方便。” 闾丘瀚才心想,陈珈瑶必将还是关心自己的,立刻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小宋不是有辆车算是你们公司的么,正好接送你方便,你也不用自己开车了。”——所以,这话的潜意思也就是说她也就不用买车了。 闾丘瀚终于忍不住了:“陈珈瑶,你再跟我提个车字我明天就买它十辆八辆的,挨个的停在院子里摆着看。” 陈珈瑶也终于不说话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陈珈瑶也知道闾丘瀚这么早吃饭是为了什么事情了。本来气氛还是挺不错的,但是估计是被闾丘瀚折腾的有点烦了,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陈珈瑶脑子也不清楚了,脱口就说了一句:“我要是不在,你还能去找那些小姑娘,你们公司现在不是弄什么娱乐影视的,不差小姑娘……” 陈珈瑶只是随便说了出来,就是因为相信闾丘瀚不是这种人她才说的这么顺口。闾丘瀚听着这话,去抓着陈珈瑶的肩膀,把眯着眼睛的陈珈瑶给拎起来:“陈珈瑶,这话给你给我说清楚。” 陈珈瑶正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听着闾丘瀚这气急败坏的声音,就稍微睁开了眼睛,一脸烦的要死的表情叫着:“你干什么啊,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不让人睡了啊,我都困的要死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还要去接我妈。睡觉,给我睡觉,睡不着你也给我睡。”说着,她胳膊一挥,抱着闾丘瀚就躺了回去。闾丘瀚还想说话,才吭了两声,她立刻就翻了一个身子背对着闾丘瀚,同时把头都蒙进了被子里。 闾丘瀚见此,狠狠的挠了两下枕头,然后又从背后抱着陈珈瑶的腰把人往上拔了拔,好歹是让她的脑袋枕在了枕头上了。 陈珈瑶睡的天昏地暗的,被闾丘瀚抱着也没反应,闾丘瀚越想她那句没心没肺的话便越气,伸手拽了拽她的头发,陈珈瑶根本就没反应。闾丘瀚拨开陈珈瑶的头发,故意在她的肩膀还有脖子上啃了两口。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陈珈瑶醒来的时候闾丘瀚还是睁着眼睛的。陈珈瑶眯着眼睛揉眼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这么早就起来了?” 陈珈瑶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闾丘,我警告你,要是敢在床上睁这眼睛不睡觉你就去书房待着,一大早晨的就这么吓人。” 闾丘瀚看了眼时间,问:“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你去接你们也不用这么早,难道还要在赖檐面前做出赶早班机出来样子?” “胡说八道吧你。”陈珈瑶搭理他,自己穿了衣服洗漱后便下楼了。等着闾丘瀚下楼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闾丘瀚坐在餐桌便开始吃早餐的时候,陈珈瑶都还没有出来。 “你都忙什么呢?”闾丘瀚忍不住了,站在厨房门后看着陈珈瑶炒菜。 “今天中午的你的带的盒饭已经给做好了。我再多炒几个菜,你什么时候想吃的话,自己热一下就行了。别总是在外面吃,更不要随便喝酒。”陈珈瑶头也没回的说。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穿着格子围裙的样子,心里一软,嘴巴却没有憋住,很煞风景的问:”你昨晚上那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在外面有人还是什么,是不是因为李桑?” 陈珈瑶有点奇怪的说:“我昨晚说什么了,你提那个小明星干什么?” 行,你倒是不记得了,亏我为了你那话一夜没闭眼。闾丘瀚下决心要问个明白,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陈珈瑶。他总觉得陈珈瑶之所以会说这话,那心里肯定还是有点担心或者有这种想法的,为了让陈珈瑶安心,他还是应该自我撇清的好,免得她心里不痛快。当然,这事也是为了自己,陈珈瑶心里要是有了疑虑或者不痛快了,最后更不痛快的人绝对是自己。 “你说你不在了我会去找公司旗下的那些小明星——昨晚你说的。” “哦,找李桑么?”陈珈瑶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煸炒她的黄秋葵。 “你故意的是吧?怎么总是提她?” “我不提她还能提谁,跟你混在一起过我的就只知道她这么一个了,难道你还有别人?”陈珈瑶反问。 “你——你——”闾丘瀚结舌。 陈珈瑶将菜装进微波饭盒中,然后就直接放在流理台上晾着。陈珈瑶走来抓住闾丘瀚的手臂:“行了行了,你别一大早的就跟我闹的没完,我没那种意思,是我说错话行了吧。你快点吃早饭,然后等流理台上的那些菜凉了以后你别忘记放进冰箱里。吃什么就热什么,别反复热,尽量一顿吃完……” 陈珈瑶的语气有点像是要出远门的太太在交代不会照顾自己的丈夫。闾丘瀚还是想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上,陈珈瑶却把他按在了椅子上,亲了他的嘴角一口算是安抚:“快点吃饭,然后送我出门。” 闾丘瀚只能结束这个关于给自己平反的话题。 ------------ 第二章 关系的处理 陈母一下意识的以为陈珈瑶是住在张瑜桦那里,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让她问都懒得问自己闺女这几天怎么过的。 陈珈瑶和陈母回到家的时候,陈嘉楌和高小黎都上班去了,她们也没有遇到谁。陈母身体恢复的不错,心情更是好,甚至在回到家以后,还给了疗养院里新认识的那些人打了一个电话。陈珈瑶就说:妈,你还真跟那一家老太太老大爷玩到一起去了啊。 陈珈瑶收拾了完了一些东西,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在客厅。 然后才给陈嘉楌打了一个电话,说两人到家了。陈嘉楌立刻就说:“为什么不提前说,好让那个我们去找接你和妈。” “哟,你们不接是不是我和咱妈就回不了家了是吧。行了,你上班吧,中午别忘记回来吃饭。” “行,我和小黎尽量。” 等着挂上电话后,陈母笑着跟陈珈瑶说:“要是让他们两人回来吃饭的话,还要去买菜。” “没事,我去。”陈珈瑶进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在衣柜的大镜子上看到自己肩膀上还有脖子下边有吻痕。陈珈瑶不知道自己刚才穿的衬衫有没有暴露情况,猜着陈母的态度,应该是没事。 中午陈嘉楌一到家就先看问:“玩的怎么样,带了什么土特产回来?” “茶几旁边,自己去看。”陈珈瑶和陈母将饭菜上桌。 陈珈瑶见高小黎状态还不错,就问:“才回来就去上班累不累?” 高小黎笑笑没说话,陈嘉楌却说:“都让她辞了她还不干?” “你算了吧,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小黎就是不上班也是她不想上班才辞职的。”陈母说完这话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 既然已经谈到了工作的事情,这话题就这么说了下来。陈嘉楌问陈珈瑶想干什么。陈珈瑶说目前也没打算。 “去电台?” 陈珈瑶抬头看了陈嘉楌一眼:“你看玩笑是吧。” “大姐你以前在电话是做什么节目的,我高中和大学的时候比较喜欢听广播。” “就是交通音乐电台的一档几档节目。” 陈珈瑶说的含含糊糊的,高小黎却一下子说出了好几个节目名字,其中还包括陈珈瑶主持过的那个深夜节目。陈嘉楌用筷子敲了一下子碗沿,说了一句:“对,就是最后那一个。” “跟你们说过都少次了别敲碗,你要饭的啊。”陈母说。 陈珈瑶和高小黎笑了笑,高小黎接着说:“那档节目很出名的,在学生之间尤其有名。没想到大姐就是那档节目的主持人啊,当初大姐你不做那节目的时候,我们还在电台的网站上留言说为什么要换人。”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陈珈瑶笑着说,“不过我估计可进不了电台了,应该随便找家公司打打工,找点事情做就行了。” “那依着大姐你的能力和资历,这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嘉楌似乎在想别的事情,也没有接两人的话。陈珈瑶从这次谈话后,真的就开始琢磨起工作的事情了。虽然她并不缺钱,私房钱还有,况且她还是嫁给了有钱人,不过,陈珈瑶还是想要一种正常点的,类似朝九晚五的生活。 张瑜桦听说她要找工作,屁颠屁颠的说自己给她介绍几个人吧,却被陈珈瑶一句“自己都没在人手底下打过工的给我滚一边去”都堵了回去。 张瑜桦不甘心,打电话给秦筱尹问她那边还有没有空余的职位,不一定要太高。秦筱尹当时就回了一句给张瑜桦,她找个工作还用得着你这个朋友出面么,她老公呢? 看样子,秦筱尹还是知道了闾丘瀚跟陈珈瑶结婚的事情。张瑜桦就说:这不是她想当新世纪独立自主的新女性么。 秦筱尹立刻就说:“她要真是当新女性的话,这工作我可不好帮她,” 张瑜桦就说,你这人吧,没意思,咱就是帮朋友留意下好工作好吧。况陈珈瑶又不是找不着工作,只不过好工作找起来麻烦是吧,咱自己人的后门不走白不走是吧。 秦筱尹接着反驳:不过人家陈珈瑶肯定不屑于走我这个后门。 …… 张瑜桦结舌,无奈的对秦筱尹说了几个字:你行,你接着没意思吧。 秦筱尹依旧没放过她,说:你生气了啊,你生什么气啊,我又没说不帮忙,关键是人家陈珈瑶肯定不会来优秦国际上班是不是。张瑜桦你别这么热心行不行,陈珈瑶是你朋友又不是你老婆,这事要是让闾丘瀚知道了,他到时候肯定给你小鞋穿,你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行了吧。还是你够义气啊,连姐妹儿才放出一句我要找个工作你都能冲上来帮忙,哪天就我破产了我也找你帮我找工作啊…… 陈珈瑶就是不想指望闾丘瀚才自己找工作的,你提他干什么。至于你破产了……找你大头鬼,老子把你卖到农村给人当媳妇去。 …… 张瑜桦在秦筱尹那里果然给陈珈瑶磨来一个职位。陈珈瑶一听这话,当时就没再给张瑜桦脸色看了。张瑜桦那个冤啊:”喂喂,死女人,姐我哪里做错了你好歹吱一声啊,别让姐死的不明不白的,不就是帮你在秦筱尹的公司找了一个工作给你么,你要是真不想去,我再跟她说不就得了。老子鞍前马后的跑,不带你给我撂脸色的。” “你跟那个秦筱尹玩的挺好的啊?”陈珈瑶阴阳怪气的问。 “这能怎么着你了?”张瑜桦看了陈珈瑶一会,忽然恍然大悟般的嚷嚷起来:“陈珈瑶你不至于吧你,你明知道人家秦筱尹跟闾丘瀚没什么的,你不是那种容易发疯的女人啊,我跟你说你别来套啊,连我都受不了神经质的吃醋女人,更何况是男人。” “我还真是有点像是吃醋。”陈珈瑶说道。 “你别啊,你明知道秦筱尹就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你吃她的醋干嘛?” 陈珈瑶和张瑜桦此刻就在外面的茶馆,两人说话也不需要避嫌,只要不是大吼大叫的就行了。 陈珈瑶斜着眼睛看着张瑜桦:“我确实吃她的醋,原本该是我老公的未婚妻的人竟然没跟我抢老公却把我最亲最好的姐妹给抢了这能不让生气吃醋丢人么……” 陈珈瑶这话说的飞快,张瑜桦等了半秒了理解啥意思,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别介啊,让妹夫知道了你为我吃醋多不好啊。” 等笑完了,张瑜桦正色道:“不过,陈珈瑶同志,你也要想想,秦筱尹她家好歹是跟闾丘瀚家里有点关系的,就是别的不看,你就朝另一个方面想,也该知道自己要跟丈夫家的人处好关系是不是。我也知道你不怎么喜欢秦筱尹,可是大姐啊,你看我的面子上好歹表现的友善点,知道是明白你是见着她有点自卑,不知道还真因为人秦筱尹抢了你老公。” “你才自卑呢。” “你不自卑?”张瑜桦故作惊讶的说,“我真不信你跟秦筱尹在一块不自卑。你不喜欢她就是因为这事,觉得她威胁到你了,虽然人家只是气场强点,把你给打压下去了,但是你要明白,你就是一贤良淑德的主妇命,而人家秦筱尹是女强人的干活,你们没可比性。你别拿自己比不过人家的地方比。像我要强要面子的人跟她相处都没觉得不痛快。” 撇去因为过分语重心长所以显得很装模作样的态度,张瑜桦说这话还真不错,陈珈瑶在秦筱尹面前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自卑感。这种感觉直接让她不怎么喜欢秦筱尹。按道理来说这中心理也该算不上什么仇富的,毕竟她现在也是随手扔辆车都几百万的人了,可是,人家秦筱尹的气质在那里放着,霸气外露啊。像是张瑜桦这种有点气场的,平时还全被她的嬉皮笑脸跟装傻充愣都埋没了。人家秦筱尹却不一样,就是面无表情在的干巴巴的站着都能震住人。 陈珈瑶不是那种爱跟人做比较的女人,买个衣服养个狗都要比这比那的,可是秦筱尹的身份对陈珈瑶来说有点复杂——跟她重要的,实际上有点独占欲在他们身上的人来往,像是以前跟闾丘瀚传这传那,现在就抢了她最好的姐妹——说来还是张瑜桦理解她,这都能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心理承受能力好,肯定都干着跟人家的头发比谁长,眼睛比谁大,胸部比谁小这些你肯定必赢的东西。” “这叫乐观,你让我跟人秦筱尹比谁年纪比谁有钱不是让我找死么故意找不痛快么。”张瑜桦理直气壮的说, “所以,你就表现的友好点,秦筱尹这人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跟她玩在一起。你就是不相信她的人品也该相信我的不是——” “我还真宁愿相信秦筱尹的人品也不想相信你。” 张瑜桦瞪了陈珈瑶一样:“你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接话把子啊。这结过婚的女人——讨厌。听我说完行不行……人家秦筱尹既然说有工作,你就去看看,也表现的大度点,又不是一定要在她那里工作,你只要表现的大方点,和秦筱尹处好私下的关系就行了。再说了,秦筱尹到时候肯定会跟闾丘瀚说,你还怕闾丘瀚不知道不出现么。闾丘瀚出现了,这些事还用你操心么——既然都嫁了人了,有男人不依靠你嫁人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妹夫说不定还等着你发挥他余热的时候呢。” “我还真不希望他出现,张瑜桦你脑子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些东西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惦记着吃喝玩乐。”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摇着头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 第三章 败了 陈珈瑶和张瑜桦谈话的结果就是,这工作可以不要,但是人情才是关键的。虽然闾丘瀚和秦筱尹没有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但是闾丘瀚的亲大哥的老娘的亲姐妹的闺女可就是秦筱尹啊。这其中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要想处理好,就不能马虎一点点。 不过,陈珈瑶这事情也没有通知闾丘瀚,主要是在外面的时候没想起来要给他打电话说说什么的,可是等到人回到家了也想起来该打打电话问他这一天的伙食如何的时候她才发现,在陈母面前,她是根本就不能打电话。 陈珈瑶虽然一方面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而来总觉得应该告诉一下闾丘瀚。毕竟秦筱尹和他的关系要比自己深的多了。给他说了吧,也没什么,不说吧,即便闾丘瀚到时候不高兴了,直接把张瑜桦拎出来做挡箭牌估计也行——毕竟这事情既可以从闾丘家和秦家的裙带关系说起,那也能把张瑜桦跟秦筱尹的“姐妹”关系给算上。更何况了,这事情还真是张瑜桦首先折腾出来的。 陈珈瑶这样一想,算是把自己安慰好了,准备等着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再给闾丘瀚打个电话,就简单的意思两句。 结果,第二天,不等着陈珈瑶主动向闾丘瀚报告情况,闾丘瀚却打电话过来了。 陈珈瑶一接着自己的电话,竟然下意识的就按了挂断,等到发现家里没人,该上班的去上班了,该出门遛弯买菜的出门遛弯买菜的时候,她这才重新拨了回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陈珈瑶也没有解释刚才为什么掐断了他的电话,只是直接问闾丘瀚有什么事情。 闾丘瀚也没有跟陈珈瑶绕弯子,直接就问了一句:“你准备去秦筱尹的优秦国际上班?” “你怎么知道的?”陈珈瑶才脱口问出这句话,然后脑子立刻就觉得自己这是说的废话。闾丘瀚他还能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秦筱尹告诉他的。 陈珈瑶也不想听闾丘瀚的回答了,于是就不等他回答自己又问了一句:“只是有这个打算,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会决定要找工作?”闾丘瀚问。 “不找工作我干什么,总不能年纪不大就开始退休一辈子?” “那你怎么会想去秦筱尹那里的?” 你以为我还真想去啊……陈珈瑶心里腹诽嘴上也没停下,不甚在意的说:“这不是因为张瑜桦好像跟秦筱尹玩的挺不错的么,所以就她就帮我问了问秦筱尹了……虽然有职位,但是我能不能胜任还是一个问题,我都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你要是准备工作的话,以前的电台呢,你还想不想回去……” “不想。”陈珈瑶打断闾丘瀚的话,“行了,闾丘,我就是找个工作,别让自己太闲就行了,这事情还不用你操心,等我要是真找不着工作的时候再请你出来给随便安排个工作,就是当保洁阿姨都没问题。” 闾丘瀚心里说着,你要是去当保洁阿姨了,那我要不要配合你当大楼保安了。 “阿瑶,你要是找工作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你都跟张瑜桦那个不干人事的商量了,你居然还不跟我说,这还是让外人告诉我:你老婆还自己找工作么……”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那四个形容张瑜桦的字立刻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说:“什么不干人事的,张瑜桦没这么不通事理,你说就说了,你别当着她面说啊,她要是真为了你这句话吵起来,我还是要向着她的。其实这事她安排的挺好的,说的也有道理,这工作先不说做还是不做,但是能顺便看看秦筱尹对我的态度。” 闾丘瀚不依不饶的接着说:“你要是真的想工作,就来华都。” “去你公司干什么,是给你做饭还是整天在你眼前转悠来转悠去的,还是让我看着你免得你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陈珈瑶的语气带着笑意问。 闾丘瀚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原则性的错误是什么错误,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新账旧账又想跟陈珈瑶一起算。不过陈珈瑶这时候已经转移了话题。闾丘瀚也不想趁着气氛还不错的时候跟陈珈瑶讨论什么原则性问题,只好忍了下来。 陈珈瑶和闾丘瀚说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门声,连忙就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妈回来了。”连一句“我挂电话了”或者“再见”都没有,直接就挂上了电话。 闾丘瀚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比地下党还不如。 陈珈瑶把手机先删掉了闾丘瀚的来电记录,刚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时候,陈母正好拎着菜进来。陈母见陈珈瑶坐在沙发上,就说:“在沙发上干坐着,听到我回来了也不知道给我开门。” 陈珈瑶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菜:“我刚才不是在跟人打电话么?” “你用嘴打还是用手打?”陈母反问,陈珈瑶笑着就不吭声了。 第二天,陈珈瑶打扮的很有职业女性的风范就去了优秦国际面试。其实也不是面试,就是直接给秦筱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人直接就被请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了。 陈珈瑶虽然知道总经理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但是明显上面还是有人的,不过对于优秦国际,陈珈瑶最有映像的就只有一个秦筱尹,也不知道上面的总裁董事的是她的兄弟叔父还是谁谁的。 秦筱尹这人似乎就是不爱笑,虽然陈珈瑶也没指望秦筱尹语笑嫣嫣的欢迎自己,可是她连几句客套话都懒得多说两句,见着面后,招呼了一句“陈小姐——”后,下面竟然没话了。 陈珈瑶虽然这刚开始就被闹的有点不舒服,但是好歹自己是做到了笑脸迎人,在秦筱尹面前做足了友好的功课。等话都说的差不多了,陈珈瑶就开始以自己能力有限婉拒秦筱尹的好意帮忙。 陈珈瑶是今天才认识到为什么漂亮能干的秦筱尹怎么会跟张瑜桦这种“不干人事”的玩到一起去的——秦筱尹也是个极品啊。要是遇到别人谦虚的时候,大多都是再说几句话捧一捧,然后大家找个台阶都下来了就算了。没想到秦筱尹听到陈珈瑶说自己能力应该不能担当起这种重任的时候,竟然面无表情的坦然说道:“这个职位并不需要什么能力,是特意为了陈小姐你挑的。” —— 陈珈瑶顿时无话可说。 等到陈珈瑶出了秦筱尹的办公室,出了优秦国际的时候,她才打电话冲张瑜桦咆哮:“你知不知道秦筱尹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啊,我才谦虚的说一句自己的能力怕是不能适应她安排的工作,她竟然脸色都不变的说什么这是个不需要能力坐镇的职位,还说什么是特意为我挑的。张瑜桦你跟我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因为我是走后门的有点拐弯抹角的联系的所以给我挑了一个不看要能力的清闲职位,还是因为觉得我没能力才给我找了这么个工作?” 不等张瑜桦开口解释出一个字,陈珈瑶就接着说:“偏偏人家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正正经经,她要是偷偷笑两声我都能知道是她故意在刺激我,可是,她这正经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瑶——” “还有,虽然我是来应聘的,但是见着面的时候,脸皮绷的跟什么一样,连个笑容都没有,她用得着这么哭大仇深的对我么?” “阿瑶——”张瑜桦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秦筱尹就是那德行,她都没怎么给我笑过。用她的话说,要是不想笑的时候,除非来钱,否则就是不笑。上次我才说了一句妞给大爷笑一个,她就板着脸问我给她多少卖笑钱。她就是那种人。至于工作,清闲不好么,况且,谁让你说什么能力不行这种假牙的话。你就不会找别的理由了么,没创意,活该。” “张瑜桦——有本事你替我去上班。这工作这么清闲,你怎么不做?” “我是自由人,才不干这些。好了好了,别气了,反正以后你又不能天天遇上秦筱尹。我觉得我们家秦筱尹挺有意思的,深的姐的冷幽默的精髓啊——”张瑜桦笑嘻嘻的说。 “滚,你们两就是一对极品。” 面试以秦筱尹的一句黑色讽刺为句号,秦筱尹完胜。陈珈瑶从周一就开始上班,跟家里人说找到工作了,也没说别的,只是告诉他们公司名字。高小黎却说:“这不是和华都有合作的国际公司么?大姐真厉害,一开始就能进大公司当领导了。” 陈珈瑶实话实说,把张瑜桦供了出去:“走后门,张瑜桦认识他们公司的高层,本来就是想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没想到人家这么给面子。” 陈母听到陈珈瑶说起张瑜桦,就说:“张瑜桦好久没来咱们家了吧,什么事情让她过来吃饭。前几个月在超市我还见着她妈来着,说张瑜桦还没对象,那个愁的哟,都让我帮忙留意了。” 陈珈瑶笑着说:“妈,你别趟这趟浑水啊,免得让张瑜桦记仇。” ------------ 第四章 上班!调职? 虽然每次到一个新环境都要适应一段时间,但是陈珈瑶明显感觉这一个比平时都哈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就是一个权力不算大但是有点影响的小头目。 陈珈瑶深知自己的能力和影响,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和同事们处好关系,而二把火依旧是和同事们处好关系,第三把就是一定要和同事们处好关系。陈珈瑶猜着是不是之前秦筱尹已经交代了,办公室里的同事对陈珈瑶这个忽然而至的新领导竟然没有一点意见和疑问,陈珈瑶也渐渐的放开了,越发有了不耻下问的精神,跟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熟悉情况。 时间大约过了三四天左右,陈珈瑶对环境已经渐渐熟悉,和同事们相处也算不错,陈珈瑶同志也有身为领导的自觉性,尤其是新人领导,除了必要的威信意外,最重要的她在单位多年,深得其中的教诲——明白什么时候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你当上小领导的时候。 陈珈瑶这才看到了点希望,觉得会顺风顺水下去,没想到竟然忽然蹦出来一件事,打的她措手不及。 陈珈瑶自从第一天面试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秦筱尹一面,有什么问题直接找顶头上司。所以,当陈珈瑶接到秦筱尹的电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回想最近几天犯错误了没有。 秦筱尹只说让陈珈瑶去她办公室走一趟,有事要说。陈珈瑶最近的工作做的也不错,纰漏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秦筱尹为什么会找她。而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代价就是,当陈珈瑶听到自己被调派了出去以后,明显的就愣住了。 陈珈瑶半天都没明白这个“调派”两个字的意思。她想了想,忍不住就朝着“出差”的意思上想了——毕竟,秦筱尹前边才不冷不热的问了几句关系工作的问题,然后又说了几句似乎已经带着夸奖意思的话。 秦筱尹也干脆,没有跟陈珈瑶说废话,直接就说:“意思就是说把陈小姐你从优秦国际调到华都公司去。” 陈珈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华都和你家公司是一家的么,还是你跟谁是一家的就把私的公的都掺和到一起去了。 陈珈瑶语气挺真诚的问秦筱尹:“为什么,我是个新手,这边的工作才稍微熟悉了一点就去另一个新环境,似乎不合适吧。” 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有本事你就再正儿八经的说一句那个工作也不需要什么工作能力,我就推荐我妈去。 秦筱尹不负众望,果然还是那副正正经经的模样,不苟言笑,两片嘴上一张一合的用一种很直白的语气说:“闾丘瀚都发话了,你就是坐在他办公室门口一天给张瑜桦打电话聊天他也愿意。” 陈珈瑶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她很不甘心的问:“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陈小姐,我觉得你会想着辞职跳槽,但是,你别忘了你前几天才签过了合约,三年的工作期限,违约的话可是几十万的赔偿。闾丘瀚也许会给你出这个钱,但是我们的人事部会打电话通知陈小姐的家里人告诉他们你工作上的变动……所以,陈小姐,你还是好好的考虑一下吧。” 陈珈瑶瞠目结舌,几十万?通知家里?你当是高中生被退学要通知家长啊!秦筱尹你什么时候这么鞠躬尽瘁的帮闾丘瀚了…… 秦筱尹似乎是看出了陈珈瑶的疑惑,依旧是用那种没什么语调的平板语气说:“这个恶人,我是替闾丘瀚做的,陈小姐,你要是有什么问题,请找他。” 秦筱尹平板的语气间在陈珈瑶听起来,竟然有一种不耐烦的推诿和无奈,那意思就像是说:这是你们家的事情别拖累第三人来。 “只能这样了?”陈珈瑶不死心的问。 秦筱尹抬眼看着陈珈瑶,难得视线在她的身上放了比较久一会:“陈小姐,我觉得你与其和我商量这个问题,还不如去找闾丘瀚,起码胜算比较大一点。况且,这是你们的事情——” 秦筱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陈珈瑶听了最后一句话就已经不敢再待在她面前了。两口子的问题波及到他人确实有点缺德,尤其是秦筱尹刚开始收下自己,还不是看到自己或者闾丘瀚的面子上的,而是冲着和张瑜桦的关系。所以,难保秦筱尹不会因为这件私事化公的麻烦事生张瑜桦的气。 既然是和闾丘瀚挂上钩了,陈珈瑶自己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私事,从秦筱尹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立刻就给闾丘瀚打了电话。电话占线,陈珈瑶也没有挂断电话,只是让忙音响着。 大约只能了半分钟,闾丘瀚的手机就接通了。 陈珈瑶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立刻就问:“闾丘?” “恩,怎么了?”闾丘瀚问。 陈珈瑶躲在洗手间里,想大声说话又怕影响到别人,只好压低了声音,有点儿恶狠狠的说:“你让我去你公司上班?” “你已经知道了?” “废话,要是不知道谁给你打这电话?”陈珈瑶没好气的说。 “你自己还知道啊,这几天你才给我打了几通电话,加上这个才三通,我就是和宋山愚这个外人的联系都比你多。你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可你也不打过来,这算什么事情?”闾丘瀚顺着陈珈瑶的话就开始了抱怨。 “那你跟宋山愚一起过吧。”陈珈瑶脱口而出,“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工作的事情呢。” 闾丘瀚的声音没有立刻接上,而是停顿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是在琢磨陈珈瑶的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等了一会儿后,陈珈瑶才听到他说:“说什么?我只是随便跟秦筱尹提了两句,然后她就说把你调到华都也就是件小事。” “你们这应该是两家公司吧,什么时候跳槽换工作在你们这里就变成内部人员的调动了。你们是不是打算合并成一家啊?”陈珈瑶阴阳怪掉的问。 闾丘瀚却认真的回答了:“不可能,华都绝对不能和优秦合并。” 陈珈瑶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公司件事关生存的波涛以及暗涌,只是闾丘瀚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太过严肃正经,让陈珈瑶不好再就这个玩笑埋汰她,于是就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话题上:“可是你要知道,陈珈瑶的老婆也是在华都上班,而我要是也去华都上班的话,再让我妈或者陈嘉楌知道了,你让他们怎么说?” “高小黎是在分公司上班,离总公司并不近,她见不着你。至于咱妈和赖檐那里,你自己只要不提,谁会问你。” “分公司?分公司和总公司有什么区别么?” “自然的,总公司待遇肯定更好。”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话,立刻就抓着了他的把柄般说道:“既然待遇好,你为什么不把高小黎调过去,你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么。这点后门都不给自家人开,你是怎么做人大哥的,高小黎好歹算是你弟妹,你也不想着多照顾照顾。” 闾丘瀚无奈的想着,这个时候拿我当人家大哥看了,平时你们陈家人有人把我当自己人看了,弄的我现在还跟地下党一样。 “陈珈瑶,你连你弟妹的名字都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喊,也没见着你多亲近人家。” 闾丘瀚这话让陈珈瑶差点就恼羞成怒了:“胡说,我平时叫陈嘉楌的时候不也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的?谁像你,赖檐赖檐的,这么土的名字是我爸我妈喊的,你叫这么亲近干什么?” 眼看着话题又要偏离了,而且闾丘瀚似乎还有任其发展蔓延的趋势,不过幸好陈珈瑶反应不慢,即使拉回了缰绳调转马头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你说你让我去你公司干什么,难道就真的让我坐在你办公室的门口,打电话跟人聊天扯皮,上网购物混日子?” “不用坐门口,我办公室里就有一个小隔间。” —— “不去,我不去。”陈珈瑶再三重申。 “我又没勉强你。”闾丘瀚一本正经的说。 “你少来这套,你和秦筱尹都是一路人。说什么要是辞职就要赔几十万的违约金,我就是老老实实的在她公司待了三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这个违约金,这儿也太黑了。” “你签合同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仔细看?” “别跟我提合同,我就是看的一直不漏也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简直跟逼良为娼似的。”陈珈瑶说着最后一句话,总觉得那个词不是自己应该能说出口的,她真想扇自己一嘴巴。 闾丘瀚停了一会儿,语气中肯的说:“阿瑶,你以后真要跟张瑜桦保持距离,以前你说话都没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 陈珈瑶想了一会,点点头:“确实,我以前要是说错话能被我爸教训半天,他最看重这些。”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闾丘瀚就说:“你自己考虑,反正那几十万的违约金我还出得起。” 陈珈瑶立刻就小家子气的接了一句:“秦筱尹总不能还真的会要你这个钱吧?” “放心——”闾丘瀚说出的这两个字让陈珈瑶暂时的松了一口气,“这笔钱如果我们不给她,秦筱尹一定会堂而皇之的追着要。” ------------ 第五章 底线后的底线 陈珈瑶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向资本主义屈服。况且,她和闾丘瀚这么分开着也不是办法。 去华都上班的时候,陈珈瑶出门后还要做贼心虚的提防着自己别被老妈发现上班的方向不对。等到了华都总公司的楼下后,竟然看到张瑜桦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衣裳,说套装比较休闲,说休闲又有点职业范儿,人模人样的站在台阶的最上面。 陈珈瑶一见着她,就问她怎么在这里:“怎么着,知道我第一天来华都上班,你还准备来保驾护航呀?” “我才接了你老公的一条广告,就要了一间办公室坐两天感觉感觉……恩,你放心,我给你老公算的是亲情价。” 陈珈瑶心说这什么情况,怎么全凑在一起了。她很不厚道的问:“闾丘开后门都开到你头上来了?” “有后门,不走白不走,反正这钱给我也是给,给别人也是给。你家陈嘉楌的媳妇都被调到华都的总公司了。你跟了闾丘瀚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发现他有时候真不是盖的。” “高小黎也进总公司了,我怎么不知道,连听高小黎说都没有说过。”陈珈瑶惊慌慌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瑜桦已经揽着她的肩膀走向电梯了。 “好像是今天才调过来,你老公说好像是你的意思——恩,有后门,不走白不走,这话就是你说的,我听着可真实在啊。” “要是让高小黎见着我了,那事情怎么说?” “直接给她看合同,反正你没那几十万赔给秦筱尹。” 陈珈瑶听到张瑜桦说这话,立刻就叫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她,不愧是奸商啊,我卖身卖肾都凑不齐几十万给她,她这是什么样朋友……” “你怎么不说你们家闾丘瀚是什么样的老公?”张瑜桦撇着嘴嗤笑着反问,“你用得着卖身么,你这身价现在可是很金贵的。” 张瑜桦带着陈珈瑶上了三十多层,一路上,两人还在不停的唠叨,尤其是张瑜桦,不停的说着陈珈瑶这就是没事找事,放着闾丘瀚不用,自己还要找什么工作,结果还不是要被闾丘瀚给弄过来,她简直就是白折腾。 陈珈瑶没回答,就是问:“这下可好了,你,我,还有高小黎,再找个小宋,咱们四个人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别,别跟小宋打,他的牌太精了,有天跟他还有两个秘书在休息的时候打麻将,我最后输的只剩下几十块零钱。那两个秘书估计是跟小宋打习惯了,勉强保本。你老公有好几个秘书,长的都不错,但是你放心,年纪都不小了,也都结婚了,都是好人。” “你牌品这么差,怎么还能输这么多。” “我要是牌品不差的话,别说是剩几十块,估计一分不剩还要欠一屁股的债了——谁牌品差了,谁牌品差了,打错牌不让人反悔的才没牌品。” “你这是带我去哪?人事部还是哪里?” “人事部?总裁夫人还用去人事部么?” “张瑜桦,你敢给我说漏嘴了,我就撕了你。” “——你撕了我有什么用,这分明就是你老公使的手段,想在你们家给自己争个名分,对你的分居政策举旗抗议来着。我先说好,什么事情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这大楼里面的一个临时工,这条广告做完了就要闪人的。” 张瑜桦带着陈珈瑶来到闾丘瀚的办公室。宽敞的走廊尽头是一间房间。门外的一角有一台很大的办公桌,明显是有人使用的,电脑文件都摆在上面,甚至还有水杯和盆栽。走廊的两边全是单独的办公室。张瑜桦忽然指着其中一间说:“这就是小宋的办公室,他那里有五子棋和跳棋,还有一副麻将。”然后又指着隔壁的一间说:“这是你老公身边秘书长的办公室,她那里有扑克还有杂志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茶……” “张瑜桦,你来华都几天了?” “就昨天才来的。” …… 陈珈瑶不说话了,因为两人已经站在了闾丘瀚的办公室门口了。 “我先下去了,你就听你老公的安排吧,记得能用电脑后立刻上线啊。”张瑜桦替陈珈瑶敲了敲门,然后就离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比陈珈瑶还要大上好几岁的女人,带着银边眼睛,穿着黑色的套装,挽着头发,人显得很严肃古板。陈珈瑶也不管她是谁,立刻就说:“您好,请问总裁在不在?” 那女人打量了陈珈瑶一眼,倒豆子一般说着:“你是哪一位,请问预约了没有?” “没有预约。” 陈珈瑶心说这就是在家里以及在外面的区别啊,见一面好要预约。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陈珈瑶就听到房内有一声房门被拉开的动静,然后就听到闾丘瀚的声音:“王秘书?” 王秘书转过头,陈珈瑶与闾丘瀚两人正好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对方。 “你到了。”闾丘瀚只穿着衬衫,袖子竟然还卷了起来,让陈珈瑶不得不怀疑他一个总裁除了写写画画动动脑子,难道还有要干粗活重活的时候。 陈珈瑶不知该怎么同闾丘瀚说话,于是干脆就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王秘书,你先出去一下,让小宋在十分钟后进来一下。” “是。”王秘书看都没有看陈珈瑶一眼,极其冷静的就昂着头走了。 陈珈瑶却转头看了一眼王秘书,然后就进了闾丘瀚的办公室,顺手也把门都关上了。 “你既然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在楼下本来是想告诉你一声的,结果被张瑜桦给送了上来。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公司不是有自己的宣传队伍么,怎么还用从外面请人来。张瑜桦她行不行啊?” 闾丘瀚的办公室很宽敞,左边和右边还各有一扇拉伸门。闾丘瀚笑着说:“张瑜桦是你朋友,连你都这么说她?公司虽然有自己的宣传部门,但是这次广告不同以往,光是钱就要狠狠的往里面砸,从外面也请了不少人来,甚至还有一个知名的导演。张瑜桦可是正儿八经靠着能力被选上的,我只不过是见她在人员备选里,就让小宋直接把她选了出来。等一会小宋来了后,让他带着你熟悉公司吧。” “让小宋?” “我倒是是想亲自带着你熟悉环境的,不过你肯定不会同意。” “那是,万一我要是遇到高小黎了怎么办?你这是不是故意的,这一栋大楼里,我们两人要是遇上了你让我怎么说,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上班,估计陈嘉楌也一定会知道。你知不知道陈嘉楌现在比我妈还难缠。”陈珈瑶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 “是你让我照顾弟妹的。” “那是我弟妹,你刚才干什么呢?”陈珈瑶的态度不像是来上班的,而像是来探班的。 闾丘瀚笑了起来,搂着陈珈瑶就往左手边的的房间走去:“只不过是来上班而已,连张瑜桦都在这里,这环境对你多好。你现在应该先主动告诉高小黎,说自己被调到了华都,而高小黎的调职通知也是今天才下的,她肯定也借着这个时机告诉你。中午你们妯娌两人说不定还能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至于赖檐和咱妈,你直接就说优秦国际那边违约金的事情。” “你行,这事情说来说去,都骂不到你头上来,我妈一定会说是秦筱尹太黑了。说不定还要连着张瑜桦都倒霉,亏那天我妈还因为张瑜桦帮忙找了工作的事情请她去家里吃了一顿饭。” 闾丘瀚拉开门:“又不是什么大事——看看这里怎么样?” 陈珈瑶看到是一间带点和风的房间,米色的墙壁,还有一张榻榻米,旁边有一张矮桌,以及靠着墙的米色衣柜,不知里面都塞了什么。 “一般般。”陈珈瑶不怎么捧场的说。 闾丘瀚笑了笑:“你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休息,旁边的那一间可以做你的办公室。而且,这一层只有几位秘书,通向这里的电梯也是有权限的。只有部分人能上来。” 陈珈瑶听明白了闾丘瀚这话的意思,她没说破,只是嘲笑了一句:“哟,那看样子张瑜桦的权限也不小啊。” “她连顶楼都转悠了两圈了。我的安排怎么样?”闾丘瀚看着陈珈瑶问。 “不怎么样,你想的倒好,在家里没机会当一家之主,就想着在公司控管理我。我懒得理你这种心思,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拿着钱在你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 闾丘瀚认真的说:“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这不会影响到你。对外就是实习秘书,跟着王秘书和小宋。” “我要跟张瑜桦一起去宣传部,或者是和高小黎在一起。” “陈珈瑶——” 陈珈瑶立刻就看向闾丘瀚的眼睛:“不然我这就回家拿你留给我的信用卡,不就是几十万么,我老公不在乎这点小钱。” 闾丘瀚伸手揉了揉额头,陈珈瑶看到他手上戴着的戒指,还没来得及问他戴上戒指后有没有被人问起什么,就听到敲门声以及小宋的声音。 ------------ 第六章 八卦?! 陈珈瑶跟着小宋从三十多层边走边聊天,等着两人走到了一楼的时候,又继续从一楼边走边聊天回到了三十多层。 众人看到这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跟总裁的第一助手小宋走在一起,而且颇为亲密。于是一向很低调的华都聊天室瞬间就爆发了。 麦羊羊:谁看见那个跟总裁助理宋先生走在一起的女人了,谁看见了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夏洛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联合国秘书长: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1 麦羊羊:这女人是谁这女人是谁这女人是谁?????!!!!! 夏洛克:麦羊羊童鞋爆发了…… 妙手仁心:爆发+1 夏洛克:你们这帮人,别重复姐的话。 联合国秘书长:我怎么从羊羊的话中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啊…… 夏洛克:酸味?! 妙手仁心:小宋同志还是很受欢迎的嘛——(语重心长)。 夏洛克:麦羊羊童鞋,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加油! 麦羊羊: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 联合国秘书长:她疯了。 夏洛克:她抽了。 妙手仁心:她醋了。 我就是陈夫人:同志们,我终于迎来了革命胜利的曙光了。我竟然接到了调到总公司的通知,总公司啊总公司,简直跟去年我老公跟我求婚的时候一定激动…… 麦羊羊: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 联合国秘书长:= = 妙手仁心:姑娘,告白吧。小宋同志应该还是光棍,你还有机会,勇往直前的上吧! 夏洛克:从标点符号上来看,麦羊羊童鞋不是复制黏贴,而是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恭喜陈夫人加入八卦总部。 联合国秘书长:恭喜恭喜,等你来了大家聚餐。今天聊天室里的死人怎么这么多?= =我听夏洛克的话总觉得很冷,还有你别总改马甲。 麦羊羊: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 夏洛克:估计都是都被麦羊羊童鞋的咆哮给轰跑了= =小马甲哟,脱了穿哟,穿了再脱哟:-D 我就是陈夫人:麦羊羊怎么了,哪个女人? 妙手仁心:先不管马甲,她这人永远都是这种极品的德行,只要一开口就知道是她。 夏洛克:回陈夫人,总部今天新来一位大美女,现在正跟总裁助理小宋同志走在一块,麦羊羊同志因爱生妒,正在咆哮挠墙。 联合国秘书长:夏洛克我大概能猜出是谁,妙手是谁,你们认识? 夏洛克:不认识 妙手仁心:不认识 联合国秘书长:= = 我就是陈夫人:也是新人啊,真巧啊……麦羊羊去套那女人麻袋,让她离你男人远点。 夏洛克:=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陈夫人你不能这样啊,贤良淑德这个词你要记住啊。 联合国秘书长:她就是一暗恋人家的,自己上线抽风还不敢告白。 麦羊羊: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女人是谁 啊啊啊啊啊 啊?????!!!!!!宋先生竟然对她笑了,笑了,笑了……他对我都没有这么笑过,啊啊啊啊 啊啊,我现在就要请病假回家砸盘子摔碗去。 夏洛克:病假?你精神病吧。 联合国秘书长:请吧请吧,然后我就能从考勤上查出麦羊羊同志是谁了。话说你现在是不是在跟踪人家,怎么看的这么仔细。 麦羊羊:~~o(>_<)o ~~我恨你们 *********************************** 陈珈瑶和小宋正在说起工作安排以及时间问题,两人的手机忽然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两人各自都收到了一条短信,而发件人竟然都是张瑜桦。 陈珈瑶收到的那一条是:找个电脑,上线,给你看好东西。而小宋的就更简单了,只有几个字:进聊天室。 陈珈瑶不知道小宋收到的短信是什么,甚至也不知道是谁发的,而小宋同样也不知道陈珈瑶收到的是什么。陈珈瑶不明白这短信是什么意思,随口就说了一句:“张瑜桦又抽风了是不是。” 小宋立刻抬头说:“我也收到了张小姐的短信。” “她说什么了?”陈珈瑶立刻就去看小宋的短信,然后又把自己的读了一遍:“你说她捣鼓什么事呢?” 两人这时候已经准备回办公室了。陈珈瑶一直在和小宋商量自己做什么比较合适,也不知道小宋是没有闾丘瀚的口谕还是已经得了他的口谕,他也不敢乱说话。陈珈瑶一门心思的认定自己应该从基层做起——而所谓的基层,至少也该是十楼一下的基层,只是三十几层的总裁办公室,她还是慢慢的爬吧。 因为张瑜桦的短信,陈珈瑶和小宋立刻就决定去一探究竟。陈珈瑶也没有去闾丘瀚的办公室报到,直接就跟着小宋去了他的办公室,小宋的办公室是私人的,只有一台电脑。小宋先让陈珈瑶上线,给张瑜桦发了一句:“你不上班么,上班的时候你还玩QQ,Q你的头啊,什么事?” 然后小宋也就用自己的账户登录进了华都聊天室。 张瑜桦很快的就发来了一个聊天室的账号。小宋一看,就说:“这是公司内部的聊天室。” 陈珈瑶立刻就想到了小宋的马甲,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宋才一进聊天室,就是各种的刷屏和咆哮。陈珈瑶看到的眼花缭乱,从那些马甲中似乎还认出了张瑜桦和宋山愚的。她说:“我先去闾丘那借个电脑,你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顺便把记录给我留一下。” 说着,陈珈瑶就快步出了小宋的办公室,走到闾丘瀚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门。等着闾丘瀚开门还没有问一句情况怎么样,陈珈瑶站在门口劈头盖脸的就问:“你不是有个笔记本电脑么,借给我用用。” “你干什么?”闾丘瀚问。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陈珈瑶有点急的说:“借我用用,快点,我不乱翻你里面的东西,就是有小姑娘给你的情书邮件我都不会看的,快点快点,小宋还等着我呢。” 看着陈珈瑶脸上带着焦急又好笑的表情,闾丘瀚忍不住狐疑的问:“你们两个究竟要干什么?” 陈珈瑶推了推闾丘瀚的肩膀:“去聊天室里看八卦,你快点给我去拿,我等着看八卦呢。” “你去小宋的办公室?”闾丘瀚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递给陈珈瑶。 “难道让我跟你一起看八卦啊,你叫什么?小酸梨涡?”陈珈瑶白了闾丘瀚一眼,夺过闾丘瀚手里的超薄笔记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闾丘瀚愣了一会,然后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给宋山愚打电话:“喂,宋山愚,你上次说的我们公司那个聊天室的号码是多少,我能不能进去……” 陈珈瑶捧着闾丘瀚的笔记本回到小宋的办公室的时候,小宋已经在霹雳巴拉的打字了。 “太太,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小宋一本正经的建议。 陈珈瑶笑了笑,没说话,掀开电脑打开,然后让小宋复述了一下号码,进去了—— 陈珈瑶看着满屏满屏的字,不知是该用血雨腥风形容还是战火连天。而且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于是就干脆问小宋究竟在吵什么,这么热闹。 小宋停顿了一会,然后才说:“楼下的人看到我带着太太你在熟悉公司的情况,于是就猜测你究竟是谁?” 小宋刚说完,陈珈瑶就看到一个叫“夏洛克”的马甲蹦出来叫了一句:“你们再怎么猜测也没用,说不定那个大美女就是小宋的女朋友。华都整天人来人往的,你们见着小宋同学什么时候亲自出马过?” 陈珈瑶抬头看了小宋一眼,而小宋也同时看向了陈珈瑶。 “老板不知道我们在玩这个吧。” “你老板知道,而且,我估计他还能搞到号码进来。”陈珈瑶面无表情的说。 “这谁在胡说八道,无聊。”小宋悲愤交加。 陈珈瑶又看了小宋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到屏幕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张瑜桦。” **************************** 麦羊羊:不要啊不要啊啊,宋先生怎么能看上她,这两人不配啊,那女人的年纪明显已经不小了,看着好老啊啊 **************************** 小宋再次看向陈珈瑶,正好看到陈珈瑶对着屏幕冷笑两声。 ************************* 联合国秘书长:麦羊羊这话就不对了—— 妙手仁心:你当小宋还年轻啊,他也不小了,就那一张娃娃脸能装嫩,十八岁的时候像个二愣子,二十多岁的还是这副样子,估计三十多岁依旧能再接再厉的继续保持 ************************* 这次轮到陈珈瑶看向小宋了。 ************************ 联合国秘书长:——这年头还是很流行姐弟恋的。 夏洛克:你才老呢你才老呢你们全家都老,你这话让我这把年纪的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我就是陈夫人:只要真心相爱,年纪算得了什么。 妙手仁心:跟人小姑娘在一起,自卑了吧,羞愧了吧 夏洛克:你才自卑你才羞愧你们全家都自卑羞愧…… 麦羊羊:真心什么鬼啊相爱个鬼啊,陈夫人别说这种话了我的心都快碎成饺子馅了 ************************ “小宋,你不上去说两句?”陈珈瑶问。 小宋摇头,与他的真实的年纪相比就显得比较水灵的脸上全是隐忍和悲壮。 ************************ 麦羊羊:这也让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我的宋先生怎么就这么那么啊 联合国秘书长:怎么哪么了? 夏洛克:这句话好让人遐想羞涩啊……讨厌 我就是陈夫人:我明天就去总公司上班了,到时候也见一见那个女人长的漂不漂亮,配不配得上宋助理。 小酸梨涡:漂亮,很漂亮,是宋助理配不上她。 联合国秘书长:新人?欢迎新人!! 妙手仁心:欢迎欢迎 麦羊羊:这谁啊啊啊,这谁啊啊啊,一上来就刺激人,谁配不上谁啊,谁配不上谁啊 夏洛克:小酸梨涡?话说现在怎么还没见到小甜酒窝啊?梨涡和酒窝是啥子关系哟,好让人遐想羞涩啊……讨厌 联合国秘书长:== 妙手仁心:== 小酸梨涡:夏姑娘和仁心兄是啥子关系哟,好让人遐想羞涩啊……讨厌 联合国秘书长:= = 麦羊羊:他两根本就不承认他们勾搭在一起了。 夏洛克:无耻,无耻,复制黏贴无耻!!! 妙手仁心:卑鄙,卑鄙,诽谤我的人太卑鄙!!!! 麦羊羊:看吧,两人同步率都这么高了,还不承认有一腿。 夏洛克:滚,拿我跟你凑一起应该是诽谤我才对,你们两个都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 小宋:“小酸梨涡是谁?” 陈珈瑶:“你老板,连张瑜桦都看出来了。” ------------ 第七章 出轨?端倪! 陈珈瑶就坐在小宋办公桌的斜对面,两人之间隔着的自然就是两台电脑。陈珈瑶看着小宋,一副“我是想憋着不笑来着可是我实在快憋不住了”的表情。 小宋看了看电脑,然后又看看陈珈瑶,刚才被那位“妙手仁心”说成了“装嫩的二愣子脸”的脸上是一种便秘的难看表情,等了一会儿,他终于不置信的问了出来:“这人是新冒出来的,还像是个女号,太太你怎么知道是老板?” 女号?你也不用的是女号么?陈珈瑶没好意思说出“小甜酒窝”这四个字,只能在心里腹诽着:要不是跟你这极品的网名作对比,我至于一时嘴贱说出这么极品的网名么,要不是听我的胡言乱语,闾丘会脑子发晕就用了这四个字了么。 “刚才从他办公室里拿电脑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要进聊天室里看八卦,他问的没完,我就随口就说了这几个字用来堵住他。况且,这个聊天室里都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人,除了闾丘那个护短的能夸我两句,还能有谁会觉得是你配不上我。”不愧是嫁了人年纪又真的已经不小的女人,说话就是豪爽,尤其就是对着小宋这种还真是娃娃脸的人——前几年看着小宋的时候还觉得是同龄人,现在再一看他,却觉得自己真的是比他年纪大一些,连说话都不一样了。 小宋很真诚实意的说:“还有张小姐。” 聊天室里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那个小酸梨涡也没有冒头几次。而那些人已经从陈珈瑶的年纪看起来很大说到了小宋的真实年纪,有人说是二十五,有人说是二十九,甚至还有几个人说他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甚至有一个还猜着小宋应该快四十了。 陈珈瑶看着小宋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样子,她自己也忍不住了,直接就说了出来:“小宋,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反正你那个马甲其实我们也都已经知道了,你不用不好意思,刚才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打的挺欢的么,你就当我不存在。其实那马甲挺好的,况且,闾丘都用了那什么样的……你们两个真跟姐妹花似的。” 小宋那表情,瞬间变成惨不忍睹。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刚才不是在聊天。” “恩,好像是,刚才还见着张瑜桦说没见着你。你说你的啊——”陈珈瑶用一种在饭桌上劝人家夹菜般的语气说道:“都有闾丘给你垫底了,你别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马甲的?” “闾丘瀚给的说的,至于闾丘瀚则是宋山愚跟他说的。” “这么多人都知道?” “不多,加上张瑜桦也就才四五个人知道——那我要是告诉你宋山愚的马甲你会不会心里平衡点,就是那个叫妙手仁心的,说你的脸像是二愣子的那人,那就是宋山愚。”陈珈瑶有点恶意的说道。 小宋没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还怎么着,不过将“妙手仁心”这个词和“宋山愚”这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陈珈瑶当初闾丘瀚提起来的时候却是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张瑜桦在这里就算了,她现在也算是在华都上班的人,可是宋先生是怎么回事,这个聊天室是公司内部的。”小宋还是不死心。 陈珈瑶只能无奈的跟他说了实话:“当初张瑜桦跟你们华都没一点关系的时候,人家就整天跟聊天室里的那些坐办公室里的小姑娘聊的风生水起的。如果真算是内部聊天室的话,你就想着他们算是职工家属,说不定心里就平衡点了。” 陈珈瑶说着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小心拍到了笔记本的键盘上,她哎哟了一声,发现没被自己拍出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将聊天室的页面窗口拖到一边,打开浏览器后,直接就看到闾丘瀚常用的邮箱就被保存在上面,于是就直接登录进去。 估计是闾丘瀚今天还没有收发邮件,邮箱中竟然有三十多封邮件。陈珈瑶一看这么多邮件,张口小声的就说了一句:“真是个大忙人。” 小宋已经鼓起勇气重新混进了聊天室,以小甜酒窝的名义安慰着麦羊羊,陈珈瑶偶尔看一眼聊天室的动态,见到他发出去的一段段语重心长的话,还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甚至是带些女性的角色的言论,陈珈瑶就忍不住想笑,不知道的就算了,偏偏这个“小甜酒窝”就坐在自己对面,就觉得太搞笑了。偏偏还有宋山愚和张瑜桦这些知情的人也跟着装模作样,陪着小甜酒窝瞎搅合起哄。 小宋听到陈珈瑶的轻轻的嘟囔声音就问她怎么了。陈珈瑶很随意的说:“没什么,正在检查你老板的邮箱,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让我发现的东西,放心,公司的机密什么的我是不会看,我就看看私人的东西。” 从小宋的态度上,陈珈瑶就看出了敌人和战友的区别。小宋抬眼飞快的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用一种不算太低的音量说道:“除了在首页收藏的邮箱外,老板还有一个常用邮箱,其中有一个私人邮件比较多,账户名是老板的名字,密码是太太你的生日。” 陈珈瑶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小宋说的没错,首页收藏的邮箱工作方面的邮件很多,陈珈瑶不用打开看,只是看发件人和邮件主题就能看出来了。陈珈瑶没有一一打开这些邮件,大概的看了一遍发件人后就退了出去,将小宋说的那个私人邮件比较多的邮箱给登录上去了。 这个邮箱中的邮件比上一个的少多了,林林总总加起来还不到十封,其中还有一半是广告邮件。陈珈瑶没有管那些广告邮件,而是直接点开收件箱。 其实陈珈瑶拿闾丘瀚的电脑的时候,并没有要想着检查他的邮箱什么的,觉得没必要,况且,人家都是检查男朋友、老公的手机或者是电脑上的聊天记录,谁会检查什么邮件。她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这茬,然后就那样顺其自然的打开看一看。 ——如果要是能早点知道自己能看到什么,陈珈瑶估计宁愿不看。 收件箱里有四封新邮件,陈珈瑶还是直接看发件人和主题以及时间,也都是今天才发来的。其中两封是什么股市以及地产的消息,发件人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个男人,陈珈瑶接着往下看,一看就不得了了,竟然赫然看到“李桑”这两个字。 陈珈瑶没有立刻点开邮件,而是先看了看主题以及具体时间。 李桑的这两封邮件虽然是连在一起的,但是时间上却距离的并不近。陈珈瑶一见第一封邮件的主题,人差点都要跳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我睡不着了”这几个字。 陈珈瑶一时间砸电脑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这个贱人,说的是什么话,她睡不着就找别人的男人啊,这几个字要有多勾人。陈珈瑶毫不犹豫的就点来邮件,发现邮件的正文内容很短。几行字,连个分段都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也没什么,就是一堆矫情的对月长歌似的抒情废话。陈珈瑶看了看具体时间,发现是今早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收到的邮件。陈珈瑶忍不住就骂了一句不要脸。 陈珈瑶也没有删这封邮件,直接就点开了第二封。这一封的主题就很具体了,也像是人话了,就是四个字:“到早晨了”。 这封邮件的正文比第一封长了有两三倍这么多,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字,大概看起来几乎还不到一千字。陈珈瑶越看脸色就越白,人气的直发抖。邮件里全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像是,早晨吃什么比较好,某某天两人一起吃的那家某某店的某某东西就很不错,她还想吃;像是,问他上午忙不忙,然后暗示自己上午在附近有场活动,缺个男伴…… 看完这封邮件,陈珈瑶已经不想砸电脑了,而是想去撕了李桑——还有闾丘瀚。 她又打开已删除的分类,但是里面没有一封邮件。删除的邮件一般会在删除分类中放一周作用才会被自动处理,不过按着闾丘瀚这种接受邮件的频率,陈珈瑶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些邮件肯定是被他手动的彻底删除了。 陈珈瑶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的雕花玻璃门发出的清脆的声音。陈珈瑶小宋是面对面坐着的,而她正背对着门,听到声音后就下意识的转头,正好看到奸夫*中的男主角出现了。陈珈瑶一见闾丘瀚,顿时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上不动声色顶多就是露出一个寒气森森的冷笑。 男主角后知后觉,心情看样子似乎还不错,可能是因为刚才在聊天室里埋汰了小宋又趁机抬高了他老婆的地方和水准的关系。 小宋见着闾丘瀚进来,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整个人都藏在了电脑后面,尽量不打扰到这两人。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笑着自朝自己走过来,心里简直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 第八章 撒手不管 闾丘瀚有危险而不自知,就瞅着陈珈瑶。陈珈瑶的手还搭在笔记本上,李桑的那封邮件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挂着,把聊天室的窗口都挤到一边去了。 闾丘瀚眼里全是陈珈瑶,等着靠近她后才看了一眼笔记本的屏幕。也不知闾丘瀚是后知后觉还是怎么着,视线从屏幕上扫了一圈,大概还没有看到重点,直接就问陈珈瑶:“你忙完了没有?忙完了我们回办公室去,这是小宋的办公室,你总坐在这里,别人有事进来也不方便。” “你肯定要比人小宋更忙吧。”陈珈瑶冷笑着反问,毫不遮掩的冷笑。 闾丘瀚见她如此,先是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小宋,陈珈瑶正转头看着闾丘瀚,对着小宋的是她的后脑勺。小宋趁机朝闾丘瀚做了一个口型,说了两个字。闾丘瀚下一刻又把视线放到了电脑屏幕上,这一回,看的更仔细了,嘴里还用一种调笑的语气对陈珈瑶说:“你不是说不乱翻电脑里的东西么?” “我是这么说了,可说就说了能算什么。谁会为了翻你电脑里的东西而借用你的电脑,而你的电脑就在手边了想翻的话那顺手也就翻看了。”陈珈瑶的这话有点像是胡搅蛮缠,闾丘瀚也就是笑了笑,他站在离陈珈瑶只有两小步远的地方了,屏幕上字还是看的很清楚的。可是,等他看了那封邮件的时候,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又上前两步,凑在陈珈瑶的身后,低着头再看那封邮件。 陈珈瑶见他看的这么仔细,就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用不着这么认真的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是李桑那个女人,这还有一封呢,我还没给你删了,正等着给你看呢。” 小宋抬头看了看两人,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对闾丘瀚说:“老板,您安排的事情我还有没做完的,我先下楼。你和太太接着聊。” 闾丘瀚已经将这一封邮件看完了,他的表情还算冷静,只是伸手合上了笔记本,然后一手夹着笔记本一手攥着陈珈瑶的胳膊就把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对小宋说:“没忙完就接着忙。”然后又面对着陈珈瑶,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说:“我们回办公室谈。” 陈珈瑶挣开闾丘瀚的手,自己朝着门的方向走:“我自己能走。” 闾丘瀚只好跟在陈珈瑶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小宋的办公室,而这期间始终站着的小宋也就坐了下去。虽然不知道陈珈瑶看到什么了,不过照着刚才她的态度还有冒出来的李桑这个人,他也能猜着大概没什么好事。 小宋握了握拳头,忍住了想在聊天室里发些消息扔些炸弹的冲动。 陈珈瑶走在闾丘瀚的面前,从后面看简直像是闾丘瀚的领导一般。闾丘瀚和小宋的办公室离的很近,陈珈瑶就趁着胸腔中的一股恶气,气势汹汹的就走到了闾丘瀚办公室的桃花芯木门前。她在门前猛的顿住脚步,转身看着闾丘瀚说:“开门。” 闾丘瀚走在陈珈瑶身后,就跟一个保镖一样。见陈珈瑶这副样子,竟然还觉得好笑,不过他脸上依旧摆出些很正经的表情说:“门没锁。”一边说,一边自己就紧赶着上前两步,把门打开了,陈珈瑶立刻就闪身进去了。 闾丘瀚这才跟了进去,被夹在腋下的笔记本就被陈珈瑶夺了过去。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是冷笑多过于愤怒:“我还只不过是随便说了说,这是怎么着的,是我一语成谶了还是你听了我这么说心有不甘怎么着的就整出了这事了。” 不等闾丘瀚说什么,陈珈瑶连忙拿着笔记本嚷着:“来来来,我们来看看第一封,这还有呢,一天两封邮件,这连上午都没有过完呢,就已经两封邮件了,要是等今天过完,你再回几封,你们这一天要联系多少回啊。”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像是她们家小区附近的菜市场的那些菜贩子拎着鸡鸭一样捏着他的笔记本,心里就觉得这事要不是在自己身上,一定很可笑。他走上前去拿他的笔记本,但是陈珈瑶却不松手,只是用一只手攥着。虽然闾丘瀚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笔记本拿回来,不过他没有动,只是说:“你不是让我看另一封邮件么?” 陈珈瑶不怒反笑,紧紧捏着笔记本的手顿时就松开了,也不管闾丘瀚有没有拿稳,会不会把这东西给摔了。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就走到办公桌前,把笔记本打开,登录邮箱,找到李桑发来的那两封邮件。 邮件都不长,他去看了有一会,然后当着陈珈瑶的面就给彻底删除了。陈珈瑶看着证据就这么被他给清除了也没有说话,就猜着他刚才花了这么多时间究竟是在看邮件还是在想应对自己的办法。 邮件删除后,闾丘瀚直接就把笔记本合上了,然后转头看着陈珈瑶,表情跟没事人一样说:“又没什么事情,无聊的邮件而已。” “无聊?”陈珈瑶斜着眼睛看闾丘瀚,“我要是男人的话,大半夜或者早晨看到这些东西,可不一定会觉得无聊。” “那能怎么样,这种邮件,看到也只能当看不到,回复了只怕能惹出事情。你要是有别的想法,那这种邮件就留着你来回复,你比我合适。”闾丘瀚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的说。 陈珈瑶立刻就说:“那好,以后这种邮件你要真给我留着, 我倒要看看那些女人一天能给你发多少这种暧昧的邮件,整天都说些什么事情。哼,那你刚才手这么快干什么,留着给我回复啊,我现在可是有一肚子的话想给那个李桑说。” 闾丘瀚知道陈珈瑶只是这么说说,自己真要是把邮件留下来,她只会更生气。于是,也就什么话都不说,只听陈珈瑶的。 陈珈瑶和闾丘瀚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后,忽然有点颓败的说:“算了——我去找小宋。” 闾丘瀚连忙皱眉说:“你找他干什么,小宋有自己的工作,你总待在他那里,是不是还想让聊天室里更热闹?” 陈珈瑶又是一声冷笑:“总比待在你这里好。”说着,视线从闾丘瀚的脸上滑到他的胸口,然后又稍微转移一些到了电脑上,最后再次回到闾丘瀚的脸上,绷着脸就摔门出去了。 闾丘瀚盯着门看了半天,觉得自己这事做的也没错,不然按着陈珈瑶的性子肯定没这么轻易就算了——或者说她心里难道还有别的打算?闾丘瀚又把自己说出去的话也想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漏洞,这全都是李桑的一厢情愿,而且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搭理过,说自己不忠出轨也没有证据。 闾丘瀚其实还是很希望陈珈瑶能为了这件事情出面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人家都是怎么着怎么着的,他也希望该怎么着,而陈珈瑶也该有做妻子的样子,先不管这轨究竟有没有出,态度还是要明确的,最好是有那种“这事情这女人交给我你给老实点”的气势。偏偏陈珈瑶此刻还是撒手不管的样子,让闾丘瀚觉得自己都想生点事情,让陈珈瑶的注意力往自己这边放一放。 陈珈瑶心里怒气难平,平时没骂出口的脏字全都往李桑身上招呼,骂完了李桑又骂闾丘瀚,就说他这个人是个死的,别人都这么整了,还当没事一样,要是别的正经女人还好,告白都不好意思更何况是勾搭男人,可这人是李桑,这才是她第一次用闾丘瀚的电脑就发现这种东西,那要是平时呢,她发过多少了,闾丘瀚竟然还一直放任着,要是别的女人见着对方不搭理自己,肯定早就放弃了,这人啊,这人……陈珈瑶又开始骂自己,之前肯定是就是气糊涂了,连这种邮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没有问闾丘瀚。 “男人就是贱,收到这种邮件,脸上不当回事,里面肯定还是笑的暗爽,有小姑娘中意,发这种酸不拉几的东西……”陈珈瑶一边碎碎的骂着,一边冲进了小宋的办公室。 小宋早就从聊天室里出来了,正在看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见陈珈瑶进来,也没有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陈珈瑶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然后才问出声:“太太有什么事情?” “太什么太,我就是一打工的,你是我领导,我现在是跟着你的当然要找你安排工作。” 小宋连忙就去摸电脑旁边的电话:“那我问一下老板……” 陈珈瑶伸手按下电话:“一个小白领,安排个职位还要总裁,这能合适么?” 小宋点头:“老板说合适就适合,这主意我做不了,还是要请示老板的。” “请示什么,我要么跟张瑜桦在一起,要么跟高小黎在一起,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看别的女人给你老板发暧昧邮件的,更不是整天守着你老板以防跟别的女人鬼混的。”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只差拍桌子了。 小宋连忙替自己老板澄清说:“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李桑那个其实没什么,老板根本就不理会她。太太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陈珈瑶用一种很干脆的语气打断了小宋的话,“我就等着看他怎么解决那个李桑的事情。” ------------ 第九章 刺探敌情 现在小宋在陈珈瑶面前,完全不是他老板的助理,而是升级到和张瑜桦一个档次上的闺蜜了——也许是降级。陈珈瑶气势汹汹的大谈男人是如何如何,小宋面无表情,心中无奈悲鸣——我也是男人。 小宋虽然是个合格的听众,但是附和陈珈瑶的工作明显就不行,陈珈瑶没得到什么语言上的安慰和支持,要不是这事情有点儿不好开口,她早就给抖落抖落了。 陈珈瑶一直就在小宋办公室里坐着,唠叨完了就开始坐在一边,表面上是在看看报纸翻翻杂志,可是心里全都是在琢磨那个李桑究竟要闹哪一套,想到多了,自行脑补,脑子里就出现了家庭伦理剧中最常见的一幕,正室风风火火的扯了年轻的小姑娘的头发狠劲的扇人家耳光。 陈珈瑶在这里胡思乱想,一会儿脸上乌云密布,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冷笑连连。小宋看文件的时候,时不常抬头观察她两眼。 在小宋的办公室里用无声的气场折磨了小宋近一个小时后,陈珈瑶接到张瑜桦的电话,说是快要午休了大家一起吃饭。陈珈瑶就说自己在小宋的办公室里。 “哟,才第一天上班就跟人家年轻的总裁助理传出绯闻了,陈珈瑶你也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滚。” “中午一起吃饭,一起吃饭,顺便问问你的绯闻小男友来不来,说不定带着他,在职工餐厅会有便宜占。” “那你还不如带着闾丘瀚,占的便宜更多。” “那你肯定不愿意,快点,我宣传部等着你们。” 张瑜桦挂上电话后,陈珈瑶立刻就对小宋说:“张瑜桦的电话,说是快到午休时间了,要去吃午饭。” 小宋被陈珈瑶折磨的精神高度紧张,简直跟陪着闾丘瀚很他谈判的时候一样。他连忙就点了一下头说:“是。” 陈珈瑶将手边的报纸杂志都收拾好,然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头看到小宋正看着她,没有一点动作,于是就说:“你跟我们一起去职工餐厅吃饭吧。而且我还找不这宣传部在哪里,张瑜桦让我去那里找她。” “那我送太太你过去,我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做完,而且我一般在一点左右才吃午饭的。”小宋站起来伸手去拿自己的西装外套。 “既然都带我下去了,那顺便也就一块吃饭吧,张瑜桦也是才来公司的,肯定不熟悉,有你带着比较好。哪有午饭这么晚吃的,回头让闾丘给你加工资,整天都浪费在他还有公司这边了,害你连个女朋友都是没时间交……” 小宋听到陈珈瑶说“女朋友”这三个子,脸色又尴尬了几分,但还是沉默着穿上了外套。陈珈瑶等着小宋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办公室。 陈珈瑶大约有一个多月没工作了,心态虽然还好,但是猛的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感觉有点发憷的,幸好有张瑜桦和小宋陪着——那心态,真给转校生的情绪差不多。 之前小宋领着陈珈瑶熟悉大楼的时候,正是人上班工作的时候,走廊上的人也不多,大多都在各忙各的——至于经常混聊天室的那些那人,不包括在这个范畴之内。而此刻,走廊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华都公司有职工餐厅,也有就餐补助。而按着张瑜桦的话说,她就是一个临时工,这个案子做完了她就继续失业,所以要趁着没失业的时候把华都职工餐厅里不错的东西吃一遍。 这个时间段陈珈瑶碰到人可比之前多的多了,虽然没有人认识她,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认识小宋的,见着面后还要跟小宋打个招呼。陈珈瑶和张瑜桦此刻反倒像是人家小宋的秘书跟在身后。 张瑜桦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瞪着小宋看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跟陈珈瑶说华都的福利待遇。最后还是陈珈瑶受不了了,直接就说:“你都说自己就是一个临时工了,那你还研究人家的福利待遇干什么?” “要是福利待遇好了,我就走走后门,看看能不能进了华都做一阵子小白领啊。”张瑜桦理直气壮的说。 陈珈瑶握着右手,忍住了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说:“优秦国际待遇也不错,你怎么不去那里,你跟秦筱尹不是好姐们,这点忙你怎么不找她帮忙。” “别,别,你别看秦筱尹平时人还不错——” 谁会觉得她平时不错?陈珈瑶怒。 “——但是工作上她这人才刺毛了,吹毛求疵的,我受不了,咱自由惯了,不能受她那个气。” “哟,照你这么说,华都就是能让你混日子所以你来愿意来的吧。” “胡说,我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不信你问小宋,我在这一行还是有点口碑的。” 小宋根本就没帮张瑜桦说话,他此刻已经顾暇不及了:他领着陈珈瑶,也就是低调的总裁夫人,虽然是新职工,但是老板根本就没给安排什么职位,但是如今让人见着是自己带着她,自然就是秘书或者助理一类的实习了,而这究竟算不算的上一种自作主张,小宋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张瑜桦和陈珈瑶肩膀贴着肩膀一起走着,然后小声的问:“喂喂喂,闾丘瀚给你安排了什么职位,有没有弄一个领导当一当?“ “不知道,你去问小宋,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我见他整理隔间心里还猜着是不是办公室,结果人家收拾的是休息室,别说是办公桌,我现在就是连一张自己的椅子都没有,在小宋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 “休息室?”张瑜桦的脸上露出一个很下作的笑容,然后噙着那种笑容点着头若有所思的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什么上班啊,他就是把你弄过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而已。你别总跟着人家小宋啊,上午聊天室里的那些你难道没看啊,人家小宋一表人才的,你总跟着像什么样子,也不怕给暗恋小宋的那些年轻的女职员诅咒扎小人。照我的设想,你就待在闾丘瀚的办公室里,整天的盯着他,虽然他的几位秘书大姐都是没什么威胁的,但是还是要小心点为妙,免得趁你一个没注意,闾丘瀚就被人攻陷了。” 陈珈瑶顿时就想到了李桑了,但是此刻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这个公司什么时候跟那些小明星娱乐圈都混在一起了?” “你让小宋说。”张瑜桦喊了小宋一声。小宋连忙对陈珈瑶解释:“公司前几年的时候就开始涉足演艺圈了,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老板想从侧面开始提升公司的含金量和水准。这些年也捧出了不少人,赚了不少钱。” 张瑜桦连忙举手说:“老板,要是有什么作品,我能不能演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乙丙丁,只要是古装戏就行了。” 陈珈瑶连忙扭了一下她:“滚,你当这是干什么了。小宋,别搭理她,接着说你的。” “没有了,就这么多。”小宋回答道,“公司虽然是涉足这方面,但是这一块并不重心,老板只是前提费了点心,现在已经有专门的人管理这一块了。” “那李桑呢?”陈珈瑶接着问。 小宋看了陈珈瑶一眼,不知该怎么说,张瑜桦不知道是看出了小宋的为难,还是真的是知道里的八卦想一吐为快,连忙再次举起了右手说:“我说我说,这个让我来说。” 陈珈瑶扭头看着她,张瑜桦装模装样的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嗓子,然后才开口,可是一开口那语气就让陈珈瑶想抽她,就跟说相声讲评书的一样。 “说起这个李桑啊——这就说来话长了。李桑这人前两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艺学校的学生,在校的时候也就拍了一点小广告硬照以及在一些片子里演过绿叶。知道《XXXX》不?” 张瑜桦说的是前年很出名的一部国产大片,陈珈瑶不仅知道也看过,陈珈瑶点点头:“你废话,当时还是跟你一起看的。” “人家李桑可是还在里面露过面的。” “这么厉害,我怎么没看出来。” “别说你没看出来,要不是后来找她的资料,就连我看片子这么认真的都没注意到,完全都在看男主角去了。总之,人家前两年之前也演了不少路人,都是正儿八经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的,后来被一个导演看上,演了一个文艺片,从那个时候,人就开始红了。前些时候电影节上,人家也是大放异彩啊,年纪轻轻就拿了大奖,这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说着,张瑜桦拍了拍陈珈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不过,这里面,你们家公司还有你老公也是功不可没啊,没看着小报上点名写着么,人李桑就是被你们家的那位给捧出来的。” 陈珈瑶先看了张瑜桦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小宋,那个眼神哟…… ------------ 第十章 列入黑名单 陈珈瑶脸上是一阵一阵的冷笑,嘴角和眉心都快笑出小褶子来了。张瑜桦看她这样,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样,抓着她的手臂连珠炮弹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李桑那小幺蛾子想勾搭你老公了?” “你给我小声点。”陈珈瑶掐了张瑜桦一把。此刻三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十楼的职工餐厅。陈珈瑶当时就夸了一句待遇挺不错的,整的跟西餐厅一样。 “华都的福利不只这一点点,听说凡是有点官阶的小领导,连每天的交通费都能给报销,一个月两千封顶,出差另算,小职员是一月五百直接发到工资里的。小宋已经跟我说了,我可以照着两千的标准来……行了行了,陈珈瑶,把话题给我转回来,我问你事情呢,是不是李桑真的整出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你怎么会闲的没事问这些八卦。” 陈珈瑶心里也很纠结,想跟张瑜桦说,可是又不想让她知道。告诉她的话说不定她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毕竟旁观者清,可是心里的另一个比较私密的想法就是,这种事情怎么也算是私事,又是和闾丘瀚有关的,陈珈瑶是那种自己的老公就认为是最好的那种女人,就是告诉姐妹自己老公怎么着怎么着,也都想只说些优点以及日常中可爱可笑的小缺点——更何况,两人这才结婚多久,就闹出个小姑娘来,这让陈珈瑶的脸往哪里搁,让她一肚子的气往哪里撒。 张瑜桦脸上闹腾的表情也渐渐的消失了,她认真的看了看陈珈瑶,然后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张磁卡交给小宋:“阿瑶估计还没有磁卡——” “有——”小宋打断她的话,从内袋中掏出两张磁卡,其中有一种应该就是陈珈瑶的。张瑜桦也没有给小宋把磁卡交给陈珈瑶的机会,直接就说:“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更好了,我们两个吃的随便,麻烦你看着帮忙点,谢谢啊,谢谢,我们有事商量。就麻烦你排队了。” 小宋看了看陈珈瑶,又看了看张瑜桦,只好拿了三张长的都差不多的磁卡离开了。陈珈瑶和张瑜桦一直都注视着小宋,直到他离开以后,张瑜桦立刻就攥住了陈珈瑶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附近的一张桌子边,按着她坐下:“最近我这边也有点忙,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事情?”陈珈瑶继续打量装饰的很漂亮的职工餐厅。 “鬼才信你没事,快说,你要是连我都瞒着就太不够意思了,想我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结果你还信任你姐妹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陈珈瑶真想用什么堵住张瑜桦的嘴。 “你快说啊。” “我在想着怎么说。”陈珈瑶也呛了一声。 张瑜桦立刻就安静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陈珈瑶。大约等了两分钟,张瑜桦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不算大,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你想好没有,你是不是还要再酝酿一会儿情绪啊。” 陈珈瑶白了张瑜桦一眼,嘟囔了一声“三八”后就开始从来两人那天晚上自己不小心开的一句玩笑说起,然后又到闾丘瀚认真的态度以及反驳。张瑜桦听完发表意见:“你这张嘴讨人嫌起来真也是个极品。闾丘瀚怎么也就当真了,然后呢?” “然后就没什么了,我回家,然后找工作,然后你要帮忙,然后秦筱尹出卖——” “什么出卖,秦筱尹不是那种人啊,你要是说她,你怎么不说你老公,明明就是他使的手段耍的聪明,连我都是被他忽悠过来的——”张瑜桦看着陈珈瑶脸上不解的表情,就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接这个工作啊,我多少年没参加过集体活动多少年没和人合作了,要不是他说会把你弄进华都来,我才懒得搭理他呢,弄得我整天遇到喜欢的人要笑,不喜欢的人也要笑,苦死我了。你看看,为了你,他整了多少人,连高小黎都被他弄进来了。哼,我就怀疑他这是变得法子的想给自己正名,要是让高小黎发现蛛丝马迹了,陈嘉楌不也就知道了,到时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你心里都明白还怪秦筱尹,陈珈瑶不带你这么不厚道的,你服软就服软,护短也就护了,但这事主要责任在闾丘瀚啊。” 陈珈瑶瞪了张瑜桦一眼:“你的脑子被总琢磨这些事情行不行,管他是想让高小黎或者我们家里人知道还是别的,你弄这么清楚干嘛?” “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要是敢说不知道才真是有鬼。接着说,然后呢,我知道你现在上班了,然后!” 陈珈瑶四处看了看,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她依旧用一种只有张瑜桦能听清楚的音量说:“还能怎么样,一来到后就跟着小宋到处走,熟悉环境,然后被你叫到网上去。亏是自己人,不然谁第一天上班就能这么嚣张的偷懒聊天。小宋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台电脑,他要用,然后我就去找闾丘瀚要电脑。他把他的笔记本给了我——” “然后你就在他的笔记本了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张瑜桦打断陈珈瑶的话问。 陈珈瑶再次白了她一眼:“没错,就你聪明,我看到了李桑发的邮件。大半夜的一封,大早晨的一封,尤其是夜里的那一封,就是说什么睡不着这种暧昧的话,真是不要脸。” 听到这里,张瑜桦脸上竟然浮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陈珈瑶奇怪的问:“怎么了?” “那幺蛾子矫情起来也真过文艺的,她还挺聪明的。半夜发这种没捅破的邮件勾引男人。” “她还是凌晨一两点左右发的,闾丘现在还是有些失眠,睡的不多,我就奇怪了,她挑这个时候发邮件,究竟是知道闾丘的生活习惯还只是半夜的这个什么勾当人容易点。大早晨发的那个邮件说的还含蓄,就是问问好什么的。不过闾丘瀚好像也没有搭理她,发现我看到这邮件了也不慌不忙的,当着我的面就跟删了。” “要真是这么说的话,那你就要小心点了,这年头的小姑娘,手段可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啧啧,你老公就是块金砖,太扎眼了,谁都想要。不过你放心,别忘记你们结婚的时候还是签过协议的,要是真因为什么第三者离婚了,闾丘瀚他不就是破产了么——” 陈珈瑶瞪着张瑜桦,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就听到她接着说:“不过这也说不定,有钱人也都有脑子,什么资产转移啊,这些事情整天听说……” “张瑜桦,你够了没有,闾丘瀚他不是那种人。”陈珈瑶已经有点儿生气了,压低了声音说她。 “既然你都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你还担心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你老公整天被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小姑娘惦记着,你心里能舒服,你能放心?这些小姑娘,说主动都是好听的,说不定都能倒贴。你可别忘记了,当初他们两个人可是光明正大的在酒店里开房,我就是相信他们现在没什么,可是一想起那事我心里也不痛快啊。” “要是真有人惦记着我老公,只能说他优秀,他要是对我死心塌地的,就说明我更优秀。”张瑜桦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陈珈瑶撑在餐桌上的胳膊,“那时候闾丘瀚带着李桑根本就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刺激你的,他那点追女人的手段,这年头的高中生初中生都不屑一顾了。你放心,估计真没什么事情,你看闾丘瀚的态度,都没有把李桑当回事情,你顶多提防提防就行了。而且啊,你要是为难也别为难闾丘瀚,要整就整治那个李桑。” “我怎么整她,我又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大大咧咧的跟她说闾丘瀚是我老公让她离远点。” “不用你出面,”张瑜桦摆摆手,“起码是按着目前的情况是不用你出面的,你就是看好闾丘瀚就行了,那些邮件也别让他看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被让他把婚戒摘下来,好歹让别的女人知道他是有主的人了。”说着,张瑜桦看了一眼陈珈瑶的左手,等到看到她光秃秃的无名指后,就嘟囔了一句:“奶奶的,你倒是先把婚戒给摘了。” 陈珈瑶想了想说:“他手上的婚戒还真没有摘下来。” “这就行了,起码闾丘瀚心里是拿自己当结过婚的人了。要是李桑知道他是结过婚的人后还死缠烂打的,咱也别跟她客气,不就是个小明星么,咱还不放在眼里。” 陈珈瑶看张瑜桦说起李桑的时候,语气很是不以为然,于是就问她:“人家是个小明星,那你算个什么,人家要真是有什么狂热的粉丝,小心到时候被套麻袋被泼硫酸的人是你。” “你别这么血腥好吧,咱虽然是厚道的人,但是一旦要是整人的话,就要从根本上出发,最好弄的她不能翻身。像是李桑这种人,只直接的就是让她一句不振离开演艺圈。” “你说话说的是狠,可就是没见你干过什么实事。” ------------ 第十一章 陈姑娘,你要配合工作啊 两人正商量着整治李桑的好法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咳嗽声,抬头一眼,是小宋——两只胳膊抬着,各捧着一只餐盘。而小宋的身后还有两个人,陈珈瑶只见过其中一位,就是上午在闾丘瀚的办公室中见到那位秘书,而另一位是个比起陈珈瑶就应该可以说是年轻的女孩子,顶多就是二十出头,二十二、三左右,长的也不错,跟在小宋身后,手里也托着两个餐盘。 陈珈瑶和张瑜桦面面相觑了一眼,连忙就明白了这姑娘手里面至少有他们中的一人的午饭。张瑜桦连忙就站起来,先是和那位姓王的秘书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那个女孩哪一份是他们的,伸手准备接过来。 “张瑜桦——” 张瑜桦听到陈珈瑶喊了自己一声,转头一看,发现小宋已经把手里的两套餐盘摆放好了,看着那个位置,应该就是她和陈珈瑶的午饭了。张瑜桦又看了一眼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以及她手中的餐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请她还有王秘书坐下。 圆形的桌子最多可以坐六个人,依次的顺序是小宋、陈珈瑶、张瑜桦、年轻姑娘以及王秘书。而小宋和王秘书之间正好隔了一个空位。 陈珈瑶听张瑜桦和那位小姑娘做自我介绍,于是她也有样学样,也做了介绍,只不过没有说部门,因为具体工作她也不知道。那年轻的姑娘叫单琴,看样子有点害羞,话也不多。因为有陌生人在,陈珈瑶也变得无话可说,于是,五个人中,只有张瑜桦在和王秘书聊天,聊的内容还是和工作有关的,而另外三个人只能闷头吃饭。 陈珈瑶一直低着头,身边的张瑜桦忽然轻轻的撞了她一下,她抬眼看她,发现张瑜桦示意她朝另一个方向看过去。等着陈珈瑶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来人是闾丘瀚,一只手领着家里的那只蓝色的饭盒,一只手捏着磁卡。 闾丘瀚早就看到了陈珈瑶这一桌,视线一转迅速就移开了,而且,陈珈瑶和小宋坐的极近,视线倒是像落在小宋或者王秘书身上一样。 陈珈瑶转过头,接着吃饭。张瑜桦的嘴唇凑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你天天还给他做饭啊,你就不能换一个饭盒,他拎着那个真是够搞笑的。”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两人正在这咬耳朵的时候,小宋忽然站了起来,紧接着坐在小宋对面的单琴也站了起来。陈珈瑶抬头,竟然看到闾丘瀚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托着一碗汤之类的东西站在这一桌旁边。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两只手都没有闲着的样子,差点就伸手帮他把东西给端到桌子上了。小宋动作也不慢,已经帮闾丘瀚拉开了椅子。闾丘瀚坐在王秘书和小宋之间,单琴见小宋坐下了,自己也跟着坐下了。陈珈瑶原本想学单琴一样,低头闷吃不看不听不说话的,没想到却听到坐在身边的张瑜桦说:“总裁,您好,这是今天来的新人,叫陈珈瑶。陈珈瑶,这是我们公司的总裁。” 陈珈瑶在心里骂:张瑜桦你脑子有毛病啊,装什么人模人样…… 不过,她还是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微微拱着脊背,像是鞠躬的姿势,然后朝闾丘瀚伸出右手:“您好。” 一桌子的人先是看着陈珈瑶,然后又看向了闾丘瀚,不仅仅是小宋王秘书这几个人,周围还有无数道眼神这么看着。 闾丘瀚站起来,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陈珈瑶的手。陈珈瑶摇晃了两下就要松下,可闾丘瀚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似乎还要说几句关心体恤的话,陈珈瑶曲起一根手指头用指甲掐了一下,闾丘瀚这才松开手。 两人坐下后,陈珈瑶狠狠的踩了一下张瑜桦的脚,亏她竟然忍住了,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闾丘瀚一边掀开饭盒,一边和身边的王秘书、小宋随便的说些什么。单琴和陈珈瑶都是低着头吃饭,而张瑜桦却挺直了腰板看着闾丘瀚的饭盒。 依旧只是些家常菜,只有米饭以及两个菜,甚至还没有小宋他们的菜色多。张瑜桦看清了饭盒里的东西后就说:“总裁,您还亲自带午饭啊,这是不是夫人的手艺啊。” “恩。”闾丘瀚只是应了一声,甚至没有抬头看张瑜桦一眼。 张瑜桦继续问:“那夫人的手艺如何啊?” “不错,很好。” 张瑜桦和闾丘瀚一板一眼的一唱一和,听的陈珈瑶都快受不了。她伸手扯了扯张瑜桦,这才让她闭嘴。陈珈瑶也没吃多少东西就说饱了,连张瑜桦都扔下不管了,自己就走了。当然,走之前还是恭恭敬敬的跟总裁打了一声招呼的。 闾丘瀚岿然不动,一言不发的吃饭饭盒里的所有东西后,才拎着饭盒离开。而张瑜桦始终憋着笑容,没事还抢一抢小宋餐盘里的东西吃,刺激刺激坐在小宋对面的单琴。 陈珈瑶不知怎么回到小宋的办公室,只知道出入那一层楼是有权限的,普通的电梯根本就到不了。陈珈瑶只好等着电梯旁边守株待兔,等着小宋或者那位王秘书带自己上去。不过,先出现的人竟然是闾丘瀚。 陈珈瑶眼睁睁的看着这人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拎着饭盒,晃晃悠悠的就走到了电梯前,从口袋里掏出磁卡刷了一下,“叮”的一声电梯就打开了。 闾丘瀚首先走进去,然后看着还站在外面的陈珈瑶说:“你不进来。” 陈珈瑶摇头。闾丘瀚朝着陈珈瑶的身后看了一眼,飞快伸手抓着陈珈瑶的胳膊就把人拽进了电梯。 “你干什么?”电梯中只有两人,陈珈瑶恢复本性,一巴掌就拍在闾丘瀚的胳膊上。 闾丘瀚笑着把饭盒递给她,陈珈瑶下意识的就接到了手里,嘴里也没闲着,说他刚才怎么就跟张瑜桦脑子抽风了,装什么装。 “那你还不是站起来跟我握手。” 陈珈瑶瞪着闾丘瀚,真想看看饭盒里还有没有剩下东西能泼他一身菜油菜汤的。闾丘瀚继续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几天就留了米饭和菜,竟然连汤都没有。” 陈珈瑶一听这话,终于忍不住炸毛了:“你还有脸很我提这个,我辛辛苦苦的卖菜做饭我就应该的啊,要不是担心你在外面吃的不好不健康,谁大早晨的炒这么多菜存着让你慢慢吃。你要是早跟我说你们公司有职工餐厅,吃的还这么好,你看着我再给你准备一次午饭!” 闾丘瀚伸手想搂着陈珈瑶的肩膀,却被她拨到了一边,闾丘瀚换了一个角度,去揽她的腰,依旧是被陈珈瑶拍了他的手:“总裁,注意点,要是被摄像头拍下来,我就有证据能告你调戏女员工了。” “我这是有法律保护的。” 电梯停下来后,门一打开,陈珈瑶先拎着饭盒冲了出去,然后直接就往小宋的办公室里走。闾丘瀚在她身后拽着她:“陈珈瑶,你等会,现在是午休时间,你还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干什么?” 这一层的面积不算大,大概是被墙壁隔开了。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五六间办公室。此刻除了两人的声音意外,周围竟然是静悄悄的。 “那你又是干什么,松开,你——闾丘瀚,你这是把我往哪里拖……” 闾丘瀚一只手环着陈珈瑶的肩膀,一条手臂抱着她的腰就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带:“回我办公室,这碗你还没刷呢,” “刷你的脸啊,活该就是我伺候你啊,你自己吃的连刷都懒得刷……”陈珈瑶唠叨的时候,已经被闾丘瀚拖进了办公室。陈珈瑶只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然后人就被按在了门上。陈珈瑶还没说出什么,闾丘瀚就已经凑上来吻住了她的嘴。 陈珈瑶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是想把饭盒砸在他头上,不过,她也没有动,等着一吻结束了才挣开他的怀抱:“不是让我刷碗么,哪里有水?” 闾丘瀚夺过饭盒随手就放在了一边,然后张开手就吧陈珈瑶抱了起来,一边朝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一边用一种不满的语气说:“陈珈瑶,你别这么扫兴行不行,你这几天都没见着我难道就不想我?” 陈珈瑶抱着闾丘瀚的脖子,本来还是想接着说几句扫兴的话,但是转念又一想,就问:“诶,我回家几天了?” “五天。”闾丘瀚飞快的答道。 陈珈瑶笑了起来,贴在闾丘瀚耳边说:“你直接说你想我不就算了——不过我说真的,你们公司的职工伙食不错,那我以后就不给你准备午饭了,我后天也就不用回家给你做饭准备好了。” “你后天准备回家?” “我算着那时候你应该把留下的菜吃完了,不过,看样子我可以不用麻烦——等会,别,窗帘,窗帘——”陈珈瑶拨开闾丘瀚的手,然后下一秒他的手重新覆了上来:“没关系,没人会看到。” “你——中午——你——”陈珈瑶不知说什么好,闾丘瀚接上一句:“我什么,是你多少天没回家了。” 陈珈瑶只好不说话了,闾丘瀚侧头,吻在陈珈瑶的脖子和下巴上,陈珈瑶舒服的从鼻尖哼了两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猛的推开闾丘瀚的脸:“别亲我的脸还有脖子,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闾丘瀚终于怒了:“陈珈瑶,我这是和我老婆睡觉,不是偷情。”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这话,一时没忍住扑哧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笑眯眯的伸出手搂着闾丘瀚脖子,温柔的亲吻的他的鼻子和脸颊:“好,那咱们就睡觉,睡午觉。” 说完,竟然松开手直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闾丘瀚。 “陈珈瑶——” ------------ 第十二章 部分坦白 陈珈瑶这几天在家里睡的并不好,一来是陈母刚回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陈母是大病初愈,凡是都是她在照料这,二来就是闾丘瀚以及自己甚至是秦筱尹或者工作的这些事情这些人,总是忽然冒出来折腾折腾她。 于是,中午有了一个机会睡懒觉,还没有任何时间限制以及别人的打扰,陈珈瑶睡的昏天地暗。等到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她睡的两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陈珈瑶闭着眼睛朝着铃声响起的方向就去摸,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却听到脑袋上方有个声音响起来:“是张瑜桦打来的,你接不接?” “不接,她又能有什么事情。”陈珈瑶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下一秒就没有再听到铃声。她揉揉眼睛,勉强睁开看到闾丘瀚拿着自己的手机站在榻榻米旁边,正低着头看自己。 陈珈瑶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连忙就用毯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你混蛋,这是你办公室,又不是家里的卧室。” 闾丘瀚用三根手指夹着陈珈瑶的手机,笑着问:“那你下班后回不回家?” 陈珈瑶没搭理他,从毯子下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把手机给我,现在什么时候了?” “三点多,你睡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昨晚没休息好么,你平时午觉时间也就半小时而已。” “没有,最近总是睡不好,我要是失眠了也是你传染的。” 闾丘瀚没有把手机递到陈珈瑶的手中,反而是握住了她的手。陈珈瑶的半只肩膀都被扯出了毯子以外,锁骨下几乎能看到骨头的一小片胸口也暴露无遗,陈珈瑶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说了一句:“你干什么,有点冷。” 闾丘瀚看着她都老夫老妻连点娇羞的样子都没有,瞬间觉得一些气氛少了点,然后另外一种感觉却是猛增不减。闾丘瀚笑着就握着陈珈瑶的手蹲了下去:“你还对我说睡觉的时候手机放旁边有辐射,对身体不好,你自己整天还总是这里塞那里放的。” 陈珈瑶用另一只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看到三个未接电话,一个小宋的,两个张瑜桦的。陈珈瑶胳膊一甩就把手机扔到毯子的另一头去了。 “你说这都三点了,我还要不要去小宋办公室?”陈珈瑶问闾丘瀚。 “不去,去他那里干什么,他也有事要忙。” “那我现在能不能回家去?”陈珈瑶问。 闾丘瀚立刻正色道:“陈珈瑶,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端正点态度啊,你可以在公司浑水摸鱼,但是起码最基本的态度要有吧,起码要在公司里待够八小时吧。” “你还有脸说,在外面正儿八经的开会签字,进了这个门了就开始调戏你老婆。我回家去,不管你了。我难道连点特权都没有么?” “总裁太太有特权。” 陈珈瑶不再理会闾丘瀚,穿好衣服又本能的将休息室整理的一下,竟然真的拎包回家了。 陈母一见陈珈瑶这个时间就回来了,就问她怎么没上班,这么早就回来了。陈珈瑶回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听到陈母这么问,就把事情给说一遍,直接就说自己被现在上班的公司优秦国际分派到华都集团了。 陈母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口就说:“是不是闾丘瀚又捣鼓出来的事情,不去,咱又不是找不着工作了,你不要给我去他公司上班。” 陈珈瑶点点头表示她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话说出来却是:“可是,要是服从安排不去上班或者辞职的话,就能算是违约了,到时候是要赔偿人家公司几十万的违约金的。” “几十万?”陈母顿时就叫了出声,“就是卖闺女也不能几十万,你跟人家公司签的是什么合同,违的什么约,这不是黑心的买卖骗子还是什么?那个,就是你现在上班的地方,那儿的老板老总不是张瑜桦的朋友么,你就不能跟人家说一说,或者让张瑜桦帮忙说一说?再说了,他们是两个公司,各家公司里的人怎么就能跟同一个系统里的一样,窜来窜去的?” 陈珈瑶心说,秦筱尹是张瑜桦的朋友没错,但是人家跟闾丘瀚那里可也是有着千回百转的关系的。 “妈,这事也不是张瑜桦和她朋友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况且,只不过是去上班而已,又不是一定能遇到他,人高小黎不也是在华都上班么。您别太当一回事了,咱们市内就几家大公司,他们公司都是有联系的,不过也只限于那些老板跟老板联系,我没事。妈,我都想开了,你就别这样了,倒是显得是我们一直放不下似的。没事儿,你放心。” 陈母的表情很难看,张口先提了一句张瑜桦的名字,可是下面话没有说出来就重新换了一个开头了。陈珈瑶现在已经猜着了陈母想说张瑜桦什么样的话了,于是就在心中跟张瑜桦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和我愧对你啊你就先帮我和闾丘瀚背个黑锅吧。 “如果你要是不干了,是不是那几十万一定要赔给人家的?” “恩,对,你想想咱家里现在哪有这个几十万,最近陈嘉楌结婚,再加上您生了一场病,家里也没什么闲钱了。”陈珈瑶坐在陈母身边,苦口婆心的说着。 “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咱家就要任由闾丘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妈,你别想这么多了,只不过是份工作而已,闾丘瀚他一个当人家老板的,手下几千口子人,怎么能管着我,况且,我也学聪明了,你就别管这么多了,这事情我心里也难受啊。”陈珈瑶说着说着,就使出了杀手锏,用一种无奈又可怜甚至还已经带上了点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陈母果真闭上了嘴巴,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陈珈瑶。陈珈瑶见她如此,于是再接再厉的说:“妈,你就放心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有分寸,上班就是上班,跟公司跟闾丘瀚都没有关系。我要是想瞒着你,这事情我也就不会跟你说了,你现在身体才好点,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这事情我能处理好,你别多管,那几十万的钱你也别想着怎么弄,咱家没这么多钱,就是有我也不能这么白白的给人家。咱赚多少年才能赚这么多钱。” 虽然听陈珈瑶这么肯定的保证着,但是陈母还是一副欲言又止以及担心的模样。 等到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陈珈瑶还想着要怎么跟陈嘉楌说自己要去华都上班的事情。毕竟,现在的陈嘉楌好歹已经算是一家之主了,脾气固执别扭起来,连陈母都没有办法。 不过,还没有等到陈珈瑶开口,高小黎已经先把自己被调到总公司的事情说出来了。出了陈嘉楌的脸色是万年不变的不好看以外,最高兴的人竟然是陈母。 陈母拍了陈嘉楌一巴掌,然后一边笑着一边感慨的说:“这么巧啊,小黎啊,你大姐也才被调到你那个什么总公司,正好你们两个在一起上班,也能相互照应着。” 高小黎连忙看向陈珈瑶,而此刻陈嘉楌也大声质问起来:“什么,大姐竟然也到了华都去上班,难不成还跟小黎一样也是总公司?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张瑜桦介绍的公司上班么,怎么又被调到了闾丘瀚那里?” 陈珈瑶心里再次对张瑜桦说了无数个“姐妹,先委屈你了”,然后把优秦国际个华都公司,秦筱尹和闾丘家谢家的关系大致的说了一边。而陈嘉楌越听越迷糊,似乎还没有高小黎理解的多。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忽然冒了出来:“等一会儿,等会儿,大姐,你刚才说什么,优秦国际?秦筱尹?难怪这名字我听起来有点熟,原来是几年前见过的。” 陈珈瑶听到陈嘉楌说出这话,心中猛的一沉,可是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陈嘉楌接着说。 “难怪,难怪,原来她竟然就是和闾丘家有联系的秦家,我还是以前见过的一张照片,还有一些报道什么的。原来她就是秦筱尹,当初可闾丘瀚还传过订婚照片,只不过我一眼都没有看到过。不过是因为张瑜桦人没事介绍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谁能知道张瑜桦这么闲的人,竟然会和这种成功的有背景有基础的女强人成为朋友。这事情,张瑜桦办的,真是太不合适了……” 陈珈瑶心里已经说了几百遍的对不起了,张瑜桦今天就为保护她和闾丘瀚背了所有的黑锅。 陈珈瑶打断陈嘉楌的话:“行了行了,别怪人家张瑜桦了,毕竟了她也是好意,觉得有份不错的工作就介绍来了,咱们不能在背后埋怨别人,要说就当面说。再说了,这事情也怪不找张瑜桦,她也不容易啊,一听说我要找工作,她也就没闲过,帮我跑了这么多地方,也介绍了不少人。这事情要怪,就怪那些把职员弄来再弄走的老板们。” ------------ 第十三章 秘书助理 毕竟是相当于白送给人家几十万的事情,陈母和陈嘉楌再不甘心,也只能就这样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陈嘉楌开车送高小黎和陈珈瑶上班,临走前竟然还再三交代高小黎“要看着大姐,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骚扰”。 等陈嘉楌走了以后,陈珈瑶才朝着高小黎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两人胳膊挽着胳膊的踏进了华都的大门。陈珈瑶只比高小黎早来一天,那一天还没有干什么正事,也是摸不清楚状况的,帮不了高小黎什么忙。甚至还不如人家高小黎自己有头绪,说要去营销部的部长办公室里报道。 陈珈瑶也不知道人家什么什么的部长办公室在哪里,于是就跟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张瑜桦果然是个不怎么干人事的,她在电话里也没有直接说不知道,而是让陈珈瑶等一会,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大姐,我直接问前台接待不就行了。”高小黎这么说。 陈珈瑶这才看到大楼一楼大厅的右边,竟然还有几位漂亮的接待。陈珈瑶那个羞愧啊,连忙说:“我没看见,这什么公司,弄的跟酒店一样,有前台接待还好,还弄了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 两人才往前台的方向移动了几步,陈珈瑶的手机就叫了起来,她一时放松警戒,直接就把手机拿了出来,还暴露在了高小黎的视线以内。陈珈瑶一看来电竟然是闾丘瀚打来的,连忙就接起来,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早就把闾丘瀚的手机号码给删除了。 “喂,张瑜桦,我和高小黎还在一楼,我们究竟怎么去那什么营销部——小黎,是营销部吧……我们怎么去那个营销部部长的办公室,在几楼,高小黎是不是要直接见人家部长?”陈珈瑶一接通电话,不等闾丘瀚说话,自己先装模作样的把问题说了一遍。 闾丘瀚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后,终于承认了自己短暂的“张瑜桦”身份:“张瑜桦给小宋打电话,说你带着高小黎进公司了,然后小宋又给我打的电话。我已经让小宋下楼去接你们了,让小宋先领着她去见她部门的主管。” “恩,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打电话折腾别人去了,谢了,我先挂了,已经看见小宋下来了。” 陈珈瑶的双眼一直盯着电梯,看见小宋后就对高小黎说:“张瑜桦让人带着你去你上司那里,我现在也没事,时间也早,跟你也过去走一趟吧。”说着,陈珈瑶指着朝着她们两人走过来的小宋说:“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总裁助理宋先生,张瑜桦现在在忙,没时间下来,让他先带着你上去。” 高小黎听到陈珈瑶的解释后,脸上立刻就露出一种“竟然有幸见到此人”的激动表情:“啊?这个人就是那个很出名的总裁助理啊?” 陈珈瑶一听这话,也学着高小黎的语气说:“啊,他怎么出名的?” “昨天在公司内部的聊天室里,这位宋助理好出名的,据说领着长的很漂亮但是年纪有点大的女人在公司里转悠,还闹的暗恋他的小姑娘在聊天室里发飙。” 陈珈瑶一听这话,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断断续续的问高小黎:“小黎啊,你觉得我漂亮么?” “大姐你挺漂亮的,怎么了,忽然问这个?”高小黎没听明白陈珈瑶的话,只能疑惑的反问。 陈珈瑶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满意还是得意,总之,她伸着胳膊拍了拍高小黎的肩膀,知足的说:“不愧是自家人,真给面子,行了,今天这位宋助理还是要出名一回的,只不过八卦要变成了总裁助理带着一位很漂亮也很年轻的女人在公司里转悠了。” 说着,陈珈瑶再次觉得好笑,又笑了起来。 高小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啊?原来那个女人是大姐你啊。” “是啊,我还见着有人说我年纪大配不上人家宋助理……哎哟,笑死我了。” 高小黎也笑了起来,说:“大姐你年纪一点都不大,这才刚到三十而已。” 两人说话的时候,小宋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不上亲切,但是也称不上严厉,只能说是职业。小宋先和陈珈瑶打了一声招呼,称呼她是“陈小姐”。陈珈瑶挺中意这个称呼的,一来比小宋经常称呼的“太太”两字安全,二来就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被人这么称呼,心里的确是纠结的欢乐着。 接着,小宋伸出右手和高小黎握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陈珈瑶跟着他们两人,将高小黎护到十七层的营销部后才和小宋一起回到三十七层。 之前高小黎问过陈珈瑶是在那个部门,陈珈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如果随便说一个部门的话,到时候让闾丘瀚把她安插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陈珈瑶总觉得这样一来,她和高小黎以及张瑜桦甚至是别的同事们相处的时间就会增加很大,然后直接影响到她和闾丘瀚的“私会”时间。陈珈瑶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的,停顿了几秒后就说了两个字:“秘书助理。” 高小黎不解,陈珈瑶也不明白,甚至连这个词这个职位都有可能是在华都第一次出现,一个给秘书做秘书的职位? 陈珈瑶和小宋离开高小黎的视线终于能床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陈珈瑶直接就问:“公司里面有没有秘书助理这种职位?” 小宋停顿了三秒钟,然后给了陈珈瑶一个比较委婉的充满了发展眼光和远见的答案:“目前没有。” 陈珈瑶估计是老气横秋的拍认肩膀拍习惯了,伸手就想欣慰的拍拍小宋,但是想到了聊天室里的那些老牛嫩草言论,她还是忍住了,只是对小宋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你也不年轻了。” 陈珈瑶这话在自己看来顶多是有些嫉妒人家显得年轻的那张脸,小宋却忍不住就把下一句接成“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一瞬间无奈加脱力。 陈珈瑶惦记着自己的职位,一见到闾丘瀚后就提到了“秘书助理”这个新兴职业,同时示意小宋帮自己力荐。 闾丘瀚刚开始就把这个职业想象成“秘书”以及“助理”的并列职位,这样一来,陈珈瑶就成了他手下的直属人员,他心中暗自高兴,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的听陈珈瑶的解释以及游说。 等陈珈瑶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闾丘瀚最先庆幸的就是幸好自己之前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欢喜,原来陈珈瑶口中的“秘书助理”不是并列,而应该是的字短语——秘书的助理。 闾丘瀚听明白后,本来想立刻反驳的,但是陈珈瑶说的又没错,况且,有些事情还是要顺着陈珈瑶的。 于是,对于这件事的解决,最高兴的自然是陈珈瑶,完全是按着她的计划,闾丘瀚连个“不”字都没有,而第二高兴的人就是王秘书——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助手。但是下一刻,她的轻松感却被一种紧张感代替——老板亲自交代,这人名义上是她的手下,但是直属还是他的。 中午的时候,陈珈瑶、高小黎还有张瑜桦在一起吃午饭。三个女人凑在一起没讨论化妆没讨论男人也没讨论如何花钱败家,竟然在说华都的职工福利。 张瑜桦自爆,现在她每天上下班都是做出租车,公交车?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坐的——起码不是这两个月该坐的。 陈珈瑶觉得可以重点研究研究公司的五金以及保险之类的。 “我和大姐上下班都是陈嘉楌开车接送,用不着什么交通费。” 高小黎的话让张瑜桦翻了一个白眼:“陈嘉楌开的车不用喝汽油啊,那不是钱啊。” 陈珈瑶虽然觉得张瑜桦越来越鄙俗了,但是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正说着怎么占公司的便宜的时候——享受合理的工作待遇的时候,陈珈瑶发现闾丘瀚竟然又出现了,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拎着那只浅蓝色的饭盒。 陈珈瑶先是心算了一把,算算自己留下 那些菜他是不是已经吃完了,然后又皱眉,不知闾丘瀚究竟是干什么,来职工食堂凑什么热闹。 高小黎发现闾丘瀚后,第一个动作竟然是转头观察陈珈瑶。陈珈瑶看了高小黎一眼:“干什么?” 高小黎摇头,嘴上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真是没想到,自己婆家的大姐竟然和自己的老板有过一段历史,而现在的局面,看起来更加诡异。 因为高小黎的关系,本来表现的就很冷淡的陈珈瑶此刻更加是看都不看闾丘瀚一眼,只是跟一边吃饭一边和张瑜桦聊天。张瑜桦也挺配合的,一边说些废话,一边帮忙转移高小黎的视线。 等到高小黎送餐盘的时候,张瑜桦说了一句:“闾丘瀚把高小黎调到总公司来,这分明就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啊,真是折腾人啊。” 陈珈瑶逮到机会,终于朝着闾丘瀚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到他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后,眉头皱了皱:“活该。” ------------ 第十四章 认真工作 陈珈瑶虽然只是一个秘书的助理,但还是得到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专属电梯直接到三十七层,打开后就能看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桃花芯木门的办公室,那是闾丘瀚的办公室。走廊两边对应着的一共有四间办公室,左手边的方向分别是两位秘书连在一起的办公室,至于小宋的那间就在右手边,挨在闾丘瀚的隔壁,最靠近电梯的一间大约是资料室,被各种资料文件霸占满了空间。 闾丘瀚的两位秘书陈珈瑶见过的只有那一位王秘书,另一位据说是去休假了。而在这一楼层中,陈珈瑶甚至连那位王秘书都没见过几次,似乎她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是每当闾丘瀚需要她的时候,就会忽然冒出来。 陈珈瑶争取了好久,才在那间资料室中得到了一席之地。小宋帮陈珈瑶弄来办公桌和一台新电脑,等坐在了椅子上后,陈珈瑶才发现自己的后面左边右边已经全被资料包围了。 闾丘瀚在新办公室刚使用的时候,来视察过一次,用一种淡然中又透着明显的不满语气说:“你坐在这里,还不如用我办公室里的那间隔间。” 陈珈瑶冲他莞尔一笑:“你想的美!” 陈珈瑶对“秘书助理”这种新职业一点都没有摸着头脑,还没有前辈带着她干活。她在独立的办公室里干坐了一上午,和张榆桦私聊的时候,张榆桦表示自己乘坐高级专属电梯的权限已经没有了,话里将矛头指向了闾丘瀚或者小宋。 陈珈瑶在这方面还是站在自家老公这边的:“你就是一个临时的打工妹,弄什么高级的权限。” 下午的时候,王秘书交给陈珈瑶一份三十多页的文件,似乎是会议笔录之类的东西,要求陈珈瑶整理打印出来。 陈珈瑶并没有觉得这个工作有多严重,甚至有点像是没事找事。陈珈瑶为了测试自己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和必须性,她很干脆的打出了一些错别字,不过,她避免在敏感关键语句和数字处出现错误。 文件整理了大约快两个小时,她直接将整理好的文件交给了王秘书。王秘书当时正在忙,让陈珈瑶把文件放到她的办公桌上就算了,看着王秘书头都没有头的态度,弄的陈珈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像是猜谜猜中了答案却没有奖励,顿时就索然无味。 陈珈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上网浏览浏览网页,欣赏欣赏连续剧,顺便跟张榆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高小黎是个老实孩子,这才刚上班,还不敢名正言顺的摸鱼,但是张榆桦已经建立了一个私人聊天室,把她拉了进去,为以后的八卦做准备。 快下班的时候,陈珈瑶刚准备收拾东西,王秘书却打电话内线通知她去一趟她的办公室。陈珈瑶猜着她可能是看到了自己打出的那份文件,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种情况——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没事找事。 陈珈瑶进了王秘书的办公室后,见她还是自己一小时前见到的那副样子,陈珈瑶朝她的办公桌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交给她的文件也还是一小时前的那副样子。她也搞不明白王秘书究竟看了没有。 “王秘书,什么事情?”陈珈瑶不再看那份文件,坦荡荡的又带着点恭敬态度的问王秘书。 王秘书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叠资料推到她的面前:“你明天把这份文件整理一下,下午前交给我。” “恩,好,我明白了。”陈珈瑶接过文件,正准备开口说要离开,王秘书头也不抬的随意问道:“陈小姐的打字速度怎么样,使用拼音打字还是五笔?” 陈珈瑶没想到王秘书竟然会问这种问题:“平时就是用五笔,打字速度还可以,一分钟普普通通就是八九十字。” “恩,这些文件其实并不需要很赶,整理的时候一定要仔细,错别字就算了,要是在关键的地方出错了——就是一个小数点点错了位置,都会对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一定要仔细,尽量多检查两遍。” 等王秘书一番话说完以后,陈珈瑶才明白,这不带什么批评语气的话就是在批评自己。一瞬间,陈珈瑶的心中涌出了一种责任感——“恩,我明白了,我一定会非常仔细认真的。”同时,她也拿起了第一份文件:“这一份我也拿回去检查检查,明天一起交给你。” 从王秘书的办公室里出来后,陈珈瑶对待手中的文件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眼看还有几分钟就要下班了,陈珈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皮包,就等着时针指向五点。闾丘瀚却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敲了两下门意思意思,然后直接就进来了。 陈珈瑶抬头看见是他,也没有说话,就坐在办工桌后盯着他,电脑里还放着偶像剧,清纯美丽的女主角抱着英俊年轻的男主角哭着喊着“你究竟爱的是我还是她”,荡气回肠的煽情背景音乐在整个室内飘荡着。 闾丘瀚也看着陈珈瑶,等着他靠近以后,陈珈瑶才觉得闾丘瀚似乎也处在一种无话可说的情况下。于是,她直接就问:“怎么了?” 闾丘瀚坐在坐在她的办公桌上,靠近陈珈瑶方向的那条腿翘起来,横在陈珈瑶的眼皮下。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陈珈瑶的电脑,陈珈瑶伸手按住鼠标,没有关上窗口,只不过是把音量调小了。 “今天过的怎么样,下班后你怎么回去?”闾丘瀚问。 陈珈瑶虽然觉得闾丘瀚说的这话其实挺废话的,但还是接话了:“一会陈嘉楌会开车来接高小黎和我,至于过的怎么样不怎么样的——就那样了。” “不然你给陈嘉楌打一个电话,让他和高小黎先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好一会没说话,可是等一会后说出来的话差点噎死了闾丘瀚:“万一被陈嘉楌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他要是动手的话,你让是让我帮他还是不帮?” “你要是不能帮我的话,那赖檐你也别帮了。” “你今天中午的吃的什么,不要吃味太重的东西,餐厅的饭菜搭配的也挺合理的,怎么一到你嘴巴里就变成糟的了?”陈珈瑶皱眉说。 闾丘瀚没有回答,陈珈瑶在电脑中定的闹钟已经响了起来,陈珈瑶立刻关上电脑,拎着包站起来:“我先走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态度也有点过了,就凑在闾丘瀚身边,张开手臂抱着他的肩膀,头依靠在他的颈边:“你晚上先随便吃一点,明天我挤出点时间回家给你做饭。” “你的家真多,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闾丘瀚道。 陈珈瑶笑了笑,在闾丘瀚的上嘴唇上啃了一下,然后挽着闾丘瀚的胳膊把他拽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陈珈瑶拉着他的胳膊将人带到了电梯旁边:“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在公司有什么好待的。” 闾丘瀚没说什么,只是抱了一下陈珈瑶,然后松手让她离开。 陈珈瑶到一楼的时候,张瑜桦和高小黎已经等在了门口,陈嘉楌也早就等到了外面。张瑜桦毫不客气的上车:“陈嘉楌啊,正好顺便捎我一段路。” 陈嘉楌还没有说话,陈珈瑶先骂了出来:“滚你的,你朝南边走,我们朝北边,你还好意思说顺路,要是顺着你的路,我们陈嘉楌就要绕着地球开一圈才能回家了。” 张瑜桦没搭理她,自己已经钻进了车子,高小黎是坐在前边的副驾驶座上。陈珈瑶打开车门,一只脚才钻进去,忽然就抬头往上看去,结果——虽然知道大概是位于哪一个方向和角度的玻璃窗,但是陈珈瑶也不能一层一层的数到三十七层。 “陈珈瑶,你看什么呢,你快点,这边不好停车的。”张瑜桦出声催促了一句,陈珈瑶立刻就扭头钻进了车里。 闾丘瀚站在自己办公室里,隔着一层玻璃向下望着。虽然有些高,但他还是能看到陈嘉楌的车子,也能看到陈珈瑶上车前抬头朝着自己的方向望过来,可惜的是她的视线太低了,明显是找错了楼层。 普通的黑色轿车渐渐消失,闾丘瀚站了一会儿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谢晟莫的电话。 陈嘉楌开车不快,陈珈瑶张瑜桦高小黎这三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工作从同事都能说到餐厅的伙食档次。陈嘉楌忽然插嘴问了一句:“姐你是在那个部门,干什么的?” “说好听点是助理,其实就是一个小文员,今天一天就整理了一份文件,结果还打错了些字让人给说了。” “没见着闾丘瀚吧。”陈嘉楌继续问。 陈珈瑶抿抿嘴:“没,没见着。” 高小黎扭着头看她,陈珈瑶也看了她一眼,这事就这么算了。 张瑜桦的人品已经在陈家达到了一定的危机程度了,陈珈瑶同样直接示意她闭嘴,然后自己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跟陈嘉楌说昨天自己进公司的时候,关于自己和小宋的八卦。当然,在说给陈嘉楌听的时候,陈珈瑶直接把“闾丘瀚的助理副手小宋”转变成了“某一位男性同事”。 ------------ 第十五章 勤俭持家是好传统 陈珈瑶没好意思跟张瑜桦说最近陈母对她的行为有那么点小意见,只是没有留她吃饭而已。但是就冲这一点而言,已经足够张榆桦对她表示不满的了。 回到家后,陈母才见着三个人进门,立马就问了和陈嘉檐同样的问题:“上班的时候碰到那人没有?” “没有。” 陈母听了陈珈瑶这话,先是看了一眼陈嘉檐,然后又瞄向了高小黎。高小黎却看向陈珈瑶,而陈珈瑶正拎着自己的包往房间里走,就留下了一个背影而已。高小黎只好说:“大姐说没有肯定就是没有了,我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待着,只有中午的时候才跟大姐一块吃饭,不过在餐厅看到闾丘瀚了。” 高小黎脑子里一边想着一边说话,在说到闾丘瀚的时候,差点就尊称一句“总裁”了。 “那他看到阿瑶没有?”陈母连忙问,连陈嘉檐都看向了高小黎。 高小黎摇摇头,“没有,大姐好像也没有看到他。” 陈母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正色对高小黎道:“我可是打听清楚了,闾丘瀚和阿瑶之前去的那家公司好像是有亲戚关系的,难怪我们阿瑶这么倒霉,总要被他拿捏着,原来这就是故意的。他对阿瑶肯定有想法。你大姐心软,你要看着她。” 高小黎心说我怎么能看着她呢,两人都不在一起,甚至不在一个楼层里。就是人家对大姐有想法,这也一定是坏事,有钱又帅,亮闪闪的一颗钻石王老五,即便以前真做了对不起大姐的事情,如今知道回头再去找大姐,说明就悔改了,这年头离婚又复婚的的事情还不少呢,更何况只是分手和好。这两人感情的事情,旁人怎么能说清楚。不过,高小黎也没有当着陈母的面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陈嘉檐的肩膀挨着高小黎的肩膀:“他是不是就是看着咱们家没有那几十万违约金是不是?” 陈母白了陈嘉檐一眼,而高小黎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用平时的那种音量,根本就没有防着陈珈瑶。陈珈瑶在自己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将他们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外面他们说一句,她就小声的嘟囔反驳一句。等她的衣服换好了,外面的声音大约也已经停止了。而陈珈瑶此刻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偏向闾丘瀚了。 吃饭的时候,陈珈瑶没话找话,开始说起公司的待遇和今天遇到了什么人。知道陈珈瑶没和闾丘瀚碰上以外,陈母对她遇到见到谁都没有兴趣,倒是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待遇以及补贴的时候,倒是很感兴趣,竟然直接问陈嘉檐每月的用车养车大概有多少钱。 正说着的时候,高小黎忽然喊了一嗓子:“谁的手机响了?” 有些模糊的手机铃声传进陈珈瑶的耳朵里:“是我的。” 陈珈瑶跑回卧室的时候,手机依旧没有停下来,她看了看号码,竟然是原先在一起工作的酒店同事。同事姓将,挺普通的一个姓,更加普通的是情况是,这人还是个男的。 陈珈瑶一见对方的号码,心中竟然生出一种紧张感来。她接通手机后,用一种疑惑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的复杂语气说:“蒋南成?你好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两声低低的笑声,然后才有一个温和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来:“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的话,那估计我们这一辈子就不用联系了。” 陈珈瑶听到对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后,立刻接着和对方打哈哈:“看你这话说的,我辞职的时候,你正好不是在欧洲考察么,不是说要在外面待一个季度吗,现在就已经回来了么?” 陈珈瑶岔开了话题,询问这对方的近况。蒋南成又是先笑了两声,然后说:“对,昨天才回来,今天上班的时候,听说你辞职了,我可还给你带了不少的东西,你这么一走了之,这些东西我该送给谁去?” 陈珈瑶只能再接着道歉:“这个啊,我妈忽然就病了,这事情太突然了。” “伯母身体怎么样了?” “恩,不错,恢复的已经很好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王经理可放过话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话说到这里,陈珈瑶已经有点儿急了,她想都没有想就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 “那还是告诉王经理,别等我了,万一辜负了他可不好。我妈身体年纪大了,我离这么远也不是办法,还是就近找一个工作,能照顾她比较好。” 蒋南成附和:“也是,家中只有一个老人,还是仔细的照顾点。”接着,蒋南成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用他那种很有特色的微笑的语气说:“其实,你也可以把伯母街道这里来。” 陈珈瑶没有说话,只是笑,还笑出了声音。 “过两天我会去H市,就是准备新酒店选址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正好也能把礼物送到你手上。”蒋南成似乎是不经意的就这么提了一句,让陈珈瑶顿时身躯一震。 陈珈瑶反映也快,立刻就接话道:“真的啊,那好,等你来了告诉我一声,我请你吃饭。” 等着陈珈瑶放下手机回到饭桌上的时候,陈母问:“你跟谁打电话呢,要请谁吃饭?” “在酒店的一个同事,要过来出差,我就说请人家吃一顿饭,怎么了?”陈珈瑶最后高声反问了一句。 “男的女的?” “男的。” “没事了,没事了,请人吃饭是应该的,地主之谊,地主之谊。”陈母说完这话后,就不再说什么了。陈珈瑶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说话,就是任由陈嘉檐看着自己偷笑。 陈珈瑶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将王秘书留给的工作都整理出来了,闾丘瀚过来骚扰的时候都被她给弄了出去。中午休息前,她先给高小黎和张榆桦发了一个信息,说是要去买点东西,她自己就在外面吃了。结果就直奔超市大采购。 闾丘瀚中午没见着陈珈瑶,连忙给她打电话:“你在哪里,午饭的时候怎么只看见张榆桦和高小黎,你呢?” “我现在在家。”陈珈瑶答道,闾丘瀚还没有问出来下一句,陈珈瑶忽然扬着声音高声嚷嚷:“闾丘瀚你怎么回事,盘子碗碟的知道刷,难道就不知道摆回原处啊。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把这当成什么了,旅馆啊……”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些话,连忙说:“你怎么中午就回家了?” “给你做饭——王秘书交给我的东西都整理完了……闾丘瀚,看看家里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估计我会晚点去,你跟王秘书说一声,我知道她知道咱们的事。” “既然这样你就别回来了,那我一会儿也回家。” “你回来干什么,我稍微收拾一下就回公司,我先把客厅收拾一下,我把你的杂志文件都放在茶几下面了。恩,真是乱,我挂电话了。” 不等闾丘瀚夸她两句贤良淑德陈珈瑶就已经挂上了电话。 其实家里一点都不乱,只是陈珈瑶好些天没有回来了,看东西在哪里都不是位置。女人都是在男人的面前才变得唠叨,如今闾丘瀚不在,陈珈瑶该收拾的还是要收拾,并且是一声不吭的收拾。等着她把客厅以及厨房里该弄的都弄完后,陈珈瑶进卧室大概的看了一眼。 卧室里本来连家具物件都少,想弄乱也没有机会。陈珈瑶想着自己应该拿两件像样的衣服穿,还应该找张信用卡存折之类的东西从上面取点钱来永——毕竟这也是为了家用,老婆这么贫困,闾丘瀚也没面子。可是,陈珈瑶在平时放着信用卡和贵重首饰的抽屉里并没有发现信用卡,她想了想,打开主卧室的衣柜,掀开里面的一个暗格。一个不算多大的保险箱就嵌在里面。陈珈瑶打开保险箱,里面只有三四只牛皮纸袋,陈珈瑶知道这都是关于资产上的一些证明和文件。牛皮纸袋中还有两个鲜红的本子,是两人的结婚证,而压在结婚证上的是一个黑色的戒指盒子,陈珈瑶不用打开就能知道这里面肯定就是她的那一枚婚戒。 陈珈瑶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碰这些东西,保险柜里只有这些东西,一目了然,别说信用卡,就连一捆一捆的现金都没有。 陈珈瑶立刻就给闾丘瀚打电话了:“你把信用卡存折之类的放在哪里了,我怎么在抽屉里没有找着。” 闾丘瀚也没有问她是不是缺钱了还是怎么了,直接说:“那个我也没有看见,你自己找找看,要是没找到的话,等你到公司的时候,我给你开支票。” “支票个脸,你见着谁家里人花钱是拿支票的,我要用也该是用存折银行卡。” “咱家好像没有存折。” “——算了,我自己再找找看——”陈珈瑶无奈的说了一句,眼看着准备挂断电话了,她忽然冒出来一句:“还有一件事,闾丘瀚你有毛病是不是,你见谁家的结婚证是锁在保险柜里的,你还怕人偷是不是?” 闾丘瀚笑起来:“你看见了啊,不锁保险柜里还能放在哪里,总不能随便的塞在抽屉里。” “塞抽屉里怎么了,我爸妈的结婚证就塞在抽屉里一辈子,现在不也没见着丢过。” ------------ 第十六章 车子和电话 陈珈瑶在抽屉里又翻了几遍,最后在首饰盒子下面找着了信用卡。她给自己带了几身衣服,然后又真的做出了逛街的假象,给高小黎买了一件礼物。 陈珈瑶下午三点半才去上班,很低调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看到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没有了,便猜着可能是已经由闾丘瀚交给了王秘书。陈珈瑶坐在办公室看了两个小时的青春偶像剧,然后就直接等到了下班。 张瑜桦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对陈嘉楌搭便车已经失去了兴趣,自己坐公交车就走了。陈珈瑶上车后,叫衣服递给高小黎,陈嘉楌只是看了一眼,甚至没有看清楚纸袋上的牌子,就说了一句:“你给她买的?乱花什么钱?” 高小黎先道了一声谢,还没有打开袋子就惊叹一句:“是Estee Lauder,大姐这不便宜吧。” 陈珈瑶笑了一下:“几千块钱,用一两年,其实不算多贵。” 陈嘉楌又看了一眼高小黎手里的东西,此刻高小黎已经把礼盒从纸袋中拿了出来。陈嘉楌看着那个亮闪闪的水晶瓶子,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别让妈知道这一瓶小东西值几千块。” 陈珈瑶用一种更加淡定的语气说:“放心,这钱花在小黎身上妈一定舍得。” 闾丘瀚原本以为把陈珈瑶弄到自己身边,这日子也就有点盼头了,家里没人起码能在公司里见着人。结果,处了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有过实质的接触意外,其实并没有多少改变,地下党的感觉倒是越来越重了。 白天的时候不能随便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中午没有见着人,想在下午的时候去见一面,结果人估计是踩着点就下班走了…… 闾丘瀚回到家以后,明显就发现被收拾了一遍。闾丘瀚走近厨房,明显就闻到一种有人使用过的气味。闾丘瀚拉开冰箱,看到了冰箱里塞满了东西,餐桌上还摆着一些。 闾丘瀚也没有打电话问陈珈瑶究竟有没有找到信用卡,他也没有问陈珈瑶忽然要钱是干什么,陈珈瑶不花自己的钱倒是让人更不舒服。 闾丘瀚正准备吃饭的时候,谢晟莫竟然打电话来约他一起吃饭,隐隐约约还听到了谢郝布的声音。 “我现在正在准备吃晚饭,不过还是谢谢你竟然能主动联系我……最好你是有事。” “小弟,别这么冷淡,小布,来来,跟你小叔叔说句话。”谢晟莫心情不错,声音中还带着笑意。 下一刻闾丘瀚就听到了谢郝布清脆的声音:“小叔叔,小叔叔,你来不来跟我和爸爸一起吃饭?” “小布,叔叔要在家里吃饭,改天叔叔带你去吃饭。”闾丘瀚的语气稍微好了一点。 “为什么,爸爸说小婶婶不在家,你在家里连口热饭都不吃上,很可怜的……虽然我觉得吃凉的东西也可以……总之,小叔叔来我们一起吃饭吧。” 闾丘瀚不知道自己的形象现在在谢郝布严重该有多悲惨,但是他还是很耐心的跟谢郝布解释道:“虽然你小婶婶现在不在家,但是小叔叔我还是能吃上热饭的,你小婶婶在出门前已经给叔叔做好了饭。” 闾丘瀚说这话的时候,重点突出了“热”这个字。谢郝布听到闾丘瀚这么说,立刻就用很羡慕的语气说:“真好,那小叔叔你什么时候把小婶婶带到我们家,让小婶婶做饭给我还有爸爸吃吧。” 闾丘瀚一听谢郝布的这话就没办法接腔了,还好谢晟莫从女儿的手中将电话接过去:“小布,你的动画片该开始了,快点去看,今天没人给你录像。” 闾丘瀚只听到谢郝布发出已经呼叫,然后就是飞快急促的一句:“小叔叔再见。” 闾丘瀚知道此刻在电话那头的人是谢晟莫,虽然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刺激刺激谢晟莫这个连人做饭都没有的中年男人,但是以防谢晟莫恼羞成怒不帮自己或者是趁机反驳埋汰自己,闾丘瀚什么不厚道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问:“你打电话来究竟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车子已经找到了?” “你这是求大哥帮忙的态度么闾丘瀚?”谢晟莫问。 闾丘瀚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用一种沉稳平静的语气再次问起:“那请问,你有没有把我的那辆旧车子找出来?” “既然就是一辆旧车子,重新买一辆不就完事了,你什么时候连卖辆新车的钱都没有了。华都现在还没有破产吧,华都还是姓闾丘吧,你没把它怎么着吧。” “不是买不买新车的问题,陈珈瑶弄丢了车子,心疼的不得了,现在见着四个轮子的东西都能念叨起来。你究竟找到了没有。” “弟妹真是勤俭持家啊……”谢晟莫发出沉闷的笑声,调笑了一句才回答道:“已经找到了,就是两个偷车的小子,到手就买给了郊外的一家私人的汽车改装小厂。车子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壳子了。你是要把车子重新组装还是怎么着?” “只是剩下一个壳子了?那内部零件发动机什么的难道都已经卖了?”闾丘瀚皱眉,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眼前就只有一个空落落的金属壳子——还是汽车形状的。不等谢晟莫回答,闾丘瀚自己就接话说:“壳子就壳子吧,反正依着陈珈瑶的水平也看不出来,车子在哪里找着的,是谁拆的,就在那整好了再拉出来,看着一摸一样就行了。” “恩,车子既然已经帮你找到了,那你可就是欠了我一份人情。说来改天还是请弟妹吃个便饭好了,谢谢她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闾丘瀚不能听谢晟莫这种小人得志般的刻意腔调,尤其是这还不算是义务帮忙后的骄傲,既然谢晟莫自己都说了这算是公平交易,那闾丘瀚瞬间就能很直接很不给对方面子的挂上了电话。 闾丘瀚挂上电话后,一时没忍住,又给陈珈瑶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竟然是占线。闾丘瀚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又拨回去,依旧是占线。闾丘瀚看了一眼时间,两通电话大约有三四分钟,若是说正事的话,应该早就说完了,估计还是闲聊的可能性大一些。 闾丘瀚也不是非要打给陈珈瑶不可,只是被连续的两次的占线弄的整个人忽然就升出了一种不得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这一次,闾丘瀚等了五分钟以后才打过去——依旧是占线。 闾丘瀚现在已经起了直接打电话给张瑜桦让她挂上电话的冲动——按着经验,闾丘瀚有百分之八十几率肯定这通漫长的聊天电话就是张瑜桦打过去的。 于是,就在一边打电话一边听占线的声音一边吃饭的过程中,时间过了半个小时。而陈珈瑶也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闾丘瀚接到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我还没质问你跟谁聊聊的是什么竟然这么乐不思蜀这么茶饭不思的,你还先质问起我来了——闾丘瀚没有回答陈珈瑶的话,只是问:“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我从半个小时前就一直打你的电话,现在才接通,这不是吃饭的时间么,你都聊的什么这么投机?” “恩——”陈珈瑶停顿了一下,同样也没有回答闾丘瀚的问题,再次问道:“没什么,就是和朋友随便聊了几句,你呢,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什么事情?” 陈珈瑶的答案太敷衍,让闾丘瀚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她这话说的别扭。不是他说陈珈瑶的性子不好,只不过这些年乱七八糟的事情下来,他真没见着陈珈瑶身边有几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而张瑜桦就是张瑜桦,陈珈瑶绝对不会用朋友这个词来指代她,就像是他说起宋山愚这人来,也都不好意思用朋友这个词一样。闾丘瀚想了想,没有接着问下去,只当暂时的接受了这个答案。他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我们丢的车子找回来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态度立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找着了?真的,真的找到了?” “对,找到了,所以你就别再念念叨叨的了,没丢人,没损失。”可能是因为之前那通电话以及两人沟通的问题,闾丘瀚原本可能比现在更加愉快的心情全都没有了,气氛在他感觉起来有点奇怪,但是陈珈瑶那边应该是浑然不觉的。 陈珈瑶问:“怎么找着得,那些警察还真有本事,我都以为绝对找不回来了,车子没事吧,听说车子流到了黑市里后,都被拆卸的不像样子。” “没事,那么贵的车子,谁敢随便拆啊,拆了就不值钱了。”闾丘瀚说着这些谎话的时候,还能一副从容顺畅的样子,连想都不用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天听了你这话,我今天晚上肯定能睡的很好了。” “你这点出息……”闾丘瀚咂舌。 “那是,我挂电话了,我饭就吃到一半就接电话了……”陈珈瑶压低了声音说,“你在家吧,餐桌的饭菜我都放在保温桶里的,你如果不吃的话,就把它们倒出来然后放在冰箱里,信用卡我还找着了,就这样了,我挂电话了,你好好休息。” 闾丘瀚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珈瑶说完话就挂上了电话。闾丘瀚将手机扔到只有两只保温桶和一副碗筷的餐桌上,忍不住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饭厅和客厅,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 第十七章 报销政策 陈珈瑶在华都才上班的几天,这一天早晨吃完早饭,刚拎着包要准备和陈嘉楌高小黎出门,陈母忽然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湿淋淋的手一边嚷嚷着:“等会,等会。” 陈珈瑶三个人就站在门口看着陈母跑进卧室,等了一会后又见着她拿了好几张小纸条一样的东西出来了。陈母走到陈珈瑶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塞到陈珈瑶手里:“你不是说你们公司给报交通费么,你和小黎的加起来一个月也得有三千块钱吧。反正赖檐要开车上班,你们顺便搭车,但是这报销不要白不要,楼下你王婶的儿子不是开出租车的么,正好找他要了好些*,咱就照着每月三千块钱的报销。” 陈珈瑶看着手里的出租车*,从十几块钱到几十块再到一两百块都不等。陈珈瑶扭头看了高小黎一眼,然后用一种挺无奈的语气说:“妈,你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这一个月就三千就快赶得上一份工资了,干嘛不要。”陈母一听陈珈瑶这话,立刻就拧着眉毛嚷嚷起来了。陈父在机关里干了一辈子,别说收礼,就连从办公室里拿几张打印纸这种事情都没干过。陈母跟着陈父,憋了一辈子没占上公家的便宜,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我跟你说了,这*陈珈瑶你都给我好好的存着,要是等报销的时候我没见着那钱我再治你,你爹就是一辈子的死脑筋,公家的便宜不好意思占一点,这私人公司的不要就是傻子。”陈母说完,就回厨房接着刷碗去了。 陈珈瑶三个人看了彼此看了一眼,陈嘉楌发话了:“妈说的没错,不要白不要,三千块也不是小钱,姐你还不快点把*收起来,快点下楼了。” 陈珈瑶只好将*塞进自己的皮包里,三人下楼去上班。 陈珈瑶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座机,陈珈瑶除了用它给张瑜桦打打电话后也没有干别的事情了。高小黎她是不敢随便联系的,毕竟高小黎还算是正儿八经的小职员,还是新人,太嚣张了对以后不好,至于张瑜桦,一来她脸皮厚,似乎也没什么人管着她,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人是干完这一票就走的临时工。 不过,最近这个座机又有了一个新的工作,就是和蒋南成打长途电话。 这几天陈珈瑶没少打电话,在公司就座机,在家用手机。闾丘瀚虽然只遇到过一次连续占线的时候,但那是因为他给陈珈瑶打电话的次数不多的关系。 上午十多点的时候,闾丘瀚忙的差不多了,想给陈珈瑶的办公室里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中午两人要不要出去吃饭。却没想到竟然是占线。 闾丘瀚立刻就奇怪了,陈珈瑶目前工作量少,没什么需要她对外联系的,即便就是聊天,也不是这么聊的。闾丘瀚打电话到小宋的办公室,问他陈珈瑶办公室里的座机还有没有分机。 小宋立刻就说:“老板,你要监听太太的电话?” “有还是没有?” “没有。” ——闾丘瀚立刻就挂上了电话,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到陈珈瑶办公室里门口,也没有敲门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耳朵贴着门听着。 闾丘瀚只听到陈珈瑶的声音,虽然有点模糊,但是闾丘瀚还是能听出来她心情不错,声音都带着笑意,有时候,连笑声都比说话的声音大。 似乎是在聊天,气氛还挺不错的。闾丘瀚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声门声,他立刻就扭头朝着声源看过去,发现王秘书一手抱着一叠资料,而另一只还扶着门把手,一只脚踏出了办公室,而另一只脚还在屋里的姿势。王秘书就这样看着闾丘瀚,而闾丘瀚发现是她后,接着就把头转过去了,继续听陈珈瑶办公室里的动静。 王秘书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几秒钟后,然后就轻手轻脚的走到闾丘瀚的身后,将抱着的资料递给他:“老板你要不要进去,正好能把这文件交给陈小姐,让她下午整理出来。她电话总是占线。” 闾丘瀚看了那叠资料一眼,想了大约有三秒钟的时候,然后才退后几步,和王秘书站在了走廊中央:“这个你给她拿过去,顺便告诉她在上班的时候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聊天。然后,”闾丘瀚停顿了一下,然后问,“这文件你打算是什么时候要的?” “随便,只要今天能整理完就行了,让我说陈小姐这合适么?”王秘书问道,其实心中想说的却是——你老婆你不教训你让你下属我教训万一等回头你又被她吹枕边风了老板你是听她的还是牺牲我啊…… “合适,你说这话最合适,她上司就是你,你不指导她工作还有谁有资格出面。回头你就让她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把整理好的文件送到你办公室里去,然后就顺便再跟她说一会话,拖住她一会儿。” 王秘书稍微歪着下巴,盯着闾丘瀚认真的问:“老板,你的这个一会儿究竟是多久?” “至少十分钟。” “明白了,没问题。” 闾丘瀚听到王秘书保证后,又退回到陈珈瑶的办公室门口听了几句,发现里面的人还在聊着。闾丘瀚只好退后几步,冲王秘书打了一个手势让她进去。 王秘书绷着脸,敲了几下门后直接就进去了,闾丘瀚果然就听到了电话挂上的声音,他稍微满意的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中午吃饭,闾丘瀚依旧还是微波炉一族,孤家寡人的吃完饭后就琢磨着让陈珈瑶去他的休息室的打算,结果人家却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等到下午四零二分的时候,闾丘瀚踩着点去了陈珈瑶的办公室。他也没有敲门,直接就做出一种急惶惶冲进去的姿势就进去了。办公室里没人,闾丘瀚立刻就关上了门,一秒都没有耽搁,先是查了一下座机的来电显示,发现了一个外地的电话号码,闾丘瀚看着电话号码很陌生,而通话时间也令人咂舌。 一时之间,闾丘瀚也不知是被什么附身了,伸手去拿陈珈瑶的皮包,翻了翻她的手机。发现她最近和某个叫“蒋南成”的人联系比较多。闾丘瀚记下了这个名字已经座机上的电话号码,将陈珈瑶的皮包放回了原处,又拉开了她的抽屉。 陈珈瑶的抽屉中没有多少东西,有一格子里放的都是胶水、修正液、便签条纸笔这些办公用的小用品,而另一个抽屉里放着的应该就是私人物品了,像是护手霜、湿巾小镜子这些东西,还有一些小零食。闾丘瀚简单的看了一遍,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不过,零食的袋子下倒是有一叠奇怪的东西。 闾丘瀚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乘坐出租车的*,*大多都有了折痕,如今被压的平整,被一个小夹子夹在了起来。闾丘瀚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一张一张的翻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不同来,甚至连背面都检查了一遍,没见着写过什么。 而陈珈瑶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闾丘瀚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一叠子出租车*直愣神。闾丘瀚看到陈珈瑶进来,立刻就举着手里的东西很自然的问:“你干什么去了,是去找张瑜桦还是高小黎了,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对收集出租车*感兴趣了?” 陈珈瑶一把从闾丘瀚的手中夺过*,扔回了还大开的抽屉中,她也没有为闾丘瀚乱翻自己的东西生气,只是没好气的说:“我是不是就是来混日子的,不就是没在自己办公室里熬着么,你就以为我去找人闲唠嗑去了。上午王秘书交给的工作,弄完了刚给她送过去,你来的也巧,我就这一会儿没在办公室里待着。” 闾丘瀚点点头,接着指着问那叠*问:“那这个呢?” 陈珈瑶拿起*下面的瓜子,斜着身子坐在办公桌上,瞟了一眼那*,然后又翻了一个白眼才说道:“我都不好意思提它。我妈知道公司给报销交通费用后,自己找了这一叠子*,准备让我报销。” 闾丘瀚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斜着眼睛也看着他:“看什么看,你这什么眼神,你别说公司里这样的人就我一个。” 闾丘瀚自然知道公司里的人都在福利报销这上面有许多小心思,但是他实在没想到陈珈瑶也会这样。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说,咱家每月不差这点钱吧阿瑶。” “有了总比没有好,多了也比少了好。干什么,你还嫌弃了不成,我干什么不要,凭什么不要,再说了,我妈整天找这些*你当容易啊,她那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啊……”说着,陈珈瑶自己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跟你说啊,这钱必须要给我报销了,我还打算拿它当给我妈的工资呢。” 闾丘瀚也笑了起来:“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这点巴家的性子都是咱妈的遗传。” ------------ 第十八章 谁才是狼窝里的小绵羊 闾丘瀚对座机上找的那个电话号码念念不忘,最主要的是蒋南成那个名字,明显不是女人的名字。陈珈瑶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年轻时候的同学他不记得她曾经提过一次,至于以前在电台的男同事,陈珈瑶连女同事都没有联系过更何况是男同事。 虽然这把年纪了,能叫到一起吃饭的朋友很少才奇怪,但是闾丘瀚还是对这个叫蒋南成的人留了心,等到下班陈珈瑶离开公司后,闾丘瀚直接就把自己记下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的便签纸扔给了小宋。 小宋捏着浅蓝色的便签条,眼神极为认真,似乎能从这一串数字以及这三个字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查一查这个电话号码,然后再查一查这个人是谁,和阿瑶有什么关系?”闾丘瀚想了一下,又添上一句:“如果是女人就算了。” “这年头,女人也很危险的。”小宋一本正经的说。 “她没那倾向。”闾丘瀚很干脆的说,随即又停顿了一下,声音稍微低了一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念了一句,“这也说不好,她只有张榆桦那一个神经兮兮的朋友,潜移默化也是有可能的,总之,把这人给查出来,哪里人,和阿瑶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电话号码和这个名字不一定匹配。” 小宋又看了一眼便签条,皱着眉说:“看这个区号,好像不是本市的——恩,这好像是X市的区号,就是太太前两年待的地方,如果号码就是这人的话,那应该是太太在哪里认识的朋友或者同事。” “我知道X市是哪个地方,明天我要看到结果。” “明白。”小宋目送着闾丘瀚离开他的办公室,在他即将出去的时候,闾丘瀚忽然转身,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朝上指着:“还有,别让阿瑶知道。” “明白。”小宋更加肯定的说。 小宋不负所望,第二天果然给了闾丘瀚想要的东西,那一串电话号就是那个蒋南成的,小宋猜测的也没错,这就是陈珈瑶以前在酒店工作时相处的同事。而闾丘瀚也猜对了一件事情,这个蒋南成就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看样子差不多的男人。 陈珈瑶这些天一直和蒋南成联系,像是补偿了两人这些月的沉寂。陈珈瑶心里也知道蒋南成对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她也不能义正言辞的告诉人家自己已经嫁为人妇了,更重要的是,她与蒋南成这人相处了两三年,可以肯定的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也是正经人,两人能做朋友也不错,毕竟当初她才到X市进入酒店工作的时候,蒋南成也没少帮自己。 陈珈瑶辞职的时候,蒋南成早在两个月前就被派到欧洲考察,如今才回来不久,竟然又要来H市。陈珈瑶答应他会去接机,于是就向王秘书请了半天的假期。王秘书这边批了陈珈瑶的假期,那边就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 “她请假干什么?” “只说是私事。” “私事?她若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出去就该是公事了,现在员工请假连理由都不用问了么。” 王秘书听着闾丘瀚的声音没接话,心说她是职工么,她真算是我的手下你看我让不让她请得了这个假…… 闾丘瀚说完王秘书后,也没有突袭找陈珈瑶。而是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候后才给她打电话。 陈珈瑶接通电话后,闾丘瀚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外面,陈珈瑶的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传过来:“闾丘?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已经跟王秘书请过假了。” 闾丘瀚用一种没什么事情的语气说:“我知道,不过你请假干什么,你现在在外面?” “恩——对,在外面,机场,今天有个外地的朋友过来,我来接机。”陈珈瑶的语气坦坦荡荡的,闾丘瀚问话也问的很轻松自然:“你朋友?你能有什么朋友,还是个外地的。” 闾丘瀚只听到陈珈瑶笑了两声后才回到:“以前在酒店工作时候的同事,现在要和H市考察,似乎要为新酒店选址。我就来接机然后请人家吃吃饭什么的——诶,诶,南成,南成,这边这边。” 闾丘瀚只是听到陈珈瑶的声音,都能想象得到她笑着挥舞着双手的样子。 “我朋友到了,我先挂电话了啊。” 闾丘瀚当时就有一种冲出去把这人弄回来的冲动,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后的冲动则是让小宋去跟踪两人都干什么去了。 陈珈瑶看到蒋南成拎着单手拎着旅行包出现,陈珈瑶挥舞着手喊着他的名字。蒋南成身高很高,一米八多,穿着铁灰色的西装,高高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银灰色的眼镜,他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的陈珈瑶,抬起手挥了一下,然后就朝着陈珈瑶笔直的走过去。 蒋南成的肩膀上还挎着一只电脑包,陈珈瑶看了看,发现自己也没有需要自己动手帮忙的地方。蒋南成把旅行包换到左手,右手手臂张开,环住了陈珈瑶的肩膀:“几个月没见着你了,越来越漂亮了。” 陈珈瑶撑起一只胳膊挡在自己和蒋南成之间,同时笑着说:“你是不是在外国待了两月,怎么也学会搂搂抱抱的了。” 蒋南成笑了笑,稍微低头在陈珈瑶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陈珈瑶稍微一愣,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不快的神色,只是不动声色的推开蒋南成,笑着说:“我才漏说了一句别亲脸就别你占便宜了,咱现在是在中国的土地上,按着国情咱只能握手的。” 蒋南成模样俊朗,气质温和,年纪比陈珈瑶略大两岁,陈珈瑶与他站在一起,自己都觉得这景色不错。蒋南成放开陈珈瑶,两人并排往机场外面走。 陈珈瑶问他住的地方解决没有。 “恩,早就订好了酒店。” “那先送你去酒店,然后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 “不用上班么?” “请假了,上班哪有接你重要啊。” 蒋南成也笑了,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直带着笑意的,但是此刻脸上却笑开了。他从包里掏出一只包装的很简单朴素的纸袋递给了陈珈瑶:“礼物。” 陈珈瑶也没有客气,一边笑着打趣一边就接在了手里:“在国外买的,别让我看到什么made in chine 这些字眼啊,谢谢。” 蒋南成笑着看她拆开礼物,只是撕开一层牛皮纸以及一层防水包装布,陈珈瑶就看到了那种经典的粉灰格子。陈珈瑶立刻就把东西抽出来,惊叫一声:“burberry的皮包?蒋南成,你也太奢侈了,这包要一两万啊,不行,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蒋南成笑着看了陈珈瑶说:“你不收的话难不成要我自己留着用?” 陈珈瑶看着蒋南成挑着眉温和笑着的模样,也只好笑着说:“谢谢,这礼物太贵重了,谢谢。” 陈珈瑶低头又看了眼手中的皮包,然后抬头笑着对蒋南成说:“有了这个包对比着,我手里的这个旧包真是拿不出手啊。” 陈珈瑶本来打算请蒋南成在本市很高档的地方吃一顿饭的,而收到burberry的皮包后,更加坚定了出血本招待蒋南成的年头。没想到,人家蒋南成自己却要去陈珈瑶家里吃饭。 陈珈瑶顿时就不知所措了,连忙说:“家里?去家里吃什么,我还打算请你去最出名的地方吃饭呢。” “你妈最近不是病了现在正在休养么,我正好给伯母带了一点补品,难道你还不让我在伯母面前露露脸做做好人?”蒋南成说话的样子很好笑,微微挑着眉梢,语气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又很像是一回事儿。 “你太客气了。”陈珈瑶除了这一句话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等晚上陈嘉檐和高小黎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一桌子的菜以及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陈母,再一看家里还多出了一个男人,两人顿时就明白了这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不止是陈母,连陈嘉檐都像是刚上了发条的火车玩具似的,马力十足的三八着。看着被陈母还有陈嘉檐包围着的蒋南成,陈珈瑶那个丢人啊。 “妈,陈嘉檐和小黎都回家了,开饭吧。” 陈母就坐在蒋南成的旁边,正和他说着话,听到陈珈瑶这么说,头也没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你把菜都端上来,小蒋啊,你先去洗洗手,咱们一边吃饭一边再说话。” 陈珈瑶看着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顿时就崩溃了。趁着蒋南成在卫生间里洗手的时候,她连忙凑在陈母身边说道:“妈,妈,这人就是我以前在酒店工作时候的同事,只是同事,你别跟狼见着羊似的,还有你陈嘉楌,你也别跟我添乱,人家就是来出差,顺便来看看我。” 陈母拍了陈珈瑶的一巴掌:“你怎么说话的呢。” 陈嘉楌耸着肩膀呵呵笑着说:“名牌皮包,还有高档补品,姐你在你们同事间混的不错啊。” 陈珈瑶瞪了陈嘉楌一眼,还没说什么,整个人瞬间被陈母一胳膊扫到了一边去:“小蒋过来坐下吧,阿瑶你快给盛饭。小蒋来来来,这边坐,今天都是阿瑶下的厨,你尝尝看她的手艺。” 陈珈瑶看着陈母这个样子,真想扇自己脑门一下子。 ------------ 第十九章 情敌啊情敌 陈母、陈嘉檐围着蒋南成,三人相谈甚欢,高小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时刻准备着加入大部队,只有陈珈瑶一人被撇到了组织之外,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人之间热火朝天的气氛。 蒋南成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即便是回答陈嘉檐问题的时候,也都是一副有礼温和的样子,时不时还把视线转到陈珈瑶这边,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也没别的意思,笑完了接着看着陈母,认认真真的听老太太说话。 陈母看看蒋南成,又看看自家的闺女,抿着嘴憋着笑,然后挥了挥手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和吸引力,把蒋南成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小蒋啊,那你跟阿瑶那就是认识三年了不是。” “是,伯母,从阿瑶刚进酒店工作我们就认识了。” “那你是X市的人?” “恩,我是土生土长的X市人,除了有几年出国读书以外以及工作出差,也怎么没有出过X市。这还是我第一次来H市,还有有阿瑶和伯母您招待着。” “小蒋还是出过国的留学生啊。哎呦,还是顾家的好,哪像别的小伙子,出去后都不着家了。小蒋你家里有什么人,父母身体怎么样啊?” 陈珈瑶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就想说一句“妈你低调点啊你这么问简直都成了司马昭之心了”。 “谢谢伯母关心,我爸妈身体都不错,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现在在读研究生。” 陈母脸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了,陈珈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是心里恨恨的想:你就高兴吧,你就接着高兴吧,反正是随不了你的意的…… 一顿晚饭竟然吃了两个小时候,这边餐具才收拾下桌,陈母立刻就端了果盘招呼蒋南成看电视聊天。陈珈瑶看了时间,都快九点半了,连忙就帮蒋南成推脱了,说人家明天还有工作,又坐了半天的飞机,还是让人回酒店休息吧。 “住酒店多不划算啊——”陈母才说完这句话,陈珈瑶立刻就瞪了她一眼,陈母这才改口说道,“估计是有公司报销的是吧,你小蒋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忙完了来家里吃饭啊……阿瑶,快送送人小蒋……” 陈珈瑶送蒋南成下楼,对家里人见着人亲切过了头的态度也没有说什么。而蒋南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直说陈珈瑶家人里不错,好客热情。 也就是对你是这个样子,等下次有机会换个人让你看看。陈珈瑶心里是这么想着的,话也是这么说出来的。蒋南成便笑。 现在已经到了夏季,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小区中还有许多人在外面乘凉遛弯。陈珈瑶把蒋南成送到了小区门口,然后站在路边帮他叫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陈珈瑶问蒋南成在这里大概会待多久,主要干什么,是考察还是开始筹备。 “应该算是筹备了,不过还是要先做市场调查和选址。这么说来,阿瑶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有没有兴趣来帮忙……新酒店建成后,你也算是大功臣啊,况且离你家也不远,与其在一个新的环境打拼从头做起,还不如回来。” 蒋南成这话说的有道理,无论是从上司的角度还是朋友的立场来说,都很准确,但是陈珈瑶现在也是一卖了身的根本就离不开华都。陈珈瑶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两声:“要早知道你们会这么快就决定在H市发展,我也不用着急了找工作了。这个工作是朋友拖关系进去的,工作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不能驳了朋友的好意和面子。”说着,陈珈瑶看了蒋南成一眼,“反正等酒店建立起来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不着急,前期的工作我也不擅长,我可要等着酒店开张的时候你再来挖墙角。” 说笑间,一辆出租车慢慢的滑到了路边。 “车子来了,你先回酒店好好休息,我就不送你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来我们家里吃饭。”陈珈瑶站在车边说。蒋南成挥了一下手,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到你家蹭饭的时候别不让我进门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这就是在小区门口,也没什么,你快点上车。” 两个人就这么客气着,最后还是出租车师傅等不急了,头伸出车窗外说了一句:“哎呀这都几点了,别难舍难分的了啊。” 陈珈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对蒋南成说:“那我就先进去了啊,你路上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恩,好,再见。” 蒋南成忽然伸出手搭在陈珈瑶的肩膀上,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陈珈瑶稍微一愣,一只胳膊差点就抡出去了。不过,她还是没动,任由蒋南成这蜻蜓点水的第二次贴面吻结束后,才退后两步,摆摆手就进了小区。而蒋南成直到陈珈瑶进了小区大门走出了几十米后才钻进出租车里。 陈珈瑶晃着两条胳膊往回走,忽然看见前面有两个人,于是就喊了一声:“陈嘉楌!” 前边十几米外的两个人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同时转身,陈嘉楌和高小黎胳膊挽着胳膊,像是才发现陈珈瑶一般,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喊了一声:“你不是送人回去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送人家到哪里啊?” 陈珈瑶趁着这两句话的时间,人已经靠近了陈嘉楌两人了。陈珈瑶挑着眉毛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怎么也下楼来了?” 陈嘉楌和高小黎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高小黎没有说话,陈嘉楌张口就说:“我和小黎两个下楼来散散步消消食。” 高小黎连忙点头附和。 陈珈瑶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转悠了半圈,最后哼哼的冷笑出声:“刚吃完饭就出来蹦跶,还消食,我看你们两个是想得胆结石还是差不多,早知道你这么闲,就让你来送人了。” 说完,从鼻腔中又“哼”了一声,陈珈瑶就朝着家的方向走了。陈嘉楌和高小黎连忙跟上去,陈嘉楌被埋汰了两句,嘴里还是不老实,跟在陈珈瑶身后说:“怎么就提到胆结石上去了,人家不都说饭后走路容易得阑尾炎么……” 高小黎拽了陈嘉楌的胳膊一下,示意他闭嘴,而她自己却添上了一句:“其实,饭后走路容易得阑尾炎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 陈珈瑶没搭理这两人,只留给他们一个后脑勺看。不过,她也不知道,除了自家的这两个业余间谍跟过来跑腿看热闹外,小区里还别人在盯着自己的梢。 第二天上班,小宋接闾丘瀚去公司,等闾丘瀚刚上车不久,小宋就把一个移动硬盘递给了闾丘瀚:“昨天晚上,那个叫蒋南成的男人去了太太家里,似乎就是吃了一顿晚饭。” 我多久都没跟自己丈母娘吃过饭了,他这人算是什么东西。闾丘瀚在心中腹诽,也不等到公司,直接在车里将硬盘插到笔记本上。 照片的效果一般,似乎是用手机拍下的,有些还因为光线的问题,画面显得有些昏暗模糊,但是闾丘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在陈珈瑶住的小区。照片上的陈珈瑶与那个叫蒋南成的男人看似十分亲近,两人在走路或者说话聊天的时候,距离都十分的近。而那个蒋南成的样貌似乎又十分的过意的去,这更让闾丘瀚不痛快。 “这是什么?”小宋忽然听到坐在后面的闾丘瀚发出这局促的几个字,不过他既没有转头也没有回答。这些照片都是他用手机拍下来的,也全是他整理到移动硬盘上的,里面的每张照片他都知道,而他也明白闾丘瀚这时候是看到了哪一张照片才发出这种声音。 闾丘瀚伸手指着笔记本屏幕说:“这人,陈珈瑶她……这——” 小宋头也没有回,两只眼睛一直在认真的看着路况,但是嘴巴却忍不住了,说了一句:“老板,这也没什么,就是贴面亲了一下,现在不少人不都是这样打招呼的么。” “别人有没有这种打招呼的习惯我不知道,还是我就知道陈珈瑶是没有这种习惯。”闾丘瀚立刻就出声反驳,小宋也立马闭嘴。 闾丘瀚将视线接着放到那几张照片上,反反复复的看着。从一些角度上看,两人的表现确实是非常非常的亲密,苏日安只是亲了一下脸,但是——有哪个旧同事相见的时候是用得着亲脸的。 小宋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用一种小心翼翼同时还带着试探性已经意见性的语气说道:“老板,太太估计只是见一位朋友,你千万别问她这些事情,要不然让她知道我跟踪还偷拍了照片……” 小宋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闾丘瀚也明白他这个意思。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怨愤难平,这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要是别的男人,早就堂而皇之的面对面的解决了,哪里像是他,还没有人家来的理直气壮,都上门吃饭去了。 ------------ 第二十章 倒霉催的 陈珈瑶第二天去上班,才上三十七层就看到闾丘瀚门神一样的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口。陈珈瑶准备掏出钥匙的手就这么停下来了:“在等我?有事?你脸色怎么这不好看,昨天睡得怎么样?” 闾丘瀚的脸色发白,几乎没什么血色,甚至还显得有些发青,但是精神还算不错——不过,鉴于这人多少年整天都睡不了几小时却依旧能保证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陈珈瑶已经学会了从别的方面看他的状况。 “恩——你换新皮包了?”闾丘瀚的视线从陈珈瑶的脸上转移到她挎的皮包上。并不是要夸奖闾丘瀚有多细心,像是陈珈瑶一个皮包能背几年,换一个新的他肯定能认出来——所以,闾丘瀚也绝对不是那种即便是老婆化妆化的美若天仙可依旧没注意到的那种老公。 陈珈瑶看了一眼自己的皮包,笑着说:“对,昨天不就是说去机场接外地的朋友么,这就是人家从国外给我带的,不错吧,我挺喜欢的。” “估计你不喜欢也难,毕竟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闾丘瀚的语气让陈珈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半笑不笑的说:“闾丘瀚,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这么不是味啊……你站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你别说你没有这钥匙?” 陈珈瑶一边说话,一边将钥匙掏了出来,闾丘瀚正好站在门前边,钥匙孔就在他身体的一侧,陈珈瑶很自然就把钥匙递给了他,但是人家闾丘瀚只是看了一眼钥匙依旧把视线放在了陈珈瑶的脸上。看着他这幅样子,陈珈瑶拿着钥匙的手忽然就握住了,伸出一根手指朝天指着,用一种无奈的“得,你就这样吧”的语气说:“行,您是大爷,您是老板,连个门都不能开的。我来开,我来开。” 陈珈瑶的心情不错,要是平时闾丘瀚连个手都不帮的话,她早就念叨了几句了,而现在,她连让闾丘瀚给她让个位置的话都不说了,直接站在闾丘瀚的面前,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擦过他的身体一侧去开门,形成了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姿势。 陈珈瑶歪着头去开门,头顶的头发正好能擦着闾丘瀚的下巴和脸颊下面皮肤。闾丘瀚觉得有点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结果却发现陈珈瑶的黑发中竟然有一根白发。 “别动。”原本被陈珈瑶握住的胳膊被闾丘瀚抓住,另一只手慢慢的举起,小心的捏住那根白色的头发,猛地一拽,陈珈瑶发出一声短促的“哎哟”:“干什么?” 闾丘瀚把那根白头发放在陈珈瑶的眼皮底下:“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陈珈瑶看了一眼,倒是觉得闾丘瀚的修长晕匀称的手指可比自己的白头发有看头多了。她将门打开,伸手就把闾丘瀚推了进去,随口说了一句:“老女人肯定少不了白头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闾丘瀚听了她这种自嘲的话,就笑着看了她一眼:“我比你年纪还大,那我该老到有多少白头发。” 陈珈瑶看他还是举着手,像是捏着一根针似的捏着那根白头发,劈手就拍在了他的手背上,把那根白头发打掉了:“拿着不松手你留着还想干什么?你一大早上的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陈珈瑶白了闾丘瀚一眼,用一种比平时还小心的动作把包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闾丘瀚也盯着那个包看,陈珈瑶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背这么贵的包也有压力啊,要是刮着哪了或者被小偷给割了,还不能心疼死……” 闾丘瀚最后看了那包一眼,然后就看向了陈珈瑶,用一种商量着“咱们中午吃什么”的语气说:“昨天厨房被我烧着了,你不是一直说想换个吸油烟机么,你什么意思?“ 陈珈瑶听到这话,立刻就跳起来了:“我就是想换一个牌子的吸油烟机但是也没有让你去把厨房给烧了啊,你干什么你,不是跟你说没事少进厨房么,烧了多少,客厅别的地方有事没,幸好在家里还放了灭火器,你用灭火器了没有……” 闾丘瀚静静的等着陈珈瑶嚷完后才接着说:“昨天和谢晟莫吃饭,被他灌了不少酒,想喝你做到那种醒酒汤你又不在……然后——没什么严重的,只是半面墙还有上面的一块天花板是完了,你要不然回家看一看,再决定是整间厨房翻修还是只修部分。”闾丘瀚挥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的解释就到此结束了。 听到闾丘瀚说没什么大问题,陈珈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和谢晟莫在一起吃饭了?” “因为我们是一个爹的?”闾丘瀚的答案有点可笑,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耸了耸肩膀,像是连自己都没有说服。 “这是事实。”陈珈瑶提醒他,然后没什么好气的说:“等明天的时候我回去看一看,我再跟你说一遍,厨房里除了微波炉以外,什么你都不能碰。”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有些生气的样子,火上浇油的说:“这事又不能怪我,谁叫你不在家,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难得一次喝醉酒还没有人照顾,自力更生还差点就葬身火海了——陈珈瑶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跟你提这事,你就问房子怎么样,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怎么样,没有烧伤的……” “我眼睛是瞎的啊,看不到你好胳膊好腿的一大早就堵在办公室门口通知我这个噩耗啊,你能有什么事情,除了没喝着汤还能有什么事情。这才找着车子你就把厨房给烧着了,不败坏点钱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是不是?” “车子是你弄丢的。” 陈珈瑶又白了他一眼,底气不足的回道:“这不是找回来了么。” “那你丢了车子,我烧着了厨房,那就算是抵平了,你也别叨唠了。” 这花钱的事情,不是越抵平花的越多么……陈珈瑶果真不叨唠了,直接就开始赶人出去:“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明天中午会回去,看看究竟该怎么办。” 闾丘瀚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陈珈瑶:“为什么要等明天,你今天中午有事?” “有,中午要陪着那一位外地的朋友吃饭。”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就旁边的皮包上看了眼。闾丘瀚咬牙,这边出了陈珈瑶的办公室,走了几步然后直接拐弯就进了小宋的办公室。 小宋抬眼看着闾丘瀚,等着他说话。闾丘瀚只是进了办公室,却没有往前走,人有点僵硬的站着,一双手垂着身体两边,不断的握拳,伸开,再握拳,伸开…… 最后,闾丘瀚抬起右手,指着小宋:“中午阿瑶出公司的时候,你找个眼生的人跟着她……她那个……”后面的话闾丘瀚说不下去了,他的食指摇晃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停在了小宋的脸上:“就这样了……” 小宋看到闾丘瀚这样,感觉他是不是有些想多了,表现未免过激,到时候让陈珈瑶知道了,那还不闹得天翻地覆的。小宋试探性的说:“老板,我觉得这事情应该没什么,太太有一两位关系好点的男性朋友同事的也正常,况且,那个蒋南成是在国外待了几个月这才回来,亲个脸就跟握手一样,应该是没别的意思。” 闾丘瀚盯着小宋,那眼神跟针尖麦芒似的:“你和王秘书也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着你给王秘书送一个名牌包什么的贵重礼物。” 小宋觉得这话侮辱了自己,连忙澄清:“我送过,王秘书结婚的时候,我可是送了很贵重的礼物的,我不是抠门的人。” 闾丘瀚没说什么,摔门就出去了,结果就在门要撞着关上的时候,他又伸手挡在了门前,用平时的力道拉上了门。 陈珈瑶中午和蒋南成有约,张榆桦和高小黎在一块吃饭,自然八卦到了她的头上。 张榆桦心里就挺阴暗的在脑子里画了一张三角图谱。结果一顿饭才吃了几口,两人竟然就看到陈珈瑶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了。 “诶?你不是去跟人帅哥约会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张榆桦问完这话才看到陈珈瑶手里拎着的皮包,只要一看那种经典的格子,张榆桦就认出了牌子,心里就更加阴暗的将三角图谱重新描了两遍。 高小黎看到陈珈瑶拎着包的时候,一只手还捂着其中的一边,就问怎么了。陈珈瑶挤到两人中间,将包放在桌子上。两人立刻就看到皮包上有一道快有一只手掌那么长的整齐口子。 张榆桦立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倒是想笑来着,不过下一秒陈珈瑶肯定会恨得给自己的脸上来这么一刀子。高小黎也是一声惊呼:“我的天啊,这才是第一天上手,这几万块钱的包就这么毁了,大姐你怎么这么倒霉?” 陈珈瑶气的脸色已经快要发紫了,身子和手都直哆嗦。 张榆桦看她气成这个样子,只好安慰了一句:“没事,别气了,别气了,为了一个包气成这样不值得,咱是有钱人,不差这点钱,不差!” ------------ 第二十一章 太阴险 陈珈瑶听了张榆桦这种含蓄到高小黎根本就当幸灾乐祸的“安慰”,立刻就用眼刀子在她身上使劲的戳啊戳。高小黎则问:“那你中午不是说要和蒋南成吃饭么,怎么?” “还吃什么吃,人家才送的名牌包第二天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这边才上公交车,那边就被割包了,我好意思见人家么,我就说中午要忙不能聚了。你们两个谁有应急的包或者袋子之类的东西,我把包里的东西换出来,顺便出去看看能不能补一补。”陈珈瑶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很急的喘息声。 “你都能背上几万块钱的包了还去坐公交车——”张榆桦撇撇嘴,“那小偷要有多瞎眼啊,你包里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还抵不上这一个包的零头,划包还不如抢包赚得多——” 陈珈瑶听了这话,更加的气愤,张榆桦和高小黎似乎都看到从她的脑门上“腾”的一声窜出的几米高的熊熊烈焰:“偷个屁啊,包都割开了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少,那个王八蛋是干什么的,究竟是偷东西的还就是割人家名牌包割着玩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榆桦和高小黎再次面面相觑,高小黎想了半天,还只是说了一句:“大姐你今天可真倒霉。” 张榆桦站起来说:“我记得我包里有个袋子,走,我们去拿,不过我估计补这个包也不容易。” 高小黎留下接着吃饭,这两人去了张榆桦的办公室拿包。陈珈瑶本来以为张榆桦说的袋子只是一个塑料袋子——按着她的德行,非常的有这个可能。没想到却是一只蓝色的环保购物袋。 这是陈珈瑶第一次来张榆桦的办公室。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面零散的摆了六七张办公桌。张榆桦的那一张在墙角,按着她的判断标准位置是好得不得了——从她的角度她可以观察别人,而别人却观察不了她。电脑屏幕对着墙壁,没有人会看到她正在做什么——无论做什么都是相当的安全,左手手边是玻璃窗,采光好视角好。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张榆桦拉开抽屉,陈珈瑶看见里面竟然全是零食和基本杂志。陈珈瑶从里面翻出购物袋,陈珈瑶接过后,直接就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张榆桦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包声音不大的问:“你那个同事朋友对你这样,那你打不打算给不给人家说实话,你可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了——”张榆桦咧开嘴,做出一个很扭曲的表情,伸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一下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陈珈瑶脸上的表情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你这说的是谁?是他死还是我完蛋?我知道人家有什么意思,不过不可能,要不然那两年两人就在一起过了,况且,又不是白收人家的礼物,大不了等着有机会的时候,回送一份礼物不就行了。这事情闾丘瀚怎么会知道,他也不用知道……我现在就是心疼这个包啊,疼的我肉啊还有心肝都一抽一抽的……” “你现在就是富人的身穷人的心,这个包对你来说算是什么,你就别这么小里小气的了。你也不用直接对人家说新包给废了,或者你自己掏钱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反正都是新的谁都认不出来。” “我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陈珈瑶将皮包也放进了环保购物袋中。 “那你在外面吃饭?” “恩,吃不吃都无所谓,找个皮具店看看这包还能不能起死回生。闾丘瀚自己在家还把厨房给烧了,我回去看看严不严重。” 张榆桦没说什么,冲她摆摆手看着陈珈瑶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陈珈瑶先去了一家比较出名的皮具店,老板看了眼,倒是毫无压力的说没问题。陈珈瑶拎着购物袋就回到了郊区,一想到原本崭新程亮的厨房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她的肉啊心肝啊又是一阵一阵的疼。 闾丘瀚说的没错,灾情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墙壁全熏黑了,陈珈瑶的到处看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坐在家里找了些装修公司的电话号码,对比了价格和方案,选择了一家约好了时间。然后又拎着那只巨显得家庭主妇的购物袋回了公司。 陈珈瑶回公司后,时间才到两点。陈珈瑶站在闾丘瀚办公室门口霹雳巴拉的敲着,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陈珈瑶下意识的就准备自己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闾丘瀚办公室的人很少上锁,本身能进入这一楼层的人已经是少上加少。陈珈瑶也不含糊,掏出手机开始给闾丘瀚打电话。正拨着号码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陈珈瑶竟然看到了李桑。 李桑明显是记得陈珈瑶的,看见她的表情似乎是和陈珈瑶一样惊奇:“你不是阿瀚的那位旧友么?” 陈珈瑶脑门上的火气又窜上来了,这怎么回事,虽然她平时拿李桑当话题埋汰过闾丘瀚几次,但是他也不用真的让真人出现弄点实打实的联系吧。陈珈瑶还没有说话,就看到从李桑背后冒出来的闾丘瀚。 陈珈瑶看到闾丘瀚虽然扣子完好无损但是没有系领带的样子,离发狂已经不远了。你们同处一室就算,竟然还锁门,领带也没有系,外套也没有穿…… 闾丘瀚看了眼陈珈瑶,对李桑说:“你先回去,我之后再跟你联系。” 李桑的视线在闾丘瀚以及陈珈瑶的脸上游移了一圈后,也没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内拎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而陈珈瑶则等到她离开后才进去。 闾丘瀚关上门,直接就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陈珈瑶看到他根本就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于是就自己问出口了:“李桑在这里干什么?” 闾丘瀚正在收拾办公桌,将一个棕色的大信封放进抽屉中,听到陈珈瑶这么问,就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一个大型的影视颁奖她要参加,估计我也要出席,她来就是为了这事。” 陈珈瑶冷笑:“哟,我老公什么时候是大明星了。两人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还锁着门,干脆你就带出去算了。”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问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门哪里锁上了,肯定是你自己没打开,你别忘记了上次你没打开门就乱踢的事。”只是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闾丘瀚就已经翻身把问题抛回给了陈珈瑶,“你不是和你的那位外地朋友去吃饭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珈瑶一听他提到这话,就想到了那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包,于是就愤愤的将自己才上公交车就被人划包的事情说给闾丘瀚听。闾丘瀚立刻就笑了出来:“你怎么就这么倒霉,然后呢?” “还能怎么样,肯定就是把约会给推掉了——然后我就回家看了看,装修公司已经联系好了,你周末的时候应该没问题吧,在家里看着。” “周末我有事,让小宋去吧。” 闾丘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陈珈瑶立刻就瞪着他说:“小宋小宋小宋,你别什么事情都让人家小宋去,人家又不是连周末休假的时间都卖给你了——这是你的家,私事儿,你上心一点。有你这样的老板么,什么事情都派人家去跑腿,我只是让你留在家里看着那些工人,又没有让你动手干什么,你至于么你。” “你才是,至于么你,我周末真的走不开。我也没说什么啊,对这件事情我也挺上心的,你看你以前提过一句想换一个牌子的吸油烟机这种小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闾丘瀚也有些不满的说。 陈珈瑶瞪着他,说了一句:“记着装修公司的电话号码我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你回家后自己去联系,爱什么时候弄就什么时候弄。” 这话说话,陈珈瑶接着说道:“这一楼的电梯不是有身份限制和验证的么,李桑是怎么进来的,她是自己有卡还是你带上来的?”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会忽然回到这个话题上,但还是在第一速度内回答了:“是小宋给带上来的。” 陈珈瑶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满眼的不相信。闾丘瀚却笑了出来,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好笑的看着陈珈瑶:“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在和李桑偷情吧。” 陈珈瑶听没说话,而闾丘瀚接着说:“你放心,当初结婚前签的那些协议还锁在咱们家里的保险柜里呢,你要是不放心,就影印几十份,贴在家里还有办公室的墙壁上,时刻提醒着我要端正态度抗拒诱惑。” 陈珈瑶蹙眉翻白眼:“闾丘瀚,你就没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贫嘴了么。” 闾丘瀚学着陈珈瑶的语气说:“陈珈瑶,那你就没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唠叨越来越不关心自己的丈夫么。” 闾丘瀚的这话虽然让陈珈瑶没有反驳,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心虚,她瞪了他一眼,一边嘟囔着“照着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一定要在你身边伺候着你是吧”,一边就要出去。等着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看向了闾丘瀚,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看,两只手交叠放在高高的鼻子下,遮住了嘴巴和下巴,一双眼睛就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背影看。 陈珈瑶看着他那双眼睛以及沉静的眼神,心中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语气稍微好一些的说:“醒酒汤你没喝上,但是给你做了开胃的,你就凑合凑合的喝两口吧啊。还有,我再说一遍,除了微波炉,厨房里什么东西你都不准碰,不准。” 闾丘瀚移开自己的手,让陈珈瑶看他脸上的笑容:“绝对不碰,绝对!” ------------ 第二十二章 酒会 快下班的时候,闾丘瀚出现在陈珈瑶的办公室中,陈珈瑶听到门声,然后下一句就是闾丘瀚的声音,于是就直接喊了一声让他进来。陈珈瑶正捏着纸巾看连续剧,闾丘瀚一进来就看到她眼圈发红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庭伦理剧。”闾丘瀚习以为常的问。 陈珈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太感人了,我跟你说,这个电视连续剧说的是父母死了以后,家里才十几岁的大姐亲自养大了几个弟妹,看的我眼泪哗啦哗啦的。” 闾丘瀚一脸不知如何的表情:“你接着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是别哭肿了眼睛,一会可就下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公司怎么虐待员工了——给你一个东西。” “什么?”陈珈瑶抬眼看着闾丘瀚,发现他原来还是拎着东西进来的。 闾丘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陈珈瑶的桌子上,陈珈瑶的注意力似乎还是在连续剧上。闾丘瀚顿时就说:“陈珈瑶,我能不能耽误你一会时间,请你暂停一下行不行?” “你这人,看着正关键的地方呢……”陈珈瑶吸吸鼻子,语气有些不满的说,不过还是注意到了闾丘瀚拿来的东西有些眼熟。那一层简单大气的包装是她才看到过撕开的。 陈珈瑶攥着纸巾的手指向了闾丘瀚:“你买的?你买这个干什么?” 闾丘瀚的表情有点失望和不满:“陈珈瑶,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你老公难得送你一件东西,你这什么表现。” 陈珈瑶咧着嘴看他:“哟,你也知道是难得啊。” 这人就这么说了几句后,陈珈瑶的脸色忽然就变了,慢悠悠的拆开后,果然看见那只和蒋南成宋的一模一样的burberry的格子包。陈珈瑶拎起包,皱着眉问:“你怎么想起来送这个,还送个一模一样的?” “你那包不是被划了么,要是让你朋友知道肯定不合适,你看样子也喜欢这一款。” “别说了,一想到这事情我就肉疼,王八蛋的混账就干这个缺德缺到家的烂事儿……”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么骂着,眉毛不着痕迹的拧巴了一下,眼看陈珈瑶就开始招呼人家小贼的祖宗子孙,他连忙开口打断陈珈瑶的话;“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废话了,上班的时间就只知道看这些东西,你要是再磕着瓜子喝着茶就更舒服了。你说我要不要在这房间里给你安一台投影式播放机?” 陈珈瑶瞪:“那贼是你家的啊我连骂都不能骂两句了啊。那什么投影式播放机就算了,让公司出钱把电脑的显示屏给换了吧,换一个更大点的。” 陈珈瑶现在用来看电视剧的显示屏是十九寸的高清液晶屏,闾丘瀚听到她这么说,终于露出了一个不甚耐烦的表情:“我给你在墙上安一个四十多寸的?” “你说的是液晶电视吧。”陈珈瑶笑着说。 虽然自己送的礼物让自己的老婆有机会跟别的男人去约会,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她起码没有用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这种感觉让闾丘瀚变得舒服了一点。 陈珈瑶中午爽约,晚上的时候为了补偿蒋南成,特意用心的请人家去吃正儿八经的西餐。 蒋南成也没有问中午的事情她忙的怎么样了,只是夸陈珈瑶漂亮,她挎着的那只包自然是认不出来的,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而闾丘瀚则再次当了成人之美的地下党。 陈珈瑶用一种比和闾丘瀚在一起都没有这么正式的态度挑选衣服和整理妆容,把蒋南成摆在了第一贵宾的位置。这也就导致了第二天闾丘瀚看到照片上陈珈瑶和蒋南成凑在一起后的气氛在看清楚陈珈瑶精致美丽的妆容后直接被火上浇油了。 不过,这就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陈珈瑶和蒋南成吃饭的气氛依旧很美,桌子上玻璃杯中的白烛在两人之间微微的摇曳,一只半开的红玫瑰斜着插在小小的长颈水晶瓶瓶中。 两人之间的家常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于是就说道工作上的,陈珈瑶毕竟是土生土长的H市人,对本市的了解肯定超过了蒋南成,正好能给他一些意见。 说着说着,蒋南成忽然提到到两天后的一个商业酒会,问陈珈瑶有没有空做他的女伴。 陈珈瑶知道如果是正式的商业酒会,像是蒋南成身边没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女伴也不像样子,况且,她最近也一直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多见见高档人士的生活也不错。 陈珈瑶也没有矫情,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为了保险,甚至还询问起酒会的规模和主要目的,方便她挑选衣物。 小宋是个敬职敬业的好员工,一天二十四小时,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忙碌,可是至少要保证时时刻刻的时间都能腾出来给自己的老板使用,还要样样全能,什么都要涉及一些。更重要的是聪明机灵有判断力。 就像是他在看到蒋南成送陈珈瑶回到家后,陈母甚至都从楼上下来和将蒋南成说话的热情模样,他聪明的选择了隐瞒不报。 闾丘瀚第二天就看到了两人在烛光玫瑰的映衬下的浪漫晚餐。小宋盯着闾丘瀚,时刻注意着他表情的变化。 等了半天,小宋忽然就听到闾丘瀚闷闷的说了一句:“陈珈瑶和我都还没有这么浪漫的吃过饭呢——” …… ** 蒋南成提到的商业酒会在周末举行,地点是本市的一家大酒店。 陈珈瑶照着人家酒会的规模和目的挑选衣服和配饰。陈母看着直乐,为了表示对自己女儿的支持,甚至还拿出来了祖传的祖母绿项链。陈珈瑶一看这个项链,立刻就明白了一些事情,这项链她从小时候第一眼看到后就一直垂涎着。陈嘉檐结婚,她陈母也给了高小黎不少旧首饰,唯独留下了这一件,明显就是打算留给陈珈瑶的。 陈母捧着项链在陈珈瑶的脖子上比试着,一边从镜子中看效果,一边说:“今天就先借给你戴戴。” “借?你干脆就给我算了,你拿这条项链哄了我多少年了,我都三十多了你还用它馋着我。”项链挂在陈珈瑶白皙的脖子上,莹润的宝石贴在略微显得单薄的胸口,十分的合适漂亮。 “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什么时候就给你。你今晚结婚不了,要是结的话就不用摘下去了。”陈母说道。 那晚上我就不还给你了啊,你闺女的的户口已经在人家的本子上了。 陈珈瑶摇摇头:“你想女婿想疯了是吧。” 蒋南成已经来接陈珈瑶了,陈母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用一种很满意的语气说:“要是小蒋那样的,我直接就把你送给人家了。” 陈珈瑶没说话,对着镜子看一眼整体的感觉,然后才朝着陈母“哼”了一声,迈着小步子就出了自己房间。蒋南成看到陈珈瑶出来,自然先是夸女伴漂亮。陈母将两人送出门,蒋南成扭头看着陈珈瑶,一脸的笑意,然后支起胳膊,陈珈瑶也笑了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陈珈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蒋南成撑撑场面的同时自己也过一个与与平时平淡生活不同的精彩夜晚。不过,她实在没想到今晚的酒会上会是那么的“精彩”。 陈珈瑶挽着蒋南成的手臂,两人慢慢的进了会场,陈珈瑶大概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宾客,尤其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伴们,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和气质,自觉没有给蒋南成丢脸。她这么想着,同样也稍微凑近一些蒋南成,把这玩笑话说给他听。 蒋南成迅速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就把视线停在了陈珈瑶的身上:“我倒是怕别人会说是我给你丢脸了。” 陈珈瑶顿时就笑起来,蒋南成也笑了起来,然而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消散了,稍微侧头转移视线看向了另一边。 “怎么了,看到谁了么?”陈珈瑶也顺着蒋南成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闾丘瀚。 陈珈瑶微微长着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但是也仅限于吃惊,反正像是闾丘瀚来参加这种商业酒会应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子靠近闾丘瀚的时候,陈珈瑶的吃惊表情已经全毁了。 李桑靠近闾丘瀚,从陈珈瑶的角度来看,那女人几乎都快贴着自己老公的胸口了。 闾丘瀚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与会场中的大半男人穿的都极为相似,不过,毕竟是陈珈瑶的老公,怎么看都是无与伦比的英俊帅气。闾丘瀚也在看向这边,视线却是停留在陈珈瑶身边的蒋南成身上。 不知怎么的,陈珈瑶看着他始终面无表情的老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儿心虚,挽着蒋南成胳膊的手差点儿就收了回来。 闾丘瀚的眼神没有任何遮掩,连李桑都有所察觉,然后也看了过来。陈珈瑶看着漂亮出众的李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挽着蒋南成的胳膊稍微用力,连身子都微微的倚向了蒋南成。 ------------ 第二十三章 两对人 蒋南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稍微扭头看着陈珈瑶。陈珈瑶觉得还是要说点实话的好,于是就向蒋南成坦言:“那是我老板。” “你在华都上班?” 陈珈瑶没有说话,只是撇了下嘴巴做了一个收下巴的动作。蒋南成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要再来挖墙角就有点困难了。” 陈珈瑶摇着头说:“不难不难,一点都不难,要不你试一试。” 两人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蒋南成已经带领着陈珈瑶向闾丘瀚的方向移动了。陈珈瑶只能不动声色的问:“这要是干什么?” “他可是这H市商业界的真正的龙头老大——”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龙头老大”的面前,陈珈瑶挽着蒋南成,李桑挽着闾丘瀚,两对男女就这么对峙起来了。 陈珈瑶觉得自己有刚开口的义务,于是就恭敬有余的喊了一声:“总裁。” “陈助理。”闾丘瀚微微一笑,视线却在蒋南成身上一转,接着开玩笑道:“早知道陈助理会来参加这个酒会,我就不用请李小姐百忙中过来了——这位是——?” 陈珈瑶觉得闾丘瀚这话聪明啊,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些打招呼的玩笑话,甚至还有人会觉得这个老板对职工真是亲切有加,但是陈珈瑶却觉得他这话分明是和李桑撇开了关系,甚至连人家李桑都不一定能听出来。 陈珈瑶脸皮上笑了笑,然后就向闾丘瀚以及蒋南成分别介绍对方。李桑这么个大活人就站在面前,陈珈瑶也客客气气的顺带着介绍了她两句,只不过是说了某某影视公司的天后,某某大片的女主角而已。 场面上最开始的介绍以及招呼说完以后,两个男人就开始自由发挥了。闾丘瀚笑着问蒋南成和他的陈助理是什么关系。 陈珈瑶心里已经把闾丘瀚拆成了无数段,但是脸上却还要带着如沐春风般甚至是略微羞赧的笑容。蒋南成笑着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才回答道:“陈小姐是我的朋友,如果说闾丘先生会朝着那种方向猜测的话,如果陈小姐不反对,我实在很乐意是。” 陈珈瑶听到蒋南成这话后,下意识的就去看向闾丘瀚,发现这人的表面工作确实做的不错,该笑的还是笑——也许真的是没什么感觉——要真是这样的话,就该着陈珈瑶自己难受了。 蒋南成自觉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看了李桑一眼,先是夸一句闾丘瀚的女伴漂亮,然后就直接问李桑是不是闾丘瀚的夫人。 闾丘瀚先没有否认,而是反问蒋南成是怎么知道他已经结婚的了。蒋南成没有说话,低头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闾丘瀚便笑起来,抬手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说:“对,我确实已经结过婚了,不过对象不是李小姐。我太太喜静,不爱见人,所以这种活动只能请李小姐来充场面了。” 说话间,陈珈瑶和闾丘瀚不可避免的四目相对,陈珈瑶才看了一眼,迅速就把视线转移到一边的李桑身上了。 相比较自己的简单大方,李桑就显得珠光宝气招摇夺目了。尤其是她脖子与手腕上一系列的钻石配饰,在水晶灯下简直能晃瞎人的眼睛。陈珈瑶心中顿时就想着,这套价值不菲的珠宝最好不是闾丘瀚送的…… 陈珈瑶这么想着,趁着闾丘瀚和蒋南成谈话的空档期就用一种羡慕的语气问:“李小姐的这一系列首饰好漂亮,真是衬李小姐的气质。” 李桑的右手撑在项链下面,看了一眼上面的钻石后便把视线移到了身边闾丘瀚的身上:“恩,这是阿瀚送的。” 陈珈瑶看着李桑那副充满了喜悦、受宠却不惊以及甜腻的表情,尤其是那句亲昵的“阿瀚”,心里已经想把闾丘瀚剁成饺子馅了。陈珈瑶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可没想到这个表情却很适合磨牙。于是,她就一边微笑,一边磨牙。 李桑被陈珈瑶奉承了两句趁机又显摆出闾丘瀚对自己的优待后,便开始夸陈珈瑶的项链漂亮有气质。 竟然夸一条项链有气质,你还不如夸夸我有气质,陈珈瑶在心中腹诽着。在旁人眼里,李桑是现在正炙手可热的美女明星,放在这一帮子有钱有势的人里面还显不出什么,可是一旦出了酒店的门,喊她一声名字肯定都有人扑过来要签名,至于陈珈瑶,扔在哪里都没人理会。不过,她在李桑面前感觉到的自卑却是来自另一回事,更多的还是想撕破人家脸皮的气愤。 “都是家里人祖传压箱底的旧物,就是看着挺配这件裙子的,所以才拿出来见见光。” 李桑就说:“难不成这是陈助理祖传的嫁妆?”说着,却看了蒋南成一眼,陈珈瑶只能笑一笑了事。 这两对人很快就散开了,陈珈瑶尽职尽责的跟着蒋南成,扮演出得体优雅的女伴形象,并且努力的不去用眼神搜寻闾丘瀚和李桑这两个人。 酒会一直在到十一点结束,即便他们还不结束,陈珈瑶也会先离开,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陈珈瑶披着蒋南成的外套挽着对方的胳膊在酒店前的路边打车。忽然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慢的滑到两人前边。对方摇下车窗,赫然出现的竟然是小宋的脸。 “宋助理?” “陈助理还没有等的车啊,我送你和蒋先生回去吧。”小宋笑着说,然后看向蒋南成解释:“蒋先生你好,我是闾丘瀚先生的助理,也和陈助理共事,不嫌弃的话就上车吧,我正好和陈助理家顺路。” 顺路个头,我连你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还顺路。陈珈瑶看了蒋南成一眼说:“那就这样吧,都已经很晚了。” “合适么?”蒋南成不知道这位宋助理是怎么冒出来的,不知这车能不能坐。陈珈瑶笑着说:“合适合适,大家都是同事和朋友,搭个顺风车而已。” 然后,微微低头对小宋说了一句谢谢就和蒋南成上车了。 小宋先将蒋南成送到了酒店,蒋南成原本是打算自己看着陈珈瑶到家后再回酒店的,但是毕竟是别人开车,也不能让人家来来回回的跑。陈珈瑶宋蒋南成下车,然后要把外套还给他。蒋南成却让她自己先穿着,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还给他。 陈珈瑶也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披着蒋南成的外套回了车里,朝着站在酒店外的蒋南成挥了挥手,就被小宋拉走了。 车上没有了外人,陈珈瑶立刻就很直接的问:“闾丘瀚呢,是不是跟李桑鬼混去了?” 小宋没说什么,车子已经开出了蒋南成下榻的那家酒店的街道,小宋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将车子停在了拐角的路边。 “停车干什么?”陈珈瑶才问出来,忽然听到旁边的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等车门都拉开以后,一只手就伸了进来,直接就抓住了她的胳膊。陈珈瑶才想叫出声,却看到车外的人竟然是闾丘瀚,于是就顺从的下了车。 闾丘瀚也没有说话,一手抓着陈珈瑶的胳膊,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手指上还勾着她的晚宴包,将人带到旁边的一辆车前。陈珈瑶还没有搞明白这怎么回事,就听到身后小宋说了一句:“老板,那我就先回家了。” 闾丘瀚点点头,陈珈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小宋开车离开了。 “这干什么呢,闾丘瀚,难道你想送我回家啊。”陈珈瑶被闾丘瀚推进了车子里后,闾丘瀚伸手就要抓她肩膀上的外套,陈珈瑶眼疾手快,立刻用手捂着了肩膀和胸口的位置护住了蒋南成的西装外套:“你干什么?” 闾丘瀚也看着陈珈瑶:“你很冷吗?” 陈珈瑶瞪着闾丘瀚有四五秒的时间,然后忽然就蹦出来几个字:“你少给我发疯。” 闾丘瀚伸手卡住了陈珈瑶的肩膀,将她按着车座上。陈珈瑶也急了,劈手就往闾丘瀚抽过去,不过没打着脸,只是甩在了脖子上。 闾丘瀚钻进车子,“砰”的一声就关上了车门,陈珈瑶一看这气氛,估计即便是发生家暴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的,她伸手就去推另一边的车门,结果两条胳膊都被闾丘瀚的抱住,同时蒋南成的西装还被扔在了车座下面。陈珈瑶用穿着未及膝的裙子,大半条腿全露在了外面,陈珈瑶两只手被困住,于是伸长脖子用额头砸在了闾丘瀚的下巴上。按理说应该是闾丘瀚更疼才是,没想到陈珈瑶也被自己撞的发晕。 “松手,闾丘瀚,你给我松手。”陈珈瑶挣扎着要踢闾丘瀚,结果闾丘瀚的一条腿却卡进了陈珈瑶的腿间,同时微微一偏,将陈珈瑶的腿压在车座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陈珈瑶盯着闾丘瀚看了好一会,忽然泄了气一样软了下来。闾丘瀚见她这样,也松开了手,做到驾驶座上,接车子驶离了街角。而陈珈瑶看着这情况,只好打电话给家里,说是酒会要弄到很晚,她晚上就顺路去张瑜桦那里住,不用给她等门了。 陈母倒是没说话,只告诉陈珈瑶注意安全就挂上了电话。陈珈瑶挂上电话,从车座下拉出蒋南成西装外套,没有披在身上,而已折叠整齐放在了车座上。闾丘瀚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可是看他车子开的方向,却不是回家,不过陈珈瑶也没有问。 ------------ 第二十四章 算账 车子开到一家中档水准的宾馆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陈珈瑶看着在半夜的的凉风中闪着稍显鄙俗的背景灯,尤其是那“XX宾馆”四个字还是招摇显眼的大红色,在半空中一闪一闪的。 闾丘瀚下了车,绕到后面给陈珈瑶打开车子。凉飕飕的夜风立刻就钻进了车子里,陈珈瑶光裸的个手臂以及小腿忍不住都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陈珈瑶没有动,抱着肩膀问:“我们不回家?” “大半夜的还要开车回去?”闾丘瀚反问,见陈珈瑶还是不情愿的样子,便接着说了句:“只不过是在外面将就一晚上,下车。” 陈珈瑶没说什么,只是坐着不肯动弹。闾丘瀚也没客气,微微弯腰探进车子,拉着她的胳膊就把人拽了出来。 “我不跟你住这种宾馆,我不住,什么样子,大半夜的不回家却跑来开宾馆,这闹的哪一出。”陈珈瑶瞪着闾丘瀚颇为不满的说。 闾丘瀚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陈珈瑶的肩膀上,那动作有点奇怪,像是交给陈珈瑶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他锁上车子后便揽着陈珈瑶的肩膀往宾馆里走。 陈珈瑶抗拒的拨开他的手,闾丘瀚再次放下来,而陈珈瑶再次拨开,闾丘瀚再次搭上去…… 宾馆不算大,但是很干净,一楼靠楼梯的位置是前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正靠在柜台上打电话,一见人进来了,就将电话放在了一边,但是并没有挂上。 闾丘瀚没有废话,直接先把钱包掏了出来,除了翻出钞票外,还有自己的身份证。陈珈瑶看他这个样子,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够熟练的——” 闾丘瀚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如果你要是不来参加这个什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酒会的话,你现在一定是在家里看完了你那些哭哭啼啼的电视剧然后就睡觉了。” “那你呢,是不是就要带着李桑过来了。”陈珈瑶已经不仅是话里带刺了,而是一种挑衅了。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办好入住登记后拿了钥匙就要上楼。楼梯很窄,闾丘瀚推着陈珈瑶的肩膀示意她先上去,而他则跟在她的身后。陈珈瑶觉得这就像是被人像是赶小鸡崽一样被人撵上了楼。 在走上拐角的时候,陈珈瑶忽然转头问:“你竟然还随身带着身份证,身份证是真的么。” 不过,她立刻就扭头过接着上楼去了。 闾丘瀚找到房间号,用钥匙打开了门,陈珈瑶站在门口伸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还算干净和整洁。闾丘瀚已经扯掉领导塞进了裤子口袋中,看到她还站在门口就说:“你打算在外面站一夜?” 陈珈瑶踩着高跟鞋进来后,将手包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陈珈瑶坐在床边,而闾丘瀚却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陈珈瑶的对面。椅子对闾丘瀚的身高来说也许有点低,他微微弯着腰,视线从下往上看着陈珈瑶:“我们谈一谈。” “谈啊,等着你说话呢。”陈珈瑶说道。 一开始就不算多好,陈珈瑶的态度是反抗不足,抵抗有余。闾丘瀚问:“那个蒋南成是什么人?” “你和那个李桑混到哪一步?”陈珈瑶反问。 “是我先问的,你还回答。” 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回了一句:“他就是我同事,没你和李桑的那些事情有看头。“ “我发誓你肯定不会觉得有看头。” “别介,我又不是瞎子,李桑脖子上还有手上挂的那些钻石可是晃瞎了人的眼睛了。那该有多少万啊……诶诶,闾丘瀚,你跟我说,你给我买的戒指,不说那个订婚戒指,就是那一枚婚戒多少钱,李桑那一套多少钱……” 闾丘瀚皱眉:“这有可比性么,那是投资和赞助。” “哼,李桑可真值钱。” “那我们来说说那个蒋南成是怎么回事——”闾丘瀚提着这个名字时候,咬字很重要,尤其是连续的那两个“那”字,更是重点点名,“普通的同事,有谁会随随便便的送贵重的礼物,被别人误会了还一脸笑逐颜开的得意样子,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着的。” 陈珈瑶斜着看着闾丘瀚:“人家不就是送了一个皮包么你就说贵重了,那你送李桑的算什么,还说什么赞助,赞助你的鬼,别以为我没看到李桑说的时候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只能让你身边人家小姑娘小明星团团围着了,我身边连一个关系好点的同事都不能有啊。你少拿着我的问题来说事,我是来问你李桑的事情的。” “那我是问你蒋南成的事情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面简直快成了批斗大会。陈珈瑶嘴里霹雳巴拉的拿着李桑说是,左一句“幺蛾子”右一句“狐狸精”,闾丘瀚说不过陈珈瑶,憋屈的有点儿难受,差点就一时冲动将蒋南成啃在陈珈瑶脸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你呢,大半夜的陪着别的男人来参加酒会,竟然还戴着什么祖传的嫁妆首饰,陈珈瑶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你都是结过婚的人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像是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一样,立刻就跳了起来:“我表现的怎么了,闾丘瀚你给我说清楚,我明显什么了啊,被说的跟我缠着男人还是怎么找的一样,我带着我结婚的嫁妆怎么了,你要是也送我又是白金又是钻石的首饰你看我还不戴不戴这些上了年头的东西。我结过婚?谁知道我是结过婚的人,你去问问我妈,你去问问别人谁知道我结婚了?我就是跟蒋南成在一起了我妈还要放鞭炮庆幸我终于找着一个好男人呢。也不看看你,自己带着婚戒跟人家小明星眉来眼去的,你还戴着什么戒指啊,直接摘掉当自己单身不是更方便。” “家里你的首饰还少么,谁没让你戴了,整天放在抽屉里你倒是戴出去啊。”闾丘瀚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陈珈瑶的首饰却是并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几年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添置的,所以,陈珈瑶的话让闾丘瀚觉得十分的冤屈。至于陈珈瑶后面的那些话,直接就让闾丘瀚气红了眼:“陈珈瑶这事情你怪我是不是,是谁当初结婚的时候还弄的像是做贼的一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让她别看见了差不多的男人就想着推销你……” “推销你个脸,闾丘瀚你怎么说话的,你敢。” 闾丘瀚伸手去摸手机,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西装外套正放在陈珈瑶身边的床上,大步走过去抓他的外套。陈珈瑶也把外套抓起来抱在怀里,嘴里还嚷嚷着:“你敢给我妈打电话你就试试看,你敢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陈珈瑶这事我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们结婚了就是结婚了,这事情一定要告诉你妈,她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也无所谓,你给我搬回家去住,还有那个蒋南成,让他离你远一点,你不好意思说就让我来解决,让他滚回去。” 闾丘瀚一边说,一边抢着陈珈瑶手里的外套。陈珈瑶气的不轻:“我妈要是因为这事受了刺激,我一定弄死你……” 两人争抢之间,手机从西装的内袋中滑了出来,掉到了地板上,陈珈瑶也顾不上了,直接就扑到了地板上抓着手机护在自己胸口。闾丘瀚扮着她的肩膀去抓手机,陈珈瑶忽然喊了一声:“疼——”闾丘瀚一愣,陈珈瑶趁机一蹬腿,细细的高跟鞋鞋跟踢在了闾丘瀚的腿上。顿时,疼的人变成了闾丘瀚。 陈珈瑶的攥着手机的那只胳膊被闾丘瀚攥在手里,她挣脱了几下没挣开,忽然就攥着手机往地上砸去。纵是质量再好的手机,也顶不过这么力压千钧的刻意毁坏,闾丘瀚的手机顿时就牺牲了。 闾丘瀚一愣,盯着陈珈瑶看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行,我手机没了,用你的更好,让你妈知道大半夜我们还在一起。”说着,就起身去抓放在一边小柜子上的晚宴包。 陈珈瑶砸了手机后,正趴在地上喘气,听到闾丘瀚说的这话,一口气在胸腔里顾不得上下,她立刻扭身就往小柜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闾丘瀚只听到一声“砰”的巨响,顿时就愣住了,稍微一低头就看到陈珈瑶倒在柜子下边正捂着自己的头。闾丘瀚立刻就跪在她旁边把人翻了过来,他只见着陈珈瑶两只手抱着头闭着眼睛上气不接下去的哼哼着。闾丘瀚顿时慌了,将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伸手就去掰陈珈瑶的手。 陈珈瑶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只是被撞的头脑发晕。闾丘瀚检查了一下她的头,没发现有外伤,连个包都没有一个。可是听那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闾丘瀚拍了拍陈珈瑶的脸上:“阿瑶,阿瑶,睁开眼看着我,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能给我妈打电话……你不能打……” “不打不打,你觉得怎么样?” “疼,晕,两眼发黑,我头撞烂了没有,流血没有,想吐,我晕……” “你不是说废话么,闭着眼睛不两眼发黑才怪,你睁开眼睛……没事没事,没流血……”闾丘瀚又气又急的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去。”陈珈瑶发出一声尖叫。 “万一撞傻了怎么办,万一撞出了脑震荡怎么办。” “我就是撞死了也不去。” “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带你去医院了,直接就拉到我们家祖坟去了,起来,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说着,闾丘瀚就要抱起陈珈瑶,结果被陈珈瑶挥舞着两条胳膊劈头盖脸的打到了一边去。 “陈珈瑶你给我消停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两人正闹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闾丘瀚本来是不想搭理的,可是对方太过坚持一直敲啊敲,闾丘瀚只好去开门,没想到是之前楼下的那位年轻姑娘。 那年轻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闾丘瀚,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情况才说:“客人,麻烦你们小声一些,我们宾馆的没安装什么隔音的东西,别的房间的客人都提意见了——” 闾丘瀚脸色发青的摔上门,准备接着和不愿意去医院的陈珈瑶纠缠,却发现那人已经抱着自己的晚宴包蜷手蜷脚的侧躺在床上。 —— ------------ 第二十五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闾丘瀚咬咬牙,陈珈瑶竟然还能趁着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想起来自己包里的手机,可见也没有撞傻了。闾丘瀚上前几步就去推陈珈瑶的肩膀,陈珈瑶没有搭理他,身子一翻就背对着闾丘瀚。 闾丘瀚伸手去拉她的腿,抓住了她的脚腕,陈珈瑶也不含糊,腿一蹬就踢了过去。闾丘瀚已经被她踢过了一脚,如果这一次还是被她给踢着了,连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闾丘瀚紧紧的抓着陈珈瑶脚说:“陈珈瑶,把鞋子给脱了。” 陈珈瑶既没说话也没动弹,只不过原本还跟闾丘瀚的手劲较劲的腿却顿时就泻掉了力道,很随意的就跷在闾丘瀚的手上。闾丘瀚再次咬咬牙,将陈珈瑶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然后弯腰将鞋子并排放在床底,同时还把宾馆准备的拖鞋放在床边。 等做完这些后,闾丘瀚再次看向了陈珈瑶,发现她还是保持着侧躺下的姿势,双臂环在胸前,似乎还抱着包,她的裙子本来就短,如今蜷着身子,几乎大半条腿都露在了外面,幸亏穿着丝袜,更幸亏的是他老公在看着,谁都不吃亏。 闾丘瀚也不知是该无奈还是生气,看了她大约有几秒钟的时间后,才用一种语重心长的沉稳调子说:“陈珈瑶,你别给我装睡,你还没有洗澡。” “不洗。” “那你就穿着这一身衣服睡觉?” “我乐意。” —— “那你别斜着身子蜷缩着睡行不行,给我留点空。” “你不失眠么,睡什么睡。” —— 闾丘瀚猛的就站起来,以至于床也跟着晃了两下。闾丘瀚指着陈珈瑶的背,手指抖擞了好几下,可是依旧没说出什么话,只是很有气势的转身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候后,闾丘瀚穿着宾馆的白浴巾走出浴室,看到陈珈瑶还是背对着自己躺着,只不过身上已经盖上了被子。闾丘瀚也没说什么,伸手就把陈珈瑶往里面推了推,然后直接就躺在陈珈瑶的旁边,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的过分,闾丘瀚知道陈珈瑶并没有睡着,她这个姿势已经一动不动的保持了很久,像是刻意的一样。不过,既然陈珈瑶不想说话,闾丘瀚也不想开口。陈珈瑶在为李桑的事情生气,而自己在为那个蒋南成生气——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闾丘瀚也明白,是蒋南成对陈珈瑶有意思,而她只不过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罢了,况且,那种彬彬有礼话都故意说的暧昧的男人,陈珈瑶肯定是不会让对方难堪的。 闾丘瀚觉得自己生气只不过是因为陈珈瑶她根本就不提防着别的男人,即便心里明白似乎还要弄的暧昧——更可气的就是她脖子戴着的那串什么祖传的项链——闾丘瀚这么想着,扭头看向了陈珈瑶的脖子。陈珈瑶的脖子勾着,照着她那个姿势,下巴一定是尽可能的朝着胸前的位置靠近。而且她睡的位置比较低,只有从耳朵上边的一些沾在了枕头上,闾丘瀚一扭头,就看到陈珈瑶的整个后脑勺以及后颈。 陈珈瑶的那串祖母绿的项链还戴着,闾丘瀚能看到金色的链子将她的脖子衬托的很精致——看,这也让他生气。丈母娘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引狼入室,置他于何种地步。 陈珈瑶似乎察觉到了闾丘瀚火辣辣的视线,于是就把头勾的更厉害了,同时闷声说了一句:“把灯关上。” 闾丘瀚心说你这么睡着还不怕扭着脖子啊,他也没有伸手将自己这一边的壁灯关上。两人最近虽然天天见面,可是除了她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在休息室里亲热过以后,闾丘瀚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婆了——闾丘瀚脑子里忽然就闪现出了宋山愚给出的专业评论:两夫妻都这么年轻,这么分居着谁受得了,迟早有一个人要先犯错误。 今晚若不是因为那两个没什么干系的人,两人的气氛肯定不会这么糟——闾丘瀚伸出手扣在陈珈瑶的脖子上,陈珈瑶似乎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颤。闾丘瀚用之前给她脱鞋的平常态度说:“我帮你把项链摘下来。” 陈珈瑶没动,闾丘瀚便翻了一个身子,和陈珈瑶一样侧着身子,只不过用手臂支起了上身,将项链的挂钩分开,慢慢的摘下了项链。闾丘瀚将项链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除了看重这是陈珈瑶家里祖传的嫁妆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陈珈瑶,把项链放在你的包里,要是弄没了你到时候又要乱嚷乱叫了。”闾丘瀚将拿着项链的手搭在陈珈瑶的胳膊上,把项链伸到了她的面前,没想到陈珈瑶却一抬手,把她的那只米色的晚宴包给拿出来了。闾丘瀚笑了笑,接过包把项链装在里面,然后就把包放在了枕头与床头之间的位置处。 随着陈珈瑶的软化,闾丘瀚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凑近陈珈瑶,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唇凑上去,贴在陈珈瑶的后颈上。陈珈瑶依旧没有动,而闾丘瀚也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得手,不然又不知道两人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这么独处。闾丘瀚握着陈珈瑶肩膀的手慢慢的往前移动,顺着锁骨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直到这时候,他才觉得陈珈瑶今天的这件礼服是不是有些暴露啊,竟然没脱掉,自己就已经摸着她的锁骨和胸口了。 闾丘瀚正琢磨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手忽然被陈珈瑶抓住,紧紧的捂在胸口。陈珈瑶的手有点儿热,即便闾丘瀚看不到,可是依旧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努力张开,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的样子。不知是因为陈珈瑶的手的温度的关系还是两人这样显得极其亲密的姿势,闾丘瀚觉得自己今天肯定一定要得手才行。 他更加靠近陈珈瑶,胸口贴着她的背,微微垂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然后轻声唤着:“阿瑶,阿瑶……” 陈珈瑶慢慢的松开了闾丘瀚的手,但是闾丘瀚却反手握住了陈珈瑶的手。陈珈瑶手就像是她这个人,有一些柔软,但是绝不会柔若无骨的让别的女人羡慕,皮肤也很好,但是也仅仅是很好他摸着很舒服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她这个人,真实,甚至是有些普通,却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在他生命生活中占据着最重要地位的女人。 闾丘瀚握着她的手,陈珈瑶的握成拳头,闾丘瀚正好张开手掌将它完全覆盖住,然后慢慢的翘起大拇指,伸进拳头之间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稍微一用力,撑开她的拳头,然后就是其余几根手指分别活动,拨开陈珈瑶的手指,然后与她的手握在一起。 这些动作闾丘瀚做的很慢,他很有耐心的沉迷于这些温柔亲昵的小动作。陈珈瑶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变的主动甚至是迎合。 闾丘瀚轻轻的吻着她的脖子,然后慢慢的将吻移动到她的耳轮上,脸颊处,以及嘴角。他慢慢的撑起身子,最后几乎覆盖在了陈珈瑶的身上。 陈珈瑶的头稍微动了动,大约是因为闾丘瀚的头发扫在了她的脸上。她稍微移动,看了闾丘瀚一眼:“你能不能快点。” 陈珈瑶这话并不是很急切的那种语调,在闾丘瀚眼中只是故意绷着脸般的不耐烦和正经。闾丘瀚忍不住就笑了一声,从口中吐出的热气正好吹进陈珈瑶的耳朵里,她缩着肩膀动了动。闾丘瀚压在她身上,声音稍微大一些笑说:“陈珈瑶你别这么扫兴行不行,两个人亲热你都弄的跟打仗似的……” “明天还要上班,现在都几点了,半个小时。” 闾丘瀚伏在陈珈瑶身上笑着,他尽量放松身体,但是又不能将所有的重量都放在陈珈瑶的身上:“明天不去,至于半个小时,不可能。”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的话,身子越缩越紧。 “你怎么了?”闾丘瀚撑起手臂从上往下俯视这陈珈瑶,在他离开后,陈珈瑶立刻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同时发出两声急促的笑容:“闾丘瀚你别蹭在我脸还有耳边旁边说话,痒——” 闾丘瀚笑着压在被子上,连被子将人一起搂在怀里。陈珈瑶被裹在空调被中,发出闷闷的叫声:“闾丘瀚你松手,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闹了,怎么越活越倒退了,我快要被闷死了……” 闾丘瀚掀开被子,将陈珈瑶的脸露出来,笑着说了一句:“你嫌我老了?” “没有,因为我也不年轻了。”陈珈瑶躺在闾丘瀚身下,很严肃的说。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彼此都露出了微笑。闾丘瀚紧紧的搂着被子里的人,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用力的吻着陈珈瑶。陈珈瑶也微微探开嘴唇回应着,手臂从被子以及闾丘瀚的怀中伸出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和肩膀。 一吻结束后,闾丘瀚蹭着陈珈瑶的嘴角和鼻子说:“所以,我们就不会这件事这些人闹了?!” 陈珈瑶立刻反驳道:“谁跟你闹了,我就是心疼你给李桑买的那钻石,那多少钱啊——” 闾丘瀚吻上她的嘴,把她那些絮絮叨叨破坏气氛转移话题的话堵回去。 ------------ 第二十六章 水银温度计 虽然老板已经发话,说了第二天不用上班,但是陈珈瑶还是被蒋南成的电话给弄的早晨七点就醒来了。蒋南成本来只想约陈珈瑶吃个午饭而已,只不过在陈珈瑶顺口说自己今天不上班的时候,立刻就将人约了出去。 陈珈瑶立刻就想抽自己的嘴巴——她还是躺在闾丘瀚的身边说了这话的。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等陈珈瑶挂上电话以后,依旧是没说话。陈珈瑶还指望他能有些表示,而她趁机转移目标喊两声就把这事情暂时给压下来,没想到闾丘瀚竟然是这种她没法应对的反应。 陈珈瑶只好去穿衣服,嘴里老实的交代:“我先走了,蒋南成只是约我吃饭而已,等他忙完后就能回去了。你怎么办?是回家还是回公司。” “回家。”闾丘瀚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给小宋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怎么让我给他打电话?”陈珈瑶顺口就问了出来。闾丘瀚看着她,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的手机可是被你砸了的。” 地上还有闾丘瀚手机的尸体碎片,陈珈瑶立刻就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后,陈珈瑶立刻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起来。闾丘瀚原本还以为她真是在给小宋打电话,心中不知该为她的配合听话是生气还是无奈。 “喂,南成,恩,是我,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天我不能出去了,我一个朋友遇到一点事情,她现在身边没人,我要去看看她,真好不好意思啊,这次就算了吧,下次我再请你吃饭啊。”陈珈瑶不仅仅是声音充满了歉意,连脸上的表情都扭在了一起,就像是此刻蒋南成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是面对面的表达歉意一样。 闾丘瀚听不到电话那边的蒋南成说了什么,只不过就见陈珈瑶脸上的表情渐渐的舒展开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说:“恩,真不好意思啊,等我这边忙完,一定请你吃饭。呵呵,我妈和我手艺就一般化,我请你吃好的……那行,那我就先挂电话了,再见。” 等陈珈瑶挂断手机后,闾丘瀚才问:“你朋友出事了?” 陈珈瑶扭头看他,发现他跳着眉正盯着自己,眼神充满了戏谑和好笑。陈珈瑶接着去穿衣服,没好意思说自己之前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把闾丘瀚就这样扔在这家小宾馆中太让她难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那么想,不过,即便现在见到了闾丘瀚这个稍显出得意的表情,她也没后悔自己打出去的那个电话。 “你还指望我跟他说我老公出事了不成?”陈珈瑶白了他一眼,“我们回家,顺便看看厨房装修的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闾丘瀚的答案让陈珈瑶立刻就狠狠的瞪向了他。 “你不在家,我最近也忙,谁有空想着厨房的事情。你要是说你以后天天回家做饭能用得着厨房,我立刻就找装修公司来,今天整理好一切。” “你忙个什么,周末你根本就不上班,还跟我说有事,不就是晚上领着李桑那女人参加了一个酒会么,你总不能连白天的时候跟她在一块吧。” 闾丘瀚见陈珈瑶又提到了李桑的名字,就避开这个话题说:“我就是晚上参加酒会的时候才见到她,行了,陈珈瑶,你别抓着不放了,我就不相信你提到李桑的时候心里能舒服。有空想那些没关系的人,还不如想一想咱们家的厨房怎么办吧。” 闾丘瀚的对李桑毫不在意的态度以及最后一句让陈珈瑶浑身舒服。她满意的点点头,话题就拐到了自家的厨房上面了:“只不过是刷墙换吸油烟机,除此之外应该也就没什么要做的,闾丘瀚,你难道连这个活都不干不了么?” “给你换个灯泡修个水管还没问题,刷墙换机子就算了。”闾丘瀚坐起来,陈珈瑶顺手就把他的衣服递了过去。 “换灯泡我也会……我们是让小宋过来接还是自己打车回去?” 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虽然只睡三四个小时对你来说的确不多,但是你脑子也不能卡壳成这样,陈珈瑶,你别忘记了我们自己有开车过来,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那车子不好,你想给家里添新车子?” 陈珈瑶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完了,我还真给忘了,肯定都是你,让我给小宋打电话,就忍不住想到了小宋身上了。” 闾丘瀚在扣衬衫扣子的当口,伸手拍了拍陈珈瑶的头发:“你回家补觉吧。” 闾丘瀚和陈珈瑶从宾馆出来后,大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陈珈瑶看了一眼自己,也庆幸没和蒋南成见面,不然她还要想方设法的换掉自己这一身衣服。 陈珈瑶总觉得大早晨从宾馆出来是件很让人遐想的事情,尤其是还和一个男人一起出来,即便这男人是自己法定老公。陈珈瑶挽着闾丘瀚的胳膊,稍微低着头,拉着闾丘瀚就往车子的方向走。闾丘瀚手里拿着车钥匙说:“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回家?” “恩,好。” 闾丘瀚拉开车门,陈珈瑶钻进去后,也没四处乱看,等闾丘瀚坐在自己身边后,连忙说:“随便吃一点吧,附近就有早餐店。” “那我们何必开车,还不如步行去。”闾丘瀚虽然这么说,还是发动了车子。因为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堵车比较严重。 陈珈瑶也没说什么,打了一个哈欠,头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两人吃完早餐后就回家,先是打电话让装修公司派人过来,和人家师傅商量了一会后,就撒手将剩下的活交给了闾丘瀚。 “还是你做决定吧,反正厨房都是你来用,细节的地方你跟人家装修师傅商量。”闾丘瀚说。 陈珈瑶立刻就白了他一眼:“你废话,厨房是我在用,不过户主可是你。” “户主是你,咱家的房子,我就只有市中心的那一套公寓,恩,还不是一套,是半套。”闾丘瀚没一点委屈的说。 陈珈瑶摆摆手说:“不管了,我不管了,我上楼睡觉去,困死了。” “一会人家师傅开始装修,敲敲打打的,你能睡得着?”闾丘瀚皱着眉问。 “睡不着也要睡,我困。”陈珈瑶说完这话就上楼去了,将闾丘瀚一个人扔在了一楼。 陈珈瑶先洗了一个澡,头发都懒得吹干,一头栽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本来在还没睡着以前,脑袋才沾在枕头上,陈珈瑶就已经做好了时刻被电钻或者别的声音吵醒的准备,结果,等陈珈瑶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十点钟。 陈珈瑶有些头疼,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于是就伸手抓起床边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睡醒了没有?”电话中传来闾丘瀚的声音。 陈珈瑶打的是家里的内线:“恩——”才说一个字,陈珈瑶才觉得嗓子不仅仅是干,而且还有点疼,“你在楼下吗,装修师傅走了吗?” “恩,已经走了。” 闾丘瀚才说完这几个字,陈珈瑶立刻就挂上了电话,她掀开被子,抓了抓头发,发现头发竟然还没有干,垫在枕头上的浴巾也是微微冒着热气的潮湿。陈珈瑶抱着头坐了一会儿后,开始在床头矮柜的抽屉中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 陈珈瑶转头看了一眼,闾丘瀚穿着家居的V领长袖衫和米色的长裤,拖拉着暗蓝色布拖鞋的脚慢慢的迈开,朝着陈珈瑶走过来。陈珈瑶已经从上面的第一个抽屉翻到了最下面的那一个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温度计,我记得家里有的,应该就放在卧室里的。”陈珈瑶蹲在地毯上,从最后一个抽屉开始又翻了起来,似乎打算找第二遍。 “温度计?你找那个干什么,你发烧了?” “不知道,有点头疼,我摸不出来。”陈珈瑶有气无力的说,闾丘瀚将她拉起来,先是用手掌摸了一下,然后就是额头贴额头。 “好像是有点低烧,你吃点药吧。”闾丘瀚这么建议着。 “恩,不过我还是想先找到温度计。” 闾丘瀚想了一下,试探的问:“会不会是在你那间房里,你什么东西都喜欢往那里收,上次我还从你的衣柜里找到我的袜子。” 陈珈瑶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去找。闾丘瀚连忙抱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倒床边:“你接着躺回去吧,我去找,反正你肯定是放在抽屉里的。” 陈珈瑶也没说什么,盖上被子就闭上眼睛装死。等了好一会才见闾丘瀚举着一只水银温度计进来:“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东西?” “好早了。”陈珈瑶接过温度计,在手里甩了甩后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还没洗你怎么就塞嘴里去了,你就不能放胳膊下边啊,万一水银流出来怎么办。”闾丘瀚简直伸手想把温度计从陈珈瑶的嘴里抽出来了。 “别跟我说话,五分钟后叫我。”陈珈瑶含糊不清的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 闾丘瀚看她含着温度计的样子,说了一句:“我也不敢跟你说话啊,万一咬断了温度计怎么办”后,就坐在了床边。 ------------ 第二十七章 打针最疼 “会不会是因为你昨天头撞在了柜子上?”一直在静静等着的闾丘瀚忽然出声问到。 陈珈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含着温度计的嘴巴努了努,不过没说什么。而闾丘瀚则自顾自的接着说:“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忽然发烧感冒了,你那一下子,差点没把人家宾馆的柜子给撞出个窟窿……” 陈珈瑶伸腿踢了闾丘瀚一下,闾丘瀚连忙说:“时间到了,五分钟了。”同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温度计从陈珈瑶的口中抽出来,举到与视线平行的位置仔细看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安静的过头了,闾丘瀚蹙着眉仔细的盯着温度计,表情认真又坚决。大约过了半分钟,陈珈瑶开口问:“闾丘瀚,你究竟会不会看?” 闾丘瀚挑了一下眉梢,没说什么,只是把温度计又递到了陈珈瑶的手中。陈珈瑶白了他一眼:“要是因为这个害得我再量一次,我就把这个温度计给揹断把里面水银灌你嘴巴里。” “水银是不是就是古代经常用来毒死人的砒霜?陈珈瑶你要谋害亲夫么……”(水银是汞,砒霜是三氧化二砷,两个不是一样东西,都能毒死人倒是一样的) 陈珈瑶将温度计在自己眼前放平,看了一眼后就报出来一个数字:“三十九度多。” “要不要去医院,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发烧。” 陈珈瑶把温度计递给闾丘瀚,然后倒头就躺回了床上:“睡觉前洗澡,头发没吹干就睡了,可能是因为这个。你自己做饭吃吧,我要睡觉。” 闾丘瀚的手指插入陈珈瑶的发间,果然觉得手里还一片湿气。闾丘瀚起身进了卫生间,拿出吹风机走了出来。陈珈瑶一看那玫红色的吹风机,立刻就把扭到了一边。闾丘瀚用手指扒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认真吹着。闾丘瀚的手指不断拨动着陈珈瑶的头发,偶尔还把她的脑袋从一个方向转到另一个方向。 不一会儿,陈珈瑶的头发就已经彻底干了,闾丘瀚扶起她的头,将她垫在脑袋下的浴巾抽出来。而这个时候,陈珈瑶嘟囔了一句:“恩,还行,技术没退步。” 当初陈珈瑶受伤流产的时候,闾丘瀚是从按摩到穿衣喂药甚至是简单的心理辅导都练习的极为顺手。闾丘瀚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只是用浴巾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扫了一下,然后就把浴巾以及吹风机放回了卫生间。 做完这一切后,闾丘瀚重新坐在陈珈瑶身边,抚摸着她干燥的头发问:“给你拿点退烧药吧。” “不吃,等我回家的时候再吃。” “回家?” 陈珈瑶不说话,身子一翻背对着闾丘瀚,就给他看了一个后脑勺。闾丘瀚只好说:“我就在隔壁书房,有事你就喊我。” 不过,陈珈瑶也不是想说睡就能睡着的,脑子突突的疼着,可是连翻身都懒得翻。陈珈瑶在心里试图翻了好几次身以后,闾丘瀚又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陈珈瑶的的衣服:“你穿这两件怎么样?” 陈珈瑶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只是一条牛仔裤还有衬衫外套,陈珈瑶懒得问,直接就张开嗓子“啊?”了一声了事。闾丘瀚将衣服放在床上:“你穿这两件回家,我先送你去医院打针输液。” 陈珈瑶点点头,朝着闾丘瀚伸出一只手,他立刻就抓住了,将人拉了起来。“头疼啊——”陈珈瑶半死不活的喊了一嗓子,闾丘瀚曲起一条腿半盘腿坐在她的背后给她套上衣服:“行了吧你,你这次发烧还有我伺候你穿衣服,你不在的时候那几年,我病死在家里都没有人知道。” “这些年,我可是没见过小宋休过几天假啊。” 陈珈瑶的这话让闾丘瀚一时之间没弄明白意思,等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照你这么说,我还要家干什么,直接就长在公司里算了——请问您能不能抬抬手配合配合我的工作,恩?” 陈珈瑶依言举起胳膊,让闾丘瀚将衣服套了上去,然后用一种稍微感慨的语气嘟囔着:“真是好久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闾丘瀚大笑着从背后亲吻她的头发:“少奶奶您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陈珈瑶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闾丘瀚的身上,她重重的垂下胳膊,将手砸在被子上,然后软趴趴的倚靠着闾丘瀚。闾丘瀚之前用自己的下巴和吻支撑着陈珈瑶的后颈,如今闾丘瀚将头偏过去,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陈珈瑶的头立刻就向后仰去。 闾丘瀚只能托着她:“你别跟没有骨头似的。” 闾丘瀚的声音充满的愉悦,即便陈珈瑶没有认真听,也是能想象出他一脸笑意的样子。闾丘瀚稍微弯腰将上身放低一些,陈珈瑶正好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我说,你老婆难得病一场,你看样子心情还挺不错啊。” “恩,难得有机会伺候太太更衣。” 陈珈瑶笑着推开闾丘瀚:“一边去你,我自己能穿,你也去换衣服吧。” 闾丘瀚站起来,看了一下自己说:“我还没到穿这一身不能出门的地步吧。” 说完这话,闾丘瀚就进了卫生间,而陈珈瑶很快就穿上了裤子,拖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闾丘瀚将挤上牙膏的牙刷递给她,陈珈瑶接过后,看了一眼洗衣篮中自己昨天穿的那件礼服裙子,就说:“啊,这裙子啊等一会儿顺便带到干洗店去。” 原本一直倚着门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闾丘瀚看了一眼洗衣篮,然后就走过去将那件裙子拎了出来:“你快点刷牙,输完液的时候我们也许还能赶在午饭的时间点上吃上饭。” 陈珈瑶随便的刷完牙,洗了一把脸就出来了,闾丘瀚不仅帮她挑出了衣服,连便鞋都已经准备好了,整齐的码在床边,陈珈瑶踢掉拖鞋,脚趾钻进鞋子,拖拉着鞋子就下楼了。 闾丘瀚只是换了一双浅色的便鞋以及添了一件针织外套而已,拎着陈珈瑶的皮包以及自己的钱包钥匙站在客厅。陈珈瑶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我不打针啊,顶多吊水。” 闾丘瀚打了一个太极:“到时候看医生怎么说。” 陈珈瑶本来以为只不过是发烧而已,况且还没有烧到四十度,开点药就算了,没有哪一家的医生会逼着一个成年人打针输液。不过,陈珈瑶将宋山愚这个医生排除在外了。 从和闾丘瀚结婚后,陈珈瑶一直就没机会见过宋山愚,如今看着闾丘瀚的车子朝着雍仁医院的方向就开过去了,陈珈瑶顿时就嚷嚷了起来:“是不是整个H市就只有宋山愚他们家一家医院啊,不就是发个烧么,随便一家小诊所就行了。” 闾丘瀚慢慢的将车开进医院停车场后才说了一句:“在他这儿看病不花咱钱。” 陈珈瑶立刻就一个白眼飞过去。 宋山愚接到闾丘瀚的电话后立刻就撇掉了一个大型手术赶了过来,结果看到无论是闾丘瀚还是陈珈瑶都好胳膊好腿的站着,他立刻就有种摔门离去重新进入手术室的冲动。 不过,宋山愚还是坐在了两人的对面,很有职业道德以及责任感的问:“闾丘瀚,你说陈珈瑶病了让我快过来看一看是吧,我应该是没有听错的,所以,然后……” 宋山愚手一翻,掌心朝上,有点像是西方人“请”的姿势:“不麻烦的话,闾丘瀚你能不能给我再解释清楚一点毕竟我可是把自己从一个大型手术中替换了出来才能过来看了看陈珈瑶的病情的。” “恩,发烧,快四十度了,宋山愚你说是只吃药好还是打针输液。” 宋山愚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闾丘瀚,连坐在闾丘瀚身边的陈珈瑶都在觉出了一股持久的寒意。不过,闾丘瀚还是一副岿然不动安如山的样子。陈珈瑶心说,我就说不用来找宋山愚吧,看看人家现在的这眼神,几乎都快要剥了你的皮然后再重新缝在一起一样。 宋山愚忽然露出一个让陈珈瑶觉得阴森森的笑容,同时还用一种诡异的欢快的慢调子声音说:“闾丘瀚啊——,我算了明白了,你这哪里是来看病的,分明就是来找我晦气的。” 还不等陈珈瑶说些什么打圆场,宋山愚立刻就站了起来,出门叫了一个护士进来,干脆利索的说:“先测量体温,超过三十九度就输液。” 那护士应了一声,翻出一个电子温度计给陈珈瑶测量了体温,已经接近四十度了。宋山愚毫不客气大手一挥:“打针打针,要不输液也行,陈珈瑶你选一个吧。” “输——液——”陈珈瑶回答的时候,却看向了闾丘瀚一眼。宋山愚和那个护士站的比较近,似乎在说什么,等着护士出门准备的时候,闾丘瀚忽然上前攥住了宋山愚的胳膊:“宋山愚,这种活你就不用亲自动手了,一会给陈珈瑶扎针的时候,要是超过两针还扎不进去,可就太不对起你们医院的职业水准了。” ------------ 第二十八章 专家咨询 宋山愚说的没错,闾丘瀚哪里是代人求医问药的,明显就是来找宋山愚不痛快的。尤其是在他很有预见之明的提醒宋山愚一家大医院的水准要从晓细节体现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差一点因为闾丘瀚而将要得到什么要的待遇。 在闾丘瀚的注视下,护士小姐准备的一针就扎进了肌肉中,没有反复把陈珈瑶的胳膊捅成筛子。陈珈瑶输液的时候,宋山愚先和闾丘瀚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陈珈瑶也没有问两人之间究竟弄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防备的看着看着输液的吊瓶。 “陈小姐你现在在华都上班了?”宋山愚忽然看向陈珈瑶很随便的问了一句。即便是两人结婚了,宋山愚依旧没有改口,想来一是叫“闾丘太太”生分,二是“嫂子”之类的称呼看也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 “恩。”也不知道宋山愚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也不是像随便打招呼寒暄的人,为了少说少错,陈珈瑶只是答应了一声。 宋山愚立刻就看向了闾丘瀚:“都娶进了门了,怎么还能留在外面上班,我以后要是结了婚,我老婆干什么就行,就是不让她上班工作。” 陈珈瑶没说话,闾丘瀚立刻就凉丝丝的接上了一句:“可以有人不买账体会不到你的好意。” 陈珈瑶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颇为有意思,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不合适,陈珈瑶直接就问出了究竟是谁不买宋山愚的账了。 早在还有半瓶水没有输完前,宋山愚就已经离开了,不然陈珈瑶估计能见两人动手。等宋山愚离开后,陈珈瑶立刻精神了不少,问闾丘瀚:“宋山愚谈恋爱了?” “没有。”闾丘瀚很干脆的回答。 陈珈瑶立刻就不问了,既然闾丘瀚说没有就是没有,至于别的情况,陈珈瑶现在也没心情知道了。她神经兮兮的说:“你说,宋山愚会不会在这药水掺什么东西?” 闾丘瀚看了他一眼,很认真的说:“你睡一会吧,我会看着的。” 陈珈瑶依言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又睁开了,说了句“你就是来找宋山愚晦气的吧”后,才真正的闭上眼睛假寐。 闾丘瀚开车送陈珈瑶回家,在距离小区还有几个路口的时候陈珈瑶就要他停车。 “我还能再送你到前边两个路口。” “不要,我可以坐出租车。” “就这么点距离?” 陈珈瑶才不管这点距离人家出租车师傅是不是只能挣一个起步价,但是她还是下了车,同时将闾丘瀚赶出了自己的视线。果然,陈珈瑶找出租车,结果人家师傅一听是要去前边的小区,要不是看陈珈瑶病恹恹的样子,早就一踩油门就走了。 陈珈瑶到家的时候,只有陈母在家,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机。一见陈珈瑶回来了,也没露出多吃惊的表情,就是问她怎么没上班。本来陈珈瑶还要想着编理由,现在连理由都不用编了,直接把皮包里的退烧药拿了出来:“发烧请病假了。” 陈母也没说话,只是朝陈珈瑶伸出手,陈珈瑶立刻就把药递给她。结果陈母的手一甩,避开陈珈瑶递给过的东西,还斜着眼睛瞪着她:“项链。” 陈珈瑶立刻就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从皮包中掏出用纸巾包裹住的项链递到了陈母的手中:“好好的,没事,一个破项链居然比你闺女都重要。” “你懂什么,这是我给我闺女的嫁妆。” “行,你就接着给你闺女留着吧啊,我去睡觉,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等到真正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栽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陈珈瑶才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闾丘瀚说的没错,两人确实不能这么下去,别说是闾丘瀚受不了,她自己也不喜欢这种状态,只不过因为闾丘瀚这次表现的太过突出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况且,陈珈瑶总觉得,这件事情对两人影响最大的肯定是自己,毕竟她可是拖家带口的人,不像是闾丘瀚那边,结过婚都没公公婆婆在,更别说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朋好友了。 不过,她总不能站在她妈面前说:阿妈,我跟你说一事儿,你不用为你闺女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因为你闺女已经嫁出去了,结婚证都领了……恩,对了,你女婿是闾丘瀚。 要是让她这么坦白,陈珈瑶宁愿一头撞死还比较干脆利索以及没痛苦。 陈珈瑶就一边琢磨这些烂事,一边竟然也睡了过去。 而这一边,闾丘瀚开车被陈珈瑶赶出小区后,却没有开多远,从另一个路口绕到了陈珈瑶的前边,把车停在人家巷子口像个偷窥狂似的,看着陈珈瑶一直站在原地,然后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和人家师傅说了几句话后就上了车。闾丘瀚开车慢慢的跟在后面,见出租车开进了小区里面后,他一打方向盘就离开了,却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竟然又顺着原路去了雍仁医院。 宋山愚的手术已经被他们两口子打断了,再进手术室也只能观摩,结果,没想到已经变成了这种情况,闾丘瀚这人依旧阴魂不散。宋山愚无奈,直接就让闾丘瀚进了观察室。 闾丘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隔着一层玻璃,手术室内一片的腥风血雨,闾丘瀚皱皱眉,不过还是走到了一直站在玻璃前的宋山愚的身边。 宋山愚扭头飞快的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接着盯着手术室内的情况看,嘴里却不耐烦的说:“闾丘瀚你今天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究竟有什么事情不一次说清楚,你是故意来让人烦的还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老婆的面说。” “第二种情况。”闾丘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姿势比较放松的站在抱着手臂的白大褂宋山愚身边。他似乎是这所有的人之中最安逸轻松的一个,手术室中的情况要是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而他却问了一句,“这什么手术,你这么重视?” “一个开颅手术说了你也不明白,你还是跟我说说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听到宋山愚这么说,闾丘瀚也不再说废话,直接就说了一句:“你不是说过阿瑶不能生育了么,我只是想问问,现在的答案呢?” 闾丘瀚的话让宋山愚的注意力暂时从手术中转移了过来。他朝向闾丘瀚的一只眼睛使劲的眯着,眼角都已经出现了皱眉了,可是嘴角却出现看一抹不合时宜的嘲笑:“闾丘瀚你做什么白日梦,你不要告诉我你相信什么科技日益发达就能解决以前没解决的问题。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妇产科医生好好的跟你说说这里面的科普知识?” “真的就没有可能了?”闾丘瀚还是不死心的问。 宋山愚的态度稍微和缓了一些:“没有就是没有,陈珈瑶要是能怀上孕的话我只能说是神迹了。闾丘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孩子了,如果说是你喜欢第一个孩子我还能理解,毕竟当初老爷子的遗嘱在这里放着,如今华都也在你手上了,陈珈瑶也被你娶进门了,你怎么倒是想要个孩子了?今天看陈珈瑶的状态也不错,既没有因为没孩子的问题和你闹矛盾,也没有——你是不是没告诉她当年的事情,你看,她也没跟你算旧账,你就知足吧,想要孩子的话还不简单,随便就是收养一个,亚非拉想要什么肤色的孩子都可以。” 说着,宋山愚伸手拍了拍闾丘瀚的肩膀:“我这是很认真的,你要真是想要个孩子,还是收养吧,反正生的不如养的大,不是亲生的也没关系,到时候该叫你爹的还是叫你爹。况且,家里有个孩子的话,对陈珈瑶也比较好,估计还能调节调节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所以说,养个孩子还是比较合适的。” “如果是收养孩子的话,阿瑶不会更难受么,万一她一看到孩子就想到自己不能生怎么办?” 宋山愚已经扭头看向手术室了:“你就是担心,也该是担心她万一想到你们那个流产的孩子怎么办,而不是想她能不能生育的问题。总之,收养孩子不是你给陈珈瑶买礼物或者是买小猫小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是先和陈珈瑶商量一下再决定,她应该会同意的,毕竟一个家里缺少孩子像什么样子。”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传统的人。”闾丘瀚回了宋山愚一句。 “还轮不到你这个才翻身结婚的男人来打击我。你要是想要孩子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宋山愚你什么时候变成人贩子了?” “放心,一切合法,想到经我手交给你的孩子竟然会变成我的侄子或者干儿子,这种心情还真奇怪——闾丘瀚,你可以出去了,竟然没有非专业人士看开颅手术看的面不改色,果然是在街上混过这么多年的。你快给我出去,还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上五楼,沿着走廊直走然后右拐,妇产门诊科,今天还是老专家坐镇,报我的名字,给你免去专家挂号费。” “小心我把你扔下去开颅。” ------------ 第二十九章 以德退敌??? 陈珈瑶连病假都没有请,直接就在家里开始躺着挺尸,躺倒第二天,陈珈瑶为了补偿被自己放了鸽子的蒋南成出门请他吃了一顿饭。 陈珈瑶总觉得这顿饭吃的还是挺奇怪的,她还没病到什么都没有能无视的地步,只是感觉这蒋南成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奇怪。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其中的态度却发生不少的改变。 酒会那一天,蒋南成借给她的外套被落在闾丘瀚的车上,等陈珈瑶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回到娘家的晚上了。她只好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别忘记把蒋南成的西装从车子拿出来,最后送干洗店中洗一下。当时闾丘瀚也没说什么,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不过这一次陈珈瑶只能告诉蒋南成:“你的外套送到干洗店了,改天我再拿给你。” 蒋南成笑了笑,很自然的就说了一句:“已经被还回来了。”停顿了一下,他又添了一句:“洗的挺干净的,像新的一样。” 陈珈瑶立刻就愣住了,脑子竟然先冒出来“谁还给他的”这种蠢问题。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正儿八经的给出自己答案,就已经给出了反应——而她唯一的反应就是发傻:“啊?” 蒋南成依旧只是笑,抬起自己的胳膊对着陈珈瑶,陈珈瑶正好能看到袖子上袖扣:“就是这一件,袖扣很特别,不过你应该没注意到吧。” 陈珈瑶立刻哑然,对于西装,只要是颜色相近,款式差不多的,陈珈瑶就觉得分辨不出来。闾丘瀚的衣服大多都是各式以及各种颜色的正装,陈珈瑶只能用颜色以及牌子和扣子的样式来分辨他们。幸好的是,闾丘瀚的衬衫都是按“打”算的,只要分颜色就够了。还有领带——陈珈瑶把自己的思绪从闾丘瀚的那些衣服上拉回来,现在可不是琢磨她老公衣服以及怎么搭配的好时机。 不过,即便不胡思乱想,陈珈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幸好蒋南成还是用一种平常的语气说:“明天我就准备回去了。” “你那些事情都忙完了吗?”陈珈瑶立刻问,之前她也听蒋南成提到了工作上遇到的问题,不过,也只是听他随便说了两句,一来是说了也不保证陈珈瑶爱听这种话题,二来就是即便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反倒显得这人絮絮叨叨的爱抱怨。 “这个啊,原本看上的那块地皮本来谈的没什么希望,幸亏华都的总裁帮忙解决了这事情。说到这儿还要谢谢你才对,所以,今天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陈珈瑶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也别说什么了,说了反而像是在自抽嘴巴。虽然蒋南成说出话也没什么主观情绪在,但是陈珈瑶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得劲,得罪了他这还说不上,可是,想一想闾丘瀚大约对人家能使什么手段和态度,也肯定不至于招人喜欢。自己结婚以及闾丘瀚忽然出面“帮忙”这些事情凑在一起,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 蒋南成的态度一直都没什么差别,而陈珈瑶自己也尽量避免冷场,但是这之后的气氛还是很奇怪。 这顿饭果然是蒋南成买的单,陈珈瑶送他离开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只怕以后就不能再见着这个好男人了吧。 第二天蒋南成回X市,陈珈瑶送他离开,而陈母知道后,颇为失望,但是也没说什么。第三天,陈珈瑶上班。 张榆桦见着陈珈瑶终于来了公司,就拍着她的肩膀说:“你行啊,问你怎么没上班都要直接请示总裁。” 陈珈瑶虽然已经退烧,但是人还是一副很颓然的样子。等她上楼后,先去王秘书的办公室里销假。王秘书头都没抬就说出来一句:“病假都没有请还销什么假。” 陈珈瑶在王秘书面前半点脾气都没有,等出了王秘书的办公室后直接往前走,就到了总裁办公室。 虽然在和蒋南成见过面后,陈珈瑶什么都没有做,连一个质问的电话都没有打给闾丘瀚,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 闾丘瀚见是陈珈瑶,人依旧坐着没动,低头一边看文件一边问:“退烧了?” “恩。”陈珈瑶回了一声就坐在了闾丘瀚的面前。 停了两秒钟后,闾丘瀚才抬起头,看着不说话的陈珈瑶问:“怎么了,有事?” “恩,你难道就不跟我说说你的本事么,像是帮人蒋南成弄什么地皮之类的事情?”陈珈瑶的眼睛猛的睁大了一些,眉梢挑的很高,语气却很平静,就像是问自家老公今天过的怎么样了。 闾丘瀚原本还是在看文件,虽然低着头,但是陈珈瑶也能感觉出他视线的移动,而她这话一问出来,估计闾丘瀚也眼珠子都静止不动了。短暂的安静之后,闾丘瀚抬起头,而手顺势合上了文件夹,看样子是有准备长谈的趋势。不过,陈珈瑶也不准备听他的一些废话,只要知道他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了怎么就主动找了蒋南成自爆两人结婚了,还有就是他在跟蒋南成说的时候究竟用了什么语气和态度,这也是很至关重要的。闾丘瀚被人讨厌被自己朋友恨就算了,反正他和他们肯定也没多少交集,而陈珈瑶还不想得罪朋友。 “他给你说了?”闾丘瀚也不是太吃惊,只是就这么一问,而陈珈瑶立刻反问,“怎么, 你还不让人说话了?”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听说他为他家的酒店选址看中了一块地皮,正好是我认识的人,所以就帮他从中联系牵线了一下。”闾丘瀚说的轻描淡写,不过陈珈瑶也不信,如果只是随手帮了一个小忙能至于打击到蒋南成么。 闾丘瀚接着说:“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别的我也没有说,像是我们已经结婚了这种话,我一个字都没哟提。” “哼——”陈珈瑶一时没忍住,忽然就冒出了一声冷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宁愿你真在结婚这上面说事呢。你能说什么好话来,我就只有这么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同事,等着以后见着,人家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我。” “你管人家想什么,再说了,你们以后能有多少接触,不出一阵子就变成陌生人了。” 闾丘瀚的话让陈珈瑶忍不住直瞪他。陈珈瑶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虽然闾丘瀚偶尔吃吃醋还是让她心里很有安全感以及满足感的,但是该生气的时候还是要生气的。陈珈瑶为了表明立场,立刻就不说话了,咬牙瞪了闾丘瀚一眼后,踢开椅子就要站起来,结果闾丘瀚办公室里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椅子虽然踢开了,陈珈瑶的腿也撞的不轻。这回她脸上倒是真的青了起来,气冲冲的就摔门出去了。而闾丘瀚在她背后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陈珈瑶人已经就到了走廊上了。 陈珈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直接就锁上了门,脸上的怒容也挂不住了,坐在电脑前揉了两下小腿,然后就开始她每日的工作——看肥皂剧。 闾丘瀚说的没错,虽然想起来可惜,但是蒋南成真的也成不了自己生活中多重要的人,损失是有一些,但是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况且,见着闾丘瀚为了自己抛头露面的,陈珈瑶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得逞。两性专家说的果然没错,夫妻间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小矛盾和意外的冲击的。 陈珈瑶决定自己还是应该拿些架子,晾一晾闾丘瀚,不能让他什么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要不然真养出这种毛病了,以后就难改了,而且自己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陈珈瑶心里想明白后,一心一意的就扑在了电视剧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瑜桦也没有问陈珈瑶这几天生病的日子过的如何,反而揪着蒋南成这个人问的没完。在知道这人已经离开的时候,还很可惜的说:“哎,早知道就应该在几天前见一见了,我还记得你之前在X市的时候,我去看你的时候见过他几面。” 陈珈瑶立刻就笑了:“不晚啊,要不我给你电话,你们电话联系联系,反正你们年纪也合适。” “滚边去,你这么说我这个少女之心会很容易当真的我就喜欢戴着眼睛成熟沉稳内敛温和体贴的好男人啊。” 听着张瑜桦像是“戴着眼镜”、“成熟沉稳”这些形容词,陈珈瑶忍不住就想到了一个人来——宋山愚。不过因为最后“温和体贴”这四个字,陈珈瑶还是很放心的将宋山愚的名字在自己心中打了一个叉。 正在谈论男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骚动,陈珈瑶这这一桌也扭头看过去,结果竟看到一个巨大的玫瑰花束,还有三个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帅小伙子站在旁边。其中一个小伙子捏着一张高声卡片问:“请问哪一位是陈珈瑶小姐,陈珈瑶小姐,请签收一下。” ------------ 第三十章 又是法国之行 红到发黑的玫暖一朵挨着一朵挤在一起,成了一大片深沉的红色,这是何等的波澜壮阔以及视觉震撼。 陈珈瑶顿时就呆住了,当张榆桦问人家送花小弟的一句“这花多少钱”的时候,她才反映过来。 送花小弟见张榆桦答应了,于是就把她当成了“陈珈瑶”,拿出单子要她签,张榆桦竟然也面不改色的接了过来,接着问:“这花究竟多少钱,能不能退回去把钱折合一下补回来?” “张榆桦——”陈珈瑶喊了一声,张榆桦立刻笑着把单子递给了她。 陈珈瑶从张榆桦手里夺过笔,签上了单子后就还给送花小弟,人家刚准备走,陈珈瑶却没让人家走,问:“这花你们花店回不回收,我半价让给你们,要不只给个进价都行。” 张榆桦张着嘴大笑,高小黎倒是站在了通常女孩子的阵线这边,可惜的说:“大姐,这是谁送的,又不差这几个钱,这花比钱有意义多了。” 张榆桦看着这束巨大的花束,很肯定的说:“ 陈珈瑶,你确定这花是用来表达爱意的而不是花钱给你找罪受的?我看你怎么弄这些花花草草。” “分给你们。”陈珈瑶说道,然后又很嘴毒的多说了一句,“然后就可以造成你们有人爱有人送花的假象了啊是不是张榆桦。” 张榆桦笑了笑,忽然绷紧脸说了三个字:“死女人。” 午餐时间闾丘瀚并没有出现在职工餐厅,陈珈瑶认为除了自己没有给给闾丘瀚做饭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花。 送花的人连一张卡片都没有留下,而高小黎猜着这应该是蒋南成送来的,毕竟这些日子除了他以外也没有别的男人在出现在陈珈瑶的生活中,更何况的,这人还有送过burberry格子包的前科。 陈珈瑶也没提醒她蒋南成在昨天就已经走了。陈珈瑶大约也能猜到闾丘瀚难得一次送花还是挑在这种时候以及这种地点的原因,毕竟,送花除了让对方感觉开心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给对方长脸。则会就是大多数花店小伙子送花的地点不是家里,而是工作场合的原因。 所以,第一天上班就跟着宋助理的新人,以及直接被提到王秘书手下的秘书助理,远远都没有“收到一束巨大玫瑰花束的女人”这个头衔更让人记得清楚的了。 除却被高小黎以及张榆桦顺走的一部分以外,其余的花彻底霸占了陈珈瑶的办公室。而自始自终,掏钱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陈珈瑶被玫瑰浓郁香甜的味道包围着,觉得自己就要快要称为一只蜜蜂或者是蜂鸟才不会浪费眼前的美景。 下班的时候,陈珈瑶、张榆桦、高小黎每人各自持着一束玫瑰出现了。陈嘉檐看着这幅场景,尤其是连自己老婆手里都攥着几支玫瑰的时候,就说:“你们公司发福利什么时候变成发玫瑰了,人手一束啊。” “有人送大姐的。”只有高小黎才会回答陈嘉檐的问题。陈嘉檐立刻就追问陈珈瑶是谁送的,是不是蒋南成。 张榆桦说了一句:“陈嘉檐啊你整天被一堆女人包围着如今也变得很是三八啊。” 等帮陈珈瑶短暂的转移了话题后,张榆桦就自己先离开了。陈珈瑶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对方又没有留姓名,你姐还是有人暗恋的,开车了,回家。” 陈珈瑶并没有因为一屋子的玫瑰就这样算了,毕竟两人之间若是自己总是妥协示软的话,闾丘瀚以后只会没任何改变。这并不是谈恋爱,而是婚姻中的相处,就像是对待最简单的刷碗问题,女人让男人去刷碗,对方一定会不停的说等一会等一会再等一会儿,最后等不下去的永远是女人,她只能一边的唠叨一边去刷碗,可是男人才不在意你的唠叨,他知道——看看,自己不用刷碗了。 你谈恋爱的时候肯定不会考虑刷碗问题,而男人也不会这么难使唤。更重要的是,闾丘瀚在家务方面的主动性以及自觉性还是可圈可点的。陈珈瑶只是从刷碗原则中看出了自己应对闾丘瀚的态度和立场——就把“碗”放在那里,让他来主动解决,让闾丘瀚自己明白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他插手的。 然而,两人之间的“碗”还没有人主动刷,碗就已经摔碎了。 陈珈瑶依靠着被无数有夫之妇前仆后继总结出的理论做指导,彻底就开始晾起了闾丘瀚的咸鱼,而用专业术语来说,这就该叫做婚姻中的冷暴力了。 之后的几天,除了送花以外,闾丘瀚也没有别的表示,而事实的真相就是,陈珈瑶坐在总裁的秘书的助理,早就知道他在第一次送过花的那些天就飞去了法国。 恩,没错,又是他奶奶的法国。 陈珈瑶不知道闾丘瀚去法国干什么,不过她总觉闾丘瀚这态度明显是在说“咱两就这么杠着吧”,不然的话,闾丘瀚早就把为什么去,和什么人一起去,去多久这些基本问题向陈珈瑶报备过一遍了。 王秘书暗指这是公差,不过小宋却没有跟过去,让陈珈瑶顿时就觉得这公差办的并不算有多正式。 虽说人走了,但是每天一束的话却没有停止过,各色的玫瑰轮换的送,让陈珈瑶在公司名声大噪。 张榆桦这人脱不了三八的本质,明目张胆在公司的聊天室里猜测总裁这是去法国干什么去了,毕竟也没听说有什么重要的合作项目。陈珈瑶真不知道她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就是一个临时工而已,弄的自己跟多深入公司一样。当然,这种话陈珈瑶肯定不会发在聊天室里,平时她都直接当着张榆桦的面说的。 联合国秘书长:公事!!! 麦羊羊:幸好宋助理没有一起跟过去,:-D❤ 陈珈瑶立刻就翻上页看了看,没见着“小甜酒窝”的马甲,于是就加入了聊天。 夏洛克:话说谁人肉出了麦羊羊是哪个部门的姑娘了……姑娘你就别娇羞了,勇敢的出头吧,我们帮你把你的宋助理绑到你家里去。 知心姐姐:宋助理还没有女朋友,麦羊羊你的机会很大,爱就要勇敢的说出来。 麦羊羊:夏洛克姐姐,你真的能把宋助理给人家绑过来么。 夏洛克:那谁谁,叫什么知心姐姐,你还不如叫午夜电台,囧= = 夏洛克:(淫笑)小羊羊啊,要不然把你绑给宋助理也行啊,绑到他家里(接着淫笑) 知心姐姐:给我滚。 陈夫人:别吵别吵,你们偏离话题已经很遥远了。 夏洛克:矮油,都这么粗鲁还叫什么知心姐姐。 联合国秘书长:你们这两人有什么死人恩怨是不是 麦羊羊:夺夫之仇???!!! 妙手仁心:不可能,即便到世界末日这都是相当的不可能。 知心姐姐:哟,妙(!)手仁(?)心兄台,幸会幸会,久闻大名啊。 夏洛克:大名?哪一个啊……那谁谁,我喜欢你这吐槽,在现实的基础上充满了对人性的讽刺以及对现实的针砭时弊,我挺你,鼓掌拍爪,让我们一起鄙视这个妙(!)手仁(?)心!!!!!!!!!!!!!! 知心姐姐:别,别拿我跟你放在一起,我总觉跟你在一块我这人特掉价,还容易树敌。 妙手仁心:难道就真的没有人看到我这颗金子般的心灵? 夏洛克:滚,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陈夫人:再次低调的冒头提醒,你们偏离话题真的已经远到地平线那里去了。 夏洛克:甭理这帮人,八卦都八的没立场没水准。 知心姐姐:你究竟要让人有多鄙视你才甘心啊 妙手仁心:从一定程度上说,她的人生追求是永无止尽 夏洛克:你们两啊,你们两啊,这是何等的默契啊……恩,你们都懂的 陈夫人:反复提醒人家表偏题真的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啊,叹气…… 麦羊羊:我是来捧场的,话说总裁去法国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谁有八卦消息透漏一下撒 联合国秘书长:工作,必须的,一定的,工作……你们这些女人,连总裁都放过。 夏洛克:秘书长这究竟是跳反了还是成忠臣了,您老之前可一直是八卦生力军中的中坚力量中流砥柱啊 联合国秘书长:小夏,我真想开了你 夏洛克:那我要不要拎着两盒脑白金去走走您老的后门请您老手下留情 联合国秘书长:我这个年纪还没有到吃脑白金的时候 陈夫人: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说你们谁都别拦着我,你们这帮人难道就不知道法国最近要举行场国际电影节吗? 夏洛克:我知道我知道,我喜欢的片子有入围,等着看结果。 陈夫人:电影节,电影,拍电影的明星,女星……你们就没什么联想么 夏洛克:……Oh my god,不是吧,你说的该不会是我想到的吧 麦羊羊:……Oh my god,不是吧,我竟然听明白了你们的话了 妙手仁心:……Oh my god,保持队形 陈夫人:没错,李桑 ------------ 第三十一章 八卦只有人家的才好看 陈珈瑶见着这两个字,顿时就没声了。不仅仅是她,连一向冒泡冒的很欢乐很频繁的“夏洛克”在一分钟内也没有在发表任何言论。 聊天室在经过短暂的冷场后,猛的又开始了大规模的爆发: 麦羊羊:真的假的,总裁难道是为了参加那个什么电影节给李桑那女人捧场才去法国的? 妙手仁心:现实真是太残酷了,我受伤了 联合国秘书长:不是的,总裁绝对是公事出差,乱放小消息试图分裂破坏内部平衡的同志会被关小黑屋的。 夏洛克:我先问一个问题,陈夫人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陈珈瑶这时候看到张瑜桦敲出的这几个字,便稍微冷静了一些,这些马甲她大概都知道谁是谁,况且几个人还曾经一边吃饭一边自爆过。陈夫人自然就是陈珈瑶的弟妹高小黎了。到这里,问题就出现了,他们几个人虽然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但是对对方的行踪也都是清楚的。就像是现在,高小黎一定是在她的办公室中和聊天室里的人闲扯。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的消息来源究竟准不准确,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张瑜桦这个面无表情的谈听着八卦的人说给自己听的才对——除非是张瑜桦也知道,只是没告诉自己。 陈夫人:有人买的电影类的期刊中报道的,最新的一期,咱们总裁真上镜,连李桑也女人照的都挺有气质的,这可是我第一次觉得两人般配。 夏洛克:般配个毛球啊,别说什么气质,李桑那娘们再修炼五十年也不行 麦羊羊:夏姐暗恋总裁是不是,反正聊天室里对李桑最敌视的人就是夏姐,她老人家总是不遗余力的讽刺黑化侮辱李桑,幸亏咱聊天室里没李桑的粉丝,要不然就就打起来了……恩,我记得宋助理好像挺喜欢李桑的,记得以前在下属的明星公司里,他仰着头盯着李桑的大海报瞅……夏姐,我绝对是和你同一阵线的。 妙手仁心:她哪里是暗恋总裁,分明就是为了黑李桑而黑人家 夏洛克:= =亏我还以为宋助理的品味挺好的,这人真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对他认识的底线啊 陈夫人:李桑挺不错的,反正总裁也没结婚,连人都是单身,这年头女明星都是要嫁入豪门的。 夏洛克:你眼珠子长头顶去了是不是,没见着总裁手上的婚戒啊 陈夫人:%>__<)o ~~夏姐你今天对人家也忒凶了点 夏洛克:谁让你提李桑的,谁让你提李桑的,谁让你提李桑的 陈珈瑶觉得张瑜桦在聊天室中搅的血雨腥风骂骂咧咧的都是替自己说的,她现在也恨不得朝高小黎吼:谁让你提李桑的,谁让你告诉我的…… 陈珈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等了好一会儿,手指放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出了几个字:无图无真相,放照片看^_^ 陈夫人:那照片我是从杂志上看到的,既然大姐要看,那我就找找看,也许网上会有图片 高小黎说完了这一句就不再出声了,可见真的去努力的搜寻图片去了。 陈珈瑶盯着屏幕,等着高小黎把图片找出来的时候,张瑜桦忽然发来了一个私聊的窗口:大姐,你不至于这么找虐吧 知心姐姐:我就是看一看,然后明白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夏洛克:你不是真信了吧,闾丘瀚应该不是那种人,即便真乱搞,他也不会弄的这么明显的 知心姐姐:我知道 夏洛克:不过李桑那女人也真不是东西,她肯定知道闾丘瀚都结过婚了。明星公司里的人谁都知道李桑巴闾丘瀚有多紧,估计闾丘瀚也给了她不少面子,要不然传出来的话肯定更难听。 知心姐姐:你八卦消息不少啊………………………… 夏洛克:= = 知心姐姐:张瑜桦你帮着谁呢你要是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什么明星公司,我就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下属公司你倒好你都打入人家内部了么 估计是因为两人在这里私聊,聊天室里就没有冒头,没想到陈珈瑶又接到一个私聊的窗口,陈珈瑶一看,竟然是根本就没有在聊天室里出现的小宋发来的。 小甜酒窝:太太? 知心姐姐:没事! 小宋立刻消失了。张瑜桦接着冒出来喊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不是间谍整天看着自己好友的老公怎么着怎么着的。 两人没用的废话说了好一会后,因为失去了三人而变得稍微安静下来的聊天室因为高小黎砸下来的几张截图又热闹了起来。 陈夫人:大姐大姐,图片找到了,还是高清大图,看 陈珈瑶看到了,虽然照片中李桑明显才是主角,但是谁都不能忽然她身边的闾丘瀚,更要命的是,李桑这女人的胳膊还紧紧的缠在闾丘瀚的臂弯里。这个女人—— 张瑜桦的私聊窗口又亮了:你说吧,怎么办,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陈珈瑶没回应,接着就看到了小宋的私聊窗口亮了起来:太太,老板这只是公事。 陈珈瑶立刻就敲回去了几个字:去他的公事 此刻,聊天室里已经从照片问题聊到了李桑的晚礼服以及闾丘瀚的着装上面去了。更恐怖的是,照片的角度很好,好到众人只要愿意看,就能很明显的看到闾丘瀚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然后,麦羊羊就嚎出了一句很恐怖的言论:你们说,总裁的结婚对方会不会就是李桑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自己又敲上了解释:你们看,总裁也就是今年才戴上婚戒的吧,而李桑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人家毕竟还是一个比较红的明星,自然不好爆出什么已婚的消息,而两人还这么名正言顺的走这么近,如果总裁不是和李桑结婚的话,他夫人见着李桑这么勾搭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饶了李桑。 夏洛克: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联合国秘书长:我宁愿相信宋助理和人家李桑在一起也不相信麦羊羊说的 妙手仁心:这让我们这些旁观者说什么好啊说什么好啊……无奈中 陈珈瑶咬着牙心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生气没想着把那个李桑给泼硫酸还是怎么着? 陈夫人:叹气,原来总裁也已经不是王老五了 联合国秘书长:少胡说,虽然总裁的这个婚戒是最近今年才戴上的,他就是结婚了也绝对不可能娶李桑。李桑怎么可能会攀上总裁这个高枝,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 麦羊羊:可是,这明明就很奇怪啊,你说李桑虽然很哄,最近又拿了什么大奖,但是也不至于让总裁奉献名誉和肉体的捧她吧……矮油我不纯洁了我不纯洁了,我怎么就想到了潜规则这个词啊,你们谁帮我把我纯洁粉红的少女之心拉回来,这种想法太邪恶太恶心了 陈夫人:有这个可能,很现实 妙手仁心:哪里恶心了,李桑还没有恶心的那种程度吧,长的还挺可以的 夏洛克:楼上的请自重,别没事添乱 夏洛克:你们这帮子不纯洁的人,秘书长,屏蔽了她们吧,这样样子咱们总裁的名誉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秘书长:恩,我决定,禁止提起李桑这女人的名字,伤不起啊,谁再说这话题败坏我们华都高岭之花的名声,作为第一粉丝,我一定关谁小黑屋,小黑屋! 麦羊羊:法西斯啊,这是红果果的法西斯啊 陈夫人:这女人究竟有多招人恨啊,竟然连谈都不能谈了,好吧,为了不进小黑屋,我闭嘴 妙手仁心:强权政策,无奈啊 这些人刷屏刷的太快,而陈珈瑶一直在看着高小黎找到的那几张图片。 张瑜桦也一直在跟她私聊,询问她怎么办。陈珈瑶也急了,顿时就敲回去几个字:他敢在外面胡搞就试试看,只要他不想破产弄成穷光蛋,我就不信了李桑那女人比他的产业公司还重要。 夏洛克:恩,虽然说这话挺不要脸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业务流程已经内幕,千万别让他转账玩什么小把戏啊 知心姐姐:滚你的张瑜桦 陈珈瑶敲完这几个字,立刻就把电脑键盘一推,抓起电话给闾丘瀚打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而陈珈瑶满脑子想着的就是,如果一会出现了接电话的人是李桑这种狗血的情况,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 幸好,电话虽然接通的速度有些慢,但还是接通了,而对方也不是李桑,而是闾丘瀚。 “阿瑶?”从闾丘瀚的语气中听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陈珈瑶也管不着他是不是因为什么国际艳遇还是别的才有的一副好心情,立刻就问:“你去法国是干什么的?” “恩,公事出差,大约两天后就能回去了。”闾丘瀚迅速答道,若不是陈珈瑶看过了那些照片,肯定就这么坚信无疑了。 “公事?他们小明星参加什么电影节的还能算是公事,你去了算什么?”陈珈瑶说。 ------------ 第三十二章 都是极品 陈珈瑶质问完这一句话后,第一感觉就是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把情况摸的更加清楚些或者是铺垫好再问出比较合适,这样对她来说都算是一颗小型鱼雷了。 果然,连闾丘瀚都被她炸的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明目张胆的沉默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这也算是公事,不过,你是在知道的?” 陈珈瑶可不会说是自己跟人家听八卦听来的:“看娱乐杂志,照片那么大那么清楚,想看不见都困难,郎才女貌啊。” “你什么时候也看起那种玩意了,你就直接给扔垃圾桶里吧。”闾丘瀚在那边还是轻描淡写的说。 陈珈瑶心说这可是红果果的铁证啊,不过看着闾丘瀚这么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的样子,陈珈瑶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在呢么质问了。如果说闾丘瀚刚开始的时候就气短的敷衍两句,陈珈瑶还能逮着机会狠狠的揪着不放,可是如今这局面,人家闾丘瀚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陈珈瑶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而且还有着闾丘瀚没说她八卦就已经很成功的趋向了。 陈珈瑶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没有。”闾丘瀚很干脆的说,随即又像是考虑到陈珈瑶的想法一样补上了一句:“不过你想知道什么的话可以直接问出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的话语间带着笑意,就没好气的说:“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争取主动坦白从宽处理的呢。” 闾丘瀚笑了两声:“恩,主动坦白,从宽处理,我明白了。来法国这边主要是因为有个合作的公司上的业务往来,至于你看到的那些照片,可能是因为那个什么电影节的关系,这种活动李桑本来就该参加的,而我只是充场面而已。毕竟李桑可是旗下公司很红的明星,有些小要求还是要顺着意思的。” 陈珈瑶可没把那个很红的明星当回事情,听着闾丘瀚这么说,倒是心疼起自己老公来了,总觉得自己老公被人占了便宜掉了身价。 陈珈瑶想了想,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一来是没什么好问的,自己见着那些照片生气不爽也只是情绪上的事情,理智上还是没把这事情当的多严重,况且,闾丘瀚说话间根本就没把李桑当回事儿,让陈珈瑶彻底明白以及体会到了“战略上藐视对手”的道理和快感。 “你一个大总裁,用得着自我献身捧一个小明星么,再说你献的身还是我老公的,你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那下次一切听从太太指示。”闾丘瀚笑了笑,接着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谁说不生气了,你跟李桑那女人都在法国,天高皇帝远的,万一她要是对你不规矩怎么办?” 闾丘瀚还是笑,说:“我说的是之前的事情,就是送玫瑰都没有让你跟我说话的那件事情。” 陈珈瑶这才知道闾丘瀚说的是前几天的冷战,生气算不上,陈珈瑶也只不过是给闾丘瀚一个教训,免得他有下次还这么肆意妄为,她也没有多少朋友留给闾丘瀚一个一个得罪,就先当年张瑜桦也差点因为闾丘瀚而抛弃自己了,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说了也没意思。 “你说的是蒋南成的事情还是送玫瑰的事情?” “送玫瑰怎么了?”闾丘瀚问。 “那你就是问的是蒋南成的事情了。我生气,怎么能不生气, 我朋友就那么多,被你这么一搞,我连个玩的人都快没有了,至于送玫瑰,你当是小男生给小女生送花啊,人家就是送也是一支一支的送,多细水长流,而不是像你这么一大捧一大捧的砸,为了这些花,我可是在公司里彻底出名了,你知不知道人家现在都叫我什么?” “叫什么?” “花篮子工程。” “还不算太难听。” 陈珈瑶打电话的目的从质问已经转移到了闲聊上,闾丘瀚问她:“你想要是什么,衣服,首饰,化妆品?” 陈珈瑶直接就蹦出来一句:“没兴趣,我烦那地方。” 闾丘瀚听着陈珈瑶这脆生生的话,顿时又沉默了。陈珈瑶抿了一下嘴巴,接着故意大声的嚷嚷:“你说你也真是的,出差你也不告诉我,还是王秘书提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竟然还是王秘书提的,小宋是不是被你拉下位了。我这边还是在上班,给你打电话也没有考虑着时差,你自己该睡觉还接着睡觉,该吃饭就接着吃饭……法国姑娘再怎么漂亮浪漫身材好你也不准犯错误啊。” “绝对坚定立场,不犯任何原则性的错误。”闾丘瀚顺着陈珈瑶玩笑话也说了下去,陈珈瑶这才笑着挂上了电话。而此刻电脑上的私聊窗口已经闪的此起彼伏了,而聊天室也刷屏也刷出了好几幕。 聊天室里,夏洛克以及妙手仁心这两个马甲正在相互调戏以及进行人身攻击,陈珈瑶笑了两声后就关上了聊天室,打开了私聊窗口。 小宋、张瑜桦甚至是高小黎都发来了窗口。小宋的主要内容是再三保证自己老板的坚定立场以及无辜性,陈珈瑶根本就没理会他,直接就点了叉叉。高小黎则是一边保证闾丘瀚以及李桑桃色新闻的准确性,一边又给她发来了几张图片。陈珈瑶看了那几张两人看起来关系颇为亲密的照片外,除了再一次想把李桑的爪子给剁了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陈珈瑶看着高小黎给自己发来的图片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件别的事情。虽然高小黎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总裁夫人了,而只是知道自己在工作上和闾丘瀚应该有一些的接触但是高小黎也并没有告诉陈嘉楌以及陈母,以至于两人现在都以为自己还是那种面不了圣的小职工。但是——想到这里问题就来了,高小黎毕竟知道自己和闾丘瀚是有过一段关系的,她虽然八卦,但是也不该这么故意的在自己面前抖落闾丘瀚和李桑的关系是不是。正常人顶多是避而不谈免得对方想来来才是吧。 这么想来,陈珈瑶只能得出一个答案,就是高小黎被陈嘉楌以及陈母洗脑洗的不轻,已经完全继承二人的衣钵将闾丘瀚视为牛鬼蛇神了。 陈珈瑶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发现离高小黎发来最后一条信息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了。她只好回了一句:“王秘书突然给了工作,正在忙,李桑那钻石挺漂亮的,你还是在聊天室里的八一八吧。” 敲完这一段字,陈珈瑶又看了看张瑜桦的发来的消息。这女人一连发了无数条,不过大多都是废话,从最开始的关心到了后来因为陈珈瑶没有理会她而变的极其不耐心的攻击:“死女人,死哪去了,别跟我玩潜水,给我冒出来。” 陈珈瑶敲了回去:死女人,跟人宋山愚打情骂俏的挺欢乐的啊 高小黎的私聊窗口闪了闪,陈珈瑶一看,就五个字“那你接着忙。” 陈珈瑶也没有给高小黎回,直接就造出了自己很繁忙的假象,其实就是在看张瑜桦的回复:我那是无聊的,你干什么去了,该不是打国际长途找你相公算账了去吧 知心姐姐:这娃,真聪明,姐深感欣慰 夏洛克:滚你的,少学我说话。你还真打电话了啊,闾丘瀚怎么说的? 知心姐姐:还能怎么说,我本来也就没怀疑,就是看着他和李桑勾搭在一块我生气而已。 夏洛克:你还真是信任你老公啊,虽然闾丘瀚在感情上不会做对不起的事情,但是万一身体上犯错了怎么办?毕竟他也是个男人,你天天不在他身边,两口子夫妻生活不和谐,矮油,你就真的不担心? 知心姐姐:张瑜桦你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你一个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竟然跟我一个结过婚的人说这些,你怎么好意思啊你怎么好意思啊 夏洛克:滚滚滚,你究竟要让我骂你滚多少遍才甘心啊,谁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了,劳资年纪比你还大,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花大闺女,你确定不是在侮辱我么,你才黄花大闺女呢,你才黄花大闺女呢,你们全家都是黄花大闺女。 张瑜桦的惊人坦白让陈珈瑶的脑子顿时就短路了两三秒,然后下一个念头就是拽着张瑜桦去找那个男人逼婚。 知心姐姐:张瑜桦你不是说真的吧,你,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啊,那男人是谁 夏洛克:= =我都这把年纪了,你难道不觉得一直憋着对我人格已经健康更是有损害么。我们正在三八你的事情,而不是要转移到我的问题上,你放心,我处理自己的事情绰绰有余,不用你操心,也没什么八卦让你八。 陈珈瑶对张瑜桦说的处理自己的问题绰绰有余还真相信,可是她还是想知道对方是谁啊。 知心姐姐:我就是怕人家吃亏,对方究竟是谁啊??? 夏洛克: = =三八,你难道不知道在新世纪有个很流行很时尚的职业叫牛郎么 陈珈瑶立刻就说不出来话来,她克制着自己踢开椅子冲到楼下将张瑜桦拎出来扔到大街上的冲动。她一直知道这人神经兮兮与众不同无拘无束,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都习惯了这么多年后再次弄出点事情来刺激她,宋山愚刚才那话还真是说对了,真是永无止尽的追求。 ------------ 第三十三章 走医院后门 陈珈瑶觉得自己并不像是意料之中的那么了解他们,就像是张榆桦,她以为的她的那种简单到无聊的生活只用几句话就说清楚,一天的活动然后是乘以无限的N天。还有闾丘瀚也是,她只能说清楚他的那些固定的生活时间,然而却对突发性的人或者事没有半分的掌控。 陈珈瑶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了,她有些生气,生张榆桦的气。张榆桦那边已经故意的换了话题了,问她真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陈珈瑶就说她这人是天生的搅和事情的,别人的事情喜欢搅和,自己的事情也搅和。不过,偏偏她还能从谈笑风生神神叨叨的搅和中就把事情给弄过去了。 张榆桦从来都把陈珈瑶的鄙视当夸奖,自顾自的说虽然闾丘瀚没什么意思,但是你这个正房太太总该临危授命严惩李桑才对,毕竟闾丘瀚目前肯定还没有跟李桑翻脸,难保她不会死皮赖脸的迎难而上,况且,永远不要相信男人能够抵抗住诱惑。 陈珈瑶虽然没应和张榆桦的这话,但是确实在理。陈珈瑶想了想,就问:那我怎么办? 张榆桦立刻就发来了一个鬼脸,说你问我,他是你老公,她是你敌人,你自己要看着办吧,保守一点的就是严防死守不留给李桑一点能钻进来的缝隙,主动攻击也是一个好法子,见效快,又解气,但是这也看看人家李桑是什么人。 陈珈瑶想了想,就问张榆桦,你能不能上来,咱们两面对面的说。 张榆桦立刻就义正言辞的发来一行字:人家在工作。 陈珈瑶见着这五个字,立刻就点了小窗口的上的叉叉不搭理这个只会理论缺少实践的女人了。 虽然这件事情上,陈珈瑶觉得自己也不能真的撒手不撒手不管,毕竟闾丘瀚这种男人天生就招女人的,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英俊,成熟,稳重,成功,年纪也不大,而且正逐渐变得越来月机灵已经风趣,他符合年轻的女人对优秀男人的一切幻想。所以,陈珈瑶就感觉到了,婚姻到了这一步,应该走守卫战了。 陈珈瑶打开聊天室,发现妙手仁心还在和麦羊羊陈夫人在分析闾丘瀚究竟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并且几人已经开了赌局,赌闾丘瀚娶的人究竟是不是李桑,输的人请客吃饭,就是这样简单。 夏洛克、妙手仁心、联合国秘书长以及小甜酒窝自然赌的是不是,而陈夫人以及麦羊羊赌的是。陈珈瑶想了想,一边同情着自己的弟妹一边也加入了赌局堵得不是。 然后她就主动点了妙手仁心的号码,直接了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医院?” 宋山愚回答的也简练:对,有事? 陈珈瑶此刻就把宋山愚的人品向他的那四个字的马甲靠拢了,大大方方的就敲出来了一行字:对,想问问你关于生养孩子的问题。 宋山愚立刻就发来一行字:那你就约个时间,我让妇产科的专家把时间腾出来,你咨询一下。 宋山愚难得厚道了一次,没直接说出“你们两口子究竟怎么回事,一个接着一个的来问这事,你都铁定的怀不上了怎么就是不死心呢”,这话在闾丘瀚面前能稍微婉转点的说出来,不过对于陈珈瑶,宋山愚还是觉得这话让妇产科的医生说比较合适,一是人家专业陈珈瑶能听的进去,二来如果陈珈瑶被说的顿时人生了无希望没什么盼头了这也和他没关系,闾丘瀚现在越来越惯老婆了,他还是悠着点,况且,还有一个私事没多少一开口说起别人十有八九就是陈珈瑶的张榆桦在。盘根错节的关系在这里放着,他要克制些自己的毒舌。 陈珈瑶到了一声谢,就把时间给定下来了。 虽然陈珈瑶也知道重新提起这种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无非再刺激她一回。可是,说不准还真有机会能怀上,要不然,直接就当是妇科检查也行了。 陈珈瑶想了想,又想拉上张瑜桦一起去,生气归生气,可是这女人好歹还没结婚呢,怎么说也要小心注意点才是——想着这里,陈珈瑶又忍不住想砸东西,张瑜桦她平时说话倒是挺像一回事的,可是这人什么时候就也变成她口中的那种“无聊的”、“爱玩的”以及“没脑子的”姑娘了。 中午的时候,果然拉着张瑜桦去了雍仁医院,当然,她也没说自己直接说想让张瑜桦和她一起检查,只是让她陪着去。张瑜桦果然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跟了过去。两人到了医院后,直接就去了妇产科,没想到,坐镇的竟然是一位男大夫,本来陈珈瑶也没打算再麻烦宋山愚的,顶多是来了医院后直接跟医院报一下宋山愚的名字就完事了,可是,这种状态下,陈珈瑶还是挺不好意思的给宋山愚打了过去,张瑜桦站在一边乱看,似乎没觉得一个男医生坐镇妇产科有什么不妥的,听陈珈瑶这么解释,立刻就很鄙夷的说:“你至于么,人家是医生,你不能搞性别歧视。男医生无论是从体力上还有心理上都比女医生略胜一筹,所以,外科医生——” “你给我闭嘴,有本事你躺那里让那个男医生给你检查。” “滚你的。” 电话接通后,陈珈瑶前一秒还横冲冲的语气立刻就变得很娇羞:“宋山愚么?我是陈珈瑶,恩,我已经到医院了,就是有一事,那个你们医院妇产科的专家是男医生么?” 宋山愚说的话跟张瑜桦说的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更加的义正言辞晓之以理而已。同时还再三保证陈珈瑶看到的那位男医生是妇产科的镇殿之宝,要是他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了的,也就不用指望其余的专家了。 陈珈瑶听到宋山愚这么说,心想人家既然都搬出了镇殿之宝给自己用,自己也别矫情了。陈珈瑶接着说:“宋先生啊,还有一件事情,因为今天来顺便也把张瑜桦带过来了,所以,就请那位男专家多麻烦一次了。” “她怎么了?”宋山愚问。 陈珈瑶看了在不远处仰着头看走廊上贴着的宣传画的张瑜桦,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说:“没什么,就是想拉着她一起做一下常规检查,不麻烦吧?” 宋山愚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会儿,陈珈瑶不以为耻,反而觉得他这么不敢不脆的实在不厚道,毕竟一些常规检查能值多少钱,再说了,张瑜桦也和他认识快几年了,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再贵重的礼服都送了,不要因为现在没什么动静了就连一点小钱都不舍得了——这么说来,明明不差这个钱可还来走这种后门的自己也够小市民的。 宋山愚沉默了一会儿说:“检查就检查吧,陈小姐这就不用再跟我说了。有什么问题你再说吧。” 说着,宋山愚就先挂上了电话,陈珈瑶早就习惯了,收了手机后扯着张瑜桦就进了男专家的办公室。 医生姓方,陈珈瑶报出了宋山愚还有自己名字后,方医生立刻就从抽屉中掏出了一份病历:“陈小姐,这是你四年前的病历,上面说你的*受重击破裂,七个半月的孩子流产,*受损不能生育。” 陈珈瑶听到医生的话,腹部忍不住就是一阵疼痛,就像是又有一个棍子撞到自己肚子上一下。陈珈瑶点点头:“对,我想是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几乎治疗再怀上孩子。” 方医生合上病历:“陈珈瑶的年龄是三十二岁了吧,这即便——” 方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坐在陈珈瑶身边的张瑜桦说了插了一句:“三十一,她三十一岁,虚岁才是三十二。” 陈珈瑶立刻就白了她一眼,那方医生朝着张瑜桦笑了笑,接着说:“三十一岁,说实话,陈小姐你这个年龄已经不太合适了,虽然以前你做过修补手术,但是,你的*受损太严重了,而且这几年一直没有积极的参加治疗和调养,现在忽然又说想要孩子这实在不太现实。而且,就是一般的妇女,过了三十岁后生育能力都在逐渐的下降……” “医生,当初好像是你们诊断说她绝对不能再怀上孩子的,现在怎么能又说是她没有积极的参加治疗。”一些陈珈瑶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张瑜桦却帮她说了出来。 方医生只能回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一般情况下,如果坚持调理的话,虽然不能保证怀孕,但是几年后的成效一定会比现在好。至于陈小姐您几年前的诊断,对不起,当时我并不在这里坐诊,而且从病历上来,上一位医生的判断说法也没有错。” “所以,就是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那个,我们要先做一个检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方医生带着女护士正准备的时候,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进来了,说是负责这两人的常规检查。陈珈瑶先是一愣,才明白这应该是宋山愚的安排,更加真心实意的感谢了他一次,让自己避免了一些尴尬。可是张瑜桦一听说自己也要检查,立刻就瞪着陈珈瑶,咬牙切齿的只能答应了。 ------------ 第三十四章 越清楚越糊涂 两位女医生,陈珈瑶和张榆桦一人一位。等出来以后,看着张榆桦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医院的阴沉脸色,陈珈瑶就劝她,都三十多的人了,妇科体检也没什么。张榆桦却说,她怒的不是被拉过来陪着做妇科体检,她怒的是陈珈瑶竟然选了宋山愚的医院来做这个。 陈珈瑶这时候才知道张榆桦究竟有多嫌弃宋山愚,她只能答了一句:“有专家不是。” 两人也不知道等了大约有多久,张榆桦也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是自己不能招惹陈珈瑶,于是也没有纠结于“盲目听信专家是多么的不可取”这种问题上,倒是向陈珈瑶介绍了一些老中医,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些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陈珈瑶不知道一向很少进医院的张榆桦是怎么知道这些老中医的本事的,说不定人家在验证医药的安全性的时候她都献身给中医学了。不过,要是一般人肯定不敢跟陈珈瑶提这些,人大多都觉得揭人家的伤疤是很不厚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容易遭人怨恨。身边要是有不孕不育的女人,大家都会避而不谈关于孩子育婴的话题。就像是闾丘瀚,在陈珈瑶面前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种话题,似乎很满足于小两口的生活一样。 陈家的人也不会在陈珈瑶面前提这些,只有张瑜桦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说出来后还有本事让陈珈瑶不生气。陈珈瑶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家里没有孩子肯定是不完整的。 不过,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陈珈瑶的三口之家还是再次破灭了。张瑜桦怕她难受,就带着她离开,也没说一些“生不出来就收养一个”的混账话。 陈珈瑶原本心中也没有多少希望,只不过是彻底的死了这份心而已。两人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在挂号处的对面看到了宋山愚。宋山愚见着两人出来了,就夹着一个蓝色的资料夹慢慢的就遛了过来,看陈珈瑶怎么样。 陈珈瑶苦笑的摇摇头,宋山愚脸上也没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只是惋惜的说了两句像模像样的安慰话,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张瑜桦。张瑜桦没理会他,心里全想着怎么安慰陈珈瑶了。 毕竟是不花钱的沾光后门,陈珈瑶跟宋山愚多说了两声谢谢后就和张瑜桦一起回公司。而宋山愚则像一个间谍一样,一边朝着妇产科的方向走一边给闾丘瀚打电话。 闾丘瀚半天没说话,宋山愚接着说:“我上次提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孩子这种东西,只要是你们养大的肯定就和你们亲,管他是不是亲生的。你要是想要的话,我给你弄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照着陈珈瑶的性子,肯定也就是像是她生的一样疼着。你们两都结婚了,没孩子也说不过去,看陈珈瑶那样子,也是特别想当妈妈的。” 宋山愚说的极其轻松,谈到孩子的时候,说的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闾丘瀚只能说:“等我回去后再和阿瑶商量商量。” “这个是当然的,问问陈珈瑶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宋山愚已经到了妇产科,拿了之前的检查报告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在胳膊下一夹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瑶现在已经不会要孩子,毕竟她现在还和她妈住在一起,怎么能养孩子。” 宋山愚听了闾丘瀚的这话,从鼻端发出一声浅浅的喷气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说不上是嘲笑还是怎么着:“陈珈瑶她妈当年多疼你这个半子啊,你就没想办法和老太太沟通沟通?还有陈珈瑶的那个弟弟,上次在他结婚的时候见一面,看见你的时候就跟防狼似的。” “都是硬骨头,阿瑶现在不能听我提起这事情。” “难道你还想等着老太太死了以后才翻身么。陈珈瑶家里虽然没人了,但是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弟弟,你别不把人家小弟当回事。” “你别在我面前咒陈珈瑶她妈,好歹是我丈母娘,按理说我该想着让老太太长命百岁洪福齐天的。等我回国后一定先把陈家的事情给解决了,然后再考虑孩子的问题。” “那你就要准备长期抗战了,说不定陈珈瑶还会跟你翻脸。再说了,你把李桑解决了没有,这个女人要是不知好歹没有分寸的话,你迟早惹来一身骚。” “她还没那个胆子。” “说不准,女人就是容易发疯,哪一天把你们的破事给捅出来了,别说丈母娘,你连老婆都能给丢了。”宋山愚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竟然自顾自的想着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怎么办。不过,如果真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被动的。况且,闾丘瀚的性格和自己并不一样,在他这个外人眼中,都知道陈珈瑶是个心软的女人,尤其是对他闾丘瀚,要不然怎么会在连当年的事情都不问清楚的情况下就和闾丘瀚破镜重圆了。有些女人是见不得男人软弱,而陈珈瑶正好相反,闾丘瀚若是能示弱服软弄的可怜一些,早就把陈珈瑶吃的死死的了。可惜就可惜在,闾丘瀚他不是这种人,骄傲到连明知道这是一种策略都不屑为之。 闾丘瀚在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宋山愚心里正想着这些问题,一时没有听清,等听清楚的时候就只听到一句“宋山愚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没有,我刚才在想你和陈珈瑶的事情。闾丘瀚,陈珈瑶心挺软的,说不定你把当年被王成还有谢晟莫压制的可怜兮兮的事情说给她听,也许她不仅就原谅你了,还能心疼你心疼的要死。你要相信我的专业知识,虽然陈珈瑶是你的老婆,但是我还是算是稍微了解她一点的。” “宋山愚,另一个男人说了解你老婆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够让人生气的。你还不如用你的专业知识去分析分析张瑜桦。”闾丘瀚在“专业知识”已经张瑜桦的名字上读了重音。 “闾丘瀚,我早就知道话跟你说多了没一点好处。对于你和陈珈瑶的问题上,我什么时候冷嘲热讽过了,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的帮忙。”宋山愚此话一出,闾丘瀚也就不说什么。 “不说话了,你没话我也就没话可说了,我可什么主意都没有给你出,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就直接说,至于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不想得罪陈珈瑶。” “其实,她已经不用你得罪了,你就很少当过好人。” “当初是谁说了一句陈珈瑶的声音像是他妈妈一样。” “算了,一切等回国再说吧,帮我留意一下谢晟莫的动静。” “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被宋山愚的这一通电话弄得,闾丘瀚除了觉得情况并不是太让人乐观意外,也就没有别的意思了。关于孩子,闾丘瀚能想到的只有通过收养了。关于血缘他看的并不重,只是想和陈珈瑶一样养大一个或者两人孩子而已,毕竟都还是要叫他爸爸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陈珈瑶会去医院检查,可见她其实还是没有死心过的。而如今,她不放弃都不行了。陈珈瑶三十二岁,而自己已经三十五六了,再过几年就是四十岁的人了,虽然一直就没觉得自己年轻过。可是,他还是觉得应该稳定下来了,既然结了婚就该有结过婚的生活。 他也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攻克陈家的壁垒,陈嘉楌虽然已经结婚成家,不过在闾丘瀚眼中还是一个孩子或者是小辈,陈家还有陈母在,陈嘉楌虽然已经是一家之主但是还是要听陈母的。而陈母,从她老人家对待忽然冒出来的蒋南成的态度就知道了,虽然没听到陈珈瑶抱怨,但是老人家心里其实最大的不放心就是陈珈瑶。闾丘瀚只能想着,若是老太太身体扛得住的话,直接就把结婚证捧给她看算了,毕竟也没有让人再去离婚的道理。 陈母并不是闾丘瀚最大的顾忌,最能牵扯住他的人也只有陈珈瑶而已。闾丘瀚觉得自己大概能明白陈珈瑶的这种态度。宋山愚说的没错,她既心软又心疼自己,但是有时候又喜欢钻牛角尖,她简直是在变相的惩罚她自己以及他。她以为她母亲不会同意,她以为只能躲躲藏藏才安全一些。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清楚两人的生活究竟在一种怎样的状态,她看似主动的时候其实真正称了心意的人是闾丘瀚他自己。而她只能用一些小打小闹让自己舒服一些。就像是她相信自己不会出轨,但是依旧在每次听到风言风语的时候打来电话小闹一场,而自己也只是配合她而已,不知道什么事情她才能厌烦这种游戏。 闾丘瀚细细的想了一会,只能承认自己简直比自以为中的还要了解陈珈瑶。 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对抗拔河,只是两人还没有找到一致的方向而已。 ------------ 第三十五章 各表一支 闾丘瀚在法国之行这个问题上对陈珈瑶撒了谎,如果说陪李桑参加电影节给足了李桑面子算是一种公事的。 虽然对陈珈瑶他不会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事绝对不会隐瞒她,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真的就说出来的。女人大凡都是这样,事前给你再三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话她们就绝对不会生气,但是只要一听完话,大凡的就都该翻脸了。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同她多说,就当是没发生过就解决掉了。 李桑在他眼中,是有些聪明的女人,可是,她的聪明和王秘书以及陈珈瑶的聪明都是不一样的。闾丘瀚自然也没有把她的这种聪明当作一回事,虽然有些小麻烦,但是毕竟还不至于真的用些手段将她怎么样。小打小闹玩一些小心眼的,女人的把戏而已,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陈珈瑶离开这几年,虽然闾丘瀚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不好说自己真的就敢在家里客厅的墙壁上挂一个守身如玉的匾额。女人的想法他还是了解一些了,而更是因为见过了不少存着各种心思的女人,更是显出他的陈珈瑶的种种好处来。况且,对于李桑这件事情上,闾丘瀚心中还真的有一些私心在的,人都是在适逢敌手的时候,才真的用心。陈珈瑶虽然不相信两人直接有什么,但是该因为自己生气的还是生气,每次一听说什么风言风语的,就理直气壮的打来电话追查,但是分寸拿捏的却能正好,而自己也不会嫌的厌烦。 闾丘瀚这些年心境倒是越来越好,脾气随着年纪也越来越小了,年轻的时候的那股子藏在心里的狠劲也被藏的更深。若是以前别说是被人威胁,就是横着说两句也一定会让对方栽跟头。李桑以及别人只看到自己三十多岁时稳重自信无所畏惧的样子,而陈珈瑶却是从他二十多岁时被人拿捏的时候就开始陪在自己身边了。谈情说爱在他看起来已经不适合他这个年纪该说的话了。亲情责任倒是胜过了一切。陈珈瑶就是他的责任和负担,总觉得一切要为她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就是自己应该做的。而陈珈瑶,他也知道她其实从一种意义上说也是自己的后盾,她值得他珍惜、呵护,值得他只为一个人就撑起一片天地。 这是他一直渴望的感情,细水长流,温情脉脉,却又近乎血缘联系般的坚固异常。 闾丘瀚住的酒店是王秘书预定下来的,李桑的电影节行程是早就定下来的。而她在还没有准备动身前就开始张罗这闾丘瀚了。那一天陈珈瑶见着两人在办公室里独处,大半就是李桑在同闾丘瀚说这件事情。 公司旗下的女演员拿了大奖,对一个才发展两年的娱乐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喜事。陈珈瑶说的没错,虽然娱乐公司也是产业之一,但是像是闾丘瀚这么奉献的捧旗下的人,倒是真显得不合适。 陈珈瑶说不喜欢法国,其实他也不喜欢。两人听到“法国”这两个字的时候,还体会不到其中的感觉。但是当闾丘瀚再次与陈珈瑶分开独自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能清楚的体会到“故地重游”的感觉。也许他真的应该对陈珈瑶说一说当年自己被困在法国的时候的德行。那不仅仅只是陈珈瑶一个人的灾难,而是两人都最困难的时候,陈珈瑶甚至不知道他当时的绝望。 许多事情没有说并不代表着闾丘瀚不想说出来。事实上,如果陈珈瑶管的哪怕再宽泛一点点,她都会发现自己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公司的事情闾丘瀚就从来没有跟陈珈瑶说过。闾丘瀚的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上那种男主外女主内小事操心不断大事有男人依靠的安稳日子。闾丘瀚眼睁睁的看她一个女人辛苦的打拼,可是终究也没有拼过命运。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男人,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让自己的生活重蹈父母的覆辙,而另一种就是绝对不会向这个方向偏移一点点。 闾丘瀚连自己母亲的事情都没有同陈珈瑶说过,他谁都没有提过,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最清楚的人除了谢晟莫以及宋山愚以外,应该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陈珈瑶只是知道他母亲病逝,过世很多年了,知道的再多一些就是自己是不太好听的私生子而已。 闾丘瀚并不是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只是一直没有出现过说出来的时机。毕竟,他不会拉着陈珈瑶的手坐在沙发说“来,我给你说说我爸妈的事情”。 所以,闾丘瀚觉得现在的情况就是说有压力也有压力但是想的简单点了前途绝对又是一片光明的。 闾丘瀚预定的“出差时间”至多只有五天,而回去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和陈珈瑶谈一谈关于孩子的问题。不好说出口的话应该已经由宋山愚说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只要摆正态度应该也不会惹陈珈瑶伤心。 闾丘瀚这么想着,顿时就觉得自己已经把未来一周内的主要工作都安排好了。 听到敲门声以后,闾丘瀚将指间的香烟按在烟灰缸中。他不用猜就已经知道了门外的人是谁,半夜的艳遇以前还无所谓,不过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还是离远些的好。闾丘瀚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进了卧室,将外面显得有些低沉的敲门声抛之脑后。 ************************************************ 陈母这些天融入小区活动的积极性极其热忱,连陈珈瑶他们都看出来了。其实无非也就是一帮子老太太老头子聚在一起活动活动,说说家长里短的。 陈珈瑶这些年不在家,所以并不知道,其实在陈父过世以后,陈母比以前显得“内向”了不少,几乎就很少出门了。陈嘉楌看着老太太玩的这么高兴就奇怪了,不知道她怎么就转性了,同他大姐说了以后,陈珈瑶立刻就明白了一些。因为除了小区里的那些老太太老头子以外,陈母还没少往疗养院的去。更重要的是,陈母还不止一次的在饭桌上提到谁家谁家的儿子如何如何,谁家谁家的孙子怎样怎样——陈珈瑶总算明白了老太太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备选方案了。 虽然陈母一直在表现出“你快点嫁给一个好男人吧我可只操心这一件事情了”的态度,但是这种趋势终于越来越明显了。 陈珈瑶自然不会自寻死路的乱上添乱的同意见面什么的。即便对方没有听说过几年前的流言蜚语,但是她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就是一件大事实。而更加严肃的问题就是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换人不犯法,但是重婚可是犯法的。 对于陈珈瑶的持续拒绝,陈母原来的想法就是,一,陈珈瑶心里还有闾丘瀚,容不下别人了。二是以前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怕男人怕结婚了。 而陈珈瑶被陈母弄的烦了,直接就把家里人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你们就别操心我这些事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哪个男人愿意要我,三十好几了也不年轻了,又生不出孩子,以前的名声也不好。谁清清白白的家庭会要我?” 陈母立刻就消停了一阵子,而陈嘉楌听着这话,却是一脸的怒气,似乎是想一刀捅死肇事者。而陈珈瑶看了眼高小黎,发现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更像是不敢看着陈嘉楌一样。 陈珈瑶心中顿时就想着,谁也不是傻子,都是聪明人,只不过是没说透而已。陈珈瑶这么一想,心底自然就觉得跟高小黎又亲近了一些,等着有空的时候从郊外的家里收拾出自己没穿过的名牌衣服都送给了高小黎。 闾丘瀚按着报备给陈珈瑶的时间回来后,陈珈瑶也没有去接机,只不过等人一进公司的后,就被陈珈瑶给堵进电梯里。只不过是分开了五天,陈珈瑶也没有觉得有多想念,老夫老妻的,感觉就是闾丘瀚立刻十天半个月的她都不会想念。可是等人出现在这里面前后,那种在过着日常生活的感觉也才跟着回来。 闾丘瀚说出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晒黑了?”好像出远门的人其实是陈珈瑶才对。 陈珈瑶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听到这么一句,弄的她下面的话也不好说出口了,她只能捂着自己的脸回了一句:“最近在喝中药,一天两次,估计就是因为那些黑乎乎的药,喝的脸都黑了。” “怎么了?你发烧不是已经好了么?” “谁发烧还喝中药——”陈珈瑶没好气的看了闾丘瀚一眼,“调养身子的偏方,什么实质性用处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天天喝而已,喝的我晒一晒都能变成药材了。” ------------ 第三十六章 得寸进尺 陈珈瑶的比喻让闾丘瀚笑了笑,知道人没什么事情后闾丘瀚又说:“有用么,谁的主意,宋山愚?” “不是,是张榆桦,她给介绍了几位老中医。如果是宋山愚的话,他应该是西医爬。” “宋山愚会针灸——”闾丘瀚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他挺喜欢看病人被一根根长针扎成密密麻麻的刺猬样,可能是因为很有成就感。” 陈珈瑶脑子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人形刺猬的模样,她顿时就抖了抖,小声的说了一句:“瘆人。” “张榆桦估计也是半斤八两,她从哪里介绍来的中医,你别什么都信她,万一本来身体没什么,结果乱吃药吃出问题怎么办。” 两人才一见面,就直接开始了这种话题,而且没有一点为违和感。而陈珈瑶没有先提李桑的问题。对于关于张榆桦“变态”与否以及程度的问题,陈珈瑶对此也没有多少异议。 “反正是养身的,听说还养颜!”两人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王秘书等在闾丘瀚的办公室门口。陈珈瑶一见到王秘书,顿时就觉得这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有些说不出口了,但是闾丘瀚还是老样子,有些不明白的问:“养颜?如果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直接去做美容。” “真是好建议——”说这话的时候,陈珈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毕竟,她的办公室是离电梯最近的,她朝着王秘书打了一声招呼喊了一声“早”后,就直接拐进了办公室。 闾丘瀚等着她进去以后,朝着王秘书走了几步,然后指着陈珈瑶的办公室门说道:“情绪都不错。” 王秘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将手上的报纸以及一叠文件递给他:“喜欢看八卦看小报的人情绪应该错不了。” 闾丘瀚没有问王秘书这话的意思,而是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打开了报纸。报纸被王秘书已经翻到了他应该注意的版面上。李桑的大幅照片几乎占了半页的篇幅,而且照片上还不止李桑一人,还有闾丘瀚在。 而文章的黑体大标题就是“华籍演员李桑荣获***奖桂冠”,而大标题下面还有一行字体稍微小一些但是照样显眼的血红副标题——“自爆感情稳定,事业爱情双丰收。”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后,说了句:“我就知道,只要是你和小宋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等人就一定没有好事。” “我们又不是乌鸦,如果总裁你想要好事的话,就看下面的业务报表。” “王秘书,我没想到你会有看娱乐小报的习惯。”闾丘瀚看了一眼报纸上印的时间,发现竟然是昨天的日期。 王秘书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不是小报,这是晚报,公司了订了很多份——” 闾丘瀚总觉得王秘书的这话里提醒了别的意思。他只能把报纸放在一边,让王秘书先出去。 报纸上有两人出席电影节的照片。这些应该就是陈珈瑶看到过的,也没什么,偏偏还有在酒店中两人走在一起的照片,虽然举止并不亲密,可是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只要给出个人物、地点,别人就已经自己能编排出一个理所当然的香艳故事了。 闾丘瀚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李桑。 李桑很快就接了电话,年轻甜美的声音传进闾丘瀚耳朵里,让他不由自主的就皱眉了。闾丘瀚撇开李桑几乎是带着撒娇语气的问候,直接就问:“我刚才看到一篇报纸,上面写的是关于你这次电影节的报道。” 李桑的语气又添了一点适宜的得意:“是么,你竟然看了?!” “‘自爆感情稳定,事业爱情双丰收’?李桑,作为你的老板,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公司最红的女星竟然要开始曝光感情了?” “都是人家记者乱写的吧,我这个时候怎么能谈恋爱?我知道分寸,不会弄出什么负面消息的。” 李桑很自然的解释道,不过闾丘瀚却是不相信。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以前没接触过就罢了,如今自己开始涉足娱乐产业,总归知道里面的一些把戏。况且刊登这个什么“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也不是什么八卦娱乐小报,让人一看到报纸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也大多都不靠谱的那一类。这是晚报,有经济,有体育,有社科,有民生的晚报。于是说是人家记者的胡编乱造,闾丘瀚更愿意相信这是李桑送出去的独家专访。 “李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是你的老板,别的关系你就不用想了。你的新片子也不用靠着感情绯闻做宣传,毕竟你才拿到了一项国家大奖。所以,别让我再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闾丘瀚将话说明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以前,你忽然和我分手还和别的女人结了婚……” “李桑,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更别说是什么分手。以前衬着你被人拍几张照片就算了,可是如今我已经结婚了,让我太太看到这些胡编乱造的小报道不太好。所以,这些你给我适可而止。”闾丘瀚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只不过字词语句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李桑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会,闾丘瀚也没有等着听到她的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上了,然后将报纸扔到了垃圾桶中。 闾丘瀚自己知道了有了这么一个天花乱坠的桃色小消息后,就想着去看看陈珈瑶的态度。他这不像是主动出击,而更像是去撩拨陈珈瑶,哪怕就是看着她为了“事情爱情双丰收”这几个字跳脚都觉得有意思。 不过,他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待了一个小时,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后才去找陈珈瑶。 陈珈瑶办公室的门一向都是虚掩着的。闾丘瀚只是敲了敲门就进去了,难得的看到陈珈瑶没有在看连续剧,而是在誊抄表格。 陈珈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反正闾丘瀚要是有事的话他直接会说出来。而闾丘瀚站在一边看了她一会后,笑着说:“业务繁忙的话,需不需要我帮你请一位助理?” “然后,就叫人家是总裁秘书助理小助理?”陈珈瑶抬起头,摇着签字笔说。 “这应该是一个可以无限发展的职位。” “那我就会觉得我这个秘书助理比小宋那位总裁助理还要高级一些,毕竟我手下还有一个人,有什么事情?王秘书等在你办公室门口难道没有重要的事情烦着你么?” “已经解决了,只是刚才忘记给你一样东西了。”闾丘瀚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扁扁的黑色盒子,放在办公桌上推到了陈珈瑶的手边。 “法国特产?”陈珈瑶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条镶着椭圆形祖母绿宝石的手链。 陈珈瑶小心翼翼的拎起手链,举到了闾丘瀚的面前。而闾丘瀚看着手链很自然的说:“和你的那条项链挺搭配的。” 陈珈瑶脸上先是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然后才说:“闾丘瀚,我虽然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擅长送礼物追求这些事情。可是,我现在才不得不承认,你这不仅仅是不擅长,而是明目张胆的没创意。蒋南成送我一款包,你也有样学样的送一款一摸一样的,看到我妈给我的——给我戴的那条祖母绿项链,结果你又送个几乎都差不多的手链——是不是这样送礼物就不用多想多费脑细胞了?” 闾丘瀚从陈珈瑶的手上接过手链,然后将它戴在了她的手腕上。绿莹莹的宝石衬托的陈珈瑶手腕上的皮肤更加的白皙。长度正合适,略微松松的挂在手腕上。当初闾丘瀚在挑选的时候,亲自张开自己的手掌,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个圆圈向导购小姐解释:“我太太的手腕,大约有这么细——” 导购小姐看着他的两根手指很精准的掐在某个位置上,于是就问:“请问先生您确定吗,我建议您可以给您太太打一通电话,确认一些她的手腕宽度,正好精确到毫米。” 闾丘瀚的手一直保持的不动,但是已经岿然不动极其肯定的说:“放心,你照着我的比划量出来的尺寸也一定会精确到毫米上。”…… 冰凉的宝石和金属贴在陈珈瑶的手腕上,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晃了晃手腕,对闾丘瀚说了一句:“谢谢。” “只一句谢谢就没有了?我可是找了无数家珠宝店才挑到这一只与你的那副项梁很配的手链。”闾丘瀚一边说,一边稍微弯腰靠向陈珈瑶。 “原来你在法国过的是这么的充实啊。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我已经将家里收拾好了。等你回家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厨房了。” “我不建议你用另一种方式感谢我。”闾丘瀚的脸更加凑近陈珈瑶,而陈珈瑶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手掌轻轻的扫过闾丘瀚的脸颊,将他的脸稍微推倒了另一边。 ------------ 第三十七章 改行 其实闾丘瀚看到的那些陈珈瑶也已经看到过了,毕竟她可是身处八卦的台风眼里,每天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啊消息啊都在她四周绕啊绕的。 即便是看到“自爆感情稳定”同时报刊内容还将目标直接指向了另一个当事人闾丘瀚,陈珈瑶除了和张瑜桦骂一骂让理当显得更加妖孽的暴露晚礼服以外,表现依旧冷静,连脏话也只是对着报纸上的李桑骂了一句“感情稳定你奶奶的爪”而已。 因为在看到这个消息时是陈珈瑶进了办公室以及收了闾丘瀚的礼物后的事情,闾丘瀚同志态度端正良好的表现是陈珈瑶没有找茬的主要原因。况且,小打小闹能调节夫妻感情,闹多了脾气再好的男人都会嫌烦。与其是让自己老公离狐狸精远一点,还不如自己找狐狸精的女人简单点。 知心姐姐:你说,我是找几个小混混套李桑的麻袋找人给揍一顿呢还是直接泼硫酸? 华生*福尔摩斯:泼硫酸吧,不用假他人之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最主要的是你会体会到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知心姐姐:泼硫酸估计要判几年,我看看划算不? 华生*福尔摩斯:我看过一些报告,视情节有多严重,不过至少也有两三年吧。其实我担心的不是判刑问题,我担心的是李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万一你用硫酸泼人家的脸,到时候人家的男粉丝拿硝酸泼你的脸那怎么办 知心姐姐:那还是出点钱找几个小混混扇她耳光吧 华生*福尔摩斯:星星眼——自从你嫁人后,档次格调怎么越来越低了,这应该都是初中小女生的手段吧,而且人家小女生找小混混还都是不花钱的!不过,反正你要找李桑也好找,毕竟你可是我头顶上的高层,弄点消息也简单,与其找人,还不如你自己出面。堂堂正房来找小三的麻烦——你也该爆发一回了。 知心姐姐:还没到这种地步,闾丘瀚只说她是宣传而已,而我就看的是她是借着宣传的名义靠近闾丘瀚。你说我让闾丘瀚把我调到娱乐公司怎么样,既换了工作了,又能防着李桑。那小姑娘也不简单,有心机还够不要脸的,都看到了闾丘瀚手上的婚戒了还想着什么美梦呢。 华生*福尔摩斯:有本事你也戴着啊——话说你到底决定什么时候跟你妈说,你总不能一直瞒着阿姨,还有一个陈嘉楌,高小黎也不笨,她估计就是装不明白什么都不想知道而已,她肯定不会跟你家里人提起你在公司里怎么样,但是你总不能让人家闾丘瀚一辈子不见天日吧。我现在都有点稍微稍微的同情他了。你们多少天才见一面,你都不怕他去找女人? 知心姐姐:找女人估计不会,我就是怕一时不查别的女人趁机爬上他的床才是真的。 华生*福尔摩斯:那你整天霸占着床不让别人有机可趁不就得了 知心姐姐:滚你的。 陈珈瑶自然不会去往李桑的脸上泼硫酸或者是找几个人教训教训她,不过她还真是想过要不要自己去娱乐公司蹲守着,看看李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些女人做了小三、幺蛾子是单纯的为了爱情,有些就是为了物质基础,而有些就只是意乱情迷一男一女勾搭上了……陈珈瑶想弄清楚她缠着闾丘瀚的目的倒是是小三种的哪一种,是因为爱慕闾丘瀚还是想做华都的总裁太太。 至于张瑜桦提到的另一个问题,是陈珈瑶每隔一小段时间就是翻出来想一想,然后发现除了让自己更加纠结难受以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主意的大问题。如果家里只有陈母一个人的话,陈珈瑶为了躲过去甚至会憋几年,可是家里还有一个在几年前就升级为“一家之主”的陈嘉楌。 陈珈瑶其实心中有时候还是会很阴暗的想让高小黎先提出来的。哪怕就是她说漏嘴说错了话,让母亲还有陈嘉楌知道自己跟闾丘瀚其实在一个楼层而一个楼层只有四个人这种情况也好。然后,不管是想还是不想,陈珈瑶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陈珈瑶无数次设想过她咬着牙将现实说出来的无数种结局。这几天她比较清闲,已经想到了老妈一怒之下挥着扫把撵人这一种了。 陈珈瑶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自己深入敌后这个方法好,简单又实在。而且整天面对着分居的老公,她也有压力啊。 陈珈瑶的办公桌上还放着那份报纸,是她在聊天室里看到这种消息后,她下楼从张瑜桦办公室里拿来的。 陈珈瑶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现在有没有空。闾丘瀚自然不会说没时间,于是,陈珈瑶将报纸一卷,夹在腋下就去了闾丘瀚的办公室。 而闾丘瀚一见着陈珈瑶就看到了她胳膊里的那份报纸,闾丘瀚顿时就明白了,她这是来算账的。于是就把手边的工作暂时的推到一边,微笑着看着陈珈瑶。 陈珈瑶坐在了闾丘瀚的对面,然后将报纸摊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玫暖开始翻找报纸中的那一版。闾丘瀚就说了一句:“在第十五版面上。” 陈珈瑶看了一眼看着闾丘瀚,而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在翻着,等到数到了那一版面后就停下了手。陈珈瑶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这一版,于是又看了闾丘瀚一眼。闾丘瀚大大方方的解释:“刚才王秘书给我看过了,我已经跟李桑打过电话了,让她不能为了宣传总是这么败坏我的结过婚人的名声。你一拿着报纸来我就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已经提前解释清楚了,还是宣传,不然你亲自打电话过去警告李桑让她离我远点。” “您还知道您已经结过婚了啊。我就是看到报纸上说的什么事情爱情双丰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又没有打算跟你说说李桑什么的。” “什么事情?”闾丘瀚有些狐疑的问。 陈珈瑶立刻就将报纸转到了闾丘瀚的面前,让他能看到上面的字体,而自己也尽量歪着头看着上面的内容。陈珈瑶的手指着上面的某一段话说:“你看,这是你娱乐公司的名字吧。” 陈珈瑶的手指正好只在公司的名字上,而公司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是闾丘瀚的名字,而公司名字的前面跟着的是“李桑”以及“绯闻交往对象”这些字眼。 “对,没错,然后?” “我才刚查了一些,娱乐公司的待遇不错啊,你能不能把我给调过去?”陈珈瑶认真的问。 闾丘瀚一听她这话,顿时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等到他明白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把李桑让给其余的娱乐明星公司,只要你别整这些事情了。” “这个吧,其实和李桑没关系。”陈珈瑶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闾丘瀚这才看了她一眼,她就立刻改口了:“其实,关系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我不是像是间谍一样蹲守监视,只是想看看那个李桑到底要干什么,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只要当个普通的员工就行了。况且,你这个娱乐公司里面,还我有比较喜欢的明星呢,万一遇到了或者得到签名了多好,还能拿来送人。” “你想要谁的签名,直接打电话给他们不就行了,或者是安排一起吃饭聚会让你看看人家的脸,不过你不能去娱乐公司。”闾丘瀚肯定的说。 陈珈瑶稍微撇嘴,疑惑的说:“你这什么意思,感觉就像是在防着我和李桑见面似的,你该不是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就是你这么神经兮兮的,虽然也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你简直是把注意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再说了,你在那种娱乐公司能做什么,小明星的私人助理?虽然听着比你的秘书助理的职位好听一些,但其实就像是老妈子一样,你与其去照顾别人,你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做饭做家务。” “你说我神经兮兮?”陈珈瑶有些不置信的重复。 明明就是十秒钟前菜说的话,可是闾丘瀚依旧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说:“我用错词了,我想说的是你有点敏感,过度了。” 虽然闾丘瀚改口后说的那几个词依旧让陈珈瑶有些不满意,但她还是决定现在不要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于是就直接说:“我只是换一个岗位,你又不是做不到,我绝对不会添什么麻烦,我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而且,你要是真和李桑没什么,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娱乐公司多见见人?”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没一点意思。” “我只问你,究竟是让还是不让?” “……”闾丘瀚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两个条件,一是不准过多的靠近公司里的那些男明星,二是不要和李桑有太多的交集。” “第一条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过多的靠近……”陈珈瑶用一种好笑的语气说。 ------------ 第三十八章 总裁夫人 陈珈瑶同闾丘瀚软磨硬泡了几天后,终于得偿所愿进了娱乐公司。 张瑜桦一边说她是没事找事一边有让她帮忙搞来公司里一线男星的签名照片。 “女明星的你要不要,公司里面还有好些一线女星天后什么的。”陈珈瑶有种像是在搞促销的问。 张瑜桦立刻就很直接的回了一句:“我要女人的照片干什么,我一女人的房间里贴满了女人的照片海报,这有什么意思,” 张瑜桦立刻感慨:“我听了你这么嫌弃姑娘的照片我竟然有种很放心的感觉。不过,万一你以后的老公长的不帅,你真的不会嫌弃人家么。” “放心,要想成为我的老公,在相貌上肯定是差不多的。” 张瑜桦的回答让陈珈瑶只能感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能让一个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的女人这么轻松的说出这种话来。 陈珈瑶换工作的前提还有一条是,只能在下层体验生活两个月,等两个月后,依旧回总公司做秘书助理。陈珈瑶的工作是负责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星。小明星叫池西,在陈珈瑶眼中就是年轻活力的一个大男孩,而这种大男孩,一向很得阿姨们的宠爱,其中还包括陈珈瑶。 陈珈瑶年纪虽大,但是还只能算是新人。幸好池西身边有人,陈珈瑶一边学着一边跟着他们见识所谓的娱乐圈。 池西的助理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还没有结婚,叫雷敏。陈珈瑶年纪大,占着便宜让雷敏和池西都叫她一声陈姐。而雷敏也就说了,陈珈瑶根本就不像是会干这一行的人,一来是年纪大了,做助理的好多是从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了,像是雷敏,高中一毕业就进娱乐圈跟人家明星做小助理小跟班了。如今打拼的年数四舍五入都快有十年了,虽然还年轻,但是资历比公司里的许多人都大的多,也很少有人敢欺负她了。至于第二条,用雷敏的话说就是,陈珈瑶的气质明显就不像是给人家鞍前马后的跑的。 陈珈瑶在公司里说出去的靠山是宋助理,众人只以为她原本是在总公司做了一阵子的助理,但是对娱乐圈有兴趣,于是就调了过来学习。 池西年纪更小,但是也在娱乐圈混了三四年了,演过一些电视连续剧,不算多红,用他的话说,就是混一口饭吃。 陈珈瑶问他还念不念书,池西就反问:“都工作赚钱的人了哪里还能念书?” 陈珈瑶听了这话,只能皱眉。从池西的话来说,可见他只是把演戏拍片当成一种工作,而不像是现在的许多小青年,就是为了享受当明星。 陈珈瑶跟着他们跑片场,看着池西接受采访,甚至是看他拍广告硬照。池西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不拍戏的时候,几乎都在摄影室里给人拍广告了。陈珈瑶才跟了几天,就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池西他选工作挺杂的,几乎也不挑,钱给的差不多就行了。 陈珈瑶就偷偷的问雷敏:“池西是不是缺钱啊,一个小孩子都这么忙么?” 雷敏手上三个艺人,但是时间安排也能错开。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这圈子里的工作就是这样,一阵忙一阵闲的。 陈珈瑶见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自己到处查资料,但是只知道池西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陈珈瑶后来自己也就放弃了,毕竟她做明星助理也只能做两个月,这两个月连该知道的专业知识都不一定能学会呢,哪就还能再多管人家小明星的私人生活。更重要的是,她只是想在公司里打听认识一些李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和闾丘瀚的关系究竟是哪一种,要不然说是她和闾丘瀚的绯闻究竟传到了哪一步,而其中又有多少真实性。 陈珈瑶虽然并不是怀疑闾丘瀚,但是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公司里的一姐天后又不是只有李桑这一个人,比她还年轻还漂亮还有才气的在公司里这几天陈珈瑶也见了几个,而闾丘瀚对李桑的态度怎么就这么特别。当初她还在酒店工作的时候,闾丘瀚带着她到酒店里去耀武扬威显摆他过的不错。而后来,又是让李桑陪着出席商业酒会,又是陪着李桑出席电影节这些公众场合——还是那句话,李桑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闾丘瀚这么鞠躬尽瘁。 不过,刚开始这几天一直在熟悉工作流程和内幕,陈珈瑶也没机会对上李桑。更重要的是,虽然都是一个公司的人,那并不代表人家就要在公司里待着,就算了陈珈瑶,她五天之中也只不过去了公司三次而已。 不过,幸好池西和李桑都接了一个娱乐节目的通告,让陈珈瑶这才有机会和李桑碰上面。 没想到李桑见着陈珈瑶的时候,竟然还主动打了招呼:“陈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陈珈瑶笑着说:“在总公司里的工作不太适应,于是就下放来了。我现在是跟着池西和雷敏雷小姐工作。李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您一会儿要多照顾照顾我们池西啊。” “小池他可是算咱们公司的大人精了,年纪小可是人懂事,还努力。陈小姐放心,这种娱乐节目,都是大姐彼此帮衬着的。” 等李桑走过去后,一直很少说话的池西才说:“陈姐你认识李桑啊?” 陈珈瑶听到池西这么问了,趁机就说了出来:“恩,我在公司做秘书助理的时候,见着李桑几次,她都是去找总裁的,看样子两人私下关系不错,我当时就听说他们是情侣关系,连李桑去参加法国的电影节,都是总裁自己放了这边的公子亲自陪着去的呢。” 说“情侣”两字的时候,陈珈瑶自己就被恶心到了。 “听说两人在一起都几年了。”池西很随意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陈珈瑶顿时就愣住了,她已经做了听到艳情小八卦的准备了,可是实在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轻描淡写但是又杀伤力十足的一句话。 雷敏就在两人的身边,听到池西说的话,连忙就说了一句:“池西,快去化妆间准备吧,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池西只好朝着化妆间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小敏姐,你看看陈姐这副样子,难得她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我就满足满足她。” “快点给我进去,说八卦可是我们女人的权利,这可是我的享受,你就别跟我抢了,再说你知道的那些大部分还都是我说的,快进去,等你做完节目,陈姐知道的差不多久该跟你一样多了。”雷敏将池西催促进了化妆间准备。而陈珈瑶只能和雷敏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等着,如果池西在化妆间里喊人了他们也能听到,一会儿他们也要跟着进现场看直播。 陈珈瑶不好意思想雷敏直接打听,毕竟雷敏这人还是挺聪明甚至是敏感的。没想到雷敏等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后,竟然直接兴趣盎然的开口了。 可见,女人的血水里面就留着八卦这两个字。 雷敏声音不算大的说:“陈姐你难道没听说过呢,李桑可是跟总裁好了好几年了,我可是早就进公司了,华都的娱乐公司才开始运营的时候我就进来了。不过那时候还都是在准备,台面上的工作很少,上层有点是厚积薄发的意思……” 陈珈瑶听雷敏说了好一会的公司的营销手段后才听到关键的地方:“李桑是三年前进公司的,那时候公司正好准备培养一批新人,弄了不少比赛,李桑那时候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专业对口,人家就是正儿八经学表演的。反正,李桑进公司后,明显比其余的新人混的好,机遇也多。后来有人看到她和华都的总裁一起吃饭,这事情才传出来的。这都三年了,这种消息也没见断过,可见应该是认真的吧。” 陈珈瑶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事情,她问:“你是这事情从三年前就有了?我怎么没看到她跟闾丘瀚——总裁的绯闻啊,我就是最近才注意到的,就好像是从去年的什么在X市的什么酒店之行开始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没想到以前就有了么?” “反正我们这些老员工早就知道了,报纸上报道的话,也不会直接就把总裁的名字说出来。公司里不少人都把李桑当成总裁夫人看了。” 陈珈瑶顿时就无话可说了,而雷敏接着说:“陈姐你想想看,当初进公司的那么多新人,只有李桑混出了头,拿了不少奖几乎都快成国际知名艺人了,要不是有总裁在背后撑着,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机遇。不过,李桑自己也算是有能力的,不然这娱乐圈哪能是这么好混的,即便是用钱砸,也不一定能砸出来一个国际影后。李桑也会做人,关系也处得不错,也照顾新人,总裁夫人啊……”雷敏语气有些奇怪的停住了。 ------------ 第三十九章 绯闻就是这么闹出来的 总裁夫人——陈珈瑶被这四个字震的头脑发晕,不过还是在雷敏面前忍住了。而且,听雷敏说的话,要是只是看用词的话肯定是在夸奖,可是再加上那种奇奇怪怪的语调,不免让陈珈瑶想着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陈珈瑶一边笑笑,一边问:“既然两人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名正言顺的结婚?”等语气自然又带着女人特有的小心翼翼的三八调子问完以后,连陈珈瑶都要佩服自己实在是演技派,说不定还能下水拍戏拍片子。 “这谁能知道,连总裁夫人都是公司里的一帮子开玩笑乱叫的,也没当着李桑的面这么说过。况且,不是听说总裁已经结过婚了么,谁知道里面的事情。陈姐啊,既然你都是进公司的人了,这八卦什么的,肯定没有外面人家小报写的好看,再说了,别看有些小报写的虽然难听,那还是公司或者艺人自己找人写的呢。”雷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吃家常饭。 陈珈瑶听雷敏说了这么多,但似乎都是公司中下层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也并不是代表闾丘瀚和李桑那个女人真的有什么,说不定自己跟公司的一个男艺人亲近点,绯闻也就那么给出来了。陈珈瑶怕就怕的是,那些传这些话的人看到的也只是表面上的东西,但是要是一语成谶那她就欲哭无泪了。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在听到雷敏说李桑与闾丘瀚在三年前就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大吃一惊,甚至心中真就当了那么一回事。毕竟,那时候两人分开,按着闾丘瀚的环境来说,诱惑和资源都不少,客观来说他真要是和谁有那么一腿了也正常。不过,虽然说着是人之常情,但是并不意味着陈珈瑶要在主观感情上也接受。陈珈瑶的听着李桑和闾丘瀚这怎么怎么着,那怎么怎么着,心里边就跟有几根小火柴在各个角落里慢慢烧着烤着一样。 雷敏说完这些话后,就开始跟陈珈瑶说现在池西和李桑参加的这个节目是属于什么类型的,要有什么事情是该注意的。陈珈瑶心里虽然翻滚的跟海啸过境似的,可是还是尽量听着,甚至还掏出记事本写写画画的。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池西在化妆间里喊“小敏姐”,雷敏和陈珈瑶连忙站起来,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所谓的化妆间在陈珈瑶眼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华丽杂乱,堆满了亮闪闪的衣服或者道具。房间甚至还不算大,只不过是人不算少而已,连池西在内一共有七八个人,加上雷敏陈珈瑶这两个,一个正常大小的办公室竟然就塞下了十个人,还不包括一些桌子镜子工具箱子什么的。 陈珈瑶一进化妆间本能的就四下乱看,发现李桑也在这里化妆,还有一个看着眼熟知道名字的女艺人在。而雷敏谁都不看,眼里就只有一个池西,一进来后直接就走到了池西身边问他什么事情。 池西扭过头,而给他化妆的化妆师也没说什么,手的方向竟然跟着他的头一起动,手稳当的让人羡慕。“小敏姐,刚才导演说了,一会上节目的时候,让我跟李桑姐搞些小暧昧,然后他们趁机说些什么消息做些宣传的。” 雷敏听完后,看向了李桑一些,没说什么,然后又看向旁边一个年纪在三四十上下的男人。那男人可能就是池西口中的节目导演,看到雷敏探究的眼神,就说:“没什么,放心吧,对池西没什么不好的影响的,再说了,他最近也要接新戏,和李桑搭搭手正好也算是能帮帮他。雷敏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谁不知道你管池西管的严。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么。” 可能是因为都属于一个公司的人,关系应该都不错,陈珈瑶就听着雷敏老大不客气的说了一句:“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你别玩大了啊,谁不知道你口味重啊。” 然后,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小细节,陈珈瑶在一边听得是除了目瞪口呆外还是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连娱乐节目都整的跟演戏一样,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她以前看电视尤其是在看娱乐节目的时候,还总是被那些自以为是意外猛料什么的弄的激动白天,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等几人商量完了后,雷敏和陈珈瑶又等在了化妆间的外面,而连导演也出来了,跟雷敏说了几句话,以及和陈珈瑶彼此自我介绍了两句后,也就离开了。 陈珈瑶等到只有她和雷敏两个人的时候才说了出来:“这个合适么,池西和李桑能搞出什么暧昧,池西才多大……” 陈珈瑶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雷敏接了一句:“可真像是老牛吃嫩草不是,咱们池西可还是未成年人呢。” 雷敏这话让陈珈瑶听的真是暗爽不已,可是没爽一会儿,她才想到,如果人家李桑都算是老牛的话,那她自己该算是什么了,毕竟李桑比池西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大上一轮,但是自己也比李桑大上好些岁数。 节目开始后,陈珈瑶和雷敏站在演播厅观众席的后方,连个凳子都没有,两人就只能站着。这是陈珈瑶第一次看现场版的娱乐节目,一面要注意这上面的节目,一面还要随着雷敏鼓掌哄抬气氛,一面还要提防着自己别被拍摄观众的镜头给拍进去了。 等节目做到一半,陈珈瑶总算看到了导演之前所说的那个什么暧昧的镜头。虽然雷敏之前把关把的紧,但是陈珈瑶看着也觉得没什么。本来做节目的时候,李桑就是和池西两人挨着肩膀坐着的,稍微靠的有些近,而稍微的暧昧镜头也只不过是两人头歪着凑在一起,几乎是脸贴着脸做亲密状。陈珈瑶就猜着,这连掉肉都不算是的牺牲,如果真的是让雷敏不太舒服,那肯定就是因为“老牛吃嫩草”那句话了——做人家助理经纪人的,难免就有种管东管西直接都快把艺人管成自己孩子的感觉了。而池西年纪这么小,让人管着不撒手也是正常的,免得小孩子做错事误了人生。 陈珈瑶这时候跟着雷敏还有观众们鼓掌起哄,然后台上的两人分开,主持人节目访问。 而直到这个时候,陈珈瑶才明白这一段小序曲是干什么用的,原来它就是为了下面的话题做铺垫用的。 说话很幽默的主持人在两人这个亲密的举动后自然就问道了新晋影后的感情生活。陈珈瑶一听到这个话题,忍不住脊背就绷直了,两眼几乎是快要冒绿光的看着李桑。 台上的李桑美艳的不可方物,微微斜着身子坐着,姿势优雅自信,连说话间的腔调也是不紧不慢的:“这个么,我觉得感情这种事私人问题没必要说出来吧。” 李桑并没有直接否认,说出来这种让人猜测话,只不过是让人追问而已。果然,不等主持人自己接着往下问,就听到观众席上一些女性粉丝在大声的喊:“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 主持人指向观众脸却对着李桑,笑着说:“你还是应该说出来的,毕竟你的这么多粉丝可是惦记着呢,既然都说了有私人的感情,那就干脆再多说一点得了。我们不打听他是谁,绝对不打听,就是来说说你们最近相处的怎么样,你的心情怎么样?” 说着,主持人看向观众席,说了一句“你们说是不是啊?”就引来了大批的支持之声。 陈珈瑶似乎是听到身边的雷敏似乎是发出了什么声音,不过她已经顾不上去看她的表情了,她只能紧紧的盯着台上的李桑,总觉得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她若是要自爆感情的话,她能爆谁,照着现在她传的那些绯闻中的内容,十有八九是要说她陈珈瑶的男人。 陈珈瑶暗暗给自己打强心针,握着拳头反复告诫自己无论听到李桑喷什么话,都一定要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整个演播厅内的呼叫哄闹声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来,还是支持人挥手示意以及李桑笑着注视观众席的成果。 李桑笑着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我——我还是不能说,只能说我们现在相处的很不错,参加法国电影节,也多亏了他的支持,至于结婚这种话题,现在谈可不合适,不是场合不合适,而是时机不对,毕竟就连我这个当事人可是一点谱都没有呢。” 观众们听到李桑的答案后,似乎有许多人对这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不满意,但还是跟着主持人一起鼓起了掌。女主持人笑着说:“那么就等你有谱的时候再来我们节目通知大家啊,我一定要喝你的喜酒啊。” 李桑和主持人在台上笑笑闹闹闹,台下的陈珈瑶已经不该是该生气还是怎么着了,满脑子全是“去你妈的法国”、“去你奶奶的法国”这些字眼。 ------------ 第四十章 斗志昂扬 李桑这番话,说的异常得体。而陈珈瑶却连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雷敏在旁边似乎说了一句“原来是拿池西当梯子使了,这话题转的真是自然合适。”陈珈瑶此刻已经没有心情附和雷敏的话了,只能是盯着台上的李桑看。而此刻,主持人已经又开始转移了话题,拐弯抹角的开始宣传台上几个人近期的工作。 而陈珈瑶却没有从这个话题中脱离出来,一直在思考这究竟是李桑为了自己的新片做的宣传,还是两人真的就有一腿——或者说是,她是非常的想和闾丘瀚有一腿。 陈珈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剩下的半个小时的,虽然平时小报上的小绯闻也看了不少,但是这是第一次听着当事人说出来,李桑那女人还是一脸甜蜜,台上台下附和着的无数叫好之声让火上浇油。陈珈瑶心中肯定,这事情起码是闾丘瀚没参与的,毕竟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放任李桑这公共场合胡说八道,更重要的是,闾丘瀚肯定是自信的都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这么把自己给空降下来了,看着雷敏平时该说的小八卦一样没落下的态度就知道了。 下了节目后,陈珈瑶还站在原地,雷敏拉着她去后台接池西出来。在后台遇上李桑,陈珈瑶还是一愣一愣的,脸上几乎都摆不出笑脸来了。李桑和自己的经纪人站在一起,和导演说着什么,看到雷敏和陈珈瑶走过来,于是就向两人打了一个招呼就算完事了。陈珈瑶还没有调节好情绪,而雷敏也只是回了一个不冷不热的招呼后就喊了一声池西,将人叫了出来就准备离开。 池西的脸色不太好看,雷敏和陈珈瑶都看见了,不过雷敏没说什么,陈珈瑶也没有跟着问。等三人钻进了自己的保姆车后,雷敏才问池西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节目做的不错怎么一转眼就变脸色了。 “刚才在后台,李桑跟我说,新片子里面的小朋友他们要换人。”池西失望至极的说。 陈珈瑶听着一愣一愣的,就看着雷敏要她解释怎么了。雷敏说:“池西最近不是接了一部电影么,角色还算重要,要是成功的话,那就算是一个转型的好机会了。电影是一部人文片子,深度厚度都不缺,片子要用几十个孩子做配角。池西他找来了一个福利院的孩子,电影导演当时人也看了也点头同意了,没想到现在又整出这些事情,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事情,说不定还是一个名校的班级出面替掉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雷敏的态度没有池西表现的那么激动。但是,她还是安慰池西:“没什么,反正这些配角钱也不多,说不定那些人还是花钱争取的。” 陈珈瑶虽然听出了其中的不公平,但是心中也奇怪,池西怎么和人家什么福利院扯上关系了。不过陈珈瑶没问他这个,只是说:“李桑就没说为什么呢,既然人家导演都是点头同意的,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人刷下来是不是。再说了,李桑就是再出名,不也就是一个明星演员么,选角应该都是导演的事情吧,她插什么手?” 雷敏看了陈珈瑶一眼,没什么语气的说着:“她现在不仅是女主角,而且还是制片人,人家聪明,知道以后要该走什么路。要这片子成功了,池西这还算是小小的试水,她可真就是一个里程碑了。” 陈珈瑶听雷敏这么说,总觉得李桑其实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像是这年头的许多年轻的女孩子,只知道一时间的光鲜,李桑却已经开始给自己的未来铺路了。这样向来,陈珈瑶总觉得李桑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年轻漂亮,而且聪明,从处事的手段来说,也像是踏实稳扎稳打的性格。 陈珈瑶这才觉得自己面临的危机,虽然闾丘瀚看样子对李桑没什么心思,但是也仅仅是限于现在。毕竟男人还是容易被各种优秀的女人吸引的,按着李桑的手段,陈珈瑶觉得,别说是闾丘瀚,无论是什么男人,十有八九都会被李桑这种女人拿下,无非就是所用时间的长短而已。 陈珈瑶觉得,事情变成这样了,自己当初做这种决定还真是对了,现在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探查李桑的情况以及两人绯闻的真实度了,而是实打实的“婚姻保卫战”了。 陈珈瑶心中有些阴暗的想着,自己能不能给李桑使些小绊子,凭什么就她这么顺风顺水的,先不说会不会弄的陈珈瑶她越来越被动,起码让陈珈瑶现在就觉得不舒服。池西毕竟是她现在跟着的人,无论是为了池西还是给自己争一口气,这件事情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珈瑶用一种比激动稍微平缓些的语气说:“虽然李桑是制片人,但是也不能这么做吧,如果真是有人出现类似于买角色一样的,这是被允许的事情么?” 雷敏还是用那种平静的语气说:“那怎么能叫买角色,我们都是叫投资。” 陈珈瑶哑然,而且看雷敏那态度,总觉得她有一些让自己闭嘴别在池西面前再说这种话题的意思,陈珈瑶只能闭嘴。 池西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一所小公寓里,陈珈瑶跟着雷敏去他那里接过人,发现池西的房子比原本自己在市中心买下的那套公寓还要小上许多,最重要的是,陈珈瑶后来才知道,就是这么一所小公寓都还是租来的。 雷敏开车先将池西送了回去,让然后下一步就该将陈珈瑶放在附近的站台让她自己搭车回去了。这是陈珈瑶自己要求的,反正她住的小区也不算偏远。陈珈瑶趁着这个时候,就问雷敏,池西家里是不是有些困难,他一个艺人,虽然还不算是大红大紫,但是收入已经能够负担得起一个大男孩的生活以及爱好了。可是看着池西的状态,陈珈瑶只能说是普通而已。 “小男孩年纪小心不小,赚的钱估计都存着当老婆本了吧。”雷敏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后,就把车子停在了稍微安静一些的路边,同时交代陈珈瑶:“明早池西有个通告,我六点在这里来接你。” 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陈珈瑶觉得做这一行的,简直比当初她在电台一天两趟的跑来跑去的还累人。况且,并不是所有的晚间通告都是在半夜前能结束的,有些到一两点结束都是正常的,听雷敏说,等拍戏的时候那就更精彩了,人累的两眼都睁不开,还要跟着导演的进度走,半夜爬起拍某一段戏都是家常便饭。 陈珈瑶答应了一声,看着雷敏的车子开走以后,她掏出手机给闾丘瀚拨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接。陈珈瑶可不信他已经睡觉了,虽然闾丘瀚的失眠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一晚上也只不过是睡三四个小时而已。她将手机恨恨的撒回包李,直接就打车回了郊区。 从这里到郊区,出租车开过去应该至少要用四十分钟,陈珈瑶一点都没觉得把睡觉的时间放在这上面浪费。出租车师傅似乎是个很喜欢说话的人,看着陈珈瑶半夜一个人从市中心的到郊区,也不像是那些逛夜店疯玩的女孩子,就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陈珈瑶现在身边没什么人在了,脸色不好直接就表现了出来,师傅问她话,也没好意思不回答,就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而正在这时候,陈珈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珈瑶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闾丘瀚打回来的。陈珈瑶皱眉嘟囔了一句:“刚才不接电话现在又打回来了,谁接啊……”陈珈瑶连按断电话都没有按,直接就把还在唱着的手机扔回了包里。电话停了一会儿后,又响了起来,陈珈瑶这一次连看都懒得看了。 人家出租车师傅多看了她两眼,一脸明白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是不是跟家里的那口子吵架了?你看看,这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家里人这么担心,电话你还是接了吧,好歹先让你老公放心。再说了,两口子无论有什么矛盾,都不该这么一走了之对不对,诶,你这是回家吧,你家是不是住在郊区的……” 陈珈瑶被人家师傅的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等到闾丘瀚的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终于接了,不等那边闾丘瀚说话,她就是一通子霹雳巴拉:“刚才给你打电话不接,这时候又没完没了的打过来,干什么你。” “现在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我刚才还想着,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打电话去问问公司里的人你干什么去了。”闾丘瀚听到陈珈瑶不耐烦的声音后,竟然放了心,不急不缓的问她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人家小明星半夜都能给你发信息你老婆却连个电话都不能给你打了是不是?”陈珈瑶说完这话,正好看到出租车师傅用口型说:“好好谈,好好谈。” 陈珈瑶抿抿嘴,刚准备下一句话好好谈,就听到闾丘瀚说:“你在哪里,是不是还没回家,我去接你。”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很正经很严肃的语气说:“我自己坐车回去了,我有事要跟你谈一谈。” 陈珈瑶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还算合适,却见人家师傅一脸的诧异表情。弄到后来陈珈瑶才明白,原来有些夫妻谈离婚,都是从“我们谈一谈”开始说起的。 ------------ 第四十一章 陈珈瑶同志,要配合工作啊 车子才开到小楼前边的路边,陈珈瑶就看到大门开了半扇,伸到外面的路上,闾丘瀚穿着家居服,抱着肩膀斜着身子靠在门边。 出租车司机见着闾丘瀚,表现的比陈珈瑶还要激动:“看看,那是你老公吧,这么晚了,你没回家,人家不是也照样没睡么。” 陈珈瑶没说什么,出租车师傅慢慢的把车子停在闾丘瀚面前的路上。闾丘瀚迎了上来,从窗口中递过去两百块钱,然后就帮陈珈瑶拉开了车门,把人半拽半拉着就弄了出来。 陈珈瑶出了车子的一瞬间,还听到了出租车师傅的乐呵呵的声音:“好好谈,两口子好好谈……” 闾丘瀚攥着陈珈瑶的胳膊往里面拉,虽然表情算起来还有些疑惑,但是依旧也没问什么。两人进去后,闾丘瀚直接就把陈珈瑶往主卧里推:“给你放了洗澡水,你的睡衣也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儿再谈。” 陈珈瑶扭头看了闾丘瀚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洗完澡出来后,陈珈瑶看到闾丘瀚坐在沙发上,陈珈瑶坐在他身边,结果他递过来的水杯。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还是因为今天的那个乱七八糟的娱乐节目?”闾丘瀚主动说。 “你看了?” “恩——”闾丘瀚似乎是为了防止陈珈瑶多想,就先解释道:“今天不是有那个叫池西的小明星的节目么,你跟着他,我自然也就跟着看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看到李桑也上了那个节目,还说了一些会让人胡思乱想的话。你大半夜的气冲冲的打来电话,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为了这事生气了。” 陈珈瑶之前在卫生间的时候,人躺在浴缸中,人就已经开始自我调节了。这事情和闾丘瀚的关系并不大,况且,这种事时候质问闾丘瀚的话,反倒对自己不利。而现在,正是她体现作为一个好妻子的时刻。在这个问题上,完全要向闾丘瀚当初对蒋南成或者是李桑对闾丘瀚的态度来办事儿。 陈珈瑶想明白的那一瞬间,体内的怒气和憋屈就像是随着水蒸气一起从毛孔中冒出一样。 她听到闾丘瀚这么主动的提起这件事情,猜着估计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发脾气的准备了。陈珈瑶往闾丘瀚的身边挤了挤,双腿并在一起膝盖抵在闾丘瀚的腿侧,同时身子也使劲的往闾丘瀚的怀里钻。 闾丘瀚抬起胳膊,让陈珈瑶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揽住了她的肩膀。 “你说的那个事情啊,当时确实是很生气,真想撕了李桑的嘴。不过,我想跟你说的事情,事情是——”陈珈瑶停顿了几秒钟,闾丘瀚转过头看着她,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就是——诶,等会,刚才听你的话,你似乎对池西并不熟悉?” “我怎么会跟他熟悉,只知道他是公司里年纪最小的签约艺人。” “那你为什么让我跟着他?” “因为他的那个经纪人,叫雷敏的,池西年纪小,没什么绯闻,雷敏管他也严厉,你跟着他们那一组应该不会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陈珈瑶觉得闾丘瀚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像是那些她知道的明星吸毒、滥交、潜规则什么的,陈珈瑶跟着池西,一样都没见过,不过,估计这里面几乎全都是雷敏的功劳。 陈珈瑶抱着闾丘瀚的脖子,仰着脸凑在闾丘瀚的下巴底下说:“谁说跟着池西那个好孩子就遇不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虽然我们不会去惹事,万一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办?”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么说,以为她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人给她气受了,于是就说:“你自己愿意去的,还乐癫癫的以为能翻出什么事情来。既然做不下去了就别做了,反正你就是玩票性质的。雷敏和池西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他们爆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怎么你才一去就他们就跟着倒霉了?我倒是奇怪了,你怎么没寻别人的晦气。” 陈珈瑶听着闾丘瀚这话,立刻就不满的嚷嚷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我是倒霉催的一样。”虽然这么说,陈珈瑶还是搂着闾丘瀚的脖子借力坐在了他的腿上:“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啊,咱就是走后门、潜规则也就认了啊,反正你可一定要帮着我。” “什么事情?”闾丘瀚还是正正经经的问,原本拦着陈珈瑶肩膀的手却慢慢的往下,落在了她的腰上,而另一只一直搭在沙发上的手也环在了陈珈瑶的腰腹处,正好把人给整个的抱在怀里。 “池西最近不是要参加一部电影的拍摄么,听说电影里面需要一群小演员,池西就举荐了一帮孤儿院还是福利院的孩子。导演都点头了,不过今天李桑却告诉池西这事不成了,小演员要被替换掉。” “所以?”闾丘瀚并没有听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是值得陈珈瑶关心的,毕竟这种换演员的事情都是导演、制片的工作,他没精力去管这些,也不知道陈珈瑶怎么就有心情管这种闲事。 “既然导演都点头同意了,就说明福利院的那些小朋友是有实力的,怎么能连一个理由都不说就把人给替换掉了呢。你说,之前导演点头同意的那算不算的上是口头协议,要是没一个交代的话,你说那些小朋友能不能去法院告他,不要因为人家孩子没什么背景就这么欺负着你说对不对?” 先不说导演因为临时换演员是不是很普通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告对方违反了“合同法”,还有一点重要的是——“陈珈瑶,你确定你想怂恿别人去法院告你老公的公司么?” “我就是这么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你怎么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了,导演用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情?” “这虽然不关我什么事情,但是和池西有关系。你没见着当时他跟雷敏还有我说起这事情的时候自己有多失望,简直像是他落选了一样。唉,我问你,池西他的是什么来历和情况,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清苦过头了,弄的有什么经济压力一样,成熟懂事的都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孩子。” “就是因为那孩子懂事,所以,我才把你弄到他们那里。你别管这么多闲事了,我听说李桑除了参演外还以制片人的身份参与了进去。你究竟是想帮池西的忙还是就是想让李桑不舒坦啊。导演比你专业,什么人合适,什么不合适,你这个外行人就别掺和进去了。” “可是,万一是什么潜规则受贿呢,万一是别人走后门花钱买了角色呢?” “人家有钱,想拍戏想出名愿意买。” 陈珈瑶听闾丘瀚这么说,皱着眉就往他身上爬:“你说人家走后门能成,那我就不能走后门了么。他们有本事抢人家的角色,我们就不能抢回来么?” “你拿什么走后门。”闾丘瀚一直保持着静止的动作,现在稍微动了动,脊背在沙发上摩擦了几下。 “跟娱乐公司的老总潜规则算不算?咱不找导演,直接找老板。” “陈珈瑶,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原因,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没皮没脸的了?我觉得我给你选的那环境还不算太糟糕啊。” “哟——,您还不愿意啊。” “谁说的?”闾丘瀚笑着摸了一下陈珈瑶的头发,发现还潮湿的厉害,就说,“上楼,先把你头发给擦干了,上次就这样睡得发烧,你还不吸取教训。你明天还陪不陪他们四处跑?” “恩,雷敏说六点碰头,你要叫我起床,千万别晚了。” 闾丘瀚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都已经到十二点多了,便有些无奈的说:“这么早出门,那晚上什么都做不了。” “老板,这事情您还没说帮不帮忙呢?” “有差别么?” “有,当然有,如果你答应要帮忙的话,那我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帮不帮帮不帮你究竟帮不帮啊……”陈珈瑶一边咬着闾丘瀚的耳朵一边轻轻的扯着他的头发。 闾丘瀚听着她这种话,笑着说:“陈珈瑶我警告你,你再这么胡说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是帮了是不是?”陈珈瑶捏着闾丘瀚的脸颊在上面啃了几口。 闾丘瀚的表情不知是说是高兴还是疑惑:“陈珈瑶,你今天有些奇怪,简直,简直就像是喝了酒一样。” “没,只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闹着闹着就高兴了起来。”陈珈瑶很诚实的说。 “……事情我会让那边的人查一查是怎么回事的,不过,我们先说好了,万一导演是客观的选角,你可不能怪我收了好处不办事。” “滚,讨厌啊你,你这才是胡说八道呢。”陈珈瑶坐在闾丘瀚的身上,笑着吻上他的唇。闾丘瀚微微张开口,陈珈瑶难得这么主动一次,让他很是受用。 陈珈瑶歪着头,张开牙齿咬住闾丘瀚的上唇,将他柔软的唇含在自己的口中用舌尖轻轻的碰触着,随即又迅速躲开,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么蜻蜓点水般的碰触。闾丘瀚只能含住陈珈瑶的下唇固定住,舌尖扫过她的牙齿。 忽然,陈珈瑶双手抓住闾丘瀚的肩膀,笑着躲开了他的吻。闾丘瀚翻着白眼说:“陈珈瑶你别这么扫兴好不好。你难道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儿么,这还是你先开的头。” “你明知道我受不了你那么吻我,很痒的啊,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看你看——”陈珈瑶趴在闾丘瀚怀中笑得不可自抑。 闾丘瀚环住她的双膝将人抱了起来准备上楼,陈珈瑶搂着他的脖子说:“别忘记明天要早点叫我起来。” “忘不了。”闾丘瀚低头亲了她一口,“只要你别再笑场就行了。” ********************************************* 想看肉不,想看不,想看不O(∩_∩)O ------------ 第四十二章 池西的底细 虽然这也算是陈珈瑶给李桑使了一个小绊子,但是她也真的是想帮帮池西。看着一个好孩子被人家一帮子大人攥在手中任意搓圆揉扁的还没一点脾气,陈珈瑶竟然像是心疼自己弟弟一个可怜他。 娱乐公司这边的负责人是一个姓王的中年男人,看着实在跟娱乐圈没什么关系,就是一个普通甚至有些发福的四十多岁男人。陈珈瑶自己不好出面,直接就跳过闾丘瀚这一层关系,找了小宋让他帮忙去找池西的资料。 小宋自己都快弄不清楚自己的活怎么越干越多了,他现在哪里还能算是闾丘瀚的私人助理,简直都快成为这口子的万能男管家了。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老板是谁,这边对陈珈瑶应承了下来,那边就先给闾丘瀚打个电话报备一下。闾丘瀚听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由着小宋去办了,顺便也把那些什么劳子小孩子选角的问题也一同扔给了他。 小宋在公司中的权利不是一般的大,连陈珈瑶都觉得,这和古代的权臣都没什么差别。小宋一个电话打过去,甚至没有说是老板的意思,那边的王先生就已经将吩咐他的小秘书去找池西的资料。小宋也没有在电话中听,只是让对方把资料快递送到总公司来。 小宋自己看了资料,然后给陈珈瑶打电话报告。 而陈珈瑶接着电话的时候,正在看池西参加一个电视剧的选角试镜。陈珈瑶前天跑了一整天,晚上又和闾丘瀚一起耳鬓厮磨了很久,以至于早晨被闾丘瀚唤醒的时候,起床气大的出奇。闾丘瀚只是觉得好笑。而陈珈瑶就仗着闾丘瀚就在自己身边,便依旧闭着眼睛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他去办,自己只负责抬抬脚举举胳膊——刷牙要是能帮忙,估计闾丘瀚也不会让陈珈瑶自己动手。闾丘瀚把人塞进车子里的时候,时间竟然还不到五点半,陈珈瑶头一歪接着要睡,不过等到车子开始发动时她忽然睁开眼睛痛苦的说:“你干什么,你送我去?万一让雷敏看到了怎么办?” “放心,我在附近把你放下来,你还能再睡一会儿。你今天才睡三个小时。”闾丘瀚帮陈珈瑶系上安全带,然后将她的座椅调节成一个稍微舒适些的角度后,才重新开始发动车子。陈珈瑶头脑尚未清醒,虽然闾丘瀚的话都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但是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句应对的话:“三个小时?你平时能不能睡这么多还是一个问题呢,你要是整天都这样的话……不行,我们要接着治疗,一定要彻底治好,至少每天少睡六个小时不可。” 陈珈瑶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混不清,才是一会会的时间,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闾丘瀚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车子开进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等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后,闾丘瀚先是把陈珈瑶弄的清醒一些,然后才把人放在街口边,而他也一直等到雷敏出现后才离开。 陈珈瑶困的要死要活的,看着开着的雷敏和似乎还算比较有精神的池西,就说:“你们难道不困么,我只睡了三个小时,脑子里就已经开始搅和浆糊了。” 雷敏在认真开车,没怎么说话,池西笑着说:“我们都习惯了,有时间的话就一天睡二十多个小时,要忙的时候就要一天不能动弹。我有此拍戏,拍一场晚上的戏,大家都是想一点,拍一点,怎么好看怎么合适就怎么敲定下来,所以,那场戏我们整整拍了一夜,而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痛苦,睡觉不是睡觉,简直是折磨,因为你还有睡熟下一秒就有人把你叫醒接着准备拍,如果你不睡觉的话,其实又是困的要死。于是就只能在睡与不睡之间被人反复的弄起来。” 陈珈瑶听了池西的这话,就睁着有些酸胀的眼睛看着他的脸说:“你这么年轻不能这么辛苦,对身体不好,负荷压力大的话,你会长不高的……其实你现在就是有些偏瘦了,应该再健康一些的才是。” “我不用长高了,我都快一米八了,况且,我都快二十多的人了,要发展身高的话,估计现在也已经晚了。” 几个人说闹了一会后,就到了摄影棚。而也就是在池西换了戏服开始试镜的时候,陈珈瑶接到了小宋的电话。陈珈瑶为了对这个八卦的电话表现的就如同在面对工作的一样的人时,连她都发觉自己正在顺利的蒙混过关。不过,因为雷敏就站在自己的不原处在和工作人员交流,而自己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就已经不对,所以,她就用一种正在商量公事的认真语气说:“资料的多不多?不多?那既然不多的话,你就接着读给我听吧,挑一些重要的事情……” 陈珈瑶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在原处和导演交流的池西,然后又看了不原处已经换了人在攀谈的雷敏,这才稍微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既然不多,那你就直接把地电话读给我就行了。听你说出来一个大概可比看材料简单实用多了。你看看池西他究竟是什么情况,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对于孩子参加这种工作有没有支持?” “没有支持。”小宋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竟然还有嫌弃当明星的父母,这教育的好。”陈珈瑶才轻笑的说出了这一句,立刻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小*静的声音:“池西是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谈什么教育问题,若不是机遇好的话,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毕业生。” “孤儿?那他是不是就是在XX福利院长大的?”陈珈瑶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道闪电,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四周,雷敏和池西都已经在忙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网自己这边看。 小宋在电话的而另一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陈珈瑶也算明白了池西怎么会然是什么孤儿院的孩子还能举荐给导演。陈珈瑶想了想,然后问:“小宋,你问一问,在娱乐公司里谁知道池西的底细,池西是孤儿究竟是不是秘密。如果是秘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捅错了马蜂窝了是不是?” 小宋在将材料看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先打电话给王负责人询问情况。而对方也立刻就把原本自己知道了全部告诉了小宋,而如今又轮到小宋重复给陈珈瑶听了。 “恩,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真是没想到怎们公司里还有这么勤奋的小伙子。池西是孤儿,从小就在XX福利院长大,没什么朋友,说是秘密也算不上,听王负责人说的,公司里好多人都知道,毕竟他也没有认真的表示过更没有隐瞒过。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大概能明白他为什么要求导演去换她朋友群里的一些朋友。” 陈珈瑶听小宋这么说,于是就有些护短的为池西辩解:“哎哎,小宋,你这话就不对,太不厚道了,你先想想看,人家池西整天在这里多辛苦啊,就是为了福利院的那些小朋友走些后门我觉得也不是有多不光彩的事情了。毕竟,人家导演点头承认的也因该是有些能力的。总比别人直接就是为了出名而来挤掉别人的好,那才是真正的缺德。” “那我们也不是也变得很缺德去挤掉别人的角色?”小宋问。 “胡说!”陈珈瑶很正经很严肃的反驳,“我们这哪里叫什么缺德,小宋你把用在别人身上的纸巾还回来。我们这叫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我们这属于正常合理的报复。” 报复这词就没有正常合理的时候。小宋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陈珈瑶接着问:“闾丘瀚是不是已经把调查什么的问题交给你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一定要专业起来了,一定要调查的仔仔细细的千万别有什么漏网之鱼。” 小宋总觉得陈珈瑶这话其实是在暗示自己要选择出正确的革命阵营。小宋只能连忙低调的表示对革命的忠诚度:“恩,太太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这种事情我也有经验。” 陈珈瑶一边提防着有人往自己这边来,一边飞快的转动着脑子和小宋说话:“恩,那事情就麻烦给你了。” 小宋觉得陈珈瑶现在做的事情自己既然已经掺和进去了一脚,也不在乎再掺和一脚,更何况,事情办砸了,自己也不能完完全全的平撇干净关系,于是,他就问:“太太,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不过既然知道了池西的一些情况,我也就能和他谈一谈了,谢谢你啊,麻烦了,你接着忙你的事情吧,再见。” 陈珈瑶见雷敏已经离开了谈了好久的几人朝着自己走过来,而且还有两个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过来,见此,陈珈瑶只能主动的迎上去。 ------------ 第四十三章 陷进去了= = 雷敏似乎总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但是并不会给人一种很急躁的感觉。雷敏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时间表,一边对陈珈瑶说:“等试镜结束后就能回去陈姐你就能回去了,下面池西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陈珈瑶点点头,忽然就问出一句似乎是和现在的情况没一点关系的话来:“池西现在还上不上学,毕竟才这么小,虽然工作很忙,但是读书怎么办?” “工作这么忙而他又愿意放松下来,所以,他现在只有两条路走,当一个文盲或者是学籍挂在某个学校里当一个自学生。池西他选的是第二种,现在是高二高三的进度,按着他的年纪来说,很正常的进度,等明年的时候就可以参加高考了,倒时候他是想进入大学或者自学自考他自己再决定。”雷敏似乎已经觉得这个问题很正常了,便用一种很随意像是池西晚上打算吃什么的语气说着。 陈珈瑶只能感慨:“这可真辛苦。” “谁让他选了这一行,现在干什么就是容易的?”雷敏有些理所当然的说着。陈珈瑶知道雷敏一向很关心池西,还是那种很实在的很真诚的关心。如今听着她这种似乎是带着不满的语气的话,陈珈瑶就感觉雷敏要么是站在关心池西的立场上觉得他选的行业不太好,要么就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和池西有关系的问题而心情不好。 陈珈瑶没主动问,看着雷敏翻了一会儿她自己做的时间安排后,果然听到雷敏的抱怨声:“该死的,这不是欺负人么……” “怎么了,是不是池西的试镜没通过?”陈珈瑶问。 “不是,池西今天的试镜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因为李桑参加的那部片子,电影的剧本改的池西都快成路人了,弄的一部电影里面只有李桑一个人似的,别人全都成了陪衬。演这种片子,池西除了能赚上一点钱以外,什么都得不到。” 陈珈瑶不知道现在的剧本将池西的角色改的有多面目全非,但是照着以前雷敏说起这个角色时用的像是“转型”、“机会”这些词,以及和现在形容其价值时候用词的对比就能明显的体会中其中的差距。 陈珈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说什么来安慰安慰雷敏。没错,就是雷敏,池西虽然才是正主,但是最操心的人始终是雷敏,而出了问题后容易愤愤不平容易看不开的人也是雷敏,而池西,竟然就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仿佛之前的就和他没什么多大的关系,而现在更不觉得失去损失了什么一样。 “李桑也改剧本了?那不是编剧的活么?” “所以,拿起笔人家又成编剧了——拿了大奖后的第一部作品,又是主演又是制片人又是编剧的,她要是在现场指挥指挥,估计到时候片头导演的名单里都有她的名字了。” 陈珈瑶听出雷敏对李桑的不满,于是就顺着她的话接着往下说:“估计是公司想捧出来她,弄一个才女的高帽子给她戴着。那怎么办,角色改的这么严重,池西还愿不愿意演?再加上之前换角色的事情,电影还没有正式开机就弄出来这么多的不愉快,池西他怎么想的?” “他,他只要不脱不露就拍了,就是演一个死尸估计都没有问题。虽然李桑也操刀来时改本子,但是毕竟她只是掺和一脚,剧本的筹备还是之前那几位的工作,所以,想看看有没有对本子改的不满意的编剧反应一下,毕竟,这些事情,人家比我们有发言权。陈姐,我最近有些忙,可能不会总是跟着池西跑了,你能不能单独一个人?” 雷敏一个人跟着几个明星,放在池西这边的精力算是比较多的了。陈珈瑶点着头说:“没问题。” 然后,等了一会儿后陈珈瑶然就说:“雷敏啊,你说编剧这一行好不好做?” 雷敏抬眼看了陈珈瑶一下,有些好笑的说:“怎么,难道陈姐你才干经纪人没多久,就又想着跳槽换岗位的事情了?”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可没那种本事,那都是"才女"能做的……”陈珈瑶被自己暗讽的话弄的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有个朋友,就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我想能不能帮忙牵线。” “编剧也是要看名气的,如果以前有什么出名的作品就好办一些。反正,没有一行的饭碗是容易吃的。” 陈珈瑶心说,张瑜桦的本事和作品什么的我是不知道,但是知道她有些后门不就行了么。 等着池西试镜结束后,看样子结果应该不会太差,陈珈瑶也没有让雷敏送,自己就离开了。 陈珈瑶也就是那一瞬间想到了能不能让张瑜桦混进正儿八经的编剧大军中,就当时为自己的姐妹解决再就业问题,毕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说宅女这么年轻的词太让人纠结了,找对象都困难。她先打电话问张瑜桦有没有兴趣。不过在此之前先把池西的背景、李桑的情况等说了一遍。张瑜桦果然来了一些兴趣,但是,陈珈瑶也知道,对她来说,总是不断的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的新环境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陈珈瑶只能说:“你自己看着办,我就这么一说,反正我还记着我们读书的时候,你写的那些小品节目什么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让闾丘瀚给你安排,你要是没兴趣的话咱也就别再谈了。” “闾丘瀚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帮你实现你这些脑子一热就冒出来的念头难道都不累么?”张瑜桦无奈的说。 “又没有多少,我也不想没事找事的到处跑,你是不知道,我每次看见李桑的时候有多生气,还装作一副和和气气的德行——”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给人家小鞋穿上,自己还被气的不轻,所以说啊,你究竟是干什么去的。没事找事也没你这样的。你这哪里是帮我实现下岗职工的再就业,分明就是想让我陪着你打入敌人内部和你配合啊。” “——反正你也不喜欢李桑,扳倒她了你心里也舒坦。” “我不喜欢她还不是因为你?我总觉得咱们两其实也不算什么好人,整天背地里想着怎么整治人家。” “你今天废话真多,这活你究竟干不干,反正闾丘瀚公司半边的广告你已经忙完了。” “恩,没问题,反正最近没事,我先说我只能试一试,要是我做不好丢了人的话,你——” “我会请你吃饭安慰你抚慰你那颗受伤的心的——”陈珈瑶结果张瑜桦的话,“放心了,听说那部戏现在有专业的编剧五个人,加上李桑就六个,你指望你能有多少发挥的余地啊。” “那你干脆就说,我不过去不是出卖脑细胞的,而是出卖劳动力的不就得了,表面上是摇笔杆子的文艺工作者,实际上就是打手找茬生事一类的吧。” “你要是这样理解我也不能反对,毕竟那可能会成为你的工作,而你保留对它做出估算以及评论的权利。” “好吧,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不辱使命的,努力的把你们的那个正太小明星打造成戏份很多很多的男主角。即使是做不到这一步, 我也一定会努力给李桑那个女人找麻烦的。不过,陈珈瑶难道不觉得你已经快要偏离主题了么,你难道还真乐意给人家当什么经纪人啊?” “你别直接就把主要目的说出来了,这真是不厚道。再说了,我觉得现在做的工作也挺好的,你是没见着池西他们,人都不错。” “我什么时候厚道过,不过我觉得你这法子都没什么用处,你都是一直在防着李桑那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你已经给她点厉害看看,让她不能翻身以后见着闾丘瀚就主动离的远远的那种。有哪一家的正房遇到小三的时候,还弄的给你一样,简直那个做贼的人是你自己一样。” “那我除了防着李桑意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闾丘瀚明显没犯错误,而似乎都是李桑那个女人在主动,她要是真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我扇她多少耳光都不够。” “你也别总揪着女人的问题不放,这种事情,要是没男人,一个女人也成不了事情。你老公的条件在放着,与其防止别的女人垂涎闾丘瀚,你还不如时不常的给闾丘瀚打打预防针。陈珈瑶你别生气,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们家闾丘瀚能在你那不在的三年内真的就给你守身如玉了。李桑就是真的在你不在的时候和闾丘瀚混过一段时间,你现在也不能拿人家的旧问题算账啊。” “那我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别的女人垂涎我老公?”陈珈瑶有些怒了,她感觉自己被张瑜桦说的这些话其实就是在指自己处理的方法有些笨。 “要是我,就让我老公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这可是考验他忠诚还有态度的时候——不过,闾丘瀚这么闷骚的男人,估计看着你为了他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心里肯定暗爽的很。要不然李桑为什么说话都这么没边没沿的了他还没什么表示?依着他的本事,玩女人也不会让你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 “滚,你才闷骚呢,我就愿意为他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我乐意。” ------------ 第四十四章 金屋藏娇 陈珈瑶虽然骂退了张榆桦,但是总觉得她的话还是很直接的。她也不会觉得一个健康的男人会三年不碰别的女人。只不过,两人当时也算是分手时期,所以,陈珈瑶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不会任性的找闾丘瀚的麻烦。不过,若是对象若是李桑的话,那就是另当别论了。虽然她也一直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并不意味着心中没有这么琢磨过。 不过,陈珈瑶也不会向闾丘瀚直接问,更不会向小宋打听他老板这几年的艳情史,反正她是一定问不出什么来的,到时候让闾丘瀚拐弯抹角的知道了,反而更加难办。 陈珈瑶回了家休息了几天,听高小黎说已经发工资了,于是自己也就去银行查账。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钱是按着哪个部门的工资标准给发的。而陈母却还惦记着她找了几个人才存够的一个月份的出租车小票。 陈珈瑶到了银行后,查了一下银行卡的金额,这才发现,原本只有一两千块钱的卡中究竟有几万块钱。银行柜台中的小姐说:“汇款后面都有备注,八千块是工资,两千块是补助,还有……四万块的……零花钱。” 银行柜台小姐念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而陈珈瑶还一直停在八千块的基础工资上。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工资这么高?” 银行小姐立刻就眼神复杂的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然后才想到“零花钱”这三个字上。钱并不是很多,名目也挺合适的。只不过,按着陈珈瑶了解的闾丘瀚,即便是给个零花钱也会给一个整数,像是他一般会比较偏向五千,一万,五万,十万这些数字,所以,陈珈瑶就宁愿相信其实这一笔钱都是闾丘瀚一人给她的,所以,估计也就不存在什么工资与补助问题——她陈珈瑶根本就是编制外的员工。 不过,陈珈瑶也没有觉得多别扭,想着自己老公为了见着自己媳妇,掏钱给媳妇发工资,朝好的方面想,这也是一种甜蜜。陈珈瑶这样想着,忽然就有点想闾丘瀚。 陈珈瑶对休息的事情避而不谈,陈母还有陈嘉檐总觉得陈珈瑶改行后,虽然还不是明星,但是也很靠近了,总希望陈珈瑶会有一天打电话回来说哪个电台几点几点什么节目中她会出现。当然,在这种期望值下,陈珈瑶忙到整日不挨家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珈瑶趁着这个机会就回了她和闾丘瀚的家。不过,事先她也没有打电话告诉闾丘瀚一声,只打算等着他快要下班的时候再一个电话让他回去吃饭。 不过,还没有等陈珈瑶做好饭给闾丘瀚打电话,陈珈瑶倒是先接到了谢晟莫的电话。 其实,谢晟莫本来也就没有打算有人能接到他的电话,无非就是转到录音留言然后让闾丘瀚知道自己留了口信而已。不过,最先听到的人变成了时常不在家的陈珈瑶。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陈珈瑶有些奇怪,本来这里的电话号码很少有人知道,平时都是陈珈瑶或者闾丘瀚打电话给彼此在家的那一位的情况比较多。而且,现在闾丘瀚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家,也绝对不会有别人来打这个电话找她。 所以,陈珈瑶根本就没有离开厨房,只是竖起耳朵听那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后,自动转到了录音模式。陈珈瑶听到谢晟莫自报家门后,显示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然后就是奇怪他要是真的找闾丘瀚有事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打到公司去找人。 陈珈瑶听到电话中谢晟莫的声音:“阿瀚,过两天是小布的生日,到时候带着陈珈瑶来家里吃饭 。如果小布那天高兴了,帮你找车子的人情就当是你还了……” 陈珈瑶稍微蹙眉,不知道谢晟莫说的“找车子”是不是她理解的那样。虽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闾丘瀚却根本就没有向她提起过一句,再加上刚才谢晟莫说的“还了人情”之类的话,就能知道这个哥哥是如何的不着调,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警察呢。起码找回了车子,陈珈瑶给警局送个锦旗什么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陈珈瑶一边切菜一边在心里对谢晟莫评头论足的。忽然听到他说了一句:“别的女人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要是你自己舍不得下手的话,我帮你解决,大不了你再欠一次人情算了。反正照着这样看你还个人情也挺简单的……” 陈珈瑶的脑子里全是“李桑”这两个字,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多有本事,竟然连谢晟莫都知道了有这个人。这个女人究竟在陈珈瑶她的生活与领地中涉足有多深…… 陈珈瑶想着想着,手指捏住的红色尖椒一滑,一刀子就削掉了食指指甲边的一片肉,血瞬间突突的往外冒,更惨的是,那还是能辣死人的朝天椒,陈珈瑶疼的扔了刀攥着食指指跳脚。从厨房跑到客厅去找纸巾、创可贴,结果血珠子撒了一路,连谢晟莫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没有再注意到。 陈珈瑶在手指上撒上了厚厚的一层云南白药,用纸巾包着食指紧紧的攥在掌心后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按响了电话听谢晟莫之前的话,简直像是小孩子用复读机学英语似的,都是一样的反反复复而且听不明白。 等闾丘瀚回来的时候,见着陈珈瑶雕塑般的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先是一惊,似乎是想说:“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弄的陈珈瑶简直像是外人一样。 闾丘瀚喊了陈珈瑶一声,不过没人搭理,陈珈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闾丘瀚将公文包放在鞋柜旁边的地板上,弯腰换下鞋子的时候,稍微抬头看着陈珈瑶:“怎么了,一声不吭的?” 陈珈瑶忽然抬起头,抓起面前的电话就往闾丘瀚的方向砸了过来。电话线就这样被挣开了,不过也是因为如此,陈珈瑶砸偏了,电话直接就砸在了旁边的鞋柜上,发出一声巨响。 闾丘瀚吓了一大跳,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等到陈珈瑶抓着茶几上放着的杂志甚至是烟灰缸都朝他砸过来的时候,他才用胳膊挡住脸,同时快步跑到陈珈瑶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闾丘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似乎是陈珈瑶第一次对他动手,肯定是出了大事了。闾丘瀚的右手紧紧的攥着陈珈瑶的的左手手臂,而左手则抓住她的右手手腕——那手里还拎着一本厚重的铜版纸的商业杂志。 陈珈瑶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闾丘瀚,嘴唇微微张开,闾丘瀚都能看到她两排牙齿紧紧的咬合在一起,甚至是她的鼻翼都在微微的抽动着,很用力的呼吸。 闾丘瀚的眉头越皱越深,而担心的神色也一览无遗。他能感觉自己手中的陈珈瑶在剧烈的颤抖着——他从没有见过陈珈瑶气成这个样子过。 “究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切有我在。”闾丘瀚的脸色虽然也不太好看,但是语气还是很温柔和耐心的。 陈珈瑶听了这话后,立刻就叫了起来:“你让我跟你说什么,你又能干什么,是出去找女人,包养小明星,给人买别墅还是怎么着?” 闾丘瀚愣了愣,刚说了一句:“你怎么又开始了,不是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 陈珈瑶不等他说完,两条胳膊忽然用力挣开了闾丘瀚,扭头从沙发上捞起几张纸捂在了闾丘瀚的脸上。闾丘瀚拿着那几张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这是几张房产证的复印文件,上面还有房管局的公章,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一个最不该出现的名字——李桑。 闾丘瀚不知道陈珈瑶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可能是托人找的,毕竟这种东西只要有心,还是很容易就能弄来的。 陈珈瑶的脸涨红的厉害,她之前被谢晟莫的电话弄的心中不安,一时之间失去了主意,却忽然想起来听娱乐公司里的人夸过李桑那女人的豪华别墅。陈珈瑶可不认为她能有多有钱,尤其是她还没红之前是不可能买得起这种东西的。更何况,公司中还盛传那就是大老板为小情人一掷千金送的。当时陈珈瑶听了这话,除了腹诽了李桑几句外,也没有往心里去。不过,这个时候她却又想了起来,然后就用手机打电话回家让那个母亲帮忙在通讯录中找了一个电话号码。陈珈瑶虽然这两年断了许多关系,但是各行各业的朋友同学同事还是不少的,只要肯拉下脸打几个电话,说不定还能弄到一些东西的。就像是她准备打电话的一位。就是在市房管局工作的,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所以,看到传真机传来的几张复印文件后,陈珈瑶里发狂也不远了。 “阿瑶,你听我说——” “我不听,听你说什么,听你接着跟我扯你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瑶,这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你不能翻这些旧账来跟我闹。”闾丘瀚稍微大声了一些,试图制止陈珈瑶的尖叫。没想到,陈珈瑶用更加尖锐的声音喊着:“你还跟我满嘴的谎话,我眼睛没瞎看得见上面的公证日期,有本事你就跟我说这不是你掏的钱啊。两年前你们要是没关系你能平白无故的送人家几百上千万的房子,李桑那时候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什么名气都没有,她混到现在你敢说跟你没帮一把。谁跟你翻的旧账,我说的就是现在,现在——闾丘瀚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真要是和她断了关系,你还能这么跟人家藕断丝连着……” 闾丘瀚扔了那几张纸,想抓住陈珈瑶的胳膊解释,没想到陈珈瑶竟然推开了他,转身往楼上跑去。闾丘瀚连忙也跟着,却不甘在上楼梯的时候和陈珈瑶拉扯,只能跟在她身后。 陈珈瑶直奔主卧,闾丘瀚还没有来得及跟进去,陈珈瑶就大力甩上了门,从里面给锁住了。 ------------ 第四十五章 只要你而已 “阿瑶,阿瑶,陈珈瑶你把门给我打开,陈珈瑶——”闾丘瀚在外面使劲的捶门。 陈珈瑶甩上门后直接就扑到了床上,脸埋在被子间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像是泄愤似的狠狠的揪着、咬着床单。陈珈瑶的哭声铺天盖地的往闾丘瀚的耳朵里钻,听的他又是心急又是头疼,捶门捶的手都红了,可里面的人除了哭以外也就没别的动静了。 闾丘瀚只能耐心的说:“阿瑶,你听我解释,我承认那房子是我买下的——” 闾丘瀚这话刚说话,就听到房内陈珈瑶的哭声又大了一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陈珈瑶的哭声中接着说:“你那时候离开我,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不过,想着那时候你在气头上,两人见面也没什么能谈的,而且,那时我正和谢晟莫斗的你死我活……正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李桑……” 下面的话,闾丘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并不是不敢说,而是不好意思说。陈珈瑶离开的三年,从第一天他就开始度日如年,宋山愚说他就像是离开了妈妈的孩子。闾丘瀚倒是觉得,陈珈瑶离开自己,倒是比当年母亲过世还让人受不了。虽然都是亲人,但是一个是只能陪半辈子甚至更少的女人,而一个却是要彼此陪伴一辈子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那个半辈子开始了,而陈珈瑶的离开却带走了他的一辈子。 闾丘瀚知道陈珈瑶在哪里,过的怎么样,可是,他也知道陈珈瑶一定是在气头上,而且当时的情况也适合他却过多的关心这些。 在陈珈瑶离开的半年后,他偶然认识了李桑,那时候还是一个开朗年轻的大学生。闾丘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是那么的像陈珈瑶,可能是因为体型,或者是头发,或者是一些小动作……宋山愚说,他没有看出李桑究竟哪里像陈珈瑶,两人如果有相似的地方,那只能是两人都是女人而已,而自己分明是想疯了才会看到一个卷发的高挑女人都会觉得像陈珈瑶,尤其是在她穿上陈珈瑶的旧衣裙以后——那时候唯一的一次闾丘瀚带女人在家里过夜。闾丘瀚看着李桑穿着陈珈瑶的睡衣披散着头发背对着自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就探出手抱住了她,可是那人一转头,根本就不是陈珈瑶。他只在在李桑离开后,坐在浴缸中使劲的搓着陈珈瑶的睡衣。 闾丘瀚知道自己那些年只是将李桑作为陈珈瑶的替身,但是,这些理由他根本就说不出口,那种想一个人想疯了却只能忍着的感觉简直太可悲了。 闾丘瀚的沉默大约持续了有半分钟,房内陈珈瑶的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似乎是哭累了。闾丘瀚刚想趁着这个机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一哄她,忽然就听到房内传出了别的声音。 闾丘瀚一愣,然后就开始大力的捶门,同时担心的大喊:“陈珈瑶,你在里面究竟在干什么,你给我开门,陈珈瑶——” 房内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闾丘瀚狠狠的拍了一下门后,转身就朝着次卧的方向跑去。陈珈瑶喜欢将许多东西都收在次卧里,闾丘瀚记得那抽屉里面应该有一串钥匙的。闾丘瀚从上到下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的东西虽然摆放的整齐,但是密密麻麻的。闾丘瀚直接就抽出抽屉,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板上。就这样翻找了一边,依旧没有找到钥匙。闾丘瀚想了一会儿,踢开脚边的东西就朝着楼下跑去。当他跪在沙发边从茶几下面的置物盒里找钥匙的时候,发现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毯上有一些血迹。地摊上米白色的,那血迹还是新鲜的鲜红色,所以,虽然只是几滴,但是非常显眼。闾丘瀚扭头朝着旁边看了一些,这才发现地板上竟然是一串细碎的血滴,从沙发一边延伸到厨房。 闾丘瀚已经顾不及去厨房看了,他将置物盒拉出来,同样是把里面的东西到在了地毯上,终于看到了一串崭新的钥匙。闾丘瀚抓着它就往楼上跑,开门的时候,前几次还用错了钥匙,等心急火燎的打开门以后,根本就没看到陈珈瑶人,只是衣柜的门大开着,闾丘瀚的许多西装被扔了出来,几件落在地板上的似乎还被踩了好些脚。 闾丘瀚绕到衣柜前边,果然看到陈珈瑶正站在里面按保险箱。 鉴于里面只有两人的结婚证以及婚戒和婚前协议,而陈珈瑶想拿到它们,可见肯定是和婚姻有关系的。闾丘瀚上前一把抱住陈珈瑶:“阿瑶,你听我解释——” 陈珈瑶不搭理他,伸手按下了最后一个数字,闾丘瀚只听到“噔”的一声,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把保险箱的门再次按上。不过,他还是尽量冷静的从背后抱住陈珈瑶:“阿瑶,你要干什么,里面没什么东西的。我们现在谈一谈好不好?” 陈珈瑶伸手就里面抓出的东西竟然是结婚证,闾丘瀚这才稍微一愣神,下一刻就看到陈珈瑶劈手就开始撕结婚证,闾丘瀚连忙抓着她的手:“别撕别撕,你撕它干什么……” 幸亏结婚证解释,闾丘瀚把结婚证抢过来得时候,也只不过是被陈珈瑶弄的不像样子而已,没怎么破损。为了防止陈珈瑶再伸手去撕另一本结婚证,闾丘瀚将手里的结婚证直接就扔到了衣柜里,然后抱着陈珈瑶就往后退,然后直接就撞在了床沿直接倒了下去。 闾丘瀚翻身将陈珈瑶压在身后,两条胳膊紧紧的搂住她,不断的在她脸上、嘴上落下安抚的亲吻,同时在不停的说着:“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这事情是我错了,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而李桑看起来又那么像你,所以……是我错了。不过,我们结婚后,我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情,我发誓……” “骗子,骗子,你给我去死,你们要是没什么的话,你怎么会去陪她到法国,一走几乎都一个星期,我不信……”陈珈瑶在闾丘瀚身下哭的肝肠寸断。她紧紧的抓住闾丘瀚的肩膀,几乎都快要掐掉了他的肉:“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我,闾丘瀚,你怎么可以这样……” 闾丘瀚看着这样的陈珈瑶,不由自主的也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只有这些,我发誓。” 陈珈瑶扭过头,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很压抑的哭着,“我好不容易才敢信你一次,觉得两人应该能在一起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你怎么要一次一次的弄的我觉得两人根本就不该在一起。我那么在乎你,那么的——” 剩下的话,陈珈瑶似乎是根本就说不出口,就连闾丘瀚也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对两人来说都是不容易说出口的字眼。“我不信,我再也不信你了,我不信你说的话,也不信你签的什么协议,就是离婚,你的一分钱我都不会要……这才,这才结婚多久,啊,啊,啊——”陈珈瑶咬着闾丘瀚的手臂大叫,她浑身发抖,简直像是抽搐一样。闾丘瀚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同时吻着她的耳朵以及头发,眼泪落到她的头发里:“我明白,我也爱你,我也只有你而已。你原谅我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绝对不会。你也别说什么离婚的话,我们好不容易才结婚的,那个协议我也是真心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只有你,我们绝对不能离婚的,阿瑶,你再原谅我这一次,我知道,许多事情都是因为我,但是,求你再原谅我这一次……” 陈珈瑶抱着闾丘瀚大哭,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而闾丘瀚也明白,陈珈瑶这已经原谅了自己。他的手插入她的发间,一边亲吻她一边说:“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每一次……”陈珈瑶哭着说,“当年孩子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想过了多少的结局才敢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说,然后让我一个人面对现实,你让我怎么办,闾丘,我真的受不了,没了孩子,而你,而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陈珈瑶泪眼婆婆的盯着闾丘瀚,“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要什么生活,你倒是想要什么……” 闾丘瀚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将,他的手掌托住陈珈瑶的头,将她紧紧的塞进自己的怀中,同时也将自己埋进她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没有保护你,让你伤心。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直想要你而已,想要生活也是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种,阿瑶,阿瑶,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不能说这些离婚的话,求求你,你再相信我这一次……” ------------ 第四十六章 床头吵架没床尾 闾丘瀚的话只是让陈珈瑶更加难受而已,她想冲出去,找着李桑那个女人狠狠的扇她耳光,但是,她现在更想伤害刺激眼前的人。 她反手扯住闾丘瀚的头发往外拽,而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闾丘瀚并不觉得疼,只是陈珈瑶的手指紧紧的卡住她的脸的样子让他的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他一只手按住陈珈瑶的肩膀,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紧紧掐住自己脸的手指。 陈珈瑶攥着闾丘瀚的头发往后拽,他只能用脖子的力量维持凑到陈珈瑶的身边。他一点一点的掰开陈珈瑶的手,看到她的脸上的皮肤被自己的手指还有手掌按压成了鲜红色。 陈珈瑶的眼泪糊了满满一脸,闾丘瀚也是眼泪不断。陈珈瑶松开闾丘瀚的头发,狠狠的扯着身子下的床单,发出一连串很压抑的喊声。闾丘瀚抓住她的手,额头抵在陈珈瑶的额头上:“阿瑶,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只有这一次而已,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闾丘瀚的眼泪落在陈珈瑶的眼睛下边,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喊着:“你骗我,你又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和李桑一刀两断,我不敢多管你多问你,你说什么我都试着相信,可你却在骗我——我知道我比不过那些女人,我不能生孩子,而且又不年轻了,可是……为什么你又回来找我,闾丘瀚,你为什么又来找我,难道就是想让我看着你和那些女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孩子,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你只有一个人难受。我保证,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不会再和李桑有任何往来,也不会再见她一面。是我的错,不该用李桑刺激你,让你把注意力留着我这边。”闾丘瀚只能紧紧的揽住她,亲吻伴随着一句接着一句的“对不起”落在陈珈瑶的脸上。 陈珈瑶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闾丘瀚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使劲的搂住她,不停的安抚着。 时间缓慢流淌,陈珈瑶的哭声和喘息声都渐渐的低了下去,周围也就这么渐渐的安静下来。闾丘瀚看着她失望绝望后便是类似于放弃的样子,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真空挤压着一样,担心、紧张、伤心,这些情绪同样也笼罩着他。 闾丘瀚慢慢的松开了陈珈瑶,翻身坐在她的身边,手指轻柔的将散在她的脸颊上与脖子里的头发拨到脑后。有些发丝被眼泪濡湿,闾丘瀚小心的分开它们。陈珈瑶的侧脸紧紧的埋在被褥间,从闾丘瀚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耳朵与附近的一片脸颊肌肤。 闾丘瀚试着开口,小声的问她:“刚才我看到客厅有血迹,怎么了?” 陈珈瑶没有答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闾丘瀚只能感觉她呼吸的时候带动的轻微震动。闾丘瀚接着说:“是不是做饭的时候切着手了……” 一边说着,闾丘瀚也伸出手,轻轻的拉着陈家垫在肚子与床之间的左手。陈珈瑶没动,任由他就把自己的手从身子下面抽了出来。闾丘瀚轻轻的翻过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指分开成适度的距离和角度。闾丘瀚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她食指上靠近大拇指那个方向的一块指甲大小的红彤彤的肉色。 闾丘瀚用两只手托着她的手背,低头在她的手掌上亲了一下,然后就把自己的脸埋在对他来说显得小小的掌心:“我错了,这件事情是我办的不对,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要是想解气,就是打我都可以,你别憋着。阿瑶,你要明白,我们是夫妻,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凑在一起过日子,然后又说散就散的那种,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就是再怎么生气,也别说什么离婚了……” 陈珈瑶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闾丘瀚说话的时候,从鼻间口中喷出来的热气全扑在了她的手掌心,她觉得有些痒,可是四肢却又有些凉。 闾丘瀚维持着这个动作过了好久才放下陈珈瑶的手后,他也没说什么,从药箱中找出创可贴和白药,给陈珈瑶贴上,然后又把被陈珈瑶撤出来扔到到处都是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重新挂回了衣柜中。至于那个被陈珈瑶扯的已经变成皱巴巴的结婚证,也被他用手压了压然后重新锁回了保险箱里。 陈珈瑶的身子下压了一件西装,闾丘瀚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才抱着她的腰将人抬起来一些,将衣服拽了出来后就扔到了一边,却把陈珈瑶抱在了怀里:“还没有吃饭,你想吃什么?” 陈珈瑶拨开他的手,重新又栽回了床上,大半个身子侧躺在床上,小腿却耷拉在床边。闾丘瀚看她这样,就将她的鞋子脱掉,扶着她的小腿就把人完全的搬回床上了。 闾丘瀚在她的身边坐着,陈珈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动静,闾丘瀚原本是想说说她不在的那两年,关于自己的事情的,可是,之前一时急了连“求”字都说出口了,现在反倒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陈珈瑶忽然就撑起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闾丘瀚也连忙站起来,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走,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知道陈珈瑶甩上了卫生间的门后,他才停住脚步。闾丘瀚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水声,只是片刻,陈珈瑶就出来了,看样子只是洗了一把脸,刘海处还在滴着水。闾丘瀚看了一眼她的手,想起创可贴应该是防水的,于是也没说话,看着陈珈瑶用手指扒拉了几下头发就要往外走。 闾丘瀚不知道她下楼去干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等到了客厅的时候,闾丘瀚看到陈珈瑶抓起沙发上的皮包后才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干什么去?” 陈珈瑶伸手去推他,却没有推开,就说:“我今天不想在看见你,要是不想咱们再吵架的话,就给我松手。” “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闾丘瀚——”陈珈瑶大声的喊了一句,瞪着他的眼睛看样子又要滚出眼泪来。 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拽住陈珈瑶胳膊的手劲稍微轻了一些,却依旧没有放开她:“那好,不过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坐出租车。” “这个时候出租车不好叫。” “那我就自己开车回去,车库里不是还有车么,还有那辆被我弄丢的车,还是被谢晟莫找回来的那辆也在,我自己开车。” 闾丘瀚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车子是谢晟莫帮忙拿回来的,不过,他也没有笨到在这种时候执着于这种话题:“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开车不放心,我送你,要不然你就别回去。” 看着闾丘瀚强硬的态度,陈珈瑶等了一会儿后,吐出来两个字:“送我去张瑜桦那儿。” 闾丘瀚听了这话,抓着陈珈瑶的手都不用松开,拉着她走到门口,穿上鞋子拎起自己公文包。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闾丘瀚平时都是让陈珈瑶等到外面,自己把车子从车库中开出来的,而今天却拉着她一起进了车库。 闾丘瀚慢慢的发动车子,陈珈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看样子火气全都转移到了心里,隐忍不发。闾丘瀚也不想多说什么,免得说错。等到了张瑜桦住的小区的楼下后,闾丘瀚跟着陈珈瑶一起下了车。陈珈瑶拎着包就往楼上走,闾丘瀚也跟在她身后。 张瑜桦住的小区很普通,她的公寓是租的小户型小高层,房租很便宜,住了已经快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张瑜桦住在六层,却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陈珈瑶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清脆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 等到两人到了张瑜桦的门口后,陈珈瑶转身对闾丘瀚说:”行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虽然说的是关心体贴的话,但是陈珈瑶的语气却冷冰冰的。闾丘瀚说:“我看你进去后就回去。” 说着,他伸手就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听到房内传来张瑜桦的声音:“谁?” 陈珈瑶答到:“是我,陈珈瑶。” 从房内立刻又传来了一句:“没人在,您改天再来吧。” 陈珈瑶现在难受的要死,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开玩笑,听着张瑜桦这话,一股子火气又冒了上来,闾丘瀚却趁着她还没有发作前说了一句:“张瑜桦,开门,有事。” 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爆发了张瑜桦的声音:“不准你去开门,不准开啊……” 房门打开了,出现在陈珈瑶与闾丘瀚面前的人竟然是宋山愚。陈珈瑶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一双红的跟兔子眼似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了宋山愚身后的张瑜桦。 这种情况下,只有宋山愚的态度还算自然活络:“你们两口子怎么来了,有没有吃饭,我才做好饭,一起吃吧。” 陈珈瑶看着这幅诡异的情况,满脑子只有一句张瑜桦平时会用的口头禅——吃你妹啊。 ------------ 第四十七章 小手段 “吃你妹! 从宋山愚的身后爆发出一声干脆利索的粗口。张榆桦挤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宋山愚,整个人拦在门口,先是看了陈珈瑶一眼,看到她的红兔子眼后又把视线转向了闾丘瀚,等研究了几秒闾丘瀚的神情后,张榆桦再次把视线停留在了陈珈瑶脸上,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差不多已经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陈珈瑶还沉浸在这种宋山愚竟然出现在张榆桦的公寓里这个事实中,闾丘瀚见她现在已经应该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就代替她开口:“张榆桦,你现在方不方便让阿瑶在你这里暂时住一晚,有点事情——” 不等闾丘瀚解释,张榆桦就看了他一眼,飞快的说了一句“方便”后,转身抓着宋山愚的胳膊,将人拽了出去,然后再伸手把陈珈瑶拉了进来,嘴里还说着:“行了,人就交给我了,再见。” 陈珈瑶被张榆桦拉进房以后,门立刻就被关上了,闾丘瀚与宋山愚两个男人被关在了走廊上。 宋山愚等反映过来以后,才看向闾丘瀚问:“怎么回事?” 闾丘瀚抿了一下嘴角,没说话,宋山愚直接就摆出一个不满的表情,嘴里似乎念叨了一句“这时间真是巧”后就开始砸门:“张榆桦,你先开门,你让我走也该让我穿上鞋子吧,张榆桦——” 门被打开了,张榆桦出现在门后,斜着眼睛看了宋山愚与闾丘瀚一眼,然后手一甩,就把宋山愚的皮鞋给扔了出来。宋山愚还没有说什么,张榆桦已经进去了,门虽然没有关上,但是宋山愚还是站在门口扶着墙就把便鞋给换上了。 闾丘瀚站在门口向里面看过去,张榆桦的公寓有些小,似乎也比较乱。闾丘瀚根本就没看到陈珈瑶的人。宋山愚换好了鞋子,将拖鞋刚摆整齐放在房内,然后张榆桦拎着宋山愚的西装外套就出现了。 宋山愚接过张榆桦手上的西装外套,还没说什么,张榆桦一句“再见,不送了,慢走”就甩上了门。宋山愚拎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门,然后又扭头看了看闾丘瀚,将衣服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无奈的说:“算了,看样子今天我们两个谁都有时间喝酒了,走吧,说说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 闾丘瀚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才和宋山愚离开。 陈珈瑶一直站在窗户后面,等看到闾丘瀚以及宋山愚两个男人的身影出了这栋居民楼以后才转头看向张榆桦——张榆桦正在把饭菜摆上桌。 陈珈瑶直接坐下,等张榆桦忙完了一切坐到她对面后,就说:“你不想说什么吗?” 张榆桦没看向她,低头捧起来碗吃了一口饭后才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和闾丘瀚吵架了么,为的什么?” “你们,在一块多久了?”除了吃惊以外,陈珈瑶最大的感觉就是因为张榆桦瞒着自己而生气以及担心张榆桦跟宋山愚在一起她会吃亏。 “说不清楚,也算不上是真的在一起,反正就是凑在一块。你现在别管这个了,要么你就先吃饭,要么你就先给我说说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哭成这幅德行过?” 陈珈瑶还没开口,又先掉了几滴眼泪,张瑜桦此刻表现的挺没心没肺的,一边抬着眼瞅着她,一边往嘴里扒饭,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陈珈瑶哭了一会儿后,推开了椅子先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拎着毛巾就出来了。 此刻,张瑜桦已经飞快的扒完了半碗饭了,她将饭碗一放,搬着椅子凑在了她的身边。 “闾丘跟那个李桑真的有一腿。” “你怎么知道的?” “下午的时候我回去,然后闾丘瀚他大哥谢晟莫打来电话,我没接,听录音的时候听他提起李桑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这几天在娱乐公司,也打听了不少关于李桑的事情。我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给咱们以前在房产局上班的同学打电话了。没想到真的就找到了证据,几百万的别墅,他们两人要是没那种关系,哪个男人会这么大手笔。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不在,他这么闹我再生气也没什么理就算了,让我最生气的其实是,闾丘现在都在跟那个女人不清不白的,那什么去法国,两个人肯定是去打野食蜜月去了。”陈珈瑶一边说,一边拿着毛巾擦脸。 张瑜桦愣了一会儿才蹦出来两个字:“真的?” 陈珈瑶吸吸鼻子没说话。张瑜桦就问:“所以,你就跟他吵起来了,闹的要死要活的,然后就离家出走跑我这来了?陈珈瑶,你自己说,你这个做的合适么?这种事情你现在不能跟闾丘瀚闹……” “没闹,我现在才不跟他闹,闹烦了他肯定就光惦记着那个李桑了。就是看见他难受,待不下去了,就往你这边来了。” 张瑜桦点点头:“没错,现在不是和你们家闾丘瀚闹的时候,你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把李桑给解决了。你说你第六感准起来也太吓人了吧,这两人还真……你想好怎么办没有?” 陈珈瑶摇头说:“没有,不过刚才在家里我又哭又闹的逼着闾丘瀚表态,我现在先等着看闾丘瀚的态度。他刚才说自己会把李桑这件事情给解决掉的。” 张瑜桦揉揉眼:“闾丘瀚要是真想甩了李桑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怎么就拖到现在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要是舍不得,我肯定也放不过那个李桑。谢晟莫也不是个东西,还有宋山愚,说不定还有小宋,这些人心里肯定都是有数,可是没一个人告诉我。” 张瑜桦听到陈珈瑶连宋山愚都招呼到了,也没说什么,像是事不关己的。不过陈珈瑶提起宋山愚,又开始问张瑜桦:“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看着宋山愚似乎是对你不错有点意思,可你们怎么就真的凑在一起了,竟然还瞒着我?”说着,她伸手又指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我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这饭是宋山愚做的吧,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亲密到这份上了?” “没跟你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和我妈一样都是大惊小怪的,再说了,两人说不定哪天就分开了,还不如不说出来,免得以后大家见面彼此尴尬。你现在别说我的事情,说你的,你现在想到治李桑的办法没有?” 陈珈瑶心中虽然对张瑜桦的事情好奇,但是现在最关心的肯定还是自己的事情。她摇摇头:“没有,我想着要不要想找李桑谈一谈,看看她究竟对闾丘瀚是什么个态度,想从闾丘瀚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是钱财的话好办,大不了闾丘瀚送的那套房子就白扔给她了,要是她还想着别的好事,我也绝度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瑜桦点点头说:“没错没错,关键时刻就要这样。你现在先忍两天,摸清楚情况再说,还有,你多陪陪闾丘瀚,你现在对他简直像是撒手不管不问的,跟放羊似的。有情况的话,你在怎么能不后知后觉。今天你就先住在我这里,明天你就回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先看好你们家闾丘瀚。还有,你究竟什么时候跟阿姨提起这事情,你们两口子明明都结婚了弄的还跟偷情似的,谁能受得了。你快点想个法子,把你自己的身份弄的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哪个女人敢窥视你家的闾丘瀚,你就敢名正言顺的上去扇她耳光。你看看你现在,连个婚戒都不敢戴。” 张瑜桦前边说的话还算能用,至于后面说的那个老问题,让陈珈瑶再次难受起来:“张瑜桦,你能不能别跟我提这事,我一想着我就脑子疼。我要是敢跟我妈说的话,那我现在也不用来你这里吃宋山愚做的饭了,而是带着我们家的几口子人直接去找李桑了。我现在是时间过的越久就越不敢说,越拖越麻烦。” 张瑜桦看她一会儿就掉几滴眼泪,一会儿就哽咽两声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劝她先吃饭,等吃完了烦再慢慢的想解决的办法。 陈珈瑶在张瑜桦这里,还能吃上两口热饭,闾丘瀚能入口的就只有酒吧里的酒而已了。 宋山愚听说闾丘瀚和李桑那点子旧事暴露了以后,也没表现的多惊奇,还一副“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说:“你活该,陈珈瑶现在都回来了,你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事情也变得这么儿女情长了,你千万别说你也看上了李桑吧。” 闾丘瀚的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手掌捂住额头,视线朝下:“李桑是早就断了,陈珈瑶才回H市的时候就已经没那种关系了。原本这么纵容李桑,像是陪她去法国什么的额,只是为了让陈珈瑶别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没想到她竟然能翻出来两年前的事情。” “玩失手了吧。”宋山愚冷笑一声,接着说:“闾丘瀚,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李桑手上了,你不是那种会跟人藕断丝连的人,你就是想用别的女人来刺激陈珈瑶,也一定是选的保险知道分寸的。李桑现在都快爬到你头上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实话?” 闾丘瀚把脸埋在手上,沉默了半晌才说:“要是让阿瑶知道了,我真的就完了。” ------------ 第四十八章 小闾同志犯过错 宋山愚听闾丘瀚这么说,明白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事情,看着闾丘瀚这幅样子表情也正经了不少:“究竟是什么事情?” “李桑手上有当时的证据。”话虽然说的含蓄,但是还是让闾丘瀚憋足了劲,他的脸已经彻底埋在手掌间了,宋山愚只能听到他叹息一般的声调。 宋山愚停顿了一会后,才半信半疑的问出一句:“性—爱光碟?” “是照片。”闾丘瀚有气无力的吐出三个字。 宋山愚盯着闾丘瀚,脸上竟然露出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从喉咙深处哼了两声出来后才说:“你竟然会被这种事情缠上?那个叫李桑的女人和谢晟莫有没有关系?记得当时娱乐公司还在谢晟莫手中的时候就已经想捧她的吧,结果人还没有捧起来,连人带公司都到你手上了。”当年的事情宋山愚该记得的一样没落下:“你当时就那么缺女人,连她都能搞上?” “她像阿瑶。”闾丘瀚的脸都快粘在手上了,一直都维持着这个动作,语气却是越来越无奈。 “是你眼睛瞎了还是我看陈珈瑶看的不仔细,我可没看出来这两人哪里想像了。” 闾丘瀚没有说李桑究竟在哪里像是陈珈瑶,或者那只是一种感觉,毕竟就是他现在,也不可能说李桑长的像陈珈瑶。当初只是被李桑的一个七分似的笑容给击中了,而现在想来,人笑起来都该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眼睛一眯,嘴角一扬露出一排牙齿而已。自己那时候肯定是想陈珈瑶想疯了,再加上急躁、愧疚等一堆的压力,看见一个与陈珈瑶差不多或者是在自己心里满足了一些投射的女人就搂着抱着不撒手。早知道如今会出这些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沾李桑一根手指头的。 宋山愚颇感兴趣的说:“那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你们两个究竟混在一起多长时间?” “宋山愚,你别这么三八行不行,张榆桦怎么把你带成这幅德行了?” “张榆桦她才不三八,她要是有点像是正常的女人,我至于追成这样么。接着你说的事情,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十五禁还是十八禁或者是二十三禁?那女人拿照片是威胁你了还是怎么了?” “是那种露的肉全都该只能给阿瑶一个人看的那种照片,半年前拍的,那一年本来就已经决定准备去找阿瑶了,和李桑的关系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了,尤其是在知道照片的事情后就直接跟她散了,只不过表面上也没闹僵。虽然让她把底片什么都毁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她,而且,我还担心谢晟莫会在这件事情里面掺和一脚。至于目的什么的,她倒是没有直接挑明白,估计她也没胆子真的和我闹起来。” “要是我的话,就用你的照片印成写真,一定大卖。” “宋山愚,别逼着我动粗。”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种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陈珈瑶要是知道了,那能闹成什么样子。” “这事情你不要跟张榆桦说,她要是知道了,估计阿瑶也该知道了。我先找李桑挑明了谈一谈,花再多的钱只要能压下去别让阿瑶知道就行了。她要是纠缠不清的话……”剩下的话,闾丘瀚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宋山愚也明白那里面“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的意思。 “我觉得谢晟莫参与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你那些照片无非就是对陈珈瑶有点杀伤力,他安排一个女人在你身边也不会只弄出这一些不上档次的事情来。况且,你要是想开点了,不要脸一些,照片流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让别的女人看看你的好身材而已,只要你能安抚住陈珈瑶就行了。”宋山愚微微歪着头,视线微微朝上看着,其实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睛,他只是一边在整理思路一边慢腾腾的说着。 “谢晟莫那混蛋,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宋山愚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事情没这么可笑轻松吧?”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算性丑闻而已,也没有人关心你的丑闻。这事你还是别瞒着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再让陈珈瑶知道,那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你的解释可要比别人嘴巴里传的那些好听多了。” 闾丘瀚的脸终于从手掌上扯了下来:“今天才知道两年前我送给李桑一套房子就闹成了这样,要真是说出来了,肯定又去撕结婚证了。李桑一个女人应该还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吓唬一下给些钱就能了事了,彻底和她断了后,以前的事情谁也不要再提,阿瑶肯定不会知道。所以——”闾丘瀚抬起右手,食指指着宋山愚的脸上下摇晃了两下,“你的嘴巴也给我闭紧一些,千万不能让张瑜桦知道。” “你也真是够狠的,一下床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宋山愚嘲笑了两句。 闾丘瀚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直接往嘴里灌酒。宋山愚看着一向冷静什么事情都攥在手心里的闾丘瀚竟然能遇到这种烂事,难得的没在抱怨因为他们两口子的出现,害的自己做了半天的饭结果没吃上一口却要一边陪着喝闷酒一边听这些不宜摆上台面的龌龊事。 闷酒容易醉人,闾丘瀚的酒量明显下降了不少,宋山愚本来是想把人扛到自己那里的,结果闾丘瀚睁着一双眼睛很正经的说:“不行,我要回家去,万一阿瑶明天回家见不着人怎么办?” 若不是满口的酒气,根本就看不出闾丘瀚现在已经七分醉了。 宋山愚说你老婆都闹成那样了明天怎么可能回去,两口子吵架谁不是要至少闹上几天才善罢甘休的。闾丘瀚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坚持着,宋山愚只能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闾丘瀚异常安静,许多人喝酒后都变得滔滔不绝,而闾丘瀚却是两种反差,比平时更加沉默固执或者是是比平时坦诚。现在的他明显是属于前一种,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中,他一个字都没说。 宋山愚把他送回去的时候,他自己就推开车门下去了,宋山愚跟着下车,见着有些摇摇晃晃走到大门边按开门密码。宋山愚跟过去,才准备好心的扶他进去后自己再离开,没想到闾丘瀚竟然拍了拍他的胳膊:“谢你送我回来,已经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闾丘瀚自己就进去了,随着“咔嚓”大门闭合的声音,宋山愚忍不住咬牙哼了一句:“毁了我的好事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甩门。” 闾丘瀚摇摇晃晃了进了客厅后,直接就把鞋子踢到了一边,穿着袜子就往蹭到了沙发边,把自己扔进沙发上侧着身子躺下。 虽然喝的不少,走路也已经不稳了,但是闾丘瀚脑子还是清醒的,可能是酒精的关系,现在再想一想李桑这些事情,倒是没有之前和宋山愚提起的时候那么绝望了。 闾丘瀚的手搭在沙发边上,手微微握拳,手指关节正好抵在地毯上,而闾丘瀚的视线正好对着上面的那几滴血迹。 闾丘瀚盯着那几滴血迹使劲的看,似乎能把它看消失一样。等了好久,他忽然伸手抓住沙发支撑自己坐了起来。他站起来,顺着地板上那些并不显眼的血迹往厨房里走。客厅里,那些血点子距离比较远,倒是厨房中,尤其是流理台前的那一片地板上,简直就是一滴接着一滴了。 闾丘瀚不知道那一块看起来其实并不算大的伤口怎么能流出这么多血来。他也不知道,做了十几年饭一边看看电话说说话同时手上还切菜切的飞快的陈珈瑶怎么就能切着手了。白色的流理台上都还有几滴血迹,甚至有两滴是在边缘处,血珠子顺着流理台往下淌,形成了一条血线,这让闾丘瀚看着挺恶心的。 流理台上,还有切了一半的蔬菜,似乎已经这么维持了半天的事情。菜刀就随意的扔到了旁边,那些辣椒丝看起来已经有些软趴趴的。 闾丘瀚拿起抹布,跪在地板上,用湿抹布将那些血点子使劲的擦掉,从流理台开始,甚至来那把菜刀都扔进了水槽中,从厨房到客厅,他跪着一点一点的移动,然后就是地毯上。 他用手指卷起抹布使劲的蹭着,血迹沾了水,在米色的地摊上一点一点的晕开了,形成了一种浅浅淡淡的红色。闾丘瀚使劲的擦着,也只不过是让那一片红颜色变得更浅,但是范围却更大而已。他干脆就扔了抹布,然后用手掌在已经变得潮湿的地毯上蹭了几下。 茶几与沙发之间大约有大半米的距离,闾丘瀚跪在之间擦地毯的时候显得有些拥挤,但是等到顺势躺下去的时候,竟然变得很舒服,茶几与沙发把他夹在中间,身子下面是软弱的地毯,这让闾丘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第四十九章 保卫战还是该报复战? 陈珈瑶自己始终觉得有些恶心,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一样。张瑜桦没惹她,一直听着她叨叨不休的说着。陈珈瑶说一会,哭一会,哭完了接着说,眼睛休息好了接着哭。张瑜桦没什么话好说的,于是干脆什么的都不说。知道两人都躺下要睡觉的时候,陈珈瑶还是没法安静下来。 不过,陈珈瑶在张榆桦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她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事情还是明白的。这个时候和闾丘瀚真的闹翻了就太不明明智了。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分析事情来头头是道的张榆桦一直劝着她回去冷静面对闾丘瀚——以前也不算是出轨,只要能保证现在这两个人勾搭不到一起就行了。 陈珈瑶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深深的吸气再吸气。她自己告诉自己,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三年不需要女人,况且,闾丘瀚现在的表现一直不错,自己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不理智,一定要先稳住闾丘瀚。 陈珈瑶在门口给自己打气,等进去的时候,又有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几乎没有一丝人气在。 陈珈瑶直接就先跑卧室,结果却发现卧室还维持着昨天她离开时候的样子。陈珈瑶稍微皱眉,下意识的就以为闾丘瀚昨天根本的就没有回来,心中也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着急,出了卧室后,人走到走廊上刚准备下楼,从上往下看,竟然才看到客厅里闾丘瀚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毯上。 陈珈瑶顿时就慌了,大喊一声“闾丘——”就跑了下去。等她跑到哦他身边,伸手就去拽闾丘瀚,闾丘瀚这时候慢腾腾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人,竟然先笑了出来,从喉咙深处有些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阿瑶——”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还是一脸不明情况的如同平时早晨清醒的时候的问候,胸口提起的那口气一下子就坠了下去,她松气的瞬间,另一股气就冲了起来,她掐着闾丘瀚的脸凶巴巴的问:“你是想死还是装死啊,有床不睡你睡在这里干什么,现在都几点了,你平时什么时候能睡到这个时候……” 闾丘瀚听着陈珈瑶扯着嗓子念叨着,似乎清醒了一点。而陈珈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接着说:“你喝酒了?你喝过酒还敢这么躺着,你也就不怕受冷弄的面瘫中风?” 闾丘瀚被陈珈瑶拉了起来,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大拇指使劲的按压着太阳穴。陈珈瑶挨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这幅宿醉迷糊的样子,伸手就把落在他额前的头发拨到了后面。 闾丘瀚歪着身子就靠在了陈珈瑶的身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仰着头似乎在呼吸带着她的气息。陈珈瑶静静的蹲了一会后,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肩膀,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好了许多:“一身的酒气,臭死了,上去洗澡去,我去做饭。” 闾丘瀚没有动,伸长两条胳膊揽住了陈珈瑶嘟囔了一句:“头疼。” 陈珈瑶轻轻的挣了两下,然后才说:“现在知道头疼了,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头疼?快起来去洗澡。”她伸手抚上闾丘瀚的脖子,上下摩挲了两下,语气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让闾丘瀚无声的笑了笑。 陈珈瑶抓着闾丘瀚的手臂把人扶起来送上楼,放好了洗澡水和衣物后就把闾丘瀚拽进了卫生间。闾丘瀚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连袜子都没有脱,西装皱的不像样子。闾丘瀚坐在马桶上,陈珈瑶蹲在他的面前,抱起他的小腿把袜子给脱了下来,然后就是领带、西装、衬衫、裤子、内裤……闾丘瀚看着陈珈瑶认真的样子,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抬脚的配合着。 “我真想淹死你算了,你就是栽进浴缸里了也别叫我啊。”陈珈瑶抱着衣服就扔进了洗衣篮中,然后就把闾丘瀚一个人丢在卫生间了。 闾丘瀚躺在浴缸中,仰面盯着彩绘玻璃门。陈珈瑶的眼睛有些肿,可能在张榆桦那里也没少掉眼泪,连嗓子都有些哑,不过也因此显得声音更加的温和。他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着,想着陈珈瑶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原谅自己,一会儿自己要说些什么…… 热水渐渐地变凉了,闾丘瀚懒得动弹,干脆就躺着不动。陈珈瑶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闾丘瀚仰着头一副要睡不睡的昏昏沉沉的样子。虽然之前气极恨极真的就生出了一种砍死这两人的想法,但陈珈瑶真怕他就这么滑进浴缸里了,连忙就出声喊他起来。 等闾丘瀚下楼以后,陈珈瑶已经把早饭摆上了餐桌。陈珈瑶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了一句:“吃饭吧。” 闾丘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停的做着拉锯战,是现在就试一试她的态度还就是这样顺其自然的混过去,就当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正在闾丘瀚在犹豫间喝下半碗粥的时候,陈珈瑶自己却开口了:“昨天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房子也无所谓了,送出去就送出去了,你也不差这点钱,我也只能无所谓,就当是给人家的遣散费好处。但是,你以后绝对不能跟那个李桑再见面,见面看一眼都不行。” 陈珈瑶说这话时候,似乎又带上了一点鼻音。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好像已经原谅了自己一样。闾丘瀚点着头一字一顿的说:“不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事儿其实是我看的太重了,那时候你算是单身,跟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有点关系也正常,但现在结了婚,你绝对不能再这样。” 闾丘瀚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总觉得自己这时候无论表现出什么态度都不会让陈珈瑶放心开心,与其信誓旦旦的说写保证,他宁愿看着陈珈瑶的眼睛认真的听她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陈珈瑶先移开视线,低头捧起碗来吃饭。闾丘瀚在心中告诉自己,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千万不要再起什么风浪了。 事情虽然说开了,但是气氛还是有些奇怪,闾丘瀚去上班,陈珈瑶留在家里给自己找事情做,于是就给小宋打电话,问关于池西举荐的那些孤儿院的孩子的选角究竟解决了没有。 小宋用一种像是读书般的声音说:“导演新选的人也算是稍微有些名气的,以前参加过许多比赛。所以,太太您看怎么办?” 陈珈瑶肯定是偏向人家弱者的,于是就说:“既然都参加了这么多比赛有了名气了,还跟人家一群没爹没妈的孩子争什么争,机会要留给别人是不是?” 陈珈瑶的态度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能让小宋怎么说?他只能附和着说:“是,是。” 陈珈瑶想了想,就问小宋那家福利院是在哪里。小宋翻了几张纸后,就给她报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很自然的接了一句:“池西也是在那家福利院长大的,难怪他这么热心。” 陈珈瑶没说什么,小宋接着问:“太太你是不是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没,就随便问一问。谢谢啊,回头你就帮我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还有才跟你提过的那个,把张瑜桦给安排进剧组,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工作,你就帮帮忙。” 小宋现在处理这些介于公事与私事之间的事情已经很习惯了,陈珈瑶才这么说,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陈珈瑶放下电话后,立刻就证实了她刚才在跟小宋说了一些话都是放屁。她自己从车库中开出那辆在她丢弄闾丘瀚的车子而他给自己添置的普通新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着要去福利院看了一看,但是,她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些事情看,说不定顺便还能看看里面有没有机灵的好苗子,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半吊子经纪人助理,但好歹也明白现在市场多流行可爱的小孩子。 福利院在市内的居民区附近,占地面积不大,位置有些偏,若是没有大门上“红星爱心福利院”这几个大字的话,陈珈瑶就觉得这环境有些像是普通的小学学校。楼很矮,最高的一栋才是三层小楼,房子看起来也不算新,看起来也该有许多年的历史了。 陈珈瑶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也没想到自己找什么理由进去。 福利院的大门是那种很普通的铁栏,被漆成青灰色。几个小孩子蹲在大门旁边不知道在玩什么,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看着陈珈瑶站在门口,就抓着栏杆踩在大铁门上伸着头问陈珈瑶:“阿姨你是来看谁的?” 陈珈瑶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睛盯着平头的小男孩正看着的时候,忽然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上来,一脚就踢在那个小男孩的腿上:“宇霖,不要随便跟人家说话。” 叫宇霖的小男孩跳到平地上,蹦跶了两下后,老实巴交的给出意见:“小忧你穿着裙子的时候别踢人。” “你不听老师的话,我就踢你,就踢你。”小姑娘伸出短短的小腿又去踢对方,小男生明明比她高了小半头,但却没有还手,只是朝着福利院里面跑去了:“我不跟你闹,我去找老师。” “哼,反正不会是来看你的,你这个笨蛋。”小姑娘提着裙子追了两步后就放弃了,转过头打量着陈珈瑶,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 第五十章 福利院 一双黑灼灼的玻璃珠似的眼睛,看的陈珈瑶顿时就觉得她可爱的不得了,短短的身子,小胳膊小腿的,但是却似乎藏着无限的能量和生命力。 “小忧——”一声清亮的女声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对视。小姑娘忽然做出一个撇嘴吐舌头的动作,然后就朝着从福利院里面出来的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陈珈瑶朝着说话的那人看过去,发现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娇小女子,黑色的及膝A字裙,玫瑰色的衬衫,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女子看着小忧离开以后,才把视线真正的放在陈珈瑶的身上。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女子笑着问陈珈瑶。 陈珈瑶“恩,恩啊”了几句后,也不好意思说“随便看看”,人家这里又不是菜市场,半天才犹豫的说了一句:“我,那个,想问一下什么捐款还有周末妈妈之类的。” “是这样啊,请进。”女子打开铁门上绕着的锁链,把铁门拉开了一道缝。陈珈瑶踏进去的时候,一瞬间就觉得了后悔,其实应该只说一个捐款的,周末妈妈可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女子自我介绍到:“你好,我是这里的生活老师岳月。” 陈珈瑶在这里个二十多岁面前的女孩子面前有点紧张:“岳老师是吧,你好你好,我姓陈。” “您结过婚了吧,做咱们福利院这些孩子的周末妈妈规定稍微严厉,必须是要结过婚的,这样的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有时候孩子可以去周末妈妈们的家里住一天。” “结了结了,只是自己家里没孩子。” 岳老师听了陈珈瑶的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带着陈珈瑶往里面走去。福利院正对着大门的是两栋并排的小楼,中间隔着几米宽的空地,穿过那个通道,就是被小楼包围着的大院子,有一些零散的器材玩具,二十几个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在院子里玩。之前问陈珈瑶是来看谁的小男孩此刻还在被那个梳羊角辫的小姑娘骚扰,小姑娘举着一根挂着几片树叶的树枝追着他满院子的跑:“臭宇霖,你给我站住,要是我让逮到你你就完蛋了,完的完完的……” 岳老师就喊了一句:“小忧,别拿那个打人……” 小姑娘听着了,连忙顿住脚步,朝着岳老师的方向看了过来。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当着岳老师的面夸孩子们可真听她的话,就看到小姑娘把自己手里拿着的树枝朝着同样停在几米远外的小男孩扔过去。 岳老师朝着陈珈瑶笑一笑:“陈太太,我现在带你去找院长,捐款的事情你都是院长负责的,多谢你帮助这些孩子们。” 陈珈瑶已经有些局促了,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院长室就在其中一栋楼的一层,岳老师带着陈珈瑶进去后,里面并没有人,岳老师去找,就把陈珈瑶一人留下了。院长室的装饰很普通,面积也不大,窗户打开,全都是自然采光。陈珈瑶坐在一个带着垫子的椅子上,四处看了看后,就觉得自己一会儿要把周末妈妈这事情给推脱掉,她自己的生活都已经够不稳定的了,怎么能保证有时间坚持下来。再说了,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做些什么事情,要不然人家年轻的老师询问,她估计就是看两眼就离开了。 院长室的门半掩着,似乎是岳老师故意留的,而陈珈瑶就背对着门,没看到有人进来,只是听到对方说话的时候才转过头来。 两人面面相觑的盯着对方,最后还是对方先开口,喊了一句:“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珈瑶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池西,也就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今天没工作你不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池西学着陈珈瑶没回答,这时候陈珈瑶才发现他的手中还抱着一堆东西,似乎是床单罩子之类的。 池西顺着陈珈瑶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把床单给抱紧了。两人正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岳老师和一位年纪大约在五十多岁的微胖的妇女走了进来。 陈珈瑶猜着这人应该就是所谓的院长,脸上连忙就摆出了一副笑意,心中还想着要不要和池西装作互相不认识。那院长先和陈珈瑶打了一句招呼,然后看着池西很温和的说:“你就先别忙了,去陪他们玩吧。” 池西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衬衫以及牛仔裤,头发也没有像是平时一样打理了半天,看样子,比平时他的造型更加年轻了一两岁,再加上老院长的一句“陪着他们玩”,彻底就把他定位成了一个小孩子。 没想到,池西却盯着陈珈瑶说:“院长,这一位是我认识的人,是同事。” 更没想到的是,那位院长还有岳老师都露出了稍微警惕的表情。陈珈瑶也不知道他们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还是连忙为自己辩解:“对,我是池西现在的临时助理,不过今天没有工作,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挺巧的。” 院长笑着说:“既然是同事,那你们先聊一会儿,池西,你帮着跟陈太太说说福利院里的情况。”说着,竟然就从池西的手中结果那一堆洗的干净的传单罩子,然后就岳老师出去了。 陈珈瑶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啊,是不是想让池西探一探自己的口风还是让池西决定收不收自己已经决定捐出去的钱。 池西在两人离开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陈姐你结婚了?” 陈珈瑶点点头说:“我都三十多了要是还没结婚才奇怪。” “那我们怎么就没有听你说过你老公的事情?” “我跟你们说我老公干什么?”陈珈瑶反问,然后接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不好好休息却来这里收床单。” “小敏姐跟你说了我的事情了?”池西见陈珈瑶在这里看见自己也没有多吃惊,于是就有些怀疑的问,不过,看这样子他还是很相信雷敏的。 “没有,我是自己从公司里看了你的资料。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么,我就是来随便看看,没想到你今天也会过来。” 池西歪着头打量着陈珈瑶,等了一会儿才说:“我的资料在公司里应该不是那么好找的,况且,你找我的资料看什么?” 陈珈瑶心说你这孩子怎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的,但是还要实话实说:“你赚的钱又不少,结果自己还住那种地方,也没见你给自己花什么钱,还有就是你上次说选角的事情,平常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认识福利院的人。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你怎么连我都瞒着,我可是你的助理来着,虽说是临时的。” “这是公司的主意,那时候我刚出道的时候,估计是公司觉得说我是孤儿不好听,虽然没有给我编出一个很光鲜的身份,但是也是故意不提,最后就弄的显得很神秘。陈姐你是临时安排的助理,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满一两个月,也就没想着跟你说太多。” “那你的钱是不是全捐给福利院了?”陈珈瑶问。 “那怎么能算是捐,赚的钱拿回家里是天经地义的。” 陈珈瑶立刻就说了一句:“好孩子,真懂事。” 没想到,一直说话都还一板一眼的池西竟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陈珈瑶笑了笑说:“我跟那位岳老师说了,为福利院捐些钱。本来还想着做什么周末妈妈的,不过看样子我时间上来不了,只能算了。” 池西先是很大人很官方的道谢后,接着就说了一句:“陈姐你上次还说工资不高来着,助理的钱就那么多,你老公知道么?” “没事,我钱不多是我的事情,反正捐的是我老公钱,他是做生意的,就当是为他积德了。”陈珈瑶笑着说,“你该不是一没有工作就过来吧,雷敏不是说你还要自学考试么,你时间本来就不多,要抓紧学习啊。” 池西听了陈珈瑶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就解释:“我每天都有在看书,我现在还是高中的水平,学籍挂在人家学校里,等毕业后才要想着自考的事情。” “真辛苦,”陈珈瑶感慨了一句,忍不住就把池西拿来和陈珈瑶十七八岁的时候作比较,越比越显出人家池西的懂事勤奋来。 陈珈瑶多看了池西两眼,心说这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看着小帅哥外表光鲜,谁知道人家是吃了这么多苦的。陈珈瑶也没好意思细问池西自己的情况,只是让池西带着她到处看看。池西问她家里有没有孩子,陈珈瑶自然说没有。池西就奇怪了:“陈姐你怎么不要孩子?” 陈珈瑶笑了一下:“我身体不好,要不了孩子。” 池西立刻就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陈珈瑶眯着眼睛接着笑,也没为难池西,还和他开玩笑:“这不废话么,你知道才怪,没什么没什么,你乱道什么歉啊,这也不算说错话,这是事实,我早就看开了。” 该道歉的人都没正式表过态,陈珈瑶早就告诉自己别乱想了。 不过,一般在语言上表明自己已经释然看开的人,大半心中还是堵着疙瘩的。 ------------ 第五十一章 打发李桑 池西带着陈珈瑶出了院长室,很有姿态的跟她介绍福利院的历史。结果陈珈瑶一站在走廊上就看到那个叫小忧的小丫头又在欺负那个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把她推到一边去的小男孩。小男孩蹲在地上,小丫头伏在他的背上,两只腿都翘了起来。劈头盖脸的拍打着小男孩的头和肩膀:“让你跑,让你跑,有本事就别让我逮着。”而小男孩只是抱着头挨着,根本就不说话。 陈珈瑶指着两个孩子问:“不用管么?” 池西看了一眼,无所谓的说了一句:“那小丫头就只有那一点爱好了,再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话间,小男孩忽然放开抱着头的双手,上下挥舞着喊了一句:“小忧,你够了没有。” 小丫头差点被掀翻在在地,她楞了一下后,又紧紧的巴在他的背上,扯着他的脸颊说:“没够没够……”小男生只好重新抱着自己的头,刚才一瞬间力拔山河的气势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陈珈瑶扭头到处看了一眼,发现别的孩子不是在几个几个围在一起做游戏,就是在玩玩具和器材。似乎只有这个小丫头,什么玩具都没用也根本就没有无聊。 陈珈瑶忽然就问了一句:“难道没有人收养这些孩子么?” “有,但是一般家庭都只会收养一些年纪很小的孩子,像是婴幼儿,年纪大一些的已经懂事的孩子他们会觉得不亲近。” 池西说的话陈珈瑶也理解,别说是养个孩子,就是养个小猫小狗,她也想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养起来,让他们知道只有自己才是爹妈。 陈珈瑶正在问池西关于这些孩子的读书上学的问题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叫了起来。陈珈瑶抬起手示意池西先等一会儿,看到电话是闾丘瀚打来的也没有避讳,直接就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 闾丘瀚在接通电话后连名字都么有喊直接就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陈珈瑶有些奇怪说:“在外面,干什么?” 池西背对着陈珈瑶站着,视线应该是在院子中的那些孩子身上,不过陈珈瑶的话他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没什么,只是回家没见着你,这都是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陈珈瑶听了这话,以为是闾丘瀚在说自己该做饭的时候没有做饭,顿时就不满意了:“到吃饭的时间又怎么样,我就是该留在家里不出门给你做饭的是不是,我要把我的手给剁了你是不是也就不用吃饭了?再说你什么时候中午回家吃过饭,你没事找事是不是……” 池西扭头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又接着把头转过去了。陈珈瑶说完这话后,就听着闾丘瀚在那边用一种无奈的解释的语气说:“我就问你一句怎么这个时候没在家你就说出这么多。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吃饭。” 陈珈瑶抬头看了一眼池西,忽然就说了一句:“正好,我这边还真的有事要你出面,我能不能带着一个人?” 闾丘瀚时刻都准备着为革命风险,听到陈珈瑶这么说,先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问陈珈瑶一会要带着哪个朋友,顺序明显就错了。 “池西。”陈珈瑶回答后,果然就听到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池西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转头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朝他挥了一下手,他接着就转过去了。陈珈瑶冲那边没说话的闾丘瀚反问了一句,“怎么,是不是不行?” “不是,我只是怕你不愿意,你想带谁就带谁,你们是不是现在就在一起?那我就先订餐厅,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们。” 陈珈瑶报了地址后,就挂上了电话,然后就对池西说:“池西,中午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饭局。” 池西本能的就摇头拒绝,可嘴里还下意识的问:“什么饭局,有什么人在,导演艺人还是那些老板总裁的。” “应该是属于第二种。” “不去,我又不用找赞助,我不去,现在我休息,哪里都不去。” 陈珈瑶看着池西,连她都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奸诈:“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去,若是一般的饭局我能浪费你时间么,不过,这一次你要是谈好了,不仅你上次提的什么电影选童星角色有希望,说不定还能给福利院拉到捐款。” 池西狐疑的看看陈珈瑶,陈珈瑶连忙一脸的诚恳以及老气横秋:“怎么了,你还不相信你陈姐我啊,放心,一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池西琢磨了一会儿后就问:“可我现在没有好衣服……” “没事没事,这样挺帅气自然的。等大半个小时估计人就开车来接了,你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 事情定下来以后,池西连忙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连忙就跑进了其中一栋小楼里。陈珈瑶一人被留在了院子中。 之前陈珈瑶在和池西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许多小朋友热烈的视线了,不过陈珈瑶不敢肯定他们究竟是看的自己还是池西。如今,她一个人站在孩子堆中,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没等一会儿后,在旁边干巴巴站着的陈珈瑶就被几个从五六岁到八九岁的年纪不等的孩子给围住了。其中有一个孩子甚至才三四苏的样子,穿着很鲜艳的花裤子,一只手伸进嘴巴里嗟着,而另一只手却拽着一只样式比较老旧的狮子狗娃娃的耳朵,仰着一张馒头似的小脸,眼巴巴的瞅着陈珈瑶。一个年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子拽着小女孩的衣领,领着她凑了一两步,陈珈瑶才发现她的腿脚竟然有些跛。 **************************************** 闾丘瀚自从早晨离开家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找了李桑。李桑就住在当时他送的那栋别墅里。闾丘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来过这里,如今再次踏入,竟然有些心虚。 李桑见面闾丘瀚大早上的忽然出现,立刻眉开眼笑,挽着闾丘瀚的胳膊就往沙发上推。闾丘瀚推开了李桑,自己端端正正坐了下去。李桑见闾丘瀚拒绝的态度有些明显,脸上的笑意一僵,但转眼间依旧笑着凑上去,坐在闾丘瀚身边问:“你怎么来了万一被人拍到了就该麻烦了。你想见我的话,我们可以约在公司或者外面啊。” 幸好这话没有让陈珈瑶听到,否则她一定要骂一句不要脸的贱女人之类的。闾丘瀚听李桑这些话就像是早就听出了免疫力一样,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就把从进门开始一直都紧紧的拎在手中的小箱子放在了李桑面前,然后亲自打开。 李桑只看到里面是一箱子捆的整整齐齐的崭新的红色钞票。李桑一愣,很是不解,于是就显得很淡定从容的看着闾丘瀚——一大早上的,猛的看到这么多实实在在的钞票,任何人一时间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我现在已经结了婚,两年前的那种关系早就该断了。过几天我会把你转送到别的娱乐公司,不过你放心,你努力这么久,在对方公司里的待遇只会比现在更好。只要你不惹事,这两百万,还有你现在的住的这栋别墅就全是你的了。” 闾丘瀚的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李桑自然也就明白了,而那面对两百万的喜悦也还没有在心中翻腾,她就已经被另一种负面情绪给打压了。李桑遇到闾丘瀚的时候,还是在校生,她能有今天的成就,闾丘瀚在人脉以及经济上的支持功不可没。不过,两人之间那种关系在半年前就彻底断绝了,李桑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成效。最近这一两个月,闾丘瀚对她又稍微亲近了些,先是带着她出席酒会,然后是陪着她参加电影节,本来她还以为事情有眉目了,没想到李桑自己人都送上门了,闾丘瀚却连手都不愿意碰一下的。 李桑的脸青青白白的,难看的出奇,偏偏脸上还要做出笑容来,虚假的就让人有些担心了。 “我跟你了两三年,你拿两百万就想打发我?你一说结婚了就没我的事情了?你娶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李桑的声音有些尖锐。 闾丘瀚不想跟李桑谈陈珈瑶,于是就说:“这不是你该该关心的事情,你现在要么拿了钱和房子去别的公司,要么就是什么都得不到,娱乐影视公司雪藏几个人也是家常便饭。”闾丘瀚很冷静很缓慢的说着。 李桑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眼睛猛地就睁大了,似乎是不置信。闾丘瀚双手交叉叠在腿上问:“怎么样,我觉得在这两个 答案之间,似乎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力的挑选是不是?” “你究竟娶的是谁,我跟你这么久,没道理说你身边忽然冒出来一个女人而我却不知道,竟然还能结婚?那女人到底是谁,她是怎么勾引上你的?”李桑不甘心的说。 闾丘瀚听了这话,眉心立刻就蹙起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川”字纹,他站起来,微微俯视着李桑:“李桑,在谈起我太太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给她最起码的尊重。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闾丘瀚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李桑在他背后恨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 第五十二章 池西的陈姐夫 闾丘瀚从李桑那里离开以后,连公司都没有去,直接就回了家。偏偏小宋和王秘书手上还有些麻烦的工作,小宋无限为难的诉说了半天闾丘瀚以一句:“我信任你的能力”就给堵了回去。 闾丘瀚回到家里以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人。他又前前后后的把楼上楼下以及院后院前找了一遍,甚至还站在游泳池边看了一会后,才肯定陈珈瑶不在家。闾丘瀚知道她今天没工作,不知道她出门是回她母亲那里还是找朋友去了,趁着快到吃饭时间正好能有理由给她打一个电话。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陈珈瑶会去什么孤儿院,而且,他总觉得陈珈瑶现在似乎在融入另一种更加开放的生活,许多人都因为工作或者别的原因进入了她的生活,在她的手机上留下号码。 当初,陈珈瑶一时兴起去做什么明星助理的时候,闾丘瀚让小宋帮忙挑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所谓的合适,第一条是不是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第二条是如果是女星的话,也不要年轻的与漂亮的。这些明星的私生活有时候也乱的让人咋舌,还是让陈珈瑶离的远一点。闾丘瀚在看到小宋筛选过后的人员后,发现有几位漏网之鱼,于是就指着照片上或者气质或者沉稳的俊脸说:“小宋,这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二十多岁到四十岁的男人不行吗,这几人难道不是男人?” “老板,人家这些都是五十多岁的老演员了。”小宋有些没底气的解释。 闾丘瀚又看了眼资料,发现人家都是六零后真是五零后,偏偏那些脸都跟三四十岁似的。闾丘瀚说了一句:“保养的这么好。”手一拢,就把这几个人的档案拨到了一边。 最后,闾丘瀚还是把池西这个孩子给挑了出来。说孩子倒是一点没错的,人都还是个未成年,离十八岁还有一段时日,背景也简单,孤儿一个,在福利院长大,在打工的店里被星探发现,于是就吃上了这一口饭,而跟着他的经纪人似乎在圈中也是以严厉正经出名的,年纪似乎是比陈珈瑶小些。闾丘瀚看着雷敏和池西,觉得陈珈瑶要是跟这一组人在一块,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这才把事情拍板下来。 没想到,陈珈瑶还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即便都是不上班的时候,都能跑到池西待过的福利院去了。不过——闾丘瀚转念一想,既然陈珈瑶在福利院,那池西会不会在福利院,如果他不在的话,陈珈瑶去那里是干什么的,如果池西在的话,陈珈瑶还让自己去接她那自己且不是他就能露脸了? 闾丘瀚这样一想,竟然还有些激动,就像是做了好事没留名但是终究还是被人给发现夸奖了——有些紧张的暗喜。 闾丘瀚心中琢磨着事情,开车难免就着急了,再次觉得住在郊区不合适,整天开车来来回回的,浪费了不少时间。原本想着是和陈珈瑶住在郊区,交通不便出门麻烦而那陈珈瑶又不喜欢开车所以就会懒得出门,没想到陈珈瑶是直接不回来住,很少能体会到其中不便的交通。倒是闾丘瀚他自己,整天来回奔波就算了,晚上回家还要面对一栋空荡荡的大房子。 等闾丘瀚到了陈珈瑶说的那所福利院后,一眼就看到了陈珈瑶坐在一只黄色的小板凳上,身边围着一群孩子。 那小凳子矮的出奇,陈珈瑶与其说是坐着,还不如说是蹲着,她自己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那小女孩横着身子坐在陈珈瑶的腿上,而陈珈瑶正好又是折起身子蹲坐着的姿势,正好就把小姑娘卡在自己的腿和肚子中间。陈珈瑶一只手抱着小女孩子的脖子和肩膀,一只手拿着打开的书。陈珈瑶看了眼书,然后看着那几个孩子笑着说了几句话,那个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女孩用短短白白的手指头给她翻了一页。像是奖励般的,陈珈瑶用鼻子在她的脸还有头发上蹭了几下。 被孩子围绕的陈珈瑶是那么开心,她时而对着孩子们微笑,时而仰着头大笑。她穿着浅蓝色的裤子,笔直的裤脚下是一双同色系的便鞋,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蕾丝领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一截胳膊,整个人在阳光下简直闪闪发光。 闾丘瀚发觉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着这样的她了——真正的没有任何负担的高兴着,整个人又像是活了起来一样。 闾丘瀚就站在通道的阴影处看着她,直到陈珈瑶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才笑着用拿着书得那只手朝着他挥了一下。闾丘瀚也朝着他笑起来,不经意间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除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以外,根本就没见着池西或者该认识自己的人在。 闾丘瀚慢慢的走到陈珈瑶的面前。那些孩子都围在陈珈瑶的面前,闾丘瀚只能站在她的一边。陈珈瑶笑着将书递给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小女孩见此连忙就用短短的胳膊抱着陈珈瑶的脖子。陈珈瑶仰着脸看着闾丘瀚,高兴又有些得意的说:“她还不让我放她下来呢。” 闾丘瀚也笑了起来,弯腰伸长胳膊,扶住陈珈瑶肋下的位置将她拉了起来。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怀中的小女孩子,忽然就想着如果他和陈珈瑶孩子没事的话,大概也都这么大了。陈珈瑶很轻松的抱着她,用手指头指着闾丘瀚的脸对小女孩说:“勤勤,叫叔叔,叔叔。” 小丫头几乎是连闾丘瀚长成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顺着陈珈瑶的手指头就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叔叔。”说完,就像是自己完成一件大事一样,张开手臂发出一声呼叫,把面团似的小脸埋进陈珈瑶的脖子间,陈珈瑶笑着又鼻子蹭她的头发,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小女孩被逗得大笑,陈珈瑶夸她“真乖,好聪明,好孩子”,然后就要弯腰把她放下来,小女孩虽然不愿意,但是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用手紧紧的搂着陈珈瑶的脖子。 陈珈瑶的脸上依旧没有那种得意的样子了,而是看着闾丘瀚苦笑。之前围在陈珈瑶身边的孩子都已经跑开了,除了那个陈珈瑶递给他书的男孩子还站在旁边,仰着脸看着陈珈瑶——怀中的小姑娘。他见小姑娘不情愿下来,于是就把书放在了那个黄色的小凳子上,然后站在陈珈瑶的面前,仰着脸朝陈珈瑶张开手臂。 “你抱得动么?” 小男孩点点头,陈珈瑶便弯腰把小女孩递给小男孩,没想到小女孩还是环住她的脖子不撒手,闾丘瀚看到这样,便张开两只手,卡住小女孩的腋下将她往上举着。小女孩吓了一跳,松开双手,而这时候闾丘瀚已经把她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了。陈珈瑶连忙说:“你别吓着她了。” 没想到小姑娘只在是半空中像是游泳一样蹬着腿,还往下朝着陈珈瑶咧嘴笑。 闾丘瀚将小女孩交给那个一直张开手臂的小男生。小女孩要自己站着,没想到,她还没站稳就朝着陈珈瑶跑了两步,那一只坡脚显得更加刺眼,像是一边身子陷入泥沼之中,一晃一晃的。闾丘瀚看着抱住陈珈瑶的腿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 “陈姐,我已经忙完了——勤勤,别咬人家的裤子。” 闾丘瀚听到了一个正处在变声期期间的男声,他还没来得及看过去,就被对方的后一句话吸引,直接往陈珈瑶腿上挂着的小女孩看去。叫勤勤的小丫头果然张大嘴巴,歪着头抱着陈珈瑶的腿,小小的一排没长全的牙齿轻轻的卡在陈珈瑶浅蓝色的裤子上,面团脸也皱巴巴的。陈珈瑶也低头看过去,脸上露出一种以前闾丘瀚陪她逛宠物店看到小家伙们表情,半是纠结半是开心的说“好可爱好可爱”。 这时候,池西已经冲了过来将勤勤抱了起来。陈珈瑶的裤子自然留下了一圈水迹。 “陈姐,对不起啊,这孩子喜欢咬东西,小孩子的口水不脏,一会就会干了啊,哈哈,哈哈。”池西干笑了两声,抱着勤勤一边看向闾丘瀚一边说:“陈姐,这一位就是你老公吧——” 池西忽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太眼熟了。之所以说是太眼熟是因为他能万分肯定自己见过他,但是脑子却已是分辨不出他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池西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这男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是不是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见过的人,毕竟陈姐都说了他是做生意的,可能真的在哪里见过。池西琢磨的同时,嘴里还挺开朗挺熟稔的说着:“陈姐夫,你好你好,我是池西,是陈姐带的艺人。”甚至还朝闾丘瀚伸出了右手。 池西个子挺高,只比闾丘瀚矮了半根手指的高度。闾丘瀚扭头看了陈珈瑶一眼,发现她脸上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笑意,闾丘瀚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忍不住就皱了一下眉。陈珈瑶朝他努努嘴巴接着笑。池西看到两人这样,而自己的手还愣愣的横在他与闾丘瀚之间,便也扭头看向陈珈瑶,脸上已经带了点尴尬的问:“陈姐,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陈珈瑶抱着胳膊笑出了声:“没错没错,他就是你陈姐夫。”“陈姐夫”那三个字还加了重音。 闾丘瀚听着陈珈瑶的这种好笑的语气,这才明白她笑的是什么,实在不知道“陈姐夫”这个称呼能有什么可笑的。闾丘瀚看了池西一眼,心里只是奇怪难道自己的这张脸太大众化了,竟然没有被自己的旗下的艺人认出来。闾丘瀚伸手握住池西的手,脸上也没带多少笑意,但是语气很温和的说:“你好,我是陈珈瑶的丈夫,闾丘瀚,阿瑶刚进入新的工作环境,多亏理你和雷助理的照顾。“ 池西立刻就说:“都是陈姐在帮我,你这么说,我怎么好意思——” 闾丘瀚—— 闾丘瀚……池西立刻就不说话了,抱着勤勤退了半步。 ------------ 第五十三章 阳光普照天下白啊 陈珈瑶还是抱着膀子笑,一截白花花的胳膊在闾丘瀚眼中晃悠了几圈后,就听到她说:“你和雷敏没少照顾帮忙我,说两句客气话也是应该的,你不好意思什么。” 池西把视线转向了陈珈瑶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圈后又飞快的扭头看了闾丘瀚一眼,像是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究竟是真是假一样,然后又再次瞄向了陈珈瑶——的腿上的那一块圆溜溜的水渍上:“陈姐,要不我就给你把这裤子给洗洗吧,万一留下个印子也不好看。” “不用不用,小孩子的口水干净。”陈珈瑶抿着嘴笑了两声后,然后就走到了闾丘瀚的身边。陈珈瑶也只不过就是朝闾丘瀚身边那么一站,没想到闾丘瀚竟然就很主动的伸出一条胳膊揽住了陈珈瑶的腰。陈珈瑶没有推开他,笑着对池西说:“既然都忙完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好闾丘能给你商量商量捐款的事情。” 池西稍微愣了愣,然后就把手里的勤勤塞给了一直仰着头注视着这群大人的小男孩手中:“好……”然后就站着不动了。陈珈瑶背地里用手指头捅了闾丘瀚的后腰一下,然后就抬着脚往前走,闾丘瀚也跟上,大步一跨,立刻就变成了他领着陈珈瑶往外面走的姿态。 池西主动的就站在了陈珈瑶的这一边,跟着这两口子往外走。经过两栋楼通道的时候,池西还停下来跟那位年轻的岳老师低声说了两句话。闾丘瀚趁机就问陈珈瑶:“捐款,什么捐款?” “人家这是福利院,你难道说你还没做过什么慈善事业吧?” “不是,只是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就先知会我一句,免得我倒是说的与你想的不一样,要捐多少?” 陈珈瑶白了他一眼:“这个你决定,我不清楚,起码不能让人家池西这孩子都觉得少。” 说话间,池西已经走了过来,陈珈瑶立刻就冲他笑笑,不再说什么。池西面对闾丘瀚自然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更重要的是,这刺激也太突然了,一直跟着自己跑东跑西还要听公司上下的人说总裁与当红女明星八卦消息的助理大姐竟然才是人家正牌的总裁夫人,池西觉得这简直太富有转折与冲击力了。 ——而且,他已经不愿意想象陈珈瑶在听到自家老公和李桑的那些被人说的肯定以及绝对的桃色消息时是何种心情了。 陈珈瑶挽着闾丘瀚的手臂,身子微微倚靠着他,但是脸却看向池西,笑着同他说话,池西很少开口,而闾丘瀚则是更少开口,除非是陈珈瑶扭头说一句:“是不是啊闾丘”,他才开口。 闾丘瀚的车子就停在福利院门口的空地上,陈珈瑶招呼池西:“我跟你坐在后面。” 闾丘瀚的手替陈珈瑶开了车门,手掌挡在她头顶与车门之间。趁着这个时候,池西自己从另一边开了车门钻进去了。 陈珈瑶一坐下后立刻就与池西开始聊通告的事情,闾丘瀚自然是坐在驾驶席上的。他一边慢慢的发动车子,一边说了句:“安全带。” 陈珈瑶和池西这才想起要系上安全带。池西面对着陈珈瑶,也不算太紧张,还能跟她开几句玩笑,但是只要想着此刻开车的司机是自己的老板、甚至福利院能得到多少捐款可都与自己的一言一行有关的时候,他说话的节拍就下意识的慢了一会儿。 池西问陈珈瑶怎么会想起来去做什么助理,还是跟他一个不怎么红的小明星。 “你现在年纪小,自然是小明星,等再过两年,公司捧一捧,肯定就成大明星了。”陈珈瑶这话要是在以前说,那还听不出什么别的意思来,但是现在人家是总裁夫人,说一句“公司捧一捧”就该真的有那几分意思而已。 池西还没往这方面想,倒是让闾丘瀚把这话给记下来了。闾丘瀚也没嫌陈珈瑶这么给人开后门,毕竟池西能认识陈珈瑶也算是一种运气,点名捧一个人与跳出来一个运气不错的捧一捧,差别也不大。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就愿意让自己露脸了。难道是因为李桑的关系,让她一时气不过,终于要跳出来宣告所有权了? 陈珈瑶极力想让池西和闾丘瀚之间的关系融洽一些,说话间便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等三人到了餐厅的时候,池西已经能和闾丘瀚自自然然的说上几句话了。 池西好歹算是一知名人物,在这三人中,要比闾丘瀚还要低调,带着了一副大墨镜已经一顶很普通的棒球帽,在西装革履的闾丘瀚身边一站,倒是把别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闾丘瀚身上去了。 池西落座没一会就去了洗手间,也不敢躲在小隔间里免得有人进来他也不知道,直接就站在洗手台前给雷敏打电话。 雷敏接通电话后,直接就问:“有什么事情?” “小敏姐,你知不知道陈姐的老公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我连她结没结婚都不清楚。” “陈姐她老公竟然是咱们老板。” 雷敏听到池西这话,也稍微愣住了,等了几秒后才说:“啊?咱们公司的老板?那个年纪有一把的王总?” “不是,是华都的总裁,闾丘瀚,在公司里整天传着和李桑有些关系的闾丘瀚。” 雷敏那边彻底的沉默了,半天都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这算什么事啊,难不成是总裁夫人下放考察民情?” “小敏姐,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些,今天我回福利院,没想到竟然遇上了陈姐,然后她又说要让她老公给福利院捐款,没想到她老公一来,竟然是闾丘瀚。现在我正和他们两口子一起吃饭,你有什么想法,那个捐款我该不该要?” 雷敏在那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真是的,有人给钱要不要都成问题了。既然是陈姐主动说要捐款的你就收下来,钱多了也别客气,少了也别嫌弃。注意着那两口子之间的感情,陈姐要是能算是说上话的,就多和陈姐拉拉关系,有了这笔捐款,你也就不用想着什么孩子参演的问题了。” “恩,我明白。” “别在人家再提李桑,还有这事也先别让别人知道,毕竟人家都结婚了可依旧没曝光我们也别乱传,免得生事。”雷敏又交代了一句。 “你当我傻子啊……” 池西和雷敏在洗手间里通消息的时候,陈珈瑶也没少说话,直接就问闾丘瀚今天怎么没上班,竟然还有时间和她一起吃饭。闾丘瀚觉得现在谈李桑并不合适,就直接说自己把工作推给了小宋和王秘书。陈珈瑶努力把昨天的事情抛到一边,决定先帮池西把福利院的捐款争取到手再说。 “你也看到池西他那福利院的情况了,人家小孩子接一个活容易么,还要被那些有名气有背景的孩子抢。反正这钱花出去也算是积德了,总比你乱买什么房子的好。” 陈珈瑶说完就稍微有些后悔,刚才才提醒过自己先把李桑给放一边,等帮着池西弄到了她自己老公的钱后在慢慢算账,没想到她还是冷嘲热讽的就说了出来。 闾丘瀚也不恼,直接就把最后一句被忽视掉了,只说:“随你的便,你要是愿意,以你的名义捐款也可以。” 陈珈瑶没说话,听闾丘瀚接着说:“你怎么想起去福利院的?” “在家里没事,正好和小宋打电话的时候,听说了池西待过的这家福利院,就想去看看那是什么环境,还有里面的孩子,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了池西。这孩子不错,挺懂事的。” 闾丘瀚听着陈珈瑶这么说,忍不住就想到了她抱着孩子的笑容。闾丘瀚忽然又有点担心,总觉得陈珈瑶难保不会从福利院里收养个孩子。虽然他不反对收养孩子,甚至是他如果想和陈珈瑶有一个孩子,必须是通过收养的途径,但是,他还是愿意把这个问题抛给宋山愚,让他帮忙解决的。捐款是一回事情,但是从里面挑出一个孩子作为自己的儿女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闾丘,刚才我还跟他们福利院的老师说了做周末妈妈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是周末妈妈?” “就是每周都去福利院看看那些孩子,甚至是带着那些孩子回家过周末。而那些孩子都要叫你什么陈妈妈李妈妈什么的。”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的解释,心中的警铃真正的拉响了。他不动声色的说:“我觉得不合适,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本来做人家艺人助理时间就没有个准头,况且,有那个空闲的时间,你还不如多陪陪咱妈还有我。我觉得你时间不够,与其以后觉得忙不开,还不如就别想了,顶多是多捐点钱算了。” “可是……”陈珈瑶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个叫勤勤的小姑娘歪着头皱巴着脸咬自己裤子的可爱样子,还有就是她走路的时候那条跛腿。 ------------ 第五十四章 在收养孩子这个问题上…… “我也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万一答应人家了却做不到多难堪,可是——”陈珈瑶稍微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今天跟那些孩子相处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和心情也好多了。” 闾丘瀚可不知道在福利院里见着跛了一条腿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好心情,他也不会直接说让陈珈瑶不要有这种随便简单的想法,自己脑子里飞快的琢磨着,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的让陈珈瑶以后连想起这家福利院都不要想起来,或者就是直接找宋山愚让他把这件事情办妥了。说不定,有了孩子,陈珈瑶干脆就直接留在家里带孩子连大门都不会出了。 正说话的时候,池西回来了,陈珈瑶笑着就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池西走到近前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起池西最近的参演的电影上。陈珈瑶等池西坐下以后才说:“正在跟闾丘说你最近加入的那个剧组,说你要转型什么的,从偶像派到实力派的转型。” 池西只是笑笑,没说话,闾丘瀚却温和的接腔:“池西这么年轻,还能再做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偶像小生都没问题。” “你跟人家艺人说偶像派是骂人的话,应该说池西是有资格做实力派的偶像派才对。” 陈珈瑶和闾丘瀚两人一唱一和的,让池西也觉得轻松不少。陈珈瑶背地里朝着闾丘瀚使了一个眼色,闾丘瀚立刻就明白了,视线稍微一转移到了池西脸上,视线也不似平时那般咄咄逼人,甚至还有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意思:“刚才阿瑶跟我说了你们福利院的情况,以前以公司的名义也在市内做了不少慈善,但是也不知道究竟落实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们想用私人的名义捐款,直接将钱给你们福利院,随便你们自己安排,省去了像是妇联这些机构经手。你看怎么样?” 池西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到了钱的问题,保持冷静和从容的说:“这些问题我也不清楚,资金的问题全是院长负责的,麻烦您还是跟她说吧。” 闾丘瀚的身子微微朝后仰着,似乎很轻松:“我知道,只不过这种事情先和你说的话比较简单一些。毕竟要不是你在那家福利院,阿瑶也不会知道那里。况且,这也不是为了谈这些而已,更主要的是朋友之间在一起吃顿饭。你说是不是阿瑶。” 陈珈瑶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才说:“没错,只是遇到一起就吃顿饭。我在H市待了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有这家福利院,以前捐款全都是单位组织的,钱交出去就完事了,谁知道捐款会给谁用。” 陈珈瑶本来是想问问池西关于福利院的那些孩子都是被人遗弃还是怎么样的,但是,池西也是福利院长大的,陈珈瑶若是这么问了,难免也要影射到池西的身上。所以,她就直接问:“池西,你们福利院的那些孩子里面,会不会有那种父母过来找回来的?”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么问,立刻就看向她。而池西直接就回答:“很少很少。” “是吗。”陈珈瑶撇了一下嘴也就不问了。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闾丘瀚的脸上,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闾丘瀚的身子此刻微微的向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相互交叉交叠托着下巴,那表情明显在琢磨什么事情。 闾丘瀚一直在注视着陈珈瑶,发现她看向自己,于是那种姿态与表情立刻就消失了,还朝她稍微笑笑。陈珈瑶当着他的面就稍微蹙了下眉,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了池西,和他说娱乐公司里的各种小道消息以及八卦。 池西看着闾丘瀚和陈珈瑶恩爱和睦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就要想起李桑来。若是从别的地方流出来的八卦消息,池西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大家都是公司内部的人,先别说他自己在公司里待了多少年不清楚底细,但是小敏姐的话他还是绝对相信的,基本上就是那种说哪位女星和谁睡睡过了,出错的地方顶多也是睡过几次而已。而且,李桑开始如日中天的这两天,池西他自己也是看见的,连他这个旁观的人都觉得李桑和自己老板之间绝对不简单。 ——还是说,陈姐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估计面子或者是维持婚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池西心里天马行空的想啊想,然后就想出一个词来——打落牙齿和血吞,或者是家丑不可外扬也挺形象的 池西顿时就有些愧疚,觉得把陈姐想到太惨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等着这顿饭吃完以后,池西看着陈珈瑶与闾丘瀚驱车离开,他忍不住又给雷敏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关于闾丘瀚以及李桑之间的那些事情大概有多少的真实性。 闾丘瀚不去公司,陈珈瑶自然就跟着他回家。此刻两个人面对着在一起,反而比刚才有池西那个外人的时候更加沉默。陈珈瑶被闾丘瀚刚才的那一个眼神弄的也感觉出什么了。陈珈瑶半条胳膊支愣在车窗外,歪着头盯着外面。 闾丘瀚沉默着开了一会儿车,才试图打开话题:“上午,我去找了李桑。” 陈珈瑶的身子猛地一僵,脖子也伸直了一些,随即身体又恢复到原本松松垮垮的样子,有些不以为意的答应了一声:“哦,然后呢?” 闾丘瀚的头也稍微往车窗的方向偏去,脸稍微侧着,眼珠子一转就能看到陈珈瑶。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学着陈珈瑶那种语气说:“我给了她一笔钱,然后让她去别的公司。” “她愿意?”陈珈瑶还想问了问闾丘瀚给了她多少钱的,看看李桑那女人在自己老公眼中的价值,不过,她为了不让自己生气,还是觉得先算了。 “话都挑明白说了,她要是聪明,肯定不会留下的。” 陈珈瑶却觉得,一般聪明的女人大多还是很有胆量的。尤其是李桑这种还是目的明确颇有手段的人。陈珈瑶也没觉得这事情有多值得欢喜。她此刻就跟如鲠在喉似的,憋屈的难受。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搭在了她放在腿上的手上,使劲的捏了两下。 陈珈瑶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握着攥着。等了一会后,闾丘瀚说:“我们从郊区搬出来吧,搬到你的公寓或者是新房那边都可以,住在郊区太不方便了。” “好,就搬到新房那边去吧,那个公寓太小了。”陈珈瑶很干脆的就答应了,闾丘瀚心中想着的是,她是不是因为不能和自己住在一块所以才回答的这么随意的时候,就听到陈珈瑶接着说:“住两个人还勉勉强强,要是再多一口人都不行了。闾丘,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吧,我妈那边我来说。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她总不能再让人离婚去。” 若不是在开车,闾丘瀚恨不得把眼睛都缝在陈珈瑶的身上:“这个收养孩子的问题我也想过。而且,我也让宋山愚帮我留意了,他有收养的渠道。你现在只是见着了那些孩子心里喜欢就一时有了念头。我们再等等,考虑清楚了,把我们的问题先解决完了好不好。” “我等不了了,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我那些同学同事,孩子都能跑能跳甚至是上小学了。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等我到四十多,等到人家的孩子都谈恋爱了我才有自己的孩子?”陈珈瑶的语气稍微激动,但是还在忍着没发脾气,只是声音高了许多。 “张瑜桦不是连结婚都没有么?”闾丘瀚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反面教材了,于是只能把张瑜桦给弄了出来。 “她是她,我是我,能一样么,她不想结婚不想要家庭但是我想要啊,我想要一个完整的,不是就这样只有你跟我两人的过日子。” 闾丘瀚心说只有两个人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了孩子的话,两人——尤其是陈珈瑶这个当妈的,肯定就是一门心思全扑在孩子上了,哪里还有二人空间。 “我没有说不要孩子,只是我们现在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起码要先等着让咱妈接受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两人能真正的住在一起别这么分开,那时候再要孩子。而且这样还能有足够的时间让宋山愚准备出合适的名额,你想要小女孩还是想要小男孩,要多大的……” “我只是要一个孩子。”陈珈瑶打断闾丘瀚的话,极度厌烦闾丘瀚这种挑挑拣拣的话。 闾丘瀚的牙齿咬住上唇,含着舌尖舔了一下:“阿瑶,你该不是想养一个跛脚的女儿?” 陈珈瑶咬着嘴唇顿时就噤声了,等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来一句:“我要是那个本事的话,就是生出个智障孩子我都愿意。” 这一句对闾丘瀚的打击一直是有增无减,闾丘瀚心里也难受,虽然还是坚持收养孩子的事情不能这么突然随便,但是已经不再说什么了。他使劲的攥着陈珈瑶的手,陈珈瑶觉得有些疼也不说,只是支着下巴扭过头看外面。 ------------ 第五十五章 老婆和孩子妈不是一个概念 陈珈瑶没有多问李桑的事情并不代表着她就相信这事情真的就解决掉了。两人为了孩子的矛盾都已经升级了,没必要现在在雪上加霜。两人在车中谈的话,陈珈瑶当时心里是火气中带着难过,但是等回家以后,陈珈瑶又仔细想了想,觉得闾丘瀚在某一方面说的是没错的,那就是自己本来就是一时冲动的去了福利院,结果一被孩子抱大腿,脑子里立刻就涌上了血,恨不得那就是她的孩子。 但是,她那时候的最主要的心思是想要一个孩子,却根本都没有考虑那么多。当时还觉得闾丘瀚将孩子残疾的事情当作条件说出来实在很过分,可是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虽然并不是很严重的缺陷,但是对于做父母的来说,肯定也要承受不少的压力和担子。 而且,像是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中,有一两句是在后来一想就觉得有些困难的,其中一句就是“我跟我妈说”——她当时肯定是脑子发热热到没法用脑子了。 陈珈瑶脑子中乱糟糟的,而闾丘瀚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在车中的那种沉默的气氛随着他们二人回来后他也灰度到原本的调调。陈珈瑶很主动的开始做家务,楼上楼下的收拾。闾丘瀚以为她今晚会留下来,没想到陈珈瑶给他做了晚饭后竟然要回家。闾丘瀚可不会认为她只是回家跟她妈商量自己官方化以及民间化同步的事情。不过,现在陈珈瑶无论做什么,闾丘瀚都很有少有说不的时候,即便真是拒绝了她的什么要求,无非就是在别的事情上更加的顺着她而已。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连留都没有留自己,也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不过,原本听说的一句类似于玩笑话或者是真理的句子晃进了她的脑子中,那就是男人出轨,女人也不能推卸责任。这个时候,自己更应该体现妻子的贤良淑德才对,温柔体贴是必须的,那最基本的还是不能让自己的老公独守空房,以免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陈珈瑶这样一想,原本都准备脱下围裙的手直接就收回了,她将菜端到餐桌上,喊了一声:“闾丘,吃饭。” 喊完以后,陈珈瑶接着又进了厨房,等过了一会儿出来以后,看到闾丘瀚还是坐在沙发上,手上举着报纸,把他的脸遮掉了一半。陈珈瑶站在餐桌旁边又喊了一声,看到他还是没有一丝反映。陈珈瑶顿时就火了,连吃个饭都这么大爷。陈珈瑶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边就朝闾丘瀚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闾丘瀚你还吃不吃了,连吃个饭都三催四请的,一个报纸能有什么好看——的——” 陈珈瑶弯腰伸手拨开挡在闾丘瀚面前的报纸 “吃饭。”陈珈瑶有些气喘吁吁的说,“我今天不回家。” 闾丘瀚抬起手,抓住陈珈瑶扯住自己头发的手,将它拉到自己的怀中,用胳膊将那只手压在自己的怀中。闾丘瀚仰着头盯着陈珈瑶,慢悠悠的说:“关于孩子的问题,你现在真的想有那个打算的话,我们就去抽空去找宋山愚吧。” “恩,那个,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想到一茬就是一茬,根本就没考虑清楚。”陈珈瑶躺在闾丘瀚的怀中小声的说。 “我知道,我们真的该要个孩子。”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打算的,还是只是因为李桑的事情而不敢反驳自己罢了。陈珈瑶从闾丘瀚的怀中爬起来:“吃饭。” 闾丘瀚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上班,把福利院的事情交代给小宋办下去,然后又找人去整理新房。安排好一切后,闾丘瀚往家里打电话,他出门的时候,陈珈瑶还蒙着头抱着被子不愿意动弹,不知道现在起来了没有。 其实闾丘瀚起床后陈珈瑶也是醒着的,但是看到闾丘瀚这么精神她就不服气,于是就侧着身子躺着,闭着眼睛装死。闾丘瀚一把就掐在她的腰上,陈珈瑶顿时就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抓着枕头在他的身上打了几下后又躺下接着装死。闾丘瀚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在从被子中露出的头顶上落下一吻,然后就伸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让陈珈瑶靠在自己的怀中。闾丘瀚把蒙在陈珈瑶脸上的被子推到她的肩膀上,一边轻轻的摇晃着她一边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了,我带你去公司,或者你要是逛街都可以,别在家里待着。不然中午一起吃饭不是你开车去就是我开车回来,太麻烦了,起来吧。” 闾丘瀚笑出声来,隔着薄被拥住坐起来的陈珈瑶,把头埋在她脖间的卷发上:“想留在家里陪你。” 陈珈瑶并没有推开他,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身为总裁夫人,我准了,你今天可以翘班不用去公司。” 闾丘瀚想着陈珈瑶说的那话,脸上又忍不住浮出了笑容。电话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听,当闾丘瀚打算如果她还不接的话,自己就打她的手机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闾丘瀚听到陈珈瑶充满鼻音的一声“喂”。闾丘瀚笑了笑:“还没有起床,都快十点了,等一会儿你早饭和午饭就可以在一块吃了。” “你还好意思说。”陈珈瑶嘟囔了一声,“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宋山愚那里一趟。” 陈珈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去,我下午有事。” 陈珈瑶也不知道闾丘瀚在听到自己的拒绝后会有什么表情,不过听他的声音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的:“恩,那好,自己开车的话小心点。” “好。”陈珈瑶应了一声,两人也就结束了通话。 陈珈瑶所谓的“下午有事”无非就是躺在床上一时兴起决定去找张榆桦说说话,诉诉苦之类的。如果闾丘瀚能说出另一个理由来的话,那陈珈瑶说不定就很干脆的放了张榆桦的鸽子。没想到两人从昨天开始都要在孩子这个问题上纠结,陈珈瑶觉得自己还是要考虑清楚一些再决定,而且,她也不想去找宋山愚,总觉得这人在闾丘瀚的口中形容的就像是人贩子一样,你说想要什么样的孩子是男是女要婴儿还是幼儿要混血的还是哪个民族的,他都能给你弄到,健康可爱,包君满意。 陈珈瑶不愿意去并不意味着闾丘瀚也就放弃了。既然是单独和宋山愚见面的话,就不用正儿八经的在医院中咨询了。宋山愚似乎还在为那天闾丘瀚两口子坏了他的事情以及闾丘瀚过河拆桥把他关在门外而耿耿于怀,听到闾丘瀚约他出来吃饭,第一句话先问“你现在和陈珈瑶怎么样了”。 “不用你操心,我们来说说或你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事情。”闾丘瀚冷静的说。 “你和陈珈瑶已经商量好了?” “大目标一致,虽然中间还有一些小问题没有调和好,但是我想并不会影响结果。” 闾丘瀚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既可以朝着好的方面想,也可以朝着相反的方向想。宋山愚自己分析了一下闾丘瀚的话,脸上带着闾丘瀚看不见的笑容答应了下来。 从一定程度上说,闾丘瀚和陈珈瑶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默契的,就是全都去找各自的朋友,而那两人又是能凑在一起正儿八经分析这两口子的。 闾丘瀚其实并没有打算同宋山愚说太多,只不过,还是把事情的起因,也就是福利院的事情同他说了。宋山愚在听到那个叫勤勤的跛脚小女孩后,甚至比闾丘瀚还要冷酷,理智的表现出一种“货比三家”的分析态度。 “如果是意外事故那就先不说了,但是如果是遗传的,那就该检查检查有没有别的遗传性疾病了,而且,有许多病尤其是遗传上的,在前期是隐性的,查不出来是常有的事情,你们要真是想收养的话,就先做好准备。” “她的态度明显就是从福利院中收养,自己既有了孩子也能做善事。只不过,我总觉得从福利院的途径收养孩子没有你给找到的孩子保险。万一孩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怎么办,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该怎么相处……” “两三岁其实也并不大,总比照顾婴儿轻松,而且还能和养父养母培养出深厚的感情。你和陈珈瑶的女儿要是没出事的话,现在都能穿着公主裙梳着小辫子叫我宋叔叔了。” 宋山愚的话让闾丘瀚有些吃惊,他看着宋山愚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你老婆在医院李做的B超,我肯定知道她肚子里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当时又没问,还整天对你老婆说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我还真以为你不在乎是儿子还是女儿。” “我是不在乎是要儿子还是女儿,但是竟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应该告诉我才对,陈珈瑶那时候甚至还为了到底该买小男孩的衣服还是小女孩的衣服琢磨了几个月。” 宋山愚没说什么,毕竟再往下说下去,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闾丘瀚:“所以,你找我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帮你找孩子?” 这话虽然直白,但是闾丘瀚还是点点头。宋山愚怀疑的问:“你和陈珈瑶究竟有没有商量好,养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万一你们不想养了或者为了孩子有什么争执矛盾了,不能再把孩子报还给我啊。” “她应该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就没问题,如果她没问题的话,那我也就没意见。” “要真像是你说的这样,那你干脆就答应陈珈瑶算了,收养那个跛脚的孩子,既有爱心,还跟你女儿差不多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用得着找你么?”闾丘瀚反问。 ------------ 第五十六章 好姐妹这种生物很珍惜啊 如果说闾丘瀚找宋山愚是想说一下关于孩子的问题,那陈珈瑶找张榆桦想说一说的就是有关于闾丘瀚还有李桑的了。 每次有了什么事情,陈珈瑶想跟人说一说的时候,大多都会找张榆桦,但是在开始听张榆桦絮叨的时候,陈珈瑶大多又会表现出后悔的态度。就像此刻,她在听着张榆桦说自己的做的不着调的时候,又开始觉得这种事情其实还不如不跟她说。 张榆桦每次都表现出一种客观分析理智思考侃侃而谈的态度,而每次等到陈珈瑶在不耐烦或者不满意的时候,才将自己的立场转移到主观的感情层面上,坚定的与陈珈瑶站在同一阵线。 张榆桦觉得陈珈瑶做的不对不是在李桑的问题上,因为认真说来,陈珈瑶在这上面并没有进行很主动的出击,反倒是闾丘瀚做得让人很满意。张榆桦竟然也觉得陈珈瑶一时之间兴起的收养孩子的念头并不理智。因为她和闾丘瀚两人之间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收养了一个孩子,简直就像是黑户似的,连奶奶还有舅舅舅妈都不能相认。 “你现在就是养一个孩子你都没有时间养,整天在你妈面前充单身这怎么行。人家家里的女儿,有了孩子,自己老妈还能帮忙照顾着,你倒好。你还是先把你妈那边给解决了,让人家闾丘瀚被组织给承认以后再说吧。”张榆桦说着说着,话题就已经偏离到了孩子这个问题上。 “明明就是你没听完我的话就开始叨唠你还说我,本来我就想打算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跟我妈提这事的。” “我还真不想掺和这事情,总觉得自己要做什么对不起阿姨的事情一样。”张榆桦闷声说着。 “张榆桦——”陈珈瑶白了她一眼,张榆桦这才端正态度说:“你就实话实说吧,闾丘瀚人也不错,你妈想你嫁出去都想疯了,高小黎别看她平时不说话,该表态的时候估计也不含糊。其实你应该担心的人是你老弟,态度坚决,年轻强壮,无论在心理上还有生理上,都是最有战斗力的一个。” 陈珈瑶一边撇嘴可是一边还要点头,高小黎毕竟是在一个公司上班的,毕竟心中也有数,女人在这方面的感觉一向很准,而另一个人对这一个人该有的感觉也能让她猜到对方知道了多少。陈嘉檐倒是出乎意外的强悍,单单看当初他结婚闾丘瀚出现时候他那副誓死捍卫主权的的德行就知道了。 “说实话,你要是真有一个孩子的话,倒是还能装装可怜,孤儿寡母的你妈肯定也就让你跟了闾丘瀚了。” 陈珈瑶看了张榆桦一眼:“张榆桦,你这么大大咧咧的跟我说孩子你也不怕我难受么?” “你要是真难受的不行的话我肯定就不说了。”张榆桦冷冷静静的说。 “那我真谢谢你了。” “好姐妹,别客气。” “张榆桦——”陈珈瑶再翻白眼。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说的都是大实话。” “那李桑呢,这样就完事了?连狭路相逢都还没有我就这么胜了?” “只要你家的闾丘瀚坚定立场,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小三其实也都不是好打发的,你应不应该担心李桑会不会使什么阴招对付你。闾丘瀚他应该是不敢动的——不过她应该不知道正房是你,看你这个正房当的,人家都是正房在明处小三在暗处,你倒好,正好相处,小三在明处,正房却藏在暗处。” “我发现每次跟你说这些我都要后悔,每次后悔完了还是不长教训,还要接着给你扯,扯的时候再后悔。”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作为损友的价值就彻底的得到体现了。李桑都被闾丘瀚弄到别的公司了,那她参演的那部电影怎么办,还参不参加,那我还用不用的找监视着她了?” “原来这就是你给自己的职业定位,你随便,反正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该帮人家弄过剧本,正好是你重拾旧业的时候,还能跟着传说中的名人学习,你就不用谢谢我了。” “无聊。”张榆桦兴趣缺缺的样子,这跟她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陈珈瑶知道并不是这件工作无聊,而是她的情绪问题。陈珈瑶忍不住就想到了一个人,当着张榆桦的面就问了出来:“无聊?怎么了,你和宋山愚怎么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呢。”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觉得这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心情说这些。” “既然你都这幅样子了,那你怎么会愿意和他缠在一起的。”陈珈瑶不解,实在是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能凑在一起,尤其是那天她还在张榆桦家里吃上了宋山愚做的饭,“真没想到宋山愚还会走饭,就这一点比闾丘瀚好一点。” “这之间有可比性么,你们家闾丘瀚脾气也不错呢。” 陈珈瑶没想到在张榆桦的眼中,闾丘瀚还能算是个脾气好的人:“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宋山愚脾气不好?” “我可没有觉得一个经常笑里藏刀的人会有什么好脾气。”张榆桦很干脆的就说到了宋山愚的本质,陈珈瑶这才将自己一直想问明白的问题顺着她的话说了出来:“喂,张榆桦,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跟狐狸似的,你有自信有那个本事能拿捏住他么?” “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拔河比赛,一定要有一方占上风,跟着感觉走就是了。况且,我还希望能找一个能拿捏得住我的有本事的男人呢。”张榆桦不以为意的说,陈珈瑶在心中说着,难怪你现在连你们两人怎么勾搭在一块的都不想跟我说,原来就是因为你是跟着感觉走的。 “你跟阿姨实话实说,阿姨要是想抽你我一定上前替你挡着。本来这事情刚开始的时候瞒着就不合适,拖的越久她肯定越生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放马后炮是不是,有本事当时你就拖着我去跟我老娘坦白从宽。” “那我不说了,反正有事你叫我一声就行了。”张榆桦趴在她的那个深棕色的颜色有如动物的皮毛般的沙发上,对于整场谈话的态度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有气无力。陈珈瑶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总是来跟她说她终于觉得太烦了,还是因为她和宋山愚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的状态就是不太好。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张榆桦是那种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你你即便不愿意听她也一定会逼着你听的那种人,当然,如果她不愿意说的话,还还是别问的好,否则真的会讨人嫌的。 陈珈瑶歪着头看着她,很无奈的说:“你说,咱们两个人怎么总是情路不顺呢?” “所以,还是单身好。”张榆桦这样回答她,同时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了自己的情绪不好就是因为这些事情。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张榆桦这幅德行让陈珈瑶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些年,自己没少因为自己和闾丘瀚的事情过来跟她诉苦,可是,自己却很少听过她谈过自己的感情。虽然平时总说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可陈珈瑶宁愿看着她平时没心没肺神神叨叨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情都能跟我说,你什么时候说都行。”陈珈瑶这么说。 张榆桦抬眼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陈珈瑶看着这样的她,忽然就冲了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压在了她的身上,像是以前还在大学的时候,两人在宿舍的床上打闹:“你有事别憋的不说,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无论你干了什么,别说是玩的太疯了或者是做了什么糊涂的事情了,就是杀人放火我的帮着你。那几年,我身边可就只有你一人陪着,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所以,你要是真有事情,千万别瞒着我。张榆桦,你听到没有,有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了你一定要跟我说。” 陈珈瑶本来是想劝张榆桦把她和宋山愚之间的事情说出来,或者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和她说一说。没想到,说着说着,陈珈瑶自己的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张榆桦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一样,让她有些担心和紧张,以及一些伤感。 张瑜桦抱着她的肩膀,嘴角扯出一个明显与她风格不符的笑容:“死女人你都三十好几奔四的人了你还别跟我说这么豪气冲天的话。我要是真去杀人放火你能怎么帮我,是给我递刀子还是替我扛汽油啊。起来,起来,重死了。” 陈珈瑶压在张瑜桦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脸颊。这些与稳重完全相反的动作平时都是张瑜桦在做,今天陈珈瑶却像是被附身一样开始逗张瑜桦。 “大姐你别闹了行不行,你不是来跟我谈人生说理想讲未来的么,你别摆弄我了,难得老子今天还优雅深沉一回子,给我起来,小心我一脚掀翻你,让你回家跟你的闾丘瀚叫疼去。” 陈珈瑶搂着张瑜桦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咱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一转眼半辈子都过去了,说来说去,你陪我的时间比闾丘瀚甚至比我妈都还要久。咱可是一辈子的姐妹啊。” 张瑜桦开始在陈珈瑶的身子底下乱扭,嘴里还骂着:“陈珈瑶你快要压死我了,你今天发什么疯快给我起来,重死了重死了你肥了多少斤啊。咱们要谈男人就接着谈,我好好的你别折腾我啊你好烦啊。” 张瑜桦越是反抗陈珈瑶就越是不起来,最后连张瑜桦都放弃了,躺在沙发上装死。陈珈瑶像是以前在大学时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手牵着手那样握住她的手。 …………抽…………的…………分…………界………………线………… 阑子登录不了手机书城上回复留言,但是能看到亲们的留言,所以,咱在这里谢谢亲们的支持^_^ ------------ 第五卷 ------------ 第一章 人人都是地下党 陈珈瑶虽然有些担心张榆桦,但是还没有到真为了这种感觉非要弄得水落石出的地步。陈珈瑶经过几天的考量以及同几人分别商量过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最先解决的事情其实是家里人的问题。只有等着先让老妈知道了,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了,所以才有可能在收养孩子以及抵御外敌上成为强有力的后盾。 不过,陈珈瑶在明确目标后,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方法与途径。陈珈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一个人去还是要带着护卫队,而如果带人去的话,又该是带着张榆桦这个算是外人的还是闾丘瀚那个可以称之为内人的。 陈母最近似乎是找着了新的生活乐趣,有时候陈珈瑶在该上班的时间回家时,根本就见不到她的人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去买菜或者跟人家老太太聊天去了,可是经过几次后,陈珈瑶终于将这个疑问当成了问题提了出来。高小黎连忙附和,表示真的有这种情况,她多次发现老太太没有在家待着。 当时一家人正在吃饭,陈珈瑶心里想着该怎么跟老太太坦白的事情,本来只是随便说一说,然后三个孩子就一起问陈母,她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陈母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竟然露出一种羞赧的表情。陈珈瑶歪着头看着陈母,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用一种洋腔怪调的语气说:“妈,你说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以前不是挺嫌弃别的老太太思想层次不高总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么,你现在也觉得那里面有乐趣了么?” 陈嘉楌和高小黎都没有说话,只有陈珈瑶一个人心里藏着事情,下意识的就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别的目标上,所以才开始追问陈母。 陈母一开始沉默,陈珈瑶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边吃饭一边看她一眼,没想到陈母竟然放下了筷子,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严肃:“既然你们也都问起来了,那我也就说了啊,我在老年大学那边认识了一位老先生,听能聊的来的。” 恩,不错,多交交朋友对老年人心态影响好,老年大学那边的老太太老头子估计也有点格调的……陈珈瑶一边扒饭一边想着,然后忽然半口饭就喷回了碗里,剩下的那半口则呛进气管中。 陈珈瑶趴在桌子上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用手拍着桌子。坐在她身边的陈嘉楌还算冷静的帮她拍着背,只不过那手劲偏大了些,都快把陈珈瑶的肺都给拍出来了。 陈珈瑶抬起头,眼中含泪的看了一眼陈嘉楌,发现他的表情也够精彩的。陈嘉楌看到她的眼神,就说了一句:“你是咱们家里的老大,你说话。” 陈珈瑶顿时就想一巴掌扇到他头上——这时候你知道我是家里的老大了。 陈珈瑶用手背擦掉眼角挤出的几点泪花,看着陈母用一种带着鼻音闷声闷气的声音问:“妈,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想到的那个意思?” 陈母看着孩子们的这种反应,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僵硬:“那个,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怎么说,你们要是觉得你们妈给你们丢人的话,这事就当我没说过,有时候我也觉得再找一个会不会对不起你们爸,可是,我这一个人的——” 陈珈瑶连忙打断陈母的话:“妈,阿妈阿妈,我们没这个意思,我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要是想找个伴我和赖檐也理解,只是你都没跟我们提过这事,这么忽然听说了,肯定来不了。我没意见,只要对方你看着合适人不错就行,是不是啊赖檐——” 陈珈瑶看了陈嘉楌一眼,同时伸脚踢了他一下。陈嘉楌还是没有说话,还是一边的高小黎捧场,说的话也还是陈珈瑶刚才那话的意思,只要老太太看的合适那就合适。 而陈嘉楌等了一会儿后才表态,正儿八经的说:“那个,我和大姐要先看看那人怎么样,看看那个他们家里的情况。” 陈珈瑶连忙说:“对对,赖檐这话说的也对,阿妈你放心,咱不是看对方条件多好多有钱,就是看看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人,孩子们别是个不省事的,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性格如何。” 陈母的视线从三个孩子脸上扫了一遍,然后就点点头:“行,那改天让你们见见,其实我们就是经常在一块说说话,这种意思还没怎么谈过,都怕家里的孩子不同意,都快是入土的人了,还弄什么二婚的怕给家里的孩子们丢人,他老伴前些年病死的。” “阿妈,我和赖檐不是那种死板的孩子,你也就别再为我们想这想那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赖檐一定支持你。”陈珈瑶看着陈母有些像是孩子般讨要东西一样怯懦的样子,心中就顿时难受起来,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等过两天咱们就去见见那个叔叔,一起吃个饭。要是对方家里的孩子也能出来都见见面最好。” 陈嘉楌似乎是想说什么,让陈珈瑶使劲替了一脚,直接就让他闭嘴了。 吃完饭后,陈珈瑶让陈母去看电视,自己收拾桌子。洗碗的时候,陈嘉楌进了厨房,站在陈珈瑶身后小声的说:“姐,你这事说的太轻巧了。我们都还没见着人你就点头了,万一那人不适合咱妈呢?” “要是不适合阿妈的话,她自己就知道,两人在一块无非就是看彼此的磨合度。阿妈既然能看上,肯定是人差不多的能相处的不错的。这事你别给我没脑子的坏事啊。那老头子要是还不错的话,就按着阿妈的意思来。”陈珈瑶低头刷碗,根本就没有看陈嘉楌一眼。 陈嘉楌叹了一口气,语气竟然有几分沉重:“那咱们不是要喊别人爹了?咱爸要是在底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陈珈瑶听了这话,伸手就甩了他一脸的刷碗水:“滚,别跟我说这个,我听着难受。回头再提起这事的事情,你别给我摆脸色让咱妈乱想。你给我出去,别烦我,要不然这碗就你来刷。” 陈嘉楌看了一眼水槽,背着手就晃悠出去了。 ------------ 第二章 后爹后岳父 陈珈瑶虽然陈母面前表现的知书达理懂事体贴,在陈嘉楌的面前也很好的起到了家长与孩子之间缓冲的作用,但是,她自己一见着闾丘瀚的时候,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陈珈瑶一回到家直接就拽着闾丘瀚说:“怎么办怎么办,我妈给我还有陈嘉楌找了一个后爸。” 闾丘瀚看到陈珈瑶回家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问她怎么回来了就听到这条消息。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等确定她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才说了一句:“这个,老太太还来了一段夕阳恋么?”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说话的时候用了一种玩笑的语气,立刻骂了一句:“滚你的别乱说那是我妈。” 闾丘瀚果然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态度很端正的说:“是你妈那也是我妈。” 陈珈瑶不说话了,咬着一边的腮帮子坐在闾丘瀚的身边。闾丘瀚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很耐心的问:“怎么了,你难道是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我妈再找一个老伴,只是,就跟陈嘉楌说的一样,我总觉得我妈要是二婚了对不起的人是我爸。” 你爸都死这么多年了,谁会觉得那种对不起……这种话闾丘瀚也只是敢在心中说说而已。陈珈瑶心中想着事情,正好有利于他正大光明自自然然顺顺利利的把人搂在怀中还不带一点挣扎推拒的。 陈珈瑶自己在闾丘瀚的怀中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一脸的愁容让闾丘瀚觉得这事还是她想多了。 “这个,你别听赖檐的,反正既然是咱妈看上的人,那你不能跳出来说不行,不能二婚。” “这我知道——”陈珈瑶大声的说了一句,有些烦了,“可是你想想看,你喊一个陌生的老头子叫爸你能习惯?” 闾丘瀚想了一下,然后有些无所谓的说:“我爸对你来说也算是陌生人,他要是还没死的话,你不照样要喊他一声爹?” 陈珈瑶立刻就白了他一眼,闾丘瀚接着劝她:“你们家三个孩子整天的不在家,老太太一个人留在家里多可怜,找一个老头子正好能陪着。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闾丘瀚一边说,一边又把陈珈瑶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脸贴在她的耳朵边上,“要不要让我去查查咱妈看上的那人?” “不用,等我和赖檐先看过一面再说。”陈珈瑶的理智上肯定认为这没错,但是情感上并不是很释然的就接受了。于是,她只能在理智与情感之间不断的移动,争取它们平衡。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有些急躁甚至是气冲冲的样子,就笑了出来,然后问:“你和赖檐还说什么怕对不起过世的老岳丈是不是?那我要是比你先死了,你会不会找别的男人改嫁?” 陈珈瑶扭头看着他一眼,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就冲着闾丘瀚的脸“呸”了一声,“乌鸦嘴。” “你别不说啊,你同我说实话,如果我要是比你先走一步,你会不会找别的男人?”闾丘瀚抱紧陈珈瑶问。 “那谁让你先走一步的啊,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留我一人你放不放心啊……” “我是不放心啊 ,所以你现在就跟我说你会不会找别人?” “找,当然要找,你这边敢蹬腿我那边就敢带着这么一大笔家产去找一个二三十岁的帅小伙子。” 闾丘瀚笑着说:“你都是一个老太太了,还好意思找人家小青年吗?” “我有钱,想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那我要是先死了,你会不会找人家小姑娘?” “不找,我去下边找我的老太太去。”闾丘瀚大笑着说,让陈珈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跟你说正事的时候还跟我扯这些。我妈那事情我还担心的是,我妈在我没结婚以前肯定是不会跟人家老头子过一起的,没那个规矩。不然到时候街坊邻居一定会说闲话的,说什么闺女还没有出嫁老娘就先改嫁入别人家的门了。这种话我可不能听见,所以,咱们这事情我要怎么跟我妈说,你想过没有?” 何止是想没有想过,简直是经常性的想,连各种方案都从实施到大概能得到的结果都想了一遍了。闾丘瀚止住脸上的笑容问:“你终于决定准备说了?” 陈珈瑶白了他一眼:“我想的是该怎么说?” “不然,等咱妈和人家老头子约会后心情正好不错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现跟她说清楚?” “闾丘瀚你别开我妈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很认真的。反正总不能做出那种故意泄露然后再让人无意知道的表象吧。还是当着她的面老老实实的说吧,万一动起手来,我还能替你挡着。” 陈珈瑶把头枕在闾丘瀚的肩膀上,拉长了语调说:“我害怕。” “没事,万事有我,这事情一定要谈,不能再拖了。” 陈珈瑶没有反驳,原本在餐桌上鼓起的一点勇气全被陈母的这件事情给打压的重新回到了几天前。于是,现在陈母的事情似乎又成了重中之重。陈珈瑶安静的靠在闾丘瀚的怀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万一我妈要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怎么办?”陈珈瑶问。 “应该不会,真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们也该照顾老人家的想法是不是。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陈珈瑶听闾丘瀚说的坚决,于是就搂着他的脖子说:“行,回头你就跪在我妈面前,拿出这种架势来,就好就不用我说一句话,我实在是不敢说。” “那你现在就说一切全权交给我负责,我就不会让你开一句金口。”闾丘瀚用手指托起陈珈瑶的下巴,让她微微仰着头,“还是那句话,万事有我。” 闾丘瀚说的虽然没有诱惑力,但是陈珈瑶还是没那个胆子:“我可不敢,陈嘉楌现在一见着你的脸就发疯,我可不信你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们可以先避开赖檐,从你母亲或者是高小黎那边入手,或者是我未来的老岳父身上。” “闾丘瀚,你还开玩笑。”陈珈瑶扭头一口就咬在闾丘瀚的脸上。 ------------ 第三章 曲线救国曲的太弯了 陈珈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完全可以在摆出成全的态度后再提出自己的问题。不过,最主要的是还是要先见着对方一面,看看那位老头子究竟适不适合自家老妈。 对于这种事情,几个晚辈中最持支持态度并且没有一点反对意思以及忧虑。陈珈瑶就说他:“你这样要是在我妈面前肯定能落好, 有本事你就当着我妈的面说恭喜去。” 闾丘瀚看着又开始别扭的陈珈瑶,就笑着说:“你这话可就难听了。反正你已经说过了,我们这事情一定要给你妈说,不能再瞒着的。等什么时候老太太认了我这个女婿,他们二老的婚礼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给包办了。” “滚!”陈珈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陈母很快就安排好了见面这事,陈珈瑶像是吃了辣椒粉一样激动,让高小黎和陈嘉檐都打扮的异常光鲜。陈家这边是老少齐上阵,对方也是拖家带口的。 老先生今年七十五,白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一身看着稍微老式但是在人家身上就极好看的西装,戴着眼镜,人看着就很正派。陈珈瑶顿时就明白母亲怎么就和他看上眼了,她爸要是能到头发全白的时候,估计也就是这幅样子。 老先生人姓宋,见着陈母后,先笑着打了一句招呼,然后正儿八经的跟陈嘉檐、陈珈瑶还有高小黎正儿八经的握手。宋老先生身后跟着两男一女,女的穿套装,男的穿西装,跟陈家这边的情况相似,两方似乎都挺看重这次见面的。宋老先生和陈家人打过招呼后,又该是两家的孩子问好自我介绍了。 陈嘉檐暗地里撞了一下陈珈瑶,在家的时候陈珈瑶还再三重申,表现一定要自然,一定要落落大方,没想到她现在自己开始发愣了。 别说是陈珈瑶发愣了,就是高小黎都觉得眼前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说。宋家好像是两兄弟,那个女人自然是老大的老婆,而宋家的老幺竟然是经常看见的宋助理。 宋老爷子还笑着说:“这是我们家的老大宋峰和他爱人方雅,这是老二宋野,还没有结婚,不过年纪也不小了——” 那老爷子您肯定不知道您儿子在公司里多招人暗恋。陈珈瑶自己在心中说着,也没打算在这里认识熟人,倒是高小黎说了一句:“这不是宋助理么。” “你们认识啊。”两个老人异口同声。 “同事。”高小黎一边说还一边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像是现在才发现小宋似的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没错,大家都是同事。” “原来孩子们都是同事啊,这么巧。”宋老先生说的真心实意,陈珈瑶却在自己心里胡思乱想,总觉得事情巧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全公司几百上千号人,家里只剩下老爹一人的肯定不止小宋一个,怎么她妈就偏偏跟他爹看上眼了? 小宋跟在闾丘瀚面前露过脸几次,陈嘉楌经过他老婆这么一提醒也就恍然大悟了,不过看在陈母的面子上也就没说什么,没什么笑意的跟人家小宋打招呼。 陈珈瑶看着自己母亲跟别的老头子笑呵呵的站在一块,感情还挺复杂的。于是,她干脆就不看了,直接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小宋身上。 小宋在众人面前也一直当陌生人,没怎么说话,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老父亲认识的老太太是陈珈瑶的母亲,自家老板的丈母娘,他连陈珈瑶的探究的眼神都直接给无视了。 陈珈瑶看着他那副样子,心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清不愿似的。你爸跟我妈凑在一块,你也算是拐弯抹角的跟你老板有亲戚关系了。 两家人吃了一顿饭后,也就和和气气的散了。宋老先生是大学教授,用一句恭维的话说,那就是桃李满天下,谈吐和学识肯定不是一般的老头子能比的。陈家的三个晚辈自然对老爷子没什么可挑剔的,只不过陈嘉楌总觉得这事情也太巧了,感觉什么都脱不出闾丘瀚这个人的干系一样。 陈嘉楌心中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没有在陈母面前说,更没有对陈珈瑶说一句话。而陈珈瑶更干脆,直接就去找现在是小宋的老板但是在不久的未来也许有可能会升级成为姐夫大哥的闾丘瀚算账。 陈珈瑶是把一肚子的话酝酿了好久,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情感上都达到了一种高度。在公司的走廊上见到王秘书一句话都没说,倒是平时冷脸冷面的王秘书见着她这副肩膀上背了两火箭的怒冲冲的样子,伸手就把顺手要关上的总裁办公室的门又给推开了。 陈珈瑶一见着闾丘瀚就开始霹雳巴拉巴拉霹雳的说啊说。闾丘瀚静静的听着,等陈珈瑶住嘴换气的时候才说出一句将刚才陈珈瑶的那些质问全变成废话的话——“我又干什么了?” “我妈看上的那个老头子是小宋他爸,你现在跟人家小宋在一块的时间都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久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闾丘瀚微微张口,一脸的惊讶:“哟,这二位怎么就还看对眼了?” 陈珈瑶还没说话,闾丘瀚这才发现重点,又添了一句:“你对小宋他爸满不满意,听说是位挺有派头和修养的老先生。” 陈珈瑶用白眼看他,闾丘瀚一脸“你别不相信我”的表情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闾丘瀚——你给我说实话,这事情你究竟有没有掺和,我才不信我妈随便认识的一个老头子竟然是你贴身助理的爹,要是能有这么巧的话,我干脆就带着我们一家几口就买彩票去了。” “小宋是私人助理,贴身助理这有点难听。”闾丘瀚纠正陈珈瑶的话。不过,这只是让陈珈瑶更加发疯而已。闾丘瀚看着她一副随时都准备扑过来的样子,终于说了一句:“我也没干什么,只是就是知道小宋他母亲很多年前过世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偏偏我又见过他父亲几次,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觉得有些像你爸,你妈一个人也挺孤独的。所以,我就安排了一下,让咱妈和小宋他爸在茶馆里认识了。不过,这事情小宋不知道,我也没想到这事情真的就能成了……” 顿时,陈珈瑶想掐死闾丘瀚的心都有了,她睁大了一双眼睛,伸出食指指着闾丘瀚的脸,那根手指头还一上一下的摇晃着:“你,你,你……” 陈珈瑶“你”下去了,气的两眼发黑身子一沉就坐在了沙发上。闾丘瀚没想到她会气成这个样子,于是就扔掉了脸上冷静的表情开始认真反省以及耐心的抚慰:“别气了别气了,这也不算什么,我其实只是希望老太太能多教几个朋友,别总把注意力放在你们几个身上,尤其是你的事情上,之前蒋南成那事你妈也没少掺和……” 陈珈瑶喘了两口气,听出闾丘瀚这话里面的意思似乎还有对老太太的不满。陈珈瑶没想到闾丘瀚心中竟然还想着蒋南成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这事而用这种“曲线”的方法。陈珈瑶顿时又叫了起来:“啊?你为了不让我妈给我找对象你就给我妈找对象是不是?” “别这么说,这是老太太自己看上眼的。”闾丘瀚拍拍陈珈瑶的手背说。 陈珈瑶的脑门子热腾腾的,她现在再一想想之前和宋家的人吃饭时候的情况,小宋那表情似乎也就能明白了——人家分明也是一副被设计着了道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你琢磨这事的时候,你都不怕我爸半夜来找你么?” “我就是看着小宋他爸有点像是你爸所以想着让你妈认识的。”闾丘瀚故意曲解陈珈瑶的话。 “你行,你行,你给我妈找对象是吧,给我爸找不舒坦是吧,还防着我妈再给我介绍对象是吧——”陈珈瑶抓住闾丘瀚的手,“现在就去找我妈,给她说清楚,小宋他爸的事情,他们两老人家要是愿意就还是愿意,要是不愿意,也是你干下的好事。” 闾丘瀚反手抓住陈珈瑶的手,一把就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可能是他本来就觉得这事情其实做的并没错,听陈珈瑶这么哼哼了半天也烦了,脸上露出一种其实在陈珈瑶看起来应该觉得担心的表情——正经,严肃,似乎还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紧的蹙在一块儿。 “让我跟老太太说实话,没问题,不过,那你要不要跟你妈说实话?”闾丘瀚问。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气焰顿时就矮下去半截,可还是死鸭子嘴硬,头一甩说道:“说,谁说不说了,反正我早就打算快点说出来的。” 闾丘瀚明白陈珈瑶现在说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只是趁着这一会的气势而已,于是立刻就拉着她的手往外面拽:“行,我们现在就回去,回去见你妈,我说你也说,什么事情今天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 第四章 丈母娘 两人之间,也许把相处比成拔河并不准确,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上还是有一些相似处的。就像是,两人中一人主动一些占了一些上风,那势必另一个人会踩的低一些,一个人“硬邦邦”的时候,那另一个人最好软趴趴一些。 这些日子,闾丘瀚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依着陈珈瑶,连她一时兴起想什么就是什么的也没反对过,连对她大声点说话都没有。即便是真的有些急了或者无奈了,也只不过是声音稍微大一声喊一声的陈珈瑶的名字,似乎是给她提个醒——这事不行,我已经急了,不准再说了…… 陈珈瑶也不是故意要考验闾丘瀚的耐心或者是想惹恼他,只不过,两口子若真是有一方脾气好什么事情都顺着你的意思,有人肯定是不自觉的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更何况,陈珈瑶其实还是挺怕闾丘瀚生气的。她和陈嘉檐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爹妈吵架,小时候连他们声音大一些的争执都能吓着陈珈瑶。 所以,现在看着闾丘瀚那种脸上似乎没什么,但是明显已经到某种临界点的情绪,陈珈瑶心中的第一感觉竟然也不是跟着生气,而是害怕。 闾丘瀚抓住陈珈瑶的手往外走,陈珈瑶则下意识的想避开他的手,她忍不住想往后退。可是闾丘瀚却把她的这种躲闪当成了她对要见到她母亲的逃避,于是,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拽出了办公室。 王秘书和小宋都在外面,一见着这幅架势,谁都没有说话,两人各自往旁边退了一步,后背都快要贴在了玻璃墙上了。闾丘瀚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拽着陈珈瑶的手就往电梯的方向走,等快要到的时候,忽然转头朝着小宋的方向说了句:“小宋,你也过来。” 陈珈瑶立刻就说:“不行,不行,你想干什么,你叫他干什么。小宋,你别站住,站住别动。” 原本听了闾丘瀚的话走了几步的小宋在听到陈珈瑶的制止后,果然停下了脚步,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闾丘瀚,等待他的表示。 闾丘瀚停住脚步,先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又飞快的扫过小宋,然后就伸出空出的那只手朝小宋挥了一下,示意他别动,然后那只手顺势就搂住了陈珈瑶的肩膀,揽着她继续走。 陈珈瑶被闾丘瀚拖进电梯中,虽然陈珈瑶总有种电梯门真的会把人夹成两段的感觉冲动,但是此刻她伸出手挡住了电梯,不让它关上。闾丘瀚稍微一抬眼就看到王秘书和小宋都还站在原处往这边看着,他伸手就抱住陈珈瑶的腰把人拽进了电梯中。陈珈瑶眼睁睁的就看到电梯的门关上了。 “闾丘瀚,你给我等一会,我妈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别吓她。”陈珈瑶转过头去,一边盯着闾丘瀚的脸一边用掌心推着他的肩膀,不过,闾丘瀚纹丝不动。 等电梯门在一楼大厅以及众目睽睽下“叮”的一声打开以后,众人只看到一向和女人保持正常距离的老板的臂弯中领着一个女人出现了——其实事实上闾丘瀚手把手的将陈珈瑶的胳膊放进自己的臂弯中,然后用自己的胳膊紧紧夹住将人拽了出来。 陈珈瑶被闾丘瀚带出公司大楼,直接就给塞进了车里,然后。不等陈珈瑶从车里钻出来,他自己已经飞快的坐在了驾驶座上,同时斜着身子用安全带把人捆在了座椅上。 闾丘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沉声说着:“陈珈瑶你给我老实坐着,一会能说话你就说,不敢说话就听我说。” 要不是车子已经上了路,陈珈瑶走就伸手去抓闾丘瀚的脸了。在闾丘瀚看来,她其实也就是垂死挣扎而已,估计是磨蹭磨蹭反抗反抗会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闾丘瀚开车还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就像是回他自己的家一样。等车子停下来以后,陈珈瑶扯开安全带就要跑,三十多岁的人了,动作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穿着高跟鞋的“蹬蹬蹬”的跑了十几步,人就被闾丘瀚从背后拦腰抱住了。 闾丘瀚两条胳膊和肩膀稍微一用力,身子一转,带着怀中的陈珈瑶也转了一圈。他就这样像是抱着商店橱窗中的人体模特一样抱着陈珈瑶就进了楼道。 陈珈瑶也不好意思大声嚷嚷,伸手就在闾丘瀚脸上使劲的挠,途中两人还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闾丘瀚把陈珈瑶放在家门口的时候,一只手抓住陈珈瑶的胳膊,一只手张开把额头上的头发往后一梳,然后又整理了一下领带以及西装。等自己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转头又看了一眼陈珈瑶,伸手拨了两下她的卷发,然后就开始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笑着来开门的陈母一看着眼前的闾丘瀚,就跟变脸似的,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脸。等看着站在闾丘瀚身后的陈珈瑶后,那表情就更精彩了。 陈母过了好一会都没说话,直到三人听到了陈嘉楌的声音:“妈,是谁来了?” 陈嘉楌一边说一边咬着一只苹果就出来了,等看到来人是闾丘瀚的时候,两眼睛睁的就跟葡萄似的,虽然吃惊,幸好还没到嘴巴一张苹果掉在地上的事情发生。只不过,等陈嘉楌反应过来了,攥着苹果就朝着闾丘瀚的脸砸了过来,那架势,就跟陈嘉楌手中不是一个苹果,而是一枚手榴弹一样。 闾丘瀚也没躲,那苹果直接就再在了他左眼上方的位置。闾丘瀚被砸的忍不住就昂起头往后仰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陈珈瑶似乎还听到苹果砸在皮肉以及骨头上的声音,连忙就捧着闾丘瀚的头看看给砸坏了没有。 陈母和陈嘉楌见着这样,立刻就叫了出来——“陈珈瑶你给我进来”/“姐你干什么呢”。 陈母不仅开口,而且还身体力行的上前两步去扯陈珈瑶的胳膊。陈珈瑶本来在听到她妈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听话进屋去了,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几乎移动不了半步。 闾丘瀚抓住陈珈瑶的胳膊,眼睛看看向陈母:“妈,我和阿瑶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谁是你妈,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咱小老百姓的高攀不上。”陈母当即就骂了一句,然后接着拉着陈珈瑶我那个屋子里拽。 高小黎原本是在房间里上网,结果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也就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了,没想到却看到自己的老板站在门口。高小黎站在最后面,打量了好久陈珈瑶和闾丘瀚握在一起的手,似乎就明白了什么。不过,她就像是避开火线一样避开那些危险,躲在厨房中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陈珈瑶看着这副情景,自己转头朝闾丘瀚使眼色,示意他先松手。可是,闾丘瀚却根本就没有看她,却是在和陈母对视。而陈珈瑶也发现,对面的实心木门被打开了,邻居透过金属防盗门往这边看。 陈珈瑶连忙对陈母说:“妈,妈,咱们能不能进去再说,人家都在看着呢……” 说着,陈珈瑶不等陈母表态,用手扯了一下闾丘瀚,然后就拉着他进门。没想到陈嘉楌抱着膀子就是不愿意让路。陈珈瑶看了陈嘉楌一眼,忽然就有点了火气,伸手就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倒了一边,然后根本就没有用力就把闾丘瀚给拽了进来。 闾丘瀚大约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有进过这个家了。可是一切还是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样,几乎没做任何改变。除了他怀疑有些老爷子中的花草可能会死掉然后老太太又添了不少东西以外,闾丘瀚觉得就是阳台上挂着的鸟都是当年的那一只。 高小黎看到闾丘瀚进来以后,下意识的就像想着自己要不要给客人到一杯茶送过去。不过,看着自家婆婆还有老公的态度,别说是给一口茶喝了,估计是想把人从窗外口扔下去倒是真的。所以,高小黎还是选择认真关注,分清局势。 陈珈瑶看着陈母还有陈嘉楌的表情,人更加紧张,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尤其是现在无论是多么的想生闾丘瀚的气,她也一定要忍住,团结起来。 陈珈瑶心里这么想通了以后,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挠了一下闾丘瀚的掌心,接着就转脸面对着陈母还有陈嘉楌:“妈,今天我就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了一下。就是,就是,我和闾丘又在一块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闾丘瀚对陈珈瑶的话进行了补充已经肯定。陈母一听这话,立刻就踉跄着退了两步,幸亏有陈嘉楌扶住了人才没有坐倒在地。 我就是怕这样——陈珈瑶一看陈母受到刺激的样子,连忙就给老太太揉太阳穴掐人中。 陈母两耳“嗡嗡嗡”的响着,等缓回劲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你怎么就跟他断不了了呢?” ------------ 第五章 小舅子出手了= = 泾渭分明——这是闾丘瀚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词儿。陈珈瑶抱着脑子充血还有点晕乎乎的陈母的肩膀坐在沙发上,陈嘉楌像是个门神一样站在两个女人的跟前,怒目而视。 闾丘瀚没怎么说话,即便不先等着丈母娘开口,也要等她能听进去话后再说。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发现她低着头正看着陈母,其实多半是不敢看自己。 闾丘瀚连坐都没有坐下,就是站在沙发前的茶几旁边,两只手垂在身边,视线只是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上流转,而陈嘉楌却很少看过去。 陈母嘴里忍不住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晕的难受还是在叹气。陈母看着闾丘瀚的脸,才没一会儿又给别开了,眼泪说流就流下来了。陈珈瑶一看她这个样子,喊了一声“阿妈”后,也跟着哭了出来。整个客厅中的气氛沉重的吓人,压的原本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的高小黎更加不敢露脸了。 陈珈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就直接说了:“妈,反正就是,我和闾丘连结婚证都领了,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就别说什么了,闾丘对我挺好的,两个人也能过到一块去,妈——” “我说什么了,我说一句话没有,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打结婚证的时候你都没说话那你现在又跟我说干什么,你这事情你还如接着藏着掖着,反正我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没几年活头了,你还跟我说这种破事干什么。” 陈珈瑶听陈母这么说,更加的难受,没说话,只是眼泪流的更快了。闾丘瀚看她这副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后悔——他要是接着任由陈珈瑶这么怕下去,自己就别指望在陈家露脸了。 况且,闾丘瀚也是那种传统男人,家中的事情,小事全是老婆负责,大事全该是丈夫解决——什么是大事,老婆解决不了的,不想解决的都是算是大事。陈珈瑶缩脖子缩了这么久,也该他出面了。 陈母忽然站了起来,陈珈瑶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陈母朝闾丘瀚走了两步,陈珈瑶看着这副架势,生怕她妈扑过去掐住闾丘瀚的脖子跟他拼命。没想到,陈母竟然直接就从闾丘瀚身边走了过去,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连看闾丘瀚都没看一眼。 陈珈瑶跟着走了几步就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陈嘉楌,然后就把视线转到了闾丘瀚身上。闾丘瀚了解她那个眼神,就是在不停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闾丘瀚背着陈嘉楌朝她只做了一个“没事”的表情,结果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恢复正常,一直站在沙发边的陈嘉楌忽然就冲了出来,抓住了闾丘瀚的衣领,闾丘瀚刚转头,陈嘉楌正好提拳就砸在了他的下巴上。 血顿时就从闾丘瀚的嘴巴里流出来,闾丘瀚被揍的头往后一仰,陈嘉楌的的第二拳就紧接着就砸到了他的左脸的颧骨处。 早在闾丘瀚挨一拳的时候,陈珈瑶和高小黎这两个女人全都发出一声惊叫,然后都凑上去抱着自己的老公要分开两人。 如果说第一拳是没有防备,那第二拳明显就是表示不抵抗了。陈嘉楌的第三拳砸在了闾丘瀚的鼻子上,鼻血顿时顺着上唇沟直接就流过了嘴唇。 陈珈瑶一见这样,立刻就吼了出来:“陈嘉楌你干什么,你给我松开他——”一边吼一边抱着闾丘瀚的腰,使劲的把身子往闾丘瀚与陈嘉楌直接挤,把自己挡在了闾丘瀚的面前。 陈嘉楌纵使再气也不会对自家大姐动手,高小黎再一拉一扯,陈嘉楌就被拽到了沙发上坐着喘气去了。 闾丘瀚的鼻血从刷刷的流着,还有从嘴巴里流出来的血,闾丘瀚紧紧的闭着嘴,血直接就流过下巴,落在雪白的衬衫领子上了。陈珈瑶心疼的不得了,闾丘瀚却没说话,直接就用抬手用手掌抹掉了鼻血。结果还是接着流,在上唇沟还留下了一片被蹭过的血迹。 陈珈瑶从没有见过闾丘瀚这副狼狈的样子,心疼他疼不疼是一回事,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是另一种难受。 “大姐,给你。”高小黎拿来了湿毛巾,陈珈瑶拉着闾丘瀚坐在沙发上,闾丘瀚脸上也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只是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扶着他的脸就把他的脑袋给掰的仰起来。陈珈瑶沉默的给闾丘瀚擦脸上的血迹,有一些还流过了脖子,陈珈瑶就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把脖子也给抹干净了。 闾丘瀚鼻血出的挺厉害的,即便仰着头还是没止住,陈珈瑶只好不停的擦。陈嘉楌和高小黎那两口子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陈嘉楌打人,自己也疼的不轻,右手关节都红了。高小黎用冷毛巾包住他的手后就坐在了他的身边,防备着他别中冲过去揍人。 陈母这时候也出来了,一只手拎着一直旅行包,另一只手还把一些证件往包里塞。陈珈瑶一看,人立刻就傻了。陈母把还没有拉上拉链的包扔在陈珈瑶身边的沙发上,指着门的方向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让我说话那我什么都不说,你也给我从这个家里出去,你的事情我全不管了,你选的男人你自己过你的日子去。” 陈珈瑶手里攥着血糊糊的毛巾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猜着要不是现在人多,如果只有他们娘俩的话,陈珈瑶早就直接跪下抱着她妈哭的哭天抢地的了。 陈嘉楌揍闾丘瀚的时候还挺干脆,看到他阿妈来了这么一出狠的,也就愣了,张口也是劝陈母——闾丘瀚觉得陈嘉楌他那态度还挺明确的:这事不能怪他姐,全都怪这男人。 陈珈瑶被眼泪和口水堵的半天还是说不话来,陈母那边全是陈嘉楌和高小黎劝着。陈母眼泪虽然也没少流,但是态度坚决似铁。 自从挨过揍后便没说一个字的闾丘瀚忽然坐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站起来将旁边的旅行包拎了起来,一手握住陈珈瑶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闾丘瀚朝陈母鞠了一个躬,说:“妈,今天我和阿瑶就先回去了,等改天再过来,我会好好照顾阿瑶的,您保重身体。” 几个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了闾丘瀚的身边,陈珈瑶也瞪着他,而且那态度是明显的不想走。闾丘瀚朝扭头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拽了拽她的手,然后就把人拉了出去。 闾丘瀚的鼻血还没有止住,不过他一手牵着陈珈瑶一手拎着旅行包也没空去擦。两人才一出门,闾丘瀚立刻就小声的解释了一句:“你妈正气头上,话都说不清了,等过两天我们再过来。” 陈珈瑶没说话,整个人此刻只顾得上哭了,要不是有闾丘瀚牵着,人都能从楼梯上滚下去。闾丘瀚把人带到了车上后,把旅行包的拉链拉上后扔到了后座上。人还没有上车,先扭头背着陈珈瑶吐出一口血水来,一直藏在舌头下面额半颗碎牙也给吐了出来。陈嘉楌每一拳都是下了死劲的,第一拳就把牙齿给打落了半个,还有颧骨上的一拳,疼的也厉害。 等闾丘瀚上车后,看到陈珈瑶还在忙着哭,就帮她把安全带给系上了。其实,对于在市中心开慢车以及短车程的他很少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只不过有一年偶然看到了一个新闻,说了私家车遇到车祸,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太太直接就被甩出了车外滑行多少米当场死亡,更离奇的是开车的老公还一点事情没有。从此以后,即便自己不系安全带,陈珈瑶身上都上要拴上一圈的。 系安全带的时候,闾丘瀚的鼻血滴在了陈珈瑶的衣服上,陈珈瑶的手里还拿着毛巾,于是就抬手捧出闾丘瀚的脸把鼻血又擦了一遍。闾丘瀚斜着身子靠近陈珈瑶,环着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没事,这样没错,反正我们真的不能一直不说,你妈这态度其实也不算多糟,也没多嫌弃我。” 两个人在车厢中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后,陈珈瑶问:“刚才你干什么不还手?” 闾丘瀚笑着小声说:“那是你弟,你能让我打他?” “那我也没让你站在不动就挨打。” “没事,让赖檐打几拳消消气,再说了,即便你不拦着,我也只能让他打三拳。” “为什么是三拳?” “事不过三啊,再说我还要上班,脸肿肿青青的怎么见人?” “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就能见人了啊——”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的鼻子,大声的说了一句,“这鼻血怎么就没完没了的淌啊,你这鼻子是什么鼻子,血库是不是。我来开车,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 “不行。”陈珈瑶态度坚决的说。 闾丘瀚自己做了个让步:“那我开车,你开车我不放心。” “流了这么多血你也不嫌头晕……” ------------ 第六章 讨厌清汤挂面= = “宋山愚,你有完没完?”闾丘瀚坐在宋山愚的对面很冷静的问。 宋山愚低头拍了两下桌子:“等会,等会,我这个,情感和情绪还——还需要酝酿。” 闾丘瀚仰头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则瞪着笑的拿手直拍桌子的宋山愚。闾丘瀚只好站了起来,拉着陈珈瑶的手就往外面走,同时还说着:“来他这里不就是自取其辱让他看笑话的么,随便找个护士就行了。” 宋山愚见两口子要走,连忙说:“我看都看了笑也笑了,我现在就给你清理,你这样出去也不嫌丢人。” 陈珈瑶连忙就把闾丘瀚按回了椅子上。宋山愚憋着笑对她说:“你去洗手间去整理整理你自己,衣服上都是血,她们护士都有那种专门用来清洗血迹的东西,你可以去向她们借——”宋山愚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一下闾丘瀚,“你老公交给我就行了。” 陈珈瑶看了看宋山愚还有闾丘瀚一眼,然后就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等陈珈瑶离开并且关上门以后,宋山愚说了一句:“你老婆真有眼色,看出咱们想单独说说话,自己就出去了。”宋山愚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闾丘瀚,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闾丘瀚的脸上出了血迹和淤青以外,鼻孔中竟然还堵着白色的纸巾。宋山愚从桌子上抓起手机,对着闾丘瀚的脸就打算给他拍照。闾丘瀚的脸上露出一个“你真无聊”的厌烦表情,伸手就把两团纸巾扯了出来。纸团上还沾着红色的已经半凝结的血迹。垃圾桶明明就在闾丘瀚的手边,可是他还是直接就扔在了宋山愚的桌子上了。 “你可真恶心。”宋山愚虽然这么说,可是还是没有停止继续给闾丘瀚这张脸拍照。 “宋山愚,你要是不想我把你手机里的内存卡给掰成两截让你连张瑜桦的照片都看不到的话,你就快点过来给我看看鼻子。” “这里面没有张瑜桦的照片。”宋山愚以一种从上往下的角度拍了两张关于闾丘瀚的颧骨的特写。他透过镜头,看到闾丘瀚以一种明显的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于是他快速拍了几张,然后将手机塞进口袋中:“就几张,只有几张而已。” 宋山愚将椅子拉到闾丘瀚的对面,坐下后直接就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惨,也只有陈珈瑶不嫌弃你这样了。” “今天拉着陈珈瑶回家,她妈拎着一个包就把她给赶出来了,她小弟也揍了我几下。”闾丘瀚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摸了一下上唇沟的位置,发现已经没再有血迹流下来了。 “我真该庆幸张瑜桦她没有兄弟。”宋山愚说话的时候,脸微微凑过来,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用眼睛看着,“陈家那边怎么办?” “等过几天她妈气消了再说。收养孩子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还在选,毕竟那不仅仅是你儿子,还是我的干儿子。” “你快点,即便都跟她妈挑明了,孩子的事情也快点解决。阿瑶在福利院看到一个跛脚的小姑娘,我总怕她就认准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了。万一身体不好,万一父母又过来要回去孩子怎么办。” “小女孩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陈珈瑶怀上的也是一个女儿。” 宋山愚这话一出来,气氛立刻了就冷了很多。闾丘瀚盯着宋山愚一字一顿的反问:“难道你说过?” “也许,大概,谁知道,反正都是这么多年的事情了,再说了,你知不知道不都一样,不过,你不知道的话,陈珈瑶应该也不知道。”宋山愚摊开手,作出一种“年纪大了忘东忘西真糟糕”的德行。 闾丘瀚没说话,张口就让宋山愚快点把他的这张脸收拾一下。 宋山愚清理好闾丘瀚的脸血迹,同时又坚持了一下他的鼻骨,发现也没什么事情。闾丘瀚主动说:“牙齿好像被赖檐打掉半颗——” “去牙科。” 经过宋山愚的收拾后,闾丘瀚的脸上干净了许多。宋山愚看着闾丘瀚脸上颧骨处的青痕说:“这伤放在这块位置看着还挺男人的。” 闾丘瀚没理会宋山愚,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就出去了。本来还打算去到处找找陈珈瑶,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陈珈瑶坐在走廊上桔色椅子上等着。闾丘瀚连忙就走了过去,看到她的身上还沾着血迹就猜着她似乎一直都坐在这里。 陈珈瑶双手捧着闾丘瀚的脸上上下下看了两遍,闾丘瀚也很配合的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和力道侧头低头昂下巴。 “没事了吧。” “恩,我们回家。”闾丘瀚才环着陈珈瑶的肩膀准备离开,就听到宋山愚在身后喊了一句:“闾丘瀚,你别忘记去补牙啊。男人上了年纪后一定要保护好牙齿。”声音响亮干脆。 陈珈瑶看了一眼宋山愚吐出来一句“你以为就你还年轻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然后又看向闾丘瀚。闾丘瀚看都没有看宋山愚一眼,只不过唇角勾出了一个笑容,手上微微使劲领着陈珈瑶就往电梯的方向走:“没事,就是半颗牙齿崩了,等明天去看牙医。” 陈珈瑶当时就站住不动了,掰开闾丘瀚的嘴巴,果然看到一枚牙齿上缺了一块。陈珈瑶看的吸了一口冷气,总觉得疼的不得了:“疼不疼?” “不疼,就跟剪指甲似的。”闾丘瀚不以为意的说,陈珈瑶听了他这话,非但没有觉得不疼,反而连手指尖都有些疼了。 前两天闾丘瀚就让小宋将市中心的新房整理了一下,陈珈瑶拎着一只旅行包,好歹还是算是带着家当来的。陈珈瑶心情低落,直接就表现在回到家后没有进厨房,直接就拎着包进了卧室。闾丘瀚既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在这种时候还喊着老婆去做晚饭的人,也没有宋山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本事,于是就做了一个最简单的清汤挂面。陈珈瑶一直没明白闾丘瀚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人,怎么就一直没跟厨房处好关系。其实那是因为闾丘瀚小的时候,虽然没有闾丘家照顾,只能跟着一个本事也不算大的母亲孤儿寡母似的过着,可偏偏他那个母亲还总觉得自己儿子有朝一日肯定能回闾丘家去,好歹在一些行为准则上是照着男孩的标准给养大的,其中一条就是君子远庖厨,那是女人的活计。虽然最后闾丘瀚终归是如了那女人的愿,但是她命不好,没跟着风光享上福罢了。 闾丘瀚知道陈珈瑶最讨厌清汤挂面的,于是只能在面里放了三个鸡蛋,等到面熟了以后,闾丘瀚正在用勺子以及筷子认真的把三个鸡蛋单独的不带一根面条的盛到碗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闾丘瀚只觉得奇怪,想了几秒也只猜到会是小宋。闾丘瀚一边期望小宋能聪明的给两人带一点晚餐过来,一边去开门。结果从猫眼中一看,来人竟然是好些前天日子才见过一面的张瑜桦。 闾丘瀚心中念了一句“她怎么来了”,伸手拉来门后立刻就说了一句:“张瑜桦你来干什么?” 张瑜桦手里拎着几只袋子,门打开后脸上立刻就露出一个高兴的表情,可听到闾丘瀚的话后,自然很快的就拉下了脸来:“你这什么态度,我来看的人是陈珈瑶那女人,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嫌什么嫌,你那天去我家我还没你这么不客气呢。” 张瑜桦一边说一边就挤了进来,房子不算小,但是比郊区的那栋独立别墅小了很多,都是两层的复式,在格局上也有些相似,甚至连装修的风格都差不多。张瑜桦立刻就露出一种很嫌弃的表情:“房子既然这么多,你就换着花样的装修才对,每栋房子的风格都一样那才有惊喜啊。” “等你以后和宋山愚结婚后,你就是把你们家天花板掀开了都是你的自由。”闾丘瀚站在张瑜桦身后说了一句。 张瑜桦立刻就扭头看向闾丘瀚:“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毒这么碎啊,结过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你都快被你媳妇同化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就没见着你同化她一些你的优点出来——诶,你媳妇呢?” “她在楼上睡觉。” 张瑜桦吸了吸鼻子问:“那是谁做的饭?” 闾丘瀚没理会她,自己从厨房中端出那一碗鸡蛋递给站在厨房门口往里面瞅的张瑜桦:“陈珈瑶的晚饭,你给她端上去吧,上楼后右手边第一个房间就是卧室。” 张瑜桦看了看流理台上的一碗清汤面,再看了一眼手中碗里的三只白生生的但是形状很惨的荷包蛋,露出一个很明显的很赤果的嫌恶的表情:“我们家阿瑶嫁给你原来天天只给吃这东西啊。” “别拿宋山愚唯一的优点和用处跟我比。”闾丘瀚冷着脸一字一顿的蹦出的这一句话立刻就堵住了张瑜桦的嘴。 ……俺……是……抽……的……分……界……线…… 恩,啊,恩,这个,那个…… 小樱桃同学和小雨点同学,人生啊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温柔的腐摸,天天在食堂啊银行啊排队也就是这种感觉,其实俺也要等的撒,每晚上等着自己敲完三千字才能发~~o(>__<)o ~~ 大家都是连马甲都很萌的软妹子O(∩_∩)O ------------ 第七章 最后的晚餐 闾丘瀚看张瑜桦甩着手上了楼,心中难得的为了宋山愚担心,总觉得他前途堪忧。张瑜桦这种得理不饶特别护短的人,竟然没有帮着宋山愚说话,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来护短,要么就是这死要面子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张瑜桦端着碗直接就闯进了卧室,果然看到陈珈瑶躺在床上挺尸,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衣服都没有换成家居服。张瑜桦坐在床边喊了她一声:“起来吃饭了,你老公多疼你啊,一晚上给吃三只鸡蛋补,当是坐月子啊。” “张瑜桦,你别烦我。” 张瑜桦把碗放在一边问:“怎么了?” 张瑜桦其实是知道一些的,和宋山愚这些天都没有打电话,陈珈瑶两口子出了这些事情,正好让宋山愚有理由给她打一个电话。张瑜桦本来想着自己不该管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尤其是在陈珈瑶没有主动跟她说的时候。可是,可能是因为与心境有关,她还是来了,反正两人搬回了新家,正好算是来看看人家的新房子的。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宋山愚给你打电话了?”陈珈瑶问。 “恩,他就随便的说了一句。”张瑜桦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少,光是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许多,连在搂下跟闾丘瀚针锋相对的劲头的一半都没有。 “今天闾丘瀚拉着我回家了,我妈就把我赶出来了,那样子,跟不要我这个闺女似的。”陈珈瑶在张瑜桦面前也没有多少眼泪了,更像是哭了半天现在也没眼泪和力气哭了。 张瑜桦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阿姨就是气头上了。等过几天就行了,她再说你不要你,你还不是她生的,你还是要姓陈的,这要是当真的话,那我妈从小到大都抛弃我多少回了。闾丘瀚这事做的也没错,你就是畏首畏尾的,一会想这一会想那的,不要逼急了你你就是不发飙。反正事情这么挑开了,你们两也是光明正大的两口子了,在公司里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总裁夫人身份多拉风啊,有你这个正主在,别的女人也知道你们家闾丘瀚是有主的了,况且……你还能想想养孩子的时候对不对……闾丘瀚这事做的没错,就冲人家挨了揍你也该心疼心疼人家,给闾丘瀚做一顿饭是不是,弄得人家吃清水挂面。真不知道他怎么能吃下去的,一点味儿都没有,难吃。” “他自己就是想做些好吃的也没那个本事,你以为是你那个拿手术刀拿菜刀都没问题的宋山愚啊。”陈珈瑶这时候也抓着张瑜桦的问题说了两句。 “陈珈瑶,你别一有点精神就拿我开涮,你就是想损宋山愚或者是干什么的你随便,不准你带上我。单身男女,要划清距离的。” 陈珈瑶听了张瑜桦的话,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都跑到你那个破房子里给你做饭了,你还划清距离?” 张瑜桦没说什么,直接就陈珈瑶从床上拉起来了:“行了,起来吧,能去做饭就去做饭,我还没吃晚饭呢,不能做饭就把你老公给你做的大补晚饭给吃了。你别在我面前装死了,我不是你老公没那么心疼你,给我起来,起来。” 张瑜桦絮絮叨叨的说着:“要不然的话,等明天或者后天我先帮你去探路,去你家看看阿姨还有陈嘉楌什么态度,要是炮火不猛烈了,你就再带着闾丘瀚回家好好的谈一回。反正这事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你妈肯定有接受的时候。” 陈珈瑶坐起来,捧着脸想了一会后,发出一声哀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别的女人抢着要的男人,我们家还嫌弃。” “这不是嫌弃,就是怕你吃亏,当年的事情别说是你妈,连我都有些怕。况且,那事情你还没跟你妈还有我们说,那些细节谁都不知道——” 陈珈瑶看了张瑜桦一眼:“连我都不清楚,只知道是闾丘瀚是为了什么事情被滞留在法国回不来了。” “那小报的事情是谁放出来的,总不能你忽然就出名了吧,还正好是在闾丘瀚不在你身边的那个时候。” “我问了闾丘瀚,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我猜着应该是哪个看上他的女人,这么使绊子阴我。” “也有这个可能,算了,别说这事了,你们两人就是能折腾。等你妈这事解决了,你们两口子要是再弄出什么事情,我都跟着看笑话。” “这事又不能全怪我和闾丘。”陈珈瑶争辩了一句,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蛋,然后就问:“闾丘他自己真吃的清汤挂面?” 张瑜桦点点头:“恩,那汤清的都能养鱼了。” “你还没吃饭,你就留下吃饭吧。”陈珈瑶一边端着碗一边往外面走,站在楼梯上果然看到闾丘瀚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碗连个绿菜叶都没有清汤面。闾丘瀚一边看报纸一边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陈珈瑶连忙就喊:“闾丘,别吃了,我来做饭。” 闾丘瀚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把筷子放在了碗上。张瑜桦跟在陈珈瑶的身后一起下了楼,然后坐在闾丘瀚身边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陈珈瑶将面碗端回了厨房,张瑜桦一边换台一边说了句:“阿瑶,我买了菜来的,就在袋子里。” 陈珈瑶没有气的将张瑜桦随便放在地板上的袋子拎起来,然后说了一句:“你别以为这样你就和吃白食蹭饭挂不上钩了。”然后就厨房去了。 张瑜桦的视线连动都没有动,就说了一句:“你老婆心情好多了吧,看看,老将出马,一个顶两。” 坐在张瑜桦旁边的闾丘瀚没说话,又翻了两页报纸,然后就把报纸叠整齐放到了茶几上,接着就进了厨房。张瑜桦没事找事,就喊了一句:”你们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招呼着,连杯茶都不给喝这像话么……” 陈珈瑶正在洗菜,看到闾丘瀚进来也没说什么。闾丘瀚很自然的就站在了她的身边,身子微微一挤,就霸占了水槽的位置,然后接过陈珈瑶的手上的活计开始洗菜。这时候张瑜桦正好在客厅里发表“客人的待遇以及福利”。 陈珈瑶就说:“要不,你出去跟张瑜桦说说宋山愚吧。” “算了,我可没见着张瑜桦有多想从别人口中谈起宋山愚的事情。” 闾丘瀚这话说完,两人之间就开始沉默。陈珈瑶正在切菜,就站在闾丘瀚身边的位置。两人似乎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谈白天的事情,于是,陈珈瑶开口就把谈话中心引到了张瑜桦身上:“她和宋山愚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两人到哪一步了,宋山愚究竟会不会娶张瑜桦啊,她都三十出头的人了,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不清楚,反正我只记得张瑜桦第一次见着宋山愚就是几年前的那个车祸,蹭掉几块皮然后被秦筱尹送到宋山愚那里。至于结婚的事情,我更不知道了。” “不结婚怎么行,宋山愚他是一个男人还没什么,那让张瑜桦怎么办,一个大男人半夜在她那里出出入入的,让她的名声怎么办。宋山愚怎么是这种人,他要是不能不愿意跟张瑜桦结婚,那就只能让张瑜桦快点跟他断了,再找个能结婚的男人。” 若不是张瑜桦就坐在外面,陈珈瑶的嗓门决定比现在的要大上一些。陈珈瑶的情绪完全体现在了行为上,菜刀“咚咚咚”响着。闾丘瀚看了看切菜切的飞快的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选择沉默,反正宋山愚和张瑜桦之间的事情他真的不清楚——只知道对于宋山愚来说,张瑜桦也算是一块硬骨头。 “难怪张瑜桦最近的情绪不对劲,跟死了半条命似的,原来就是和宋山愚有关系。她这人,平时说话的时候有板有眼的,结果事情一落到自己头上,还不是一样的。甚至还不跟别人说,自己一个人憋着,等回头我一定要问问她。” “陈珈瑶,这事咱们是不是应该不要管?万一情况没弄明白,帮了倒忙怎么办,是不是?”闾丘瀚委婉的表达意见。 陈珈瑶已经切完了菜,菜刀狠狠的剁了最后一下才放下:“张瑜桦平时为了我的事情没少跑,就像是今天,人家听出有事就来了。这才是姐妹,别说是这一段时间,就是这几年里,我就她这一个朋友陪着。她要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要是不帮她我对得起她这整天在我耳朵旁边唠叨时候浪费的时间么。她也就是嘴巴上厉害一点,心里想着一回事,办事又是另一回事,还不怎么靠谱。宋山愚还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万一张瑜桦真的就在他手上吃亏了怎么办?” 闾丘瀚在表达完意见后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在听到陈珈瑶说“闾丘瀚我告诉你虽然我知道你跟宋山愚是朋友是兄弟但是张瑜桦也是我姐妹这事我绝对不能让张瑜桦吃亏”后,连忙点头附和表示就应该如此。 “哟,谢二位为我操心了啊,陈珈瑶你要是真关心我你能不能快点做饭啊。”张瑜桦忽然冒出来说了一句,两口子扭头看了她一眼后,转过头各自又默契的忙开了。 ------------ 第八章 张瑜桦和李桑 时间在这种你在意或者不在意都避免不了纠结的情况下就混过去了。陈珈瑶竟然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一大早再想起这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乐观精神,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珈瑶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一边揉眼一边慢悠悠的蹭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闾丘瀚的声音:“别进来。” 本来陈珈瑶不一定要进去,但是听到闾丘瀚这句话,她立刻就推门而入。闾丘瀚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种“就知道你是这种反映”的表情。闾丘瀚转过头,接着对着面前的镜子揉着自己的脸。陈珈瑶闻到满室的药油的味道。 经过一夜的酝酿,闾丘瀚脸上的伤痕似乎已经熟透了,颧骨上充血青紫的厉害,乎连那一边的眼睛都有些肿起来。陈珈瑶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熊猫眼,熊猫眼。” 闾丘瀚从镜子中看着陈珈瑶说:“是啊是啊,说不定全公司的人都还在背地里说我在家里被你家暴。” “你还去上班?”陈珈瑶一边问一边去走上去,到了一点药油在食指上,一手托着闾丘瀚的下巴,一手轻轻的给他揉着。闾丘瀚露出一种很疼的但是又很隐忍的表情。 “很疼?”陈珈瑶换了一根手指,用了无名指轻轻的揉着。 “你如果有事的话,那我可以就不用去公司。”闾丘瀚微微垂着脖子,盯着陈珈瑶的眼睛说。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你这幅样子能出去见人么,也不嫌丢人,打架就是算了,还被人打成这样。”陈珈瑶又摸了摸闾丘瀚的嘴角和脸颊的位置,问了一句:“还是去看牙医吧……要不要给你吃流质的食物?” “等四十年后再说吧。” 陈珈瑶眯着眼睛刻意的笑了一下,然后指尖就使劲的按了下去。 闾丘瀚可是翘班但是陈珈瑶却不行,池西那边的工作已经开始忙了起来,雷敏忙着别的事情,幸好最近池西的工作稳定,只有一个拍电影。李桑被转让到别的公司的事情只有部分人知道,电影该拍的还是拍。陈珈瑶领着池西出现在片场的时候,两人再见着李桑,心境就很不一样了。池西是看看李桑,然后又看看陈珈瑶,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忍下那些流言蜚语的。而陈珈瑶看着李桑表面上还跟没事人一样,可是心中不免得意,自己老公还是向着自己的。可是,面对面遇见了,还是要笑嘻嘻的招呼一句“李小姐”的。 张瑜桦被安排进了剧组,戴着黑框大眼镜,穿着下摆很长的衬衫和牛仔裤,长发很随意的盘着,跟几个年纪一大把胡子拉碴花白的导演、制片还有编剧老师站在一块,还真给培养出了一点艺术气质——街头艺术家的那种。剧本大框架是早就完成了,一帮能说上话的人都觉得一边拍一边修整细节比较好,于是,陈珈瑶总觉得池西到手的剧本是半半拉拉的。 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终归是没有参演,但是让剧组出了一些钱补偿,就当做是违约金。池西现在即便是争名也是为了更多的赚钱,有人直接给钱就更好了,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因为是工作的关系,李桑和张瑜桦的接触比她和陈珈瑶还要多一些。结果,电影才开拍第一天,李桑竟然和张瑜桦杠上了。 在剧组里,连导演对李桑说话都不敢大声,结果人家张瑜桦当着人家就说人家思路不靠谱,凭什么乱改几位老师的本子。 在这一圈子里混过的人都知道,编剧和导演天生有仇,李桑这才第一次执导就开始对人家老师的本子指手画脚的,虽然编剧老师心中不痛快,但是大凡也不会真的翻脸甚至是挑明白的说。张瑜桦前几天就开始跟着几位老师磨合锻炼,好不容易在剧本中添了自己一个出彩的细节,也算是有自己的劳动成果了,偏偏李桑玉手一挥就要改,结果还是改的面目全非就相当于是把张瑜桦唯一给组织做贡献的那一段给删掉了。 张瑜桦也是骄傲的人,心里就是再怎么把李桑骂的狗血淋头祖坟被刨了多少回也不会为了自己的这档子事情和她闹起来,毕竟她也觉得这丢人,也显得她自私没新人的自觉性。偏偏李桑大手的覆盖面实在太宽,连几位编剧老师的得意、闪光的创意都改的面目全非,唯一剩下的一些,还要被她这个副导演和制片嫌弃。 张瑜桦不好意思为自己出头,但是不代表不好意思为几位老编剧出头。几位老师的年纪都算是长辈,在影视圈甚至是文学圈里也算是常青树一类的人物,张瑜桦这人对上了年纪修炼的差不多的权威长辈一般是饱含尊敬和向往的,李桑这女人的年纪比她很嫩,除了拍拍戏卖卖脸蛋在张瑜桦眼中什么也不是,尤其这女人还是自己姐妹婚姻中的小三。对此女人,逮着机会绝对要教训才是真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张瑜桦进这个剧组的根本态度就是学到一点是一点,反正她就是一个临时小工。与其跟李桑或者是导演打好关系,还不如维护维护编剧作者老师们的利益对她来说才是有成就的事情。 陈珈瑶也不知道张瑜桦能为了什么事情能跟李桑闹起来,以为她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陈珈瑶心中再怎么高兴有朋友替自己出头,可是这时候还是该有模有样的宣扬和平处事的。陈珈瑶也没有表现出和张瑜桦有多熟悉多亲密,掺和在导演、编剧、经理人已经别的演员里劝架。 张瑜桦也算是上头直接空降到剧组的,要不然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写廉价小说作者怎么有资格说进就进剧组了。导演也不知道张瑜桦的背景,自然也不敢对她说“你给我滚”这种话来保全李桑的面子。结果,人家导演没说的话,李桑这个副导演说了出来。 张瑜桦听了这话,一脸的冷笑:“导演都还没说让我走人了你凭什么说,你算是个什么——” 张瑜桦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陈珈瑶拉出了战斗圈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好作品都是慢慢磨合出来的……” 陈珈瑶装模作样的说着,不过那声音也没几个人听到,但是张瑜桦一个字都没有漏下,她扭头看了一眼陈珈瑶,这个时候几位编剧老师也上来劝张瑜桦息事宁人,电影才开拍就闹出这些事情不好等等的。张瑜桦看了几位老师一眼,猜着他们心中估计也舒坦了一点,再看看李桑,脸上就是盖着厚厚的一层粉都没有遮住她泛青的脸色,于是就老实下来了。 几个助理和陈珈瑶立刻就把张瑜桦拉到了一边了休息区去了。陈珈瑶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开头和李桑吵了起来。张瑜桦又是一脸不屑的冷笑:“一个说好听是影视学院毕业的有文凭的本科生其实根本就没在学校里待多久改个剧本一堆的错别字还好意思乱改人家老师的剧本。” 几位助理听着张瑜桦是想笑但是给憋住了,陈珈瑶没憋住,笑了两声后连忙人模人样的说:“别这么说,人家好歹是影后。” 陈珈瑶让几位小助理先过去看看李桑那边的情况,等着没人的时候,陈珈瑶立刻就恢复了本性,双手攥着张瑜桦的手说:“好姐妹,够义气,上次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了,房子也不用你抵押,我也不问你要这钱是干什么的了,一次性二十万,无论是你想做投资还是弄你那些自费出版的什么的,都随你的便。” 张瑜桦前段时间提出要用自己的房子抵押向陈珈瑶借点钱。陈珈瑶也不是没有那些钱,更不是不愿意借给她,偏偏张瑜桦平时跟她要东西蹭吃的就是习惯性动作,这么正儿八经的用房子抵押而且还不把借钱的目的和用处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陈珈瑶还真不敢把这么一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钱借给她。此刻。陈珈瑶的这一番话让张瑜桦清楚的明白了她的激动。张瑜桦同样反握住陈珈瑶的手,认真的问:“骂她一顿二十万, 你说我要是揍她一顿的话,大爷您能不能再多给点?” “别得寸进尺啊,”陈珈瑶忍着笑说,“你也还是豁出去了,也不怕李桑在剧组里给你小鞋穿啊。” “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反正这里除了学习以外,也没有我能发挥余热的地方了。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认识了几位老师。” “你目的还真明确。不过,这事就算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是光为了你,李桑就是太气人了,几位老师人家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满意的作品,结果被她弄的惨不忍睹的。要是我的作品我的孩子被人乱改成见不得人的地步,我直接就砍死她算了。李桑那玩意,不但改变了整个故事结构和思想,拍出来后也是丢那些编剧老师们的脸。” “这种事情,你们这些人才深有体会,我不明白,你要是真想解决,就跟人家导演好好谈。”陈珈瑶劝了两句,就看到池西往这边走来,于是就稍微离张瑜桦远了一些。 ------------ 第九章 机会,得逞了 闾丘瀚那日揽着陈珈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一楼大厅,然后隔两天上班后,脸上竟然出现了遭人殴打过的痕迹,许多人立刻就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了。 主要问题都集中在两个问题上,第一个就是应该只是一个秘书助理的小助理的、即便是有些绯闻似乎第一主角前段时间还是宋助理的陈助理究竟和总裁是啥子关系,而第二个研究重点就是总裁那张一向保证着质量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和前天的男女关系的曝光有关系? 闾丘瀚的鼻子没事,牙齿在嘴里别人也看不到,只有颧骨处的青痕比较明显,陈珈瑶本来也想着给他化化妆遮住算的,可是这种在闾丘瀚看起来很女人的行为直接就被否决掉了——所以,当事人都没觉得自己被揍了有什么丢人的,陈珈瑶也就无所谓了。 小宋在流言四起的情况下起到了非常决定性的作用,对全民的讨论方向也指引了一条正确道路。聊天室里很有资历的小甜酒窝同志在众人的各种猜想中忽然冒出来一句:看总裁左手无名指。 联合国秘书长立刻配合:婚戒! 聊天室里的众位同志立刻恍然大悟,然后随即又开始唏嘘不已:结婚了……竟然真的结婚了……这都是什么事情的事情,这结婚也都戴了好久了……这女人究竟是谁……竟然不是李桑……幸好不是李桑……这女人究竟是谁……销售部高小黎的婆家大姐……那高小黎也算是总裁亲戚了……高小黎怎么忽然辞职了……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总裁的脸是不是家暴…… 聊天室里只有有一个人知道了,估计不用等着下班,全公司的人都该知道了。小宋还没有来得及满意自己的工作进展,忽然就有人在聊天室里贴出了一张照片。小宋一看那照片,魂飞魄散还不至于,只是恨自己没有管理权限,将发照片的人给踢出聊天室。 那其实是一张好些年前的照片了,小宋如今看起来了,觉得自己老板当年和现在也没多大的差别,倒是陈珈瑶要显得更加年轻一些。照片是几年前的报纸截图,就是当初闾丘瀚被滞留在法国,陈珈瑶看到那些无非是“傍大款”、“堕胎流产”说辞的小报。虽然陈珈瑶当年显得年轻,但是只要见过她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当时各种小报还有网络上的转载什么的,该删的都删了,就是输入陈珈瑶的名字,连她当初工作上的广电官方网站都没她的身影出现了。 小宋一直觉得当时消息清理的挺干净的,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或者说就是一些人私藏的东西吧。小宋还没有来得及找有管理权限的联合国秘书长,聊天室里的人就已经开始热烈讨论起来了。一些人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些人就是当年也知道这件事情或者风闻过的,没想到没几个人会记住脸的女主角竟然又再次冒了出来,还修成正果成了总裁夫人。当时还记得这件事情的老员工就先故作神秘的发了一句:“原来就是她啊”。 一时之间,各种“她是谁”、“求解释”、“新人不明白”以及大大的问号充满了聊天室。 小宋发私信问联合国秘书长:怎么办?踢人?封号?解散聊天室?辟谣? 联合国秘书长很快就发来了一句:这个,就当看不见吧。 小宋半天没理解秘书长这句话的意思,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拖动聊天室的在线人员的名单。这两天聊天室里的人激增,除了一些经常出现的熟悉的马甲以外,还有许多潜水没有出现的或者是新的马甲号都冒了出来。小宋拖呀拖,名单往下拉呀拉,终于就看见一个人耳闻过的马甲——小酸梨涡。 小宋立刻就决定跟随秘书长的脚步,直接就把自己的状态设置成为了隐身。不过,等了半天,除了见那个小酸梨涡的头像亮着以外,也没见他冒泡发言,估计是他自己也当做看不见了。 闾丘瀚趁着脸上的伤痕已经开始不疼了但是淤青依旧明显的时候,又要带着陈珈瑶回去见丈母娘。那天因为早晨的明媚阳光所以人也很乐观的精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死活也不敢回去。 闾丘瀚威胁她:“行,反正我是无所谓,那这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还没有丈母娘要孝敬,这女婿当的多轻松。” “这是你该说的话么?”陈珈瑶翻白眼。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难道把你给绑过去。” “不行,这要等我酝酿一会情绪,让我想明白再说,想想怎么能跟我妈说话容易点,上次我好像就说错话了,不能跟我妈说那种‘我的事情你别管了’的话。这事我要再想想,想一想。”陈珈瑶很认真的说。 闾丘瀚盯着她微微往下垂着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出一句:“那好,你接着酝酿情绪,我去公司,等你酝酿完了再给我电话。” 陈珈瑶连忙拉着闾丘瀚的手:“等会等会,我不酝酿了,不酝酿了。” 闾丘瀚等着把陈珈瑶用安全带捆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又等着车子发动了以后,才跟陈珈瑶说:“高小黎辞职了,就在第二天就直接辞职了。人也没有去再去公司,我让财务部直接给她结算了工资。可能是赖檐的缘故。” 高小黎辞职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可是说小也不算多小,尤其是还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陈珈瑶原本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歪着头看着车外,听到闾丘瀚用一种“哟,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还没有跟你说”的语气很自然的说出的这话,立刻就转头瞪着他:“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才想到跟我说?” “恩。”闾丘瀚竟然还正儿八经的应了一声。 陈珈瑶懒得说他什么了,接着扭过头不搭理他。闾丘瀚等到车子开到陈家楼下的时候,陈珈瑶忽然看见了一辆除了自家车子以外最熟悉的车子:“闾丘瀚,你该不会就是故意挑着这个时候来的吧。” 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看着他那副“也没什么大事”的表情,故意不去看他伸出的手,自己就先上楼了。闾丘瀚拎着一些水果补品之类的东西跟在后面。陈珈瑶趁着心中的一股怨气在,站在家门口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就开始“砰砰砰”的敲门。陈珈瑶才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随之也就听到陈母的笑声:“可能是赖檐回来了……” 陈母打开门,一看着陈珈瑶,表情处了吃惊以外也没什么了,好像就是没想到陈珈瑶怎么回来了。陈珈瑶此刻见着了陈母,什么害怕啊难过啊都扔到了喜马拉雅山顶上去了,人好像有些不要老脸了似的。陈珈瑶用一种平时有些耍赖语气说:“赖檐这时间不是该在上班么,他没回来,我回来了。” 说着,直接就挤着陈母的肩膀进客厅了。陈母现在似乎也不怎么生气了,看着陈珈瑶进来也没有让她滚出去,但是一见着闾丘瀚后,脸色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闾丘瀚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妈”后,也跟着他媳妇学习,直接就进来了,还很自觉的关上了门。 陈母连忙就跟着两个孩子进了客厅。陈珈瑶这时候已经和坐在沙发上的宋老先生说起话来,一边的小宋干巴巴的坐着没吭声。宋老先生看到闾丘瀚进来后,就看向了跟在后面的陈母。陈母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呢,倒是陈珈瑶笑着跟宋老先生说:“宋叔,这是我老公,您叫他闾丘就行了。我们几个都是和宋野一个公司的。” 闾丘瀚站在宋老爷先生面前,鞠躬招呼了一声“您好”。“好,好,清梅真是好福气,两孩子都成家了。我们家的这个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宋老先生笑着说了说了一句,清梅是陈母的小名,陈珈瑶几十年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无论是当初陈父还在世的时候,还是街坊邻居说话间,都是喊一声“阿瑶她妈”,如今陈珈瑶听到她母亲的名字,感觉奇怪的要命,胳膊上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片得鸡皮疙瘩。宋老先生转头问小宋:“宋野,你们都是一个公司里的,都相互认识认识。” 闾丘瀚说:“认识,我们都认识,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宋老先生笑着说:“都是缘分,宋野这孩子不喜欢说话,这几个孩子都是一家公司的,以后也彼此有个照应。” 陈母还是没有说话,闾丘瀚微笑着说:“这个是肯定的。”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不知为什么有些想笑。她看了陈母一眼,发现她妈脸色也算不上多好看,还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无奈和闷气,陈珈瑶心中也觉得自己此刻真是撒开了欢,她站起来挽着陈母的胳膊,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妈,你跟宋叔说说话,今天中午我做饭。宋叔您有没有什么是不吃的,口味怎么样?” 别说是陈母看着陈珈瑶有些不对劲,就连闾丘瀚都觉得,他媳妇现在有些小人得志的趋向。 ------------ 第十章 波涛暗涌 陈母也不知道是碍于宋老先生以及宋野父子的面子上,还是因为已经过了那个气头上了,根本就没有给陈珈瑶和闾丘瀚两口子脸色看。高小黎辞职在家,此时是出门买酒水去了。回来后看到沙发上依次坐着闾丘瀚、陈母、宋老先生、宋助理,她一时之间差点就不知道先开口喊谁好了。 于是,她干脆就直接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就进了厨房,结果厨房中还有一个陈珈瑶。陈珈瑶看到她回来,就跟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问她:“陈嘉楌中午还回不回来?” “回来。”高小黎给陈珈瑶帮忙,也没有问不该问的事情,更没有提自己辞职的事情。 等着敲门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冲着出去要开门的人竟然是高小黎和陈母。高小黎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从厨房中出来了,结果正好和陈母遇到一块去了,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陈母去开门,高小黎竟然还跟在她身后。 打开门后,果然看到陈嘉楌站在门口。陈嘉楌看到陈母和高小黎都站在门口,就笑着说了一句:“开门都需要两个人还是怎么着,竟然都跑过来给我开门。” 陈母没搭理陈嘉楌这副笑呵呵的样子,正正经经同时又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姐和闾丘瀚也过来了,有别人在,你们谁都别跟我闹起来。” 说完,也没有给陈嘉楌反应以及表态的时间,陈母转身就回了客厅。高小黎看了陈嘉楌一眼,就把他拉了进来:“记住咱妈的话。” 陈嘉楌脸上根本就没有了之前笑呵呵的样子,他被高小黎从后面推了几步,然后借着那种惯性就走到了客厅中。果然看到闾丘瀚就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 闾丘瀚的脸上还有一块明显的青痕,让陈嘉楌即便是真想当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平静自然可是这实实在在的证据太扎眼了。于是,陈嘉楌在跟宋老先生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回了他和高小黎的卧室,根本就没有理闾丘瀚。 陈珈瑶在厨房中没出来,但是也知道是陈嘉楌回来了,她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陈嘉楌除了喊了一声“宋叔”外似乎也就没说什么话了。陈珈瑶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后,除了门声以外就没有再听到陈嘉楌的任何声音了,于是她也就松了一口气,而随之高小黎也进来了。陈珈瑶就当做自己什么也都不知道一样,继续手上的活。 高小黎坐在陈珈瑶脚边的小凳子上择菜,她小声的问了一句:“大姐,你和……总裁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是不是在我去总部上班之前你们就又在一块了?” “恩,你叫闾丘一声大哥就行了,对,就是在那之前的事情了。”陈珈瑶在高小黎面前,用一种大大方方的态度就承认了。 高小黎也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露出多吃惊的表情,更没有叫闾丘瀚什么“大哥”,估计陈嘉楌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陈嘉楌当时就忍住了,所以陈珈瑶也没有指望对陈嘉楌在态度上再做其余的更高的要求,即便他就是不在乎客厅中还坐着客人而在卧室中一直躲到开饭的时间甚至是因为不想见着闾丘瀚而不出来吃饭——陈珈瑶在做饭的时候,对于将要的发生的几种情况都做了大概的预设和心理准备。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陈嘉楌很快就从卧室中出来,身上的西装也脱掉了,领带也摘了下来。似乎他进卧室就是为了换下西装。 高小黎见陈嘉楌从卧室中出来以后,立刻再次从厨房中走了出去。陈珈瑶原本也想看看客厅中的情况,可是自己刻意去看可能更让人不舒服,再说了,现在有送老先生在,自己老妈也不会让局面变得难看的。 沙发很长,但是也只能做四个人而已,尤其是按着现在的格局,还有些两方分界的局面,陈嘉楌就是站着,也要站在闾丘瀚的这一边。闾丘瀚就坐在沙发的最一边上,旁边还有一个高椅背的方形椅子,陈嘉楌就坐在了上面。高小黎看到这副局面,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再插足的地方了——连她站的合适地方都没有了。可是,高小黎还是将厨房中的小凳子往外面搬了搬,自己坐在上面一边择菜一边抬头就能看到客厅中的情景。 陈嘉楌的视线直接就越过闾丘瀚看着宋老先生,笑着陪他说话,只不过,他甚至连小宋都没有看。宋老先生看了看陈嘉楌,又看了看坐在陈母身边的闾丘瀚,就笑着对陈母说:“清梅你看看你现在,一个是亲生的儿子,一个是半子,真是好福气。” 陈母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陈嘉楌也没有说什么,闾丘瀚也跟着笑着应和。 陈珈瑶趁着闷锅的时候,抽空站在厨房门口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小声的说了一句:“这场面看着挺和谐和睦的,就是啊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完这话,不待旁边的高小黎接腔,陈珈瑶就用举着锅铲去翻炒了。 在客厅中,闾丘瀚还是一如既往的比较沉默,但是还算彬彬有礼,对待两位长辈也恭敬,更显的人成熟沉稳。陈母就挨着他坐着,脸上虽然是一副在认真的讲话或者是听别人讲话的样子,但是脑子里想着的却全是闾丘瀚还有自己闺女的事情。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该是伤心还是无奈或者生气。陈珈瑶从小到大没怎么让大人操心过,遇到闾丘瀚算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一家子弄的不成样子。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当初就是再怎么难受伤心,也还是要心疼自己孩子的,更何况,陈珈瑶还真的就受了不少的委屈。 陈母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出过哪些事情,先不说事情的经过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但是清白家的人,谁被说成的了众矢之的还能有不怕抛头露面的,即便就只有哪些难听的小道消息在,自己的闺女这辈子再想嫁一个不计较的好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要是能有可能的话,陈母其实还是希望陈珈瑶真的能再遇到一个比较优秀的好男人的,先不说条件一定一定要如何,只好是老实人正经人家的孩子条件还不至于让老婆孩子喝西北风更重要的是让陈珈瑶能看对眼的时候,陈母一定是非要撮合两人在一块,这就像是当初的蒋南成的——更何以况蒋南的条件来说,实实在在的就是属于优秀的那一范畴中的,而蒋南成对陈珈瑶也有意思,这就是陈母乐得这两人真的能在一块的原因。 可是,千算万算,陈母还是算差了一件事情,就是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会再次出现,打乱陈珈瑶的生活,连结婚证都领了——这是什么概念,谁家结婚不是到处发喜帖亲朋好友齐上阵弄的热热闹闹人尽皆知的,可是自己唯一的一次嫁闺女竟然是这种情况。这要是让左邻右舍知道了,也不知道又会说什么闲话。陈母也不明白陈珈瑶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吧,说明白也是能明白一点的,毕竟是自己的闺女,陈母她还是了解一点的,就像是,容易心、软念旧情,别人只要随便说几句软化,她就能心软了,更何苦,她第一个跟的男人就是闾丘瀚,她就是想放也放不开,要不然,当年怎么可能就故意躲出去不见人了,可是,几年之后还是照样就这么上了闾丘瀚这条旧船。 陈母越想越多,也越来越偏离最初的主题,从自己的闺女怎么又和以前的旧男人掺和在一块了直接就跳跃到,两人结婚竟然都没有办酒席这算是哪门子的结婚也不怕亲朋好友说闲话。 陈母想着想着,宋老先生的话就渐渐地听不清楚了。陈母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温和低沉的——“妈”。 陈母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看着闾丘瀚,闾丘瀚笑着解释说:“妈,宋叔刚才跟您说话呢,您是不好似想到了什么?” 陈母又吓了一跳,把头扭过去看着宋老先生。宋老先生看着陈母的眼睛,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陈母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一层其实已经布满皱纹的脸显出了一些生机。 陈母暗自告诫自己,这事情还是等着宋家的父子都离开以后在商量这种事情吧。 陈珈瑶陈快就出现了,笑着说了一句开饭了。这是自从陈嘉楌回到家后,看到陈珈瑶的第一眼。陈嘉楌立刻就把视线放到了陈珈瑶的身上。陈珈瑶的脸上还是那种习惯性的自然表情,就像是这跟他没一点关系一样,又好像是现在这种情况跟平时无异而已。陈珈瑶的这种表情让陈嘉楌忍不住的蹙眉,他转过头看着陈珈瑶,看到她在看着闾丘瀚,于是就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陈珈瑶随着他的一声咳嗽,立刻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进了厨房。 ------------ 第十一章 闾丘瀚的休闲娱乐 饭桌上,算上宋家这两人,一共是七个人。 表面上什么都是和和睦睦的,小宋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几句话,因此没少被宋老先生笑着提出来也算是给陈家人一个解释,同时还要夸几句陈珈瑶和陈嘉楌姐弟两个如何如何好,连娶的嫁的人都优秀。 小宋话少不代表想法也不多。他吃饭的时候虽然不是像别人一样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和那个说说话,脖子似乎是连动都没有动几下,可是,眼珠子却能在保持一个不怎么样明显移动的情况下看清楚自己左边右边当然还有前边的人的行为和表情。不过,他对面的人就是闾丘瀚,小宋明显不愿意主动看他。饭桌上最活络的人肯定是宋老先生和陈母,毕竟,这就是为两个老人为主的。 小宋看了一下自己的老父亲,心里说了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是最快乐,这一桌子人可都是心里藏着别的事情的——即便就像是他这种可以勉强列为旁观者的好歹也能清楚里面的门道。 一顿饭就这样被每个人用截然不同的情绪给咽下去了。 等宋老先生和小宋在陈家有留了一个小时才离开后,这个家里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陈家人了。陈嘉楌的脸色就跟是定了自动调节器一样,随着宋老爷子和小宋的离开,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直接就从温和微笑变成明显的敌意。 陈珈瑶看着这副架势,心中泛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厨房中收的碗碟还没有刷,要不就进厨房去洗碗吧。 陈母面对闾丘瀚已经做出了三个多小时的好脸色了,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了的,只不过情绪一下子就低了下来而已。闾丘瀚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老样子,坐姿正经标准,有人说话的时候就看着对方的眼睛,该点头的时候点头,该开口出声附和的时候也绝对不少说一句。高小黎坐在陈嘉楌的旁边,一会儿看看闾丘瀚,一会儿又看看陈嘉楌,偶尔还要看一眼陈珈瑶。 陈珈瑶和闾丘瀚坐在一起,被对面的三人看了一会儿后就有点受不了了。她看了一眼闾丘瀚拎过来的礼品,就站起来说了一句:“妈,下午我和闾丘还有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语气亲切自然,就像是平时带着老公回娘家吃饭的闺女似的。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说:“坐下。” 陈珈瑶立刻就坐下了。陈母的视线从几个人脸上扫过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后竟然先对陈嘉楌说:“上次的事儿你就做的不对,你看看你把人家闾丘的脸打成什么样子了,他要是动手的话你能被打成什么样子?” 陈嘉楌看了眼闾丘瀚脸上的瘀伤,然后就低头不说话,可那表情,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有多不服气和得意——即便就是没长眼睛的,听着他那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哼”声也就够了。 闾丘瀚就像是平时人家里面的老大哥一样平平静静的说了一句:“妈,没事。” 随着闾丘瀚的这句话,陈母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陈母的表情虽然看着挺平和的,但是那稍后说出来的话就让陈珈瑶两口子听着不是那种味儿了。尤其是陈珈瑶,听了自己老妈的话后差点就没拉着闾丘的手站起来走人了。幸亏是闾丘瀚握着她的手,情况不对先用劲握了捏了两下,示意她别动别说话。 陈母说,先别叫我妈,这事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但是在没说清楚前,你这个女婿我可不敢认。 闾丘瀚说:“妈,有什么话您就说,我听着呢。” 陈母又看了一眼陈珈瑶,然后才慢悠悠的说:“前几年阿瑶不是在X市么,你们两个是怎么又凑到一起的?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还是你们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断过?” 陈珈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很不想在他们面前谈她和闾丘瀚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尤其是还要带上一些细节的。闾丘瀚却大大方方的说:“其实也就是半年多前的事情,那时候阿瑶也就是在X市的那家大酒店工作。这几年我也一直知道她的行踪的,也就是今年才觉得合适了能去找她的。” 有本事你再说的仔细点啊,就像是谁跟你一块去的啊也跟我妈说啊。都这个时候了,陈珈瑶竟然还有心情腹诽着。不过,闾丘瀚的话有些还是让她感觉挺奇怪的,就像是明明都知道她在哪里了,要是不想复合的话也就算了,可既然都想着复合的事情了怎么还就等过了这么久。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要看时机么? 陈嘉楌这时候说了一句:“前两年连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明明就是躲你躲出去的……这不是白躲了么,早知道还不如让我姐留在家里。” 陈珈瑶虽然不怎么满意陈嘉楌的这话,但她还是没说什么,闾丘瀚也没说话。 陈母直接就忽视掉陈嘉楌的发言,接着问:“那个时候阿瑶也就回来了吧,赖檐结婚就是在那个时候。那我之前做手术的钱还有医院是不是你安排的?” “什么手术?”陈嘉楌问。 陈珈瑶没想到陈母会把这件事情当着陈嘉楌的面提起来,她也看向陈母,睁大了一双眼睛,似乎在说:你干嘛提这个? 陈母向陈嘉楌解释:“那时候我肝不好,正好你姐在家能照顾我,你和小黎又才结婚,也没为了这事吓唬你们两个小孩。等你们两人去旅游度蜜月的时候,你姐找人帮忙去了医院找了专家动手术,然后又在郊外的疗养院里待了好长时间。”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说?”陈嘉楌顿时就生气了,不过,他也不敢朝着陈母发脾气,反而转过脸看着陈珈瑶说她的不是,“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家里我就没什么说话的权利知道事情的权利了啊,咱妈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怎么就弄的跟发个烧感个冒似的?” 在这件事情上,陈嘉楌完全有资格生气,所以,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反驳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同样应该有些委屈,于是她就转移了一个目标,看着陈母有些生气不满的说:“妈,这事还是你说的不能跟陈嘉楌说的你干嘛又自己提出来结果还害的我不讨好弄的你儿子现在说我的不对,你干嘛提这件事情。” 陈母于是就看着陈嘉楌说:“这事是我让你姐不跟你说的,你那是赶巧了,又加上你结婚你忙,要是你姐不在家的时候,你看到时候是谁忙前忙后的。” 陈嘉楌听了陈母的话,还是用那种质问不满的语气说:“这事你都不跟我说你现在还把责任推到咱妈的身上,你还有理了啊。” “妈——,你看你儿子。” …… 闾丘瀚和高小黎,这两人一个是陈家的女婿,一个是陈家的儿媳妇,在身份以及地位上还是有一些可比性和相似点的。两人看着老陈家的娘三像一个三角形的三个点一个,你说我,我说她,她再说你,如此循环着。 陈母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陈嘉楌和陈珈瑶的争吵:“我问个闾丘瀚话,人家一个字都还没吭声你们两熊孩吵什么吵。” 虽然这种争吵没什么实际意义,但好歹还算是正常的。可是,闾丘瀚在忽然听到陈母骂的“熊孩”这个词,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其余的几个人立刻就看向他,他连忙绷紧脸说:“妈,医院的事情那其实是找张瑜桦男朋友帮的忙,我就是去了合适的疗养院而已,毕竟您要住上一段时间,要让您住舒服了才行。” 陈母没想到张瑜桦也掺和了一脚,还有就是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关心这个了:“那医药费和住在疗养院里花的钱也是你付的吧,又是外国专家,又是一帮子退休干部住的,肯定都不便宜的。” “这钱是该花的。”闾丘瀚说话说的句句实在但是又很好听,可是,陈母的脸色也没见着缓和多少。 “你们结婚有多久了?”陈母接着问,像是怕闾丘瀚两人听不明白或者会故意曲解她的问题一样,她又补充了一句,“那结婚证是什么时候领的?” 陈珈瑶本能的就想谎报,把领证的时间推迟,最后就说成是最近的事情才好。没想到闾丘瀚竟然想都不想,立刻就给出了一个日期:“六月十八。” “这么久了?”说这话的是高小黎。陈珈瑶转头就去盯着闾丘瀚,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过头接着看向陈母,顺便接受她的眼神扫描。 “记得还真清楚。”陈母说笑不笑但那表情确实像笑的说了这句。陈陈珈瑶还想着能不能说点“不对闾丘记错了”的话来补救,就听着闾丘瀚说了一句:“恩,我没事就喜欢拿着结婚证看。” 看什么看,好看不,有什么好看的……陈珈瑶心里直骂。 ------------ 第十二章 胜利的第一步 陈珈瑶有些怀疑现在的情况再谈下去是否合适,因为气氛和重点似乎发生了一些偏移。珈瑶看了看闾丘瀚,然后又陈母,但是也没有说话。陈嘉檐虽然还是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但是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陈母可以说是最从容的人了。话虽然是说的最多的人,但是语气态神却显得心平气和。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似乎这些都是她早就想好的,已经在脑子里存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一个接着一个问出来一样。而闾丘瀚不知道是早就料到有智力问答还是脑子反应极快,几乎都是陈母这边问一句他那边就接上来了。 陈珈瑶和陈嘉檐还有高小黎看着这两个人谁都没有插话。尤其是陈珈瑶,表现的有些紧张,生怕闾丘瀚再说错了话。 陈母在知道两人结婚的时间后就说了一句:“你们在一块都这么久了。”这话也不像是问话,就是那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叙述语气。 这就是因为说了错的话,错的要死的那种。陈珈瑶这么想着。 “恩,因为当时情况有些麻烦,您身体也不好,正在修养。所以我和阿瑶就商量着结婚的这事等您身体好了一些再说。当时因为公司的股份还有一些房产上正好在准备变更,于是就决定这婚就先给结了,把房子还有一些资产都转移到阿瑶的名下。但是等您身体好了以后,我和阿瑶反而又不敢把结婚的事情告诉您了。”闾丘瀚说的头头是道,不过,陈珈瑶还是在心中骂他狡猾,竟然从钱和房子这些条件上说事。 果然,陈母停顿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添加在原本的问题中添加了一个。陈母问:“你们,这里面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人家有钱人签的什么协议还是什么的?” “婚前协议。”高小黎补充了一句。 陈母既然没有点头摇头也没有开口附和,但是看着闾丘瀚的表情也就是在说就是高小黎说的那种意思。陈珈瑶看了看陈母,觉得他这话问的有些不合适。现在她已经又站在了陈母的这边的,她和闾丘瀚又有了一种奇怪的,稍微疏远一些的感觉。而陈母的这些与现实沾边的话,无疑是让她觉得有点难看。虽然这有点像是闾丘瀚的一种策略,但是陈珈瑶在某一方面还是希望自己老妈能根本就对那些房子资产什么的视而不见的。当时,陈珈瑶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她真表现的这么清高而已。无论如何,总归是逃不出三个字——过日子。 闾丘瀚回答:“对,几套房子都直接转到了阿瑶的名下了。” 陈母看了看陈珈瑶一眼,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表情就已经不怎么好看了。不过,她还是扭头看着陈母点点头:“恩,除了我之前买的那个小户型的房子是两人的名字以外,其余的几处房子,像是郊区有一栋,市中心有两处都改成了我的名字了。” 陈母很直接就点了点头,明显的就表示出对闾丘瀚这种安排和做饭的满意。闾丘瀚接着说:“我和阿瑶正准备搬到市中心住,房子也大,到时候妈您还能跟我们一起住。” 闾丘瀚的话,只能说是能让一部分人满意而已。陈母虽然听着那算顺耳,但是陈嘉檐就不高兴的,闾丘瀚这话简直就是在抢完他姐姐以后又要抢他老妈似的。不过,因为高小黎在旁边时刻注意着他这个反动分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不满。高小黎也没有对自己婆婆会搬出来表示什么欣喜,只是用一种中立的态度客气的说:“妈要是愿意的话,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和食指的两片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陈嘉檐,让他不能开口。 陈母的满意的表情在谈完房子后也就跟着消失了,她总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闾丘瀚和陈珈瑶。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对陈珈瑶说:“过来,跟我进屋。” 虽然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挺平常的,但是陈珈瑶顿时就变得紧张无比,原本和闾丘瀚很低调的握在一起的手,顿时就变成紧紧的掐住了他的手。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真的紧张了,于是连忙说:“妈,要真是有什么话的话,您让我也听一听吧。” 陈母根本就没搭理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就慢慢的进了卧室。陈母在卧室门口脚步停了一下,转头对陈嘉楌说了一句:“别再动手了啊,要是真打起来还是你吃亏,人家那是让着你呢。” 这话自然没有让陈嘉楌的脸色变的多好看。有了上次的经验,陈珈瑶还挺怕她再给自己扔出来什么东西。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闾丘瀚也看向她:“没事,跟妈好好谈,说实话,凡事还有我呢。” 陈嘉楌看着这两人,不就是谈过话么,弄的还真跟生离死别一样。陈嘉楌看了闾丘瀚一眼,哼了一声。陈珈瑶正愁负面情绪没地方发泄,立刻就对他呛了一句:“他是你姐夫,你给我老实点。” 陈嘉楌直接就把脸转到了一边。陈珈瑶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的走进了卧室。闾丘瀚只听到从卧室里传来陈母的一句“把门关上”以及看着陈珈瑶那张为难的脸消失在门后意外,闾丘瀚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闾丘瀚觉得陈母现在的这种情绪还是挺不错的,起码她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在听到自己喊了一声“妈”后就直接呛了一句。 闾丘瀚看了一眼陈嘉楌,发现他正抱着胳膊看着自己。闾丘瀚朝他温和的笑了笑,脸上的淤青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果然,陈嘉楌的表情更加不满。而闾丘瀚直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坐在陈嘉楌身边的高小黎身上了。闾丘瀚用一种亲切关心的语气说:“你前些天辞职后,现在找到工作没有,要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的话就还回公司,反正是一家人,只要是你能做的来,还不至于去别处挑一些你能力发挥不了的地方。” 高小黎立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是陈嘉楌不在身边的话,她一定要比现在发挥的好,现在她根本就是连一个“谢”字都说不出口。闾丘瀚见高小黎既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再次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自己的态度和意思已经摆给高小黎看了,想回去就回去,毕竟现在是正大光明的一家子了,职位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闾丘瀚盯着茶几上的一个盆栽摆件看,陈嘉楌和高小黎却看着他。这种气氛很难熬,时间过的又长又慢,可是闾丘瀚连一点点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就是静静的等着,陈嘉楌对他还是横眉冷对的,他要是就装作没看见,要么就回一个笑容过去,堵的陈嘉楌也不舒服。 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或者是比半小时更久,总之,卧室的门被打开了,闾丘瀚听到动静后就连忙站了起来,看着陈母领着陈珈瑶从屋里出来了。陈珈瑶跟在陈母瘦小的身后,正低着头哭。闾丘瀚连忙就走了上去,抓住她在眼睛上搓揉的那只手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小声的问:“怎么了,都跟妈说什么了?” 陈嘉楌用不着给自己的老妈多留面子,连忙就说:“妈,你怎么回事,你干嘛老是弄哭我姐,你又说什么了?”陈母看了眼闾丘瀚,然后就摆手说:“行了,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先回去吧,等过几天你们再回家来吃饭。” 陈珈瑶还在哭,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只好自己开口了:“恩,妈,那我们先回去了,等过两天再过来看您。” “恩,回吧,小黎,送送你大姐还有大哥。”陈母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看向陈嘉楌的。陈嘉楌果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没有抗住陈母无声的压力,就败阵了下来。 高小黎看了一眼陈嘉楌,然后就站了起来。闾丘瀚也没有多说什么,一手牵着陈珈瑶,一手拎着她的皮包,等高小黎打开了门以后,就拉着陈珈瑶出去了。 等着家里只剩下陈母还有陈嘉楌的时候,陈嘉楌立刻就嚎了一句:“妈,你这意思是不是就是同意大姐和闾丘瀚的事情了?” 陈母用一种“你有没有脑子”的眼神看着陈嘉楌:“你废话,你姐和人家结婚证都领了难道你还想着让你大姐离婚啊?你还嫌你大姐的日子不够乱啊?” 陈嘉楌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当年其实是很喜欢闾丘瀚的,他就是自己的大哥一样,陈嘉楌也一直以为自己大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于是,等事情闹出来以后,他才这么生气,觉得闾丘瀚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大姐一个人,还有他们这一家子人。可是,若真要说出什么反对的意见的话,陈嘉楌也只不过就会拿以前的旧事说事,至于别的,闾丘瀚还是闾丘瀚,当年什么样子,如今只怕是更精进了而已。 ------------ 第十三章 只有看不开的没有熬不下的 高小黎跟在陈珈瑶和闾丘瀚身边,三人就是一前一后的出的门,楼梯也窄,直接那两口子肩膀挨着肩膀的走在一起,高小黎却要走在两人前边——如果说是跟在两人身后那她还能舒服一些。等出了楼梯口后,高小黎一眼就看到停在路口的车子,就说了一句:“大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路上注意点。”高小黎没好意思招呼闾丘瀚,也就只喊了一声大姐。 说着,高小黎转身就想上楼,却听到闾丘瀚喊了她一句,就连忙转头看他。闾丘瀚和陈珈瑶站起一起,陈珈瑶还在忙着哭,高小黎忍不住就想着婆婆究竟跟她说了什么,竟然让她哭的这么厉害。高小黎忍不住又看楼一眼闾丘瀚,觉得婆婆和自己老公就是想不开,人家多好啊,有钱又帅,对大姐也好,真就是以前对不起大姐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闾丘瀚对她客客气气的又带着一些亲昵的说:“在家里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赖檐现在不同意,可以等了他情绪满意点了再说。咱妈肯定也希望一家人能在彼此照顾着的。” 虽然都不是姓陈的,一个是儿媳一个是女婿的,可是都要喊同一个女人“妈”的,高小黎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跟人还是要看缘分的。高小黎点点头说:“恩,谢谢——”停顿了两三秒钟后,又添了了一句“大哥”。 闾丘瀚点点头,然后就让高小黎上楼去了,自己带着陈珈瑶就上车了。 等人坐上车里后,闾丘瀚也没急着发动,转头身子看着陈珈瑶问:“妈跟你说什么了,你能哭成这样?” 陈珈瑶现在哭哭啼啼的样子就连闾丘瀚这种别人不能说他老婆一句坏话的人都不好意思说好看,她哭的那叫一个真情流露,现在身边就闾丘瀚了,声音也大,要不是闾丘瀚态度好,两人站在大马路上别人还以为是家暴呢。 陈珈瑶哭着摇摇头,说了一句“没事”。闾丘瀚知道她说没事的时候多半还是希望自己能再坚持一会的。况且,闾丘瀚也知道陈珈瑶就是这憋屈的性子,自己平时有一点没注意真让她觉得委屈了,她肯定不会说,就在心里憋着憋着,然后日积月累的,等着她爆发的时候也就是闾丘瀚倒霉的时候了。 于是,闾丘瀚就把身子朝陈珈瑶更靠近了一些问:“没事你能哭成这个样子,究竟是说了什么了,你跟我说,看看能不能解决了。你看,我刚才不就是让高小黎心甘情愿的喊了我一声大哥么。” “你有本事。”陈珈瑶嘟囔了一句。 “那就跟我说说怎么了,你要相信你老公的本事,再说了,你妈刚才那态度也不错,应该不会说什么很难听的话。” 就是因为不是什么难听的话这才让陈珈瑶难受。起码要是难听的话,陈珈瑶心里还好受一些,让她妈骂完就算了,偏偏人在卧室里唉声叹气的说什么“既然你都愿意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方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闾丘瀚要是跟给你罪受了我到时候也没本事从黄土里爬出来帮衬着你”。陈珈瑶一听这话,顿时就忍不住了,立刻就止不住的哭,觉得这事情怎么都跟一家子人都受了无尽的委屈一样。 闾丘瀚等了一会儿,就听陈珈瑶说:“回家吧,我妈就说谁让咱们两背地里结婚没让她知道弄的她连个嫁妆都没给。” “嫁妆咱不要,愿意给个女儿就行了。”闾丘瀚笑了笑,“行了,别管妈跟你说什么了都别哭了,你晚上还要去上班呢。” “不想去。” “那就别去了。”闾丘瀚发动车子,眼睛盯着小区不算多宽的水泥路面,听着陈珈瑶这种任性的话,立刻就接上了一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些话,反倒是不抱怨了,自己接着抹掉了眼泪。其实陈珈瑶不想去上班并不是太累了,而是感觉人际关系并不好处,本来关系都挺不错的同事如今都不怎么说话了,池西虽然开始被重点栽培,可是背地里就有人开始中伤池西。陈珈瑶就觉得很对不起池西,况且人家还是一个孩子,她现在就像是好心办坏事一样。池西却没有怪她,反而还谢谢她跟闾丘瀚给福利院捐款。陈珈瑶更加不好意思,于是就想着,要不让自己就别趟这浑水了,让公司给池西再指派一个人跟着,她现在干脆就回家做全职家庭主妇算了。可是,她才说出自己不想干了,没想到闾丘瀚问都不问就说好。 闾丘瀚开了一会儿车,忽然像是才想起来两人之间有过这种谈话一样问:“诶,阿瑶,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没有,谁敢烦我?谁烦我我就让我老公炒了谁。”陈珈瑶没好气的说。 “是是,你老公有本事,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想炒人家?” 陈珈瑶不说话了,闾丘瀚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就用一种当年陈珈瑶还在单位上班时候领导开会教育下属的、说是语重心长但是其中有包含了老气横秋、教育引导等诸多感情的语气说:“你啊,就留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吧,这种工作是你能做的么,就是要上班也该是像是以前那样,跟小宋王秘书这些人在一块,没人背地里说你什么。况且,因为你,池西自然机遇好处多一些,别的时候那些不公平是没摆上台面的,别人就是觉出了也没什么证据,结果因为你,池西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那工作能有什么好做的,时间比我还不稳定了,自从咱们结婚,我非但没有像人家已婚男人胖多少,反而还掉了几斤肉。以后有了孩子,你连照顾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陈珈瑶原本听闾丘瀚说话的时候是很不甘心的,好歹要对她的工作成果做一些肯定再说别的才是正确的谈话方式吧,谁知道闾丘瀚竟然连个口头上的鼓励都没有。一上来就让她回家做家庭主妇。可是,等听到闾丘瀚说自己瘦了几斤的时候,陈珈瑶立刻就看了看他的脸和手,闾丘瀚原本就是那种精壮高挑的身材,掉几斤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是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了,立刻就觉得他瘦的那脸颊都快要陷进去了。等再听到闾丘瀚说起养孩子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是这么抱怨了,但是工作还是工作,陈珈瑶也不能说这边说不干那边就撒手一切不管留在家里看肥皂剧。池西晚上十点的时候有一个人物采访节目。基本上,上了这个节目的人在一定程度上说也是一种很红的表示了。李桑就上过这档节目。 节目十点开始,陈珈瑶和池西要在傍晚就去赶飞机去参加节目,然后在那里过一夜再飞回家。 闾丘瀚开车送陈珈瑶去机场,路上还没少怂恿她:“我工作的时候都很少这么飞来飞去的,你都比上我了。你要是不行做了的话,千万别忍着,咱说不干了立刻就能不干。” 陈珈瑶脸上化了淡妆,人显得精神无比,就是那嗓子还有点哑,是两小时前哭出来的后遗症。等人到了机场后,闾丘瀚拎着陈珈瑶的一只小箱子要送她上机。结果陈珈瑶夺过他手中的箱子,说了句:“你就留在家里吧啊。”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的身影挤进人群中,然后她会出现在一个连自己都没去过几次的城市—— 一时之间,闾丘瀚的想法有点儿奇怪。他没送什么人离开过,那是因为一直就没几个人是属于自己的生活的。可是,夫妻这种关系就不一样了,家是两人的家,生活也是两个人的生活,少了其中的一个人,那日子过的就不一样了。 闾丘瀚不知道陈珈瑶几年前独立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是这个样子,拖着行李一个人去另一个城市,那个时候,他总觉得陈珈瑶不会离开自己的,他一边这边肯定着一边其实又怕两人之间任何一个问题都能让陈珈瑶觉得这种选择并不合适。 这种既自信但其实真的又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心态让幕习贤觉得自己花了太多的精力去挽留陈珈瑶,去建立他理想中的家庭生活。以前他只是闾丘瀚,全身最大的责任无非就是公司的发展还有公司上上下下几千口人的吃饭。可是现在,他是陈珈瑶的老公,陈家的女婿,陈嘉楌的大哥——刚刚高小黎还叫了自己一声大哥,所以,估计着自己以后和高家还有那么一些联系。闾丘瀚觉得自己享受这种繁琐甚至是复杂的生活。这让他觉得除了工作以外,自己的生活还是完整的,是个有正常的家庭、亲戚关系的男人,他以后也会有孩子,他为人夫为人夫,事业成功,家庭美满——这一切都是他理想的样子,而陈珈瑶却是一切一切的关键。 ------------ 第十四章 按摩浴缸= =恩! 陈珈瑶和池西参加完节目后,时间正好到了第二天的凌晨。陈珈瑶和池西两个人简直是相互拖拽住对方钻进进了电台安排的车子里。出行的车子和酒店都是电台安排的,司机自然也已经通知过了,所以,陈珈瑶根本就没有说话,直接就低着头跟池西说他今天表现的不错——陈珈瑶其实也是没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的,她也看不出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总觉得现场没有出现状况甚至像是笑场这类情况发生,池西表现的也是自然从容的,那对于陈珈瑶来说就是成功了。既然陈珈瑶都觉得不错路,自然也要表扬表扬池西,口头上夸奖几句还是很简单的事情的。 陈珈瑶说了几句话后,忽然就觉得车子根本就没有在动,于是就看向前排驾驶座上的人:“师傅,,怎么不开车?” “你又没说去哪里我怎么开车,还是说你愿意跟我住别的酒店去?”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边转头一边就很随意的说了说来。 陈珈瑶顿时就愣住了,还没有人家池西的反应快:“老板?” 闾丘瀚顺着池西的声音就看向路他,人侧过身子,一条胳膊还搭在座上笑着说:“陈珈瑶一上车就在不停的夸你,看样子表现的不错,恭喜啊。” 池西立刻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反倒是陈珈瑶见到人后还愣愣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闾丘瀚没觉得陈珈瑶这话中有什么嫌弃的,就当是自己老婆亲切的问候一样回答了一句:“没工作,过来陪陪你。” 陈珈瑶听了这话就觉得奇怪,就问:“那你当时怎么就没有跟过来,非要跟在后面飞过来?” 闾丘瀚没有说话,转身就开始发动车子。陈珈瑶连忙就问:“你不是不知道是哪一家酒店么,你这是往哪里开?” “换一家,他们安排的是什么。” 陈珈瑶立刻就不说话了,转头对池西说:“你要是困了的话就打一会儿盹,等到了地方以后我叫你下车。” 池西看看开车的闾丘瀚,很果断的就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陈珈瑶也没同闾丘瀚说什么话,自己也抱着胳膊闭着眼睛打盹。闾丘瀚开车到了酒店的时候,后座上的两人都睡着了。闾丘瀚先是叫醒了池西,让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然后又去叫醒陈珈瑶。陈珈瑶连忙惊醒。闾丘瀚订了两家套房,一间是池西的,另一间——陈珈瑶跟在池西身后,看他用房卡打开门后正准备跟进去的时候,立刻就被闾丘瀚拉出来了:“我们的房间在对面。” 陈珈瑶指着池西,有些不放心的说:“你让我就留他一个人?这可是我第一次陪他住酒店,万一没看好人出来事情怎么办?” “你还担心什么,难不成怕他半夜跑出去。”闾丘瀚露出一种“你又不是人家的妈你管的真多”的表情,一只手拉着陈珈瑶,一只手就将池西房间的门关上了。然后就拽着陈珈瑶到了对面。陈珈瑶拎着一只包被闾丘瀚拉进了房间后,立刻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一边。房内的装潢比当初陈珈瑶工作的酒店还要豪华,最重要的是豪华中还显得很浪漫。不过,陈珈瑶累得不轻,其实已经没多少精力来关心这些了。她立刻就把房间摸索了一边,找了卫生间后就钻了进去。 闾丘瀚站在大玻璃窗前看着陈珈瑶这种已经接近本能的举动了,他背后是城市的午夜景色,视线宽广。闾丘瀚扭头看了一眼夜景,顿时就觉得陈珈瑶有时候真是一个比自己还要不懂风情的人啊。 陈珈瑶白天是在跟家里人谈判、哭,傍晚又是坐飞机,然后是盯着池西做节目。浑身的骨头早就累的散架后又重新拼接了一遍。 陈珈瑶躺在按摩浴缸中,累的连琢磨这种豪华浴缸的各种功能的精力都没有,只是歪着头枕在一块毛巾上。闾丘瀚进卫生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陈珈瑶闭着眼睛光着肩膀,整个身子哧溜哧溜的往下滑。闾丘瀚也不拉住她,裹着浴巾就坐在浴缸边缘看着她——就看她无意识的一点一点的往水里滑的样子。 陈珈瑶的脖子枕在一块毛巾上,毛巾吃水变重,也往浴缸里走。闾丘瀚轻轻的伸手却只是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拨到了浴缸边上。陈珈瑶的脸被热水蒸的有些红,等人淹过下巴的时候,终于猛然惊醒了,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手扑棱了两下。闾丘瀚看着被她这副样子给弄笑了,竟然还是没有伸手扶住她。陈珈瑶人是没有淹到,可是头和扑腾着的手却撞到了浴缸的边缘。闾丘瀚也被陈珈瑶的头撞在浴缸的那一声沉闷但是厚重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抓着陈珈瑶把人给提了起来。 陈珈瑶趴在闾丘瀚身边的浴缸边缘,一条胳膊垂在外面,另一条却举起来按住自己的头,心有余悸的说:“差点没淹死在浴缸里。” 闾丘瀚摸了摸她的撞到的头,按了两下,发现也没有起包或者什么的就说:“这下子,你吓都该吓的清醒了吧。” 陈珈瑶枕着自己的胳膊,把头扭到一边,就留给闾丘瀚一个有些瘦棱棱的脊背还有海草似的头发。闾丘瀚抓在湿淋淋的头发把它们拨到一边,然后两只手轻轻的捏着陈珈瑶的肩膀。陈珈瑶舒服的哼唧了两声后就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出差,我来陪陪你。” “那你出差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要我陪着候着?”陈珈瑶反问。 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就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心里就会有一个疙瘩,我心中要是有疙瘩的话,你也就会过的不舒服——”陈珈瑶正说着的时候,闾丘瀚忽然松开手,脱了浴袍也滑进了浴缸。陈珈瑶往边上挤了挤,说了一句:“你别折腾我我累了一天了。” 闾丘瀚抱住陈珈瑶的腰把人拽进怀里,陈珈瑶靠在他怀中,一副想睡但是又不能真的睡着的为难样子。闾丘瀚靠着浴缸边,陈珈瑶靠在他的怀中,闾丘瀚曲起腿环住她,两只手接着揉捏着她的肩膀。 闾丘瀚在陈珈瑶耳边说:“你今天情绪好不到哪里去,我就跟过来看看,免得你又是一气不回家。” “你好好表现的话,我顶多也就是回娘家。” “你妈今天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老是问丈母娘丈母娘的,我妈说的话都是跟我说的,又没有让你听。” 闾丘瀚的手微微用劲,陈珈瑶立刻就觉得肩膀上是不是有条筋被捏的酸疼酸疼的,她叫了一声后就往水里躲,闾丘瀚抱着她的腰说:“丈母娘也要是叫妈的,她到底给你说什么了,你能哭成那样?是不是要让我们两个离婚?” 闾丘瀚原来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毕竟陈母白天里的态度还算不错的。没想到陈珈瑶竟然不说话了,闾丘瀚连忙就把她的脸扳向自己问:“陈珈瑶,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你给我说话。” 陈珈瑶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头被迫转向另一个方向后,于是就挑开了一点眼帘子,瞄了闾丘瀚一眼:“干什么,我妈要是真让离婚你还想着怎么着?” 闾丘瀚微微垂着下巴,仔细的看着陈珈瑶的眼睛。陈珈瑶被他这种认真的眼神盯着很快就撑不下去了,她想转过头去,可是闾丘瀚的一只手就卡住她的脖子,手腕往内翻,手掌张开捂住她一边的脸颊固定住。 陈珈瑶终于说:“我妈没说什么,就说要是真决定就这样了那以后要好好过日子,还要仔仔细细看住你,花花世界的别让那个你外遇什么的,然后有说了孩子的事情,我妈说我生不出来,但是可以让小黎多生一个给咱们养,跟你的姓。” “你妈这么说?” “恩,我就说这事不用她操心。这事我都不想跟你说的,你没完没了的问啊问的,有什么好问的。”陈珈瑶对自己还是说出了母女两人的谈话表示生气和不耐烦。闾丘瀚就猜着这种事情可是是因为她觉得太温情了反而不想跟自己说出来。 闾丘瀚笑着吻了一下她的湿法:“怎么了,你还不想替赖檐养孩子?” “不想,反正都是亲的干嘛非要让孩子叫他们姑姑是妈妈。” “你妈那意思不就是亲上加亲么,好歹是一家人,身上是带着血缘的。” “我不管这个,我总觉得生的不如养的大,我妈就是这么说一说,闾丘瀚你别给我当真了啊。我生不出孩子也不能让自己亲弟弟的孩子过继过来。” “恩,随你的意思,反正那话都是你妈跟你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总行了吧。孩子的事情已经交给宋山愚了,你以后也少跑几次福利院。那些孩子说不定哪一天亲生父母就找回来了,都有了感情你究竟是舍得还是不舍得。” “别给我扯这么远,烦人。”陈珈瑶仰着头吻上闾丘瀚的唇,闾丘瀚立刻抛开那些孩子之类的话题。 ------------ 第十六章 挑事揭伤疤 陈珈瑶还是没有明白闾丘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一时兴起。不过,两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些小惊喜的,毕竟,生活中,两个人是不能改变什么的了,一些时不常出现的小意外和插曲却能弥补这方便的产生的厌倦——其实,陈珈瑶虽然早就觉得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但是掰手指认真算的话,时间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久。可能就是因为即便人不在身边但是一直想念着自然就有了那种生活中一直如影相随的错觉而已。 可是,相对于惊喜来说,生活之中忽然冒出来的大多还是惊吓才对。 雷敏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于是人又回到了池西身边跑前跑后。陈珈瑶趁机就请了假回郊区的房子收拾一些东西。 按着闾丘瀚的意思就是把做什么明星助理的工作慢慢的给放下,现在虽然不是那种说不干立刻就不干了,但是也就要像是那种“这现在已经不是工作了我就是来帮帮忙”的感觉。 陈珈瑶也没有反对,最近因为池西工作的原因,陈珈瑶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李桑。陈珈瑶也不知道搞的,见着李桑的时候,感觉很不自在。剧本那边的工作已经暂停了,张瑜桦也就不用出现在剧组了。就为了张瑜桦和李桑吵过一架后这件事情,陈珈瑶难得的被闾丘瀚教育了两句。 闾丘瀚那时候还是绷着脸皮像是政治课导师一样对陈珈瑶说:“我说这话也不是因为烦张瑜桦,她是你朋友,你帮帮她她帮帮你都是应该的,张瑜桦人是不错,也够义气。但是你也不想想,她能扯开脸当着剧组这么多人的面说李桑,现在对她是没什么损失,但是李桑好歹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张瑜桦一个搞点小艺术的人说白了也算是应该要出名结果还没有出大名的人。你也就不怕别人放出什么谣言说张瑜桦是趁着骂李桑借机上位博出名?” 闾丘瀚这话说的没错以至于陈珈瑶根本就没心情同他无理取闹纠结于“你是不是在袒护李桑”这种问题上。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着闾丘瀚接着说:“以后办事动点脑子,小打小闹的就算了,真要是能扳倒谁的话指望着你们这么拉帮结派的骂骂咧咧的有用么。” 闾丘瀚没对陈珈瑶说过什么重话,连嗓门都没有大起来说过话。即便真是对她有意见或者是不满了,也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耐心的劝。弄的陈珈瑶现在在他面前一点伤都不能受,没有免疫力了,连听到“办事动点脑子”这种话都觉得难听生气。可是,对于闾丘瀚这话,她也不能反驳。 陈珈瑶自从被闾丘瀚这么说过了,更是不想再见到李桑,连当事人之一的张瑜桦近期之内也不想见着。 陈珈瑶一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一些衣服还有必需品都开始打包。正忙着的时候,陈珈瑶听到了大门的门铃声。陈珈瑶不愿意住在郊区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家里人也少,让陈珈瑶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就觉得害怕。房子安装的保全系统是带指纹识别的,主要手指头还在,带不带钥匙都一样。所以,此刻听门铃声,陈珈瑶就明白这一定是陌生人。陈珈瑶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朝着大门的方向看,结果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还有一个带着宽檐帽的女人。 陈珈瑶远远的看着那个看不清面容但是依稀能认出身材的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冲天的火气,气的想砸砸盘子摔碗。要是陈珈瑶没看错的话,那女人应该就是李桑。陈珈瑶不知道李桑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她自然就猜着李桑这是来找闾丘瀚的。陈珈瑶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装作家里没人让这女人主动离开,她不想让这个女人进自己的家里来。可是,李桑像是笃定里面有人一样,隔一会就按一下门铃,隔一会就按一下,让陈珈瑶想忽视都办不到。 陈珈瑶只好狠狠的扔了手中正在卷起来的闾丘瀚的领带,压制住怒气走到了一楼,远程打开了大门。 陈珈瑶透过窗户看着李桑直直的走过来,就像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的一样。陈珈瑶在人就要敲门前一秒打开了门。两个女人彼此注视着。李桑看到陈珈瑶后竟然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陈珈瑶也没空管她现在是什么想法,直接就说了一句:“李小姐,我丈夫现在不在家,你要是有事的话,去公司找。” 陈珈瑶大大方方的说着,赶人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了。没想到李桑却微笑着说了一句:“我是来找陈助理的。” 陈助理这个名字自然是陈珈瑶跟着池西的时候旁人叫的。陈珈瑶盯着李桑漂亮年轻的脸看了一会儿,脸上防备的表情以及怒气也越来越明显。陈珈瑶说:“我爱人不让我随便跟些人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他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的话就等他回来以后再跟我说吧。我不想跟你单独谈。” 说着,陈珈瑶就打算要关上门,没想到李桑竟然伸手推开门说:“有些话可是不能让男人听到的。” 李桑趁着陈珈瑶听了这话后的一时间的愣神就挤过她的肩膀进了客厅。 陈珈瑶现在想把人拖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的力量估计还没有李桑大。陈珈瑶关上门,看着李桑慢慢的在客厅中走了几步,然后转了两圈将客厅看了一遍。 李桑自顾自的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就盯着面前的茶几看着。陈珈瑶看着她这副样子,以为她是在思考琢磨要说什么话,没想到李桑竟然忽然抬起头,看着陈珈瑶笑着说了一句:“这茶几你们家现在还没有换掉了,这上面被碰了一下,不过就是在下面生意看不清楚,影响也不大。那还是当时我跟阿瀚回来的时候,两人在沙发上做的时候——”李桑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玻璃钢茶几旁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那时候这便还摆着一个什么黄铜还是青铜的大摆件吧,阿瀚正好踢到了它,就撞到了茶几上。” 陈珈瑶只觉得头很晕,有些有疼,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又吐不出来,感觉就跟她发低烧似的。陈珈瑶不知道说什么话,脑子里想做的事情却有一堆,其中一件就是想拽着李桑的头发去撞那个茶几。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要是真这么纠缠下去的话,自己和闾丘瀚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她努力当自己就没有听到之前的话,用一种家里来了正常客人的正常语气问:“你喝什么?” “随便。”李桑看着陈珈瑶回答。家里好些天没有人住,冰箱里自然没什么东西,喝的东西也只有酒柜里的含酒精的那些。陈珈瑶给李桑倒了一杯预调酒,李桑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放在了茶几上,根本就没有要喝的打算。 陈珈瑶坐在她的对面,敲着二郎腿,两只手相叠放在腿上问李桑:“李小姐究竟有什么事情?” 李桑的身子微微朝着陈珈瑶的方向倾斜一些,一字一顿的说:“我希望陈小姐能离开阿瀚。” 陈珈瑶已经做好了听到很不堪入耳的话的准备了,没想到李桑说的竟然是这种话。陈珈瑶眨巴眨巴眼睛,发现李桑还是一脸正经的说出的这话。陈珈瑶忍住怒气,尽量表现出一种大家风范来:“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李小姐,未婚的男人这么多,为什么李小姐非要这么想不开死缠着别人的丈夫?” “我和阿瀚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单身呢。陈小姐,我爱阿瀚,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连孩子都流掉过一次。” 陈珈瑶猛的就站了起来,力道太大以至于她眼前顿时一摸黑,停顿了几秒才缓过来。陈珈瑶大声骂道:“李桑,你别以为你来找我说些什么屁话我就能把我男人拱手让给你,你算什么的东西,闾丘能看上你还不是因为那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缺女人了,他娶的人可是我。” 李桑也站了起来,只不过动作依旧优雅,对于陈珈瑶刚才的话,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生气来。她慢悠悠的说着:“我算什么东西这可是要让阿瀚说了才算,再说了,阿瀚之所以会娶你,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因为你流掉了孩子觉得对不起你,而你又拼死拼活的救过他而已。陈小姐,阿瀚只是觉得当年因为绑架的事情还有你父亲的事情愧对你,所以就想补偿你。可是,我觉得那事不能怪他,绑架你害的你孩子流产的又是他,你父亲是一时想不开自己给气死了,也就是阿瀚看在你是跟过他的女人的份上,好处风光没多少,还遭了不少罪的份上才可怜你。一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他跟你结婚不是等着断子绝孙么。” 陈珈瑶脑子里有琴弦霹雳巴拉断掉的声音,孩子和父亲,对于她来说是不能提起的话题,更是不能被李桑用这种轻视嘲弄的语气提起。 ------------ 第十七章 有些伤害是习惯或是倒霉 茶几并不算高,只是比膝盖高出一点,更重要的是,它并不是很宽,陈珈瑶一脚蹬在上面,身子一往前扑,就踩过茶几扑到了李桑的面前。陈珈瑶气急,劈手就去扯李桑油光顺滑的卷发。 李桑自然知道陈珈瑶不会高兴,但是也没料到陈珈瑶会忽然动手,或者是如果两人之间的茶几算是一种防御的话,可见它是一点用都没有的,陈珈瑶简直用一种飞渡泸定桥的姿态跨越路它。只不过,陈珈瑶也就是占着了李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便宜,等着李桑的头皮吃痛人顿时就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一只手去拽陈珈瑶扯住自己头发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则去抓陈珈瑶的头发。 陈珈瑶被迫松开了手,而李桑也没有接着纠缠,也跟着松手同时退开了几步。陈珈瑶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浑身只不过的打颤。她刚才被李桑推了一把,人正好摔倒了沙发上。这自然是不疼的,可是陈珈瑶侧着身体,正好就看到了之前李桑说的那一道痕迹。 她的脑子里全是李桑和闾丘瀚两个人赤-裸着身子在这张沙发上翻滚的样子。陈珈瑶总觉得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里翻滚出来,直冲到喉咙间。李桑站在离陈珈瑶有四五步远的地方,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用一种比之前从容不迫带着一些强势的语气说:“陈小姐,我爱阿瀚,他也死爱我的,我觉得,就是为了陈小姐你自己的幸福,也该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毕竟,即便你和阿瀚离了婚,他也一定会补偿你的。” 陈珈瑶根本就不知道李桑是怎么走出自己的家门的,她冲到了厨房,趴在水槽边呕吐,眼泪和酸水全都涌了出来。她的胃里像是塞着一只手在不停的搅合着。 陈珈瑶从厨房出来后,直接就走到了黑色的茶几边,弯下腰开始推动它。茶几旁边是地毯,陈珈瑶推着它移动了一两米后,蹬在地毯边缘的脚忽然随着地毯往相反的方向蹭去,她立刻就摔倒在地上。陈珈瑶只觉得一阵巨疼让她两眼发黑。陈珈瑶试图从地毯上爬起来,可是她根本就疼的没法做到这种简单的动作。陈珈瑶深深的喘了两口气,努力伸长手去抓自己被自己丢在地板上的电话。 闾丘瀚正在处理文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闾丘看到是宋山愚打来的电话,本能的就是不想接的。可是等响过一次后,闾丘瀚还没有来得接着翻看文件,就听到铃声又吵了起来。这种情况下估计就是有正事了。闾丘瀚接通电话后不等那边开口就蹦出来一句:“什么事?” 宋山愚说话也干脆简洁:“你老婆在我这里,你过来把人接走,她一个人走不了。” 宋山愚那里自然就是指庸仁医院,闾丘瀚刚想问陈珈瑶怎么了的时候,宋山愚就挂上了电话。闾丘瀚连忙就推开文件冲了出去。恰巧小宋人当时就站在走廊上,见他要出去,也不管他要是去哪里就问“老板,要不要我开车?”,结果,闾丘瀚像是卷着一股风就冲进到了电梯跟前,用拳头砸了两下后,等电梯门打开以后没说一句话就跨进去了。小宋看了一会儿就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家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闾丘瀚赶到医院后,直接就冲到了宋山愚的办公室,他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陈珈瑶的,没想到连宋山愚都不在。闾丘瀚立刻就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院长在哪里。估计是真的急了,竟然忘记了可以打宋山愚电话的。 护士连忙就说应该是在重症室。 重症室——这三个字直接就把闾丘瀚打的一愣一愣的。那护士见他这样,猜着是什么亲朋间性命攸关的事,连忙就带他去了重症室。 闾丘瀚其实已经在脑子里做好了各种的准备了,是车祸还是意外,疾病的可能性不大,两人一直有每年体检的习惯,若是有什么情况早就该检查出来了。护士带着闾丘瀚到了重症室的时候,闾丘瀚正好看到宋山愚从其中的一扇门里走出来,于是就冲上去扯住他的白褂子问:“阿瑶呢,她人怎么了?” 宋山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闾丘瀚拨开宋山愚就往他刚刚出来的病房中冲。宋山愚在他身后根本就没喊住他,表情诡异的就看着他进去了。 病房中的几位护士正在收拾整理仪器,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形,上面盖了一层白布遮住了脸。闾丘瀚一见那白布下隐隐约约的脸的形状,人立刻就懵了。一种窒息般的钝重痛感忽然就从心脏开始疯长蔓延,从胃里到下腹,从喉咙到鼻端眼眶。闾丘瀚向前迈步,双膝软的像是随时都是歪到一边。 “阿瑶——”闾丘瀚拉开白布,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充满了褶皱的脸。 “活到九十八,器官衰竭,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喜葬了。” 闾丘瀚顿时就转头瞪着宋山愚:“我差点就被吓得心肌梗塞,阿瑶呢?”虽然已经能松了一口气了,但是闾丘瀚还是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他简直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宋山愚抬起胳膊用大拇指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就带着闾丘瀚离开了这里。虽然不是重症室,但是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宋山愚根本就没有让闾丘瀚进门,只是用手指着玻璃窗示意他看一眼。而闾丘瀚也只看到陈珈瑶躺在病床上,那脸色白的跟那床单差不多了。 闾丘瀚才一转头,宋山愚就开始说:“你老婆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人倒在你们家门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别瞪我行不行。” “到底是怎么了?”闾丘瀚又问了一遍。 宋山愚的脸上其实也不好看,他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就蹦出了两个字:“流产。” 闾丘瀚脸上的表情已经连他自己都没法分辨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僵硬住了:“宋山愚,你敢开这种玩笑的话我饶不了你。” “怀孕快一个月了,不过,陈珈瑶现在的身体情况保不住胎儿,所以,流产了。”宋山愚解释。 “你前几个月才跟我说过她不可能怀孕的,你现在又跟我说我跟阿瑶的第二个孩子也流掉了。”闾丘瀚脸色发青,浑身的怒气和恨意也不知道是冲谁发的。 “之前*受创,那种情况肯定是怀不上了,可是,人体都是会自我修复的,再说了加上刻意的调养,也不是没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你也看到了,她即便就是能怀上,保住胎儿也不容易,这已经是第二次流产了,陈珈瑶年纪也不算年轻了,也算是高龄孕妇了,说不定还很容易变成习惯性流产。”宋山愚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里面的陈珈瑶,然后又看了一眼闾丘瀚,“她打电话的时候只说自己下腹剧痛,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她是应该不知道自己又怀孕的,你要不要告诉她又流产的事?你如果决定不说的话,我也能给她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闾丘瀚沉默的看着陈珈瑶,宋山愚也没有催他,静静的站在一边。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阿瑶现在就是能怀上孩子可也危险,胎儿容易流产?” “大体就是这样的,但是说不定你们也真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以前不是说她都不能怀孕了,可现在不是照样又怀上了么。这种事情都不好说。”宋山愚保守的说。 闾丘瀚问:“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恩,麻醉剂的效果大约还有两三个小时,有什么问题你叫我。”宋山愚说完就主动离开了。闾丘瀚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病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陈珈瑶的脸上显出得与其说是痛苦,到更像是一种疲惫。不仅仅是脸色发白,连两片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闾丘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就把手掌放在了她的腹部,轻轻的按压着。可能是因为麻醉剂的关系,陈珈瑶一点反应都没有,闾丘瀚握住陈珈瑶的手,放在自己嘴巴静静的看这沉睡中的她。病房中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等了好一会儿,闾丘瀚才忽然发出沉闷压抑的哭声。 麻醉剂的效果过去以后,陈珈瑶也慢慢的清醒了。闾丘瀚此刻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握住她的手问:“怎么样了,觉得哪里疼或者难受?” 陈珈瑶的脑子还有点糊涂,浑身也使不上劲,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才明白此刻的情况。闾丘瀚见陈珈瑶醒了后竟然不说话,于是就把脸贴过去问:“阿瑶,阿瑶?” 陈珈瑶微微扭头,看到闾丘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而脑子忽然冒出来的景象却是他和李桑抱在一起纠缠的样子。陈珈瑶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可是即便胃里是如何的翻江倒海,可是也只吐出了几口酸水而已。 闾丘瀚见她一醒来反应就这么大,也慌了,伸手就去拍她的后背。而陈珈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甩开闾丘瀚的手:“你别碰我——” ------------ 第十八章 吵架的时候不能喊离婚 陈珈瑶的声音异常尖锐,在闾丘瀚的耳中,竟然听出了明显的恨意。 恨意——她的举动让闾丘瀚大吃一惊,他的手举在半空中,但是也没有再冒冒失失的靠近。闾丘瀚按响了病床边的紧急铃声。只是转眼间,一个医生以及两个护士就冲了进来。闾丘瀚被挤到了一边,两个护士很熟练的就制住了陈珈瑶,而医生简单的检查一下后就转身看向闾丘瀚问:“怎么了?” 而与此同时,闾丘瀚也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闾丘瀚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医生的问题:“她醒过来以后,忽然就开始干呕起来。” 医生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陈珈瑶,然后问她有哪里是难受不舒服的。陈珈瑶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在自己身边忙活着的医生和护士,她指着闾丘瀚尖叫:“你给我出去,我见着你就恶心。” 医生和两位护士眼神奇怪的看着闾丘瀚,然后就像是忽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一样,医生连忙说到:“可是身体不适应带来的应激反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病人情绪有些激动,不要刺激她。”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闾丘瀚不知道陈珈瑶这突如其来爆发的坏情绪是从何而来,可能是因为疼痛。等着医生和护士离开以后,耐心的对陈珈瑶说:“阿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陈珈瑶像是一座持续爆发的火山,而面对闾丘瀚的时候,也就是她爆发的时候。陈珈瑶抱着被子,动作间像是缺乏安全感一样米,她继续冲着闾丘瀚尖叫:“你为什么不滚,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闾丘瀚见陈珈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他发脾气,而且还不肯说原因,只好决定先随了她的意思,在外面等一会,等她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再进来。 “好好好,我先出去,你休息一会儿,我就在门口,你随时叫我。”闾丘瀚用充满安抚性的语气说着,可是陈珈瑶却依旧是一副时刻都能跳起来扑向他的样子。 闾丘瀚转过身,慢吞吞的走了几步快后,眼看就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陈珈瑶开口了,她幽幽的喊了一声:“闾丘——” 闾丘瀚以为她的火气已经降下来了,愿意同自己说话了,于是连忙转身看着她,唇角还带着一丝放松下来的微笑。陈珈瑶坐在床上,一只手抱着堆在腹部的被子,而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揪住被子。她的脸色因为刚才大吼大叫所以看着有些血色了,只不过唇色依旧难看。 陈珈瑶的脸上,此刻最有精神的就是她的那一双含泪的眼睛。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这才稍微上前一步,就看到陈珈瑶嘴唇动了动,听到她说:“我要跟你离婚。” 闾丘瀚直到听到了“离婚”则两个字,才发现事情真的不是她只发个脾气这么简单的事情。陈珈瑶此刻的表情平静了许多,而闾丘瀚宁愿她是在暴怒与蛮不讲理之中喊出“离婚”这两个字的。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白惨惨的平静的样子,他自己的心中倒是腾出一股火气,他看着陈珈瑶,强忍着怒意说:“别跟我随随便便就说离婚这两个字。” 闾丘瀚隐忍不发的样子才是最可怕的,但是陈珈瑶此刻已经不怕他了。陈珈瑶静静的看着闾丘瀚,等了几秒钟后,翻倒下,侧着身子用被子蒙住了头。 闾丘瀚看她这副明显抵触的样子,上前就扯掉被子:“陈珈瑶,给我说话,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发脾气胡闹有你这么混的么,离婚这两字是随便就能说的么。” 虽然闾丘瀚此刻的表情最多的就是生气和不明白,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陈珈瑶这才小产,虽然宋山愚信誓旦旦的说她不清楚情况能把事情给这么糊弄过去,但是毕竟是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她要是真不知道的话,闾丘瀚都怀疑陈珈瑶她的神经是不是有点粗了。 闾丘瀚的手在扯开被子后就抓住了陈珈瑶的肩膀,可是陈珈瑶却像是嫌弃什么传染病一样甩开他:“你别碰我。” 闾丘瀚一面是生气,一面是看着陈珈瑶这么剧烈的挣扎,担心伤到她,于是就用手掌使劲的按住陈珈瑶的肩膀,将人按在病床上。 陈珈瑶的上半身虽然是被固定住了,但是她的手和腿一直在挣扎着,试图离闾丘瀚远远地。闾丘瀚还在生气,可是一见陈珈瑶忽然哭了出来,倒是他先心软了,可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陈珈瑶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指责:“闾丘瀚,你离我远点,我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你竟然带别的女人回家,在沙发上……竟然就在沙发上,我一想到那种场面我就想吐,你是不是还带着别的女人上了床?” 闾丘瀚听到这话也愣住了,手上的力道稍微一放松,陈珈瑶就从他的手掌下挣脱了。陈珈瑶滚了一圈,人就摔倒了床下。闾丘瀚立刻就去扶人,陈珈瑶拼命的挣扎,而闾丘瀚只能抓住陈珈瑶的两只手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病房中的门被打开了,闾丘瀚抬头,看到进来的人是宋山愚,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表情看着有些紧张又有些疑惑好奇的护士。宋山愚看到陈珈瑶就坐在地上,上身被闾丘瀚紧紧的搂在怀中,而陈珈瑶那副样子明显就是不配合的。宋山愚的脸色也不好看,对闾丘瀚冷着脸说:“我们这是医院,不是屠宰场,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里面的像是杀人的一样大闹,这是医院,医院。闾丘瀚你怎么回事,她现在能地上坐着么,能受凉么。你这样还想怎么照顾她,是不是你就想着让她留在医院?” 闾丘瀚连忙就把人抱了起来,陈珈瑶的双手自由后就开始捶打闾丘瀚。宋山愚看到这副情景,就说:“你们家庭的内部矛盾就回家解决,我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吵到别的病人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宋山愚还是强制性的把闾丘瀚给拉出了病房。闾丘瀚也生气,可是还没有开始责怪宋山愚,就被他抢占了先机。宋山愚似乎是看刚才的情况就明白了没什么好事会发生,于是一见着闾丘瀚,就立刻问了出来:“怎么了,陈珈瑶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了。” 提起孩子来,闾丘瀚的气焰已经火气都少了许多,而此刻,他最多的感觉就是无奈。闾丘瀚摇摇头:“不是。” 宋山愚见闾丘瀚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于是就示意他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慢慢说。虽然陈珈瑶的病房就在隔壁,但是她此刻就蒙着头躺着,肯定是听不到外面的人说的话的。况且,闾丘瀚坐在这里,只要一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看到病房被的陈珈瑶。 “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要不是孩子的事情,陈珈瑶怎么会在公共场合闹的这么厉害。” 桔色的椅子对别人来说也许很合适,但是对闾丘瀚来说,那这有点矮了。闾丘瀚坐在椅上显得缩手缩脚的,一双长腿伸着也不是,缩着也不是。他的脊背都快完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他的一只手撑在腿上,然后手掌手指张开,捂住了他自己的脸。 宋山愚看他这副样子,自然是明白真的出事,于是也就安静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等着。 然后,就这么等着,直到等到闾丘瀚吐出一句“刚才阿瑶要给我跟离婚”后,宋山愚也知道自己是不该多管闲事蹚浑水的。他应该早早的就散场的,现在可好,竟然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来。 可是,无论心中是如何的千回百转,如论是有多少话题要发上来。可是,可是第一个问题大多都是脱口而出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这种问题。唯一的区别是,旁人多大就是反射性的想要,而她却是故意问出来的,就是只想知道答案而已。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只是她一醒来以后就开始朝我发脾气,后来就又说了要和我离婚何种话。” 宋山愚的眼神带着一些怀疑,连语气都是有些奇怪的:“她又不是摔倒了脑子,这事情忽然发生总归是有个原因的吧。” 闾丘瀚看着宋山愚盯着自己的眼神很诡异,于是就自己动口说了出来:“也不知道陈珈瑶是怎么知道的,竟然知道我以前把别的女人带回家的事实。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难怪闹的这么厉害。”宋山愚恍然大悟般的说完这话后,接着说“为了这事情竟然想都不想一会的要跟你离婚,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也能看出陈珈瑶一定是气疯了。你决定怎么办?” 闾丘瀚没有回答宋山愚的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是如从答起的,于是,他就只回答出一句:“先等她气消了以后再说,反正是死都不能离婚的。” 宋山愚说话不好听,直接就反问了一句:“那陈珈瑶是死都要离婚的呢?” ------------ 第十九章 头脑清醒情绪不清醒 陈珈瑶要真是死都要离婚,那还不如一块去死算了,反正离了婚后这日子也就是没法过的了。陈珈瑶可不知道自己可是那种丢了命都比离个婚都还简单的主儿,事实上,她也只是那么一说,她就是笃定了闾丘瀚不会离婚她才说出来这话的——若是闾丘瀚自己先说离婚的话,陈珈瑶她的态度自然又是另外一种了。 陈珈瑶等冷静了下来以后,才想起来要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于是就找来医生问情况。那医生一边翻着单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了好多话,且语速飞快流畅。 陈珈瑶别说是这些话有没有听明白,就连那医生话中的一些词汇字眼都理解不了更何况是说其他的。她只是在医生已经稍微开始变得直白的话中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她虽然有点小问题但是打问题一点都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都没有这么一句直白的结果更让陈珈瑶放松的了。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冲医生说:“所以说,是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对不对。” “恩恩,不过,你还是要注意点好,要是你愿意的话,就现在医院里多观察两天。” 医生的建议让陈珈瑶觉得来的实在是太合适了。她和闾丘瀚这么吵了一架,自然不能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再说了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房子,一想到那些茶几、裂痕、沙发之类的东西,她的脸色立刻就能表的铁青。无论是刚才吃下了去什么或者是胃里一直空着,她都能当着着闾丘瀚的面吐出几口酸水来。 “那我为什么会反胃会干呕?” 虽然陈珈瑶并没有详细的跟医生谈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人家当时也是在场的,于是就主动来说,你不用担心——“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替你们做一下检查,不过吧,我也猜着你那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从身体上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可能就是跟你的心态和情绪有关系。“ 医生说的这话,玫暖自然是相信的。等医生离开不久以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开后,陈珈瑶一看到来人是闾丘瀚,立刻就拉下了脸来。她转过什么看向一边,宁愿眼睛被紧紧的黏在墙上,她也不想看见闾丘瀚的脸。 所以,她转过身,留下一个后脑勺给她看。 闾丘瀚此刻几乎就是没有脾气的,即便是见陈珈瑶这样,除了在她看不到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些改变后,闾丘瀚甚至是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闾丘瀚的手中拎着一个保温桶,他走到陈珈瑶的背后,将保温桶放在床边,也没有坐在腿边的椅子上,只是站在陈珈瑶的背后看了她几眼,然后就用一种平时交代她要怎么做怎么做的语气让她吃饭。 然后像是知道陈珈瑶是不会给自己什么反应的一样,闾丘瀚也没有在她面前多等一会会儿,一言不发的说走就要走了,而与此同时,一个护士就和闾丘瀚这么擦着肩膀错过去了。陈珈瑶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闾丘瀚走出病房后她把头转过来看看今天的菜色是什么——生气归生气,该要的肯定还是不能乖乖让给别人的,更何况,依着眼下的情况,她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够难受的了,傻子才是没少找事看的。 那小护士似乎还沉浸于是在门口的时候与闾丘瀚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那护士喂着陈珈瑶吃了几口后,陈珈瑶就摆手表示不吃了。那小护士也没有什么,很利索的就放下来了,客套了一句话后就走了,把保温桶还是留在了病房内。 陈珈瑶看到桌子上的保温饭盒,竟然有些害怕,忐忑的出奇。 保温桶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有一些地方蓝色的油漆已经掉落了一些。陈珈瑶看着保温桶,心中自然难受,可是虽然再是难受,陈珈瑶还是依旧要在心中憋着的,手不定他稀客手上的动作都有些慌了,而我自能被——现在可不是跟闾丘瀚搂在一些笑着说保温桶已经很旧了你说是不是要该换一个新的这种话。 陈珈瑶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天了,从那天吵架咆哮中说了“离婚”这两个字后,基本上陈珈瑶就没有再和闾丘瀚说过几句话了——闾丘瀚还是老样子,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陈珈瑶,而陈珈瑶也已经不再说什么,直接就学着圣雄甘地,非暴力不合作…… 全都是一些碎碎叨叨的话,陈珈瑶的 脑子很乱,明明是在想着一件事情,可是脑子里的注意力却是另外一回事的,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着。 而闾丘瀚面对着陈珈瑶的时候,那德行跟陈珈瑶好不到哪里去。从表面上来看,旁人谁都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想的都是什么,表面上冷冷静静清清凉凉的怎么都可以。可是,心里乱的也跟一团麻似的。 陈珈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就打开了电视,虽然没有什么是喜欢看的,但是毕竟是带着各种声音和脸孔的。只是图个热闹和无聊而已。 陈珈瑶这话是自己跟自己闹着玩的时候说的,她自己心中已近看上了这个是为该是她。 陈珈瑶扭身开始找手机,但是么找到,于是就把护士给叫了进来,让她帮忙自己找一个手机,她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扭来扭曲的折腾的。 可是,进来的人不是护士,而是闾丘瀚。陈珈瑶一见他进来,立刻就转身将自己的背对这他。幕习贤不以为意,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都能给习惯了。闾丘瀚一直在门口坐着,听到什么动静后,连忙就能站起来,比任何一位白衣天使都要尽职尽责。 “阿瑶,你怎么了,我在外面的适合就听说你的手机不见了?怎么了,是不是要让我帮忙整理收拾一下?” “不用。”陈珈瑶语气僵硬的说。 “阿瑶?”闾丘瀚追问。 陈珈瑶并没有再说下去,闾丘瀚见她不说话了,于是就接着说:“阿瑶,你找手机干什么是准备给谁打电话,是找你妈还是谁,你说名字我帮你找,这手机有辐射。”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的话后,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哼哼。闾丘瀚一听着她这种态度,心中下意识的就觉得事情不好,估计陈珈瑶一会儿要说的话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到陈珈瑶冷嘲热讽般的说了一句:“哼哼哼,你倒是会想,反正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忘往家里收拾的。你愿意让我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尽管去说。” 陈珈瑶的态度明显的不好,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是闾丘瀚还是全听了进去了。陈珈瑶的手机就放在了一边的小桌子上,闾丘瀚沉默的把它放在陈珈瑶的手中。 陈珈瑶的一只手握着手机,而另一只手却藏在被子中。陈珈瑶静静的看着陈闾丘瀚看了好一会儿后,直到闾丘瀚承受不住了她的那种眼神后,似乎是带着一种掩饰般的意味就出了病房。 陈珈瑶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后,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拨号。陈珈瑶自然是不会给陈母打电话抱怨这些事情的。虽然女儿受了委屈,大多数时刻都是回家跟母亲说这说那的。可是,陈珈瑶并不想将这些事情全都一股脑的告诉陈母,一来是觉得没用,而且别人总说,老口子之间若是有了矛盾,拉入第三个人只怕是雪上加霜。而至于第二点就是,陈珈瑶现在虽然生气,可她自己在心目中自己埋汰埋汰闾丘瀚是一回事,但是对别人说出来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这种事情,说了她不愿意,不说吧,她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发泄不发泄一下,她一定会给憋死的。陈珈瑶给张瑜桦打了一电话,刚想着冲自己的姐妹诉诉苦什么的,没想到张瑜桦根本就没有接电话。 ——而且,似乎还不是没有接上电话,分明就是不愿意接。因为电话铃声才响了两三声就被掐断了。明显就是张瑜桦已经看到了手机来电结果一看是自己打过去的于是就毫不顾忌的拿起来按断了电话。 陈珈瑶这时候的怒气就上升到了一种很明显的样子,她第二次给张瑜桦拨了过去,这一次更精彩,上一次虽说慢还还算是正常的,而这一次的速度要开上好多,简直是手机连接通后陈珈瑶才听到张瑜桦的手机铃声才唱出来一句,电话就再次被掐断了。 陈珈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朝着好多的方向稍微的想一想,也许就是张瑜桦此刻在忙,没时间接电话,可是陈珈瑶也知道,若是张瑜桦不愿意接电话的时候,根本就连那个伸手把响起来的手机按断的时间都没有的。 张瑜桦的这种举动,在陈珈瑶看来,除了在等别人的电话以防占线外,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别的原因在。 ------------ 第二十章 出走 陈珈瑶被逼得几乎快要发疯,她心中倒是想看着闾丘瀚被她逼着弄出一点成果来,可是这两天过去了,闾丘瀚倒是也没在她面前显摆过什么。这不得不让陈珈瑶在已经想的很多的程度上再次多想,是不是她琢磨的太多了反倒是乱了事情。 陈珈瑶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这一委屈起来,倒是先怨恨起闾丘瀚来,总觉得来这两人之间是是非非的折腾了这么多出来,大多都是闾丘瀚这人太不省事太招惹女人了。有钱有权有出息的有什么用,整治出来的麻烦还不是没见的少到哪里去了,简直还不如那个谢晟莫过的省心。她自己更倒霉,搬个茶几都能摔着自己进医院来。 陈珈瑶心中有事,找张瑜桦诉苦也找不着人,心里憋的难受就开始哭。只可能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闾丘瀚是不在医院的,否则也不会可怜兮兮的哭的这么可怜了。 陈珈瑶哭声嘹亮的哭了十多分钟后,除了护士进来过一趟后,闾丘瀚根本就没有进来。那护士说:“陈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是有是什么心事,您可以同医生或者我们说一说,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别的病人都已经休息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让闾丘先生过来吧。” 陈珈瑶听到护士的最后一句话就明白了,闾丘瀚根本就不在医院,她抹了抹眼泪,然后就对那护士小姐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吵着你们了。” 等着护士小姐离开以后,陈珈瑶缓了一口气也就跟着从病床上起来了。其实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多晚,只不过是十一点多还不到半夜呢,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跟便利超市似的,二十四小时营业,什么时候都有人,要安静其实也做不多真的寂静无声。陈珈瑶没有开门,先是透过玻璃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走廊上竟然真的空无一人,平时应该是坐在或者躺在走廊椅子上的闾丘瀚竟然没有出现。 陈珈瑶在医院中住了几天,闾丘瀚几乎也就是全程陪护待了几天。有时候连陈珈瑶半夜醒来的时候,依旧能看到闾丘瀚和衣躺在一连串椅子上——别人家的妻子住院,老公好歹还能摊倒一张陪床,结果闾丘瀚只能得到几把椅子。 刚开始的时候,陈珈瑶还有点心疼闾丘瀚以及不解,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摔了一下,连医生都没说什么,闾丘瀚也没必要像是看守重症病人一样守着她。只是,不得不说,看着这样的闾丘瀚,陈珈瑶倒还真是生出了一种满足满意的感觉。不过,再加上事情的起因,不得不让陈珈瑶怀疑这是不是闾丘瀚的一个曲线救国的政策。可是是已经习惯了,如今没见到闾丘瀚躺在椅子上蜷巴着身子睡觉,陈珈瑶竟然还有些生气。她盯着那些空荡荡的椅子,忽然就咬牙拉开门走出去了。 闾丘瀚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回家了,至于郊外的家,时间就是更久了。前两天因为是陈珈瑶的身体情况和心理情况都不怎么稳定,闾丘瀚就一直待在医院。陈珈瑶其实表现恢复的都还不错,但是这都是在她只知道自己是摔了一跤但不是因为流产的前提上。若是让陈珈瑶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没有任何感觉怀上的孩子又掉了以后,只怕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所以,闾丘瀚等到了这一天的晚上,在陈珈瑶睡着以后才回到郊外。这一次的事情弄的太大,而且是后果严重的私事,幕习贤几乎连小宋都没有告诉。 郊外的房子里,安装的保全系统是完备先进的。因为是自己的家中,所以只在两个门口都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室内即便就是客厅或者是花房都没有那种东西。宋山愚告诉他,陈珈瑶当时就是在这个家里打了急救电话,虽然她一直声称是自己要推开茶几才摔了一跤的,但是,再鉴于她对自己说的那些什么女人的话,闾丘瀚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能让她连离婚这种事情都能说出来……闾丘瀚一边想,一边从保全系统中调出那一天上午的是监控录像。 闾丘瀚的手忽然就停住了,因为他从大门处的监控镜头中看到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然后就是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自己大门口。闾丘瀚一见着她在镜头下被拍的很小很小的脸,本能的就已经明白了这不仅仅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有可能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闾丘瀚接着往下看下面的录像,大门被打开了,绝对是陈珈瑶主动开的门,然后就是李桑走了进去,越过第二道门的时候,就进了客厅。至于剩下的画面,闾丘瀚自然就看不到了。两个门前又恢复到空无一人的状态。闾丘瀚坐在屏幕前有些紧张的等待着,终于,在李桑进门后的大约十多分钟后,李桑就出来了。闾丘瀚看了一眼时间,又对比了一下宋山愚提供的陈珈瑶打急救电话的时间,虽然愤怒的立刻就掐死李桑,但还是理智的明白在李桑走之前,陈珈瑶还是好好的。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镜头中,大门忽然缓缓的打开了。这门可以从室内进行远程控制,可能是陈珈瑶准备出去先打开了大门一样。没想到,在两个门打开以后的两分钟以内,闾丘瀚看到一幅让他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止的场面。陈珈瑶扶着一张椅子从室内走了出来,她似乎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也根本就迈不开步了。镜头中,陈珈瑶的脸色白色瘆人。她依靠着四条腿的椅子支撑着,慢慢的走了出来,然后就接着往外面走,可是她很快的就再次倒下了。 闾丘瀚明显就看出陈珈瑶这个时候的意识已经不算清醒了,她只不过是勉强自己睁开眼睛而已。而且,透过屏幕,闾丘瀚还看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缓缓的从陈珈瑶身下冒出来的血迹。陈珈瑶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去看或者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的。 闾丘瀚看到陈珈瑶几乎是毫无生气的趴在地上,再一想想这次的后果,自然忍不住就想到了上一次陈珈瑶流产的时候,她一个人被留在充满危险的破旧厂房中,不仅没有保住孩子,就连她都丢了半条命,而这一次,简直就是续写的历史。 闾丘瀚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安静的几乎都没有别的声音的房内忽然爆发出一阵突兀的铃声。正在思考事情的闾丘瀚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本能的伸出手接了电话。 “喂,你好……” 闾丘瀚用平时的语气问,眼睛还是在盯着屏幕的——这时候,陈珈瑶已经处在完全昏迷中,她被两个男人架上了救护车,然后无论是哪里,都再次变得空无一人。 “喂,您好您是闾丘瀚先生么?”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不过对方的声音急惶惶的,充满了紧张和慌张。 闾丘瀚立刻就想到了一些问题,他猜着,半夜会打电话过来的又是年轻的在工作上的女性,那十有八九就是宋山愚医院中的女护士,能给他打电话的女护士肯定是看着陈珈瑶的…… 闾丘瀚连忙就说:“你是不是雍仁医院的,是不是我太太出了什么事情了?” 电话的另一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样,闾丘瀚可没有什么好脾气了,对着话筒就喊了一声:“说话,我太太究竟怎么了?” 护士姑娘明显就被这样的闾丘瀚给吓住了,再次开口的时候,人都结结巴巴吐字不清甚至是声音都开始变调了。闾丘瀚只听到她说:“您太太不见了。” —— 闾丘瀚是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弄明白“您太太不见了”的这句话的意思。等他能思考一些事情后,他连忙就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边抓着手机对着那头的人讯问怒斥,一边就跑出了屋子。 虽然护士在闾丘瀚开车过来的是,已经跟他说了不少的东西才对。可是,等赶到了医院后,闾丘瀚再次抓住了那位正在当值护士的肩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太太人呢?” 那值班护士在闾丘瀚的面前,更加没有抵抗力,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只不过,可能是因为现在就是在“现场”的缘故,护士看着病房又添加了不少细节,而那些细节,更像是为了下滑闾丘瀚而出现的。 那护士说:“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您太太的忽然开始痛哭,所以我就进去安慰了几句,真的就是很好的安慰几句。当时我好像还听见她说什么“不想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的话。等到我十二点查房的时候,再过来一看,她竟然就不见了。” “我不想活了”——这话倒是吓得已经大概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闾丘瀚不想活了。 闾丘瀚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就去拨陈珈瑶的手机。那护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闾丘瀚就听到了陈珈瑶的手机铃声,而那铃声就是从病房中的被褥里发出的。 闾丘瀚颓然的放下手机,然后就冲出了医院。 ------------ 第二十一章 找啊找啊找媳妇 凌晨一两点,原本该老老实实躺着睡觉的人竟然穿着病号服就跑了出去,还没有带手机,至于现金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闾丘瀚开着车子从医院大门出去后,就沿着马路慢慢的开着,不停的向四周张望着。闾丘瀚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陈珈瑶这种时候跑出来,要么是回家要么就是投奔张瑜桦,别的应该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除非她还想着睡天桥睡公园。 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对于张瑜桦这种经常过着黑白颠倒或者就是想睡就睡的人,别说了陈珈瑶打扰起来没羞愧感,连闾丘瀚都没一点不好意思。 闾丘瀚听着张瑜桦的搞笑铃声听了半天也没有人接,闾丘瀚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对方是在看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后才不接还是真是难得的在这个时间点里已经睡着了。闾丘瀚一边开车,一边坚持不懈的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电话中的反反复复的搞笑铃声终于戛然而止,闾丘瀚才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怒吼:“闾丘瀚是不是你,我告诉你无论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又整出了什么破事你现在都不准再打电话过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以前的所有的烂事都跟陈珈瑶说一遍。我们这边的事情一堆没空为了你们两口子再操哪门子的闲心了。” 对方说完,不等闾丘瀚说出来一个字甚至没有肯定自己的身份,电话就已经挂上了。 闾丘瀚此刻虽然焦躁,但是也没有为了这通不友好的电话生气。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宋山愚,这么大半夜的出现在张瑜桦那里,再配合着刚才他那话的意思,明显就是他或者是张瑜桦或者是他们两个人遇上了麻烦事情。陈珈瑶应该不在张瑜桦那里。 闾丘瀚心中虽然肯定了这么一件事,但是也只是让他更加担心而已。他是实在不知道陈珈瑶会到什么地方去了。 闾丘瀚漫无目的的在半夜的街头开着车子,每次遇到路口的时候难免会挣扎纠结一番,不知道究竟该选哪一个方向。最后,闾丘瀚把车子开回了家。可是,远远的就看到房子内黑黝黝的一片。闾丘瀚心中失望,但是还是不甘心的停车进去,打开所有的灯将每一个房间找了一遍这才肯定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回家。 闾丘瀚颓然的坐在沙发中,抱着头干坐了几分钟后,忽然就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开车在外面找人。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闾丘瀚没觉得一点疲倦,反而是神经一直紧紧的绷着没有一刻的放松。路上的车子很少,半年才呼啸着飞过一辆,只是行人更少,除了泡夜店的一些人外,似乎也就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在外面闲混了。闾丘瀚正想着万一自己一个人找不到的话,现在报警应该不会派出警力的吧。 闾丘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连忙抓起来去看,结果发现是由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闾丘瀚原本忽然振奋一下子的精神在看到这个陌生的疑似广告号码后又失望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打开了短信。 上面并没有很长很长的广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大姐回家了。 闾丘瀚一愣,车子就缓缓的停在了路边。这条短信明显是高小黎发过来的,陈嘉楌可不会给主动给他发这种短信。闾丘瀚握着手机开始想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情况。陈珈瑶既然已经回家了,那他就不用为她的安全问题担心了,但是,想想看,自己老婆大半夜的时候穿着病号服跑到娘家去,这事情估计也能闹的不小。而高小黎给自己发这种短信的用意也该琢磨一番,她究竟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呢还是在陈母甚至是陈嘉楌的授意下发来的,而陈家究竟欢不欢迎他大半夜出现去接自己的老婆这也是一个选择。 闾丘瀚就在停在路边的车子里做了十多分钟,终于下了决定——老婆回娘家,多数都是为了被老公接回家的。估计他现在要是不去的话,陈珈瑶和陈母的心中应该更生气才对。 不过,闾丘瀚还是多想了一招,高小黎也许就是背地里给自己传的消息,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也不能让她不好做,还不如自己什么都当不知道好。 闾丘瀚拨通了陈家的电话,有些紧张的等着。 电话等了好久才接通,是陈母的声音。闾丘瀚听着觉得老太太的声音还算清醒,不像是刚醒来的一样。闾丘瀚连忙就说:“妈,是您吧,我是闾丘,这么晚了打扰您真对不起。不过我就是想问问您阿瑶回家了没有?”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闾丘瀚静静的等了几秒钟才听到陈母用一种不算惊讶的语气问:“哪有大半夜回娘家来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闾丘瀚既然笃定陈珈瑶在她那里,于是也就含含糊糊的说了实话:“妈,是这样的,前两天阿瑶在家里摔了一跤,然后就在医院里住了两天,结果我今天才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她大半夜的就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手机也没带,身上也没有钱。妈,阿瑶到您那里去没有,或者是跟您联系了没有。这大半夜的她能跑到哪里去,外面也不安全,我开车在外面都找到现在了都没见着人影,快担心死我了。妈,我真是找不着她了,要不然现在报警行不行?” 陈母自然是不会让闾丘瀚为了这种是事情报警闹到公家衙门里去的。于是,闾丘瀚听她那语气似乎有些不清不愿,但是还是说:“报什么警,两口子闹别扭回家你还报警你丢不丢人。阿瑶回家来了,你就别担心了,有事等明天再说。” 陈母说完就挂上了电话,闾丘瀚看了一眼时间,离三点还查一二十分钟,等到天明的话也至少需要三个多小时。闾丘瀚揉了揉额头,心中那颗因为担心陈珈瑶遇上危险的大石头落下以后,别的石头又开始压了下来,但是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于是也就显出了一种疲惫的神色。 丈母娘既然已经发了话明确表示出态度了,闾丘瀚只能遵命。他调转车头开着回家,等着熬完了这个夜晚等到明早再说。 陈母这边,放下电话后就抬头看了一圈周围,陈珈瑶、陈嘉楌还有高小黎都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像是正在开什么重要会议一样。 陈嘉楌一等陈母挂上电话就问:“妈,闾丘瀚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我你姐在不在这里,他现在还在外面找你大姐,他还想着报警,我就让他先回去,等明天再说。” 几个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陈珈瑶的身上,陈珈瑶时不时的抹了一下眼泪,然后说:“我就是受不了这口气,凭什么那女人就能在我家里对我趾高气昂指手画脚的,闾丘瀚平时别的事情解决的怪麻利的。怎么一遇到女人的问题就这么不干不脆的,他就不能让那个女人滚的远远的吗。他有钱,有身份, 找什么样的女人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的,这个女人过去了,万一别的女人再倒贴上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哪个女人都能斗得过?要是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的,那我还不如跟他离婚的好,一了百了。” “少胡说,才结婚多久就离婚你也好意思说这话。”陈母训道,“我这边才接受你们两个结婚的事情转脸你又给我闹什么离婚,陈珈瑶,你要过日子就给我好好的过,没你这么折腾活作的。” 陈珈瑶其实也就是想让陈母可怜可怜安慰安慰,然后再给她出出主意,没想到陈母竟然冲她吼了起来。她立刻就大哭了起来:“妈,那你说这该怎么办,那女人都找上门来了,让我跟闾丘离婚,搞的我跟个小三一样拆散了人家幸福。闾丘说的好听,说两人早就断了,自从结婚后就没有来往过,可是你看看那些个女人,见着个男人就跟见着血的蚊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往上扑。闾丘现在能抵抗的住,那以后呢,那再换别的女人来纠缠他呢。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就怕我拿不出闾丘,迟早再被人给钻了空子。” 陈母看着她这副样子,就说了一句:“你活该,这婚是你要结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你要是拿捏不住人家那这日子你以后怎么过。闾丘瀚有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处房产你知不知道?” 陈珈瑶摇摇头:“房子我倒是知道一点,而且大多数都是我的名字。” 陈母白了陈珈瑶一眼,说了一句“没脑子没心眼的”。陈珈瑶就哭着接着说:“妈,我这不是问你怎么跟人家分家产的,你就不能说说别的有用的么。” 不仅仅是陈珈瑶,连陈嘉楌都说:“妈,你就别说这些了。” “不说这些我能说哪些,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就给我忍着,实在不能过的时候才给我离婚,谁让你当初一声不吭的就结婚的。赖檐小黎,你们回屋睡觉去,明天还上班呢,陈珈瑶你也是,给我洗脸睡觉去,看看你这副什么样子。搬个茶几都能摔着自己。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陈母站起来,将所有的人都打发回房了。老太太自个儿却在客厅里坐了半天。 ------------ 第二十二章 丈母娘 陈珈瑶听到动静的时候,那声音其实已经很吵了。她到早晨五点多的时候才睡觉,而且此刻才不过是六点多,正是她该睡的最沉最死的时候。陈珈瑶两眼发胀发干,原本是不想睁开眼睛的,但是外面她妈的声音简直是逼着人不能睡觉。陈珈瑶揉了半天的眼睛才爬起来,一步三晃悠的往客厅去。 “妈,你们吵什么吵,这才几点?”陈珈瑶哑着嗓子嚷嚷。结果,等人到了客厅以后,正好看到闾丘瀚站在门口,被陈嘉檐堵着不让进门的样子。 “他怎么来了?”陈珈瑶立刻就睁大了眼睛问她妈。 她妈也怒:“你问谁呢?” 闾丘瀚却在母女两的声音中硬是搀和了一觉,他说:“妈,您做早饭了没有,我给你们买好了,这个时候来,正好能赶上吃早饭。”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手里拎着的早饭,然后又看了看陈母。陈母有些无奈的挥挥手:“赖檐,别挡门口,让你大哥进来。”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陈母的意思——做人父母的,哪有劝自己闺女离婚的。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这时候人也清醒了不少,心中的火气也窜了起来。陈珈瑶从鼻腔中狠狠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就回了房间。闾丘瀚看她这个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拎着早餐进来。 陈珈瑶穿着睡衣,从卧室到洗手间,进进出出的收拾,就是没看闾丘瀚一眼,等着洗完脸刷完牙后直接就坐在餐桌上吃饭。陈珈瑶没外伤,在医院里养了两天更重要的是她自己都以为摔的不严重,于是现在看起来还真跟没事人一样,除了脸色不好眼圈发黑以外。 闾丘瀚也上了桌,就坐在陈母的旁边,但是也没吃多少,就是看着陈珈瑶。陈珈瑶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敲了一下子碗嚷嚷道:“你还吃不吃,你要是不吃就下桌,你故意不让我吃饭是不是。” 陈母拿筷子抽了一下子陈珈瑶的手背,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生的谁的气,下手也不轻,陈珈瑶当时就“哎呦”了一声。 闾丘瀚也觉得那一下子挺疼的,皱着眉看了看陈珈瑶,但是也没好意思说什么。陈珈瑶勾着脖子接着吃饭。陈母却在这个时候开始问话了。 “来的挺早的,你昨天凌晨三四点才回家,这才几点就出来了,开车来的?休息不好就少开车。”陈母慢悠悠的说着,闾丘瀚连忙就答应了着。 陈珈瑶虽然都是一直低着头吃饭,但是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听自己老妈怎么说。 开场白说完了,那下面就要开始循环渐进了。陈母也不着急,似乎也不想在陈嘉檐和高小黎两人面前说,于是就催促着二人快点吃饭快点去上班。 陈嘉檐坐在椅子上不动弹;“上午我能请假,咱先把大姐的问题给解决了再说。” 陈母就白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用,再说你姐的时候你能操上什么心,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快点给我上班去。” 高小黎虽然也挺想听一听着里面的事情的,但是她还是很有眼色的拉了拉陈嘉檐。昨天大姐半夜回家后吓了几人一跳。大半夜的穿着拖鞋和医院的条纹病号服,明显就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还好看着没什么事情,人完好无损,要不人吓都能吓出事情来。然后,等人进了屋子后就开始哭。高小黎一见着这个架势,就是猜着跟她老公有关。可是,解释的时候却是不清不楚的,三个人听了好一会才弄明白这里面大概的前因后果——闾丘瀚以前的相好找到家里给大姐这个正房不痛快了,然后大姐一生气再一倒霉,自己摔着自己进医院了。然后等着半夜忽然起来的时候没看到自己老公在病房外面守着就更生气了,这一气之下就这么跑回家来了。婆婆还算明事理,先是说大姐的不对,住院了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然后还是再说大姐,谁一时生气能大半夜的从医院里跑出来,还说大姐就是摔得轻,要是断胳膊瘸腿的,看她怎么乱跑。等住院的事情抱怨完了,还是再说大姐的问题,说她干嘛要跟老公以前的女人计较,这计较来计较去的,还是她自己吃亏。自己摔着自己进医院,亏她还好意思说…… 这说来说去的都是在说大姐的不是,弄的原本就哭哭啼啼的大姐直接就嚎哭起来,委屈无比。 高小黎想了一会儿后,就自作主张的给闾丘瀚发了一个告密短信。高小黎感觉陈母应该也是明白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也幸亏闾丘瀚聪明,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要不然在陈母或者是陈珈瑶面前还能落着一点好名声,但是按着陈嘉檐那个脾气…… 陈母多说了几句,等高小黎和陈嘉檐走了以后,才露出真正的面目,一脸的严肃和正经,别说是闾丘瀚,就连是陈珈瑶都有点紧张,生怕她妈一会儿连她都不放过,更甚者就是跟闾丘瀚说了很难听的话。 陈母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后才准备开口。无论是闾丘瀚还是陈珈瑶都摆出了正襟危坐的专注和紧张表情。 “闾丘,这包子你在哪里买的,怎么连个香菇青菜的都显得这么的油腻。”陈母的这话刚落下,陈珈瑶的脸色就变了,闾丘瀚虽然没有做出什么绝倒的表情,但是眉梢还是稍微的抖动了一回。陈珈瑶顿时就有点怒了,还有就是心里压着一块巨石,结果那巨石转眼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石块,愣是从直接能把她给砸死变成砸出了满头的大包,岂止是狼狈不堪啊。 “妈——”陈珈瑶没好气的喊了一声,陈母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这时候,就听到闾丘瀚好脾气的很沉稳的答道:“知道了,妈。”就像是陈母说了什么富有重大含义和远见的话一样。 陈母喝了一口茶,然后在陈珈瑶复杂的眼光中开口了:“既然你还喊我一声妈,陈珈瑶又是我闺女,所以,我觉得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你说是不是闾丘?” “妈,看您这话说的,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我听着呢。”闾丘瀚依旧是那副沉沉稳稳的样子。 陈珈瑶这时候的表情也已经开始变得正经了,只是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惴惴不安的担心。 陈母听到闾丘瀚这么说,于是就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说了。我先说说我们家陈珈瑶啊,这事情里边有她做的不对,第一条就是昨晚上忽然跑回家,还是从医院里给跑出来的,做事没脑子也让你担心,大半夜的还到处找她。这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对,昨天我就已经说她了。” 陈珈瑶听到自家老妈先把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也没有多说话,就是低着头垂着眉眼一声不吭的坐在陈母的身边。还是闾丘瀚这时候护短了,张口就说:“妈,无论是什么事情,肯定都是我做的不对,您别这么说。” 陈母摆摆手,示意闾丘瀚这时候别说话,或者是有种你现在先别想着扛责任或者是护短的事情,反正一会儿有你受的时候的这种意思。 “她是我闺女,我教教她也没什么,就是再怎么骂她也都是为了她好,我闺女也不会记恨,可是,要是让别的女人给多说两句了,那我也不愿意。”直到这个时候,陈母才开始说到了正儿八经的话头上。 这个时候,陈珈瑶的头垂的更低了,而已经开始变成靶心的闾丘瀚还是那副不温不火我在认真听您老教育的德行。闾丘瀚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只是听陈母接着往下说。 “这事情是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只听这里面一个人的话,所以,闾丘,你也别说我偏袒自己的闺女或者是只听了片面之词哪里冤枉委屈了你,阿瑶昨天说的话我听了也就听了,你也跟我说一边。反正她昨晚上也只顾得哭了,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你来说说那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妈,对不起,这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阿瑶不在那两年,我跟那个女人交往过一段时间,只是我一直惦记着阿瑶,这两人之间也就是没什么缘分的。我发誓在我跟阿瑶结婚之前我们就已经断了关系了。只不过是没想到她这么纠缠不休的,还找到了家里去了。妈,这事情确实怪我没有处理好,让阿瑶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那个女人我一定也会好好的处理。”闾丘瀚说的头头是道,陈母稍微有点满意,但是陈珈瑶却还是生气。毕竟,闾丘瀚的这些话她都是心中早就有谱的,不像是陈母那样,看着事情不算严重女婿态度还比较端正事情也就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陈珈瑶现在除了是担心老公真的出轨或者被别的女人纠缠不休以外,还有一种情绪上的不满意和不甘愿。 ------------ 第二十三章 说话的艺术= = 闾丘瀚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听陈母说着,只是时不时偏移一下视线看一看陈珈瑶而已。陈珈瑶心里不痛快,刚才还怕自己老妈说话说得严重了,而此刻却觉得她说的还不够,根本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起码是她预期中的效果。 ——于是,此刻陈珈瑶就成了另外一个在情绪上容易挑起事端的人了。 闾丘瀚此刻她是不指望了,原本就是想让着他挨一顿的,结果说话的人不努力,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完了。眼前的两人都是最亲近的,陈珈瑶也没有含糊,直接就说了出来:妈,你要是就说这么多的话那什么也就别说了,你这些话有用么,还不如一根针扎的疼。“ 陈木若有所思的看看陈珈瑶,然后就问闾丘瀚:“闾丘,你说我讲的这话有没有用?“ 闾丘瀚自然点头,换了一个方式说:“妈,我都听着呢,记下了。” 陈珈瑶听了这话,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了他:“闾丘瀚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妈不说不代表我也没话说,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也不看看那李桑是怎么对我的,她到底都跟你混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当个小情人都能有这么大的脾气,都上门来了。你可怜我不能生孩子是吧,可怜我一把年纪了都没人要了是吧,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就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极为生气的,人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闾丘瀚的脸大声的嚎着,而闾丘瀚也只是当她在生气,发发脾气骂骂也就算了,但是等听到后面的那些话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变了,又青又黑的,甚至比陈珈瑶还要生气。 陈珈瑶那话都是气话,前半部分还能说是实实在在的,可是后面也直接就偏离了主题,将责任全从李桑身上推到了闾丘瀚头顶了。原本陈珈瑶心中也只是觉得李桑这话说得难听心中队闾丘瀚也只是生气而已,不过在话这么一说,就直接变成了闾丘瀚先把这话说给了李桑听然后李桑又把这话说给自己听。 这话闾丘瀚听着本来就难受,然后才是生气,现在陈珈瑶的话中还有误会自己的意思,于是终于张口开始反驳:“我是没心肝还是没脑子要说这种话来,这话你想一想能是我该说的吗?你要不要让我跟李桑对峙还是怎么样?” 陈珈瑶不说话,怒目而视。陈母这时候也顺着陈珈瑶的话往后说:“这个,这个我就要多啰嗦两句了,你们两口子再怎么闹都是自家里的事情,这要是添上一个外人像是什么样子,想不说那人是给了咱阿瑶什么气受,可无论是什么委屈,再小也不行。闾丘,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吵架,就是打架了,我也帮着有理的那个,可是,这要是让别的乱七八糟的女人给我闺女受气,那我就不愿意了。我们家阿瑶是老实的人,人笨嘴巴更笨,就是再怎么有理都说不过那些嘴巴厉害的,闾丘,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真跟那女人没关系,就是你自己的老婆被旁人给欺负了,要是你们两之间还是不清不楚的,那就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了。” 陈珈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气鼓鼓的看着闾丘瀚,闾丘瀚同样也生气,虽然也有些是在气陈珈瑶,但最多的还有就是李桑以及自己的——闾丘瀚不知道李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除了陈家人或者是宋山愚、张瑜桦这些该知道的人知道以外,应该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可是,照着现在看来,李桑不仅仅是知道,而且还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以及不仅仅是陈母说的嘴巴厉害了,而且连胆子也厉害。 闾丘瀚转念又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没发现自己做了或者说了什么能让李桑误会的事情或者话。他自己这么一肯定,心里就有点了底气,也就把所有的问题的矛头很关键都转移到了李桑的头上。陈母这时候也不说话了,看着陈珈瑶,那表情似乎是在等着她接着往下说些什么,即便是今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好歹先把话给说清楚了。而且,有些话她是想说出来的,但是她也知道要是就这么说出来了,陈珈瑶肯定生气。他们关心什么感情的,这些她这个为人母的也关心,小两口子感情好的话什么都好说,可是,闾丘瀚又不是一般的男人,有钱人跟没钱人,虽然都是人可是日子肯定过的都不一样。 闾丘瀚注视着陈珈瑶说:“这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也别再问了,无论是一个李桑还是别的,只要是我做错的事情,你就把事情和麻烦都都丢给我,我自己一定能给解决了,不用你操心烦心的。” 陈珈瑶听了这话,还是横眉倒竖的样子:“李桑你之前就说能解决能解决还已经给解决掉了的,结果呢,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李桑还是我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呢,这种事情又不是说我不知道它就真的没有不存在。我不是要让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而是真的就没有发生过,真的就没有这种事情……” 陈珈瑶越说越激动,都有点儿像是要拍桌子的趋势了。闾丘瀚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陈珈瑶除了李桑的麻烦以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出轨。 闾丘瀚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两人在一起后,难免也就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闾丘瀚也有那种感觉,既放心但是又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安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天平,站在中间的指点上左右摇摆,这个托盘中加了一点砝码,然后,自然而然的就要从支点往那个方向偏移,而闾丘瀚能做的只能是要么在另一边的托盘上加砝码,要么就是将那个砝码拿掉,让其依旧保持着平衡。 闾丘瀚看向陈母,毕竟是在长辈的面前,他连平时态度强硬的喊一句“陈珈瑶”都省下了。陈母看看时间后,就站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我跟人家楼下的几个老太太都约好了,今天要在一块打太极的。闾丘,今天你还上不上班?” “没什么事情。” “那行,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正好打完太极以后我就顺便买菜回来了。陈珈瑶,我估计要到十点十一点才能回来,要是晚了的话你就把碗去刷刷。”陈母交代了几句后,麻利的就出门了,明摆着就是让小两口再接着说说,连时间都说好了。 陈珈瑶在陈母还没有出门的时候,就表现出一种极力不配合的态度,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就是不去看闾丘瀚。闾丘瀚也不说话,见着陈母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等送陈母出门的时候,陈母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往客厅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着闾丘瀚,语气说也轻松说也正经的念叨了一句“小两口子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说”。陈母的声音不低,陈珈瑶自然能听的清清楚楚,这交代自然是她也有份的。 闾丘瀚答应了一声,等陈母走出了几步后才关上门。闾丘瀚慢慢的踩着步子坐在了陈珈瑶的对面——平时都是挨着陈珈瑶坐着的。陈珈瑶还是没有看他,闾丘瀚看着她还是有些白惨惨的脸,再想一想刚才那种简直是活生生在肉上割几刀子的伤人的话,以及陈珈瑶又流掉的第二胎,心中情绪的复杂程度应该比陈珈瑶设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闾丘瀚双手握在一起,随着陈母的离开,脸上也已经没有了那种恭敬的表情,倒是严肃和认真更多了一些。他盯着陈珈瑶的脸说:“妈现在不在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这个事情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谈谈,你先说说你昨天为什么一声不吭的从医院里跑出来。” 在谈到这个问题上,闾丘瀚还是有资格生些小闷气的,一个病歪歪的女人独自在晚上游荡,能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了怎么着了,你要是好好的在医院里待着你怎么能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了?” 闾丘瀚听了陈珈瑶这有点儿蛮不讲理的话,就微微歪着头盯着她,然后自己很聪明的解释了一句:“我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宋山愚说要让你在医院里多住几天,我就想帮你收拾几件衣服带过去,再说了,我还是特意选的半夜你睡着得时候。这一个人半夜在外面多危险,陈珈瑶你自己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忽然发脾气闹情绪值得么?” “怎么不值得了,我愿意,我就是不想在医院里待着。” 看着陈珈瑶这么不依不饶的,闾丘瀚竟然点了点头:“行,那好,要是宋山愚说能回家了那咱们就回家。我们接着说,李桑那天去找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了,她对你动手了没有?” 陈珈瑶立刻就想到了,其实那天似乎还是自己先动的手,踩过那张茶几去拽对方的头发。陈珈瑶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 第二十四章 哄不是骗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不说话,就想到了别的方面,以为两人真的动手了,毕竟,他可没有看到两人在房内的情况,而最后也只不过是看到在李桑离开以后陈珈瑶才那副样子的出现的在外面的镜头中。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两个女人打架撒泼这种事了,还有一个孩子,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估计现在还好好的在陈珈瑶的肚子里。 这样猜测的后果就是直接把李桑这个欺负自己老婆的纠缠的没完没了的女人升级到了血海深仇的份上了。 陈珈瑶心中恨李桑恨的牙痒痒,但是也还没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份上,于是就语气不善的回了一句:“不是!” 闾丘瀚听到她这种语气,心里就直接下了肯定,把李桑钉在了历史的绞刑架上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最近越来越消瘦的脸,心里虽然觉得两人为了李桑的事情闹过来闹过去的实在是不值得,但是还更要耐下心来。他走到陈珈瑶的面前,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去握她放在腿上握成拳头的手。陈珈瑶胳膊一甩就把闾丘瀚的手给甩到了一边去了。闾丘瀚也没有生气,再接再厉的伸手,好歹是握住了陈珈瑶的手。 闾丘瀚的大手包裹住陈珈瑶的小手,他原本就比陈珈瑶高出了许多,再加上茶几也比沙发高,他只能低低的弯着上身,胸膛几乎只差一手多高的距离就抵在他自己的腿上了。他这个姿势正好能与陈珈瑶平视,两只眼睛温柔的盯着陈珈瑶的双眼。但是,陈珈瑶却故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微微侧过头,视线正好能对上旁边摆着的一盆滴水观音上。 闾丘瀚将陈珈瑶的一只手抓起,塞进自己的另一只手里。于是,就变成了他用一只手握住陈珈瑶两只拳头的样子,而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正好就托住了陈珈瑶的下巴,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的脸给转向了自己。 陈母现在没在跟前,闾丘瀚也没有了那种恭敬的态度,沉稳倒是还有的,只是对着陈珈瑶的态度忽然就有点儿翻身的意思了。闾丘瀚觉得自己手上的陈珈瑶还不老实。脖子一转一转的就想扭到一边去,他手上就用了一些力气。 闾丘瀚也没什么好气的说道:“这事情你要是生气你就当着我的面来,这么不声不响的跑回娘家算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怕咱妈胡思乱想以为我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不可调节的大事。” “什么咱妈,那是我妈。”陈珈瑶一生气就开始跟闾丘瀚划清界限了。 闾丘瀚点点头,脑子里根本就没多想直接就蹦出来一句:“是是,是你妈,但是那也是我丈母娘。”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穿着白底蓝花的睡衣,头发也有些乱蓬蓬的,就松开了两只手,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收回来,闾丘瀚就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伸出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另一只手手指张开当做梳子,替陈珈瑶刨了几下头发,将脸颊边上的卷发全都顺到耳朵后面去了。 等理顺了头发,顺便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很自然的说:“行了,等中午吃完饭以后我就带你回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要是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回家。” 陈珈瑶扭头,斜着眼睛看着闾丘瀚,语气奇怪的说:“然后呢,难道这样就没事了么?” 闾丘瀚了然,于是就说了一句:“恩,放心,这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也就别提了,说着我也不舒服,你别再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保证这一次一定能和李桑彻底断掉,别说是你以后见不着她,就是我也不会再见到她任何一面的。” 陈珈瑶原本是想张开反驳“这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话”的时候,闾丘瀚立刻就稍微提高了些声音说:“像是李桑这种年轻的女人,都是有点心机的,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去找你让你生气,你别搭理她。与其想着这么有的没有的,还不如想想我们以后的孩子。” 闾丘瀚说的话果然吸引了陈珈瑶的注意力,她立刻就有些激动和疑惑的问:“什么孩子?” 闾丘瀚将鼻子嘴唇凑在陈珈瑶的脸颊边,微笑的说:“当时是收养的孩子了,宋山愚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说是有几个很好的人选,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是父母主动放弃抚养权的,或者就是未婚妈妈不可能抚养孩子的,从几个月的到两三岁的都有,都是健康漂亮的宝宝。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看一看,或者是让咱妈也给个意见,是想要外孙还是外孙女,或者是要两个也可以。”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眼前仿佛就真的看到几个圆滚滚粉嫩嫩的小婴儿在地毯上晃晃悠悠的爬动翻滚,或者就是颤颤巍巍的走路。这副景象对于陈珈瑶来说,就像是一屋子金子对守财奴的吸引力一样致命不可抵御。 不过,等她微微张着嘴巴发了一会愣后,还是摇了摇头。闾丘瀚见她这样,脸上的微笑也就慢慢的消失掉了,他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你现在觉得养孩子有不合适的地方?” 陈珈瑶又摇了两下头,挺认真的说:“我还是想收养福利院里的孩子。” 闾丘瀚心说你怎么还念叨这这一档子事啊,而且,陈珈瑶说到福利院里的孩子的那一瞬间,闾丘瀚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池西以及自己看到过的那些个孩子——一帮子半大不小,性格脾气有一部分都已经定型的的孩子……恩,还有一个残疾的小丫头。 闾丘瀚尽量耐心的和陈珈瑶解释:“阿瑶,我也知道你同情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可是,你想想看,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有几岁的,也有十几岁的,你要养多大的,我们也不过才三十多,孩子的年纪自然不能太大。可是那些小孩子,都是已经记事的,也都知道自己是收养的而我们也不是他们亲生父母。就是收养了,你觉得你能和他们处理好关系么?” 闾丘瀚说的很有道理,收养孩子最怕的就是即便再怎么疼孩子,可之间就是有隔阂。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的年纪确实没几个多小的,而且大多都是十多岁大小的孩子,在等几年也就成年了,陈珈瑶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让他们将自己看成真正的母亲。但是,照着闾丘瀚的那种说法,与其说是在收养孩子,但是感觉更像是在挑选宠物一样——站在笼子前,看着一堆小猫小狗,然后从里面挑出一直最健康的最漂亮的来。 也许,这就是收养孩子与自己生孩子最大的不同。收养的话有更多的选择性,像是性别年纪甚至是族裔,估计陈珈瑶说自己想要一个蓝眼睛金头发的小王子宋山愚都能给自己抱来一个。可是,想想看,若是自己生孩子的话,那之间就要有无数的意外和风险了,不知道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也不知道宝宝是否是一个健康的宝宝。 况且,陈珈瑶脑子中始终有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的面孔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其中甚至还包括池西这个已经长大的小伙子。 陈珈瑶在闾丘瀚的注视下认真的想了一会后,还是摇头:“不,我还是想收养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闾丘,你可以这样想,他们的年龄虽然已经不算小了,但是正好就不用我们很辛苦的照顾着了,我们最重要的是在行为和孩子的性格人品上多下功夫就行了。况且,他们很快就会长大,很快也就会离开家的,所以,我们其实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应该并不算多。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总觉得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更需要一个家庭,而我们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至于那些健康漂亮的小宝宝,他们应该可以很容易就得到别的优秀的成长坏境,但是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就说不定了,也许他们就要想池西一样,小小的年纪不能读书却要想着方法赚钱。闾丘,那些孩子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和好的机会。” 陈珈瑶的态度已经很好的了,毕竟养孩子闾丘瀚也有份,说不定以后自己和孩子都要指望着他来养。闾丘瀚虽然能理解陈珈瑶的这些想法以及心中的感情,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过理性的思考——不过,他看了看陈珈瑶,觉得自己还是先附和两句的话,毕竟陈珈瑶现在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而且连刚才见着的态度都发生了九十度的大改变。闾丘瀚点了下头,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办法:“虽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你很少从我们角度来考虑,而是想着要帮那些孩子们。所以,这个话题我们就先不说了,等妈回来以后再谈谈,毕竟这个家里养孩子的事情还是她最有经验。” 陈珈瑶点点头,忽然又说了一句:“还有李桑的事情,你先把李桑那女人给我打发了。” 闾丘瀚心想着还记着这事情啊,可嘴上却毫不含糊的说:“恩,我知道,我保证。” ------------ 第二十五章 离婚的时候家产要怎么分? 等着陈母回家的时候,两人虽然还谈不上和好如初,但是也已经是膝盖挨着膝盖的坐在一处了。陈母看了这幅情景,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像是平时一样该进厨房就进厨房,该和闾丘瀚说话就说话。 高小黎现在是没有工作的人,听说是在朋友开的店里帮忙,她中午和陈嘉檐都没有回来吃饭,饭桌上只有陈珈瑶母女和闾丘瀚这两个人。 就在吃饭的时候,陈母忽然问了一句:“我说啊,闾丘,阿瑶这是怎么一回事,人不就是摔了一下么,连个骨折都没有怎么还用得着住院?” 闾丘瀚好歹也是经过无数次大战小斗过的人物,就连刚才面对陈母和陈珈瑶的时候表现依旧沉稳,可是听着陈母这不经意的关心和问题后,一直没怎么变过的脸色竟然也变了两下。幸亏闾丘瀚也是有防备的,什么能想得到的情况都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尤其是这个问题也早就想好了答案,他停顿了一两秒后就顺其自然的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说着:“也没什么大事,家里的地上还铺着地毯,她摔是摔的没多严重,就是想在医院里多待几天,做一个全身体检什么的,那是朋友的医院,听说来了什么专家,正好查看一看阿瑶最近身体调养怎么样了。” 陈母点点头,说了一句:“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别太麻烦人家了。” 陈珈瑶根本就没有说话,一起都是闾丘瀚在答应着得。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凡事有人伺候着,比平时还要舒服,而且这两天她根本就没见过宋山愚几眼,都是两位医生负责的。陈珈瑶问了几遍,听着也没什么大事情,但是人家也没有说“你可以出院了”这种话,而且她还在和闾丘瀚生气,她自己住院的时候,闾丘瀚也要在医院里陪着,这让她心里还能舒服一点儿。可是,如今听着了陈母这么问,闾丘瀚这么回答着,她心里也就起了别的念头——而且,刚才闾丘瀚说的时候语气太过正常以至于反而让陈珈瑶觉得自己那时候明明摔的很厉害的,他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就像是说自己感冒了一样。 陈珈瑶一直穿着睡衣,即便是吃午饭的时候,依旧是这样。而对去医院也没什么劲头,陈母有些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还没有弄明白,昨天陈珈瑶哭哭啼啼的连话都说不好,今天她是不能当着闾丘瀚的面问这些话。但是,此刻她也不能开口留下陈珈瑶,免得让闾丘瀚误会她有什么心思和态度。闾丘瀚见陈珈瑶不太自觉,于是就开口催促她:“怎么了,你难道还想着在家里睡个午觉后再过去?人家那是医院,又不是什么旅馆。” 没想到陈珈瑶竟然说:“吃完饭我还真的就有点困了。” 陈母看了看两人,就说了一句:“行了,那你们两个就先在家里休息一会儿再去,这都这样了,晚点早点回去都没什么。” 既然陈母都这样说了,闾丘瀚也不好在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上坚持。他看到陈母在收拾碗碟,于是也就卷起了衬衫袖子说:“妈,您都累了一上午了,这个留给我来收拾吧。” 闾丘瀚说着的同时,就已经上手了,很熟练地将碗碟摞在一起。陈母还想说什么,不过没有陈珈瑶嘴快,就听到她说了一句:“碗洗完以后千万别忘记把水给晾干然后在能收在碗柜里,千万别再忘了。” 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立刻就解释说:“他每次刷碗都直接放进碗柜里。” 陈母白了她一眼,这时候人家闾丘瀚在答应了一声“恩”后就捧着碗进厨房去了。陈母等了两三秒钟后,立刻就扯着陈珈瑶的肩膀上的衣裳往自己的卧室里拽。陈珈瑶的卷发就垂在肩膀上,连带着也就陈母攥在了自己手心里。陈珈瑶疼的立刻就叫了一声,厨房里闾丘瀚也紧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母一边把陈珈瑶往卧室了塞一边答道:“没什么没什么,闾丘啊,洗涤剂就在第二个柜子里,自己找啊。” 闾丘瀚答应了一声后,从厨房中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有水声和碗碟碰撞发出的声音了。 “妈,你干什么?”陈珈瑶还算配合,在外面的时候没吭声,等到陈母把门关上以后才问了出来,同时还一伸胳膊别开了陈母的手。陈母接着把陈珈瑶往房内推了推,然后语速有些快的问:“你们两个刚才谈的怎么样了。” 陈珈瑶立刻就露出一种有些扭捏不想多说的表情,口气却不怎么好,有些冲:“没什么,就那样。” “死妮子,那样是哪样啊。”陈母不等陈珈瑶回答,自己就觉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于是就摆了几下手似乎能将刚才的废话都扇到一边去:“那个叫李桑的小明星和闾丘瀚现在究竟断了没断?闾丘瀚的话你信不信?” 陈珈瑶本能的就想说相信的,可是又怕自己老娘说自己没脑子或者再说一句死妮子,于是就说:“妈,这事我也不怎么担心,闾丘瀚倒是没什么,就是那些个女人像是见着血的苍蝇一样,缠着闾丘瀚不放。” 陈母看着陈珈瑶,一副了然以及带着些许无奈的态度说:“谁让你就跟了他,这么有本事的男人多少女人倒贴啊,你看看你啊……”陈母说到这里,竟然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要心眼没心眼,说长的好看也就是凑合而已。你凭哪一点能拿捏住人家闾丘瀚? 陈珈瑶心说我就是过来听你埋汰自己闺女是的吧。接着,陈母话锋一转,终于说到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上:“陈珈瑶,你跟我说老实话,你究竟知不知道闾丘瀚有多少钱?” 陈珈瑶自然摇头,陈母就露出一种“让我究竟怎么说你才好”的表情:“那你可觉得这种事情你应该知道知道?” 陈珈瑶眼珠子转了两圈,一时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该不该跟老娘说一下关于婚前协议的条款。陈珈瑶发现陈母正瞅着自己,于是就连忙说:“啊,这个啊妈你放心,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了,光是那几套在我名下的房子都是几百万上千万了,要是再谈钱什么我也不好意思,不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也明白,你就别在这上面操心了,我就是愁那个李桑,她绝对不是什么什么见好就收或者是那些胆子小的女人,我就是怕她纠缠的没完没了而且闾丘瀚还撕不下脸来怎么对她。” 陈母倒是觉得这钱上面的问题可比叫李桑的那个小三严重多了。要是闾丘瀚一穷二白的,能有多少女人这么不管不顾的倒贴,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闾丘瀚的钱,也就是自己这个闺女没心眼子,给了几套房子就心满意足了——陈母想到这里,又多问了一句:“房产证上虽然都是你的名字,但是闾丘瀚能不能把房子给收回去?” 陈珈瑶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妈,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也还不全是为你了,说结婚就结婚的人是你,出一点事情就喊着要离婚的人也是你,这还没让我缓回个劲头有闹出什么第三者,有本事你就什么都别来找我,以后你就是睡大马路都不要回来,我才说几句你就冲我嚎。” 陈珈瑶的气势稍微弱了一些:“谁对你嚎了,我不就声音大一点吗,放心,我们两没事了,上午闾丘还跟我商量着收养孩子的事情呢。” “孩子?真要养个别人的孩子?闾丘瀚他愿意么?” “养着养着不就成自己的么,反正我是生不出来了,闾丘瀚他大哥就一个女儿,还是姓谢的,闾丘瀚要是不想让闾丘家后继无人的话只能就靠收养孩子或者是找别的女人生了。” “那你们商量的怎样了?” “闾丘瀚找医院的朋友帮忙,弄的就像是精选什么种子苗子一样,找到了都是年幼健康的孩子。可是我想收养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两人现在正在为这个问题争着呢。” 陈母倒是直接就表明了立场,却是站在闾丘瀚那边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去福利院找什么孩子啊,好多孩子都是爸妈直接放到福利院门口的,说不定哪一天想要孩子了会能去福利院给找回来,那时候可就真成了给别人养孩子了。” “妈,你是没见过那些孩子,他们被人收养的机会可不大,就让这些孩子没爹没妈的长大才可怜呢。” “你就是可怜他们能可怜的过来不,这么多孩子你挑了一个两个的那你要不要再可怜可怜剩下的那些了?” 陈珈瑶在这个问题上被闾丘瀚和陈母都反驳了一遍,她也不想说了,撇开陈母就出了卧室。闾丘瀚已经刷完了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声音还小小的,就像是屋子里有什么人在休息一样。 陈珈瑶直接就要回自己的房间:“我要睡午觉。” 闾丘瀚连忙跟上去,正好陈母也从卧室里出来,她和闾丘瀚彼此看了一眼。陈母连忙就说了一句:“闾丘,你也跟着一块休息休息,等时间到了我就叫你们。” 闾丘瀚点点头也就跟着陈珈瑶进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 第二十六章 媳妇,撒娇是个技术活 闾丘瀚带着人回医院的时候,宋山愚还是没有出现,听他办公室里的护士说,宋院长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现过医院了,打手机也是不接的——不是不通,就是不接而已。 闾丘瀚就想着自己给张瑜桦打电话的时候,倒是听到了宋山愚的电话。这让他忍不住的想着,是不是张瑜桦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没有把这话告诉陈珈瑶,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无论是从宋山愚朋友的身份还是自己老婆的好朋友的立场,都觉得自己还是先别管别人的事情为妙。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没空管这些,还不如先把一些人一些事情给处理掉来的有用。 既然宋山愚不在,闾丘瀚只能向这几天一直负责的医生询问,不是能不能现在就出院,而是继续留在医院。那男医生似乎是那种既然你不提那我也就先不说但是你既然已经问到了那就要实话实说了。人家医生露出一种面对着似乎无论做什么都和无理取闹挂钩的病人家属的为难表情对闾丘瀚说:“其实你太太已经可以回家了,人家就是生孩子也只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闾丘瀚听到人家医生这么说,自然不高兴。那医生也自觉不该把那些抱着儿子回家的两口子和眼前的这一家子做比较,于是就连忙接着说:“你太太上次检查的时候还说怀不上孩子,要不然就再留医院里看看,说不定能怀上你们第二个孩子,也就能再能怀上第三个孩子。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就再做一点详细的检查。上次宋院长还提过,说是你太太用中医调养的,我们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试一试。” 闾丘瀚心说你们这帮人对外说什么专家专家的,结果还没有别人三八的时候找的老中医有用,既然功劳是人家中医的那我干嘛要把老婆留在你们这里……不过,为了能让陈珈瑶再在医院里待几天,闾丘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头同意。 既然事情已经朝着闾丘瀚预定的方向发展了,跟陈珈瑶谈话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人家医生身上。其实看宋山愚就知道了,当医生的人在普通人尤其是病患的眼中,都有一种权威在,他们说的话很难不让人信服,即便真的就有不信服的也不得不信服,更何况陈珈瑶心底还把自己当成了这家医院里的关系户。总之,闾丘瀚在听着医生对陈珈瑶说着前因后果的时候,因为心里早就明白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于是就更衬得人家在他面前时睁着眼睛说瞎话,幸亏一句一句的陈珈瑶全都相信了。 陈珈瑶虽然跟着闾丘瀚没做什么反抗的就回了医院,但是也不代表着她心中就真的释然了。陈母今天的话也让她心里有点防备,先不说离婚不离婚分不分家产这种问题,这钱都是闾丘瀚赚的,想来真要是这样几成几成的拿走她也觉得对不起人家,可是,这两人还在一块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时候,闾丘瀚的钱也就是她的钱,虽然家里的财政大权可以全权的交给闾丘瀚,但是她也要保证不会出现闾丘瀚又给了哪个女人买了房子钻石什么的贵重东西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的这种情况。 不过,陈珈瑶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跟闾丘瀚说要查查他的家产,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家家里存折上有多少钱当老婆的要是不知道,似乎也不怎么符合国情啊。 陈珈瑶真想着这事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要跟张瑜桦说道说道,这几天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人又好些天没有见面了,陈珈瑶憋了不少的话想跟张瑜桦扒一扒。可是,打对方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直接从昨天的不接变成了关机。陈珈瑶连续在这里碰了壁,稍微已经有些生气了,想着张瑜桦这人究竟是和男人还是女人混在了一处连联系都找不到人了。 闾丘瀚此刻就当两人之间没事了,于是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很自然的就说:“这几天公司里积了一堆的事情,趁着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在这里陪着你了。” 陈珈瑶也没说出既然是自家的公司所以就你干脆就给自己放个长假这种话,既不吭声脸色也不好看。闾丘瀚见她不说话就当她是同意了,低着头给陈珈瑶削苹果——这是闾丘瀚最能拿得出手的技术了,一个苹果能从头削到尾,苹果皮薄厚均匀而且不会断。然后再耐心的把脱了一层衣服的苹果切成容易入口的小块放在碗中,陈珈瑶就能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碗吃。 闾丘瀚的苹果削了一半的时候,陈珈瑶忽然说了一句:“你究竟是上班忙还是要趁着这个时机去找别的女人?” 闾丘瀚手一抖,果皮就断了,他抬头看了陈珈瑶一眼,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拿刀子的时候别忽然开口吓唬人,差点就把我手指头削掉一块肉。” 陈珈瑶故意白了他一眼,然后更加故意的说:“怎么着,心虚了啊?”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挺认真的说:“有时候我还真弄不明白你,有时候看的很开,有时候又拼命的钻牛角——啊,不对,你这还不是钻牛角尖,你就是没事撩拨事儿。” 闾丘瀚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但是又只是那种仅仅表示出自己的态度但是又不会真的朝陈珈瑶发脾气或者大小声。陈珈瑶看着他这个样子,自然也就不会再撩拨他了,转过头就看向了电视屏幕。 闾丘瀚为了防止她顺着杆子往上爬于是也就没说什么能当成糖果的话,将苹果削好皮以后就直接伸手递给了陈珈瑶。陈珈瑶就装作被电视节目吸引住的样子连头都没有转一下,闾丘瀚连看都没有看电视一眼,就听到一个很激动的女声喊着“九百九十九元,只要九百九十九元您就能得到一部智能手机……” 闾丘瀚的手没有动,就保持着前伸的姿势,还挺认真的问:“广告好看不?” 陈珈瑶顿时就转头,先是看他一眼,然后就看了一眼苹果,没事找事的说:“闾丘瀚你不能这样啊,以前给削个苹果好歹还是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你这怎么回事啊,服务态度明显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差距啊。我不管,切好,你给我切好。” 陈珈瑶故意用一种小姑娘撒娇的口气说道,最后还鼓起了腮帮子。闾丘瀚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等到她口腔里的空气都咽进了肚子脸颊又恢复了正常的时候才说:“陈珈瑶你别这样,脸颊一鼓气你两眼角的鱼尾纹挺清楚的。” 陈珈瑶听了这话,腮帮子又鼓了起来——气鼓鼓。她伸手就要夺闾丘瀚手上的苹果,闾丘瀚立刻缩回自己的手,服务态度回归到以前的殷勤:“我现在就去给你切成小块。” 说完,不等陈珈瑶冲他嚷嚷,闾丘瀚就已经一手捏着削好的苹果出了病房了。陈珈瑶气鼓鼓的看着他走出去以后,立刻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感觉也没有闾丘瀚说的那么严重。 陈珈瑶拿着遥控器将所有的电视台都换了一遍后,闾丘瀚仍旧没有回来,她干脆就一直看着那个什么“九百九十九元只能手机”。等着广告循环拨了三遍以至于她都能记住大部分台词以后闾丘瀚才回来。 陈珈瑶一见他人进来立刻就说:“你是不是去给全医院里的护士都削苹果吃了,磨蹭到现在。” 等抱怨的话说完,陈珈瑶这才看出一些奇怪的地方——闾丘瀚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是拿着一只苹果的,可是此刻,他的手中没有苹果也没有盛着苹果块的碗,只有右手还攥着那把他用来削苹果的水果刀——他那个拿刀的手势,倒很适合去捅人。闾丘瀚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他甚至连点掩饰都没有,让陈珈瑶顿时就明白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陈珈瑶有些被吓住了,按着这种条件以及环境本能的就猜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闾丘瀚的伸手拐出另一个人来,陈珈瑶一见对方,更加肯定了没好事情——宋山愚也是一张半死不活的脸。陈珈瑶紧张害怕的同时,竟然还有心思注意到为什么宋山愚的脸色比闾丘瀚的还要难看上许多。 两个男人站在陈珈瑶面前都没说话,陈珈瑶此刻脑子里已经把这绝症那癌症的想了一遍了。在陈珈瑶都快要被自己吓死的时候,闾丘瀚终于开口了。 他说:“阿瑶,张瑜桦自杀了。” 陈珈瑶脑子顿时就一片白,跟下了暴风雪似的。她干笑了两声说:“放屁,你开什么玩笑。” 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身边,像是防备着什么一样,宋山愚则是站在原地,脸色发黑眼睛发红,模样简直像个鬼。 他说:“整整一百片安定。” ------------ 第二十七章 想自杀?别吃安眠药 陈珈瑶知道这年头的人要是死也困难,但是要活得好也不容易。感情压力这些借口都成让你一个人去死。每次看到新闻上说小年轻因为分手自杀的时候,张瑜桦总是一脸的想不明白:“死有个屁用啊,好不容易才被爸妈养这么大,说死就死了真是浪费,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么。” 张瑜桦总说,只要人还活着就行,只要活着你才能迈过这个坎。陈珈瑶当时还嫌弃她老气横秋,可是,如今说这种话的人竟然也会闹什么自杀。 陈珈瑶的脑子一时很乱,不过,她还是立刻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现在怎么样了,人有没有事?” “刚送她到医院,现在正在抢救。” 陈珈瑶听了宋山愚这生死未卜的话,人差点就晕过去了。她连忙就要从病床上下来,闾丘瀚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将人架起来。陈珈瑶走了几步,忽然就问了一句:“她干嘛要自杀啊。”眼泪也根本霹雳巴拉的往下掉。宋山愚一见她这个样子,顿时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彻底崩溃了。他背靠着着墙壁,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往下坠的感觉。闾丘瀚半拉半扶着陈珈瑶就往外面走。 陈珈瑶哭的就像是张瑜桦真的就已经死了一样,闾丘瀚看她这副样子,除了给她递递纸巾以外也就没别的事情好做的了。 等了十多分钟,张瑜桦还是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倒是宋山愚一步一步的挨了过去,坐在陈珈瑶和闾丘瀚的旁边,两只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 陈珈瑶一见到他,又把那个问题给问出来了:“她好好的怎么能自杀,她比谁都怕死怎么可能会自杀?” 闾丘瀚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宋山愚现在已经够难受的了,等人出来了以后再说吧。” 陈珈瑶心说他能有我难受的这么厉害吗。但是她在看了宋山愚一眼后还是真就不说什么了,只不过那哭声更加的响亮和凄惨。宋山愚抱着头弯腰坐在旁边,还没有忍耐多久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陈珈瑶你有完没完哭什么哭,张瑜桦她肯定没事,你现在别给她哭丧。” 附近有护士经过,听到这一声连忙看过来打算说几句话的,可是一见是他们的院长,于是就捧着东西接着往前走了。 陈珈瑶被宋山愚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给吓了一跳,连心脏都顿时都停住了。闾丘瀚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对宋山愚怎么样。只是搂着陈珈瑶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塞,同时用手轻轻的拍着陈珈瑶的后背。同时皱眉看了一眼宋山愚,示意他现在别发疯。 等陈珈瑶缓过来一些后就问了一句:“这么大的事情,有没有联系到张叔叔张阿姨?” 宋山愚一听这话,脸上又露出要爆发的恐怖表情,闾丘瀚眼疾手快,趁着他还没有发作,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拽起来,然后就往楼层最尽头的洗手间拽过去。而宋山愚竟然就软的像是一堆棉花,根本就没有平时的半点脾气,闾丘瀚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交代正不知该不该跟上来的陈珈瑶:“你别过来,就坐在这里,也先别给张瑜桦的父母打电话。” 陈珈瑶没有任何表示,就看着闾丘瀚把宋山愚拖进了卫生间。 闾丘瀚像是拖着一件大型垃圾一样,他的胳膊猛的用力,就把人甩进了洗手间。宋山愚的后背一下子就撞在洗手池上,撞的还不轻。闾丘瀚把卫生间的,门关上,抱着胳膊瞪着宋山愚厉声说道:“你现在简直就像是条死狗一样,宋山愚我告诉无论你现在多着急你都别拿阿瑶出气。你可别忘记了,张瑜桦现在是你的责任,出了一点事情要是想怪别人还不如自己去撞墙。再说了,你才是医生行不行,张瑜桦才吃了一百粒安定,你还这么及时的就把她送到医院来抢救洗胃,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闾丘瀚的话并没有让宋山愚好过一点点,他的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等了一会儿后手掌忽然往上移动,蹭过他自己的额头,然后就抓住落下来的碎发往后压。 “闾丘瀚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有多吓人,虽然我也知道她应该会没事,可是这么多人中就她对倒霉就她吸收的最好呢,现在谁都不可能保证她绝对会没事。早知道,我就不该给她留这么多药的。” 闾丘瀚看了宋山愚一会儿后,忽然就探试般的问了一声:“你一次性给她上百粒安定?” 宋山愚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扭曲和痛苦。闾丘瀚看他这副样子,立刻就明白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闾丘瀚立刻就回了一句:“有人。” 宋山愚似乎准备要说什么了,他张开口,有些犹豫。但是闾丘瀚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见宋山愚想解释他自己竟然放弃了,他连忙就把手举了起来,张开手上下摇晃了几下后说道:“算了算了,宋山愚,你不要跟我说,什么都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你和张瑜桦之间发生了什么,要是让陈珈瑶知道我知道却没有告诉她到时候我也有麻烦。但是,我先在这边说明白了,张瑜桦是陈珈瑶的姐妹,又帮过她不少,万一真是你做错了什么,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帮着自己朋友了。” 说完,闾丘瀚自己就先出去了,将宋山愚一个人留在了洗手间。只是才过了两三分钟,闾丘瀚又回来了,站在门边对里面的人说:“人已经出来了,没事了。” 顿时,宋山愚就像是等待着死刑的人得到了赦令一般。 陈珈瑶在闾丘瀚宋山愚两个男人到洗手间谈话的时候,一个人干坐着,除了不停的担心以及胡思乱想以外还想了许多事情,就像是张瑜桦为什么会自杀,然后就是,她怎么会选择用安眠药自杀,陈珈瑶也知道这似乎是一种不怎么痛苦的方式,可是按着她对张瑜桦的了解,她从来都没有吃过一粒安眠药,更别说是忽然就一次性弄来这么多药片来。陈珈瑶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就往宋山愚的身上猜测了。 陈珈瑶忍不住开始埋怨自己,她要是能多关心一些张瑜桦的话就好了。当初她一个人的时候,最开始的两三个月,张瑜桦除了每月保证去一次X市看看她意外,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没什么话要说,通话时间大多都不满一分钟,但是用张瑜桦的话来说,就是“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我只是要确保你还活着”。陈珈瑶到现在才明白张瑜桦的那种感觉,除了感激以外,剩下的最多的就是内疚。她其实早就该看出一些端倪的,就像上次张瑜桦没说什么理由,无缘无故的借了几十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那时候她就该先问清楚那笔钱的用处的,然后就是这几天的失踪以及不接电话。 陈珈瑶看到闾丘瀚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心里猜着这两个人究竟都说了什么,宋山愚怎么就死在洗手间不出来了,还是说被闾丘瀚给揍了? 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身边后,陈珈瑶立刻就泪水连连的说:“都怪我,张瑜桦那女人最近其实都不对劲但是我竟然能都只顾得自己的事情了,要是我能问问她出了什么事情遇到什么麻烦就好了……” 闾丘瀚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这不怪你”,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陈珈瑶立刻就撇开闾丘瀚站了起来,急切的问第一个出来的人:“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这人是宋山愚送来的,于是那医生往走廊两边看了一眼,然后才把视线停在陈珈瑶的脸上:“宋院长呢,你是家属?” “是是是,我是家属,你们宋院长才是没什么关系的,医生你快说人怎么样了?”陈珈瑶的那副表情,简直是再得不到回答她自己就先冲进去看了。 “没事了,已经洗了胃,等人醒了就行了。” 陈珈瑶松了一口气,使劲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就转过头准备跟闾丘瀚说话,结果就看到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陈珈瑶也不管他了,直接就问人家医生:“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她,我就看看她……” 那医生笑了笑:“没问题,等护士小姐先把人给推到病房。你就是再怎么说话她都不会醒的。” 陈珈瑶还想问一些像是有没有后遗症或者是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肩膀却被人搂住同时往旁边移动了一步。陈珈瑶一看是闾丘瀚,还没有接着问医生问题,宋山愚这人一声招呼就把医生叫走了。陈珈瑶瞪着他的背影,脸上立刻就浮现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陈珈瑶往床上一看,白惨惨的一张人脸说不上究竟是昏着还是睡着,顿时就心疼的不得了,同时还异常的生气,张口就哭着骂了一句:“死女人你瞎折腾什么啊真是吓死人了。” 宋山愚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张瑜桦,然后有扭头接着带着医生似乎就朝他的办公室去了。陈珈瑶没理会这些,跟着病床就走,而闾丘瀚自然是要跟着自己老婆的。 ------------ 第二十八章 两男两女 实践告诉我们,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当然,这种发展除了本质上的改变以外,还包括了叠加——就像是陈珈瑶和张瑜桦,她们眼前最实在的关系其实算是病友关系。 陈珈瑶原本是自己住一间算是豪华的单人病房的,如今张瑜桦也进来以后也想着两人能不能住在同一间里面。闾丘瀚就说这又不是学生出去旅游住宾馆几个姐妹同住一间屋子张瑜桦现在还没有醒过了来你就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待着吧。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闾丘瀚是站在两个男人的立场是考虑的,这两人真住在同一间病房的话,对另一个人的家属都很有影响。 张瑜桦整整睡了两天半才醒过来,张开眼睛愣神了半天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去了。陈珈瑶就住在她的隔壁,早就交代了负责这一片病房的护士只要人一醒就立刻通知她。人家护士面带微笑的就答应了下来,心里却琢磨着,宋院长的交代是人一醒就立刻就要第一个通知他可是明明陈小姐在地理位置上更占优势。 结果那护士还是被陈珈瑶叫过去的:“护士小姐护士小姐,人现在醒了你过来看一看。” 那护士立刻就给闾丘瀚报信。张瑜桦看到陈珈瑶坐在自己病床前,而且也是一身的病号服,又懵了:“你怎么了,住院了?” 陈珈瑶见她才醒来还是在问她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感动,最后一巴掌就轻轻的扇在了她的头上:“你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没事找事,学什么自杀,你要是真死了你爸妈怎么办,我可不会给照顾着的。怎么就越活越倒回去了,活作啊你。” 张瑜桦揉揉自己的头说:“我头疼。” “疼死你算了,要死有本事你就别吃什么安眠药,真想死你就跳楼。你说你现在没死成还遭罪的,插管子舒不舒服,洗胃爽不爽……” 张瑜桦竟然就像是感冒发烧来医院里吊水一样,“不死了,太痛苦了,我也怕死。” “怕死你还自杀,你脑子又犯病了是不是,你给我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跟宋山愚有关,你跟我说,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向着你。” 张瑜桦的把头往枕头里塞了塞,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陈珈瑶你小声点,听你的声音我头更疼了,鬼哭狼嚎似的。” 陈珈瑶面前要是有桌子的话早就拍上去了:“张瑜桦,你说这话好不好意思,我这还不是为了关心你吗,你是不惹事,一惹事都是惊天动地的,我一个人吓都吓死了还不敢给你爸妈说,现在醒来你好歹让我知道个前因后果是不是,你要是死的话就死远点别死在我跟前,有本事你就先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你不活了你再死。” 陈珈瑶一边吼一边哭,张瑜桦嘟囔了一句:“谁愿意来你跟前了。”然后又看着陈珈瑶哭的听凄惨的,于是自己也没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嘴里还说着:“行了陈珈瑶,我就讨厌你这样,一看见你哭我也就跟着难受。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不敢了以后我一定活的好好的比谁都要好。” “那你跟我说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跟上次你向我借钱有关系。” “肯定有关系,那钱本来是我想给我爸妈养老用的,反正我一翘辫子估计这钱也就不用还了吧。不过现在没死成,那钱还是要还上的,这一醒来就有这么高的债务要背,压力真大。” 除了刚才掉了几滴眼泪伤感一番外,张瑜桦根本就没有一点自杀后大难不死的感觉,陈珈瑶一巴掌把她拍死的心都有了。不过,陈珈瑶也能看出张瑜桦心里藏着事情。这让她挺难受的,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张瑜桦会是这种朋友的事情可以两肋插刀但是自己的事情却不愿意跟任何人说更不想让任何人来帮忙掺和一脚,这对陈珈瑶这个朋友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 不过,陈珈瑶现在也不想逼张瑜桦,尤其是在猜测十有八九是和感情是和宋山愚有关而且此刻他们又在宋山愚的医院中的时候,于是就说:“行,你就嘴硬吧,我迟早能从你嘴巴里撬出来。” “那你是怎么了?”张瑜桦问。 “摔了一跤。”陈珈瑶有点小声的说,“妇科上也有点问题,说是*壁怎么在呢么了,我其实也听不明白,但是估计没什么事情,就是闾丘瀚让我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摔跤?”张瑜桦皱眉,“好好的竟然能摔到医院里陈珈瑶你也是个极品啊,这倒霉的。” 陈珈瑶听张瑜桦这么说,最后还是没忍住就说了出来:“其实,是因为那天李桑去了家里,然后说她跟闾丘瀚以后有过一腿,然后我气得搬茶几的时候摔倒了。” 张瑜桦露出一个气愤还有不耐烦的表情:“贱人。” 陈珈瑶点点头,然后说:“经过这件事闾丘瀚也能下定决心把李桑给解决掉了吧,要不然被这个女人缠着以后怎么过。” 张瑜桦心里的就感觉像是有一个小火炉慢慢的烤着一样,怒气也“嗖嗖嗖”的往上冲,于是声音也大了起来:“陈珈瑶你别什么事情都指望着男人给你解决好,我猜你肯定又没有跟闾丘瀚好好谈,你有什么事情就仔仔细细的跟他说清楚,你别以为男人能猜透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究竟想干什么。你要么就仔细的说明白你要他怎么做要么就自己把那个贱人弄的不能翻身。你看看你为了个李桑的事情折腾多久了……” 一醒来又是听这些烂事,张瑜桦现在只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要她自然的睡一会儿或者是想想事情——她不是不关心陈珈瑶——好吧,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有权利发脾气的。张瑜桦一肚子的怨气其实还能接着往下说的,但是她已经开始咳嗽起来了。 陈珈瑶挺着张瑜桦对自己很不耐烦的说这些话心里也挺难受,但是也觉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这个时候她应该关心一下张瑜桦才对的,即便她现在不想谈任何事情最起码就聊一些谁都不关乎的小事情。不过——她现在心里不舒服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珈瑶给张瑜桦端来了一杯水:“你先喝口水,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张瑜桦就着陈珈瑶的手喝了半杯水后,就把头埋进的被子里:“我要睡觉了。” “还睡?”陈珈瑶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后连忙又补救,“恩,你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或者是护士。” 张瑜桦没有应声,陈珈瑶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的时候,才看到宋山愚背靠着墙站着。 陈珈瑶往里面看了一眼,等关上了门以后才小声的说:“怎么不进去?” “你们不是在说话么,我进去干什么。”宋山愚很自然的说。 那哪是说话呢,分明都开始闹脾气了——“哟,是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看时局的啊。你别进去烦她,她现在看谁都想提两脚。”宋山愚贴着墙走了几步,正好是同陈珈瑶回病房的方向一致,陈珈瑶也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到宋山愚竟然又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看着陈珈瑶问:“张瑜桦借了你多少钱,给个准确的数目,这钱我来替她还。” 陈珈瑶听了这话,顿时就一股热血往上冲脸气的通红——宋山愚这话也太侮辱人了吧。 陈珈瑶的表情分明就是生气,可是脸上却还要做出一种冷笑的表情:“宋山愚,张瑜桦跟我关系和比和你亲多了。”说完,头发一甩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陈珈瑶虽然在张瑜桦那里弄的有些不舒服,但是因为难得的让宋山愚堵的哑口无言,这还是让她的心情很好的。等着晚上闾丘瀚过来的时候,陈珈瑶还保持着一只旗开得胜的喜悦。 闾丘瀚已经知道张瑜桦醒来了,看到陈珈瑶心情不错就说:“行了,张瑜桦已经醒过来了你也能放心了,看你高兴成什么样了。” 陈珈瑶立刻就把在病房外跟宋山愚的交锋说了一遍,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宋山愚这两天有多惨,连张瑜桦的面见都不敢见,只能门口站着。等有些得意的说完,又添上一句:“老公啊,那钱我就不准备让张瑜桦还了啊。” “你挺大方的啊。”闾丘瀚才说完这一句陈珈瑶立刻就变了脸,他连忙就说,“不还不还,应该的,帮朋友周转是应该的,再说了,也有点像是给宋山愚一个面子。” “谁管宋山愚啊,张瑜桦这事少不了他,等以后我弄明白了再说。” 看陈珈瑶信誓旦旦的说,闾丘瀚给了一个忠告:“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少管一些,还有啊,别惹急了宋山愚啊。” 顿时陈珈瑶就白了他一眼,闾丘瀚笑了笑,然后就有些无奈的说:“你也就用得着我的时候才能喊两声老公。” “哟,你爱听啊,那行……老公,给我削个苹果去。”陈珈瑶甩着手腕软绵绵的说。 “削了你又不吃,别没事找事。” “给你一个发挥的机会你别不珍惜啊,我那一声老公可不是白叫的,去去去,快去,多削两个,切成块啊,回头正好去找张瑜桦一块吃。” 闾丘瀚一甩西装,卷了袖子开始削苹果,那表情跟解剖杀人似的——既认真又充满了怨气。 ------------ 第二十九章 晒太阳?老夫老妻的赶脚 陈珈瑶和张瑜桦都是很少进医院的人尤其还是住院,两个人一起倒霉一起进来别说是以前没发生过,估计连以后也没多大的几率了。可是,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两姐妹躺在病床上一起看肥皂剧的乐趣,张瑜桦竟然就已经出院了。 陈珈瑶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已经学聪明了,不去找宋山愚,反正找他也不一定能找到,直接就问闾丘瀚:“为什么张瑜桦都能出院了我还在这里待着,明明她比我还厉害好不好。不行,我在医院里住不下去了,我要回家!” 闾丘瀚同样发表自己的不满:“我又不是医生你别和我说这些,我听医生的。”他这话,明显就把责任推给了医院医生。陈珈瑶指着闾丘瀚的鼻尖说:“你少来,反正我就是要出院。” “不行,我最近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在医院里好歹有医生、护士照顾着。” “你还怕我再摔一跤么,谁用得着你照顾啊,大不了我回家跟我妈一块住。” “不行,经常往娘家跑像是什么样子,咱妈现在估计在和小宋的父亲培养感情她才没时间搭理你。” “不准你这么说我妈。” 陈珈瑶和闾丘瀚两人你来我往的,然后又是陡然的沉默,紧接着陈珈瑶就在沉默中爆发了,抓起了枕头就去砸闾丘瀚:“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是不是在家里藏女人了不让我回去……” 病床上一共就有两个枕头,而闾丘瀚正好一只手接住一个。闾丘瀚走在病床边,一只手揽住陈珈瑶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推了一点,然后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同时沉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一定缝上你的嘴。” “心虚了吧心虚了吧,我就说,我要回家,你别背着我搞什么小九九……”陈珈瑶一手抱住闾丘瀚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用指腹不停的戳着他的脸颊。 闾丘瀚将枕头摆放好了以后,用一种慢吞吞的动作搂住陈珈瑶,却很迅速的勾着脖子吻上她的唇,像是怕他会躲开一样。 陈珈瑶起初没有反抗,甚至还很配合,双目微睁,眼神迷离,一点都没有刚才无理取闹的影子。只不过在闾丘瀚准备加深这个吻的时候,陈珈瑶忽然就按住他的肩膀推了推。闾丘瀚便慢慢的放开了她,同时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发现门上一块不算多大的玻璃后面竟然同时挤了三张脸,六只眼睛全都盯着病房内的两人,不过在见到闾丘瀚转头后也就迅速的就散开了。 陈珈瑶看到没人以后,再次用手臂缠在闾丘瀚的肩膀和脖子上,脸凑过去贴在他的脸颊上,用鼻子蹭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我们回家行不行,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没病要快要住出问题来了……” 陈珈瑶微微弯下腰,却将头高高的仰起,用鼻尖轻轻的蹭着闾丘瀚的下巴和脖子。闾丘瀚的下巴和脸颊上有一层青色的胡渣,陈珈瑶觉得感觉挺奇怪的,明明是想让他有些痒,可是自己的鼻头却也觉得很痒的,又有些刺刺的感觉。不过,幸好一片胡渣没影响到她老公的半点形象,反而还显得更加男人。陈珈瑶一边很轻很慢的摩挲着闾丘瀚的皮肤,一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 闾丘瀚的身子绷得有些僵硬,也不知是因为下巴和脖子被陈珈瑶弄的很痒还是想碰陈珈瑶了,总之是不太好受。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背后,紧紧的握拳,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回家,不过要等明天,我把一切准备一下就接你回去。” 陈珈瑶听了这话,立刻就推开了闾丘瀚:“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 而闾丘瀚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也简直可以用如负释重来形容。他用手搓了搓下巴和被陈珈瑶的呼吸弄的感觉有些潮湿的脖子,有些不解和无奈的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调调的了,弄的我后背发麻。” 陈珈瑶指了指电视,说了一句“偶像剧和肥皂剧啊”,然后又指了指门的防线,“还有就是跟那些小护士聊天啊,今天说什么谈恋爱明天就说结婚,结婚谈完了就说男人。你要是不在这里的话,估计我们今天都要说完这医院里那些男医生长得帅还没有结婚了。” 闾丘瀚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不解只剩下无奈:“你在这里也挺充实的。” 陈珈瑶诡异的笑了笑,接着说:“有个年纪大一些的护士还说了,有些药和别的东西混在一起是能吃死人的,有个护士就用这种专业知识杀了她老公。” 闾丘瀚白了她一眼,还是一脸的无奈:“行了行了别说了,我都答应你了你就别耍小聪明了。过来,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闾丘瀚将陈珈瑶的拖鞋摆整齐,然后就在她的病号服外面披上自己的大衣。天气已经很冷了,陈珈瑶一出大楼就觉得寒风刺骨连忙就往闾丘瀚怀里钻。闾丘瀚紧紧的揽住她把人往长椅的方向带。 陈珈瑶忍不住埋怨:“这么冷晒什么太阳啊,毛病啊,都要冻死人了。” “总待在室内也不好。” 陈珈瑶的手藏在大衣的袖子里,衣领竖起,把半个脸都遮住了,同时还使劲的贴着闾丘瀚。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在室内没有见自然光,感觉不是很习惯。闾丘瀚抱着陈珈瑶看着前面的花坛,忽然就说了一句:“今年的雪下的很晚啊,都十二月份了还没有下雪。” “恩。”陈珈瑶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应了一声,没怎么在意。她已经稍微习惯些室外的冷空气,尤其是紧紧的蜷缩在闾丘瀚身边的时候。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那我们结婚都半年多了。” 陈珈瑶又“恩”了一声,然后说:“现在记得有什么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别忘记就可以了。” 说完,脑袋又往闾丘瀚的怀里挤了挤,同时还嘟囔了一句:“什么半年,我简直都快把一辈子熬给你了。” 闾丘瀚挺听了陈珈瑶这语气近乎抱怨的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陈珈瑶躲在他怀中自然没看到闾丘瀚这个将冬日阳光都比下去的笑容,倒是将偶然经过的小护士迷的七荤八素。闾丘瀚低头就在她的头顶亲了一下:“你不吃亏啊,一辈子换我的一辈子。” ------------ 第三十章 闾丘瀚你究竟帮着谁 第二天闾丘瀚果然依言将人接回了家,陈珈瑶因为张瑜桦出了事情,竟然连李桑这人都暂时抛之脑后了,或者就是说她现在其实根本就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于是干脆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张瑜桦身上算了。 张瑜桦没醒的时候陈珈瑶担心的不得了,等人醒来以后陈珈瑶又觉得她其实就是多吃了两片安眠药多睡了两天而已。于是,她就对宋山愚将人接到他那里美名其曰照顾颇为不满。 估计在她心中,看宋山愚就跟之前她妈看闾丘瀚一样,各种的嫌弃担心和不待见。更重要的是,要不是因为这事,陈珈瑶必须就要去宋山愚家里一趟。陈珈瑶没去过宋山愚的住处,也不想去,但是为了今天的这事她就要不得不去,这种因为不想做而衍生出的怒气自然也怪到了宋山愚的头上。 闾丘瀚这些日子难得的忙,不是那种晕头转向的忙,而是那种抽不开时间的忙。陈珈瑶不知道他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他不仅仅忙的是工作上的事情,毕竟闾丘瀚在处理公司的事务上的时候海华丝表现的绰绰有余的。但是,陈珈瑶忍不住就想着他是不是在解决李桑的问题,即便还没有肯定下来,但是陈珈瑶也忍不住暗喜。可是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珈瑶是要看张瑜桦的,但是竟然还要通过宋山愚的许可。最让陈珈瑶生气的还是宋山愚居然还不答应。联系的人是闾丘瀚,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宋山愚说一边再重复给陈珈瑶。陈珈瑶早就想把手机抢过去了,闾丘瀚一手抵在她的肩膀上将陈珈瑶推得不能靠近。不过,最后还是让陈珈瑶得手了,一巴掌扇开闾丘瀚,抓着手机喊着:“宋山愚你是张瑜桦什么人,哪里轮到你替她做主,我不跟你说,让张瑜桦接电话,让那个她接电话……” 宋山愚那边安静了半天,陈珈瑶才听到他冷冷静静的说:“张瑜桦她睡了,不方便接电话。她有我照顾着,你就多花点心思在闾丘瀚身上吧。让闾丘瀚接电话。” 陈珈瑶听到宋山愚这么说,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半,明明就是趁着这个时间一起吃午饭的打算竟然说在睡觉……陈珈瑶立刻就说:“这个时间还在睡她又吃了多少安眠药?她住在你那里像是什么样子,她妈要是知道她随随便便住在男人那里还不剥了她的皮?” 陈珈瑶这话里面已经带上了些威胁的意思——你要是不随了我的心意我就去告诉张瑜桦她妈去。没想到宋山愚根本就不买她的账,仍旧说:“让闾丘瀚跟我说话。” “闾丘瀚不在这里。”陈珈瑶喊了一声,其实闾丘瀚就站在她身边只是没学着她抢手机而已。不过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及上一句的时候,他还是伸长了胳膊——脚步未动手一捞急就把手机抓进自己手里。 “喂,是我。”闾丘瀚一边说一边大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陈珈瑶小跑跟在后面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干什么……” 结果,还是没有人家闾丘瀚的速度快,长腿一迈就先抬进了阳台,然后拉上了玻璃门,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边缘还不让陈珈瑶从里面打开。于是,陈珈瑶就隔着一层强化玻璃看着闾丘瀚很轻松的扣住门。陈珈瑶能听到闾丘瀚说的话,类似于都是“没事我们不管了你好好招呼张瑜桦,等你们方便的时候我们再去看她”这种话。本来陈珈瑶在宋山愚你那里已经受了气,如今自己老公还帮着外人更让她生气,她扭着头看到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到膝盖左右的粗瓷花瓶,里面插着几个干花。陈珈瑶连那干花都没有拔,抓着花瓶就要往玻璃上砸。闾丘瀚一看这幅架势,猛的就把门给拉开了,陈珈瑶听到他之前还显得模糊的声音一下子就清晰响亮了很多:“我先挂了,下次再说。” 闾丘瀚就像是一个开关,陈珈瑶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花瓶放回原地,顺手还拨拉了两下里面的干花,将她们摆成一个自以为漂亮的造型。 陈珈瑶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白了闾丘瀚一眼,然后就冷着脸说:“地址,宋山愚的地址。” 闾丘瀚见她这样不死心,只好给她解释:“陈珈瑶我给你认真的说,张瑜桦和宋山愚两个人现在确实有些问题,不过这都是她的事情,你先别掺和进去。张瑜桦的那个脾气你该比谁都了解,最讨厌别人搅合自己的事情,她要是想说的话,你不听都要听着。而且宋山愚现在也不好对付,你就别去招惹他了。放心,有张瑜桦在绝对不会让他舒舒服服的。” 陈珈瑶还是不甘心:“可我就是不放心而且我还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回事呢,我什么事情都跟她说可她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她就是这个脾气你这个朋友做的已经很好了。”闾丘瀚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就说:“我下午去上班,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有没有问题?” “你以为能有什么问题?”陈珈瑶反问。 陈珈瑶这几天出了觉得没精神已经肚子偶尔会痛以外也没觉得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但是也幸好有这两点表现,要不然她一天都不会在医院中待下去。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有时依旧有眼前发黑的感觉,就像是贫血一样。不过,陈珈瑶自己觉得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闾丘瀚下午前脚刚走她后脚也就跟着出门了。 她倒不是去尾随闾丘瀚监视他,两人的方向根本就是相反的。闾丘瀚去公司,陈珈瑶去福利院。 陈珈瑶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池西了,雷敏现在又回到了池西身边带着她,陈珈瑶去了也只是更加反衬出雷敏的工作能力而已。更重要的是,现在谁都知道了她陈珈瑶是什么总裁夫人,态度自然是什么样都有的,但是没几样是陈珈瑶觉得舒服的。所以,陈珈瑶就觉得,自从结过婚以后,这半年多的日子里,全部都是瞎折腾,还真的就没有做出什么正经的事——除了她妈无奈的认了闾丘瀚这个女婿以外——她甚至连陈嘉楌都还没有搞定! ------------ 第三十一章 谁爆谁的料 李桑的事情已经算上摆上台面上的了,别说是陈珈瑶,连陈母和高小黎这婆媳两个都开始惦记起这事来。不过,两人也就是嘴上厉害,实质上还没什么的动作的。 李桑和池西的电影已经快到了收尾,李桑自己挑大梁到处宣传,身为池西的转型之作,也少不了他。只不过,因为陈珈瑶的关系,池西并不怎么待见李桑。原本只以外这人只是脸上身段上长的妖娆,没想到本质还真跟那张脸 一样。陈珈瑶要是知道池西这孩子这么护短的话,一定会深感欣慰,但是,偏偏让陈珈瑶知道自己的阵营里边有个池西的时候,事情已经闹了起来了。 所以,对陈珈瑶来说,池西竟然把闾丘瀚都给比了下去了。 李桑带着新片子全国各地的跑着做宣传,所以,这事情弄出来一点消息的话在旁人眼中直接就当成了炒作。陈珈瑶看着手里拿着报纸给雷敏打电话,很大的版块上印着“年轻小生怒斥国际影后卷入豪门当小三”这个触目惊心的大标题。 雷敏的电话打了好久才打通,陈珈瑶立刻就劈头盖脸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池西和李桑怎么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雷敏竟然还不着急,也许是这种电话接的多了,竟然语气中还带了一些不耐烦:“陈姐你既然那都知道这个消息了,那你在网络上或者是娱乐报纸上都应该能找到详细的解说版的,比我说的还详细。” “雷敏,别,你跟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报纸网上的消息我都不相信。” “别不信啊,人家也有真的时候。” 陈珈瑶又看了一眼报纸中的某段,看到上面详细的写着事情发展的经过,连细节描写都做到了尽善尽美,以至于陈珈瑶就有种历历在目的感觉。 “雷敏,池西现在怎么样了,我打他电话都不通。” “那是当然的,是我让他关的手机,所有的人要是找他都要经过我。不过你放心,既没有收到威胁通知也没有死亡包裹,放心。” “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不能让池西因为这件事情毁了他的事业。”陈珈瑶忧心忡忡的说。 雷敏一直表现的很自然,就像是根本就没发生多大的事情一样,可是,事情在陈珈瑶眼中,若是严重一些的话,甚至可以毁了池西。毕竟在知名度以及影响力上来说,李桑是远远超过池西的,若是有什么狂热粉丝报复,那池西怎么办? “陈姐你放心,绝对没事。毕竟我们是有公司撑腰的,再说了,好多人就把这件事看成噱头和炒作,没多少人会真的在意。” 公司撑腰——陈珈瑶这时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什么:“你这意思?” “李桑卖给哪家公司的事情都已经风传了好久了,公司明显就是不想再要李桑了,就是有几个国际影后的头衔估计就不行了。”雷敏说这话的时候,陈珈瑶总觉得她那语气就像是在说自己应该知道的一样。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再问的详细一点,雷敏就说有别的电话进来先挂上去了。 陈珈瑶想了一会儿后,心里就有点儿高兴,雷敏这话分明就是在说闾丘瀚是知道的。而且态度和立场还是很让陈珈瑶满意的。 陈珈瑶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也就把报纸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正如雷敏说的那般,里面的描述还是相当的详细的,除了起因以外将事态的发展以及猜测都分析的详尽,要不是这事和陈珈瑶有关系,她一定也会笑呵呵的看着笑呵呵的胡思乱想。 只不过,这事情还真和自己休戚相关,她自己不怕,总觉得凡事都有闾丘瀚做靠山,可是池西要是出事了她还不内疚死。 陈珈瑶将报纸放在茶几上最显眼的地方,等闾丘瀚下班的时候,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报纸上的大标题。陈珈瑶人虽然在厨房,但是也一直注意着客厅的情况。陈珈瑶看到闾丘瀚瞄了一眼报纸,甚至没有拿起来,只是稍微蹙眉说了一句:“胡闹。” 陈珈瑶一听这话,原本还等着看闾丘瀚表现的心思立刻就被浇灭了小火苗。她也没必要含蓄下去,直接在厨房中喊:“闾丘,我放在客厅的报纸你看到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陈珈瑶为了配合行动已经站在流理台边了,所以并没有看到闾丘瀚的表情,只是能听到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应了一声:“恩,看到了。” 陈珈瑶竖着耳朵听到外面的动静,忽然闾丘瀚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忽然响起来,陈珈瑶差点就把刀切在自己的手上。她转头就看到闾丘瀚靠着门站着。 “你想吓死人啊。” 闾丘瀚笑了笑,然后就说:“报纸我已经看到了,池西他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怎么能做这么不敬考量的事情。” 虽然闾丘瀚的这些话之前陈珈瑶也已经考虑过了,但是此刻听到从闾丘瀚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很不舒服了,她现在宁愿听闾他说些落井下石的话。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问:“然后呢?” 闾丘瀚立刻就说:“没什么,反正李桑就快是别家娱乐公司的人了,公司自然会保池西的,这些事情我也没时间管,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找娱乐公司的负责人。这种消息,应该不用几天就没人记起了吧。” 闾丘瀚谈起李桑的时候一点都不避嫌,而且甚至是大大方方的解释,让陈珈瑶一点把柄和理由都没有抓住。陈珈瑶心里不怎么服气,但是也没话反驳。 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陈珈瑶才明白闾丘瀚这次的警告还是有些差距的。池西、梁桑两人的对阵还没有平息一点点,那位传说中的“豪门”就已经出现在报纸上了。 陈珈瑶这时候才觉得事情闹的有些大了,除了闾丘瀚那张经常会出现在财经报上的脸出现在娱乐版面以外,甚至还有陈珈瑶的照片。 陈珈瑶按着老习惯把报纸放在茶几上方便闾丘瀚发现和发表意见。闾丘瀚的表现明显比第一次激动些,即便陈珈瑶是在厨房待着的都听到他把报纸摔在茶几上的声音,还有几句咒骂声。 陈珈瑶这一次比上一次表现的还要冷静淡定,可能因为和家庭分工有关,这件事情虽然比较严重一些,明显已经是陈珈瑶驾驭掌控不了的情况了,所以这种事情就该是在闾丘瀚要解决的范畴之内了。陈珈瑶端着晚饭出去的时候,闾丘瀚正在打电话,陈珈瑶听他说的那些话,就猜着应该是娱乐公司里的负责人。闾丘瀚越气陈珈瑶反而越冷静,闾丘瀚见陈珈瑶出来以后也就迅速的结束了通话,陈珈瑶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说:“吃饭了。” 闾丘瀚的第一个动作竟然就是直接把报纸扔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地毯上,眼不见为净似的。陈珈瑶对此也没有表示什么,甚至连奇怪的多看一眼都没有。两人平静的吃完饭以后,闾丘瀚同志主动请缨要求洗碗。 等着他从厨房i出来的时候,陈珈瑶早已经就坐在了沙发上,而面前也就摆着那一份扎眼的报纸。闾丘瀚在厨房里愣了片刻后立刻就朝她走过去,然后一只手就把她面前的报纸抓起来,在陈珈瑶的面前抖索了两下子后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会管,我会处理好的。”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种既可以充满了责任心也可以显得很敷衍的话后,她竟然没有生气,很平静的看着闾丘瀚手里皱巴巴的已经很像菜合子的报纸,然后很自然的说:“那是肯定的,反正这事情我是解决不了的,我连出门的脸皮都快被扯光了。” 报纸上除了和详细的介绍到了李桑传闻中的富豪已婚男友闾丘瀚,从家世到个人的资料,甚至是个人身价的估算——这甚至是连陈珈瑶这个做家庭主妇都不知道的事情。当然,除了闾丘瀚的资料以外,上面还有张瑜桦的照片,不仅仅有近期的照片,还有很久很久前一段时间内的。 陈珈瑶已经把报纸认认真真的看了两遍,上面有什么内容她自然也很清楚,也能猜到闾丘瀚大约是为了上面写的哪一条而生气。最让生气的时候就是旁边还配上了照片。而且在报纸上,陈珈瑶的头像下面画了一个红圈,下面还有稍微小一号的字体改了一下,上面写着“旧情人”,最可气的是后面还跟了三个问号,就像是不仅仅是怀疑而且真的就是先炒作。不过,让陈珈瑶最生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在她自己还有李桑的头像下面,还有另外的一个女人的黑白人物剪影,只有一个灰蒙蒙的人物头像。而那头像下面跟着的就是:“神秘的华都总裁夫人……” 陈珈瑶一见这种话,自然就理解到自己的身份受到了严重的质疑,这简直和她从报纸上详细的看到她当年和闾丘瀚同居以及流产借钱买房子这些几乎是老掉牙的爆料一样让她来的生气和怨恨。 ------------ 第三十二章 正房小三儿 陈珈瑶自然就把这事情归咎到了李桑的头上,毕竟,自己遇到了麻烦肯定就该是敌人弄出来的。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想了想,李桑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她这种公众人物比自己还该注意影响力,虽说在别人眼中,这几乎都可以当成相似的炒作,但是,两者的差别还是很严重的,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自己能不能掌控住这种发展。有些事情等到传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跳出来撇清,有些却是事态根本就不容自己控制了。 闾丘瀚的态度一直都没有让陈珈瑶怎么失望过,但是,他最近的表现也是在态度上了,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的话,别的不说,自己起码也就不会看到这些小报了,说不定连李桑这人的名字都再也听不到了。 陈珈瑶这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还有一些情绪是因闾丘瀚而起的。闾丘瀚从来就没有给陈珈瑶那种“无所奈何”的感觉,就像是别人家的太太口头上吩咐老公干什么,答应是好好的结果根本就不去做。许多家庭都能为了一个洗碗的问题争吵起来,但是这应该也是一种通病。让陈珈瑶觉得高兴甚至骄傲的就是,陈珈瑶在面对闾丘瀚的时候就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无力生气的感觉。也不是说闾丘瀚会做许许多多的事情,事实上他不比一般的男人厉害多少,连人家宋山愚都能下厨将他比了下去,他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进厨房也只会洗个碗而已——在这里,陈珈瑶要表扬一下闾丘瀚,许多男人不愿意洗碗,但是闾丘瀚做的很不错。他会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只要开口说“你别管了”的这种话后,陈珈瑶就真的可以撒手不管不问了。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陈珈瑶难得的体会到了“你不是说去洗碗这都什么时候了碗堆在水池里都找水草了你还不去洗”的咆哮脱力感觉。陈珈瑶也没有学着别的女人,不停的念叨催促。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张瑜桦发火也是有点理由的,自己什么都不想做,全都指望着闾丘瀚给解决掉,自己偏偏还什么都不说,心中却总想着让对方自己察觉到感觉出甚至是解决好。而闾丘瀚若是哪里没有办妥了,那受到的委屈在他看起来是无妄之灾但是对陈珈瑶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谁让你没有达到我的期望。 陈珈瑶觉得自己的性格也真是够糟糕的,想着的时候是一回事,做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也亏闾丘瀚能一直受得了她,一直忍让着。 陈珈瑶拿起报纸又看了看,这是一份新的,当初的那一份被闾丘瀚摔都摔了好几回的被他直接就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等着上班的时候主动的就把垃圾也出去。陈珈瑶当时也没说什么,等了一会后自己又出门去买了一份新的回来。小区超市的收银小姐见着她的时候,还多看她两眼。 陈珈瑶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是不急不缓的去换衣服,故意穿出了一般时候不怎么穿得奢华套装,然后就是挑搭配的首饰,一个人在穿衣镜前心平气和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又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后才将报纸塞进手包叫车出门。 陈珈瑶早就向雷敏打听过了,李桑今天在公司和高层商量合约的问题。陈珈瑶就是踩着那个时间点去的。等人到公司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向了陈珈瑶,但是和她打招呼的人却远远的没有比以前那么多。雷敏有些预感,在走廊上和陈珈瑶巧遇,两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雷敏上上下下的看了陈珈瑶两眼,然后就把视线放在了别处,嘴里说了一句:“挺有气势的,光是这一身低调奢华的名牌也能镇死不少人了。” “那是,好歹也要有点正房的魄力是不是。”这话虽然很像是玩笑话,但是陈珈瑶却说得没一点儿喜感。 等两人出了电梯的时候,雷敏就朝着另一方向去了,而陈珈瑶则自己去经理办公室。陈珈瑶才靠近就看到隔着玻璃,李桑以及她的助力和公司的两位高层面对面的坐着。陈珈瑶敲门进去的时候,李桑面上直接就表现出一种很吃惊的神情,至于那另外的两人,看到陈珈瑶后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知是该称呼“陈助理”还是“闾丘太太”。陈珈瑶根本就没有看李桑,直接就急对另外的三个人说:“我来找李小姐有些事情要谈。” 陈珈瑶的这话一落下,那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了。李桑不等经理发话,自己就站了起来,陈珈瑶这时候才和李桑对视了一眼。李桑根本就没有说话,陈珈瑶朝着另外的三个人笑了笑以后就先出去了,李桑尾随跟上。 两人在公司里的时候就被无数人注视着,陈珈瑶借用了一个小的办公室和李桑谈话。李桑还没有坐下就先和陈珈瑶打了一句招呼:“听说这两天你住院了,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要么就该是化妆化的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珈瑶觉得李桑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她就不能看。李桑年轻漂亮,自己原本单独被列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不错的,但是跟李桑这种人做对比简直是在自取其辱。虽然李桑的脸蛋也是一个资本,但是陈珈瑶并不是很看重,因为闾丘瀚也不是那种只看重女人脸蛋的男人。只陈珈瑶觉得李桑很难搞的就是这人的性格和手段。 陈珈瑶坐在李桑的对面,然后并不管她,直接就从包里将那份报纸抽出来,学着昨天闾丘瀚摔报纸的动作将它摔在会议桌上:“这是怎么回事?” 李桑只看了一眼标题就笑了,应该是已经知道过这篇报道的。她冷笑着说:“关我什么事情,我也没被他们这些小报放过。” 陈珈瑶的头往报纸上蹭过去一些,在李桑面前,她表现得出比平时还要注意的优雅——陈珈瑶恨不得自己在李桑面前就变成一只白天鹅算了。陈珈瑶佯装看了一眼报纸,嫣红的嘴唇一张就说:“哼,你这还可以当成抄我可用不着。李桑,我不管你以前和闾丘瀚混到哪一步了,但是,现在你要是让我给逮着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想想看,花闾丘瀚的那些钱用来对付你,还不是随着我的心意。李桑,你也别跟我扯什么闾丘瀚爱你你爱他的,闾丘瀚要是不爱我他能这么多年都对我念念不忘,要是不爱我还会去找我还会跟我结婚,我是年纪比你大我是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可是你年轻漂亮闾丘瀚照样不要你,你倒贴我也只是觉得我老公有魅力而已。李桑,你要是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别再出现影响我们的生活,虽然公司的事情都是闾丘瀚在负责,钱也是他赚的,可是,一张纸币上要是写上了他闾丘瀚的名字,那我就是能撕一半的。你别以为我们就是真的离婚了你能捞到什么好处,我保证你一毛钱都沾不上边,更别说是能跟闾丘瀚在一起了……”说到这里,陈珈瑶的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个明显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闾丘瀚要真是没钱了,成穷光蛋了,你还能跟着他这才奇怪。” 李桑趁着陈珈瑶说话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陈珈瑶对面的沙发上了,身子微微斜倚着,露在裙外的一截小腿并在一出斜斜的放着——两人坐着的姿势倒是很相像的,但是,从气势上来说,陈珈瑶比上次与李桑见面的时候增加了几分攻击的味道,但是,陈珈瑶又尽量用一种自信和不屑将这种攻击包裹住。 李桑的身子稍微往后面仰,不是很明显,而且显得姿势很美观。她注视着陈珈瑶的眼睛下方的位置:“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有意思,谁都要往我手里塞钱,上次闾丘瀚一出手就是一栋别墅,不知你能给我什么?” 陈珈瑶听了这话,也没有多生气,依旧很冷静的说:“哦,闾丘瀚都开始花钱打发你了么,李桑你还真是越来越专业了。” 李桑也能忍得住,不恼不怒的。陈珈瑶接着说:“要不然我也送你一栋,反正我们家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在我的名下的,包括你去过的郊区的那一栋,我就把那一栋送给你怎么样,那沙发我也给你留着。你这种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几年的青春,好歹也是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了闾丘瀚一段时间,不能让你太亏本了不是。” 李桑站起来:“你不是一直都躲着不出现的么,是不是闾丘瀚对我念念不忘的你也着急了。” 陈珈瑶微微的仰着头看着李桑,两个女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笑意,可是都是在比谁比谁更冷更能压制住对方。陈珈瑶坐着不动,语气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句:“坐下再聊一会儿,我还没有给你开支票呢。”说着,就伸手去拿自己的皮包,李桑冷冷一笑:“你现在还是多存一些私房钱当未来的抚恤费吧。” ------------ 第三十三章 老婆大人 抚恤费这话就有点毒了,而且也就把人的本质以及预习的差别给显现来了,陈珈瑶立刻就被堵住了。幸好这时候陈珈瑶的电话铃声想了起来,陈珈瑶脸上立刻就露出一个比之前显得稍微真诚的笑容来:“你已经到了么,恩,我就在十七楼的小会议室。” 李桑这时候大约能猜出是什么人已经到了,她现在还不想和这两人对峙,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外走。陈珈瑶也不拦着,稍微仰着头看着她出去,眼睁睁的看着李桑和外面正准备进来的闾丘瀚面对面的对上了。 从陈珈瑶的角度只能看到李桑的背影以及闾丘瀚的脸——闾丘瀚脸上的表情还是让陈珈瑶觉得很满意的,经过几乎不到一秒钟的错楞之后就立刻将眼前的人无视过去,稍微侧过身子,同时往会议室里看着,等看到陈珈瑶以后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连半点脾气都没有。陈珈瑶也冲他笑一笑,然后就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拎着包朝他走过去。李桑早就在闾丘侧开身子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出去了,闾丘瀚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站在门口,等到陈珈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支起了手臂。陈珈瑶顺势挽着他,闾丘瀚将胳膊收紧,然后低头在陈珈瑶耳边说了一句:“今天很漂亮。” 陈珈瑶昂着下巴朝闾丘瀚撒娇般的笑了笑,两人就这样黏在一起走了出去,看到的人中,什么表情都有,看的陈珈瑶心中不只有得意而已。 闾丘瀚的脸上一直表现出一种适宜的温和的笑容你来,陈珈瑶一边享受着众人眼光的洗礼一边在为自己没看到当时李桑应该有的表情而暗自得意和惋惜。 等出了公司以后,陈珈瑶忽然就感觉到闾丘瀚的手臂猛的收紧,她的手臂被紧紧的卡住。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人被闾丘瀚往车子的方向拖。陈珈瑶也没有反抗,只是碍于自己的这一身气质的打扮说了一句:“你慢点,我这高跟鞋太高了。” 闾丘瀚的脚步并没有变慢,陈珈瑶干脆就用另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他身上,在旁人眼中,还显得亲密无间。 闾丘瀚果然放慢了一些脚步,陈珈瑶瞬间又得意起来,搂着她老公的腰风姿摇曳的朝着车子走过去。 等两人上车后,闾丘瀚一句话都没有问立刻就发动车子。陈珈瑶也不搭理他,自己伸着双手看自己指甲,左看看右看看,半天冒出来一句:“我今天中午不做饭啊,才做的指甲别弄花了。” 闾丘瀚也不说话,但是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还是拐了弯,从原本回家的路线绕到了应该是去吃午饭的路上。陈珈瑶一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抿着嘴笑,闾丘瀚这一点就是好,即便是心里生气但是还能做到不乱发脾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闾丘瀚一路都憋着不说话,陈珈瑶期间扭头看了他两三眼,其余的时间就全都是自娱自乐照照镜子补补妆什么的,开心轻松的简直让人生气——当然,这里该生气有资格生气的是闾丘瀚。 等闾丘瀚将车子开到餐厅的时候,陈珈瑶已经把自己的脸又涂了一层。闾丘瀚扭头看了她一眼,就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别化这么浓的妆。” “我这要是浓妆的话那李桑那脸上且不是就是一层面具了。”陈珈瑶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就合上了小镜子,敲着兰花指就把镜子放回了包里,然后就坐在车中不动等着闾丘瀚给她开车门。闾丘瀚心里有些气,原本就是想直接进去的,结果再一看陈珈瑶,人还端庄的坐在车里不动弹呢。 闾丘瀚更加生气,却气的有些想发笑,几步走过去,将车门拉开。陈珈瑶这才拎着手包慢悠悠的下车,紧接着自己就主动的挽住了闾丘瀚的胳膊。闾丘瀚咬牙笑:“心情不错?” “那是。”陈珈瑶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步伐轻盈,连说话的时候声调都是往上扬着的, 闾丘瀚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就是想生气可都发不出来了,有些无奈的就带着人就往里面去, 等坐定后,陈珈瑶飞快的点了几个菜然后就让服务生将包间的门关上。陈珈瑶和闾丘瀚面对面的坐着,这样感觉有点像是能正经谈话的气势。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陈家呀也看着他,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够精彩的,虽然都是带着同样的笑容,可是陈珈瑶是得意得逞的笑,而闾丘瀚却是有些生气的狠笑。 大约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陈珈瑶终于忍不住了,一双漂亮白皙的时候摊在桌子上,用一种像是在晾指甲的手势敲了敲桌面。她盯着闾丘瀚的脸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憋的,这一脸气冲冲的样子挺吓人的。” 闾丘瀚是冷笑加狠笑:“吓到你没有?” 陈珈瑶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可是桌面上,她的一双手、十跟手指在桌面上像是跳舞一样。这种不端正的态度让闾丘瀚又气又觉得好笑。 闾丘瀚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示意陈珈瑶严肃一点,闾丘瀚盯着陈珈瑶的眼睛问:“说吧。” “说什么?”陈珈瑶还想着要挑战挑战闾丘瀚的耐心。闾丘瀚直接就说:“往脸上涂了这么多的粉穿着一般你根本就不穿的衣服去见李桑,还跟占着便宜的一样,你究竟跟她说什么了,找她是示威还是威胁人家了?” “我能威胁人家什么,只不过就是说她想是要钱的话我就给她点,别让她总缠着我老公。这年头当第三者没什么好下场。”陈珈瑶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厚道,偏偏闾丘瀚还觉得她此刻无赖的表情显得生机勃勃。 闾丘瀚点点头,但是还是怀疑的说:“就凭你这张嘴巴,能说过人家呢,真没吃亏?” “没吃亏!”陈珈瑶微微昂着下巴很坚决很肯定的说, 闾丘瀚终于露出了一个稍微满意的表情,手指关节也接着敲了两下桌子,“行,没吃亏就好,没吃亏就好……” 陈珈瑶还没来得及接着向闾丘瀚说自己今天的表现,就听着他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同时还提高了嗓门说了一句:“陈珈瑶你给我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 陈珈瑶立刻就抿着两片红艳的嘴唇,撅着下巴认真的看着闾丘瀚,只不过那表情还是很不严肃,尤其是那张嘴,都被她抿成了老太太嘴似乎,都快往里面憋下去了。 闾丘瀚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声音就还跟打着拍子一样:“我不是都说过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了么,你是不是跟本就不信任我,你要是这么想的你就直接说出来。上次被李桑说了几句就气的搬茶几摔进了医院,这次你竟然还主动去找她。没吃亏?你说没吃亏就真的没吃亏了?说不定人家心里已经想好了整治你的法子就等着下次呢。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和她断了,结过婚的都还能离婚,难道男女交往就不能分手了,我又没有亏待她,如今也想法设法的把她给弄的远远的额,你就别在掺和这事了。” “恩就呢点多木高兴……”陈珈瑶抿着嘴唇发出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张开嘴巴,好好说话。”闾丘瀚瞪她。 陈珈瑶两片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立刻而就分开了,飞快的说了一句:“你就不高兴么,这事情我站在你这边帮你?”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理所当然的样子,颓败的会说了一句:“高兴,但是,这事你别管了,我不想让你用这种事情操心。” 陈珈瑶撇嘴,露出一个“这话真是不能听的表情”,然后又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正经的说:“不行,这事我不可能不管不问的,闾丘,我这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只是,我作为妻子一定要出马,不然让别的女人还以为你是没主的呢。你说这话就不公平,要是有男人追求我缠着我,那我让你不管不问行不行?” “谁敢?”闾丘瀚反问。 “你看,这就是了,你管着我我管着你,就是这样的。所以,李桑这个事情上,其实是你少出面,让我来解决。你在她面前总是出现,说不定还是随了她的心意呢。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李桑保持距离,不仅仅是私下,就连公共场合都……不是保持距离,是两人连见面都不可以。” 闾丘瀚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陈珈瑶自信强势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问了一句:“你今天是发的什么神经,是不是被谁给刺激了,是咱妈还是张瑜桦,是不是听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陈珈瑶站起来,坐在绕过桌子,拉开闾丘瀚的胳膊然后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同时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陈珈瑶的脸都快挨在闾丘瀚的脸上了。陈珈瑶明媚的一笑:“闾丘瀚,李桑这事我不怪你,反正是在结婚前边搞出来的。但是你以后要是敢在外面胡混……”陈珈瑶冷笑了一声,“离婚协议上我就是再占便宜我都不稀罕,你要是敢胡混,我直接就弄死你,你想离婚,门都没有。” 闾丘瀚没反应,陈珈瑶却在说完这话的后忽然朝着软软的笑了笑,接着,一双红唇凑在他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发出很清脆的声响。 闾丘瀚是下意识的就去抱住陈珈瑶,可是她却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敲了两下后,服务生就已经进来开始上菜了。 ------------ 第三十四章 丈母娘您就是亲妈啊 陈珈瑶在对抗李桑的战斗中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得意之余就在吃完午饭闾丘瀚去上班后回娘家报告战况去了。 陈母和高小黎认真的听取,还各自发表意见,对陈珈瑶未来的工作方向提出中肯的宝贵意见。三个女人一聊就是一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陈母发话:“陈珈瑶,给闾丘瀚打电话让他过来吃晚饭。” 陈珈瑶接旨,电话刚通后,闾丘瀚就问了一句:“晚上吃什么?” 陈珈瑶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说:“晚上吃什么不是我决定的,这要看妈准备做什么给咱们吃。” “妈?你现在在咱妈那?” “恩,我妈让你回来吃饭,我去厨房帮忙了,你开车小心点,堵车也别急啊,”说完,陈珈瑶自顾自的就挂上了电话,根本就不管闾丘瀚能有什么反应, 两人说话的时候,提及陈母的时候,陈珈瑶一般都是说“我妈”,而闾丘瀚则会称之为“咱妈”。不得不说,闾丘瀚的的话不仅让陈母觉得高兴,就连陈珈瑶听着都舒服。 家里三个女人做完饭后,陈嘉楌和闾丘瀚两个男人还没有回来,高小黎坐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上看电视,只要稍微一转头就能看到楼下的情况。 陈珈瑶和陈母则是坐在沙发上,偶尔说一句话。 忽然,两人就听到高小黎说了一句:“妈,大姐,赖檐回来了啦。” 陈珈瑶看了一眼时间,都快要到七点了,她站起来说了句:“妈,那咱们就准备开饭吧。” “不行,闾丘还没回来呢,再等……” 陈母第二个“等”字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听到高小黎又说了一句:“大姐,你来看看那是不是姐夫的车?” 陈珈瑶听了这话,立刻就走过去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的天气也冷,借着路灯陈珈瑶才能看到楼下一边的道上有两辆车,这么一看长的还挺像的。陈珈瑶点头说:“恩,应该是的。” 那两辆车在小区并不算多宽的路上开着,速度都不快。第一辆车应该是陈嘉楌的,而后面的则是闾丘瀚的。陈珈瑶说了一句:“这两人怎么就一块回来了。”然后就和高小黎一块趴着看。陈母这时候也过来往楼下看,看见两辆车子忽然就冒出来一句:“咱家就一个车位啊,这剩下的一辆车子怎么办?” 高小黎就说:“没事,反正楼栋门口有空地,停在那里也可以。” 正说着的时候,高小黎忽然喊了一句:“哎,这是干什么呢?” 三个女人一起往下看,发现原本正在慢慢拐着弯的车子忽然往后退,直接就撞上了后面跟着的车子。三人叫了一声,穿着拖鞋和家居服就往楼下跑。 三人刚跑到外面,就被寒风冻的直打哆嗦,陈珈瑶就就陈母说:“妈,你先上去吧,我和小黎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行了,估计问题不大。” 陈母不理会陈珈瑶的话,抱着胳膊就先过去了,陈珈瑶和高小黎只能跟着。闾丘瀚和陈嘉楌此刻已经下了车来了,各自检查起车子后,自然,陈嘉楌撞到的是后面, 而闾丘瀚的则是前边。陈母走过的时候,话都没先说一句,劈头就扇了陈嘉楌的脑袋一巴掌:“你是不长眼了还是不要命了,有你这么开车的么,我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你看看,连你大哥的车都给撞坏了,还好人没事。” 说完,陈嘉楌的后脑勺有挨了一下。 就在陈嘉楌挨打的时候,陈珈瑶已经凑在闾丘瀚身边检查车子被撞成什么样了——闾丘瀚就站在她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是车子重要还是你老公重要,连看都不看一眼吗。” 陈珈瑶立刻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眼前么,不就是车尾碰了一下车头么,我们在楼上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陈珈瑶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闾丘瀚看到她穿着一套加厚的睡衣就跑了出来,连忙就把车上的大衣拿了出啦,抖了两下就要往她身上裹。陈珈瑶立刻睁大了眼珠子瞪着他,然后眼珠子往旁边一转动,朝着陈母的方向撇了撇。闾丘瀚会意,连忙就朝陈母的方向走了几步,将大衣披在了陈母的身上:”妈,外面冷,你们先上去吧,我和赖檐看看着车究竟撞到哪里了,放心,这都是有保险的,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陈母看着闾丘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陈嘉楌的时候又是一脸的横眉冷对:“你看看你大哥多沉稳,开着车都不注意点还不吓死人啊。” 陈嘉楌刚想反驳,陈母一巴掌就打过来:“还给我找理由——” 闾丘瀚连忙站出来帮陈嘉楌说话:“妈,这事不怪赖檐,是一只瘸腿的小猫就躺在路中间,赖檐差点就轧了过去,他一着急一倒车我也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瘸腿的猫?”陈母皱眉反问,不等别人回答自己又嚷嚷了两句:“我知道了,是三楼养的,真是的,还不好好的关在家里让那个小畜生乱跑个什么……” 车子撞在一起的时候,声音肯定不算小,附近的邻居估计也都是在家吃晚饭,该听到的也全都听到了,这时候楼下也开始聚集起邻居来了。见着是老陈家的人就跟陈母打招呼:“阿瑶她妈,怎么了,是谁撞着赖檐了?” 闾丘瀚对这个小区来说,还算是面生的,更何况这时候还是大晚上的,看人也看不真切,于是,但凡是别人说话,那意思十有八九都是在表示“这人是谁怎么撞着赖檐的车了”的这种意思。 闾丘瀚和陈珈瑶也没说话,还是陈母向人家解释:“不是,是赖檐开车没注意,撞着他姐夫的车了。” 众人听了这话,便看向闾丘瀚。这时候闾丘瀚已经用西装把他老婆裹住了,两人紧紧的贴着对方站着。众人沉默片刻,然后又纷纷说:“这真的,不知该说是巧还是倒霉了,幸好人没事,这边的路灯都坏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个人来修……” 闾丘瀚听着这些话,笑着跟左邻右舍的打个招呼也就算了。 陈母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人,最后胳膊一挥说:“把车都停好,快点上楼,在外面这么冻着也不是事儿。” 幸亏这边路口就算是陈珈瑶这一栋的家门口,车子也不算多,只要把车往里面开一开就行了。陈母带着高小黎和陈珈瑶先上了楼,左邻右舍也散了。 只等了五分钟,闾丘瀚和陈嘉楌也上楼来了。高小黎和陈珈瑶都在厨房中准备开饭,去开门的是陈母。陈母一边开门一边埋怨:“没带钥匙怎么着的,自己不会开门啊。” 等门打开以后,闾丘瀚和陈珈瑶两人笔直的站在门口,都是一身的西装,英俊潇洒,看的陈母心里是既高兴又骄傲,自己的孩子长的好,女儿挑的男人现在看也是越来越满意了。 陈嘉楌先进了门,闾丘瀚跟在后面。他的西装在楼下的时候就已经脱给了陈珈瑶,此刻身上就只有一件衬衫和马甲。陈母就说:“不冷么?” “不冷,里面还穿了保暖衣。”闾丘瀚回答到。 陈母点点头,然后就让两人去洗手准备吃饭,完全就不再问车子的事情了。 等吃完饭后陈嘉楌要回房,却被陈母叫住了:“吃完饭就没事了是不是?过来。”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一家五口围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陈母看着陈嘉楌说:“刚才的事情我们在楼上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事就该是你道歉,快跟你姐夫陪个不是……还好这是一家人,要是别人的话,不赖着你才怪。” “妈——”闾丘瀚连忙喊了一声,“妈,这事真的不能全怪赖檐,要说我也有责任。我要是不跟这么紧的话,赖檐他就是倒车倒多远都不至于撞上去。” “闾丘,这事你别说话,我也就是让他认个错,也没怎么着。”陈母很坚持的说到。 闾丘瀚下意识的就看了他老婆一眼,陈珈瑶也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估计也就是让他随着她妈的意思了。高小黎自然也要站在陈母这一边的。陈嘉楌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大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母不满意:“你跟谁对不起呢,跟我还是跟你姐呢?” 陈嘉楌的脸有些红了,但是肯定不是害羞的。陈嘉楌看着闾丘瀚,用一种军训时喊口号的态度和声音重复了一边:“大哥,对不起。” 陈嘉楌说完,陈珈瑶很不配合的就笑场了,陈嘉楌白了她一眼就回房了,高小黎转头来回看了两圈也跟着他进去了。 陈母也给了陈珈瑶一个白眼:“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闾丘瀚见陈母绷着脸说话,于是就背地里掐了陈珈瑶一把。陈珈瑶推开闾丘瀚的手,笑着跟她妈说:“陈嘉楌刚才那真有意思,脸上还不服气呢。妈,你再把他叫出来,非要他真心实意态度端正的认错才行。” “你别没事找事,少招他烦。” 陈珈瑶抿着嘴嘿嘿笑,闾丘瀚又掐了她一把,然后趁着陈母去厨房的时候,小声的对陈珈瑶说:“这都八点多了,我们回家吧。” “这么冷,我才不这么跑来跑去的,今天我们就住下吧。” 闾丘瀚下意识的就看向陈珈瑶的房间:“你确定?” “恩,放心,不会让你睡地板的。你可以穿赖檐的睡衣,卫生间里红色的漱口杯是我的,你先去刷牙,我去铺床,就这样了。”陈珈瑶摸了闾丘瀚的脸颊一把,然后就回房了,把闾丘瀚一个人留在客厅晾着了。 ------------ 第三十五章 早晨,公交车 闾丘瀚住在陈家就跟自己家一样,房门一关就是自己的卧室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有别人就一下子都不自然了起来。闾丘瀚睡的晚起得早,而且向来浅眠,晚上的时候时不常的就能听到房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虽然声音都差不多,但是闾丘瀚还是能分辨出一些些许不同来。 陈珈瑶早早的就睡下了,侧着身子躺着很快的就入睡了。而闾丘瀚就靠在床头看书,时不常的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老婆蜷着身子睡的香甜的模样。 卧室是陈珈瑶原本的旧房间,还保持着她年轻的时候——也就是陈珈瑶她二十几岁甚至是十几岁时的影子——当然,床也不可能是双人床,只不过是比一般的单人床略微大一些,陈珈瑶侧着身子紧紧的挨着闾丘瀚。 闾丘瀚刚开始听到那脚步声的时候还没有在意,以为是谁去要卫生间。但是那脚步却也在他们的房外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那脚步声又窸窸窣窣的离开了。大约是在这过后的半个小时外一个小时内的某段时间内,闾丘瀚又听到了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那脚步声在又在房间外面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也消失了。 等到闾丘瀚第三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他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了。他忍不住就推了推陈珈瑶。陈珈瑶闭着眼睛一边推着他的手一边迷迷糊糊的说:“不做了,我不做了,困……” 那声音还在如此寂静的晚上显得并不小声。闾丘瀚听了这话,跳了跳眉毛,然后就稍微用力的掐了一下她的腰。陈珈瑶立刻就醒来了,刚睁开眼睛还没有骂出来就已经被闾丘瀚捂住了嘴巴。闾丘瀚示意她注意门外的动静,陈珈瑶听了一会儿后就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闾丘瀚松开手。 闾丘瀚松开手已经,陈珈瑶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肩膀,佯装不满——或者就是真的很不满,很大声的就喊了一句:“老公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大半夜你看什么书,睡觉睡觉,灯亮着弄的我也睡不好。” 说着,伸长胳膊越过闾丘瀚的身子就把床头灯给关上。闾丘瀚就觉得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感觉陈珈瑶的手臂稍微使劲,就把他往被窝里拽。闾丘瀚钻进被窝饿的时候,陈珈瑶同时也往她怀里钻。 闾丘瀚动了动身子,两人都调节出一种很舒服的姿势。 等到早晨的时候,闾丘瀚一看,有人比他这个经常被睡眠问题困扰的人都还要憔悴。而陈珈瑶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吃早饭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来:“你们两的车子都撞成那样了还能不能开,要不然今天就先坐公交车去,车子开去修一修。” “你交给小宋就行了。”闾丘瀚很自然的就说出了这话,陈珈瑶也是后知后觉的,当着陈母的面就点头说好。还是高小黎反应快,在听到“小宋”这两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就抬眼看了一下陈珈瑶。陈母疑惑的就问“小宋是谁”,陈珈瑶一听,脑子立刻就短路了,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怎么着,有些事情是知道让对方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而有些事情可就纠结了,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究竟会是哪两种天差地别的态度。陈珈瑶忍不住就看了一眼闾丘瀚,似乎就把责任推给了他了。闾丘瀚喝了一口粥,很随意的就说了一句:“就是公司里的一位员工。” 陈母得到了这种答案后也就不问了。 吃完早餐后,闾丘瀚交代让陈珈瑶回家去。陈珈瑶就装作没听见,自己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换台玩。闾丘瀚正在系领带,看到她这种态度竟然也不生气,扭头就喊了一句:“妈,你看陈珈瑶。” 陈珈瑶同志果然遭到了陈母恶狠狠的瞪视以及教育:“这没一点眼色的,看闾丘都快出门了还光顾着自己看电视自己玩。你也换上衣裳回自己的家去。要么就和小黎一块把他们两的车子开过去修。” 陈珈瑶撇了小嘴,然后将遥控器扔在沙发中,走到闾丘瀚面前,拨开他的手让他昂着下巴开始给他系领带。陈珈瑶趁着陈母没有注意,立刻就小声的说了一句:“信不信我就用领带勒死你?” 闾丘瀚没搭理她,张口又喊了一声妈。 陈母立刻就说:“怎么了?” 陈珈瑶微微收紧领带,闾丘瀚笑着说了一句:“您什么时候去我们那里住几天,那房子也不算小,您要是愿意的话,我这两天就把房间给收拾好。” 陈母笑着说“等以后再说吧”,陈珈瑶松开领带,然后又很狗腿的将马甲递给闾丘瀚,然后又是亲自给他扣扣子。 陈嘉楌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恰好闾丘瀚也已经开始换鞋了。陈母就说:“你们两个坐公车走吧,正好都顺路。” 陈珈瑶和高小黎各自看了自家的老公一眼,然后又看向对方的老公。两男人倒是没什么表示,彼此看了一眼后,拎着公文包就一前一后的出门了。 陈珈瑶和高小黎趴在窗台上等了一会儿后就看到闾丘瀚和陈嘉楌出现在楼下了。两人都穿着大衣,只不过闾丘瀚的是黑色陈嘉楌的是暗蓝色,走在冬日的寒风中,别说是那人如何如何,就连甩起来的一点儿衣摆是写着潇洒两个字。 陈珈瑶忽然就说了一句:“两人不能打起来吧。” 高小黎摇头说:“应该不会。” 陈珈瑶又看了一眼窗外,念叨了一句:“真冷,真不想出门。” 早晨的气温大约在零下几度,闾丘瀚站在公交车站的时候,看到陈嘉楌没有戴手套,就摘下自己的小羊皮手套递给他。结果陈嘉楌的手都快冻成跟胡萝卜一个颜色了,人家还是很有骨气的而给拒绝了。闾丘瀚也没有多推让两次,趁着手套还热乎乎的时候又戴上了。 闾丘瀚站在陈嘉楌的前边,所以等公车到站的时候,闾丘瀚比陈嘉楌先一步上车,可是等到上车以后,闾丘瀚站在投币箱旁边翻遍了钱包也没到一个硬币,就在他准备投纸币的时候,跟在他后面的陈嘉楌就站在刷卡机旁边,连刷了两次公交车卡。闾丘瀚稍微一愣,然后就把钱包装回了大衣内袋中。 陈嘉楌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的那个还是空位,闾丘瀚想都没有想自自然然的就坐下了。 华都公司的大楼下,不远几十米就是一个站台,公司里的许多员工都是乘这一路公车上班。自然好些人都看到了闾丘瀚,到站下车的时候,闾丘瀚跟陈嘉楌说了一句话后才下车,陈嘉楌虽然没有回答,但是态度已经让闾丘瀚很满意了。半车的人都不敢动,让司机差点以为今天没人下车一样。直到坐在比较靠近车门口的闾丘瀚下了车以后,众人在跟在他身后呼呼啦啦的下车。 陈珈瑶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还是陈母逼迫了半天才和高小黎一起将一辆撞坏了车前灯一辆撞坏了车后灯的车开到了修理厂。 之后,高小黎去朋友的店里,陈珈瑶觉得去看看张瑜桦。她这次依旧是先给宋山愚打电话,一开口就问:“这个时候别还是在睡觉吧,都几点了。” 宋山愚也没说什么,直接就问:“陈珈瑶你要干什么,张瑜桦现在回家了你别总追着我要人,我算是她张瑜桦什么人,怎么好事坏事都要来找我?” 陈珈瑶一听这话,就觉得宋山愚今天这情绪不太好啊,不适合见面啊。 陈珈瑶的语气好了一些,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废话后就挂上了电话,然后就直奔张瑜桦的小公寓去了。没想到,兴冲冲的赶过去后,陈珈瑶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秦筱尹。 她应该没来错地方啊,即便就是敲错了门也不可能敲到秦筱尹那里啊,这种小地方可不该是她适合出现的。秦筱尹看着有些愣愣的陈珈瑶,就说了一句:“张瑜桦还在睡觉,你先进来吧。”那口气,那架势,弄的简直就像是她自己的家中一样。 陈珈瑶总觉得秦筱尹这态度简直是抢了自己的饭碗一样,即便就是自来熟也该是她这个张瑜桦十几年的好搭档,这些人才出现多久就混的这么熟悉亲密了,这实在是让人很不爽快…… 陈珈瑶拎着早餐进来的后,才发现秦筱尹让自己的进来的原因多半正是因为手上拎着的东西,因为,陈珈瑶发现饭桌上除了一碗清水似的稀饭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珈瑶先去卧室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张瑜桦还在睡觉。她在厨房将早餐摆出来的时候,秦筱尹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问了一句:“听说你现在跟一个小明星纠缠上了?” 陈珈瑶也没有大惊小怪的,直接就说了一句:“恩,不过没什么,我应该能搞定她。” “有这么容易么?”秦筱尹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让陈珈瑶心中有些发毛。 ------------ 第三十六章 拐弯抹角的关系网 以前陈珈瑶来张瑜桦这里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可是如今因为秦筱尹也在,弄的她是相当的不自在,偏偏人家秦筱尹还一直很关心陈珈瑶和闾丘瀚两人的家庭问题。陈珈瑶要是不说的话,人家秦筱尹就抿着嘴巴看着她,一直看好几秒后才冒出来一句:“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二表哥了,所以也不清楚你们的近况。” ——得,真是连名字都不叫了,二表哥是吧,二表哥,人家都喊二表哥了那自己不是就成表嫂了,那都是一家子的亲戚好心好意的来问过的怎么样,你好意思不客客气气的回答不? 陈珈瑶维持住脸上的笑容,避重扬轻的就说了一些。秦筱尹一边吃着陈珈瑶拎过来的东西一边还不懂眼色(十有八九是故意的)的接着说:“是么,那谁还告诉我说的,说你和那个第三者都当面对质过了,不就是一个小明星么,你还能让她爬到头上去?”听秦筱尹这语气,就像是陈珈瑶要是被人家给压制下去的话还是她自己的不对或者没能力一样。 陈珈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能搁在心里骂:我怎么以前就没看出秦筱尹你也是这种讨人嫌的女人啊,是不是就是因为跟张瑜桦混时间长了弄的自己层次也下来了啊,还就是说其实你们这一大家子本质都差不多。 秦筱尹吃完了手上的点心后就喝了两口茶清口,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说:“张瑜桦不管睡着还是醒着都够折腾人的。” “宋山愚看样子不是巴不得照顾她的么。”陈珈瑶不好意思问你什么人啊怎么就轮到你来照顾她了,嘴上迂回婉转的问,“你工作难道就不忙么?” “既然已经有了别的事情了那我也不想总在工作上忙了。”秦筱尹说完就站了起来,对陈珈瑶说:“既然你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陈珈瑶看着秦筱尹要走,忽然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起手问了一句:“等会等会,我总觉得,有没有什么我应该知道还不知道的事情?” 秦筱尹朝着张瑜桦的卧室看了一眼,挑了一些眉就说:“这种问题,你还是问她吧。”打开门的一瞬间,秦筱尹还故做俏皮的咧了一下唇角:“谢谢你的蛋糕。” 陈珈瑶等秦筱尹走了好一会后才站起来,直接就奔向了张瑜桦的卧室,抓着她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在她耳边喊:“起来起来,张瑜桦这都是几点了你还睡,是不是你吃什么安眠药吃上瘾了每天不吃你就睡不着啊……” 谁被这么吵醒了都没有好情绪,张瑜桦直接就一巴掌扇在了陈珈瑶的胳膊上:“你干什么?” 陈珈瑶甩了甩胳膊,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和侧着身子的张瑜桦正好面对着面。陈珈瑶怕是张瑜桦不知道,于是就开口提醒:“行,你接着睡吧,我就这么看着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睡觉……眼睫毛还挺长的啊。你鼻子怎么了,这么红……” 陈珈瑶还有好些细节没有说出来,张瑜桦就已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陈珈瑶你干什么,烦不烦啊。” “来看看你啊。”陈珈瑶很轻松的说,刚才被秦筱尹被压制住的憋屈和隐忍已经如雨过天晴般一扫而空,倒是张瑜桦看着比较不舒坦而已。 “滚,我才不用你看,烦人啊你。”张瑜桦这已经不是起床气或者发脾气的程度了,而是暴怒。 一大早晨就暴怒,也不怕自己气死自己啊。陈珈瑶看张瑜桦的情绪明显就是不同于以往,这才想着要考虑人家前几天才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于是就稍微小心了一些问:“怎么了,别这么生气啊,和我说说你最近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有什么麻烦你别跟别人说都不和我说啊。” “我跟谁说了?”张瑜桦大声的发问。 “秦筱尹啊,还能是谁?” 张瑜桦立刻就露出一种脑袋短路呆傻的表情:“啊?”然后又立刻自己回答自己:“啊,哦,那不是我说的,陈珈瑶你少拿这些事情烦我。” 正当两个人冲着彼此大呼小叫的时候,陈珈瑶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硬生生的就将下面的咆哮咽了回去,然后问出来一句:“行,我不跟你说这些废话了,你今天给我老实说你究竟是遇着什么问题了,别再转移话题了。” 张瑜桦仰头转了两圈:“陈珈瑶你别烦我行不行,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总是管着我。” “我这是关心你!”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我谢谢你关心,可是我真的没事没事,你看我钱都好意思跟你借要真出了什么麻烦还能不让你帮忙么,你别问了,我要是想说一定会说的。你要是想跟我说话的话,你就跟我说说秦筱尹那幺蛾子最近又整出什么事情了。” 陈珈瑶看着张瑜桦,半天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就烦你这一点死不吭声的德行。” 张瑜桦摊开手就说了一句:“恩,其实我跟你一样。”然后,原本打算来安慰劝道张瑜桦的陈珈瑶又跟张瑜桦提了两句关于李桑的话题。 陈珈瑶的性格越来越像她妈,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想起来的时候都还很提起无数次。总之,在张瑜桦这里反复碰了好几次钉子以外,陈珈瑶就决定要不然就先换一个方向,从宋山愚那里甚至是闾丘瀚那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没想到,不愧是都是在一个圈子里的人,陈珈瑶搞不定秦筱尹,然后同样也搞不定宋山愚和闾丘瀚,也亏了陈珈瑶之前又了一种义薄云天严厉正经的语气问他们。闾丘瀚还看到是一家人的面子上,一边客客气气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边还劝陈珈瑶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管一些好,自家的事情都没忙完了她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啊,张瑜桦也不一定领情。至于宋山愚,连客气都没有客气,还冷嘲热讽的将陈珈瑶说一通,似乎是这两日里积累了不少的怨气如今终于找着了一个炮灰。 陈珈瑶心说最近怎么就没有正常的人在过正常的日子,怎么谁都是一副快要死了或者是想弄死别人的德行,然后又骂张瑜桦没事找事,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明白了不就行了么还弄的她到处打听——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的。心里一狠,终于决定就不再管张瑜桦的这档子破事了,不过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忍住。 闾丘瀚在白天的时候已经在电话里说过让陈珈瑶少管别人的闲事了,等到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在饭桌上又将这事情提了一下,弄的决定不问这事的陈珈瑶差点又忍不住了,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说自己在张瑜桦那里还见到了秦筱尹。 闾丘瀚倒是没觉得见秦筱尹一面有什么难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于是陈珈瑶就说了下一句话,让他脑中顿时就警铃大作。他只听见陈珈瑶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见着秦筱尹的时候,她还跟我提了李桑几句呢,我就奇怪了,是不是谁都知道咱们家的这点儿破事,呐,闾丘,你说呢?” “李桑”这两字对闾丘瀚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只要不是从陈珈瑶嘴里说出来的就行,或者就是挡着陈珈瑶的面说出来。陈珈瑶在说到“咱们家”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自然亲昵,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刻和战线,同时也帮着闾丘瀚决定好了阵营,这让闾丘瀚在无奈的时候又生出了一种庆幸来。 闾丘瀚很认真的吃饭,在回答问题上面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谁知道,可能是谢晟莫给秦筱尹说的,也可能是秦家的什么人说的。我可是又好久没有见过秦筱尹了,跟她又不熟。”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怎么说也是亲戚,怎么能说不熟悉这么生分的话。人家秦筱尹今天可是当着我的面喊了你一声二表哥,就冲这一句表哥,怎么说咱们家也该拎着礼品去走走亲戚的。” “二表哥?”闾丘瀚反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就跟有多嫌弃这一门亲戚一样,“还是算了吧,这样的亲戚我们家就别高攀了。” 陈珈瑶总觉得闾丘瀚是不是除了跟谢晟莫相处糟糕以外,是不是还跟秦家相交不算太好,明明感觉自己老公不是那种招人嫌的人,可怎么就显得在大家族里这么的不合群呢。陈珈瑶虽然也想知道,但却并不是现在,闾丘瀚的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不过都没影响到生活。 闾丘瀚见陈珈瑶吃个饭都漫不经心的,于是就忽然提了一句:“最近有没有事情,没有的话要不要去公司坐一坐,小宋和王秘书都说好久没见过你了,而且看看你可不可以顺便把高小黎劝回去接着上班。你给那两个孩子一个台阶下,看看能不能大大方方的就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 “恩,知道了。”陈珈瑶原本倒是想着这几天能不能把李桑给解决掉的,但是听到闾丘瀚这么说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 第三十七章 男人嗑瓜子时的形象? 要是说闾丘瀚没有把李桑当一回事的话,那他更没有把自己的老婆当一回事。男人在某种事情上大凡都会变得很自信,同时还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了解对方。就像是闾丘瀚,一门心思的认为自己的陈珈瑶老实厚道还胆小,不是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大事的人,所以,闾丘瀚也没有把陈珈瑶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反而还要担心陈珈瑶独自面对李桑的时候甚至是自己吃亏。 闾丘瀚这些想着,忍不住就装模作样的慢悠悠的绕到了陈珈瑶的办公室的门口。敲门进去后,看到陈珈瑶在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闾丘瀚看她这副样子,就说:“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公司真的就有这么待遇呢。” “你半小时前进来的事后我就是这副样子了,那时候我还在看上一集呢。” “有什么好看的?” “不看电视我能干什么,你让我天天在办公室里待着,事情也就那么多,忙完了就没了。高小黎也被劝回来上班了,陈嘉楌见你也喊大哥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天天的闲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你看看,现在中午我们两人的便当还是我早上做的。你是不是就是知道我妈不要你的钱所以就给我一份工作让我把这‘血汗钱’赚给我妈花。” 闾丘瀚坐在陈珈瑶旁边的椅子上,视线也朝着屏幕上看,似乎是家庭亲情剧,闾丘瀚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谁那是谁了。陈珈瑶也没赶他走,瓜子不嗑改成剥的了。一会儿就剥了十几粒的样子,堆在掌心看着也不少,陈珈瑶拍了一下闾丘瀚,闾丘瀚看见她手心里瓜子米立刻就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模样简直是跟别人讨要好吃的孩子。陈珈瑶往上面一到,然后闾丘瀚就接着往自己的嘴里一倒。吃完以后,就把手直接摊放在办公桌上,陈珈瑶剥一粒就往他手心里放一粒。 王秘书有一份文件要闾丘瀚签字,结果他的办公室里没有人。王秘书想都不用的想的就往陈珈瑶的小办公室里拐,敲了门后立刻就听到了陈珈瑶的声音。王秘书抱着一个文件夹进去以后,一眼就看到陈珈瑶在电脑后面正儿八经的坐着,而她需要找来签字的人就坐在旁边,两人简直肩膀挨着肩膀的坐在电脑后面。闾丘瀚在王秘书刚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有垂下了头,以为王秘书这是要给陈珈瑶布置什么工作,大概没自己的事情。 王秘书夹着文件走到了两人跟前,陈珈瑶一直都认真的看着她,一副认真听取的意见和安排的表情。王秘书看着陈珈瑶微微一笑,然后就直接把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老板身上。 王秘书这时候才发现她老板这么认真的,不问外物的态度是在做什么。他靠近陈珈瑶的左手就放在桌面,掌心一堆饱满的瓜子米,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粒一粒的捏着往嘴里送,眼睛则像是在看某一份文件。 “哟,老板喜欢吃这个?”王秘书站在闾丘瀚的面前俯视着闾丘瀚问。陈珈瑶这两口子现在都需要抬头才能看着王秘书,所以,陈珈瑶就觉得,王秘书这时候是不是站在某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制高点上俯视着她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瓜子的老公。 陈珈瑶立刻就伸手把闾丘瀚掌心里的瓜子抓走了,嘴里还帮忙解释着:“每天都吃点坚果对人体有好处……电视上说的。” 闾丘瀚拍了拍手问王秘书:“什么事情?” “产品研发部的报告,需要您签个字。”王秘书将文件放在闾丘瀚的面前。陈珈瑶早就再和王秘书说话的时候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顺手也就把笔筒里的签字笔抽出来放在文件的旁边。 闾丘瀚看了将文件从头看到尾后才签了字,陈珈瑶和王秘书也就一直站旁边等着。等签完字后,王秘书拿着文件就走了,就跟是从闾丘瀚的办公室里出去一样自然。陈珈瑶也没有坐下,直接就把闾丘瀚给拉起来了:“回自己的办公室。” 闾丘瀚指着电脑屏幕说:“还有半集没看完。” 陈珈瑶眯着眼冲他一笑:“放心,我会等着你的,咱回家接着看。”说着,两只手稍微一用力,就把闾丘瀚拉了起来,抻了抻他的西装后就把人往外面推。闾丘瀚也没有多做抵抗,被推到门口的时候,侧着身子看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立刻就接口道:“恩,我知道,一定会等你一起看下面的半集的。晚上下班的时候再见。” 然后,就果断的关上门。 闾丘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更重要的是——“我才不信你能忍住不看。” 果然,陈珈瑶这边关上门后,那边就回到了电脑旁边,接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剩下的半集。 闾丘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显示了出一条未接电话,还是谢晟莫的电话。 闾丘瀚几乎就是本能的删除掉了这条未接通电记录。闾丘瀚将手机放在一边,似乎就想这么给无视过去。他开始看王秘书放在桌面的文件,并且按着她便签条上的提示看了重点或者签字。可是,还没有过五分钟,闾丘瀚就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一边,抓起起手给谢晟莫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闾丘瀚很自然的就问:“什么事情?”这里说的自然的态度,自然也是带着一些不耐烦的。 “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闾丘瀚直接就问:“为了什么事情?” “李桑和你们的事情。” 闾丘瀚听到他这么说,这个晚饭自然是要吃的了:“恩,没问题。”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谢晟莫又多问了一句:“要不要让弟妹跟着一起了。” 闾丘瀚心里说谁是你弟妹,嘴上说“不用”,接着就挂上了电话。 等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闾丘瀚对陈珈瑶解释了一句,说是晚上要和谢晟莫在一起商量事情,不能一起回家了。陈珈瑶一听谢晟莫的名字,立刻连打听是去商量私事还是公事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正经的说了一句“小心”就自己回家了,弄的闾丘瀚不像是去见自己的大哥而是去决斗一样。 闾丘瀚下班的时候,谢晟莫已经等在大楼下了。闾丘瀚看到他的时候,一袭银灰色的西装,靠着车子仰着头看着大楼的高层处。闾丘瀚朝他走了几步,谢晟莫的视线明明一直没有移动,可是在闾丘瀚离他比较近的时候,忽然就说了一句:“只是差一点点,坐在上面的人可就是我了。” “要不要我请你上去坐一坐?”闾丘瀚同样也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就要去开自己的车子。 谢晟莫终于舍得将视线转移到了闾丘瀚的身上:“不需要我开车送你么,你总不会该开着那辆我帮你找回来的旧车吧。” 闾丘瀚背对着谢晟莫,一边朝着停车场走一边扬起手挥了一下,让谢晟莫也不知道那究竟是“谢了”还是“一会儿再见”的意思,或者是都有。 陈珈瑶找了高小黎一同出了大楼,在闾丘瀚和谢晟莫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两人,看到自家老公那么潇洒的范儿,立刻就骄傲的说了一句:“看着我们家的这架势。” 高小黎没说话,只是看着谢晟莫问:“那是谁,看着有些眼熟。” “恩,闾丘瀚同父异母的哥哥。” 两人望向谢晟莫的时候,谢晟莫已经钻进了车子中,他也正好看到了陈珈瑶,于是坐在车里就朝着陈珈瑶笑着挥了挥手,陈珈瑶连忙也摆出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回应,高小黎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人究竟是谁,跟着陈珈瑶一脸客客气气僵硬的笑着。 等着谢晟莫开车离开以后,高小黎才说了一句:“有些人看着就吓人。” 对着高小黎的这话,陈珈瑶还是很认同的,有时候她甚至还要庆幸闾丘瀚现在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唯一的一个哥哥弄的还跟是有仇似的,要不然,照着这情况,这家族里要有多少烂事在,两口子哪能过的这么自在轻松的。 陈嘉楌开着来接高小黎,顺便也把陈珈瑶给拉回家了。陈珈瑶也就忘记了闾丘瀚和谢晟莫难得见面这档子事情了。她哪里能想到,李桑这件事情上面,谢晟莫还能插上一脚。 别说是她没想到,就连闾丘瀚也没想到谢晟莫竟然能为了一个李桑出面找他。闾丘瀚忍不住就想李桑是不是跟谢晟莫还有过什么关系,要不然他怎么会关心起别人的死活来了。更何况,当初李桑刚出道的时候,和谢晟莫还是有些关系的…… 闾丘瀚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正常,李桑要真是跟过谢晟莫的话,那谢晟莫在这几年没弄垮她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再回头来帮她出头,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谢晟莫的头上这绿帽子可就戴的结实了。 ------------ 第三十九章 谢哥您究竟有多少亲戚 闾丘瀚开车跟在谢晟莫的后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进了餐厅。 闾丘瀚心里一直琢磨的事情,只不过脸上没有看出来而已。谢晟莫虽然也是一脸平平常常的德行,但是估计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的。 两人下车以后也都没有说话,倒是很有默契的往餐厅里面走,谢晟莫走在前边,闾丘瀚就一直跟在他背后一步半的位置处。 两人直到落座以后半天还是没有说话,谢晟莫沉得住气,闾丘瀚比他更能沉得住气,若是有别人在,只会觉得这两人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怄气而已。 当面前已经摆上了食物的时候,闾丘瀚才抬眼看着谢晟莫问:“你难道还想等着吃完饭以后再说?” 谢晟莫似乎就是在等闾丘瀚自己问出来,然后才能故作姿态的说几句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貌似温和的笑容来,连说话都是轻缓从容的:“要不我们可以真的吃完以后再慢慢谈。” 闾丘瀚抬头看着他,同时微微歪着头,表情奇怪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那表情似乎在说“要不你就这么试一试”以及“你敢的话就这么试一试”。 谢晟莫的身子微微往后仰着,整个人显出一种很放松的姿态,但是在闾丘瀚的眼中,那就有些像是看好戏的德行了。 “昨天李桑给我打电话了,我这才知道你们三个人之间还有这档子事情。” 谢晟莫的电话不是一般人就能打的,闾丘瀚没说什么,而是先皱着眉问谢晟莫:“李桑和你到底上什么关系?” 谢晟莫看着闾丘瀚的脸就知道他大概是朝哪个方向猜了,他露出一种“你究竟在想写什么玩意 ”的表情说:“有些亲戚关系。” 闾丘瀚冷笑:“你家的亲戚还真是多啊,一个两个的这妹妹那妹妹的都想往我这里塞,先是一个秦筱尹,然后连李桑都成你家亲戚了。谢晟莫,你是不是觉得我兄弟两个不是那么的亲你就想着拐弯抹角的弄得亲上加亲?” “你和秦筱尹的订婚那是两家家长的决定,至于李桑那就是她自己看上你了,别说的像是我就是一个媒婆倒是撮弄你婚姻大事一样……” “别跟我说这些了,”闾丘瀚打断谢晟莫的下面的解释,“我只想知道你今天究竟是为什么事情来。我当初刚和李桑掺和上的时候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和陈珈瑶结婚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你现在来忽然为了她过来找我,难不成是你的李桑小妹妹跑去你那儿哭诉了?” 谢晟莫微笑着说:“阿瀚,一个男人要是对任何一个女人混蛋的话那他都是一个很没品的混账。” 闾丘瀚摊开手,不置可否,似乎当一下谢晟莫口中的“混账”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只不过,他似乎也不想谢晟莫在口上占着便宜,于是反唇相讥:“那这样说来,你把自己还有老爷子都是骂进去了。” 谢晟莫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学着刚才闾丘瀚的姿态和态度说:“恩,这应该可以要算是遗传了。” “你还是直接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吧。” “没什么,李桑的事情我其实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你们以前还能算是一个自由恋爱,可是现在弄的就有些难看了。李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久,她年纪轻死心眼最重要的是很迷恋你。所以,小姑娘嘛,头脑一热难免就要招人嫌了点。我也知道陈珈瑶脾气好,李桑虽然有些碍着她了,不过弟妹的表现一直很得体。只不过,你是男人,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怎么协调好这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你的责任吧。我也不在乎你究竟能不能跟李桑在一起,只不过——”谢晟莫看了闾丘瀚一眼,“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的处理了这件事情,别让李桑又跑来找我闹。我这可不是感情咨询中心。” 闾丘瀚可想象不到谢晟莫竟然会被李桑那种女人几滴眼泪和哭闹而感到麻烦,更重要的,谢晟莫就不该是给自己找这种麻烦,让这种女人有机可趁的人。这到底是什么亲戚能让谢晟莫这个上心。 闾丘瀚没有回答,谢晟莫这番话已经说的很客气了,他也没必要撕破脸。谢晟莫面前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动,不过,他还是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站了起来:“我答应小布陪她一起看动画片的,所以,这个时候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刚才在公司的时候还看到了弟妹,你回家的时候别忘记代我向弟妹问好,有时间的话,改天带着小布去你们家做客,我先走了。” 闾丘瀚看着谢晟莫走了几步远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李桑究竟和你是关系?” 谢晟莫停住脚步,侧着身子看着闾丘瀚很随意的解释:“按着关系,小布可是要喊她一声小姨的。” 闾丘瀚一听这个答案,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了。 闾丘瀚一个人在餐厅中坐了大约有一个时候后才离开,路上还跟陈珈瑶打了一个问题,问她究竟在哪里。一听陈珈瑶又去丈母娘那里了,就问她要不要他开车去接。陈珈瑶原本和陈母说好了今天就住在家里的,不过可能是听到闾丘瀚的语气有异于是立刻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好。 结果,陈珈瑶只是跟陈母随便解释了两句后,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家居服闾丘瀚的车子就已经停在了楼下,这不得不让陈珈瑶怀疑是不是闾丘瀚在打电话的时候,车子其实就是停在小区门外的。 陈珈瑶也没有把家居服换下来,拎着包就下楼去了。闾丘瀚看到她一身珊瑚绒的家居服,连忙就打开车门将人迎进车内。陈珈瑶将皮包放在后座,使劲的搓了搓自己手心:“还真的挺冷的。” “怎么不换衣服就下来了?” “怕你等急了啊。”陈珈瑶猜着闾丘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了——鉴于他才见过谢晟莫,所以,这方面的可能性还是非常的大的。所以,她自然就把自己十二分的好脾气和耐心拿了出来,免得让闾丘瀚更加不痛快。 “今天跟谢晟莫都说些什么了,下班的时候看到他了,他身上的西装是什么颜色的,挺好看的,我觉得你穿也一定很合适。”陈珈瑶微笑的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有时间的话两家聚一聚,我也挺想他们家小布的。”闾丘瀚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前面的路面,态度也还算好,“你喜欢那种颜色的西装?那下次我也试一试。” 陈珈瑶见自己没从闾丘瀚的嘴中弄出什么话来,于是就暂时的放弃了,笑着同他说今天在家里赖檐的糗事。闾丘瀚偶尔还开口附和了两句。不经意间,陈珈瑶的视线从闾丘瀚的侧脸上瞄到了仪表盘上,竟然发现此刻的时速已经是七十多了。闾丘瀚平时开车,尤其是在室内的时候,时速大多都是在四五十左右的,此刻这种速度让陈珈瑶有些接受不了。她小声的说:“闾丘,车子能不能开慢点,我有点儿害怕。” 闾丘瀚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就把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陈珈瑶也尽量少说话,只是帮着他看路况,打算等着回家以后再问清楚算了。 结果,闾丘瀚根本就没有给陈珈瑶询问的机会,回到家以后,把车放进车库中后立刻就牵着离开暖气肯定能东的半死的陈珈瑶进了室内。 陈珈瑶也不知自己是为了安抚讨好闾丘瀚还是自己真的很冷,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半挂在他身上。才一进客厅,闾丘瀚就把自己的公文包和陈珈瑶的皮包仍在了沙发上。陈珈瑶看着他这样,就摸着他的脸的问:“吃饭没有,要不要我去给你做一点?” 闾丘瀚搂着陈珈瑶的腰将她压在墙壁上,一只手将她脸颊边的卷发拢在了耳朵后面,然后就在那一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恩,吃了。” “哦,那——”陈珈瑶剩下的迂回战术还没有说出来,闾丘瀚直接就把她挤在墙壁与自己胸膛之间含住了她的嘴唇。陈珈瑶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只不过因为近在咫尺反而更加的看不清楚闾丘瀚。 陈珈瑶心说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这种青年人玩的浪漫和情调对她来说有点吓人啊。不过,陈珈瑶还是尽量的配合闾丘瀚,搂着他的背温柔的回吻他。 等一吻结束以后,陈珈瑶歪着头问:“是不是谢晟莫他欺负你了?” 陈珈瑶的语气有点儿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又带着一些理解和支持。闾丘瀚苦笑了一下:“没错,今天让谢晟莫那混蛋打压住了,回头你帮我找他出气去。” 陈珈瑶亲了亲闾丘瀚的脸颊,然后嘴唇黏在对方嘴唇上小声的说:“恩,其实我也挺怕他的,要不咱把他家的闺女给拐回家来养着?” “有点狠了吧。” “只要老公你能解气,什么都没问题。”陈珈瑶很是纵容的说。 ------------ 第四十章 客厅 两口子中,如果有一个心情不好,另一个总该有点眼色的照顾一下子的。就像是此刻,即便是在客厅,可是闾丘瀚都已经拉拉扯陈珈瑶的衣裳了。而陈珈瑶对此却还没有开始表现出拒绝的态度来——不是一定要随着他的心意,而是还没有到推推搡搡的时候,毕竟现在她穿的多,让闾丘瀚多脱一两层都没有问题。 陈珈瑶歪着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闾丘瀚的眼睛,偏偏他的眼睛是闭着的。陈珈瑶这时候很不适宜的想着,闾丘瀚在这种时候有闭眼的习惯么。 “你想什么呢?”闾丘瀚轻声问。 “没什么,恩……没什么。”陈珈瑶猛的仰了下头,头却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陈珈瑶也没有觉得痛,只是“哎哟”了一声,闾丘瀚却吓了一跳,摊开手掌挤进了墙壁与她的头之间的。 陈珈瑶枕着闾丘瀚的手说:“给撞傻了怎么办?” “我养着。”闾丘瀚笑着再次吻了上去。 陈珈瑶搂住闾丘瀚的脖子挣扎着说:“楼上,卧室。” “反正是在自己的家里。” “明明是你自己不动手……” “几点了?” “八点多?应该不会倒九点钟的。” “恩,卧室!”陈珈瑶再次重申道。 闾丘瀚已经不说话了,直接就堵上了陈珈瑶的嘴巴。陈珈瑶的只好错开他的唇,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水光盈盈的双唇贴在闾丘瀚的耳朵边说:“卧室卧室卧室……” 闾丘瀚不得已,只好屈服,嘴里还多说了一句:“明明沙发上也可以的。” 陈珈瑶一听这话,脸当时就黑了,只不过闾丘瀚并没有看到,只不过是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陈珈瑶的手臂忽然就收紧了一下。陈珈瑶的视线立刻就看向客厅的那一组沙发上,也不知自己是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绪,说赌气不赌气的。她立刻张口用牙齿咬住了闾丘瀚的耳垂。虽然很疼,但是闾丘瀚还是没有推开陈珈瑶,只当时她是有些生气了,就无奈的说:“好好好,卧室卧室……” 陈珈瑶搂在闾丘瀚脖子上的手一只往上移动,五指插入他梳到后面的头发中,手腕很随意的移动了两下后,闾丘瀚整齐的头发顿时变得自然凌乱。而另一只手却抓住他的领带撕扯着。 闾丘瀚不知她刚才还软磨硬泡的要回卧室再做,此刻怎么就忽然开始动手了——若是咬耳朵能让她改变心意,他早就该把自己的耳垂送进她嘴里了。 陈珈瑶用两片嘴唇含住闾丘瀚的耳垂不松开,但是口里却用上下四颗牙齿慢慢的、轻轻的左右前后碾磨着,弄的闾丘瀚感觉说疼也不是疼,说痒也不是痒的,一股麻麻酥酥的感觉像细微的电流从他的后颈往两个方面延伸,一个冲进脑子里,一个爬过脊椎骨往下蔓延。 闾丘瀚稍微仰头想要逃开陈珈瑶的这种小手段,没想到她竟然稍微用力咬住了不松口。闾丘瀚觉得疼,下意识的就用手掌扣住她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塞。 陈珈瑶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用一种并不算轻但是对于闾丘瀚来说根本也不是疼的力道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扔掉他的领带后,就开始依次解开他的马甲以及衬衫上的扣子。 “卧室?”闾丘瀚学着陈珈瑶刚才的口气问了一句,他的一只手扣住她的头,一只手从她的腹部缓缓的移动,到了胸下肋骨的位置,方向一变,就朝着她的后背滑去。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背部,同时解开了她内衣的扣环。 “沙发!”陈珈瑶很果断的说,语气间甚至有几分“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闾丘瀚遂了心意,立刻就不再管自己的耳朵会不会被咬下半片来,扭头就亲上了陈珈瑶的头发。 衣服全部脱下还是会有些冷的,闾丘瀚伏在陈珈瑶身上,用陈珈瑶放在沙发上以备看电视时可以用上的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毯子随着闾丘瀚的动作往下滑了一些,用两臂环住闾丘瀚背上的陈珈瑶立刻就抓住了毯子。 客厅中光线明亮,闾丘瀚的手臂曲着放在陈珈瑶的脑袋两边,一只手腕微微抬起撑在沙发上,以免自己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陈珈瑶的身上,而另一只手却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陈珈瑶侧过头,将脸往他手臂与沙发间的缝隙里使劲的挤进去,像是要把自己脸塞进这么小的缝隙中一样。 闾丘瀚亲着她的眼角问怎么了。 “太亮了。”陈珈瑶咬着下唇说,紧接着一连串颤抖的*从嘴唇中溢出来,而她也更加用力的将头扭过去。 闾丘瀚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移到自己的身侧,抓住毯子的一角就往上拉,将自己和陈珈瑶蒙进了毯子中。陈珈瑶立刻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灯光从毯子上能透过一点点,眼前全是一片黑蒙蒙,而空气也在瞬间变得更加闷热,而且气味浓烈煽情。 陈珈瑶抓住他的手臂,用一种零零碎碎的哭腔说:“你差不多就行了,我,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陈珈瑶似乎听到闾丘瀚发出了一声闷笑,她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黑影,只能用热感和味道感觉对方。然后,就是柔软的触觉落在自己的嘴上,那是闾丘瀚的嘴唇,陈珈瑶甚至感觉到他用舌尖分开自己的嘴唇往嘴里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弄的她的口腔上壁有些痒痒的,似乎还有一些酒气,她忍不住就颤抖了一下,自然曲起的双膝下意识的就夹住了闾丘瀚的腿。 “你喝酒了?” “只有一点红酒。”闾丘瀚的一只手往后移动,最后来到了陈珈瑶的一只膝盖上面,闾丘瀚用手掌抱住她的膝盖,手腕微微用力往前推,陈珈瑶的双腿被折起。 陈珈瑶一边掉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闾丘,闾丘……” 闾丘瀚的名字夹杂在*之中,在两人的耳边撞击着。闾丘瀚的手缓缓顺着膝盖缓缓的往下游走,然后就抓住了她的脚腕,用一种缓慢但是沉稳的力量抬起,将它放在自己的背上。陈珈瑶的腿盘在他的腰上,这个姿势让两人更加的亲密。 “你别压着我,这么重……”陈珈瑶的两只手掐在闾丘瀚的肩膀上。 “要不然你在上面?”闾丘瀚问。 陈珈瑶立刻摇头,动作却不敢太大,尽量保持只有脖子和头部的移动,但是她还是感觉闾丘瀚的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陈珈瑶忽然就觉得此刻真是乱了,她变得一点都不像是自己。她在随着闾丘瀚的要求彻底的坦露出自己。陈珈瑶之间的抽泣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哭泣:“不要,我不要……” 闾丘瀚的动作忽然快了一些,陈珈瑶虽然在哭,但还是下意思的抱紧了,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颤抖。短暂的沉静之后,闾丘瀚放松的身子伏在她的身上,陈珈瑶只感觉到他湿热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胸口,潮湿的头发扎在她的皮肤上。 陈珈瑶听到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能再怀上孩子就好了。”陈珈瑶原本就是在哭,听到这句话后,更加难受。 忽然,毯子被拉开了,陈珈瑶的眼睛立刻就觉得刺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闾丘瀚用手掌抹了抹她的脸,然后就抱着她的腰坐了起来。 陈珈瑶睁开眼睛,看到闾丘瀚靠着沙发坐着,自己被她横着抱在怀里。 闾丘瀚低头凑在陈珈瑶的脸颊边问:“说吧,你这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对劲。” 陈珈瑶没说话,重复刚才的动作,闷声不说话。闾丘瀚看她这副样子,双臂用力就往自己怀里压。陈珈瑶的鼻子都快被压扁了,脸上的皮肤几乎全部都和陈珈瑶濡湿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让她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陈珈瑶抬起一只手,往闾丘瀚的心口上重重的捶了一下。闾丘瀚立刻就放轻的了力道:“你这样我很担心,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你今天回家的时候,妈和你说了什么话了?” “不是,是因为你。” “刚才我一直很温柔,你也没喊停。”闾丘瀚将陈珈瑶往上抱了抱,“咱们家的沙发还挺宽的。” “我一想到你和别的女人竟然做过我就恶心,还是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我知道现在拿这事怪你也没用,可是我一想着就难受……”说这话的时候,陈珈瑶完全不敢看闾丘瀚,飞快的喊完这些后只能捂着自己脸的哭。 而闾丘瀚这时候,也终于明白陈珈瑶怎么会忽然就好意思让自己遂了心意了。 ------------ 第四十一章 夫妻间要好好沟通啊 气氛一时就变得相当的古怪,闾丘瀚半天没有说话,陈珈瑶则是强忍着眼泪,半天抽泣哽咽一声,弄的连闾丘瀚都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沉默了片刻之后,闾丘瀚趁着陈珈瑶换气抹眼泪的瞬间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你要是一开始就不情愿你就直接说就是。这么一来,弄的像是什么样子了。” 闾丘瀚伸手扶起陈珈瑶,双手绕过她的腰搂住了她的背部。他将陈珈瑶搂进自己的怀中,与她面对着面,一边想一边慢慢的说道:“这种事情现在说起来,连我都感觉不舒服。这种私密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承认,这种事情你确实不该知道,我也明白你在知道后肯定很生气,甚至是觉得恶心,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阿瑶,我们不能为了这种事情影响到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可以换一种别的方式来沟通,你不能总是这么闷着不说等忍不住了才爆发,或者是等看我做了错事以后才说明白。” 陈珈瑶把头抵在闾丘瀚的肩膀上,他的皮肤依旧湿润,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变得微凉。陈珈瑶的脸却是滚烫的,泪水和汗水从红色的皮肤上蒸腾出去。 闾丘瀚见她并没有说话,于是就继续说:“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那也不是因为心虚或者别的原因,而就是担心会出现像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有些问题即便可以解释的清除,而阿瑶你也看看自己,明明你也想表现的不在意,但是心里依旧难受。无论如何,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是什么事情,其实你都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我希望你能像是信任你妈你弟弟甚至是像是信自己一样信任我。无论是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放心的不管不问的全部交给我。” 陈珈瑶的哭声稍微大了一些,但是闾丘瀚听着却稍微放心了一些,她这就像是稍微发泄了一些出来一样。闾丘瀚将脸贴在她的额角蹭了两下:“我都说过你好多次了,无乱是什么事情你都要说出来,对的错的无论你是什么感觉都要说出来,要不然有我看不透猜不明白的时候,你又该是心里难受了。阿瑶……”闾丘瀚用两根手指头托起她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神主动却温柔的注视者她,“虽然我明白你希望我可以更加聪明一些,我也愿意为了你努力,符合你心目中的期望,让你对我们的家庭还有我都更加满意。可是,你也要明白,我们是夫妻,你不能让我仅仅凭借对你的了解和欢心就能猜出你心中的真实想法,就像是刚才,你明明就不想——就不想在沙发上做的……” 闾丘瀚的语气忽然稍微提高了一些,似乎刚才陈珈瑶配合他反而也让他觉得不舒服:“总之,我只希望以后你能更加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因为想一想究竟该怎么沟通。” 闾丘瀚右手的手掌按在陈珈瑶的后劲上,微微使力将她朝自己的方向压。而陈珈瑶也是顺应着他的这种力道,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迎上来的嘴上。除了柔软的触觉以外,两人都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是彼此的眼泪或者汗水。 闾丘瀚微微往后仰头,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珈瑶的脸柔声说:“现在心里有没有好受点。” 陈珈瑶抿着嘴,脸上的皮肤稍微绷紧,一串眼泪又从眼眶中滚出了下来。她立刻皱眉,眼角用力似乎要想将眼眶中别的泪水挤回去。她盯着闾丘瀚的眼睛,点了两下头后说了一句:“也许……” “那么,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话是想说出来的?”闾丘瀚用一种更加低沉有诱惑力的语调在陈珈瑶耳边问。 陈珈瑶沉默了片刻,但是也只有片刻,然后就说了一句:“有,我希望自己以后再也见不着李桑了,你也见不着她了。” “这是自然的。”闾丘瀚微笑着将陈珈瑶的头发往后拨去,接着就在她的眉心的位置亲了一下,动作的幅度有些大,像是对陈珈瑶的话很满意似的。 陈珈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我倒是觉得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情,倒是让我不要知道的好,嘴上说的再好脑子里也能明白,可是我倒是心里该难受的还是照样难受。“ “我不想瞒着你。”闾丘瀚重申到。 “其实你是怕有事瞒着我以后却却又被发现以后你更解释不清楚才对吧。你才是那种大事小事都不想让我知道的人。”陈珈瑶稍微有了一些精神,眼泪流的也少了,于是就开始反驳闾丘瀚的话。 “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沟通对不对。以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你只要问我就会告诉你,但是你如果心里有事情也要主动和我说,千万不要再憋在心里了。” “你保证只要我问你就会说?”闾丘瀚没有说话,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也要跟我老实的说心里话。” 陈珈瑶搂住闾丘瀚的脖子,让自己更加贴近他:“那我,现在能不能就说一件事情,我的心里话啊,最近一直在琢磨的事情。” “恩,说吧。” “恩——”陈珈瑶抿着嘴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在闾丘瀚鼓励的眼神中迅速但是坚决的说了出来:“我想收养福利院里的那个小女孩就是那个腿脚有些不灵便但是很可爱的那个。” 果不其然,闾丘瀚的脸色迅速就变了:“陈珈瑶——” 陈珈瑶打断闾丘瀚的话,并且用之前他的话去反驳他:“刚才你明明都正儿八经的说什么要听我的心里话,两口子要好好的沟通,要彼此理解和包容这些话的。难道刚说过你就可以抛到脑后么,是不是家里什么事情大事小事的你都想大权在握不准我提意见和表达意愿的?” “不是,只是,陈珈瑶,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商量过无数遍了,我们应该还要从别的方面考虑,养孩子的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以前那是讨论商量么,全都是你一个人在说这说那的就是不同意,我哪里有多解释两句的时候了?” 闾丘瀚此刻自然已经没有了刚才循循善诱的好脾气了,甚至是变得有些急躁,他盯着陈珈瑶的眼睛,有些不满的说:“陈珈瑶,我刚才还在好好的和你说话,谁知道你下一刻就拿我的那些话来反驳我。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而且,你之所以没将解释什么,明明就是因为你除了同情那孩子以外也就根本说不出别的有用的话了。” “光是同情难道还不行么,我想给那孩子一个好些的成长环境,也许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治疗她的腿。” “养一个残疾的孩子出了同情以外还需要什么我是不太清楚的,但是我明白至少还需要一个非比寻常的耐心爱心以及经济基础。钱的方面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是陈珈瑶你能保证自己能照顾好一个腿脚残疾、年纪幼小生活现在还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么?”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而闾丘瀚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只不过才是一看到她这个表情,闾丘瀚立刻就明白她是不是要岔开话题了。 陈珈瑶的瞳仁微微往上转了一圈,然后就说出了一句:“你看看,你还说自己的话少,少个什么,我才说了几句,而你又说了几句,刚才的那些话,你是不是只是说了好听有理而已。” 若是平时的话,闾丘瀚甚至不用陈珈瑶说这么话,能答应她能满足她的,甚至不用她说太多,闾丘瀚肯定早早就答应了下来让她如意了。可是,现在他们说的并不是小事,对闾丘瀚来说,养孩子其实算是除了结婚以外第二重要的事情了。陈珈瑶就是在家里养一群瘸腿断尾巴瞎眼的流浪猫流浪狗,他估计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是养孩子就不一样了,这并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闾丘瀚觉得自己被陈珈瑶纠缠的连脑袋都不太清楚了,他甚至有些疑惑自己之前那么坚决的反对收养福利院的孩子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年纪大感情不好培养还是因为担心被别人白养孩子。或者是别的一些很实在很实际的问题。 陈珈瑶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闾丘瀚你究竟同不同意,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了。要是同意的话,你就是孩子的爹,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陈珈瑶沉默了一会儿,眯着眼睛上下看了闾丘瀚的脸,然后说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孩子就只有我这一个单亲的妈了。” 闾丘瀚的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刚才的话我还少说了一句,那就是,无论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都不能随随便便把分手离婚这些话挂在嘴边,哪怕就是在开玩笑也不行。” 一听其实并不算是多大的事情,陈珈瑶立刻就点了点头,然后没没完没了的问:“那我刚才说的事情你究竟答不答应,我只要你的一个答复就行了。” “撇来别的来说,其实我还是要反对的。”闾丘瀚回答道。 ------------ 第四十二章 买一送一? “你看,我们之前谈的话几乎全都没有用。”陈珈瑶也不生气,只是用一种“亏了还说了这么多”的语气。闾丘瀚见她还没有恼怒,于是就接着说:“所以,我们是不是已经谈完了?” “没有,孩子的事情今天我们一定要谈明白,要么你说通我,要么就是让你答应我的意思。”陈珈瑶微微一笑,然后迅速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坚决的说。 闾丘瀚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其实,刚才我倒是少说了一件事情,除了要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以后,还有就是,你能不能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一些,不要这么的死心眼子的。” “晚了,要说刚才你就该说的,我现在要商量的问题是收养孩子。” 闾丘瀚微微的歪着头说:“陈珈瑶,那我们这么说,孩子的抚养我也有份,所以,你能不能听一听我的意见?” “你有保留意见的权利。” “那咱妈上次不是也说了么,福利院的孩子并不适合咱们家收养,你总该要听一听咱妈的话吧。” “孩子是我养的,我妈的话只能听一听,她只是有提意见的权利,没有决定的权利。总之,今天我们两个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这要是一天不说明白,那我们家一天就没有孩子。”陈珈瑶一只手抓着闾丘瀚的耳朵说着,“我都三十多了,当年的同学同事家的孩子都能跑能跳的了。” 闾丘瀚像是抓住了陈珈瑶话里的把柄,立刻就说:“阿瑶,你要想清楚,若是我们收养了那个孩子,那无论他是五岁还是十岁,那她都是不可能又跑又跳的。” 陈珈瑶先是哑然,然后就是有些生气了:“你别总是说到这上面,别孩子还没有进家门你就嫌弃这嫌弃那的。” “这不是嫌弃。”闾丘瀚皱着眉解释,然后看了陈珈瑶一眼,又忍不住皱眉:“现在说这件事情合适么。” “那还是怪我,以为你这时候能好说话。” “陈珈瑶你为了这件事情跟我商量多少回了,你能不能就别为了这件事情再三的提起来了?” “除非你答应我为止。”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坚决的表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就忽然说出来一句:“好,好,那随你的意思。” 陈珈瑶裂开就露出一种中奖的表情,然后又摆出一副质疑的表情:“真的啊,你答应了啊……不过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后别虐待我闺女。” 闾丘瀚没说话,只不过那表情其实也不算多好看,就跟强买强卖的一样。 收养孩子必须有夫妻共同办理手续才可以,要不然陈珈瑶也不会这么一直跟闾丘瀚软磨硬泡的,更重要的是,以后孩子还真是要他养,一定要让一家之主点头才可以。陈珈瑶被孩子这件事冲击的立刻就把之前不怎么愉快的话题给忘到了一边,第二天就拉着闾丘瀚去福利院咨询收养的流程和主意的问题。院长和老师虽然很感激,但是也表示出这里面问题其实也不少的态度。闾丘瀚一听有问题,差点就露出一种天意如此的表情了。 陈珈瑶也不想当着闾丘瀚的面来说这些问题,于是只是听院长说了一些国内领养法的基本规定以外就回去了。只不过又趁着闾丘瀚不在,给池西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一些情况。池西听到她要收养福利院的孩子后,也问了一句,“陈姐,你真要是收养勤勤?” 陈珈瑶不解。池西接着说:“勤勤和别的几个孩子关系也好,而且,她还有一个哥哥,陈姐你总不能兄妹两个都一起收养了吧。” 陈珈瑶想了想,就想到当初勤勤挨着自己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其实也在每时每刻的看着她。陈珈瑶问了一句:“亲兄妹?” 池西点点头,然后说:“亲的,哥哥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姓秦,叫秦奋,妹妹叫秦勤。勤勤得的是小儿麻痹症,好像是单亲家庭,秦奋只记得他们的妈妈,但是对爸爸却没有任何的影像。他们的妈妈让秦奋抱着勤勤等在福利院门口说是去买东西,然后就直接把两个孩子扔下了。那时候我还跟着院长照着秦奋说的地址去找过他们妈妈,只不过早就人去楼空了。陈姐,虽然说实话,勤勤能被人收养很不容易,但是,一般情况下院长和老师们也要考虑一下孩子们的意愿,他们肯定不会跟自己的妹妹或者哥哥分开的。” 陈珈瑶听的唏嘘不已,要是她妈也在的话,估计都能用手帕抹眼泪了。陈珈瑶想了想,然后就说:“我还真没想到有这种情况,既然这样的话,那等我再和闾丘商量商量,毕竟,在这种条件下,我们可以不用受只能收养一个孩子的限制对不对。” 池西倒是没说什么,最后只是很随便的提了一句,说是自己参演的那个片子准备去参加影展了。陈珈瑶立刻就说了一句恭喜,然后又想到那片子里面还有一个李桑,于是就在心中有些恶意的想着,这女人都得过一次影后了,这次狗屎运千万别在砸到她头上了。 陈珈瑶是那种有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做好做完要不然就放松不下来的人,直接就拖着闾丘瀚去了她妈那里,表面上说是去吃晚上,其实就是开会。 在这个问题上,陈母坚定不移的是站在了闾丘瀚的阵营,坚决反对收养一个残疾的孩子,同时还当着闾丘瀚的面说他老婆是“不瞻前不顾后没脑子的”。陈嘉楌和高小黎却选择了中立,在理智上认同陈母和闾丘瀚的分析,但是在感情上也是很偏向陈珈瑶的。 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将陈母和闾丘瀚的反对票看在眼中,只是一门心思的问:“妈,你说,那领养的手续都办妥以后,那孩子要不要改名字,尤其是姓?” “肯定要改的——不行,我还是反对,这么大的孩子早就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你改什么改,有用么。小闾,你接着说,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要好好的说说她,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儿麻痹症,多少亲妈都不想养这样的孩子,你还不嫌苦的往上凑,咱不是没爱心的人,可你要是照顾不好人家孩子,你这不是造孽么。” 闾丘瀚听了陈母的话,立刻就想表示表示的,可是才转头就看到了陈珈瑶在眯着眼睛瞅着自己,他立刻就说了:“妈,这个问题我和阿瑶早就商量过来,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估计她也心里有数。要还是这么坚持,我也只能支持了。妈您放心,只要是咱们家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尽心尽量的照顾抚养的。” 闾丘瀚这话说的估计并不是很心甘情愿的,但是陈珈瑶却听的很满意,转头对她妈说:“你看,这都是我们两口子协调好的问题。妈,其实我的意思就是说,孩子的名字不用改,但是姓要跟着我们家的,你说是不是。” 陈母看看闾丘瀚,然后又看看陈珈瑶,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随便你们,我也不问了。” 等陈母离开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任何商讨意味的陈嘉楌问了一句:“姐,你今天来究竟是问你能不能收养孩子的,还是来问收养的孩子以后要不要改姓名的?” “第二个,改姓名。”陈珈瑶回答到,“同时也是通知你们,等用不了多久你就成人家舅舅了。” 陈嘉楌没觉得陈珈瑶这话有多好听,拉着高小黎的手就回了两人的卧室。陈珈瑶这时候就歪在闾丘瀚的身上小声的问:“你说,你究竟是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为了避免陈珈瑶故意从自己的话中听出什么歧义,闾丘瀚便挑了一个最保险的答案说:“男孩女孩都一样。” 陈珈瑶点点头,这话题也就算过去了。而闾丘瀚却不得不安慰自己,既然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那自己还是尽快将状态调整过来的好。 陈珈瑶一连几天都往返于福利院,闾丘瀚偶尔做必要的出现,并且还签了不少的文件。 接孩子回家的那一天,陈珈瑶对闾丘瀚说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自己去接了孩子。只不过了,闾丘瀚没想到的是,给他带来冲击的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陈珈瑶站在门外,怀里抱着那个叫勤勤的小女孩,而手里竟然还牵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小男孩。 两个孩子,竟然有两个——这是闾丘瀚看到这幅景象后的第一个念头。他迅速的瞪了一眼陈珈瑶,然后就把陈珈瑶怀中的孩子接到自己的手里,将她递给了身边的陈母,陈珈瑶手里牵着的小男孩见此,立刻就挣开了陈珈瑶的手,走到了陈母的旁边。 因为今是去接孩子回家的日子,所以连陈家人也都来了,准备庆祝一番。 闾丘瀚也不管这个孩子究竟喜欢跟着谁,扯着陈珈瑶就上楼问话去了。 ------------ 第四十三章 养孩子 陈珈瑶被闾丘瀚扯上楼的时候,还扭过头很温柔的对被陈母身边的两个孩子微笑。陈母和两个孩子一同仰着头看着这两个人。 等到了卧室门口的时候,陈珈瑶手腕一翻去甩闾丘瀚的手,使劲一甩,还没有甩掉,再一使劲,还是没有甩掉,倒是她自己的手腕被搓红了一圈。 闾丘瀚推开门以后也把陈珈瑶给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一侧身也跟了进去,关上门后,直接就靠在了门上,像是为了防止陈珈瑶会夺门而出一样。 陈珈瑶面对着闾丘瀚,表情明显的带着一种不满。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不怒反笑,还是冷笑的那一种,他看着陈珈瑶眯着眼睛问:“福利院开到咱们家了?” “就两个,你看,咱还有个儿子了。”陈珈瑶的手抬起来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不过,即便她的手都快挽成了一朵花了,闾丘瀚的脸色该难看的还是难看。 陈珈瑶于是就不说话了,等着闾丘瀚发问。 闾丘瀚上上下下,下下再上上的将陈珈瑶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的看了好几遍,看的陈珈瑶都有点儿迫切的希望他还是快点开始问话吧。可是,闾丘瀚就是不开口,只是用那种亮灼灼的眼神无声的瞅着她。好吧,这种情况下就该是自己主动交代了。 “那是秦奋,勤勤的哥哥,兄妹两个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两人根本就不适合分开,所以说我就一直想着,要不要连哥哥都一起接家里来。你看,我们这一下子就有两个孩子了。”陈珈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不过,从闾丘瀚的表情来看,收效甚微。 闾丘瀚脸上的冷笑更重:“你一直就考虑这事情了?”“一直”两字咬字很重。 陈珈瑶不说话了,闾丘瀚接着说:“收养孩子需要夫妻双方都要同意,我就是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孩子给领回来的。” “咱结婚的时候你不还让我签了一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文件么。”陈珈瑶歪着头,视线看向另一边,声音有点像是嘴巴微微闭着嘴里鼓着一口气时发出的。 此刻,闾丘瀚脸上的表情除了冷笑以外也实在弄不出别的来了。他一边点头,一边寒气森森的笑着说:“行,你行……”说话的时候,竟然还笑出了声。陈珈瑶看着他发青的脸,忍不住也就有些害怕了,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或者就是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闾丘瀚说了几句“行”以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陈珈瑶也知道他这里说的“行”肯定不是指收养两个孩子这事行。 “闾丘……”陈珈瑶放软了声调喊了一声,语气已经有些撒娇和示弱的意思了,“你既然都能接受勤勤了,那为什么就不能连她的哥哥都一起接受了,你看看他,是个小男孩,健康,聪明,甚至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要成熟稳重有责任心,他能很好的照顾勤勤,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是一个好孩子。我保证,家里多了他们两个孩子,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害处。闾丘,我真的很想要这样的一双儿女。”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已经有些哀求的表情了,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的,但是也没有把那一句“这一双儿女是一个残疾一个沉默不说话的,哪有人家形容的活泼可爱什么的”说出来。 陈珈瑶见闾丘瀚并没有说什么,于是就稍微上前两步,拉着他的手说:“我保证,就这么一次,以后咱们家里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看看,要是把孩子再给送回去,能给人家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啊,闾丘,这两个孩子以后都是要跟着你的姓了,都是要叫你爸爸的……” 陈珈瑶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敲门声。闾丘瀚立刻就挣开陈珈瑶的手,转身就房门打开。两人看到陈母就站在外面,陈母先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就把视线放在了闾丘瀚的脸上。闾丘瀚面对着陈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平静的问:“妈,怎么了?” “该开饭了,两个孩子可真老实,大人都有点饿了他们连闹都不闹,有什么事吃完饭你们两个再接着关上门商量,先出来把饭给吃了。”陈母就像是看不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涌一样,很平常的说道。 闾丘瀚和陈珈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后,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前一后的就出了卧室。 楼下的饭厅中,陈嘉檐高小黎还有两个孩子已经坐下了,就等着闾丘瀚这两口子了。估计是都能理解闾丘瀚受到的刺激,谁都没有说什么,连两个孩子似乎都能看懂大人的眼色以及气氛,也都是老老实实的, 陈珈瑶直接就坐在了两个孩子旁边。饭桌上长方形的,陈母和闾丘瀚坐在两头,陈嘉檐夫妻坐在一起,而陈珈瑶就坐在了离陈母很近的地方,隔着两个孩子才是闾丘瀚。而那个秦奋就坐在闾丘瀚的下首的位置上。者位置可能是陈母安排的,两个大人夹着两个孩子,谁都能照顾到。 勤勤没有像是在福利院里那么活泼缠人,不怎么说,只是一双大眼睛偶尔打量一下人,然后就低头或者是看着她的哥哥。秦奋的话也很少,几乎就是不怎么吭声的。 陈嘉檐和高小黎正在努力活络气氛,陈珈瑶歪着头对挨着她的胳膊坐着的勤勤说:“勤勤,秦奋,这就是你们的姥姥,舅舅,舅妈……”然后,当手指向闾丘瀚的时候,陈珈瑶停顿了一下,和闾丘瀚四目相对了片刻,然后她又低下头对着两个孩子说:“这是爸爸……” 勤勤立刻就照着刚才陈珈瑶介绍时的顺序喊了一遍人,但是勤奋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勤勤。陈珈瑶也没有说什么,立刻就说了别的一些话转移了话题:“勤勤,跟姥姥说,你几岁了?” “三岁半,快四岁了。”勤勤立刻就奶声奶气而且很骄傲的回答道。 陈珈瑶立刻就用一种稍微夸张些的语气夸奖了她,然后又问:“那勤勤知不知道哥哥几岁了?” “哥哥七岁了。”勤勤用一种更加骄傲的语气大声的说了出来。 陈珈瑶瞅着勤勤直笑,就像是她或者是勤勤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闾丘瀚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看向了勤勤,不过,从他的角度和实现,只能看到勤勤的头顶、三四岁的孩子个子很矮,虽然给她坐的是带着扶手的椅子,但是闾丘瀚总觉得她都快能在椅子上蜷着睡觉了。不过,闾丘瀚就是忍住了不说。 人到齐后就能开饭了,秦奋很熟练地就开始给勤勤喂饭,让满怀信心和希望的陈珈瑶顿时就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看着秦奋熟练以及勤勤配合默契的动作,陈珈瑶的心哇凉哇凉的。两个孩子坐的椅子都有些大,再加上中间分开的距离,秦奋的短胳膊伸长了才能将勺子塞进勤勤的嘴里。 闾丘瀚原本想先不搭理这两孩子让陈珈瑶主动认识错误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陈珈瑶,你就不能抱着她给她喂饭么?” 陈珈瑶和陈母立刻就看向了他。两个女人倒是真不需要闾丘瀚来教她们怎么照顾孩子,只不过还要忍不住担心若是对孩子太热情或者是亲密过分了是不是会吓到他们。不过,既然闾丘瀚都已经说了出来——陈母立刻就顺着闾丘瀚的话对陈珈瑶说:“阿瑶阿瑶,小闾的话你没听到么,你把勤勤抱起来吃饭,先把孩子给喂好了。”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陈珈瑶,陈嘉檐和高小黎是在用一种学习或者是观察的神态看着陈珈瑶,勤勤看她的眼神中有些羞赧和期盼,而秦奋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似乎还不想将这个工作转交到陈珈瑶手上,至于闾丘瀚的表情那就是意外的简单,就是一副“我在看着”的表情。 陈珈瑶站起来,伸手将勤勤抱起来,然后就坐在了勤勤的位子上。小孩子软绵绵以及热乎乎的身体立刻就让陈珈瑶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她看着闾丘瀚,抿着嘴唇直笑。闾丘瀚没作出什么表情,只不过从陈珈瑶的脸上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的时候,闾丘瀚不经意间还是看到了自己手边秦奋的一双安静的眼神。 闾丘瀚也就多瞅了秦奋两眼,觉得刚才陈珈瑶在楼上说的那些话有几句还是很正确的,那就是这孩子真是比这个年纪下的孩子都要稳重成熟一些。 勤勤和秦奋两个孩子都还比较拘谨,或者说是在勤勤那里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拘谨,但是对秦奋来说,更多的就是谨慎。但是,很明显,陈珈瑶很得两个孩子的信任,估计离两个孩子叫她妈妈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至于闾丘瀚,什么时候能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其实陈珈瑶比谁都担心这个问题。 ------------ 第四十四章 闾丘爸爸 陈珈瑶在忙着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提前给自家未来的孩子准备房间了,自然,风格还是和以前差不了多少的梦幻甜蜜的公主风格。闾丘瀚当初帮着整理布置房间的时候,一般也没有在陈珈瑶的面前提起过什么异议,但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陈珈瑶会在小孩子的房间摆上一张大床,而之前陈珈瑶给他的解释就是说,反正年龄又不是太小根本就用不着摇篮床了,更何况现在都准备好以后也不用再频繁的换床了,毕竟,小孩子长的是很快的——闾丘瀚现在可是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为了孩子的几年后考虑的,这分明就是为了一张床上睡两个人而提前弄出来的阴谋。 晚饭后不久,陈母几个人说了一会儿的话然后又向陈珈瑶交代了几句照顾孩子的重点后也就离开了。这时候,勤勤已经能对着陈珈瑶自自然然的撒撒娇了。秦奋依旧是很少说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陈珈瑶看了看秦奋,然后又看了看闾丘瀚,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闾丘瀚侧头看着她,陈珈瑶一边笑一边冲他摆摆手,嘴里说着“没事没事”。 闾丘瀚看着她这副可能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即便就是有事也纯粹是没事找事的样子,也就没有说话,直接就把头转了回去,接着看着电视,其实,陈珈瑶根本就是知道他是不怎么看电视的,平时这个时候,要么不是两个人在说些闲话,要么就是他直接上楼去办公,哪能像是现在,他和秦奋正襟危坐似的盯着电视屏幕,而她自己则把勤勤抱在自己的腿上,小声的跟她说着话,一副一家和睦享天伦的景象。 陈珈瑶的嘴巴凑在勤勤的耳朵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说话的时候,那视线还不时的朝着闾丘瀚或者秦奋的方向多瞄了两眼。 勤勤也不知道听着 陈珈瑶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了,立刻就笑出了声,声音清脆的耳跟银铃儿似的。动静既然都这么大了,闾丘瀚自然又看向了陈珈瑶,陈珈瑶依旧还是那副一边朝着他笑一边摆手表示没事的样子。所以,闾丘瀚紧接着就把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勤勤的脸上,没想到,勤勤在如此正面的看闾丘瀚的情况下,笑声就更响亮了。秦奋虽然在看电视,但是一直也就注意着勤勤,他也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妹妹,弄不懂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她这么的开心。 闾丘瀚虽然没有弄明白这两人究竟是在笑的什么,但是依旧能感觉到他们多半是在嘲笑自己。闾丘瀚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上即便是有陈珈瑶会觉得好笑的地方,即便是有,那也不该是和勤勤这种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能看出共同乐趣的。 闾丘瀚朝着陈珈瑶的方向轻飘飘的就翻了一个白眼,陈珈瑶立刻就岷山了嘴巴止住了笑意,同时还叫了勤勤一声,示意她也不要笑了。正好这个时候,电视里响起了了整点报时,晚上九点。 陈珈瑶抱着勤勤站起来说:“好了,不能再看电视了,该睡觉了。”说着,自己就先走了两步,闾丘瀚很配合的就关上了电视。 秦奋也站了起来,跟在了陈珈瑶的身边。陈珈瑶等着闾丘瀚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就开始往楼上走,结果没走几步,忽然就猛地顿住了脚步,站定后转身看向了闾丘瀚。 闾丘瀚以外她是有什么东西忘在楼下了,于是也就一脸捂表情的等着她开口。没想到陈珈瑶竟然又把视线转到了跟在自己的身后却走在闾丘瀚前边的秦奋身上。 其实秦奋对于同龄人来说,个字并不算矮,可是,被连个大人夹在中间,更何况作为他的陪衬的闾丘瀚还是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反衬的秦奋幼小无比。 陈珈瑶再次把实现转移到了闾丘瀚的脸上——闾丘瀚也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副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在看过秦奋后再看向自己时的那个眼神,几乎是充满了一种显而易见的不满和责备:“闾丘——”陈珈瑶眼珠子一转朝着秦奋的方向移动了一下,然后就说:“抱起来啊。” 闾丘瀚很快就明白了陈珈瑶这话的意思以及她究竟想要自己做些什么。闾丘瀚的眉头立刻就想蹙起来的,但是在瞬间,还是尽量忍住了,将已经开始往眉心攒的眉头努力舒展开来了。 闾丘瀚看了看陈珈瑶,陈珈瑶立刻 就朝他笑着点头,同时还张开嘴巴作出催促的口型。闾丘瀚又看向了自从见面后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秦奋,发现他竟然也是一副局促的样子,像是根本就不喜欢陈珈瑶的这种提议但是又不能拒绝一样。闾丘瀚看着这个才七岁但是似乎就已经明白了不少事情的小男孩,忍不住也就有一些同情,觉得自己和他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要被女人压迫的人。闾丘瀚上前一步,动作不算轻柔但是明显已经很小心的将秦奋抱了起来。 陈珈瑶立刻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甚至是她怀中的勤勤,在表情上都有她有几分相似了。 于是,就这样,陈珈瑶和闾丘瀚各抱着一个孩子一前一后的上楼。对闾丘瀚来说,像是秦奋这种分量的小孩子明显不是很重,闾丘瀚很轻松的就将他齐胸抱着。小孩子的身子很小,闾丘瀚稍微一低头,就看到了秦奋红扑扑的耳朵,他竟然就觉得有些好笑,等到了二楼以后,并没有将孩子抱到他们的房间,闾丘瀚就直接问怀中的秦奋:“你要不要下来自己走?” 秦奋连忙点头,闾丘瀚稍微有些不满,于是就说了一句:“有话就说话,别这样点头摇头的。” “恩,我自己走。”秦奋张口说道,虽然声调有些慢,但是清脆坚定。闾丘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秦奋放了下来了。陈珈瑶秦奋开口说话报以微笑,但是闾丘瀚在吧他放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白了闾丘瀚一眼。 闾丘瀚快步上前两步,赶在了陈珈瑶的前边替双手并不方便的她打开门。 勤勤在看到房间内的装饰后,立刻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哇——” 陈珈瑶看到这些天的成果达到了自己期望,于是就有些得意的抱着勤勤进了房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勤勤,这以后就是你和哥哥的房间,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谢谢妈妈。”勤勤欢愉的喊了一声,同时还搂着陈珈瑶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陈珈瑶在听到勤勤喊了自己“妈妈”后,立刻就是眉开眼笑的。而闾丘瀚和秦奋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都忍不住做了一个皱眉的表情:闾丘瀚觉得陈珈瑶利用这些像是漂亮的衣服或者是舒服的房间来诱惑或者是讨好小孩子都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好法子,先不说以后作为大人或者家长的威信何在,最重要的是万一给孩子们树立一个或得行为准则或者是习惯,那以后该怎么样矫正。至于秦奋这个小孩子,他唯一皱眉的理由就只可能是因为勤勤的关系了,或者吧,还有点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闾丘瀚看了一眼基础色调呈现出粉色的房间——秦奋身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确实有理由表示些质疑的情绪,但是不满算了,毕竟自己将这个房间布置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珈瑶抱着勤勤就近了房间,秦奋紧随其后,而闾丘瀚则就站门口看了一会后。陈珈瑶转头对闾丘瀚说:“闾丘,我先帮勤勤洗个澡,你先陪秦奋玩一会儿。” 说完,陈珈瑶果真就抱着勤勤进了洗手间。闾丘瀚看了秦奋一眼,只觉得他对和自己相处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或者是态度。闾丘瀚看着秦奋就在站在房间中,一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于是就用了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秦奋,你想不要是看电话,或者是别的……” 闾丘瀚指着同样是粉色小柜子上的遥控器说:“你可以再看一会儿电视。” 秦奋摇摇头,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根本就没有问出来。房间中的气氛一时听安静的,除了从卫生间里隐隐约约的水声外也就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了。 闾丘瀚并没有觉得这种气氛尴尬,而是在认真的打量着秦奋。 秦奋一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似乎在看面前的玩具,只不过并没有动手。 等了一会儿后陈珈瑶就抱着已经换行了睡衣的勤勤出来了。闾丘瀚原本趁机是想离开的,没想到陈珈瑶一句话竟然就赌住了他后面的话:”闾丘,现在轮到你了,快点进洗手间去,帮秦奋洗洗澡就让他们睡觉了。” 闾丘瀚和秦奋又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彼此就如同刚才一样,表情都是差不多的。 ------------ 第四十五章 闾丘爸爸开始争孩子他妈了 闾丘瀚自然不会给秦奋小朋友洗澡,在他听到陈珈瑶的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任务的时候,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就走开了,离开前还对正抱着勤勤的陈珈瑶说了一句:“一会儿快点回卧室,时间也不早了。” 陈珈瑶没说什么,只是在闾丘瀚离开以后,对秦奋说了一句:‘既然他不会帮人家洗澡,那就只有我来了,没关系,你看勤勤就是我给她洗的,秦奋,快点过来,洗完你们就要睡觉了。“ 秦奋死活不肯动弹,这时候勤勤说了一句话:”不行,哥哥是男生,要让他自己洗。“ 秦奋连忙点头,一天几乎都缺乏什么反应的他终于飞快的说道:”对,我自己洗,我自己能洗。“ 陈珈瑶也没有再故意为难他,只是帮他放好了洗澡水,交代他几句以及不让他锁上卫生间的门后,就开始给勤勤讲睡前故事。说起来,像是陈珈瑶这一辈子的人,小时候哪里有什么睡前故事,中午晚上不肯好好睡觉,遇到脾气差点一点的父母直接就一顿饱揍然后塞进被子里。哪里像是现在的孩子,每天晚上还有什么睡前故事。 勤勤穿着粉色的睡裙,可爱的简直像是花丛间的小精灵,看的陈珈瑶恨不得手上有几个花圈套在她的脖子上、头上甚至是脚上手腕上。 陈珈瑶举着一本画册问:”我给你读这个故事好不好?“ 勤勤还不认识字,但是还是跟陈珈瑶说了一句:”我认识这只猫,老师以前跟我们讲过。“ 对陈珈瑶来说,这就是一个打击。她只好又拿出了另外一本画册,幸好,勤勤这一次没有说认识封面上的这只熊。陈珈瑶坐在床边开始给勤勤读故事,大约读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秦奋才穿着蓝色的睡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陈珈瑶连忙招呼他过去,这件房间中只有一张大床,勤勤睡在最里面,秦奋在陈珈瑶含笑的视线中爬上床,老老实实的睡在的勤勤的旁边。看着这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样子,陈珈瑶没来由的就有了一种温馨的成就感和满足。不过,这时候勤勤的一句话连忙就让她停止了自我欣赏和自得其乐。因为,勤勤用撒娇可爱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呢,那只熊后来怎么样了呢?” …… 闾丘瀚正在看一本很枯燥的书,虽然他平时看了很多枯燥的没有什么意思的书,但是很少有时候像是这么觉得烦躁。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他已经在心中无数次的计算过给两个孩子洗澡所花费的时间了,尤其是其中一个在他离开的时候明明就是已经洗好了的。 闾丘瀚翻了一页书,但是才看了第一段话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似乎已经将前一页的内容给忘记了。他终于用力的合上了书,将它扔在被子上,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好吧,他只找到了一只拖鞋。他站在因为安装了地暖所以并不是冰凉的地板上,抬脚就将另外一只拖鞋给踢到了床下。他走直接就朝着两个孩子的卧室走过去。 因为赤着脚的关系,闾丘瀚此刻就想发出大一些的声音都做不到。孩子们的卧室就是在原来的客房,要不是因为主卧旁边的书房收拾起来太麻烦的话,陈珈瑶其实还是想把他们的房间布置在主卧的隔壁的。 房门并没有关上,闾丘瀚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坐在床边的陈珈瑶听到了一些动静,转过头正好就看到了他。闾丘瀚还没有张口说话,陈珈瑶立刻就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姿势。 闾丘瀚已经张开的嘴唇又给闭上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陈珈瑶。陈珈瑶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从闾丘瀚的角度来说,虽然他能看到床上躺着的孩子们,但是并不能看到他们究竟有没有睡着,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还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陈珈瑶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到闾丘瀚的身边后,伸手就挽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房间外面。陈珈瑶甚至在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陈珈瑶用一种几乎是耳语般的声音对闾丘瀚说:“你干什么,他们才睡下……诶,你怎么不穿鞋?” 闾丘瀚立刻就皱着眉说她:“你要是跟我一起去睡觉帮我把鞋子摆好我至于连双鞋子都找不到么。现在都是几点了你还不会房间睡觉,你是不是今天就准备陪着这两个小东西睡了。” 闾丘瀚只是这么说一说的,没想到陈珈瑶竟然还点点头说:“若是对他们熟悉新环境有些好处,那我就陪他们在这里睡也没什么,反正床不小,足够了。” 闾丘瀚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既然那两个小东西已经睡着了,你就别在这里坐着了,你要是有那份心情,干脆就帮我读一些文章,就像是以前一样。” 陈珈瑶并没有反驳闾丘瀚的这些话,只是看向房间解释:“不行,我看秦奋睡的有些不安稳,我等他睡沉了以后再回去,你先休息吧。”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竟然会这么说,眯着眼睛看着陈珈瑶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陈珈瑶只好也眯着眼睛眯着嘴巴回笑过去:“老公,老公,你先去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陈珈瑶一边轻声说着,一边伸手按在闾丘瀚的肩膀上将他往他们卧室的方向推。没想到闾丘瀚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另一只手臂则环住了她的腰将陈珈瑶搂进自己的怀中,陈珈瑶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别闹了,你先去睡吧,都已经很晚了。” 闾丘瀚没说什么,搂着陈珈瑶就往自己的怀里塞,直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的时候,整条手臂依旧没有放松下来。陈珈瑶无奈的看着他,也没说什么,也怕两人会吵醒秦奋和勤勤。 没想到闾丘瀚竟然得寸进尺,搂着她的腰的那只手竟然钻进了她的衣服中。陈珈瑶立刻就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别,你干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回房间,那就先让我在这里做了,然后我回咱们房间睡觉,你想陪他们到几点你随便。”闾丘瀚一边说,一边挣开了陈珈瑶的手,绕到前边竟然从内往外的要解她的扣子。而另一只手则环住了她的上身将陈珈瑶微微往上抬起,一条腿卡在了她的腿间,将她固定在墙壁与自己怀抱之间。 陈珈瑶脸上微微变了,连忙说:“闾丘瀚你干什么,你敢就这样,在这里你试一试,你松手,我要生气了……” 闾丘瀚并没有理会陈珈瑶,他甚至开始去扯开陈珈瑶的衣领。 “我一会儿就回去睡觉,就一会儿,你别——”陈珈瑶终于稍微大声了一些说了出来,但是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就一会儿。” 闾丘瀚停下手上的动作眯着眼睛问她:“一会儿是多长时间,十分钟是一会儿,半小时也是一会儿,说不定一小时两小时还是能当成一会儿。” “一小时。”陈珈瑶回答到,其实坐在床边看小孩子睡觉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年纪越小越有意思。所以,在勤勤和勤奋的床边再坐上一小时,对陈珈瑶来说一点都不无聊。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手上的动作有继续了下去:“一个小时?要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先在这里做了再说,反正要比你的一个小时快多了。” “胡说你,你有几次是不要用一个小时是能完事的?”陈珈瑶埋怨完这句话后脸就稍微红了些。闾丘瀚也忍不住扬起唇角笑了笑。 陈珈瑶半时没好气半是无奈的说:“行了行了,半小时,半个小时候我就回去。说真的你快点给我松手,要是让孩子看到或是听到了像什么样子。” 虽然对闾丘瀚来说这半个时候还并不算是很短,但是他还是松开了陈珈瑶,并且亲自将她的睡衣整理好:“恩,好,就半个小时,要是半个时候后你不会去,我就直接过来扛人了。” 闾丘瀚满意的在陈珈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后就离开了。而陈珈瑶看着他那副连步伐几乎都变得欢愉起来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是被他给耍了。 “你看着我半小时后回不回去。”陈珈瑶赌气的说了一句后就又进了房间。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秦奋猛地闭上了眼睛,陈珈瑶猜着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吵醒了他。不过,陈珈瑶只是装作不知道,再次坐回了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后,陈珈瑶忽然轻轻的哼起歌来。只是隐隐约约还记得部分歌词和调子的催眠曲,陈珈瑶反反复复的唱了好久,直到她真的被再次过来的闾丘瀚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将人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运回卧室为止。 ------------ 第四十六章 娘仨人和孩子爸 秦奋是个好孩子,但是对于陈珈瑶来说,好孩子不一定就代表着容易沟通。就像是勤勤虽然是个有些调皮以及过于活泼的小姑娘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是一个听话的小姑娘——这还不是让孩子追求自由与独立的年纪,所以无论是对大人来说还是孩子来说,听话无异于是一种很让人安心已经安全的美好品质。 闾丘瀚之前的考虑在此刻已经完全体现了出来,年纪稍微大一些孩子,一旦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对于像是陈珈瑶这种没有一点儿经验,只凭着满腔的耐心和爱意的初级母亲来说,这简直是一个考验。 陈珈瑶像是一头无头苍蝇一样,甚至开始向陈母求救,询问她当年在陈嘉檐小时候究竟是该怎么沟通的。陈母当时就反问了一句:“那时候你都多大了。” 陈珈瑶立刻就不说话了,当年陈嘉檐像是秦奋这么大的时候,她也已经不小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甚至还担负起了“弟弟犯错姐姐就要连坐”的责任,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着想,陈珈瑶也会主动的将陈嘉檐的行为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虽然秦奋没有一个比他年纪大的姐姐,但是他有一个比他年纪小最重要的是现在还很听话的妹妹,陈珈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一样,立刻就有了点眉目。 陈珈瑶对两个孩子的过分重视直接导致了另一位家庭成员的不满。当然,陈珈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就是看出来了也要故意装作不知道。闾丘瀚除了摆出一副难看的脸色外,也没有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表现出过什么。勤勤和秦奋两个孩子也像是知道闾丘瀚很严肃一样,尤其是勤勤的表现反差尤为明显,在陈珈瑶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柔软可爱粘人,但是一旦面对着闾丘瀚,就会明显的生出一种疏离的感觉,就像是睁大了眼睛的小猫咪一样。 陈珈瑶每天都要在两个孩子的房间中待到十一点十二点的样子,闾丘瀚虽然睡的晚但是不代表就可以让他这么守着空床这么久。所以,诸多事情叠加起来,当闾丘瀚在卧室的床边发现几本关于儿童成长教育以及父母沟通交流的书籍的时候,他终于将近日的诸多不满爆发了出来。 陈珈瑶十一点半从两个孩子的卧室回到主卧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她原本猜着闾丘瀚要么不是在看书要么就是在看文件,没想到等陈珈瑶进了卧室之后,才发现闾丘瀚看的书正是她放在床边的那些。 其实,那些书陈珈瑶还真是希望闾丘瀚能认真看一看的,因为她总觉得闾丘瀚和两个孩子相处的并不算多和睦亲密。在陈珈瑶眼中,闾丘瀚还是很喜欢孩子的,就像是谢晟莫家的小布,即便闾丘瀚讨厌孩子爹都跟什么似的,但是对待孩子的时候……简直让陈珈瑶一度怀疑若是他们自己有孩子的话,她肯定是要担心“慈父多败儿”这种情况的发生的。 陈珈瑶这几天,每天爬回自己床上的时候,都要看一会儿闾丘瀚的难看脸色,此刻她就放松了警惕,一边被子爬上床一边就笑着说:“这是人家老师给推荐的书,我看着挺有用的……今天我还到附近小区的学校去看了看,闾丘,你看勤勤都可以上幼儿园了,而秦奋都可以读小学了……” 陈珈瑶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闾丘瀚忽然就把手里的书撕成了两半,陈珈瑶愣了半天后才发现自己放着的几本书此刻全都是扔在了闾丘瀚那一边的床下了,每一本书都被撕成了两半甚至更多。 陈珈瑶连忙就掀开被子,从闾丘瀚的身上踩了过去,跳下床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书。陈珈瑶抓着一把残骸气冲冲的朝闾丘瀚嚷嚷:“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 虽说是嚷嚷,但是明显声音被压低了很多。闾丘瀚探身一把就打掉她手中的那些书:“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养孩子还是想干什么,你是想养一个还是想养一群,谢晟莫他一个人带大了小布也没有见他弄出什么书来照着做。” “那我不是没经验么,闾丘瀚你就有当爹的经验了是不是。这好歹也是你的孩子,也是要喊你一声爸的,你就不能多操点心多管一管多问一问?”陈珈瑶瞪着闾丘瀚说。 “你都一门心思全扑那两个小东西身上了你还让我多管一管,多问一问。这个家里还有谁现在问一问我的事情。”闾丘瀚的声音并不算小,而且其中指责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陈珈瑶立刻就转头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房门是紧闭的时候又连忙看向闾丘瀚,说了一句:“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了。” “吵醒了大不了你再过去又是唱歌又是念故事的去哄。”闾丘瀚这句话才说话,陈珈瑶就站了起来扑到了他的身上,一边用手捂着他的嘴一边说:“闾丘瀚你有完没完了,你发的什么神经,我让你小声点……” 闾丘瀚抱着陈珈瑶,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自己以及被褥下面了。陈珈瑶盯着闾丘瀚的脸就小声的说:“两个孩子现在年纪都小,又是才来家里,肯定是要多花点时间放在他们两个身上了,你都是当爸的人了总不能还是让我像是跟在他们两个小家伙身后一样跟着伺候你。” “我们请保姆,或者是家庭教师。” “不行不行,我们现在可是要自己跟孩子们处好关系。你不是挺喜欢孩子的么,对他们也有耐心,怎么就不能跟咱们家的两个孩子好好相处,你看看,你整天就绷着一张脸,弄的勤勤都害怕你,唔——”陈珈瑶正说着的时候,闾丘瀚忽然就吻了下来。陈珈瑶立刻就伸出一只手去推开他的脸:“你干什么,别我一说到这个问题你就拿这事给搪塞过去。你究竟想怎么样,天天给我们娘几个脸色看是不是……” 陈珈瑶的话让闾丘瀚皱眉,尤其是最后一句极像是陈母才会说的语气与用词。 “你就不觉得你最近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的精力是不是太多了一些?”闾丘瀚眯着眼睛问。陈珈瑶现在时时刻刻嘴里提起的念叨着的就是这两个孩子,要是他们不在陈珈瑶的跟前还好,可是,即便就是在陈珈瑶的身边坐着或者就是被她抱在怀里,嘴里还是没有停止过——只要陈珈瑶的身边有人听她说话。 闾丘瀚也能明白陈珈瑶以一对二照顾两个孩子的压力和疲惫,而他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觉得从一开始,陈珈瑶就操心过分了,几乎是用照顾四个孩子的精力来照顾这两个。没想到,陈珈瑶竟然还能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后,面不改色的回答:“没有啊,我觉得现在正好,既有利于培养家长和孩子间的感情,而且其中的距离还有助理他们培养独立性。” 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接着说下去了。闾丘瀚宁愿是相信陈珈瑶被两个孩子洗脑了,明明连每一天的睡眠时间都缩短了两个小时都不止,眼圈上都黑了好几层可是她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要不是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后有人一定会生气,闾丘瀚一定早就说了:“这两孩子我们不养了,养不好也养不了,我们送回去。” 陈珈瑶看着眼前的闾丘瀚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但是却又没说什么话,于是就放软了声掉说:“养孩子哪有。不辛苦的,我们这样还是占着便宜的了,几个月的小孩子更累人,你看看,像是秦奋这么大的孩子多听话,懂事又聪明,省下了大人们多少的精力。” 陈珈瑶一边说,一边去解闾丘瀚睡衣上的扣子,闾丘瀚没有动,只是微微蹙着眉头问:“刚才是谁才说过不要拿这事情搪塞人的?” 陈珈瑶笑了笑,没说什么,接着给他脱睡衣。没想闾丘瀚竟然抓住了她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然后自己翻身坐在了她的身边,拿过笔记本放在自己的腿上:“你先睡吧,都已经半夜了,明早你还要早起给那两个小东西准备早餐。” 陈珈瑶有些疑惑了,虽然照顾两个孩子让她感觉有些累,但是刚才她都那样主动地表示了可是闾丘瀚竟然还拒绝了。天知道这种事情竟然发生了。陈珈瑶有些奇怪,蹭到闾丘瀚的身边趴在了他的身上问:“怎么了?” 闾丘瀚并没有推开陈珈瑶,只是用被子盖在了她的肩膀上:“没什么,只不过你今天也该累了,你先睡吧?” 陈珈瑶继续用有些奇怪甚至是带着怀疑色彩的眼神看着他。闾丘瀚的视线从电脑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迅速的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睡吧,你今天的都够累的了。” 陈珈瑶想了想,然后就不再说什么,紧紧的挨在闾丘瀚的身边就抱着被子睡下了。闾丘瀚一直注视着电脑,大约过来一二十分钟后才又看向陈珈瑶,看着她沉睡的样子的,只能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 第四十七章 李影后 自从家里多了两口人以后,陈珈瑶的压力剧增,她这才明白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面临的压力和工作量一点都不比上班要少半分办毫。 所以,当她再一次见着池西的时候,她忍不住就想着,要是等着秦奋长到池西这个年纪,那时候她可都要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陈珈瑶这样一想,另外一些复杂的感慨又升了上来。 “陈姐,你怎么来了,勤勤他们好不好?”池西看陈珈瑶没说话,自己就先开口了。 陈珈瑶连忙就说:“我来说关于他们两个读书的事情,问问院里老师们的意见。那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都不忙么?” “最近不是很忙,敏姐让我放一段时间的假期,正好过来照顾这几个。” 陈珈瑶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心理,她此刻一见着池西竟然有种比较尴尬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这个外人忽然就闯入了人家的家里一样。就像是刚才池西随口问起关于两个孩子在她那里如何的话,虽然知道池西也就是这么问一问,可是陈珈瑶她自己肯定就是回答不上来的,总觉得子若是说两个孩子被自己照顾的很好的话,连她自己的都觉得这话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而就在陈珈瑶沉默的时候,池西也沉默了一会儿,只不过他还是比陈珈瑶先开了口。虽然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但还是一字一段的说了:“陈姐,最近你有没有看娱乐新闻什么的?” 陈珈瑶就摇摇头说没有,最近一直都在照顾两个孩子最近很少关注别的东西了。然后就问池西最近是不是谁或者谁谁又有什么绯闻或者小道消息了。 池西见陈珈瑶这样一幅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于是就说:“不是什么绯闻消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一次我参加拍摄的那个电影陈姐你还记不记得?” 陈珈瑶自然记得,当初池西去片场的时候还是他跟着的,尤其是这电影拍摄的速度那是非常的快,避免让她长时间的接触到另一位主李桑,所以说,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自然是让陈珈瑶记忆犹新的。 池西见陈珈瑶还记得这事情就接着说,那表情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那部电影拿到了电影节上,我拿到了一个最具潜力新人奖。” 陈珈瑶连忙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池西说:“恭喜恭喜,这就好说了,雷敏竟然还给你放假了,恭喜恭喜,改天我请你吃饭,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你才多年轻就拿到了国际的奖项了,那以后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话说到了这里,陈珈瑶已经发现了,池西的表情并不是只有高兴而已,他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吞吞吐吐的样子。陈珈瑶有些疑惑的催促他:“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是有的话你就说,这样磨磨蹭蹭的我也着急啊。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池西原本是微微垂着脑袋的,听到陈珈瑶这样说了以后,就缓缓的抬起头,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有些小声的说:“那个电影李桑不是主演么,她拿到了最佳开女主角奖。” 陈珈瑶此刻可算知道了为什么池西在说话的时候是这么的吞吞吐吐,因为她此刻毫不意外的就没有了任何的好心情。 池西接着解释:“陈姐,我下面说的话你听着了别生气,我也就是听别人说的,这事情是真的假的估计也没什么人知道,就只是有人这么说而已,陈姐你听着也就听着了,要是真有这事的话,就当时给你提个醒了,没有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陈珈瑶听池西这么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上去,于是就手一挥很干脆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以前就是见你说哈也没有这样过。” 池西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终于说道:“恩,事情是这样的陈姐,就是,就是有人传言,我们之所以能拿到奖是因为公司的扶持。尤其是李桑,年纪轻轻的一下子就变成了接连拿到两次大奖了,几乎是不用说什么,她现在肯定也就是赤手可热的大明星了。陈姐,这事情我就是听到他们随便说以说的,你也别当真,说不定就是别人随便说说的,正好让我听都了而已。” 可惜,池西着安慰的话是一点都没有用的,总之,陈珈瑶的脸色已经是有些不好看了。池西这时候也就不说话了,只是盯着陈珈瑶注意着她的反应而已。陈珈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露出一个不怎么在意的笑容来。只不过池西并没有觉得好受太多,一方面这种类似于告密的话说出来实在是让他都觉得自己很不厚道,而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件事要是不对陈珈瑶说来的话,那到时候就该变成对不起她了,就有些像是知情不报的一样。 陈珈瑶很快的就恢复反应了过来,依旧是用刚见着池西刚开始开口说话时的态度道:“没什么,我自有分寸,谢谢你提醒了我一句,我最近一直在忙谁都没有空关心这个,也就不知道,我知道你意思,谢谢,不过这事你以后就当不知道吧,反正这事情已经解决了。“ 池西听了陈珈瑶的这话顿时就更加的不好意思,原本让一个年轻骄傲的大男孩说这种话已经足够让人家觉得丢人的,没想到听这话的人还不怎么承情。 陈珈瑶又对池西说了几句感谢以及夸奖恭喜的话后,两人也就各自散了。 陈珈瑶虽然嘴上对池西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心里还是起了一个疙瘩,弄的晚上闾丘瀚下班回家后,陈珈瑶看着他就想问一问李桑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尽量给忍下去了。闾丘瀚这几天因为孩子的事情也忙的焦头烂额,陈珈瑶也不想把他给逼得太急了。 况且,既然那天闾丘瀚都答应了自己会彻底的解决掉这件事情,陈珈瑶总觉得再这么听风就是雨的给提起来,自己也就有些不对了。更重要的是,现在除了自己家里人的话以外,别的人的话都不能信,尤其是池西这还算是二倒手说给自己的消息。 不过,陈珈瑶每次一想点好事的时候,现实都能扇她一大耳刮子。 事情发生在陈珈瑶见过池西后的一个星期后。陈珈瑶带着两个孩子去大商场买衣服,结果在停车场竟然遇到了李桑。 陈珈瑶的车子停在前边,抱着勤勤下车的时候,差点就被后面跟上来的车子蹭倒在地。要是平时的话也就算了,可是此刻陈珈瑶还抱着孩子,她顿时就气了,抱着勤勤就去敲人家的车窗,秦奋跟在她后面小脸也绷得紧紧地。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指责对方的一个不小心差点就害死了自己和孩子,结果就看到了李桑坐在了驾驶座上。 陈珈瑶一看见李桑的脸,就觉得刚才的那个意外事情完全就可以升级成蓄意为之了。陈珈瑶盯着李桑的脸,原本让对方小心一点的话此刻也没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她干脆半天就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盯着李桑。 李桑戴上墨镜和帽子后也就下了车,人站在陈珈瑶面前,下巴都昂的高高的:“这是谁家的孩子,你不是不能生的,这孩子年龄也不小了吧。” 陈珈瑶听到李桑这么说,也就回了一句“以后开车小心点,你赶着投胎是不是”后抱着勤勤就要离开。没想到李桑竟然就跟在她身后一同往商场里走。 李桑化了妆,衣服也穿的很随意以及遮掩性很强,商场中这么多人根本也就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陈珈瑶走了几步后就觉得怀中的勤勤有些重了,于是就把她放了下去、秦奋牵着她的手在陈珈瑶的前边亦不远的地方走了几步后,就听到李桑说了一句:“哟,这孩子的腿是怎么了?” 陈珈瑶听到李桑的声音就觉得烦,立刻就扭头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商场是你开的啊,你能逛我就不能逛了么?”李桑推了推墨镜后,又说了一句:“我最近又拿到了一项大奖,我心里高兴给自己买一件小礼物怎么着了,还碍着了你的事了不成。” 陈珈瑶知道李桑说这话的意思,于是就没说话,抿着嘴接着往前走。李桑却在她身后没完没了的说:“这次还多亏了阿瀚,要不然,我肯定赢不过那个英国的女演员,所以说啊,关系关系,只要有人就有关系,只要有关系就能打通。” 陈珈瑶还是不理会她,李桑又在她身后亦不远的位置一边跟着一边说了一句:“你就不能慢点儿走,你看看你的瘸腿的丫头一跛一跛的,都快磕地上了。你怎么连个孩子都不会照顾?” 陈珈瑶听着李桑这种带着嫌弃语气的话,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在孩子的面前以及公共场合还要忍着不能发作。 ------------ 第四十八掌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桑一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陈珈瑶,有时候也就是忽然说一句气人的话,还是用那种说家常的语气。陈珈瑶只当听不见,勤勤根本就根不上陈珈瑶的脚步,于是她就干脆又抱起了她,让秦奋牵着她的衣摆免得走散了。 母子三人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时间稍微久一点李桑自己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炒又吵不起来,陈珈瑶这人也没有露出半点被侮辱的样子。只不过,李桑依旧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陈珈瑶进商场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两个孩子买衣服,结果经过女装专柜的时候,自己被一件简洁大放的羊毛大衣给吸引住目光。 陈珈瑶暂时将李桑抛之脑后,立刻就带着两个孩子进去了,点名就要试穿那件大衣。秦奋和勤勤被安置在沙发上,陈珈瑶拿了一件看着应该可以和这件大衣搭配的毛衣进了试衣间去试穿。结果,这边刚从试衣间里出来,那边就看到李桑就站在外面,那架势明显就像是在等着自己一样——因为陈珈瑶才一出现,李桑李桑立刻就指着她身上那件大衣对销售员说:“美女,我也想试一试这一件,麻烦你了。” 那销售员连忙就回应道:“好的好的,这件大衣是才到的新款,就只来了两件。我现在就去拿,请您稍等。” 李桑却打断销售员的计划问:“这件衣服是不是通号的?” “不是不是,这位小姐身上穿的是170的,还有一件是165的。” 李桑听到了这个答案后,立刻就说:“那我的身高是一米七左右,所以应该我穿这一件170的才对的,她这身高顶多还不到一米六五,穿那一件应该会比较合适吧。” 李桑这话说的是没错,就是有点太难听了,在她的认知中,这一前一后进来的人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这当着对方的面就说出了这样直白的话,未免就有点儿过分了,弄的连一向机敏能言善辩的销售员都没有立刻接上话来打圆场。 而陈珈瑶听到李桑这话的时候,原本就是想直接把大衣脱下甩在李桑的脸上的,但是她转念又一想,要真是那样做了,还是她自己吃亏,再说了,她穿这个号码的大衣确实有些宽松,并不怎么修身。 陈珈瑶没说什么,立刻就将大衣当着李桑的面脱了下来交到了销售员的手中。那销售员见陈珈瑶不但因为没有因为李桑的话而生气,反而很配合的将衣服让了出来,顿时打定主意,若是这位顾客的脾气真的好的话能在店里给避免很多麻烦的话,回头一定要给这位顾客打个折扣。 结果,整个专柜中就只有陈珈瑶和李桑两个人在试穿同一款大衣。165号的衣服穿在陈珈瑶的身上真的很合适,效果比170的要好的多了,当然了,对李桑来说,她身上的那一件对她自己来说也是出奇的合适——这都不是陈珈瑶看到的,她其实一直都避免和李桑有什么视线上的接触。李桑在试衣服的时候,还不停的和销售员讨论着这一件大衣究竟和那些款式以及颜色的衣服搭配起来比较有感觉,这让陈珈瑶想听不见都不行了。偏偏她们之间的讨论陈珈瑶还真的就听进去了一些,毕竟李桑的穿衣水平就算是她陈珈瑶都不好意思说是没品位。 一方面,陈珈瑶觉得李桑这种表现挺无聊的,简直就是没事找事。陈珈瑶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后就喊过了李桑身边的销售员,让对方将这件衣服给她包起来。而这时候,李桑也开始脱下了身上的大衣让销售员将衣服包起来。专柜中只有两个人,另一个站在收银机台前,此刻就被这一位销售员给叫了过来,两人分开搞定陈珈瑶和李桑这两人。只不过连结账的时候都要是一起结的,;两人的指间都夹着一张信用卡递给销售员。那可怜的姑娘只能同时接过来,然后将两张卡叠在一起交给了收银员,让她决定先后顺序了。 巧的是,还是李桑先结的账,然后拎着衣服就离开了。陈珈瑶竟然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一起忍着的怒气就被刺激了上来,幸好那销售员见她脸色不好看立刻就说了一句:“小姐,为感谢您在本专柜的消费,这款大衣我们会为你打九点五折。” 陈珈瑶一辈子就是脱离不了小市民阶级的本质,听到人家主动给打折最重要的是刚才的李桑都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这就让她有些高兴,可是转念又一想,才打九点五折这点折扣又不是算是高,至少也要八折七折才过瘾。 陈珈瑶这样想着,嘴上也就直接说了出来:“九点五折?九点五折能省下多少?” 那销售员立刻就按了一会儿计算器,然后对陈珈瑶说:“原价是五万八,打过折扣后是五万五千一,省了快三千块了。” 陈珈瑶一听这件大衣的价格后,立刻就有些吃惊。她很少给自己买过这么昂贵的衣服。不过她还是笑着对给她打折的销售员笑着道谢,示意她快一些。 当陈珈瑶拎着衣服走在专柜外面的沙发上去找秦奋和勤勤的时候,竟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原本勤勤和秦奋连个人是并排坐在深红色的沙发上的,但是此刻陈珈瑶看到的情况就是沙发上只有一只提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妇女。 陈珈瑶连忙就走上前询问:“你好,麻烦问一下,你坐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一个是七岁多的小男孩。” 那中年妇女摇着头就说没看见,然后又添了一句:“我在这里坐了又了一会儿了都没有看见附近有孩子。要不然你到服务台去让人播播广播。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是爱玩,说不定小孩就是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陈珈瑶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到处找了起来,刚才同她还说了几句话的人回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中竟然还有几分怜悯,生怕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珈瑶一边大声的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一面掏出手机就想报警,幸亏她还没有失措到什么事情都忘记了,,知道这个时候报警没用,就是报警了也不会出警的。陈珈瑶绕过一家一家的专柜,最后竟然又回到了最初买大衣的的地方,没想到这么一圈给转下来,陈珈瑶竟然看到了秦奋和勤勤就坐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要不然他们的身边就坐着那位和陈珈瑶说过话的中年妇女,陈珈瑶甚至会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这两个孩子似乎都一直坐在这里没有任何意外一样。 之前的那位中年妇女最先看到陈珈瑶,连忙就冲她摆手说:“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家的孩子?” 陈珈瑶连忙就跑过去,扯着秦奋的胳膊生气又焦急的问:“你们两个刚才去哪了,知不知道差点急死我。” 勤勤看着陈珈瑶有些生气的样子,张开口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秦奋说了:“勤勤想去厕所,那时候您正在试衣服,所以我就问了别人卫生间在哪里然后就带着勤勤过去了,对不起,让您着急了。” 听到小孩子都这么正儿八经的道歉了,陈珈瑶自然也就没话可说了,盯着两个孩子的脸说:“都给我记住了,以后无论是去哪里都要告诉我,别这么说跑就跑的不见人影知不知道?” “知道了。”两人孩子答应了一声后,这件事情也就算完了。陈珈瑶带着秦奋和勤勤去了前几天就已经联系好的专柜,将最新款的几件童装拿到手后就要离开去停车厂开车回家,虽然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听解释来说,两个孩子也没有犯错,但是陈珈瑶今天还是被各种各样的情绪给刺激了一遍。 陈珈瑶手里拎的满满的,走在两个孩子的后面,紧紧的盯着他们老老实实的。勤勤挨着秦奋慢悠悠的走着,侧过头来很小声很小声的问:“哥,我们根本就没有去卫生间,也不是因为我要去所以妈妈才担心的。” 秦奋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他同样用小声 的音量说:“你别管,也不要说话,只要老老实实的待着就可以了” 勤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陈珈瑶带着两个孩子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这才忽然那自己的车子的附近围着不少的人。陈珈瑶连忙就走了过去。可是走到跟前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人围着的不是自己的车,而是围在了自己车子旁边的李桑的车子边上。 陈珈瑶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将手上的东西以及两个孩子都关进了车子中的时候才凑过去一探究竟。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连陈珈瑶都吓了一跳,只见李桑那辆其实连陈珈瑶并不认的什么牌子的银色跑车此刻已经用好几种颜色的画笔画出了各种线条和简单的图案。而车子的主人——李桑就气冲冲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跟一个穿着西装的像是商场员工的男人交涉着。 陈珈瑶看着车身上的那些彩色的线条,立刻就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没有上车,只是站在车窗外对勤勤说:“勤勤,妈妈给买个几只彩色画笔呢,你不是天天都装在自己的小包包里么,拿过来给妈妈看一看。” 勤勤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秦奋,然后就交出了自己的碎花的小包包。陈珈瑶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一块手帕以及一点零钱和糖果外,根本就没有那几只画笔的影子。 ------------ 第四十九章 当我们都不再年轻 陈珈瑶盯着勤勤的小花包半天没有说话,忽然她扭头看了不远处还被人围成一圈的李桑以及她的车子,忽然就把勤勤的包从车窗中还给了她,然后自己飞快的上车,小心翼翼的避开几乎快造成堵塞的人堆驶离了停车场。 等出了商场的停车场后,陈珈瑶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想当初陈珈瑶满怀期待的激发两个孩子的潜力培养他们的艺术细胞。大人都有一种想法,只要是有条件,什么都想给孩子最好的,包括给勤勤买的画笔,德国进口,知名品牌,只要你想画,什么地方都可以让你画,画衣服画手机画鞋子……陈珈瑶心里就期盼着李桑的车子这时候最好是洗都洗不掉,这样的话,给勤勤买的画笔虽然没激发出勤勤的绘画天分但是好歹是没有白花那笔不小的数目。 勤勤这时候还坐在车后问陈珈瑶:“妈妈,我画的好看不?” “好看,好看。”陈珈瑶立刻对勤勤表示鼓励,等了一会后,陈珈瑶又添了一句:“不过,勤勤你千万不要再咱们家里乱画知道不,不能在墙壁上,家具上电视上画,知道吧。” 勤勤立刻就有些不满的说:“这我知道不用妈妈说,那是哥哥让我画的。” 勤勤的话再次让陈珈瑶沉默了。陈珈瑶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一直保持着一种岿然不动姿态的秦奋,心里顿时就百感交集啊百感交集。 陈珈瑶一边开车一边就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自己还是跟闾丘瀚好好谈谈吧——就孩子的教育与成长问题。 闾丘瀚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知是因为陈珈瑶总是陪着孩子还是因为闾丘瀚这段时间真的很忙,总之,现在他每天的晚归都变成了常事。只不过今天在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平时还逗留在两个孩子房间中的陈珈瑶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了。 闾丘瀚立刻就朝着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就用一种像是说风凉话一般的语气说了一句:“终于把那两个小东西给送走了?” 陈珈瑶立刻就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是让孩子听到你这种话我跟你没完。” 闾丘瀚走到她身后,接过她受伤的梳子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梳头,从头顶开始,每一次都梳到发梢。从陈珈瑶从镜子中盯着闾丘瀚,努着嘴唇没有说话。闾丘瀚的一只手轻轻的按着她的头顶,从镜子中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副似乎心中有数的表情温和的笑说了句:“有事你就说,做这幅样子还不是要给我看的。” 陈珈瑶抿了两下嘴唇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那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啊,你可不能对我们娘仨人生气啊。” 闾丘瀚立刻就做出种“我就知道两小东西又惹事了”的表情:“是不是勤勤又犯错误了?” 陈珈瑶的头随着闾丘瀚的手上的力道微微歪着头说:“其实吧,我也就没觉得这算是什么错误。” 闾丘瀚眯着眼睛表示怀疑,浓黑的眉梢都已经快要飞起来了。陈珈瑶见他这幅表情连忙就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啊……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是这样的,今天我不是带着孩子去商场么,结果好死不死的就遇上了李桑。”陈珈瑶说到李桑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都快要翻上天了,闾丘瀚脸上的表情也稍微变了变。 “反正她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我也忍着,一句话不该说的话都没有说。不过可能是因为李桑说了勤勤的那话太难听了,那两个孩子就趁着我不注意,去停车场把李桑的车给画的跟幼儿园墙上贴的那些画一样。然后我就带着两孩子回来了。” 闾丘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陈珈瑶担心的问题所在,于是就直接问了出来:“然后呢,你担心什么呢,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陈珈瑶握住闾丘瀚的手,扭过头看着他:“不是,我是回到家以后才想起来,一般的停车场会不会有监视器,万一秦奋和勤勤被人给揪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没事,只不过是画了两下她的车子,再说了,小孩子调皮捣蛋的画画人家的车子,大不了家长赔钱而已。你别总为了这种芝麻蒜皮的事情操心。” 陈珈瑶心说这确实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不过要是孩子画了别人家的车,她连跑都不用跑,直接就说些好听的话捧给人家一叠子钱赔偿算了,问题是那可是你以前的小情人,你现在弄的泾渭多分明,有几个男人能像你这样而又有几个女人能像自己这样…… 陈珈瑶正想着得时候,忽然听到闾丘瀚在自己头顶说了一句:“陈珈瑶,你可都有白头发了。” 陈珈瑶一听这话连忙就问:“哪儿哪儿,你给我拔下来。” 然后,陈珈瑶只觉得头皮上一疼,接着就看到闾丘瀚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凑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果然,两指间捏着一根银色的头发,而且还是一半黑一半白。 “你居然都有白头发了。”闾丘瀚轻轻的说道。 陈珈瑶立刻也就跟着唏嘘不已,然后猛的就站起来把闾丘瀚扑到了床上,搂着他的脖子拨弄的他的头发:“既然我都老了,那你呢,我可要找一找你的白头发。“ 闾丘瀚轻轻的搂着陈珈瑶没说话,只是温和的注视着她笑。陈珈瑶一只手在他浓黑光亮的发间拨弄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一根白头发,于是就说:“难道现在是变成我要你老很多了么?” 闾丘瀚以一种由上及下的姿态凝视着她,从她的额角到她的鼻端、嘴唇下巴…… “我可不敢这边才从你的头发上拔出一根白头发那边就说你像是十几岁的姑娘那般年轻。”闾丘瀚笑着说,然后腾出一只手抚摸着陈珈瑶的头发,及其温柔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感慨的说:“无论怎么样,都是我比你更要老。可是,你看,我们都是处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我们确实该老了,就像是那两个小东西,他们是该成长,而我们,都在变的比昨天更加苍老一点儿。” 闾丘瀚的话让陈珈瑶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像是自己明明就是有这种感觉得这种体会的,但是只不过是在心中这么想着而已,但是——若是让她像是闾丘瀚这样清楚的表达出来,却是她做不到的,甚至是听到闾丘瀚这么说,她都有一种手臂上大概下一秒就会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不过,陈珈瑶还是为了闾丘瀚这番似乎有点哲理但是在她听起来似乎又可以当情话听的话动容了。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而闾丘瀚则就顺势含住了她上下两片嘴唇。一吻结束后,陈珈瑶眨了一下眼睛问:“我们已经说完话了么。” 闾丘瀚作出思考的表情,等了几秒钟后才说:“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陈珈瑶点点头:‘还是真有点儿话想说。“ “那就说吧。”闾丘瀚很大方的说。 “恩,听说池西和李桑一起拍摄的那个电影参加什么电影节两人都难道大奖了是不是,你要是这么有本事的话让自己人拿到什么影后什么新人奖的,那你怎么就不再多出点力和钱把张瑜桦也弄上去,混一个什么最佳编剧什么的。”陈珈瑶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闾丘瀚听出了她这话中隐藏的意思,于是就开口解释:“池西的事情公司还真的做足了公关,当然,小伙子也努力有运气,至于李桑这次能拿奖也就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都快要和别家公司签合同了,谁也不会充这个时候的冤大头帮竞争对手。倒是你说到了张瑜桦——你要是真这么愿意的话,按着张瑜桦现在才一部电影的成绩我们要砸进去多少钱才能捧起来张瑜桦啊。” 闾丘瀚最后关于张瑜桦的话就有些恶毒了,但是陈珈瑶听到他这种似乎带着一些嘲讽的语气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闾丘瀚见她笑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笑了。然而等笑容渐渐的淡去以后,两人四目相对,沉默无声。 闾丘瀚的脸慢慢的挨近陈珈瑶,就在两人的脸颊要贴在一起的时候,陈珈瑶忽然说了一句:“这可有点儿真奇怪——若是我们仔细的想一想两人说的话的话。” 闾丘瀚根本就不明白陈珈瑶这话的意思,只是等着她解释出来。 从始至终,陈珈瑶第一次避开了闾丘瀚的视线,用一种不怎么在意但是又有些苦笑无奈的语气说:“我们竟然还能在谈起李桑的时候共同做出一种同仇敌忾的姿态,这他起来真奇怪。” 闾丘瀚并没有弄明白陈珈瑶的这种感慨,但是他也明白,只要是夫妻两人之间谈起李桑来,气氛总归是有些改变的。不过,在这个时候,闾丘瀚还是不想告诉陈珈瑶关于李桑以及谢晟莫的关系,免得让这里面的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 闾丘瀚吻了她一下:“那就不要再谈她了。“说哈的态度自然语气干脆语言简洁,表明的立场也很坚定。 ------------ 第五十章 一家之主 “那个,你能不能抽空跟秦奋说说?”陈珈瑶看着闾丘瀚往卫生间去忽然又提了一句。 “谈什么?”卫生间的门敞着,闾丘瀚在里面问。 “就是,我总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报复心理这么重不太好,虽然都是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吃亏受委屈的,可是有几个还会特意拐回去画人家车子的。闾丘,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教育两孩子,勤勤我还能有办法,可是我总觉得秦奋心思有点儿多。正好估计你们两个能谈到一块去。”陈珈瑶一边说一边讲闾丘瀚扔的到处都是衣服的收拾整齐。 “心思多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我听你这话怎么就像是有映射我的那种意思?” “我就是那个意思,所以啊,你千万要跟秦奋谈一谈啊,孩子养不好教不好这可都是大人的责任。” 闾丘瀚没说话,陈珈瑶感觉他虽然不想管但是也不会拒绝自己,同时她自己心中有纳闷,闾丘瀚怎么就对养孩子这个事业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就感觉养孩子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一样,弄的让孩子爸爸出面都像是求着他帮忙似的。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因为这事起冲突和争执也真是一个奇迹。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才问了一句:“你跟那两个孩子相处难道就没觉得生分么。” 闾丘瀚的话让陈珈瑶也跟着沉默了,她想了一会儿才回到:“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别说是动手了,就连话都不敢说的太重,怕自己没把孩子给教养好,还怕孩子跟自己不亲,可是,闾丘,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教生的不如养的大,等孩子们长大了,毕竟他们是我给养大的,总归还是要喊我一声妈。既然都给领回家了,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才是正经的,别的就少想了。所以,你千万别给我忘记了,跟秦奋谈一谈,教育教育他。” 陈珈瑶再次重申了一遍,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恩”了一声,陈珈瑶这才满意的翻身睡去。等闾丘瀚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高高坟起的一块。他将毛巾搭在自己脖子上,坐在床边轻轻的推了陈珈瑶两下,就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似乎是睁开了,还嘟囔了两句,但是随即又闭上了。 闾丘瀚伸手又推了她一下,这次她连一点儿反应都不给了。 “你还不如接着留在那两个小东西那。”闾丘瀚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因为池西还有李桑的提醒,陈珈瑶第二天果然就留意了一下关于两人电影的获奖消息。媒体上都是偏向一边倒的溢美之词。陈珈瑶看的愤恨不已,觉得这就是事业型与家庭主妇型女性的差别,顿时,陈珈瑶连自己干脆投身演艺界成名立万的念头都有了,可是,当勤勤攥着七巧板摇摇晃晃的抱着她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喊“妈妈妈妈,你来帮我拼这个”的时候,陈珈瑶立刻就把自己的宏图伟业给抛到了脑后。 母女两个坐在地毯上玩七巧板的时候,秦奋一直就坐在旁边看书,那副沉稳的架势倒是很有几分闾丘瀚的影子。只不过,他现在能看的就是带着拼音的儿童读物,而不是财经报。 陈珈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秦奋,发现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改变。三个人在客厅中玩了一会后闾丘瀚便已经到家了。陈珈瑶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是下午五点多钟。陈珈瑶就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看着闾丘瀚说:“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没有做饭呢。” 勤勤就坐在她的两腿间,同她一样仰着头注视着闾丘瀚。闾丘瀚看着这对眼睛都睁的不算小的母女笑了笑:“公司没什么事情。” “哦。”陈珈瑶应了一声后就接着低头去和勤勤照着书上的图形拼七巧板,闾丘瀚却走过来弯腰将勤勤抱了起来,同时也飞快的把嘴唇按在了陈珈瑶的头上。 “好了,让妈妈去做饭吧。”闾丘瀚笑着把勤勤放在沙发上,然后看着旁边的秦奋说:“秦奋,你跟我过来。” 陈珈瑶一听这话,紧张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她看向闾丘瀚,发现他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以后还朝自己点头笑了笑,示意她一切不用她操心。秦奋放下书站了起来,然后就跟在闾丘瀚的身后上楼去了。陈珈瑶虽然知道只不过是一次谈话而已,但还是像是躲炸弹一样抱起了勤勤:“勤勤啊,我们进厨房去,你帮妈妈来当小厨师好不好?”勤勤连忙就欢喜的搂着陈珈瑶的脖子说“好”,连一句“哥哥去干什么了”都没有问。勤勤有些怕闾丘瀚,大约是小孩子或者说是小动物的天性,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不好惹,陈珈瑶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是一家之主要树立威信,两人口子之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家都是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至于秦奋,从来没有开口喊过爸爸妈妈,陈珈瑶这也是能理解,毕竟年纪已经算是不小了,让他忽然开口喊爸爸妈妈,别说小孩子心里能不能受得了,就是陈珈瑶她自己这么听到了也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秦奋虽然不会喊爸爸妈妈,但是也不会像是别的孩子那样喊阿姨叔叔的。也许是在亲密与生分之间,小孩子他自己在努力的找到一个感觉上的平衡点。 况且,对陈珈瑶来说,光是勤勤的那一串软绵绵甜蜜蜜的“妈妈妈妈”都快要让她心里酥的受不了了。 陈珈瑶一边做饭还要一边看着勤勤,同时心里还在想着楼上的情况,担心两人谈话谈不拢,担心闾丘瀚说话说的严重了让秦奋心里受不了,总之是,手上没闲着,心里也没有闲着。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后,陈珈瑶饭还没有做完,闾丘瀚已经领着秦奋下楼来了。陈珈瑶先看了一眼秦奋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异常后才看向闾丘瀚,发现他还挺高兴的。陈珈瑶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喊秦奋让他带着勤勤在客厅玩,然后把闾丘瀚叫到了厨房中来谈话。 陈珈瑶一边往外面注意着两个孩子一边小声的问闾丘瀚:“你都和秦奋说什么了?”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问了问他怎么想起来去画李桑的车子的,还有就是难道就没有考虑到万一被人逮住的后果。” “然后呢?” 闾丘瀚露出一种稍微古怪的笑容:“小子挺聪明的,竟然是先知道那边的停车场没有监控器才动手的,小东西有出息。” 陈珈瑶立刻就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这能算是出息么,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的好他谈一谈?” “谈了谈了——”闾丘瀚点头附和,“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谁让李桑说勤勤的腿脚不好的,还好勤勤现在不知道事情,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听到这些嘲讽的话多伤人。秦奋这种举动完全情有可原,在我看来没做错什么。” 陈珈瑶依旧冲闾丘瀚直翻白眼:这时候说话都是孩子孩子的了,你要是真是当自己的孩子好歹就多用点儿心,弄的教育的问题全都放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还有就是你这一边倒的态度真是让人胃疼,李桑从你口中说的跟路人一样其实那还不是你小情人,纠纠缠缠的弄的自己连“旧情人”这个词都不敢用就怕那人还是热乎乎现成的。 闾丘瀚注意到陈珈瑶的这个表情,于是就歪着头问她:“怎么,这个谈话的结果你还不满意?” “我实在是没看出来它有哪里是值得我满意的地方。”陈珈瑶很诚恳的说。 “秦奋已经对我保证下次决定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做事一定会思前想后的考虑好。要不然我再让他给你写一份保证书然后贴在我们卧室?”闾丘瀚竟然还煞有其事的建议道。 “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重点好不好,这不是冲动的问题。他哪里冲动了,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才领着妹妹去画人家的车子。再说了,要真是冲动我还不担心了,我担心的是这才多大的小孩子就这么有心眼,还是知道停车场没有监控器,我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陈珈瑶刚开口的时候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两个孩子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陈珈瑶连忙又压低了声音。 闾丘瀚也跟着她往客厅看了一眼,然后一只手搭在陈珈瑶的肩上安抚她:“你放心,秦奋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给欺负他妹妹还有你的人一个教训。小孩子也不笨,反正秦奋就看出来你不喜欢李桑可是还一直在忍着她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别谈了,秦奋这孩子不错,也没有什么坏心,就是自保意识重了点,但是对男孩子来说这也不是坏事。你这样神神叨叨的对他反而更不好。”闾丘瀚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子亲了亲陈珈瑶的额角,“我知道孩子我也有责任,你可以多管一管勤勤,秦奋我来负责就好了。” 陈珈瑶立刻就狐疑的看着闾丘瀚,那表情就像是在怀疑他会做什么实验一样。 闾丘瀚只是冲她笑了笑,然后就出了厨房,弄的陈珈瑶心中满是疑惑。 ------------ 第五十一章 扇耳刮子永远是必杀技 陈珈瑶完全的弄错了事情的重点,女人大多都会被眼前的事情拖住精力和注意力的坏毛病——男人也是。陈珈瑶在这件事情上将核心完全的放在了秦奋这个孩子身上然后以此衍生出的孩子的教育问题,以至于她忽视了李桑这个女人——或者可以解释为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女人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总之,在陈珈瑶距离“停车场涂鸦事件”过去的四天后再次和李桑“偶遇”的时候,陈珈瑶早就没有了当时的心虚。 只不过,那句话咋说的来着,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陈珈瑶只以为李桑没有掌握到任何和他们家有半毛钱关系的铁证,但是实在是没料到人家还会合理性怀疑以及现场收集取证——总之,那就是陈珈瑶根本就没料到在这种事情上李桑竟然还能搞出目击证人来。 池西因为拿到了奖的原因,公司里举办了一个庆祝会。按理说陈珈瑶也没什么合适的身份参加,毕竟那临时的助理也没有当多久,但是人家池西偏偏是以私人的身份请的她,更重要的是,此片中的另一位大赢家李桑此刻已经不是本公司的人了,所以这场庆祝会是见不着她的身影的,所以陈珈瑶也就放心的去了。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愿望是美好的,事实是残酷的。陈珈瑶不仅在庆功会上遇上了李桑,而且还被对方攥在了手上。 当时陈珈瑶正在和雷敏还有池西说话,池西正在问她当初在剧组了做了一段时间的编剧张瑜桦怎么没有出现,毕竟别的几位编剧老师都来了。陈珈瑶对于这个问题也解释不清楚,于是就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她最近比较忙吧”。池西也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哦,又在忙别的剧本么?” 陈珈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自己都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张瑜桦了,谁知道她最近是忙的感情还是事情,或者说是忙着折腾自己折腾别人呢。 三人正说话的时候,陈珈瑶就听池西说了一句“她怎么来了”,陈珈瑶顺着池西的视线一转头就看到了李桑。 陈珈瑶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然后随之而来就觉得自己没必要主要避开李桑,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因为对方的纠缠而日子不怎么舒坦的人才对。 而李桑在发现了陈珈瑶后,竟然就直直的走了过来。 参加庆功会的人都是公司里的内部人士,这所谓的内部人士就是指在这栋大楼了上班的,领着闾丘瀚发的薪水的,以及知道原本温和友善的陈助理陈姐是老板太太,而且又知道大明星其实跟老板又不清不楚的一帮子人。所以,此刻他们的视线全都放在了陈珈瑶已经李桑的身上,毕竟眼前的这种情况,跟影视作品中的豪门恩怨无异,更重要的是,这还不是他们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而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戏路该怎么出现的现实版。 池西和雷敏在这个问题上还算是厚道人,立刻就问陈珈瑶的意思。陈珈瑶心里看着李桑就烦于是就很是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听到这两人的问题当下就想明白了他们这其实要问的是自己在这种场合是要避开锋芒呢还是要激流勇进。 陈珈瑶看了看李桑那一袭火红的长裙,接着就转头接着和池西说刚才的话题:“你是没看到勤勤这孩子有多黏人,可是说来也怪了,两个孩子似乎都有些怕闾丘,估计是知道家里谁做主一样……” 池西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也就明白了陈珈瑶的意思,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接上陈珈瑶的话:“小孩子又不笨,秦奋是不是不怎么爱说话,陈姐你多和他说说话,他从小就这样,不过比同龄的孩子都懂事。” “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发现了,秦奋又聪明而且懂事,我就想着是不是从小要照顾妹妹的原因,跟小大人一样。闾丘最近正在帮他挑学校,我总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给孩子们安排好以后的路了,上次我还跟他谈了一下。我总觉得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大人既不能撒手不管又不能什么都安排好……” 雷敏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完全插不上话,甚至还没有池西这个小伙子了解的多,于是就只能静静的听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说这种奇怪的话题。 “陈小姐。”李桑这个时候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了陈珈瑶的身边。 陈珈瑶侧过身面对着她,露出一个客气得体的笑容:“李小姐,我听说你不是去了别的公司了,怎么会……啊,这庆功会你是该来的,恭喜你拿了大奖。” 李桑也笑了笑,然后看向池西也说了一句:“恭喜,毕竟像是你这个年纪就拿到这种奖项的可是不多啊。” 池西没有说话,脸上甚至连笑容都没有一个,弄的在现场跟李桑有仇的人反倒是他一样。雷敏也没有说他的不得体,一直都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几个人。 李桑又把视线转向了陈珈瑶,脸上还是那种娇艳明媚的笑容,似乎连双眼都在发光:“从那天商场后我就一直想约陈小姐出来谈一谈的,没想到今天正好能遇到,也就不用特意把陈小姐给约出来了。” 陈珈瑶听到李桑提起那天,就忍不住想对方该不是要说起她那辆倒霉的名牌车子吧。可是,陈珈瑶的脸上还是一副不动声*甚至是些许的不耐发——明显的表示出“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和你谈”的意思。 李桑笑着说:“陈小姐那天走的仓促,我可还没有跟你谈我那辆车子的赔偿问题。” “什么赔偿问题?”陈珈瑶心里一紧,但是还是佯装无知和无辜。 “陈小姐,可是有人看见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小姑娘在停车场偷偷摸摸的。当时那个时间里,整个商场有几个蓝外套,碎花小袄羊角辫的孩子,即便真的有,那又有几个三四岁的丫头是个小跛子的。” 李桑的这番话陈珈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池西就已经气冲冲的上前要教训李桑了。幸亏陈珈瑶就站在池西的面前挡在了两人中间,见情况不好连忙就朝池西冲过来的方向一站,将池西再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小姐,我麻烦你说话客气点,我知道我家的孩子是有些残疾,那不丢人,像你嘴巴这么臭连个话都不会说这才是真的丢人。就凭着你这副德行,我倒是怀疑你在外国上台领奖的时候能说出什么上的了台面有教养的话。”虽然陈珈瑶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跟李桑说什么废话而是最好能直接上去扇她耳光,但她还是努力忍住了。 李桑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恢复到陈珈瑶最常见的冷嘲热讽:“那你家的孩子有教养,有教养的能做出偷偷摸摸在人家车子上乱涂乱画的事。你猜我怎么想着的,两个连饭都不会吃衣服都不会穿的小孩子懂个什么,你至于用这种低级的小把戏么,还是我要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的,说陈小姐你教的好。” 李桑说这话的时候也很狠狠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话语间都能听到牙齿咬合在一起的声音。只不过,陈珈瑶随即而来的一巴掌扇的更狠,狠到陈珈瑶自己的手掌都疼了。 原本两人面对面的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无数人盯着看着了,此举一出,两人就跟站在闪光灯下一样了。雷敏反应最快,伸长胳膊就挽住了李桑,然后就把人往外面带,同时还朝池西使了一个眼色。陈珈瑶甩了甩手,视线扫过都往这边看着的众人,众人纷纷转移视线,各种声音也随即再次响起。陈珈瑶又重点多看了两眼公司的负责人,然后和池西也跟着走了出去。 雷敏将李桑带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陈珈瑶原本是想直接撇开李桑自己走人的,反正她今天没吃亏,扇了李桑一耳光后心里还爽的不得了。但是她还是跟池西一起去找雷敏就,不过中途她打了一个电话给闾丘瀚,只说庆功会快结束了让他过来接自己回家。 陈珈瑶和池西进了雷敏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除了雷敏和李桑外,还有李桑的男助理。陈珈瑶多看了两眼李桑,发现对方原本晶莹剔透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巴掌印了。陈珈瑶忍不住就在心里想着,要是她没化妆的话,那她的脸肯定看着更过瘾。 李桑挨了一巴掌,表现的竟然还很冷静。而陈珈瑶一看她没哭没闹甚至是没说一句脏话的表现,一时间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方面。于是就在李桑朝她沉稳的走了几步后,陈珈瑶一时没防备,同样也挨了李桑的一巴掌。 陈珈瑶的脸顿时就被扇的刺痛,连头都被甩到了一边。 ——难怪没哭没闹,原来是在积蓄力量要扇回来这一巴掌。陈珈瑶捂着火辣辣的脸想。 ------------ 第五十二章 闾同志你要认清立场站对位置啊 陈珈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这一巴掌给打散了。她不像是别的女人那样趁机激动起来能发疯,劈头盖脸的就能扑上去打的你死我活。这个时候,她竟然和刚才挨了一巴掌的李桑一样,只不过她可没有想着厚积薄发。 池西和雷敏按理说是该上前拉架的,结果陈珈瑶和李桑这两个女人偏偏都是一边脸通红可就是能沉住气的沉默着。 陈珈瑶咬着嘴唇,现场一片沉默。李桑的助理似乎是不想招惹陈珈瑶的,于是就扶着李桑的肩膀让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 陈珈瑶忽然有些恨闾丘瀚怎么不在这里看着这一出。雷敏这时候上前轻声细语的对陈珈瑶说:“陈姐,这也不早了,我来开车送你回去吧。正好还能捎带着池西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雷敏一边说着一边就挽住了陈珈瑶的手臂,陈珈瑶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只是两条腿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雷敏觉得她身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于是也就松开了她。 雷敏和池西宁愿陈珈瑶大发雷霆上去直接动手,反正这边三个人,李桑那边才两人,怎么样都不吃亏,陈珈瑶要是这样给憋着了看着更麻烦。 陈珈瑶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要说什么,是直接对李桑骂她不要脸还是说闾丘瀚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样倒贴着真是贱?陈珈瑶并不觉得这些话有多难听,只不过她根本就说不出口,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李桑还回了一巴掌后那股子怒气才爆发出来。陈珈瑶看着对方年轻的;几遍就是在生气可是依旧鲜活的脸,忽然就觉得无力。她指着李桑的脸,没有用很尖锐的态度,只是一字一顿的说:“我老公对你早就没了兴趣,你干什么非要缠着不放。要是说闾丘对你还有一点点的眷恋我也就认了,偏偏我老公也烦你烦的很,你怎么就是死不要脸的往上贴?凭你的条件多少男人让随便挑,这么作践自己有意思么。” “我作践自己?”李桑冷笑,“我看上了个男人就去争取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也不见的我比你晚到多久,阿瀚是重情义的男人,他对你旧情不忘不代表我就没机会了。再说了,我和他的事情,还是有人支持的,谁比谁碍事还说不准呢。” 陈珈瑶自然不明白李桑她口中那个支持者是谁,不过她本能的就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但是,陈珈瑶还不至于傻傻的问出来让李桑逮住话题占了上风。陈珈瑶看着李桑这副中毒已深的模样已经完全没了想要开口的欲望了,这种人,简直就是撞上了南墙也不回头的。 正当气氛呈胶着状态的时候,公司的负责人领着闾丘瀚就进来了。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在见着闾丘瀚后,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陈珈瑶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莫名的紧张,同时心底隐隐的还有几分得意。李桑从闾丘瀚出现后,一双眼睛直接就紧紧的黏在了他的脸上。只不过,再次之前的一瞬间,陈珈瑶和李桑两个女人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全部注视着闾丘瀚。 闾丘瀚在进来后就迅速的扫了一眼几个人,甚至还包括李桑的那位助理。然后,他的眼睛就直直的停在了陈珈瑶的脸上。陈珈瑶也没有躲,甚至就是故意的将脸上的红肿摆给他看。 “你先出去。”闾丘瀚侧头对负责人说了一句,然后又分别看了一眼池西和李桑的助理。“你们也出去。” 池西看了看雷敏然后又看了看陈珈瑶后才慢悠悠的出去,雷敏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好受——我也不想留在这里生死未卜。 李桑见着闾丘瀚后,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和粘腻——除了她的眼神以外。闾丘瀚也除了多看了两眼她脸上的巴掌印后也就没有过多的表示了。 “谁先说?”闾丘瀚站着不动,语气中隐隐的藏着一股怒气,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也许陈珈瑶想的是他估计是觉得自己老婆和小情人这么闹丢了他的脸面,而说不定李桑心中想着的就是她的阿瀚在为自己挨了一巴掌在生气也说不定。 陈珈瑶和李桑都没有说话,只不过陈珈瑶稍微低着头,而李桑却是微微的嘟着红唇一副千般委屈的样子。雷敏看着这副情景,猜着大约是留下自己在这里发挥超能力的时刻到了,于是就试探性的开口了:“总裁,只不过是太太和李小姐多说了几句话不和而已。” “说话说的脸都能肿起来?”闾丘瀚一句话就把雷敏呛的半死,她看了一眼微微垂着头的陈珈瑶后再次开口:“恩,那个是因为李小姐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太太一起激愤就动手了……”雷敏又看了一眼李桑,那眼神就不怎么客气了,“不过,李小姐也没吃亏。” 李桑自然听出了雷敏对她话中的不客气,立刻就瞪了她一眼。而闾丘瀚也扭头就看了雷敏一眼,那眼神就跟刀片似的,让雷敏也就闭上了嘴。 闾丘瀚的视线在陈珈瑶以及李桑的脸上扫视了几眼后,他忽然朝着陈珈瑶走过去。陈珈瑶低着头,只是听到脚步声而已,但是李桑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闾丘瀚朝着陈珈瑶的方向走过去,顿时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就像是被另外一巴掌给打没了。 闾丘瀚走到陈珈瑶的身边,忽然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陈珈瑶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闾丘瀚的手臂转了半个半圈,最后竟然变成了和李桑面对着面。 陈珈瑶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闾丘瀚,只不过扭了半天脖子就看到闾丘瀚抿着嘴蹙着眉的严肃模样。而且,闾丘瀚此刻的视线已经放在了李桑的脸上了,这就让陈珈瑶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弄明白,他这副表情究竟是冲谁做的,一会儿遭殃的人会是谁。 “能有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值得你这么动手,李桑可是公众人物你这让让她怎么面对镜头,万一被人拍到了,然后被小报造谣生事的该怎么办?”闾丘瀚正正经经的指责着,陈珈瑶一双眼睛猛的睁大了许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闾丘瀚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怎么就没看到自己脸上那一巴掌印?但是陈珈瑶并没有说话,连一句反驳辩解都没有,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她现在可不想看李桑得意的模样,更不想看见闾丘瀚的脸。 “都是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你不是说来参加池西的庆功会,结果你就在庆功会上做了这些事儿……”闾丘瀚的语气并不算重,可这一句一句的话就像是拳头一样砸在心上一样,闷闷的沉沉的,让陈珈瑶头疼眼也疼。 陈珈瑶忍下了甩开了闾丘瀚的手就走的冲动,在这种情况下不知该说闾丘瀚是有眼色还是什么,说了几句后也就停了下来了,虽然话中对陈珈瑶有指责的意思,但是对李桑也没有多话什么,就想是他只关心陈珈瑶这为人处世的做的对不对,错又是错在哪里,至于波及的人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闾丘瀚自始至终竟然都没有和李桑说话,说完这些后就带着陈珈瑶就离开了。陈珈瑶依旧是不开口,被闾丘瀚拉了往后拖的时候才迈动步子。雷敏稍微愣了一会儿,连忙就想起陈珈瑶的大衣还没有拿,于是就先去拿了陈珈瑶的大衣然后就追了过去。池西还拉着她问刚才在里面究竟发生什么是奇怪了,怎么陈姐的状态不太好。雷敏没回答他,只是让他看看住李桑,免得她对别人说一些不该说话。 结果,眼看两人就要出了公司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雷敏还没有来得及喊住陈珈瑶,就先看到了陈珈瑶劈手就甩开了总裁的手,自己一个蹬蹬蹬的就先出了公司了。雷敏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她自己暗暗的琢磨了一会儿后就趁着自己还没有被别人发现,就佯装自己刚冲出来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脚下霹雳巴拉的跑的很响亮:“陈姐,陈姐,你的大衣。” 不过,就在雷敏经过闾丘瀚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就停住了。闾丘瀚没说话,手朝她的方向一伸,她立刻就把大衣给递了过去。闾丘瀚在接过她手上的大衣后便说:“你先回去,无论什么情况,刚才是事情不能给闹大。” 雷敏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透过玻璃,雷敏只看到各色的霓虹灯以及车流,还有一些行人,但是她已经看不到陈珈瑶的身影了。闾丘瀚的胳膊上搭着陈珈瑶的大衣也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雷敏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厅站了一会儿。 ------------ 第五十三章 带孩子回娘家 闾丘瀚带着陈珈瑶的大衣追出公司门口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陈珈瑶的人影。幸好车子就停在公司外面,他一边给陈珈瑶打电话一边去开车。陈珈瑶的手机虽然通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似乎就是任由铃声响着。闾丘瀚听了好一会的铃声后只能放弃,慢慢的开着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此刻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气温比白天低了许多。闾丘瀚看了一眼自己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大衣,只能无奈的叹气。 幸好将车子刚开进小区内的道路上就看到了自家的灯亮着,闾丘瀚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又一想,还可能是两个孩子没有睡下又爬起了。 闾丘瀚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状况给弄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秦奋和勤勤两个孩子已经换好了衣服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个孩子穿的都很多,尤其是勤勤,显得圆滚滚的。两个孩子一见闾丘瀚进来,立刻就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他。 闾丘瀚看了看两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就听到了楼上有动静。闾丘瀚连忙就朝秦奋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然后就直接上楼了。孩子的卧室以及主卧的门都大敞着,闾丘瀚人刚往主卧的门口一站,就看到床上摆着一只大箱子,已经装的半满了。而且,只是这一瞬间,闾丘瀚又看到一件毛衣从衣柜的方向飞到了床上。 闾丘瀚连忙就走去,看到陈珈瑶正在从衣柜了将衣服拽出来。闾丘瀚伸手抓住了陈珈瑶的手腕:“你干什么?” 陈珈瑶用力一甩就挣开了闾丘瀚的手。而闾丘瀚此刻也看到陈珈瑶竟然哭的一脸都是泪。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于是只能耐心的解释:“陈珈瑶你干什么,这大半夜的连孩子你都给弄起来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生气,但是,你心中就是对李桑不满但是也要看着场合忍耐一下。毕竟和你比起来,李桑是公众人物,最近事业上风生水起的影迷又多,万一被人爆出你们两人不和或者是被人添油加醋的说对方受了委屈,倒是你要是被她的那些狂热的影迷找茬生事怎么办。” “我和她本来就不和,用得着什么爆料。闾丘瀚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和,因为她当着我的面就说我的女儿是个瘸子。她被人扇了一巴掌不能见人了那我就能顶着这张脸见人了?”陈珈瑶明明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闾丘瀚听到她这番话,脸上又露出那种无奈但是还带着耐心的表情。他看着陈珈瑶红红肿肿的半边脸,以及那一双同样红肿的眼睛,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陈珈瑶一根头发,李桑这人是越来越得劲了。闾丘瀚心疼的伸出手用指间轻轻的碰了碰那一块显得很烫的皮肤:“还疼不疼?” 陈珈瑶一巴掌扇掉闾丘瀚的手,结果闾丘瀚的手指当时还挨在自己的脸上,弄的陈珈瑶她自己很疼。这一疼,陈珈瑶的脾气更是大:“我就是疼死了也不用你管,你要管就去管你那个小情人的脸去。闾丘瀚你别再跟我来这一套,当着我的面的时候就是我最重要都是别人缠着你不放。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这还不是你们两个人背着我,而是当着我面呢就开始帮着外人指责我的不是。” 闾丘瀚按住陈珈瑶的肩膀,因为对方的抗拒,闾丘瀚不得不加重了力道:“阿瑶阿瑶,你小声一些,要是让孩子听到了怎么办。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松开手,大半夜的你还想收拾衣服拖儿带女的李家出走是不是。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要不然打我也行,刚才的确是我为了股权大局委屈你了。” “打你?我才没那么犯傻,挨了李桑一巴掌结果又还到你身上这算是什么意思,你想跟我说什么?”陈珈瑶冷笑的同时,泪珠子不断地的顺着下巴往下掉。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竟然会这样误解自己的话,他的片刻沉默让陈珈瑶更加愤恨伤心。陈珈瑶两条胳膊同时用力挣开了闾丘瀚的桎梏,然后一把将刚才闾丘瀚让她放下的衣服甩到了他的身上。 陈珈瑶将床上的箱子大力的合上,拎着它就要走。闾丘瀚将肩膀上的衣服扔到了床上后一把就抱住她:“阿瑶你先听我说,你冷静一下,先消消气。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还有,你这样难道就不怕吓着孩子。” “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就带着我的哑巴儿子和瘸子女儿一起,我看谁敢嘲笑我的孩子。” 闾丘瀚伸手去抢陈珈瑶手上的行李箱。陈珈瑶一手护着箱子,同时弯腰张口就去咬闾丘瀚的手。就在那一瞬间,闾丘瀚的手猛的就弹开了,倒不是以为疼,而是陈珈瑶的眼泪几乎蹭了他一手,冰冰凉凉的弄得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就收了手。而陈珈瑶趁机也就出了卧室,蹬蹬蹬的就跑下了楼。 闾丘瀚站定,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虎口,也跟了下楼。陈珈瑶此刻就跪在了沙发前给勤勤穿鞋子,而秦奋看到闾丘瀚追下楼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便直直的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勤勤此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已经穿好鞋子的一只脚轻轻的晃着,含含糊糊的说:“妈妈,我困了。” 陈珈瑶在帮她穿好鞋子后,又给她戴上了帽子:“宝贝,妈妈现在带你出门,等一会儿就能是睡觉了,乖啊,你要学哥哥。” 勤勤看了一眼现在还比较精神的秦奋,勉强鼓起了嘴巴强打精神,然后又问了一句:“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事,妈妈没事。”陈珈瑶一手抱起勤勤,另一只手拎着旅行箱:“秦奋,咱们走。” 秦奋跳下沙发,不言不语的跟在陈珈瑶的身上。闾丘瀚几步赶上去,拦在门前说:“阿瑶,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事合适么,这么晚了你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外面多不安全,你要是去咱妈那里的话,你让老人家多担心。” “妈妈,我们为什么住外面,爸爸你难道不去么?”勤勤趴在陈珈瑶的怀中问。陈珈瑶的手臂往上托了托,将勤勤抱得高了一些。 “爸爸你去,妈妈也不去,乖勤勤,让你妈妈带你回房间睡觉去好不好?”闾丘瀚轻声软语的哄着勤勤。 勤勤看了看闾丘瀚,然后又把视线放在了陈珈瑶的脸上,认真的看了半天后,就用被层层厚衣服包裹住的小短胳膊搂住陈珈瑶的脖子,脆生生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喜的语气说了句:“我听妈妈的。” 闾丘瀚忍住了瞪勤勤一眼的冲动,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陈珈瑶的身上:“阿瑶,你别一有点儿事情就闹着回娘家,家里又不是只有咱妈一个人,好歹还住着赖檐和小黎。你这个当大姐的这么弄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方便。既然是我们的问题,那我们就关上门来自己解决,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珈瑶没有说话,抱着勤勤的手臂一用力就挤开了闾丘瀚。闾丘瀚见此,只好返回客厅拿了钥匙以及陈珈瑶的大衣。 “阿瑶,好吧好吧,既然你想回那边的家那总该让我送你过去,你穿的这么少,快点上车来。”闾丘瀚开着车子在陈珈瑶的身边慢慢的开着。可是看着陈珈瑶这一副根本就不为之所动的表现,闾丘瀚心中各种情绪上涌,焦躁、无奈、担心、生气全都搅合在了一起,让他此刻的情绪变得也不是很好。 陈珈瑶根本就不搭理闾丘瀚,一手抱着勤勤一手拎着旅行箱往小区门口走,而秦奋则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等出了小区以后,闾丘瀚才发现外面竟然停着一辆出租车。而且这车子似乎还是刚才他开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直直的朝着车子走过去,只好停下车将大衣拿出来,赶在陈珈瑶还没有上车把它披在她身上:“你啊……算了。” 出租车司机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此刻见着这一家四口的,顿时也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夫妻吵架老婆又要回娘家——娘家啊,真是让天下男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司机看闾丘瀚那副样子,差点儿就开口多嘴的说出几句劝和的话了。 陈珈瑶并没有拒绝大衣,而等她钻进了出租车以后,闾丘瀚颇为甘愿的将车门帮她关上,然后快步赶回到自己的车前,发动车子跟在了出租车的后面。 闾丘瀚一边开车一边就想着,此刻的这幅情景怎么看着就这么熟悉。想了一会后才明白,那是因为陈珈瑶前段时间也用过这招,大半夜的生气,不和自己将话谈明白,反而是回娘家,还有一次就是去张瑜桦那里。 这简直就是成习惯了,还是个坏习惯。 闾丘瀚头疼的想着,然而再一想陈珈瑶那副哭的都止不住眼泪的模样,疼的就不仅仅是脑袋了。 ------------ 第五十四章 梦中也有你——可不是好事 陈母看着拖儿带女来的陈珈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抱着孩子回娘家,孩子她外婆根本就不给开门,逼着自家闺女该回哪就回哪去。 ——她怎么就是学不会当年老太太对自己的狠心呢。陈母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家的闺女开门。勤勤趴在陈珈瑶的怀中喊了一声“姥姥”,陈母连忙就把她给抱进了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勤勤的脸:“能有什么事情你要带着两个孩子这个时候来,也不怕冻坏了孩子。”陈母一手抱着勤勤,而另外一只手则牵住默不吭声的秦奋将他拉了进来。 陈珈瑶拎着包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卧室,一边让秦奋脱衣服睡觉一边给她妈说:“跟闾丘瀚吵架了,让我在家里住几天。” 陈母看陈珈瑶这么坦坦荡荡的就说出来了,不由得皱眉说:“陈珈瑶你别一吵架就回这儿,两口子吵架不能这样,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人自己关上门来好好的谈,大半夜的抱着两孩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娘家这像是什么样子。”说着,陈母又看了眼勤勤和秦奋这两孩子,差点就脱口问出了一句“结婚偷偷摸摸的左邻右舍的亲戚们也都不知道现在一回家还抱着两这么大的孩子谁知道旁人该怎么想了”。 “我们是没法谈,关上门来估计也就是打架而已。”陈珈瑶一边给勤勤脱衣服一边冷冷淡淡的说。陈母看她这幅样子,也弄不清楚她现在究竟是生气还是伤心,只是知道事情应该不简单而已。 勤勤搂住陈珈瑶的脖子跪在她的大腿上问:“妈妈,今天你陪我睡吧。” “恩,妈妈和你一块儿,还有哥哥。” 秦奋的表现明显没有勤勤那么激动,甚至有些抵触,这很好理解,陈嘉檐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进女澡堂了,更何况是在已经七岁的秦奋对和母亲妹妹一同睡觉表现的不慢而已。 “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母正经了些,坐在了床边低声问陈珈瑶。勤勤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至于秦奋还是小大人的样子,陈珈瑶看了一眼秦奋,然后对陈母说:“没什么,明天再跟你说。” 高小黎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竟然是陈珈瑶回来了,喊了一声大姐后就回卧室了,估计是向陈嘉檐报告情况去了。果然,没一会儿陈嘉檐揉着眼睛就出来了,努力做出一副很精神的摸样:“姐,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珈瑶对他可不用客气,立刻就没好气的说:“这里就只是你的家是不是,我就不能回来了是不是?” “不是,就是你明显的回来的不是时候。”陈嘉檐回答道。 “行了行了,小黎,你跟赖檐回去睡觉吧。”陈母的语气也不怎么好的打断了两个孩子的话。陈嘉檐并没有动,高小黎立刻就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人给拽走。 陈母坐了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珈瑶而已,等着勤勤和勤奋都钻进被窝中后才站起来:“床要是太窄的话,让一个孩子跟我去睡。” “没事,正好。” “那行,有事明天再说。”陈母看了看陈珈瑶拎来的箱子,以它的大小估算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自家闺女应该能住几天。 陈珈瑶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的,像是在强忍着激烈的情绪,以至于在陈母眼中,总觉得她是那种咬牙切齿的平静。 陈珈瑶看着陈母离开时候的脸色,忽然也就后悔了,自己真不该头脑一热就回来了,这样一来估计她妈这一晚都睡不好了。陈珈瑶搂着勤勤闭上眼睛——她本来是想一手搂着勤勤一手搂着秦奋的,但是看样子秦奋并不是很配合,于是也就算了。可是,根本就是睡不着,此刻满脑子都是一两个小时前闾丘瀚当着李桑说的那些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在陈珈瑶的脑子里不停的念着,就像是按了复读键一样。只不过身边有两个孩子,陈珈瑶连翻身都不敢,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忍不住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不舒服上,侧压着的手臂似乎已经麻了,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在酸疼着…… 疼着疼着,陈珈瑶的脑子就迷糊了,自己像是陷入了一股水流之中,慢慢的旋转,下滑,移动……陈珈瑶甚至觉得还有些舒服。忽然,她竟然看到了闾丘瀚,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平日里的黑色西装,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一切都如平时一样,只不过,此刻的闾丘瀚伸出食指指着她的脸面,陈珈瑶甚至能感觉到闾丘瀚的手指都快要戳到自己的鼻尖了。闾丘瀚的嘴巴张张合合,陈珈瑶甚至有种吐沫四溅的感觉,他的脸都因为嘴巴的大张大合而变得扭曲。陈珈瑶根本就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唯一明白的就是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全是在指责自己。陈珈瑶的两耳只有嗡嗡嗡的声音,她甚至快要因为那些听不到的指责而伤心委屈的哭泣。 陈珈瑶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唯一有些感觉的就是闾丘瀚指尖的方向就是自己的鼻子,她甚至想往前走一步,或者半步也就可以了,这样她应该就能碰触到闾丘瀚了。 陈珈瑶正在难受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许多,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些摇晃,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闾丘瀚,而是勤勤的小脸。 勤勤跪在被窝中,一双小手不断的推搡着陈珈瑶,同时还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甚至连秦奋都已经醒了。 勤勤见到陈珈瑶醒来后,立刻就放松的说了一句:“妈妈我尿床了。” 陈珈瑶用手捂住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是凌晨五点了。陈珈瑶掀开被子看了看那一片水渍,忽然就把一块毯子铺在了上面:“好了,乖乖睡觉吧。” 勤勤却看向了秦奋,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陈珈瑶只好抱着勤勤下床:“秦奋,过来。”陈珈瑶带着两个孩子到了陈母的房间门口,才轻轻的敲了两下还没有推门进去,陈母却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娘仨人这副架势,立刻就说:“你又怎么了,一天你能敲我几次门?” “勤勤尿床了,妈,让他们睡你这边。” “恩,你让孩子去睡觉,你就别睡了,过来。”陈母说完就回了厨房,陈珈瑶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于是等让两个孩子上床以后,自己就去了厨房,陈珈瑶也没有问陈母有没有自己要帮忙的地方,直接就坐在了小凳子上发愣。陈母在煲汤,趁着空闲抬脚就轻轻的踢了她一下:“说话。” “恩,闾丘瀚以前不是有个年轻的小情人么。”陈珈瑶闷闷的开口。 “怎么了,难道是两人又混在一起了?”陈母立刻就大惊失色的问,这事情要是如她想的那样就严重多了。 “你听我说,昨天在一个公共场合我遇上她了,她嘴真是又毒又贱,拿勤勤的腿不好说事,她要是说我就说了,可是她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那种话,我一生气就扇了她一耳光。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扇了我一巴掌——” “你昨晚脸上红那一块就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冻的呢,后来呢?” “后来就是闾丘瀚来了,本来就是故意让他来了,还以为他能帮着我,结果他一来全是在说我的不对,还是当着那个小狐狸精的面说我。妈,你说我遇到这事能不生气么,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家男人遇到这种情况好歹都是想着在老婆这边打圆场,他倒好,正好跟人家相反。他这是什么意思,说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小头绪的话,我看样子也不像,就是昨天他在骂我的时候,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反正我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陈珈瑶说着说着,又掉了几滴眼泪。 陈母也皱眉,一脸的不明白,但还是说:“你这样出点事情回娘家,现在更好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你怎么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你要是真想知道那你就要问出来啊。跟我说跟我哭没用,你要当着他的面说问个清楚。”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大男子主义,除了好事能给你说,别的事情,除非解决了否则那就肯定不会告诉你,像是说出来了就显得他没本事没能耐一样,家里的事情我知道的他也知道,他知道的我就不一定知道。你要是问他吧,就只会说两句”没事”、“放心”,这就是他说的没事放心。” 陈母看着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又怒发冲冠的陈珈瑶,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你怎么跟赖檐正好相反,他结过婚后就老实安分了,可你怎么就是这么多事情,是不是真是这个人选的不对,你看看,还是要看门当户对的,钱多事也多。” “妈,这和钱没关系。” “闾丘瀚要不是这么有钱,至于有小姑娘这么死缠着他不放么。” 陈珈瑶立刻就不敢肯定了。 ------------ 第五十五章 冒雪回家不安全 等到了六点多的时候,陈嘉檐和高小黎也都起床了。陈嘉檐看到陈珈瑶就问她是不是和闾丘瀚吵架了,陈珈瑶还没开口,陈母又是一个眼刀子插过来:“快点吃饭然后上班去,早点出门不然又堵车。” 陈珈瑶就站起来说:“我去叫秦奋和勤勤起床。” 陈珈瑶故意在卧室里磨蹭了好久,等着她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陈嘉檐和高小黎已经上班去了。陈母看检查陈珈瑶才出来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趁着孩子们没注意的时候轻声的说了一句:“我还等着小闾他拎着早餐来呢,他是不是也生气了,上一次好歹这个时间就已经来了。” 陈珈瑶眯着眼睛看了老太太一样,怪里怪气的说:“这个时候不都该是丈母娘出面教训女婿的么?” “该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连多说几句话都不肯,我让你进门已经够不容易的了。等着他过来,我什么都不听,你拎着东西给我该回哪就回哪去。能有的多大点的事情,说清楚不就行行了,你翻什么白眼,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人,你还不如就托生成哑巴,不说话我也就认了,能说的你还不说就在心里憋屈着。这个时候你能跟自己老公闹翻么……”陈母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生起气来,甚至还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差点伸手去戳陈珈瑶的脑门了,“怎么一到关键的地方你就这么的没脑子啊。” 陈珈瑶听到自家老妈这么说自己,自然也生气,只不过也就只是闷气而已。毕竟她现在也说不出头头是道的话来,顶多就是扯着嗓子大小声。 陈母因为勤勤和秦奋就在身边,所以也没有说多直白的话,只是直接扔出来一句:“一会小闾来了,人家要是说了软话了,只要差不多了你也就给我老实一点。” 陈珈瑶隔了好一会才反问出一句:“那要是他不主动来怎么办?” 陈母脸上先是一寒,然后又是一枚眼刀子:“那你自己是怎么来的,没腿是不是?” 陈珈瑶不说话,照着这态度,还不如是闾丘瀚过来接人,她也有个台阶下。只不过,从早晨到中午吃饭,闾丘瀚一直都没有出现。陈珈瑶本来心里是越来越不痛快了,再加上陈母那种意犹未尽已有所指的表情,那就更不痛快了。等着晚上陈嘉檐和高小黎回家以后,陈嘉檐看到陈珈瑶娘仨人已经开始吃晚饭了,脱口而出就说出了一句话“闾丘瀚还没有把你给接回去”,顿时,陈珈瑶悲愤交加之余,连饭都不愿意吃了,等喂完了勤勤后,抱着孩子就回屋了,秦奋虽然还没有吃完,但是放下碗筷也就跟进去了。陈母一巴掌就扇在了陈嘉檐的头上。等了一会后,竟然就以昨晚的形象再次出现了——一手抱着勤勤一手拎着旅行包,秦奋在后面面无表情的跟着。 陈母顿时就一脸的怒容:“你瞎折腾什么。” 陈嘉檐这次倒是学乖了,立刻也就跟着说软话,只不过陈珈瑶甩口就蹦出来一句“给我一边去”就让他闭嘴了。高小黎一脸无奈看了陈嘉檐一眼,这一家一个是已经被剥夺了发言权,一个是似乎正在生气说出来命令的话高过于劝阻,这个时候天降大任高小黎不得不扛起来:“大姐,这都晚上了,你连饭都没有吃,这样跑来跑去的,秦奋和勤勤也受不了。” “妈妈说我们回家。”勤勤说。 陈母三人一同看向陈珈瑶,满脸的吃惊。陈母怀疑的说:“你怎么就开窍了,这么就回去不怕丢人了?” “丢什么人,我回自己家丢什么人。他不来接我要是再不回去,说不准就便宜了谁。”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仅仅可以用坦坦荡荡来形容了,还有几分赌气发狠的意思。 陈嘉檐顿时就露出一种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吃惊的表情,看的陈珈瑶真想一巴掌把他脸上的表情给打散。陈母一边朝陈嘉檐使眼色一边说:“别杵在这儿不动,还不下去开车送你姐回去。” 陈嘉檐依旧是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句:“啊?现在?我还没有吃饭,我饿。” “你刚才说的那话也该让你给说饱了,你看你姐都被你那话噎的没吃饭么,你还吃什么吃,快点去。”不仅仅是陈母开口训了陈嘉檐,就连高小黎都伸手推搡着他。 陈嘉檐朝着饭桌遥望一眼,然后苦着脸就去拿钥匙,然后下楼。 “等会儿——” 陈嘉檐忽然听到陈珈瑶喊了一声,以为她是要自己吃完饭再去开车,立刻就扭头拖长语调喊道:“姐——” 陈珈瑶拎着包的手往前伸着:“把包先给我拎下去。” 陈嘉檐看向了他媳妇,高小黎不看他,笑眯眯的问陈珈瑶:“大姐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我帮你拿。” 这时候悲愤交加的人就变成了陈嘉檐,家里没一个人关心他饿不饿,他劈手夺过陈珈瑶手中的箱包就出门了。高小黎见他没人搭理,就站在门口说:“车上不是有饼干么,你先凑合凑合。” ——“我就是那没人疼的孩子……”陈嘉檐幽幽控诉道。 陈珈瑶看了看陈母,发现她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话,于是就说了一句:“那我就回去了。” “恩,回去后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珈瑶点点头,带着两孩子也就出门了。陈母和高小黎在门口注视着她下楼,然后高小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了一句:“这样就回去了?” “不回去那你还想着怎么样,我就是怕她不愿意回去还带着两个孩子乱跑才让赖檐送她回去的。” 高小黎点点头,“哦”了一声后就跟着陈母进屋了。 陈珈瑶下楼的时候发现竟然都下雪了,细细碎碎的雪粒儿被风裹着到处乱飞。刮到脸上竟然还有些疼。 陈珈瑶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交代陈嘉檐开车慢一点。陈嘉檐正在啃高小黎留在车上的饼干,听到这话立刻就反驳:“那你干脆今天就别走了,那我都不用在这种天开车了,路面这么滑。” “刚才是谁一回来就嫌弃我在家待着的,别废话,快点走。” 陈嘉檐扭头看着坐在后面的勤奋和勤勤:“谁要吃饼干?” 不等两个孩子表态,孩子妈劈手就夺过包装袋:“别给孩子吃这种东西,你也别吃了,开车。” 陈嘉檐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只好发动车子。车轮碾过铺着一层雪粒的路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陈嘉檐一直都没怎么开口,直到车子驶入主马路而车子又比较少的时候,他才喊了一声:“姐?” 陈珈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尤其是他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种“我有许多话准备说”的意味,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干什么?” 那语气,与其说是回应陈嘉檐,还不如是在说——别烦我。只不过陈嘉檐根本就不在意陈珈瑶的态度,自顾自的接着说:“姐,你跟闾丘瀚究竟是怎么了?“ 陈珈瑶注意到陈嘉檐正在从后视镜中看着自己,于是就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没什么,就是吵了几句,我就不信你和高小黎没有吵过架——你往哪看的,我的脸上是有红绿灯还是怎么着,好好开车。” “恩,我跟小黎还真没吵过几次。你和他是为什么事情吵的?” 陈珈瑶斜着眼睛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些讽刺:“我跟你说能有什么用,你是能帮我给解决了还是能让我心里舒服点?” “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我还不是关心你么,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你至少要给你弟弟一次关心你的机会吧。”陈嘉檐可能是看陈珈瑶情绪还算不错,就跟她耍起贫嘴来了。 “谢谢,不用,再见。”陈珈瑶根本就不领情,陈嘉檐倒是越来越耐心,不停的问:“别这样啊,你要是不说的话说不定我晚上都睡不好觉,你回家来不就是来把所有人都折腾一遍的么。” 陈珈瑶一听这话,立刻就不管会不会给孩子们造成不好的影响了,探身伸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扫在陈嘉檐的后脑勺上。陈嘉檐被吓了一跳,回头就说:“你干什么,我现在正在开车好不好。” “你还知道自己是在开车啊,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我开车用的是手和眼,又不是用嘴巴,要不然你来开。” 两个人正拌嘴的时候,车子要拐弯,陈嘉檐开车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这个时候加上这个天气路上也没有多少过往车辆,所以陈嘉檐也并没有减速。谁知路面本身就是有些坡度的,街上路面湿滑,在拐弯的瞬间车胎竟然打滑了,车子一下子就横了过去,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撞在了路口的红绿灯上。 随着一声巨响过后,只见黑色轿车的车身正好拦腰和金属灯杆撞在一起,甚至将灯杆撞歪了。而车中,除了听到几声孩子的哭声以外,再无其他的动静。 ------------ 第五十六章 老婆你别吓唬人 因为下雪的关系,闾丘瀚有一种到处都湿淋淋的、一旦踩上去下一刻就会是满地泥泞的感觉。这种脏兮兮的感觉在他下了车子后就被抛之脑后了,路面滑的出奇,许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走着,他却在甩上车门的瞬间就奔跑起来,黑色的小牛皮鞋踩过铺满雪粒的路面留下清晰的脚印,很快的,他的西装以及皮鞋上都沾上了雪粒——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穿上他的大一。 幸运的是一路跑到急救大厅他都没有滑跤,他像是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每个人都在奇怪的望着他。闾丘瀚的视线飞快的掠过那些人的脸,他们的脸上似乎都表现出一种同情来,对他的同情。 闾丘瀚忽然发现了陈嘉檐,他立刻就奔跑了过去。陈嘉檐看着可真糟糕,弯着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在腿上,而另外一只手却用止血棉捂住自己的额头,既惨又狼狈。 “你姐呢?”闾丘瀚的手按在陈嘉檐的肩膀上焦急的问。 陈嘉檐被忽然肩上忽然出现的那只手以及在头顶炸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的抬起头来,闾丘瀚看到了止血棉上的血迹,还有他惊魂未定般的表情。 陈嘉檐没有说话,但是闾丘瀚却发现他的眼神游离了片刻,闾丘瀚顺着他的刚才那几乎只有零点几秒的眼神看了过去,发现陈嘉檐看向的竟然是手术室。 闾丘瀚的脑袋里顿时就像是被人抡了一棍子,闷声闷气的嗡嗡响,眼前也是一片不断地晃动的光斑。闾丘瀚伸手攥住陈嘉檐的衣领就把人给提了起来:“怎么会出车祸?” 陈嘉檐一只手抓住闾丘瀚的手腕而另外一只手却还要努力的捂住额头:“下雪天又是晚上的,车子拐弯的时候轮胎打滑一下子就撞在了路口的红绿灯灯柱上了,都是我姐她这个时候非要回去……” 闾丘瀚听陈嘉檐的语气中竟然还有埋怨陈珈瑶的意思,立刻就冲他吼:“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可你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还敢给我说这种话?” “她怎——”陈嘉檐从口中刚蹦出来几个字,忽然就感觉闾丘瀚的手更加的用力,紧紧地攥住领带扯着衣领,同时也卡住了他的脖子。 有护士不满的走过来说:“先生,麻烦你们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抢救之中。” 闾丘瀚听到“抢救”那两个字,手上更加用力,攥着陈嘉檐就往自己面前拽:“你是怎么开的车,既然天气这么差为什么还要随着她的意思。” “你要是早早的去接她至于我连饭都没有吃在这种鬼天气开车出门?” “我车子都开到一百多也没蹭掉半片车漆你车速给我开的多少?” “我还不用你来教我开车,你车子开的好你怎么不来接你老婆回家。” “先生,先生,你们小声点……”护士的声音也夹杂在其中,吵吵闹闹的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疑惑的女声响起,闾丘瀚保持着卡着陈嘉檐脖子的姿势转头,看到陈珈瑶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相较于陈嘉檐,陈珈瑶以及两个孩子完全没事,连头发都是整整齐齐的。闾丘瀚见此,反而顿时就没有了反应。陈珈瑶看着自己小弟的脖子还在闾丘瀚手中,连忙就上前掰开闾丘瀚的手:“你干什么,给我松手。” 陈嘉檐把自己重重的摔进椅子中,同时没好气的甩开陈珈瑶的手:“别烦我。” 勤勤趴在陈嘉檐的腿上问:“舅舅你还疼不疼?你好勇敢,流了这么多血都不哭。妈妈说一会儿护士还要在你的头上给你缝针,就像是缝衣服一样。” 陈嘉檐立刻就恶狠狠的瞪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心虚,于是立刻就转头骂闾丘瀚:“你发什么疯,没看到陈嘉檐脑门上血哗哗的流么——” 陈珈瑶话还没有说完,猛的就被闾丘瀚搂在了怀中。陈珈瑶只觉得闾丘瀚的两条手臂僵硬的出奇,又用力的要命,搂着她就往怀里按,弄得她呼吸不畅差点就呛住了。 闾丘瀚的手张开捂住了陈珈瑶的头,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头发。陈珈瑶停了一会儿,环住闾丘瀚背部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然而,两人之间的温情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瑶,赖檐——”陈母和高小黎两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闾丘瀚松开陈珈瑶,看着陈家姐弟两人被陈母挨个的检查了一遍。高小黎扑在陈嘉檐怀中一边哭一边和陈母一起埋怨他开车为什么就不小心点。陈嘉檐语气差劲的说:“怎么全都是在怪我,明明就是轮胎不行。你们看看,唯一受伤的人可是我啊,你们看看——” 陈嘉檐放下一直捂着伤口的手,只见眉毛上面的额角有一道两三厘米的深口子,血已经止住了,就是那不规则的伤口看着有些骇人。 陈珈瑶看着陈母和高小黎全都围着陈嘉檐转悠,很不厚道的就说:“你还好意思提,你怎么不说你脑门上那口子是怎么弄的。妈,那车子撞在了红绿灯的灯柱上,就是车门被撞毁了,人其实都是没事的,就是你儿子被撞的昏了头,从被撞的那边下车,脚下踩着雪水一滑就撞在车门上了。” “那我不是要看下车子被撞成什么样子了么。”陈嘉檐大声的反驳。 陈母连忙就打断两人:“行了行了,都给我吵什么吵,人都没事就谢天谢地的了还吵还吵。也不想想我们接着电话时候吓都快给吓死了。” 陈珈瑶和陈嘉檐顿时就不吭声了,陈母像是这时候才看到闾丘瀚一样,态度不是很好的瞪了他一眼。闾丘瀚立刻就喊了一声:“妈。” “恩。”陈母从鼻腔中应了一声,盯着闾丘瀚说:“今天都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话我就先不说了,阿瑶和孩子都没事你就先带他们回家吧。” 闾丘瀚这时候倒是想起要关心关心陈嘉檐这个妻弟了,于是就用一种与刚才卡住人家脖子截然相反的态度说:“妈,我们还是等着赖檐看过医生再说。”说着,闾丘瀚就看向了陈嘉檐问:“医生怎么说的,严重不严重?” 陈嘉檐的脸上添了这么一道子,在高小黎的眼中那就算是破了相,心疼的哭个没完,陈嘉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高小黎的身上了,先是不耐烦的说“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没死呢”,陈母一巴掌就扇在了陈嘉檐的嘴唇上,然后就换了一个语调安慰,总之他根本就没有理会闾丘瀚。 这个时候,陈珈瑶又不厚道的开始揭底了:“没事,就是撞了一个口子,拿着止血棉按了一会儿现在连血都不流了,人家护士都说了连缝针都不用了,就他还不愿意,非要在自己脸上缝两针。” 闾丘瀚拉拉陈珈瑶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陈母抬头仔细的看了两眼伤口觉得问题真的就不大就说:“没事就行,缝什么针,你要是缝的话你说你是要打麻药还是不要打,打的话听说影响智力,不打的话你能忍住疼?咱拿点消炎药就回家吧。” 陈嘉檐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没反对,闾丘瀚连忙就说:“妈,那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赖檐拿药。” 陈母点点头,然后几口人包括两小孩子全都围着陈嘉檐这个唯一的伤员转悠了。 闾丘瀚见陈珈瑶没事后就放了心,然后这才有心思想着自己刚才担心的差点崩溃说不定就惹到了陈嘉檐,干脆就以此为理由帮他换辆车子。闾丘瀚总觉得这一次车祸陈家尤其是陈母即便不会让自己付主要责任,但是按照“你们两个要是好好的过日子不吵架不置气阿瑶就不会回娘家她不回娘家也就不用赖檐在这种天气开车送她那也就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推算,闾丘瀚自己都觉得内疚,即便是谁都没有事情,可是依旧是胆战心惊的。 等闾丘瀚开好了消炎药后,主动问起陈嘉檐的车子怎么样了。陈珈瑶帮陈嘉檐回答:“让修车公司拉走去修理了。保险公司也通知过了。” 闾丘瀚也没说什么,开车先将陈母三位送回家去,然后拎着自家的妻儿回家。 陈珈瑶在这种时候明显话比较少,根本就没有之前在医院中那么多话。闾丘瀚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怀中抱着已经睡着的勤勤——不是他主观的觉得孩子碍事,可事实就是如果不是这两孩子,现在陈珈瑶就能坐在他的身边让他搂住安慰了。 陈珈瑶这个时候像是感觉到了闾丘瀚的目光,抬眼看了一下,表情其实并不算多好:“好好开车,我可不想今太天一晚上去几次医院。”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将之前将自己吓的心脏几乎骤停的疑惑问出来了:“我刚到医院的时候你带着两个孩子干什么去了?” “洗手间。”陈珈瑶干巴巴的吐出三个字。闾丘瀚点点头,然后又听到陈珈瑶问了句:“那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你掐陈嘉檐的脖子干什么?” “我以为在手术室里抢救的人是你,吓着我了。” 车子中很安静,连秦奋都歪着头靠着陈珈瑶睡着了。陈珈瑶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虽然谈不上死里逃生,但是也有一种庆幸的感慨, “恩,真的很害怕?”陈珈瑶从后视镜中盯着闾丘瀚问。 闾丘瀚咬着嘴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 第五十七章 家宴 等着两人到家闾丘瀚和陈珈瑶分别将两个孩子抱进卧室收拾好一切后,陈珈瑶才将其实在早晨七点以后就占据着她主要思想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今天为什么不去接我——还有孩子回来。” “你不是在生气么?”闾丘瀚一边很自然的回答一边检查陈珈瑶究竟有没有磕着碰在哪里。 “我生气回家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接人的,结果你今天还不去弄的我自己又要抱着孩子拎着东西回来。幸好谁都没事陈嘉檐也就是一点小伤,要真是把我们家陈嘉檐给撞毁了——我跟你说那可是我们老陈家的独苗。”陈珈瑶伸手去拍闾丘瀚的手背,结果抽到了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嘶”了声。 闾丘瀚没想到陈珈瑶说这种话竟然是这么的理直气壮,可是他却喜欢听,坦坦荡荡的撒娇抱怨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他笑着揉着被她自己打到的腿:“不愧是姐弟两,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赖檐自己能撞到头了。” 陈珈瑶白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闾丘瀚接着笑,然后将责任全都大包大揽:“恩,对不起,下次你这边回家我那边就跟过去接着回来。” “下次?哟,这事你还想着有下次啊,你这意思是说我们下次会吵架还是还是下次我再回家啊?”陈珈瑶怪声怪调的说,昂着下巴抿着唇以一副刻薄的样子盯着闾丘瀚。 闾丘瀚就坐在她的身边,听到她这话就侧头看着她的脸,陈珈瑶也紧紧的看着他。忽然,还是陈珈瑶她自己先没忍住,故意斜着眼睛看人的表情迅速被笑意遮盖,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而之前故作面无表情的闾丘瀚也大笑起来。 陈珈瑶抱着肚子弯腰,头顺势抵在闾丘瀚的肩膀上,而闾丘瀚几乎是同时伸手,他张开手臂将陈珈瑶抱在怀中笑说:“你是什么人啊,今天这事是不是就当是你回家转悠两圈然后就自己回来了。还说什么下次不下次的,下次你再敢有小脾气就回家我直接就把你锁卫生间里。让你出去也是给别人找麻烦,你就没看到今天咱妈看我的那表情……你还笑,反正除了你,你们家里的人谁今天见我都没好脸色,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陈珈瑶笑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事你还怪我了,明明就是你的不对——就是最开始的时候。” “我明明都已经解释过了。”闾丘瀚露出一个苦笑,然后就说:“今天之所以没有去接你,还有就是因为比较忙,不过总算是没有白忙。”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脸上像是算计着谁并且明显已经成功的笑容就疑惑的问:“忙的什么?” “孩子的户口已经办好了,我打算明天让两个孩子见见谢晟莫,毕竟按着辈分还是叫一句大伯的。” 陈珈瑶立刻就苦着一张脸说:“这种事情有什么高兴的能让你笑出来,我才不信你想你哥哥了。”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明天打扮漂亮点,秦筱尹也会去。” 这真是又哥哥又妹妹的——陈珈瑶只好点头,总觉得与其是独自面对谢晟莫或者是秦筱尹这两人之间的一个,还不如在同时面对两人,总觉得其中的气氛会起到缓冲的作用。 可是,等着陈珈瑶第二天见到那些所谓的亲戚的时候,她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抱着孩子扭头就走。而且其中的原因竟然不是谢晟莫也不是秦筱尹这两人难缠不好惹的主。 陈珈瑶从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为晚上的聚餐做准备,不仅要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而且也要将两个孩子收拾的招人喜欢。她甚至将闾丘瀚的衣服连袜子都搭配了无数次也挑选出一双自己比较满意的。 “你至于这样么?”闾丘瀚站在穿衣镜前按着陈珈瑶的要求将两条领带放在衬衫上试着。陈珈瑶一边用一种很挑剔的眼神看着那两条领带一边说:“当然至于了。” “不要那条铁红色的,你再那条藏青色的放在一起比较下。” 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不耐烦了,但是闾丘瀚还是没有反抗,将那条被陈珈瑶淘汰掉的铁红色领带扔在床上,将她说的另外一条拿起来和之前呢保留下来的做比较。 但是陈珈瑶这种极为耐心挑剔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一家四口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陈珈瑶和勤勤穿着同一款式的裙子,只不过陈珈瑶的颜色是枚红色而勤勤的是粉红色,至于闾丘瀚和秦奋的西装那就只不过是大小版的区别了,连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陈珈瑶颇为自得的以这种家庭和睦的形象出现在谢晟莫和秦筱尹面前。但是,陈珈瑶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看见李桑,而其还就坐在谢晟莫的手边——她甚至在跟谢晟莫的女儿小布在说说笑笑的。 陈珈瑶的脚步当时就顿住了,她愣愣的看向了闾丘瀚,却发现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对李桑会出现在这里似乎根本就不吃惊。闾丘瀚转头看着陈珈瑶:“怎么了?” 陈珈瑶的眼神又往李桑的方向瞄了一眼,而这个时候,无论是李桑还是谢晟莫甚至是一直表现的冷面冷脸的秦筱尹都发现了闾丘瀚这一家子。闾丘瀚看了他们一眼,他一手抱着勤勤,而另一只原本搂住陈珈瑶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嘴唇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而飞快的说了一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搂着陈珈瑶就往前带,陈珈瑶虽然什么都不清楚,甚至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可还是牵着秦奋的手配合的走上前。 谢晟莫见闾丘瀚一家来了便站了起来,而李桑明显就是看着闾丘瀚才站起来迎接的,秦筱尹和小布却坐着没动,只是微微抬眼看着他们,当陈珈瑶的视线移到她的脸上的时候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是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小布的年纪和秦奋差不多大,但是她却对比她小几岁的勤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仰着头张开手臂对闾丘瀚说:“小叔叔,你把小妹妹给我抱一抱。” 闾丘瀚笑着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可抱不动小妹妹。”然后又对勤勤说:“勤勤,叫姐姐。” 勤勤立刻就喊了一声:“姐姐。” 小布则站起来拉住勤勤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恩,妹妹好。” 陈珈瑶站在闾丘瀚的身边,身子微微的朝着他的方向斜着,像是要依靠在他身边一样。陈珈瑶根本就没有看李桑一眼,故意的忽视了她这个人。 闾丘瀚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两个孩子介绍:“这是秦阿姨,这是你们的伯父。”闾丘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陈珈瑶的面前,所以也故意将李桑忽视掉了。原本一直死死瞅着闾丘瀚的李桑顿时就黑了脸,一张俏脸又红又紫。 闾丘瀚偏头看了看陈珈瑶,然后才说:“这一位是李桑,她是小布妈妈的妹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咱家的孩子按着辈分也是要叫一声李阿姨的。” 闾丘瀚又看向秦奋,示意他叫人,没想到一直都表现的很懂事乖巧的秦奋竟然抿着嘴巴不说话,勤勤对李桑这个人应该还有些许影响,尤其是秦奋都没有开口,她也跟着不喊人。 闾丘瀚也不多说什么,扔下一句“小孩子怕生”后一家四口就落座了。李桑的脸色难看的出奇,连面对孩子们笑眯眯的谢晟莫脸色也是微微一沉——这怕生的两孩子刚才可是随脆生生的将该喊的人都喊了一遍了,就在李桑面前“怕生”起来了。 陈珈瑶现在也没空欣赏李桑难看的脸色了,她的脑子里不停的转悠着“李桑竟然是谢晟莫的亲戚”这句话。陈珈瑶都不知道这现实怎么会这么残酷,更重要的是,她忍不住的担心,今天谢晟莫是来干什么的,究竟是为了闾丘瀚这个关系其实不怎么好的弟弟,还是为了李桑这位小姨子。 闾丘家两位大人将两个孩子夹在中间,陈珈瑶的另一边依次是秦筱尹、谢晟莫、小布和李桑————谢天谢地,李桑的另一边是个空位,要不然闾丘瀚可就要和她挨着坐在一起了。 除了孩子们喊“阿姨”的时候答应了两声其余就没说话的秦筱尹从皮包里抽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一份是我送的,另一份是张瑜桦送的,她好像还没有见过你们家的孩子是不是,她托我顺手送来的。” 陈珈瑶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礼物,可是心中对张瑜桦的安排很是不满,她嘴上忍不住就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句:“她也真是的,这么久了都不露面了。” 秦筱尹的脸上作出了一个陈珈瑶并没有看懂的表情,然后就是谢晟莫将礼物送上来,同时还替李桑说了解围的话:“李桑她可不知道今天的这顿饭是为了两个孩子没准备什么礼物,改天再给孩子们补上。” 陈珈瑶心说她就是送了我也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但是面对着谢晟莫,她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 第五十八章 这货终于栽了吧 陈珈瑶的视线时不常就会瞄向闾丘瀚,她一直想要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而目前她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李桑坐在这里究竟是谁允许是谁邀请的。如果是谢晟莫叫来了他的妻妹那陈珈瑶她无话可说,可是如果是闾丘瀚把人给弄来的话——要真是这样的话,陈珈瑶即便不能把闾丘瀚给拎出去但是她自己也一定会拍桌子就走。 偏偏除了自己以外,谁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甚至是自己的孩子都和谢晟莫的宝贝闺女隔着桌子和大人说话。当然,这里面的小群体小圈子情况还是很明了的,一桌上五个大人,除了谢晟莫会很照顾李桑情绪以外,其余的三个人是连看都懒得看李桑一边。于是陈珈瑶就不明白了,李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秦筱尹,弄的秦筱尹看她也是一脸的无视甚至是看不上眼般的嘲讽。 不过人家李桑根本就不在意秦筱尹的目光,甚至连同她说话的谢晟莫偶尔也得不到她的回应——她的一双眼睛早就巴在闾丘瀚的身上不放了。陈珈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被她明目张胆的眼神气的五脏六腑的疼,真是把手上的叉子插在她两眼上。不过,就像她妈或者是张瑜桦说的那样,她也就只有嘴上能狠一狠了,即便真的有机会让李桑落在自己手上,她也没多大的本事调理整治人家。更何况,陈珈瑶已经有好几次在面对着李桑的时候无奈可怜了,有点同情年轻的李桑,又可怜几乎被弄出了一撮白头发的自己。 三个孩子中,只有秦奋有些眼色,感觉出气氛不太对劲,至于另外两个小丫头——陈珈瑶将视线从谢郝布和勤勤身上转移到了闾丘瀚的脸上。连陈珈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顿饭中她究竟看了闾丘瀚多少眼,不过幸好它终于奏效了。因为,闾丘瀚忽然将视线移向了李桑脸上,甚至是直直的注视着她的双眼:“李桑,你比大嫂小了几岁?” 李桑见闾丘瀚同自己说话,显示绽出一个笑容来,至于闾丘瀚问的话,她在最开始的两秒钟前明显就露出一种没听明白没理解的疑惑表情。但是当谢晟莫明显因为这个问题而表现出不满申请的时候,李桑终于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我姐姐小布的妈妈?哦,她比我大了五六岁。” 谢晟莫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接上李桑的话说:“你姐比你大了六岁半,将近就是七岁了。要说就说清楚一点,那可是你的亲姐姐,连我记得清清楚楚。” 谢晟莫的语气并不算好,但是陈珈瑶似乎也明白这是为什么,毕竟当着孩子已经孩子的爸爸谈起孩子早就去世的妈妈,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李桑似乎也明白了谢晟莫的态度,于是就变得稍微的收敛了些。闾丘瀚笑着朝谢晟莫举杯,谢晟莫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同闾丘瀚碰杯,而闾丘瀚也是一副即便你真的会举杯我也会直接避开的态度,自顾自的将杯子举了一下然后就凑到了 唇边呷了口:“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还是大哥记得最清楚,”说着,又看向李桑轻笑着说,“没想到李小姐竟然既不清楚了,那可是你的亲姐姐,竟然都不知道姐妹两究竟相差多大。” 陈珈瑶完全弄不明白闾丘瀚这是要演哪一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吵起这种架来。她看着闾丘瀚注视着秦筱尹,然后只听到闾丘瀚用刚接着刚才对李桑刚刚说过的话解释道:“我可是实实在在的有些晕了,要知道即便我和谢晟莫的关系这么大,可我还是知道他的生日的,姐妹两人应该关系很好话很多知道彼此许多小秘密的……”闾丘瀚作出一个翻手的态度,表示不解或者无奈之类的表情。而秦筱尹随之接话:“这可就难说了,人家姐妹两和你们兄弟似乎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 “哪里有共同点?”闾丘瀚问道,甚至是连谢晟莫都忍不住看了秦筱尹以及闾丘瀚各一眼。 ”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啊。“秦筱尹理所当然的说。谢晟莫顿时就变了脸,但是他的生母怎么说也是秦筱尹的亲姨妈,这话还不至于到侮辱的地步,顶多就是一个寒气森森的笑话而已。只不过除了闾丘瀚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甚至还不如不捧场的捧场表情外,李桑和谢晟莫脸色都不好看,而陈珈瑶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没事找事呢还是无聊说这种讨人厌的冷笑话。 闾丘瀚听了秦筱尹的这种解释后,竟然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有些事情我就好理解了。” 闾丘瀚重重的将酒杯放下,眯着眼睛语带威胁与不满的问:“闾丘瀚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闾丘瀚挑眉:“没什么,就是觉得看大哥你这么照顾李桑,就想着她肯定是大嫂家中的小妹妹,招人疼,可是在听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后我就又有点儿奇怪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完不要再卖关子了。”谢晟莫催促道, “就是,明明我都能得到消息知道大嫂早就过世了,怎么大哥你还信大嫂还活着这种话,我想来想去——”闾丘瀚将视线放在李桑的身上,“原来是大嫂的亲妹妹给大哥你谎报消息。” “闾丘瀚——”谢晟莫站起来,只是才喊出了闾丘瀚的名字,而坐的离他比较近的秦筱尹手中变成了一叠子资料。谢晟莫翻开看了眼,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像是那些资料上写着多关乎他的身家性命一般。 等看了大约有一份钟的时间,谢晟莫终于将文件放下了。在这一分钟内,谁都不好受,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微微抬眼看向李桑,那个眼神让在谢晟莫的面前表现的骄纵的李桑都忽然感觉到了害怕。李桑有些不解但还是用一种疑惑和些许撒娇讨好的语气喊了一声:“姐夫,怎么了?” 谢晟莫的左手紧紧的攥着这分量显得并不多的文件,他的手紧紧的攥住,食指处露出一圈银色的婚戒。谢晟莫慢慢的站了起来,像是受到多大刺激的一样,伸长手臂将已经被他揉攥着皱巴巴的纸凑到李桑的面前。 “姐夫?”李桑看看那几张皱巴巴的已经看不见任何有用信息的纸团,依旧是一脸的无辜和不明白。 谢晟莫看她这副表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的,他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桑的双眼,他眼神中的神情甚至让李桑都觉得有些害怕。 谢晟莫手中的纸张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而且似乎时刻都有可能摔到李桑的脸上。刚才还有秦筱尹一唱一和的闾丘瀚这个时候也看着这两个人,反观秦筱尹,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陈珈瑶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这出戏。 “所以说,你姐姐早就不在了,可你却一直骗着我,说郝楠一切都好?” “姐夫?”李桑顿时就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她站起来,几步走到谢晟莫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谢晟莫竟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若不是因为郝楠曾经让我照顾过你,我一定会杀了你。”谢晟莫将手中的纸扔在了李桑的身上,抱起了明显受到惊吓的小布。谢晟莫看着闾丘瀚:“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在管了,李桑我也不会问了,至于今天的时候,我下次再找你算账。”说完,谢晟莫抱着似乎已经快要哭了的小布就离开了这里。李桑跟在他身后喊了几声姐夫,可是谢晟莫根本就没再搭理她。 因为动静有些大,所以部分顾客的视线忍不住就往这一边注视,不少人已经认出了李桑。李桑在谢晟莫离开后,明显就是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她将扔在地上的那个纸团捡起来——她的脸色倒是与之前的谢晟莫如出一辙,都是越来越难看了。最后,她攥着这几张纸看着闾丘瀚质问:“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闾丘瀚放下酒杯,双臂很有限的搭在椅背上:“我以为你都清楚了?” “闾丘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桑大声的质问。 陈珈瑶看到她这副表情,自然是非常的想知道那纸上究竟都是一些什么,竟然能让谢晟莫都变了脸色,听之前他们的谈话,似乎和李桑的姐姐也就是谢晟莫的太太有关系,只不过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因为你还碍事。”闾丘瀚身子微微上前谈去,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李桑一边惨败一边红肿的脸字字清晰的说。 李桑看着他眼中的寒意,忍不住就退了半步:“你——” “谢晟莫之前是看到小布妈妈的份上才护着你的,说不定还有一方面就是看我不顺眼,但是经过这一出,他现在最看不顺眼的人应该就是你了才对,虽然他不可能真的对你怎么样,但是估计也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支持了吧。”闾丘瀚轻轻的笑着。 ------------ 第五十九章 不用见血啊 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弄明白这里面是什么事情,而且闾丘瀚说话的时候,语气更像是谈生意一般。她却忍不住看了秦筱尹一眼,发现她竟然在吃饭,比两个孩子表现的还要认真,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珈瑶也能肯定她应该是什么都明白的,起码不会像她一样闾丘瀚说一句话她就吃惊疑惑的要死。 李桑脸色的难看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了,陈珈瑶看着她那一副狰狞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要想着防卫,因为李桑那副样子即便不像是会拿着餐到哪捅过来,但是保不准她就抓着盘子花瓶酒杯就往对方的头上砸去了。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不但娶了别的女人,你还这样对我?”李桑疯狂的朝着闾丘瀚大喊大叫,陈珈瑶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脸面的问题,觉得在高级餐厅闹成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正当她准备拉住闾丘瀚说先离开这里的时候,一直事不关己的吃着自己牛排的秦筱尹忽然就站了起来扇了李桑一耳光,李桑被扇的不仅连头都扭到一边,连站都站不稳了,而且,秦筱尹的那一巴掌正好落在李桑没挨打的另一边脸上——她现在两人的脸都是对称了。 秦筱尹扇完那一巴掌后大气都不喘一下的说:“小声点,太丢人了。” 不仅是李桑被秦筱尹给打愣了,连陈珈瑶都被那清脆的一声都震的半天没有反应。秦筱尹扇完耳光后就慢慢坐下了,用餐巾轻轻的擦了擦嘴巴,就像是刚才只是开口让一个不懂餐桌礼节的人闭嘴而已。 等李桑反应过来以后,转身就朝秦筱尹扑去,张开双手似乎要抓她的头发。陈珈瑶下意识的就想上前拉开她,没想到还有一个人速度比她还要快,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后面拽了一把,李桑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可能是动静太大了,侍应生终于上前小心翼翼的好同闾丘瀚说话。闾丘瀚听了两句后视线就转到了陈珈瑶的脸上。陈珈瑶此刻也已经看向了他,只见闾丘瀚抬手示意侍应生离开,然后就朝陈珈瑶的方向移动了半步,嘴唇贴在陈珈瑶的耳边小声的说:“我们现在回去,这边是公共场合。” 陈珈瑶明白他的意思,她连忙就点了点头。闾丘瀚便朝秦筱尹又看了一眼,一边使颜色一边轻轻的点头。秦筱尹面无表情的就站了起来,挎着皮包就离席间,而闾丘瀚则抱起了早就被吓的不轻但是一直忍着没有哭的勤勤:“阿瑶,我们回家。” 陈珈瑶连忙点头,离开位子的一瞬间,她忽然看到了地板上那团纸,她下意识的就弯腰捡了起来。然后牵着秦奋的手就跟在了闾丘瀚的身后往外面走。她在离开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一眼李桑。 一家四口出了餐厅准备上车的时候,陈珈瑶才发现秦筱尹这个时候刚刚出餐厅。陈珈瑶见他独自一人的样子,忍不住就在将两个孩子在后座上捆上安全带后她立刻就跑到了秦筱尹的面前。 秦筱尹已经上车了,见她直充充的朝自己走过来,于是就摇下了车窗等着她,事实上,她也只是摇下了车窗而已。 而陈珈瑶在秦筱尹摇下车窗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应为她心中的那股冲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陈珈瑶走到秦筱尹的白色宾利边,弯着腰勾着头问坐在车内的秦筱尹:“秦小姐——” 秦筱尹扭头看她,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陈珈瑶心中有些乱,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停的想着是不是该换另外一个合理的问题。不过,秦筱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了,炯炯有神甚至是咄咄逼人的看着陈珈瑶,让她心中一紧就直接说了出来:“秦小姐,你同李桑有什么恩怨?” 这话一出口,陈珈瑶果然就后悔了,没想到秦筱尹竟然真的就张口回答了,就像是评论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吃某一种蔬菜而又究竟是不喜欢哪一部分一样自然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但是也没有到故意扇她耳光的程度。那一巴掌是张瑜桦交代的,说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扇肿她的脸,我猜着张瑜桦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于是我就先帮她代劳了。” 陈珈瑶立刻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种话了,她讪讪了笑了两句,心说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让张瑜桦你给掺和一脚,该不会是当初你在剧组的时候受了人家的一些气,但是这些气话竟然还真的让某个人帮她出气了。 要是放在平时,陈珈瑶就是将李桑的脸扇成猪头估计除了嫌手疼以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但是,谢晟莫和秦筱尹这两个人都动手了,而她却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就是在看闾丘瀚和秦筱尹甚至还有一个早早离场的谢晟莫怎么对付李桑了。 陈珈瑶并不明白了李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但是竟然还有些同情她。餐厅中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毕竟有人看到或者是认出李桑了,更甚者刚才的那一幕就是被人给拍下来了她也不太吃惊。 秦筱尹见陈珈瑶不说话了,于是就朝她摆摆手,然后就经车子慢慢的开了出去。闾丘瀚的车子就停在另一边,陈珈瑶要穿过去回到车上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忽然就后面冲了出来,引擎声极其尖锐,忽然在安静的停车场炸起,但是同时也给陈珈瑶事先提醒了,狼狈的躲过了疾驰而过的车子。 车子虽然并没有撞到陈珈瑶,但是却将她带到了,陈珈瑶坐在地上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闾丘瀚这个时候也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将人扶起来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撞到哪里?” 陈珈瑶依靠着闾丘瀚站起来:“没事,没事……” 虽然陈珈瑶说着没事,身上也没有磕着碰着,但是闾丘瀚却发现她的手不停的抖着。闾丘瀚只能紧紧抱住她。 陈珈瑶上车后就问闾丘瀚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闾丘瀚一边慢慢的开着一边说:“你问的问题可以再详细清楚一些,就像是你究竟是想知道李桑和谢晟莫之间的亲戚关系还是什么?” “恩,我什么都想知道。”陈珈瑶的手中还攥那团纸,此刻她一边问话一边将纸摊平。 “李桑是谢晟莫太太的妹妹,不过不是一个母亲的……”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说,就想着那不是和你还有谢晟莫是一样的么,同父异母。只不过她肯定不会把这话给说出来,嘴里不断附和着的声音是:“恩,然后呢,小布她妈妈不是早就过世了么?” “那只是个交通意外,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也不敢肯定就是真的已经死了。那时候谢晟莫和他太太关系不怎么好,她太太外出遇到大型交通事故,死了许多人,也失踪了很多人。但是这都过去了好些年了,自然是认定人已经死了。李桑耍小聪明告诉谢晟莫她姐姐并没有死,只是不想回来而已。当年两人闹的跟仇人一样,李桑这种说也是有人信的。然后李桑就占着了她那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姐姐不少的便宜,这几年都是谢晟莫在罩着她。 “那你还跟她混在一起?”陈珈瑶此刻已经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发现是一些复印件以及照片,内容不是很多,是在说一个叫郝楠的女人。 “我当时并不知道,”闾丘瀚迅速的就转移了话题,“因为谢晟莫在,所以要甩开李桑并不容易。我就一直想弄明白为什么谢晟莫会这么照顾李桑,只不过是死了几年的老婆的妻妹而已,况且听说她太太和李桑家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稍微深入查了查,竟然查到这种消息。但是我也查出了小布妈妈明明已经死了的证据,所以,谢晟莫得知李桑骗他,不对她做什么就已经是看到情面上的事了。” 陈珈瑶将手上的几张纸晃了晃:“所以说,你最近这么忙就是为了查这些资料了?” “恩,没错,我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和谢晟莫对峙,我要的是谢晟莫对李桑下手。” “你太狠了。”陈珈瑶说,“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李桑也该安分了,我们也不用和她有交集了是不是?” “恩,总之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闾丘瀚沉稳的回答,可是心中想着的却是本来事情还可以这样的,可是没想到李桑竟然会发疯开车要撞阿瑶的程度。 陈珈瑶心里清楚了一些,然后语气就酸溜溜的说:“哼,你就是有本事,找个小情人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弄的这么严重,你以后接着玩啊,说不定还玩出什么事情呢。” 勤勤在闾丘瀚回话之前问了出来:“妈妈,什么是小情人啊。” 陈珈瑶看看勤勤一眼,然后在后视镜中和闾丘瀚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 第六十章 幸灾乐祸?这叫庆祝! 陈珈瑶第二天中午接到了高小黎的电话,让她去看某某报纸,要不然就直接上网。陈珈瑶觉得还是上网比较方便些,于是就一边在心中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让高小黎给她打来电话,一边就按着她的说的步骤开始登陆网页。 结果,网页一打开,李桑的大幅海报差点就闪花了陈珈瑶的双眼,海报是由一些照片拼成的,陈珈瑶大概的看了一眼,发现似乎都涵盖了李桑自出道以来各个时期的照片。海报上还有色彩鲜艳的大字。陈珈瑶看到那些字先是一阵恶意的开心,这种情绪就像是平时不小心看到媒体对李桑全是溢美之词时那种愤慨和不平衡是一样真实的。 只不过才一晚上,媒体的风向标竟然全变了,李桑从为国内演员争光的国际影后成为了众矢之的: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年纪轻轻未出校门就靠潜规则出位,暗箱操作贿赂评委拿奖…… 高小黎很是不厚道的说:“大姐,你看到没看到没?” 陈珈瑶也除了说几句“看到了看到了”以外也就没别的话可说了。高小黎还说了一些话,只不过陈珈瑶也没有听清楚,说了一句:“我先挂了看看这究竟说的是什么”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珈瑶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发现除了网站们互动上有这些消息以外,还有一些电子版的报纸上都有,也就是说,如果她此刻出门,很轻易的就能从报刊亭中买到报道李桑的报纸,而且不止一份一种说法。 陈珈瑶认真的想了想,就觉得不是李桑遭了血霉那肯定就是有人背后指使的了。按着昨天餐厅内的情况,闾丘瀚谢晟莫还有秦筱尹谁都有可能再给李桑来这么一下子。陈珈瑶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该说墙倒众人推还是——报应啊。 陈珈瑶想了半天后,竟然先决定给秦筱尹打个电话,她总觉得如果秦筱尹知道这种情况的话她应该会给自己说一些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秦筱尹顾不上看这些小报的话,那她可以告诉她这个消息,就像是高小黎给自己打电话一样。 秦筱尹接着陈珈瑶的电话明显很吃惊,陈珈瑶小心翼翼的问过她看到报纸上关于李桑的报道没有。秦筱尹也没有对能接到陈珈瑶的电话表示吃惊,而是很随意的说:“恩,已经看到了,各种报纸,简直是铺天盖地,李桑可是红的发紫。你可以买几份报纸剪下来贴在墙上,应该对情绪很好。” 陈珈瑶听到秦筱尹冷嘲热讽的这话,总觉得她私心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待见自己,怎么说的都带刺。不过,陈珈瑶并没有在意,只是想着该怎么和秦筱尹接着把话给说下去,她才打通的电话,说了这几句话就挂断实在是不合适,陈珈瑶飞快的就想到了一个话题,还是两人都能谈的下去的,那就是关于张瑜桦。 “你最近见张瑜桦没有?”陈珈瑶问。 秦筱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没料到陈珈瑶忽然从李桑蹦到张瑜桦那里,关于这两人的感*彩明显不一样秦筱尹需要时间切换切换。 “恩,应该有四五天没见到她了。” 陈珈瑶听秦筱尹竟然准确到天数,难免就会想这还不到一星期你算的这么清楚干什么,可是一方面又有些不满,因为照着秦筱尹这么说的话,那她在四五天前已经见过了张瑜桦——她自己除了那天去过张瑜桦那里以外这些日子根本就没再和张瑜桦有任何的联系了。陈珈瑶总觉得秦筱尹这女人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抢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过,此刻她还是语气故作轻松的开玩笑:“恩,等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能告诉她你替她扇了李桑一巴掌了。” 说完,陈珈瑶自己就笑了笑,秦筱尹却没有笑,陈珈瑶于是也就迅速的止住了自己的笑声,这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陈小姐,我还在忙,电话先挂了,改天再联系。” 陈珈瑶听秦筱尹这么说,连忙就顺着她的意思说好。等着挂上电话以后,陈珈瑶又给闾丘瀚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以后,陈珈瑶立刻就问他:“怎么各大小报都开始揭李桑的底了?” “我只让小宋找了三家报纸,如果今天超过三家报纸的话,要么就是别人说了什么,要么就是版权问题了。” 陈珈瑶压制着内心的喜悦说:“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顶多是退出演艺圈出门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而已,是她做事做过头了。” 陈珈瑶忍不住就说了一句“你这样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闾丘瀚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了,忽然就说了一句:“陈珈瑶你是故意说这话的还是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然后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陈珈瑶听着闾丘瀚这语气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你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是这样想的,我就一句话,我和她之间没旧情。陈珈瑶你听明白没有?” 陈珈瑶不想为了这一句话并不要紧的话和闾丘瀚吵起来,她连忙就是说:“恩恩恩,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就是这么说一说,觉得这事是不是会对李桑打击大了,要是她一不甘心惹事找茬怎么办,她这一辈子的事业可就是被毁了,才风光无限立刻就摔到了这一步……” “陈珈瑶你别跟我说你还同情她,她对我死缠烂打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情她?”闾丘瀚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要不是因为李桑,他和阿瑶的第二个孩子也不会流掉,阿瑶现在觉得同情李桑那女人了,要是知道这事的话还不拿着刀就去找李桑拼命了。 陈珈瑶听着闾丘瀚这口气,不知他这苦大仇深的语气究竟是因李桑那女人还是为了自己似乎说错了的话 。不过,无论是那一种,陈珈瑶这时候都选择挂上电话了,虽说着自己真有些同情李桑,毕竟这一次摔的太狠了,可是,再一想想李桑这段时间给自己还有家里引来的纷争,陈珈瑶不得不说这还是很痛快的,尤其是闾丘瀚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一直隐忍不发慢慢的将事情弄明白最后给李桑来了一记狠的。 陈珈瑶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闾丘瀚刚才说话为什么语气不太好,他可能是以为自己故意又拿了他和李桑的事情埋汰刺激他。陈珈瑶见过太多的夫妻因为第三者反目的,但是谁能像他们家一样,两口子一块对付第三者的,只能说李桑倒霉,不管是喜欢还是将闾丘瀚当成金主了,这人挑的都不合适,弄栽了自己。 陈珈瑶一高兴,就开始折腾自己家的人了,从陈母到张瑜桦,电话都打了一遍,兴致勃勃的要一起吃饭。最近似乎一直缩在家中的张瑜桦竟然愿意出来,于是,陈珈瑶在还没有通闾丘瀚提前说一句的情况下就约好了人订好了酒楼包厢。 闾丘瀚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情,他看着明显轻松起来的陈珈瑶,而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老老实实的开车将一家四口带到了陈珈瑶选择的地方。 陈珈瑶选的是一家做徽菜很出名的酒楼,装饰古朴的包厢内,陈家还有张瑜桦已经到了,陈珈瑶才一进门陈嘉檐就冲她抱怨:“你明明说的是六点半,结果七点多才到,你做东还好意思让客人等着?” “客人?”陈珈瑶白了他一眼后,才发现除了除了陈家三口以及张瑜桦意外,竟然还有秦筱尹和宋山愚。陈珈瑶下意识的就看了闾丘瀚一眼,闾丘瀚也奇怪,当着这两人的面就说出了出来:“怎么他们两个你也请了?”然后才见着了陈珈瑶的表情,立刻就解释:“你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闾丘瀚就坐在了陈嘉檐的身边。 被嫌弃的两人除了宋山愚开口开玩笑的说了两句“闾丘瀚你不能这么没规矩我们也算是客人”以外,秦筱尹一直捧着白瓷的杯子在喝茶。 以陈母为中心,两手边分别是高小黎、陈嘉檐,以及张瑜桦、秦筱尹和宋山愚。闾丘瀚要是坐在陈嘉檐身边话,估计陈珈瑶就要和宋山愚手挨着手坐了。 陈珈瑶推了推闾丘瀚:“你坐在那边,和宋山愚坐近些,方便喝酒说话。” “今天我开车不能喝酒。”平时很配合很照顾陈珈瑶的闾丘瀚完全变了个样子。陈珈瑶表面上带着笑容,私底下立马就踹了闾丘瀚一脚。闾丘瀚这才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扶着椅背让陈珈瑶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宋山愚的旁边。 因为有宋山愚和秦筱尹在,陈珈瑶顿时就觉得这顿饭的气氛大大改变,她看向一切的来源——张瑜桦。张瑜桦也学着秦筱尹的样子,慢悠悠的喝了两口茶,然后开始重点讨好陈母起来。 ------------ 第六十一章 陈姑娘你又自找麻烦了吧 闾丘瀚即便就是和宋山愚坐到了一起也没有和他说话,倒是越过他对秦筱尹说:“怎么和张瑜桦一块来了?” 秦筱尹当着陈家人的面老实客气的说:“本来今天是和张瑜桦有约的,然后听说你又约了她,于是也就跟着过来凑热闹了。”秦筱尹一边说一边笑着看向了陈母。 当初陈嘉檐结婚的时候,秦筱尹和宋山愚都送了贺礼的,陈母就是冲这一条也能记得住这两个人,况且,这两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还事业有成——尤其是宋山愚,当初她生病住院,多亏了这个年轻的院长照顾着。陈母也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聚聚。” 陈珈瑶看着一旦笑起来简直是满面春风的秦筱尹,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啊,这几个人怎么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人,想她秦筱尹什么时候对自己笑的这么亲切有礼温和璀璨过?更过分的是,她连自己这个做东付账的人都不搭理,而是直接对上了最有话语权的老太太。 陈珈瑶虽然想的不少,但是都没有说出来,她将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张瑜桦身上。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人还是瘦巴巴的,脸颊上的肉都有点儿往里陷。原本因为熬夜,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肤色暗黄如今倒是保养的不错,直接就变成了白惨惨的一张脸。连陈母都说她“怎么张瑜桦你越来越瘦了,以前是黄巴巴的,现在是刷白刷白的”。 陈珈瑶顿时就言由心生的接了一句:“越来越想一个鬼了。” 可是等着吃饭的时候,人家张瑜桦倒是以世纪行动证明自己完全没有可以折腾自己,吃的比谁都起劲。陈母就问她是不是还是一个人住着,要是伙食不好的话就偶尔去他们家吃饭。陈珈瑶顿时不就不满了,说自己一个月在家都没吃上几顿饭按着这意思是不是还想给陈嘉檐找一个干姐姐。 张瑜桦吃的不少,陈珈瑶觉得也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坐在张瑜桦面前的秦筱尹倒是不动声色的控制住她的选择。陈珈瑶就有些不厚道的开玩笑说:“秦小姐是不是也很喜欢吃这道菜啊,怎么还跟张瑜桦抢啊。” 一桌的人——除了宋山愚和闾丘瀚以外,都用一种善意的笑容看着秦筱尹和张瑜桦两人。然后,人家秦筱尹立刻就将张瑜桦给出卖了:“恩,不是,只是张瑜桦最近得了肠炎,好多东西都不能吃。” 陈珈瑶顿时就笑不出来了,陈母连忙就说:“这丫头也不说,你看看吃了多少油腻的东西。” 陈珈瑶看了看张瑜桦,然后又分别看了看秦筱尹和宋山愚,忽然就觉得这里面的气氛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甚至是连玩笑话都很少说了。宋山愚和秦筱尹都是只要愿意就能让所有人喜欢的那种人,很快就和陈家聊的熟络起来,反观陈嘉檐和闾丘瀚,都是相当的沉默,连张瑜桦除了和陈母陈嘉檐说说话以外,根本也就没说什么。 这段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陈嘉檐和闾丘瀚以及宋山愚分别开着车来的,不过,陈珈瑶却把两个孩子交给了闾丘瀚,让他先带着孩子回家,然后要和张瑜桦再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 时间也不不过才十点不到,对于夜生活刚开始的人来说这个时间还是相当的早的。陈母说了一句别玩的太晚后也就放心的和陈嘉檐夫妻两离开了。闾丘瀚倒是不想让陈珈瑶在晚上游荡,只不过看着她那态度,他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宋山愚跳出来反对,说这么晚了都有工作还是早早回去休息的好。 不知是陈珈瑶因为闾丘瀚在身边还是因为张瑜桦在身边,越来越不怵宋山愚了,直接就扔过去了一句话:“是我们两个没工作的出去玩,不会妨碍到别人。”然后,陈珈瑶就盯着张瑜桦,用一种很别有深意的态度一字一顿的说:“张瑜桦你愿不愿意去?”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眯着眼睛咬着嘴角的样子,只好点头:“恩,去,去。” 秦筱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出来,但是陈珈瑶还是能感觉到她肯定是越来越不待见自己,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喝了几口小酒的关系,陈珈瑶不仅有了无所畏惧的勇气,甚至还有了几分没事找事的兴趣。 秦筱尹宋山愚还有张瑜桦是坐同一辆车来的,因为回去的时候少了张瑜桦,秦筱尹一脸难看的就坐了宋山愚的车走了。陈珈瑶也不管这些人之间的各种矛盾,挽着张瑜桦的胳膊就沿着大马路走。张瑜桦走了几步就喊累,气的陈珈瑶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在车轮下——要是再喝多点酒,她估计真的就这样做了。 但是,两人还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张瑜桦就说:“我还记得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坐在学校门口的路边吃吃喝喝,那么没形象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陈珈瑶坐在她的旁边,使劲的蜷着身子说:“是你觉得不丢人可是我觉得还挺掉价的。喂,张瑜桦,咱们别在风口里面坐着行不行,冻死人了。” “你刚才喝酒没有?” “喝了一点,干嘛?” “喝了酒再吹风容易中风。”张瑜桦回答道,陈珈瑶没客气,一巴掌就抡在她的背上。冬天人穿的厚,也不嫌疼,只是动静大而已。 两人都被这一下子弄的安静了好多,沉默了一会后,张瑜桦见陈珈瑶短时间内似乎不打算开口就又说了一句:“也许不是中风,可能是面瘫。” 陈珈瑶一扬手:“你还想挨揍是不是?” 张瑜桦就不说话了,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盖在头上,一双手夹在腹部和两腿间,缩成了一个球。 “唉,我问你,你最近究竟怎么了?” “什么?”张瑜桦把脸埋在腿间没好气的说。 “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一句一句给问出来啊,行啊,那我就问了,上次你又发什么神经,以前拿着刀子在胳膊上划拉已经够出格的了,现在还想着自杀了,张瑜桦你是不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还有宋山愚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交往,还有那个秦筱尹,你什么事情变成了乐观向上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了,你们三怎么混到一块去的?” 陈珈瑶说着说着就气了,觉得自己这个向来很义气很耐心的好朋友好姐妹全因为张瑜桦的别扭而没有做半点贡献。 张瑜桦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陈珈瑶那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受到伤害无助到要自杀的可怜少女,你这是什么鬼态度。” 陈珈瑶冷笑着点头,嘴里还发出了“哼哼哼”的笑声:“听你这么说,我忽然对你这个少女很放心了。” 张瑜桦一点都没有在意陈珈瑶口中的冷嘲热讽,反而点着头说:“恩,既然你都很放心了,就不用再管了。” 陈珈瑶终于忍不住了,又是一巴掌将张瑜桦打到了一边去。张瑜桦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一定都没有为自己挨的这两巴掌叫屈。 “你说不说?”陈珈瑶厉声问道。 “头可断血可流,不说就是不说。” 陈珈瑶气鼓鼓的瞪着张瑜桦。张瑜桦被她那个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于是只好无奈的说:“我明明不说,你干嘛总逼着我呢?” “恩,我在外几年要是没人每个月都跑去看我,还拿着钱巴巴的送给我花,我至于管别人的死活么?” 张瑜桦想了想,就说:“那不一样,你需要我的关心而我也需要关心你。” “那我现在也需要关心关心你然后借此表明我的立场和作用呢。” 张瑜桦哼哼唧唧了两声,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但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可是我现在不想让你关心我,这让我觉得很难堪,你知道,隐私什么的……” 张瑜桦说话虽然已经很客气了,但是陈珈瑶还是觉得有些伤人,她冷笑:“哟,隐私,我在你面前有隐私没有?” 张瑜桦刚想解释什么,陈珈瑶就已经站了起来:“走了,回去了,不跟你在这马路牙子上坐着了,要是我真被冷风冲的面瘫中风就让你伺候我一辈子。” 这一回换成张瑜桦挽着她的胳膊了:“那这样说的话,你老公不就是要下岗了么?” “他全职,你兼职,双休两天你来接班。”这话说完,陈加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站在马路边上叫了一辆车,张瑜桦让师傅先往陈珈瑶家的方向开,陈珈瑶却打断她,直接把张瑜桦的住址给报了出来。 等送张瑜桦到家的时候,陈珈瑶远远的就看到张瑜桦住的三层还亮着灯。陈珈瑶扭头看了张瑜桦一眼,也没说什么,等着自己到家的时候,揪着闾丘瀚就问:“张瑜桦跟宋山愚同居了?” 闾丘瀚连忙在这个问题上表明立场和态度:“恩?什么?我也不知道。”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松开了他的衣领子。闾丘瀚看着她那副准备迎难而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头大,才说一句“阿瑶啊他们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张瑜桦又不是小姑娘了省得到时候我们里外不讨好还惹麻烦上身”,陈珈瑶一个眼刀子就让他闭了嘴——这才安生一天啊。 ------------ 第六十二章 宋医生是要报复的啊 陈珈瑶对张瑜桦的关怀除了建立在深厚的感情基础上以外,很大程度上还因为陈珈瑶一直觉得自己要对张瑜桦负的责任就跟她对陈嘉檐差不多,两人彼此关怀现在也该轮到自己在衣食住行以外的方面帮帮张瑜桦了。 闾丘瀚从态度上对此是持坚定的反对意见,但是行为上还是要给陈珈瑶以鼓励和支持为主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提醒陈珈瑶,她这么一门心思的扑在张瑜桦身上,对他人的主权是一种践踏。 陈珈瑶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频繁的进进出出张瑜桦那里。陈珈瑶带着孩子开着车,在闾丘瀚上班的时间内出入既方便又自由。 陈珈瑶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了,翻出了一直没怎么用的钥匙自己开了门。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满室狼藉的准备了,结果一看屋子里哪里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颇受了惊吓,差点就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不是张瑜桦是她进错了门了。 结果,更惊悚的事情随即就发生了,陈珈瑶听着动静就扭头去看,然后竟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对方还是后知后觉,一边说着“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边扭头,看到来人是陈珈瑶的时候,厌烦多于惊讶。 陈珈瑶倒是被吓的不轻,勤勤甜甜的喊了一声“宋叔叔”后,陈珈瑶才指着宋山愚问:“你怎么在这里?” 宋山愚学着陈珈瑶的样子反问:“你怎么进来的?” “那你怎么进来的?” 宋山愚看着陈珈瑶,忽然直接从哪出来就进哪了。陈珈瑶自己一个人被晾在了客厅。张瑜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陈珈瑶母子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景,陈珈瑶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张瑜桦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下意识的就往自己卧室的方向看。陈珈瑶翘着二郎腿冷笑着说:“哟,在家养什么了,养汉子了?” 张瑜桦冲她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你也不怕教坏你家孩子。” 宋山愚听到张瑜桦的声音就从卧室出来了,张瑜桦除了做出一个“天亡我也”的表情外连一点儿羞愧都没有。她坐在陈珈瑶的身边,搂着勤勤就像是抱着布娃娃一样:“陈珈瑶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想你了不成么?”陈珈瑶没有看宋山愚,这个时候无论是避免尴尬还是什么的,都应该先离开才对,可是不愧是宋山愚,自顾自的就加入了谈话的行列,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保持着坐在一边认真聆听的态度。 别说是陈珈瑶被他一双认认真真的眼睛盯的心里发毛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连张瑜桦都坐不住了,搓着胳膊说:“不然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宋山愚脸上的冷笑比陈珈瑶刚才的还有杀伤力,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让张瑜桦闭嘴了,陈珈瑶这时候也不会再埋汰张瑜桦了,就说:“回不回去都一样,反正今天我是要跟你一起出去的。” 宋山愚这时候的眼神就瞄向了陈珈瑶了,陈珈瑶在张瑜桦面前不怎么怵他,即便真是发憷但是也不会在张瑜桦面前表现出来。陈珈瑶看向张瑜桦,张瑜桦立刻就站起来说:“好,我,我……”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自己刚刚进门,连衣服都不用换,于是就昂着下巴干巴巴的站在那里。 陈珈瑶也站起来说:“走,我开了车子来的。” 张瑜桦就跟着小媳妇一样跟在她的身后,等到了门口的时候,以为陈珈瑶没看见,给宋山愚打了一个手势。陈珈瑶出了门以后才顾得上埋汰她:“哟,那是谁的家啊,一个外人你就这么放心的给留在自己家里了?” “放心,相当的放心,宋山愚习惯比较好,不会乱翻我的东西。”张瑜桦抱着勤勤说,“陈珈瑶我先警告你,你少拿这事给我没完没了的絮叨。” “恩,我不说。”陈珈瑶一边说一边替张瑜桦打开了车门,张瑜桦坐进后,陈珈瑶大力的摔上了车门,“我今天就没打算跟你废话,你今天就住在我们家。” 张瑜桦一听这话, 刚想拉开车门就被自己怀里的勤勤给困住了,勤勤抱着她的脖子说:“张姨,你今天陪我睡吧。” “勤勤你别跟什么都说你陪着我睡吧。我发现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听过你这句话了,小姑娘不能说这么随便的话。”张瑜桦说完又看向了陈珈瑶,“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去你家住,闾丘瀚看我那副样子还不活扒了我一层皮?” “张瑜桦你别对着我女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陈珈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本来没这么想,可是一想到你家里还住着宋山愚我就特别想请你到我们家做客,是不是啊,勤勤,你欢不欢迎你张阿姨啊。” 勤勤立刻是不惜余力的对陈珈瑶的决定表示赞成和支持。张瑜桦歪着嘴看着陈珈瑶,等了一会儿后终于说出来了一句:“陈珈瑶,你真坏。” 张瑜桦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陈珈瑶使坏,猛的一转弯,差点就拧着了张瑜桦的脖子。 “陈珈瑶你这种态度不讨人喜欢啊,你看,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算是交往对象的对象,你应该认清立场站对位置才对啊,你可不能成为我幸福生活中的一个绊脚石啊。” “没啊,我没绊着你,就是想绊绊宋山愚来着。” “你这态度就不对了,不能对个别同志打击报复是不是,宋山愚他也没招惹你吧,要不然我也该知道啊,再说了,他还是你老公的兄弟朋友呢,你这样不利于两家的感情交流。” 陈珈瑶冷笑:“你那张嘴皮子,你就接着扯。还两家呢,你该不是真跟了宋山愚一门心思的认准了他吧,先不说你什么都没有跟我提起一句就和人家混在了一起,就是一般的朋友也该有质疑对方男朋友的权利吧。” “恩,你完全享有这个权利,不过你现在是把它给实施出来了。” “张瑜桦你也不想想,宋山愚那是什么条件,那是什么样的人,你看看你在他面前,你也不怕自己在他面前受气。” 张瑜桦听了陈珈瑶这话就不依了:“陈珈瑶你什么意思,我都没嫌弃自家条件不好,你倒是嫌弃上了,你和你们家闾丘瀚也不是门当户对的,非要这么看的话他还是该娶秦筱尹呢。那你还是和人结了婚了,那你在他面前受气没有?”说完这些,她又换了一副沉稳的、老气横秋的语气说,“感情上的事情呢,你们年轻人就是想的太简单太相当然了。” 陈珈瑶就说:“那我敢说我在闾丘瀚面前是能拿捏住他的,那你敢不敢说你能拿捏住宋山愚那个狐狸?” 张瑜桦想了想,然后就龇牙吸气,又是用那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两人之中要是总想着要占着上风那怎么能行,婚姻中应该要相互弥补相互扶持才对,这种非要你要听我的我是老大的思想是不对的。” 陈珈瑶终于忍不住扭头飞快的看她一眼:“张瑜桦,你别逼着我这一路上都要一脸鄙视的面对着你。” 张瑜桦就不说话,依旧用搂着布娃娃的姿势搂住勤勤,还时不时的去摸摸勤勤过分柔软的头发或者是扯扯她的脸颊。然后,她在不小心注意到旁边秦奋的眼光的时候,不由得松开了勤勤的头发,故作没事的扭头看着车窗。 张瑜桦说的没错,等着陈珈瑶带她回家的时候,他们家的一家之主就在家里,看见张瑜桦来做客也没什么反应,夹着报纸就要上楼,然而在陈珈瑶说了一句“张瑜桦会在咱们家住几天后”立刻就用那种刀子似的眼神看着张瑜桦。 张瑜桦心中无限委屈,这都是你老婆的事你瞪我干什么,再说了,你至于这么不待见我么。 闾丘瀚脸色难看归难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张瑜桦本来还指望他能发挥发挥作用可是此刻只能自力更生了。 张瑜桦在陈珈瑶家中一点儿都生分,完全讲她在自己家中的所有坏毛病给带了过来,陈珈瑶觉得自己更应该要忍住张瑜桦这种没事找事的抗议态度,于是就当家里养了三个孩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珈瑶照例要给勤勤讲两个故事的。结果,她一进孩子的房间,就看到明明应该在客房的张瑜桦却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真的是爬,四肢并用的爬。她的背上还有一个勤勤伏在上面。而一向老实懂事的秦奋此刻也跟着她一起,按着那个架势,似乎是在比赛。 陈珈瑶连忙上前一把捞起勤勤放在床上,张瑜桦这人还兴奋的说:“陈珈瑶,你闺女好可爱啊,我跟秦奋比赛来着,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我要背着勤勤参赛。” 陈珈瑶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奋,秦奋只好解释:“张姨说谁赢了勤勤以后就要听谁的话,全部的。” 陈珈瑶看了看自己儿子,然后将勤勤送到他怀里,然后一把扯住了张瑜桦的袖子将她拽出了孩子们的房间以防她在荼毒自己的孩子。 谁知,等到半夜,张瑜桦忽然敲响了陈珈瑶卧室的房门,闾丘瀚一脸铁青的抱着被子瞪着他,张瑜桦不好意思的说:“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陈珈瑶你能不能再给我拿个枕头?” 等着陈珈瑶气冲冲的钻回被窝的时候,闾丘瀚说了一句:“你还是把她给弄回去吧,你别弄的跟人家妈一样,棒打鸳鸯。” 陈珈瑶斜了闾丘瀚一眼,然后就蒙着头钻进了被窝中。 ------------ 第六十三章 医生的特权 由于张瑜桦的努力,陈珈瑶坚持到了第二天下午就主动将人送回了家去。张瑜桦还跟她装乖:“你好歹也要留人家吃了晚饭再走是不是?” 陈珈瑶看着已经能会学小狗叫的勤勤,直接就说了一句:“快给我滚回姓宋的那里去。” 闾丘瀚就说:“这又是何必呢。”陈珈瑶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自己将张瑜桦拎过来还是将人拎过来以后又给踢回去,总之,陈珈瑶在张瑜桦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还真是为了奔回你们家小情人身边不择手段啊。” 张瑜桦很鄙夷的就竖起了根手指头,陈珈瑶立刻去捂自己女儿的眼睛,没顾得上拍她。 因为除了在张瑜桦家中见过一次宋山愚以外,陈珈瑶这两天跟在就没有见过他,所以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甚至是当他打来电话说最近医学界新出了一种治疗改善失眠的方案后,陈珈瑶乐颠颠的就去了庸仁医院。 陈珈瑶此刻见着宋山愚,倒是将人家当做妙手仁心的大夫看待了,充满期待的说:“新治疗方案是什么,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有没有用?已经治疗了多少人了?” 面对陈珈瑶的这些问题,宋山愚伸出修长的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陈珈瑶立刻就觉得那镜片上寒光一闪,让她在一瞬间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宋山愚的眼神。 宋山愚面对陈珈瑶的这么多问题,只是用平时不冷不淡的语气回了句:“既然是新方案,你一个和医学界没任何关系的人怎么会知道最新的研究成果?” 陈珈瑶沉默了几秒钟后又问:“那,那个新成果新方案究竟是怎么治疗的?” “我说了你能听明白么?”宋山愚再次反问。 陈珈瑶被他这么打压了两句后,已经不想再问些“圈外人自然不会知道的事情”了,她站在家属的立场上问:“那我能不能知道这个治疗方案有没有效果,成功的比例大概是多少?” “我认为那些临床上的数据其实并不适合对家属说,数据高的话家属会抱有极高的期望,如果失败的话只会更加刺激病人和家属,如果数据低的话,前期就打击了病人和家属的信心。”宋山愚又打了一个软太极。陈珈瑶只好放弃的说:“既然这个我不懂那个我不明白,那我能不能只提一个问题?” 宋山愚没有说可以但是也没有拒绝,陈珈瑶立刻就说:“闾丘只不过是被失眠问题,现在有这种毛病的人多了去了,你别一口一句病人的,听着怎么就觉得你是在咒闾丘呢?” 宋山愚终于换了一个眼神看着陈珈瑶了,陈珈瑶独自面对他好一会儿了,不过这时候才觉得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问了一句:“张瑜桦这几天怎么样了?” “能吃能睡能折腾,”宋山愚回答道,“所以,就是这样了。” 陈珈瑶这话匣子一打开,忍不住就开始絮叨起来,在这个问题上,竟然就以一种老气横秋的心境开始问宋山愚:“那个,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宋山愚又推了一下稳稳当当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陈珈瑶心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在跟我装不明白,既然是装不明白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碍于有求于人的现实情况,陈珈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着逮着机会一定要让张瑜桦放聪明点,男人随便无所谓,她要是吃亏了以后嫁个好人家都困难——虽说都这把年纪了挑男人的范围已经大大减低了许多了。 宋山愚看样子根本就不想同陈珈瑶说关于自己和张瑜桦的事情,话锋一转又转移到了闾丘瀚的身上:“等有时间的时候,你带阿瀚过来。他从来都是抵制任何的治疗的,所以你要多做做他的工作。” 宋山愚这话说的颇为中肯,陈珈瑶立刻就说:“恩,我明白。” 陈珈瑶是兴冲冲的来,满怀希望的离开,虽然宋山愚这人有些方面陈珈瑶确实很不待见,但是他对闾丘瀚这个朋友总的来说还是没话说的,不过,等陈珈瑶道谢离开后,根本就没有看到宋山愚的冷笑。 陈珈瑶等闾丘瀚下班后就把宋山愚的话说给他听了,闾丘瀚立刻反驳:“不去,宋山愚根本就是拿我当试验品,我如果再上他的当就不是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头昏脑胀,而是我的脑子根本就是有毛病。” 因为宋山愚提前给陈珈瑶打过了预防针,所以陈珈瑶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你看,正常人每天至少睡六七个小时,八个小时,甚至是十个小时,你每天才睡三个小时。你知不知道睡觉养生,睡眠不好的人容易生病容易衰老……”陈珈瑶看看闾丘瀚的浓密的黑发——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来说,没有一点发际线向后撤退的痕迹,身材也完全没有走样,从外表看还处在二十六七岁时状态最好的阶段——倒是陈珈瑶觉得自己的手臂上的肌肉有些松弛了,还好腰上没有游泳圈。 陈珈瑶的话在事实面前难免有些站不住脚,于是就咳嗽了两声,换了一个方式说:“而且,你的作息习惯会影响到我和孩子的,你想想看,我们都还在睡觉,就你一个人睁着眼睛,我半夜醒过来看到你睁着眼睛坐在我身边不吓人才怪。闾丘,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难道不好么?” 闾丘瀚似乎只是稍微的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他根本就没有顽强抵抗,明明按着他的反应以及陈珈瑶之前那些话中的漏洞,他能找出许多理由各个击破,而他只是说:“专家又不是只有宋山愚一个人,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被宋山愚整治着。” “他是你朋友,对你一直很尽心的,有自己人不找非要找外人这才是有毛病。”陈珈瑶说完这话,立刻就见闾丘瀚以一种“就这样了”、“豁出去”的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陈珈瑶还不知自己将自家老公推入了火坑,晚饭一结束后就给宋山愚打了一个电话,说已经把闾丘瀚说通了,让他安排好时间尽快开始。 宋山愚也说没问题,只不过陈珈瑶听着他电话那头有音乐声,但是又不吵闹,陈珈瑶就猜着他是不是还在张瑜桦那里,因为那家伙的电脑里整天播放着音乐。不过,陈珈瑶也没说,同宋山愚约好时间后又道谢了几句后就挂上了电话。 陈珈瑶第二天将两人孩子送到了陈母那里,然后和闾丘瀚一起去庸仁医院。闾丘瀚一见着宋山愚就一个不满的眼神看过去,而宋山愚当着陈珈瑶的面说:“对于新治疗方案,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陈珈瑶忙不迭的替闾丘瀚回答了。宋山愚点点头,请陈珈瑶留在外面,然后和闾丘瀚一同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陈珈瑶在办公室外的椅子上坐了几分钟后就坐不住了,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除了在进门后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以及门从里面拽动的声音外,然后什么都听不到,只好又坐了回去。 等了大约有半小时或者四十分钟,闾丘瀚终于拉开门出来了。陈珈瑶连忙就迎了上去问他感觉怎么样。宋山愚跟在闾丘瀚的身后,陈珈瑶一见到他,就将这问题换了一个词接着问他:“治疗情况怎么样?” 宋山愚先是用眼神示意陈珈瑶看注意一下闾丘瀚。其实在闾丘瀚刚刚出现在陈珈瑶面前的时候,她就发现闾丘瀚的脸色难看的出奇,可是又没有多少痛苦,陈珈瑶直接就将其归结于精神上的不满,不过鉴于他从来都是反对治疗的,所以陈珈瑶根本就没有太过于在意。 宋山愚一边示意陈珈瑶注视着闾丘瀚一边以医生的口吻说道:“这个是第一次治疗,阿瀚可能有些抵触,你要多做做他的工作,这个治疗一定要坚持,要不然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说着,他也看了闾丘瀚一眼,换上一副中肯些的语气接着对陈珈瑶说很认真的说,“我猜着阿瀚一定很抵触,所以,你要坚持住。” 陈珈瑶点着头说:“一定一定。”然后再看闾丘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陈珈瑶虽然不怎么在乎闾丘瀚的不满情绪,但是却不敢让他带着情绪开车,于是她只能自己坐上了驾驶座。开车的时候,陈珈瑶问闾丘瀚:“新的治疗方案究竟是什么样的?” 闾丘瀚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说道:“什么新治疗方案,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宋山愚那混蛋一言不发的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我本来想出来的,结果那混账竟然锁上了门。阿瑶你不要搭理他,我是不会再去了。” 陈珈瑶一边看着前边路面,一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就很严肃的说道:“闾丘瀚,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不能因为不想参与治疗就拿这种话哄我,我是不会信的,我已经和宋山愚越好了,后天继续。” 闾丘瀚此刻的表情顿时就难看到无以复加了。 ------------ 第六十四章 两口子为别人吵架多不值 怒气冲冲的闾丘瀚在陈珈瑶眼中简直就像是为了顾全大局而自己受尽委屈的孩子,陈珈瑶自然好脾气的从小处讨好他,虽然方法不尽相同,但是本质上却和他们小时候给点零食哄陈嘉檐的差不多。 不过,即便陈珈瑶对他今天是差不多是言听计从,但是只要闾丘瀚表现出一点点“我绝对不会再次踏入宋山愚的办公室”的意思的话,陈珈瑶同样也会表现出“你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的强硬态度——说什么宋山愚根本就不说话晾着他放在一边自顾自的忙活别的工作,她宁愿相信闾丘瀚说宋山愚关上门来采取一些不科学的,暴力的,影响后果比较大的方案。 不过,等着第二次再去的时候,陈珈瑶忍不住就在外面仔细的听了一会儿,果然除了刚进去隐隐约约有几句话语声外,余下的又是几十分钟的沉默。 等闾丘瀚从宋山愚办公室里出来以后,宋山愚很平静的向陈珈瑶告状:“这样下去除非就是浪费彼此的时间,上一次根本就不配合,这一次倒好,直接就拿着公司的报表进去了,陈珈瑶,如果闾丘瀚还是这种态度,那你就不要再带着他来了,我可没时间看着他坐在我面前看报表。” 陈珈瑶听了这话,立刻就把闾丘瀚带进办公室的公文包给抢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又像是担心宋山愚真的生气撒手不干一样,先是真诚的道歉,然后是完全不顾闾丘瀚的脸色保证道:“宋山愚你放心,下次我就是连手机都不让他给带进去。” 陈珈瑶说到做到,第三次放闾丘瀚进办公室的时候,不仅将他的公文包等拎走,连他身上的手机、钥匙环等小玩意也没有落下。所以,等闾丘瀚的出现的时候脸色远远胜过了前边两次,倒是宋山愚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些占了上风的满意。 陈珈瑶站在两人的中间面对着宋山愚问这一次效果怎么样?宋山愚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看了闾丘瀚一眼,陈珈瑶一见那笑容,虽然觉得有些寒意,但是也愿意将它当成一个好兆头,她随着宋山愚的视线一起看向了闾丘瀚,然后就看到他抬起胳膊伸出食指指着宋山愚,那手指头还一上一下的晃动着。闾丘瀚恨意十足的说了几个字:“好,好,宋山愚,你行。”那手指头重重的甩了一下,然后就垂了下去。 陈珈瑶想问他怎么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宋山愚却换了一种语气很不错的带着笑意的调子说:“陈珈瑶,我们进办公室谈吧,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陈珈瑶连忙就称好,然后就随着宋山愚一起进去了,闾丘瀚似乎是出来后就不想再踏入的那种,陈珈瑶挽着他的胳膊就把人拽进去了。 宋山愚的办公室陈珈瑶其实来过很多次了,办公室内还有一间隔间,陈珈瑶透过门缝就能看到里面各种大型的医械器具。 陈珈瑶和闾丘瀚并排坐在沙发上,而宋山愚则拉过一张靠背红木椅子坐在两人的对面。宋山愚从一开始就明白在这个问题上究竟谁占据着主导的地位,于是连看都懒得看闾丘瀚,视线完全就放在了陈珈瑶的脸上:“这样的,以后阿瀚就不用来了。” “诶?已经治好了?”陈珈瑶惊讶的问,这种情况来的太过于突然,弄的连惊喜这种情绪都没有体会到。宋山愚摇摇头,陈珈瑶又是一惊。宋山愚摆摆手示意陈珈瑶仔细听他说:“我的意思会死阿瀚这并不算什么问题,他只是睡的少而不是失眠,你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都不用睡觉照样能活,所以,你不用为了这个问题再担心了。” 宋山愚这话虽然不难理解,但是陈珈瑶还是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消化完他这话。惊喜的情绪此刻还是没有,她看了一眼闾丘瀚,表情依旧不好,参考着宋山愚的话,陈珈瑶只能将这种表情当成他认为浪费时间的不满。 陈珈瑶疑惑的问:“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要是这样的话,那闾丘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啊。怎么一会儿有事一会儿又什么问题都没有?”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的私人医生, 我可有几年时间没有问过他这种问题了。是你整天将这个问题看成洪水猛兽,不停的说严重严重的,结果我发现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是,可是……以前的时候你所过他这是严重的失眠,是你自己说的。” “那是几年前,这又是什么情况,能放在一起比较么,那时候是睡不着,现在只是睡的少,这种问题你都明白的。陈珈瑶,你这是不是在怀疑我的职业能力?”宋山愚的声调也稍微了提高了一下,但是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恢复到冷静甚至是有些威胁的意味。 陈珈瑶忙不迭的就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是……”陈珈瑶明显用一种临阵才想到的理由神情和语速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什么我们还需要来三次才弄明白?” 这话一说完,陈珈瑶还是觉得挺合理的,没想到人家宋山愚说了这么久的话,这个时候终于丢出来一个冷笑:“闾丘瀚要是配合的话,这两次根本就不用来了。” 说着,陈珈瑶发现他又看了闾丘瀚一眼,而脸上的那种冷笑并不像是平常的那种以嘲讽居多的冷笑,而是像是之前那种明明占了上风可还是要嘲弄别人一番的冷笑。果不其然,闾丘瀚的脸色是相当的难看。 宋山愚的这番话成功的将浪费彼此时间的责任扔到了陈珈瑶和闾丘瀚夫妻两的头上。陈珈瑶此刻只觉得很少一部分的喜悦,其余的就是很多很多的疑问。当她准备向宋山愚问些问题的时候,闾丘瀚忽然站了起来对她说:“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虽然这话很讨人厌,但是陈珈瑶自认为还是能理解闾丘瀚的,于是也只好站起来说向宋山愚道谢,然后又说:“我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等有空的时候我能向你请教请教。” 宋山愚古怪的笑笑:“没问题,你可以在我下班后电话联系,手机如果不通的话你还可以打张瑜桦的固话。” 陈珈瑶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顿时就僵硬住了,宋山愚的形象与本质立刻又发生了变化。幸好夫妻两人要准备离开了,陈珈瑶就当做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说了一句“那好,谢谢”后就挽着闾丘瀚离开了。 这边还没出门呢,闾丘瀚就说了一句:“你谢他什么,这种话说给他听都是浪费。” 明明应该听到这话的宋山愚也没有发难,陈珈瑶等着离开了大楼的时候才说:“你们是朋友吗,怎么弄的跟仇人以前,前几年关系不是还很好么,也没像现在这见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 闾丘瀚也冷笑了一回,颇为宋山愚的影子:“那是因为前几年我们都还是单身。” 陈珈瑶想了一会后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多好啊,不仅从来没有挑拨影响你们的关系,而且,你看看,你们两人之间都是我在打圆场。” “没在说你。”闾丘瀚撂下这几句话后的时候就上车了。陈家哟稍微一想把矛头转到了宋山愚的身上,自然又想到了张瑜桦。她一想刚才宋山愚那故作亲密的话,陈家哟就有种主权被夺的怒气。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歪头对闾丘瀚说:“刚才宋山愚那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张瑜桦还没有结婚就么和他混在一起,要是两人以后分手的话,张瑜桦连哭都没地方哭。偏偏张瑜桦根本就不听别人的话,我气得都想干脆给她妈打个电话让她来管这事算了。” 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恍然大悟般的说:“哟,你还知道张瑜桦有爹妈管教啊,我都快要以为你是张瑜桦她妈了呢,管的比谁都多。” “闾丘瀚你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时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以后少管张瑜桦还有宋山愚的那些事儿,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能想到的问题人家怎么会想不到你操的哪门子闲心,你真是多管闲事。” 虽然陈珈瑶告诉自己这时候应该照顾照顾闾丘瀚的情绪,但是她从来没有听听到闾丘瀚这么说过话,要是不生气才是奇怪。陈珈瑶不滚他还在开车就大声的吵了起来:“我多管闲事?张瑜桦都还么嫌我多管闲事你又是操的哪门子闲心。那是我朋友我想怎么对人家就怎么对人家。闾丘瀚,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发神经了,你冲我乱发什么脾气?” “我乱发脾气?你根本就是没弄明白情况,我们这是让宋山愚耍着玩呢。” “什么意思?”陈珈瑶稍微冷静一些问。 闾丘瀚这时候也明白不该再说下去,于是就说:“没什么,就是宋山愚太过分了,迟早我会让他好看。所以,你最近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连张瑜桦都不要提起。” 陈珈瑶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但是——嘴唇一抿,这下面的话也就给憋回去了。 ------------ 第六十五章 被狗反咬了吧 陈珈瑶心里气了好一会儿,不过在心里念叨了几句你是不是被宋山愚怎么着了后也就渐渐的消了气,而且,这时候才生出一种宋山愚这人是不是故意在浪费几人的时间的念头。不过,她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毕竟,按着之前说好的,她还要再麻烦宋山愚。 等回到家后,闾丘瀚的脸色才恢复如常,陈珈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才想到两人一路上都只顾得生闷气,完全忘记了回娘家接两孩子回来。 陈珈瑶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感觉,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忘记这种严重的事情,她要是经常这样的话,还怎么养育孩子。陈珈瑶慌里慌张的让闾丘瀚开车去接两孩子回来。没两孩子在估计闾丘瀚觉得还挺轻松的,甚至是没一点点的不习惯,他看陈珈瑶这副像是丢了孩子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就说:“让他们在外面住一晚上也没什么,都累了一天了,还让我开车去接,就让你妈照顾他们两个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跟我妈说好了,傍晚的时候就去接他们两个的,累了一天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愿意去我自己去。”陈珈瑶生气说。 闾丘瀚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从冷声判断连陈珈瑶都知道那是来短信。闾丘瀚很明显的就露出一种厌烦的,怎么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儿的表情。陈珈瑶知趣的闭上嘴巴停止念叨,看着闾丘瀚拿出手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可是,随即他的表情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眉毛猛的就皱了起来,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珈瑶连忙就换了一个语气说:“怎么了?” “恩,工作上的事情。”闾丘瀚一边说一遍迅速的合上了手机,然后拾起才扔到沙发上的西装往身上套,然后又抓起了茶几上的钥匙。 陈珈瑶看到他一副准备外出连车钥匙都拿在了手中的样子,连忙就说:“你快点把孩子给接回来,我妈如果留你们吃晚饭也不行,我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闾丘瀚并没有打断陈珈瑶的话,只是在将手机和钥匙装好准备出门的时候才看了她一眼,自自然然的说道:“我这是去公司。” 说完,人就离开了,虽然举止不是很仓促,但是动作比平时不紧不慢的德行快了好几拍,西装下摆都随着他的转身而要飞起来了。 陈珈瑶自然是生气了,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公司,是工作重要还是家重要……” 不过,闾丘瀚明显就是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头都不回一下,开车又离开了。 陈珈瑶这一会儿的时间内,火气一会儿上来一会儿下去的,反反复复弄的她自己都累了。而且,闾丘瀚不在了,只有她自己去接两孩子了。 陈珈瑶没有开车,自己坐出租车回家后,没有立即就带着孩子离开,反而还留下吃了晚饭,同时跟陈母抱怨她总觉得闾丘瀚毛病越来越多了。陈母倒是没觉得自己女婿有什么毛病,直接就对陈珈瑶说了一句:“我看你毛病也不少,你看看,你再看看赖檐和小黎,人家两孩子也没有整天这么多的抱怨。” 陈嘉檐向来比较陈母在教训之中带着对比和夸奖的方式,他像是故意的一般,将陈珈瑶最喜欢的鸡翅膀夹到了高小黎的碗里。不仅如此,这人还有一种带些无奈说:“大姐你行了吧啊,你这还好,有一点点不顺心的事情就回来给妈叨咕事儿,那你也不想想姐夫要跟谁抱怨,他没爹没妈的,要真是打起架了被你赶出来了连个落脚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陈珈瑶即便没有被陈嘉檐这话以及故意秀恩爱的德行惹恼,也为那唯一一只的鸡翅膀恼了:“妈,你看他,这死孩子是故意的。” 陈珈瑶这带着撒娇和告状意味的话一出,弄的人家高小黎夹着那一截鸡翅吃也不合适不吃也不好。而陈母根本就没理会这两人,抱着勤勤在专心致志的给她喂饭。 不过,高小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这个众矢之的的鸡翅膀夹到了秦奋的碗中,然后像是完成一件任务轻松的开始夹菜吃饭。 陈珈瑶在家里磨蹭了好久,天色都已经黑透了可是闾丘瀚依旧没有打电话过来。陈珈瑶就猜着这人是不是还忙着没有回家,要不然按着家中空荡荡的连一口饭都没有现状他早就该打电话让人回去做饭了。 陈珈瑶为了保险,先是给小宋打了一个电话,直接就问他今天工作忙不忙,然后心里还想着的就是如果不怎么忙的话就让她们搭个便车回去。小宋很自然的就回到:“不忙,我早就下班了,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里又出什么情况了?” “可是你老板怎么在傍晚收到一条短信后就说公司忙然后就赶回去了?”陈珈瑶疑惑的问。 那边小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说下去。陈珈瑶自顾自的琢磨了一会儿后也没怎么为难小宋,挂上电话就开始给闾丘瀚打电话,结果显示正在通话中。 陈珈瑶挂上电话就啐了一声:“跟什么人聊的这么起劲。” 偏偏陈母看着天已经很晚了,就让那个陈珈瑶留下来,等着明天再回去。陈珈瑶虽然不同意,但是依旧坐着不动。等了五分钟又给闾丘瀚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虽然通了但是没有人来接。又是一个五分钟后,第三通电话打过去,依旧是没人接。陈珈瑶是生气多余担心,想着小宋说今天公司并不忙,而且将闾丘瀚弄出去的是条短信而不是正正经经能沟通的短信,陈珈瑶忍不住就胡思乱想了,猜着闾丘瀚是不是在外面又折腾出了什么小头绪。 就这样了心急火燎的坐了半个多小时候,陈珈瑶的手机忽然响了一起,陈珈瑶兴冲冲的一看,却是小宋打过来的,弄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又垮下来。 陈珈瑶接通了电话后,就听着小宋在另一头问:“太太,你现在在哪里?” 陈珈瑶心说你叫什么太太,说不定以后你爹和我妈就过到一块去了说不定你还要喊我一声大姐呢。不过她还是简简单单的回答了小宋的问题。小宋很快的就答了一句:“那你十分钟以后下楼在小区外面等我,我开车去接你,老板有点事情,让我来接你过去,还有,老板交代了,孩子就让老太太照顾几天。” “啊?他什么事情?”陈珈瑶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小宋根本就没有解释,很快的就挂上了电话。陈母给两个孩子端来了零食,看到她握着手机站在沙发前边发呆就问怎么了。陈珈瑶看看正在看电视的两人孩子,就对陈母说:“妈,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先回去,我和闾丘这几天都有点忙两孩子你先照顾几天行不行?” 陈母也有些奇怪的问:“你一个没工作的能有什么事情,刚才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恩,以前的同事,妈,我先走了。”陈珈瑶挨个的拍拍两孩子然后说:“你们两个要乖乖的听姥姥的话,妈妈过两天再来接你。” 两孩子表现的相当的镇定,在冲陈珈瑶挥挥手说了一句“妈妈再见”后就接着看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了。陈珈瑶跟陈母说几句后就穿好自己的大衣后拎着包离开了,等到了小区门口后,果然看到小宋的车子慢慢的开了过来。 陈珈瑶坐上车后就问:“怎么了?闾丘他能有什么事儿?” 小宋扭头看向一边,慢慢的将车头调转过来按原路返回后才回了一句:“老板被人捅了一刀,现在在医院,刚才是怕太太你担心被孩子还有老太太看出来就没同你说这么清楚。” 陈珈瑶一听这话,顿时心疼头疼眼睛疼哪都疼的厉害,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憋的她眼前直发黑。小宋转脸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依旧把车开的飞快。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能出这种事情?”陈珈瑶竟然没哭没慌,缓过来气候立刻就问小宋详细情况。 “现在还不清楚,在你给我打过电话没一会我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说他受伤了,给我一个地址去接他。他一上车就倒下了,我就直接把他送到了宋先生的医院里,然后就自作主张的来接太太你。” 陈珈瑶听了小宋的话,吓的连手都止不住的抖动。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报警没有?” 小宋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老板说是,是李桑,因为老板交代了一句先不要闹大,所以就没报警。” 李桑?陈珈瑶好些天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恨不得想把关于这人的一切扔到世界尽头去,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又蹦了出来。陈珈瑶这时候顾不上自己是要伤心还是担心或者是生气了,咬着嘴唇满脑子只求闾丘瀚千万,千万别出事。 ------------ 第六十六章 这还担心错对方了 陈珈瑶一路上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等到了医院后踉踉跄跄的跟着小宋往病房去,只是才走到跟前就听到了病房中的说话声,那声音并不算小,连陈珈瑶霹雳巴拉的脚步声都没有遮盖住。不过从那里面听到了闾丘瀚的声音,虽然很短并且不清楚,但是陈珈瑶一听到那个声音就知道是他,这让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听着病房内有宋山愚冷嘲热讽的声音:“这还是真是巧啊,下午才说过再也不进医院来了,这才到晚上就被横着抬了进来了。” 陈珈瑶进去后就看着宋山愚背对着自己站在病床边上——光从背影看就知道他抱着胳膊昂着下巴的德行。陈珈瑶心里泄了一口气真疼的厉害,顿时一股火气就冲了上来。 病房内除了宋山愚以外,竟然还有谢晟莫。陈珈瑶一见着他,就忍不住想着闾丘之所以没有报警是不是就是碍于他的关系。 房内站着的坐着的再加上一个躺着的,总共就三个人,此刻全都转过头看向了陈珈瑶。陈珈瑶一见半躺着的闾丘瀚,根本就没顾得上帮他向宋山愚讨口头上的便宜,张开胳膊就扑了过去。 闾丘瀚一见她那副架势,竟然也不敢动,抬起一条胳膊就去拦,结果那胳膊正好梗在了陈珈瑶的胸口。陈珈瑶一愣,从进门看到他后就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眼泪此刻全都往他脸上掉。 闾丘瀚看着她哭的那一脸的水光,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解释:“你别压着我伤口了,才包扎好的。” 陈珈瑶连忙就点头,一边自顾自的哭一边去扒闾丘瀚身上的被子往他肚子上看:“恩,恩,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陈珈瑶这话才说完,就听到背后的宋山愚发生一声嗤笑,她头一甩就瞪着宋山愚,闾丘瀚抬手抹了抹脸,总觉得陈珈瑶刚才把眼泪甩到了自己的脸上。他伸手抓着陈珈瑶的肩膀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此刻在陈珈瑶心中闾丘瀚最大,什么事情都比不少他喊一句“疼”。 闾丘瀚拍拍的她的胳膊说:“我没事。” 陈珈瑶看闾丘瀚这个时候都在装没事当大男人,掐着他的胳膊就骂:“没事没事没事你这副德行还是没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跟只鬼一样。你真当自己有几条命啊……” 陈珈瑶数落着的时候,忍不住就当着闾丘瀚和谢晟莫两兄弟的面提到了李桑。她先是对闾丘瀚说:“你看看你,这都是招惹的什么样的人啊,死缠烂打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不管不顾的。”说着,陈珈瑶又瞪向了谢晟莫,指着人家的鼻子就说:“李桑是你什么人,闾丘又是你什么人,哪一个比较亲这还用比吗,你是姓谢的,可是姓闾丘的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你是自己改名字还是让你家闺女跟他爷爷的姓。” 谢晟莫听了陈珈瑶这话,不得不动容,陈珈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室内的温度大约在二十多度,可是她依旧还穿着她的大衣,脸颊通红鼻尖直冒汗。说完了谢晟莫,陈珈瑶胳膊一移,手指就指到了宋山愚的鼻子上了,宋山愚眉梢稍微一挑,一副我等着你说的模样。可是,陈珈瑶还没有说出来一句,她身后的闾丘瀚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用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肢稍微用力让她坐在了床边。 “我没事就是没事,谁在你面前充铁人了。”闾丘瀚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放在被子下的另外一只手臂横在了陈珈瑶的面前。陈珈瑶这才看到闾丘瀚的手臂上裹着一圈纱布,纱布上白白净净的连个血点子都没有。 陈珈瑶一看这副情况又是一愣,根本就不知道这是算严重还是不严重。 宋山愚在陈珈瑶身后开口了:“不要怪我幸灾乐祸,你老公身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我实在不好意思夸大说严重。” 陈珈瑶看了看闾丘瀚的胳膊又看了看他的脸,闾丘瀚冲她点点头:“恩,就是一道口子,没事。” 陈珈瑶掀开被子,然后又掀开闾丘瀚的衬衫,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血肉模糊的大口子。 这个时候谢晟莫站了起来,说先出去一会,宋山愚跟在他的身后也离开了。闾丘瀚等着他们离开以后就扯着自己的衬衫再往上拉了拉,露出没蹭出一点皮的腹肌:“看吧,我说没事就没事吧。” 陈珈瑶盯着闾丘瀚完全没有走样的腹肌看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巴掌就抽在闾丘瀚的腹部。闾丘瀚被吓了一跳,腹部的肌肤也被抽的有些疼:“陈珈瑶你干什么。” 可是,一见陈珈瑶的眼泪还没止住,剩下的话也就咽了下去。他揽着陈珈瑶的肩膀将她往自家怀中塞:“行了,这人都没事了你还哭个什么,弄的像是我死了一样。” 陈珈瑶猜猜眼泪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李桑那女人碰到一块了?” “她用谢晟莫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以为是谢晟莫出事了就赶过去了,结果没防备她攥着刀子就冲了出来,我用胳膊挡,只划了这么一下子。” 陈珈瑶咬牙切齿的说:“幸好你说是她用谢晟莫的手机,你要说是因为看到李桑那死女人的号码才过去的我才是真正的和你没完……你既然没事,小宋干嘛要说那话吓唬我,我还真以为你被捅着了肚子很危险。” “陈珈瑶我告诉你我能告诉你我没事但是你不能说我没事,你这也疼啊,血也没少流啊,小宋见着我的时候我身上可那都是血,这件干净的衬衫还是宋山愚的。他把我送到医院后就去接你了。” “那为什么不让报警?你是不是还想便宜李桑?”陈珈瑶瞪着闾丘瀚问,仿佛他一会儿的答案稍微让她不满意,她就一巴掌再抽过去。 闾丘瀚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才沉默了一两秒钟陈珈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宋山愚的声音:“因为要是报警的话估计还是闾丘瀚不占上风。” 陈珈瑶转身奇怪的看着忽然进来的宋山愚问:“为什么?要是算起来,闾丘才是受害者,即便不能告李桑谋杀什么的,也至少能告她一个故意杀人吧。” “李桑也没占着便宜,你老公也还手了。” “他那只能算是自卫。” “可惜这个自卫是过度了。”宋山愚的脸上还是那种似乎明白一切的冷笑。 陈珈瑶不解,看向了闾丘瀚,闾丘瀚依旧没有答话,脸上说难看也不难看,说好看不好看的样子。依旧是宋山愚在陈珈瑶背后解释:“你老公胳膊上就划了一道口子,人家脸上却被刀子划的毁了容了,你说这到时候该判谁的刑?” “这……这就有点过了吧……”陈珈瑶又被吓住了,她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严重的事情,李桑是个姑娘家,还是一个靠脸吃饭的演员,虽然陈珈瑶有时候恨她恨得都想塞麻袋里拖到郊外去活埋,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她难免也觉得李桑此刻肯定遭受的很严重,说不定现在都崩溃了都有可能。 闾丘瀚却说:“她不遭回罪就不会老实,这事是她先来找我的,我只不过是自卫失手而已。”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这话,总觉得里面有别的意思,她等了一会后忽然说:“那这样的话,谢晟莫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李桑?” 闾丘瀚古怪的笑笑:“要不然你去问问他,是为了闾丘家唯一的儿子还是为了他那个小姨子。” “闾丘瀚你还真够狠的,一直憋着没怎么动李桑,趁着她来报复你的时候给了这么一下子,弄的谁都还没法说你的不是,连谢晟莫都没怪你。”宋山愚说道。而陈珈瑶听了宋山愚这话,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听闾丘瀚解释的时候她总觉得态度不大对,如今被宋山愚挑明白了说,陈珈瑶忍不住就直勾勾的盯着闾丘瀚。 闾丘瀚并没有反驳,也不怪被陈珈瑶当成了默认。她想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这个教训是不是太狠了些,她好歹还是个年轻的女人,一张脸留下疤痕以后怎么办?” 闾丘瀚将裹着纱布的手放在陈珈瑶的面前:“你还同情她?” 陈珈瑶连忙摇头:“不同情不同情。”可是,你这事就是太狠了。 宋山愚这时候又说话了:“没事,等伤好了以后可以做修复手术。闾丘瀚估计是想着让李桑以后见着他就害怕,更别说是再缠着他了。”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然后就走到了宋山愚的面前问:“她那脸严不严重,伤口在哪里?” 宋山愚指了指自己的一边脸颊说了一句:“恩,就是在这里,两道伤口,一道七八厘米,一道接近十厘米。” 陈珈瑶听了宋山愚的形容和比划都觉得自己的脸在疼,她想了一想,就说:“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闾丘瀚顿时就在她身后喊了一句:“有什么值得看的。” 陈珈瑶没搭理他,跟着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的宋山愚就出去了。 ------------ 第六十七章 本性是改不了的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出去,其实是想喊住她的,可能又是下意识的明白她是肯定不会听的,于是那话就卡在了喉咙间半天没有说话。最主要的是,他猜着陈珈瑶不会是去教训李桑的,虽然当初她一脸自己快要死掉的惊恐样子,可是听到李桑的情况后脸色直接还是变了。闾丘瀚了解她,永远都是嘴软心也软,典型的就是那种被人欺负了一瞬间气的快要爆炸可真要帮她还回来了,她又忍不住担心别的甚至是对方起来。 闾丘瀚虽然觉得故意自卫失手划花了李桑的脸确实有些严重了,连谢晟莫的脸色都变了只不过没有把话说透,可是,李桑这人实在是没法沟通,什么都说不明白的还是直接吓的她不敢近身的好——要是有机会早把她给整治老实了,哪能有后面的事情。 而私底下想来,闾丘瀚还真希望陈珈瑶这是去教训李桑的,别怕雪上加霜也别担心后果,为了自己一门心思的往前扑……闾丘瀚只要这么想想就觉得浑身舒坦连胳膊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他心里正琢磨着陈珈瑶这时候有没有见着满脸裹上白纱布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李桑,谢晟莫忽然就进来了。闾丘瀚脸上轻松的表情一怔,然后就冷下脸来了:“你就没有手么,难道就不知道要敲敲门?” 闾丘瀚说这话的时候谢晟莫的半个身子还在门外,听到闾丘瀚这话后他顿住脚步,抬眼看了一下闾丘瀚说:“小布一听说你在医院里就要来看看你。” 闾丘瀚一愣,心说让小孩子听到之前那种语气的那种话可不好,然而一转眼就从谢晟莫的身后挤过来一颗脑袋:“小叔叔。” 闾丘瀚一见小布的那张脸,迅速就换了一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小布——” 小布从谢晟莫的身后挤出来后就张开手臂朝着闾丘瀚的方向奔去,闾丘瀚微微探身抱着她半个身子。 “小叔叔,爸爸说你住院了,你怎么了?哪儿疼?”小布红着眼睛问。 闾丘瀚摸摸小布的头顶说:“没事没事,小叔叔没事,小布你都这么晚了还没睡觉是谁带你过来的?” “家里的保姆开车送我来的,爸爸说你小叔叔你在医院他今天要晚点回家所以我也就来了。小叔叔你究竟怎么了?” 闾丘瀚将受伤的那条胳膊横在小布的面前说:“小叔叔笨,胳膊给小刀划了一下就进医院来找医生包扎了,不过你看,现在已经好了,一会就能回家了。” 小布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头碰了碰闾丘瀚的胳膊,忽然就转头看向谢晟莫问:“爸爸,小叔叔受伤了,我们能不能把他接回家去照顾?” 谢晟莫看了闾丘瀚一眼,刚想张口就小布说些什么,闾丘瀚就已经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小叔叔有小婶婶来照顾,不用去小布家住。” “那小婶婶呢?她现在怎么没有陪着小叔叔,怎么还没有接你回家?” 闾丘瀚想了想,然后就说出来一句:“恩,你小婶婶去帮小叔叔教训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布听了这话自然是欢欣鼓舞的,可是谢晟莫微微眯眼,不由自主的退了小半步,似乎是想去看看情况,但还是忍不住了,直接就坐在了原本他坐的椅子上,看着自家女儿小大人一般在哄着闾丘瀚说不疼不疼。 陈珈瑶跟在宋山愚的身后,在医院的走廊中七绕八拐了几圈后,陈珈瑶就来到了李桑的病房门口。宋山愚先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才对陈珈瑶说:“要不要我在旁边看着?” 陈珈瑶有些奇怪的问:“你在旁边看着干什么,难不成她快要死了?” “不是,我是担心你一时激动把她给弄死了。” 陈珈瑶白了一眼说道:“我弄死她多不值得,死了她不算自己还要坐牢。” 宋山愚打开门,陈珈瑶往里面走了几步后发现他并没有跟进来,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将门关上而后就站在了门口的位置,从门上的玻璃窗上就能很清楚的看到他,同时他也能随时随地看到病房内的情况。 陈珈瑶慢慢的朝着病床走了几步,然后在离它有近两米的时候停住了。床上仰面躺着一个脸上裹慢白纱布的人,不过即便像是木乃伊可是依旧能看出她立体的脸型以及高挺的鼻梁。李桑闭着眼睛,陈珈瑶进来后弄的动静并不算小她要是醒着的话估计早就发现了她了。陈珈瑶看着李桑的那张脸不得不好奇伤口有多严重,会不会真的毁容。 虽然李桑捅了闾丘一刀,但是明显深受伤害的人却是李桑自己。陈珈瑶不知道李桑究竟喜欢闾丘到时那种地步,进入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陈珈瑶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而这个时候李桑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陈珈瑶看。陈珈瑶被她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顿时又倒退了两步都不止。 “你来干什么?”李桑的嗓子已经哑了,陈珈瑶就猜着是不是哭的。 陈珈瑶冷静从容的说:“来看看你。” 李桑一听这话,眼神中的狠色没了多少,倒是有很多的恨意。陈珈瑶一看她那副眼神,就特别想知道她这次究竟有没有学的老实一点,别让闾丘瀚弄的适得其反,吓唬没吓着,倒是等以后更像找麻烦了。 陈珈瑶一边这样想,一边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小步,然后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床边,抱着胳膊看着李桑。李桑被陈珈瑶这种注视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很快就爆发了出来:“你看什么看,我的脸就是烂了也要比你好看几百倍。” 这个时候再为这种话生气就显得太没脑子了,陈珈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顺着李桑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往下说:“没错,你确实比我漂亮,而且还年轻,我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能在单位里朝九晚五的上班,可是你却已经很成功了。” 李桑没料到陈珈瑶不仅没有幸灾乐祸反而那话里面还有捧自己的意思,于是就防备的看着陈珈瑶。 陈珈瑶接着说:“原本我以为你就是一个大明星,没想到你还和谢晟莫有点亲戚关系,所以说,你这样的人找什么样条件的男人找不到,何必总是缠着闾丘瀚一个人,竟然还做出这么疯狂不理智的事情。” “闾丘瀚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倒是有心情在这里说废话了,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不仅是我的心,连我的身子的第一次都给他,可是,他竟然又娶了你,当初谢晟莫还答应一定会帮我促成这么婚事的,结果呢,闾丘瀚竟然忽然娶了你,谢晟莫也是不管不问了,凭什么我要忽然失去一切,他凭什么不喜欢不娶我反而要和你这种没姿色没本事的老女人在一起……我要杀了他,他敢对不起我我就要杀了他……”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打断了李桑越来晕癫狂的话语,李桑的脸上的白纱布迅速的晕出了一块血色。陈珈瑶站在病床边上,给了李桑一巴掌的手依旧举着,她原本坐着的椅子也因为她忽然站起而倒向了一边。 陈珈瑶慢慢的放下手,然后轻轻甩了几下手腕,看着眼皮底下被打的发愣的李桑。 忽然,李桑的两眼更加的通红,陈珈瑶一看这架势就猜着李桑是不是要发疯。她没有扶起椅子,转身就走,嘴里还轻轻的念叨了句:“我真是有病才同情可怜你,闾丘那几下子还是轻了,毛病,疯子……” 李桑的尖叫和大喊大叫在背后忽然炸起,陈珈瑶像是躲避龙卷风一样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大力的甩上门。 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竟然就看到谢晟莫背对着墙壁站着,见她出来,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陈珈瑶一见到谢晟莫,脸色顿时就变了,毕竟,她说不定就是在谢晟莫的眼皮底下甩了他的小姨子一巴掌,那白纱布上的血迹可就是赤-裸-裸的证据。 谢晟莫见陈珈瑶并不说话,于是自己就主动了一回,抬脚慢慢的走到陈珈瑶身边,然后透过陈珈瑶脑袋旁边的玻璃小窗朝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是对于李桑的发疯摇了摇头,陈珈瑶甚至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他朝着病房外走廊另一边的走去,然后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然后冲陈珈瑶点点头。陈珈瑶不知道谢晟莫这是何意,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坐在了他的身边。 “阿瀚身边现在有小布陪着他。”谢晟莫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陈珈瑶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病房中李桑的尖叫和怒骂一阵接着一阵,偏偏越发衬出外面两个人的安静。谢晟莫一直盯着病房的门,不过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进眼中,只不过那扇门就处在自己的正前面而已。 ------------ 第六十八章 谢哥==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李桑。”谢晟莫慢慢的说出来的这话让陈珈瑶大吃了一惊,她就是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谢晟莫竟然会讨厌李桑。 谢晟莫像是一边在整理句子一边缓慢的说:“李桑是小布妈妈的妹妹,两人不是一个妈亲生的,小布妈妈从小也没有在亲生父母那里得到过多少关爱,用她的话说,幸好她命硬,无论怎么样幸好都没病没灾的长大成人了。小布妈妈虽然是姐姐,可是却是李桑得到了正常的家庭和成长环境……” 陈珈瑶听了谢晟莫的这些话,忍不住就想着那不是和你还有闾丘的情况挺像的么。 “李桑可以算是家里的独生女,其实她家的条件不错,生活环境优越,又有爸妈亲戚疼着宠着,长的也漂亮,自然就养成了骄纵的脾气。我一向不喜欢她,小布妈妈身上的优点她没一样,缺点毛病确实一堆,偏生这样的女人还能吸引男人,惹是生非后还有人能原谅。李桑从来都不喜欢小布妈妈,可是她姐姐却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疼。要不是小布妈妈交代过我要照顾这个她这个妹妹,我也不会由着李桑胡闹。阿瀚和李桑之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当初家里的家长都是看到秦筱尹的,可是阿瀚却因为你和秦筱尹退了婚约,幸好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两方家长也都不觉得有多丢人,而秦筱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婚不结了她倒是更自由了。你离开那几年,阿瀚身边其实也没有什么人,那时候李桑还在学校里读书,她知道华都旗下有个演艺公司后就想当艺人。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的要求,况且那时候阿瀚还没有真正的接管华都,我这个权利还是有的。于是就把李桑给捧了起来。然后,闾丘瀚遇上了李桑后,不知怎么的就看对了眼,两人断断续续就在一起了两年,李桑是把自己当成了阿瀚的女朋友自居的,但是阿瀚那副样子,你也知道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说实话,虽然我并不喜欢李桑这人的品性,可是阿瀚要真是能和她稳定的在一起的话我也是很高兴的,毕竟阿瀚年纪也不轻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只不过,没想到阿瀚竟然又在忍了这么多年后转回头去找你。虽然这之前阿瀚和李桑已经彻底断了,但好似毕竟你的出现还是彻底的击倒了李桑。要不然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李桑啊,她就是被惯坏了,要不是她姐姐交代的,而且我还想从她嘴里知道小布妈妈的下落,我早就把她扔的远远的了。” 陈珈瑶听着谢晟莫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谢晟莫夹在中间也不容易。她想了想,就问:“那现在呢?你看,闾丘把她的脸都弄花了,这事上你准备站在哪一边。” 谢晟莫朝陈珈瑶看了一眼,然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阿瀚十几岁的时候才回家,我妈因为这事就跟气死的差不多。她一辈子要强,受不了这种委屈。所以,前些年的时候,我也一直没有给阿瀚好脸色看。阿瀚他妈妈去世的也早,娘俩吃了不少的苦,为此阿瀚也和我还有老爷子亲近。虽然两人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你追我赶,你争我夺,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现在唯一姓闾丘的人。你刚才说的没错,比起李桑来,阿瀚才是我最亲的亲人,毕竟两人再怎么不对盘,但是也不能看着他出事。;李桑这事虽然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也不怪他,李桑太自私太霸道了,明明就该聪明的放手的,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们的麻烦,她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再严重点也是活该。”谢晟莫忽然朝着陈珈瑶浅浅的笑了笑,“况且,就当是帮小布妈妈教育妹妹了,还省得我动手了。” 陈珈瑶讪讪的笑着。然后又听谢晟莫接着说:“经过这件事情后,李桑也该老实了,即便是不死心,你放心,还有我呢,我一定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们。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你们两个也别在为了这事闹了,说来说去,李桑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再难听就是一块绊脚石,你们还能为了一块石头折腾自家人不成。” “恩,我明白。”陈珈瑶小声的说。 谢晟莫站了起来,陈珈瑶连忙也跟着他站起来。此刻,李桑病房内的声音早就低了下去,只不过偶尔才爆发出一句。谢晟莫再次看了门一眼,然后就对陈珈瑶说:“行了,她这么精神那就留着折腾这里的医生去吧,说不定给她打一针就安静,咱们先回去吧,阿瀚也没事了,你接他离开了,我也要带着小布回家了。” 陈珈瑶点点头,跟在谢晟莫的身后就往回走。 闾丘瀚的病房中除了小布外还有小宋在。当他看到谢晟莫与陈珈瑶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脸上自然就露出一种疑惑不解同时又对谢晟莫很不满的眼神。 经过刚才一般推心置腹般的谈话,陈珈瑶对谢晟莫这位大哥的好感顿时增加了不少,不仅挡开了闾丘瀚不怎么善意的视线,同时还和小布亲切的打招呼。小布乖巧的喊了一声小婶婶,然后就凑在闾丘瀚的身边不怎么说话了。 谢晟莫走上前抱起了小布,对闾丘瀚说:“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打电话来。” 闾丘瀚没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向谢晟莫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再和小布挤眉弄眼玩耍。谢晟莫也不在意,倒是陈珈瑶觉得不合适了,连忙就跳出来替谢晟莫打圆场:“恩,谢谢你大哥,你开车小心点。” 闾丘瀚因为陈珈瑶的话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就再次疑惑的看向了谢晟莫。谢晟莫微笑着朝陈珈瑶点点头就抱着非要小叔叔去他们家的小布离开了。 等着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以及小宋的时候,闾丘瀚忽然问陈珈瑶:“陈珈瑶,我觉得你刚才的态度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和谢晟莫这么亲了,大哥大哥,他是你什么大哥。” 陈珈瑶听到这话,就坐在床边说:“别这样说,其实你哥对你还是挺不错的。”然后,不顾闾丘瀚难看的脸色,就将谢晟莫刚才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给闾丘瀚听。偏偏闾丘瀚还是不领情,还说之所以谢晟莫敢不管不问李桑,完全是因为从她口中得不到小布妈妈的下落。 陈珈瑶只说了一句:“他是你哥哥你就不能朝好的方向想一想?” 可是看着闾丘瀚那副表情,明显是不愿意将谢晟莫往好的一方面想,不过,闾丘瀚还是很聪明的换了一个话题:“你刚才去李桑那里干什么了?” 谢晟莫一提到李桑,陈珈瑶忍不住就想到了刚才她发狂发癫的模样。陈珈瑶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就是以为她很严重担心咱们家要被告到法院所以我去看了看她,然后那女人就发疯了,我伸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可真是解气不少。” 闾丘瀚听了这话还有心思开玩笑,直夸陈珈瑶厉害,该出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为了自己的时候。陈珈瑶立刻就说了一句:“谁是为了你来着,我为了你什么,我这是为了我自己。”说着,陈珈瑶斜着眼瞄着闾丘瀚,冷笑着说,“哼,这回栽了吧,弄了一个小情人结果还不是一个省油的。小姑娘狠起来可是能要人命的,这回也该学老实点了吧。” 闾丘瀚也没有反驳,就当没听见陈珈瑶后面的那一段话,点着头说没错没错,总之就是打的好,可惜自己没见上。 陈珈瑶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闾丘瀚看着陈珈瑶的那张脸,觉得上面布满了疲惫。陈珈瑶让小宋去把宋山愚叫过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们,如果没有那干脆就回家吧。 然后,等着小宋出去以后,陈珈瑶朝着闾丘瀚的胳膊瞅了两眼,然后就说:“不就是在胳膊上划了一刀么,至于像是有多严重一样躺在病床上么?” 闾丘瀚顿时无言,觉得陈珈瑶前后差距实在太大,前边担心的要命哭的是梨花带雨后面竟然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了。即便就是一个刀口子那是伤还是伤啊,她就是被菜刀切刀手指那自己还要疼上一会呢。 不过,闾丘瀚还是拉着陈珈瑶的手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累了?” 陈珈瑶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就冲他没好气的说:“还不是担心你担心的。” 闾丘瀚先是笑了笑,然后就说:“恩,恩,那就别担心了,我看你这副脸色我也担心啊。” 陈珈瑶低着头就不说话了,等了还一会儿才冒出来一句:“我觉得谢晟莫作为你大哥还是挺关心你的。” 闾丘瀚眉头一皱,颇为扫兴:“你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干什么,别提他。” ------------ 第六十九章 小闾你终于耍掉两包袱了 宋山愚进来的时候,闾丘瀚和陈珈瑶两人正在比究竟谁的脸色难看,陈珈瑶说是脸色苍白的闾丘瀚,而闾丘瀚则说是面色萎黄的陈珈瑶。 然后,两人看着宋山愚后也就不在争执此问题了,闾丘瀚说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了。陈珈瑶站在一边心里想着这一年到头的没少往宋山愚这庸仁医院里跑,可是从来都是办完事就离开没见过掏过一次医药费的,就冲这一点,宋山愚也是相当仗义的。 宋山愚可能是听到了闾丘瀚和陈珈瑶刚才的话,于是就下意识的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他的视线飞快的在闾丘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就转移到了陈珈瑶的脸上。陈珈瑶本来还是一副任由你看的随便态度,只不过在看到宋山愚盯着自己的脸稍微皱眉的时候就有些紧张了。 宋山愚看了一会儿后,就对闾丘瀚说:“陈珈瑶脸色黄的有些奇怪,前几天的时候见着也没有这么严重,改天让她来医院做个体检吧……” 闾丘瀚原本是不想理会的,毕竟这人的口碑和人品都不怎么样。没想到宋山愚下面就添了一句:“脸色成这样,别是肝脏出了问题吧。” 这话不仅仅是镇住了闾丘瀚,连陈珈瑶都被吓着了,宋山愚的专业知识是不容人置喙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陈珈瑶不听也不行了。 陈珈瑶摸摸自己的脸,最近她一直没有好好的照镜子认真看看自己的脸,不过她脸色这一两年总是不好,不是白就是黄,很少红润丰盈过,陈珈瑶只是以为三十多岁的家庭主妇都这样,黄脸婆一个了,没想到宋山愚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来。 闾丘瀚见陈珈瑶当了真,自己也不能因为和不向人宋山愚的人品而耽误了老婆的身体,于是就替陈珈瑶答了一句:“现在已经晚了,我明天就带着她过来。” 陈珈瑶见闾丘瀚要起来,连忙就问他:“你的衣服呢?” “还能穿么?”闾丘瀚反问了一句。 陈珈瑶就回了一句:“你穿了多少层衣服,要不然你胳膊估计都别想要了,李桑脸上可是光溜溜的一片。” 闾丘瀚没说话,看向了宋山愚。宋山愚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眼神,说道:“你身上的这件衬衫都是我的。” 闾丘瀚就说:“你可以把衣服借给我然后让张瑜桦给你送衣服来,我觉得她肯定不会拒绝,是不是阿瑶。” 陈珈瑶有些不想麻烦张瑜桦,但是看着只穿着了一件衬衫的闾丘瀚,陈珈瑶还是暂时分出了主次将姐妹稍微摆在了后面一点点。 宋山愚很肯定的说:“她肯定是不会给我送的。” 闾丘瀚很干脆的拍了拍陈珈瑶的肩膀:“给张瑜桦打电话,然后我们就能回去了。” 陈珈瑶拿出手机,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心里还想了还一会儿,然后在听到张瑜桦的声音后,立刻就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说:“张瑜桦,闾丘出了点事情,现在在医院里,我不敢让我妈知道,你家里有没有宋山愚的衣服,你能不能现在带过来一套,他身上现在就只有一件衬衫根本就回不去,外面太冷了。” 陈珈瑶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宋山愚:“恩,没什么事了……好好好,谢了您麻烦您了,改天请你吃饭好不好。恩,就这样了,路上小心点。” 陈珈瑶挂上电话,看着宋山愚说:“好了,就是这样了,回头见着人后自己圆谎不要出卖我们。” 宋山愚根本就没说话,转身就出去了,等了几分钟胳膊上就搭着几件衣服就出现了。宋山愚的身高比闾丘瀚稍微矮一些,但是从闾丘瀚身上的那件衬衫就能看出来,两人的衣服其实是能互相借穿的。 陈珈瑶接过衣服就往闾丘瀚的身上套,连鞋子都是她蹲在地上给他穿上的。 两人离开医院的时候,陈珈瑶根本就没想到两个孩子的事情,还是闾丘瀚先提起来:“既然连个孩子在你妈那里,就让她多照顾两天。” 陈珈瑶本是想反驳两句,但是忽然也想趁机自己休息两天,照顾两个孩子简直比上班还要累,而且没有休班的时候。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幸好李桑发疯也没有找上你,我还好,要是你遇上她那不要命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陈珈瑶此刻在开车,听到闾丘瀚这话,心中一动,但是表面上却是撇了撇嘴:“知道后悔了吧,知道后悔了以后就老实点,行了,别再提起李桑那个名字。以后在我耳边禁止提到她的名字。” 闾丘瀚只是一笑,不仅是没有再提李桑甚至是连话都不说了。陈珈瑶当时离开的匆忙,于是就是让闾丘瀚给他丈母娘打一个电话过去。闾丘瀚拿了陈珈瑶的手机,嘴角的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陈珈瑶。 等电话通了以后,陈珈瑶就听到闾丘瀚笑眯眯的声音:“妈?恩,是我,恩,阿瑶就在我方便,她现在在开车打电话不方便……恩,没事,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胳膊有点儿骨折,别的就没什么侍寝了……恩,恩,好……妈,这样的,我现在做事有点不方便,想把阿瑶带到公司去……恩,对,,所以勤勤和勤奋两个孩子您能不能先照顾一两个星期?”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提的那个要求,顿时就腾出一只手去抢手机,闾丘瀚用受伤的那只手拿着手机,而用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反复拨开陈珈瑶的手,并且始终保持着充满笑意的语气。 “——谢谢妈。”陈珈瑶一听这句话,自己就收回了手,等闾丘瀚挂上电话后才使劲的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一两天,一两个星期?你想的是什么?” “咱妈挺乐意的,你想想赖檐和高小黎两人天天上班不在家,就她一个老太太多孤单,两个孩子又听话,只要有人看着就行了。”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这话又伸手去拍他:“两孩子听话怎么就没见你照顾着,让你使唤我妈,让你使唤我妈……” 闾丘瀚一边格开陈珈瑶的手一边说:“电话,张瑜桦的电话。” 陈珈瑶夺过才接通的手机,刚放在耳朵边就听到张瑜桦在那边咆哮:“陈珈瑶你给我去死吧。” 张瑜桦只吼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闾丘瀚也听到了张瑜桦的声音,侧头看陈珈瑶。陈珈瑶毫无惊喜的说道:“我们果然被宋山愚给出卖了。” ------------ 第七十章 陈姑娘你能不能进步点? 闾丘瀚仗着自己是伤员,简直是肆意妄为的使唤着陈珈瑶。陈珈瑶回到家后就把他手臂上裹着的纱布揭开了,就看到一个十多公分长的整齐刀口。虽然看着听严重的,但是陈珈瑶实在不能说这是能影响日常生活的重伤——顶多是影响洗澡而已。 偏偏闾丘瀚没事找事,抬着那条金贵的胳膊坐在床上让陈珈瑶给脱衣脱袜不说,还要她伺候的洗澡。陈珈瑶就觉得闾丘瀚肯定是趁着孩子不在要作怪,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尽心尽责的伺候夫君大人沐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将一身泡沫的闾丘瀚留在了浴缸里:“你自己玩吧啊。我睡觉去了。” 结婚这么久闾丘瀚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如今眯着眼睛享受泡沫按摩的时候竟然就这样晾下了。他抬着那条胳膊喊:“陈珈瑶,你不能这样……” …… 等闾丘瀚出来的时候,陈珈瑶竟然真的睡下了,闾丘瀚刚伸手就碰触她,陈珈瑶抬手就往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还正是伤口旁边的位置。 闾丘瀚再接再厉,坐在她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孩子们都不在……”陈珈瑶更干脆了,抓着被子就把自己给捂进去了,根本就不给闾丘瀚作怪的机会。 闾丘瀚独自一人坐在床边面对者坟起一块的被褥,胳膊上挨一刀都没这刺激人来的厉害。 闾丘瀚早晨的起的稍微有些晚,他自己猜着只可能是因为失血的关系。陈珈瑶却是早早的就起来了,盘腿坐在他身边的被子上吃早饭,只是一碗鸡蛋羹而已。见他醒来了,端着碗就把勺子凑了过去。 闾丘瀚却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不吃就是不吃,想吃的不给吃就拿出来这种东西没用。 陈珈瑶也不理会他,一边慢慢吃着嫩滑的鸡蛋羹一边时不时的斜着眼睛瞅他两眼。闾丘瀚支起胳膊就要起来,陈珈瑶抬起一只脚用脚趾抵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 “你干什么?”闾丘瀚问。 陈珈瑶吞了一口鸡蛋羹,依旧是用那副斜着眼睛看人的表情说:“好不容易比你起的早了一次,让我多骄傲一会。” 闾丘瀚看着她那副没事找事的招惹人的样子,特想抓着被子的一角猛的一掀,将她人掀到地上算了。 陈珈瑶吃完了一碗鸡蛋羹后就直接把碗放在了地板上,闾丘瀚说她:“你该不是还打算吃完早餐后还睡一个回笼觉吧。” 陈珈瑶朝他抿嘴笑了笑,伸出胳膊就抱住了他。闾丘瀚虽然因她的举动吃了一惊,但是也没有将人给推开,反而是一把抓住了,抱在怀中。陈珈瑶的头发披在背上,闾丘瀚伸手揽住她的脊背的时候,抓了一手光滑柔软的头发。 陈珈瑶趴在他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胸口盯着他的脸说:“胳膊还疼不疼?” 闾丘瀚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不疼”,随即就拉长声音改口:“疼,很疼。” 陈珈瑶搓着中指、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一副像是在数钱又像是想掐人的模样。闾丘瀚微微收着下巴放低视线看着她,表情中带着些防备,甚至还有些威胁的意思:你再敢掐我一次你试试。 陈珈瑶却抿着嘴唇笑了笑,伏在闾丘瀚身上的身子像是没有四肢的一样蹭着往上扭动。闾丘瀚只觉得隔了一层被子,却依旧能感觉到陈珈瑶的身子软绵绵热乎乎的,像是没骨头一样缠在他身上。最终,陈珈瑶与闾丘瀚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她笑了笑,因为人就在自己眼前,距离太近反而看不真切,闾丘瀚只是清楚的知道陈珈瑶的嘴唇一下子就抵在了自己嘴上。 鉴于昨天享受到的待遇,闾丘瀚对此虽然表示出一定的惊喜但是依旧还防备着陈珈瑶别再刺激到自己。 陈珈瑶亲了亲闾丘瀚的嘴唇,然后抬起来笑着看着他。闾丘瀚便用一种平时给她做的饭菜打分的语气评价道:“有鸡蛋羹的问道,吃到点芝麻油的香味。” 陈珈瑶又笑了笑,闾丘瀚搂着她翻了一个身,结果就变成她被压在了被子下。闾丘瀚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将人压在身子下面不让她乱动。陈珈瑶等了一会儿后见他连个扣子都没有解开衣服都没有脱下来一件就抬手抓住他的头发轻轻的拽了拽:“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到了半路故意喊停。”闾丘瀚把头搁在陈珈瑶的肩膀上说。 “我是那种人么?” “你不是么?我总觉得可能性很大。”闾丘瀚笑着说。 陈珈瑶还是抿着嘴笑,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虽然心里很想学昨天陈珈瑶她那完全不受各种诱惑的精神,但是那手已经开始爬上了陈珈瑶的睡衣扣子上,三根手指一伸一抵稍微用力,扣子就解开了一颗。 “这是在补偿我昨天的?”闾丘瀚问。 陈珈瑶摇头,语气中稍微带着一些不满:“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闾丘瀚明了的点点头,手掌张开忽然就按在了陈珈瑶柔软的腹部,陈珈瑶顿时就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尖叫:“啊——你的手好凉,好凉啊……” 闾丘瀚的手稍微往一边移了移,屈起手指用修剪的光滑的指甲轻轻的挠着陈珈瑶腰肢上的皮肤。陈珈瑶立刻就像是电打的一样弹了一下,然后就使劲的弯着腰往被子里缩:“闾丘瀚你干什么,哈哈哈,痒,好痒,你松手,我要生气了,我要翻脸了……” 闾丘瀚按着她的身子不让她躲,一边挠她一边说:“你翻脸啊,我等着呢,让你不听我的话,让你不老实……” 陈珈瑶笑的泪眼都迸出来了,张口一叠声的喊:“我错了我错了,老公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松手,痒死了,我错了……” 闾丘瀚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一松手,陈珈瑶就抱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撞到他的身上,将他又压在了自己身下。 ……抽……的……分……界……线 卡肉是不好的行为,哈哈哈…… ------------ 第七十一章 浪漫气氛要贯彻到底啊 陈珈瑶的胳膊紧紧的抵住闾丘瀚的胸口压制住他。闾丘瀚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来气,高高的仰着脖子说:“陈珈瑶你轻点,虽然你想补偿但是你也不用太主动。” 陈珈瑶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闾丘瀚身上:“我欠你什么我要补偿,你再说这话试试看。” 闾丘瀚自然不会试,只是换了一个说法,语重心长的说:“阿瑶,我胳膊没断,生活完全能自理……” 陈珈瑶听着了他这话忍不住就笑了,闾丘瀚趁着她放松的这一刻,伸长手臂勾住她的脖子,手掌包住她的头缓缓的往下按,顺利的亲上了她的嘴唇。陈珈瑶极其配合的张来水盈盈的嘴唇,舌尖飞快的在闾丘瀚的上唇用力的舔了一下。紧接着,陈珈瑶就听到从闾丘瀚的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的笑声。 闾丘瀚的手划过她的头发缓缓的往下游走,指腹在她的后劲上的轻轻的蹭了两下,陈珈瑶觉得有些痒才想躲开,闾丘瀚的手就已经往下滑去了。比后颈的皮肤显得略微干燥粗糙些的指腹时而重时而轻的点过陈珈瑶的肌肤,最后到了领口的位置。闾丘瀚从背后抓住她的衣领,然后往上拉去,陈珈瑶放松手臂,早已经解开扣子的睡衣就这样被闾丘瀚从她的身上扯掉了。 陈珈瑶往被子里挤了挤,翻身从闾丘瀚的身上下来,趴在在被褥上同时将被子往自己身上堆。闾丘瀚却按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却抚上了她的背。陈珈瑶光裸的背上,一对肩胛骨在闾丘瀚眼中出奇的充满了诱惑力,他的手掌罩住一片肩胛骨,手掌微微收拢,凹进去的掌心正好裹住了靠近脊椎的一角肩胛骨。 闾丘瀚松开陈珈瑶的手,将她背上的头发收拢,然后拨到她脸边的被子上。陈珈瑶的整个背部洁白一片,闾丘瀚的手放在上面甚至能摸到骨头的形状,但是又不至于太瘦。闾丘瀚在她的背上落下几个吻,引得陈珈瑶想躲也没地方躲。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椎往上动了动,然后拿捏住力道的捏了捏陈珈瑶的后颈。原本还有些被闾丘瀚这些压在身上而稍微反抗的陈珈瑶立刻就放松成了一团棉花:“好舒服,肩膀,再帮我捏捏肩膀。” 闾丘瀚笑了笑,手指没有抚上他一掌就能包裹者的圆润肩头,而是顺着脊椎往下。陈珈瑶的背部曲线很清晰,后腰微微向下凹出一些,闾丘瀚的手顺着它的姿态抓住了陈珈瑶的睡裤,才往下拉来一角就听到陈珈瑶喊:“你自己什么都没有脱光顾得扒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是我脱的,总不能让我自己再脱一遍衣服。”闾丘瀚反驳的时候手上也没有闲着,陈珈瑶后颈都红了一片,闾丘瀚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发现也是滚烫的。 “陈珈瑶你脸红个什么。”闾丘瀚好笑的说。陈珈瑶扭过头,将脸埋在被子中,直到闾丘瀚将她翻了过来后,她才能再次顺畅呼吸。 闾丘瀚的手放在她的柔软的腹部,陈珈瑶只觉得那一块热烘烘的,熨帖的很舒服。可是下一刻闾丘瀚竟然屈起手指,用指腹捏起陈珈瑶腹部上的一块皮肉往上拉了拉。陈家哟又恼又怒,脸通红:“你干什么?” “阿瑶你胖了。”闾丘瀚点了点陈珈瑶的肚子笑着说。 “你才胖了,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你摆弄我干什么,别摸了我没胖……”陈珈瑶恼羞成怒,抬脚就去踹闾丘瀚。闾丘瀚抓住她的脚腕将她的腿摆成屈起的姿势,身子卡在她腿间解释:“只是胖了一点点,腰上稍微有些肉了,很好看……” 闾丘瀚一边说一边脱掉自己的睡衣,陈珈瑶一脚蹬在他的腹部:“你肚子上就没有肉是不是。” 闾丘瀚拉开她的腿,身子小心翼翼的覆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腿微微向外分开,一只手卡在她的腰上。陈珈瑶哼了一声,眉眼都皱成了一团。闾丘瀚俯身亲亲的她的眼睛:“难受?” “没。”陈珈瑶咬着嘴唇轻轻的回了一句,然后张开手臂搂住了闾丘瀚的肩膀将他抱在自己怀中。闾丘瀚用手臂撑在陈珈瑶身侧,头却凑在陈珈瑶脸颊边去亲她的耳朵。 “胳膊。”陈珈瑶喘息着说。 “恩,没事。”闾丘瀚亲亲她,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便故意张开嘴用牙齿轻轻的叼着她的眼皮往上扯。 “你烦人。”陈珈瑶闷声闷气的说。 闾丘瀚笑着将身子使劲的往下坠,陈珈瑶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捂住了自己脸。闾丘瀚看着她躺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索取,安静,温存。闾丘瀚的心和身体同时被胀满了,他抓住陈珈瑶捂住脸的手腕将它放在一边,然后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嘴唇上,一边享受着她湿漉漉柔软的嘴唇一边吻着她胸前的肌肤。 陈珈瑶觉得有些他有些奇怪,便用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闾丘瀚声音很低的回道。陈珈瑶也没有再问下去,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闾丘瀚。 两人抱在一起,用嘴唇和手指相互碰触,抚摸。 闾丘瀚在陈珈瑶耳边说:“我希望你以后都是这个样子,我也不要改变,就这样一辈子。” 陈珈瑶笑:“你胡说什么呢,做梦没醒是不是,再过几年我肯定现在要显得年老。” “我又不是在说这种意思……”闾丘瀚刚准备解释,但是随即又闭上了嘴,笑着说:“那我还不是要比你显得更老,不过,你只要是我老婆我就一定不会嫌弃你脸上的皱纹,白头发……”话在这里其实就可以停下的,偏偏闾丘瀚又故意的添上了一句,“还有你腰上的肥肉,我都不嫌弃。” “闾丘瀚你滚开,再说这事我跟你急。”两人之间温存静谧的气氛被陈珈瑶打断。闾丘瀚连忙紧紧的搂住陈珈瑶,笑着和她滚作一团。 ------------ 第七十二章 宋医生你不能一直记仇 闾丘瀚在上班前交代陈珈瑶说,秦奋和勤勤两个孩子一定要住够一个星期。陈珈瑶心说你这是多怕照顾孩子似的。闾丘瀚交代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提醒陈珈瑶去医院,然后还是他自己觉得话说得多了还不如实际行动的好,直接就把人给捎到医院去了。 陈珈瑶心情原本是不错的,结果闾丘瀚走了以后,宋山愚也表现出一种根本就懒得搭理这种不消费的人的表情,自己就忙别的去了。 既然人已经来到了医院,陈珈瑶只好从这最开始的基本常规检查开始。折腾了半个下午后,血也抽了,各种指标也检查了。医生让陈珈瑶过五天再来拿检查。陈珈瑶在检查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如今见没事了连忙就走了。 陈珈瑶给她妈打了一个电话,说麻烦她帮忙照顾两天孩子,陈母根本就没问两人在忙些什么连孩子都没时间养了,忙不迭的答应了两句后又问了问闾丘瀚怎么了,知道没什么后很干脆的就把电话挂上,甚至没让两个孩子跟妈妈说说话。陈珈瑶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那边的身边勤勤的吵闹声,大声的喊着“姥姥姥姥”,估计就是因为自己才没人搭理。 陈珈瑶忙完一切,忽然就觉得无聊起来,回家做饭?逛街?找朋友?最后陈珈瑶只选了第一个方案,回家做饭当她的贤妻良母。 这种一时空闲下来的节奏让陈珈瑶心里空落落的,一下子就开始反思起自己的人生来。闾丘瀚回到家的时候,虽然饭菜已经做好了,但是陈珈瑶明显表现出一种郁郁寡欢的阴沉情绪。 “你怎么了?” “孩子不在好无聊。” “以前也没孩子你也没叫着无聊。”闾丘瀚反驳。 “那以前我有事情做,有工作。” “你现在也没闲着啊,洗衣做饭,多充实,没事就看看菜谱,多学两个新菜色,虽然你做饭都做了半辈子了,技术也已经炉火纯青了,可是毕竟还有半辈子要接着做饭,所以一定要好好学习,不断保持进步。”闾丘瀚笑着摸摸的她的脸,语气竟然有些轻佻的说。 陈珈瑶顿时就白了他一眼:“贫吧,你就接着贫吧,有本事说两句便宜话就能吃饱肚子不用吃饭了。” 闾丘瀚这才正正经经的宽慰她:“只不过是让妈帮忙照顾几天而已,我们趁机好好休息一下,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你什么时候睡觉超过了八个小时。” 陈珈瑶点点头,闾丘瀚就问她今天在医院里怎么样,和宋山愚争锋相对了没有。陈珈瑶就说:“人家根本就没和我说一句话,就跟没看见我一样背着手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 “那说明他心情不错。”闾丘瀚肯定的说,“好了,吃饭吧,我饿了。你看看,你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好处的,今天的菜色明显比平时丰富。” 陈珈瑶接着冲他翻白眼,筷子碰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和陈珈瑶的眼刀子相得益彰。 陈珈瑶在这孩子不在以及去医院拿到体检单前,彻底的让闾丘瀚享受到菜色丰富的好处,保质保量,顺便也争取从“量”上面制服闾丘瀚。 陈珈瑶去拿检查单那天,天气有些不好,阴沉沉的,陈珈瑶还有点儿感冒。到了医院后,陈珈瑶找到医生拿单子,结果医生却说在院长那。 陈珈瑶有些不情不愿的去宋山愚的办公室。陈珈瑶也不知道宋山愚拿自己的检查单干什么,难不成是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出了一些能招人嘲笑的小毛病? 结果,陈珈瑶才进办公室,宋山愚看了她一眼不能她胡思乱想就直接蹦出来一句:“陈珈瑶你怀孕了。”——弄的一点前奏和余热都没有,幸好这个消息太过于爆炸,对陈珈瑶来说,惊讶没缺少一分,张着嘴说:“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怀孕了,一个半月了。” 原本是该欢天喜地的消息,结果陈珈瑶还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说:“给闾丘瀚打电话,我都没主意了,脑子全乱了,乱了。” 陈珈瑶此刻已经决定身子重了很多,就像是真挺着一个大肚子似的。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宋山愚给闾丘瀚打电话。 忽然,宋山愚朝陈珈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口了:“闾丘瀚,你现在来一趟我这里……恩……我管你有事没事反正是你老婆有事……对,你老婆身上长了一个东西,她现在半分主意都没有了你快点过来,我要和家属商量商量。” 宋山愚挂上电话后陈珈瑶才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他都说了什么样的混账话:“有你这样说话的么,宋山愚你别吓唬人行不行?” “你肚子里本来就长了一个东西,也是你自己说的没主意了让闾丘瀚过来的。”宋山愚竟然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陈珈瑶一堆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就是说不出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上面裹着厚厚的一层衣服,不过,想到那一天闾丘瀚捏着她肚子笑着说长肉了,她自己忽然就笑了起来。 最后,陈珈瑶还是决定先把自己脑子给整理清楚了,然后等闾丘瀚来的时候一块问医生。 闾丘瀚冲进宋山愚的办公室的时候,陈珈瑶才看向他,自己立刻就被他给抱进了怀里。闾丘瀚搂着她的背,气息不稳说:“没事没事,有我在,你什么事都别害怕知不知道?” 陈珈瑶原本是想推开的他的,结果听他那语气,就说了一句:“看看你这样,究竟是谁害怕了还不知道呢,你老婆没事你少听宋山愚吓唬你,我没事,好好的。” 闾丘瀚抓住陈珈瑶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真的没事?” 陈珈瑶被这一出搅和的,弄的她也没有给闾丘瀚一个惊喜的气氛和心神了,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懒得解释太多,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直接就扔出了重磅炸弹:“我怀孕了。” ------------ 第七十三章 意见很统一 闾丘瀚的表现比陈珈瑶还不镇静,这让陈珈瑶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毕竟这让陈珈瑶稍微平衡了些,两口子愣都愣到一块去了,陈珈瑶牵着闾丘瀚的手捏了两把说道:“恩,我和宋山愚还没有说话,你跟他谈吧。” 闾丘瀚看了看宋山愚,陈珈瑶看着他那副表情,猜着他现在其实都应该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闾丘瀚转脸看向陈珈瑶,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你出去先给妈打一个电话,快去。”闾丘瀚一边说一边就将陈珈瑶推出了办公室,朝她肯定的笑了笑后便不动声色的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将陈珈瑶忽悠到门外的后,闾丘瀚立刻朝着宋山愚的方向走了几步,双手猛地撑在他的办公桌上:“你能肯定?” 宋山愚看着闾丘瀚那副“如果敢在这件事情上耍我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表情:“你是在怀疑我们医院的职业技能还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闾丘瀚回答他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是再三的说:“你快说,阿瑶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宋山愚没说话,直接就把陈珈瑶的检查单扔到了他的手边,闾丘瀚拿起来翻看了两页后有放到了桌上:“这东西我看不懂。” “陈珈瑶怀了一个半月的孕了……按理说她都是结过婚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也该自己有些感觉的。” 闾丘瀚根本就没有在意宋山愚有些不解和怀疑的语气,只是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整个人倒是又给刺激了一回,半天没有回神,还是从办公室外传来了陈珈瑶的一声欢叫才惊醒了他。 宋山愚接着说:“不过,陈珈瑶之前流产了两次,再加上她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孩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能不能保住或者是顺利的出生都不好说。” 闾丘瀚的身子微微朝着宋山愚的方向探过去一些,沉声说:“这个孩子我一定要要。” 宋山愚说:“这个问题上,我的能力还是次要的。这你要指望着陈珈瑶才对。” 闾丘瀚等了他一眼,忽然听到些动静,也就不说话了,扭头看到陈珈瑶笑着走进来:“给妈打过电话了,她一会儿就过来。” 闾丘瀚连忙就走向她,扶着她坐在沙发上。陈珈瑶看了他一眼:“哟,现在就给我享受这种五星级待遇了?” 闾丘瀚坐在她的身边,看向宋山愚说:“阿瑶算是高龄产妇了吧,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有没有什么是要注意的?” 陈珈瑶一听“高龄产妇”这四个字,也没有嫌弃闾丘瀚不会说话,立刻也是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表情,盯着宋山愚等着他的答案。宋山愚的视线从闾丘瀚的脸上转到了陈珈瑶的脸上,沉默了几秒钟后才说:“虽然我各个科都能涉足,但是,我觉得你们如果想知道更加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你们应该去请教妇产科的那些女大夫才对。” 闾丘瀚听了这话,连一个白眼都不屑于给宋山愚,拉着陈珈瑶轻轻的站了起来后就把人往外面带,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闾丘瀚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站定了,陈珈瑶跟在他也就不走了,拿眼神问他怎么了。闾丘瀚拍了拍陈珈瑶的手背,示意她站在这里稍微等自己一下,然后就松开了陈珈瑶手朝着办公桌后面的宋山愚走过去。 闾丘瀚气势汹汹的走过去,那副架势即便宋山愚挨了闾丘瀚的一拳头陈珈瑶都不吃惊。结果,闾丘瀚根本就没有在意宋山愚这个人,伸手捞起桌上的检查单:“这个不能忘记了。” 陈珈瑶见他只是去拿检查单,自己就开门出去了,闾丘瀚连忙跟上:“陈珈瑶你等等,不要自己乱动。” 宋山愚盯着这两个连门都顾不上关上的人,神色古怪的站起来,也跟了上去。 闾丘瀚搂着陈珈瑶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另外一只手还虚空的环住陈珈瑶的腹部,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都是一脸防备的表情,像是对方下一秒就会故意撞在她老婆身上似的。陈珈瑶被闾丘瀚弄的也有些紧张起来,仰着脸问闾丘瀚:“宋山愚说什么了,高龄产妇这危不危险?”然后,语气才又是不满的说,“我年纪也不大啊,离三十五岁还有一段距离啊。” 闾丘瀚根本就没有看向陈珈瑶,一双眼睛不断的看向四周,就像是两人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他以一种颇为不在意的语气说:“你别怕,张瑜桦原本就比你年纪要大,以后比你还厉害。” 闾丘瀚这话说的颇为含蓄,甚至有几分冷笑话的意思。陈珈瑶愣神了片刻后才笑起来,也没有为闾丘瀚拿张瑜桦开涮而生气。 闾丘瀚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他和陈珈瑶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这话我听到了。” 两人扭头,看到宋山愚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就跟在后面。闾丘瀚扭过头的瞬间扔下一句:“就是说给你听的——你既然也来了能不能走到前边带路?” 妇产科值班的大夫是一位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看了看检查单后最先问的一句话就是:“三十多岁了啊,家里有没有孩子?” “有,两个。”陈珈瑶并没有说是收养的,总觉得让人知道后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那女大夫就说了一句:“两个了啊,那这个还要不要?” 闾丘瀚一听这话脸色就难看的异常,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个宝贝女儿或者宝贝儿子竟然被人用这种买菜卖菜般的语气说起。陈珈瑶不等他发作,连忙就说:“要要要,一定要。” 那女医生反而还是一脸的为难:“你们两口子都两孩子了,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前边还有流产的记录,*壁也薄……” 陈珈瑶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闾丘瀚,只好打断女医生的话说:“医生医生,这个孩子我们夫妻一定是要,所以您就别说这种不要的话了,你给我们说说要这个孩子我们要注意什么就好了。” 人家女医生顿时就用一种“这么严重的问题你们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态度教育两人:“刚才那话你们夫妻也可以学习学习,认识一下,知道哪些问题是在要孩子的时候需要担心的呀。” 陈珈瑶看了闾丘瀚一眼——真不愧是宋山愚医院里的大夫。 ------------ 第七十四章 有人崩溃了= = 陈珈瑶毕竟是过来人,该知道的事情其实也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虽然她和闾丘瀚都不是会承认自己年纪很大的人,但是竟然真的有一种老来得子的感觉,尤其是医生根本就没有建议要留下这个孩子。 不过,医生看夫妻两人的态度都是这么的坚决和统一,于是就把前面的警告换成了忠告的语气,至于说的话还是一样的。 闾丘瀚只差没有拿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做笔记,不仅认真的听讲,并且不断发挥发散思维虚心请教。陈珈瑶则是一边听一边点头,表情与闾丘瀚相差不多,只不过似乎少了一些担心。 忽然,女医生关于“高龄产妇日常生活中的保养保健以及另一半所需要重要注意的细则要点”被匆忙赶来的陈母打断了,陈母表现出的喜悦比闾丘瀚和陈珈瑶都要明显。陈珈瑶一见她妈来了,立刻就抓着陈母的胳膊喊了一声妈。 陈母只是飞快的看了一眼陈珈瑶的脸,然后就把是视线转移到了陈珈瑶的肚子上——自然,现在无论是谁看都是看不出来的。 陈母的脸色忽然一变,骂着陈珈瑶:“你有没有脑子,自己怀孕一个半月了还能没一点感觉么,就是生理期推迟了你也该多用点脑子,幸好忽然来了一次全身体检,要不然的话,我这个小外孙倒是没了你都不知道……” 陈珈瑶顶嘴:“我怎么能知道,又不恶心也不呕吐的,我这两年身体虚来的都不准谁会往这边想,我前几个月来两三月都没有来那也不是怀上孩子了啊。” 闾丘瀚听了陈珈瑶最后的那一句话心里猛的就是一咯噔,连忙就上来打圆场,扶着陈母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原本的位子上:“妈,我们先听医生怎么说。”然后,伸手同样是扶着陈珈瑶坐下了。 医生办公桌的对面只有两把椅子,陈家母女坐下后,闾丘瀚立刻就站在了两人背后中间的位置。陈母说道:“我打电话给赖檐和小黎了,原本他们现在就想赶过来的,我没让他们过来,又不是现在就生孩子还要请假过来看,看什么看……” 陈珈瑶撇撇嘴,三个人接着听那女医生说。女医生似乎发现了这三人之中闾丘瀚的态度最为可教,简直就像是教室里的老师面对专注的学生一样,只是为了他一个人上课,等说完了,还语重心长的补充道:“虽然你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可是你太太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你一定要多注意一些,总之,没有最认真,只有更仔细,要想孩子健健康康的,一定要先把孕妇照顾的好。” 闾丘瀚点头,求知若渴的问:“恩,我明白,然后呢,还有呢……”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这么认真,忍不住就松懈了下来,低头打算先给张瑜桦发短信,毕竟她可是孩子的干妈。没想到,闾丘瀚一把就把陈珈瑶的手机抢了过去:“有辐射。” 陈珈瑶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就说那你联系张瑜桦也就算了。没想到闾丘瀚根本就没有把手机还给陈珈瑶。那女大夫很适时的就说:“虽然市面上有从外国进口的孕妇用的防辐射服,先不说你们不懂这些的能不能买到真正合格有用的,还不如就先为了孩子忍十个月,以后就少接触这些带辐射的电器还有电子产品,连电视都少看写,多看看书,胎教很重要的。” 陈珈瑶心说不碰手机和电脑就算了,要是连电视都不能看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不过,陈珈瑶也就是在心中这样想一想而已,并没有说出来。医生的话已经让她从之前的狂喜慢慢的冷静下来,甚至是有些害怕。 从医院出来以后,陈母和闾丘瀚两人将陈珈瑶夹在中间朝着车子走去,陈母让闾丘瀚先开车回她那里,而闾丘瀚却难得的对她说了不:“妈,我和阿瑶就不回去了,两个孩子您先帮我们照顾着,家里会请两个专业的护工保姆帮我照顾阿瑶的。” 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虽然平时闾丘瀚都是很听话的,但是其实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基本上都是话都只要说一遍的那种人。闾丘瀚接着解释:“等阿瑶和孩子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我们再把秦奋和勤勤接回去,毕竟,不能让两个孩子因为阿瑶怀了弟弟妹妹而觉得心里难受。” 陈母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她自己心中也有别的想法,甚至是陈珈瑶想的都不一定和闾丘瀚一样,但是谁都没有反驳。母女两人想着的都是这个孩子对于闾丘瀚来说,意义更是重大,说不定这可是闾丘家的独苗。 而闾丘瀚即便是过分的看重紧张这个孩子,也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他和陈珈瑶第一个孩子,或者是说最后一次机会。 陈珈瑶心里的想法就是,虽然已经有了秦奋和勤勤这两个收养的孩子,到时候即便大人们会尽量一碗水端平,但是怎么无论怎么想,似乎还是对这两个孩子的影响大一些。陈珈瑶也想要这个孩子,毕竟这是继承了闾丘瀚血脉的亲生孩子,可是——此刻她出的负面情绪占了上风,一来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二来,她真得很害怕,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害怕自己会出事,害怕闾丘瀚也会出什么事情。 陈珈瑶一路上难得的安静,尤其是在送陈母到了家车上只剩下她和闾丘瀚的时候,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闾丘瀚见她这样,只以为她是累了,将车平稳的开回家后,不等陈珈瑶自己下车,他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笑着将下巴在陈珈瑶的额头上蹭了一下,欢愉的笑着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的手。” 陈珈瑶见闾丘瀚这样小心翼翼,不知为何自己更加害怕,像是自己肚子里不仅是一个孩子,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时刻都有危险。 ------------ 第七十五章 这是好事老婆你别紧张 与陈珈瑶紧张兮兮的不安相比,闾丘瀚除了喜悦、期待以外,陈珈瑶竟然没有看出他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如果说真的要有的,那也只有一些紧张,此刻最多的还是面她的。 陈珈瑶也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不合适的话已经不仅仅是扫兴,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再加上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怀了孕,陈珈瑶就觉得自己是有些特权了一样,笃定了闾丘瀚就是生气甚是狂怒想翻脸,自己现在也是不怕的。 闾丘瀚也看出陈珈瑶心里像是藏着事情,等把人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沙发上后就蹲在她的面前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问她:“怎么了?” 陈珈瑶微微抬眼,表情太过于犹豫和小心翼翼,让闾丘瀚不得不再次开口催促她说话。陈珈瑶这才抿了抿觉得很干的嘴唇小声的说:“闾丘,我们现在都已经有秦奋和勤勤这两个孩子了,你还打算要第三个孩子?” 闾丘瀚听了陈珈瑶的这话,脸色一变,仰着头盯着的眼睛问:“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虽然闾丘瀚的说话的语速和声调都和平时说话的时候差不多,但是陈珈瑶还是听了出来,心里想了一句果然是生气了。 陈珈瑶有些气弱的说:“不是,我当然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你就不害怕么?” 陈珈瑶的脸上有一种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委屈,仿佛对于自己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忧患。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先和陈珈瑶刚才说的那话争论,而是放缓了语气耐心的问她:“我不害怕,那你害怕什么?” 陈珈瑶将自己的想法和不安整理成语言,停顿了一会儿后才说:“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担心孩子会不会不健康,要是一生下来就有什么毛病怎么样,医生还说前几个月是危险期,万一我保不住孩子怎么办,就像是今天,要不是恰巧体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怀上孩子也已经怀上了,万一孩子在我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出了什么以外的话那怎么办,我这么粗心大意……” 闾丘瀚听着陈珈瑶的这些话,脸色也很难看,似乎是因为陈珈瑶的这些担心简直就是在诅咒他的孩子一样,尤其是陈珈瑶的说的那种情况还真的就发生过。他轻轻的拍了陈珈瑶的手:“放松,阿瑶你放松,你一点都不粗心大意,你比大多数的人都要仔细认真又耐心,你只是太紧张了,这些问题做父母的都会担心,只不过你也不能这样自己吓唬自己。听话,不要再乱想什么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你也会是一个好妈妈。换一种说话,即便孩子生下来以后真的有什么毛病,你难道就会不要他了。你既然能接受勤勤,那无论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你都会是一个好妈妈。” “可是,这感觉真的不一样……”陈珈瑶拉着闾丘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担心且怀疑的说:“他现在才那么小,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只有等着他出生的那一刻才明白,这不得不让人很紧张……” “恩,我明白,你自然可以这样想,可是,你不能只想着这些负面的担心,你要多想一想好的,让你的情绪能放松的事情。”闾丘瀚一边摸了摸陈珈瑶的脸,一边以一种温柔的不像样的语气说。 陈珈瑶的紧张和担心并不会因为闾丘瀚的这些话而得到纾解,但是她依旧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闾丘瀚也知道她有时候就是爱穷担心和胡思乱想的性子,也没有再多安慰,只是对陈珈瑶说:“今天累了一天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就陪你找医生谈一谈,让你不要再这么紧张。” 陈珈瑶点点头,闾丘瀚见她一副再也不想说什么话的表情,便把她带上楼去休息。 闾丘瀚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陈珈瑶刚闭上眼睛,忽然就听到闾丘瀚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会要这个孩子的。” 陈珈瑶张开眼睛看着他,闾丘瀚便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在他的下巴下,温和的笑着问:“刚才我的话听到没有?" 陈珈瑶点点头,闾丘瀚又问:"那挺清楚没有?" 陈珈瑶再次点点头,虽然有时很讨厌闾丘瀚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性格,但是不得不承认,陈珈瑶还是喜欢这样的闾丘瀚,让她觉得更加值得依靠。 陈珈瑶笑了笑,对他说:“我觉得的脾气越来越好了?” 闾丘瀚也笑着问她:“你这话说得就像是我以前的脾气有多不好似的,无论什么事情,我有没有对你说过重话,有没有对你发过脾气?” 玫暖竟然真的转动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这个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是有的,哪有人不发脾气的?” 闾丘瀚点着头说:“那好,你慢慢的想吧,如果想到了你再告诉我。”闾丘瀚说完这话就已经站了起来,陈珈瑶连忙拉住他的手腕问:“你干什么去?” 闾丘瀚看陈珈瑶这样紧张,就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去给小宋和王秘书打一个电话安排下工作,怎么了?” “你别不在我眼前,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摔个碰着了怎么办?” 这些问题也是闾丘瀚担心的,只不过他没想到陈珈瑶竟然会这么紧张:“你放心,你现在是躺在床上,如果你害怕自己会摔着碰着可是睡到最中央的位置,除非你打鼓,否则是不会摔着碰着你的。再说了我就在门外,你稍微有一点儿动静我就会进来的。” 陈珈瑶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无声的瞅着闾丘瀚,在这幅架势下,闾丘瀚不得不屈服,他略微好笑的坐在陈珈瑶的身边:“你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也没见得这么紧张和粘人啊。” 陈珈瑶也不说话,连侧身都不干侧身,直接维持着仰面躺着的姿势再次闭上了眼睛。 ------------ 第七十六章 闾同志的种种小情绪 闾同志在婚姻生活中不满的诸多事情: 几本上,闾丘同志在婚姻生活中不满的问题并不多,而且总共就可以归纳为主要一点,那就是——陈珈瑶,你能不能让我再满意一点?当然,这只是一个总体概括出来的情况,这里面完全可以概括了生活中的很多方面。 鉴于闾同志向来反对丈夫质疑妻子的各种性格特点——尤其是缺点,所以他不想说陈珈瑶性格以及处事上有什么缺点,他只想提出一些建议以保证陈珈瑶会看到了解他有过这种想法最好会在实际行动上给出实质上的保证。 这里面的最突出的一点就是陈珈瑶并不善于或者说是愿意同他沟通,尤其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事情。闾丘瀚很自觉的就将自己归类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类人,想做一名温柔体贴让妻子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非常骄傲满意的妻子可是因为自己性格的关系而让其中困难重重,所以,即便他也很想让自己只要看了一看陈珈瑶的脸色听一听她的语气就能明白她的想法的另一半,但是从实践上来说,即便有成功的时候,那也只是成功率上的一个数字,而那些失败的过程却能成为影响他此后某段时间内生活质量的转折点。 但是,生活的好处就是能让人慢慢接受许多不愿意接受原本根本就不想接受的时候,就像是闾丘瀚现在早就被各种事例磨练成了与其改变她还不如改变自己的态度,他将陈珈瑶当成了自己必须需要的环境,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既然你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试着让自己改变。 至于下一个问题,还是有关于陈珈瑶的一些小毛病——闾丘瀚是坚决不是那种讨论老婆缺点的人——这只是陈珈瑶身上的一点小毛病以及小瑕疵,小瑕疵! 这个小瑕疵就是陈珈瑶太宠孩子了,慈母多败儿这是古训。陈珈瑶溺爱勤勤和安安和小忧就算了,毕竟是小女孩,毕竟还有句话是说“女孩富着养”,可是,陈珈瑶既然都已经听进去了这句话,自然也该听进去下一句“男孩穷着养”才对。家里只有秦奋这一个男孩子,如果家里的三位小公主以后不像是秦筱尹那样会赚钱的话,至少也该是有个有本事的哥哥照顾着,可是陈珈瑶呢,在闾丘瀚眼中分明是把其实很有出息的秦奋养的越来越美没本事了。 而陈珈瑶就是那种完全将孩子当成私有财产的母亲,不要说是外人不准碰她的孩子不准质疑她的育儿经验,就连闾丘瀚他这个孩子爹都不能动孩子们一根手指头。三个小女孩闾丘瀚也是根本就舍不得动一下的,但是秦奋还是要严厉教育。可是因为陈珈瑶的庇护——简直是没道理的护短,让闾丘瀚在家中的威信一日不如一日,每次要动手教育教育秦奋的时候,结果都是变成看着被陈珈瑶一脸防备和“你要拿我儿子怎么样”的表情紧紧搂在怀中的秦奋,气的直捏拳头以及干瞪眼。 对于这个问题,闾丘瀚还是比较看重的,毕竟他还不想因为陈珈瑶这种舍不得打更舍不得骂一句的教育方法让家里失去未来的顶梁柱——谢晟莫家里的小布他也是不指望的,闾丘瀚和谢晟莫这个哥哥其实还有许多共同点,这其中的一条就是疼闺女,小布从小也是被捧在掌心养大的,出息就不指望了,家里人全都是希望女儿们过的顺心如意轻松的那一种。 闾丘瀚就这个问题和陈珈瑶谈过了好多次,语重心长的说男孩子不能这样养不能这样教,看看以前这孩子多懂事多聪明小心机多多,可是现在呢,被陈珈瑶惯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说几句就往陈珈瑶身后躲。闾丘瀚都不知道是该说这孩子其实还是挺聪明的还是变软弱了。 陈珈瑶却说,孩子年纪这么小教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有,人家家里的孩子现在教的都是钢琴啊,英语啊,艺术啊,数学啊,你教的是什么,把公司的报表就甩给才十多岁的孩子看,我都看不懂你让他看,别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 总之,闾丘瀚无论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都没有让陈珈瑶改变想法,秦奋始终还是在他妈妈那里做个老实听话疼妹妹的好哥哥,而在闾丘瀚面前,眉头就是皱的再难看也都回硬着头皮看闾丘瀚交给他的所有东西,以至于弄的秦奋这孩子长大以后,性格既不像闾丘瀚也不像陈珈瑶,竟然和宋山愚有几分相似。而那时候陈珈瑶在看到后果再后悔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女儿们的生活还是符合闾丘瀚的设想的,安逸轻松无忧无虑,而秦奋虽然有几分宋山愚的德行,但是终归也会死一个有出息的照顾家族的哥哥。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满意,但是同样也没有太多的怨言。 除了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陈珈瑶在陈家的问题上的态度也极为的强硬甚至是在闾丘瀚的眼中显得有些生分。闾丘瀚的这边的亲戚本来就不多,于是对于闾丘家来说,所谓的亲戚其实就是指陈珈瑶那边的亲戚。闾丘瀚一直记着陈父很多年前说的话,那就是女婿就是半个儿子,半个儿子也是儿子,尤其是陈嘉檐和高小黎还要叫自己一声大哥的,结果弄的闾丘瀚真就成了陈家的老大哥,什么时候请都要掺和一脚。陈珈瑶原本也会是不反对的,毕竟这样她脸上也有光,只不过在发现闾丘瀚第几次提拔了高小黎以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挑明了告诉闾丘瀚凡事要有个分寸,不要办了好事还不落好。闾丘瀚原本还当是陈珈瑶过分,而自己受了委屈,但是想了想后也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陈的人都是要面子的,作为女婿和姐夫该帮的就帮,而有些忙说不定别人还不希望自己多事。只不过,像是闾丘瀚这种,毕竟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家族中占据着主导地位的,毕竟陈珈瑶的身份也是家中的老大。自己总不能让老婆在娘家不风光才是。 以上种种不足一一二而论,从许多闾丘瀚曾经试图反抗但都反抗未果的事例来看,陈珈瑶根本就是一个在某些问题上说一不二的人。而这些问题偏偏大多又和她作为母亲和妻子这些身份的主权有关。 当然,生活中的矛盾并不只有着一些,但是许多都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或者是根本就不足向外人道出的。但是,无论怎么样,闾丘瀚都是这一问题的第一受害者。 ------------ 第七十六章 孕妇最大 闾丘瀚虽然像是已经把陈珈瑶给劝说好了,脸上也是轻松的表情但是等陈珈瑶睡着以后立刻就出去打电话给宋山愚,直接就质问他是不是吓唬自己老婆了,原本是最喜欢孩子的人,如今怎么倒是怕自己生孩子了。 宋山愚在那边说:“你废话她都流了两次了又是高龄产妇肯定会害怕,我什么都没说你这电话是打错了,与其打给我还不如打给妇产科有经验的医生。” “问题是她不知道自己流过第二次,所以这事情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放心,我是不会说的。”——但是如果是从别的途径让她知道了也不是我的责任…… 闾丘瀚见从宋山愚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很干脆的就挂断了电话,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宋山愚盯着话筒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还敢是这态度,是学不老实还是以为我现在没时间整治你?” 宋山愚挂上了电话后想了一会就给张瑜桦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本来是没人接听的,但是宋山愚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将话筒放在办公桌上不能的打过去,直到有人接了为止。 张瑜桦的态度虽然不善,但是并不影响到宋山愚打小报告:“张瑜桦……你别一上来就这么大的火气,我是有正事,是正事……恩……”安抚了张瑜桦两句后,宋山愚便用一种很三八故意引诱的,甚至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依旧小声的说:“陈珈瑶怀孕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宋山愚自然知道张瑜桦不知道,可是等听到张瑜桦在那边发出一声惊叫的时候还是很入戏的说了一句:“你不知道?这么大的好消息我以为陈珈瑶早就通知你了,你竟然还不知道……万一是陈珈瑶故意不想告诉你可是如今你却从我嘴里听说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刚才的问题你就忘掉吧,反正陈珈瑶还没有告诉你,冒冒然然的拜访人家也不合适是不是?” 宋山愚听到电话那边张瑜桦大声的埋怨了几句后就挂上了电话。宋山愚等了两分钟后再将电话打回去,发现张瑜桦此刻正是在通话中,宋山愚这才满意的挂上电话。 闾丘瀚那边才跟宋山愚挂上电话,刚准备打电话请教之前的那位女妇产科医生,没想到竟然先听到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陈珈瑶的手机响了。 闾丘瀚一见是张瑜桦打来了也就接了。张瑜桦在那边很大声的喊了一句:“陈珈瑶!” 连闾丘瀚都被张瑜桦的这一声吓了一跳,同时也更加的庆幸没收了陈珈瑶的手机。闾丘瀚用一种“还真对不起你”的语气说:“我是闾丘瀚。” 果然,张瑜桦的气焰顿时矮了好多,但是似乎因为闾丘瀚并不是那一位需要捧在人手心的孕妇,张瑜桦的气焰再以一种浇上了汽油的架势空前窜了起来。 “我找的是陈珈瑶打的也是她的手机,什么你们两口子不仅要住同一栋房子盖同一床被子,什么时候都变成了共用一只手机了?” “她在睡觉,张瑜桦你难道不知道手机有辐射孕妇要少用么。” “你还真是仔细啊。”张瑜桦冷冷的了接了一句,闾丘瀚甚至能听到她的冷笑声。张瑜桦是陈珈瑶的朋友也不意味着就一定要成为自己的,更何况,有时候张瑜桦的气量可要比宋山愚好的多了。而正事因为这一点,闾丘瀚很干脆的就张瑜桦说:“你哟与没有事情,没有的话我现在就挂电话了,如果有的话你就快点说等阿瑶醒了以后我再告诉她,” 张瑜桦就说:“行,反正你们两人谁都一样……” 闾丘瀚没有说话,静静的等了一会后就忽然听张瑜桦很大声的说:“孩子的满月礼物你们两口子是不是不想要了,竟然都没有人告诉我,难不成要等很久以后我在大马路上遇到你们两口子带着能跑能跳的孩子才知道你们家有多一口人是不是,我可是早就定下来的干妈,竟然不告诉我……你告诉陈珈瑶,明天我会去你们家看看她。” 闾丘瀚本来听张瑜桦前边的埋怨的时候根本就不在意,本来这事情已经够他们自己激动的了,哪里有时间告诉这个告诉那个,连年纪稍大已经很懂事的秦奋都不知道这事情。而等到听见张瑜桦说要来这里拜访的时候,闾丘瀚依旧是先下意识的拒绝,但是随即才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按着陈珈瑶现在的这种心态,说不定张瑜桦来了还是一件好事,能开导 开导陈珈瑶——虽然张瑜桦平时说话有大一部分是不着调,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她的话有用,尤其是对陈珈瑶来说。 因为要用到了张瑜桦,闾丘瀚的语气一下子好了不少,他看着卧室的房门然后小声的对张瑜桦说道:“好,本来其实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就是怕麻烦你。我们这边还真的出了一些小问题,阿瑶自从知道怀孕后情绪就怪怪的,人变得很消极,你有空和陪她说说话吧。” 张瑜桦听到陈珈瑶已经变成了一位消极的孕妇,自然不会在熟视无睹,连忙就说好好好。然后连第二天都不用等,放下电话后不久就出门了。 闾丘瀚也没想到张瑜桦的办事效率竟然是如此的高,在放下电话后的二十分钟以内就出现在了自己家的门口。 陈珈瑶还没有醒来,于是闾丘瀚就想拦着张瑜桦,谁知道张瑜桦一进门就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和补品塞到了闾丘瀚的怀中,然后奇偶推开了闾丘瀚自己直接上楼去了,根本就不给闾丘瀚他阻挡的机会。 等闾丘瀚将东西扔到一边跟着上楼后,本来还想骂张瑜桦吵醒了陈珈瑶,没想到竟然看到张瑜桦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陈珈瑶的样子。 张瑜桦看到闾丘瀚来了,就笑着小声的冲他说:“真的很神奇,本来连阿瑶自己都觉得这辈子是生不了孩子的了,可是,你看,还是有机会的。” 闾丘瀚看着张瑜桦都笑的这么开心,心中顿时就觉得,其实陈珈瑶无论是怎么的担心害怕,其实都是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 ------------ 第七十七章 两口子严肃点,胎教很重要的 如此面对张瑜桦的时候,闾丘瀚难得的感觉到了一股温馨,当然,这也不是因为张瑜桦。闾丘瀚用一种面对张瑜桦的时候很少有的温和语气说:“你出来吧,她才睡着没多久,别吵醒她了。” 张瑜桦却笑了笑,接着就用与之前让闾丘瀚感觉很美好的截然相反的无赖的态度说:“我才来就赶我出去,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你老婆来的,我是为了我以后的干儿子或者是干闺女来的……”说着,张瑜桦甚至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陈珈瑶腹部的位置,“你老婆的肚皮只是一个载体嘛。” 闾丘瀚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靠在门边不耐烦的勾了两下手指:“你迟早也有当载体的一天,张瑜桦,快给我出来,你要是把她给吵醒了你看看以后你还能不能再进这个门。” 张瑜桦面对男主人的威胁竟然能毫不在意,指着还睡着的陈珈瑶说:“你老婆让我进来不就得了。” 闾丘瀚干脆不说话了,走上前似乎就准备用行动来表明立场。张瑜桦也不至于等到闾丘瀚动手,自己就已经站了起来,没想到陈珈瑶这个时候竟然已经醒了。她先是看到了闾丘瀚,然后才发现张瑜桦竟然也在这里。陈珈瑶有些奇怪的说:“张瑜桦?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闾丘瀚还不等张瑜桦先答话,自己就先问了一句:“是不是吵醒你了。” 陈珈瑶没回答,闾丘瀚见她要起来刚准备伸手去扶她,离她最近的张瑜桦就已经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没什么,刚来不久,就是来看看我未来的干闺女,顺便再来看看干闺女她妈。” “我真是荣幸啊,还是沾了我女儿的光,不过你怎么知道是闺女的,万一是儿子怎么办,张瑜桦你是不是笃定我生不出儿子啊。” “哟,原来你喜欢儿子啊,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喜欢女儿多一些。”张瑜桦顺势就坐在了陈珈瑶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说:“才一两个月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只要等着秋天的时候我的干女儿就出生了。” “只要不是在夏天出生就行。”陈珈瑶已经不在乎这个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了。闾丘瀚听到陈珈瑶这样说就有些奇怪,问什么意思。陈珈瑶就解释:“你看看张瑜桦的脾气,人家就是大夏天最热的时候出生的,你希望自家的闺女像她这样么?” 闾丘瀚看了眼张瑜桦,然后就对陈珈瑶说:“张瑜桦就算了,但如果真是自家的孩子,再怎么不招人喜欢,咱们当父母的也不能嫌弃对不对。” 陈珈瑶一听这话顿时就扑哧一声笑了。张瑜桦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好好好,你们两口子是一家人,一唱一和是吧,同仇敌忾是吧,狼狈为奸是吧,欺负外人是吧……我是不是该幸亏着你们家的那两个孩子不在,要不然就该变成四对一了。” 陈珈瑶见张瑜桦提到了孩子,这才想到了一件事情,连忙补充道:“以后你离我们家孩子远一点,听我妈说勤勤现在就喜欢趴在沙发上撅着小屁股,从沙发上爬到地板上,从客厅爬到卧室,这都是你教的。” “真聪明,闾丘瀚,你现在起不仅要照顾你老婆,还要督促她给孩子的胎教。从现在起,家里每天至少要播放五个小时的古典乐,文学心理人文科学各种书目每天轮换着看。” “先不说孩子能不能受得了这种早期教育,就是阿瑶这脑子她也受不了啊,以前出差学习的时候都是一副要人命的样子,如果真的逼她这么看书的话,我觉得倒是能从根本上把孩子培养的很厌学。” 张瑜桦顿时就用一种“根本就没法跟你们这种人没文化的人沟通”的表情:“你们啊,怎么可以忽视艺术和科学的魅力,指望你们培养出一个天才看起来是不可能的。” 陈珈瑶拍拍张瑜桦的肩膀,说了一句:“没关系,你家的孩子还有希望,毕竟孩子他妈和他爸一个是从事文艺工作一个是从事科技工作。” 张瑜桦白了陈珈瑶一眼:“你现在不该是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子的么,别这么伶牙俐齿行不行,还有,虽然可以肯定孩子他妈是文艺工作者,但是我看而不敢保证孩子他爸是干什么的。” “医学研究自然可以算是科技工作,要是你不这样想的话,可以换人么,专业就挑物理系的,不是教授就是科学家的那种,研究什么都掉价,就是研究宇宙研究外星人的。”陈珈瑶在贫嘴的同时就起来了。 张瑜桦说道:“我是来看我未来干女儿的,你话这么都干什么,你给我闭嘴。”然后,张瑜桦就面对着的陈珈瑶的肚子说:“干闺女啊,你妈现在说的话你千万不要记住啊,千万不要和你妈学那些不好的东西啊。” “张瑜桦你要是对胎教这么有兴趣的话完全可以用在自己还是我的干闺女的身上,但是我就算了。我妈在怀我或者是陈嘉檐的时候也从没听到肖邦、门德尔松、巴赫,我们照样欣赏啊。” “阿姨要是听了的话,估计你们就可以创作了。放心,等我有孩子的时候我一定要实施放羊教育法,让孩子自由发展。” 陈珈瑶听了张瑜桦这话,眉梢就抖了两下,然后就说:“那我还要多谢谢你的忠告和意见。” 张瑜桦耸了两下肩膀就出去了:‘我是认真的,孩子的早期教育是相当的重要……我先出去了,闾丘瀚你帮你老婆换衣服吧,我在客厅等你们。” 等张瑜桦出去以后,闾丘瀚就看着陈珈瑶说了一句:“她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说:“估计是来提醒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实施胎教吧。” 说完,两人对视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又笑着同时看向了陈珈瑶的肚子。 ------------ 第七十八掌 老婆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家的事啊 陈珈瑶虽然知道张瑜桦这人嬉笑怒骂惯了的,当然,真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也是藏在那些嬉笑怒骂的后面了。也大约是因为张瑜桦这个段时间一直大事小事的不断,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她实在是闹的太出格了,让陈珈瑶现在对她都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以至于连闾丘瀚都说她其实也算是张瑜桦越或越倒回去了,那怎么陈珈瑶她去而变得越来越像老妈子,难道真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原因,人变得更加的絮叨和爱操心。 但是,陈珈瑶对于张瑜桦,自然也不能像是对秦奋和勤勤这两个孩子这样直白,并且,张瑜桦毕竟是个已经过了三十岁的成年人了,陈珈瑶对他自然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与不耐烦,但是,这种经常会忽然就一下子冒出来负面情绪又经常性的因为两人间彼此的几句谈话烟消云散,更重要的是,像是张瑜桦那种没耐心恨麻烦的人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于是,这样一想,到时候张瑜桦被人欺负了,冲上去帮着报仇的人中,她陈珈瑶别说是不动手,就是动作比别人慢半拍或者是没有身先士卒她都该自己先鄙视自己,毕竟张瑜桦这个朋友从来都是按着这个档次来对自己的。 陈珈瑶等到了客厅以后,看见陈珈瑶正缩在沙发中拿着遥控器看电视。闾丘瀚还没有带着陈珈瑶走近,就已经说了一句:“张瑜桦,你把电视给关上了,有辐射。" 张瑜桦冲陈珈瑶撇了撇嘴唇,露出一个古怪的问下哦,但是她还是配合的关上了电视,将遥控器塞到了茶几的下面。等着闾丘瀚和陈珈瑶靠近以后,她就对闾丘瀚说:“你既然这么小心的话,还不如把房子里面的所有的带辐射的电器、电子类产品都搬走,你老婆这人文凭层次虽然不滴,但是文化层次还是不行,平时就喜欢看个肥皂剧什么的,有电视不让她看她一定能急死,你干脆就直接把这些东西给搬走,连让她碰都碰不到。” 闾丘瀚没有说话,陈珈瑶却白了她一眼说:“张瑜桦,真谢谢你关心我啊。” “不谢,我这主要还是为了我自己的干闺女,陈珈瑶你的肚皮要争气啊,给咱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 “滚你的,我老公在这里你别说的就像是这孩子是老张家的人一样,就冲你这态度我也要说,我想要个儿子。” 张瑜桦看着陈珈瑶明显一副“我没有在开玩笑”的表情,顿时就就看向了闾丘瀚,用一种很严肃很正经已经加上一些不满和不置信的语气说:“闾丘瀚啊,我可不知道你竟然是那种男人,政策说的好,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要这么执着于一定要生个儿子嘛,再说了,你这样的话对陈珈瑶同志的也会造成很大的心理的压力啊。” 闾丘瀚扭头看了陈珈瑶一眼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怀孕让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的情况下,我一定会让你带着她出去,她现在怎么跟宋山愚一样能招人。” 张瑜桦就不乐意了:“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闾丘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把我和那家伙放在一块比较,我们分明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再说了,他怎么了,至于你这么说他么?” 闾丘瀚听张瑜桦这么含蓄的维护着宋山愚,心里轻轻的笑了两声,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明显的嫌弃:“一个嘴巴里长的而不是牙而都是刺儿,另一个嘴里要是没刺的时候就变得絮絮叨叨的。” 陈珈瑶听到闾丘瀚这么埋汰张瑜桦和宋山愚,一忍不住的一直在笑。张瑜桦使劲的将右手握成拳头然后砸进了左手的手掌,发出了“啪”的一声,不仅如此,她还一脸夸张的懊恼和不甘:“又败了,下次我一定多拎一个人来,你们夫妻两人对我一人儿太不公平了。” 闾丘瀚挑着眉:“宋山愚?” “秦筱尹。”张瑜桦不动声色的说,然后又添了一句:“她的嘴里至少一半也是刺。” 张瑜桦见陈珈瑶笑的不错就将问陈珈瑶感觉怎么样。陈珈瑶就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就那样,反正要是感觉的话也不应该是现在,等两三个月后一定就有我的好日子了。” 张瑜桦想了想那个时候陈珈瑶已经挺起的肚子,撇着嘴巴点点头。而闾丘瀚这个时候所谓的专业知识一点都不比着两个人少,于是也能明白两个女人间这话的意思,而且,在两个女人面前听着这种话题,闾丘瀚竟然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闾丘瀚还可能会兴致勃勃的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 张瑜桦同样也没有不舒服,但是陈珈瑶还是让闾丘瀚先回避。陈珈瑶直接就把话说的很明白,直接就对闾丘瀚说:“你上楼去,我和张瑜桦有些话要说。”看到闾丘瀚询问的眼光,陈珈瑶有添了一句:“女人的话题,不想让你听行不行?” “行。”闾丘瀚很干脆的就答了一句,然后就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扭头,看到陈珈瑶和张瑜桦都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立刻就伸出手用食指指着张瑜桦说:“别看电视听到没有。” 张瑜桦点点头,然后闾丘瀚又看了陈珈瑶一眼后才上楼。等看到闾丘瀚的身影后,张瑜桦立刻就朝着陈珈瑶的方向挤了挤,然后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竟然学着陈母的语气很是满意的说:“不错, 不错,把老公教育的很成功,闾丘瀚是相当的听你的话啊。” “估计他是不想听咱们的咱们的女人话题。”陈珈瑶看了一眼位于她正前方的黑漆漆的电视屏幕,碰了碰张瑜桦的胳膊说:“把遥控器拿上来,现在该开始放那个xxxx了。” “你不是吧,你老公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了你还想雪上加霜故意不让我进你家的门是不是?” 陈珈瑶白了她一眼,刚准备自己弯腰越过张瑜桦的腿去抓遥控器,张瑜桦的速度比她还快,将遥控器抓起来然后一把塞给她:“虽然你老公是小心过头了,但是你一定不能背叛我啊。” 陈珈瑶打开电视,然后选中了自己要看的节目后就将遥控器塞到了一边的靠垫下面:“好吧,今天咱能不能说说你的意思,让我八八你的卦。” 张瑜桦一脸苦瓜相的看着她:“别这样,弄的我像是自投罗网一样,我明明是为了来你的……” ------------ 第七十九章 有眼色的闾丘同志 陈珈瑶知道张瑜桦顽固,但是不知道她这么的顽固。张瑜桦曾经说过,自己有时候在一些气氛和情境下会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虽然那个瞬间会得到一时的纾解,但是事后大半会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说了一些让别人了解自己或者是暴漏自己的话。 陈珈瑶不理解就这种感情,就像是张瑜桦同时很不理解她时软时硬并且反反复复的态度。可是这只是给了两人争执或者是吵架的来由,但是并不能阻止两人依旧重视、关心对方。陈珈瑶恨她这种态度,因为她自己在张瑜桦或者是闾丘瀚身上都吃过这种性格的亏。从一个方面上,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只是维持自己骄傲的方式不同,以及底线、弱点、程度上的别差。张瑜桦有时候就挺像闾丘瀚的,她同样爱抱怨爱发火。但是她并不像普通的女人,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让她喋喋不休的说半天,相反,她只有在小事才絮絮叨叨,但是一旦是真正的关乎自己或者是出了什么大的纰漏——就像是现在,陈珈瑶不但听不到她的任何抱怨,甚至从她的嘴里挖不出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陈珈瑶才觉得张瑜桦虽然是因为是自己的朋友才显得特别,但是也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有的一些不一样让两人能成为重要的朋友。 可是,这依旧不能阻止住陈珈瑶的嘴。她在费尽口舌却无果的情况下又开始朝张瑜桦尖叫,没错,是尖叫,只差没拍着茶几尖叫:“张瑜桦你这是什么破态度,我是神经病还是怎么着了这么没玩没了的问你。能有什么事情能多让你丢脸那全是你自己觉得了。你要是真想让别人知道任何事情,你有本事就别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也别问我要一毛钱。” 张瑜桦因为陈珈瑶的最后一句话而感觉到羞愧和难堪,她同样也站起来大声的反驳:“谁问你要了,我那是向你借的,你放心,我那就是卖血卖肾卖房子都会把这个钱还给你的。” “去你奶奶的谁跟你说是钱的问题了,我不要这钱。我现在时有钱人不在乎这点,我是在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在别扭些什么,别跟我说脸啊面子的,这都算个屁。” “可是我跟你们说这些我难受。” 陈珈瑶原本是想接着张瑜桦的话接着往下说的,但是却看到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身后。陈珈瑶扭过头,看到闾丘瀚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微微斜着身子往下看着他们,表情安静但是又有点儿疑惑以及不满意。 张瑜桦和陈珈瑶暂时都没有再开口,反而是闾丘瀚一边慢慢的下楼一边语气温和的说着:“怎么了,在楼上关着门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吵架了么?真稀奇,这还是第一次见你们吵的这么厉害,不管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这样。” 闾丘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打开的电视,他微微一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视线在陈珈瑶和张玉哈的身边的位置扫过一遍,似乎是没有发现遥控器。等着他走下楼的时候,直接就朝着电视机走去了,直接就按下了电源按钮。电视屏幕一下子就黑了。 陈珈瑶被闾丘瀚的这个动作弄的吓了一跳,肩膀猛地一缩。而张瑜桦的表情依旧难看,放在陈珈瑶身上的注意力也比对闾丘瀚的多的多了。 闾丘瀚朝着两人走了几步,在看了一眼陈珈瑶以后就面对着张瑜桦站着了,用比平时的仅温和一点的语气说:“这才一会儿就吵起来了,为了什么事情。”说到这里,闾丘瀚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张瑜桦接着说:“张瑜桦,你和陈珈瑶可是没有吵过闹过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可你偏偏却挑着了她怀孕的时候。” 张瑜桦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是闾丘瀚却接着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当然,你喜欢一个人面对解决也没有问题,可是——张瑜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至少也该为陈珈瑶想一想。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关心保护你肯定是没错的,你现在被自己的情绪控制,你应该慢慢的控制它。你看,你们两人的坏脾气都让人忘记这里有一个需要重点保护和关心的孕妇了,只有一直在楼上看财经报纸的我还记得提醒你们。” 张瑜桦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朝着闾丘瀚点了一些头,似乎就表示最好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闾丘瀚再看了一眼陈珈瑶,然后说了一句我去厨房给你们拿点零食。 在闾丘瀚走后,张瑜桦和陈珈瑶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就就坐回了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闾丘瀚很快就出现了,端着果盘引领以及一些点心,他将东西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就坐在了陈珈瑶的身边,看着张瑜桦说:“陈珈瑶现在脾气挺大的是因为怀孕了。可是张瑜桦你这是为了什么?” 闾丘瀚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虽然没有让张瑜桦更加的生气,但是他和陈珈瑶还是看着张瑜桦一脸不耐没好气的表情说道:“更年期到了行不行?” 陈珈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立刻就引来了张瑜桦的怒视。陈珈瑶虽然也瞪向张瑜桦,但是嘴角和声音都是带着笑意的:“你看什么看,我现在可是怀着孩子的,更年期离我还远着呢。” 张瑜桦听了这话,扭头对闾丘瀚说:“我烦她。” 闾丘瀚自然是没言语没表示,不偏不倚。陈珈瑶也知道张瑜桦嘴巴毒起来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但是她此刻并没有和自己你来我往。鉴于张瑜桦这种似乎在让着自己的行为,陈珈瑶也决定闭上嘴巴放过她一马。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宋山愚竟然来到了这里,只说是自己下班,猜着张瑜桦在这里就接她一块回去。陈珈瑶没有留他们,在他们离开以后才问闾丘瀚宋山愚是不是他叫过来的。 “你们两个脾气都这么大,尤其是张瑜桦,让她回去冲宋山愚发脾气砸东西去。她的事情你也少问点,毕竟她不想说不过你防线,现在有宋山愚在,无论什么事情张瑜桦也都不能吃亏的。倒是你,人家来看你一次,结果弄的不欢而散。” “我生气时因为其实你跟张瑜桦都太像了,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说,看的人着急。我这也不是为了她好么,她还跟我矫情个什么?” 闾丘瀚拍拍陈珈瑶的手就想将人往楼上带,侧过身子的时候看到了电视黑漆漆的屏幕,在陈珈瑶没看到的时候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 第八十章 当父母不容易啊 闾丘瀚现在在面临着两个选择,陈珈瑶从来就没有将张瑜桦和宋山愚看成一个整体或者说是同一方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闾丘瀚也乐得没原则的听取陈珈瑶的意见和决定,但是在家庭利益面对威胁的时候,他一定要开始自己思考。就像是现在,陈珈瑶想做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想拆了张瑜桦和宋山愚这一对本来就不安分关系还不稳定的情侣。 虽然这两人早就到了家里人很担心的大龄年纪了,可是陈珈瑶总是乐观的认为张瑜桦离开宋山愚以后会找到更好地男人。闾丘瀚同样也明白这里的“更好”不是指一些现实条件,而是更合适,更温柔更能照顾妻子和家庭的男人,毕竟要真是从“条件”这个方面来说的话,宋山愚也是一个优秀的金龟婿。更何况,陈珈瑶是现在还不知道张瑜桦以前遇到过的男人,要不然她一定也能把宋山愚当成一个宝贝了。 闾丘瀚虽然不想关心张瑜桦究竟要跟了什么样的男人才合适才幸福,问题的关键是宋山愚现在就吊死在了张瑜桦的这棵树上了。他可以撇开张瑜桦的立场和利益任由陈珈瑶自由发挥,但是也不代表着他可以无视于宋山愚的要求和决定。宋山愚可以原谅别人的不帮忙,但是却绝对不会放过添乱的人。 闾丘瀚不想为了自家老婆的瞎起哄和穷热心而让宋山愚再相处什么阴损无聊的点子来整人。更重要的一点是,碍于陈珈瑶现在的情况,他即便是不需要宋山愚这个朋友,也一定会需要宋山愚这个医生和院长的。所以,他琢磨了片刻后就决定要在陈珈瑶的面前美化美化宋山愚。 既然要达到这种效果,他自然要拿出事例来。于是只好将自己其实许多细节都不清楚的烂事讲了出来,事情说完以后,闾丘瀚又添上一句:“张瑜桦心中还藏着刺肯定不会和你说,所以你也不要让她知道你已经能够知道了这些事情了。这几年可都是宋山愚一直在她背后支持她,张瑜桦是没向你抱怨过,但是不代表她一定过的好。张瑜桦要不是享受着宋家未过门媳妇的待遇,宋山愚怎么可能这么尽心尽力掏心掏肺的。所以,他们两的事情已经很乱了你也就不要添乱了。” 陈珈瑶听完这话后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诧异了,简直是惊吓:“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从来就没有跟我提过?” 闾丘瀚以一种“你能不能不要问这种问题”的表情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这立刻就让陈珈瑶闭上了嘴巴。沉默了一会后她不确定的问:“宋山愚真的这么照顾着张瑜桦?” “要不然你以为呢。所以,宋山愚怎么对张瑜桦完全就不用你操心了,说不定张瑜桦心里喜欢宋山愚结果你又整天在她面前埋汰宋山愚,弄的张瑜桦更加的难以开口或者是其实心里都已经生你的气了也说不定。” 闾丘瀚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陈珈瑶只能点头附和,嘴里不时的哼唧两声,像是根本就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反映过来,闾丘瀚看她这幅样子只好又提醒了一句:“既然张瑜桦没有跟你提过一句,那你千万也不要主动提出来。” 陈珈瑶对此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她的心中早就像是长满了野草一样,让她下一秒就想找张瑜桦问问清楚。 闾丘瀚满意的点头,最后交代一句:“所以,你也不要为了这连两个人的事情操心了,不值得的,从今天开始别人家的事情都少管专心养胎,你要是再为了张瑜桦的事情这么大吼小叫或者没玩没了的操心的话,我关不住你就让宋山愚关住张瑜桦,看你们两个女人还怎么凑在一起。” 陈珈瑶听了闾丘瀚的这话,立刻就用一种探究的眼神说:‘那刚才宋山愚之所以会来其实是因为我和张瑜桦稍微动了两下手吧,是你把他给叫过来的吧。“ 闾丘瀚对此供认不讳。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也就见识到了这番谈话的效果——在随机的几次医院之行中,闾丘瀚感觉陈珈瑶享受到了几乎是超越了VIP待遇的待遇。不知究竟是因为宋山愚听了张瑜桦的枕边风给了陈珈瑶不可比拟的待遇,还是因为他稍微那么看重一点点陈珈瑶肚子里的孩子。 陈珈瑶这个时候似乎也明白宋山愚这未来大半年中的重要性,再加上闾丘瀚说过的那些事实,陈珈瑶不得不只听信一面之词默认两人的关系,唯一一点不老实的事情就是又开始伺机想要让张瑜桦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情,然后让阿姨出面给张瑜桦讨要个婚礼什么的。 闾丘瀚也明白了,陈珈瑶就是这种人,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可是他现在只希望她的注意力能百分之九十的放在她肚子中孩子的身上,而另外的的百分之十最好久放在他自己的身上。 宋山愚说的没错,按着陈珈瑶现在的年纪和身体情况,再要孩子真的是件既不轻松同时也不怎么安全的事情。在两三个月的时候开始有出血的情况,但是幸好医生说没什么吓人的话。可是,闾丘瀚的态度倒是与陈珈瑶刚刚知道知道怀孕后的那些逃避胆小以及担心的情绪很相近,几乎没什么改变。 陈珈瑶便说他,现在想不要孩子?已经来不及了。 闾丘瀚无论怎么想想到哪里也都不可能主动抛弃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可是如今他看着陈珈瑶,不得不担心未来的几个月中她要怎么生活。如果说只能要在孩子以及妻子中选择一个的话,闾丘瀚必然会选择陈珈瑶,可是连陈珈瑶都不能指责他渴望这个孩子的出生。他表现出得状态有时候简直比陈珈瑶还要糟糕,他紧张,他担心,他质疑者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甚至会成为一个最坏的,可是你看,连陈珈瑶都在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对这个孩子的渴望是连着前两个孩子一起的。 ------------ 第八十一章 秦奋你不要这么说话 = = 要不是公司的名字叫华都,姓闾丘的,陈珈瑶还就以为自家老公是不是下岗了。原本是虽然没有一天工作没有十二小时也该有十小时,现在不仅从将工作从公司搬到了家里,连工作时间都一下子瞬间了锐减到陈珈瑶睡着以后的几个小时。这还是陈珈瑶第一次觉得这人睡的少的好处——简直就是把一个人当成两个人使了。 这种事情对于谁来说都不是第一次了,陈珈瑶有怀孕的经验,闾丘瀚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再加上请来的一个护工以及经常出现的陈母和以及一位专业的妇科医生,闾丘瀚不得不相信,虽然不是万无一失,但是足够让两人在大多方面上觉得放心了。 因为吃药的关系,闾丘瀚总觉得陈珈瑶尝起来是苦的。陈珈瑶总认为这个孩子来的突然了——“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在怀孕前灌下去多少药物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怀了孩子——老天啊,我才不信他们说的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这太吓人了。” 闾丘瀚还没有来得及安慰她,宋山愚就冷冷的说:“要不,就别吃了?” 陈珈瑶白了一眼,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然后又瞄了一眼在给自己检查的宋山愚,最后就把视线放到了张瑜桦身上,转移情绪和目标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了,只不过张瑜桦一直喜欢用更直白的语言来形容这种行为——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珈瑶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问。张瑜桦正弯腰站在宋山愚的身后,看着他带着听诊器认真的样子。张瑜桦根本就没有看向陈珈瑶,只是等了几秒钟后对宋山愚说:“孕妇的情绪都是这么大么,听说女人的情绪有一部分是和雌激素有关,哎哎,宋山愚,你说该不该给陈珈瑶打一针,最近脾气也太差了吧。” 说完,张瑜桦又看向了陈珈瑶,龇牙笑了一下说:“妞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近看人家护士给人打针手就特别痒?” 陈珈瑶白了她一眼后说:“幸亏手术室你进不去。” “啊?” “要不然你就该迷上给人开肠破肚了。”闾丘瀚很默契的接过陈珈瑶的话解释道。 这个时候的情况就有些微妙了,四个人,两对,泾渭分明似的。宋山愚检查了一下陈珈瑶身体状况的综合指标,然后又看了一下记录以及陈珈瑶的肚子,最后提醒闾丘瀚这个就快要升级的准爸爸:“预产期快到了,有点情况就立刻送医院,要不然就现在就开始住院等着。” 闾丘瀚听到宋山愚这么说,就颇为无奈地看了陈珈瑶一眼:“这个问题上,做主的人不是我。” 陈珈瑶看着宋山愚反问:“我能把我妈我两孩子我老公还有请来的阿姨都带过去?” 宋山愚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说:“你想的挺方便的,可我那不是酒店。” “这不就得了,还没有我在家里方便。” 闾丘瀚早就知道陈珈瑶不会提前去医院的,所以他此刻稍微关心的一个小问题就是明明自己才是天天跟着她一桌吃饭一床睡觉的人,凭什么她下意识就说话的时候顺序是“老娘、孩子”然后才是他。闾丘瀚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陈珈瑶一眼,依旧是不说话,陈珈瑶即便看到了他这个很有深意的眼神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山愚站起来以后张瑜桦很干脆的占领了他之前的位置,才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肚子,陈珈瑶立刻就拍掉了她的手:“别碰我儿子。” “没,我碰的是你闺女。” 陈珈瑶就瞪了张瑜桦一眼,恨恨的说道:“亏我不是那种非要儿子不可否则就一直生不停的女人,要不然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一定要扇肿你这张嘴,呸呸呸。” “思想水平果然不怎么高。”张瑜桦才说出来一句,宋山愚的手就已经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张瑜桦扭头仰着脸看了他一眼,宋山愚就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说:“我们走吧。” 张瑜桦点点头,然后就转头对陈珈瑶说:“恩,我先走了,有时间一定来看你,还有,别忘记了,我干闺女出生的时候你一定给我打电话,我要看着她出生。” “张瑜桦你才在这里待多久,你究竟是不是来看我的,再说了,你脑子是发的什么晕啊,我生孩子的时候有本事给你打电话么?” “可以让你老公执行任务啊,走了。”张瑜桦飞快的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陈珈瑶的肚子,“乖女儿,干妈下次再来看你。” 陈珈瑶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指着离开的两人问:“她是来干什么的,跟我才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闾丘瀚坐在她的身边,一手从她的身子下边钻过去微微撑住她的身子,而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抚摸着在触觉上显得有些硬实的肚子,连视线都胶着在上面,漫不经心的回答:“还能是干什么,肯定是听说宋山愚要来给你做一下临时检查就顺便蹭车跟过来看看,要么就是她让宋山愚过来看看你顺便又带着她。反正,无论是哪一样,都是宋山愚说要走她也要跟着的,除非她想自己解决出行问题。” 陈珈瑶撇嘴:”好吧。”她伸出一条胳膊,软绵绵的搭在闾丘瀚的手臂上,闾丘瀚抬头,正好就看到她瞅着自己看,脸上还带着笑容,闾丘瀚也笑了起来,将陈珈瑶的胳膊抱在自己怀中轻轻的揉捏着。两人的视线不时的撞在一起,然后有时候笑一阵子,再各自低头。 勤勤和秦奋坐在楼梯的最高层,秦奋的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这是闾丘瀚指定给他看的书目,通常情况下,闾丘瀚会给他一个大概的时间要求他看完,当然,并不是秦奋将书还给他说一句自己看完了就能完事的,还有简单但是绝对能检查出究竟有没有真的看完的小问题。 “爸爸又在给妈妈按摩了,我们要不要去叫姥姥过来,爸爸好像不怎么拿手。”勤勤勾着头往下看。 秦奋微微抬头,视线飞快的瞄过楼下的两人,然后就是没什么表情的接着看他的书,最近陪勤勤玩得时间有些长了,毕竟家里的人要围绕着妈妈转:“别,他现在就这点爱好和乐趣了,再说了,他应该很乐于学习和钻研。” ------------ 第八十二章 小闾同志你要冷静 闾丘瀚此刻脑子中像是电视中的滚动新闻一样,反反复复的播放着“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可是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勤勤的哭声像是响雷一样在他耳边炸起,全都往他脑子里钻。阿瑶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嘶喊尖叫上,秦奋虽然没有被吓哭,但是看他那个脸色,此刻也是帮不上任何忙的——事实上,比起让人来帮忙,闾丘瀚更宁愿这些噪音远离自己,好让他能一直念叨着“冷静”、“冷静”…… 回到两小时前,他们刚刚吃完晚饭不久,陈珈瑶开始看那种所谓的妈妈看了以后孩子能接受知识的神奇胎教书籍。秦奋也在看书,只不过他的那些是让陈珈瑶都会觉得头疼的。勤勤在玩自己的玩具,将小娃娃和小熊之类的玩偶放在迷你的小椅子上过家家。而闾丘瀚就坐在陈珈瑶的身边,陪着她看书,不时的还抬起头看一下两个孩子,,默默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土。陈珈瑶觉得自己看的那些书好歹要比秦奋看的文艺多了。陈珈瑶一直想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心中是想要个男孩当继承人的——在这个问题上,陈珈瑶表现的比闾丘瀚还要坚持,用张瑜桦说的话那就是“思想水平不够高”,至于闾丘瀚,典型的就是生男生女都一样,并且觉得在孩子诞生的那一瞬间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那才是真正的惊喜。宋山愚也愿意告诉 陈珈瑶她孩子的性别,即便他十有八九是知道的。而且,鉴于宋山愚和张瑜桦的关系,陈珈瑶在脑袋猛的转过圈的时候就猜想着,是不是张瑜桦已经从宋山愚那里知道了肚子里究竟是干闺女还是干儿子了,所以在自己的面前总是一口一句闺女的,估计就是给自己提前打预防针。 陈珈瑶最近的书目大多都是人文艺术等等,这从另外一个方面让陈珈瑶担心,即便她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却被自己的什么“胎教”教成了一个悲春怀秋的文艺小青年那可怎么办,女儿是这种性格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是男孩子的话一定要像他爸爸这才能让陈珈瑶觉得欣慰——再不济,好歹也和秦奋有几分相似也能让人放心了。 陈珈瑶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和闾丘瀚说上几句话,陈母是偶尔来,请来的医生和护工阿姨都在楼上,而这一家子占领了客厅。陈珈瑶靠在沙发上,两条腿翘在闾丘瀚的腿上。遇到有意思的句子她甚至会读出来。闾丘瀚只觉得这种温馨让人沉迷。 闾丘瀚在听完了陈珈瑶读出得一段话后,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腿上的陈珈瑶的双腿猛地就抽搐了一下,随即,陈珈瑶的腿又重重的压在上面,他的双膝被磕的有些疼。闾丘瀚自己都觉得疼了,连忙就问陈珈瑶疼不疼。只是这一瞬间,陈珈瑶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很多的汗水,她的脸通红的,脸上的五官都快要挤在一起了,她甚至开始发出痛苦的*声。 陈珈瑶手中的书也早就扔到了一边,她的双手捧着肚子,张口就一身尖叫。客厅中的几个人都被她这一声吓住了。闾丘瀚只是愣了几乎还不到一秒钟的时候,猛地就站起来,仰着头冲着楼上喊医生。秦奋扔了自己的书,勤勤也扔下了玩具,开始聚在陈珈瑶的身边。 勤勤年纪还小,根本就理解不了生孩子这件事,但是她看到陈珈瑶一脸的痛苦,以及止不住的尖叫和*,这些都讲她给吓哭了。闾丘瀚听着小孩子特有尖锐的嚎啕大哭,头疼的更加厉害。宋山愚昨天才提醒过快要预产期了,结果第二天晚上就开始阵痛了。医生和护工从楼上跑下来, 人还在楼梯上就喊了一声:“送医院,快送医院。” 闾丘瀚只能抱起吃陈珈瑶就往外面走,同时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秦奋, 车钥匙。” 秦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大声的喊了一句让勤勤留在这里不要动,一边就抓起了闾丘瀚经常放在茶几上的杂物盘里的车钥匙就跟着跑了出去。闾丘瀚虽然是大人,但是怀中还抱着一个陈珈瑶,他甚至不敢奔跑的太厉害,以免震到陈珈瑶。秦奋很快的就赶上了闾丘瀚,熟练冷静的打开了车门,让闾丘瀚将陈珈瑶放进去。 护工和医生这时候也赶了过来,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问题让闾丘瀚犯难了,医生自然是不能用来开车的,护工阿姨却是不会开车,这样想来,也只能是闾丘瀚来开这个车才最合适。明明是很快就能分配好的活计,却让闾丘瀚极为的不甘愿。毕竟,如果他开车的话,那一路上握住他老婆的手,一路上安慰她、陪伴她的人就不是自己……这个闾丘瀚以前设想过的种种情境都不符合…… 这个决定看似很让闾丘瀚难办,但其实只是只花了那么一瞬间,他开口,大声的安排道:“阿姨麻烦您留在这里照顾秦奋和勤勤这两个孩子,然后打电话给阿瑶她妈,让他们来带着两孩子再一起去医院。医生————” 闾丘瀚上车的一瞬间,还是能听到勤勤的哭声。他看了一眼和医生一起坐在后面的,几乎要躺在医生身上的陈珈瑶,忍不住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在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尽量稳当的发动车子。 陈珈瑶始终没有停止过尖叫或者是*,而闾丘瀚也总是会被她猛然炸起一声尖叫吓的握不住方向盘。医生在后座大声的安慰陈珈瑶以及闾丘瀚:“没事没事,这都是正常的阵痛,你一会儿就能到医院了, 孩子今天就能出生了,放松放松……闾丘先生,你也要冷静,开车要注意点,她没事……羊水,羊水破了……” 闾丘瀚一听这话,不仅没有稍微一点点的放松,反而将车子开的更快了。 ------------ 第八十三章 军功章各人都有一半 = = “凭什么!”一声底气十足声音从病房中传出来。陈母带着上上下下一家几口的往这边赶,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的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就牵着秦奋的手直接就进去了。陈嘉檐抱着勤勤和高小黎也连忙跟了上去。 房间被打开以后,不仅是门口被挤的密不透风,就连病房里面也站着不少的人。除了躺在床上的陈珈瑶以及守在旁边的闾丘瀚以外,还是张瑜桦和宋山愚。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张瑜桦,她一见到陈母,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根本就不会大声说话”的表情。 陈母三步化作两步走到病床边,陈珈瑶看起来状态不错,除了脸色有些疲倦以外。 陈珈瑶看到家人都来了,立刻就软绵绵的喊了一声“妈——”声音中还有一种喜悦在,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种自己做了一件天大般的事情的骄傲。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那句软绵绵的“妈”一样,焦急的张口就问:“孩子呢?” 陈珈瑶就不说话了,闾丘瀚回答:“在育婴室,孩子很健康。”停顿了几秒,闾丘瀚又添上了一句:“是个女儿。” 陈母朝着闾丘瀚笑意满满的脸上多看了两眼,扭头的一瞬间像是下意识的一般又瞅了秦奋一眼。张瑜桦看到陈母往这边看过去,自然也不会自以为是觉得陈母看的人就是自己。她伸手推了推宋山愚:“你带阿姨去看看宝宝。” 宋山愚没有说说话,领着陈家人往外面去,结果还没有出门,又和另一对老人面对面的碰上了。两位老人年纪应该在六十岁上下,手里还提着不少礼品。走在最前面的宋山愚看到这幅架势,稍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陈母大声的说了一句:“哎呦,你们两口子怎么也来了,是不是你们家闺女说的。” 那两老人见是陈母后,立刻就放松且欢喜的进了病房:“张瑜桦刚才给打电话,说你们家阿瑶生了,我们老两口过来看看,孩子呢?” “我们也是才到,这不就跟着医生去看外孙女么。”陈母笑着说。 张瑜桦的妈妈将补品递到高小黎手中:“是闺女啊,闺女好,肯定和你们家阿瑶一定漂亮。走,我们也去看看。” 张家两位老人的视线从陈母身上转到了宋山愚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宋山愚倒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阿姨,叔叔。” 张母笑着应了一声,而张爸爸根本就没什么反应,扭头训了张瑜桦一句:“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吵着别人。我和你妈去看看你陈姨的外孙女,你给人老实点,阿瑶啊,你要是烦了就让她别说话,吵的人头疼。” 张瑜桦没说话,陈珈瑶和陈母从中说了几句圆场的话。宋山愚看了张瑜桦微微垂头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这一堆人给带了出去。 房门关上以后,陈珈瑶刚想安慰张瑜桦几句,却见她猛地就抬起了头,问:“陈珈瑶你快想想你闺女到底要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给宝宝起的那个名字有多好啊,宝宝五行缺水,名字里一定要有个水补一补……” 陈珈瑶看了一眼闾丘瀚,然后说:“我才不信这个,反正名字就要叫陈平安,平平安安的。” “不行,我干女儿不能叫这种没水平的名字——“张瑜桦刚想据理力争,但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陈平安?她不是跟闾丘瀚的姓?我本来还想着,闾丘瀚的复姓加上文艺的名字,多好啊……” 闾丘瀚解释:“阿瑶说勤勤和秦奋都是姓闾丘,既然有三个孩子,好歹有一个要跟着陈家的姓。” “可也只有这一个是亲生的,陈珈瑶,难道你还想再生一个儿子补给闾丘瀚?”张瑜桦眯着眼睛说。 “我只是这么想的,说不定到时候最不同意的人就是我妈。所以,名字的时候你也别操心了,那些你翻字典才编出来的名字就留个你自己的孩子用吧。” 张瑜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似乎因为被自己亲爹当面训了几句后情绪也没有之前的热烈,加上自己琢磨了好久的名字还不被孩子的爹妈赏识,让她颇为不高兴。 闾丘瀚让张瑜桦先出去,让陈珈瑶睡一会儿。张瑜桦没说什么,立刻就走人了。陈珈瑶有些担心的书说:“幸好刚才张瑜桦没有扯着嗓子和她爸吵起来,两人的脾气可都不怎么好。” 闾丘瀚坐在陈珈瑶的身边,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及因为汗水而有些湿黏的额头。可能是陈珈瑶自己都感觉到了,便稍微仰头,试图躲开闾丘瀚的手指,没想到闾丘瀚竟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和孩子都平安。” 陈珈瑶笑着点头,然后就说:“所以啊,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叫平安,多吉祥。”可是,不等闾丘瀚因为她的这句话笑出来,陈珈瑶的脸色一变,看着闾丘瀚的眼神有些严厉甚至是生气:“我再产房辛辛苦苦要死要活的生孩子的时候,你在外面说的什么鬼话,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在我耳边再说一遍。” 闾丘瀚稍微一愣,看着陈珈瑶的几乎要竖起来的眉头才恍然明白她这是说的什么。 虽然闾丘瀚比陈珈瑶这个产妇知道明白的还要多,但是那只限于理论上,所以,当陈珈瑶尖叫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办法保持冷静,更遑论是在宋山愚从产房出来后的那一刻。当时闾丘瀚正焦急的在产房外面等着,起初他还能听到陈珈瑶的尖叫,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这却让他更加的害怕。身边的医生和护士不断的提醒他坐下等待,这样走来走去的会影响到别人,可惜他根本就坐不住,不停的在产房外面一圈一圈的走着,然后,宋山愚就出来了。 ------------ 第八十四章 宋山愚你那不是照顾老熟人 宋山愚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当然,闾丘瀚并不是希望他一身血的出来,只不过他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手术中的医生。宋山愚盯着闾丘瀚的眼睛问了一句:“为了以防万一,想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如果中途出了什么以外的话,你是要哪个?” 闾丘瀚一时没明白宋山愚这话的意思,宋山愚的很干脆的说:“万一出了意外只能保住你一个,那你是要保住媳妇还是孩子?” 这话一出,闾丘瀚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以为陈珈瑶真的就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就向前冲了一步,却被宋山愚拦住了:“你进去干什么?医生们都在忙。” “当然是老婆,当然是要保住老婆了,那你出来是干什么,就是为了吓唬我几句是不是?”闾丘瀚又气又急,直接就朝着宋山愚吼出了一句。 宋山愚白了他一眼,有些怪他不懂事的说:“你小声点,你老婆才打麻药,小心被她听见。” 宋山愚说完以后就进去了,闾丘瀚虽然知道宋山愚说这话多半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但是他明显还是被吓到了。 宋山愚进了手术室的时候,陈珈瑶已经不在尖叫汗疼喊疼了,他看了一眼麻醉师,而对方只是朝他点点头。宋山愚便看向了陈珈瑶,陈珈瑶此刻还是有意识的,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宋山愚便站在她的身边说:“你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保证有什么情况能尽快的通知闾丘瀚。我是不是参加手术的。” 陈珈瑶此刻还能听明白宋山愚的话,心里还有反应,但是已经懒得说话了。她就听着宋山愚接着说:“刚才我也已经问过闾丘瀚了,你是放在第一位的。你现在要放松了。” 陈珈瑶心说,这可真让人觉得安心欣慰。 别的医生看了宋山愚一眼,宋山愚便说:“我只是看看,你们来,这是熟人,不合适……” 陈珈瑶听了这话,看了宋山愚一眼,特别想把这人给赶出去。虽然被打了麻醉,但是陈珈瑶更希望自己能整个的昏过去,不用听到外界的声音。因为宋山愚已经开始跟那些医生说起自己的闲话了。不仅仅是因为这,还是像宋山愚刚刚说的那样——毕竟是熟人。 幸好宋山愚一直站在陈珈瑶头部的位置,看着她的和她说话。陈珈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宋山愚就换了一个话题说:“张瑜桦说了,孩子出生以后,她是干妈,那我就是干爹了,按着现在的情况,我估计比孩子的亲爹还能早点看到孩子……” ——反正,陈珈瑶这时候已经完全没脾气了。 但是,等孩子出生以后,自己在病床上歇了好久后,看着简直比自己还要放松的闾丘瀚,陈珈瑶这时候又忽然想到了闾丘瀚的对宋山愚说的话。 说生气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这话不该是孩子亲爹该说的话。陈珈瑶瞪着闾丘瀚问:“我跟你说,别说是我,就是你都比不上孩子,以后咱家,一切都是孩子最大孩子最重要。” 闾丘瀚点头,表示很虚心的听取了最高指示。随即,陈珈瑶的表情就变了,眼珠子一转,眉梢微微的挑起,斜着眼睛问他:“我真是比孩子都重要?” 闾丘瀚听着她似乎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问话,稍微停顿了片刻后才肯定的说:“恩,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比孩子重要,比谁、比我自己都重要。” 这话让陈珈瑶极为受用,听得心里舒坦的不得了,但是一转眼还是恢复了官方表情说到:“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明明想笑但是忍住的表情,自己就笑了出来,将脸凑过去的挨在了陈珈瑶的脸颊上。两人的皮肤紧紧的贴在一起,柔软而温暖。四条手臂彼此交缠,将对方搂住。陈珈瑶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在这种气氛中就说:“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它同意是吧。” “什么?”闾丘瀚不解。 “孩子啊,叫陈平安。” 闾丘瀚看了陈珈瑶一眼,没有说话,陈珈瑶立刻摸了摸他的脸说:“你不愿意?” 闾丘瀚点点头,很干脆的就说了一句:“好,第一个孩子跟你们家的姓,那第二个孩子再跟我的姓。” 陈珈瑶看着闾丘瀚表现出得这种“一切都好商量”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 等了一会后,陈家和张家的一堆人都进来了,明显是见过孩子后兴奋欣喜的样子。张瑜桦却站在陈母和张母的身边,手指指画画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陈珈瑶看了过去,陈母连忙就解释说:“阿瑶,你看看人家张瑜桦,什么都会,孩子名字都起好了,根本都不需要去找人家起名字的师傅了。” 陈珈瑶看了张瑜桦一眼,用眼神告诉她她实在是太卑鄙了。 “妈,孩子的名字就叫陈平安,我和闾丘都决定好了的。” 陈母这时候表现出一种毅然决然的反对:“你说的什么话,孩子怎么能跟你的姓。”陈母说完就看向了闾丘瀚,那表情似乎在说:“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愿意,你说出来,妈给你做主。” 闾丘瀚看着陈母说:“妈,这也没什么,孩子姓什么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你大哥家就一个孩子还是姓的是谢,我们老陈家以后有赖檐和小黎的孩子。就是要姓陈,也是要生了两个三个的时候。小闾,你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是你说愿意就愿意的事情。” “妈,这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屋子里似乎没几个人同意陈珈瑶的想法,陈珈瑶也并不是非要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打上自己家的标签而已,只是一时间的念头就说了出来而已,况且,闾丘瀚的态度比什么支持都让她舒服。既然娘家都不愿意,那孩子还是跟着他爹的姓算了。不过——陈珈瑶看了一眼张瑜桦,想让我孩子用你起得名字?想得美! ------------ 第八十五章 让老婆开心?是件难事 她的皮肤是粉红色的,陈珈瑶甚至不敢用力的抱住她,虽然不仅仅是闾丘,好多人都说孩子长得像自己,可是陈珈瑶并没有看出来,尤其是她那个肉妞妞的、只有鼻头没有鼻梁的小鼻子。 陈珈瑶就这样沉迷的看着她,这种感觉相当的奇怪的,既骄傲又松了一口气。她原本本合上的眼皮忽然挤了两下,但是并没有醒过来。陈珈瑶忍不住笑了笑,幸好她有一双深深的双眼皮,这一点还是很像自己的,但是,闾丘也有一双漂亮的双眼皮眼睛,所以,还是那句话,陈珈瑶根本就看不出来孩子长得像谁。 陈珈瑶已经这样看了她有两三分钟不止了,而且看着她那副表情,似乎还可以再次满怀感情和耐心的看上好久。 闾丘瀚双臂抱着孩子,微微弯腰将孩子凑到陈珈瑶的面前让她看着。陈珈瑶看了有多久,他就这样静静的抱了多久。 终于,他忍不住了,用一种不至于吵醒孩子的音量打断陈珈瑶那种陶醉的欣喜说道:“陈珈瑶,你怎么回事,你都没有好好抱过她,你来抱着她,我手酸都酸了。” 陈珈瑶却根本就没有伸出手,反而还将自己的两条胳膊绞在了一起抱在胸前。陈珈瑶仰着头望着闾丘瀚摇了摇头。闾丘瀚皱眉,臂弯间的孩子忽然动了动, 闾丘瀚便慢慢的扭身坐在床边,将孩子稳稳当当的抱在胸前。只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陈珈瑶竟然是最紧张的人,在闾丘瀚背对着她坐下后,张口就不停的问:“孩子醒了没有,醒了没有……” 闾丘瀚摇头,然后立刻就听到陈珈瑶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句:“你还让我抱她,有一点动静她就醒了,到时候哭的那么厉害谁能哄住她?” 闾丘瀚缓缓的侧过身子,面对着陈珈瑶轻声的说:“孩子哪有不哭不闹的,他们又不会说话,饿了要哭,渴了要哭,想要睡觉了烦了也要哭。你要是怕听到哭声,总不能不让孩子说话……” 陈珈瑶没有说话,依旧是用之前的那种眼神看着闾丘瀚怀中的孩子。闾丘瀚看着她垂着眉眼温柔的样子,忍不住就将胳膊再次往她的方向递了递。陈珈瑶竟然往后躲了一些,然后抬头瞪着闾丘瀚,表情已经有些生气了:“你干什么,孩子要是醒来了我和你没完。” 闾丘瀚直接就说:“你究竟抱不抱,自从医院回来以后,你究竟抱过几次孩子,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别人家都是不放心让孩子爸爸照顾,你倒好,又不是没养过孩子,这时候连碰都不敢碰了是不是?这孩子你还养不养,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把孩子给咱妈。” “你敢!”陈珈瑶立刻就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闾丘瀚却趁机将孩子递给她。陈珈瑶脸上厉害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了。她看了看在两人的说话声中依旧睡的安稳的孩子,只好慢慢的伸出手,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她要是醒来了,要是哭了,我可不哄他,你抱着她出去,别让我听到她的哭声。” 闾丘瀚用一种无奈的表情看着陈珈瑶:“幸亏你生她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守着,要不然肯定怀疑这不是你亲生的,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我一听她的哭声心里就跟被爪子挠着抓着一样,要多难受就有有难受,而且,我跟着也想哭。”说话的时候,陈珈瑶已经慢慢的将孩子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孩子在闾丘瀚松手而她接手的一瞬间,忽然扭了扭身子。陈珈瑶吓的想要缩回手的,但是却连孩子一块塞进了她自己的怀中。 陈珈瑶不敢动,甚至连呼吸开始便的缓慢。闾丘瀚看着她这种过分的小心翼翼,脸上原本的微笑渐渐的散去了。陈珈瑶现在这种态度明显不太正常,医生说她这没什么,流过产如今这个年纪了终于有了孩子了,以后就是把孩子扔蜜罐子中养着都是正常的,而且,她现在还处于生产后的调养时期,身子在恢复,同时有点轻微的产后抑郁的倾向。 作为一个事前做足了功课的闾丘瀚来说,在听到了“产后抑郁”这个词汇以后,立刻就冷静不下去了,因为他满脑子都充斥着各种因为产后抑郁弄的家破人亡的病例。医生看到闾丘瀚明显是一副大敌当前的表情,反而还要开口劝他冷静放松,说只是会有些情绪化,人也比较容易紧张,不会像那些一样严重。 那些毕竟专业以及富有经验的话让闾丘瀚果然冷静了下来,但是等看到这样的陈珈瑶的时候,他才觉得事情其实还是恨麻烦的。毕竟,家里的家庭主妇是陈珈瑶才对,他虽然不在乎自己来照顾孩子,可是总不能让他抱着孩子去公司吧——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签署王秘书拿过来的文件,或者就是抱着孩子参加高层会议,孩子张口刚准备哭,他还可以用奶瓶飞快的堵上她的小嘴…… 这即便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情况,但是闾丘瀚会尽量避免她在现实中发生的。尤其是,闾丘瀚并想让现在仅仅是有些倾向的陈珈瑶真的越来越严重。 “那么,你就让她放松起来,开心起来!”医生这样说。 于是,这对于闾丘瀚来说又是一个新的难题,他可以让陈珈瑶不伤心不难过,轻松安逸舒适……可是,他忽然发觉让对方开心却是一个难题。他甚至比不上那些十几岁的男孩子, 用一些小把戏就能让心仪的姑娘笑逐颜开。他本能的就想到也许是该送些花,或者别的礼物。不过,这些东西虽然能让陈珈瑶笑起来,但是这种开心只是短暂的。 他只是一个沉闷的男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陈珈瑶从来没有要求过他浪漫、贴心,所以他也就觉得她也是不需要的。而现在,他也是到了此刻才明白,让生活太平淡、不会讨老婆欢心的男人也是没用。 ------------ 第八十六章 你究竟死到哪里去了 “他究竟死到哪里去了?”陈珈瑶将手砸到了地上,无论是质量多好的手机都成了四分五裂。这是陈珈瑶摔的第一个手机,按着她现在的情绪,这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张瑜桦抱着她的小女儿蜷腿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因为被摔手机的声音吓到了,还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气氛,小女儿发出一声和想吃东西时候一样的哭声。张瑜桦有些笨拙还是还算冷静的下上摇晃着怀中的婴儿。 她看着那个可怜的手机尸体,很冷静的说:“估计是忙着死去赚钱然后就能给你买手机摔着玩了。” 陈珈瑶瞪了张瑜桦一眼:“安安为什么还在哭?” “你声音太大了,吓着她了。”张瑜桦解释道,然后在停顿了片刻后又加上了一句:“我也被你吓着了。” “怎么就没有吓死你?”陈珈瑶瞪了张瑜桦一眼。张瑜桦则将臂弯间的孩子递给她。陈珈瑶看着哇哇大哭的安安,以及被这些动静被吵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秦奋,陈珈瑶只好将示意秦奋回房间陪勤勤,然后将安安抱在自己的怀中,温柔的同她说话。 张瑜桦放松的摊在沙发上,看着陈珈瑶抱着孩子就说:“男人也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在家不上班不工作的,再说了,他要是真的每小时都在你眼前转悠话,你肯定是自己先看厌烦的那个。你放松点,怎么现在就跟个小鸭子一样,只有一刻就不这人就叫个没完?” “没什么工作上班,他一定是不想留在家里照顾孩子。”陈珈瑶很断然的说,但是面对孩子的时候,陈珈瑶又恢复了软言细语,似乎很担心安安会自己大哭起来。 张瑜桦很难得的没有无原则的维护支持好姐妹,很客观的说:“陈珈瑶,你说这话实在是太没良心了,你要知道,你怀孕的时候,照顾你的人是你老公,你生孩子的时候,照顾你和孩子的还是他,现在孩子就三个月了,你身体都恢复的不错的可是他还是一直在照顾你。这前前后后,闾丘瀚可是给你当了一年多的贴身保姆了。” “我不用他当我的什么保姆,我只希望他能帮我照顾一下他闺女。” 虽然对于陈珈瑶的这句话,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从理论到事实,张瑜桦能畅谈很久来反驳她。但是,此刻陈珈瑶的手中搂着孩子,她的手边是茶几,上面有许多轻巧方便但是很实在的物件,照着她刚才砸手机的力道,随便捡起来一件扔过来都是非死即伤。所以,张瑜桦觉得还是不要说说谁的不对了,就事论事就不可以,叙述事件,不评论不带感*彩。 “那陈珈瑶,你们家的钱可都是他赚的,你让他工作养家,这是应该的,你要他全心全意的照顾孩子,恩,没错,这也是作为孩子的父亲应该做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把这两件任务放在一起的话……你老公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忙的过来,即便是他真的能像是一只陀螺转个不停,那我说一句公正的话,那你又要干什么,你在这个家中还有什么责任?” 陈珈瑶被张瑜桦的这话堵的说不出别的了。她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还带着一种若是张瑜桦再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的时候,她一定要把人给赶出去的意味。 “行了行了,我知道,可是他最近真的很奇怪啊。张瑜桦你自己想想看,明明在我还住院的时候,他亲口对我说的,可是先放下工作和我一起照顾孩子半年,等我适应了以后他再回公司朝九晚五。可是现在哪里到半年了,这才三个月他就受不了留下我和孩子了。我刚才就是给小宋打的电话,人家说已经有三四天没见过老板了,有什么事情都是电话交代安排的。张瑜桦,三、四天啊,他三、四天都没有去过公司,然后在我面前却说公司有一堆一堆的事情走不开。我能不生气么。他竟然骗我……不想照顾孩子我还能理解,毕竟好多男人都不想照顾孩子,尤其是刚刚出生不久的,连吃饭都要帮她往嘴巴里塞的小孩子。可是,万一他是去找别的女人了怎么办?” 张瑜桦心里暗说了一句不好,怎么现在就被陈珈瑶给逮着把柄了呢。张瑜桦连忙打太极:“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闾丘瀚不是那种人,在老婆生孩子养孩子的时候找野女人,闾丘瀚决定不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陈珈瑶,我以前说你老公一句坏话你都要誓死捍卫到底的,怎么现在自己没事找事就想给闾丘瀚泼脏水……你别是因为照顾孩子压力太大太累了然后就开始胡说八道,这话万一让闾丘瀚听到了,你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解释呢。” “我解释个什么,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人又不是我。” “大姐,麻烦你小声点,楼上的那两孩子估计都挺的一清二楚的。行,你怀疑吧,你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只不过,你心里要真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一定要跟闾丘瀚说说,被闷声不吭的。” 陈珈瑶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最近可是有些奇怪啊,怎么我说自己老公几句你还多管。以前你都不是像是看热闹一样呢,而且还经常会干些火上浇油的事情。怎么现在却开始帮他说起话来了?” “我这是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很有分寸的。”张瑜桦心中越是有事的时候,表现的就会变得有些夸张,同时也是更加的理所当然。于是,陈珈瑶以一种更加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张瑜桦可不想自己讨人嫌成了坏事情的主,看了一眼时间猜着闾丘瀚按着上班的时间算估计也快要到家了,连忙就要离开。陈珈瑶满脑子都在怀疑闾丘瀚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事情,根本就顾不上她了。 (咱养过小鸭子,像是跟妈妈一样跟着你,你走得慢它也就走得慢,你走得快它就摇晃着圆滚滚的小身子晃悠悠的跑起来,人从它身边离开,也会不停的叫,很可爱,只是没养大过 = =) ------------ 第八十七章 想吵架是不是 闾丘瀚如果说有什么优点是值得像闺蜜好姐妹去炫耀的话,除了有本事向陈珈瑶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外,他还是一个好老公好爸爸——虽然唯一的男孩子秦奋被他弄的连陈珈瑶都要担心会不会逼的压力太大,但是对于勤勤和安安来说,闾丘瀚无疑是一个很宠爱女儿的好爸爸。他甚至可以独立一个人照顾好安安。他不会以工作为由经常的半夜才归家,他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轻松一些,陈珈瑶总有种自己此刻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如果愿意的话,还是能很轻易地就找到人的安心感觉。 可是现在,他开始到很晚很晚才回家,更别说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了。虽然打电话也可以找到人,但是像是以前自己说一句话他就能飞奔而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更重要的,他这期间甚至有四天,整整四天没有回过家,小宋是聪明人没有说漏嘴,但是毕竟陈珈瑶她弟弟的老婆也是在公司上班的,现在还是一个混的还算可以的小领导。她和小宋虽然都没有说错话,但是放在一起听就有些不对劲了。陈珈瑶打电话查岗,闾丘瀚虽然还是与平时一样自自然然的,说的台词几乎也是和小宋差不多的,没有什么纰漏,陈珈瑶反而更是怀疑了。 自然而然的,陈珈瑶在担心中过了这四天,等着闾丘瀚拎着简单的行李所谓的出差回来后,陈珈瑶将孩子们哄上楼,自己冷着脸让闾丘瀚跟她出去说话。 闾丘瀚只是看了一眼陈珈瑶的脸色就明白事情不太好,他从行李中掏出一个明显是礼物的东西塞进了口袋中,然后就跟着陈珈瑶一起出去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虽然是春夏时节,但是夜风还是有些冷的。闾丘瀚跟在陈珈瑶的身后,先是沉默,等到出小区以后陈珈瑶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就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到这现在我才发现郊区房子的好处了,别说是吵架,就是打架都不担心吵到别人。现在在家吵会吓着孩子,出了门吵还要让左邻右舍的看笑话……”陈珈瑶明明就是气冲冲的样子,但是说话的语气间还有一种冷笑。 陈珈瑶只穿了一件五分袖衬衫,夜风一吹,忍不住就抱着胳膊缩了缩。闾丘瀚将还带着体温的短款薄风衣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很正经甚至有些无辜的问:“你要和我吵架么?” 陈珈瑶咬了一下嘴唇,但是也没有说话,接着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前走。闾丘瀚将手伸进口袋中,按了按里面的东西,接着跟在陈珈瑶的后面。 小区外面的马路上还有许多人,闾丘瀚看出陈珈瑶此刻的方向似乎是要朝着前面的公园去。虽然这个时候到处都有人,但是总有人很少的地方。 陈珈瑶果然进了公园,闾丘瀚照样要跟进去,这一路上,闾丘瀚甚至还忍不住了不少面熟的人,应该都是住在一个小区里的,只不过大家不是很熟悉罢了。忽然,一直勾着头往前走的陈珈瑶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猛地转身,一把就揪住了身后闾丘瀚的衣领。穿着家居拖鞋的陈珈瑶不得不仰着头往上举着胳膊才能完成这么一个气势汹汹的动作。偏偏闾丘瀚下意识的就配合了她,陈珈瑶的两只手才拽住他的衣领,双手还没有用力将人往下拉,闾丘瀚他自己就主动的弯腰垂头,表现出一种已经被完全制服的姿态。 这种情况在两人的日常生活互动中似乎很平常,所以陈珈瑶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样仰着脸冲他吼道:“你给我说实话,你这几天究竟是去哪里了?” 闾丘瀚眨了一下眼睛,两片嘴唇才分开,还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陈珈瑶就又打断了他,用一种像是生气的猫咪发出的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说:“说实话,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跟你没完,不要说是去出差,我不信你那套说辞。” 陈珈瑶紧紧的盯着闾丘瀚的脸,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此刻的天色早就黑了,公园中虽然没隔着了一小段距离就有路灯,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成树桩什么的灯,但是光线依旧并不是太明亮。再鉴于这次谈话的性质,陈珈瑶自然又挑选了一个并没有多少灯光照明的区域,再加上闾丘瀚的视线是俯视的,从上方看,闾丘瀚几乎能覆盖住陈珈瑶脸蛋的脑袋更是在陈珈瑶的脸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因此此刻,陈珈瑶其实并不能看出请闾丘瀚的神色,同样的,闾丘瀚亦然。但是,两人却能从别的方面感觉到对方此刻大概是一种怎么的情绪或者心情。 ——陈珈瑶明显像是一条充满了空气的河豚,而在陈珈瑶的眼中,闾丘瀚却没有多少紧张感,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很快的就给出一个答案:“我去了意大利,还去了希腊的圣托里尼……我还真的能记住这个地方的名字,圣托里尼……要是时间允许的话,我其实还想再多去两个地方看一看。” 陈珈瑶明显的听出了闾丘瀚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甚至还有一种惋惜的态度。陈珈瑶先是一惊,因为她实在没想到闾丘瀚在这四天的时间内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只是为了去这两个地方:“你干什么你,你想旅游啊。我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孩子还要担心你这几天究竟在忙些什么你竟然就干了这些事情?你究竟是去干什么的?跟谁去的?” 闾丘瀚笑了笑,陈珈瑶甚至能听到他从喉咙间发出的沉闷的笑声。 闾丘瀚的一只手在陈珈瑶拽住他的衣领的时候就已经环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向上托着,帮着陈珈瑶维持着这个姿势,而此刻,他的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中,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盒子。 闾丘瀚将它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摊到陈珈瑶的眼皮底下。 ------------ 第八十八章 两口子重温求婚一瞬间是吧 女人是一见着某种东西就会很激动的那种人,像是极其可爱的小狗小猫小孩子,或者是玫瑰啊,漂亮的风景啊,甚至是英俊的男人。由于赋予各种东西不同的意义,陈珈瑶一见着闾丘瀚手中的盒子就激动起来,那是一个简单的方形盒子,虽然礼品盒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只有这种规格的盒子,让女人一看到它就能明白这里面是什么。 陈珈瑶松开闾丘瀚的衣领,可是他依旧用手扶住她的腰肢。陈珈瑶的表情有些错愣,当然,还有些激动和不解。她问:“这是什么?” 闾丘瀚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露出一个“你说这是什么”的表情。陈珈瑶站在闾丘瀚的手臂间,她慢慢的打开那个盒子,果然看到一枚戒指。光线依旧是有些暗,玫暖有些看不清楚戒指的样子,只能看到一只圆环以及上面的钻石。按着闾丘瀚的品味,陈珈瑶决定相信这枚戒指的戒指和美观度。只不过,陈珈瑶总觉得这枚戒指看着眼熟,更准确的说,有可能是闾丘瀚买了与之前的婚戒款式相似的戒指。 虽然手奥这种礼物让人很激动,但是陈珈瑶还是问道:“戒指,为什么想到要送戒指?” 闾丘瀚沉默了一会儿,后来才解释道:“送这种东西难道还要看时机么?”然后,闾丘瀚忽然就笑了起来,语气欢愉的说:“陈珈瑶,你觉不觉得既然有戒指的话,其实我是应该跪着戴到你的手上比较好?” 陈珈瑶也笑了笑,说了一句:“行啊,你要是不嫌丢人你就跪吧。” 公园中还有不少乘凉的人,虽然陈珈瑶和闾丘瀚站在的这一块人不多,但是被陈珈瑶的吵闹声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陈珈瑶笑着等着看闾丘瀚用别的理由拒绝自己要求。 闾丘瀚却牵起了陈珈瑶的手,慢慢的屈膝跪下了。陈珈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去拉他:“你干什么,快点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丢不丢人啊,快点起来。” 闾丘瀚纹丝不动,将捧着戒指的手举到陈珈瑶的眼皮底下,仰着头含笑看着她。远处的灯光落在闾丘瀚的脸上,让玫暖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柔和的光线同样柔化了闾丘瀚的脸,让他显得更加的温柔。 刚才两口子吵架的时候没人敢上前围观,现在大爷大娘小情侣的就开始往这边凑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答应啊”,然后各种凑热闹的声音就开始此起彼伏了。陈珈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好意思解释眼前这人其实就是孩子他爹。 陈珈瑶的脸已经红了,而闾丘瀚却还是一副从容期盼的样子。他的双眼中有跳跃的光斑,陈珈瑶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竟然真像是当初闾丘瀚第一次说什么甜言蜜语的时候那样雀跃。当然,要是有可能的话,陈珈瑶宁愿拿像是闾丘瀚第一次说“我爱你”的时候作比较。可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有没有这种时候,可能根本就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即便都是当了孩子他妈了,也就别在要求孩子他爹说这些话了。 陈珈瑶慢慢的伸出手,无名指微微翘起来。闾丘瀚露出一个笑容,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慢慢的套到了陈珈瑶的手指上。周围一帮子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像是春晚现场的观众一样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相当的热情热烈。 戒指很合适,松紧正好,陈珈瑶抬起手看了看戒指,完全忽视了她老公还穿着他的名牌西装单膝跪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戒指很简单,戒面上一几颗小些的钻石中间有一颗很大粒的钻石,那些小钻石可能还是彩钻。陈珈瑶欣赏了一会儿戒指后就伸手拽了拽闾丘瀚的手,闾丘瀚顺势就站了起来。 闾丘瀚对围观的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就搂着他家的陈珈瑶离开了。陈珈瑶的半依靠在他的怀中,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可是视线依旧是全放在戒指上的。 “你去外国就是为了给我买戒指?”陈珈瑶仰着头睁大眼睛高兴的问。那是一副如果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做起来会很可爱的表情,可是……闾丘瀚看着陈珈瑶,实在是受不了孩子妈这幅少女的表情。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敢乱回答,只能点头“恩”了一声。 陈珈瑶明明就是开心的要命的表情,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可还是用那种埋怨的语气说:“你有毛病是不是啊,买个戒指都要跑到国外,这什么戒指啊,国内就买不到是不是,真烧包。” 闾丘瀚笑着没有说话,搂着陈珈瑶的肩膀接着往前走。陈珈瑶忽然态度极其端正的说了一句:“刚才我那样对你乱叫乱嚷的,是我的不对……老公,对不起。” 陈珈瑶很干脆的认错,这让闾丘瀚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每次都是软趴趴的说一句“对不起”自己就缴械投降了。幸好陈珈瑶不是那种没分寸,会被人纵容出一堆毛病的蹬鼻子上脸的人,要不然肯定是丈母娘拿着擀面杖抽他——我闺女这从头到脚的毛病都是你惯出来了。 闾丘瀚既然想到了这方面,忽然就想表现表现一下自己一家之主的气魄,毕竟他可是那个刚刚在大庭广众下给老婆跪下的男人。面对陈珈瑶的道歉,闾丘瀚简直就是置之不理,搂着他的人接着往前走。陈珈瑶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绷紧的下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陈珈瑶这样想着,然后就放下戴着戒指的手,紧紧的搂住了闾丘瀚的胳膊,身子使劲的往他的身边挤了挤,故意用一种小心翼翼中还带着安抚的语气说:“你生气啦?别啊,你别生气了,要不然你也说我几句吧,我绝对不还口。” 闾丘瀚昂着下巴垂眼瞄了陈珈瑶一眼,然后以一种很站在优势制高点上的气势说道:“行了,回家。” 陈珈瑶连忙就笑了起来,抱着闾丘瀚的胳膊就朝家的方向走。 而在这之后的一小时,闾丘瀚进卫生间洗澡,陈珈瑶坐在床上又欣赏了一会儿那些璀璨的钻石,然后就就准备将戒指摘下来和婚戒放在一起,还有以前的订婚戒指。 陈珈瑶打开梳妆台,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以后顿时就愣住了,原本应该有两枚戒指可是如今只剩下一枚订婚戒指。陈珈瑶的心立刻就被揪紧了,若是她丢了她的婚戒,她宁愿一头碰死算了。 陈珈瑶刚想喊闾丘瀚出来,却忽然朝自己的手上看了一眼,一模一样的指环,似乎只是多了一圈钻石,当然,看起来自然也比那一枚婚戒更加的耀眼。陈珈瑶看了一眼戒指的内圈—— 轻松的泡在浴缸中的闾丘瀚忽然听到一声怒吼:“闾丘瀚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拿了我的结婚戒指镶了一圈儿钻石再送给我一遍?” 闾丘瀚拿掉盖住自己眼皮的热毛巾,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地说:“自己的婚戒都认不出来你还好意思嚷嚷。” ------------ 第八十九章 小闾你一定瞒着事情 闾丘瀚从卫生间出去以后,一眼就看到陈珈瑶两指捏着她的戒指盘腿坐在床上,见他出来后猛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甚至没穿鞋子,赤着脚。陈珈瑶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敏锐而直接,让闾丘瀚根本就来不及避开她。而且,他也不能避开她,不然陈珈瑶就一头扎进卫生间了。陈珈瑶扯住闾丘瀚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的面前:“你竟然敢把我的戒指弄成这个样子?” “只是清洗了一下,然后添上了几颗钻石……”闾丘瀚眯着眼睛摆出了一个笑容,“我觉得比以前要好看了。” 陈珈瑶咬着下唇看了看戒指上的彩钻,对闾丘瀚的话并没有多少质疑,可是这是她的婚戒哪怕是蒙尘了,不能再戴出去了,但是陈珈瑶还是希望它能保持第一次收到它时的样子。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结婚戒指,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枚的戒指。 “你是怎么样想的?” 闾丘瀚笑着说;“我是想再送你一枚新的戒指,可是婚戒只有一枚就够了,所以就只能在原本的旧戒指上下文章了,你看,连你自己刚才都没有认出来。” “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陈珈瑶收起戒指,继续对闾丘瀚严刑逼供:“四天时间我就不信你是给我这个戒指上镶钻石去了。你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不准骗我。” “我刚才就已经和你说过去了。”闾丘瀚并没有拨开陈珈瑶的手,而是带着她一起走到床边。 “恩,我是听到了,可是你去那些地方是为了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你敢说是旅游你试试看。”陈珈瑶点着闾丘瀚的鼻子凶狠的说。 “旅游算不上,但是其实也可以算是去溜达了一圈,自己一个人去的……陈珈瑶,你该不是想着我是跟别的小姑娘一块儿去的吧,你满脑子胡思乱想个什么呢。” “我胡思乱想?你怎么不说你的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你还溜达一圈?你当那是咱家小区的让你溜达啊。” 闾丘瀚眯着眼睛看着陈珈瑶,微微歪着头问:“陈珈瑶,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任我?” 陈珈瑶见闾丘瀚忽然就这样严肃了起来,自己的气焰忽然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一样,不是顿时矮了下来,而是完全就已经给熄灭了。闾丘瀚此刻完全就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要不是他的性格所致,他这个时候若是能再接再厉弄出些委委屈屈的表情,陈珈瑶绝对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的。 陈珈瑶忍不住就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闾丘瀚趁着这个机会接着说:“我奔波了四天,快要累死了。你是不是还打算要任性的跟我闹一夜?” 陈珈瑶没说话,表情虽然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但是已经软化了许多,明显就表现出“你只要好好的解释那这件事情就能这样过去了”的意思。只不过,闾丘瀚看样子却是不想配合,他伸手指了指陈珈瑶的背后,陈珈瑶扭头看过去,发现秦奋和勤勤就站在门口,秦奋是堂堂正正的露出半片身子和一个脑袋,而勤勤则是将身体藏在门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朝里面瞅着两人。 让孩子见着父母吵架可不是什么很好的画面,陈珈瑶先是看了一眼摆放在床头的婴儿监视器,看到安安还在安安稳稳的睡觉,她站起来朝着他们两个走过去。 陈珈瑶抱起勤勤,然后瞪了闾丘瀚一眼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他们的房间去了。 “妈妈,你和爸爸是在吵架吗?” 陈珈瑶听到勤勤这么问,先停顿了一下后才回答道:“恩,不是的,妈妈只是在和爸爸讨论一些事情,只不过是声音很大吵醒你们了而已。” 陈珈瑶这话也只能哄一哄勤勤而已,至于秦奋?算了吧,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肯定都不敢看向家中的小大哥,以免和他那一双透彻明了的眼神对视上。 勤勤搂着陈珈瑶的脖子,接着问:“那你们在讨论什么?” 陈珈瑶依旧是在想了想后才开口:“恩,勤勤啊,你有几天没见着爸爸了?” “刚才还见着了。” 陈珈瑶点点头:“恩,对,刚才勤勤就看见爸爸了,那在爸爸没回家之前,勤勤你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陈珈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充满了诱拐的味道。勤勤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后才不怎么确定的说:“四天吗?” 陈珈瑶点点头,笑着夸她聪明,勤勤这才笑出来。陈珈瑶说:“那勤勤想不想爸爸?” “想?” 陈珈瑶满意的笑着说:“好孩子,那明天你就去告诉爸爸你很想他好不好?然后再问爸爸这几天为什么没在家。” 勤勤立刻就说好,陈珈瑶笑着在他们的房间中的待了一会后才回卧室,没想到一见房间竟然就看到闾丘瀚已经睡下了。若是别的情况话,陈珈瑶才不管闾丘瀚正在做什么一定会让他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也要表现出一种绝不善罢甘休的立场。可是现在,闾丘瀚是在睡觉。对于一个每天要到半夜或者凌晨才能真正睡下的人,他竟然在还没有到午夜就已经睡着了,这让陈珈瑶根本就不能伸手叫醒他接着审问。 陈珈瑶恨恨的盯着闾丘瀚的侧身微微弓着的脊背已经后脑勺上的黑发。她一个人独自的站立了一会后,才捡起闾丘瀚扔在一边的毛巾,坐在床边轻柔的替他擦着已经潮湿的头发。闾丘瀚黑色的头发在陈珈瑶的指尖穿梭,他没有醒来,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陈珈瑶就坐在他背后的床褥上,身子微微的倚靠着他,这种情况下,正常人总该是有些反应的,所以陈珈瑶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睡,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嘴里轻轻地嘀咕着,全都是碎碎念的埋怨。 闾丘瀚背对着陈珈瑶,微微睁开一线眼睛,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随即又闭上眼睛了。 ------------ 第九十章 分工明确服从领导 陈珈瑶一个早晨都没有和闾丘瀚说一个字,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要暂时的改变方针,直接从争吵上升到的冷战。可惜另外一个当事人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这无疑于让陈珈瑶更是怒火中烧——他在吃饭,很认真的,还对今天的菜色表示称赞。陈珈瑶看着只是一大早上就准备出来的丰富的菜肴,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给这人吃咸菜的。 闾丘瀚在陈珈瑶的怒气中抬起头看着她很平静的说:“中午的时候,我们去咱妈那里吃饭。” “为什么去她那儿?”陈珈瑶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就爆发了。 “已经和她说好了。”闾丘瀚不解释不争辩的态度更让陈珈瑶恼火。但是她只是用一种从下往上的视线看着他,眼神有点儿凶狠,简直像是一触即发的母老虎。 而闾丘瀚根本就没有安抚她,依旧是认真的甚至是带着欣赏和愉悦的吃着饭。陈珈瑶一直在生气,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吃好饭。然而在洗碗的时候,陈珈瑶忽然就像是开了窍一样,觉得闾丘瀚在明明知道自己怒火的时候,还能表现的如沐春风已经不仅仅是要故意气死人了,他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儿没和自己说。陈珈瑶转头将视线放到客厅中闾丘瀚的身上,看到他正在看报纸,摊开的臂弯中是在睡觉的安安,他时不常的还要抬眼看了一看在身边玩耍或者学习的勤勤和秦奋。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轻松和高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好吧,她不仅没有一个好情绪,反而还在收拾厨房,她真的快要到达一种自怨自艾的层次了。 陈珈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出厨房,将闾丘瀚怀中的安安抱到自己的怀中。安安醒了过来,似乎因为睡眠被打扰了而开始大哭。陈珈瑶听到她响亮的哭声以后,顿时就头大了。闾丘瀚立刻就扔下报纸,将安安再次抱进了自己怀中,然后对陈珈瑶说:“你现在先带这两个孩子上楼,换换衣服,然后想一想回家该带些什么东西?” 陈珈瑶乐得不要现在就碰哇哇大哭的安安,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的问:“带东西?带什么东西?” 闾丘瀚立刻就白了她一眼,然后就用很正经的语气说:“人家女儿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你倒好,每次都是空着手去,还不如我这个女婿。” “你给我滚。”陈珈瑶没有理会闾丘瀚的打趣,捞起勤勤就上楼去了。原本哇哇大哭的安安在闾丘瀚的怀中被轻轻的摇晃了的几下后便慢慢的安静下来。闾丘瀚将鼻尖凑在安安的脸颊上蹭了几下,惹得安安发出一种含混的声音。闾丘瀚笑着对她说:“小宝贝你就不要再哭了,你看看你妈妈给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安安根本就听不懂爸爸的话,只不过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自己也捏着肉嘟嘟的小拳头一边晃悠一边笑。 陈珈瑶给勤勤换衣服的时候,甚至想打一个电话回家告诉她妈今天不去了,如果让老太太看着自己,肯定不用几分钟就知道自己不在状态。可是,陈珈瑶还怀疑闾丘瀚去找老太太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一顿饭或者是去拜见丈母娘而已。陈珈瑶在这种既不想面对老娘,可是同样的也相当好奇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的还是照着闾丘瀚安排好的步骤往下走。朝好的方面想的话,两口子吵架,闾丘瀚的丈母娘还是要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两个女人,一大家人,她还不信了就制不住他一个闾丘瀚了。 按着闾丘瀚的指示,回娘家不能空着手,所以,陈珈瑶手里抱着勤勤,而闾丘瀚抱着安安,秦奋穿着定制的小西装捧着礼品走在两人中间。 陈母给这两口子打开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说给闾丘瀚听的:“怎么是阿瑶抱着勤勤而你抱着安安这个轻的?” 陈珈瑶抿着嘴,一副忍住笑容的表情,同时表情不是很友爱的斜了闾丘瀚一眼。而闾丘瀚只是笑笑,然后将手里的安安递给了陈母,再从陈珈瑶的手中接过勤勤。 陈母看着秦奋小大人的样子,高兴的出奇,直夸秦奋是个小帅哥。勤勤在闾丘瀚的怀中晃了两下胳膊,陈母就接着夸她是个小美女,幸好安安听不懂也不会说,要不然也会学着勤勤吸引大人们的注意力。 等进了门以后,陈珈瑶才发现人可真够多的,除了陈嘉檐两口子以外,还有小宋以及他爸爸。小宋正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的电视可是明显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上面。陈珈瑶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好也看过来。只是一眼就让陈珈瑶明白此时此地此刻并不是只有她这一个人不在状态。 宋老先生笑着说了一句:“回来啦。” 陈珈瑶面对他的时候顿时就打起来了精神,甚至还摆出了相当职业的微笑:“恩。” 陈母将安安交给陈嘉檐,而陈嘉檐立刻就表现出一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亏你还是宝宝的舅舅,看安安笑不笑话你这个舅舅。”陈母说完就进了厨房。陈嘉檐脸就像是一个苦瓜,姿势僵硬的抱着安安。 高小黎也在厨房,在陈珈瑶他们刚进门的时候露出一个面。陈珈瑶跟着陈母进厨房的时候,正好听到陈嘉檐用一种打商量的语气说:“姐夫,我跟你换行不行?” 陈珈瑶奇怪他手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和闾丘瀚叫唤的,她转过头,正好看到陈嘉檐在和闾丘瀚叫唤怀中的孩子。 客厅中,宋老先生坐在一边的竹条椅上,而小宋、陈嘉檐以及闾丘瀚依次坐在沙发上,闾丘瀚抱着安安,陈嘉檐抱着勤勤,而小宋怀中的是正坐在他腿上的秦奋,偏偏这两人的表情还都是面无表情中又带着一些抗拒的。 这幅情景在陈珈瑶眼中看起来是相当的和谐,就像是一个老爷子带领着三个保姆似的。 ------------ 第九十一章 这是有多吓人的惊喜啊 陈珈瑶在厨房帮忙的时候,就问陈母,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在一起吃饭。陈母在煲汤,一边尝了一口盐味一边说:“你宋叔在前几天就说好了来家里吃饭的,你要问你们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说来就来了,一点都不给人一个准备。” 陈母的语气也有点抱怨,让陈珈瑶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因为她不想让这一家人和宋叔那一家很快就面对面的坐在一块儿吃饭,。陈珈瑶想了想,觉得最好时候趁着这个时候快点表明立场的好,她现在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能再从思想上和老娘的领导背道而驰。陈珈瑶一边择菜一边说:“哦,闾丘才从国外回来,带了不少东西,正好就给送过来了。妈,那你也真是的,你在家里请宋叔吃饭你也不叫我回来,我也向跟人宋叔培养培养感情啊。” 陈母立刻就斜了陈珈瑶一眼,陈珈瑶接着说:“宋叔不是大学的教授么,妈,你就不能问问他,有没有好点的学校,负责的,学风很好的。” “秦奋不是已经上学了吗,上的还是你们家闾丘瀚给挑的,贵得要死地什么精英学校,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我就不信了,那里的孩子以后都能上北大清华?” “秦奋我是不管了,闾丘瀚也不让我管,说我会把小男孩教成小女孩。勤勤该上学了,人家的孩子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幼儿园都快毕业了。不过,我不想让她上幼儿园,都是一帮小孩子,说话玩耍起来都没轻没重的,我想让到明年的时候,直接让勤勤入小学读书,正好我也就能专心带安安这一个孩子了。当初有秦奋和勤勤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可是自从安安出生以后,我就觉得顾不过来。” “那也不是因为孩子多的原因,你当初带秦奋和勤勤的时候,那是因为两个孩子都大了,也让你操不了多少心。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比不上一个刚出生的,吃喝拉撒都要指着你。不过幸好小闾他也有耐心,会照顾孩子,比你爸强多了,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他连抱都不敢抱你,都是我往他手里硬塞啊。”陈母想起往事,不由自主的就先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小学入学都不是要等着孩子到七岁的时候吗,勤勤明年才多大,六岁?” “六岁能入学了,陈嘉檐也是六岁入的学啊。” “那是因为他在报户口的时候多报了一岁。” “我不管了,反正你帮我问问宋叔,有没有好一点的学校,老师负责点的,能多照顾照顾孩子的。” “那是你的孩子你不管谁管?你自己去和他说去。”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高小黎忽然就问了一句:“诶,妈,赖檐他如果是六岁就入学的话,我高中和大学又是和他同一届的,那就是说,他是不是比我小一岁啊。” 陈母和陈珈瑶看着明显受了很大刺激的高小黎解释道:“别担心,赖檐其实比你大一岁,月份也比你大,他小学毕业的时候留过一念,在初中的时候又留过一年,幸好他高中毕业考大学的时候没有复读,也幸好当初让他入学早,要不然上大学的时候就该二十岁了。” “他小时候还留过级?他都没有跟我说过?” 陈珈瑶就说:“没事,等晚上你慢慢的审问,他要是不说的话,你再来问我。他小学的时候喜欢几个小丫头片子我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陈珈瑶一直在等着闾丘瀚说些什么,但是在饭桌上,谁的话都不少,闾丘瀚也跟着说了不少的废话,但是没有一句是陈珈瑶觉得自己想听的。 到了饭后,陈母和陈珈瑶将宋老先生围坐在沙发上,开始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展开深刻而现实的探讨。等到了中途休息停顿的时候,一直抱着安安没有松手的闾丘瀚忽然说了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放在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闾丘瀚站起来,视线飞快的扫过这一溜的人,然后就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重大决策的语气说道:“今天趁全家人都在,我就想说一句,我准备带着阿瑶去国外补办一个婚礼。” 高小黎不愧是年纪的小女人,一听到“国外”啊“婚礼”啊这几词,不管有没有听清楚前因后果以及旁人的态度,自己就先拍手叫起好来。 陈嘉檐被自家老婆清脆的巴掌声弄的也明白了过来,不过他只是看了看陈珈瑶并没有说什么。第三个反应过来的人是陈母,张口就先来了一句:“国外啊,那这得多花钱啊。” 陈珈瑶完全是最后一个才反应过来的, 闾丘瀚这态度,还没有昨天晚上在小区公园里下跪送戒指的时候显得端正。闾丘瀚抱着安安,笑着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惊喜过后就有些生气了,这能是给自己惊喜么,这一晚上一上午的,她简直就是在胡思乱想过度过的。闾丘瀚现在倒是眉开眼笑的……陈珈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什么都没有戴上的手指,抬头看着闾丘瀚故意说道:“婚礼重新办一个?那求婚啊戒指啊是不是也要重新再来一遍啊?” 闾丘瀚听了这话,也没有说话,一只手抱着安安,一只手就伸进了衬衫的口袋中,从里面摸出一枚戒指直接就套进了陈珈瑶的手指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没一点拖泥带水。陈珈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闾丘瀚套上了戒指。其实她是在看闾丘瀚从口袋中掏出戒指以后心里正琢磨着他一会儿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一时不察就已经被套牢了。 陈珈瑶看了一眼戒指,发现竟然还是自己的那枚昨晚上被闾丘瀚拿来以旧充新的婚戒,今天倒好,再次从闾丘瀚的手中“正经而庄重”的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而且,昨晚上好歹还有正正经经的下跪戏份,可是今天,没有下跪就算了,连戒指的包装盒都没有了,直接就是从口袋中摸出来的,闾丘瀚你究竟有多随意自在啊。 ------------ 第九十二章 婚礼现场就该被表姑大姨们占领 这分明就是笃定自己没办法拒绝没办法增加条件么。自己要是说出一句不合适的话,等着自己的不是闾丘瀚的白眼,而是自家老妈的的一巴掌。 陈嘉檐和高小黎不愧是两口子,咧着嘴笑哈哈的看着这一幕,视线还不断随着闾丘瀚和陈珈瑶看来看去的,看热闹的情绪比秦奋和勤勤还要热烈。 陈珈瑶撇着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没说什么,只是把手又收回放到了膝盖上。陈母白了她一眼,然后就直接无视她,开始询问闾丘瀚的意思是不是要办一个婚礼,还有酒席,毕竟老陈家这边太亲的亲戚没几个了,但是这个大表舅那个三表姨的还是有一堆的。 闾丘瀚听了陈母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一会后的亲戚,还都是他没有听过的,于是就看了陈珈瑶一眼,希望她能打断她老妈一会儿注定要被反驳掉的意见。 陈珈瑶自然也不会同意二次补办一个婚礼还弄的人尽皆知,她老妈是觉得让那些碎嘴的亲戚看着自己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要有多少面子就有多少。可是,陈珈瑶就觉得,那些人是怎么样的都不会改了德行的,嘴碎的依旧嘴碎,说不定还要背着人说些什么或者是自以为是的乱猜想出什么东西来。更何况,自己这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结婚的。在陈珈瑶的感觉中,这补办婚礼的简直比人家二婚的还不如,就像是私奔完了孩子也生了以后不得不要结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先上车后补票了…… 不过,陈珈瑶还是没说话,看着闾丘瀚示意让他自己解决,自个儿开始往送老先生的身边凑,准备问一问孩子的就学读书的情况。 闾丘瀚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慢悠悠的打断了陈母的话:“妈,妈,您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陈母停止计算陈珈瑶她小表姨家有几家子人,摆了摆手很大方的对闾丘瀚说:“恩,这有什么能不能的,你说吧。” “妈,我们其实并没有打算请这里多亲戚。” “这怎么能行,前段时间和老家的人联系,他们问起来阿瑶有没有结婚的时候,我说了已经结过婚了只是没有大办。人家都生气了。这一次既然要办一定要请亲戚来,是你拿不出手还是陈珈瑶拿不出手?办,一定要办,风风光光的大办。小闾啊,我跟你说啊,我这手里啊还扣着陈珈瑶的嫁妆呢,这个婚礼要是不办的话,回头我就把这些全给赖檐他媳妇了。” 陈珈瑶明明就在跟送老先生在谈论室内的几所知名小学的缺优点,可一听到嫁妆这两个字,顿时就精神,扭头就朝着她妈蹦出来一句:“怎么还有,你那时候不是都给我了么,那祖母绿的项链可还是锁在我们家的保险柜里呢。你竟然说你还有我的嫁妆?你那时候怎么不全一块儿给我,你究竟私藏了多少好东西?” “我藏的好东西多着呢。” 陈嘉檐点点头表示附和,他扭头对陈珈瑶说:“姐,我时候的银项圈我都找不着了,都被她给藏起来了。” 陈珈瑶歪着头用一种评估的眼神看着陈母,然后说了一句:“妈,等我们家安安满月的时候你送的那个银项圈是我小时候用的吧。” 陈母点点头:“对,是你的,你小时候用的给你闺女,赖檐小时候戴的给他家的孩子。” “你说,你究竟藏了什么宝贝,我怀疑老陈家的家底都被你锁在什么地方了。” “等你们两个把婚礼给操办起来了, 该请得亲戚都请到了,我到时候自己会给你。”陈母口风相当的紧,同时还不忘再诱惑一把陈珈瑶。 陈珈瑶和闾丘瀚对视了两眼后,陈珈瑶用一种割肉的语气对陈母说:“算了,不给就不给了,反正我不信你能藏什么宝贝,别说我是补办婚礼不请那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是当初结婚的时候我都不会叫他们来。闹闹哄哄的。要是看着我抱着孩子再嫁人,指不定心里会怎么想。妈,咱们家也不差他们的那些礼金份子钱,而且,刚才闾丘也跟你说了,我们是准备到国外去结婚,妈你是不是想让一边是咱们家给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出机票钱什么一边又被人家骂烧包?” 最后一句话明显很有用,陈母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可以去国外蜜月什么的,孩子我给你们照顾着,可是婚礼可以在家里举行啊, 要不然就直接办一场酒席也行啊。” “妈,你就别操心了,这主意是闾丘瀚起的头,就让他一个办妥,你看,我都没有问一句啊,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陈珈瑶用一种在乍一听很轻松随意,但是稍微仔细听一听想一想就会发现这话里面的不满情绪,尤其是陈珈瑶在说完这话以后又斜着眼睛瞄了一下闾丘瀚。 闾丘瀚对那个眼神只是笑了笑,然后依旧耐心而好脾气的说陈母说:“对,没错,妈,我安排的这个婚礼真的没打算请多少人,就是咱们家,还有宋叔一家,以及我和阿瑶的朋友就可以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型精致的西式婚礼而已。” 陈嘉檐在旁边多嘴说了一句:“那照这样说的话,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请多少人来。妈,大姐说的没错,我结婚的时候光是看到那些亲戚就已经够了,谁都不认识,一个个的都笑眯眯的看我赖檐赖檐,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你还想让大姐再来一遍?这一个人的往返机票就要几千块钱的,人家能送多少礼金啊,还不够机票钱的。” 陈母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再坚持。而陈珈瑶却从闾丘瀚的话中听出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他刚刚说了一句“安排的婚礼是小型的西式婚礼”,而且这几天还一直待在国外,所以,他这几天其实不是在弄自己那一枚可怜的戒指,而是在安排婚礼? ------------ 第九十三章 婚礼现场不止有一对新人 草地,花棚,玫瑰,白纱,碧海,蓝天…… 陈珈瑶第一次见到自己还是姑娘时的幻想成为现实,而且,它比那些幻想更加真实,更加华丽梦幻。 “真是没想到——” 陈珈瑶听到张瑜桦在自己耳边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陈珈瑶立刻就转头看着她:“啊,什么?” 张瑜桦转头看着她,她穿着粉色的伴娘裙,张瑜桦最近这段时间在宋山愚的手中看起来还过的不错,起码脸色白皙红润了一些,好歹没有让她之前萎黄的脸色糟蹋了如此漂亮的小礼裙。 “真没有想到,你们家闾丘瀚浪漫起来,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都不够掉的。”张瑜桦一边说,一边还搓了搓胳膊。 张瑜桦说这话的时候,脸几乎就要贴在玻璃上了,她的视线使劲的往下瞅着。陈珈瑶用带着白色蕾丝长手套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的肩膀,张瑜桦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陈珈瑶发上别的白色百合花,微微皱眉的想了一会儿,忽然蹦出来一句:“我也想戴百合花。”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头发上的一簇满天星,“我这头上算是花么,要衬托你也不能这样啊,好歹给我戴一朵算是花的花呀。” 陈珈瑶很大声的说了一句:“等你和宋山愚结婚的时候你就是穿成一朵百合花都没问题,行了,满天星挺配你的。” 张瑜桦同样大声的说:“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见。” 直升机慢慢的降落在草坪上,红色以及白色的花瓣被卷到半空。陈珈瑶摘掉耳机,手提着的长长的裙摆才站起来,闾丘瀚就已经出现在舱门下。 闾丘瀚伸出手握住陈珈瑶的手,将人扶下直升机的。陈珈瑶一只手挽住闾丘瀚的手臂,一手提着裙摆。闾丘瀚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按在陈珈瑶的头发,护住她头上的白纱以及花朵。 闾丘瀚看着拖的长长的白纱,就笑着说了一句:“张瑜桦呢,她不是你的花童么?” “闾丘瀚,我听到了。”相对于陈珈瑶的白色长裙,张瑜桦的裙子就比较短了,刚刚过膝。她只能微微弯腰,护住裙摆,心里一边咒骂着闾丘瀚,一边想着自己这么走下去会不会走光。 “你还磨蹭什么,新娘子都快要跟新郎跑了。”宋山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朝着她伸出手。张瑜桦白了他一眼,随即便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张瑜桦自然不是花童,即便她想当,宋山愚也不会配合她的,两人分别是新娘以及新郎两人的伴娘和伴郎,至于花童是秦奋以及谢晟莫家的谢郝布。秦奋穿着笔挺的西装,而谢郝布则穿着白色的纱裙,和陈珈瑶的婚纱款式有些相似。两个孩子不等大人吩咐,就很机灵的凑上去,抓住了婚纱的裙摆。 陈珈瑶倚靠在闾丘瀚的臂弯中,慢慢的往前走,头挨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可是嘴上却说着:“你怎么和宋山愚还有秦奋都穿的差不多?” “只是颜色差不多而已?”闾丘瀚同样小声的解释。 “那早知道这样的话,干脆就别让张瑜桦穿伴娘的红色裙子了,干脆也穿一件白色的,直接就让她和宋山愚在这儿顺带的一块也办了吧。”陈珈瑶说完这话后,立刻就和闾丘瀚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真有意思,真好笑。”身为伴娘而走在新娘身边的张瑜桦发出一串虽然捧场但是没多少情感的假笑,“宋山愚,你听到没有,这两人仗着自己今天有个婚礼埋汰咱们呢。你别当没听见,说两句吧。” 宋山愚是走在闾丘瀚身边的,他根本就是目不斜视的没什么感觉的说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今天是他们两个的婚礼张瑜桦你别指望我说什么不厚道的话来逞口舌之快。反正我们到时候不会像他们一样先领证生孩子后办婚礼。” 张瑜桦笑着看了陈珈瑶一眼,有点儿的得意的说:“恩,确实不用说什么不厚道的话了,你那一句话已经够了。” 陈珈瑶听了这话,则是像是根本就没有被这话刺激到无所谓的摇摆了一下头,然后转头微微仰着下巴盯着闾丘瀚的眼睛笑。闾丘瀚同样也看着她微笑。 婚礼上的人并不多,只有陈家、小宋一家,高小黎的娘家和张家,谢晟莫父女,池西、雷敏等人,当然,必须的还要有以为牧师。 一切简直就如电视中的翻版,誓词,交换戒指,亲吻……一切的一切都是已经简单安排好的,只需要慢慢的将这个经过走完就可以了。 虽然都是在亲朋的面前,但是陈珈瑶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闾丘瀚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对着她笑。陈珈瑶抿抿嘴唇开了一个干巴巴的微笑:“要不要再弄点戏剧点的东西?像是私奔啊,逃婚啊?” 闾丘瀚笑着在陈珈瑶的链接啊上亲吻了一下,陈珈瑶立刻就听到张瑜桦小声的说了一句:“太犯规了,现在还不是打啵的时候。” 闾丘瀚牵着陈珈瑶慢慢的走到牧师面前,陈珈瑶听着那些熟悉的誓词,觉得自己的内心全被被汹涌的感情溢满,她迫不及待的,而又有些磕磕巴巴的说“我愿意”。 在交换戒指的时候,陈母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陈珈瑶看着陈嘉檐和高小黎还有宋老先生都站在她身边安慰着,就小声的对闾丘瀚说:“你说我妈她是在哭什么了,咱早就结婚了,对她来说闺女早就嫁出去了。”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陈珈瑶的看了眼戒指接着说:“我好歹也给你买了一个新的戒指,你倒好,这一个戒指被你反反复复拿出来多少次了?” “有纪念意义。” “恩,恩,纪念意义……”陈珈瑶刚说完,闾丘瀚就说:“你现在可以扔花球了。” “哦,我要朝着张瑜桦的方向扔,她一直希望能抢到花球的。不过,这一帮人,上了年纪的上了年纪,结婚的结婚,也没人会跟她抢。” “张瑜桦?她想结婚了?那可就遭了,刚才小布还一直在我耳边念着想要花球的。” “不是,她只是想抢到花球而已。等一会你可以跟小布解释说,她张阿姨更需要这个花球。”陈珈瑶微微的撇了一下嘴唇笑着说道,然后就捧着花球转过身去了。 ------------ 第九十四章 不带这样啊,其实,就这样了 “张瑜桦,要努力啊。”陈珈瑶看着眼中的花球,心里想着张瑜桦的位置,对着花球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双臂猛地一抬,精致漂亮的花球从陈珈瑶的手中抛出去。白色的花球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抛出了一个流畅的弧度。 陈珈瑶在抛过花球后便转过了身,她站在闾丘瀚身边,一同笑着看着花球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飞过去…… 好吧,也许花球实际飞向的方向和陈珈瑶设定的有一点儿不同,只是一点点的不同。 “哦,这个,我失手了?”陈珈瑶咧着嘴皱着眉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恩,没错,只是有一点点失手,只不过是从一开始就失手了,要不然这结果也不会差距这么大。”闾丘瀚也有有些目瞪口呆,他很少有过这种表情,但是没有人现在这个时候会注意到他。因为,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幸运的拿到了花球的人身上。 “完蛋了,我觉得要完蛋了。”陈珈瑶小声的说完这一句就朝着人群走过去。 接到花球的人不是势在必得的张瑜桦,也不是还在可以接到花球年纪但是身份已经不合适的高小黎,更不是从一早就希望能接到花球满足一下对婚礼憧憬的谢郝布。 陈珈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当然,在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说些不好听的话。尤其是当着她妈的面说“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跟人家小姑娘抢什么花球啊”。 陈珈瑶同脚趾头还有无数根头发梢都想不到抢到花球的人竟然是她老娘。 陈母的手里捧着前一刻还在她闺女手中捧着的花球,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了。 一干人全都是笑嘻嘻的,当然,除了张瑜桦以外。陈珈瑶和闾丘瀚走近的时候,张瑜桦才像是刚刚反应了过来一眼恍然大悟般的说了一句;“哦,哦,这是天意吗?那老天对我真是太惨不忍睹了。” 宋山愚用手碰了她一下,似乎是在示意她不用因为一个小小的花球而耿耿于怀。更重要的是,那花球还不人被人抢走的,而是直接飞到人家老太太手中的,有本事你去抢啊,你敢抢么? “真是吓了我一跳,这都是他们这些小孩的玩意,没想到竟然让我给接住了。”陈母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笑着对周围的人这样说。宋老先生就站在她的身边,微笑着没说什么。 除了陈珈瑶和陈嘉檐姐弟两人以外,小宋的表情其实也不是很自然。两家三个孩子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就迅速的调转了视线,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彼此对视过一样。陈珈瑶将头转向了闾丘瀚的方向,正好看到他在看自己,于是就说了一句:“夕阳红啊,哈哈。” 闾丘瀚只是沉默的看着陈珈瑶微笑,似乎有什么陈珈瑶并不知道的时候还在酝酿着。陈珈瑶歪着头,用一种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问:“这样就结束了吧,下面的安排呢,是回酒店,还是到处逛一逛?反正这里可没有宴席让新娘子和新郎挨个的敬酒。” 闾丘瀚依旧只是笑着,没有回答。陈珈瑶也跟着笑了笑,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他的胳膊:“干嘛这样笑着,一会儿究竟是怎么安排的?” 闾丘瀚忽然转头看向宋山愚,同时抬手迅速的挥舞了一下。宋山愚看到后,同样抬手挥动了一下表示回应。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闾丘瀚忽然拦腰抱起她就朝着直升机的风向跑去。 陈珈瑶发出一声惊呼,但是仍旧下意识的搂紧了闾丘瀚的脖子。 “哎,哎,他们这是干什么?”众人全是大吃一惊,在陈嘉檐的带领下跟在闾丘瀚的身后追了上去。 人群哗啦哗啦的从张瑜桦的身边跑过去,张瑜桦顿时即便只是站在草地上但是依旧有种人去楼空的错觉。她抱着胳膊扭头四下看了一圈,发现站着没有动的人只有自己、宋山愚和谢晟莫父女以及秦奋勤勤两个孩子,连安安都被高小黎抱在怀中跑远了。谢郝布明显也是一副想要追随大众的表情,只不过人被她爸抱在怀中跑不掉而已。 张瑜桦龇着牙问宋山愚:“这是哪一出啊?” “你觉得像是哪一出?” “私奔?"张瑜桦猛地点了一下下巴,语气很肯定的问道,然后又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说,“真是有意思,相当的有意思,真是受不了他们了。” 张瑜桦忽然抱着头叫了一声:“啊啊,受不了了,我的花球啊,这也太伤人了。”叫完这一句,张瑜桦忽然护住裙摆也朝着直升机的方向跑过去。宋山愚刚在她身后跑了两步,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回去,抄起秦奋臂弯中的勤勤也跟着跑了过去,秦奋自己也跟了上了。 于是,现场就只留下了谢晟莫父女两人,还有不远处的一个牧师。 谢郝布坐在谢晟莫的手臂上,看着那一群热闹的人问:“爸爸,小叔叔为什么拉着小婶婶跑走?” “估计是怕有人抢走你小婶婶。”谢晟莫一本正经的回答。 谢郝布点点头,接着问:“那小叔叔怎么不抱着勤勤安安他们一块跑,小婶婶自己能跑,可是勤勤安安跑不动啊。” “因为,因为你小叔叔本来就是那种只要老婆本而没有棺材本的人。”谢晟莫已经很严肃的解释。 “那什么是老婆本,什么是棺材本?” “乖,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谢晟莫抱着谢郝布,一同朝着众人奔跑的方向看过去。 闾丘瀚抱着陈珈瑶冲在最前边,陈珈瑶像是一团雪白依附在闾丘瀚怀中,裙纱因为风的原因在闾丘瀚的身后飘荡。闾丘瀚将陈珈瑶塞进直升机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你干什么?”陈珈瑶在直升机起飞的一瞬间大声的问出来。她扭头从窗户往下面看去,看到以自家老娘为首,亲朋全都站在一起仰着头看着他们。 “私奔。”闾丘瀚大笑,伸出手扣住陈珈瑶的头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陈珈瑶在微微一怔后,忍不住用还戴着手套的手反手抓住他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以同样温柔的笑面对她的丈夫。 ------------ 第六卷 ------------ 第一章 陈珈瑶反对的诸多事情 陈姑娘在婚姻生活中反对的诸多事情: 一、陈珈瑶坚决反对吵架和家庭冷暴力以及任性。 陈母年轻的时候嗓门跟现在一样,温和平稳,只不过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可能是因为婚后压力大,嗓门子也跟着大了起来,陈珈瑶听她说话就跟人吵架一样,尤其是当她开始冲一家之主咆哮的时候,陈珈瑶都能吓的一愣一愣的,严重的时候干脆就嘴巴一咧哭开了。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机会或者说是没勇气反驳抵抗的一家之主终于逮着了一个理由,抱起陈珈瑶来指责陈母:“看吧看吧,瑶瑶都被你吓哭了,你就不能小声点。”然后,陈母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一家之主立刻就抱着陈珈瑶躲出去避难去了。等着陈珈瑶稍微大了一些后才明白,她爹这不是带着自己一起逃难,分明是把她当了挡箭牌。 陈珈瑶因为这种生活环境,尤其的能明白家长的态度会给小孩子造成什么影响(陈母大怒:你个没良心的,我从小到大打过你几次你还这态度那环境的,嫌家里不好你去别人家)。可以说,即便是不当着孩子的面,陈珈瑶都很少冲闾丘瀚大小声过。但是,夫妻两不吵吵架这日子过的也没意思,闾丘瀚虽然不是会梗着脖子跟人大小声的人,但是他若无其事的扔过来一句话足足能憋死陈珈瑶。 最近闹的颇为严重的一次的起因就是闾丘瀚刷碗依旧没有把碗晾干水以后再放入碗柜——从这件事情上完全体现出了两口子之间吵架的层次究竟有多低多鸡毛蒜皮。 闾丘瀚虽然有主动承包起刷锅洗碗的责任心,但是鉴于他多次未将水晾干而陈珈瑶多次教导、告诫但尚未改变他这一毛病的经历,陈珈瑶终于在某次傍晚开始做晚饭但是发现碗柜里的碗拿出来后里面存的水都可以端过去浇花后,她彻底爆发了。 “闾丘瀚你给我过来。”陈珈瑶一手端着碗一手叉腰冲着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闾丘瀚吼了一声。 闾丘瀚放下报纸,朝着陈珈瑶的方向看了看,一脸的无知。 陈珈瑶看着他这副德行,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要不是怕误伤到闾丘瀚身边的两个孩子,她差点就把手里的碗给砸了过去。 闾丘瀚慢悠悠的就走了过去,还特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陈珈瑶立刻就把手中的碗往他笑眯眯的脸上推:“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半碗的水有没有,你刷个碗还能留这么多的水你是要喝它还是干什么……” 闾丘瀚看了一眼,觉得那碗里只不过在碗底有一层清水,反而还显得他洗的碗很干净。于是,他就说了一句此刻根本就不该说的说:“恩,怎么了,不就是一点儿水而已么?” “明明有洗碗机的最后可以自动烘干的结果你还总是用手洗,结果——”陈珈瑶手腕一翻碗口朝下,那些清水就淅淅沥沥的滴到了地板上。 “是你说我卷着白衬衫袖子站在水槽边刷碗很好看。”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开始噎着了陈珈瑶:“我,我是那么说过,没错,可是,我也说过了很多次了,碗里留着水迹总觉得会容易滋生细菌,而且湿嗒嗒的拿着也不舒服,你每次都说听了听了,结果还好一样。” “你都说了是你自己感觉会滋生细菌了,是你感觉的。”闾丘瀚将重点放在了“感觉”这两个字上,“你要是真这么仔细的话,那以后你就用洗碗机,我也不用每次都弄的一手的泡沫了,多大点的事情你究竟都说了多少遍了。” 陈珈瑶见闾丘瀚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直接就甩出来一句:“那我都说了多少遍你为什么还是不听。洗碗机用就用,本来买回来也没打算让它闲着。有本事你也闲着别吃饭了。” 闾丘瀚不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珈瑶的眼睛。陈珈瑶正在气头上,只当他这个表情还是不配合不认错不改正。 “妈妈——”勤勤躲在门后轻轻的喊了一声,秦奋站在她的身后正大光明的看着这两个大人。 陈珈瑶连忙就收敛起来脸上的怒气:“恩,勤勤,你和哥哥再去玩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勤勤并没有动,身子就躲在门后面,一双肉呼呼的小手巴在门边,露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她的视线从陈珈瑶的脸上瞄到了闾丘瀚的脸上,最后又看向陈珈瑶:“妈妈,你们在吵架么?” “没有。”陈珈瑶立刻就义正言辞的反驳,同时朝闾丘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两个孩子出去。闾丘瀚的眉梢微微挑起,眉心却蹙了起来,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抱着勤勤就在走了。 陈珈瑶转身接着做饭,这件事情暂时也就告一段落了。 半个小时后,陈珈瑶已经将碗筷摆上了桌,而勤勤和勤奋也已经洗好手坐在了桌边。陈珈瑶看闾丘瀚还在客厅专注的看着他那些财经报纸杂志。陈珈瑶只好再次喊了一声:“闾丘,吃饭了。” 然而等她将孩子们的饭盛好她也准备坐下的时候,闾丘瀚还是一动未动的坐在茶几前看他的杂志。 “闾丘,吃饭了。”陈珈瑶又喊了一声,声音响亮到即便闾丘瀚在楼上的书房都能听到,更何况此刻他就坐在饭厅外面的客厅中。 陈珈瑶一见闾丘瀚这态度,顿时就站了起来:“闾丘瀚你究竟还吃不吃饭了?” 不动,还是不动。 陈珈瑶已经有些生气了,他这就究竟是看的太专注了还是装聋作哑的。勤勤忽然扯了扯陈珈瑶的碎花围裙。陈珈瑶低头,只见勤勤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认认真真的反问:“不是妈妈你不让爸爸吃饭的么?” 陈珈瑶哑然—— 陈珈瑶站在饭桌边看了眼以一种极其随意舒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的闾丘瀚,忽然将身上的围裙扯了下来,快步走到闾丘瀚身边:“闾丘瀚,吃饭了。” 闾丘瀚没搭理她,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杂志看,恩,这一页看完了,翻页!“哗啦”一声,清脆的翻页声音紧跟着陈珈瑶的话一同落下。 陈珈瑶看着他这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心中顿时大怒,可是转头再一看勤勤和勤奋,两个孩子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这边。 陈珈瑶咬了咬嘴唇,心说等孩子们看不见的时候我再找你算账,嘴上终于软声软语的说:“闾丘,吃饭了,等吃完饭你再看吧。” 闾丘瀚还是不动,翘着二郎腿一副老爷的模样。陈珈瑶只好坐在他身边,使劲的往他身边挤:“闾丘瀚,你给我生什么气,我管你吃不吃饭的,可是你别让两个孩子心里不舒服。” 陈珈瑶这句不怎么好听的话让闾丘瀚手腕一抬,直接就用A4大小的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那拒绝的态度尤为的强烈和明显。 陈珈瑶咬着嘴唇盯着闾丘瀚捏着杂志的手指,等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吃饭吧。” 闾丘瀚将手臂放低一些,露出了一张脸,那模样似乎在对陈珈瑶说:“还有呢?” 陈珈瑶抓住杂志将它从闾丘瀚的手中抽走,挨着他的肩膀小声的说:“你这是有骨气呢还是故意让我难受,我说不让你吃饭你就不吃了那你还就真的不吃了啊。” 陈珈瑶一边说一边推着闾丘瀚的手臂:“刷碗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吹毛求疵了,而且,你穿着家居服在厨房洗完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你做什么都好看,坐在这里看杂志好看,吃饭的样子也好看……恩,咱去吃饭吧。“ 虽然这话有些情意绵绵的告白意思,但是闾丘瀚一转头,正好将陈珈瑶一边说话一边被自己的话弄的很无语很无奈的表情尽收眼底——明显就是一副“我要哄勤勤或者秦奋做些什么”的敷衍表情。 陈珈瑶见闾丘瀚侧目,连忙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凡是再一想着这样也来不及了,干脆就直接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刚才是我脾气太大了,可是,你也有错啊,我这都说了多少遍了可是你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晾碗筷的架子被你放在了左边的柜子下边,而碗柜就放在我的右手边,除了你,谁会每次想到那个晾碗筷的架子?”闾丘瀚认真的反驳。 陈珈瑶伸出左右手比划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摆放的位置虽然好看,但是还真的挺误导人。陈珈瑶又叹了一口气:‘我的错我的错,所以你去吃饭吧,今天不准吃饭的人是我行了吧。“ “你要是不吃的话那我还吃不吃?”闾丘瀚终于转过头看向了她,陈珈瑶趁机抱着他的胳膊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老爷,开饭了。” 二、陈珈瑶坚决反对家务都是妻子一人的活计。 陈珈瑶从来都不指望闾丘瀚能做别的家务,房子比较大,收拾起来陈珈瑶压力也大,所以就请了钟点工阿姨每周来一次。其实的就全是陈珈瑶自己动手。 虽然闾丘瀚不像是别的男人,不仅不会做家务收拾房间而且还将收拾出来的劳动成果转眼间弄的乱七八糟。但是对于一个房子面积极其宽敞而且家中又有两个小孩子的情况下,能时刻保持房间的整齐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而陈珈瑶面对着这种的劳动量也是相当的无力与急躁。 “我的手表呢,手表呢?”陈珈瑶一边戴珍珠耳环一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嚷嚷着。 闾丘瀚摸摸将地毯上的衣服捡起来,陈珈瑶急躁的将放在梳妆台上的杂志扔到地毯上,然后依旧没有找到她的手表。 “倒是都是随便乱放的东西,几乎找什么都找不到,我还要赶时间啊。”陈珈瑶生气的几乎要跳脚。 闾丘瀚看着她这副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弯腰将几本杂志捡起来,放在了床头的小柜上。陈珈瑶看见了,立刻就大声的说:“你又随便乱放东西。”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默默的进了卫生间,陈珈瑶以为他是要避开自己,顿时更加生气,霹雳巴拉的念叨了起来,无非就是她每天都收拾可还是这副样子。 等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候,闾丘瀚从卫生间了里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陈珈瑶面前,抓起她的手臂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陈珈瑶刚大声的问出这句话,闾丘瀚的另一只手就将一块银色的手表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同时还帮她扣上了表带:”就在卫生间,可能是你昨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的。” 陈珈瑶顿时就不说话了,闾丘瀚放下她的手腕,然后打量了她一眼后满意的说:“好了,都收拾好了,可以出门了,我开车送你去约会。” “约什么会,只不过是跟张瑜桦高小黎喝茶而已。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去。”陈珈瑶的语调和她的情绪一样顿时就低了下来。 闾丘瀚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照顾孩子做家务太辛苦了。” 陈珈瑶退后了一步避开闾丘瀚的手,她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先走了。” 闾丘瀚看着陈珈瑶抓起她的包就飞快的下楼去了,然后又看了一眼其实并不算多乱的卧室。 陈珈瑶喝完茶聊完天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勤勤拿着拖鞋站在门口:“妈妈回来啦。” 陈珈瑶换上拖鞋后抱着勤勤进了客厅,发现客厅竟然被收拾过了,茶几上的杯子以及水果被摆的整整齐齐,经常摊着的一叠报纸也没有了。 陈珈瑶扭头看着闾丘瀚,而闾丘瀚却从她手中接过勤勤:“趁你不在家,请保洁阿姨多来了一次。” “可是——” “你没必要那么辛苦的,”闾丘瀚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外人进我家这么乱翻乱动的,所以,是我自己收拾的卧室。以后只让保洁阿姨打扫楼下,每周多来一次,楼上我会帮你打扫的。” “妈妈,我也会啊,今天我帮倒了垃圾,叠了衣服。”勤勤举着手手邀功。 陈珈瑶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靠在闾丘瀚的身上,不知自己究竟是该说“对不起”还是“谢谢”,沉默了一会儿只答应了一声“恩”。 闾丘瀚笑了笑,微微侧脸正好就亲在了陈珈瑶的头发上,他语带轻松的说:“恩,那我跟你说个事情啊,我在擦桌子的时候,把你喜欢的那盏玻璃灯给碰掉了,摔碎了。” “闾丘瀚——” 三,陈珈瑶坚决反对丈夫在某些问题上不尊重妻子的态度和意见。 虽然—— “我说过我不和你一块儿洗澡,闾丘瀚你给我出去!出去……” “我说的是上床睡觉,睡觉,是闭上眼睛不用动不用说话的睡觉……” “孩子都这么大了谁要再跟你补办什么婚礼,正好用自家的孩子当花童都不用找外人了是不是……” 但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丈夫也有驳回的权利! ------------ 第二章 关于闾同志的梦想生活 闾丘瀚从小就一直梦想着成功,这大部分是和闾丘家以及谢晟莫有关系。而他所谓的成功也就是不再受老头子的控制以及要将谢晟莫踩在脚下。这个从十几岁就开始在他心中酝酿成长的理想即便就是到了二十几岁甚至是三十几岁他都觉得毫无问题。 但是,这只是他的一个理想,却不是梦想。从他取得的成就来看,理想是一个比梦想要容易实现的东西——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已经脱离了老头子,而且还数次将谢晟莫给压制住了,但是他依旧连个梦想中的家庭都没有。 可能因为自己小时候成长环境的影响,闾丘瀚总觉得和睦的家庭是最重要的,当然,无论是从十几岁前只有自己和母亲的小家庭还是回了老头子身边后的那个虚假的大家庭,都不是他想要的。 对于家庭生活,闾丘瀚还停留在上一辈中传统思想:男主外女主内养个孩子安安稳稳一辈子。所以,毫无疑问,他梦中的家庭生活建立在一个贤惠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的基础上。可是,闾丘瀚觉得无论是什么时候,似乎都没有顺利过。 他虽然是个成功的商人,可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人。他生活一团糟,没有健康的生活,没有家,失眠,孤身一人。 某次宴会结束后,他坐在车中看着这个已经能可以他称王称霸的城市都沉寂在深夜中,小宋碰巧开了收音机,他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安静温柔的女声,温柔这很好让人理解,说话声调软软的,节奏缓慢一些的,但是闾丘瀚却觉得很奇怪,人的声音怎么会让人觉得安静?可是,他真的就感觉到了车子中这片小小的空间真的变得很安静,只有从收音机中的那个女声清晰的穿过自己的耳朵。然后,一直饱受失眠困扰的他在这种安静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以至于小宋将他送到家门口后依旧没有叫醒他,让他就在车中睡了好久。 宋山愚说,即便就是冲她的声音能让你睡下你也应该把她娶回家来。 而他只能说,宋山愚大大降低了他太太对他生活起到的作用。 虽然认识陈珈瑶很有戏剧性以及人为因素占主要原因,可是,他们的相处却是稳定平常。他渐渐的被吸引,不知是因为陈珈瑶的特质满足自己对另外一半的要求与幻想,还是他渐渐的将自己心目中的妻子形象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陈珈瑶具备他中意的大部分优点——之所以说大部分是他不可能违心的对他老婆说你是完美无缺的,陈珈瑶身上自然还存在着一些缺点,有的让他很喜欢,有的确实也让他很无奈,可是,无论怎样,这都是他的陈珈瑶,那些缺点和优点掺杂子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平常的陈珈瑶。 当然,鉴于闾丘瀚反对从正面或者是反面提及批评自家老婆任何大小缺点的优良品质,从他口中只能听到的只有优点,像是传统,温柔,善良,热心,顾家,烧的一手好饭菜,交际圈子窄让他从不担心…… 事实上,陈珈瑶是他稳定和睦的家庭生活的基石,而他自己才是真正的不稳定的因素,时常让自己的梦想摇摇欲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虽然和秦筱尹的婚约是两家家长中口头约定的,但是,真正的摆脱掉秦家还是废了不少功夫,但是,无论如何,陈珈瑶都没有离开她,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选择,可是,谢晟莫和王成都是一个变数,毁了他还有陈珈瑶那几年的生活。当然,他也不能将自己的责任排除在外。 闾丘瀚在陈珈瑶离开的那几年中试图向找到另外一个女人代替他妻子的位置。事实上他遇到不少优秀的女性,美丽的,大方的,聪慧的,甚至是可以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可是,她们的优秀并不能使她们之中的某个人走进闾丘瀚的生活。 她在他整个生活中就出现了那么一年,随着日子慢慢过去,这一年也会变得越来越遥远,在他生命中的比例也越来越低,可是,闾丘瀚发现他真的没法在陈珈瑶离开以后再回到她没出现以前的那种生活,她像是带走了他完美的生活一样——虽然她并不完美,可是却能给他完美的生活。 闾丘瀚虽然没有在陈珈瑶的视线中出现,可是他一直知道她过的如何,知道张瑜桦每月会看她一次,知道她的工作越来越顺利,知道同事对她都很好,甚至还有一个男同事似乎对她有好感——估计连陈珈瑶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他知道的事情那么多,那么的详细,再加上满屋子都是她的东西她的痕迹,以至于像是陈珈瑶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的生活。这种虚假的安慰持续了三年,直到他度过了三十岁,谢晟莫的女儿可以蹦可以跑可以耍小聪明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只会离自己的梦想生活越来越远。他了解陈珈瑶,心软,恋旧,更重要的是他自己都觉得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将她扯回自己的生活轨迹中,但是,他始终迈不开那一步,最开始的一步——重逢。 鬼知道他当时是抽了什么风,明明是该鲜花情话眼泪哀求一起上的场面,他竟然带着李桑去了。 她既惊诧又无措,闾丘瀚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像是一个忽然出现的问题打乱了她的生活。 她穿过三年说漫长可是已经过去的岁月,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分别的尽头,让闾丘瀚顿时觉得庆幸来追回她了。 他知道她受过的伤害,事实上,他也是跟着一起疼的人。未出生的孩子是两个人心中彼此的刺,但是对她而言,那还是她的一块肉,连着心带着血的。闾丘瀚试图用行动告诉她,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是他们依旧能好好的生活。可是,闾丘瀚去惹上了另一个麻烦,那就是李桑。闾丘瀚他知道这种年轻的女孩子,年轻,漂亮,被娇惯坏了,死缠烂打不计后果,他一般不会招惹这种女孩子,只有这一次还被死死的咬住了。他一方面厌烦李桑可是偶尔还想用李桑来刺激刺激陈珈瑶,好让她说出心中的话——虽然他真的不想说陈珈瑶的毛病,但是相比较在小事上的唠唠叨叨,她什么话都憋在心中都不说更让他受不了。 然而,当他准备要把李桑解决掉后,才发现李桑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谢晟莫。鉴于谢晟莫这个哥哥在他生活中起到的绝大部分的作用,无论是从目的上还是单纯的行为上说,闾丘瀚根本就没有觉得他会为了自己做什么好事。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陈珈瑶依然能忍耐下去。这不由的让闾丘瀚想着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她究竟适合哪一种沟通方式,她不能总是忍耐忍耐,然后当自己踩到底线的时候。忽然翻脸爆发,而她只做的事情竟然还是回娘家,而不是大吵一架从而达到沟通的目的。 闾丘瀚觉得有些事情确实要怪自己,他听陈珈瑶在家人或者是朋友面前谈及自己时全是优点,但是他知道自己也有缺点,固执,要面子,和她一样不想解释不想沟通,甚至还有点儿自我嫌弃,这有点儿奇怪,按理说他这把年纪的人了,不像是脆弱的几岁或者是一无所有的十几岁,但是他确实会在某些时候觉得对自己很不满意,就像是他会觉得自己没陈嘉檐那么年轻活力,不像是那个蒋南城善于对待女人,甚至他都会在宋山愚面前想到连这人都有一手的好厨艺。在家庭生活中,陈珈瑶的付出比他多出了许多倍。如果说是他给了她一个家的框架,家的模型,而里面的一砖一瓦却全都是她自己慢慢添加上去的,他才是那给要被照顾到各种细节的人。 因为谢晟莫的关系,让他一直容忍的李桑,但是也不代表着他的不作为。他尽量的想弄明白李桑这个对于谢晟莫来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戚有什么重要的,然后,一击必中。 她总觉得自己对李桑其实是要念些旧情的,可是,其些无足轻重的旧情早就在拉锯战中消磨的一干二净。李桑只不过是一个被自己欲望蒙蔽了双眼的年轻人。即便是稍微走进过他生活中李桑也只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成功,金钱,权利,呼风唤雨,这些条件在男人身上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是陈珈瑶却见过他最糟糕的一面:被谢晟莫压制得无还手之力、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在床的另一边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 他不会说爱,也很少有在爱中的感觉,这对于有些女子来说是很糟糕时事情,但是他庆幸他的阿瑶和他享受的是同一种平静的,默契的已经连接成血亲的关系和感情。他笨拙,自以为是,有时候会忽视对方的意见而自己下决定,但是他同样庆幸他的阿瑶享受做男人身后的小女人,操些家长里短的心,安享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他有不少的缺点,但是庆幸有她的弥补和不介意。 他知道生活并不会从此而一帆风顺,以后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毕竟还是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的梦想中的生活靠拢。 ------------ 夫妻生活矛盾解决指导手册 手册第一条:尽量避免口角争吵,如果避免不了的话就尽量避免上升到武力。虽然“男女平等”一直在普及,但是,同时还要要求男同胞有风度。所以,如果其中一人已经开始动手(此人仅限于太太),另外一个人(此人仅限于丈夫)则要必须避免自己还手。 这一点,陈珈瑶做的明显就不符合手册要求,并且多次在陈家最高领导人陈母的教训下,反复的反省领悟认识错误并且不断的保证不会再犯以及不断的受教育。 “这不是我的事儿,是闾丘瀚,他竟然让秦奋去这么远的地方去上学。” “你给我嚎什么嚎,好好跟我说话。”陈母用一种完全能盖住她的声音说道,“秦奋这孩子去外地你还能不放心?他从小不仅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妹妹们,让男孩子出去历练历练又怎么了。” “妈,他去的不是外地,甚至不是外省,而是外国啊啊,外国。秦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家,闾丘瀚竟然这么狠心的把他扔到国外去。我想一想孩子在那么远的地方都担心的夜里睡不着觉。” “去国外又怎么了,当初家里有钱的话,我还想把你和赖檐送到国外去镀镀金呢。孩子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多好啊。” “不行不行,国内又不是没有好大学了。” “陈珈瑶,秦奋都十七岁了,不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了,他能照顾好自己的。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和小闾打架,你看看你把人家的脸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让让不让他出门上班见人了。你是不是看着小闾不跟你动手,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陈母吼了一声,但是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停的检视着闾丘瀚脸上的几道红印子。 陈珈瑶瞪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闾丘瀚看了好一会后,忽然就站了起来,朝着不仅在立场上是和自己站在对立面,甚至连坐得位置都是正好在自己对面的闾丘瀚以及陈母的身边。两人抬头,看着陈珈瑶气的脸通红的出现在面前,陈珈瑶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大拇指的略微长一些的指甲卡进食指的指甲中弹了两三下,发出一些清晰的声音。食指弹了几下后,以此又是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你这是干什么?”陈母皱眉问了一句。 “我指甲缝里都是肉丝儿。”陈珈瑶狠狠的说完后就跑上了楼。 陈母露出一个“她怎么这样”的表情,扭头看着闾丘瀚问:“我是不是老的都要的老年痴呆了,我闺女确实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吧,而不是一二十岁的时候吧,怎么越来越疯了?” 闾丘瀚拍拍陈母的手说:“妈,您不老,您一点都不老。” 手册第二条:情绪激动中也许会说不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有几句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能说。幸好,闾丘瀚有个好习惯,那就是脾气很好很少生气,即便生气了也不乱说话,不像是陈珈瑶,虽然平时也是没脾气,但是一旦憋不住了,那张嘴还是很让人嫌弃的。人家两口子吵架的时候,难免会蹦出来“这日子不过了”、“我们离婚”这种话。可是这种话在闾丘家是绝对不能说的。 陈珈瑶敢说这种话还是在两人结婚后好久以后,在孩子都长的半大的时候说这种话真是没什么威慑力。不过鉴于陈珈瑶以前吵架的时候都是只说一句要多没威慑力就多没威慑力的“我跟你没完”,所以,闾丘瀚在听到陈珈瑶气急开始摔东西叫着“离婚,离婚离婚”的时候,闾丘瀚顿时就愣住了。这句话可比那句“跟你没完”有点用了。 陈珈瑶说完这句话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头故意扭到了一边不去看闾丘瀚。闾丘瀚坐了一会也没什么动静,亏陈珈瑶还等着他主动让认错,争取阻止宽大处理。 “爸爸,什么是离婚?”陈珈瑶忽然听到了安安的声音。 安安已经到了可以像她的勤勤姐姐那个可以问一些简单的问题的时候。陈珈瑶看到安安用一种四肢着地爬动的姿势从铺着地毯楼梯上倒退着的往下爬。还不等陈珈瑶冲上去,闾丘瀚就已经跑了过去,将安安抱在怀中。 “安安,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走路,站着走路,要是摔着你了有本事就别哭。” “可是楼梯太高了。”安安搂着闾丘瀚的脖子问:“爸爸,妈妈说的离婚是什么意思?” 陈珈瑶立刻就瞪了闾丘瀚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闾丘瀚同样也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就看着安安很认真的说:“离婚的意思就是说妈妈要带着自己的衣服回你外婆家住,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了,而且,我们也不能跟你妈妈一起去你外婆那里住,我们以后要几个月才能见你妈妈一面。” “几个月?好长时间,那妈妈还疼不疼安安了?” 闾丘瀚很果断的摇头,哄骗自己小女儿的时候简直是一本正经:“不疼了,你妈妈不疼你不疼我也不疼你的哥哥姐姐了。她以后就变成很疼你小舅舅家弟弟了。” 安安一听这话,顿时仰着脸嚎啕大哭:“不要啊,妈妈不别和爸爸离婚啊,你别不疼安安和爸爸哥哥姐姐了,爸爸,爸爸,你不要让妈妈和你离婚啊。” 陈珈瑶狠狠的瞪了惹哭了女儿但是毫无愧疚的闾丘瀚一眼,然后从他的手中抢过自己的女儿哄着:“乖乖别哭了,妈妈不会和爸爸离婚的,真的不会,有了小孩子再离婚的爸爸妈妈是要进监狱的,你看,我和你爸爸就不能离婚是不是……” 安安虽然不知道进监狱的具体含义,但是一直被大人吓唬的知道这是可怕的事情。陈珈瑶抱着渐渐止住哭声的安安上楼的时候,越过闾丘瀚的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佯装疑惑的语气“离婚还能进监狱是吧”。 陈珈瑶顿时就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毕竟楼梯上都铺着地毯的。 手册第三条,在孩子的抚育问题上,夫妻双方必须要遵循“平等、公信、民主、长远”四点条件,有分歧的话要和平的解决,不成功的话可以允许二次协商, 再不成功的话可以由陈家人等人共同参与商讨民主投票决定。而闾丘瀚在除了自己以外,全部都是陈家人参与的情况下表示完全的放心以及相信会有绝对的公正,从“手册第一条”的事例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顺便一提,秦奋参加商讨,享有所谓的决策权是在十五岁,勤勤是在十八岁,而安安是在二十岁。这也就是安安一直觉得自己是家中最笨的孩子的一条铁证。 手册第四条:如果家中的事情如果闾丘瀚要求参与,陈珈瑶必须要放权。如果陈珈瑶如果要求参与公司事务的话,闾丘瀚可以选择直接给信用卡解决。在实际生活中,第一种情况偶有发生,第二种情况虽然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是闾丘瀚还是给了不少的小卡片。 手册第五条:灵活运用各项条款,必要时可以进行删减,或者是自由发挥 = = ------------ 闾爸爸的任务 早餐时间,孩子们只见到了爸爸。 “妈妈呢?”安安问。 “妈妈不在家。” “那爸爸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爸爸今天不上班,留在家里。” 安安和勤勤顿时就露出一个很惋惜的表情,闾丘瀚只是装作没有看到那个表情。 “那妈妈去干什么了?”安安后知后觉的问。 “你们的张阿姨要过生日,让你妈妈不仅要送礼物,还要陪她玩一天。” “她难道不能跟宋叔叔一块玩么?” 闾丘瀚对安安的这个质疑简直是心有戚戚焉,随意安安又添了一句,“为什么张阿姨让妈妈陪她却不带上我们?” “这个,等下次见到张阿姨的时候你们可以认认真真的问她。” “那即便妈妈和张阿姨在一起,那张阿姨家里应该也只有宋叔叔一个人,我们可以去找他。” “宋叔叔应该在上班。” “那你为什么就不去上班?”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已经很伶俐的安安一句接着一句的问。 闾丘瀚心说为什么你一定让我去上班,把你们留在家里闹翻天,没门。 “因为你宋叔叔家里没有小朋友要照顾。” “我们也不用你照顾。” 孩子他爸,要坚持住,不能因为女儿的嫌弃而退缩,毕竟这小混球当年还是的自己抱着养大的。闾丘瀚安慰自己。 “爸爸,你可以带我们出去玩么?” “等你妈妈回来的时候再说。”以一对三,还是悠着点好。 “那我们在家里可以干什么?” “吃完早饭后,秦奋去书房学习,勤勤你留在楼下写作业,你妈妈给你留下了一份试卷你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可以完。安安你可以玩你的玩具,但是不能吵到姐姐。”孩子妈妈交代,大女儿最近学习成绩有些下降,尤其是数学方面。虽然闾爸爸认为孩子现在还是在上小学连连文理科的概念都没有不用很在乎数学的成绩,可是,为了表示对孩子妈教育工作上的支持的,孩子爸只能当一回监工看着女儿做数学题。 安安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最轻松,于是就欣然同意了。 早饭后一小时,秦奋一直待在楼上的书房没再露面过,闾丘瀚坐在沙发上看书,勤勤坐在地毯上趴在小桌子上做数学题的。安安在不远处玩她的那只可以发出声音的玩偶小熊——很好,人很好,小熊也很好。闾丘瀚满意的接着看书。 再一个小时候后,勤勤已经趴在折叠小桌子上,脸已经埋在了手臂间。闾丘瀚已经观察了她好久了,并且发现这十分钟内她根本就是一动没动,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她其实就是睡着了。但是,闾爸爸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叫醒她,那叫醒她以后呢,是让她接着写数学题还是回房间去睡觉。安安依旧是在玩她的那个玩偶小熊,小熊依旧很好,并且还能发出声音。 半个小时后,勤勤依旧在睡觉,安安却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很好,起码不用闾丘瀚自己叫醒勤勤了。 果不其然,玩偶小熊的耳朵被安安扯掉了。小安安肉滚滚的小手捏着那一片半圆形的耳朵哇哇大哭,同时开始意识到妈妈的重要性,开始不断的喊“妈妈”。 闾丘瀚从茶几下的一个圆形的带盖子的铁盒子中找出两根橡皮筋,走到仰着脸大哭不止喊着妈妈的安安身边,蹲下,从软乎乎的小手里拿过那片小熊耳朵,然后再拿起躺在地毯上的小熊,用橡皮筋将耳朵以及破损出的棕色的长毛扎在了一起。小耳朵皱的像一只木耳,但是好歹比小熊的脑袋光溜溜的时候好看多了。 安安有些嫌弃的说:“妈妈都是用针线缝上的,妈妈会给小熊做手术。” “妈妈不在。”闾丘瀚很实诚的告诉小女儿。 安安再次嫌弃的撇嘴,闾丘瀚用她别在胸前的天蓝色手帕给她擦擦眼泪,然后坐回沙发上接着看书。安安不敢再扯小熊的耳朵,开始搂着它看图画书。勤勤已经稍微挺直些了脊背开始做题了,不过看起来是遇到了瓶颈,笔杆子半天也晃动不了一下。闾丘瀚看着勤勤憋屈为难的样子,心里想说,实在不行就上楼去找你哥哥吧,也许秦奋还会干脆就直接帮勤勤把试卷给做完了——毕竟,孩子妈交代的任务中就有必须一定要让勤勤将一份数学试卷给做完。 勤勤开始抓耳挠腮了,开始啃笔帽了……闾丘瀚看着她这幅做题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着急,要是孩子妈给看到了,早就忍不住要跳起来了。 不过,勤勤还在坚持,没有仰着脸说我不会就把试卷给扔到了一边不做了。 半个小时后,丈母娘竟然来了。 她第一眼就能看到了坐在地毯上正在读书的两个孩子。 “孩子是几点起床的?” “跟平时一样。” “秦奋呢?” “在楼上学习。” 丈母娘听这话,立刻就把勤勤从地毯上拉了起来,然后又抱起了安安,一边上楼一边说:“难得一个周末,你也不让孩子们玩一玩,整天就是学习学习的,这三孩子是不是明天就要去考清华北大了。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给孩子的学习负担不要太重,小孩子就要好好玩的。你要是这么喜欢看孩子们学习,那你干脆去当老师算了。” 闾丘瀚沉默的跟在丈母娘身后,只字不提这全是太太的授意。 秦奋在书房看书,陈母让外孙放下书带着妹妹们去玩。 结果,等到陈母傍晚离开的时候,勤勤的试卷才做了一小半,秦奋今天预计要预习完的功课只看了一点点。 孩子妈回来后检查作业,错误最明显最眼中的勤勤忍不住往闾丘瀚的背后躲。果然,孩子妈在看到后面大片大片的空白的时候,捏着试卷就在空中抖着,发出清脆的声音:“闾丘瀚,我让你看着勤勤做数学试卷,你看看,她才做了几题?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的看着她做试卷……安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拽着它的耳朵,小熊是有手的,你要抓着它的手。闾丘瀚,你就不能把她的小熊给收起来么……闾丘瀚……” 闾丘瀚沉默的站在三个孩子的最前面,只字不提任何情况。 ------------ 丈母娘的突击检查 陈珈瑶婚后的生活,自然没有结婚前轻松的,不仅有一堆的脱累,连陈母的看管都变得更加的严重。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所以,陈珈瑶宁愿选择回娘家,也不想让老太太来家里突击检查。可是,老太太现在的休闲娱乐日渐减少,非但没有学会别的老太太们悠悠闲闲的好状态,人反而越来越的风风火火了。 闾丘瀚本来对陈珈瑶挺满意的,结果等丈母娘来了以后,他就站在陈珈瑶的身边,看着丈母娘挑挑拣拣的样子,说地板有些不干净,孩子们不该碰到的东西也没有放到安全的地方。要是知道他们家连安安都已经七岁了,早就过了抓起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的年纪了。 所以,以前陈母来的时候好歹还会先打个电话来通知一句,让陈珈瑶顿时就“精神抖擞”的发动全家大扫除,将地板擦的简直能当盘子用。连安安都拿着一块抹布坐在地板上糊弄着,闾丘瀚自然也要换上家居服擦窗抹地。 “咱妈什么时候有洁癖了?”当闾丘瀚被陈珈瑶责令第三次返工重新擦一遍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没,只不过估计一到咱们家就有了。”陈珈瑶无奈的说。 幸好这种情况并不多,平均下来,陈母每月也只不过才来一次而已,而陈珈瑶趁着这个时候,也正好将家里彻彻底底的清理一遍,以至于陈珈瑶在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自家老娘的时候,她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不对啊,家里离彻底清扫还没有过几天啊。”然后,第二个念头就是——完了厨房里今天还没有收拾。 闾丘瀚见着丈母娘来了也吃了一惊,趁着丈母娘在和三个孩子说话的时候,就看了一眼陈珈瑶,示意她为什么不提前说丈母娘要来。陈珈瑶露出一个毫不知情的表情,然后朝着闾丘瀚走近了几步,小声的对他说:“厨房里还有碗没刷呢?” “没事,这才吃过饭不久。” 陈珈瑶露出一种“我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表情有些惋惜的说:“吃早饭后的也在那放着呢。”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小声的说:“陈珈瑶,你最近的态度不太端正啊,这家务越来越拖沓了。” “恩,恩,是我不对,你快去厨房给刷碗吧。”陈珈瑶推了闾丘瀚一把后就朝着陈母走了过去。 陈母正顾着问三孩子的学习情况,完全就当那两大人不存在,等着陈珈瑶走过去准备抱起坐在她腿上的安安的时候,陈母立刻就已给了她手背上一巴掌:“我正在问我小外孙的考试成绩呢。” “妈,你别让她坐在你腿上了,我们正在训练她不要太黏大人,你别总惯着孩子。上次陈嘉檐还跟我说了,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揍了,小祖宗一有点儿事儿就扯着嗓子喊奶奶。” 陈母没有理会陈珈瑶,和秦奋的聪慧优秀正好相反,勤勤和安安都不是读书的好材料。勤勤还好,上了中学也知道紧张了,勉强维持中等的水平,至于安安,她考的那点儿分数完全连她自己掰着手指头脚趾头就能数出来了。陈母听着那点丢人的分数,也没有说安安什么,只是拿着一种很深沉的眼神看着陈珈瑶。然后,还不等陈珈瑶说些话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她自己就到处看了起来,视线冲脚下的地毯上一直慢慢的晃到了眼前的茶几上…… “陈珈瑶啊——” 陈珈瑶一听到那种故意被拉长的声音,就想扭头哭:“干什么,妈?” 陈母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茶几:“你看看着上面的水渍,这种暗颜色的玻璃钢一定要擦干净了才好看,你难道就不能准备几个杯垫放在这上面么。” 陈珈瑶只是认真听着,陈母又问:“小闾呢,刚才还见着他呢,怎么一转眼人就没影了?” “恩,他,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厨房给你泡茶去了。” “你让他出来,不用泡什么茶,过来跟我说说话……”陈母一边说,自己就站起来了,朝着厨房走过去。陈珈瑶有点儿心虚, 但是跟在她身后也就进了厨房,然后就看到闾丘瀚微微弯腰站在水槽边,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认认真真的洗碗呢。 陈母顿时就说:“陈珈瑶,你能懒到什么程度?” 闾丘瀚着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转头看着母女两人,加上跟在她们身后的安安,祖孙三代,像是食物链似的。 “安安把自动洗碗机给弄坏了,我准备晚上再洗的?”陈珈瑶解释。 “还洗什么洗,放着还能接着用。小闾天天上班,累了一天了,回家还要给你洗碗做饭是不是。” 闾丘瀚连忙就说:“妈,阿瑶这两天不舒服不能碰凉水。” 陈母看了陈珈瑶一眼,然后走到闾丘瀚身边,让他让到一边去,自己开始洗碗。陈珈瑶立刻就叫起来了:“妈,你干什么你,你让闾丘洗。” 陈珈瑶走上前,准备实在不行还是自己来洗这碗筷吧,毕竟让自己年迈的老娘来家里洗洗刷刷的这听着都不孝顺。可是,陈母却看了一眼陈珈瑶,说:“你不是不能碰凉水吗。” 陈珈瑶只好又收回了手。闾丘瀚趁着这时候将她拉出了厨房:“妈心情不太好,咱们都小心点,陈嘉檐都打电话来说,这几天除了小孙子以后,她看谁都不顺眼,你小心点啊,咱让安安陪着她吧。” 陈珈瑶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就听到陈母在厨房里训斥了一声:“陈珈瑶你别把洗涤剂放在这么低得柜子里,万一安安不小心喝了怎么办。现在电视里报道了多少啊,都是小孩子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家里有孩子你还不小心点?” 早在几年前,安安就已经知道吃东西要去冰箱里翻找了,谁会去翻水槽旁边的柜子,抱着洗涤剂喝啊。 陈珈瑶很无奈的说:“为什么宋叔一定要在快过中秋节的时候去外地讲学啊,她难道就不能等心情好了再来,弄的我跟旧社会的童养媳似的。” “陈珈瑶,那是我丈母娘,不是你婆婆。”闾丘瀚纠正了她的话,然后就进了厨房。 陈珈瑶看着两人一起洗碗说笑的和谐身影,小声的嘀咕:“那是丈母娘么,简直就是亲妈。” ------------ 关于勤俭持家 陈珈瑶一直计划着要花一笔大钱出去。 这种含有报复性情绪的滋生完全是在这因为之前,闾丘瀚看到她还穿着四五年前的一款大衣的时候很无意的反问一句“你还穿这件吗”的引起的。 但是屈指一算,陈珈瑶前前后后根本就没有花过多少数目算是比较的钱款。丢了回车子,结果又把车子找回来所以并没有损失,还有一次就是张瑜桦借账,她大手一挥就没让对方还钱,结果张瑜桦在别的方面变着法子的补偿了她。所以,算来算去,陈珈瑶心中开始颇为的不平衡以及自怜——有钱没本事花,这比没钱花更可怜。 于是,她周末的两天时间内全花在和张瑜桦逛商场刷卡上了。张瑜桦赚钱没见着赚过多少,花钱倒是相当的有本事。陈珈瑶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拉着她陪着自己花钱,而是给了她张瑜桦一个花钱的机会而自己还看了半天。 “我喜欢的东西多。”张瑜桦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就指着商场橱窗内的一件翻领的黑色西装问陈珈瑶:“那件喜欢不喜欢?” 陈珈瑶看了一眼,然后就点点头。 张瑜桦大手一挥,弄的她就准备要掏钱一样。结果人家就说了:“喜欢你就试试呗。” 陈珈瑶脱下自己那件被质疑的大衣换上了。她对着镜子才看了一眼就觉得满意,修身简洁通身透着中的名牌低调奢华的范儿。她转头看向张瑜桦征求对方的意见,没想到正看到她再试穿一件暗蓝色的风衣。而这个时候她也转过头来似乎要征求陈珈瑶的意见。 陈珈瑶用一种无奈地眼神白了她一眼,张瑜桦立刻就裹着那件风衣凑了过来:“不错不错,挺合适的,相当的职业女性。” 导购小姐也用一些专业的术语开始推销,陈珈瑶脱下后,看了一眼吊牌,发现价位上竟然跟了四个零。陈珈瑶以为自己是看零看的眼花了,于是又看了一遍,没错,就是四个零。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纠结了。她再次将衣服穿上,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又照了一遍,再也找不着刚开始的感觉了。她将衣服脱下来,递给导购小姐后还不忘说一句“麻烦了”。 张瑜桦奇怪的问:“怎么了,你穿那件很合适啊。” 陈珈瑶稍微想了想,就蹦出来一句:“你说很有职业女性的范儿,所以呢,你让我在做饭做家务洗碗的时候穿它么?” 张瑜桦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递给导购小姐:“这一件,包起来吧。” 陈珈瑶看着张瑜桦放在沙发上的各种包装袋,就问她:“你们家宋山愚给你开工资了?” “不是,这是他的卡。” “恩?” “昨天我让他煲汤,他就烧了我收集的正版漫画和各种旧杂志煲汤。” “恩——”这就严重了,张瑜桦收集的那些东西中有些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就把他的卡给你补偿你?” “我从他钱包里偷的,他让我难受,我也不能让他好受。”张瑜桦拎着一堆东西,准备离开率先离开,陈珈瑶扭头看了一眼被重新挂上去的黑色西装。 陈珈瑶回家的时候,闾丘瀚正坐在客厅等她。闾丘瀚故意看了一眼时间后才说:“怎么这么晚,都已经九点了。” “和张瑜桦吃完饭以后又和她说了一会儿话。今天的任务比较艰巨,张瑜桦一定要花完宋山愚卡里的最后一分钱才愿意回家。” “那她花完了没有?” “虽然任务是艰巨的,但是好歹是完成了。宋山愚烧了她的那些宝贝书。” “你买了什么?”闾丘瀚看到陈珈瑶手里拎着的一堆东西就问。 陈珈瑶连忙就坐在他身边,情绪高涨,像是买到什么喜欢的东西一样:“你看这条领带,我一眼就看中它了,它搭配你那件铁灰色的西装一定好看。” 闾丘瀚结果陈珈瑶手中的格纹的领带,因为陈珈瑶又抖开了一件天青色的衬衫:“还有这件,衬你的肤色,也是一眼就看上的,一定适合你。” “这两条裙子是给勤勤和安安买的,姐妹装,就是不知道安安愿不愿意穿,小姑娘这么小怎么就知道胖瘦美丑了呢,她一个小丫头竟然嫌自己的腿粗……” …… “那你给自己买了什么?” “没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有些是看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很不错,但是再看看,又觉得其实就是那一回事了。”陈珈瑶将搭在闾丘瀚手臂上的天青色的衬衫折起来,放会盒子中。 闾丘瀚听了她这话就笑了:“那你少挑一些毛病不就可以了。你看看张瑜桦,估计有些东西是连第一眼喜欢都算不上的。” 陈珈瑶忍不住就笑起来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始和他一起说张瑜桦和宋山愚的之间的笑话事情。 第二天是周一,闾丘瀚去上班,而身为家庭主妇的陈珈瑶也是相当的忙碌,她花了一天的时间试图让安安相信她一点都不胖,腿一点都不粗,穿裙子很漂亮。但是小姑娘顽固的出奇,认定自己的必须要瘦到班里某个女生的那种程度才有资格穿裙子,弄的陈珈瑶都想打电话给那个瘦女生的父母,让他们把他们家的闺女养胖点。 闾丘瀚回来以后,陈珈瑶像是见到救兵一样扑过去:“你去管管你女儿,我是管不住了,才几岁的孩子就闹着减肥,这都是跟谁学的……哎,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闾丘瀚一手搂住陈珈瑶的肩膀,而另外一直拎着公文包的手上还有只硬实漂亮的纸袋。那袋子对陈珈瑶来说是相当的眼熟,毕竟她昨天可是看到张瑜桦拎了半天了。 闾丘瀚笑着将袋子递给她,陈珈瑶的脸上有一些好奇又有一些期待,她从里面掏出一只同色系的纸盒,闾丘瀚伸手打开盒盖,陈珈瑶看到了那件自己昨天试穿过的黑色西装外套。 她张大嘴巴惊奇的看着闾丘瀚,可是脸上同样也一直带着笑容。闾丘瀚在她的嘴角亲了一下,松开她的肩膀往楼上走:“你现在可以就穿上它去厨房做饭了,我先去看看咱们家那个要减肥的小东西。” “闾丘瀚你敢笑话我?” 陈珈瑶看了看西装,最终还是没舍得穿着它去做厨房中的“职业女性”。 ------------ 两个忒俗气的女人 陈珈瑶和张瑜桦吵架了。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两人之间经常有口角之争,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小的的事情都能吵的鸡飞狗跳面红耳赤。 于是,闾丘瀚眼睁睁的看着陈珈瑶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不到两小时,人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闾丘瀚就刚问一句怎么了, 陈珈瑶就用眼刀子使劲的戳啊戳,同时大喊了一句“我让你去接我你就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愿意动你怎么就这么懒?” 闾丘瀚觉得陈珈瑶这话有失公允,毕竟她出门前的还交代过了,说是不准自己给她打电话拿家里的一堆事情烦她,更不准让她早点回家什么的。闾丘瀚觉得自己也没有这么腻歪人,没想到陈珈瑶才出去一个半小时,连下午茶时间都没有结束就打回来一通电话,这还是她自己主动打回来的。陈珈瑶在电话里就问闾丘瀚能不能去某某地方来。闾丘瀚也没有多想,刚问出来一句“你不是在和张瑜桦一起喝茶么”,陈珈瑶那边立刻就挂上了电话。闾丘瀚把电话给她打回去可是没有人接听,于是就担心陈珈瑶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然后,闾丘瀚像是忽然冒出来了一种想法,那就是陈珈瑶该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立刻的答应她的要求而生气了吧。这可是在不符合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温婉好太太形象啊。 闾丘瀚试图和陈珈瑶联系上,可惜对方根本就没接听。闾丘瀚打算实在不行的话那自己还是走一趟吧,把安安一块都带过去,开车把她给接回来算了。不过,还没有等闾丘瀚真正的行动起来,陈珈瑶这就已经回来了。 闾丘瀚立刻就跟在她的身后上楼:“怎么了,不是说要在外面和张瑜桦吃了晚饭后再回来么?” “别跟我提那个死女人。”陈珈瑶吼完一句,“砰”的一声就甩上了卧室的门。 安安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爸爸?妈妈回来了么?” “恩,恩,回来了,不过她在忙,你接着去和姐姐玩,不要出来。” “妈妈在跟谁生气?” “没有谁。” 安安还想追问下去,可是勤勤在房间中喊了她一声,她立刻就进去了。闾丘瀚站在门前,抬手想敲门,但是还是放下了自己慢慢的下楼去了。 至于陈珈瑶,刚把门甩上人就后悔了,这一肚子火气估计闾丘瀚都被烧得莫名其妙的。这都是要怪张瑜桦那女人。陈珈瑶坐在床上愤恨不已。 本来两人约好一块去喝茶,然后吃完晚饭后再各自回家。两人在茶楼刚坐下的时候,说的话题还算正常,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张瑜桦甚至还说起了一位到了现在才出嫁的女同学。陈珈瑶就像是有了话题一样,跟张瑜桦在一块唏嘘感叹猜测了好一会。 茶点不断的被端上来,张瑜桦尝了其中的一种后,忽然就冒出来一句:“宋山愚做的都比这好吃,干脆让宋山愚改行开饭店算了。” “你让人家一个国内出名的专家改行当大厨,你可真有出息。”陈珈瑶尝了一口点心,虽然她不想张瑜桦那样挑嘴讲究,但是忍不住也想尝一尝张瑜桦所说的宋山愚“比这个还要好吃”的手艺。 “你说你这个样子,幸好找到了宋山愚会做饭会做家务的聪明男人。” 张瑜桦就是那种典型的得了便宜绝对会卖乖的人,不知感恩的说:“所以,这就叫做互补,你看我什么都不会做,所以就要找一个什么都会做的人,你什么都会做,所以你们家闾丘瀚就享福了。”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可是陈珈瑶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张瑜桦这话分明不就是将自己老公给打压埋汰了下去了么,闾丘瀚现在不在,自然就要靠她来为他挣点面子维持住名声了。 “我们家那口子不是不会只是还轮不到他动手,家里有我,要是让他来做饭做家务的话,难道要让我替他去上班啊。哪像是你们两个人,大事小事家事外事全都是宋山愚他一个人的事,你除了吃和烦人以外还能干什么,现在连孩子都是他在照顾,真不知道宋山愚看上你哪一点了,这不是找罪受么。” 这种埋汰的话张瑜桦也没少听,尤其是要是放在她妈嘴里,远远比这还要直白难听几十倍,而那都是张瑜桦听习惯的。可是也跟陈珈瑶一样,不乐意了。 她顿时就用一种被侵犯到主权和自尊后自然生成的敌对态度面对着陈珈瑶:“陈珈瑶,你说话要实事求是,孩子虽然是宋山愚照顾的比较多,但是那可是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这是我的功劳,你别学着我妈的语气把我说的百无一用行不行。” 这话说的,可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那是你们宋山愚不能生孩子,男人要是能生的话,你连这事都该交给宋山愚去了。” “他乐意,他就喜欢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都要让他给安排的一溜到底。你别说宋山愚,你们家闾丘瀚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在小事上放权而已。” “你胡扯,闾丘瀚才不会像宋山愚那样什么事情都要管东管西的,他该问的才问,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哪像是宋山愚,差点就在你和孩子衣服上缝上个定位系统了,要找老婆孩子,掏出手机霹雳巴拉的一按,立刻就知道你在哪里了,估计都能准确到经纬度发射个导弹都没问题。”陈珈瑶一边撇着嘴说,一边掏出手机晃着手佯装按了几下。 张瑜桦的脸顿时就涨红了,气的她伸手就想夺陈珈瑶的手机。陈珈瑶以一种占了上风的胜利姿态抬手躲了过去。张瑜桦指着陈珈瑶就说:“你老公才是有问题,你什么事情都想打听清楚,上次买个衣服还给我打电话——”张瑜桦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掐着嗓子说,“喂张瑜桦么,我是闾丘瀚,你们今天都是去哪里玩了,玩的开心不开心,阿瑶怎么只给孩子买了一堆的东西她自己难道就没有喜欢什么吗,恩,那家店在哪里,恩,我知道她穿的尺寸,恩好张瑜桦你有空来家里吃饭……”张瑜桦将手机猛地拍在桌子上,幸好一点损伤都没有,“你看看,你们家闾丘瀚才是真正的极品行不行,有哪个男人会给自己老婆的朋友打这种电话?” “你以为你们家宋山愚好到哪里去,半天见不着人就开始打电话了——陈珈瑶你知不知道张瑜桦在哪里?连一句客气话都不说张口问,你要是说一句知道的话,他还能给你‘恩’一声算是回应,你要是说不知道他在那头啪就把电话给挂了。究竟会老公才有毛病,老婆去个超市都到处打电话问,有本事你打到警察局报市口失踪案啊。” “陈珈瑶你给我说话注意点,你才毛病呢,我们家宋山愚好的比谁都要好。”张瑜桦极力维护宋山愚那一点在陈珈瑶心中其实早就没有多少口碑的形象。 “是,好的不得了,你难得刷一次碗人家都嫌不干净自己还要重新洗一遍外加全套消毒。张瑜桦,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带宋山愚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他这个洁癖症究竟是中度还是重度?他跟着你生活在一处肯定充满了挑战,每天和各种细菌做斗争。” “他没有洁癖,只是比一般男人都要整洁条理而已。陈珈瑶你别总拿了这点小事情说个没完,我们家宋山愚的毛病缺点可没有你们家的那个多,起码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里里外外都能照顾的井井有条。你要是离开家一会儿,你们闾丘瀚肯定要打来电话问,老婆老婆,我们晚上吃什么,是不是只要将冰箱里的菜热了一下就可以了?陈珈瑶,你老公就是只会用微波炉的笨蛋连煤气炉都不会使。” “他不就是不会做饭么,这年头别说男人不会做饭,连女人都有好多不会做饭的,像是你们家宋山愚那种有本事做大厨的才让人匪夷所思,他是从小被人当姑娘养大的吧。” “陈珈瑶滚你的——”两人简直就像是斗鸡一样,谁都不知道怎么就从刚开始炫耀自家老公还没说几句就变成了相互攻击。 “这可真有意思。”被陈珈瑶质疑成当小姑娘养大的宋山愚忽然出现了,他平静的看着争执的酣畅淋漓已经完全忘记身处公共场合的两人。 “宋山愚你来的正好,过来,跟我一起来埋汰他们家那口子。刚才陈珈瑶说的那话你听到没有,她说——” “我听到了。”宋山愚打断张瑜桦的话,“其实我连你最开始的那句‘我们家宋山愚好的比谁都要好’都听到了,当然,人家肯定比我听到的还要多。” 张瑜桦和陈珈瑶这才发现,茶楼中原本不多的人此刻全都在看着她们两人。陈珈瑶看着人数上明显占据优势的两人,摸出手机就给闾丘瀚打电话。结果,才刚说一句话,张瑜桦这赖皮的女人占了上风就要溜,抓着包就挽着宋山愚的胳膊走了,连账单都一并给陈珈瑶留下了。 陈珈瑶差点憋的喷出一口血来。 陈珈瑶在卧室中生闷气,想着下次该怎么在张瑜桦面前扳回来一局。闾丘瀚却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戴着耳机打电话。 那边的人在说着什么,他便一直沉默着,等到翻看下一页的时候,他才开口:“她们真的就这么无聊?……你还录音了?宋山愚你更无聊……你把音频文件传给我……” 到了傍晚的时候,陈珈瑶还没有彻底恢复,但是还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脸色不太好的下楼准备做晚饭。结果一见厨房看到闾丘瀚就已经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本菜谱看着,耳朵里还塞着耳机,看样子挺认真的。但是陈珈瑶可不会因为他认真而任由他在厨房捣鼓,从背后扯下他耳中的耳机就说;“出去,这不是你的活。” “我正在学,看菜谱挺容易的。”闾丘瀚挥了挥手中的菜谱。 “出去——”陈珈瑶拉长声音再次重申了一遍。 闾丘瀚还没开始申辩,陈珈瑶忽然疑惑的问:“你在听的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戴着耳机了?” 陈珈瑶飞快的伸出手,从闾丘瀚的口袋中掏出手机,拔下耳机线,然后就听到让她几乎暴跳如雷的声音。手机中,自己正在说宋山愚是被当成姑娘养大的。 “你——”陈珈瑶瞪了他一眼就开始删音频文件。 闾丘瀚有些可惜的说:“别删——算了,反正已经听几遍了。” “你给我出去,出去,不用你学什么做饭,宋山愚他就是被当成小姑娘养大的,不准你学他,出去。” 闾丘瀚点点头,将菜谱递给她:“我已经洗好菜了,剩下的麻烦老婆大人了。” 陈珈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o(╯□╰)o 这事情发生在陈珈瑶和张瑜桦两女人显摆自家老公不成反而吵了一架以后。两女人吵习惯了,这头吵完,第二次再见面的时候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了,甚至还拿那一天的时候当笑料。闾丘瀚和宋山愚这两男人就不一样了,这根本就不是两人各自家媳妇的翻版,简直是直接就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闾丘瀚和宋山愚不是没有吵过,两人之间连小绊子都没少玩过,早就不屑于口头上的小打小闹了。两人这边才在电话中说自家的媳妇无聊,等见面的时候没想到两人比女人们表现的还要无聊。 这边儿宋山愚遇到了点小麻烦,虽然并不是一定要闾丘瀚出面才可以,但是,如果有人脉却不用的话,更不像是宋山愚的风格,况且,他没少被闾丘瀚和陈珈瑶这两口因为一点点小事麻烦,此刻终于有了能用到闾丘瀚的时候,不用白不用。 闾丘瀚自己也有事情,正准备带着全家出门旅游两天,结果宋山愚一个电话,陈珈瑶兴冲冲收拾几天的大包小包就该再收拾回去了。陈珈瑶不高兴的同时,还要表现出一种大度来,勤勤和秦奋也都忍了,只有安安一个人哭闹打滚。 闾丘瀚被宋山愚使唤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逮着机会的时候才对他冷嘲热讽:“你爹现在肯定觉得你这个儿子算是白生了。” “所以啊,这生一个儿子不够用,生两个的话,这家产又不够分的,那句俗话是怎么说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宋山愚的一本正经的反驳。 闾丘瀚看着他想解释些什么的,最后,直接就扔出来一个冷笑:“起码我们家的老爷子不会因为家业沦落到外姓人的手上死不瞑目。” “他倒时候死都死了,睁眼闭眼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该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少我一分一毫,我不要的谁推给我也没用。” “你就靠你拿一家破医院的来养活你和张瑜桦。” “到时候留给我儿子养活孙子都没有问题。你手上也不一定比谢晟莫拿的比较多,又不能这样比较,再说了,谁说我只要医院了,我只是不会要我不想要的那些。” 闾丘瀚没有说他这话说的太轻巧,只是极尽可能的讽刺他。在他看来,将家产拱手送人就是挺没脑子的行为。偏偏宋山愚这个人很少和“没脑子”这三字挂钩,所以,他更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等了一会儿后,宋山愚又说:“华都做的再大,好歹是一棵树,你一个人管理起来也绰绰有余,但是摊到我手上的那些摊子呢,涉足地产、服务业、餐饮、运输,这儿一块那儿一片的,就像是一片灌木丛,真要每个都接手,我无分身乏术不吃不睡都忙不完……”宋山愚微微挑眉,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前几天张瑜桦还跟我提意见,说晚餐水准降低,直接从以前的三菜一汤锐减到现在的一菜一饭还没有汤汤水水。” 闾丘瀚的视线忍不住就稍微往上翻了翻,其实就是翻白眼,只不过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风度。他用那种“我真的很疑惑”的语气虚心的向宋山愚请教:“你究竟是娶了一个老婆还是娶了一个祖宗?” “与其吃张瑜桦做的饭,我宁愿把她当个祖宗。” “很难吃?” “不是,这不是技术层面上的问题,而是……听说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为了逃避洗碗的义务,可以故意在手上蹭个小口子,然后声称不能碰水避免发炎感染。都懒到这份上了,让她切菜做饭?我还不想吃到里面有多余的肉。” “这可就有点儿……懒得有些狠了。” “她也只是对自己能狠的起来。” 闾丘瀚想了一下自家的那位,然后顿时就有一种骄傲、自豪充斥在心间,有种站在某种制高点上可以俯视宋山愚的优越感。他脸上的那点儿骄傲一点儿都不含蓄,宋山愚看着他,用一种“我根本就不嫉妒你”的态度说:“闾丘瀚,我让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些的。” 闾丘瀚了然的一挑眉梢,挺知书达理的说:“没错,只是你和张瑜桦结婚以后,我还没有好好关心一下你们,整天听陈珈瑶从张瑜桦那儿说的肯定都不客观是不是,怎么说也要听听你是怎么讲的……” 闾丘瀚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了一句:“下次陈珈瑶再说的时候,我也能有事实依据以便反驳或者补充。” “闾丘瀚,你别趁机往我身上踩,这对我没用,也不用拿了你家陈珈瑶和张瑜桦比,两人本来就不是同一种人。你在我这边耀武扬威的,等着哪天张瑜桦还能再在陈珈瑶面前显摆,陈珈瑶嫁给你就是为了伺候你们一家几口的。” 闾丘瀚果断的闭嘴,宋山愚说的没错,他可以在宋山愚的面前炫耀自己有个贤惠的好妻子,那张瑜桦也能再在陈珈瑶面前炫耀她有个贤惠的好老公。他不能这么无聊下去。 闾丘瀚换了一个话题,好歹现在也是两男人、两一家之主在商量大事,不能像那两个女人一样,绝对不能。所以,他认真的说:“宋山愚,正事,我们谈正事。” 宋山愚咋舌,发出与他现在的形象根本就不相符的声响,随后,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了。 这其实只是一个开始,事情真正的发展是在两人商量完“正事”以后分开各自归家时。闾丘瀚回到家之后,见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陈珈瑶当时正说话,听到孩子喊了一声爸爸后才扭头看他,张口就解释:“你和宋山愚的事情都忙完了?张瑜桦傍晚的时候过来的玩,正好就留下一块儿吃饭了,你吃了没有?” 闾丘瀚本来还都打算回来吃点东西的,可是一见张瑜桦把自己平时的那位子坐了,还吃得不亦乐乎,再加上刚刚才和对方老公互相埋汰完,弄的他此刻见着张瑜桦就觉得这人可真跟没家没拖家带口似的——闾丘瀚定睛一看,陈珈瑶怀中还多了一个玩意儿,一看竟然是老宋家那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他爹也是一混蛋。 闾丘瀚脸上不太好看,无视掉张瑜桦,和陈珈瑶说了一句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后就上楼了。 他故意走的很慢,可是陈珈瑶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闾丘瀚没有理张瑜桦,张瑜桦也忙着吃饭没有理会他,连平时惹事不断一见他回来都谄媚许多的安安都没有说话,而勤勤则放下碗筷走到了陈珈瑶的身边说:“妈妈,我能不能抱一抱小宝宝?” 只有秦奋,只有这孩子喊了一声“爸爸”,然后该夹菜就夹菜,该扒拉米粒儿接着扒拉米粒儿了。 看着这种泛着诡异和谐平静甚至温馨的场景,闾丘瀚憋着一股子火气就上楼去了。这实在是太气人,这究竟是两家人还是一家人,陈珈瑶是张瑜桦孩子的干妈又不是亲妈,张瑜桦自己有家不回有老公不傍着的整天抱着孩子来找闺蜜,说不定回头还能将孩子的亲爹给招引过来。 闾丘瀚听着楼下的动静,嫌他们吵的头疼,尤其是老宋家那个只会哇哇哭的小兔崽子。最后张瑜桦和小东西,两人对着宋山愚两边的耳朵吵吧。 等了一会儿,陈珈瑶上楼,看着他脸色不好,心里就琢磨了一会儿自己究竟该不该这个时候出现,万一被当成炮灰了这多无辜。 闾丘瀚稍微抬眼就看到陈珈瑶站在门外,虽然眼睛正瞅着自己,但是也不知道心中正想着什么呢,人都愣神了。 闾丘瀚用一种充满了愤怨的眼神瞪着陈珈瑶一眼,陈珈瑶一见这眼神,就猜着他这情绪就应该和工作没关系,于是立刻就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凑上去了:“怎么了,一回来就没个好看点的脸色?是不是小宋他做错事了,你跟我说,我打电话帮你去骂他,怎么办事的,一点儿都不能为我老公分忧解难。” 闾丘瀚抿着嘴冷笑,他越笑,陈珈瑶脸上讨好的笑容也就越灿烂。她微微歪着头,使劲的笑。闾丘瀚瞪了一会儿,脸上的愤怨一下子就没绷住,忍不住给笑了出来,笑完又接着绷紧脸皮问陈珈瑶:“张瑜桦怎么来了?” 陈珈瑶竟然露出一个得逞的阴险笑容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 闾丘瀚看她这幅表情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她竟然还问出这种敏感的问题,难不成是他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日子,让她生气了? 结婚纪念日?不可能,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他过的比陈珈瑶还积极。三个孩子中谁的生日?也不可能,每年他都提前给孩子准备礼物的。老婆的生日?更不可能,陈珈瑶的生日他记得比自家公司股市上市时的市值都清楚。总而言之,家里的大日子,他才是记得最清楚,过的最积极的那个人。 闾丘瀚就理直气壮的问了:“什么日子?离你的生日还有大半年,离结婚纪念日还有小半年。” 陈珈瑶嘴角带笑,可是眼睛却白了他一眼:“今天是宋山愚的阴历生日。” 闾丘瀚一惊,这点他可没有记住,但是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宋山愚的生日你记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前段日子张瑜桦提过一次就记住了。” “怎么着,你还想送他一份大礼?今年他的生日不是都已经过去了么,谁还过什么阴历的生日。” 陈珈瑶又白了他一眼:“今天是宋山愚的生日是不是,他一定想让张瑜桦给他庆祝是不是?可是张瑜桦不仅忘记他阴历生日了,而且她现在带着孩子还在我们这边是不是?宋山愚回家,不仅没有生日蛋糕,而且连老婆孩子都跑了是不是?他到时候心里一定不舒服是不是?” 这么多个“是不是”说下来,闾丘瀚就是想听不明白也困难。他用一种不置信的眼神了陈珈瑶一会儿,然后脸皮依旧没绷住,笑了出来,可是嘴上还说着:“你真的就这样做了?这,这多不合适啊。” “你少来了,要装模作样的你先忍住笑好不好。”陈珈瑶也忍不住笑意,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闾丘瀚的肩膀。 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已经超过半百了,此刻却扔下三个孩子以及不算客人的客人,躲在书房中为了这点恶作剧开心的笑闹着。 陈珈瑶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抵在胸口,整个人靠在闾丘瀚的身上呵呵的笑着,一边笑,一边还说:“谁让宋山愚他没眼色,平时不找你,这一找你就不是时候。他自己愿意在生日这天忙,可我还想带着孩子们出门开心两天呢。他这一忙,张瑜桦也忘记了。” 闾丘瀚用一只手臂环住陈珈瑶的脖子,侧着脸问她:“那你现在该开心了吧。” 陈珈瑶紧紧的抿着嘴巴,将笑声堵在喉咙中,可是发出的声音更加的好笑。她又锤了一下闾丘瀚的肩膀:“严肃点,想想万一宋山愚生气了怎么办?” “你自己先严肃点,你现在想他生不生气有什么用,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他老婆孩子亲自给送回去?”闾丘瀚顺着陈珈瑶的话,佯装严肃的反问。 陈珈瑶还是憋不住笑意,微微仰着脸看着闾丘瀚,一双眼睛都笑弯了:“那你说,这还来不来得及?” 闾丘瀚果然就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低着头望着他老婆的双眼挺实在的说:“算了吧,就让他活该吧,生日都过去了咱们家也送礼物了这一年他还想过几个生日啊。” 陈珈瑶趴在闾丘瀚怀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对,没错,都几十岁的人了,一年还能过几个生日,就是不能让他如意了。大不了等宋山愚来接人的时候,我们当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让他把人接走就算了,这事情也就当这么结束了。” 陈珈瑶此刻设想的不错,但是她根本就是被这短暂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宋山愚是多么糟糕的一个人。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宋山愚开车上门来了,不仅仅没有将自己的老婆孩子给接走,反而拎着一直巨大的蛋糕来了。 对于小孩子来说,生日蛋糕始终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东西。安安和勤勤也不管为什么宋叔叔在前一个星期明明已经过完生日了但是却还能再过,冲着蛋糕的面子就高高兴兴的对着宋山愚说了一句:“宋叔叔生日快乐。” 张瑜桦的表现似乎根本就不吃惊,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宋山愚的生日一样,指着大蛋糕就问:“这是什么口味的?” 倒是陈珈瑶在心里念着,千万别在他们家切生日蛋糕,千万别。可是,还不等她将张瑜桦送出去,宋山愚就已经将蛋糕放在了茶几上——他竟然是放在茶几上,而不是更加容易清理的餐桌上。 “安安,宋叔叔的这个大蛋糕你来切好不好?”宋山愚笑眯眯的问安安。 安安立刻就大声的答应了一声,陈珈瑶的心里顿时就流泪了。她暗地里碰了碰闾丘瀚的肩膀,小声的问他:“你说,现在给这尊神再送份大礼能不能请走他?” 闾丘瀚很干脆的说:“我们还是省省吧。” 蛋糕自然是没人吃的,尤其是还是那么大的一只二十寸的。安安完全享受到了切蛋糕的乐趣,然后,在宋山愚不经意的提起“生日蛋糕么,反正就是用来扔”的时候,安安将一块上有奶油巧克力下有果酱的蛋糕扔向了她哥哥。秦奋一时不察,没有躲过去,跟他一起遭殃的还有沙发。 喊停已经来不及了,单单是一个安安,以及半个蛋糕,整个客厅就已经毁了大半。更让人生气的是,宋山愚竟然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张瑜桦全身而退,浑身上下连点奶油星子都没有沾到。陈珈瑶气愤难平,眼见他们就要开车离开了,她抓起一块蛋糕就追到门口,使劲的朝着宋山愚停到外面的车子扔过去,结果那块蛋糕软塌塌的就掉进了她家门口的草地中,估计不出一会儿,就能引来一队队的小蚂蚁。 闾丘瀚走到她的身边,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宋山愚的车子慢慢的驶远。闾丘瀚拍拍陈珈瑶的肩膀,慢慢的说:“去洗洗手吧,成功都是需要点代价的。” 陈珈瑶就反问:“这也算成功了?” “你见着宋山愚他收到礼物没有?” 陈珈瑶摇头。闾丘瀚接着安慰她:“这就算是成功了,除非宋山愚把一句“生日快乐”都能当做礼物的话。” 这好歹让陈珈瑶心中平衡了那么一点点,可是等一回头见着客厅的惨状后,又不平衡了。 而这边的车上,张瑜桦抱着宝宝坐在副驾驶座上。宋山愚看起来有那么点不高兴,他沉默着不说话,张瑜桦也无话可说。等过了一会儿,张瑜桦开口说:“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 “恩。”宋山愚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然后又没声音了,车中依旧是一片沉默。又等了一会儿,张瑜桦开始撩拨怀中的宝宝。宋山愚立刻就让她老实一点,这个时间,孩子早该困了,若是闹的话,一会又哭闹个没完。 宝宝眯着眼睛咧嘴就要哭。张瑜桦立刻就把奶嘴塞进了她的嘴里。张瑜桦扭头对宋山愚说:“你脸色别这么难看,我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还准备了好久。” 宋山愚白了她一眼,明显就不想搭理她。张瑜桦将宝宝举到他旁边,轻轻的摇晃手臂:“宝宝宝宝,这是爸爸,这是爸爸……” “张瑜桦你给我老实点,我在开车呢,她现在根本就不会说话你难道就不能让她睡觉么。”宋山愚没好气的说。 可是,随即,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被张瑜桦举到他身边的宝宝含糊不清的喊出一声“趴趴”。宋山愚转头看着张开小嘴的宝宝,粉色的牙床上只有几截白色的乳牙。她软绵绵肉呼呼的小脸上不仅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反而上下拍动着短短的手臂,重复的喊着“趴趴,趴趴……” “宝宝会说话了?”宋山愚不置信的问。 张瑜桦得意的笑说:“我教了好久的,宋山愚,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你生日的时候,宝宝叫了你第一声爸爸,而且,她甚至还没有学会叫妈妈。现在你该高兴点了吧。” 宋山愚的脸上的换上严厉的表情:“回家以后我再问你,现在你能不能老实一点,让我在开车的时候不至于太激动?” 张瑜桦看着他嘴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便将宝宝紧紧的抱在怀中,低头在宝宝的额头,脸颊,嘴上亲了几口:“乖乖,爸爸很开心的都激动起来了,真聪明,爸爸很开心,妈妈很满意,来,亲一个。” 宝宝在张瑜桦的怀中发出一阵阵笑声。 “张瑜桦,你别在招惹她了,让她睡觉,睡觉,现在都几点了。竟然带着孩子这么跑来跑去的,你觉得合适么?”宋山愚不得不再次开口提醒张瑜桦。 “宝宝她根本就不困,我们睡了一下午了。” 宋山愚看都没有看向张瑜桦,张口就说:“一下午?张瑜桦,你不能这样,白天睡的多了,你让她晚上怎么能睡的着?” “爸爸不在,宝宝和妈妈无聊,只能抱在一起睡午觉了是不是,是不是?”张瑜桦对着宝宝说,“宝宝,爸爸今天坏不坏,把你干妈那儿弄的那么脏,爸爸坏不坏,坏不坏?” 宋山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张瑜桦竟然再次将宝宝举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摇晃着:“宝宝宝宝,叫爸爸叫爸爸。” 然后,又是满耳的“趴趴、趴趴”。宝宝的声音让宋山愚高兴不已,但是孩子妈妈的动机很不好,可是,宋山愚还是忍不住笑意,投降般的点点头:“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你也老实点,让宝宝也老实点,我们回家。” 张瑜桦这才满意的怀抱住宝宝,她侧过身子,在宋山愚的眼角亲了一下,像是之前亲吻宝宝一样发出清脆的声音:“生日快乐。” 宋山愚没有转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路面,脸上全是笑意。 ------------ 失眠和失恋 但凡与“失”字能联系上的词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就像是“失去”,“失落”,“失恋”……还有个“失眠”。 不过,该是到了一定年纪的人,总是会看开些的。拿闾丘瀚来说,这么多年少睡了这么多的觉,那些时间全都拿来赚钱了。好歹也是有失有得。可是,失恋就不一样了,当然,闾丘瀚根本就不会大大咧咧的说自己失恋过,更何况,他现在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老婆娶回家都多少年了,不会像是情蔻初开的小伙子将“恋”呀,“爱”呀的字挂在嘴边。但是,他还是要说,失恋比失眠更严重。有人因为失恋而失眠,可是有谁听说过因为失眠而失恋的? 先说失眠造成的问题。 三个孩子都知道半夜睡觉一定要老实,因为他们有个无所不在的爹,虽然小孩子很小年纪都被要求独自睡觉,以保证培养出独立自主的性格,但是说不定当你半夜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床边坐着一个黑影,而那就是穿着睡衣的爸爸在温柔的注视着你自己。而你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看了多久了,如果你没有猛然清醒还是再看着你的睡颜多久。 安安在小时就就被这样惊吓过,小小年纪就明白了“失眠就是病,还是种大毛病”。凌晨的时候,陈珈瑶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她惊醒的同时,伴随着的是安安的哭喊声。陈珈瑶掀开被子就跳下床去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身边少了一个人。 等到了安安房间后,闾丘瀚已经将安安抱在怀中安慰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不仅仅是陈珈瑶,连勤勤以及秦奋都醒了,一家五口就这样围在一处。 安安趴在闾丘瀚的怀中,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头发,大声的哭闹着。陈珈瑶打算将她抱进自己怀中的时候才发现,安安的那只手简直就可以算是狠狠的揪住闾丘瀚的头发,亏他脸上连个疼痛的表情都没有。 等安安缩在陈珈瑶怀中的时候,才哭喊着:“妈妈,爸爸他半夜吓我,哇哇哇,吓死我了……妈妈,我不要一个人睡,呜啊啊……” 陈珈瑶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手臂,一边亲着安安的小脸安慰着:“没事了啊,乖乖,没事了,爸爸那不是吓唬你,是看看宝贝你半夜睡觉有没有踢被子呢,哦,乖,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看,哥哥姐姐都被安安你给吓唬醒了。” 闾丘瀚像是一个木桩一样站在旁边,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安安抽泣的问:“妈妈,我要跟你一块睡。” 这个绝对可以。陈珈瑶很干脆的点点头:“好好好,妈妈今天就搂着安安一块儿睡。” “我以后都要跟你一块睡,我不敢一个人睡了。” 什么独立什么自主,以后再培养也不迟,先把今天给哄过去。陈珈瑶照旧点头:“行行行,咱们一块儿睡。” “那我们不要跟爸爸一块睡,他吓人。” —— 于是,在以后的数天中,陈珈瑶搂着安安睡主卧,勤勤睡安安的床,秦奋睡勤勤的床,闾丘瀚则睡秦奋的床。 这件事情给闾丘瀚的教训就是,半夜睡不着觉就去书房工作,千万别坐在孩子们床边当家具。或者,可以看陈珈瑶,至少陈珈瑶不会大叫,也不会将他赶出房间去和孩子们挤一张床,只不过是搂着他迷迷瞪瞪的说上一句:“睡吧。” 至于失恋这种话题,放在婚姻中,换一个说法就是外遇了。闾丘瀚自认为他面临的诱惑比陈珈瑶要多的多,他尚能坚守革命阵地,不背弃人民和组织,陈珈瑶更不会有机会面临这些问题。 陈珈瑶身为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整日无非就是围着老公孩子家庭转悠,稍微的休闲娱乐也只不过就是回娘家或者找朋友玩半天而已。所以,当陈珈瑶连续两天将三个孩子交给闾丘瀚照顾的时候,连他都奇怪了,不知她究竟能遇到什么事情竟然会这么忙。 最小的安安都已经五岁了,他所谓的照顾其实就是将三个孩子接到办公室,让秦奋看着两个妹妹,而他要做的,就是保证三个孩子都在他眼皮底下而已——连孩子都不用他亲自去接,而是小宋代劳的。 这项工作并不困难,而且三个孩子,除了安安以外,都还算安静,完全不会吵闹到他的工作。闾丘瀚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说陈珈瑶什么,可是,当安安说过一句话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闾丘瀚很无意的向孩子们问起妈妈是不是又跟张阿姨出门逛街的时候,安安同样也很无意的回答一句:“不是张阿姨,是一个叔叔。” 叔叔?陈珈瑶目前的交际圈子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安安可以叫叔叔的人物出现,宋山愚是干爹,小宋是宋叔叔,陈嘉檐是小舅舅,就连小区中的保安都要喊一声保安叔叔的。 闾丘瀚稍微坐直了身子,慢慢的问安安:“安安,你认不认识那个叔叔?” 安安正在看图画书,根本就没有听到闾丘瀚的声音,闾丘瀚便大声的又问了一次,安安这才不耐烦的砸了一下书大声喊着:“不认识不认识。” 闾丘瀚看向秦奋,秦奋不等他开口,自己先摇头了。闾丘瀚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忍一忍,总不能直接就打电话问陈珈瑶——孩子们说你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你现在究竟跟哪个野男人在一块呢? 可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陈珈瑶认识的人不多,现在还相处着的更少,万一是从什么乱七八糟的途径认识的乱七八糟的人,骗些钱倒是无所谓,万一陈珈瑶受骗吃亏了该怎么办。 闾丘瀚就这么想着,不出一会儿,就将全世界想的都没有好人了。闾丘瀚又问秦奋:“那人长的什么样子,以前见过没有?” “没见过,至于什么样子,就是那个样子的,穿西装,戴眼镜,似乎是妈妈的朋友,关系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秦奋的这话可没有让闾丘瀚觉得安心一点点。虽然他决定不再想下去,可是,这件事情依旧会忽然冒出来一下,提醒他千万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终于等到了下班的时候,闾丘瀚坦坦荡荡的给陈珈瑶打电话,问她究竟在那里。 电话刚刚接通,闾丘瀚就听到了陈珈瑶明显带着欢愉的声音,以及不算太吵的音乐声。 “现在已经下班了,我要带孩子们回家,你现在在哪里?”闾丘瀚一边用正常的声音问,一边使劲的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恩,我今天中午就不回去了。” “你现在在哪儿?”闾丘瀚又问了一遍。 陈珈瑶也没有遮遮掩掩的,直接就告诉他是在茶馆中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这个词其实很有意思,张瑜桦是她的朋友这毫无疑问,可是陈珈瑶平时就会说是和张瑜桦在一起而不会说在和朋友在一起。基本上,朋友这个词有时候就可以成为“不想挑明说出名字的某人”的同义词。 闾丘瀚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了,大不了开车回去的时候,从那家茶馆的旁边经过,甚至还可以带着孩子们去吃午饭。 三个孩子没料到老爸的心思,只以为妈妈不在只能在外面解决伙食问题。闾丘瀚的眼睛就像是两盏灯一样,自从进去茶馆后就没有放松一刻。最终,他在临窗的角落中看到了陈珈瑶。 闾丘瀚一瞬间就有点愣住了,这些年过去了,他实在是快要将一些人忘记的一干二净的了。他猜着自己是不用记着对方的,可是,他的脑海中还是飞快的冒出来三个字——蒋南成。 那个在自己还没有把陈珈瑶娶回家时半路杀出来的男人,这样一想,闾丘瀚又记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这家伙可是连自己的丈母娘都讨好了。 并不是只有闾丘瀚一个人看到了陈珈瑶,可是只有安安那个小丫头指着她妈妈的方向清清脆脆的喊了一声:“妈妈——” 不仅仅是陈珈瑶,许多人都被这声铃音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闾丘瀚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这可就有点儿不好看了,一个男人领着三个年纪不一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一个女人,偏生那个女人的对面还坐着另外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孩子,孩子妈,孩子爸,多余的男人……这就有点儿可以准备看好戏了。 闾丘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的脸上换上经典的在职场中的笑容,手里抱着勤勤,另外一只手牵着安安,秦奋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就这么拖家带口的走了过去。 陈珈瑶早就站了起来,朝着闾丘瀚的方向迎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闾丘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他没什么表情的轻轻说了一句:“以为你是同张瑜桦在一起,便打算带着孩子们同你一块吃饭。” 陈珈瑶张口欲说些什么,最后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说出来一句:“不是张瑜桦。” 闾丘瀚心说,我长眼睛了。 陈珈瑶看了蒋南成一眼,而闾丘瀚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蒋南成站着,却没有靠近,既有礼又不想的太亲近。既然人家表现的都这么大度了,闾丘瀚也冲他自然的笑了笑,然后便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闾丘瀚用一侧肩膀抵住陈珈瑶的后背,所以就像是陈珈瑶走在前边而他随后跟上,半点儿都看不出陈珈瑶被胁迫着。 陈珈瑶小声的说:“闾丘瀚,你要干什么?” 闾丘瀚用一种只有陈珈瑶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过去打声招呼了。” “你,别……”陈珈瑶微微张口念叨着,可是最终,闾丘瀚还是出现在了蒋南成的面前。闾丘瀚冲蒋南成友好的笑着,而蒋南成也同样表现的无懈可击。闾丘瀚在心中暗自想着,还不知道当年是谁,在自己手下灰溜溜的窜回老家去的。 至于蒋南成心中的想法,闾丘瀚也没有将他想的太好,基本上,朝着阴暗的方面揣测旁人才是人的本质,更何况性质还在这儿放着。 两男人道貌岸然的就开始打招呼了。一个说“好久没见了”,另外一个就说“难得濮阳老总还记得,你好你好”…… 陈珈瑶领着三孩子在旁边看着,连句话都插不上。一时之间,气氛异常的诡异。 最后,闾丘瀚终于问出一句关键的问题来:“怎么了,是不是这儿的酒店大赚了,特意过来给下属包红包么。” 蒋南成笑着说:“公事的话,倒还真是为了这个。” 闾丘瀚可不关心他这点儿公事究竟是什么,他最想知道的其实是关于他的私事。也许连陈珈瑶都知道了,他下面的话大约会显得不怎么合适了。她想看一看蒋南成和闾丘瀚都是什么表情,很认真的看,很认真的分析的那一种,可是,她此刻只敢瞪着闾丘瀚,仿佛在问他:“你怎么敢这样?” 而闾丘瀚的表情则就像是在说:“还是你占理了?” 蒋南成肯定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气氛,但是他脸上遑论是不动声色,甚至还摆出一副自然到不可挑剔的笑容。 闾丘瀚看着蒋南成那表情,总觉得他笑的很可耻。闾丘瀚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把蒋南成踢出局的,想着他现在回来,若是刻意的来见陈珈瑶,肯定是没有好事情的。 不过,蒋南成自己却大大方方的解释道:“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出差过来的,这里也就只有珈瑶这一个老朋友,顺道就过来聚一聚。” 聚你的脸——闾丘瀚心中立刻就补上一句陈珈瑶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的粗话,这其实都还是她的影响。 蒋南成这时候就已经走到了三个孩子面前,笑语盈盈的看着陈珈瑶说:“你孩子?”等看着年纪最大的秦奋的时候,抬眼笑着看着陈珈瑶。陈珈瑶明白他这意思,但是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向他解释年纪大的两个其实是收养的,于是只能就回给他一个笑容。蒋南成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发放在了牵着陈珈瑶衣摆的安安身上了。他轻声问陈珈瑶:“这是年纪最小的?” 安安自然是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而蒋南成这话的意思估摸着就是在问除了这三个,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孩子。 “对,这是最小的,安安,叫叔叔,这是蒋叔叔。”陈珈瑶一边说,一边看了秦奋和勤勤一眼,安安此刻正是乐得表现自己能力的时候,脆生生的就喊了一句“叔叔好”,苹果似的小脸上还带着甜蜜灿烂的微笑。 “小叛徒。”小叛徒她爹在心中不满的想。 勤勤怕生,也小声的说了一句“蒋叔叔好”。 “叛徒。”叛徒她爹更加不满。 轮到秦奋的时候,他估摸着已经认清自己家老爹的态度了,于是对蒋南成的态度也不算好,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这让闾丘瀚稍微满意了那么一点点:好儿子,蒋南成,告诉你,我闾丘家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陈珈瑶有些尴尬,没想到一向最懂事最出息的秦奋给自己丢脸了,她尴尬的冲蒋南成笑了笑。蒋南成大度的回笑,他将注意力放在了年纪最小的,也最活泼最容易沟通的安安身上。他弯腰,放低视线,与安安平视,温和的笑着说:“安安,你今年多大了?” 陈珈瑶连忙就说:“都快六岁了。” 安安扭头瞪着她妈妈一眼,然后转头据理力争:“不对,才五岁半。” 蒋南成夸了一句:“真聪明。”安安顿时就毫不遮掩的露出一种自得骄傲的表情,不知道他爹正在心中骂着:“小笨蛋,别的孩子都是给颗糖果才被收买,你更好,两句好话就给蒙住了。” 紧接着,安安直接就跑到蒋南成的怀中去了,蒋南成像是抱着一只玩偶一样抱着她。闾丘瀚费了好大的劲,以控制自己别上前一把将闺女抢回来。 蒋南成对陈珈瑶说:“长的挺像你的。” 陈珈瑶的脸上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 废话,这是孩子亲妈,能补像么。闾丘瀚在心中接话。 蒋南成又看闾丘瀚一眼,然后再看看安安的,接着对陈珈瑶说:“眼睛长的像她爸爸,有神,聪明。” 废话,长的不像她爸爸难道还要像你这个外人。 “哪儿啊,人家还说她眼睛长的像我,没有一处像她爸爸的。”陈珈瑶笑的像朵花似的。 只是一瞬间,闾丘瀚心中比水蒸气呼住了口鼻还要让人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简直就像是雨过天晴一样。虽然蒋南成的身份在闾丘瀚心中还是前情敌,但是,一旦往好的方面注意,那些小情绪全都消失了。无论是谁,长着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都不会看出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的。而自己,简直就像是生活静如止水没事找茬找刺激。 “小女孩么,自然还是长得像妈妈那样漂亮好。”蒋南成举高手臂,将安安撑地高高的,他问:“安安,叔叔家里有一个小哥哥,你愿不愿意跟他一块玩啊。” 安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愿意愿意。” 蒋南成接着问:“那你给小哥哥当媳妇儿愿不愿意啊。” “愿意——” “不愿意!”不等闾丘瀚出马,秦奋已经伸出胳膊将安安抢了回来。 蒋南成稍微一愣后,便大笑着对陈珈瑶说:“这算不算是给孩子们订下娃娃亲了?” “蒋南成,你别跟我抢闺女啊,回家抱你的儿子去,我才不会让安安给你们家当童养媳呢。”陈珈瑶抿着嘴笑着拒绝。 “现在先别忙着拒绝,一会儿就让你看看我那个英俊的小帅哥儿子,保证安安见了后像看着糖果一样流口水。”蒋南成自信满满的说。 闾丘瀚从秦奋的手中接过安安:“我们家安安不喜欢吃糖,怕蛀牙。” “对,牙齿里长小虫子会很疼的。”安安附和着。 “你们夫妻两个,教育孩子还真是一条心是,不像是我那口子,娇贵孩子太厉害了,小男孩养的比小姑娘还娇气,看见个小虫小蛾子都能吓的哇哇大叫。” 闾丘瀚嗤笑了一声:“那就这样还想娶安安,蒋南成,你儿子以后干脆嫁出去算了。” “要是有人不嫌弃,那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蒋南成此话一出,闾丘瀚和陈珈瑶都笑了。 而二十分钟后,安安见着了那个传说中见着小虫小蛾子就哇哇哭的小号蒋南成——蒋东沧。 在安安眼中,秀气水灵的蒋东沧才不像那些五彩斑斓的糖果,而是像姥姥做的糯米糍糕,白白净净,软软的,有点儿透明。她也没有流口水,这是幼稚园小班的小朋友才会干的丢脸事,她现在是大班的“大朋友”了。她用果断的行动力宣告了自己的态度——扑上去,狠狠的咬了“糯米糍糕”一口。 平时眼泪就不值一分钱的蒋东沧小朋友顿时哭的是天昏地暗,可是还是不肯伸出手推开扑在他身上的安安,直到大人将他们分开为止,他脸颊出已经出现了一圈青紫的痕迹。 闾丘瀚看着自家意犹未尽的女儿,心情顿时大好,差点就跟蒋南成打个商量了:要不,把你家儿子嫁给我们家吧,从现在起就给你养着,给我闺女磨牙用。 晚上的时候,闾丘瀚正在看书,陈珈瑶忽然凑过来,靠在他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闾丘瀚主动说:“你是不是想说蒋南成?我先说了,你们订下的那个娃娃亲,我没意见,等以后你们再问问安安的意思就行了。” “都是玩笑呢,看看安安把人家给欺负的。”陈珈瑶说完这一句,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闾丘瀚将书放在枕边,反手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恩,睡吧。” ------------ 光棍节:其实这是一封感谢信来着 = = 2011年11月11日,咱就是在等着在历史上具有特殊意义的今天然后打上大大的“完结”两字! ——看着那么多孤零零的“1”,身为中国光协会员,咱终于骄傲了一把,百年一遇的重大节日爷我果然没有错过,连早晨都特意吃了根油条庆祝的——撕开以后,又是“11” = = 闾丘瀚同他那口子终于彻底完结了,这文写的有些偏离自己的大纲了,本来想可着劲的撒狗血虐恋的——我知道你们都喜欢这样~~,可是咱还是始终心水像是闾丘,濮阳这般成熟有责任心重视家庭老婆孩子的四好男人,舍不得让他沦为渣渣男——更何况,看文的一帮少爷也都是亲妈党,俺孤掌难鸣。 总的来说,这文虽然自己都不满意,但是并不妨碍我喜欢这里面的人或者一些细节。人物与故事即便是幻想出来的,但是字里行间还是透着普通与世俗。 在此谢谢一直支持咱的少爷们,岳少,宇霖,琉璃,记得,非安,南风姐,猫猫,好基友无忧妹子,以及一帮低调的姑凉们……因为你们,咱家的评论区才被灌溉的跟大草原似的,绿油油一片啊,虽然被一个叫“重三青阑”的货拔得头筹,混到一个“最热心读者奖” = = 谢谢手机党一派的读者,这也就是咱将感谢信放在正文里而不是搁在评论区里的原因。谢谢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但是自娱自乐的看完了这个故事的同学们。 这感觉很奇怪,现代人正是因为这些线路,信号之类的东西,被虚幻的联系变得既紧密又陌生。人们敢于无所忌惮秀出真正的自己,一方面又变得更加孤独,像只蜗牛。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打光棍的又不是只有咱一人,多少姐妹都还在一面拒绝现实中的婚姻可是一面又在期盼着那个真正对的人快些出现。 生活就是生活,幻想与期望始终是我们抵抗它的最廉价的手段。要坚信,总会有一个人,不希冀是最好的,只求是最适合的人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 姐妹们,要抗住啊,王子就在未来,自己骑着白马去接吧。 希望大家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