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寨篇:智者顺时而谋 愚者逆里而动 ------------ 第001回 魂归异世 冰漠然的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一个金碧辉煌的古屋,她不知道她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实验室中,没有被炸死,却最终在荒野与狼搏斗而死,现在也只剩灵魂,但是她却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她是23世纪的异能者,却出现在这千年时代。 从那个柔弱的女人设下陷阱杀死自己的丫鬟自编自演开始,到这个蠢女人慢慢的走入她的陷阱,她都一直在边上看着,就像在看一场戏,先别说她帮不了,就算帮得了,她也不会帮,她没有那么好心,况且还是这样愚蠢只为爱的女人,她只是在静观其变,看着接下来的剧情。 突然,厚重的朱红木门被猛然推开。 门外,也是一身古装豹纹华府的俊美男人出现,刀销般的凤眼阴霾的看着屋内情况。 此时屋中一片狼藉,三个女人两个倒在地上,而另一个手握着一把滴着血的匕首,看到来人,眼中满是惊恐,脸色苍白如雪。手一抖,刀瞬间落在光滑的地上,金属的声音响亮阴寒。 看着快步进来的男人,拿着匕首的美丽女孩惊恐的摇头,眼泪不断滴下,“不,不是,不是我,是……啊……”话音未落,脖子被狠狠掐住,平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已经狠狠撞上墙壁,滚落在地,浑身如散架般,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眼睛迷蒙,脑中浑浑噩噩天旋地转般找不到点。 “王爷。”地上,那本被威胁着,一脸惊魂未定的美丽女子看到来人,瞬间泪如雨滴,扑入他怀里哭个不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觉得心疼异常,“绿儿,绿儿……死了,为了救我……” “好了,没事。”刚刚那浑身杀气的男人现在一脸温柔的安慰着怀中的女子,完全判若两人,“你们,带公主下去。” “是”两个婢女忙过来扶着脸色惨白的女人。 女人惊慌的抓住男人的衣服,“不要,我不要离开,我怕……” “别怕,以后不会了,有本王在,乖,先去休息,本王马上就过去。”“可是……” “下去。”本温柔的神色有些不耐,瞬间变得阴冷。 女子一颤,不敢再说什么,含着泪水点点头和两个婢女离开。 地上的 平遥艰难抬起苍白的脸,红着眼眸死死瞪着那要离开的女子,“不要,是她,是她杀的人,她在撒谎,都是假的,不要被骗了,王爷……咳。” 话还未说完脖子又被掐住,人被拎起来。 那女子已经走出门口,在离去之际微微偏头看着她,眼眸中没有刚刚的弱不禁风,而是得意的挑衅和嘲讽。 “王……王爷……”无力的手指握着他有力的手,她感觉快不能呼吸了,为什么他不相信她,一直都不相信她,难道就因为一层容貌的改变就界定了所有么。 “贱人,本王警告过你,是你不知分寸,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男人阴厉着脸,眼眸中全是无情和狠辣,嫌恶的把她甩到地上,“既然你那么希望有男人,那我成全你。” 漠然的转身看着周围的侍卫,“她就赏给你们。” “谢王爷赏赐。”那几个侍卫一喜,忙谢恩。 听到他的话,平遥只觉得晴天霹雳,心瞬间被撕碎,血淋淋的一片,眼睛瞪大的看着那一步一步从容离去的男人,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好似她在他眼中比沙砾还不如,“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才是平遥公主,我才是你未来的王妃。”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惜不管她怎么撕心裂肺,那个无情的男人都没有半点动摇。 目光看向那些盯在她身上贪婪如野兽般的眼睛,心如死水,这一刻,她明白了,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这一刻,她恨,恨父王的自私,为了利益而把她嫁到这里,她恨,恨亲人的漠然,恨那个抢走她一切的女人,恨他,更恨自己的无能懦弱不敢反抗,她恨,恨老天如此不公平。 手狠狠的擦掉嘴边的血迹,撑着手臂艰难的跪坐起来,扶着墙站起来,满眼恨意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濮阳煜铭,你这个冷血的人,你一定会后悔,你会有报应的,你们都有报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一生孤单终老,无子送终,报应,报应……”生命便终止的柱子上。 软软的身体滑到在地,额头上血流不止,眼睛依然狰狞的睁着,却毫无焦距。 “王爷……” 铭王转头,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把她丢到乱葬岗。” 冰偏头,看着地上的女人,脸上依然没有多少表情,冷漠如斯。 慢慢走到那死不瞑目的女人旁边,听着男人无情的话,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你又何苦做贱自己,为了这样的人丧命,真不值得。”就像她自己。 冰冷的目光看向那已经出门的男人,似透过他看到曹骏,心中塞满不甘,不甘她的人生,竟然为了一个欺骗他的男人而结束,真是可笑。 本站在门外,将要离去的铭王,突然莫名的感觉到背后阴冷的杀气,那冰冷直透过他的身体,好似有束目光一直在打量着他。 微微皱眉,回头,却没有发觉什么,只有那个已经被侍卫抬起来的尸体而已,不再看一眼,不屑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 冰看着尸体,突然勾起一抹极致妖冶的微笑,满含算计又似乎看到生命的曙光般,反正她也后悔自己的死,管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既然你活得那么窝囊痛苦,那以后的人生我就不客气接下了。 那些侍卫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美女,心中遗憾非常,到口的肉就这么飞了。 其中一个已经走过来,手粗鲁的压上平遥的眼睛,迫使闭上,不甘心的骂道:”花魁又怎么样,不就一青楼女子,还想着做什么王妃,装什么贞洁烈妇。“ ”好了,别废话,快抬走把,不然等下王爷怪罪我们都惨了。“另一个走了过来,直接把地上的女人拽起来扛着就往外走,却没有人注意到那女人瞬间嘴角勾起的弯度,格外迷人。 ------------ 第002回 借尸还魂 四周散发着异味的乱葬岗,阴冷的风让人心发寒,那两个侍卫匆匆忙忙的丢下已经死去多时的女人便离开,没有再去检查。 这几天大雨不断,雨点打在肌肤上透着彻骨的寒,如针在刺般,在这阴冷的天气更让整个人冰冷麻木。 而本断气多时的女人,却在他们离去后悠然的睁开眼睛,波光潋滟的黑眸冷静的打量这周围,黑夜中迷蒙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什么。 动了动手想坐起来,浑身却如睡针毯,好似被车碾过般无法动弹,微微呼吸,带动着身体中的痛楚,右手轻轻在身体上检查,呵,那男人果真是冷血无情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都能下那么重的手,这样的伤怕就是她自己不寻死也活不了多久。 可惜她现在刚刚换了身体,精神力也有些削弱了,暂时无法用自己的修复能力,现在她还是要找人医治才明确点,别刚刚活了又死。 突然听到远处几声交谈声,心中一喜,天不负她所望啊,只是在听到那对话后,她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但都没有容许她去想了,那浑身的痛楚加上在被大雨浇灌着,让她意识慢慢的脱离了…… “你们几个,把尸体在这里随意找个地方埋了。”浑厚的声音在这夜中如响雷般响起,阴狠粗犷。 “是”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响起,之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军师,接下来就交给你,记得明天拿着信物去拿回余下的钱,我先回山上。”粗狂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说到钱时声音中多了丝兴奋和贪婪。 “是,寨主。”尖锐有些猥琐的声音应道。 “寨主,军师,我们刚刚在那边发现一个女人,还有呼吸。”一个小喽啰跑了过来,呼吸急促。 女人?两个男人一愣,向小喽啰指的方向走去。 那个瘦高的男人点着小火折子,近距离看着那个在雨水中奄奄一息的美艳女子,有些惊讶,“这不是明珠楼的花魁潋滟么,她好像在一个月前就进了铭王府,怎么会在这里。” “嗯?她就是那个传闻铭王的新宠花魁?”粗犷的声音响起,高大的汉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目光在那绝美的脸庞上徘徊,突然眼中贪婪之光迸发,“军师,她还有救吗?” “如果现在马上带回山寨应该可以,不过,这个女人是……” “不管她是谁,以后她就是我的十八夫人。”看来他要回去再好好庆祝,又得了一位美艳的山寨夫人,还是铭王的宠妾,今天算是财色兼得,果然是好日子。 浑浑噩噩中,她微弱的精神力还能感觉周围的情况,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脑波中混乱的画面不断闪过,身体本身的记忆似乎被强硬的清除般,另一些记忆就像电脑复制般替代,记忆中,慢慢清晰…… 明亮如镜的钢铁墙伫立在四周,紧紧相拥,室内豪华的刑具整齐摆放着,每一件都干净得闪闪发光,即使它上一秒刚刚沾满鲜血污秽。 吼叫声敲击在钢墙上声声不断回响着。 从对面的钢墙中,她清楚的看到旁边和她一样被绑着的两人慢慢的被火舌吞没,在痛苦中挣扎直到死去,耳边是那凄厉的叫喊声,只是她依然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动摇,就好似只是在欣赏一场电影。 面前的中年男人挑眉,看着面无表情的她,站了起来,手轻轻的挑起她尖细还在滴着血丝的下巴,“冰,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会让你死,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的同伴因为你的自私错误而怎么样惨死的,我一直认为你和那些人不同,因为你会选择,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像一个只会追求完美的机器,但是现在,我却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晃着手中的遥控器,另一只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那个大屏幕。 伤口血流更甚,一声闷哼忍不住从口中溢出。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拇指轻轻摩挲着那血迹,“疼吗,你可要准备好,因为等下会更疼,打从心底的疼,为你的所作所为……” 屏幕出现的画面,让她倔强的表情慢慢龟裂,震惊的眼眸中慢慢凝聚血色,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般的伤痛,就像心被硬生生的扯出来被践踏在地般…… 屏幕中女人娇媚的嘲笑,男人轻蔑和不屑的话语,让她的心一片片的脱落,血红弥漫眼前景色。 耳边男人声音又轻轻响起,无视她那全身的绝望和伤痛,“冰,每个人都有追求爱的权利,就算你身在组织也一样,没有谁剥夺了你的权利,但是,你不应该因为这个而被利用,背叛组织,这个会让组织觉得很没有脸面,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却被人当成了箭靶伤害自己,冰,组织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们早就知道。”几天没有开口的喉咙显得干哑,涩得发疼,声音低得如蚊声般。 男人一顿,头微微一偏,眉轻挑,问道:“什么?”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是不是?你们一直都在耍我是不是?好玩吗,感觉怎么样,我这个工具还可以吧,嗯?”撕心裂肺般的咆哮似乎耗尽所有的力气,却还是硬站直身体,倔强的和面前的人对视,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明明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他们却如看戏般,看着她傻傻的如小丑般演绎着这一场悲剧,一个骗局,但是最后,又是谁骗了谁。 “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的话,那么,我很失望冰,你让我很失望,你让我颜面扫地,因为我看重你,对你有信心,结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果然女人一旦接触到爱情,不管多么聪明的女人都会变得愚笨。”修长有力的手毫不怜惜的握着肩膀上穿肩而过的冰凌,狠狠的拔下。 惨叫声隐忍不住回响起来后又被虚弱无力的拼命压制,嘴唇甚至已经被咬得溃烂不堪。 男人悠然一笑,手上动作却毫不懈怠,一手一只冰凌,瞬间把那插在身上的六条冰凌全从她身上拔出,伤口却因为长期被冰凌冻着而没有流出血来,甚至一些肉已经麻木了。 失去了冰凌的固定,她软软的倒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不过即使最后那痛比之前更甚,她却没有再出声,倔强的咬唇把痛吞下喉咙。 男人拿出手帕,随意的擦了擦手,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连呼吸都提不上力却坚毅隐忍的她,“痛吗?恨吗?需不需要告诉我你现在的内心感觉,是绝望,悔恨?” “呵呵,我没有后悔,我从来不会为我所做后悔。”她微微抬头,溃烂的嘴勾出一抹微笑,如曼珠沙华般带着死亡却又昭示重生的妖冶。 看着这一抹微笑,男人眼眸沉了沉,随后轻笑,站了起来,整整衣服,“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杀了他,把东西拿回来,到时候组织会减轻你的判决,这也是一个报复的机会不是吗,如果你想的话。” 男人退了一步,旁边的人上前为他披上衣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不需要考虑,我做。”低沉的声音不如刚刚的低哑,带着冷漠,血红的眼眸瞬间变成银灰色,周身也慢慢的结上一层冰,直到成一个冰雕,这就是她的能力,能操控水成冰,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个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从开始的波澜涌动到最后的一潭死水,范不起一丝涟漪。 被包裹住的身体自发的修复起来,以非人的速度。 男人看着,终于真正一笑,随后转身出去。 ------------ 第003回 前尘往事 实验室里,枪声震天,一群人冲了进来。 看着所有的设备仪器,兴奋都洋溢在脸上久久不散。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俊朗男人已经大步走到一台高大的机器面前,表情激动,匆匆忙忙的拿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黑色东西。 当他想把东西放到机器上时,只听几声破空的声音,随后喊声还没来得及响起那些跟着他来的人已经纷纷倒在地上,而每个人都如刺猬般,全身密密麻麻的刺着冰凌,或者该说那些冰凌是从身体里面向外刺出的,瞬间毙命。 曹骏错愕的看着地上的人,震惊中一抹喜色闪过眼眸,抬头搜索着周围,“艾淇,是你吗?” 一道实验门打开,一身黑色紧身装的冰冷漠的站在中间,表情漠然的看着那个一脸惊喜的男人。 “艾淇,真的是你,他们放了你?”脚刚刚想迈开一步,地上却出现了几条尖锐如剑般的冰凌,阻去他的去路,“艾淇?”看着那一脸冷漠的女人,再没有昔日所见的温柔和爱意,心中不安起来。 “曹先生似乎很失望,因为我还没死。”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慢慢的走进去,余光瞥了倒在地上的人,“很抱歉呐,本来是想给他们些见面礼的,没想到一不小心没有把握住就成了这样。” “艾淇,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曹骏面色有些僵硬,不安在眼中回转。 “曹先生,请称呼我为冰小姐行么,这里没有什么艾淇,因为她已经死了,很抱歉我没有能救得了她,因为她太过罪孽深重了,况且我也不想救。”银灰色的眼眸浅了几分,四周的温度也降了好几度,甚至一些机器都发出咯咯的响声。 “艾淇,别这样,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你能……” “行了。”冰打断他的话,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也多了些悲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来这里,用这个东西其实是想操控时间,提前到我被行刑的那天救走我是吧。” “你、你知道?”男人一愣,随后眼中喜色明显。 “够了,曹骏,不要再惺惺作态了,当你抱着另一个女人在床上温存,当你温声细语的对她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上那样蠢的女人,我看她是在那个地方太过枯燥乏味了,只不过是一声安慰的话她就乐呵呵的送上门,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利用呢,那样可会遭天谴的,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她脑袋不好使,但是能力还不错’,呵呵,我很高兴能被曹先生肯定呢,可是我能力可远远不止那些呢,曹先生要验证下么,看看我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恨,很恨,恨到心中麻木,利用,无所谓,她理解,被利用也证明她有能力被利用,人就是利用来利用去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骗了她,她最恨欺骗,这是一种侮辱。 男人脸色瞬间变色有些惨白,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惊讶的看着眼中尽是恨意的女人,那眼中的伤痛也刺痛了他的心,“艾淇,你听我说……” “你说得已经够多了,曹先生,看样子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冰冷笑道。 “没错,我确实利用过你,一开始去确实只想利用你,但是到后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我真的……”曹骏看着那一脸嘲讽,眼中的爱意已经化成恨意,便知道她已经知道所有事。 “曹骏,我记得,曾经,你和我说过,你从没把爱这个字眼算在你的人生当中,而在遇到我,你却想把人生压在这个字上面,你说,在爱情上,谁先爱上便输了,所以,你告诉我,你遇上我,你早就输得彻底了。多么吸引人的话,多么让人感动,对这些话即使不真实,总会还是有那么一些些人傻乎乎的跳下去,而我就是其中一个,现在才知道,原来说早就输了的,其实一直都是赢家,而我,才是那个输家,输得一无所有,输得真够彻底。”平板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却带着让人心碎的无尽苦恨和哀伤。 “不是的,不是的,艾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 “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事实上,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是假的,只是一个仿制品而已。”白皙的手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这个才是真的,我本来想保险一点,等你安全了再设法给你送去,如果出了什么事还有谈判的资本,现在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不……”看着那黑色的小东西,再低头看着手中那一模一样的东西,男人不可置信的摇头后退,手臂靠上机器,试验般把东西放在机器的小缺口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冰只是漠然的看着他的动作,眼中有些报复的快感,心却更沉痛,“怎么样,被欺骗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美妙呢。” ------------ 第004回 无非梦一场 “艾淇,我……住手。”男人本要解释,但是余光的看到远处那本该断气的其中一人拿着枪举起手,而方向对的正是冰的后背。 无论反应再快还是来不及,在他声音响起的同时,那枪声便响起。 而本因为心伤而疏于防备的冰便没有躲过,子弹从后背准确的穿心而过,弹头最终落点打在了一个机器上,警报响起,那个人拼完最后一口气,终于永远沉睡了。 微微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流如注的小洞,手轻轻捂住,再看,一片红色。 曹骏错愕的看着这一情景,脸色惨白如纸,那一枪正中心脏,穿心而过,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般,慌忙跑过去,抱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艾淇,我,我带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冰只是微笑着,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现在满意了吧。” “不,你不要这样,好,都是我的错,我后悔了,我们现在马上回到过去,我们从新开始,再也不要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立刻就回去,建一个快乐温馨的小家庭,生一堆孩子……”捡起地上那黑色的小东西,随后把冰抱起来走向那个机器,快速的把那个东西放进机器里面。 看着他的动作,冰凄凉一笑,那笑中是无尽的嘲讽,“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要骗我。”在他要按下按键之际,如剑的冰凌已经刺进那个机器,把按键都毁了,机器瞬间发出吱吱的声音。 男人错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推落在地上,手被两支冰凌固定住,血染红的冰凌,却没有再流。 冰无力的撑着旁边的机器,半跪在地上,身下已经一滩血迹凝聚着,虽然她用冰暂时封住自己的心脉,但是坚持不了多久。 身后机器电流乱闯,火花出现。 另一个实验室监控室里,两人看着这一幕。 “大人,需要马上派救援吗?” 看着画面中,冰一脸的讽刺和漠然,眼中一片死气,男人微微摇头,“不用了。” “可是。”旁边的人一愣,有些错愕,那个可是他最看重培养的手下,难道放任着。 “没有可是,启动防爆门。”男人站起来,没有再看里面的情况,转身面无表情的出门。 在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他看到的只有她的一心求死,已经失去活的动力的人,他救了也没用。 “那个东西?” “那个只是半成品。”男人冰冷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回荡在监控室内。 “艾淇,快离开那里。”曹骏惊惧的看着那如烟花般到处跳跃的火花,再看那瘫痪在机器旁的女人,心焦急如焚,使劲的扯着手想动,却无法动弹,手上的疼痛不及心中的百分之一。 机器爆裂得更加严重,整个实验室都是警报声,亮着红灯,冰微微扯开嘴角,看着地上的曹骏,“我做错我会赎罪,而你错了,也要付出代价。” 用力举起手,食指上出现如火苗般跳跃的冰魄,手一挥两条冰凌便向男人飞去,只是在瞬间便深入男人的心脏。 曹骏甚至没来得及说话,面如死灰的瞪大眼睛,看着笑得凄凉绝望的冰,眼中绝望中也带着深深的歉疚和心伤,直到断气眼眸都没有离开过她一眼。 冰漠然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而在同时,密密麻麻的电流通过血液也把她给包裹住了,整个实验室火光一片,一声声爆炸响起,直到整个实验室都看不到面貌,全是一片火焰。 冰只觉得眼前电光一片,脑中一片空白,随后便失去知觉,她知道,她的生命走到尽头了。 但是命运却总是出人意料。 凄厉的大雨洗濯整个大地,似乎要把所有的污秽洗去。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刺骨入髓,地上泥泞一片。 手上的刺痛让泥泞中的女子微微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在雨水的冲击下更加迷蒙。 手脚的痛楚让她瞬间清醒,转头看向旁边,心中一跳。 入眼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眸,含着贪婪的神色和野兽狠厉嗜血,而那锋利的牙齿正撕扯着她的手,已经有一块肉硬生生被扯下来。 狼?为什么会有狼,她刚刚明明……现在在哪里?荒郊野外? 又一阵刺痛,那么明显的感觉已经容不得她去思考了,再想下去怕她已经成了狼的食物。 强制调控着心脏的波动,心脉被冰封住,虽然她也知道支持不了多久,但是就算死也不要作为野兽的食物,险境求生是人类的本能,这一刻她不是那个一心求死被爱所欺的女人,只是那个自信自傲的异能者,冰。 不敢做太大的动静,右手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闭上眼睛,忍着又一阵刺痛,感觉野兽带着血腥的鼻息喷着恶心的气息,雨水不断的打在身上,那狼的獠牙似乎已经看不上冰冷的手,锐利的狼爪子压上她的小腹,虽然没有被开膛破肚,但是锐利的爪子刺入皮肤的感觉痛得她颤抖不已。 或许这颤抖让狼警觉了,绿色的目光看向她,随后爪子深了一下,在感到真的会动后张开嘴便想咬断她的脖子。 感受着那呼吸靠近,深深呼了口气,用尽力量抬起右手,透明尖锐的冰凌刺入狼的心脏,但是现在的速度根本比不过狼的敏捷,那冰凌被一躲,只是刺进狼的腹部。 被突然的攻击,狼受惊了,爪子划过腹部,瞬间她只感觉腹部似乎被深深划了一刀,痛到她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余光撇到那狼已经暴虐的想再次扑过来,慌忙撑着手转身,右手冰魄若隐若现,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以支撑了,连封住心脉的冰都在化。 讽刺大笑出声,没想到她没有在实验室被炸死,反而会葬身野兽之口,尸骨无存,难道这就是对她背叛的惩罚么。 看着嚎叫着扑过来的狼,嘴唇微微勾起,闭上眼睛,在它扑来之际自己先扑过去,抱着狼滚在地上,肩膀被咬住,血流如注,而她手上的冰魄也刺到它身上,手狠狠一抓,如针的冰凌从狼的身体里刺出来。 狼凄惨的嚎叫,挣扎间锋利的牙齿咬住她的脖颈,然后断气。 狼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脖颈间的刺痛,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瘫痪在雨中,看着满天落下的雨水,嘴角勾起,或许这次真的结束了。 朦胧的眼睛慢慢闭上,完全失去知觉之际只听见耳边悉悉索索的,或许也是其他野兽吧,看来无论如何,她还是摆脱不了成为野兽食物的命运,这就是对我的判决吗……她突然很不甘…… 再次从梦中醒来,看着外面那苍茫的夜色,再凝视着周遭那陌生的一切,眼中迷离中带着几分迷路小孩亦或是离乡之人的惆怅,但是她却对那个所谓的家乡没有任何思念,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前尘往事,无非就是梦一场。 ------------ 第005回 美人如此多娇 古色古香的屋子内,流水倚在太妃椅上,苍白的脸色还带着些许的病态,但已经好了许多,养了一个月的病,事实上那病对她来说只需要十几天就可以,但是她一直故意拖着。 任流水是她为自己新起的名字,流水无情恨落花,人生长恨水长东。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往,在她重新得到生命开始她便不再是以前那个冰。 “四夫人。”门外,恭恭敬敬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畏惧响起。 流水微微挑眉,美目懒懒睁开一条线,眸中冷光森然随后又闭上,不用猜都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山寨主也不亏古代地主阶级男人典范中的一个,光那妻妾就有十余人,她才到的第一天醒来便听到在她房门外的吵闹声,没几天后,又陆陆续续的或是示好或是找茬的上门,还好她一直推病在身,加上两句软言软语便把那山寨主当枪使,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让开。”只听门外又响起了另一个女人颇带火气的声音。 那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声音含着些泪意,“四夫人,十八夫人还在休息,寨主说大婚前谁都不能打扰,请四夫人不要为难奴婢,寨主降罪下来奴婢挡不起,若因奴婢阻拦不当害四夫人在寨主那落了面子,惹恼寨主,奴婢也会心里不安。” 虽语气还是怯弱,但是话却说得很清楚,倒是一个伶俐的丫头,不妄她特意教她,这小丫头还是可以培养培养。 流水嘴角微微勾起,眸色迷离中透着精光,袅袅的青烟轻轻飘着,让她看起来似真似幻,美得不真实。 懒懒的起身,修长的手随意梳理一下散乱的青丝,听着门外训斥声似乎还伴着挨打声与低眉顺耳的赔罪。 罢了,毕竟那小丫头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人,这样任人欺负还真说不过去。 美人卷珠帘,袖手轻挑,千呼万唤始出来,婀娜多姿的身段,衣袂飘扬,青丝慵懒垂下,脸凝倦怠之色,娇柔中一抹妖媚,让人看着眼直发直,这样的风情连身为女人都不觉咽口水。 “四姐姐今日怎有空上门,是来商量婚事么,那样的话四姐姐怕白跑一趟了,流水以和寨主说了,任凭安排,七儿,太失礼了,怎么四夫人来了都不备茶,去把我前日让你准备的花茶备来。”一边说着,一边自顾的坐到厅中那铺着虎皮的贵妃榻上,懒懒的斜倚下来,手起手落,全身无一动作无一处不显媚态,勾人心神。 组织人才济济,她能脱颖而出不止因为她的异能,也是她练就了能随时随地千变万化的能力,很好的虚掩去她的本性,让人无法探求到,深知她本性的,也就只有那位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眼的大人。 七儿有些担忧的看着流水,这个四夫人一直有大夫人撑腰,行事作风都很是乖张,虽然十八夫人受寨主宠爱,但是初来乍到,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是”可是尽管担心,在流水眼神示意下,还是只能离开。 ------------ 第006回 挑衅?你找错人了 颜如玉心中恼恨,暗啐了一口,看着那铺着虎皮的榻和周围的摆设,眼发红,心中嫉恨不已,“十八妹妹不愧是红遍金城的花魁呢,这一举一动的勾魂连身为女人的姐姐我都有些受不住呢,难怪寨主对妹妹如此宠爱,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怕也逃不掉妹妹的、勾、引呢。” 声声夹棒带刺,流水眼皮懒懒半合,嘴角勾起一抹慵懒倦怠的笑容,“可惜了四姐姐不是男人呢,四姐姐难道想一直站着和流水说话么,到时可别怪流水照顾不周,失了礼数。” “见鬼的礼数,你我都清楚,我们不过都是被抢来的女人,你也别得意,男人不过都是好新鲜,你现在宠及一时,等新鲜度过了,说不定哪天十九二十的都出来顶替了你的位置。”颜如玉看她这样不愠不火,什么话过去都好像打在海绵上,火气上心头,也不再拐弯抹角。 流水轻轻一笑,那笑声都可以让人骨头发软,却也带着让人恼恨的调笑,“那么四姐姐更不应该来我这了,现在应该多准备一下,到时候再为十九二十的准备婚宴就没有那么累人了,看四姐姐有点上火,你也别为了流水的婚礼累着了身体,这样流水会过意不去。” “你,该死,你不过也只是小小的一个花魁,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成为裙下客,一个一点朱丹万人尝的下作*得意什么,不要脸的贱货,我等着看你这破鞋被踢开的那天,哼。”颜如玉显然被气得不轻,骂了几声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开,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记了。 流水面色不变,只是懒懒的挑眉,看着离开的女人,淡淡开口道:“七儿,这四夫人来山寨前是什么身份,如何来的。” 进门的七儿一顿,脚步不慢的端着飘散袅袅轻烟,盈溢香味的花茶放到流水旁边的小案几上,随后站到一盘,如背书般说道:“四夫人上山前是一个落魄商贾之家的小姐,因相貌秀丽可人,一家人在逃债时路过山头被寨主相上,便带了进来,成了四夫人,以有两个年头,平时多和大夫人一起,因为大夫人是与山寨同等的青岭寨寨主之女,寨主也多忌待几分,夫人,大夫人为人狠毒,夫人还是多多忍让,二夫人和五夫人、七夫人、九夫人、十一夫人、还有十三夫人都是死于大夫人之手,剩下的除了和大夫人同线的四夫人、八夫人,其他人都不敢招惹,今日您开罪了四夫人,怕一些话已经吹进大夫人耳中。” 七儿一脸担忧外加叹息,她以前便是死去的十一夫人的丫鬟,她真的不想尽头尽心服侍的新主子明天便成了那孤坟中的一员,这红颜早丧,她看太多了。 流水只是闭上眼睛,静静的,面部没有任何变化,让人错以为已经睡着了。 七儿便以为她已经睡了,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夫人初来乍到这么有恃无恐,怕坚持的时间也不长久,或许没过多久自己又要换主子了,她真不想再看一条条人命在面前丧失。 就在她想回屋拿条毯子出来时,流水淡淡的开口说道:“其她几位呢,都一次说完。” 七儿一愣,回转身看着流水依然闭着眼睛,恍如刚刚的话的幻听般,但也没有含糊,站在原地,继续说着。 ------------ 第007回 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处处一派喜气,借口身体抱恙她也就省去拜堂这一段。 外面和乐融融笑声荡漾,她自个在里边可谓悠闲自在,连红色的嫁衣都被随意的放置在一旁,只穿着简单薄如蝉翼的红色里衣,黑玉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品着花茶,悠闲的看着书。 尽管那素颜上未着任何彩妆,但这慵懒摸样配上那倾城的容颜,还是叫人移不开眼睛,心神都被勾去。 七儿掀开珠帘,端着一些她吩咐拿的点心走进来,看着榻上慵懒的女人,再看看被随意丢弃在桌子上的新娘服,无声的叹了口气。主子也太过肆无忌惮了,这样的她她真担心过不了几天啊,若惹恼了寨主,就真的完了。 “夫人,点心来了。”七儿把点心放到榻旁的小案几上,轻声对着正看书看得入神的流水唤到。 流水一顿,微微抬头看了眼七儿,伸手把案几上的盘子推了一下,“这是给你准备的,坐下吃吧,今天外边忙,你又和我在这里耗着,估计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怕等晚上更吃不上东西,你可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大意。”她可不想以后她身边的人都病怏怏柔弱的样子,那样光看起来都闹心,更何谈让他们做事。 给她准备的?七儿一愣,错愕的看着又低着头津津有味看书的流水,心里一酸,感动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时如木头般呆呆的杵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流水。 察觉到旁边没有动静,流水再次偏头,对上小丫头不可置信泛着水雾的眼眸,即刻明白,轻叹了口气,从榻上坐起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端起碟子,拉着七儿的手捧住碟子,然后把她轻推向中间那大圆桌,“去那儿坐着吃吧,乖,别等下饿得昏倒了,外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再次拿起书,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看着这些书,到了这里,总该了解下这片大陆的情况,索性那寨主色迷心窍,她想要什么他倒是全答应了,怕是第一次见到抢来的美人是如此乖乖合作,心喜过头了。 想到这大陆的情况,还真叫她开了眼界,总共有金木水火土五个大国,加上周边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国小部落,她这算是架空了,组织研究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她给误打误撞遇见了,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也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架空空间,会不会某一天组织的人也顺利到达这里呢。 在这女人没有人权的空间里,要生存下去,一是附庸于人,做一只可怜的寄生虫;二是自强自立,当然,选择这条路你必须要有资本,而且还要高资本。 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去选第一条的,既然环境逼迫她选择,那她只能选强者为尊,虽然现在她的异能还没恢复,但是那只是时间性,她该庆幸,还好这具身体有张惑人心神的脸,办起事来也没有多少阻力,这算是一大进步,过了今晚,她才算成功跨进第一步。 七儿看着手中的东西,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重新回到榻上的流水,“夫人,您为什么对七儿这么好。”第一次,在这里有人会关心她,在山寨,她只是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其实这里都有很多无父无母的孤儿,大都是山寨的人不知道打哪抢来的女人寻欢作乐,之后怀孕生子却无人认领,孤儿寡母,很多人母亲生完便或自杀或病死或逃走。 流水轻笑,手撑着头斜躺着,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问题般,轻声答道:“你是我的丫头,你说我不关心你关心谁,要知道,我可是很护短的,好了,快吃吧。” 那话说得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去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七儿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点心,不时悄悄打量着榻上神情专注的流水。 她觉得她真的很美,听说是那个远近驰名的花魁,虽然她总是给人感觉举手投足间很妖媚,但是她却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青楼女子那般媚俗的感觉,反而她看起来更像一只遨游于世,无拘无束的凤凰,似乎到这只是她一时玩心大起而做停留,有时她更像一抹遗世独立的清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觉得她的这位新夫人真的是一个迷,好像会随时随地千变万化般,让人招架不住,甚至心甘情愿的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就比如寨主。 一向如豺狼虎豹般人人惧怕的寨主在她这里,只需三言两语便心甘情愿的被呼来唤去,但是这样的她如何过得了今晚,难道她真甘心委身于寨主么。 思索间,外边房门突然被敲响。 七儿回神,看着流水仍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受到打扰,忙起身掀开珠帘到外室开门。 “寨主?”房门外,传来七儿错愕的声音。 流水微微皱眉,轻叹了口气,真一刻不得安宁呢。 ------------ 第008回 美人计,勾引你 “嗯,十八夫人呢?”粗狂的声音带着喜气和期待,听起来有些猥琐。 “夫人……正休息……诶,寨、寨主,您现在不能进……” 七儿还未说完,那粗壮的男人已经大步粗鲁的掀开珠帘进来,入眼,便见榻上一红衣美人正斜靠着休息,美目轻阖,黑发松散,那慵懒的之态别样诱人,身上薄薄的丝质红衣松松垮垮的,似乎还能清楚的看到里边白皙丝滑的肌肤和那勾着红梅的粉色肚兜,修长的身形凹凸有致,真真让人心中瘙痒难耐啊。 齐虎一口色水差点就滴下来,虎目眯起,好似下一刻便要扑过来去,“夫人身体可好了,怎么不穿上喜服。” 果然,声音响起的同时,齐虎已经大步迫不及待的跨进来,便要朝流水那走去。 流水美目迷离,含着雾气,这醉眼朦胧的美人图简直让人心神全被迷住。 看着那虎背熊腰脑满肠肥的粗犷男人已经快到榻便,流水懒懒的坐了起来,“这喜服我看复杂得很,穿起来麻烦,怕寨主脱起来也麻烦,索性便不穿了,这样做起事来也简便许多。” 听着含妖带媚的声音,齐虎心神荡漾,骨头都软了,心想:不愧是明珠楼出来的骚货,那媚样难怪一向不好近女色的铭王都被她勾了去,竟顶着和和亲公主的婚事近期还把她带进府中,今老子真真是好运高头,也能品尝品尝这极品美人儿侍候的滋味。 流水心中冷笑,她所说的做事可不是那一脑子春宫画面的男人所想的。 “说的是,说得是啊,还是小美人想得周到。”齐虎顿时开怀的笑,因为那话心花怒放,色迷迷的眼睛赤 裸 裸的在流水身上扫视,一只贼手已经按捺不住伸过去,却只捞到袖子一角。 看着手中飘然而去的轻纱,齐虎的笑容微微敛起,微微皱眉,眼中有些不满,虽然是*熏心,但是能坐这么久的一寨之主,还是有些头脑和能耐的,这也是流水只能使用权宜之计的原因。 流水转了个身,目光撇到那不满的神色,袖子一挥,故意让肩膀上松松垮垮的轻纱落下来一点,更加引人遐想,眉眼中含嗔带媚,声音柔如春水,“寨主怎么如此急切,现在天时地利都不合,您想让流水被人耻笑么,长夜漫漫,寨主还怕不能尽兴?” 看到如此风情,齐虎脑子已经半痴呆了,心神全被勾住,再听那媚入骨的声音,喉咙不断滚动,哪还有心思去猜疑,“只是美人如此多娇,本寨主按捺不住呀,来,先让本寨主尝尝你那小嘴是不是和你的声音一样甜~~~”说着,壮硕的身体便要向流水扑去。 这会流水没有躲,笑容不改,还带着新婚处子般的羞涩,那样子更加诱人想采撷,纤纤细指轻轻抵住寨主的胸膛,慢慢滑动,轻轻撩拨,“寨主~流水虽是风尘女子,但是一向洁身自爱,进王府后也因为公主百般刁难,王爷更不曾召唤,如今,流水还是处子之身。”这也是她看到手臂上一个梅花图案的守宫砂才知道,开始还只是以为普通纹身,是七儿提起她才知道这便是守宫砂,这倒很让她惊讶,不过想想也是,按照当时那个女人的话,她或许是被人狸猫换太子的真正公主吧,可怜的人,只不过现在不关她的事。 齐虎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流水手指轻轻抵住男人厚大的唇,继续说道:“身为女儿家,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流水也不为过,如今,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流水想把最宝贵的东西在洞房夜送给丈夫,寨主,难道流水这小小心愿也不可吗?”声音含着如猫儿挠过心的低泣,委屈异常。 ------------ 第009回 离开?不可能 齐虎早就在那撩拨的动作中心神荡漾,微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粗大的手掌包住胸前纤细滑嫩的柔夷,在胸膛轻轻蹭着,对那娇柔的请求更有些无法拒绝。 恰巧这时,本在外面候着干着急的七儿匆忙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低头顺眉,“寨主,二寨主和三寨主到了,请您一聚。” 听到七儿的报告,齐虎顿时清醒,一双虎目有些阴戾,脸色也阴沉了不少,不耐的开口,“知道了。” 随后转身,脸色即刻缓和,“小美人别担心,为夫定会给你一个美满的洞房夜,乖乖等着啊。”长者粗茧子的食指轻轻挑了下流水白皙的下颚,便恋恋不舍的转身走。 流水低头羞涩一笑,“流水等着寨主,定为寨主准备惊喜。” “哈哈,谁说美人恩难消受,本寨主今天就好好享受享受。”齐虎一时所有阴戾烟消云散,开怀大笑着出门。 等齐虎出门后,房间里的流水笑容消失,美目中再无刚刚的春 情荡漾,而是寒冰冷冽,“七儿,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手嫌恶的噌着衣服,袖子也不断擦下颚,白皙的皮肤已经发红。 七儿看着她这个样子,越发疑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对寨主的反感表达的那么明显,那以后怎么办,还有今晚怎么办,只希望她能快点适应过来,千万别想反抗或逃走。 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劝道:“夫人,其实如果夫人能事事顺着寨主,寨主也不会为难夫人,这里若想离开,不是好办法。”这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她不想看着她把自己葬送了。 流水动作一顿,随后明白七儿的话,顿时嘴角高高勾起,想必七儿能那么规劝她,便已经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这让她很高兴,“七儿不必劝我什么,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山寨,在我认为,在这里比做一个没有地位的妓子好多了,好了,去准备吧,不用胡思乱想。”这个山寨她是看上了,要她离开,不可能。 七儿看到她说得真切,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也松了口气,“好的。” “诶,等下。”突然想起刚刚齐虎那顷刻的变化,似乎不是因为七儿的突然打扰,而是……“七儿,二寨主和三寨主是什么人,也是这山寨的主子之一么,怎么这些日子我没有听过。” 七儿转身,对流水的话题微微皱眉,却不是猜疑流水的话,而是对话题里面的人,“夫人,二寨主和三寨主是原老寨主的儿子,因为老寨主在最后弥留之际把位置传给了寨主,所以二寨主、三寨主和寨主的关系都不是很好,各自占着一个分寨,很少来玩,寨主也很不满那二位寨主,山寨的人便也很少提起。夫人,以后您千万不要和两位寨主多来玩,寨主会不高兴,还会猜疑夫人。” 原来如此,流水抿嘴,美目微闪,无视了七儿的告诫,“分寨,这个山寨不是一个独立体吗,分寨是怎么回事。” “嗯,一些七儿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狼牙寨有好几个分寨,每个分寨都有一个寨主,能各自独立起来,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以大寨主为头,许多大事情也要大寨主点头首肯才通过,夫人为何问这?”七儿奇怪流水为什么总对这些敢兴趣,女儿家不是都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事情吗,也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告诉她山寨的事情。 “嗯?没有,只是好奇而已,毕竟我以后要在这里长住,多了解一些也好,好了,没事了,你先去准备吧。”流水淡淡一笑,慵懒的坐到贵妃榻上。 七儿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七儿离开,她的表情才起了变化,嘴角邪气的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心中一个计划盘踞。 ------------ 第010回 晚宴 夜幕降临,整个山寨一片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红灯笼高高挂起,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寨子内,大摆流水席,劝酒声,叫喊声,贺喜声一大片。 本来只是寨主娶一个小妾而已,不需要那么大办婚礼,不过应了流水的要求,再加上她原来的身份,也让齐虎想显摆一下面子,一句话下去便大办起来,至于那些接到请帖的,有的是看在大寨主的面子上,有的是合伙人的身份,有的是好奇他这个小妾的身份,听说是名震金都的花魁,那可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何况碰到,不少人都不相信,想来看看真伪。 白天就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想看看新娘,开始齐虎还能借口她身体抱恙不能太累了,到了晚上,又开始起哄,三杯酒下肚,全都沸腾起来。 这不,大群人不时的灌着齐虎的酒,便催促他让新娘出来。 又大口牛饮了一大碗烧刀子,齐虎喘着粗气,眼睛已经浑浊起来,三步一摇不是很稳当,“我这小娘子身体不舒服,还是暂时不要见的好。”其实傍晚时齐虎受不住那些人不时的激将法,也派人去请过,但是直接被流水软硬兼施挡了回来,说什么要为寨主恪守妇道,从今以后美貌只为寨主,直说得齐虎心像吃了蜜一样甜,当然,这些话都是七儿口授的。 “哎呀,齐大寨主,这可不行,今晚便是洞房逍遥夜,如果你这位十八夫人身体不行,那今晚怎么尽兴啊,别糊弄我们了,还是其实那根本不是那个潋滟花魁啊,到现在为止,山寨都没有几个人见过。” “是啊是啊,叫出来看看,让兄弟们看看传说中的花魁到底如何妖媚动人,绝色倾城。” “谁说不是呢,让大伙见识见识,大开眼界,大寨主,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许多人不断的附和着,除了偏远的另外一桌比较安静的几个人漠然喝着酒,偶尔聊聊几句,似乎周围的一切完全和他们无关。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似乎很坐不住,脸色有些不好,很是烦躁,看着远处闹哄哄的情景不时的忍不住想走人,但都被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白净的男人给劝住,看起来他似乎也很听那人的话,这两位,便是二寨主和三寨主。 四周闹哄哄,齐虎哪禁得起这么多激将法,再加上脑袋昏昏沉沉,立马便答应了,放下大碗,转头对着一个跑腿的下人,“去请十八夫人出来,就说本寨主让她出来请几杯酒。” “是”下人应了一声,慌忙跑过去,脸上也是兴奋,其实很多人都很想一睹那传说中的花魁芳容,就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就是嘛。” “来来来,继续喝,不醉不休。” “诶,别把虎兄灌醉了,错过今晚洞房那就可惜了。” “怎么可能,放马过来,本寨主千杯不醉。” 那边热闹高涨,这边,大厅中一大桌的气氛就相对压抑得很,整一桌大概围坐着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听着外面的喧闹生,都默然不出声,或静坐或低头吃东西,或发呆,只有高位上一位打扮得英姿飒爽的女子悠然自得的大口喝酒大口吃饭,完全和周围那些女人格格不入,却没有人敢招惹她,她,便是齐虎明媒正娶的妻子,大夫人蔡千荆,本来名叫千金,但是金与国同名,便该了字。 这厢,在房间中以假寐为掩饰修炼精神力的流水突然被打断。 不悦的睁开眼睛,看着进来的七儿,她已经吩咐过,寨主来前不要打扰她,难道齐虎已经来了,这么快?“怎么回事?” 七儿本为难的进来报告寨主的命令,没想进来刚刚才开口,却被流水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睁开的眼眸没有平常的慵懒随意和柔和,波光潋滟中如含着千万刀剑,凌厉慑人,一时被吓呆在那里,听着流水不悦的问起,才慌忙低下头,“夫人,寨主请您出去请酒。” 流水微微皱眉,“我不是说过了么。” 七儿此时还心有余悸,不敢抬头看流水,依然低头,声音有些紧张,“寨主这次态度强硬,恐怕夫人不去不行了。” ------------ 第011回 三杯烈酒惹邪念 “是么?”一定要去,流水沉吟了一下,伸手撩了一下裙摆,走下床,“既然这样,七儿,给我拿衣服过来。”就当先去认识那些人好了,反正早晚都要见的。 宴会场上,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人有的已经开始耍酒劲了,摇摇晃晃的拍着齐虎的肩膀,“我说齐大寨主,怎么你这小美人还没出来,难道还要千请万请,那么傲气,可不行……” “各位,流水来晚,扫了各位的兴致,还请见谅。”那人的话音顿时被突然响起的女音给打断。 听着那柔媚中带着空灵的声音,在场大部分男性精神一震,纷纷朝门口望去。 只见,大堂门口,被红灯笼照得昏红如蒙上一层红色薄纱的青石路,三个身影慢慢走了过来,为首的身影让人眼前一亮。 红色的丝绸衣袍简单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姣好妖娆的身段,披散在后没有任何装饰的黑发随风轻扬,没有半点妆色的白皙脸上,淡雅如莲,绝美的五官没有任何遮挡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让人一览无余,嘴上微微勾着的慵懒笑容不觉的让人放下戒心,子夜眼眸如黑玉,在红色的灯光中,闪着淡淡的红光,妖冶惑人,红色衣袂翻飞,随着一步一移而轻轻飞舞,如高飞的凤凰,如一朵艳红牡丹,却有着雪莲高雅的气质,让人看起来矛盾,却又迷惑心神。 众人只觉呼吸皆是一窒,甚至有的不敢呼吸,怕吓走了这突然出现的九天玄女。 这会,流水已经跨进门,慵懒自然含情的目光扫过那些呆愣的人,轻轻一笑,走向那脸色已经发红醉眼惺忪的齐虎身旁,“寨主,流水来迟了,出来匆忙,没有细心装扮,若是污了各位的眼,还请见谅。” 被流水这优柔的嗓音唤醒,所有人顿时又是一震,已经有人先忍不住开口了,“潋滟姑娘何必自谦,如今怕是那些花红只会污了您绝世容颜啊。” “是啊是啊,潋滟姑娘果然美貌无双,今日真是一饱眼福,死之无憾。” …… 大堆恭维话语响起,流水心中不悦,却脸色未变,嘴角含笑,“各位,自那日被寨主救起,潋滟便已经随风而逝,如今,在这里的,只有任流水,今日潋滟在这里出现,还请各位口下留情,因为潋滟,不想再回那牢笼中,望各位成全。” “那是自然,夫人莫要担心,有本寨主在,谁也不敢来抢你。”齐虎微微眯起眼睛,很不满那些绞在流水身上贪婪的视线,虽然很让他骄傲,但是也很不爽,直接搂住流水的腰,隔开那些人的视线。 看着美人已经被拥在怀,不少人眼中顿生遗憾,不少也多了些嫉妒和算计。 但是碍于这里是齐虎的地盘,也没有表现出来,很多已经在打着如意算盘,看怎么样才能把这美人给弄到手。 “没错,潋……流水夫人,你就不用担心了,大伙也不会随便乱说的。” “那便好,既然如此,流水先谢过大家,所谓入乡随俗,上了酒桌,自然也免不了饮酒,那么流水先为刚刚的迟来自罚一杯,请。”流水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脱离齐虎的拥抱,走到桌边七儿已经准备好的酒杯酒盏旁,倒了一杯酒,仰头便喝下,倒是显得很是豪情万丈。 “好,不错。”空酒杯倒置,周围喊声响起。 流水继续倒了杯酒,“这杯,是谢谢大家。”再次一饮而尽。 “这杯是对大家祝福的回礼。”…… 三杯烈酒,连着下肚,流水虽然能把那就自动在身体中挥发,但是却还是被影响到一点,白皙的俏脸染上一抹嫣红,更是动人心神。 ------------ 第012回 美人多娇英雄风流 “夫人果然豪爽,不输男儿啊。” 外面热闹得白日化,相对于里边厅堂里可安静得很,清楚的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和流水那柔媚的声音。 就在在坐各人各怀心事的时候,桌子上吧嗒一声响起,所有人顿时一惊,慌忙往那看去。 只见蔡千荆已经酒足饭饱,有些不爽的放下碗筷,水灵灵的眼睛看向门口,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和人,但是眼中还是不爽加鄙夷,看来山寨多了一只妖精了,不过也好,最好能祸乱了更好。 “好了好了,饭也吃完酒也喝完,现在该干嘛想干嘛的都干嘛去。”自己站了起来,随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巾擦擦嘴便想离开,而在做的各位听她一讲,也终于呼了一口气,尽管她们都饿了一晚上,但是可以选择的话她们宁愿饿着也不想在这里。 “来,夫人,来见过二寨主三寨主,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叔叔了。” 外面,齐虎的一句话,让蔡千荆离去的脚步生生止住,本不耐的眼眸在听到这一声,特别还是流水柔柔的应声,更瞬间凌厉满目,霎时成一只母老虎,全身煞气狂飙,直吓得那桌上还未来的及离去的众娇柔美人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此刻蔡千荆已经顾不上这么多,这只狐狸精那么会勾人,如果把他的魂也给勾了,那她怎么办,这绝对不可以,她蔡千荆的男人怎么能让人抢走呢。 此刻流水可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假想敌了,被齐虎领着到那偏远安静的一桌,开始她还在寻思那两位寨主在哪里,却没想齐虎竟然主动提出,不过听他那含着酒劲的话中,似乎更多的是想炫耀呢,愚蠢的男人。 看着那一桌子人因为她的到来而纷纷站起来,虽然那些眼中明显是不屑和鄙夷,特别是其中一个壮汉表现最为明显,阴着脸不屑冷哼一声。 流水倒是不在意,仍旧笑吟吟,待齐虎介绍,才柔柔行礼,“二叔,三叔” “不敢,恐怕我们没这个福分。”最先对流水表现得不屑的便是那个壮汉,也是所谓的二寨主。 话一落,周围瞬间就安静下来,齐虎脸色明显不好,刚刚想发作,那个壮汉旁边的三寨主却微微一笑,“听闻潋滟姑娘才貌无双,怕是我们山野拙夫高攀,如今能成为一家,实在天赐之福。” 流水面色不改,不过心中还是有些讶异的看着那位三寨主,看他清秀如书生般,虽然大概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但是清冷的气质却让他显得成熟稳重,更像一个睿智的军事,清高自傲,却不想竟也是一个顺时而谋的人,这山寨还真是卧虎藏龙,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争不过齐虎,还是…… 流水还没有表示什么,却听一个女音极其不悦的响起。 “切,什么破福,不过就是狐狸一只,这山野之中别的不说就属狐狸最多,想要便去打呗,哪有高攀不高攀,不就是一只小妖物。去山下市集花几个小钱都能随便买个几只了。” 流水挑挑眉,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皮肤有些黝黑,五官却还算精致,加上那一身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倒不像这里其她女人一样娇滴滴柔无骨的样子,眼中的敌意很是明显。 “夫人。”齐虎看着来人,虽然面色冷硬不满,语中带着警告,却也有无可奈何和忍耐。 流水即刻便猜出来,这个人,恐怕就是七儿口中毒辣善妒的大夫人了,只是如今一看,怎么都和想象中不相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而且对她的敌意,她也有些不解,善妒,确实是,现在她眼中明显就是戒备和妒意,可是看她看齐虎的眼神,根本没有任何情义,就像看一只猪一样,那这妒有何来。 突然注意到她一双眼睛带着隐隐的不安不时假装随意一瓢的看向二寨主和三寨主的方向。 流水暗敛下眼眸,余光斜睨了一眼那两人,看着两人的神色,那二寨主脸色更加不耐和阴沉,而三寨主却没有任何变化,顿时,心中清明起来,这关系……看来真是有趣了。 ------------ 第013回 新婚洞房夜 对着蔡千荆突然的挑衅,众人也只当是看戏,反正齐虎有个善妒的母老虎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看在她是青岭寨主的掌上明珠,也只能退让三分。 这蔡千荆,其实也并非齐虎心甘情愿要娶的,只是当年前任寨主和青岭寨主是八拜之交,有过约定,以后每任寨主都要和他青岭寨结亲,若男女便成为夫妻,若两男便结义为兄弟,而蔡千荆也是倒霉,本来听说自己有这么一门亲事,死活不肯嫁,还大闹了山寨,老寨主对这唯一的女儿又疼入骨,便冒着毁约,答应女儿先去看看,如果看后还不嫁,那便不嫁了。 结果蔡千荆确实偷偷潜入狼牙寨,可惜学艺不精被人当成尖细发现就,差点就被押着进地牢,也活该她倒霉,那时正好遇见了要离去的三寨主齐无风,见那些人称他为寨主,便以为是她要嫁的夫君,当时只见齐无风不似其他人一样粗鲁,又壮又丑,反而长得文质彬彬,清秀俊俏,而且态度温和,对待她也那么温柔,言语中不难让人看出是个知识分子,一眼便看穿她的女扮男装,在知道她的身份后还亲自派人把她送回去,顿时心花怒放,小心肝嘭嘭直跳,回去三句话没说便直嚷要嫁,可高兴坏了老寨主,欣慰异常,连忙就办了婚事。 只是当在洞房花烛夜看到齐虎后,当场大发雷霆把他赶出去,在第二天见礼看到齐无风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成了她三叔,见鬼的关系,不过这可难不倒她,既然阴差阳错,那就扭转过来,这妞也算是女人中的异类,便开始锲而不舍的悄悄追起齐无风,对齐虎是爱理不理,齐虎也不喜欢这个光有长相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女人味的母老虎,便不再理她。 对于流水那有意无意的一撇,齐无风微微皱眉,似乎什么都难逃她的眼睛般,真是一个敏感观察入微的女子,这女子怕不那么简单。 流水这会心中觉得有趣,却不想这样耗下去,便假借着酒劲,一步三遥走向蔡千荆,“原来是大姐……呀”只是脚一软一声惊呼便向一边软若无骨的倒下,恰好投入一名不知名的汉子怀抱,被抱个正着。 齐虎顿时脸色就阴了,大步流星过来把流水拽回去。 那个汉子虽不舍美人,却也只能讪笑。 流水忙抓住齐虎的衣领,手扶着头,“寨主,为何流水感觉眼睛昏花,是不是醉了。” 听那妖媚略带撒娇的声音,齐虎霎时什么气焰都没有了,看着怀中脸蛋红扑扑格外迷人的女人,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就想尝尝那味道了,“是是,夫人醉了。”随后抬头看向周围,“时候也不早了,在下送夫人回房,各位尽兴。” 身为男人,再看那么一番情景,自然都心知肚明齐虎的想法,也就闹哄几句便顺水推舟让他们离开,只不过各自也是心痒难耐啊,一些觉得无趣的,也随后离场。 回到新房,齐虎直接挥退所有下人,抱着流水便往床边走去,心中兴奋非常,“夜深了,夫人,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 第014回 舒服吗? “慢着,寨主,流水还没和您喝合欢酒呢。”流水突然推开齐虎,摇摇曳曳的走向那大圆桌上,没有任何妆色的脸越发嫣红,美眸迷离,醉意明显,那妖柔的样子真叫齐虎心神一荡。 “好好好,我们来喝合欢酒,夫人可别醉倒了啊,哈哈~”齐虎满心愉悦,走到桌子旁伸手就想再揽住流水,只是流水却恰好的转身把倒好的酒杯递给他,“寨主,流水今天要和您不醉不归。”话未说完摇晃了一下坐到椅子上,那样子明显已经醉个八九分。 齐虎看着这方景色,身心荡漾,如此醉美人,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想到这里也就豪爽的答应,“好,不醉不休。”女人一醉可是不得了的热情,今晚他倒要享受享受这娇滴滴美人床上的荡样。 “呐,一杯一杯喝多没意思,来,一壶而尽吧。”等齐虎接过酒喝尽,流水直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两壶酒,一壶递给他一壶给自己,今晚灌酒本就在计划中,齐虎虽没有大智谋,但是疑心还是很重的。 齐虎看着递到面前的酒壶,瞬间存了戒心,只是看流水那醉眼惺忪,却也没表象出来,“诶,夫人,既然是交杯酒,那该交换喝。”拿过流水手中的酒壶,把自己的那一个给她。 流水温顺的接过酒壶,对着壶嘴便仰头喝下,这酒她根本没有动任何手脚,只是这些酒都是最烈的烈酒,三杯下肚任那些酒量高的都有些受不住,何况齐虎还喝了那么多久的,而她不同,她可以让哪些酒劲挥发,等挥发后她喝酒和喝水差不多。 晶莹的水滴顺着白皙的下颚一直留下,藏进衣服中,那胸前不断的鼓动,让齐虎眼睛都发红了,眸里欲 火难耐,干脆直接打开酒盖仰头一骨碌全喝了下去,随后迫不及待的拦腰抱起流水,“美人,本寨主可已经等不及了,你这小妖精就别再折磨。” 流水倒是乖乖的任他抱到床上,媚眼如丝的攀着他的肩膀,看齐虎要压下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寨主,让流水侍候您吧,绝对会让您惊喜。”说着,纤细的手指好似有意无意的轻轻划过那刚硬的胸膛。 此刻齐虎眼睛已经有些模糊,脑袋像灌了铅似的,但是身体却轻飘飘,那酒下肚便八分醉,虽然还是有意识,但是很模糊,正常思考几乎已经不可能,看着那美人酥胸半裸的样子,似乎眼中已经出现一个白花花的女人任他驰骋逍遥,躺在床上,任由流水压在他胸膛上,撩拨着,快感不断。 流水眯起眼睛,看着哼哼唧唧一脸享受的齐虎,唇轻轻接近他的耳边,呵着暧昧挑逗的热气,“寨主,舒服吗?可想要流水?” “要,要,美人,小妖精,小心肝,本寨主要死你了,快给本寨主吧。”宽大的手已经禁不住的在流水身上游移。 流水忍着那反胃,侧身压住他的手,趴在他耳边。另一只手在他胸膛和小腹间撩拨着,“寨主,想更舒服吗,想要流水吗,慢慢放松,让流水侍候你……” ------------ 第015回 你在威胁我吗 夜深人静,新婚的洞房中,依然红烛昏黄,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酒香。 床上,流水抬头,看着已经动也不动,只瞪着空洞眼睛的齐虎,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去一样,如今她的精神境界还不行,能做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但也算了成功了一大步。 撑着手臂,坐起来翻身下床,嫌恶的把外衣直接脱掉扔在地上,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拿起还没喝光的酒壶,对着头顶就淋下去,消毒。 放下酒壶,随意的抹掉脸上的酒渍,走到贵妃榻上,斜靠着柔软的动物皮毛,手撑着下颚,轻轻的抬头看着屋顶,“三叔真是好兴致,深夜上屋赏月,不如下来聊聊如何。” 早在她灌醉齐虎开始,便知道有人在上面,接受忍道的魔鬼训练,是她们作为特工的基础课程,虽然现在异能暂时没有恢复,但是那些基础还在,至于猜出是三寨主,那是必然的,因为今晚蔡千荆突然的出现倒是帮助她,那怀疑的眼神足够他来探寻了。 她也不怕他会突然出来搅局,他若真的聪明,就不会在自己还弄不清楚现状的情况下现身。 果然,屋顶上瓦片声音轻响,没一会门外轻到几乎没有的脚步声响起。 流水慵懒的斜靠着椅子,淡淡的目光看着珠帘。 修长的手慢慢掀开珠帘。 一身青衣的齐无风走了进来,目光清冷如水,只是在看到榻上那浑身散发着慵懒,只着着粉红抹胸连裙的流水,还是不自然的收回目光,转看着床上直挺挺躺着,却依然瞪大眼睛的齐虎,“你把他怎么了?你到底是谁,到这里有何目的?” 流水惬意一笑,眼眸半合,显得似乎很累般,只是美眸底下却流光闪动,让齐无风不敢放松,“三叔说笑了,今晚才见过不是么,怎么倒问起流水来了。” 齐无风微微眯起眼睛,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双冷眸锁定着她,“潋滟姑娘,既然各自在此,是否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也该知在下的身份。” 听着他的话,流水半合的眼眸轻挑,全部睁开,波光潋滟,深邃幽暗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那深处迸发出来的冷意却如冰般,让被她盯住的人顿觉心中发寒。 身为武者,自然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危险的气息,齐无风手紧握袖中的武器,全身戒备。 流水已经站起来,脸上没有了那慵懒的笑容,美艳绝伦的面庞此时如蒙上一层冰霜,冷冷的看着齐无风,“三寨主此言,是在威胁流水么?” 齐无风也冷着脸,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瞬息变化那么快,刚刚的妖媚气息全不见踪影,现在的她清冷如月,虽然着装暴露,却如盛世莲花般,冰冷的气息似寒潭玄冰,“潋滟姑娘,难道作为这狼牙寨的三寨主,看着大寨主被害,在下没有资格讨个说法么。”尽管惊讶,但他还是把那情绪全压在心底。 流水偏头,看着床上的齐虎,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虎,让三寨主看看,你是怎么被害的。” ------------ 第016回 依附于人,与死相当 “夫人。”流水话音刚刚落下,床上本如死尸般躺着的齐虎突然利落的起身,完全不像一个醉汉的样子,也没有了先前那色迷迷样,走到流水旁边,恭恭敬敬的弯腰唤道,那声音听起来平板无波,神态也表现得如此卑微,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高高在上的神,而他只是一只卑微的蝼蚁。 流水没有看齐虎,只是勾起含冰的嘴角,挑眉看着惊讶异常的齐无风,“三叔可还有什么问题想说。” 齐无风眼睛定定的看着齐虎,脸上惊讶明显,本察觉不到齐虎的气息波动,又看他瞪着眼睛直挺挺躺着,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会这样恭恭敬敬的对她,完全把他无视了,这样,任谁都能明显看出他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样的人,她到底是谁,到山寨到底是什么目的,看来他有必要拼一拼了。 流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看着那清冷的眼眸越发深沉,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被他袖子掩住的手,嘴角弧度更深,微微眯起眼睛,“三叔不需要多加猜测,会这么做,流水也是迫于无奈,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齐无风攥紧手中的软剑,一丝放松都不敢,流水那神情根本就已经看穿他的打算,却没有任何表示,她越是镇定,他越是警惕越没有把握。 “没错。”流水转身,随意撩起旁边的袍子披上,动作潇洒自如,转身没有任何顾忌的把后背留给齐无风,走到榻上坐下,这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还不了解齐无风,如果他真打算在这里动手除掉她,那她大半只能束手无措,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冷静,这一门空城计,她赌的是齐无风够冷静,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自然,这暂时都是她猜的,心里也没有底,“三寨主,你也大概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山寨,想来,一个名震金都的花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抢来呢,何况先前我还在王府,就算齐虎有胆子敢和铭王作对,也没这个能力劫人,我之所以会被带回山寨,是因为当时的我被人陷害受伤昏倒在乱葬岗,恰好被齐虎遇见带回来而已,在这里,我做的仅仅只是要自保。” “自保?那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控制他,这样也是自保?”齐无风半信半疑,眼眸紧紧的锁定流水,不放过她任何一个情绪一点细节。 流水微微斜靠着扶手,手撑着下巴,斜睨了眼低眉顺耳恭恭敬敬的齐虎,又回复到慵懒的一面,粉唇轻启,“他到底怎么了你应该也看得清楚了,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傀儡,不要和我讲什么兄弟情,我不信你和他会有什么兄弟情,我求自保,在我看来,所谓的自保便是能保我全部,包括生命,利益,甚至身体意愿,我任流水,从来都不是依附于被人的可怜虫,如果那样委曲求全的自保,和死没有两样,三寨主,今晚和你说那么多,只是因为我很欣赏你,你不应该埋没在这里,我知道在这里,你们男人永远都看不起女人,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别把你的猜测用在我身上,现在,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 第017回 下马威 处于太阳照耀下的山寨,似乎被渡上了一层金光,早晨的气氛也不错,天蒙蒙亮便有很多人开始在自己的岗位尽职,或者接替工作。 直到中午,众人都伸断脖子,翘首以待,却一直没有等到昨晚的主角登场,不过这样的情况他们不用猜都知道怎么回事,这样销魂的温柔乡里,大概任何人都不想出来了。 大厅里,一大早就大群人在那里等着,自然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也就是齐虎的妻妾和两位寨主。 一连等了两个多小时,许多人都心生怨气,但是却也不敢动不敢离开更不敢胡乱说话。 至于本该是脾气暴躁的蔡千荆这次倒是没有发脾气,反而心情大好的,不时的和齐无风聊聊看看。对她来说这机会难得,她还希望他们两个最好永远都不要出来了,最重要的也是让齐无风更看清那个狐狸精的真面目。 大的都没有任何异议了,下面那些被压迫惯了的莺莺燕燕自然也不敢抱怨什么。 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个脾气暴躁者相对不协调了一点而已。 二寨主齐无雷就显然是坐不住的主,在等了半个时辰后就开骂,差点就甩袖离开,不过被齐无风软硬给劝住,最后只能眼不见为净,干脆到别的地方练武去。 只是在他练了半天的武,又视察了下山寨各处的操练情况后再回这里,却依然看到里面的阵容还是和他离开时候一样,不觉的怒从心气,一股火气如火山喷发般,重重的斧头狠狠砸在桌子上,瞬间那桌子就成了碎片,“这个齐虎也太目中无人了,三弟,你难道还想忍下去,他明显摆明了是要给我们下马威看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的好。” 齐无雷心中气愤,完全不明白这个三弟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耐着性子忍齐虎这般侮辱,还这样老神在在的,他是粗人,没有他那一肚子的计谋和忍耐的肚量,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非得把这里给劈了,本就看着齐虎不爽,这次若不是三弟的建议,说是暂时还不能撕破脸皮,他才不会来。 齐无风只是淡淡的看着地上桌子的碎片,悠然自得的抿了口茶,“二哥,你也累了,不如坐下来先喝杯茶。” 那边的莺莺燕燕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差不多都缩一起,自然,除了那个眼中只有齐无风的蔡千荆,此刻听到齐无风说,忙屁颠屁颠的拿着茶给齐无雷,“二哥,先喝被茶罢,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得。”现在的她哪还有那母老虎的样子,在齐无风面前,她总是尽量表现自己的猫咪本色,贤妻良母。 齐无雷瞪着面前的茶,直接拿过来摔到地上,“二弟,你如果还想再等就自己等,我可不想这样受人侮辱。” “来了。”齐无雷话音未落,齐无风淡淡的声音响起,同时,手中一直被捧着的茶盏也放下,目光沉静的望向门口,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昨晚的他并没有发现流水的异样般。 几人因为齐无风的话纷纷停下来,都一致望向门口。 此刻,门口,脚步声响起,随后两个身影便同时出现在大厅,一边是脸色依然如旧的齐虎,一边的目光淡漠沉静的流水,此时的她,站在齐虎身边,就犹如一朵盛世莲花般高雅安静。 ------------ 第018回 成为军师 众人见到进门的两人,都缄口不语,而最先发难的便是脾气暴躁的齐无雷。 “齐虎,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摆脸色给我们看的吗,还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齐无雷愤怒得眼睛都暴红丝,锐利的眼眸狠狠的瞪向齐虎,顺带着也瞪着旁边那个帮凶狐狸精,本对流水就没有好感的他现在更没有好感,眼中只有鄙夷再鄙夷。 流水只是淡淡的看着大厅中的情况,随后漠然的迎上齐无雷迁怒鄙夷的目光,却没有打算说什么。 倒是齐虎,不屑的冷哼一声,“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是想故意找借口惹麻烦么?” “什么,你这不是做贼的喊抓贼吗,齐虎,你别欺人太甚了,还有什么二弟,别说那么好听,你不过是被收养的孩子,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大哥,如果不是因为你……” “二哥,既然二位新婚主角到场了,便不要耽搁时间了,等下我们还要赶回去呢。”在齐无雷口无遮拦想说什么时,一直端坐着不做声的齐无风终于出声打断他,走到他旁边,向齐虎和流水礼貌性的点头。 “可是……”齐无雷转头看向齐无风,想起他的交代,才知道他刚刚差点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心中有些懊恼,却也实在气不过。 齐无风也看向齐无雷,“二哥,想来这其中至少巧合误会而已。” 齐无雷心中气愤,对齐无风那警示的眼神却也无可奈何,但是看齐虎那眼中的得意和嘲讽,又咽不下这口气,“哼,我不管了,先走一步。”干脆甩袖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瞪齐虎和流水一眼。 被那杀人的目光一瞪,流水淡淡勾起嘴角,转头看着齐无风,礼貌的点头,“三叔早。”嘴边的笑容多了一丝倜傥。 只不过齐无风还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的蔡千荆先说话了,“还早啊,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真行啊,竟然让那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不愧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什么利益尊卑都不懂,别以为攀上了寨主着高旗就可以耀武扬威,告诉你,就算是你,也是归我管,那么现在人也到了,虽然时间过,但是礼还在,来人,奉茶。”她可是迫不及待的等着她下跪奉茶呢。 看着转身到主位旁边位置上坐的蔡千荆,流水轻轻一笑,眼眸微合,不似刚刚的清冷,这会又如慵懒的狐狸,“寨主,您不是要宣布什么吗,既然她们都等不了了,那么赶快吧。” 齐虎被流水这么一说,眼眸中有瞬间的空洞,随后又恢复清明,“不错。”大步跨上主位,转身看着在场的莺莺燕燕,“今天本寨主宣布,除了大夫人外,你们谁愿意离开的,可以领几十两银子后离开。” “什么?”齐虎一句话,下面马上爆发躁动,几个女人错愕的瞪大眼眸,差点以为是在做梦。 “齐虎,你刚刚什么意思,说什么除了我以外都可以离开,为什么?”蔡千荆错愕之后便是气愤,不过也立刻想到了什么,齐虎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肯定和那个狐狸精有关,想来是那个狐狸精想独占,而她昨晚又和她对上了,就想把她留下好好对付,切,该死的狐狸精,你是不是把我蔡千荆看扁了。 果然,齐虎看着下面一双双询问的眼神,沉声说道:“也就是说本寨主已经不要你们了,至于大夫人是原配,所以不行,而且本寨主还要再宣布一件事,今天起流水就作为山寨的军师和管事,山寨一切事物都像她禀告处理,见她就如见本寨主,谁赶不服从,规则处置。” ------------ 第019回 杀了你们这狗男女 “什么?军师?这怎么可以,齐虎,你是不是被美色给迷坏脑袋了,竟然想把山寨那么重要的职务交给一个妓女……”齐虎话音刚刚落下,还没消失,蔡千荆再次打岔,只不过这次是惊诧中带着气愤,虽然这个山寨未来的圆扁本不干她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她,毕竟还有一层寨主夫人的名号,自然,不过,她之所以反对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若这个妓子因为这样而爬到她头上那还得了,再说了,这个山寨可是齐无风的,她得帮他好好看紧了,可不能让贼人有机可乘。 不过蔡千荆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齐虎阴狠声音给打断,“你闭嘴,今天我要宣布的已经宣布完了,现在,该走的走,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还有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巴,不然小心我不顾人情。” “齐虎,你这个鬼迷心窍的东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被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管理着。”蔡千荆是越骂越欢,越骂越难听,特别在齐虎这么落她面子的时候,心上人现在可就在旁边,她这么能被落面子。 流水看着一脸不服的蔡千荆,大致也知道这女人心里的一些想法,余光不免含着趣味的瞟向齐无风,嘴角勾出一抹怪异的淡笑,“大夫人说得差了,虽然流水也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但是既然寨主已经分配下来,以后便请夫人多合作合作,别让流水难做呢。况且,没有试过见过,怎么能认为流水不懂呢,夫人可也是女流之辈啊。”说着,余光却看向齐无风,似乎在说给他听。 齐无风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虽然他暂时答应看看,考虑,但是不代表已经认可她的能力,他也知道这消息一下去,寨子肯定不平静,严重的还会有动乱,不过,这却是一个能好好考验她能力的机会。 “没错,蔡千荆,不要再这样刁蛮任性了,别以为我一直忍着你你就以为这里你最大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惹恼了本寨主,不然就算看在你娘家的面子上,我也要好好惩治你。”齐虎沉着脸,虎目瞪着被气得脸色发红的蔡千荆,大概是他第一次那么不顾一切的和她吵起来,下面那些女人也有些心惊胆战,不觉看向流水的目光更诡异,各怀心事。 “你……”蔡千荆被齐虎突然冷硬的话刺激到,瞪着一双眼眸,看到周围那些人的目光,一怒之下,倒是破罐子烂摔的,直接拔起腰间的短刀,“齐虎,不用你顾面子,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看刀。” 顿时,下面尖叫声和喊杀声混合,一些女人已经慌忙跑出去,顷刻,刚刚还热闹的大厅就只剩下四个人。 被蔡千荆这一刀劈下,齐虎挡在流水面前,让流水先到台下去,踢掉她的手,“蔡千荆,你疯了,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手被齐虎这么一踢,蔡千荆手腕痛得发麻,但是心中的怒火更旺,“不客气,那你就来试试,看看到底是谁不客气。” 看着上面那两个斗得火热的人,听着那兵器碰撞夹着打烂东西的声音,流水走到齐无风旁边,嘴角的弧度充满倜傥,“三叔,这是不是就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哦,不,应该是冲冠一怒为英雄才对,我看这蔡美人倒是不错,三叔难道就没有半点意思么,那真是可惜呢。” 齐无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直接把她的倜傥当成耳边风,不过表面沉静,但是那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上面打着的两人,里边似有似无含着担忧。 流水也不再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越发深。 ------------ 第020回 不杀你不罢休 “小心……”突然听齐虎大喊一声,流水看去,才知道蔡千荆的刀不知什么时候脱手,意外的向他们这边飞来,正好对着流水。 流水微微皱眉,后退一步想躲开,这刀暂时还构不成威胁,虽然吃力还是能避开的。 不过却有人比她早出手,只见银色闪过,那刀已经改了方向稳稳的扎在朱红的柱子上。 瞬间发生的事情,余下三人错愕的看着依然静静站着,似乎一切都不关他事的齐无风。 流水惊讶是没想他竟然会出手帮忙,而蔡千荆惊讶是和齐虎一样,没想齐无风看似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却是身怀绝技,蔡千荆惊讶之余还多了丝愤怒,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帮助她,为了她暴露自己,难道他也被这狐狸精给勾去不成。 事实上,齐无风会出手,只是出于本能,因为那时和流水站得近,那刀也算是袭击向他,下意识的便动手,他可没有想那么多。 至于会不会暴露武功,这他根本就不关心,因为他从没有打算隐藏什么,只是不好表现出来,让别人误以为他不会而已。 “多谢三叔了。”流水小小的惊讶后也没再想什么,只当这是个人的自保,不过看蔡千荆那快喷火的眼眸中明显带着妒意,便顺势‘推波助澜’ 其实她不讨厌这个蔡千荆,反而很欣赏她,欣赏她的单纯,心直口快,直率坦然敢爱敢恨敢为自己争取,这样的性格,在这男权至上的古代,实属难得,如果以后能培养一下,会是个不错的人才,说不定是另一巾帼女将军也说不定。 蔡千荆看流水这微笑,心里如被安入一根刺,咬咬唇,心中委屈,想她追了齐无风那么多年,他却一直不理会,却没想这女人才来这么些天,就迷了那么多人,如今齐无风不过也只是和她见过两面,竟然也被迷惑了,这该死的女人,“死狐狸精,今日不除你,我就不叫蔡千荆。” 没等齐无风有任何表示,蔡千荆已经趁齐虎不注意,夺去他手中的刀,轻轻跃起直向流水而去。 齐虎回过神,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流水转头看着朝她劈过来的刀,这次齐无风显然没有帮忙的打算,她也只能自救了。 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快速偏头躲开,随后拿起一张案几挡住,趁她的视线被挡住的瞬间,转身,手掐住她腰间的一个穴道,让她身体自然脱力,再拽住她的手腕,捏住那暗门,迫使刀落地,而另一只手也被抓住。 一切动作不慌不忙行云流水般只是发生在顷刻间,看着被牵制住手腕被迫半跪在地上的蔡千荆,齐无风眉心微微一皱,眼中的怀疑和防备更浓,这女子,根本就是一个谜,一个单纯的青楼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声技艺,有这样一身武艺,她若不想在青楼,相信没多少人能留住她,如今,她的身份更不简单了。 “该死的狐狸精,你竟然有武功,你来山寨到底有什么目的。”见到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会手脚功夫,估计没有多少人不会往别的地方怀疑,蔡千荆怒火冲天,心中却更气齐无风竟然不帮她,任由她被这个女人欺辱,难道他的心智就这样被勾去不成。 流水这时却放开蔡千荆,冷冷一笑,“今天的闹剧到此为止吧,戏该如何收场你们随意。”说完扫扫衣袖,拉下衣服便潇洒转身。 被蔡千荆这么一闹,她有些累了,这个身体,看来要找时间好好练练了,太弱不禁风,齐无风眼睛太厉,她可不能让她看出她现在的弱点。 她也不担心蔡千荆还会来闹,刚刚看她出手,相信齐无风也不会让她来对付他,再说,还有齐虎在呢,这个盾牌,可是好用得很。 ------------ 第021回 发怒的野兽 一切如意料中的发展,齐虎才公布下去,立刻就引起反响,甚至一天中,那高高的门槛就快被踏平了,不管是那些老一辈的还是各任其他职务的,都举反对票。 不过这一切自然的都被齐虎一句话给抵挡住。 看到齐虎这边是没有作用了,一些人也纷纷把矛头指向流水,不少人还上门指责劝解。 “夫人,这……”七儿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不时的转头看向门外,就怕那些人突然破门而入,心中焦急不已,反而正主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书,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觉得她这几天操的心都赶上这些年的总和,这主太会惹事。 流水轻轻抬眉,其实她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一来旁边的人来来回回走着,晃得她头晕,二来外面实在吵得可以,古代的隔音技术太差了,都隔了三个房间竟然还听得那么清楚。随意的把书甩到一边,坐起来拉拉衣服,“七儿,准备茶水去,他们想见便如了他们的意。”反正早晚要见。 “什什么……夫夫人,你说什么?”七儿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去请寨主救急听成准备茶水了。 流水有些好笑的看着七儿,和她这不甘平静的人一起,也难为她了,“我说你带人去准备接待外面的客人吧,我稍后会到。” “可是为什么,夫人……现在外面那些可不是好对付的,不如七儿去找寨主来。” “不用了,我说去就去。”流水站起来,整整衣服,脸上已经有些不耐。 “是”七儿咬咬牙,只能低头退出去,不过心中还是在琢磨,要不要去找寨主来。 “终于肯出来了,你们夫人呢?”七儿才一出门,外面久等的人已经发难了,一个个阴沉着脸,盯着七儿就像饿狼在盯着肉一样。 七儿被看得头皮发麻,心咯噔咯噔的往下掉,这哪是人啊,都快成了发怒的野兽了,夫人怎么应付得了,等下被他们一火伤到怎么办,看来还是要去找寨主,“各位先生,夫人刚刚起身,听闻各位登门,正准备着,嘱咐七儿请各位先进屋小坐一会,请吧。”在流水的教导下,七儿越来越会应付,虽然表情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是话已经说得很圆溜了。 “哼,看来架子还不低啊。”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已经冷哼一声,甩袖越过七儿进到大厅了,他便是前任军师吴槽,突然职位被抢,而且还是被一个妓子给抢了职位,他心中正窝火呢,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但是齐虎是明显铁了心,现在也只能到这里来施压,希望这个女人识时务,不然别怪他不客气,让她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七儿松了口气,忙转身去准备茶水。 “怎么还不来?”等了一会,还看不到流水身影,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锤桌子蹬椅子叫骂开来了。 这可是苦了端茶来的七儿,不明白自家主子又要打什么主意,虽说她的聪明是她佩服的,但是这里的可都是‘老臣’了,吃过的盐都比她们吃的米多。 “各位先生请息怒,夫人身体不适,所以可能要稍待一会,如有怠慢,请谅解,这是夫人吩咐准备的顶级毛尖,请品尝。”一句话说得顺,但是端着托盘的手可是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把茶放到桌子上。 其中一个直接拍桌,把那托盘一掀,几盅茶水落地,“去她娘狗屁,她以为她是谁,宫里较贵的娘娘不成,不过是一个下作的青楼女子,残花败柳,也妄想爬到太岁头上动土,想登高楼,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七儿惊叫一声,捂着被躺倒的手,慌忙退开,小脸吓得苍白。 “几位似乎火气不小啊。”轻柔的声音响起,如丝绸般顺滑,却又给人感觉似乎瞬间就会扼住喉咙般,不愠不火中,却明显能听到生气。 ------------ 第022回 不过是一个妓子而已 轻柔的声音让场上稍微安静了一会。 在场的几个人下意识的站起身,转头看向门口。 此时,门口,流水淡淡的勾着嘴角,慢慢的走进来,一路似乎莲步生风,那摇曳的身姿依然惹眼,浑身上下,透着无尽的慵懒,美目半合。 此情此景,若在别的时候,这些大老粗们或许会阿谀奉承赞美几句,但是现在场合不对,对于这个严重威胁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女人,他们已经视为万恶妖精,恨不得把她株了,省得祸害人间,在这个时代,利益永远都趋于顶峰,因为有了权利,还怕没有女人? “十八夫人可真是身份尊贵啊,难道你还以为这里是你的明珠楼吗。”吴槽微微眯起老鼠眼,一脸嘲讽,严重嫉恨明显,此刻他心里是恨不得把这女人抽筋拔骨好好折磨一番,当初就不应该把这祸害带上山。 吴槽的话一出,其余几位也纷纷恢复震怒的表情,“潋滟,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如今也仅仅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想着插手山寨的事物,寨主不过是一时被你的妖术迷惑,我劝你最好识时务点,自动放弃,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流水微微挑眉,目不斜视的走到七儿身边,伸手把她慌忙藏在身后的手拉出来,上面已经红了一片,有的还起了几个小水泡。 “夫人,我我没事”手被拉着,七儿看不见此刻低头的流水任何表情,但是看那周围不断升温的眼神,都快烧了这房子了,说出的话已经带着哭腔,现在她必须立刻去找寨主,“奴婢先退下了。” 流水放开七儿的手,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七儿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还是连忙退出去,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跑到寨主那边求救。 偏头看着七儿离开,流水挥挥袖子,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完全无视周围那些怒火旺盛的眼神,直接穿过他们走到中间的虎皮榻上,坐下,深沉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 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女子,但是此时几个也见过不少血的大汉却从那清冷深沉的眼中感觉有些阴寒,似乎全身正慢慢被冰冻,战栗起来。 “各位,你们是拿寨主无可奈何便到这里来欺辱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么,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男子英雄好汉的作风,请问,今天你们来,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不甘心一个女流之辈插手山寨事物,还是因为你们怕总有一天,你们的位置也会被我抢去呢,那么,你们今天兴师问罪来,是为了整个山寨还是为了自己。”轻柔的嗓音如含着冰,虽然柔如水,却又似乎藏着冷剑,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听得人们背脊发寒。 不过是一个妓子而已,但是此时他们却感觉自己似乎在仰望高高在上的她,高得无法触摸。 “哼,这一张嘴倒是厉害,难怪寨主会被你给说服了,果然是不能小看你呢,女人太有心计可不好。”吴槽看着周围那些和他统一战线的人不说话,心中怒火高起。 流水偏头,懒懒的看着吴槽,手撑着下巴,斜靠在榻上,似乎刚刚的魄力和凌厉都只是幻觉,“吴军师是吧,想必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您,您跟了寨主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寨主,他所决定的事情,除了你这个军师外,谁能动摇,如今,您也不行了,那,你到我这里来也没用,若你是在不甘心,可以再去让寨主收回命令,在我这里反而只会浪费时间,至于几位前辈,所谓忠言逆耳,你们找错人,若真有这个为了全寨的心,那何不如以死明鉴呢,让寨主清醒。也好让流水惭愧惭愧。” ------------ 第023回 是或不是 流水不软不硬的一番话,下面顿时一片死寂,几个人一愣,随后脸色都有些铁青,这个女人,让他们感觉什么怒火攻击过去都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好像今天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被她开导般。 “你,该死的女人。”碰的一声响起,大厅的案几都被推落在地,其中一个脸色铁青的络腮胡子大汉已经忍不住,两双手放在腰间的两把大刀,“妖女,我让你牙尖嘴利。”说着便要上前,只是被旁边的人拦住。 事实上他们也乐见其成有人动手,只是流水的反应太过淡然,不,应该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只是在观看一场戏,一切都和她无关,而他们就是那些小丑,她那冷淡过头的眼神让他们反而忌待起来,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就怕中了这妖女的计。 “徐三,你不要拉着我,让我直接解决了这女的不就行,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那个大汉明显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只会一腔暴气。 看着下面几人,流水懒懒的斜靠着,突然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却有些冷。 这一声又把几位的视线吸引到她这里。 流水站起来,拉拉袖子,斜睨着下面的人,“几位,我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如今话也说了,骂也骂了,这戏也该落幕,今天几位会来我这里,相信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就按你们说的,不如听流水的一个小意见如何。” “什么意见,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吴槽鼠目露出狠光,有些遗憾刚刚那人被阻止了,不然现在正是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寨主的决定,既然你们都无法更改,那不如不改,诶,先别打岔,听我说完。”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自信的笑容,“按你们的猜测,寨主是因为被我迷惑的,你们也相信,迷惑只是一时,那有什么必要那么着急,再说,你们为什么就对自己没有信心,在座各位,在山寨,怕年月不短,在寨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流水若真想迷惑,想夺你们的利益,说明,要迷惑的可不是一人,而是所有人,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皇帝昏庸都有可能被天下百姓轰下台,何况一寨之主,又不是没有了人选,上位者,最讨厌的便是下属对他主意的再三反对,没有任何余地和脸面,今日你们站这里,明显就是公然反抗寨主,向所有人宣扬他的昏庸,如果这传到寨主耳中,怕就算以后你们真的忠心耿耿,也有些离心离德的,还不如等下去,既然你们认为我没有能力,那么群众的目光自然可以判断一切,到时候就算寨主想一意孤行,也行不了,你们说,是或不是?” 流水的话,一些有些头脑的已经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心下也惊诧,他们一时冲动,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寨主的性格谁都知道,那是出了名的专制霸道,而且极爱面子,如今他们兴师动众上门,岂不是在众人面前变着法骂他的不是。 想到这里,顿时一些明白的人,手心都冒冷汗了,就连吴槽都背脊僵硬,冷汗暗流,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只会一些阴暗坏点子的军事,这会煽动这些人来,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如果齐虎因为这个发怒起来,不用说军师的职位,就连小命都有可能难保。 “你们别听这妖女乱说……” “闭嘴。”旁边一个人拉住那个一直想冲上来杀人的暴躁大汉,低声呵斥。 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已经转看向流水,虽然眼中不满没有退去,脸色依然铁青,但是那语气却明显改变了,“事已至此,那依十八夫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那人还没说完,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怒气。 ************* 男主可能会出得稍微晚些,大家耐心点吧,不过第一个也快出场了。 ------------ 第024回 这戏看得可满意 “寨主?”齐虎的出现,让在场的人脸色瞬息万变,若没有流水先前的那翻话点名,被齐虎知道也没有什么,但是现今,现场的几人都背发虚汗,心中战战兢兢,齐虎可是出名的爱面子,如今还在他被这女人迷惑之际…… 不觉,几个人目光都看向流水,充满诡异,现在只要流水一句话,他们便可以说离玩完不远了,其中几个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流水看着下面几人的神情,心中叹息,庆幸之余也有些遗憾,庆幸于这些人的平庸,本以为这战会难些,却没想这山寨的人如此胸无大智慧,难怪齐无风当晚会说山寨之人不足为惧,也遗憾于这些人的无才,若能得到一个有才干的助手,那就如虎添翼了,可惜可惜。看来山寨中真正有才之人都被齐无风掌控或挖走了,那样一个人,难怪身为二哥的二寨主会那么听他,而高傲任性的蔡千荆也对他死心塌地,犹如猫咪见到老虎,齐虎占据寨主之位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齐虎脸色阴沉的扫射着周围的人,冷哼一声,“你们来这里,难不成还是为那件事不成。” 看到齐虎阴沉的脸,虎目圆睁,暴虐的目光中凝聚风暴,似乎等他们点头就可以直接来个了断,让在场的几人不觉一抖。 流水嘴角不着痕迹的一勾,带着嘲讽,齐虎会出现她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深知七儿肯定会去,一切都和她所意料的没有任何偏差,不过齐虎不愧是一寨之主,虽然没有大智慧,但是几年的寨主也不是当假的,气势不弱,起码有震摄力,她很庆幸当时能成功把他催眠,先入为主的在他脑中下暗示。 “寨主,没想您也来了,也是和几位先生一样来教授流水处理山寨事物么?刚刚经由几位先生们一指点,流水真怕有些吃不消呢,果然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啊,几位先生辛苦了。”看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低头不敢出声,流水轻轻一笑,慢慢走下来,态度谦恭,完全和刚刚那一时慵懒一时冰冷凌厉的人不一样,现在的她倒真如一个备受长辈指点的晚辈。 堂下几人一顿,霎时有些发愣,错愕的看向流水,只是对方笑意依然,没有任何破绽,几个人也是老滑头了,醒悟过来,忙附和,“哪里哪里,既然寨主已经说了,我们也只是互相帮助一下,都是为了山寨嘛,不过十八夫人天性聪慧,一点就通,我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惭愧惭愧。” “哦?原来如此,那本寨主也加入可好。”听到那老人这样说,又看流水微笑不变,俨然一副和谐的画面,齐虎脸色也缓和不少,走过去,却没有触碰到流水。 那几个人暗暗松了口气,额头上都冒汗了,但也不敢擦拭,吴槽这时跟着开口,“该教授的都教授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教会夫人,既然寨主来此,我们便不打扰寨主与夫人了。” “是啊是啊,不打扰了。” 几人声音不等,附和连连,说了一声便先后退去。 守在外面的七儿躲在一旁,看着出来的人,终于可以松口气。 大厅中,等所有人都退去,流水笑容顷刻收敛,目光深沉,眼中流光浮动,却让人无法看清,“齐虎,派人下山收罗一些孤儿或流浪乞儿,不要动作太大,还有,把吴槽给我暗中解决了。” “是”齐虎目光突然变得呆滞,如一尊雕塑。 流水转身,再次回到贵妃榻上,清冷一笑,“突然发现,三叔对看戏还真是兴趣不减,如何,刚刚那一出戏可有让三叔满意了。” 话音一落,本只有两人的大厅突然出现一抹白影,随后齐无风那欣长的身影出现在齐虎旁边,目光亲冷异常,对于流水的发现也再没有向第一次那么惊讶,对于这个女人,他觉得似乎惊讶已经无法表现,只能慢慢去习惯。 看他不说话,流水也不在意,这闷葫芦的秉性她也习惯,“如果今日的戏码三叔满意的话,那不知前日的话,三叔意下如何……不如这样吧,说不必了,就用行动表示,如果三叔认同流水的建议,那么请三叔,把在那些人身边的眼线的名单送由流水一份,如何。” 齐无风眼眸终于有了波动,微微眯起,清冷凌厉的目光钉住流水,那瞬间闪过的,是杀意,不过看着那女人淡然自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终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瞬间便离开,只是空气中留下那淡然清冷的声音,“在下齐无风。” 流水挑眉,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 第025回 妖女,要造反么? 今天,是流水接任的第一天,不少人都伸长着脖子等着看笑话。 别的地方她也暂时没去,而是把第一目的放在练场,顾名思义,那里是专门给山寨里边的人练武训练的地方。 拒绝了齐虎的陪同,她只是一个人过来巡视,不过这中间加入了一个半途等着看她热闹的蔡千荆而已。 此时的练场上,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没有往日的叱喝声,没有往日的兵器相撞声音,没有往日痛呼声,这里,安静得可以,似乎这不是武场,不是动刀动剑的地方,而是拿着书静静学习的学堂。 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相反,人很多,该来不该来的都到了,只是大家都懒洋洋的坐或躺在地上、椅子上晒太阳。 看到流水来,一些人也只当看不见,不少眼中不屑,嗤笑了一下就继续晒太阳。 蔡千荆看着这一情景,脸上越发得意,忍不住嘲笑出声,“这就是后果,别以为你的勾引能力多么强,有种你就把整个山寨都勾了。” 流水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对这情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介意,脸上依然是淡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说实话,有些失望呢,原来声名远播的狼牙寨手下就是这么些懒洋洋没有任何动力的人,这让我很好奇,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山寨中出类拔萃的。” “妖女,你说什么你,若不少因为你,我们需要这样吗。”流水话音落,许多人已经怒目而视,忍不住的人也叫嚣起来,就差拔刀相向,美女,估计没有多少男人不爱,就算欣赏也可以,但是欣赏归欣赏,喜爱归喜爱,若让他们这一群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压制着,那就算这个女人绝世倾城也让他们觉得耻辱。 “哦?我倒想洗耳恭听。”流水不慌不忙的站着,目光淡淡的对上那个叫嚣的人。 “哼,想要让老子听你的话,把你看成头领,老子宁愿死。我们现在就是在抗议,老子不相信寨主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我们兄弟。” “哦?确实有些道理,那么,哪位是你们的头?”流水点点头,随后目光漠然的扫视一周,这样的淡漠不变,倒是让在场的人心中顿时没有底起来。 “是我。”一个粗壮的大汉走了出来,声音很是粗犷,怒目圆睁,慢慢走到流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满是鄙夷。 流水身子微微一侧,偏头看着他,“请问,山寨中有没有定下一些规矩,比如下属不听上头的话,还反其道而行,有什么惩罚。” “没有,山寨从来都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没有人会反抗上头的命令……啊……” 那汉子话还没落,场上还洋洋得意的人只听一声刀子磨合的声音,随后两片血雾喷洒而出,再之后就是那男人后知后觉的叫喊声。 蔡千荆愕然的低头看着腰间少了的刀,转头看向流水,有些呆愣,完全没想到她会出这一招。 流水手中还握着那把正滴血的刀,身上也被血染红了。 冷漠的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挣扎不休却断不了气的男人,那胸前交叉的两条血痕,虽没有见骨,但是也算皮开肉绽,想来这下刀有多么重可想而知。 “你这妖女,做什么,造反了吗?”不少人已经气愤的提起兵器,作势就要上来把她看成肉酱。 反观流水,却依然没有任何惊惧之色,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看也不看便把刀精准的送回蔡千荆腰间空荡荡的刀鞘,随后不慌不忙的脱下染血的外衣,随意丢在地上,完全不顾现在身上只有一件无袖的连衣长裙,这件裙子是她特意让七儿做的,虽然在这里还是属于败坏风俗的一种,可是在现代也只是一件还算保守的连衣裙。 ------------ 第026回 我就是规则 顿时,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蔡千荆瞪着她,眼睛差点都脱窗,这个举动比刚刚那见血的一幕更让她震惊。 流水淡漠的迎像那些人的目光,冷冷一哼,倾城的容颜上布满寒霜,还有隐匿的霸气,“今天起,这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朗朗的声音,让众人如被一盆冷水浇醒。 “什么意思?” “我还说得不够清楚么。”流水微微眯起眼睛,手随意的把散到前面的头发挑到后面,对头发上或是皮肤上被沾到的血迹有些不满,现在她能力还没有恢复,没有了那保护层,还真是不方便。 轻轻的颦眉,那眼眸流光中的不耐更是激怒了那些人。 “不要脸的贱妇,简直是伤风败俗不知羞耻,妖女,别以为有寨主撑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我们就替山寨替天行道,杀了你,兄弟们,一起杀了这妖女。”一些人亮着明晃晃的刀已经逼近,一些却虽然也是怒火高涨,但还在原地观望。 流水轻轻挑眉,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人,语气轻松,似乎现在面对的不是那些被她激怒的野兽,而是随意聊天的人,“哦,然后呢?杀了我之后呢。杀了我之后,你们该怎么做,去向寨主请罪或是请功?” 淡淡的声音反而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亦步亦趋的,手上虽然拿着刀,但是看着面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很是忌待。 看到他们的忌待,流水轻轻一笑,那一笑如拂过莲叶的清风,淡淡的,却划过心悸,让人的怒火不觉的被压下,明明刚刚亲手拿着刀砍人,身上还留着血迹,明明现在她这样裸露的装扮很伤风败俗,但是这样的笑容,此刻在人们的感觉中,却仿佛看到那盛世白莲,淡雅中带着高贵不可侵犯,这样矛盾的存在。 “需不需要我提点你们几句呢,杀了我之后,你们或许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起义造反,把寨主推下山寨主的位置,另择明主,你们应该也知道寨主的性格,再说,你们不是认为寨主已经被我迷住了么,所以无论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想活命,只能杀了寨主。另一条,便是全部被杀或被下放到山下,离开山寨,如何,你们想怎么选,如果想杀我的话,事不宜迟,等下可就没有机会了。” 蔡千荆一副看疯子的样子看着她,她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神经了,难道想死不成?”哪有人伤人,还鼓动人马上杀掉自己的。这个女人,真让人看不通,意外连连。 流水偏头,笑容依然淡淡,“你不是最希望我死的么,这会可是称你的心意,怎么不想动手了?” “我……你简直就是疯子。”蔡千荆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她确实想杀她来着,不过齐无风却说她是他安插的新棋子,暂时不能杀,那么现在这个女人自找死路,她怎么办,救还是冷眼旁观。 流水却也不再理会蔡千荆的纠结,转头看着那些因为她的话而进入思索中的男人。 “怎么,还不杀吗,过了今天,可没有机会,要知道,现在是你们放弃除掉我的机会,那么以后我不会再允许。“ 再等了一分钟,那些人还在面面相觑,流水漠然转身,”既然这样,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只要这里还是归我管,便要遵守我的规矩,相信你们都是血里来火里去的,一些平常的规则你们应该也不会怎么放在眼里,所有,现在开始,我就是规则,不听话的,一次,一刀,两次,四刀,三次,十六刀,以此类推,直到受不了而死,最好记住我的话,如果还有人不满,我等着你们来推翻寨主,也把我千刀万剐。”看着那些人难看的脸色,流水冷冷的转身,那样的表情,就像站在校场上训练新兵的将军。 目光再次变得凌厉起来,“作为下属,你们最该做的便是服从命令,至于结局怎么样,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虽然她觉得这个论调有些木偶化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却需要,她暂时需要一批听话的木偶。 曾经,她也是训练营的小队长来着,那个训练营,对他们来说,可就没有那么轻松,都是九死一生的地方,今天对这些人定下这样的规矩,已经算客气的了,既然被她看中,那她就不允许他们失去了价值。 ------------ 第027回 女人再强,难成器 “喂,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被甩了所以一时想不开想找机会寻死啊。”蔡千荆追出来,一直瞅着她那淡漠的侧脸,她实在讨厌死她这淡漠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无法进她的眼无法动摇,就如死亡都没放在眼里,似乎这世界没什么值得她留恋。这样的她总让自己感觉和她距离很远,这让她很不爽。 流水连瞥一眼都懒得施舍她,依然目不转睛的向前走,因为那着装之暴露加上本身的美貌,一路上盯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足以把她射得千疮万孔了。 看到流水这样漠视她了,蔡千荆更不满了,“听说你是被人丢在乱葬岗,还差点死掉,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还是又勾引人家丈夫,惹人怨恨了,或是是路遇色狼遭劫?” “齐无风很亲冷。” “啊”流水突然莫名其妙的出声,而且还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蔡千荆一愣,什么意思。 流水却停下来,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带着些不坏好意,“亲冷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温柔安静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追齐无风的话,以后最好还是少说话,起码少说些废话,而且八卦的女人可不招人喜欢,特别是齐无风那种,这只是个建议,别介意。” 看着蔡千荆停下来,错愕的看着她,脸色一会青一会红一会黑,变幻莫测,她大概是惊讶她为什么会知道吧,失笑的转身,这个女孩,如果能成为朋友其实也不会显得无聊,起码她没有多少心机,不过能不能,随缘吧,这她不强求。 蔡千荆回过神来,流水早就走远了,看着远处那窈窕的背影,蔡千荆咬咬嘴唇,却没有追上去,她真是越来越不懂她了,似乎从来就没有懂过,为什么那个人明明好像什么都能看透,却又什么都不在意,她正好奇,到底有什么能让她在意呢,权利?金钱?还是她心中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无风真的喜欢安静的女人吗?这…… 难道他一直不回应还对她那么冷淡就是因为她大大咧咧不安静不温柔,那是不是要改变一下,但是怎么样才算安静温柔,难不成像齐虎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妾? 一想到自己那样子,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不行,那样她做不出来,还是说冷冰冰不说话…… 她突然想起流水,想起她那淡漠的样子,又想起齐无风那清冷的样子,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很相配呢,不,不对,一定是错觉,今天被刺激多了,错觉,不可能,他们是不可能一起的,再说无风那样规矩的男人怎么会喜欢那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呢,都能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脱衣服了,这若在山下,已经被人抓去浸猪笼了,哼,一定是她刚刚忽悠自己的,果然还是自己比较适合无风。 想清楚,蔡千荆抬起下巴,得意的看着前面已经看不到流水的地方,转头往别的地方走,现在她要先去无风那里报告下今天的事情,顺便说说那个女人的伤风败俗吧,不能让无风被她的表面欺骗了。 只是她不知道,齐无风已经离开了,就在刚刚流水离开武场的同时,从开始,他一直便在暗中观望,直到流水解决了,他才离开,也没有再留,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个女人,他暂时相信她的能力,她的魄力让他不得不服,可惜身为女儿身了,不然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虽然认同她的能力,但是他还是一直认为,女人再怎么强,也难成大气。 ------------ 第028回 请成全 流水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惹出的麻烦不少,收效也不少,在一些还不死心的人去向齐虎告状失败后,更多人已经认命了。之后又在齐虎的一句‘她代表的就是我’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自然,流水知道他们还是不服,但是那不关她的事,反正他们是否真心听她的,这一点都不重要,这些草包,在她眼中充其量也只是开始的踏脚石而已,她还不放在眼里。 流水是属于那种话未出身先行的,短短的五天便把属于她职责所在的那一份接过来打理,对她其中的手段,许多人虽然恨得牙痒痒,却又敢怒不敢言,一是他们不敢反抗寨主,二是流水太肆无忌惮,而且手段也太过狠,武场那次杀鸡儆猴,收效不是一点点,让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暂时不能轻易惹。 夏日凉风习习,流水懒懒的斜靠在踏上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杂记,其实也只是收集到的一些江湖趣闻什么的,就像娱乐八卦新闻,虽然无聊,但是她也需要从中熟悉一下一些事情。 “夫人。”七儿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看着踏上只穿一件无袖宽单吊带的连身红裙,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衣服都改成这样,明明她不是一个低俗随便的人,却为什么偏偏要做得让人误会,对这位夫人,她不了解,也不懂,问过了,也不明白,她能做的只有支持她,不管怎么样。 流水轻轻抬头,“何事?” “夫人,外面……十七夫人想见您。”七儿看着流水淡漠无波的表情,有些犹豫,担心她误会,“夫人,十七夫人不是坏人,我想她来找您一定有什么急事。”那些夫人中,她算和十七夫人走得近一些,只因为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多,而且她看那十七夫人也是一个可怜人,只可惜遇上了寨主。 看到七儿着急的神色,流水倒好奇了,还是第一次看七儿为山寨那些夫人着急,“她怎么还没有离开,难道是盘缠不够?”齐虎命令下的时候,在她接管的第一天,她已经让人着手处理他的这些妻妾,对于这些举动,山寨中人对她越发不满,想来她的罪行上又加上了一条妒妇罪行吧。 “夫人,您能不能……”七儿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她也不知道,但是看她来找时不安的样子,看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吧,那就见见这位让七儿如此担心的十七夫人吧。”看七儿那焦急的脸色,她决定还是先不要逗她了,况且她也有些好奇那女人找她什么事? “谢夫人。”七儿脸上虽然有些窘迫,但是心中却欢喜。 看着小丫头眼中难言的欣喜,流水失笑,摇摇头走了出去。 大厅中,一蓝衣女孩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向门口,一双手都被搅得发白,小小的粉唇有些发白,但是上面齿印明显。 突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脸色更加发白,紧张的站起来。 这时流水已经走了进来,身后的七儿。 进来的同时,已经打量起大厅中的女孩,大概十四五岁,长得确实挺可人,不过此刻脸色不是很好,流水不觉轻叹,这齐虎也太能辣手摧花了,这样一个青春少女就葬送在他手中,若在23世纪,单抢劫凌虐未成年少女就可以直接判死刑。 不过看着面前这女孩,流水幽暗的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又快速掩去。 “十七夫人今日找流水,是有何事?”单刀直入,她不喜欢浪费时间,况且还是不必要浪费的时间。 流水的直接也让那女孩微微一愣,随后看着已经到座位上的流水,抿抿唇,终还是开口,“流水姐姐,今日羽儿来,是有一件事想求姐姐成全。” 姐姐?流水看着那女孩,“成全么?妹妹是否也太高看了流水了,不过,听一听倒也无妨。”难道是这小丫头在这山寨找到良人不成,这样的话也不难,只要双方愿意,她可以成全。 ------------ 第029回 将计就计 “羽儿想留在山寨,留在寨主身边,请姐姐首肯,羽儿不会和姐姐抢寨主的,羽儿只要守在寨主身边,能日日看着他便心满意足了。”说完,眼泪如珍珠般不断下落,那摸样,真是我见犹怜啊。 不过对于她这话,流水是半点没有惊讶的反应,依然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样子就像在欣赏一出戏,那半合的目光看起来那么无害,但是羽儿却浑身冰凉,就好似被野兽盯上的小白兔,可是却不敢停下,只能咬咬牙,更加卖力演戏,她这条命是小姐的,她不能弃公子小姐不管,一人离开,也不知道齐虎会对他们做什么。 而七儿,是被羽儿的话雷到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平时羽儿是多么讨厌寨主的,这她最清楚,这会竟然会这样说,难怪刚刚她来的时候让她不管等下她说什么都尽量帮忙配合她,原来是指这个吗,但是她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离开。 羽儿一直听不到回应,又不敢去看上面的女人,心中七上八下的,没有任何底。 七儿尽管对羽儿的做法不明白,但是现在还是先帮一下,毕竟她也算她的知心朋友,“夫人。”看着流水,小小的提醒一下,她这个主子就是这样,也偏偏这个样子总是让人害怕。 流水嘴角轻轻一勾,转头看向七儿,“七儿,奉茶。” “啊?夫人……” “快去。”淡漠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威严。 七儿也无奈,只能点头出去。 羽儿看着七儿出去,心更不安起来,对流水的情绪,完全摸不透,“姐姐,羽儿请姐姐成全,羽儿只有这个心愿。” 流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懒懒的站起来,慢慢走下阶梯,靠近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把一块手帕送到她面前,却不是给她,而是挑起她的下巴,“啧,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呢。” 羽儿本在她接近时就很紧张,但是在看到面前出现的手帕后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可随之而来流水的动作却让她僵硬的原地。那藏在袖中正擦眼泪的手也不觉的一紧,心中警惕起来。 流水余光一闪,自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也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慌乱,手瞬间抓住她的手腕,却笑容温和,“妹妹对寨主如此深情,流水怎么能不成全,可惜,寨主已经许诺,今生只为流水一人,所以,姐姐不能答应呢,怕会延误了妹妹终身,妹妹还是赶紧下山,寻个好去处吧,别再苦苦纠缠,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手被甩开,羽儿看着流水转身的背影,目光愤恨,牙咬得紧紧的,这女人,果然如传说中般无情自私。 可是,现在已经求助无门,如果她这么一离开,那公子和小姐就永远没有机会了,若让她看着公子和小姐被杀,那她九泉之下也无颜见老爷夫人。 “既然姐姐如此坚决,那是否能恳请姐姐,让羽儿多留几日,慢慢断了与寨主的情思。” “可以。” 这次,没有想到流水回答得那么快那么果断,羽儿一愣。 流水转身,漠然的看着她,“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谢姐姐。”看着流水那嘴角的笑容,她觉得很刺眼,果然是蛇鼠一窝,奸夫*,如果能成功救出公子小姐,一定要让小姐杀了这对狗男女。 看着离开的人,流水笑容不变,只是那感觉却变了味,眼中含着趣味的光芒,就像猫抓老鼠一样。 在她第一眼看那丫头时,她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后来抓着她的手检查一下,没想到给她猜对了,山寨还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被抢来的小丫头都身怀绝技,却还没有人知道,她倒是想看看,这小老鼠打算干什么呢。 ------------ 第030回 隐匿祸事 是夜,月圆星疏。 抬头看着高高挂在夜空的圆月,可惜月圆人不圆,可是就算现在回到23世纪,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吧,相信她的消失,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说得好听点,她们这些人是国家的栋梁,暗兵,可是说得难听点,也不过是国家野心下养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工具而已,工具,一旦失去利用价值,等同于废物。 或许,来这里也好,一直以来,自己不就是想追求自语自在不受束缚么,这里,正好给了自己一个重生。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圆月呢,她冷情,但是却不喜欢孤寂,她讨厌孤独,她只想做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随意教朋友,有大堆亲人关心的正常人,可惜这一切,在她被命运选中时就失去了,每个人都羡慕她冰雪系的异能,却不知道,她恨死了这项被称为上帝礼物的天赋,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异能,也不会被选中,现在的她或许只是一个生活在亲人关心中的女人,有家有亲人有朋友也有爱人…… “主子。”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流水的遐想。 自嘲的勾起嘴角,罢了罢了,往事如风,再纠结又如何,轻叹了口气,转身。 看着低着头一脸敬重的齐虎,偏头再次看着外面的夜色,只是这次心情却是不一样,深黑的目光中暗沉流光闪过,如观摩战场等待杀戮的将军,半响,才淡淡开口,嗓音清冷中带着压迫力,“齐虎,和我说说你那位十七夫人吧,她是什么来历。”齐虎有一点让她还是很赞同的,就是他好色,抢人,却不抢来历不明的女人,就算抢了,也要了解她的身家确定没有祸事缠身才哪位枕边人。 今天,她实在也真无聊,对于那小丫头便生起了逗弄之心,想生些事情来解解闷,顺便当做进一步了解山寨。 只是流水简单的一问,却没想齐虎脸色顿变,警惕起来,自然,那警惕不是对流水,而是他潜意识对对方的警惕,虽然现在他的意志被掌握着,但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些自动意识却没有根除。 流水看他脸色的变化,有些惊讶,难道那丫头身上还有什么…… 反应只是顷刻间,随后齐虎便如背书般报出羽儿的身世背景。 流水本无心,却越听表情越凝重。 原来这羽儿,只是一个丫鬟,却不是简单的丫鬟,是金国一个大御医世家的丫鬟,半年前那大御医世家犯了暗杀皇帝的罪,只是念在劳苦功高只是满门抄斩,没有连诛九族,恰巧冷家中有一公子小姐自幼喜欢闯荡江湖便没有回去,也避过了断命之祸,哪知齐虎却接到一个神秘人的生意,一起设计抓了主仆三人,暂时关在山寨,齐虎本就为了钱财,那人没有来领人,他自然也关着,久久见不到来领的人,他曾经还一度想撕票,只是后来又舍不得那钱,暂时按捺住。 想到这里,流水心中不觉一凉,想来这其中定没那么简单,朝廷中的黑暗,不是外人可以看透的。说是犯罪,但是真正有没有谁说得清,还不是上面那位的一句话,而且在之后还暗中抓冷家后人,却不上交朝廷,其中更难说,没想到山寨竟然被无形中卷入纠纷。 想到这里,流水有些恼恨的瞪向齐虎,真是差点就被他害死了,这个齐虎难道脑中只有钱吗,竟然连这种祸事都招来,还好今天见那丫头一时好奇问起,不然就糟糕了。 现在看来,只能尽快在祸事起时把这祸源先送走的好。 ------------ 第031回 冷家冰雪兄妹 稍微了解了下冷家兄妹的事情,流水便让齐虎带着她到山寨的地牢,初到这里,还带着现代的记忆与习惯,她根本没有去想过山寨会不会有地牢这件事情,现在出了冷家兄妹这样的事情,让她更加想加快脚步,尽快了解山寨,实行计划。 所谓的地牢,其实也只是一间地下储藏室改成的。 不大的地下室中,有几个简单竖着铁杆的牢笼。 刚刚进入地牢,流水便微微皱眉,对那腐烂的空气有些不习惯,而且里边空气也不流通,光线昏暗,如果不是四周点着火把,很难看清周围的事情,地牢周围,和她估计的也一样,都是一些简陋落后的刑具。 守着牢门的人看到来人,慌忙迎上来,“寨主。” 齐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看向那人背后的铁门,“把门打开。” “是”那个守卫点点头,但是目光却没有移开流水身上,想这些日子听到的流言再加上这女人的‘不知羞耻’的打扮和容貌,应该就是寨主那位新夫人吧。 “嗯?”齐虎微微眯起眼睛,伸手直接掐住那个人的脖子,声音带着阴狠的味道,“你在看什么?” 那个人瞬间如梦初醒,惊恐的看着齐虎,一张脸憋得铁青,“寨寨主饶命。” “还不快开门。”齐虎嫌恶的把他扔到地上,冷声命令,语气中还带着怒火。 那个人被这么一吓,哪还敢再想有的没有的,慌忙爬起来,拿着钥匙便抖着手迅速的打开铁门。从始至终流水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当自己不存在,在一般人面前,她还是尽量扮演着寨主后面小女人的身份,起码在她能力还没有恢复前。至于装扮,她也不是故意要这样惹眼,只是她的异能需要,穿着外袍不方便,手臂上那个显眼的桃花守宫砂,她直接让人打了一只大镯子戴上,正好遮住,只是这样露骨的装扮,无论到任何地方,都是致命的吸引。 没有看那缩到角落里如老鼠的人,看着已经打开的铁门,就单单只有这两人被关在这独立的铁牢里,想来齐虎真看重这两人,这样想来,那要抓着冷家兄妹的人更是动机不纯了。 “夫人。”齐虎转头,小声的叫了一声,示意流水进去。 流水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间牢房其实也只是一个四面都封闭的小房间。 入眼,见到的便是墙边坐着的一男一女。 两人看起来虽有些狼狈,但是那气质却让两人显得出众,不愧是世家子弟。也够沉稳冷静,明明已经听到动静,却好似没人似的依然闭眼打坐。 流水暗暗的打量着两人,从面相看,女是长得倒是蛮漂亮的,虽然头发有些凌乱,却掩盖不住她本身冰雪气质,在这牢房中却犹如一朵冰山中的雪莲,那摸样,大概也有十六七岁了。 至于旁边的男人,长相也是不差,若在现代肯定是被追捧的,五官俊美柔和,却硬加了几分冷意,让人看起来有几分肃杀之气,硬生生给消减了翩翩美公子的味道,却多了一些男性魅力,光看整体面貌便让人眼睛一亮,若加上眼睛和本身的气质,这个人还真的让人无法忽略,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简单,现在竟然成了阶下囚,真是可惜了,不过她也相信,这两人不会就这样甘愿成为阶下囚,她有一个感觉,这两人若想离开,这里根本就困不住他们。 思索中,目光突然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那黑色犹如一个漩涡般,好似要把人卷进去,被那目光盯上,流水浑身一寒,似乎要被人刺穿般。 霎时回神,才发现那两人已经睁开眼睛,女的眼带寒冰,眉梢中有丝不屑,而男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静如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却让人不觉的感到寒意。 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轻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男人不错,不,应该说这兄妹都不错,她突然心里改变主意了,如果有这两人帮手,那…… “冷陌枫、冷沫雪,果然人如其名。”初听这两个名字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两人这气质,还真是绝配的名字。 冷沫雪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是目光已经带着怒火和杀意,眼中不时还飘过几丝鄙夷与嫌恶,就像名字被流水这么一念很是侮辱,而冷陌枫,对于流水只是随意打量一眼,之后便没有任何反应。 ------------ 第032回 交易 冷家兄妹这反映,流水也没有什么奇怪,目光斜睨了齐虎一眼,示意他出去。 得到流水示意,齐虎点点头,不放心的在她耳边说一声,之后便出去。 难怪两人会那么淡定,原来是被下了散功药。 等铁门被关上,流水走到两人前面,却是在铁链不能触及到的地方,席地而坐,手懒懒的撑着下巴,那感觉看起来就像一个总是想睡觉的女人,没有半点威胁。 墙边的冷家兄妹,目光一凝,戒备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们虽然被关在这里,却不是对外面的事情一窍不通,每天晚上羽儿都会来偷偷报告给他们听外面的任何举动,刚刚看着女人,不用想便知道是最近山寨中的名人,特别是看齐虎的表现,看来传言不假,不过有一点让他们很疑惑,齐虎看起来,根本就不像被美色所迷惑,那敬畏的神情看来有些像下属。 “冷公子,冷小姐,你们也不用猜疑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流水看着两人眼中千丝万缕的冷光,一束束打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里里外外解剖了,嘴角懒懒一勾,漫不经心的说起她的目的。 “哼,多此一举了。”冷陌枫没有开口,倒是冷沫雪先开口,只是那语气,根本就是不屑与和她扯上关系。 流水也不在意,修长的手随意的把玩着散在膝盖上的发丝,“我知道一点散功粉根本困不住你们,你们之所以那么合作的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查案,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流水话音才落,那两人身体一震,冷陌枫眼中寒光闪过,似乎下一步就会取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性命,但是那女子却对他们的反应和杀气无动于衷,依然笑容慵懒,这样的情况,若不是这个女人没有武功察觉不到杀气就是她太有自信和把握了。 流水却在这个时候抬头,清冷的目光对上冷陌枫的寒眸,嘴角勾出一抹嘲讽,“对于朝廷那些黑暗的麻烦事情我不想搅和下去,不管谁黑谁白,谁是被陷害谁是咎由自取,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想和你们交易,只是看中你们的才能。我可以帮你们引出那个人出来,帮你们将计就计查清是非,但是作为交易,两位也要答应帮我做件事,自然,这件事不会超出你们所认为的道德侠义范围,期限是一年,一年后,你们与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就算你们要杀我也行,如何?”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冷沫雪冷冷的开口,袖子中的手已经暗暗有所动作,那其中的暗器足以瞬间夺去流水的命。 敏感如流水,她自然知道那些小动作,但是没有防备,她也不会自信的坐在这里,“就凭你们现在也只能背水一战,难道你们想就单单靠一个连说谎都不成熟的小丫头就能取得想要的,我不认为两位如此天真,那人把你们丢在这里,明显就是想借刀杀人,若不是齐虎财迷心窍,迟迟舍不得动手,现在你们早就去见阎王了,当然,就算你们能逃出去,那又如何,最多只能成为亡命之徒,时时要防范暗处的追击,这样的你们,还有什么心思什么时间去为家族平反。”虽然无风不起浪,但是在看到这两人开始,她便认为冷家的灭口,一定是阴谋下的牺牲品,能培养出这样一对兄妹,那冷家就算坏应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平反?夫人如何认为是平反,而不是狡辩。”这次,换冷陌枫出口了,低沉的声音含着些冷意和嘲讽,其中潜藏着无尽的恨意。 流水却站起来,随意的拍拍裙子,转身走向铁门,“我说过,朝廷中的是是非非不关我的事,流水只是一个粗人,只知道利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晚我会再来,到时候请给出答案。” ------------ 第033回 装清高 “哥。”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铁门,冷沫雪转头,看着陷入思索的冷陌枫,询问他的想法,虽然不可信,但是流水的话却也让她动摇了,现在,她心里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替家里平反伸冤,她不相信一向公正廉明的祖父会结党营私陷害皇帝,一定是被陷害的,但是他们兄妹两人本就没有任何线索,又加上被通缉,一时也无法做什么,却没想竟然还被设计抓住。 当然,如果不是当时他们将计就计,故意被抓住,这些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却没想他们被抓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期间除了齐虎偶尔来一两次发发火便没有再见其他人,而被他们作为暗线安排在齐虎身边的羽儿也无法打听到什么,这样一等都差不多三个月了,现在她也急,不能再这样耗时了。 冷陌枫眼睛一直盯着那关着的铁门,心里回放着流水刚刚的话和一举一动,想从里面找出一点不妥,却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 “先静观其变吧,看来羽儿已经被发现,如果到时候真的不行,就只能拼出去。”半响,冷陌枫轻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挫败。 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哥哥,冷沫雪眼中划过一丝哀叹,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自从家族出事后,哥哥备受压力,性格也从随性开朗变成深沉冰冷,好似一夜之间瞬间成长般,她知道哥哥的难受不亚于她甚至更多,从小被灌输着要忠君爱国,大公无私,一切都为君王国家而生,君主就是一切,现在却突然一夜间颠覆,本要让他效忠的君主成为了冷家几百口的灭门凶手,她知道,那时的他差点就崩溃了。 从地牢出来,流水看着那冷清的月色,心中有些压抑,轻叹了口气,在那两人身上,她可以感觉出那深沉的压抑,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是第一次,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什么没有见过,他们就是国家仁义下的侩子手,有多少人多少家庭在他们手中破灭,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那样活着,不想再面对那些麻烦,所有朝廷的事情,她不会去沾染,就算说交易,她最多也只是顺水推舟,但绝不会搅和进去。 地牢周边一个草丛中,待流水和齐虎离开后,一个小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出现,看着那地牢,抿唇思考一下便掉头想流水他们离开的方向跟去。 这个人便是羽儿,本来今晚她是来向冷家兄妹说清楚实情,顺便商量离开,却没想齐虎和任流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去地牢,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还是白天任流水察觉到什么? 心里不安,却不敢进去打草惊蛇,只能焦躁的等着。 走在漆黑的小道上,流水本在思索着如何帮助那两人又可以不沾染上朝廷,却耳尖的听到草丛中的一点响动,虽然她没有内力,但是受过那致命的训练,耳听八方也不必那些人弱,此刻大概也猜到暗中的人可能是哪位了,真是一位忠义之女呢,不错,她喜欢。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突然转头看向齐虎,声音多了几丝柔媚妖冶,“寨主,今晚这两人实在气人,真是不识好歹,这样放在山寨中不但只会气人也浪费米水,放了又不甘心,看两人生得俊俏,不如把他们废去武功卖到青楼吧,我想女的一定大受欢迎,到时候日日夜夜接客,看她还能那样装清高,至于男的,应该行情也不错,金国也有小倌……” “嗯。” “白天让人看见也不好,就后天凌晨暗中行动吧。”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男一女,羽儿脸色铁青,银牙咬得咯咯响,目光森然,恨不得现在就把流水千刀万剐以解恨,看来不能耽搁了。 ------------ 第034回 心境豁然开朗 这一天是流水从没有过的期待,她也不知道,沉寂了那么多年的心,就算遇到曹骏时也没有多么鲜活,却在这一天里鲜活起来,仅仅是因为几个有趣人,因为玩心大起的想逗一个小丫头玩,但是这样的她,却让她觉得陌生的同时又怀念,好像瞬间回到童年那嬉笑怒骂自由自在。 或许当年和曹骏,她是真的爱上他,却爱得不深而已,只是把自己的梦想全寄托在他身上给自己造成爱得很深的假象,所以才能在指定知道自己被欺骗时坚决的杀了他。 多久了,她也不知道,自从十岁被选中进入组织起,她就再没有那发自内心的纯粹快乐,那便是失去多年,久得她记不起曾经拥有过的童真,那失去的童年,今天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找到了,重温那记忆,或许她该好好感谢她。 七儿发现,今天的夫人又不同了,好像整个人突然鲜亮起来,虽然她本来就够亮,但是今天她的微笑却不一样,似乎纯净了许多,那么单纯的微笑,如大自然的风,没有往日的冰寒和孤寂。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微笑,她突然间感到很心疼,其实,夫人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却不知道饱含了多少艰苦。 突然想起曾经她有次劝流水好好做寨主背后的女人,定能安逸一生,但是她却说,那样的生活犹如死人,她不想做别人手中的玩物,一只失去自由的笼中鸟。 心中划过一丝坚定,她希望她能保持着这样的笑容,有一天能得到她想要的自由,如果可以,她很愿意帮助她,只可惜,卑微的自己连帮她的机会都没有。 华灯初上,流水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地牢,这次却没有带任何人,只有她一个。 打开牢门后,面对冷家兄妹紧绷的神情,她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在铁门旁一个小角落里随意坐下来,“我们先玩个游戏吧,看谁能忍着不说话最长时间。” 看着流水笑得诡异,充满算计,但是眼里却没有任何恶意,冷家兄妹对面前这个闻名不如见面的女人再次迷惑,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玩心大起的孩子,让他们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里大家一起玩抓迷藏。 可惜回忆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残酷,想到现在的处境,两人脸色也再次冰冷无痕,抿唇沉默。 流水笑意连连的看着那装深沉的两人,她是一个怕寂寞却不得不享受寂寞的女人,羽儿的出现,让她生起了为生存以外的玩乐之心,终于实实在在的明白自己真的有机会给自己一片天地,不管身心或灵魂都不再被束缚,心情的豁然开朗让她更真实的感觉到阳光的暖意,照在心底的暖,她终于可以说一声:我自由了! 自然,她这一翻变化暂时无人能分享,所以就算是陌生人,此时她也想和他们分享一下,虽然那两人下一刻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 冷陌枫虽然沉静着,但是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角落里屈膝坐着的女人,一翻动作无不显示出她的随性洒脱,完全不似普通女子那样束手束脚,就算从小跟着他喜欢在江湖流连的妹妹也不会有这样的性子,还有今天的笑容,让他感觉好像含着暖阳,似乎昨天的冰雪瞬间融化,让他冰冷的心也得到了一丝莫名的温暖。 明明昨天的她,自信自在,运筹帷幄,却充满孤寂,好似心被困住,有着千千结,但是今天却豁然开朗,仿佛一夜中明白什么,他很好奇,是什么让这个女人瞬间改变了,他真的很好奇。 流水只是笑眯眯的靠着墙,手抓着一条干枯的稻草,摇摇晃晃把玩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兄妹,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邪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痞子。 ------------ 第035回 或许能成朋友 整整一个时辰下来,尽管那兄妹都是坐得住的人,却还是被流水那怪异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那嘴角邪气的笑容让他们感觉自己好似成了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虽然面前的女子不管从哪里都和猛兽这个词搭不上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终于,冷沫雪先沉不住气,秀眉轻颦,有些烦躁有些不耐。 反观冷陌枫虽然没有发话,但是黝黑的眼眸中也是止不住的询问。 流水忍不住心情再升一个高度,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虽然古代的人普遍都很早熟,但是还无法达到那种把自己的真性情藏深的境界,虽然两人都是总一脸冷漠,可是流水知道,他们都是面冷心热的人,想来,如果不是冷家的灭门,他们应该不会是这样。 她突然很想和他们成为朋友呢,当然还要在对方接受的情况下,再加上这两人和朝廷那大麻烦断清界线的情况下,她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冷小姐,我觉得现在的你比较可爱些,虽然你很适合那一身冰雪气质,可是年轻人太过老成了可是会早衰的。”流水狉狉的挑眉。 冷沫雪一愣,怎么看今天的任流水都和昨天的不一样啊,难道是两个人不成,还是这人有双面人格。 “任夫人,既然来了便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开门见山吧。”冷陌枫按住冷沫雪手,眼眸漠然的注视着流水,似乎想把她看透,猜测她的想法,可惜,那女人却如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无论是性格还是心情。 第一次他会生出多余的心思来关注一个亲人朋友之外的陌生女人,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不管从她的言行举止还是思想智慧,里里外外都怪异,那暴漏的着装若是一般女子他大概会厌恶鄙夷,认为那是败坏风俗不知羞耻的女人,但是在她身上,却感觉好似她本该就是这样,如一朵傲视红莲,而根据羽儿听到看到的对她一些议论,没有一处不显示她的狠辣阴险,野心庞大,如蛇蝎美人,可是他在看到她那刻,却在她眼中找不到任何的贪婪粗鄙势利,虽然她总是把利益挂在嘴上,但是那藏在迷雾中的眼眸却清如水,一个人的好坏,不止表面表现出来,言行举止眼中神情也能表现出来。 流水反而闭上眼睛,摇摇头,“等等吧,人还没聚齐呢,不过那只小兔子的动作还真慢。” 小兔?两人有些不解,不过随后一想便明白了,在这里要聚齐的话也就只有羽儿了。 “你要对羽儿做什么,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我的一个丫鬟而已。”冷沫雪眼眸一凝,瞬间周身冷气又低了几分,眼睛狠狠的瞪着流水,似乎下一刻就想杀人灭口了,她绝对不会让人伤害羽儿的,一直以来她都把羽儿当成妹妹,这次为了他们的事情让羽儿被齐虎玷污了,她已经很愧疚,恨不得杀了整个山寨泄恨,如果这女人再想对她做什么,她才不管报仇不报仇,一定先诛杀了山寨。 “做什么?没啊,只是觉得这小白兔挺可爱的,我……”突然,听到外面轻得可以忽略的一点响动,流水停住,嘴角一勾,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呢,小白兔终于上场了。 轻轻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两人别说话,嘴角笑容越深。 两人一愣,他们自然也听到羽儿正过来,却没想流水竟然也能察觉到,就算他们有内力也只是在她指示时才察觉,没想她……看来她很不简单。 下意识的,两人同时警惕起来,不过下一刻却被流水那妖冶的微笑给闪了神。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却如雨后的阳光,高悬着的彩虹,耀人心神,一直定在原地,忘记开口。 而这时,羽儿已经像平时一样,点了那些守卫的穴道,打开牢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银闪闪的剑,“公子,小姐,我们恐怕要马上离开了。” ------------ 第036回 替天行道的人真多 “羽儿,小心。”冷沫雪看着不动声色的流水,有些紧张的看着进来的羽儿。 “小……”羽儿有些迷惑,刚刚想开口却被身后的一个身影打断。 流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抱着双臂懒懒的看着进来的羽儿,“哟,妹妹你也来探监啊,真的好巧,姐姐我都不知道原来妹妹留下真的心有所属啊,不过这属就不知道是哪位了。”说着,目光还瞟向也跟着站起来的冷陌枫和冷沫雪。 羽儿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转身便看到流水,瞬间脑袋轰的一下,昨晚流水的话她还记忆犹新,那么现在她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已经要对公子小姐动手了,这该死的女人,“妖女,我不会让你害公子小姐的,现在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 流水笑眯眯的看着拿着剑攻过来的小丫头,完全不顾那丫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神情,就好像在逗宠物般,“呵,最近想替天行道的人还真不少啊。”嘴上说着,身体也利落的行动起来,偏身躲过那一剑,随后快速的反击,对她老说,这小丫头虽然武功也不错,但是却还是能对付的,就算她不会古代武功,但是敏捷迅速的反应力可是她的优点,她现在的身体对于所学的忍术虽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是三四成还是可以,但对付这小丫头却也绰绰有余。 一翻打斗下来,倒像是流水在玩,几天的时间,现在她的手脚已经能放得很开,不像开始那样束手束脚。一旁的冷家兄妹表情越发的严肃,一个青楼女子,却有这样老练的武功,这让他们不怀疑都不行,担但是想一想,又奇怪她这样在他们面前随意暴露,难道不怕他们怀疑,越想越发奇怪。 这边,羽儿已经气得俏脸通红,手腕被流水给牵制住,整个人也从背后被抱进怀里,手中的剑早就被打落,想挣扎又挣扎不脱,她不明白,明明这女人看起来那么柔弱,怎么力气那么大,而且武功还不错。 流水故意抱着羽儿的小腰,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二世祖,“妹妹,女儿家这样泼辣,小心男人都被吓跑了,如果其中一个是你的意中人怎么办呢。” “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以为男人都喜欢像你这样的妖女,别异想天开了,快放开我。”羽儿反唇相讥,脸色越发的红,俨然是被气得够呛,完全不似那天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流水却故意在她腰间捏了一下,暧昧的诱话,“哦?我还真以为男人都喜欢我这样的呢,那你说说哪些男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呢,我暂时还没见到,举个例子吧。” “我们公子就不喜欢。”反射性的,羽儿脱口而出,随后想到什么,立刻看向冷陌枫,这下脸色都发白了,公子最讨厌别人胡乱议论他的事情。 “哦,你们公子啊。”流水转头,笑眯眯的打量着依然冰着脸沉默的冷陌枫,“那还真可惜,我还蛮喜欢他的。” “你……” “好了,把人放开。”本落在地上的剑突然又横在流水脖子上,冷沫雪的声音响起,却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无奈。 流水斜睨了一下那银闪闪,随后耸耸肩把羽儿放开,虽然她知道冷沫雪不会杀她,但是再下去伤了免不了的,她没有自虐倾向,所以莫须有的伤还是不要的好。 羽儿一被放开,手反射性的便往流水脸上忽悠过去。 只是却也被流水的手抓住,“妹妹打姐姐,可是大不敬呢。” “谁是你妹妹。”羽儿气得发抖,另一只手也想一起,可惜被冷沫雪抓住。 “羽儿,到我身后去。” “小姐……” “去。” “是”羽儿不甘心的瞪了流水一眼,咬咬牙乖乖站到冷沫雪身后。 冷沫雪也收起剑,反正这剑架着也多余,这女人好像完全没有放在眼里一样,她真好奇,难道她就不怕她真动手杀了她,“难道你不怕死吗?” 流水慵懒一笑,手指勾着披散在胸前的黑发,笑得惬意,“怕,当然怕了,但是怕又有什么用,如果你真想杀我,难不成我怕了你就不会杀了?” ------------ 第037回 哪一面才是你 “现在是否言归正传了。”冷陌枫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带着一丝不耐,显然他耐心也有限。 流水看着冷陌枫,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丝急躁,心中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现在的他虽然表面老成,可是心中还是不够沉着冷静,想来他现在的性格也是被逼出来的,这样的他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别说查案报仇,就算只是卷进去就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突然间,她不知道帮他们到底对不对,这几个人,她还真看得蛮顺眼,自然,最顺眼的就是他们本身的能力,这样的人才白白丢失了有些可惜。 不过人各有志,她也不能强求,“明晚这个时候,就是你们离开的时候。”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会答应你的交易。”冷陌枫眉心微微一皱,她还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自信。 流水转身,背靠着铁门,懒懒的卷着发丝,“不管你们答不答应都得离开,山寨最近资金紧张,可没有多余的米来养闲人。”不是她太有自信,是因为她看得太多了,像他们这样情况的有太多例子,她就接过几个任务,一些人,为了报仇不管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就算那个机会可能会让他们万劫不复,只要他们有这份执着必定会答应,而这两人,为了找到一点线索不顾危险冒险被抓,就能看出他们的决心。 “其实查清楚后又能怎么样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若冷家真的被陷害的,那么能在天子眼下陷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或许是权势滔天的人呢,就凭你们这两叶孤舟,想在大海中与暴风雨拼搏,最后也许只有一个下场,很多事情,不知道了,反而轻松。”在她所见过的当中,就从没有一个人报仇后有好下场的,不是自杀就算孤寂一生,不然就被反杀了,当一个人把仇恨当成所有,那么他也离死不远了,她真不想看这如清竹般的兄妹在那黑暗污秽的漩涡中万劫不复。 三人一愣,被流水突然的感伤给摄到,不明白刚刚还随心玩乐的女人瞬间周身便缠满伤感,那话语声声含着惆怅。 冷陌枫看着流水那似乎沉浸在记忆中的眼眸,那迷雾中,深沉的感伤和无奈如水般倾泻而出,让他觉得,掩藏在笑容下的心,也是支离破碎,这样的女人,真的坚强得让人心疼,明明心中伤痛那么深,她到底是什么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也不想去探究,但是对于流水的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看着冷家一门蒙冤而不顾,“不管怎么样,那是我的职责。” 听冷陌枫坚定压抑的话,冷沫雪鼻子一酸,差点就落泪了,其实她也想过不少,朝廷中的纷纷争争她虽没有了解过,但是也耳濡目染了,但是一门灭口,这样的伤痛不是他们说抛弃就能抛弃的,本来她是坚定信心想去平复的,但是刚刚哥哥的话,却让她突然有些退缩,她不想看着哥哥大好的人生因为那个职责而毁掉。 冷陌枫的话,让流水也从记忆中清醒过来,她也不是劝他们,如果仇恨能三言两语劝掉的话,世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纠葛,刚刚只是忠告而已,“既然你们决定的,我也不强求,我会帮你们引出那个人查出背后的凶手,至于其他的就只有你们自己去做,还有,记住,你们欠我一件事,这命,最好给我留好,我讨厌失信的人。” “你这个坏女人,是不是威胁……”羽儿一直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三人的互动,直到流水最后一句话她才懂,一定是这个女人威胁公子和小姐,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冷沫雪喝住。 “羽儿。” 有些委屈的把其余的话吞入口中。 “不知道任夫人想如何做,齐虎那边……”冷陌枫在确定流水真想交易后,表情便严肃起来,说起那仇恨,眼中染着些许红丝。 流水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计划什么的,她已经大部分想好了,她不知道她这样做会不会把他们更快的推向死亡呢。 ------------ 第038回 两个铭王 灯火通明却摆设简约的房中,濮阳煜铭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奏折,刀削般的鹰眸不时闪过几丝冷冽的杀意,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连桌子上的烛光都一跳一跳的,似乎也被这冷气吓得发抖。 突然,房门被轻轻敲响。 濮阳煜铭微微皱眉,眼中冷冽更甚,似乎那冷光瞬间就会化为冰剑夺人性命,薄唇轻启,声线冷漠中带着霸气和威严,无不让人自觉俯首,“何事?” 外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王爷,平遥公主又发恶梦,只见王爷。”这个院子是濮阳煜铭的禁区,也只有三两个心腹能进来,而这个老管家便是其中一个,王府中,他的威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老管家的话,濮阳煜铭眼睛半眯起来,黑眸中幽光跳跃,寒光一闪一闪,几丝厌恶和不耐明显,“知道了,本王等下过去。” “是”老管家应了一声,也不再打扰,王爷办公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扰,若不是那个公主实在闹得厉害,他也不会冒险来打扰他。 想到那个女人,濮阳煜铭薄唇抿得更紧了。 他自然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平遥公主,真正的平遥公主是被他杀的那个,但是对他来说谁是谁都无差,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皇叔安的一个棋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将计就计,他也只能尽量忍让,没想这蠢女人竟然还敢得寸进尺,上次迫使真公主丧生的事情他已经对她起了杀机,若不是那个真公主也愚蠢得碍眼,让他想除去,也不会任由这女人胡闹。 重重的合上奏折,淡淡的对虚空唤了一声,“席阳。” “王爷。”声音落下,铭王桌前已经跪着一个黑影,低沉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好似机器人。 濮阳煜铭站起来,“把这些奏折送到皇上手中。”说完便走向门边。 “是。”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濮阳煜铭开门之时那身影已经同桌上的奏折一起消失,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人恍然觉得是幻觉。 “王爷。”院子门口的守卫见铭王出来,机械的行礼,管家早就提着灯笼等候在那里。 “走吧。”铭王淡淡应了一声,便背着手向天音阁走去。 天音阁,原名觅秋苑,后来因为平遥公主入住,觉得这名字起得有些凄凉,便想改,谁不知道平遥公主弹得一手好琴,连一向眼见过高的铭王都赞为天籁之音,便取名天音阁。 此时的天音阁虽然是半夜,但是到处依然灯火通明,院子里格外热闹,事实上这场景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发生,原因就是自从那次公主差点被花魁潋滟刺杀后,便开始夜夜发恶梦,除非王爷亲自过来,不然没有人能让公主安静入睡。 而铭王却也总是会来安慰一番,让不少人惊叹,他们的王爷对公主真是宠爱入骨,情深意重,为了公主,不但把那绝色花魁杀了,还不辞辛劳的随叫随到,这也让王府丫头对公主是极为羡慕,没想到那个冷漠的主子竟然也会对一个女人那般温柔,想来这个准王妃将来一定是王府最大的女主人无疑了,或许铭王还可能因为公主不娶妾室呢。 “王爷。”看到如意料中来的铭王,一院子的人慌忙跪下。 “都退下。”濮阳煜铭淡淡的说了一声,随后径自走向那个他厌恶非常的房间。 “是” 在离房间几米远处,看着苑中已经没有人,濮阳煜铭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席云,去” “是,王爷。”濮阳煜铭话音落,他身后便出现另一个人,只是那个人的相貌却和他一模一样,连衣服都一样,除了脸上挂着的狉狉笑容外,俨然是第二个濮阳煜铭,那人应了一声便消失,没一会就出现在平遥公主的房中。 就算是做戏,他濮阳煜铭也不会强迫自己去沾染那些虚伪的女人,对于女人,除了他那被害死去的母亲外,他都厌恶,在他眼里,除了母妃,女人都一样,爱慕虚荣,虚伪阴狠。 ------------ 第039回 李代桃僵 房间中,一个娇柔的女人正哭得梨花带雨,身子缩在床角,抱着被子身体颤抖,看着让人想好好抱在怀里怜惜。 席云看着那我见犹怜的女人,心中叹息,王爷也真不会享受,这样的女人都能这样残忍对待,若哪一天让她知道,夜夜与她同床共枕,覆雨翻云的男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或许会疯吧,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女人做的事情她以为可以瞒过任何人,却不知道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他们的王爷早就知道了,而这些消息,都是由他们巡查报给王爷的。 房中的平遥哪知面前这个人不是她最爱的王爷呢,看到又出现的‘铭王’梨花带雨的眼中闪过几丝得意,随后连忙掀开被子跑下床,扑向席云,“王爷,平遥好害怕,刚刚又看到潋滟拿着刀出现……” “莫怕莫怕,都是噩梦,潋滟已离开,不会再出现的。”本狉狉的神色早已经不见,换成温柔的神色,若流水在这,一定会惊叹这变化完全不逊色于她,自然,这也是日后流水和铭王冤家路窄如仇人般,而却偏偏能和席云成为朋友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两人爱好相同,一半是两人性格有些相似。 这边,铭王看着那个房间灯火灭掉,冷哼一声便转身在一处墙上划了一下。 瞬间,床后出现一道门。 待铭王走入后便又合起来,一切变回原样。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三更以过,但是皇帝的寝宫却依然灯火通明。 濮阳煜严正眉头深锁的看着刚刚濮阳煜铭派人送来的奏折,越看眉间的褶皱越深。 最后终于全化为一声叹息,放下奏折,无奈的揉揉发胀的眉心,喝了一口发冷的茶,想清醒清醒,却觉得口中越发苦,苦到心,皇叔啊皇叔,难道你真要逼朕么。 突然,寝室内龙床后突然打开一道门。 濮阳煜铭慢慢走了出来,在他走出后那门也合上。 看着那边眉头深锁哀叹不止的皇帝,轻轻皱眉走了过去,“皇兄。”他知道他现在肯定在哀叹,不过至亲相残对他来说已经看得麻木,倒没有多少感触,只是自己这个皇兄,心性比较仁慈,也很重亲情,当年若不是他和父皇帮助,怕皇兄早就丧生在重情重义中了。 “煜铭啊,你说朕该如何呢,难道真要为这个位置诛尽血亲么?”若可以,若不是职责所在,他真不想做这个皇帝,不想看亲人相残,当年炎阳宫的血案还历历在目,看着兄弟亲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从小到大,看着身边的人不管亲疏,一个个葬送生命,他真的厌倦了,可惜无权选择。 “皇兄,为了社稷,不得不做,而且这是皇叔咎由自取,若他不是藏着这般野心,大可颐养天年,可惜他不懂珍惜。”濮阳煜铭坐下来,表情已经淡淡的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就好似在聊天气般,完全不似在讨论该不该杀自己的亲叔叔,皇家最无情,这濮阳煜铭在自己母妃被父皇忍痛处死就知道,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大局为重。 而他会帮助皇兄打理江山,也是当年承诺母妃的,保护这个她用生命保护的王朝。 ------------ 第040回 皇帝的郁结 “罢了罢了,对了,平遥公主如何了。”濮阳煜严也明白这各种道理,只是有些遗憾而已,放下心中的惆怅,再次看向自己这个看起来总是无欲无求的弟弟,说实话,作为兄长,二人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曾看透他,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要什么,想做什么,似乎对一切他都不在意,却又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算计得清清楚楚,这个江山,他可以说,有大半是他打理的,不管对外还是对内。 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心结,自从惠太妃死后,他的性格便大变,作为兄长,他真希望他有一天能打开心结,得到幸福。 濮阳煜铭对皇帝的打算不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手把玩着一旁棋盘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回答,“还好” “……朕是说被你丢弃的那个真公主。”看他这无所谓的表情,濮阳煜严真想抚额啊,父皇,儿臣恐怕是无法完成您的遗愿了,这些年这个弟弟的性格越发让他无奈,好不容易弄个才女公主,听说还不错,结果他倒好,直接给弄死,半点不顾情面,现在连尸体也失踪了,都不知道死活,再怎么说,她毕竟是公主。若让水国那个老皇帝知道都不知道又会起什么纠纷,虽然知道水国是不会为了一个公主得罪铭王,但是撕破脸面总不好。 这次濮阳煜铭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拿着棋子在棋盘上自个下起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他根本不关心,不然按照他的能力现在流水的情况早被摸清了。 濮阳煜严感觉胃有些发疼了,但碍于父皇遗命,他也只能再接再厉,一定要给他找个王妃让他成婚生子才行啊,可是这遗命又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估计以后都没戏了,“煜铭啊,其实呢,有个女人在家里也不错,起码能帮你打理一下,就算不用打理王府,你想想,你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家有人嘘寒问暖这感觉该多好啊,你该试一试,你也不小了,朕也只是比你大三岁,可你看朕,最大的儿子都十三岁了,你……” “皇兄,再说下去就要早朝了,若没事臣弟可否先回去。”濮阳煜铭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有些不耐的放下棋子,不明白皇兄为何对他的婚事那么操心,对他来说,女人,若要,便要能相伴一生的,但是相伴一生的女人,必定要得到他认可,可惜这女人,在他认知中还没有出生。 突然想起那个真平遥公主死前的诅咒,或许他真的会孤寂一生吧,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好呢,与其随便弄个女人碍眼,他宁愿孤独一生。 “好好好,不说不说。”反正每次都这样,濮阳煜严无奈的坐到棋盘前,开始边下棋便商讨对策,没一会就把刚刚心中的郁结抛到九霄云外。 而王府天音阁中,四更响起,本怀抱美人一身舒爽的席云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半点睡意,点了下怀中美人的睡穴,穿好衣服便匆匆忙忙出门,转到另一个房间再换下衣服,再出来已经是一个阳光俊朗的男人特别是嘴角那丝狉狉的笑容。 没一会,房间床后门被打开,铭王清冷的面孔出现。 “王爷,辛苦了。” 铭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无视他,事实上对于他身边这些暗卫手下,几年的相处,濮阳煜铭已经把他们当成兄弟朋友,毕竟都曾同生共死的。 席云也习惯了濮阳煜铭这样子,依然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出去。 ------------ 第041回 瓮中捉鳖 月黑风高杀人夜,三更半夜命丧时。 安静的山寨此时正沉浸在夜的寂静中,每一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沉睡着,梦中或笑或哭,却不知道或许这一晚他们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黑夜中,几条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闪过,如风般悄悄的潜入山寨中,高台上站岗昏昏欲睡的两个人眯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剑光一闪便断了气。 随后那几个黑夜继续前行,轻车熟路的向齐虎的院子飞去。 其中一个黑影轻声的潜入齐虎的房间,另外几条黑影则规律的散布到几个角落暗防起来。 “齐虎。”那影子一动不动的站在房子中间,冷冽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人,声音如冰冷的金属。 ‘齐虎’没有被惊醒,倒是他怀里的流水惊醒过来,抬头看见那黑暗中如鬼魅的影子,霎时吓得尖叫起来,手不断摇晃着睡梦中的齐虎,“寨主,寨主,有鬼啊。”配合着,声音中带着哽咽和颤抖。 他旁边的‘齐虎’也配合的动了动。 而那个黑影在听到有另外一个人时,目光一寒,杀气尽现,剑光一闪,已经向流水划去,若是床上的人此时真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估计早就香消玉殒了。 在那剑逼近的瞬间,本该吓得脸色惨白的流水,嘴角却勾出一抹诡异的弯度,手一挥,白色的粉末瞬间向黑衣人的眼睛散去。 反射性的,黑衣人慌忙躲开,一手遮住的眼睛。 但是这个时候,床上的齐虎已经在同时如箭便离开床上,身影比之更鬼魅,在黑衣人没来得及做出防备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点住他的穴道。 流水终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手扶着喉咙,刚刚叫得太大声,差点就岔气了。 利落的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拍了拍手中的粉末,笑眯眯的看着那黑衣人阴寒得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睛。 “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毒粉,只是一些平常的面粉而已。”她对对方没有把握,若对方派来的人是高手,那如果有什么毒粉的,怕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反正那些粉都是只有一个作用,便是打乱对方而已,既然这样,那用什么粉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冷公子,接下来可否请你转身,在我没有同意,无论如何都不要转过身来。”她并不是怕催眠被看到,反正也没有什么,她只是担心他在看到她催眠的过程会来打扰她,如果半路被打扰,那她小命可有些危险了,她对冷陌枫还不了解,可不敢冒险。 冷陌枫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听她的策划,也只能点点头,转身。 只是在转身同时,却听到床上一声轻响和闷哼,顿时本清冷的眼眸闪过几丝尴尬和不自然,之后还没等他胡思乱想,身后便响起流水那轻得只有旁边人才听见的声音响起,若不是他内力还可以,可能也听不到。 不过在听到流水对那个黑衣人的话后,他脸色更不自然了,明白流水的举动,也为刚刚自己那不堪的猜想自责不已。 身后,流水轻柔的嗓音带着无比的诱惑力,如低鸣浅唱,又如轻柔的泉水流淌过心中,让人全身不觉的放松下来,仿佛此时置于一片鸟语花香与世隔绝的花谷中,只是突然的冷冽感觉让他全身一颤,顿时清醒过来,额头上还遍布着蜜汗。 ------------ 第042回 心肠冷硬的女人 快速转身,看到的便是流水那张妖言惑众的脸,此时嘴角的微笑带着倜傥和调笑,“没想你醒得那么快,意志力不错。” 嘴上倜傥,心中却松了口气,刚刚她忽略了练武的人不管站多远,一些也能轻易听到她的话,差点就把他也给催眠了。 要知道,他刚刚对那个黑衣人下的催眠可比催眠齐虎的重多了,一是那个黑衣人意志力太强,让她差点就失败了,二是这些日子她精神力恢复不少,可惜在刚刚的黑衣人上,还是花费不少,现在有些发虚。 还好她收得及时,不然一旦冷陌枫也不小心中了催眠就糟了,她的催眠可是解不了的。 只是她也因为这一收而伤得够呛,本就有些压制不住那黑衣人的意志力,还要硬分出其他精力来唤醒冷陌枫,就好似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硬收回自己打出去的内力,让自己反弹,这一击真让她差点前功尽弃。 “你……”冷陌枫看着近在眼前的流水,黑暗中那慵懒带笑的目光格外迷人,清冽中带着几分柔和,让他心没有来的一阵悸动,慌忙转开脸看向床上的人,“他怎么样了,刚刚你……” “已经没事。”流水没有察觉到冷陌枫的变化,也转身看着床上直挺挺的黑衣人,心中努力压着那阵阵腥甜和眩晕,“去外面带一个你的手下进来。” “是。”床上本安静如死亡的黑衣人木然的应了一声,瞬间便消失在房间中。 流水心中暗喜,看来这次还得到一个不错的保镖了,这个黑衣人虽然差点耗费了她所有的精神力,但却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高手,若是前些时候,她可能就无法控制他。 冷陌枫看着消失的黑衣人,心中惊诧,想来这个黑衣人也像齐虎一样被她控制了,难道她也会傀儡术?她是木国人?和齐鲁家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题一个个浮现,想到刚刚他也差点中招了,心中便不由更警惕几分。 流水转头,正好对上他那警惕的目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坐到桌子旁,现在她必须休息一下,不然等下计划可进不下去。 冷陌枫微微皱眉,看着流水的背影,却因为黑暗中,无法看到她的脸色,只能清楚的看到她那神彩奕奕流光潋滟的眼眸。 若此时谁看到她的脸色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整张脸根本就是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连嘴唇也苍白隐隐有些发青。 在流水坐下之时,那个黑衣再次出现,旁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此时冷陌枫已经被这出现的人转移注意力,便也没有去想什么,立即按照计划,在另外一个黑衣人还没发现情况便一剑结果了他,随后快速的换下他身上的衣服,没一会便成为另一个黑衣人。 期间,流水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等到冷陌枫说了一声好,才抬头,漠然的看着那瞬间丧命的黑衣人,眼中没有什么变化,她不是心慈手软的善人,虽然是生在法制社会,但是身为国家侩子手的她,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生命了,“事不宜迟,动手吧。” 冷陌枫看着她,越来越好奇,看着那清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触动,第一次,他有些失望,看来她也是一个心肠冷硬的女人,这几天的相处中,特别看她对羽儿的耍弄,本以为她是一个豁达心慈的女人,却没想也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只是他也无权说她。 点点头,走过去,“得罪了。”随后把她扛在肩膀,便随那个被流水催眠的黑衣人一起跳出窗外,和其他黑影汇合。 “头,这……”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到被扛出来的流水,疑惑的看向那个被流水催眠的黑衣人。 “这女子知道他们的行踪,走。” “那不用灭了山寨吗?”看着已经远去的头,那个黑影再次问去,本来他们今夜的任务便是询问大人交代的事情顺便灭了山寨的口嫁祸。 看到头已经远去,他们几个也只能跟过去。 冷陌枫肩膀上的流水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好险,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灭了山寨,也是,既然山寨参合到其中,又让冷家兄妹逃头,那便不能放过一个会威胁到的把柄,看来这步险棋走得险,却也运气不错。 ------------ 第043回 心中不觉的异样 随着黑衣人飞奔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终于在林中看到安置好的马匹。 被冷陌枫带上马匹,流水偷偷缓口气,她怕再那样颠下去,不昏死过去才怪。 全身有些无力,只能软软的靠在身后冷陌枫的怀中。 被她这么一靠,冷陌枫身体一僵,慌忙移开一点点,但流水却如无骨般,他只能空出一只手扶着她,毕竟他受的教育还是根深蒂固的,男女有别啊,刚刚在床上同床共枕,若不是为了家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况且他一向洁身自好,不喜和别的女人有身体接触,今天已经破例很多。 流水无奈的翻翻白眼,不屑的撇撇嘴,为古代男人的束手束脚无语,“别动,靠一下不会少快肉,如果不想我在路上昏倒的话你尽管退吧。”这个男人,还真麻烦得可以,一心想报仇还要处处顾忌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廉,她就是看不爽古代这些虚伪的规矩,人生短短,想活就要活得潇洒,何必去忌讳那么多呢,这便是她一直追求的理念,当然,也因为这些理念她才会被一个爱字所骗,背叛组织而落到身首异处的结局啊。 身后的冷陌枫在听她的话后便乖乖的没有再退,只是身体有些僵硬,却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那轻得似有似无的叹息,仿佛含着千般无奈万般苦涩和嘲讽。 此刻流水已经闭上眼睛,脸贴着他的胸膛紧紧休息,保存一些精神力,她只希望,那个黑衣人口中所谓的‘大人’不像黑衣人那样,不然她就可以玩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还真发疯的帮他们做到这个程度,其实她可以直接把黑衣人交给他们使唤,其他的都可以甩手不管,却不知道突然中了什么邪,竟然多管闲事起来。 再次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冷陌枫只露在夜中的目光充满探究和迷惑,感觉着怀中娇柔的身体,似乎只要他手上稍微用力,她便与世长辞,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信任的举动,让他的心划过几丝暖流,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几分想就这样成为她依靠的心思,只是这心思,却也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手不觉的抓紧缰绳,把她更安全的保护在怀中。 在马上颠簸,尽管冷陌枫已经尽量让马稳一些,但是也稳不到哪去,流水也没真打算在马上睡着,那是不切实际的。 此时,她突然想起十岁时,第一次被带上一搜大船,几个年纪相差不少的孩子便在海洋中漂泊了好几天,期间还遇到风暴、海中霸主,那残暴的野兽。在那日日夜夜的颠簸训练中,她们飞快的成长着,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再下船,每个人的表情和能力已经不同了,多了几分漠然几分视死如归几分麻木,而那时,上船二十五人,下船却只剩下十四个人,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提起,站在码头迎接的人都笑吟吟的,那时,她便知道,什么叫做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弱者,只有永远消失不被记起的下场,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被人们所遗忘吧。 在回忆中,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冷陌枫轻轻的在耳边提醒。 抬头看到的是一栋山庄一样的建筑,而她们的位置似乎在后院。 ********* 为什么没有评论,我好希望各位能给点意见,或挑些缺点。让蟹子知道文好在哪里坏在哪里,从而以后更进步。 ------------ 第044回 好色贪官 这是流水除了那次灵魂进入王府外第二次再来到这古代的城镇,只可惜她此刻是被抱着,不能肆无忌惮的观赏。 “大人!”两人,被黑衣人带着进入一个宽敞豪华的房间中。 “谁。”床上,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显然是被吓醒的。 一进房间,空气中那浓密的淫靡味道便让流水不悦的皱眉,傻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黑衣人再次应声,一个弹指,床上的女人还来不及从梦中醒来便被点昏过去,而房间中烛光也亮起来。 听到是自己人,那个中年男人也松了口气,慌忙披着衣服便走下床,想来对于属下打扰他好事的情况已经习惯了。 流水感觉到冷陌枫身体的僵硬和手上的力道,知道现在他心里一定恨不得想大开杀戒,毕竟面前的可能就是仇人,谁能不动气。 流水的手被他禁锢着,不敢有多大动作,正好脸埋在那胸膛中,想到冷陌枫平时死板的秉性,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张嘴就直接照着他胸膛咬下去,若再这样下去,他一时忍不住被看出什么端倪,就打草惊蛇了,到时候还连累了山寨。 胸膛上的刺痛让冷陌枫本含着愤怒的眼眸清明起来,瞬间明白流水的意思,正好这时那个中年人的目光正向他这边投来,还好是落在他怀里的人,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眼中的杀气和愤怒。 不过想到流水的举动,黑布下的脸浮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感觉被咬的地方都有些发热,热得开始蔓延,这样异样的感觉让他差点就撒手把怀里的人给丢出去。 “这个是怎么回事?本官不是让你去找冷家兄妹的踪迹吗?”那个中年男人适时开口,目光一直盯着那团红色的身影,那身段看起来明显就是一个女人,眼睛一亮,难道他这个死板的手下竟然也开始给他收罗美人不成,还是主子的礼物? 流水感觉到那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听着语调中的兴奋便可以知道此时那眼光一定把她一层层的剥光了,虽然厌恶,但是也庆幸,如果是色鬼的话,那就好对付了,配合的,身体颤抖起来,柔弱的女人,总是能勾起人们的怜爱,特别是还带着一张好样貌。 “大人,此女知道冷家兄妹的行踪,但是她只肯亲口说与大人知,属下便把她带来。” “哦?亲口说给本官听?把她放下来。” 冷陌枫有些不满那个中年男人色迷迷的目光,但还是把流水放下。 “小丫头,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中年男人眯着眼睛,视线直接把流水给扫了几遍,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流水听话的抬起头。 那中年人倒吸一口气,本看那身段,按照他接触美人的经验,知道姿色一定不低,却没想到是如此绝色,而且眼波流转中带着盈盈泪光,又多几分羞怯,实在恨不得让人立刻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那中年男人也算是老道中人,疑心也不轻,此时硬压下心中火热,“好好好,小丫头告诉本官,为何要亲口对本官说呢。” 流水羞怯的低头,配合着几声低泣,好不可怜,“大人,民女是前几日被齐虎抢上山的,一直活在他的压迫中,民女此生无所求,只想逃离那禽兽,却苦无机会,今日得此几乎,听闻大人是怜香惜玉之人,便想博一搏,若大人可怜民女,便收留民女,若大人看不上民女,也希望大人能让民女脱离那个禽兽。” 看着一番梨花带雨,中年男人早就化成水了,脑中全是那张绝色小脸,色胆战胜了疑心,有些迫不及待,示意剩下的两人出去,而他则上前,“原来也是可怜之人,本官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来来来,有什么苦尽管向本官哭诉吧,齐虎那禽兽,本官早晚除了他,定为你出口气。” ------------ 第045回 这交易大亏了 冷陌枫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狗官扶着流水肩膀的手,现在看在他眼里刺眼得很,恨不得直接砍掉。 感觉到那冰冷的视线,中年男人抬头,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冷陌枫,微微皱眉,“怎么……” “大人,您是说真的么?”流水忙激动的抓住中年男人的衣服,含水的眼眸满是勾引,让那中年男人心神一荡,都忘记今夕往年了。 “当然当然。” 冷陌枫回过神,目光落在流水那带着泪痕的侧脸上,明知道是假的,但心还是不由的一揪,他这是怎么了。突然陌生的心情,让他有些发慌,心情也烦躁起来,紧握着手中的剑,立刻转身出去。 看到他出去,流水终于可以实实在在的在心中松口气,有些不解刚刚的冷陌枫是抽什么疯了,难不成已经认为这个人便是仇人,想直接结果了不成。 和那个木偶黑衣人一起站在门外把风,吹着晚风,看着周围暗沉的环境,让他刚刚躁动的心慢慢平静起来,身边有一个例子,她也相信流水会成功,只是这个信心在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本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不安,尽管外表依然冷然,种种猜测控制不住的浮上脑海,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这样奇怪的自己,让他恐慌。难不成这是刚刚不小心差点被催眠的后遗症? 压抑着心中的躁动,再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冷陌枫终于受不了,直接转身推开门走进去,第一眼便向床上看去。 当看到床上的景象,心没由来的带着狂躁的怒火,因为此刻床上,流水正趴在那个中年人身上,衣衫半褪,而那个中年人也揽着流水,两人紧密贴着。任何人第一眼都会任务此时两人正做亲密的事情,没想到她真的是这种随便的女人,心里阵阵失落浮起。 刚刚想甩手出门,却又感觉一阵怪异,因为床上两人一动不动,就算他进来没有多大声响,但是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任夫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见流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才真察觉不正常,心下一慌,忙走过去。 只是待走近,才清楚看到趴在那中年人身上的流水已经昏迷过去,脸色难看得可怕,呼吸也很微弱,感觉起来好似死人一般,“流水。” 手一抖,不觉的脱口而出,已经顾不上什么,慌忙把她抱起来。 流水根本没有昏迷,只是有些脱力而已,这个该死的男人,本以为他好色用美人计比较容易搞定,没想这色鬼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没有齐虎那么好糊弄,本就微弱的精神力全部被花出去,竟然还出现透支的情况,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这交易,她越发觉得亏本了,而去大亏。她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在能力没有恢复前,绝对不会再下山。 “找最近的溪流,我需要。”听到进来的冷陌枫,心总算放下,这个时候的她可是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估计一个几岁的小孩都能把她杀了。 听到流水虚弱的声音,冷陌枫一喜,也顾不上有任何疑惑,忙抱着她叮嘱那个木偶黑衣人一声便出门,寻找最近的溪流。 一路用轻功奔着,看着怀中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柔弱需要人疼爱的小女人而已,平日她的强势和自信与智慧让人无法联想到此时她也会有这么柔弱的一面,好似随时会随风而去。 一路上心急如焚,还好他算了解这里的地形,知道溪流的位置。 ------------ 第046回 帮我脱衣服 终于看到荒郊野外中一条不大不小却还算清澈的溪流,眼中一喜,便奔过去,轻轻的把怀中的人放在石头上。 月光下,那妖冶的容易白得可怕,总是挂着或慵懒或调笑或算计的微笑不复存在,没有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隐忍得很痛苦,若不是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心跳,他还真以为她已经…… 不敢再想下去,轻轻的唤着她,“溪流已经到了,然后呢,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他觉得找个大夫会不会更好,只是刚刚一急也没问她找溪流做什么。 流水微微睁开眼睛,余光看了一下月光下闪耀着光芒的溪流,整个人柔弱如一摊水,她真的毫不怀疑下一刻会不会死去的可能性,有今天的教训,她心里后怕,以后绝对不到万不得已不再动摇催眠,只因为她的催眠是别人的催眠不同,她的催眠是等同于把对方给完完全全洗脑了,却还保持着那个人的自我意识,除了她的命令,其他和平日无异,一般人也很难看出来。 “脱衣服。”吐气如兰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全身完全提不起半点力气,若不是硬撑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现在的她早就成了三度孤魂。 “什么?”蹲在她旁边扶着她的冷陌枫一愣,显然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所听到了,她说脱衣服?“你恨冷吗?”确实,现在她身上冰冷得不像正常人的体温。 想着便站起来想脱下外袍。 流水心中无语,差点被气得两眼一番昏过去,“帮我脱衣服。”狠狠的咬出这几个字,声量再次艰难的提高,再这样被他耗下去,都没救了。 “什什么?”冷陌枫的手一时僵硬在那里,错愕的看着流水,有些不可置信。 流水现在心中已经把这个呆板的男人给咒骂个上千回,若是以前,她一定把他直接冻成冰雕,真是比木头还木头,“如果不想我死,就帮我把衣服全脱了,然后放到水中,记住,一件不剩。” 冷陌枫此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千变万化,身体僵硬,以为自己有幻听,一张脸红得快爆炸,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在在下,这男女……” 流水又急又气,险些就从石头上滚下来,若不是此时无力,她都想怒吼出声,“男女个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又不是脱你衣服,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负责,我不需要,你再不帮我,等下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 冷陌枫被她这么一骂,一张脸更是红白黑都有,看着流水此时虚弱的样子,只能咬咬牙,蹲下来,修长的手拉住她外袍,虽然极力隐忍,但是还能看出颤抖来。 “呲,大男人利落一点可以吗。”如果现在她有力气,她还真想直接把这男人给扒了衣服压床上好好**,难道古代的男人都这样,果然封建礼教害死人,她决定,以后教导她身边的人,绝对要从思想上先入手。 听着她那话中带着的嘲讽和不屑,冷陌枫一滞,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怒火,黑眸也幽暗起来,沉着脸,直接把她抱起来,豁然闭上眼睛,手脚利落的剥掉她的衣服。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而且快如闪电,让流水有些发愣,如果不是那抱着她的手臂还在颤抖和僵硬如木头的身体,他会以为他经常剥别人的衣服。 恍然间已经被放到水中,瞬间冰凉的水让她打了个冷战,却跟多是欣喜,舒服的想吟出声,水对她来说,就好像母体中的羊水,那么亲切那么安全。 ------------ 第047回 水中妖,扰乱一池春水 冷陌枫在把她放进水中时便立刻转身,天知道在这短短的瞬间,他有多么难熬,毕竟让一个被封建礼教茶毒了二十年规规矩矩的男人来给一个女人剥衣服,有些强人所难。 再加上他也是一个正直当年的健康男人,温香暖玉在怀,还是自己亲手脱去衣服,而且对这女子恰好又有点好感…… 一直以来,冷陌枫走南闯北,对男女之事他都看得很淡,家里也不怎么强求他,所以在这别人大概已经做爹的年纪,他却依然形影单只,不是他没行情,反而他在江湖中也算一支傲梅,很受追捧,倾心之女无数,只可惜不是被他无视就是被他身边的冷沫雪给伤了心,望尘莫及,没有多少人知道冷沫雪与他本是亲兄妹,看着这两人总是同进同出,都以为这两人便是天生一对,不知伤了多少男女的心。 可惜今晚被流水这无心一绕,怕这株傲视寒梅是逃脱不了陨落红尘的命运。 “等下,我说的是一件不留,把我手臂上这个东西也去掉。”流水闭着眼睛,淡淡的出声,她不是故意为难他,而是用水疗必须让身体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吸收,“还有,把我平放到水中,让水盖过我,我不会淹死。” 刚刚要走开的冷陌枫身体又是一僵,反射性的看向她的手臂,只是当目光在触及那月光下白皙的皮肤,看着水中半裸的身影,配合着往前水中星光,看起来犹如在夜色下浮出水面的水中仙子,让人差点失魂。 心中一热,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慌忙移开眼睛,只感觉心中那异样的感觉似乎更强烈。 流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知道这人肯定又在犹豫,“快点。”这男人还真是容易就让她大动肝火。 冷陌枫嘴已经抿成一条细线,此时心中慌乱不已,哪敢过去,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两颗珠子,向流水打去,一颗让她落入水中,一颗打掉她手臂上的饰物,同一时刻人已经一晃眼便飞得老远,大概乘凉去。 被突然打落水中,流水还没准备,一时四面八方的水把她淹没,差点就被淹死,心中不断的诅咒冷陌枫,对这次自己的多事更是后悔,一边快速进入状况。 在她调整情绪聚齐精神力时,她周身的水也突然的静下来,不似刚刚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流水紧紧的躺在清澈的水中,白色的身体慢慢变成淡淡的蓝,若隐若现,那周围原先所有生物早就跑光,如逃难般快速的向下游逃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本清凉的溪水也慢慢的降低温度,越来越低,越接近流水旁边,那水更像冰水。 下游一里处,水中,一青年男子本惬意的泡在水中,嘴上还咬着一条芦苇哼哼唧唧,突然,身边鱼群游荡,竟然还有好几条水蛇也匆匆忙忙绕过他身边游过,却都不理会他,逃命似的离开,这情景让他吓了一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看着那大部队,如果此刻随意撒网一定能捞上大把。 慌忙的起身,离开水,随后拿起石头上的袍子披上,随后惊奇的观察着这奇异的现象。目光看向上游,似乎这些小东西都是从那边过来的,难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有趣的事情,男子眼中大放光彩,快速的穿上衣服便向上游飞跃而去。 ------------ 第048回 梅花守宫砂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 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 第049回 水中美色 流水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对身边的事情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再次骂起冷陌枫。 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她不恐怕要被人劫色了,而且还可能丢了小命,还好还好,想到刚刚那几乎看遍她全身的陌生男人,心中懊恼,当时若不是无法动弹,早就已经把那男人的眼睛给挖下来了。 不过看在她今晚心情好,暂时还是不计较,反正也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没想今晚因祸得福,极致的耗费精神力竟然让她开启了冰魄的冰魂,如今心中已经不是开始的空荡荡,而是有一点冰魄的小火苗轻轻跳跃着,虽然小,但是没有关系,来日方长,相信她很快就能恢复异能了。 冷陌枫硬压下心中的邪念,突然想到水中流水的异常,本以为她要在水中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好像死了一般。 心中一慌,难道她……想到那时自己一急把她弄入水中,忘记她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武功,一般人怎么可能在水中不呼吸呆那么久,难道真的…… 本发红的面色瞬间惨白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慌忙转身便踏进溪水,“流水……” 只是刚刚进溪水,身体狠狠打了个冷战,觉得双脚都冻得有些发麻,不再细想,伸手便想去捞水中的人,可是当手触及到水中的异物一愣,明明是没有什么,却摸得到,而且很像冰。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一抹艳红出现在水中,收回手,白皙的手指上出现一个被刮伤的小伤口,而水中刚刚出血的红色并没有散去,反而定在那里,似乎也被冰封起来。 脑中反思,眉心微微一皱,慌忙跃起,坐到石头上,诧异的看着水中的流水,只是此刻却没有再被美色蛊惑,而是惊疑不定,脑中一直在分析她的身份。 “好险。”林中,那被冷陌枫追得躲起来的男子发觉冷陌枫没有追来,终于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只是一想到那到手的美人就这样飞了,有些遗憾,想想等下要不要再去看看。 “二公子” “喝!”突然身后出现的身影和声响,把他吓了一跳,一退到十几米远,眼中升起警惕,手中也出现一把剑,待看清来人,才胯下肩膀,松了口气,“什么事?半夜三更出现也不先通知一下吗?” 那个被他训斥的黑影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大公子让二公子速速回去。” 听到手下的话,男子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一变,严肃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河中出现异象,以防万一,大公子决定连夜赶路。” 河中异象?难道是刚刚那异象么? 再次想到那河中的美人,那异象会不会和她有关,难道她真是仙子还是水妖?怎么可能。 “二公子,大公子和将军已经在等候。”看着男子又陷入思考,那黑影再次出声。 男子一顿,转头看着水中美人的方向,抿抿嘴,白了那个黑影一眼,口气有些不爽,“知道了知道了。”随后身影一掠已经飘离数十米。 黑影再次抽抽嘴角,也跟了上去。 ------------ 第050回 被妖精采补过头 远远的便看到那边的人马,再看到人群中一身华服的俊美男子和旁边看起来有些冷面但性格憨厚的黑脸将军,忙走过去,“大哥,老广,发生什么事了?” 俊美男子看到他,也没有回答,表情依然紧绷,眉眼间虽然和面前的男子有几分相似,却带着几分他没有的霸气,深锁的眉和严肃的表情配之身上的气质,竟有些帝王之象。此刻真深思着。 “博言,你刚刚在溪流那边,没有发现异象么?”倒是旁边稍微比他们大些年岁的男子出声,月光下不同于两人的华贵气息,男子肤色有些黝黑,但是看起来却也是一个成熟魅力的男子,举手投足,言行举止间都有大将风范,豪爽自然,看那称呼,便可以看出他和男子的关系,显然是好朋友亦或是兄弟。 赫连博言眼睛一亮,装模作样的大叫一声,“呀,难道是说鱼群迁徙的事情,我刚刚也被吓到呢,一时看呆都忘记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可不敢提水中美人的事情,省得又被皇兄训斥,说他不务正业只留恋女色,虽然他确实这样。但是他也不是好事成性荒淫无道啊,他只是对美人很感兴趣而已,就算只欣赏也不错。 “大公子,二公子,将军,已经收拾好了。”旁边,一个男子走过来报告,看那步伐生风,应该也是一位武功不差的武者,只是对面前几位却恭恭敬敬,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博轩点点头,“上路。” “是” 赫连博言撇撇嘴,看着自家皇兄转身那威严的身影,再转头看着水中美人的方向,心中恋恋不舍,美人啊,今日我俩无缘啊。 “你看什么?”迟迟没看到博言跟上来,尚广和博轩一起停步,转身,看着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在水中邂逅美人,连魂都丢了吧。”尚广爽朗一笑,倜傥的看着博言。 被说中,博言惊讶的看向尚广,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就脱口而出,只是在看到自家皇兄那隐含不悦的眼眸,慌忙转颜一笑,“怎么可能呢,这荒郊野外的,谁家美人会跑来,就算有估计也是妖精。”不过心中却暗自嘀咕,那女子确实可以称为妖精,如果不是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他还真以为她不是人呢,嗯,没想到刚刚到金国就如此艳遇,等回去让人好好查查,此等美人,他不认识太可惜了。 “你啊,真要小心哪天被妖精采补过头,丢了小命。”尚广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随着已经转身上马车的博轩离开。 博言摸摸鼻子,心中暗道,如果妖精都像那女子般惑人,丢了小命又何妨,所谓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可不想像他那个闷骚皇兄一样不懂情趣,真是可怜了皇嫂啊,虽然没有大小妾室争宠,但看皇兄那样子对她也宠不到哪去,那么一位木国第一美女才女就如此葬送,天天守着空房,真是可惜可怜可悲可叹呀! 所以他才不想成亲嘛,省得也误了美人,他宁愿到处漂流,看尽天下美女,多么潇洒自由啊。 摇头晃脑,嘀嘀咕咕的上了另一辆车,大部队迅速离开,没一会,刚刚还热闹的空地此刻已经清冷一片,若不是地上的车马痕迹,恐怕没人会以为这里刚刚有人存在过。 ------------ 第051回 能让我先穿衣服么 夜色渐渐的越来越浓。 冷陌枫抬头,看着月亮已经快落下,估计凌晨也不远了,偏头看着旁边流水的衣服,眉心皱起,却不敢转头再去看水中的人,他只希望她没有事,对现在她的情况他不清楚,不敢随意做出什么来,省得弄巧成拙。 但是就这样等着,一等还是两个时辰(一个时辰是等于两个小时),每分每秒心中都不断挣扎,总担心着。 突然,水中一直紧闭双眼的流水猛然睁开眼睛,一双凤眼流光溢彩,随后淡淡的银灰色闪现,再慢慢变成黑色,眸中冷光一片,相比之前多了许多变化。 而身体,本就白玉般的身子如今更是冰肌玉骨,有如脱胎换骨般。 在她银眸变黑眸的同时,身上那隔离水的冰也立刻化开,一时所有的水涌入口鼻,原先就被呛到,现在这么又来一次,让她呛得更厉害。鼻子酸涩,都感觉整个脑子进水了,难受得很。 听到声音,冷陌枫一惊,即刻转头,看到已经坐起来捂着鼻子不断咳嗽的流水,眼中亮光迸射,喜难自尽,也忽略了她没有穿衣服,慌忙越到水中,把她抱离上岸,也不顾自尽身上衣衫都被弄湿,担忧的看着怀中捂着鼻子还在咳嗽双眼通红的流水,把她放到石头上,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一丝功力游走,帮她顺气,“怎么了?” 感觉身体里的气息,流水缓和了不少,只是还是感觉眼睛鼻子酸涩不已,听到冷陌枫的询问,抬头看着近在眼前,还在帮她顺气的他,不觉嘴角一抽,这男人是存心的是不是,刚刚让他脱衣服就扭扭捏捏的,现在倒直接把她看光不说还吃她豆腐,“能不能让我穿下衣服先。”说着还低下头看自己滚着水珠的身体。 冷陌枫一愣,随后呆呆的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入眼便是那一上一下的红梅,瞬间全身僵硬,脸也发红,那放在她后背的手更是滚烫起来,如着火般慌忙放开流水,站起来转身离了几十米远,“抱歉” 被他突然放开,流水身子一歪差点就滚下石头,还好身体现在有力气,急忙撑住,不然现在不死也伤,无语的翻翻白眼,她还以为那呆子开窍了,原来是没有注意啊,难道她就那么没有魅力,竟然被这样忽略了,真是太打击了。 低头看着月光下的身体,抽抽嘴角,拿起衣服利落的穿起来。 看着一双越发白皙剔透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掌一翻,掌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丝冰冷的雾气,就好似冰在挥发时的气体。 哈哈,今天真是好日子,当然,除了那些倒霉的事情。 “可以了,我们马上回那个色官的庄园。”走到冷陌枫背后,看着杵在那里如木头般的人,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 冷陌枫身体一僵,嗯了一声后头也不回的飞得老远。 流水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用轻功离开的冷陌枫,嘴角再次抽了几下,这呆子是不是忘记了她不会武功了。 果然,没一会冷陌枫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眼眸中已经没有第一次见他时的冰冷,此时全是尴尬和歉意,“抱歉,得罪了。”说完便揽着流水的腰,快速向庄园飞去。 流水看着他那不自在的样子,还有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瞥了下抱着她腰的大掌,再转头看着他硬装冷静的脸,却因为她的注视越发的红越发的热,连气息都不正常起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是蛮可爱的,果然那老成都是被逼出来的,根本不是他的本性,这样的他才更鲜活起来。 被流水这么一笑,冷陌枫脸色更红,只能抿紧嘴,硬着头皮再加快速度往前冲。 ------------ 第052回 我想负责 两人回到那个庄园,让冷陌枫自己去审问那个官员,流水自己随便找了个房间睡觉。 或许是太兴奋还是刚刚恢复一些异能,本以为会倒头便睡,却没想只睡了一个时辰便睡不着,看着外面刚刚蒙蒙亮的天色,干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惬意的呼吸下空气。 突然看见她房门不远处站着的身影。 那不是冷陌枫吗,他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等她? 看着那沐浴在晨露中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凄凉,那周围淡淡的哀伤竟然让她有想拥抱他的冲动,本是江湖中自由自在的雄鹰,风雪中遗世独立的寒梅,却要突然被卷进那繁杂肮脏的漩涡,被仇恨束缚着。 只是这是他的选择,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天边慢慢出现的红线,他是真的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吧。 “都问完了?” “嗯”冷陌枫偏头,看着她,当看到她那裸露在外的手臂时,眉心微微一皱,却不是因为她的暴露,是因为穿得太少。 自动的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晨露带寒。” 流水低头看着身上青色的外袍,心中一丝暖流划过,瞬间没入心底,“既然都没事了,那还是送我回山上吧,这里呆得很不舒服。” 流水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深刻去问什么,一边是因为不想和皇家有纠葛,知道得越少越好,另一边是因为不需要,她相信他能自己处理好。 冷陌枫再次点点头,跟在她后面走着,看着她的背影,为她的不问感到窝心也有些失望,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合作者或者是一个过客吧。 看着那满头飘洒的青丝,他很想亲手帮她绾起来,想起昨晚她那句不需要负责,其实他很想对她说,他会负责,但是一想到他现在的情况,一个随时都可能送命,背着血债的他怎么可能给她什么,何况从她的言语中知道她真的不想和朝廷沾边,这样他更没有资格,他不想把她也带到漩涡中。 两人默默无语的回到山寨。 寨中,流水的屋子里,冷沫雪和羽儿已经焦急的等在那里一整夜,一双眼睛不断的看着外边,坐立难安。看着天已经大亮,更让她们担忧,不时的拿着剑就想出去。最后却都苦于不知道去处没有真正离开。 突然,门口几声响动,虽然那脚步声很轻,但是对于练武之人来说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冷沫雪心中一喜,慌忙迎过去,恰好此时流水也走进门,表情慵懒,好似睡不醒的样子,这次可不是她装的,确实睡不醒,没想昨晚兴奋过头失眠,刚刚竟然在马上靠着冷陌枫的胸膛就堕入梦乡,加上冷陌枫刻意让马放慢速度,让她睡得更死,只是还没睡饱就回到山寨,现在她正困着呢。 身后,冷陌枫也走了进来。 冷沫雪看到冷陌枫,脸上一喜,“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看到冷沫雪,冷陌枫本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一双眼睛也变暖,“没事,很顺利,只是……”他刚刚想说害流水受伤。 流水却挥挥手,顺便把肩膀上的袍子脱下来塞到羽儿手中,“你们聊着,我去休息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还有你们若想离开,也不用通知我,随时可以走,只要你们不要忘记那交易就可以了。”说完便直接进屋,拐进里屋。 冷陌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掠过羽儿手上的袍子,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冷沫雪也看着流水离去,眼中有些感激,再看到羽儿手上的衣服时,目光也闪过一丝怪异的光,随后对着流水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流水人影早就拐进去,不过慵懒的声音还是响起,“不用,只是交易而以。” ------------ 第053回 冷陌枫的心思 “哼,没礼貌的女人。”羽儿看着流水离去的方向,再看手中的衣服,撇撇嘴,心中有些不满。 “羽儿。”冷沫雪微微皱眉,斥责一声。 “她就是嘛,总是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她以为她多厉害。” “她确实很厉害,如果这次不是她帮忙我们也无法得到那么多讯息,羽儿,以后注意你的言行。”冷陌枫面色一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和淡淡的维护,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倒是冷沫雪,狐疑的看向似乎有些动气的冷陌枫。 羽儿则咬咬唇,低头不语,不过想来心中还是不甘的。 “雪儿,你准备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具体做什么等下我会告诉你,现在你们先去休息吧。” “好吧。”冷沫雪点点头,神情也有丝疲惫。 羽儿看着走到大厅坐下的冷陌枫,抿抿嘴,再次出声,“小姐,公子,羽儿不想留下,羽儿不想离开小姐和公子。”想到流水的条件之一,就是把她留下,当做人质,心中愤愤不平,那女人一定是故意整她的,她一个丫鬟,能做什么人质。 冷沫雪已经踏出门,听到羽儿的话再次皱眉,“羽儿,如果你以后还想跟着我,就呆在这等着。”她不笨,不像羽儿这样单根筋,自然知道流水留下羽儿,是不想她却趟那浑水,看得出来,流水真的喜欢她,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单纯吧。 她也不想她为了冷家而无辜丧命,既然流水提出,这样也好。 羽儿听出冷沫雪语气中已经带着点点星火,微微抿嘴,转头看着大厅中已经闭上眼睛假寐的冷陌枫,只能不甘心的跟了出去,心中却暗骂着流水。 直到大厅再无一人,本假寐的冷陌枫才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流水所住的房间方向,黑眸一闪,眉心不觉的皱起。 思索了一会,还是离开座位,向流水的房间走去,看着面前紧闭的雕花木门,手抬起,按在门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深幽的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犹疑。 复杂的心绪,一时让他游移不定的杵在门口。 “我都不知道小女子什么时候金贵到需要劳烦冷公子守门呢,若有事情就进屋再议。”半响,屋中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倜傥的声音响起,轻柔中带着丝丝的诱惑。 流水虽然确实很困,也睡着了,不过潜意识中的警觉还是有的,在冷陌枫接近的时候她就醒了,本以为是七儿,后来闻到那还未挥发的晨露青竹味道,便知道是冷陌枫,他还没离开? 听到里面的声音,冷陌枫手一顿,下一刻已经推门进去。 打量着房间,很简单的摆设,除了那片紫色珠帘外,其他给人的感觉都显得清冷萧条的感觉。 走过去,掀开珠帘走进去,入眼便看到一张铺着白色皮毛的榻上躺着的女子,裸露在外的肤色在那白色的皮毛中竟然让那皮毛的逊色几分,看起来似乎晶莹剔透如琉璃。 女子一脸慵懒,眼眸轻阖,如猫咪般慵懒,却又显得高贵典雅。 到底,哪一面才是她。 ------------ 第054回 冷家兄妹离开 “坐吧,有什么事么?”流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声音缓慢慵懒,如羽毛般拂过。 冷陌枫回神,转身到桌子旁坐下,目光却没有再落在榻上的女子身上,而是盯着桌子上的水果糕点,“明天一早,我们会离开。” “嗯”流水只是懒懒的应了一声,听起来漫不经心,就好像在敷衍,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冷陌枫有些失望,抿抿嘴,继续说,“羽儿,若我们没能回来,请你照顾下羽儿……” “我没有这个义务。” 没想流水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冷陌枫一时有些语滞,错愕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她,那双眼眸好似融合的天地,让人看不到方向,却又好像看到什么,只是这样被盯着,就觉得心中发寒。 看着冷陌枫错愕的脸,流水冷笑一声,“我可没有义务去照顾别人,别忘了,我不是好人,帮你们也只是交易,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反正若你们无法留下这两条命来兑现承诺,那么到时候别怪我拿那个小丫头代你们还债。” “你……”怎么突然这么无情! “如果冷公子只想说这些,那么不用多言了,祝两位一路顺风,明日流水便不送。”流水再次闭上眼睛,隔开那一汪清冽潭水。 冷陌枫深深的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看透,却最终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就像一个谜一样,让人们好奇的想去深究。 最终,只能轻叹了口气,“如此,多谢任夫人几日来的帮助,在下告辞了。” 等冷陌枫离开,流水才慢慢睁开眼眸,看着那互相撞击的珠帘,眼中染上些许迷雾,眯起眼睛,似乎透过珠帘看着什么,迷离的眼眸带着几丝惆怅。 有些怅然若失啊,其实她还是蛮喜欢他们兄妹的,或许是因为太过孤寂了,总喜欢找些人来陪,只是哪些人能沾哪些人不能沾她还是很清楚的,在这里,她只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其他繁杂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沾染,罢了罢了,随缘吧,也希望他们能成功。 =============================分隔线============================= 清晨,七儿端着水进来,看到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摆弄头发的流水。 “夫人,冷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嗯,知道。”流水只是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继续摆弄那一头青丝,自从来这里,她这一头黑发都是整日散着,一是太长难打理,二是她不想在头上弄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现在要练武,总要把头发弄好,省得妨碍,只是这头发实在太长,麻烦得可以。 听到流水似乎不怎么关心,七儿越发疑惑,夫人不是对这突然出现的冷家兄妹很关心吗,她还以为夫人是喜欢上冷公子呢,可是如今看起来却又不像那样,唉,夫人的心啊,真是难测。 “夫人,你终于肯绾发了,七儿帮您。”七儿声音有些雀跃,她好几次想帮她绾发了,想看看绾发后的她是如何美丽,只是夫人一直不肯让她动她的头发,让她感觉可惜,说实话,夫人的头发真的好漂亮,总是带着淡淡的奇怪香味,又长又蜜,如黑色的瀑布般,又如丝绸般柔软。 流水有些泄气,抿抿嘴,“七儿,拿把剪刀来。” “啊?夫人拿剪刀要做什么?”七儿刚刚想走过去,就见流水似乎放弃般再次把拿在手上的发丝放下,披散在背后。 “剪发,这么长的头发太麻烦了。” “什么,不可以啊,夫人,千万不可以。”七儿一听,就急了,夫人竟然要剪掉头发。 “有何不可的。”流水微微皱眉,不解的看向七儿。 “夫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夫人怎么可以随意剪发呢,请夫人三思,若夫人觉得麻烦,七儿可随时替夫人打理,不会阻碍到夫人的。” “我无父无母,所以没有这个忌讳。”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流水撇撇嘴,再次转身看着镜子。 “夫人……”七儿听流水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为是勾起夫人的伤心往事,心中愧疚不已。 流水听着后面那快哭的声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算了,那你帮我把这头发弄起来,还有,要简单,也不要在我头上弄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我还是会剪掉的。”其实,这么好的发质剪掉了也可惜,她还真有些不舍。 “是。”七儿一喜。 ------------ 第055回 铭王娶亲 一切又重归平静,一眨眼的时间半个月又过去了。 不过这段时间流水可没有那么闲,不但要忙山寨的事情,还要忙着对付那些总是蠢蠢欲动的莽汉,更要专心的恢复异能,一天的时间,连休息的机会都少了许多。 这不,刚刚从后山树林修炼一番回来,才吃过东西又马上进入状态,看账本。 安静的小院,阳光格外美好,让人想昏昏欲睡,流水手抵着下巴,一边看账本,一边打哈欠。 几声脚步声响起,随后门被来人粗鲁推来,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待看到房中正看账本的流水,才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走进来,下巴抬得高高,哪还有刚刚如被人追杀般的影子。 余光瞥了下径自坐到一边,喝茶吃点心的蔡千荆,流水眼皮抬都懒得抬。 蔡千荆看着她这淡定的样子,越看越不爽,直接把手中吃到一半的糕点丢回盘中,拍拍手上的碎屑,“听说,铭王三日后就要迎娶平遥公主过门哦~”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挑衅。 流水连瞥她一眼都懒,继续低头看着账本,只不过平遥两个字让她感觉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而她也懒得去想。 看到她竟然没有反应,蔡千荆本看好戏的小脸一跨,“是金国的铭王爷,濮阳煜铭王爷哦,喂,你给点反应好不好。”蔡千荆不爽了,极度不爽,她真的看不爽她这副总是无欲无求,似乎什么都无法进入她眼的样子,这到底是不是人。 流水不冷不热的斜睨她一眼,看那小脸上不满的神色,这小猫还真不经逗,“嗯,然后呢。”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一点点了,难怪刚刚觉得那名字有点耳熟,想来就是这个身体原本的名字把,而那个铭王估计就是那个冷酷的男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对那个男人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自然选择自动忘记,没兴趣的人她一般都懒得记起。 “然后?你说然后,喂,他可是铭王耶,那个你爱得要死要活的铭王耶,听说你在明珠楼时为了能进王府陪在他身边,竟然亲自为自己赎身还跪在王府外,差点就丢了小命,现在人家都要成亲了,难道你不难过,我可听说,那个平遥公主,不仅人长得国色天香,而且还是一个才女来着,铭王对她可宠爱有加,几乎唯命是从了,这可羡煞了多少女人啊。”蔡千荆噼噼啪啪的说一大堆,其实目的就是想看流水变脸,她甚至每天都想花样想看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眸染上别的情绪,可惜没有一次成功,这让她深感挫败。 “大夫人这是在挑拨流水和寨主之间的感情么?”流水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语气依然不冷不热。 “见鬼的挑拨,别演戏了,无风已经告诉过我,你只是他放在齐虎身边的棋子,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齐虎,鬼扯。”蔡千荆不屑的嗤一声,打死她都不信这个女人会喜欢齐虎那只大狗熊。 “哦,无风啊~”流水干脆放下账本,一脸调笑的看着她,语气暧昧。 蔡千荆被她这怪异的眼神看得脸色发红,神色有些不自然,尽管她平常虽然大胆,但是也会些小女儿家的害羞,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 第056回 只想做妖女 流水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账本,“没什么,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事情,就算在意了又怎么样,能改变吗,既然无能为力,那又何须去自找麻烦,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妖女好了。”况且那谁和谁,她根本就不认识,何来在意之说。 蔡千荆看她这样子,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脑门挂着几条黑线,相当的无语,这个女人,真是妖孽一只啊,她是完败了,“妖孽。” 流水轻轻一笑,若能自由自在戏红尘,做一只妖孽又何妨。 “对了,既然你来,顺便帮我把这个交给你的无风吧,让他自己定夺。”想起最近定的计划,流水从抽屉中拿出一封书信,丢给蔡千荆。 蔡千荆拿过信,下一刻脸因为她的话而红似番茄,“你乱七八糟说什么。” 流水懒懒的站起来,拍拍衣服,挑衅的低头看她,“难道你不想他成为你的男人?” “我、你……”蔡千荆就算脸皮再厚,在流水面前都薄如蝉翼,每次她总是能让她羞得想挖洞把她埋了。 流水转身向门口走去,“顺便说一声,我要在树林闭关七天,这阵子谁也不准打扰,其他事情齐无风会安排,记住哦,谁都不能,你看着,如果有人越过线打扰到我,那你就等着看我追求齐无风吧。” “你,你敢……”听她这话,蔡千荆被气得脸色发红。 “那你就试试。”人,早已经消失在门口,但是那欠扁的话却清清楚楚的送回来。 蔡千荆死瞪着门口,咬牙切齿,气得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其实这些日子异能到一个重要的关口,老是卡住,没有办法突破,如果一直这样,那她便不能使用异能,让她有些焦急,所以想找个时间好好安心练着。 这些日子她暗中和齐无风碰过几次面,也计划了一些事情,只是大部分都让齐无风动手,反正有一把利剑干嘛不用,没想到齐无风比她想象的还深不可测,这样的人才,可惜了,若能作为手下该多好,好几次她都生了催眠之心,最后都忍住,这样太不人道。 =============================分隔线============================= 后山的树林,本是山寨中人经常打猎,作为消遣的地方,后来那地方被流水看上,便划为自己的练功禁地,只是因为她看上了那山中的清泉,有助于她恢复异能。 此刻,安静的泉水中间,正站着一个美人,衣衫尽褪,清澈的泉水漫过脖颈,只能看见那张惑人的脸。 头上,带着寒气的白烟慢慢挥发四散,而她周围,似乎有一条冰蛇不断绕出一个圆圈,把她护在中间,一圈一圈,速度不断的加快,而那蛇也越变越大,却只能看到淡淡的蓝色,透明在水中穿梭。 慢慢的,那条东西越来越安静,直到那东西完全消失了,在流水周围,从她身上开始,寒气冒得更厉害,她身上已经出现一层薄薄的冰,蔓延到水中,咯咯的声音响起,水面慢慢的冰冻起来,就好似寒冬的湖面,成了坚固的平地,而还没蔓延到的水却依然波动着。 连风都似乎被冰冻起来,风带着落叶,只要接近她周边几米处,立刻化成冰,只要有神智的任何生物,都不敢靠近。 ------------ 第057回 生死追逐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的空气越来越低,碧绿的树叶都慢慢染上一层冰霜。 整整三天,三天里,流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站在湖中央一动不动,人已经完全进入精神世界。 阳光照耀下,整个树林闪着星光点点,全是冰霜反射而成。明明是夏季,但是周围那被冰霜包围起来的生物,却显示现在的不和谐。 突然,已经冰冻成一面平镜的泉中央,那冰雕般的人睁开眼睛,显得极其的诡异。 狭长的凤眼冷光一闪,银灰色若隐若现,最后又变为黑色。 冰中美人,嘴角一勾,冷眸银灰快速一闪,身上的冰瞬间碎裂开来,配合着嘎嘎的声音,周边的泉水也开始冰裂,而四周,冰霜慢慢融化,树上也滴着水滴,待冰霜融化后,整个草地和树龄沐浴在阳光中,更显生机勃勃和耀眼。 泉水中,还漂浮着几块没有化完的冰块。 流水慢慢的向岸上走来,随手抓起衣服便简单披上,坐到石头上,惊喜的看着手里翻转的白色寒流,食指上,一点蓝色的火苗跳跃,虽然很小很弱,弱到几乎看不见,但是这已经能让流水兴奋好几天了,现在已经打破关口,接下来就只等恢复就可以了,假以时日,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境界。 收起指尖的冰魄,站起来。 只是刚刚站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想来是在水中呆太久,加上不吃不喝,身体已经有些虚脱,练功的时候全花在精神力没有感觉,现在一缓和,整个人都脱力了。 一个不慎,脚下虚软,竟直接坠入泉水中。 在被水淹没之际,脑中浑浑噩噩只有一个想法,不会要被淹死吧。 索性,水中的冰还没有全化掉,搭着一块冰,随着水流漂浮着,慢慢向瀑布口飘去,眼睛朦胧的看着那水流急速的瀑布口,心中一片死灰,手脚却提不起半点力量,这样的瀑布掉下去还不粉身碎骨,在快掉下去之余,只能把最后的一丝力气化成冰包裹身子,看着那急速的水流,终于堕入黑暗,失去神智。 暮色笼罩大地,夜色来临,月光朦胧的森林中刀光剑影不断闪过。 几个人影快速的在森林中穿梭,身后百米外是十几个黑影追逐。 “将军,是水潭,没路了。”几个人来到尽头,看着眼前宽阔的水流和远处的瀑布,脸色顿变,此时月光下虽不能看到他们的情况,但是浓厚的血腥味却昭示着他们处境极其差。 “潜入水中,用水草掩护。”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硬响起。 话音一落,几人哗啦啦的下水。 “那是什么?”突然看到月光下,布满星光的潭水中漂浮着一个红色的东西,看起来极其的诡异,若胆小的人定认为是水鬼,早被吓得半死了,好在这些人都是在鲜血中趟过来的。 “小心有诈,将军。”旁边的人小心的提醒要过去的尚广,“属下去看看。”说完早先一步潜入水中游到水中央,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漂浮的东西,才只是是一个人,而且是女人,那周身的寒气他本以为那女人已经死了,只是当手放在鼻子旁却能探到微弱的呼吸,只能拖着她快速的游回来。 ------------ 第058回 成了待宰的鱼 “是……” “追来了,快藏起来。”那个人游回来,刚刚想开口,尚广黑眸一沉,拽过昏迷的流水和那个将士忙潜入水中到岸边茂密的水草旁。 在他们藏好后几分,岸边又窜出几条黑影,都只露出一双冰冷狠辣的眼眸,扫视着周围。 其中一个人打了几个手势,便在周围搜寻起来。 突然林中一阵响声,引起黑衣人的注意,顿时所有人都快速的向那边追去。 待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水中的人才露出水面。 “将军,这女人,会不会……” “不管是不是,先带着,若是无辜的人,被丢在这里,恐怕会遭劫,若是他们安排的,也可做筹码。”尚广低头,看着手中面色惨白如纸奄奄一息的女人,眉心微微皱起。 “将军,那边水中有一个洞口,似乎通向另一个山洞。” “山洞?先进去。”尚广稍微犹豫了下,便下令,带着手中的流水,大掌放在她背后,给她疏通气息,一边快速的潜入水中,其他人也快速的潜入水中。 被拉入水中,尽管昏迷,流水还是被生生的给呛醒。 一张嘴,铺天盖地的水四面八方而来,让她差点窒息,只能挥手挣扎,却无济于事,被水呛得头昏脑胀的她,又一时忘记屏气。 尚广屏住气,看着水中不断挥舞的女人,怕再这样她就淹死了,只能点住她的睡穴。 几个人终于穿过那个小洞口,再露出水面,只见一个幽深的山洞,四周布满青苔。 尚广松了口气,抹掉水上的水珠,抱着手中的女人轻轻一跃便脱离水潭,站到石头上。 其余几人落地后即刻到四周探查起来。 尚广把怀里的人放到大石头上,解开她的睡穴。 一得到解脱,流水恢复神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心口闷得慌,憋得难受,一口气差点上不了。 尚广知道这是溺水的征兆,忙往她后背一推,几口水哗啦啦的从流水口中喷出,显得极其狼狈,身上的衣服本就只是简单披上去,里边当时也没有来得及穿什么,此时松松垮垮,香肩半露,配合起那柔弱无助的摸样还真是别样风情,只不过此时这摸样看在几个大男人眼中,却更生出警惕之心,美丽的东西一般都带毒的,特别是女人,而且还在这个时候。 尚广现在也发觉流水的情况,慌忙放开她,跃到另一个青石边,面色中警惕带着尴尬。 流水被他这一放开,全身一软,脑袋就直接磕上长着青苔的石头,顿时疼得她脸都扭曲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如此狼狈。就算当时在和野狼搏斗时都没有那么窝囊,一般时候都是用冰雪系异能,她的手段可以称得上是最优雅的杀人手法了。 但是此时神智一恢复,神经立即紧绷起来,全部细胞都调动,保持警惕,慢慢的观察周围的情况,却没有动,现在的处境让她一时半会还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光闻着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 “将军,这个女人或许不是平常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太过凑巧了,会不会……不如让属下去询问一番?”此刻流水就像板上等着任人宰割的鱼。 听这人的话,心中暗暗叫遭,看来她是无意中卷入什么了。 ------------ 第059回 敌国奸细? 心下一凝,全身毛孔都警惕起来,手中暗暗出现寒气,虽然她被饿都手脚发软,当并不代表她就能任人宰割,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也足够她休息,不过是缺少几天营养而已,还不至于死人,如果这些人敢乱来,就算死也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就像当初和那只野狼同归于尽般。 “姑娘,可否告知你的身份,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尚广挥挥手示意那个将领收声,随后看向流水,皱眉打量着她,怎么看都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犲狼虎豹出没的山野之中,着实很令人疑惑。 浑厚的声音,语气中含着一股浩然正气和威严,显然是这几个人中的领头,应该是一个冷静沉着是非分明的男人,想来,流水暗暗松了口气,但是身子依然紧绷,警惕不减,喉咙有些发干,“小女子名任流水,乃是狼牙寨寨主的压寨小妾,几日前因触动寨主夫人怒火,便被她派人推下水,如今流水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想来是几位壮士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嘶哑的声音带着哀泣,让人心下不觉放缓,心生怜惜,眼中也没有鄙夷之色。 尚广眼眸一凝,“狼牙寨?” “将军,这青岭四面环山,是金国盗贼出没最频繁的一处险境,确实有几处匪窝,这狼牙寨属下曾打听过,是这青岭的一个大匪窝据点,连朝廷都忍让三分,也因为这样,里边贼匪似乎更是无法无天,经常抢劫杀人,想来抢一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流水嘴角嘲讽一勾,什么忍让三分,无非是官匪勾结而已,不过听称呼,那男人似乎来头不小,竟然是一个将军,而且好似还不是金国的将军,难道是敌帮奸细,若这这样,那看来有可能会遭受灭口的危机,“不错,小女子本是商贾之家待嫁之女,却没想在出嫁那天迎亲队伍遭受劫杀,小女子也落入盗贼手中,沦为妾室,受尽欺凌,将军大人,若您大公无私,便请为民女做主,若您也袖手旁观,便放小女子自生自灭吧。”几句话说出来,又耗去不少体力,流水有些无力的趴在石头上。 尚广微微皱眉,虽然他对贼匪确实含怒,但是这是金国的事情,他无法做出什么,况且现在他们也身处险境,不知道太子和二皇子如何了,应该已经顺利回国了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朝廷自会定夺,老吴,你带两个人偷偷出去探查消息,看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的行踪,其他人先休息,等天一亮便离开。” 听着那男人细心谨慎的安排,流水松了口气之余心也一紧,看来她真的是卷入什么了,这些人显然真的不是金国的,现在出现在这里,身上带着血腥味,只有一个可能,与人搏杀,这原因大概也归纳为两点,不是被发现诛杀就是被算计追杀,而他们口中的公子,听那口气显然身份比他们还尊贵,能比一个将军还尊贵,便是高官贵族了,想着,手心有些发寒,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脱离这些人,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卷入漩涡中。 ------------ 第060回 你信我么? 天边,鱼肚渐白,疏星慢慢掩去,深蓝的天越变越浅。 山洞中,依然还是一片昏黑,安静得可以,偶尔听见四处边沿的水滴打在石头上,潭水旁的青石边沿,篝火还未灭,有时火苗噼噼啪啪的响。 周边几个大汉靠坐着,闭目养息,看起来好似睡着。 流水安静的睡在一旁,身上还盖着那将军好心脱下来的外袍,身体也因为吃了两条烤鱼而恢复力气,虽然发困,却一直没有任何睡意,脑子一直保持警惕。 突然,她睁开眼睛,眉心微微一秉,疑惑的看向那边闭目假寐的尚广,或许和水有感应,她能先一步感觉到潭水中的不平,远处的水中,似乎有不少生物正游过来。 豁然起身,颦眉看着那水潭下面洞口的方向,感觉着水中越来越强烈的波动。 “怎么了?”她起身的同时,尚广已经睁开眼睛,包括周围的几个人,都警惕的看着她,显然还没有对她放心。 流水也不在乎,今晚尚广的一番举动还有从他的谈吐中,她对这男人还是挺有好感的,况且现在她在他们这边,也算是半只船上的人。 “你还有没有后援?” 尚广黑眸一凝,深冷的目光直射流水,只因为此刻流水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似先前那柔弱无助的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冰冷的剑尖瞬间对着她的喉咙,寒气围绕在她脖颈间。 流水心中一顿,倒也不想再装了,完全无视眼前冒着杀气的剑,转头看向水洞的方向,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十八,有十八个人正在慢慢接近,估计很快就会找到洞口进来。” “是你通知的?”尚广一愣,随后虎目圆睁,里边已经带着嗜血的杀意,没想这女人竟然真是奸细。 流水听着四周不同程度的怒火波动,嘴角一勾,“如果我说先前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和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信么?”余光看着那锋利冒着寒光的青铜色长剑,都不知道这剑喝了多少血了。 “将军,她一定是三皇子的奸细,您不可信?”旁边的将领看到尚广竟然犹豫了,慌忙上前劝告,同时也拔出剑,“就让属下结果了她。”说着便向流水挥去。 流水只是冷冷一笑,仿佛视那逼近的剑和杀气无一物,就这样逼视着尚广,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她隐在袍子中的手已经蠢蠢欲动,虽然现在她的异能只恢复那么一点点,但是只要有水,就是对她有利的战场,死拼,她不一定会败,况且现在她的体力还恢复了不少。 尚广直直的盯着流水,看着那双凤眸中的冷光和一丝傲气,竟然下意识的相信她,那样清纯如潭水的目光中,虽然带着冰寒,却没有算计也没有贪婪更没有害人的阴狠。 手掌一转,剑已经挡住那将领的剑,“我相信你。” “将军。”周围几个手下和那个将领一脸不可置信和焦急。 尚广挥手示意他们住嘴,随后站起来。 流水轻轻一笑,也站了起来,冷眸中缓和了许多,还多了一抹赞赏,“我保证你的决定不会错,既然这样,想必外面的人不是你们的人了。” “没错,只是姑娘如何得知外面的人数?”就算他有内力,也是在她提醒后才隐隐约约察觉到,而这女子,他曾探过,确实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女子,为何会知道如此清楚,除了原先就得知字数外,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但是既然说相信,他便也不想多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相信自己的目光。 ------------ 第061回 水中帝王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需知道,现在想的是要怎么对付,想必你也听到,他们进来了。” 几人听流水的话,面色又是一凝,果然,那些人已经先后寻到入口,正悄悄进来。 “将军,这洞只有一个洞口,看来只能死拼了。”旁边的将领已经握着手中的寒剑站到水潭边,蓄势待发,眼中是背水一战的决绝。 尚广虎目一秉,反而看向流水,没有漏过她眼中的自信和傲慢,心中又是一凝,这女子,不简单,“请问姑娘,可有办法?” “自然有,不过流水向来不喜欢做无利可得的事情,不如将军,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我便可以帮你们轻松脱身如何,不用担心,那三件事绝对不会越过伦理道德的界限,如何?”流水此时心中豁然开朗,看来她这次可捡到便宜了,虽然这三件事她还没想出来,但是不管这个人是哪国的将军,总会有好处的,说不定对以后会有帮助,虽然这样做有些忘恩负义的感觉,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先救她的,但想到她可一次性救了他们几条命,便也更理直气壮了。 “这,势利的女人,我就先杀了你。”那个将领一愣,随后便怒火中烧。 尚广忙按住那将领的手,看着流水,明明她话中讲出来是一个势利的女人,可是那眼底却依然清明一片,“好,我答应你。” 流水灿然一笑,瞬间妖冶惑人,但那眉目中的冷静淡然运筹帷幄却让尚广心中不由升起几丝赞赏,仿佛在她身上看到大将之风,可惜了,若身为男儿,他还真想把她招揽到木国。 “来了,等下若想要命,就暂时听我的。”下一刻,流水淡淡的说了一声,其他人更是握紧手中剑,满目杀气的看着水中慢慢出现的黑夜。 在流水话音刚刚落下之时,几条黑影带起一串水珠已经从水中飞跃出来,冷剑直功向尚广一席人。 流水后退一步,轻轻把声音传给尚广,“先拖住他们。” 尚广直接挥剑,于敌人纠缠起来。 流水眯眼看着,退到纠纷之外,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上来,直到十八个全到,才大声一喊,“跳入水中。” 尚广听到声音,手中剑一挥,把周边的敌人挥开,随后顺手抓过旁边一个手下,发号施令,“下水。” 哗啦啦,几人瞬间全跳入水中。 黑衣人也飞跃起来,想入水,只是此时流水已经在水中等着他们,冷冷的勾出一抹微笑,掌心带着寒气,重重在水中一挥,一串水花飞溅起来,直扑向黑衣人,在接近他们时已经变成了小小凝成冰的冰片,如暗器般划在黑衣人身上,一时衣服划破,身上见血。 所有黑衣人一惊,反射性避开回到岸上。 流水却在这个时候拉着尚广,让他们快从水洞离开。 流水和尚广垫后,在进入洞口后,他们所过之处全部凝结成厚厚的冰,直把整个差不多十几米的水道给结成冰。 几人终于露出水面,而周围一些在外面等待的黑衣人便攻过来。 这次流水可没有客气,水就是她的天地,在水中她可是帝王,虽然现在无法随心所欲的操控空气中的水分,但有水已经足够,双手重重一挥,水浪起飞,变成冰凌,如剑般攻向那些黑衣人,只不过伤了他们,却都没有中要害,她的任务只是把他们成功带离而已,先让他们失去能力,待他们离开后,一切会怎么样就不是她的事了,那水洞中的人也是,只是暂时封闭,那些冰大概十天后就会化掉,当然,只要他们能活过十天。 ------------ 第062回 捡到人 尚广眉心紧皱,抿嘴一直盯着流水,眼中的寒流一闪一闪,让人生畏,这个女人,太让他惊讶了,明明是没有武功,却会这些,难道她是妖不成,若与之为敌…… “带我到岸上。”流水转头,看向尚广,自认没有漏过他的探究疑惑和杀意。 尚广收起情绪,揽着她的腰轻轻把她带到岸上,心中却慢慢放松,既然相信了就不该疑,莫名的,他相信这个女人不会害他们,起码现在不会,将来的谁都说不通。 “我对你真的很好奇。”成功站的岸上,看着正梳理一头乱发,挥发身上水珠的流水,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声。 终于一身干爽,流水转头,不在意的耸耸肩,慵懒一笑,“我也对你很好奇。” 尚广自然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便也不再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希望你们能顺利离开,别忘了你的三件事,大丈夫一言九鼎。”流水拍拍衣服,直接把身上也顺便弄干的袍子丢还给尚广,便挥挥手转身想走。 尚广接过袍子,虽然上面还带着冰冷的寒气,但是却是真的干了,不由对这女人更好奇,但是看那举手投足间的洒脱爽朗,又好似戏耍红尘的逍遥仙,真是特别的女子,想到那三件事,突然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枚银色的小牌子,丢给流水,“这是信物,若什么时候想兑现,拿着这个东西到婺城西郊东陵山庄。”说完便带着几个手下窜入树林。 流水稳稳的接住牌子,转身看已经远去的几个人,轻轻一笑,收起牌子便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 走走停停,她的心情也惬意得很,倒是完全不在意身上单薄的衣服和披散的发丝,偶尔天色昏暗,若此时有人见到,估计会被吓死,因为远看,真的有些像红衣女鬼在林间飘荡,还好这片林子一般没有什么人,当然排除了像尚广那类的情况。 终于,在耗费差不多一天一夜后,总算慢慢接近自己练功的地方。 不过突然浓厚的血腥味飘荡在鼻尖,让她瞬间警惕起来,冷眸闪着寒光,快速的扫视着周围,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以静制动,突然,远处的一处草丛动了几下,便又平静,但是血腥味却更浓了。 流水抿唇,手背在后背,暗暗防备起来,抬步,一点一点的接近那草丛。 只是当靠近那低矮的草丛几米处才发现,那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而且血腥味明显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紧皱眉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扒开草丛,看到的是一个男子,身边还有几只兔子,看样子已经死去,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七窍流血,看来是被毒死的,而那个男子身上,有几处剑伤,似乎没有中要害,但是那伤口却已经发黑,显然带着剧毒。 看这男子,一身暗红豹纹华服,显然不是平常的人,这让流水有些犹豫,加上尚广他们的事情,也不知道这男子是哪一批人的,但是不管是谁的,若死在这里,一定会给狼牙寨造成麻烦。 想到这里,慢慢蹲下身,拿着树枝拨开男子散在脸上的散发,看清散发下有些惨白却不失俊朗的面孔,手指轻轻探到他鼻息,竟然还有呼吸,看那血迹干枯的样子都差不多超过一天,而且还中剧毒,竟然没有死,这人生命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但是反观那被毒死的兔子,没有理由啊,这样的毒为什么会没事…… 眼眸一闪,手微微一挥瞬间把那些血液都冰冻起来,随后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收获还不小,竟然在他身上找到一枚巴掌大的乳白色雕龙玉佩,还有一个小小纯白色没有任何雕文的圆形玉佩,最后是两瓶丹药,也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反正他身体或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克制毒的。 突然看到被冰封住的黑色血液竟然开始蔓延到皮肤,一惊,怎么会这样。 低头看手中的东西,脑中一个猜想闪过,快速把手上的东西轮流放到他身上,最后把那块园玉放回去那黑色竟然不蔓延,还全聚回伤口,看来这玉有避毒功效,难怪。 ------------ 第063回 救?不救?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流水微微皱眉,救?不救? 显然这个男人身份定不简单,救的话怕会惹麻烦上身,不救的话,在这里荒无人烟,他若死了,也会给这里招来祸端。 不过既然他身份不凡,应该会有人来寻他的,大概不会死吧,她自认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最近却总是做善事,虽然大都用交易为借口,可谁知道那些交易最后能不能给她带来好处呢,那两个这一去估计很可能一去不回,而那个将军,不管哪国的,都是朝廷的,她不想和朝廷沾上边,所以估计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找。 算了,反正这个人也和她没关系。 豁然起身,把东西放回他身上,便向转身走,只是走了几米后,又不觉的顿住脚步,偏头看着草丛中那好似已经没有生命的人。 心中一番挣扎,终于还是番番白眼,转身回去,估计换了身体脑子也被中和了,最近估摸着是着了魔。 “我也不做不讨好的事情,这东西就当救你的报酬好了。”手抚摸着那避毒玉和一瓶丹药,不管那东西是毒药还是良药,能让这个人带在身上的应该不会是平常的药,到时候给齐无风看看是什么,至于那块雕龙玉佩,想来有一定背景,不该拿的东西还是不要拿。 想到这,流水把玉佩塞回他身上,必须先给他震住毒药,抬头看了周围,干脆把他整个人都用一层冰隔离起来,再驾着他到水流边去,现在她的异能还不能达到随地治疗的程度,只能到水中,先去这一身毒,至于伤,也只能尽量包扎了,其余的看他自己的造化。 在水中,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这人身上的毒都清了,还好那些毒都在伤口上,除起来简单。 只不过当她在看到整条泉水慢慢浮起来的尸体后,眉心都拧起来了,刚刚疏忽,没有考虑仔细,如今这条泉水都带毒,还好只是下游,希望这潭水不会变成毒水。 解毒的事情不是她强项,在23世纪,她从来不碰药物的,疗伤什么的都是靠自己的异能,所以对于药物这方面她是完全一窍不通的。 “若真造孽了,也是你害死的,不关我的事。”狠狠的瞪了那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低头,看着他身上的刀上已经没有了毒却微微泛白,想来是浸水太久,而看那人虽然脸颊苍白,但是两颊却出现不正常的红,身体刚刚解冻,带着凉意,却也带着些热度。 手探上他的额头,竟然发烧了。 暗叹自己的自作自受,只能艰难的驾着他到岸上,寻一处比较干的草地让他休息,顺便弄干他身上的衣服,再次转头看着周围安静一片,有些犯愁,看来只有把他带回山上,不如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病死。 无语的看着地上的男人,要驮着他上山,越发觉得自己疯了,但是救人救一般耗费那么多力气,又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只能咬咬牙把他架起来,现在她很感激尚广那两条烤鱼,不然她估计要和这个人一起死这里。 ------------ 第064回 偷偷养的老相好 灯火通明的山寨中。 流水好好休息了半天,觉得还是这样安定的生活好,她是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懒懒的斜靠在榻上,手上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白玉,不知那人怎么样了,回来后她直接把那个人丢给七儿照顾,让她找大夫看自己便回来吃饭休息,等睡醒已经是晚上。 “夫人,您终于醒了。”七儿掀开珠帘进来,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梳洗好把阵地从床上转移到榻上的流水,眼中一喜。 她已经醒了很久了,只是没有找到七儿,想来她应该还在照顾那个人,便也不打扰她,“捡到宝不成,怎么那么高兴。”那摸样好像她已经十几年没有醒来的样子。 七儿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夫人,七儿可没有像夫人那样的运气。”在后山闭关也能捡到一个男子,起初他们都怀疑那个男子是不是夫人藏在里面的,而所谓的练功只是借口而已,自然,这些她都不敢问也不敢猜测,“夫人,那位公子已经醒了,不过……” “不过什么,既然醒了,便让他打哪来就回哪去吧。”流水收起玉佩,挂在脖子上,懒懒的躺在榻上,显然不想再管事。 七儿又是一愣,狐疑的看着流水,莫非这男子真不是夫人藏的相好?“夫人,恐怕有些艰难,那公子现在有些麻烦了。” “什么麻烦?”流水微微皱眉,“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如果他不肯离开,就派人送他离开。” “不是,夫人,先不说那公子病还没全好,柳大夫说要好好躺几天养伤,而且那公子,似乎失忆了,柳大夫说他是发烧过头加上他原本身体内好像有毒素,不知道怎么会触动这毒便让他形成失忆,估计以后他很可能都不会记起来。” “什么?”失忆,毒,那毒不是清了么,而且有那玉佩毒应该也不会留到身体里,还是那是他以前就中的毒? “夫人、夫人?”七儿看着流水皱眉思索起来,不由唤了几声。 “还有什么?”流水回身,柳眉拧在一起,她还真捡了个麻烦。 “夫人,那位公子刚刚醒来,听闻是夫人救他回来,想见夫人,询问清楚。” “我什么都不清楚,让他好好养伤。”流水很想翻翻白眼,烦躁的挥挥手,“我要休息了,没有什么事情别打扰我,还有今天山寨多一个人,让所有人都不准胡乱透露出去。” “是”七儿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流水似乎一脸不悦,便也将口中的话吞下去,待听流水说的保密,心中又狐疑起来,难道那位公子真的和夫人…… 想到那时夫人回来时两人的衣衫不整,再想到后山那边一般都没有什么人,自从那次夫人下令后哪里已经没有人敢去了,而今天突然多出一个男人来,不难让人发挥想象力啊,至于那人身上的伤,也是谜题,该不会是他得罪夫人,然后夫人……她可没有忘记夫人那一条规则,谁不听话就挨刀子。 “怎么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蔡千荆看到七儿回来,立刻问起,她可是应付床上那男人应付不来。 七儿皱眉,有些担忧的看床上那面色苍白,但是一双眼睛依然闪烁着逼人的寒光和威严,就忍不住打颤,只能把流水的话说一遍。 蔡千荆听了,眉心都拧起来了,而床上的男子,也拧起眉心。 “靠,那个死女人,我想估计百分之百是她偷偷养了男人,现在事情暴露了,又撒手不敢承认了吧,还把人家伤成这样,大概是因为铭王娶亲而受刺激了,不然哪会那么巧,气死我了,那个死女人,我找她去。”蔡千荆气得脸色发红,气流水的不自爱,早听她当初是如何爱铭王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上次看她说得那么豁达还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哼哼,那死女人,就喜欢装坚强。 蔡千荆不知道,在责备叫骂的同时,那话语间都含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和担忧。 ------------ 第065回 怜惜之情 “大,大夫人,夫人已经休息了。”七儿结结巴巴的慌忙拉住蔡千荆,在蔡千荆三番两次的找流水麻烦而总是被流水给逗败后,七儿对这位传说中毒辣的大夫人已经改观了,以前不知道,原来这大夫人为人很豪气直爽,难怪她看夫人似乎总是很喜欢她,老是任由她胡闹。 旁边的柳大夫听得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听到什么了,那位夫人竟然暗度陈仓背着寨主养情人,天啊,那位夫人真不是一般的大胆,若被寨主知道,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床上的男子,听着门边,蔡千荆和七儿的对话,那眉拧得更紧了,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清出一条思路,他是某位夫人偷养的男人?怎么可能,虽然他忘记自己所有事情,但是他觉得,那样不堪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的,“你们口中的夫人到底是何人,我到底是谁?”想着,他再次问出口,只是话语中还含着虚弱,不过那声音却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浑厚有力,添了几分美感。 门口两个女人听到他开口,动作顿时停下,此刻才记起那个他们口中的主角其中一个还在这。 蔡千荆转头看着那男子苍白却不失俊美的脸,顿时哑口无言,干脆甩袖转身,“她的事情我不管了,让她自己处理。”随后便愤愤出门。 七儿看着离去的蔡千荆,嘴角有些僵硬,随后看向那位公子,心都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公子,心中总是不觉的升起敬畏之意,“公子,夫人让您好生歇息,其余的,以后再告知。”随后便也落荒而逃。 留下抖着胡子的柳大夫,眼睛都直了,嘴角有些抽搐,看到那男子阴沉了几分的目光射向他,不由身子抖了抖,“这位公子,老朽什么也不知道,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或许明天夫人就会来解惑,老朽告辞了。”说完慌忙提着药箱和后面的徒儿也落荒而逃。 男子失去血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动了动身体想下床,却引起全身痛楚,而那身上也没有多少力量,无奈的看着周围,叹了口气,只能先躺着,或许是因为刚刚退烧,醒来就这般折腾,竟然慢慢睡去。 深夜,流水静静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手碰上脖子上那微凉的玉佩。终于,还是忍不住,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哪门子疯,竟然还真晃到这边来。 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床上男子苍白的面容,桌子上的烛光已经燃了一半。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此时男人脸色苍白依旧,眼眸紧闭,却又似睡得很不安稳,薄唇不时轻阖,额头上也布满虚汗,显然极其痛苦,那梦中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暗暗责怪七儿,怎么照顾病人的,也不留个人看着。 不自禁的,竟然拿起床边搁置在盆上的毛巾,轻轻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手探了下他的额头,看来烧真的退了。 掀开被子,看着那身上缠着纱布的伤口,带着点点晕红,这个人,还真命硬。 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竟然对他起了几分怜惜之心,简直见鬼,难道脑中真的被这身体本来的灵魂中和不成。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动作还是不含糊,轻轻的帮他盖好被子,慢慢的靠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像催眠又不似催眠,知道那人慢慢沉睡,呼吸均匀后才站起身,挥手弄灭了蜡烛,随后便踏出门。 其实,他会对他起怜惜之心,只是因为在他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同样身处异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一切都那样陌生无助。 ------------ 第066回 不过是男宠 一眨眼,七天的时间过去,期间,流水默许了那个男子暂时住下,却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每次七儿来请时总是被她拒绝,但是每天夜里,男子却总会在做恶梦的时候,感觉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慢慢的抚慰,温柔如水,让他慢慢安心下来。 “呀,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七儿刚刚端着药进来,便见到本该在床上躺着的男子已经穿好衣服正想出门,虽然这几天修养得不错,伤也好了许多,但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请姑娘带在下见你们夫人。”男子微微皱眉,满目森寒,他实在忍受不了自己那可能的身份,他必须弄清楚。 “这,公子,夫人……”七儿一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她不见,那在下便去见她。”男子冷哼一声,便直接错过七儿走出门,经过大厅走出正门,看着外面守着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带我去见你们夫人。” “公,公子。”那手下被突然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七儿已经追出来了,“公子,您伤还没好。” “带我去。”男子没有漏过两个门卫眼中的了然和鄙夷,这让他更觉得怒火中烧,莫名的,让他觉得羞愤异常,一股恼恨从心中升起,对那个他们口中的夫人,也带着不屑和鄙夷,看来,那个女子果然如他所想,一个不知羞耻的*而已,而想到自己有可能和那个女人有染,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 “这位公子,慎重。”门口两个人伸手,阻止男子要出去的脚步,语气中带着不屑,虽然对于流水最近的表现稍微改变,但是大男子的思想并没有改变,女人握权还是让他们很不满,不由对于这位传说中可能是夫人养的小白脸更不屑。 男子被他们的语气一激,怒火升起,“让开。”一掌挥开两人。 那两人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武功,被挥倒撞到墙上。 男子也有些错愕,看着自己的手,这些日子总感觉身体中有一股气,想来是有武功的。 “一大早吵什么啊。”蔡千荆刚刚从流水那边被赶出来,心中本就生闷气,好不容易齐无风来一次,那死女人竟然以商讨为名霸着,实在可恨,正好走到这里,便看到这一情况,怒从心起,想到这男人很可能是流水的男人,一时便迁怒起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是那女人养的男人就这样作威作福,我还没死呢。” 听到这一声,男子本转移的怒火再次被挑起,也顾不上什么,掌风已经向蔡千荆攻去,一招一式都带着本能,蔡千荆也和他缠斗起来,从开始的游刃有余到最后的有些力不从心,七儿早就直奔流水那边,告知她原委。 听完七儿的话后,流水手懒懒的趁着下巴,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心中纠结得要死,也是相当无语和烦恼,留这男人,简直就是留下一颗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但是若让他离开,现在按他失忆这样的情况,若在外面爆炸了,估计他们这里也会被牵连,想来他身份也不凡,还不如先养着,到时候若是他恢复记忆,也能应个相救一命的恩情来谈判。 齐无风看着她眼中的烦恼,“你真的打算留下他?” “你不打算去帮忙?”流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挑眉反问他,这闷骚的男人,她这些日子可是已经见识了。 “没有必要。”他相信她还是能搞定,再说还有山寨那些人,就算那人武功再怎么好还是伤者,总会耗尽力气的。 流水看他一副自信的样子,眼眸一闪,自然看穿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确实没必要,打是情骂是爱啊,这个男人也许会对某人的胃口,我想,或许我该给她制造下机会,牵牵线,省得某人总是沉浸在那单恋中,闷闷不乐。” “你敢。”话一落,齐无风冰寒的眼眸如带剑气般射向流水,似乎想把她射出几个洞来。 对于其中的警告,流水直接无视,“那要试试吗?”这男人,也真闷骚得可以,明明也是喜欢蔡千荆的,却总是对她若即若离,不拒绝也不接受,看得她都为蔡千荆那傻女人大呼无奈。 齐无风狠狠的剐了她一眼,随后直接从窗口跃出去。 流水嘴角一撇,还以为你很能忍了,她激他去,只是不想让那男人真的在车轮战中再倒下,她可不想再浪费大堆药了,那些都是钱啊。 ------------ 第067回 你不就是想见我? 秋高气爽,霜露寒重。 满地金黄的小院,凌厉的剑气在落叶中挥舞,小院子,那树上已经伤痕累累。 流水进门,看着院中挥洒自如的黑衣男子,身若蛟龙动如闪电,手中的青龙剑划过之处还没有碰到便已经出现一道痕迹,周围都是冰冷的煞气,那人,仿佛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身上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如此明显,更看出他的不凡。 半个月了,今天算是她正式和他见面的一天,再不见,都不知道要被毁掉多少东西,估计这院落都要被毁掉。 突然,凌厉的剑气一转,转眼间,冰冷的剑尖带着未散去的寒气,直指流水脖颈。 “果然是好剑。”这剑是她再次去那林中查探时捡回来的,估计是他的吧,她当时只是感觉这剑隐含着霸气,很配他,便捡了回来,让七儿交给他。 男子微微眯起冷眸,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那剑气已经划破她脖颈的领子,她却还有心情评论剑,完全没有任何害怕,这小院子,已经有没人敢随便进来了,这女人不怕死么。 “你是谁?”收起手中的宝剑,他才不屑对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动武,她进来时他便感觉到她没有武功。 流水也不在意身上那如何贵重的皮裘被划破,只是勾唇一笑,看着转身想走开的男人,“你不就是想逼我出来么,如今我来和你见面了,怎么,不可以?” 话音落,本收起来的宝剑已经架到她的肩膀上,靠近脖颈,脖子上的兔毛衣领又被划出一横。 男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认真打量起来,“你就是那个妖女?”看她,确实有为妖的资本,面容妖中带媚,嘴角的淡笑妖冶惑人,身体被宽厚的皮裘包裹着,看不出来,只是那眼中的邪魅和冷然却有些不符合。 流水斜睨了一眼那剑,侧身退开,“别忘了,你可是我这妖女的男宠。”不怕死的,流水生起了几分逗弄之心,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这个名号挂在他身上,真是一个血性的大男子主义呢,就算失忆,本性还是保持着。 这话,果然刺中男子的死穴,他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竟然会臣服于一个女人,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给了他答案,他觉得瞬间所有积累的火都往上冒,本没有杀气的剑也染上几分杀气,这些日子,他也算听了这女人许多传言,如今一看,果然是一个*的妖人,他不信自己曾经竟然那么有眼无珠。 流水看他真的动怒了,也不想再开玩笑,这男人就像一直狮子,惹火了,怕还真会被撕碎,虽然她不怕。 “好了,真是不禁逗,半点玩笑都开不得。”流水挥挥手,收起笑容转身到树下。 开玩笑?男子一愣,看着流水坦然的背影,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耍了,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心中火冒得更旺了,“你这下作的贱妇。”一把剑,直对着流水刺过去。 流水微微皱眉,侧身,指尖弹开剑身,顿时,那剑全身被冰封,那冰也蔓延到男子手腕上,包住其中的剑气。 看着错愕的男人,流水眼中冷下来,“你让我有些失望了,我是怎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可以救也可以毁掉。” ------------ 第068回 叶知秋 “你……”男子错愕的看着刚刚的妖媚含笑的女人突然间便变成浑身带着寒气的冷漠女人,那阴冷的语调就和她身上不觉挥发出来的寒气一般慑人,看着手中的冰,手腕一转,冰被震开,但是他也收起剑,戒备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何人?” 他刚刚试过,她确实没有任何内力,还是说她的内力已经达到让人看不出来的高度了?这个女人,不过也只有十七八岁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机会达巅峰的内力,那样起码要上百年的功力。 流水冷冷一哼,“没想到你就是如此报恩的,难道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见我,就为了杀我不成?” 男子抿抿嘴,眼中的杀意确实也收敛了不少,只是看着前面的女人,眉心皱起,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我到底是谁?不要告诉我我是你的……”男宠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流水转身,靠在大树干上,冷笑看着他,“我的男宠吗?哼,你我还看不上,不过是我无意中捡回来的人而已,若不是怕你死了给山寨带来麻烦,现在你早就在野兽腹中了。”想到他的情况,流水怒气也稍微缓和了不少,毕竟是一个失忆的人,又是一个大男人,醒来以后不但不记得自己是谁,这样的恐慌不是谁都能忍受的,况且还要背负着男宠这样不耻的名声,任哪个男人都无法淡然处之吧。 “你真的不认识我?”男子听她这么一说,心口似乎有颗大石落下,语气也缓和不少,不过想到刚刚,若真的那样,那自己刚刚岂不是忘恩负义了。 “我没兴趣认识你,这是你身上的东西,今天来只是想和你谈个条件。”拿出那个巴掌大的雕龙玉佩。 男子看着她手中的玉佩,眼中晃过一个影像,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想来那玉佩或许能帮助自己恢复记忆,只是看流水突然又一副谈判驾驶的样子,不觉疑惑,也警惕起来,“你想谈什么?” 流水收起玉佩,放回身上,“我也不期望你会报恩,这个玉佩,作为交换条件,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那件事完成后这东西就物归原主,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男子冷眸一凝,压迫力蔓延开来,“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用担心,只是想让你帮我训练一些人,就是教他们武功,只要他们到时候能考核通过,你的任务就算完成,如何?”本来这件事算是当初开给冷陌枫的,但是他看来是遥遥无期了,正好这个男人武功不错,正好。 “那如果他们一直不过?” “一年,就以一年为界限,如果一年内他们依然没有过,你也可以算完成任务,怎么样?”流水勾着淡淡的笑意,完全没有刚刚的冰寒,倒似在随意聊天。 男子思索了一会,心中记着那玉佩,又把利弊给清理一遍,抬头看着正把玩着落叶,保持淡笑的女人,这女人……“好,我答应你。” 听到那让她心情愉悦的几个字,流水嘴角的笑容更浓了,瞬间全身那谈判的商人气势也没有,整个人悠闲慵懒的靠着大树,好似惬意的消磨时光,“你还没有名字吧,既然这样……” 把玩着手里的落叶,“一叶知秋天地衰啊,叶知秋,今天起你就暂时叫叶知秋吧,直到约定解除后,到时候你要叫什么都是自由的。”说完,抛开树叶,流水便转身向门口走去,慢慢消失在门口。 身后,男子凝神,看着她,直到她消失为止,薄唇紧抿,伸手,托起落下来的叶子,叶知秋,叶知秋、叶知秋么…… 手掌一握,手中的树叶随之变为粉末,随后衣袖一甩,人已经带着剑进屋,瞬间,小院又恢复安静,只有满地的黄叶和那飘零飞舞的落叶。 ------------ 第069回 人都是薄情的 一晃眼,又是月余,站在门前,懒懒的依靠着旁边的柱子,明明只是到十月,却已经开始下雪,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雪了,而且似如此天然的雪,她根本没有见过,到23世纪的时候,天气都是假的,雨是造的,雪也是人造的,一切都很假,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包括人,也假得可以,在这里,却能如此感到真实。 轻轻伸出手,托着手心的雪花,感觉一丝冰凉从手心传满全身,冷风从披风下的缺口灌入,让她不觉的瑟缩一下,她虽然天生拥有冰雪系最强的异能,也因为这异能体寒,但是她却也是最怕冷的,每次到冬天,她总是懒得动,总想窝在一个地方像蛇一样冬眠。 抬头看着前面沾满雪晶的枯树,眼眸迷离,想起以前的种种日子,想起那年冬天,那个人带着她去日本泡温泉,整整度过了三个月,一连三月,两个人一直窝在屋子里,想起曾经,现在却突然找不到那丝恨意了,有的只有惆怅,或许那时的她只是被他的温柔所蛊惑吧,没有真正爱上他,一切都是假象,或许自己真的无心,只是想利用一个机会一个借口脱离那样乏味孤独的生活,不然为何现在恨不起来,而且连他的面貌都想不起来了,人呐,果然都是薄情的,都是自私的。 轻轻的叹息想起,手中的雪花已经化成霜,冷得手心发麻。 叶知秋早就来了,却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边看着,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的失神,听着那幽幽的叹息,似乎埋藏心底压抑已久的叹息,见过她的冷漠,见过她的淡然,见过她的魅惑,见过她的随心所欲,也见过她的严厉严格,对那些人的训练近乎无情,但是却单单没有见过如此忧伤的她,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忧伤中,好似雪中独立的寒梅,高傲清冷,让人不觉的很想把那层层的悲伤剥掉,再把她血琳琳的心放到手中呵护起来。 “咦,叶公子,是来找夫人的么?”身后,七儿刚刚端着暖炉过来,正好看到正站在偏门的叶知秋,对于他来找流水,她已经习惯了,这两人总是经常走一起,来往也很频繁,由此,很多人,包括她都以为他真的是夫人的情人,不过没有人敢提意见而已,那些手下什么的尽管不满,但是流言这样满天飞人家齐虎大寨主都没有理会,他们又有什么权利去管,至于她身边的人,七儿是很开心流水能有喜欢的人的,而蔡千荆也采取漠视,一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觉得这个叶知秋不错,起码比那个薄情的铭王好,若可以的话,她宁愿流水和这个人,只是这个人来历不明,这让她有些担心。 被七儿一叫,叶知秋瞬间回神,心中暗惊,没想竟然没有发觉七儿的靠近,而刚刚那些想法,该死,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流水也被这声音惊醒,随后收起情绪,转头看向门口,不奇怪叶知秋会出现在这里,“知秋?来了就进屋谈吧,外面冷。”说完,便转身向房里走去。 叶知秋也整理好情绪,一脸严谨冷漠让人看不出什么来,点点头便跟着进去。 七儿端着小火炉在后边偷笑。 ------------ 第070回 冷家兄妹出事 “七儿,任姐姐呢?” “夫人在里面和叶公子谈事情。你怎么了,那么着急?” “哎呀,七儿你别挡着我,我有急事要找任姐姐。” “诶,羽儿,都说夫人正和叶公子谈事情,你有什么急事啊?” “没时间和你解释,你让我进去。” …… 本和叶知秋谈事情,突然外面的争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流水微微皱眉,“七儿,让羽儿进来吧。” 听到里边的话,七儿还没应羽儿已经闯进来。 一进门,看着桌边的流水,再看看也一同在桌边的叶知秋,两人坐得很近,桌子上还放着一张似乎是地图的东西,她也只是微微楞了一下,随后便奔向流水,“任姐姐,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急?”流水皱眉,正襟危坐等着羽儿下句话。 羽儿快步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些破烂的纸,“任姐姐,怎么办,公子小姐果然出事了。” 流水接过羽儿手中的纸张,打开,是一张告示,看那破烂的程度,应该有些时间了,上面写的东西让流水手一顿,大概的意思是冷家余党在铭王大婚时要行歹意,刺杀皇帝,皇帝大怒,已经判刑,会在明年开春对两人斩立决。 刺杀皇帝? 流水眉心拧起来,她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她不认为冷陌枫会去刺杀皇帝,就算冷沫雪含恨找皇帝报仇,冷陌枫也不会跟她胡闹,还是在铭王大婚之时。 “任姐姐,你别发呆了,快想想办法,公子和小姐不能出事啊,任姐姐,羽儿求您,救救公子和小姐。”说着,羽儿已经抓着流水的手臂,跪下来,眼中的泪水不断滴下,好不可怜。 旁边的叶知秋微微皱眉,看向流水,他也看到告示上的消息,“我先回去,以后再议。” “嗯。”流水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估计商讨不下去,点点头。 等叶知秋离开,她才转头看向羽儿,脸色阴沉,“羽儿,你是不是偷偷下山了?” 羽儿一愣,随后有些心虚,但是想到自家公子小姐,又哭起来,“我只是太担心公子和小姐,还好我下去了,不然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的事情,任姐姐,怎么办呀……” “那你以为知道这个就能怎么样了?你想怎么做,去劫囚不成?” “我……”羽儿没想流水竟然那么愤怒,一时愣在那里。 流水挥开她的手,坐到中间那张虎皮塌上,“你想让我怎么做,带着人去和朝廷作对?千里迢迢到金城闯皇宫救人?还是直接告御状再让人以同党的罪名一起下天牢?” 一声声质问,让羽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脑袋乱哄哄的,在知道情况的时候,她只知道找她,因为她觉得她好像无所不能,一个山寨那么多人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她觉得她有办法,而且她也帮过公子和小姐一次,应该会继续帮忙,她是这样觉得的,可是这会流水这么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羽儿,这是他们的选择,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平民,帮不了你。”流水冷着脸。 “什么?”羽儿一愣,随后心慌起来,若她也不帮忙,那她该找谁?“不,不可以,任姐姐,求你,如果你不帮忙,小姐和公子就死定了,任姐姐,求你了。” “七儿,唤人带她回房间,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准她出山寨。”流水转头,不去看她,对着门口也发愣的七儿吩咐。 “这,夫人……”七儿看着羽儿,又看看流水,心下也担心。 “不,任姐姐,你不能这样无情。” “来人。” “夫人” “送羽儿小姐回她的院子,不准她出院子半步。” “是”被唤进来的一个人恭恭敬敬的领命,这的齐无风派给她的。 “任流水,你不能这样,你自己见死不救也就算,你不能阻止我,任流水……”羽儿看着那个逼近的男人,站起来,惊慌的看着流水,抬脚便想向她跑去,只是还没跨出几步便被那男人点了昏穴,随后转身出门。 “夫人……”七儿转头,看着流水,觉得她确实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流水只是扶额,挥挥手,“你也下去吧,什么都不用说。” 七儿看着流水已经闭上眼睛,只能咬唇,看着羽儿离去的方向,转身出门。 ------------ 第071回 三月的生命 等房中终于安静下来,流水幽幽的叹了口气,含着无奈的烦躁。 感觉头有些发胀,难受得很,干脆回房间早些躺着。 只是,一夜无眠,翻来覆去,却无法安睡。 看着外面的夜色,干脆坐到窗粱上,欣赏着外面黑夜中的点点白雪,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满世界的白色,伸手,接下几片雪花,打量着雪花的形状,冰清玉洁如梅,想起自己曾经对冷沫雪的评价,确实很像呢,她本该就是如这雪般,自由自在,清冷孤傲吧。 思绪又来到那对兄妹身上,流水有些烦躁的挥掉手上的雪,狠狠的揉着太阳穴,不过就是相处过几天而已,现在他们落到这样的下场,当时不是也有估料到了么,既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为什么还要那么纠结。 开春斩首示众啊,三月,他们的生命只剩三月了么~ 思索间,手突然被拉了下来,还没回神,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暖炉。 流水一愣,错愕的转头,却看到叶知秋已经倚在窗边正对的柱子上,也抬头看着院子中的雪色,依然是一身黑色,如夜色般,带着凛冽的寒气,这个男人,总是缄默寡言,却又心细如尘,虽然失忆,却是文武双全,满腹才华,想当初她无意中和他提了一下她和齐无风一直纠结的问题,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决,而且发现他管事也很厉害,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滴水不漏,是人才,流水自然不会浪费,便自动改了协议,让他帮助她管理山寨半年,半年之后便可以拿着玉佩离开,而且到时候她也可以帮他查清身世。 对于他会半夜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奇,低头看着手中的暖炉,才发现,手心已经冻僵了,在暖炉中,起了一层水。 沉默了半响,终于再次抬头,看着空中悬挂的冷月,“知秋,你说什么是坏人,什么又是好人呢?其实,我很讨厌烂好人,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个潇洒戏红尘被人唾骂遗臭万年的坏人,也不想做一个被人尊敬赞赏却总是做一些危害自己事情的烂好人。” 夜中,叶知秋只是微微侧脸,却没有回答什么,夜,依然安静得偶尔听见树上积雪落下的声音。 流水也没有期待他会回答什么,这些话,不过是自问而已。 “什么又是朋友,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呢,是该无怨无悔的为对方两肋插刀?是该共享福祸?”她不懂,她是真的不懂,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朋友,有的只有伙伴,搭档,但是搭档也没有长久,更别谈什么感情,在组织里,谁都不敢对谁轻易付出感情,因为可能下一刻对方就会把你当成踏脚石。 从小到大,她都想要朋友,羡慕那些能勾肩搭背,出门逛街,嬉笑怒骂三两成群的人,不似她,每次都只有任务,一切只为了完成任务,从来,她都没有自己。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但是现在新生了,有机会得到,她却开始惶恐,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叶知秋侧头,看着低头似乎沉寂的回忆中的女人,房中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好似披上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淡淡的愁绪在这夜空中伴随飞雪飘零落下。 “呵,知秋,你半夜到我这里来,若被人撞见的话,估计会更落实你男宠的身份呢。”半响后,流水的声音又响起,带着几丝倜傥几丝调笑,却没有刚刚的忧伤,似乎拨开了那层纱,又似乎那层纱根本没有存在过,但是叶知秋知道,那只是被她藏得更深。 ------------ 第072回 冬日融情 他从没有去打听过她的过去,有的只是偶尔听山寨一些人聊起,但是一般他也不会去理会,或许开始会因为道听途说而以为她便是那样的人,但相处下来,她却如有着千变万化的能力,让人无法看清,哪一面才是她的,在人们面前,她总向裹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真切,却也因为这样,更吸引别人的目光。 “夜深了,早些睡吧。”沉默一炷香的时间后,叶知秋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在这大雪中更显清冷,却显得沉稳有力,莫名的给人安全感。 流水忍不住轻轻一笑,看着叶知秋已经转身要离开,忙出声,“既然都睡不着,不如一起等日出吧,雪中日出,听说会很美。”以前,她很喜欢看日出,因为日出对她来说,就代表完成一个任务,如新生般,好似结束了又一个人生,看着太阳红彤彤上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叶知秋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却和那夜中含水清冽的目光对上,明明看起来满面笑意,但是那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有的只有嘲讽和冰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样的眼眸,他竟然无法拒绝,转身,站回刚刚的地方,抬头看天,等着日出,但也只有他知道,现在他真正思考内心那些不明的情绪。 流水也跳下窗台,倚靠在相邻的另一柱子旁,手中依然抱着暖炉,静静等待日出,或者说是在享受此刻的宁静,不一样的宁静。 当天色蒙蒙亮时,天边的云彩染上了一丝嫣红,慢慢的,一条红线出现,再成半圆从那无形的山中出现,看起来就好似一个不知人事,情窦初开含羞半遮面的小姑娘。 流水勾唇一笑,眼底都被染上暖暖的笑意,果然是不一样的呢,不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日出,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境,以前看日出,她总觉得那红彤彤的太阳就好似被人染上了鲜血的心脏,不会跳动,每天出来只是被大自然操纵着,周而复始的生活,就像她自己一样,如今,果然感觉不同了。 听着旁边那低若蚊声的轻笑,叶知秋侧眸,看着她,却让他一愣。 此刻,那被冻了一夜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在日光下带着些许红晕,嘴角的弯度深了许多,也带着极少出现的柔色,而那波光潋滟的眼底,如含着冬日暖阳,带满笑意,好似纯真懵懂的小孩,追求到自己所爱而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一笑,让叶知秋迷惘,也深深的打入他的心底,带着震撼的色彩,懵然间,心里带着一团火热,竟然无法收回目光。 不知多久,圆形的拱门,七儿小小的身影出现,脸上还带着些急切,只是刚刚迈过拱门,却一眼便见到走廊上那一对璧人,没错,脑中第一晃过的词便是一对璧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夫人,笑容中带着新生的喜悦,向往美好的未来,而旁边的叶知秋深深的凝视着她,就好似要把此刻的他深深的装进心里,两人此时的气氛,是那么的和谐,让人不忍心打扰。 不觉的,七儿收回脚,退出拱门,但是想到羽儿,身体一顿,咬咬牙再次迈出脚,看着那沐浴在阳光下的两人,抿唇轻唤,“夫人,叶公子。” 七儿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思绪,如梦初醒,流水只是收回目光,侧头看向七儿,眼中的暖色还未退去,“何事?” ------------ 第073回 发烧 而叶知秋收回目光后,看着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大地上也洒满阳光,没想自己竟然对着她发呆这么久,想到这里,叶知秋脸色沉了不少,一双浓厚的剑眉也拧在一起,心中有些烦乱。 七儿看到叶知秋的脸色,以为他是在不悦她的打扰,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夫人,羽儿昨晚哭闹了一宿,在要闯出去时争斗中不小心弄伤了脚,七儿想请夫人过去看看。” 流水皱起眉,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多了些烦躁,眼中暖色全退,换上冰寒,“让柳大夫去。”说完便甩袖回屋,至于叶知秋,早就自己离开。 七儿看着流水决然的背影,眼中多了些幽怨,咬咬唇,跟了进去,“夫人,羽儿的性格就是这样,她是不会放弃的,我怕她会伤到自己,夫人……” “好了,七儿,难道你也想忤逆我的话,让柳大夫去看,顺便弄些能让人安睡的药给她。” “是”看到流水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一双眼睛带着凌厉的寒冰,不觉身子一颤,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退出去。 坐回榻上,流水揉了揉发胀的头,吹了一夜的寒风,现在才感觉有些发昏,心中又烦闷,干脆躺下来睡觉,或许是因为一夜没有合眼的原因,刚刚躺下不久竟然奇迹的睡去。 “夫人,夫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叫醒,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越发的重,想抬抬不起。 “别吵。”想挥开旁边的吵闹声,却发觉手上无力。 “夫人,糟了,夫人,你发烧了,我马上去找柳大夫,夫人,你撑着点。” 发烧?什么时候她竟然会发烧了,难不成是因为吹了一夜寒风,那叶知秋会不会也生病了,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 没一会,却又被一些声音吵醒。 “怎么样了?”蔡千荆?她怎么也来了。 “大夫人,夫人只是染了风寒,老朽开几贴药去去风寒就好。” “那你快点,七儿,怎么好好的会染风寒了,这屋子那么暖,哪来风寒?” “这,大夫人,是七儿疏忽了。” “好了好了,不怪你,是这女人身体太娇弱了,这样也染风寒。” 迷迷糊糊的听着那些对话,流水有些好笑,尽量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前面的三个人,“柳大夫,顺带去看看叶知秋,七儿,你也准备些姜汤给叶公子送去。”声音低哑,喉咙有些干涩,说出这话都有些艰难,说完她便不再开口,继续昏睡。 倒是蔡千荆一愣,随后嘴角抽搐,“好啊,看来是两人半夜私会了,难怪会染风寒。” “大大夫人,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就是这两人半夜不睡觉出来雪中漫步谈情说爱么,真是吃饱撑着,活该。” “诶,大夫人……” 吵吵闹闹终于平息,房间也安静下来,流水又睡着。 这一睡,醒来便又到半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吃药,出了一身虚汗,感觉身上粘腻,但是头已经不是那么发晕,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坐了起来,看着那几条烛光,还真有些晃眼,听说古代有夜明珠,或许改日该去找找看,她实在不喜欢烛光。 “夫人,你终于醒了。”七儿正好端着清粥和一碗药汤进来,便看到流水正坐着发呆。慌忙走过去,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 第074回 他会医术? “七儿,现在什么时候了?”没想竟睡了一天一夜,还真有些难受。 “夫人。”七儿走过去,把药和粥放到床边特意设置的案几,“现在是辰时,夫人都昏睡两天一夜呢,一直高烧不断,柳大夫也没有办法,好在昨天叶公子不知给夫人吃了什么后,夫人就退烧了。” 两天一夜?高烧不断?叶知秋?流水一愣,微微皱眉,怎么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呢,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发烧,说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烧,以前因为自身体质,身体总是冰寒,倒没有发烧感冒的经历,怎么这会竟然发烧了,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体质不同?可经过她寒冰历练后也被改造了,怎么会…… “夫人,正好,快点吃药吧。”七儿帮流水弄好被子,便端着药作势便要喂。 流水偏头,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有些反感,“我已经好了,这东西就不用。” “诶,夫人,不行,叶公子说这药夫人还必须要喝三次才能断。” “这药是叶知秋弄的?”他竟然还会医?这下流水更对他好奇了,总感觉他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完人,没有什么不会。 “是啊,柳大夫都大为佩服,还想请叶公子讨论医理呢。”七儿一想起当时柳大夫那样子和叶公子的脸色就想发笑。 抿抿嘴,看着面前的药,实在反感,但是若不喝的话七儿肯定也会不依不挠,干脆接过来,闭着眼睛仰头一口闷了。 七儿欣喜,心中却想,夫人对叶公子真的看重呢,而叶公子对夫人也那么关心,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七儿,帮我准备沐浴物品。”放下药碗,流水拉开被子想要下床,身上的感觉真难受得很,还有那怪味道,也让她忍受不了。 七儿忙阻止她,“不可以,夫人,您现在病刚刚好,不能碰水吹风,夫人,您再忍耐几日可好。” “几日?”流水瞪眼,几天保持这样子还会越来越严重,干脆直接杀了她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快去准备,不然我就到后山的泉中沐浴。” “这,夫人……” “看来你是比较希望我去泡泉水了。”流水扶着七儿的肩膀,站了起来。 “夫人,好好,我去准备,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喝点粥。”七儿无奈,只能暂时答应。 目的达到,流水点点头,坐回位置,看着旁边还在冒着热气的青菜粥,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没一会便听到脚步声,本以为是七儿准备好了,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叶知秋。 “知秋?出了什么事么?”看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难道她病的这两天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羽儿的事? 看到她皱眉一脸的担忧,叶知秋脸色缓了缓,发不起火,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不安分。”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娇宠和纵容与无奈。 流水一愣,随后想到,“是七儿让你来的?”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 第075回 冰山龟裂 看到叶知秋一脸不善的点头,流水无力的翻翻白眼,“我只是实在忍受不了,想沐浴,不会有事的,不用多说了,你也阻止不了我的。” 想了想,又问,“对了,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叶知秋一顿,皱眉,却如实回答,“没有,只是有些东西大概都是出于本能,看到时脑海里会出现。” 流水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好像他的武功一样,有时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不管从哪些方面,他都不像失忆的人。 “你想做什么。”看到流水突然站起来走向窗,叶知秋眼眸顿时沉下来,上前阻止她。 流水看着一晃眼便道面前的人,抽了抽嘴角,“你不觉得房间有些闷了吗?”四面都死封着,还燃着火炉,难道想让她窒息而死不成,这样就算没病也毒出病来。 叶知秋脸色一阴,干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你到底有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 “我……”流水一愣,觉得此刻似乎有些不够清醒,头脑无法灵活应用,怎么感觉今晚的叶知秋有些奇怪。 “叶公子,准备好了。”流水还没说什么,外面已经传来七儿的话。 流水迷惑,“准备什么?” 这会看着流水那有些呆愣的表情,叶知秋突然心情大好,看过她千种表情,但是此刻这表情让他觉得更为亲近,难得嘴角一勾,眼底带着笑意,“你不是想沐浴么?”随后抱着她便到床上,用棉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后才抱着她走出去。 而流水,已经被那微笑给煞到,虽然只是简单一勾,但是却实实在在的让她眼睛发直了,这应该是自从见到他起的第一个笑容,习惯了他的冷冰冰,还一直以为他不会笑呢,而且没想,笑起来竟然会让人眼睛一亮。 原本叶知秋长得就不错,而且属于那种用自身魅力吸引人而不是用面貌吸引人的那种,身上冷冽的气息,严谨冷酷,不苟言笑,给人沉稳可以依靠的感觉,很有安全感,这些魅力都让人忽略他的面貌,此刻那冰冷的脸出现笑容,就如早上看到的日出,皑皑白雪中出现的阳光,迷煞人的眼。 直到出了门口,被冷风一吹,不觉打个冷战,才清醒过来,天啊,她竟然沉浸在一个大男人的微笑中那么久。 叶知秋也感觉到她的颤抖,微微皱眉,“冷?”随后不待流水回答,便抱着她用轻功走着。 看着一路上掠过的火光和一些山寨中的人,流水抽抽嘴角。 没一会,便被抱进一个房间,空气中冒着水蒸气,还带着浓郁的药香,让她皱眉。 “这……”还未说话,只听门已经被关上,而她也被叶知秋抱到一个大木桶旁,放下来,看着那桶里的黑水。 “这是药浴,你身体本就受过创伤,没有好好调理就练功,落下了病根,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生病。”叶知秋淡淡的解释着,一直不知道流水的情况,明明她身体里是没有内力,但是却有武功,这总让他猜不透,但这身体确实被那寒冰之气给影响了。 听着他的解释,流水也明白了,果然是这身体出了问题,“谢谢了。”看着药浴,该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吧,这男人果然心细如尘呢,真可惜,这样的人才并不属于她。 叶知秋只是摇头,却没有动。 ------------ 第076回 鸳鸯浴 流水拉开棉被,却看到他只是走开几步转身而已,好似没有打算离开,不由愕然,“你不出去么?” “等会我会帮你疏通筋络,让你身体更好吸收药。”叶知秋声音冷冷响起,却好似刻意压低声音,其中带着几分不自然。 流水嘴角一扯,有些好笑,也不理会,直接脱掉衣服便迈进药桶,边打趣着,“我想以后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外面的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洗鸳鸯浴呢。” 如愿的看到那背影一僵。 流水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睛都眯起来了,享受着热水的灌溉,“好了。” 叶知秋转身,看着桶里只露出脖颈的她,有些不自然,脸上的赫色还未退去,但还是走过去,“你难道不介意?这样坏了名声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能说得那么轻松。 “呵呵。”流水忍不住笑出声,似乎听到什么笑话,“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我名声本就一片狼藉,再多一条也不多啊,倒是你……呵呵。” 叶知秋皱眉站到她身后,有些不满她这样说自己,“好了,你闭上眼睛感受,我帮你疏通。” “恩。”流水也不再说话,收声闭上眼睛,感觉到那带着茧子的手指在后背推按着,一丝丝的暖流从后背传遍全身,让血液都畅通起来,舒服得让她想睡,而她,确实也慢慢的睡着了。 反而,她身后的叶知秋一脸汗水,后背也湿了一片,呼吸有些不自然。 手中所触及到的触感,让他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 等终于弄好了,却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头抵着木桶睡着了,下巴都浸到水中。 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还真是放心啊,还是说她已经习惯了?想到这里,叶知秋脸色不觉沉下来,想到现在的她已为人妇,心情就沉重下来,好似心中多了更刺,让他很不舒服,流水和齐虎的关系,他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奥秘,一直都以为齐虎是沉迷在她的美色中。 “可以了,不要泡太久,我先出去了。”在她背后点了一下,让她清醒过来,便扔下这话就直接出去。 流水眨眨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门,伸了下懒腰,真觉得全身舒服了很多。 没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七儿带着几个丫头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冒着热腾腾水汽的木桶,一致都把水倒到另一只大浴桶里面。 “夫人,叶公子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洗去那些药。”七儿指着另一只木桶,是清水。 流水点点头,再次感叹叶知秋的心细,待那几个小丫头走了出去,她才站起来,身上被药染上了淡淡的褐色。 七儿忙拿着毛巾帮她擦干。 流水直接接过毛巾,随意擦了几下便到那清水中。 七儿也跟着侍候,仔细的帮她洗掉那层褐色,直到水都变浑浊,身体又恢复白皙干净,而手臂上那梅花守宫砂也红得如滴血般,在那白皙的手臂格外的显眼。 “对了,羽儿怎么样?”任由着七儿把那厚厚的衣服一件一件不要钱的往上套,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臃肿。 七儿手一顿,随后声音有些闷,“叶公子点了她的睡穴,又让柳大夫给她吃了些迷梦散,让她一直安睡。”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等穿好衣服,转头看已经去收拾的七儿,叹了口气,“七儿,你是否也在怪我不通人情,袖手旁观。” 七儿转身,扁了扁嘴,声音更闷了,“没有,七儿知道夫人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就像大夫人说的,山寨和朝廷,那时以卵击石,若惹到朝廷,可能会危及几百条人命,所以七儿没有怪夫人,七儿只是为羽儿难过而已,以后她就只有一个人了,冷公子和冷小姐就像她的家人一样,失去家人,谁都会痛苦,希望她不要想不开。” 想到冷陌枫和冷沫雪,流水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看着外面大雪飘飞,突然想起那次和冷陌枫一起下山,对他的打趣逗弄,想到他,觉得惆怅,其实事情也不是无法补救,只是做不做而已,开始的拒绝,只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和政治对上,那是一个最大的战场,残忍的战场。 一切的顾虑大部分都是借口而已。 ------------ 第077回 你真是一个别扭的人 “无风,蚁堂那边怎么样了?”裹着毛裘,流水探头看着屋外的大雪。 蚁堂,是她和齐无风联手设的一个信息组,不管在哪里,信息是绝对不能少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他们不需要什么多大的战斗,但是预防是必须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想要隐藏这里有两种,一种是高调,一种是低调,低调这词在这里这样的情况下不适合她。 齐无风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景色,闻声稍微侧目,看着她的侧脸,清冷的眼眸闪过几丝笑意,顺着她的话接下,也不点破她,“进展不错。” “哦。”失神的她没有听出齐无风语气中的挪揄,手撑着下巴,想了想,“或许我们该给他们一次真正历练的机会。” “哦?什么机会,说来听听。”齐无风转身,在茶桌旁坐下,抿了口茶,心中已经大概猜出她的想法了。 流水抿抿嘴,故作不在意,“既然要历练,就来个难一点的吧,比如让他们调查一些无头冤案什么的。” “呵,如何难法,不如我来出题吧,听说最近金城中有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便是冷御医一门惨案,众说纷纭,不如就查查这里边隐藏的真相如何?” 终于听到齐无风口中的促狭,流水转头,真对上那眼眸中的逾越,不觉脸上有些不自然,尴尬的转开眼睛,心倒这狐狸越来越狐狸了,“嗯,确实不错,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这硬装正经的口吻把齐无风给逗乐了,看那白皙的脸上还未褪去的羞赫,难得看到她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想来这反应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吧,不觉想起曾对冷陌枫的粗略了解,当时她和冷陌枫兄妹的事情他没有参与,那个时候他和流水还在试探阶段,不过后来听那些保护在她身边的人简单的说一下,倒是觉得有趣,那时也对她开始了进一步的了解,从冷陌枫这件事看,她并不是如她自己所讲的,只为自己。 而这几天冷陌枫的事情他也听了不少,看她对羽儿下的命令和禁足,显得确实很无情冷漠,可是他却有直觉,她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果然安静了几天,还是提起,“我还以为你能忍得更久。” 齐无风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流水一愣,随后知道他的意有所指,脸上更不自然,干脆转身面对窗口,“时间不等人,如果能让蚁堂在短时间取得有效进步,也不错。” 看着流水的背影,齐无风失笑摇头,“流水,你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呢。” 流水嘴角一抽,转身瞪着他,脸色阴郁,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咬牙切齿正对齐无风的嘲笑,“彼此彼此,听说最近千荆开始对你不冷不热了,也是,看来她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正值青春,总不能浪费在单相思上面,改天或许我可以帮她再物色个男人。” “任、流、水。”这下,轮到齐无风脸黑了,正好戳中他的死穴,最近蔡千荆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竟然对他冷淡起来,习惯她的追逐,突然放开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又拉不下脸面去问,只能借口到这里商讨事情偶尔探查一下,没想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突然,看着流水嘴角那挑衅的笑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任流水,是不是你搞的鬼。” 流水嘴角笑容更深了,她很喜欢和他斗智,特别看到他那清冷的表情变了更欢,“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不忍她总是这样,所以稍微提点一下而已,至于她采取什么举动,都与我无关。” “果然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齐无风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一双眼眸寒光幽幽,似乎要把她给就地正法。 流水耸耸肩,扬起一丝报复后的笑意,“我只是和她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年华早逝,不该浪费在无望的感情上,或许就是因为太粘着他讨好他才会让他无视,不如暂时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看身边的人,或许会发现更适合的,反正试试也不用钱。” 看着齐无风那恨不得掐死她的脸,再看着他甩袖而去的背影,流水愉悦的笑出声,一扫几天来的闷气,转头看着外面的大雪,觉得其实这天气也算不错,感觉心情有些豁然开朗了。 ------------ 第078回 你是有夫之妇 小院深,深几许? 山中寒霜,不如心中之寒,所以她讨厌冬天讨厌冰雪讨厌寒冷,因为这些东西一直环绕着她,让她的心一直没有温度,那么凉薄。 摊开手,掌中慢慢凝结冰凝,如一座精美的水晶,在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但是她却看到里边倒影着如地狱般黑暗的森林,一如她的心。 眼眸一沉,粉唇轻抿,掌中一动,冰山顿时化为碎末飞扬,渗入雪中。 轻叹了口气,似乎要把压抑心中的闷气全部散去,抬头看着被雪压弯的树枝,扬起一个嘲讽又无奈的笑容,“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上这个调调了,难道躲在暗处真的比较舒适?” 气息一顿,拐角处,叶知秋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看向那雪中女子身影的眼眸却有些复杂。 流水偏头,看着那站在走廊上的男人,自从那天离开后,他便好似有意躲着她一样,偶尔碰上,脸色也不好,似乎回到了当初刚刚相似时的样子,这让流水有些迷惑也有些头痛,直觉他不是针对她,却又似针对她,感觉这男人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或者在纠结什么,难道真因为那日为她沐浴而名誉受损不成,她才不信。 叶知秋收回目光,淡淡道,“打扰了”便想转身离开。 流水嘴角一扯,“我倒不知道那日之后竟成了避之不及的蛇蝎,罢了,正好我有事找你,先回屋谈吧。” 再次得到沉默,流水叹了口气,整个男人实在叫她无法捉摸,反正无害,她也懒得去捉摸,他要纠结就让他纠结去,正好接下来的日子她不会在山寨,也省得见面心情差。 看着上了走廊的流水,叶知秋微微皱眉,“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便好。” 流水一顿,豁然转身,蹙眉打量着叶知秋,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叶知秋不觉侧身躲过。 “原因。”看着叶知秋的避开,流水更收起嘴边的笑容,一双眼睛带着冷寒之色,也带着一丝愠怒。 叶知秋没有回视她,面容不变,声音沉稳有力,“避嫌,不要忘了你是有夫之妇。”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歇息火气。 流水一愣,随后怒极反笑,“哈,叶公子难不成到现在才知道我是有夫之妇,现在才来提起才来避嫌,似乎可笑了吧,还是叶公子怕被我吃了不成。”难道这些日子躲避就是为避嫌,见鬼去,以前他就算被别人暗地里误会成男宠也是无视,记得她还问过他不介意吗,他只答清者自清,如今还计较什么,她倒不知道这些天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升起这样的想法了。 心情本就不好,现在被叶知秋这样突然疏离的样子弄得心情莫名其妙的更加糟糕。只是她却没有留意到叶知秋听到那声有夫之妇时眼中的闪现的怒火和阴沉的气息。 看叶知秋竟然不答话,依旧沉默,流水真气急了,“叶知秋,我原以为你也是一个傥荡自在的人,没想也会受这些腐败思想束缚,真是让人失望,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你,冰魄山庄就拜托你了,随时可以启程。”说完便甩袖离开,带走的还有一团将发不发的怒火。 叶知秋一愣,看向那已经远去的背影,薄唇紧抿,乌黑的严重出现星星点点的怒火,拳头紧握。思索了一会便决然转身,不留一丝犹豫。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介意起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般都是无足轻重,所以以前,只要自己知道不是真的,任别人怎么想他都无所谓,甚至竟然慢慢的接受了那个身份,可是现在竟然开始抵触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算了,或许离开安静思考些日子也好,正好最近身世查得有些眉目,他也要下山。 冰魄山庄,是流水设在青岭山外的另一次地方,可以说是一个地下山庄,整个偌大的庄园,几乎郎盖整个青岭的四分之一,现在还处于休整阶段,没有完工,主要是发展商业也暗中训练一些死士和杀手,流水当初催眠的那个杀手便被她派到那里暗中以训练护卫的名义训练他们,那里也可以算是他们交接的一个据点。 ------------ 第079回 女人心难测 “任流水,你是什么意思,你当真要管?”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暂时平复了胸腔一番怒意,刚刚踏进门,便被堵住,一张盈满怒火的脸出现在眼前,显得有些狰狞。 不觉的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女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故意给她脸色想让她发火不成。 侧眸,看着里边座位上真正襟危坐悠闲品茶的齐无风。 眼眸一眯,嘴角勾出一丝讥笑,“怎么,还没成夫妻,这闺房中便没了秘辛了?”侧身走了进去,在高位上斜靠着,懒懒的看着那两个因为她的话顿时变得尴尬的男女,挑眉,“看来好事将近了。” 蔡千荆明白其中挪揄,一时都忘记刚刚发火的原因,一张脸爆红,不自在的看向齐无风,完全和刚刚那母老虎样不符,倒像一个待嫁闺中见情郎的小家碧玉。 齐无风用袖子掩去嘴角的抽搐,放下茶盏,随意的撇了下流水,却不说话,也没任何表示。 看到齐无风没有任何表示,蔡千荆心中又复杂起来,这不知道对他的没有反驳而喜还是该对他的漠不关心而忧。 看蔡千荆那眼眸已经变得幽怨起来,一颗心思又绞在他身上,齐无风暗暗剐了流水一眼,也不让她称心如意的转移话题,“要具体商讨一下策略么?” 一句话点醒,蔡千荆回神,想到刚刚发难的原因,顿时那哀怨的表情不复存在,脸色又阴沉起来,“任流水,你到底怎么想的,那是朝廷,你难道还真想参合进去?还是你想为了一己之私葬送山寨,真不知道该说你有心还是无心,那个冷陌枫在你心里就真那么重要?那叶知秋呢?你是花心还是专情。” 听到叶知秋的名字,想到刚刚的碰面,心中的火有噌的升起来,脸色也阴暗下来,“我不知道我哪里让你误会了我和他们有什么瓜葛,救冷家兄妹,自有我的想法和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动用山寨任何一个人,还有一点,我的决定无需由谁准许,谁也别想动摇,齐大寨主,若你真那么喜欢看戏,不如同行,我想这一路的戏码足够你难忘一生。” 对于流水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两人都有些讶异,齐无风狐疑的打量她,却分不清她眼底那神色,微微皱眉,随后眉心一沉,“似乎不错,一起也不妨。” 蔡千荆回神,对流水的话觉得有些受伤有些失望,心中更是怒火滔天,再看着那两个人‘眉来眼去’心中委屈加酸涩,越来越觉得他们很相配,咬咬唇,狠狠的瞪着流水,“任流水,如果你想送死我不会拦着,只要你记得不要连累山寨便可以,哼,最好都别回来。”狠狠的剐了两人一眼,便直接转身出门,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担心她惹祸上身,结果倒是自己白做黑脸,惹了一身腥,可一想到齐无风和她的亲近,心中便又如百蚁噬心,难受得很。 看着出门的蔡千荆,流水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为刚刚自己情绪的失控而不满,本以为可以心如止水,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动摇了,是她自己没事找事啊,或许是嫌这生活太过平静了吧,“你不去追?齐无风,女人的心思你不明白,并不是爱上一个人便真的会死缠烂打一辈子,时间拖得太久也会让她灰心,到时候适得其反你别来找我哭诉。” 她不明白齐无风的心思,明明也是对她上心的,却不但不表示还若即若离,好在蔡千荆性子耐得住,能这样坚持,但是这样下去,一次次的伤心,还能坚持多久。 这次齐无风抿唇不语,只是低头喝着已经凉了的茶水,眉心微微皱起。 流水心中烦躁,也懒得管他们,干脆说起她的打算和计划,顺便去看看羽儿,闹了几天,这丫头性子也真拗得很,一只不吃不喝的,估计再这样下去,没等见到那两个人自己已经先垮了。 ------------ 第080回 朝廷 “你真觉得这样可行?”齐无风看着那边正聚精会神看着收集而来冷家资料的流水,心中一直分析着她的计划,总觉得还是太冒险,但也像她的风格。 流水头抬也没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看了一会,眉心拧了起来,幽幽叹了口气,这朝廷中的事情果然是最麻烦的,“只能找到这些么?”这些虽然也很中肯,当都不是最有利的资料,里边找不到一处能为冷家或者那两人开脱的。 “你就这么肯定冷家是遭冤枉的?”齐无风拿过资料,挑眉翻一翻,“朝廷中的事没有什么绝对清白,这冷家暗中也不是那么干净。” “我知道,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如果真找不到有利证据的话,也只能捏造了。”轻轻抿了口茶,思绪已经在脑中翻飞。 “捏造?哼,我怕你刚刚进城便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齐无风冷冷一哼,总是看不惯她的自信,明明是一件成功率及其低微的事情,她却总能表现能百分百成功的样子,虽然这样也是他所欣赏的。 “我自有办法。”幸好她手上还有尚广这个将军的承诺,不管他是哪一国的,只要不是金国的便对她有利,没想到这么快便会出动他,看来和朝廷总是避不开的,“明天我会离开山寨,后天我们在星峰镇聚头。” “你要去哪里?” “秘密。”流水古怪一笑,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拿着剩下的一些资料便想出门。 齐无风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出声,“流水,你为何要救他们,他们和你并无瓜葛不是么,犯得着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美男有没有想过原因。” 齐无风看出来,她哪里都无可挑剔,但偏偏就是喜爱逃避,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逃避什么,连叶知秋也是这样,这几天只要提起叶知秋的名字便被她跳过,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却能感觉那严重聚着怒火的冰寒,他实在不赞同她这一点,因为她并不是胆小懦弱的人。 流水一顿,随后轻笑,“自然知道,他们欠我两件事情,我不想做亏本的买卖,这次我要投资更大的,如果能有那样两个帮手也不错,还有,我想趁这个机会把蚁堂先带入金城这块地。” 齐无风眼睛一眯,赞赏的看着她,脑中立刻按着她的话回转,眼睛一亮,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若你是男子,恐怕前途无量。” “哼,谁说女子不如男,若你还是带着这看法,我想我们的合作时间不会太长。”流水有些不满,转头讥笑的看着她,一双冷眸带着寒光。 齐无风也不介意,拍拍衣服站起来,抱歉一笑,“不错,谁说女子不如男,起码我面前就站这一个,还有,你真的不需要叶知秋帮忙,如果带上他,或许会有帮助,现在还是把私事放一边的好。” 听到叶知秋的名字流水脸色也沉下来,她也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以至于生气了几天还没消,不过不带叶知秋却不全是因为这个,确实如果带了叶知秋会是很好的帮手,一个懂医术武功高强还精通谋略的人,到哪里都已经胜出一半,可是偏偏就是他的身份不明,她知道叶知秋自己经常着手查自己的身世,她也没有帮没有阻挠没有掺和,所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身份不凡,却还被人刺杀差点死掉,若这次带出去,或许会引发另一场风波,而且还是在叶知秋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敌我不分就遭了,“叶知秋,他的身份应该很特殊,绝对不是平凡人,我不想再多加危险。”也不想把他置于危险当中。 ------------ 第081回 东陵山庄 婺城,处于金国边界线的一个城池,可以说是金国与他国交接的一个城池,也因为这样,这里相对比较富裕和发达,很多商贾官宦都有安插势利在这里,都想着要分一杯羹。 手牵着马匹,流水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情景,她甚少下山,所以除了一些资料外,她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现在走在这些街道上,倒是有些许的感触,看着周边的商铺林立,来来往往的各国商人,或许以后她可以到处多走走,这里还真的一个销金窟,微微眯起眼眸,也许,尚广的第二个条件也要提前用到了。 随意走进一处酒楼,酒楼不大,却很热闹,因为寒冬,流水身上的衣服可是不少,看起来不但看不出她原来的身段,还显得有些臃肿,分不清男女,头上也罩着一个纱帽,倒不是她想特意掩饰,而是低档风雪而已,不过也因为这样,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客官,这边请。” “给我一壶清酒便可。”随着小二哥的脚步,到一处刚刚空出来的桌子,转头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纱帽下秀眉轻拧,有些不耐,“小二哥,你知道东陵山庄么?” “嗯?呵呵,知道知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就算外地人应该也知道东陵山庄啊,不过在流水沉默的寒气下,小二可不敢说,心中猜想,或许这女子是偷偷跑出来的千金小姐,不知道也正常,“这东陵山庄在西郊,是朝廷特意分出来的一处大使馆,里边有东西南北四个小山庄,每年来金国的大使,或者一般来金国的高官商贾,只要有通行证,都可以暂时住在里边,不过那边有重兵把守,普通人是不能接近的,姑娘可是要去哪里,小的奉劝姑娘一句,哪里可不是随便可以接近的,经常有不少人还没靠近便死得不明不白,想来周围有不少暗中保护的人呢。” “嗯,你下去吧。”流水挥挥手,随后若有所思,尚广的事情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自然也没有让齐无风查东陵山庄的事情,本以为只是一个平常隐蔽的山庄,却没想竟然是大使馆,难道他给她的那块牌就是通行证? 不觉拿出那块小银牌,仔细打量着,正面花纹繁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背后是一个尚字,难道通行证还要署名不成。 突然感觉一束凌厉的目光,手上一紧,纱帽下的眼眸转动,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抿唇,握紧手中的牌子,收回身上,心中却思索着刚刚那道目光,她的直觉应该没有错,那目光是针对她的,只是为什么是她,她初来乍到……或许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个目光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银牌,看来是她疏忽了,想来在山上呆的日子多,防范意识越来越松懈。 耳边是周围的交谈声,无非是哪一国和哪一国又联姻了,哪一国和哪一国又开始战争了,哪一国起内斗了,大大小小到高官商贾的一些无聊私事。 喝了几杯清酒,感觉身体暖了许多,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越来越多。 流水微微皱眉,只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感觉她这一桌好像突然间被独立开来,而周围新换的客人目光似有似无的总集中到这里,明明已经没有座位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同桌,这不是怪异?拿着酒杯的手一紧,眉心微微皱起,把杯中的酒喝下,放下杯子想快点离开,却发现拿着酒杯的手突然有些僵硬和发麻,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妙。 慌忙间不再有所动作,只能若无其事的坐着,另一只掩盖在披风下的手去暗暗散气。 心中猜想着种种可能,难道是尚广设计的?或者是针对尚广而来,亦或者是针对东陵山庄? ------------ 第082回 剑拔弩张 虽然尽量掩饰,但是那瞬间的纰漏还是让人察觉到了,但是看她安静的坐着,也没有人敢擅自行动,一时,本热闹的酒楼安静得可怕,似乎只能听到那高低起伏的呼吸声。 “呵~”许久之后,一声冷笑带着嘲讽从黑纱下传出来,在这安静的酒楼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一时周边穿着不同衣服掩饰的人同时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她,手上也按住那同样被藏起来的兵器,这样的情况下,流水所处的地方,就好像是被狼群包围的绵羊般,只能任人宰割。 “难道打算这样耗费下去么,还是对药性没有信心。”流水也不动,不惊不怒的声音淡淡响起,就如刚刚询问小二一样,没有什么喜怒之意,让人听不出情绪,也无法控制,更加警惕起来。 声音落下,楼梯口人群动了起来,分成两批,清出中间一条道路,楼道上,一个长相平凡的瘦弱男人慢慢走了下来,一身简单的黑色华服显得雍容华贵,只是那周身阴冷的气息却让人生不起半点好感,一双眼眸中含着阴狠嗜血,发红的嘴唇似乎只要一张开就有蛇信突出,展开獠牙,随时会把人撕碎,毒蛇般的阴冷眼眸含着野兽的气息紧紧锁定着中间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子,若不是知道她被下药了,此刻他也要赞赏她的镇定。 流水静静的打量着他,总感觉那张平凡的脸和那双掠夺性强的眼眸有些不协调,却说不出哪里不协调,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阁下这是何意呢?” “姑娘,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的大胆冷静,不过就算你再怎么假装镇定也没用,告诉我,他在哪里?”男子走了下来,冰冷的眼眸紧对着流水,眼中闪过几丝残忍嗜血还有嫉妒,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总是那么优秀,连一个女人都不简单,他实在不懂,他到底输他哪里。 她\他?流水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想错,是他们认错人,可是她现在包成这个样子,除了那个牌子外,谁会认得她什么,“抱歉,在下不知道你的意思?” “哼,无论如何,既然你手里有那个人的身份令牌,便和他脱不了关系,你不说也可以,我有的是时间,把她抓起来。”男子冷冷一哼,随后示意周围那些手下动手。 看着走过来的人,流水抿唇,握着酒杯的手已经慢慢散着寒气,而那解除她手指的酒杯也一点一点的结上薄冰,似乎在等什么,蓄势待发。 “哟,今天这楼怎么这么安静,真是难得。”剑拔弩张中,一声吊尔郎当的轻佻声音响起,似乎游荡在九天之外的浪荡子,轻松愉悦的语气好似对这现在感觉很满意似的。 流水握紧的手一顿,眉心再次拧起来,竟然又来一个,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她讨厌把握不住莫名其妙的感觉,事情发生得让她措手不及,只能按兵不动,现在这样的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这个男的有恃无恐,显然也不简单。 而那黑袍男子看到来人,眼中的阴冷之色更明显了,眸中嗜血的杀意波涛汹涌,只是在瞬间又全部被虚掩下来。 “呀,原来三弟也在这里啊,难道三弟包场了么,能否让为兄蹭顿饭吗,怪只能怪今天外来者太多,各大酒楼都人满为患啊。”虽然嘴上问着,但是人已经笑眯眯在阴冷男子的注视下大大咧咧的坐到流水着一桌,“这位兄台,可否拼桌,周围似乎已经没有座位了。” 他身边的两个青衣男子也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 第083回 赫连博言 流水隔着黑纱打量着他,眼中有些惊讶,只因为这个人的面貌太熟悉了,如果不是那嘴角灿若桃花的笑容,还有那凤眼中含着邪气不羁,柔和的面部曲线,她还真会错认为是叶知秋,心中一紧内心已经百感交集,思绪翻飞,把一切可能快速分析着,声音却不紧不慢,“请。” “哦,原来是位姑娘,在下冒犯了,诶,三弟要不要也过来叙叙,虽然我是不介意被这么多人看着,但是冷落三弟可不是为兄之愿呀。”听见流水冰冷却不是低迷柔美的声音,男子眼睛一亮,盈满邪气的凤眼直勾勾的打量着她,好像要把她里里外外的解剖开来,一边又漫不经心的招呼那个阴冷男人。 阴冷男人眼眸越发的沉寂,最后只是抿唇,手轻轻一挥,周围那些站着的人已经坐回座位,他自己带着两个手下也走了过来,“呵,二哥还真是自在,叫人羡慕啊。” “人生难得逍遥啊,何必理会那些烦人琐事呢,该行乐时便行乐,三弟你也知二哥我胸无大志,只喜欢游手好闲到处逛,索性父亲大人也对我失望透顶,放任自流,倒是三弟,不是不喜到外面走动,忙着家业么,怎么今天竟会在此相见,难不成是老头派你来寻我不成。” 男子周围的阴冷气息更加凝重,走过来,坐到流水对面,嘴角却勾着一丝阴冷的笑意,“倒不是,只是羡慕二哥的自在,也想体会一番而已。” 流水微微一顿,从叶知秋的身世疑惑中抽出思绪,看着同桌两人的斗法,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她似乎不知不觉的被卷入什么风波了,现在脱身的话还来得及,“两位叙旧,在下不便打扰,告辞。”留下一锭银子,便站起来,转身想离开。 不料那个黄袍男子也站起来,“是否是我们兄弟俩打扰了姑娘了,真是抱歉,为了表示歉意,不如在下请姑娘赏脸吃顿饭如何,况且这大冷天的,姑娘似乎只有一人,也不甚安全,等吃完饭,在下再送送姑娘,以表敬意?”话未落,人已经走到流水旁边,轻佻的站在她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倒有一番偏偏公子的味道。 虽然那语气中含着轻佻浪荡的感觉,流水却能感觉那话中并没有恶意,而且这人字里行间是在提醒她的处境,想要帮忙,现在这样的情况,她确实也不想搞大了,自找麻烦,有人能开脱也不错,“那是鄙人的荣幸,先谢过这位公子了。” “诶诶诶,相逢即是有缘,也别公子来公子去,在下博言,姑娘如何称呼。” “单名水” “哦,水姑娘啊,幸会幸会。” 看着远去的几个人,黑夜男子坐的地方,他掌心下的桌子已经出现一个洞。 “公子,要不要……” “不用了,先撤。”男子举起手,打断那人的话。 “说吧,你们的目的。”出了酒楼,流水也不再走,站在大雪飘飞的路上,偏头看着他。 赫连博言依旧笑眯眯,没有什么惊讶,语气依然轻佻,“姑娘果然豪爽,话都那么直接。” “误会大都是从沉默中而来的,不要浪费时间了。”流水冷笑,退开几步,错身对着他们三人,看着那张和叶知秋相似的脸,眉心再次皱起,却突然不想问出来,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矛盾让她心情渐渐烦躁起来。 赫连博言洋洋洒洒的挥着扇子,笑得惬意,“水姑娘说的是,不知道水姑娘是否要去东陵山庄呢,在下受人之托,在这里等候一位拿着银牌信物的人,不知是否是姑娘?” 当初尚广给了银牌离开后回来和赫连博言碰面,在交换信息时提起了流水的事情,让赫连博言大感兴趣,而尚广又懊恼于忘记东陵山庄的严格性,怕她到时候来的话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又必须赶回木国,便只能拜托一向喜欢在各处流连的赫连博言安排人等着,若有拿他信物出现的,保护她到东陵山庄。 赫连博言本就想见那尚广口中的美人,要知道尚广对女人的面貌一向不看重,这会这个女人竟然会被他啧啧称奇,念在口中,可是勾起他心中的兴趣,便自荐在这里守株待兔,只是没想一连一个月过去,都没等到人。 恰巧那些日子尚广朝中飞来暗信,说三弟亲自出马暗中到金国来,便立刻把视线都对准他,没想才几天就接到线报,说一个女的手中有尚广的身份信物,正好被三弟见到,所以他才赶过去,看重那剑拔弩张的形式,心中有些失望与伤痛,为了那个位置,兄弟相残,他知道大哥被追杀失踪一定和三弟有关系,实在不明白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好到可以不顾至亲痛下杀手。 不过伤痛也只是瞬间,毕竟看久了也会麻木,所以他才不想回去哪里,只想到处逍遥,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身上,看重那纱帽盖住的脸,有些失望,无法一堵真颜,不过听那声音,按照他审美无数,可以断定,绝对是美人。 只是这美人,似乎全是都长刺啊,不,应该说周围都隔了一层冰,让他想拉近一下关系都不行,这对他有些挫败。 看着面前那相似的脸还有不羁洒脱的神情,流水不觉的对他升起几分好感,又想到去东陵山庄会遇到的麻烦,再加上背后似乎还有虎视眈眈的豺狼,沉吟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便麻烦公子了。” “嗯?呵呵,不会,这是在下的荣幸。”没想流水会那么快答应,赫连博言一堆话只能胎死腹中,对她投去疑惑的目光,越发对她好奇,她这是太自信,太有恃无恐还是太单纯,容易相信人了。 “你不怀疑?”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淡然处之的女子,有些遗憾于无法一堵真容,不过没关系,机会有的是。 流水闭眼不答,对于赫连博言每隔几分钟便找话不予理睬,赶了两天的路,她有些疲惫,忽略的古代的交通工具,以为来回最多一天,却没想一问之下要三天,紧赶慢赶的用了两天结束,都不知道齐无风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 ------------ 第084回 惊鸿一瞥 “呵呵,水姑娘,听老尚说,你如水中仙子,绝美异常,在下也算是走南闯北阅尽美人无数,自然也好奇,想着哪日一堵芳容,算来我们也是朋友了,这样隔着一层纱也不好吧,再说这马车内也没有其他人,不如拿下纱帽,我们好好谈谈?”在不懈余力用了好几个办法都无法撬动对面美人的口后,赫连博言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笑眯眯的看着流水。 流水皱眉隔着黑纱看他,虽然语气轻佻,语言猥琐,但是那凤眼中却只有单纯的欣赏和期待,并没有贪婪之色,不过虽然对一层面貌从不注重会不会暴露,但此刻流水却不想被这个人看见,只因他很可能和叶知秋有联系,下意识的,她不想和他有什么联系,暴露得越少越好,心中有一刻,她不想叶知秋和他们有联系。 看她继续不动声色,赫连博言都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有些挫败的看着她,忽然,眼眸一闪,一丝邪气的光从凤眼中闪过,“嘿嘿,水姑娘是不是不好意思动手,没关系,在下帮你。”随后爪子便小心翼翼的伸过去。 当爪子在快触到纱帽时,那眼中的兴奋更加明显。 流水勾唇冷笑,刚刚想抬手教训他一下,却没想马车突然重重的颠簸一下,后背为不及防的被马车一撞,受力倾斜,向前面倒去。 错愕间对面的赫连博言慌忙伸手扶住,却没想自己身子也一偏,后背撞在马车上,顺手也把流水拉了过来,两人撞在一起。 清冷纯净的冷梅香萦绕鼻尖,惊愕的凤眼抬起,却对上黑纱下一双清冷错愕的眼眸,如冬天的夜空,点缀万千星辰,流光溢彩下如银河上的月牙泉,让人不觉被深深吸引,一时间竟然不舍地移开眼眸。 失神间,目光还没来得及往下移,便被推开,离开前还能看到那清冷中带的微微怒意和慌张。 两人分开,身上一轻,冷风替代,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回神,抬头看着对面已经做回原位,好似刚刚一幕只是错觉的女子,忙收起情绪,扯扯嘴角,讪讪一笑,“刚刚失礼,怎么回事?”语气有些不满的转向马车外询问,颇有掩饰的意味,声音也低沉了不少,还带着几分震慑力和威严。 “公子,有人阻路,似乎来者不善。”马车门口,传来一个侍卫的回答。 两人顿时一秉,刚刚有些尴尬的气息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流水偏头,看着马车门口,抿抿唇,伸手便要去打开。 只是手却被赫连博言阻止,“交给我。”随后便打开一面车门,探出头,看着周围的十几个黑衣人,轻佻的凤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和痛心,“不知各位是何意思。” “留下车上的女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 赫连博言冷笑,笑容却带着些许的苦涩,三弟啊三弟,何必如此绝,毕竟是骨肉相亲,难道你的心已经被权之一字腐蚀了么,“若是本公子不应呢。”凤眼中射出森林的光芒,慢慢走出来,顺手关好车门,站在马车上,一把玉扇依然在手,看起来如一个风度翩翩的温和公子,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带着冷芒。 “既然这样,别怪我等,阻者,格杀勿论,上。”黑衣人眼眸一沉,手扬起,顿时周围的人都一致攻了过来。 看着攻过来的黑衣人,赫连博言嘴角的苦更深,那格杀勿论几个字深深的打入他的心,失望透顶,握着玉扇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公子,这里交给我们。” “不用,你们护送水姑娘先走。” “是” 车里,流水只能听到赫连博言无波无痕的声音,还有那声低低的叹息,随后马车动起来,只能听到后面那越来越模糊的打抖声,不觉有些担忧。 伸手打开车门,“停车吧,你们先去帮忙。” “姑娘,不用担心,公子的武功足以对付。还请姑娘回到车里。”若不是对自己公子有信心,他们两人也不会抛下他走。 流水微微皱眉,干脆站了出来,“我自己足够保护自己,所以你们还是去帮忙的好。”刚刚听那周围,似乎有好几个,而且周围的杀气也不小,想起当初尚广几个人被黑衣人追杀得一身伤,这古代虽然没有那些先进武器,但是杀伤力不必现代小。 “姑……” “呵,水水是在担心我么,真是让人感动。”那个侍卫刚刚想再开口,轻佻的语气再次响起,伴随一阵风而来,身子一晃,便稳稳的站在马车上,笑眯眯的看着流水,一脸受宠若惊。 流水嘴角微微一抽,看着一晃便到眼前的人,有些羡慕,她也曾想说学轻功,只是叶知秋说这种东西不能一蹴而成,必须从基础学起,而且就算现在开始学起,天天辛苦努力的话也收效好不到哪去,这也便让她收回念头,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眼睛扫了他一下,看他身上衣服没有一丝打乱,也松了口气,毕竟他也是为了帮助她,不再言语,转身走进马车。 赫连博言也不介意,玉扇抵着嘴角,看着已经坐定的女子,脑中晃过先前那惊鸿一瞥,虽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是那双眼睛却给他极大的印象,好像囊括世间万物,轻叹了口气,也不进去,轻轻一跃便坐到马车顶上,玉扇抵着下颚看风景,事实却是在失神。 流水抬头看着马车顶,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去问这些突然发生事情是因为什么,只因她不想卷入风波,知得越少,以后越好脱身,或许很自私,但这就是她,无关的麻烦她从来不想引,冷陌枫和叶知秋两个已经算是教训了。 接下来的半天路程,算是安安静静到达,再没有什么阻挡,到傍晚时候,他们便到达东陵山庄。 或许他是这里的常客,才下车,门口的守卫已经有人进去通知,而随同他进去,不用通行证都没有人阻拦。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好似这是他的家一样,流水更加疑惑他的身份,想来不是高官就是位高权重的商贾,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随意打量周围的环境。 ------------ 第085回 面纱下的容貌 “二公子,不知您来,老朽失礼了。”刚刚走进去没多久,迎面而来一个笑脸相迎的老者,一身官服,应该是这里的接待的官员。 赫连博言看到来人,也和和气气的抱拳,“史大人严重了,今天天色已晚,路过此地,便待朋友来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自然自然,请。”那个官员又客客气气的打了官腔,便引几个人进去另一道门,便不再进去,“二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朽便不打扰了。” “劳烦史大人了。”赫连博言点点头,随后便转头笑眯眯的看向流水,“水水,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熟悉下地形。” 再次听着称呼,流水顿觉身上一寒,嘴角微微一抽,路上虽然纠正过,但是似乎她越纠正这人便越得寸进尺,她也干脆不理,可是每次一听,还是觉得有些发寒,越发觉得这人是一只笑面狐狸,很不简单,“不用,博公子应该知道流水出现的目的。”他既然已经清楚,她也不再遮掩。 “哎呀,不用那么心急,现在天色不早,先吃完饭梳洗一番再谈可否。” 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男子,流水抿唇,最终只能点头,“可以。”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被安排到一个房间,流水摘下头上的纱帽,看着外边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拿出腰间的银牌,突然怀疑这一趟是不是来错了。 敲门声响起,流水把东西放回身上,抬头看着那门上倒影的身影,却没有打算去开门。 “什么事?”有些不耐的开口。 “小姐,二公子让奴婢等小姐梳洗好带小姐去大厅就餐。” “你先等下。”流水微微皱眉,手轻抚着脸颊,转身到一处梳妆台,看着铜镜里边如出水芙蓉般的面容,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那是齐无风在她出门时给她的,说是能掩盖容貌,也就是说易容,开始她并不打算用,只是齐无风硬塞给她,她也只好拿着,现在倒有些感激齐无风的强硬态度了。 打开瓶子,倒出里边的褐色液体,轻轻抹在脸上,用手指慢慢描绘着,一张透明的脸皮慢慢成形,贴在脸上,改变面貌,倒还真让人无法看出原来面貌,有些像隐形面膜。 如今这张脸,不似刚刚的倾城绝色,只是清秀可人而已,不过也没差到哪里去,咋看起来还是一个小美女,不过若丢在美女堆中就显得平凡了。 大厅中,赫连博言看着面前的一桌酒菜,玉扇轻摇,一脸期待,不时的看向门口,心中猜测着哪黑纱下的容貌,想起下午那双眼眸,到底有什么容貌才能配上那么一双眼睛,希望不要还是一个黑纱帽才好,不过就算她弄个黑纱帽还是掩盖面纱,他都有办法逼她揭开。 一想到等下就能一睹美人真容,赫连博言笑容越发灿烂,如含着阳光般耀眼,看得一旁的几个丫鬟俏脸通红,眼含春水。 几声脚步声想起,赫连博言连忙瞪大眼睛,目光定在那出现的黑色披风,然后向上,似乎和下午没有什么区别,迫不及待的往上,目光定在那张让他期待的脸上,却是一愣。 完美的瓜子脸,但是五官看起来却只是清秀,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只是那双眼眸在夜光中却依然闪亮,不觉的吸引人,让那清秀的容貌都亮了几风,只是对于他这阅美无数的人来说,这样的容貌实在太普通了,有些让他失望。开始怀疑起尚广的眼光了,不过想来尚广那莽夫,审美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大厅内的几个小丫头也好奇的看着流水,想看看这位身份尊贵风流倜傥的二公子这次会带什么美人来,只是目光所看到的,却让她们有些惊讶和失望,也好奇。 流水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特别是赫连博言,看着他眼底的失望和疑惑,嘴角习惯性的勾着一抹微笑,却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挑衅和几分得逞趣味。 本来无光的面容却因为这丝微笑而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赫连博言眼眸一闪,再次打量着她,此时流水已经走过来,在他对面落座,在灯光下,面容更加清晰。 赫连博言眼睛一眯,诡异的微笑再次挂在嘴边,“看来想看水水真容还真不容易啊。”下午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没有看清,但是那白皙的皮肤,眼睛周围还是让他记忆犹新,可是现在这肤色,虽然也白,却显得有些沉,带着些许的黄,再看那双眼,眼角微微下垂,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易容了,千算万算,倒没算到这一手,心中有些遗憾,可是越看不到便叫他越好奇,他真的很好奇那双勾人的眼睛下是什么样的容貌。 流水扯了扯嘴角,“博公子说笑了。” 赫连博言目光流连在她那嘴角的微笑,凤目一闪,嘴角也勾起一抹轻佻的微笑,“能和如初美人谈笑风生,乃人生大幸啊。”美人,一个真正的美人,无论容貌怎么样,一个表情,言行举止便能不觉的吸引别人的目光,万众瞩目,这便是美人的魅力,他眼中的美人,可不仅仅是一张表皮而已,都说他好色,却不知道他其实很挑剔,如今所见美人无数,却没有真正能让他承认的。 脑中晃过一张脸,那夜间水中如妖的美人,那封闭在冰中的美女,可惜却只有一面之缘,想见都无望。 “博公子,是想这样敷衍流水么,进入正题吧,我赶时间。”流水冷哼一声,目光凌厉的看着眯眼神游的赫连博言。 “呵呵,不急不急,先吃饭。” “博公子。” 看着流水眼中的寒芒,赫连博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让周围的人都下去,“这里很安全,说吧,老尚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所以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现在他暂时抽不开身来。” 流水眼睛一闪,刚刚来时她也打听过,这个小山庄是木国的专用使馆,也就是说尚广是木国人,是木国的将军,听说木国最近和土国有些纠纷,似乎会起战争,作为将军,尚广可能确实无法抽身。 “好,我要尚广承诺我的第一件事……”瞬间周身之气一敛,浑然天成的气势尽享,带着几分谈判的意味。 ------------ 第086回 劫天牢 大雪掩盖的官道上,几匹快马飞奔而过,在大雪中蹋上深深浅浅的洞。 黑色的披风飞扬,如御风而飞,一头如黑绸般的黑发在雪中飞舞,清冷孤傲,一张被寒风刮得发红发白的瓜子脸更失去水分,粉唇紧抿,表情淡然,黑色的眼眸含着冷光,带着些许的急切,不断的快马加鞭,一声声呵斥响亮冷然。 后面,白马上的男子紧追着前面的女子,黄色的披风飘扬在后,背上发丝轻扬,却如戏耍飞雪般,脸上依然白皙红润,似乎在这风中没有什么变化,一只手拉着马绳,一只手还惬意的拿着玉扇,若不是那马的速度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正慢悠悠的踏青呢,薄唇勾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一直不离前面的女子,而他身后,两匹黑马上是两个青衣男子,都是一脸冷漠没有什么表情,一边扬着马鞭一边赶路却总是和前面的男子保持几米的距离。 前天,在流水将要离开东陵山庄之时,却突然接到齐无风的信鸽,说事情有变,让她快点,仅有的几个字,却让她心慌了,第一次觉得慌,所以三天的路程,几乎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 星峰镇路口,羽儿焦急的在大雪中等待,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等待流水回来,每天心急如焚,却不敢有一句埋怨,因为流水肯帮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她不可能还去怪她。 蔡千荆坐在一边的马上,撇撇嘴,无聊的假寐,她并不是刻意来等流水,只是担心羽儿而已,虽然对这次行动很不赞同,但是看羽儿这副样子,还是很不忍,再加上前天无风得到的消息,不觉更担心,这个消息羽儿还不知道,只希望流水快点回来,直觉,她觉得或许流水真的能救他们。 安静的雪中,在她们以为今天又要失望而归时,突然远处响起几声呵斥,还有快马的马蹄声。 两个人一愣,随后满脸期待的看着那个方向。 转弯处,几匹快马出现,只是马上的几个人却让两人有些失望,脸顿时垮下来。 倒是流水,远远便看到等候在哪里的两个人,慌忙快马跑过去,在距离她们身边时拉着马绳停下,等马转了几圈,才转头看着两人,“你们怎么在这里,无风呢?” “嗯?你是谁?”本看他们停下两人就有些疑惑,这会听流水的声音,似乎觉得有些耳熟,又从她口中听到无风两字,瞬间让她警惕起来,以一种情敌的方式打量着她。 流水才记起现在正易容着,只能抽抽嘴角,斜眼看了眼停在旁边那笑意盎然的男人,“是我,流水。” “啊?任姐姐?” “死女人?” 两人一愣,随后惊讶的看着流水,似乎想把她里里外外给破开检查清楚。 “别愣了,无风呢?”流水看着两人错愕的表情,一时也没有时间去解释。 “哦,在客栈等着,我带你去,他们……” “看戏的,走。”流水也懒得去介绍,现在心里正急着,齐无风那几个字有头没尾的,让她越想心越慌。 客栈中,齐无风正惬意的坐在二楼赏着风景喝热茶,看着远处快马奔来的几个人,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随后看到最前面那个陌生的女子,顿时嘴角不觉荡起一抹微笑,虽然她易容了,但是他还是能第一眼认出来,因为一个人的容貌不管怎么改,那本身的气质和眼神是不会变的,对于她接受他的意见易容这件事,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流水感觉有束目光一直打量着她,抬头,便对上齐无风那依然清冷却少了疏离的眼眸,忙侧头看向旁边的赫连博言,“带我上去。”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跟着她抬头,看着那白衣男子,明白流水的意思,轻佻一笑,“能为美女服务是在下的荣幸。”说话间,身子也脱离马匹,揽着流水的腰轻轻一跃便带着她飞上二楼。 齐无风看着多出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一双眼眸静静的打量着他。 “怎么样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落地,流水便急忙走向齐无风,有些急切的看着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急切。 齐无风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先喝杯茶吧,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转头看向早已经自来熟坐下的赫连博言。 “阁下便是齐兄吧,在下博言。”赫连博言客客气气的说着,一双修长白皙的爪子却拿过流水面前齐无风刚刚倒的茶,不客气的喝起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在挑衅。 另一只手却另外帮她倒了杯茶,温柔的放到她面前,眼眸中不减轻佻之色,“水水,赶了那么久的路,先喝口热茶。” 流水嘴角一抽,直接无视这只不时发癫的笑面狐狸,那日的谈判她已经见识过他的不简单,自动把她归位危险一处,“无风,到底出了什么事?”皱眉看着齐无风,有些不满他的淡然,虽然冷陌枫的事情确实不关他的事情,但是他的淡然却更显她的急切。 齐无风收回和赫连博言的‘友好’目光,淡淡的说着,“几天前,有人闯进天牢,想救冷家兄妹。” “结局?”流水一顿,对这变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冷陌枫和冷沫雪在江湖混了那么久,外号又那么响亮,会有人救很正常。 “一半一半。”齐无风又喝了口茶,淡淡说着,语气不冷不热。 流水蹙眉,等着他下面的话。 “冷沫雪被救走了,冷陌枫又被关起来,不过混乱中,皇帝遇刺,御王救驾时被伤到,差点丧命,所以皇上再次发皇榜,捉拿冷沫雪极其同党,格杀勿论,而冷陌枫,下月十五处斩。” “什么”齐无风说得淡然,但是流水却全身发寒,事情似乎再次围上另一层迷雾,低头不语,轻轻喝了口茶,快速思索起来。 齐无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眸看着低头思索的流水,眼中有些期待。 “无风,你了解那个御王么?”半响,她终于抬头,黝黑的眼眸中闪耀着冷光,若有所思。 ------------ 第087回 两只狐狸 齐无风嘴角一勾,眼中浮现几丝赞赏,慢慢道出他所知道的,“御王,全名濮阳御水,是当今皇帝仅剩的五皇叔,此人平时甚少出门,听闻常年卧病在床,也不怎么管理朝中事情,不过手上却握着一支兵队,还是先皇诏书中特意交代的,所以皇帝也对他忌待三分。” “哼,是病猫还是老虎,也只有他发威的时候才知道。”流水冷冷一哼,越发觉得这个皇叔不简单。 一边安静喝茶的赫连博言看着流水嘴边的冷笑,还有那眼眸中的嘲讽与冷芒,嘴角一勾,“难道水水怀疑是他设计的?” 被叫多麻木了,流水也不再理会那称呼,对他的疑问点点头,“只是猜测而已,你们认为呢?” “我是一个只爱美色的闲人,怎么会知道其中的争斗呢。”赫连博言把玩着茶杯,挑眉说着。 流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只扮猪的老虎。 齐无风看着流水这自然的表情,微微皱眉,余光看了眼笑容轻佻的赫连博言,“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一起参考。” 流水点头,说起自己所知的,“前几日离开山寨时我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人,在他哪里得知,当初想陷冷陌枫和冷沫雪于死地的,是一个位大人,金城的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正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是具体是什么人,他却不知道,每次他都接命令做事而已,但是看冷陌枫当日的神情,显然是知道是谁,如今皇帝身边的两大红人,一位是铁血护国将军铭王,一位是史官柳书桓,但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两人。” “为何?”齐无风眼睛一亮,眼中赞赏意味更浓,他就喜欢看她一脸思索,那冷静又闪耀着睿智光芒的眼眸很吸引人。 “因为皇帝的态度,对于冷家满门抄斩,却独独放过冷陌枫和冷沫雪,虽然也有放榜捉拿他们,但是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若不是皇帝从中作梗,放过他们,按他们当时那送死的打算,也不会半年还没有被抓,但是抓他们的人却不敢把他们送到皇帝更前,显然也怀疑皇帝的包庇,最后是刺杀事件,铭王大婚,他们刺杀皇帝,扰乱婚礼,再加上有罪在身,足够当场就地处决,却偏偏还要拖延几个月,再加上这次的刺杀,劫天牢,罪加一等,还再次刺杀皇帝,差点杀害皇亲,依然不是当场处斩,这其中都可以看出皇帝单方面的包庇,能让皇帝这样做,只有两点,一是皇帝有所忌待,被迫违背意愿杀人,却又不想赶尽杀绝。二是皇帝徇私枉法。 第二点相对有些薄弱,因为冷陌枫和冷沫雪和皇帝没有什么交情,冷家的话,或许有些可能吧,听说当今皇帝,宅心仁厚,治国以仁德,从不滥杀无辜,除非不得已,所以我觉得第一条可能性比较到。” 想清这些可能性,流水有些头痛,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若事情是这样复杂,这个漩涡便是一个时空黑洞了,几乎可以剿灭所有,让被卷进去的人粉身碎骨,如今,她有些后悔当日的决定,实在不该一时心软,趟这浑水,“无风,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看着流水有些无力又无奈的语气,齐无风也压下那些忧虑,再拿一个杯子倒了杯茶给她,换走那杯凉的,“如果你想后悔还不晚。”他确实也不赞同她去参与这些纷争,很有可能卷入皇家斗争当中。 “呵,我不喜欢半途而废。”虽然口头说后悔,但是对于自己所做的决定,就算是错的,她也不会后悔,最多就觉得自己自作自受而已,“不过现在我担心冷沫雪。”若那些人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她落在他们手上,就更危险了。 “这倒不用担心,因为据我所知,那一夜有两批人,一批应该是真正要救人的,另一批是顺水摸鱼挑起事端,天牢并不是只有这次被劫,在冷陌枫和冷沫雪被打入天牢后几天就有人去劫囚,只不过失败了。” 听齐无风这样说,流水暂时放心下来,至于冷陌枫,或许呆在天牢里才是最安全的,如今只希望皇帝是真的有意要放过他们两人的,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 “水水,你饿了么?我们先吃饭吧,赶了一天还没吃东西呢。”沉默中,一直做旁听者的赫连博言终于出声,一双桃花眼中带着哀怨。 本来严肃沉闷的气氛被打散,流水转头看着旁边的这只狐狸,更有些头痛,这只狐狸比齐无风还喜欢看戏,而且是纯看戏不出力的那种,若不是条件,她绝对不会放着一只要随时防备的笑面狐狸在身边,“吃。”几乎是带着些咬牙切齿的音。 齐无风再次打量起赫连博言,这个男人,显然也是易容了,表面平凡无比,但是本身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略,就算不说话也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让人不敢轻视,身上的衣物和手中的玉扇,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定不简单,一双眼睛中含着精明,他倒是很好奇流水,好像吸铁石一样,身边不简单的人越吸越多,先是冷家兄妹,再是叶知秋,现在出去一趟又拐来一只不简单的腹黑狐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中,多了丝幽怨。 流水被齐无风突然莫名其妙的看得背脊有些发寒,收回瞪着赫连博言的目光,“怎么了?” “没事,先吃饭,休息一下便上路吧。”齐无风收回目光,招呼一下小二,叫了些菜,顺便让他叫在楼下等的几个人也上来。 “无风,到了金城,你和千荆暂时与我们分开吧。”她不想他们卷进去,她只有一个人,又只是一抹孤魂,倒看得不是很重,但是他们不同,他们身后还有整个山寨,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虽冷心,但是几百几千条人命她也无法无视。 齐无风只是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外面的景色,就像他们来时看到他一样,很惬意的品茗。 习惯了他这傲慢的性子,流水当他同意了,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身边这多出来的两只狐狸,总感觉这一路会不平静。 ************* 根据‘路路’童鞋的要求,每章字数翻倍,谢谢亲们支持,可以多猜一下男主哦,还有,这书不是男女一对一的,不喜欢的慎入哟。 ------------ 第088回 客栈被袭 “公子,凤凰镇路口积雪严重,马匹和车辆不易通过。”作为先锋侦查的青衣男子回来,一五一十的报告。 赫连博言撇了旁边眉心不觉皱起的流水,再次问道:“可能清除?” “若顾人清除日夜不停,也许一天的时间方可。”那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回答。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只能先停驻这里一天了。”齐无风放下茶盏,转头看向流水,似建议又似询问。 “听你安排吧。”流水揉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十几天的赶路让她觉得有些吃不消,这个身体毕竟有太多后遗症。 勾人的凤眼斜睨了流水一眼,有些好奇她和齐无风的关系,这样随意的语气却能听出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又看了眼那站在门边抱剑的蔡千荆,觉得很有趣,便抢先吩咐旁人去办,“斯,去让老板立刻准备几间上房还有热水。” “是” “水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养精蓄锐才好赶路。”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人也蹭到流水旁边,轻佻的凑近她的发丝吸了口气,表情好似享受般,余光却瞟向齐无风,凤眼一勾无限风情,让人产生他其实是调戏了两个人的错觉,看得对面的羽儿俏脸通红不敢抬头,明明是平凡无奇的脸,却让人觉得很有吸引力。 齐无风对他的挑衅不加于色,只是目光不觉的看向以手撑额,一脸疲惫的却因为易容而看不出真正肤色的流水,有些担忧。 流水懒得理他,这几日的赶路都没有怎么休息过,前几天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突然停下,更觉得不舒服,有些头轻脚重意识无法集中的感觉,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趁这个机会睡一觉,“都各自回房好好休息吧,晚饭时不用叫我了。”说完便起身,转头走向那边正准备好等着带路的小二。 赫连博言也觉得她语气中有些奇怪,只是看她脚步坚定,便也没有什么疑惑。 夜幕深沉,天上星辰朗朗,月亮却模模糊糊。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只能听见风声。 因为头疼发热的原因,流水只是睡了两个时辰便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喉咙干渴,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如抽丝般慢慢离去。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茶壶,想起来喝水,只是刚刚转头却突然见到门外几个黑影掠过,鼻尖有淡淡的香味,很淡,若不注意根本没办法发现,若按照平时,只要有人接近她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可是刚刚却因为头昏脑胀而分神,现在闻这香味的扩散程度,门外的人应该站了一定的时间。 脑中晃过一点,慌忙闭息,全身寒气挥发,平躺下,余光却警惕的注视着门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心里有些担忧羽儿和千荆,齐无风和博言两人武功都不弱,自然不用当心那两个家伙,思绪扭转,想到那次的黑衣人和那个阴冷男人,她不明白那人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难道真如博言所说,是尚广的仇人,捉拿她只是用来威胁尚广? 静逸中,冷芒的银光折射,拉回她的思绪,眼角余光看着那伸进来正慢慢撬开门的刀,闭上眼睛,被子下的手刚刚凝聚冰凌。 细微的推门声响起,随后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朝床边过来,从那轻轻的呼吸声中,可以判断三个人以上,想来这些人武功绝对不低,不是上次那批人的级别,若不是最近她的异能晋升到能感应空气中水分传播,恐怕还无法猜测到。 来人看到床上呼吸均匀的女子,交流了一个眼色,伸手便想去点她的穴道。 感觉那只手略到眼前,眼睛猛让睁开,掀起棉被遮住那个黑衣人的视线,那只凝聚冰凌的手通过棉被打到他身上,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便带着棉被退后几步,再倒在地上。 房间另外几个人明显被这一幕惊到了,没想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女子竟然没有中迷香。 此时流水已经趁机窜到床边,背顶着墙,防备的看着他们,心里开始有些当心齐无风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久久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出事了? 几个黑衣人看到倒在地上被被子遮盖住的黑衣人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声息,顿时警觉起来,眼中也带着如刀般的灵力,全部向墙边的流水攻了过去。 看着那银闪闪的冷刀快速毕竟,流水嘴角勾起一丝冷意,两只手都结着冰凌,在他们接近时震碎冰凌挥洒过去,顿时那些无色的冰凌如尖锐暗器般向黑衣人攻过去。 几个黑衣人一惊,慌忙推开挡住,打落冰凌,却还是被一些划伤。 霎时,本来凌厉的眼眸盈满杀意,全力像她攻去,边挥开冰凌边挥刀向她双手袭击。 流水眼中出现几丝嘲讽,也不动,现在在她眼里,这些人就是在慢慢走向死亡的。 指尖上,淡蓝色的冰魄慢慢显现,如一簇小火苗,不过在黑夜中看不是很清晰。 突然,就在那刀要接近她时,一抹银光在她眼前一抹,白色的身影晃过,挡在她面前。 淡淡的青草香让她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指尖的冰魄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黑衣人武功虽然高,却明显有些不敌突然出现的人。 突然窗口处又窜入一个人,凌厉的寒气似乎能隔空杀人,其中一个黑衣人抵挡不过,已经断气。 其余两个,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声音,想来可能全军覆没了,忙打了个眼色,挥手掀起桌子扔向那两个人,便一个从窗口一个从门口窜出去。 两人本想追出去,却记起房间还有一个人,便止步。 “你有没有受伤?”赫连博言急忙走过去,夜中,她的脸似乎有些过去苍白,竟然透过易容显现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流水松了口气,“没事,千荆和羽儿呢?” 口头上说没事,但是那口气却有些发虚,气息都不稳。 齐无风点好墙壁上的油灯,听着她的声音微微皱眉,“她们只是中了迷香,暂时没事,不过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灯光一亮,虽然灰暗,但是起码能看清现场的情况,整个房间已经混乱不堪,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的尸体。 *********** 昨天被闪电雷声轰得七零八落,断电也断到晚上,只能更来得及更一章,所有今天就四章吧。 ------------ 第089回 再次发烧 赫连博言被地上那盖着被子的尸体所吸引,只见棉被上插着一条两指粗的冰条,掀开被子来,那个人已经断气,冰条准确的插在他心脏处,想到尚广当时形容她的武功能化水成冰,开始他还以为尚广在故意强化她来抵挡他对他被女人所救的嘲笑,现在看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齐无风也被赫连博言手上粗糙但是晶莹剔透的冰条所吸引,虽然是大雪天,但是在这屋子里要找这么一条冰有些不可能,他没有见过流水有任何武功,虽然每次她都说要闭关练功,但是看她除了动作越来越灵敏之外没有什么内力,便以为她只是在加强锻炼,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好奇的看向流水,想问清楚。 只是当看过去的时候,那个本该站着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在地上。 “流水?”,心中一滞,慌忙走过去。 赫连博言也被吓了一跳,慌忙丢下手中的冰条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顿时面色一变,伸手附上她的额头,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她发烧了,先抱她到我房间。” 齐无风也不含糊,抱起流水,便跟着赫连博言到他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拉起棉被把她紧紧裹住。 赫连博言拿出几样东西,把其中一个青色玉瓶丢给齐无风,“喂她吃一颗。”随后摊开一个布包,里边是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纯白银针。 齐无风倒出一颗药丸,心中却暗暗一惊,错愕的看了正挑针的赫连博言一眼,便托起流水的头,把一颗白色药丸喂如口中。 药丸一入口,瞬间即化,顿时淡淡的奇异香味散漫开来。 赫连博言已经拿着几根银针过来,齐无风自动让开。 银针快准的扎入几个穴道,本来苍白得有些过头的脸也慢慢恢复到小麦色,热气也慢慢挥发散去,只是赫连博言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眼眸越来越沉。 沉默许久后,他拔出银针,走到桌边收好银针,面色却没有任何轻松。 齐无风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无声询问。 收好东西,赫连博言转身,严肃的脸上不见轻佻随意之色,“发烧的话只要休息一天就能恢复。” 齐无风微微皱眉,疑惑的看向赫连博言,“难道她不止发烧?”刚刚受伤了?怎么没有见到,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便检查了一下,她没有受伤啊。 赫连博言显然是看出他的疑惑,走过去拿过齐无风手上的瓶子,再走到流水床边,倒出一颗喂进去,“确实,而且不止是伤的问题。” 看他严肃的表情,齐无风表情也是一沉,先不说那瓶白玉香魄丸,关他刚刚施针的手法就可见不一般了,现在让他们这么一说,心中更担忧起来,“请明说。” 赫连博言帮她拉了拉被子,随后晃回桌子边,刚刚想说什么,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便进来,“公子。” “如何?”气息一变,赫连博言浑身散发低沉的气势,声音沉稳有力,完全没有平日那散漫的影子。 两个侍卫也是气息一秉,恭恭敬敬的报告,“尸体已经清除干净,只是从其中找不到任何线索。”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赫连博言也没有打算问什么,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突然感觉心有些疲惫,对流水也生了些歉疚,毕竟她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是” 齐无风只是探究的看着他,随后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坐到桌边赫连博言对面。 “她在这之前是否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刚刚坐下,赫连博言喝了口茶便问起。 齐无风想了下流水到山寨的原因,还有上次她发烧时叶知秋所说的,难道和上次一样?“没错。” “那就是了,她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肋骨断过,差点还伤了五脏六腑,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她能活下来还真是奇迹,虽然伤是治好了,却没有根治,只是养好外伤而已,内伤未好,本来这倒也不碍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好似在符合什么其他力量一样,在这些力量的冲击下,身体虚耗过头,不过似乎有人帮她疏通过经络,缓和内伤的集聚和身体的发虚,可惜,这些天的赶路似乎让她身体变得更虚了,估计再这样下去,都快只能变为趟在床上终身喝药的病美人。”可惜啊可惜啊,本来在第一次受伤时若好好调养的话还能如正常人一般,但是显然这小美人是不甘安静的人,喜欢到处折腾。 他每说一句,齐无风的脸色就阴沉一下,目光森冷的盯着赫连博言,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虚言,却无法看出什么,“可有补救之法。” “只要是病,都有补救之法,问题是在于灵不灵而已,她这样的身体,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静心躺在床上休养几个月,每天让功力深厚的人帮她运功疏通筋络,慢慢分解心口处的内伤,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好好养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不是很可能。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在月牙泉中每天按时泡一次,整整十五天不间断便好,只是月牙泉是水国祭奠月神的圣泉,除了皇帝皇后和选出的月神圣女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可想而知,更不可能了。”赫连博言说完,便歪着身子,手撑下巴慢悠悠的喝茶,恢复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样,凤眼却盯着齐无风。 齐无风脸色已经算难看得可以,薄唇抿成一条细线,目光一直纠结在床上的人身上,沉默着,谁也猜不同通他在想什么。 屋内突然变得死寂异常,只有蜡烛偶尔噼噼啪啪的响声。 半晌,赫连博言放下空杯子,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晃悠悠的向门外走去,“你自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我先睡觉去了。” 看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又看看床上的人,齐无风两条眉都快拧在一起,沉默一会,感觉门口吹进来的丝丝凉风,让床上的人动了几下,才回神,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门边,把门和大开的窗口关上,再回答原来的作为,开始闭目养神。 ------------ 第090回 偷腥的狐狸 “该死,怎么还不醒,都快一天了,早知道就把叶知秋也带上,真是的,身体怎么那么娇弱,而且还那么爱多管闲事爱逞强,活该受罪。”傍晚,在流水依然未醒后,蔡千荆终于发飙了,骂骂咧咧的在房间踱步,就差去掀杯子拽她醒来了,虽然话中刻薄尖酸,但却不掩其中的担忧。“上次昏了两天,难不成这次也是,没有叶知秋,难道要这样昏死过去?” “好了,你小声一点,别再走来走去了,把别人都吵到。”羽儿看着门外不时的交谈声和疑问声,再看齐无风那不悦的脸色,忙把蔡千荆拉下来坐着,现在她心里也很担忧,当然,更多的是愧疚,若不是要救公子小姐,她也不会在大冷天被迫天天赶路,上次病好都没多久,这次又病了。 “这是刚刚配置出来的,这里太偏僻,一时找不到什么好药,先压一压,再休息一晚明天赶到最近的城镇就好。”赫连博言拿着托盘走进来,上面一个瓷碗里面是黑色的草药,光那味道弥漫开来便叫人皱眉,可想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来吧。”羽儿慌忙接过托盘,拿着药便自动去照顾流水喝下。 “哎呀,糟了,咽不下去。”刚刚扶起流水,喂了一口,黑色的药便顺着嘴角留下来,湿了衣领,羽儿一边慌忙拿着手帕挡在嘴角,一边求助的看向几个人。 赫连博言看了眼眉头皱得更深的齐无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站起来,笑眯眯的走过去,“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用另一种喂的办法了。”走过去,从傻愣的羽儿手上接过来药碗,“不过恐怕会影响水水的清白啊,果然有些苦,还真有点不想喝。” 舌头暧昧的点了点药水,一双凤眼半眯起,眼中的流光对上齐无风冰冷的脸。 瞬间本懵懵懂懂的两个女孩也明白这‘喂’的意思,顿时脸都红起来了。 “各位,能否回避一下,在下会害羞。”赫连博言眼角一挑,目光中更带着几丝妖冶和挑选。 顿时,本暧昧的气氛消失,蔡千荆抽了抽嘴,站起来,看着赫连博言,又看看流水,“这样好吗?”虽然这几天看他们两个好像很亲近的样子,可是似乎不是那种关系,但是流水也一直没有拒绝,转头看向齐无风,却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和压抑的怒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顿时一颗心凉透,无风对流水的关注,越来越频繁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的目光一直不觉的会追上她,心口有些闷,闷得发痛,“既然这样,麻烦博公子了。”豁然转身,不想让人看到她眼底的悲凉。 看到蔡千荆出去,羽儿有些无错,看看流水又看看赫连博言,感觉房间里压抑得厉害,也只能退出去,“任姐姐就麻烦博公子了。” 看着已经离开两个人的房间,赫连博言挑眉看向一动不动的齐无风,“难道齐兄想代劳,在下也不介意。” 齐无风眼中的冷光顿时凌厉起来,只是在对上赫连博言的挑衅后,抿唇,看了眼床上的人,便冷哼一声甩袖出门,“麻烦博兄了。” 看着顺便被关上的门,赫连博言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错愕,没想齐无风竟然真的离开,看他对她自然的关心和关注,他还以为他喜欢她呢,难道是他看错了? 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又看看手上的药,顿时嘴角一抽,看来是自作自受,不过…… 扶起床上的人,“呵, 也算占便宜了,不是吗,希望醒来后你不会‘太’感激我。”仰头,把一碗药分成几口,眯上眼睛渡过去,双眉都拧起来了,这碗药是他喝得最痛苦的。 虽然昏迷,但是流水还是有微弱的意识的,被苦药给刺激得半昏半醒,眉心都拧成结,眼睛朦胧的看着又再次接近的面庞,不觉的偏头,“行了……”一开口,只觉口中发苦得难受。 赫连博言没想她会醒,稍微一愣,口中的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不过在看到她那快扭曲的脸,玩心大起,搂着她肩膀的手钳住她的下巴,一口咬硬渡了过去,只是这次却出了些许的意外而已,因为流水的抵抗。 他甚至能感觉那柔软的小舌头不断的把药抵出来,本是不经意的动作,却成了挑逗。 赫连博言瞪大眼睛,看着那眯起来显得很痛苦的眼睛,唇上舌头上感觉那柔软,让他眼眸一沉,也不客气的和她玩起拉锯战。 慢慢,口中的药水也一点一点的滑入流水的喉咙,直到流水忍不住咳嗽才放开她。 手轻轻的摩擦那有些发红的唇,赫连博言挑眉,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这可是你自己邀请我的,就当我为你不辞辛劳医治的报酬好了,还有一口哦,不过你想再分成几口我也没有关系。” 流水脑袋昏昏沉沉,哪记得住他说的话,只知道似乎所有的感觉都集中的舌头上,苦得她想昏过去,“不要,好苦。” “良药苦口。”赫连博言看着此时完全把脆弱暴露出来的她,眼中也柔了许多,自从认识她,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朵带刺的花,近不得,现在看那自然的撒娇,还真让他心情愉悦,想好好逗弄一番呢。 客栈大厅,羽儿不时的朝流水的房间看去,又不时瞄一下正悠闲品茶的齐无风,总感觉气氛很怪异,明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清冷,怎么今天感觉冷了好多,而且还是阴冷的那一种,不觉的拉紧衣服,或许是天太冷了,现在她只希望博公子快点,她好进去照顾,千荆姐也莫名其妙的跑去督工扫雪,害她只能这样干等着。 房间里,赫连博言放下空碗,立刻拿出小瓶子倒出两颗白色药丸,一颗自己吃一颗给流水,“呵,老鬼若知道拿他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白玉香魄当糖吃,铁定气死,真是便宜你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表情却是相当愉悦的,小心温柔的把她放着躺下来,拉好被子,看着那因为香魄而一脸享受的小脸,让他忍不住想再次尝尝,是不是她口中的比较香甜。 ------------ 第091回 叔嫂关系 不过在看到那张脸,突然想起她易容,凤眼中诡异的光一闪,嘴角勾出一抹坏笑,这个时候不就有机会一睹真容么,终于让他等到了,伸手掏出另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倒出一点液体在指尖上,伸手便往流水脸上探去,只是在指尖要与她皮肤接触时却停下,犹豫了。 看着那安详的睡容,盯了半晌,目光落在那紧闭的眼睛上,有些失望,不觉的收回手指,撇撇嘴,算了,现在看了也不能尽兴,“我看你病成这样子,一定也变得很丑,还是保留第一印象好。”等哪天她自己愿意再看了,强迫也无趣。 “博公子,行了没有?”终于忍受不住下面的低气压,羽儿跑上来,轻轻的敲门。 听到外面的声音,赫连博言收起东西,看着睡得安稳的流水,轻轻的抚了下那红红的唇,嘴角勾起一抹惬意的弧度,“倔强又爱逞强的小女人。”随后便站起来去开门,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那一笑,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宠溺和温柔,若是让他的贴身侍卫看到,估计会很惊讶,第一次看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笑得那么真切,而不是伪装出来的,那言行举止,还带着一丝留恋。 门被打开,羽儿刚刚想再敲的手抬到半空,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有些尴尬。 博言侧过她走出门,“帮她换身衣服吧。” “厄,是。”看着大摇大摆慢慢离开的背影,羽儿下意识的应承。 赫连博言好心情的走下楼,看到窗边正独自赏景品茗的齐无风,玉扇轻轻的点了点薄唇,嘴角一勾,便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到他对面,径自斟茶,“奇怪,为何今天的茶如此甘甜顺滑,口感如此美妙呢。” 齐无风表情依然和前些日子对待他一样没有变,清冷傲然,只是那拿着茶盏的手微微的一顿却没有逃过赫连博言的目光。 “如何了?”齐无风若无其事的放下茶盏,礼貌的询问。 看到那眼中自然的疏离,赫连博言轻笑,“齐兄,我们都相视那么久了,又共患难过,何必表现得如此疏离呢,再说我们都是水水的朋友,便是朋友了,所以不用客气,不然水水会很为难的。” 齐无风清冷的眉一挑,看向他,黑色无波的眼眸中如一弯冷月,嘴角难得对他勾起一丝弧度,却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若是这样,怕在下无缘和博公子成为朋友了,因为,在下和她并不是朋友关系。” 赫连博言眼睛一亮,凤目轻挑,玉扇啪的展开,嘴角微笑怡然自得,还带着几分得意,看来他果然没有猜错,不过这么快就承认了,那以后不是有些无趣了,“哦,那是何种关系呢?或许那关系能让我们的关系更为亲近呢。” “叔嫂关系。”齐无风再次慢悠悠的品茶,没有正面看赫连博言的表情,不过余光却把他那呆滞的表情收进眼底,不觉心口中一口闷气化开一点点,齐无风发觉,原来自己也有这么沉不住气幼稚的时候。 赫连博言庆幸刚刚好没有喝茶,不然此时绝对会做出很势力的事情,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差点被口水给呛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齐无风,脸色变了变,无法从他脸上看出真伪,只能挤出几个字来,“当真?” “何须作假。”齐无风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那确实是事实。 赫连博言此刻心情非常复杂,就好像他本来得意洋洋的在看戏,却突然被人告知,他其实是戏里边的一个跳梁小丑,而最让他复杂的,似乎还不止这个,内心突然涌出来的酸涩不甘还有失望等陌生的情绪让他第一次找不到头,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一种遭受欺骗和背叛的感觉,反正都很莫名其妙。 齐无风看着他脸色不断的变化,虽然从那张假皮上看不是很明显,但是那眼中混乱中带着迷茫的情绪让他刚刚升起的心情莫名的折扣大半,心中再次升起一股烦躁。 沉默中,在外面逛了一圈,冷静情绪的蔡千荆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赫连博言微微眯起眼睛,遮掩去眼中的情绪,再次微笑以对,“看来佳人有约,那在下便不打扰两位风花雪月了。”说完便站起来,轻轻一跃便从窗口出去,卷起一些风雪飘进来,可惜是白天,不然确实有些风花雪月的味道。 蔡千荆看着离开的赫连博言,目光不觉的瞟向楼上流水房间的方向,又看看齐无风的表情,似乎想在上面找到什么答案。 只不过齐无风在看到她时,眼中所有的情绪已经收起来,淡漠的看着他,只是那清冷的目光中带上几分柔意,去了几分疏离,表情也缓和不少。 蔡千荆在赫连博言刚刚的地方坐下,看着齐无风,“流水怎么样了?” “没事了。”刚刚问起,却被赫连博言转移话题,不过看他那么轻松,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他觉得,赫连博言不是简单的人物,起码在医术方面绝对不是庸医。 白玉香魄丸是神医谷千金难求的灵药,上次流水把从叶知秋身上拿来的药给他看时他便怀疑过叶知秋是否和神医谷有关,不过流水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他便也小心为上,没有去查,这会在博言身上又有这药,很让她疑惑,神医谷灵药什么时候到了随处可见的程度,不过博言的针法却让他进一步怀疑他是神医谷的人。 又沉默了一会,蔡千荆突然抬头,目光灼灼,认真的看着他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小心翼翼,“无风,我想和你谈谈。” ------------ 第092回 生命的流逝 “我想和你谈谈?”这次,蔡千荆的口吻坚定了许多,镇定的和齐无风对视,只是桌子下的手却紧紧的握着,指甲都快掐进手心。 齐无风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薄唇紧抿,其实大概也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一直以来她都默默的追在他后面,他也喜欢了这种关系,或许流水说得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只会伤了她的心,可是每次一想到要和她相伴一生,却又觉得有些复杂,总感觉哪里不对,这种感觉最近是越来越严重,“说吧。” 听着齐无风难得方柔的声音,还有清冷的目光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心中一跳,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我。”在外面想了半天的词,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特别是在他的注视下。 看着面前紧张无措的女孩,齐无风眼中之色又柔和了不少,最终把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一声叹息,“千荆,若此次能顺利解决事情,回山寨我们……” 便准备成亲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却被羽儿的叫声打断。 “不好了,不好了,任姐姐出事了。”羽儿焦急的奔下来,脸色苍白,眼中惊慌,泪水都被吓得直落,不知所措的看着齐无风和蔡千荆,像捉住救命稻草般。 “怎么回事?”听到羽儿的话,齐无风心中一滞,顿时变了脸色,站起来目光森冷的看着她,语气也冷了几分。 羽儿被吓了一跳,但是已经没时间害怕,“我我不知道,刚刚,她……”想说清楚,开口却紧张得无法说话,眼泪都急得直掉。 齐无风目光落在羽儿袖子上的大片血迹,心中慌乱,神经紧绷,已经顾不上听羽儿说什么,丢下一句“马上去找博言”便快速消失在原地。 羽儿也不敢含糊,点点头慌忙往外边跑去,也忘记自己根本不知道博言在哪里。 而蔡千荆,一张脸带着苍白,依然坐在原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刚刚心中的惊喜顿时烟消云散,如从天堂到地狱,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听他那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可是,当在听到她出事,却第一时间便抛开她,她不傻,不是没有偶尔看到他眼中的复杂,因为她每次都只关注他,但是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看向流水的眼神总是不一样的。 自嘲的勾起嘴角,站起来拿着剑转身走出门外。 房间里,齐无风进来,看到的便是趴在床上,身体不断的颤动,鲜红的血丝不断的从嘴中流出来,染红了双唇,一头黑发披在身上,散乱的垂下,贴在脸上,一些还沾满鲜血,床沿和被子上也站着点点的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流水,你怎么了?”慌忙跑过去,扶起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但是血液却依然从口中不断流出,沿着下巴染红了脖子,整个人奄奄一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齐无风只觉心似乎被一只手揪得紧紧的,一双黑眸透着暴虐的杀气,另一只也不含糊的叹上她的脉搏,却查不出什么,只能先点住她的穴道,先阻止血流出来。 流水模糊的意识中,只觉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绞碎,痛得她直想昏厥,可是每一波的疼痛却让她无法昏过去,只能保持点点的意识,还能清楚的感觉生命在流失的速度,下意识的想用冰魄去抵挡那些痛楚,却痛得无法集中精神,而且每次只要身体有寒气流窜抵挡那痛楚,身体就感觉似乎冰火两重天般,好像有好几股气在打架,而且还是毁天灭地的那一种。 感觉到身边的人,只能紧紧的捉住他的手臂,如抓住救命稻草,但是却无法让疼痛舒缓,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嘴里如源源不断流水的河,带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让她想吐,却只能吐出更多的血,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齐无风看着依旧血不止的红唇,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极点,从焦急到惊慌到暴怒,只能看着那半掩半合的星眸,紧紧的捉住她的肩膀,“告诉我,要怎么做,说话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朦胧的眼睛,只能看到那张暴怒的脸,没有了平日的淡定,耳边回响着他的咆哮,却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 “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着我,不要睡……坚持下去,博言很快就会到了,你会没事的,坚持住……” 耳边不断萦绕着那从低吼到近乎嘶吼的声音,每次在她意识快完全失去时都把她晃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在她感觉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身体里的疼痛越来越淡了,而同时,她的身体似乎也在慢慢失去感觉,她甚至怀疑,是否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身体了,可是她除了一片朦胧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充斥着整个屋子的声音让她知道,她还在这个房间中。 齐无风看着那渐渐瘫软下来的身体,好似慢慢失去生命力般已经不再挣扎,半掩朦胧的眼眸也在慢慢闭上,心提到嗓子眼,只能源源不断的把内力输精她的身体里面,但是内力进去,却好似石沉大海般,“我不准你睡,你不是总是很自大自傲吗,你不是说要便强保护自己吗,你现在就做给我看看,不准放弃……” ------------ 第093回 生死一线 “任流水,你不能就这样放弃,给我醒来……” 耳边的咆哮,把流水散去的意识再拉回来,却顿时又是脸色一变,不受控制的寒流突然充斥全身经脉血液,好似脱缰的野马,让她本昏昏沉沉的意识大震,没想这时候异能竟然在这里突破一层,却因为精神力不够强大无法驾驭而胡乱行走,想自行抵御那身体中的另外两股真交织一起的气,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整个人都化为真正的冰再爆体而亡。 “带,带我去外面。”失去知觉的手因为寒冰的原因只感到源源不断的寒气,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慌忙捉住齐无风的手。 听到她终于开口,齐无风一喜,只是瞬间便被她身体越来越冰冷的温度再次吓到,反手抓住她的手,“你” “如果,不想我死,就快带我出去。”狠狠的咬着牙,努力的聚集精神力,虽然被折磨得差不多,但除非她失去所有意思,不然她就能咬牙暂时控制住,借助外面的冰雪来中和身体中的寒流。 齐无风抿唇,看着她咬牙强忍的表情,也不再问,直接掀开被子,把她打横抱出,直接从窗口飞到外面。 一接触到那些冰雪,流水浑身一震,好似找到本源般,身体中的寒流不觉的吸收冰雪中的水分。 齐无风一惊,看着好似被扭转轨道集中而来的冰雪,慢慢的吸附到流水身上,结成点点的冰晶,慌忙带着她侧开,想躲过冰雪。 流水浑身已经开始不断颤抖,只能抓住齐无风的衣服,“把我放下,你马上,离开。”他和她不一样,会被冻死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齐无风一愣,低头看着她惨白的脸,此刻附上点点冰晶,显得晶莹剔透,红唇上的血迹在不断挥发寒气,像被蒸发的水一样慢慢消失。 “我不会有事,快离开,不然你会被冻死的。”使劲的动着僵硬的手脚,推开齐无风的怀抱,差点跌落到雪地上。 没想到她突然恢复力气,齐无风慌忙捞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揽紧怀里,没有放开的打算,“除非你告诉我。”深邃的目光看着那不断依附到她身上的冰雪,越聚越多,就好似找到主人般,其他地方晴空万里,偏偏他们这个范围却起了暴风雪般,风带着雪刮在脸上,疼得发麻。 “我,无法解释。”此刻,精神力有些控制不住,流水已经无法再分散精神了,被齐无风握在手上的手腕脸带着手慢慢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好似保护层般,越来越厚,还不断向其他皮肤蔓延,因为接触,齐无风的手也被冰延伸控制住紧紧的和她的手腕连接在一起。 半睁的凤眼看着两人交接被冰包裹的手,抿唇,手一颤,那手上正急剧生成的冰便散成冰沫,另一只手用力推开齐无风,却推不开,“快走开,你真的会冻死的。” 那声无力的低吼,把齐无风从冰雪的惊讶中拉回神,看着流水强忍的表情,红唇已经被咬出血迹,附上薄薄的冰,不觉心中一疼,也多了几分恼恨,为什么她总那么爱逞强。 心火从上头,低头,薄唇般附上那带着冰雪的红唇,那冰凉的冷意传如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一震,却没有放开。 流水也瞪大眼眸,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本集聚的精神力瞬间被打散,一张脸变得灰败,寒气上涌,让她意识慢慢便得朦胧,唯一想到的便是,这次真被他给害死了。 小小萧条的客栈中,赫连博言悠闲的从外面晃进来,这里太过偏僻,四处是雪,让他觉得无聊,干脆逛回来,只是到客栈却发现没有人,齐无风他们都不在,想来不是在房间应该就在流水那里,出去荡了一圈,心中的复杂已经被分散得差不多,想着,便向楼上走去,想回房间,却发现斜对面流水的房门大敞开。 想到齐无风可能在里面,不觉脚步一转,便向那里走去,只是当站在房门口时,却看到整齐的房间中,那中间格格不入的凌乱,被褥上,床上,床边地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一滞,慌忙走进去,却找不到任何身影,难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又被偷袭了,可是周围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 目光定在地上,一直到窗子方向的血迹,心中升起阵阵杀意,身子一跃,便跳出窗外,却看到不远处,雪中几乎快被冰雪覆盖住的两个人。 看着那紧紧相拥的身影,凤眼闪过一抹异色,眼眸深沉,薄唇紧抿,走了过去,却发现两人的异样,慌忙连飞带跑,手附上齐无风的肩膀,蚀骨的寒意传遍全身,目光一秉,手中运气,浑厚的内力震开两人身上的冰雪,迫使两人分开来,随后拖着两人的腰,轻轻一提,脚尖轻点,便把他们再次带回房间。 双手在两人背后一推,阵阵内力传了过去,逼出寒气。 少许,两人身上慢慢软化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浸湿。 齐无风闷哼一声,意识恢复,第一时间忙转头看向旁边。 “既然清醒,就自己来。”赫连博言放开他,抱起全身又在积聚寒气的流水,走到床上,点住她周身的几道大穴,拔下紫金头冠上的珍珠,成了一支支银得透明的长针,快速在刺如她身体的几个穴位,抑制住身体里的几股横冲乱撞的气,抑制住身体的发寒,手探上她冰寒的手腕,却脸色一变,黑着脸转看向齐无风,“齐无风,你是不是该交代一下,为什么她会身中剧毒?”明明他离开时没有什么事,怎么才这会就中了剧毒,还差点丢了小命。 齐无风艰难的撑着桌子站起来,听到赫连博言的怒喝,也是暗暗一惊,竟然是中毒。 在赫连博言的针下,流水身上的寒流和气体暂时被抑制住,让她意识也慢慢回笼,此刻听到赫连博言的询问,心中也是一惊,竟然中毒,她什么时候中毒的,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而更严重的是,她身上带着那次从叶知秋身上拿下来的避毒玉,怎么还会中毒? ------------ 第094回 不如以身相许 只是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想清楚了,艰难的撑着手臂坐起来,拔掉身上的针,交回给赫连博言,忍着身体中的寒流,“马上给我准备一桶冷水。” “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活了。”赫连博言看着她突然拔掉手上的针,顿时一张脸都带冰了,眼中却如火山爆发般,死死的瞪着眼前似乎随手一捏就会随风消逝的女人。 “相信我,没有多少人比我更珍惜生命。”因为死过一次,所以知道生命的可贵,而且这重来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可能,也不会甘心再离开,“真不想我死,就马上按我说的。” “我去。”齐无风看着流水倔强又坚定的眼眸,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握,终于选择相信,转身步伐轻浮却不慢的走了出去,如一阵风。 “你,你们,哼,死了别怪我没救。”赫连博言黑着脸,流水眼中的求生意识他看得清楚,而且看着床上的血迹还有她身体里的混乱,想来一定挣扎了很久,这会还能保留气息说话,显然她的求生意识强得可以,手指轻挑,她手中几只针便自动的插回他紫金冠上,成了装饰品。 虽然口头上这样说着,可是手还是拉过她的手。 流水只觉阵阵暖流不断的从手腕上传进来,传到四肢百骸,刚刚好舒缓了身体中暂时被控制蠢蠢欲动的寒流,感觉身体一松,轻呼了口气,转头看向他,轻轻一笑,“谢谢。”真诚的感激,以往的隔阂和防备在这个时候淡去许多,不管他的身份背景如何,不管他是否有别的居心,将来对她有没有危害,这个时候,她的命可以说是他从鬼门关带回来的,算她欠他的。 “呵,答谢也要诚意,光谢谢不够,现实点如何,给我个报酬当两次医药费好了。”看着那羸弱的笑容,被漆黑如夜色的目光中淡化许多,似乎带着点点的灰,好似茫茫白雪,迎合着嘴角带着暖意真是的笑容,噬人心魄,让人禁不住沉迷在那白雪中,明明是平凡无奇的容颜,却让人移不开眼眸,倾城绝世,无关容貌,而是本身由内而发的魅力。 “哦,那你要什么?”流水轻笑,眼眉一挑,嘴角那抹弧度带着算计的坏笑,有些奸诈,身体中的难受到是在与他谈话中分散了不少。 赫连博言看着那一脸的坏笑,一愣,想起东陵山庄那夜那个和她谈判的小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慢慢靠近她耳边,暧昧的呼着气,“不如水水以身相许如何。” 流水不为所动,眼中带着几丝勾人的妖媚,转头,目光潋滟的对上他调笑的凤眼,“好啊,只不过多一个暖床的人,我不会介意的。” “咳,你你……”被那眼中的妖媚煞到,又听这么一句话,赫连博言顿时如惊弓之鸟,站起来,错愕的看着她,“你这女人怎么口无遮拦不知羞耻,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谢谢赞扬。”流水不冷不热的回答,一双眼睛却闪着趣味的光芒。 赫连博言脸色一赫,被激得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平日那好似纵横风月那风流公子的样子,倒像一个礼教下的纯情男儿,而且还处于被人调戏的状态下。 “咳,水来了。”齐无风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睡得人,指挥他们放下便让他们离开。 看到终于出现的浴桶,流水终于松了口气,扶着床想下去。 赫连博言慌忙过去扶住,扶着她到水桶旁边。 “好了,你们出去吧,记住,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还有不要让人靠近,你们也是,不然有什么伤亡我可不负责。” “你到底要做什么?”赫连博言皱眉,询问的看着她。 流水嘴角轻轻一勾,“洗澡,怎么,想一起?” “你……好啊,有何不可。” “那你可别后悔。”流水面色不变,伸手就落下外袍的腰带。 赫连博言瞪着眼睛,没想她这么大胆。 感觉一束幽暗的目光,流水看过去,却对上齐无风那黑色看不清神采的眼眸,只觉被盯得全身发麻,“好了,我只是有自己的一套解毒治愈方法,如果不信等我好了再检查也可以,现在请两位移步吧,还是说想在这里观看,我是无所谓。”说着,外袍已经脱落。 “呵,那我倒要看看水水会带给我什么惊喜。”赫连博言在她外袍落下时便匆匆忙忙转身,“至于刚刚说的医药费,不如换成一个要求好了。” “好。”流水想也不想便回答。 齐无风只是微微皱眉,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赫连博言身上,在流水看向他时,避过她的目光,转身出去。 待门关上,流水才松了口气,身体一脱力,差点软在地上,慌忙扶住水桶边缘,颤抖着手除掉身上的所有衣物,扶着水桶边缘慢慢垮进水桶中。 一触到那冰凉的水,浑身一颤,冷得刺骨,但是身体的每个细胞却在兴奋的叫嚣。 坐定,轻呼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的,身上散发着寒气,而那刚刚准备安静下来的水中却好似出现一条透明的水蛇,不断在水中打圈游这,弄出一个小漩涡,越来越大,慢慢的,周围的气温不断下降,水中表层出现一层薄冰,慢慢加重,虚空四周也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一些小小的冰晶从空气中出现,慢慢的落在地上,或付在墙上,在寒气红渐渐成冰,不断延伸。 而此时的流水,早已经被透明的冰包裹住,浴桶也成了一大块冰,直冒寒气。 外面两人没有依照流水所说的,而是一个被靠墙等待,一个站着死盯那扇门。 突然,后背的冰冷让赫连博言睁开眼睛,脱离墙,转身看着那温度慢慢变低的墙壁。 齐无风目光却定在那慢慢出现一点点冰晶的木门,薄唇抿得更紧,眼中却没有惊讶之色,今天惊讶的太多了。 赫连博言错愕的身后,在门上的冰晶出一划,手指冰冷的触感明显,指尖上还带着小小细碎的冰晶。 这下更惊讶,其中还带着好奇和惊喜,再次想起尚广当时所描述的,伸手去挫那雕花门上的门纸,却抵到一层厚厚的冰,就算在指尖上用上一层内力,竟然还措不开,可想而之如何的坚固,这让他突然想起那一夜,水中冰棺中的美人。 ------------ 第95回 原来是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走廊,虽然没有结成冰,但是温度却低得可以,好似身处大雪山上般,幸好这个客栈偏僻,没有什么客人,不然现在估计混乱了。 虽然两人有内力护体,却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寒气一波一波加重侵袭,让他们的身体都似乎被冻得麻木死去感觉了。 整整延续了一个多时辰,整个门几乎附上厚厚的一层冰,墙上也附着光滑的冰,整个房间好像被冰包裹着,让人无法窥视里面,但是却也没有再加强变厚,反而慢慢的挥发寒气,一滴一滴的水珠从门上墙上滑落在地,寒气挥发得越来越快,直到那厚厚的冰全解触了,走廊上布满水。 两人的目光再次盯着那扇门,却久久听不到里边的动静,被水浸得湿润的纸软趴趴的挂在门上。 赫连博言忍不住好奇,走过去,轻轻搓了下那纸,薄薄软软的纸瞬间便破,透过那洞口,打量着房间,看向浴桶方向,却看到她手垂在外面,头枕着桶边沿,好似昏倒一样。 齐无风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本想阻止他的作为,却没想他快一步,已经直接踢开门走了进去,不由身形一晃阻止他,“你做什么?” “她好像不对头。”赫连博言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偏头焦急的看着那浴桶中的人。 齐无风一愣,随后转头,果然看到没有任何反应的流水,慌忙脱下身上新换的衣袍,走过去提起她身子的同时衣袍也裹住,抱着昏迷的她站起来,而那桶本该清澈的水却变成灰黑色,整个房间好像被水浸湿了一样,没有一处是干了,周围的温度低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赫拉博言也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把脉,此时虽然都只是她不着丝缕,两人却也没有任何尴尬,或者说都分不开心瞎想,“毒真的清了,而且内伤竟然也有减轻的趋势,先带她离开这里,现在她的身体很虚。” 虽然累到极致,但是流水也只是昏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已经是夜晚,好言好句的安慰了两个女孩,让她们安心回去睡觉,随后便开始发呆。 手上把玩着刚刚接下来的玉佩,看着那纯白的玉,手轻轻抚摸,虽然和当初那块很像,流水也不得不佩服做工程度,若不是她对自己所接手的东西总有特殊的感觉,还有能探测温度,恐怕也发现不了真假,一直都挂在脖子上,没有拿下来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玉竟然被换了她刚刚还以为,当初她想错,那不是避毒玉,但是现在她肯定自己想的没错,而是因为有人移花接木,可是问题也就是出在这里,她不记得有人接近过她拿过这玉,除非她失去意识,不然不可能被调换东西都不知道。 可是会是谁呢?她失去意识也就是昏倒的次数,撇开上次昏倒遇尚广和这次,那便是上次发烧的时候还有昨天发烧,两个都有可能,若是第一个的话,难道会是七儿?难道七儿深藏不露?可是那时候嫌疑人不少,而且如果拿走玉是为了下毒,那上次就可以下,为什么到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中毒的时间,那时候刚刚喝完药便没有再喝什么,若是出了问题应该是药,可是这个可能立刻被她反驳了,不管对不对,她相信博言不会害她,起码暂时不会,如果他真想置他于死地,那当时他不出手他们就都死了,那接下来就只有一个人有可能…… 可是羽儿说她当时有离开一会到厨房想让小二准备粥,或许就是这段时间内。 思索间,门被推开,齐无风走了进来,看着斜靠在床上,侧着身子冥神思索的女子,紧闭的凤眼显得很安宁,似乎睡着般,呼吸清浅,听不出波动,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病态,却没有减弱那倾城的容貌,羸弱扶柳般的感觉反而更吸引人的目光,引起心中的怜惜,想好好把她揽在怀里保护疼爱,紧抿的唇显示本人的性格,坚强倔强,这个女子,有不输于男人的气魄智慧,不输于男人的胆量,还有那奇怪的能力,身上,没有一处不吸引人,就如一块集聚如月光华的玉。 紧闭的凤眼突然睁开,夜色般的眼眸在烛光下闪着幽暗的光芒,带过几丝复杂,便又归平静,“你不会来帮我把门的吧。”下午的事情,虽然记忆迷迷糊糊,却还有印象,但是两人却自觉的避开那话题,没有提起。 “嘿嘿,水水可不能厚此薄彼哦。”窗门被打开,一个身影溜了进来,转眼便坐到桌旁拿着茶杯把玩着,“本想挑时间和水水月下幽会,没想被齐兄捷足先得了。” 齐无风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却走向被打开的窗口把窗关上。 流水白了他一眼,“如果真想守门的话,请到外面。” “水水,你此时如此风情,这张脸还是不要做这张败坏美感的表情好。”赫连博言直接厚着脸皮凑过去,在他们进去时,流水脸上的易容已经不见,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当时他心急没有看清楚,等安顿好放下心来才认真看她的容貌,果然很美,不过也没有多少惊讶,因为他知道,那么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只有这样的容貌配得上,只是也让他心里生气几分复杂,因为这张脸根本就是那水中妖嘛,看来上次遇到的人就是她,如果说着冰封是治愈,那当时的她是不是也受伤在治疗呢。 他到了金国住的两个月也有派人按照去查,后来查到一个人和她很像,就是金城最大的花楼,明珠楼的花魁潋滟,虽说他爱美人,潋滟的美貌也如雷贯耳,不过因为传言潋滟只接待铭王,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也便兴趣缺缺没有去见,这次查到的结果倒是让他很想见,一直忘不掉那书中如玉般的人儿,可惜却听王府人说她勾结侍卫,*后院还想刺杀公主,后来被铭王杀了。 听着手下形容得如此不堪,他实在无法和那个冰清玉洁的人重合,而且那个人还有守宫砂,应该不是潋滟了,这个后果让他有些怅然。 但是没想到今天会再次见到她,不,应该说没想到会见到她还和她结交,这让他心情一直保持大好。 ------------ 第096回 相似的面貌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败得更彻底。”流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暧昧的把他从头打量到尾,“你真确定不用我以身相许了?” 赫连博言被流水那轻佻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好像衣服已经成不了作用,想到当时他说的以身相许后她的回答,眼中立刻多了几分恼恨其实是羞恼成分占多的神色,“为什么我从你身上看不出哪点脸皮厚,但是事实却相反。” 看着那恨恨的表情,流水轻耻一声,总能让这笑面狐狸无可奈何变脸,也是一种可取和报复,显然她的遭遇估计大多都是被他给连累的,“彼此彼此,我也没有看出你脸皮很薄。” “呵呵,那说明我们很配啊。”赫连博言眼珠一转,嘴角笑容再次暧昧起来,看起来很是春风得意和勾人。 流水也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进行一大堆没有营养的废话,移开眼睛,一直看着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齐无风,这会她发现更看不清他的情绪了,下午雪中的事情自动的被她抛出脑外,神色恢复自然,“无风,你有什么看法?” 齐无风抬头,目光深邃的对上流水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看透,把所有东西都卷进去一般。 尽管定力足够,但是或许因为下午的事情,流水被他看得发麻,不觉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你认为,到底是谁要取我的性命。”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又升起些许的惆怅,其实她是真想身边有能完全信任的人,不用去时刻防备和猜疑,这些东西,上辈子她已经做得够多,每天杯弓蛇影,互相猜疑,防备,陷害,残杀,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让她厌恶透了。 倒是赫连博言,本想发表一下看法,却突然目光定在流水手中的白玉,心中一跳,身体已经先动向她靠近,“能给我看看这个吗?” 流水抬头,却看赫连博言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手中露出来一小半的玉佩,好像要把那块玉*,又好像是寻找了多年的心爱之物,反正脸上的神情复杂得很,担忧,紧张,兴奋,害怕,期待,伤心,失望,应有尽有,不觉的,摊开手把玉佩递给他。 赫连博言慌忙拿过玉佩,只是在拿过那一刻,眼神却有是一变,瞬间整个人都焉了下来,所有情绪都只剩下失望,随后又想到怎么,转头看向流水,“这是你的玉?” 显然这是一句很蠢的话,但是流水却没有因为很蠢而承认,反而摇头,“这是假的。” 这一天已经从赫连博言的医术中了解到他的另一面,避毒玉毕竟也可以算是治疗中的一种,所有他会认识很正常,再者,还有另一层,就是他和叶知秋很有可能出现的关系,对于他身上的东西熟悉也很正常。 齐无风也显然知道避毒玉,看到赫连博言手中的玉,眼眸一闪,有些复杂的看向流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坐下来,看着他们互动。 “这么说你见过真的,在哪里见到的?”避毒玉珍贵异常,可以说是稀世珍宝,起码世上被人所知的仅仅只有三块,各在三处,一个是木国一个是金国,一个便是水国。一般都由一国之主送给下任传人,或者是他们眼中最重要的人,听说金国的十几年前已经被人盗出皇宫而遗失,而水国是却在一百多年前成了陪葬品随着他们最伟大敬爱的王而下葬,若时间还未出现第四块的话,那么流水见过是很可能是……“快,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 流水定定的看着她,脑中响起他本来的面容,“把面具撕下来吧。” “什么?”赫连博言显然一时无法应付这么跳跃性的问题。 “那是我的报酬。”流水收回目光,虽然这玉她没有和叶知秋说起,倒不是怕他讨要,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的,她认为很公平,一跳命一块玉佩,至于后来的合作,都只是另一个交易而言,她没有什么不对。 “很遗憾,我不懂你的意思。”一脸两句好像完全没有联系的话,让赫连博言一张脸慢慢冷下来,认为流水在顾左右而言他。 “我只能说,那玉是我在一个人身上得到的,不过作为医疗报酬而言,其他是,我想我无法回答你什么,也没有义务回答你。”叶知秋当时是被人追杀的,而且想来身份一定不一般,她不想在没弄清情况下的时候暴露他,给他带来危险,她这个人,其实很护短的。 赫连博言眼中出现一丝恼怒神色,突然眼眸闪过一抹异色,转头看向流水,“也就是说医药费?”似乎想到什么,他抬手,轻巧的撕下脸上薄得透明的表皮,露出那张白皙风情万种又邪魅的风流面孔,明明和叶知秋很像,看起来感觉却相差几十万里,如果说叶知秋是冰或是山,那他便是水火是妖冶的花朵,一个沉稳外冷心热的冰山,那么他就是一个外表轻佻,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看起来很好亲近,但是内心却最是冷漠无情的,可以上一刻和你勾肩搭背站同一条船上,那下一刻便会毫不犹豫的把你退下波涛中,这种人,除非是被他认可纳入保护围或者比他更强的人才能不用担心他。 齐无风在看到那面具下俊朗的面孔,眼眸中也划过一丝惊讶,随后看向流水,便立刻明白了,只是心中戒备越深。 赫连博言拿下面具后第一时间便看向齐无风,因为流水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没有什么稀奇,齐无风是和流水的,想要确定什么,看他的反应才是最有作用的,果然,虽然闪得很快,但是他还是捕捉到齐无风那一闪而逝的惊讶探究和最后的了然与防备,并不是对易容的防备,因为他相信按照齐无风,应该知道他是易容的,那便是对这张脸的好奇了。 想清楚,心情终于松了不少,看向流水,嘴角恢复笑容,“我想知道,他好吗?” “或许吧。”流水拿回他手上的玉佩,模棱两可的回答, ------------ 第097回 逃避不是办法 “或许?”赫连博言再次收敛笑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任何一点想要的讯息,可是都找不到,他本以为皇兄可能是被流水给救了,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他无法确定。 但是对于他们,他又不敢冒险把他的重要性说出来,或许这就是无法信任中的挣扎和交战。虽然皇嫂那边还没有传出凤佩受损的消息,知道皇兄没有性命之虞,可是谁能保质没有受其他迫害。 “我不想把我的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话题上,如果博公子忙的话,可以请回避一下。”流水侧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面色僵硬,那眼中一闪一闪的幽暗寒芒和杀意就算看不见,也能感觉得到,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的本能和第六感了。 赫连博言紧紧抿着唇,深深的看着流水,似乎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最后表情一变,浑身的气场再次变为一个无所事事随心所欲的风流公子,随意的坐回椅子上,“没关系,我不忙,反正无聊,不如雪中赏‘花’好了。”一双眼睛挑逗的看着流水。 流水脸轻轻一侧,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却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真是一只滴水不漏的狡猾狐狸,变脸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脸皮也厚得让人无可厚非。 “这块玉,被人移花接木了,无风,你说会是谁呢。”再次磨砂着手中的玉,流水低垂这眼,灯光下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却能从那语气中听出几分落寞与失望,似乎在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得差不多,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有时候逃避不是办法,事实总要面对。”齐无风看着他,似乎很了解般,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会是谁,但是他却能猜出她知道凶手是谁。 她,他一直看不透,好像有千万面的面具,但是却能在慢慢相处中了解,其实她内心比谁都善良,比谁都柔软脆弱,这或许无法从她身上看到,却能从她所接受的人身上看到,比如冷陌枫冷沫雪,他总能感觉到对于他们,她眼中是有渴望的,但是那种渴望却不是对他们本身,好像对他们身上某些东西的渴望和追求,而羽儿和七儿,或许是喜爱她的天真单纯,想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去保护,这能体现出她心里的疲惫和无可奈何,因为没有,所有想保护,而对叶知秋,总感觉她对他很不一样,这或许就是因为叶知秋的性格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吧,也因为他是一个沉稳安静,很好的聆听着。 流水的手有刹那的僵硬,随后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不清喜怒的微笑,伸手,摊开,看着手中纯白的玉,眼中闪过几分嘲讽几分冷芒。 白皙的手心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块玉慢慢的结成冰,然后瞬间破裂,和那些冰一样成了冰晶,洒落在地上。 “明天可以出发么?”收回手,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赫连博言,询问下雪地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安静得好似一切都只是幻觉。 赫连博言余光落在地上那消融细碎得看不到的冰莹,很久以前他就好奇了,她到底练的是什么武功,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她没有内力,但是这样的武功程度,怎么可能没有内力,“你到底是什么功夫,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有什么符合的,就算武林绝学之一的寒冰诀,也需要浑厚的内力把,而且看样子出落还很多。” 流水偏头,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晃眼,“那不是武功,或许你可以叫旁门左道还是奇门遁甲都可以。” 赫连博言也知道她不会说什么,便不再问,“已经安排好,明天就可以上路,直接到达凤凰镇,若不停歇的话,到晚上可能会成功到达沥城。” “谢谢,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可没有机会打盹,对了,无风,你那易容的药还有么?” “诶,水水想易容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真的?可是我不想拿我的脸做试验。” “错了,我就是不忍心看这么美的脸被那些药物糟蹋了,我有办法既不用带人皮面具也不用抹药便能易容的方法,保证健康无害,怎么样,动心吗?” “其实,你是商人吧。”流水摸摸下巴,看着赫连博言一脸奸商的样子,可是有人偏偏一副奸商的样子,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出任何低俗的感觉,宛若一个偏偏的浊世佳公子。 “可以这么说。”赫连博言打开玉扇,嘴角含笑。 齐无风默然的站起来,“好好休息。”随后便转身看向赫连博言,“博公子,在下有些问题想请教博公子,不知意下如何?” 赫连博言一愣,玉扇轻点下巴,笑眯眯的看了流水一眼,随后站起来,“能有机会和齐兄品酒论诗是在下送期待的,那请吧,水水,好好休息,明天我帮你易容。”说完便风度翩翩的从门口走出去。 齐无风也跟在后面,在关门之际再次看了流水一眼,“你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望着紧闭的门,流水手一紧,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眼中寒芒闪过,她护短,但是恨欺骗恨背叛,就如当初她对曹俊所说,利用,她不介意,但是她恨背叛和欺骗,那样会让她感觉自己很愚蠢,一直是被玩弄于股掌的蠢蛋,而对于这类人,她也不会手软,齐无风根本不了解她,她沉默,她不想理会,并不是因为逃避自欺欺人,第一个念头,她想的是让背叛的人双倍付出的惩罚,她真的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真的,只是那内心的阴暗一直被藏得紧密而已,生活在地狱中的堕落天使,是不会再披上圣洁之光的。 ------------ 第098回 沥城玉楼春 沥城,一个经济不如婺城,但是繁荣程度也不错的城池,是金国四大繁荣地段之一。 相对于金城的政治文化中心、婺城的经济发达中心、穆城的机械发展用地,沥城算是一个享受天堂,水乡之地,一如苏杭江南类型。 看一个地方的发展情况,最直接的一个体现方法,是看享受商业的多少,郦城最多的,便是青楼花馆,还有各大赌坊酒楼。 “怎么这么早。”赫连博言一身银色华府,慵懒的走下楼,没有易容的面容谱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目光,再加上那慵懒不失优雅,骨子里透的高贵,和那身上不觉飞风流感觉,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半眯的凤眼,无时无刻都好似在寻找猎物,到处勾人。 流水再次喝了口茶,杯沿挡住了嘴角无奈的抽搐。 赫连博言径自在流水旁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水水,你怎么不多休息,难道昨晚不累吗?”完全无视桌子上的诡异气氛,边倜傥边吩咐小二加菜。 流水对于他的极奢程度已经习惯,倒是先给他倒了杯茶。 “空腹喝茶可不好,不过如果是水水的话,就算毒药我都喝,对了,今天什么时候走?”赫连博言拿起茶,笑眯眯的看着流水,凤眼中带着勾人的诱惑,一杯茶到嘴边,竟然能让人感觉到妖冶,听四周起伏波动大的呼吸声就知道了。 在没有人注意的那刻,羽儿身子不觉轻轻一颤。 流水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今天这只狐狸又哪里抽风,“今天不走,休息一天,就算赶路也要张弛有度,趁这个机会,大家好好逛一下沥城,或者留下休息也可以,明天一早再赶路。”下意识的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羽儿。 “嗯?休息?”除了流水和齐无风,其他几人都相对有些惊讶,有些不明白流水的打算,昨天累死累活的赶一天的路,今天却休息? 不过赫连博言好奇过后便也没有多做反应,明白流水自有她的打算。 倒是羽儿,立刻赞同,“不错,任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应该多休息。” “羽儿,不用担心,会赶到的。”流水柔和一笑,安抚着她不安的心,只是那眼眸深处,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藏着凌厉的剑锋。 羽儿一愣,随后扯出一个笑容,看向流水,却避过她的眼睛,“羽儿待我家公子小姐谢过各位了。” “羽儿,不用担心,会没事的,你该好好休息,脸色这么差。”蔡千荆也沉默了一早上,看到羽儿苍白的脸,有些心疼。 “我知道。” “好了,既然休息一天,那么水水你是要休息还是出去,难得来沥城,不走走有些可惜呢。”赫连博言转头看着流水,总感觉什么东西在变化进行着。 “我和无风等会要去一个地方,你们各自安排吧。”流水淡淡的交代一声。 蔡千荆身子一僵,再次低头吃早餐,但是拿着筷子的手却紧了又紧。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惊讶的齐无风,显然两人约好的,目光又看向蔡千荆,嘴角勾起一抹看戏的笑容,眼睛却哀怨的看向流水,“水水果然偏心……” 玉楼春,作为沥城最大的青楼,是沥城最有名的一处产所,也是一处砸钱地,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青楼,但是地位却让沥城官府都敬畏三分,只因为玉楼春里来往的过客和后台,听说沥城首富便是玉楼春的主人之一,其余还有几位主人,没有人知道。 随着齐无风来到这里,白天的玉楼春虽然营业,但是显然都没有什么人。 进入楼里边,流水随意打量了下周围,确实很豪华,当然,她没有去过别的青楼,不过相比于自来到这里所看到的,属这里最豪华,王府那次,她只是在室内,看到的也只是一间算华丽的房间,而上次和冷陌枫去那个贪官的私人庄园,却是夜晚,也因为办事没有好好看看,天亮便离开。还有一个地方,便是东陵山庄,可是东陵山庄算是*的那种园林格式,不像这里,一看便知道是极奢华用金子堆砌开来。 “请问两位,是否有预定?” “行云阁。”齐无风淡淡的说了一声。 那个人一愣,随后再次打量了两个人,歉意的看着他们,“抱歉,两位,云姑娘现在还在休息,或许二位可以晚上再来。” 齐无风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楼上下来的人。 “哟,公子好面相啊。”楼上,一个中年妇女慢慢走了下来,一身红衣格外的亮眼,虽然已过青春芳华,却风韵犹存,言行举止无不自发带着挑逗的味道。 流水看着她施施然的走过来,微微皱眉,她喜欢红色,喜欢她的热情奔放,但是此刻看着女人穿着火红的衣袍,却觉得红色真的被污染了,死寂沉沉的色彩。 女人走下来,却没有走过来,而是结果一个丫鬟递上的纸张,看了一眼,再看向齐无风时刚刚眼中的风情却减弱了不少,反而带着几分凌厉,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带两位上行云阁,云姑娘亲自接待。” 流水再次看向她,这次眼中有些幽暗,这个人,是一个掩藏高手,刚刚那掩饰,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若不是那瞬间的眼中的凌厉,她也看不出这个人的不同之处,心下自然的防备起来。 齐无风淡淡的点头,便跟着一个丫鬟上楼,清冷的气质完全和着低迷奢华的场所不合。 流水也静静的跟上。 行云阁…… 看着门上的三个字,流水有些好奇那个女人了。 进入行云阁,如流云般的琴声突然响起,曲子悠扬透着几分高雅。 流水有些好奇的看向发声处,却只能看到一面屏风,透过屏风看去,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貌,却能看到动作。 琴音古曲这些她不懂,却能欣赏,从那曲中,可以想象出弹琴主人,清雅如兰,只是这曲子中却暗暗透着几分惆怅几分寂寞几分神情几分无奈和伤感。 流水转头看向齐无风,却看他只是坐到桌子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无波无痕让人猜测不到什么,只能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安静的听着琴曲,她发现,离开山寨后的齐无风,有些奇怪,好似整个人都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 第099回 有美人兮倾城绝世 听着这让人不觉神迷的琴曲,几首下来,让她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尽管她知道那样的曲子那样的琴技可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西方轻音乐,因为那些,总能让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而琴声,无论是喜是激烈战斗,总能勾起她的惆怅情绪。 不觉的看向一直闭目假寐的齐无风,不难听出那些曲子中的意思,几乎每一首都含着爱慕思恋之情,只是这只双面闷骚狐狸却不为所动,到底是因为不喜还是因为不想表示出来,应该是后一种吧,她觉得齐无风对千荆的感情应该不是假的。 只是突然间,想到这里,却有种心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天迷糊的吻,或许那时他只是想救她而已,只是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但是却总因为一点小小的联系而生出占有欲。 闭上眼睛,无奈的揉揉眉心,拿起桌子上的佳酿喝一口,尽量抛开脑中那些多余繁杂的情绪。 “你的身体不适合这种酒。”刚刚喝一口,酒杯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齐无风夺了过去。 她明显能听到那悠扬柔情碗缕的琴音在那瞬间轻颤,走了几个调,不过补救得很快,几乎让人以为刚刚的出错只是幻觉。 流水看着那被移开的酒壶和酒杯,微微皱眉,“这酒对我的身体还造不成危害。”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却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看酒,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看着屏风后面的身影,她相信,这首曲子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久久不散又没有别的音符开启另一首曲子时,流水知道这场音乐欣赏终于可能结束了。 屏风后沉默了一下,直到琴音完全消失,一声轻笑才流淌出来,不知是在梳理心情还是真的等到琴音消失。 只见一个身影施施然的站起身,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光听那清如水流的声音,便让人心神一荡,好似身在桃花林般,迎面三月春风拂过,浑身舒爽,而透过屏风,看着那剪影慢慢走出来,此刻流水脑海里只出现一句‘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当亲眼正对时,才让流水真的深深赞叹,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真是好一个倾城兰花仙子,一如她的琴音,幽雅高洁,如此佳人,怎么会沦落到春楼,或者该说,实在不该留在这种地方。 “没想今日竟能有幸目睹兰花仙之风采,实在不虚此行啊。”流水手随意的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头发,笑眯眯的看着行云,浑身透着慵懒的气息,犹如一只波斯猫,让人不觉的放下防备。 齐无风撇了她一下,每次她做出这个动作,绝对是脑子里又在算计什么了。 出来的行云一愣,看着流水那清秀的小脸,温柔一笑,“任姑娘谬赞了,公子,不知公子对刚刚行云的琴音有何评点?” 流水侧眼,先前齐无风又通知过,所以她知道她的名字一点都不奇怪,虽然掩饰得很好,却还是没有错过行云在看她时眼底的防备和敌意,完全和她那高风亮节的气质外表无法符合,有趣,如果说这一趟出来最大的收获,便是遇到形形*的人,乐趣无处不在,或许她早就该来走一走了。 人家美人摆明不想理会,她也懒得去惨和,只是漫不经心的含笑把玩头发。 齐无风点点头,“不错。” “不错……么,能得到公子的承认,也是行云的荣幸,不知公子此次来,行云能否冒昧轻公子指点行云琴琴艺。” 指点?流水偏头看向齐无风,没想他竟然会琴,也是,古代大多文人雅士都会琴,不过齐无风在山寨当寨主,总觉得有些奇怪,越相处,越觉得他和山寨格格不入,他不适合那个地方,或许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舌战群臣才比较适合。 “云姑娘,今日在下来,是有事请教云姑娘。”齐无风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只是这种转移话题便是明显的拒绝了,行云眼中一黯,随后又挂着温柔的笑容,温婉动人,“公子说笑了,公子对行云有恩,只要行云能办到的,还请公子不要客气。” 她不知道齐无风懂不懂,但是同为女人,她却能清楚的听出行云的苦涩和失望,还有几分祈求与试探,她突然有些好奇齐无风心里的择偶对象是什么类型的,如此美女,有才有貌温柔如水,他却依然没有半分的动摇,是该说他对千荆的感情已经很深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无心呢。 很快,行云便终于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和她攀谈起来,几人一说,便耗到傍晚时分。 关在屋子里,甚至都能听到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莺莺燕燕无数,欢声笑语不断,不时伴随着吆喝声和调笑声,男女皆有。 呆在这里半天,流水已经无聊到极点,说完正事,齐无风便被行云缠住说东说西,谈天谈地,无非就是关于乐理,而流水也不得不佩服行云的学识渊博,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中,实属难得,或许齐无风真的对音乐这一块有兴趣,也慢慢的勾起兴趣与她谈,开始她还不时的被行云扯进话题,后来她是在感觉无趣,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随后便安静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品茶吃点心,把桌子让给那两个人,这一耗就耗到傍晚,反正无事,她也权当趁机休息,锻炼精神力,况且,今晚可能还不平静。 华灯初上时分,门轻轻被敲响,随后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托盘上都放着几样饭菜,身后跟着的,还有那个最早见到的中年女子,应该就是这个玉楼春的负责人。 “齐公子,任小姐,时间也不早了,今个云姑娘早先就有人点,请两位谅解,这桌酒菜的费用就当玉娘的赔罪礼。” 流水挑眉,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总感觉她很不简单,嘴角微微一勾,看向齐无风和行云,齐无风倒是依然淡定没有什么改变,而行云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甚至不时的看向齐无风,似乎想要他开口留下她。只可惜她注定要失望。 齐无风微微颔首,“玉老板严重了。” “呵,有什么重不重呢,再怎么说齐公子可是玉楼春的老顾客了,若不是今天对方后台硬了些,玉娘也不会如此没眼界。” 流水总感觉这个玉娘一边说着,一边似有似无的朝她这边打量,开始刚刚进来的时候如果不时齐无风说过,她还以为她不认识齐无风呢,这个人,演技一流。 ------------ 第100回 色狐狸 最终,行云还是带着一脸的失望和哀伤离开。 待门被关上,流水重新回到桌子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微微挑眉,看向齐无风,“其实我想如果你刚刚挽留的话,或许她不会离开的。” “为何要挽留?”齐无风不冷不热的撇了她一眼,拿着筷子优雅进食。 其实,看他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视觉享受,虽然齐无风长得只能算清俊,不比赫连博言的俊美,但是本身的气质却总是让人不觉的被吸引,还有他的智慧,也让人钦佩,现在看来,又多加一份才气了。 有时候她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前寨主的儿子,是否是掉包的,或者是捡来的,因为他不管哪里,都和齐无雷不相似,虽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但是也没有相差那么远吧,想起齐无雷的粗犷暴躁,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之别。 那淡漠的语气让流水稍微惋惜一叹,随后夹了一块菜进他碟子,顺口问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佳人可是心系于你呢?难道你不动心?” 齐无风只是看着那碟中的菜微微一愣,低垂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之色,随后夹起菜吃掉,没有回答流水的话。 流水笑眯眯的看着他缄默不语,倒是不介意继续施汤布菜,不亦乐乎,而齐无风竟然也是来者不拒,把碟子里的都吃完。 “够了。”吃得差不多,齐无风放下碗筷阻止流水继续夹菜。 见他一脸无奈,流水也放下筷子,大半天都在吃点心,看着一桌菜她是完全没有食欲,“吃饱了?那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很好奇,这样的美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动心。” “你为什么要知道?”齐无风转头,黝黑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透过那易容看到真切的她,眸中还带着些许让人看不清的诡异情绪。 流水一愣,随后轻笑,“人都有好奇之心,不过看来你不想答,也没所谓啊。”若无其事的转开头,推开旁边一直紧闭的窗户,看着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呢,而且可以说,美女如云,也是,能进来如此有名的青楼,肯定都不是平庸之色,“不愧是沥城第一楼呢。” 许久后,齐无风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我只是欣赏她的才华,仅此而已。” 流水微微讶异,错愕的看向他,突然而来的解释,让她心一时又复杂起来。 齐无风却已经收回目光,转移视线,看着下面的景象。 一时,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闷,流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脑中又想起那天的意外之吻,不觉的蹙眉,也一同看向外面,不再说话。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他怎么会也来这里?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他那样的性格如果不来这里,怕才不正常吧。 看着那轻佻的样子,才进门就把众姑娘差不多调戏了,还真是他的作风,不过怕那张脸,就算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会有一大堆美女送上门给他调戏,估计献身都迫不及待了。 嘴角不觉裂开一个微笑,突然想起当日他对那个陌生男人所说的,人生难得一逍遥,其实认识的人中,他的性格是她最为欣赏的,逍遥自在,敢于追求自己所要的,酣畅淋漓的游离于世俗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能束缚他的脚步,他就像一阵风,一阵无拘无束的风,不会为谁停留,也没有谁能抓住,或许某一天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吧,她很期待看到,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阵风心甘情愿停留,若是以前的她,或许会生起几分挑战之心,不过时过境迁,已经没有那份心情。 人生就要活得潇洒,总是找一大堆教条礼仪束缚自己,那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完全的浪费青春浪费生命,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等站稳了脚,处理好周身的麻烦,她会去江湖好好游荡一回,体验一下仗剑狂歌醉逍遥。 齐无风看着她嘴角那真切发自内心温和的笑容,眼眸深了又深,那含着美好的期待的弯度让他突然觉得很刺眼,因为顺着她的视线,他也看到了那个人。 赫连博言一把玉扇轻佻的挑起一个如花美人的下颚,正互相调笑着,突然感觉一束视线,抬头,向楼上看去,却无法看到什么。 凤眼一闪,越发幽深,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勾人,带着几丝邪魅,“来,你陪本公子上楼吧,本公子要好好‘看看’,这玉楼春的姑娘是否真如传言中般……”薄唇轻轻靠近,在她耳边呢喃,暧昧的语气让那见惯的风月的女子都不觉的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般羞红了脸,娇羞的点点头,便被他半抱在怀里带上楼。 “色狐狸。”流水勾唇,好笑的看着赫连博言的举动,若不是看见那凤眼中的寒冰,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风月中的好色纨绔子弟。 齐无风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赫连博言消失的方向,微微皱眉。 “出现了。”突然,流水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些寒冰冷意,仅仅几个字便带着冷冽的杀意。 齐无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两个女子,前面的红衣女子一脸娇媚,而身后是一个低着头的端着托盘的小丫头。 流水看着那两个人,特别是后面那个低头端着东西的丫鬟,手不觉的抓上窗沿,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影,她却能第一时间便看出。 齐无风看着她冰冷漠然的表情,目光落在紧紧抓住窗沿隐隐有些发白的手指,终于轻叹了口气,伸手拿下那窗沿上的手。 神思被拉回来,流水一愣,看向齐无风,却对上那消去冰冷换上温柔的眼眸,心中不觉一跳,感觉指尖的温度,下意识慌忙收回手,紧抿嘴唇,表面却一滴不露,转开脸看着那两人进去的房间,“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漠然的站起来,“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齐无风看着她眼底的疲惫,站起来,带着她从另一边的窗口离开。 ------------ 第101回 羽儿的暴露 漆黑的夜间,一个小身影迅速的飞上二楼窗口,轻巧的窜了进去,随后慌忙伸手关好窗。 只是在转身走向床时却被房间里的另一个身影吓了一跳,瞬间退回窗口,戒备起来,“谁?”尽管 夜间她的视力也不错,却依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而对方的默不作声也让她生疑,难道是大人派来的? “听说你五岁进入冷府,八岁开始成了冷沫雪的贴身侍婢,与冷沫雪的感情表面虽然是主仆,其实更像兄妹。”黑暗中,低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显得有些突兀。 羽儿心懵然一缩,瞪大眼眸看着那边的黑影,“任姐姐?你怎么会在这?现在都这么晚了。”瞬间,藏在袖中若隐若现的银色被紧紧握住,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她,心中七上八下。 流水拿出火折子,点亮桌子上的蜡烛,烛光打在脸上,让人看起来有些模糊和恍惚,低垂的凤眼悠然的看着那蜡烛上跳动的小火苗,手上拿着挑芯针慢慢拨弄着火苗,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看向羽儿,只是慢悠悠的开口,“羽儿,冷陌枫和冷沫雪那天离开时最后拜托了我一件事,你知道具体内容吗?” 羽儿身子一顿,眼神复杂的看向流水,站在窗边的身子半点没有移动,低头,咬咬唇,“呵呵,我怎么会知道呢?” “不知道吗?没关系,我告诉你,他们说,如果他们这次一去不回的话,希望我把你当成亲妹妹般来照顾保护,就算我不想把你当成妹妹,也希望我能让你这接下来的一生过得平安快乐,没有任何危险。” 她说的很慢,但是每一句却似乎凌迟的羽儿心上,让她身体不觉的颤抖,嘴唇被咬得更紧,袖中的手心一句被掐出几个深深的印记,眼中迷梦的泪珠一直徘徊着,却忍住不让它掉下来,“他们是对羽儿最好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不会有事吗?你为什么能那么坚定的认为,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你自己有自信救出他们的筹码,听说,下个月十五,冷陌枫会被斩首,冷沫雪失踪,皇上下令,格杀勿论,我很好奇,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羽儿身子又是一颤,抬头看向流水烛光下的侧脸,让她看不清楚她的情绪表情,却能感觉阵阵冷意,“不是说三个月后才行刑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有感觉,面前的女子一定知道什么,或者开始怀疑什么,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自动暴露,或许她现在只是在试探。 “发生什么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了么,羽儿,你应该是一个聪明人,没有道理还不清楚我的来意,我今天所说话中的意思,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你要杀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冷陌枫亦或是冷沫雪,为情?为仇?为利?” “我没有要杀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杀你。”脑中绷紧的弦顿时断掉,那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苦涩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流水终于侧头,认真的看着她,烛光下,那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似乎在隐忍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睛似乎失去了光彩,含着痛苦和挣扎,眼中的泪水最终还是落下,“我想知道原因,不管你和冷家有什么关系,站在自己生命的立场上,我想要一个理由,不想被害得不明不白。” “我……我。”嘴唇被咬出点点的猩红,羽儿泪眼朦胧的看着远处那模糊的身影,心中的愧疚不断上升,身子不断后退,另一只手想去抓窗。 “羽儿,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想拿我的命,或者我哪里阻碍到你了,那块玉,是你换走的吧,七儿很单纯,很容易被利用,曾经,我也以为你是这样,我真的很失望。” “对不起,对不起,任姐姐,我真的不是要杀你,我只是只是……”到口的话,却含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秘密很想找人分享,诉说委屈,可是却没有这个胆量,犹豫间,手中一紧,拉开窗子,另一只手已经把手中银色的东西挥过去。 流水看着那三点银光,嘴角露出苦涩和遗憾,袖子轻轻一挥,本要跳出窗口的羽儿已经被一阵寒风狠狠的刮到一边,撞到花瓶倒在地上,花瓶落地的声音,异常的刺耳。 而那三根银针被包裹上一层冰,落在桌子上,银针上面的黑色,在烛光照耀下格外的诡异。 羽儿回神,震惊的看着拿着被包裹一层冰银针的流水,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突然,门被人推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羽儿?你怎么了?”蔡千荆本听到声音,以为又被袭击了,便慌忙过来,却没想看到流水竟然在羽儿的屋子里,对她进来也没有什么表情,而羽儿,正倒在墙边,地上是破碎的花瓶,一些碎片划破了羽儿的手,而她脸色也惨白得可怕,嘴上带着点点的血腥,“死女人,你做什么?”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便是流水,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很温和的样子,但是骨子里那狠她可亲眼见过的。 “不准过去。”流水淡淡的看向那边的羽儿,不紧不慢的阻止蔡千荆要过去搀扶的脚步。 “你说什么,任流水,你到底想做什么,要发疯找别人去疯。”蔡千荆根本不理会她,直接走向羽儿。 流水冷哼一声,手中的银针脱离指尖,瞬间便打入羽儿的肩膀。 “啊……”羽儿凄厉的叫了一声,肩膀的疼痛让她面色也难看到极点,所幸那银针被冰包裹住,毒蔓延不会太快。 蔡千荆脚步生生的顿住,转头错愕的看着眼中冰冷,面无表情的流水,脸色有些苍白,随后便暴怒起来,“任流水,你还是人吗,竟然真下得了手。” “若你再敢接近她一步,余下两根,会在她的心脏出现。”流水漠然的拿起另外两根,目光森寒。 “你你这个疯子。”蔡千荆看看羽儿,抿嘴,直接拔出剑,像流水攻去,“我不会任由你伤害无辜的人。” ------------ 第102回 误会 完全无视蔡千荆攻过来的刀,余光看到倒在地上的羽儿真趁蔡千荆发难,捂着肩膀想再次逃离,手中另一根针毫不犹豫的进入她的另一边肩膀。 “啊……”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蔡千荆又一次被吓到,苍白着脸回头,看到羽儿半跪在地上,脸上冷汗直流,而两边肩膀都出现血迹,这下真的发怒了,“任流水,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流水漠然的看着横在肩膀上贴着脖子的短刀,目光依旧落在羽儿身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看错,那针上应该是剧毒把,再拖延下去,只有毒发攻心,还是你想我直接帮你解决痛苦的好。”手上剩下的唯一一根带冰的毒针在烛光下很是显眼。 蔡千荆眼眸狠狠一缩,看着流水面无表情的脸,那眼中的冷漠让她害怕也失望,握着刀柄的手不觉的紧了紧,刀锋再次靠近脖子,“告诉我原因。” “我数三声,若你再不回答我,那便看好自己的心脏,一、二……” 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一声声响起,蔡千荆看着那手上蠢蠢欲动的银针,心紧紧的揪起来,这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吗,依旧容不得她去想了,转头看羽儿那快昏倒的样子,肩膀上流出来的血已经慢慢变黑,不由再次握紧手中的刀,侧身挡住流水的视线,手中的刀紧紧的贴着脖子,白皙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红色的划痕。 看着那红色的划痕,蔡千荆手不觉的一抖,但是看流水没有任何松动的眉心和依旧冷漠的眼睛,在她要喊出第三的时候,刀忍不住再次靠近,这次,血珠顺着白皙的脖子留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今天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想,除非你杀了我,交出解药,放她离开,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千荆姐,不要。”羽儿忍着痛楚,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看着流水脖子上的血迹,心中越发愧疚,本来就是她的错,所以不管流水要怎么做,甚至杀了她,她都不会怪她,只是现在,她还不能死,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羽儿,她都要杀你了,你还替她说话。”尽管这样说着,但是蔡千荆看着那依旧染红衣领的红色,还是把刀拿下来,小心的准备退向羽儿。 流水眼睛懵然一历,手中的银针便要脱手。 蔡千荆早就有防范,慌忙转身扑向羽儿。 只是银针却在接近蔡千荆背后半寸时静止,然后从半空掉下来,而流水已经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羽儿。 看到蔡千荆没事,羽儿狠狠的松了口气,但是当再看到流水眼中冰冷的神色时,甚至狠狠一颤,刚刚那一针,她真的不会怀疑会直接进入心脏,难道她就真的那么恨她不肯原谅她么,也是,她差点要了她的命,但是,她不能死,起码这段时间不能死。 心里想着,目光落在蔡千荆手上的短刀,犹豫一闪而过,蔡千荆刚刚想询问她有没有事,手上的短刀便被她突然抢过来横在脖子上,脑中顿时有些发懵。 只是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便听见羽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随后便对流水道,“任姐姐,请允许羽儿最后一次叫你姐姐,羽儿确实把你当成敬重可靠的姐姐,可惜羽儿没有这个福气,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要你的命,背叛公子和小姐,也不是我所愿,我是有苦衷的,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本来我只是想拖延时间,给你下点迷梦散,没想到他给我的是剧毒,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敢寻求你的原谅,我这条命是你的,等我完成心愿,我会自己上门,抱歉。还有,如果到金城有机会见到还在牢中的公子,千万不要靠近他。”最后一句,显然是她挣扎得最厉害的一句,说完便推开蔡千荆,转身跃出窗口。 看着窗外洒满星辰的夜空,脑中回转着羽儿的话,目光慢慢落在一脸呆愣的蔡千荆身上,最终只化为一口无奈的叹息,“早点休息吧。”随后便漠然的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去看蔡千荆的表情和反应。 她不怪谁,要挂只怪自己的识人太差,曹骏如此,羽儿也如此,错的又是谁呢。 回到房间,推开房门,心中一沉,警惕的看着桌子旁的黑影。 “有偷到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见者有份,分下脏。”轻佻散漫的声音响起。 这种话这种语气现在她遇到的也只有那么一直,本收紧的手放松,没好气的走进去,“怎么,采完花了?” 赫连博言声音一梗,便知道他今晚的去处他知道,本来他去那里有一半就是去找她顺便看戏的,没想到人没有打听到,什么戏也没有,便无聊逛回来,却正好戏份上场,“呵呵,身边有有了一个百花仙,我还需要去采什么野花呢。”拿出火折子,随后一挥,墙壁上的油灯都被点亮。 流水也懒得和他贫嘴,他们四间房都是对面或相连,凭他们的武功,估计刚刚在那个房间发生什么事他们都知道,对于他们不插手,她也感到很安慰,“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房间是在对面。” 赫连博言转头,看着流水的背影,“好歹我也等了你一晚,你怎么能如此冷落我呢。”狉狉的倜傥一句,突然眼尖看到一点红色,因为流水的衣服一般不是黑就是红,此刻一身黑衣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却也显得白皙的脖子很突出,因为侧着身子,正好让她发觉被头发遮住的脖子上一大片红色,不由脸色一沉,立刻站起来走向她,直接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怎么回事?” 流水本想先把脖子上的血清理掉,再用冰凝术治疗,刚刚想拿干净的布却突然被赫连博言给转过去,一时脖子差点扭到,伤口因为这么一扯,本来不是很严重而且不流血了,这下反而让血又流出来,顿时皱起眉,有些不满的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他,满捂着脖子,挥开他的手,随后拽起那块丝巾走到水盆旁,“该是我问,怎么回事。” ------------ 第103回 谁给谁暖床 赫连博言抿抿唇,脸色暗沉,深呼了口气,回想刚刚所听到的,应该是在那时被伤到的,看着那正小心翼翼洗掉鲜血的女子,无奈的走过去,遇上他,他的形象可以说是一变再变,话不出三句总会被带动情绪。 伸手拿过她手中带水的丝帕,冰凉的湿度让他微微皱眉,“我去让人准备热水。” “不用。”流水直接劈手夺过他手上的丝帕,“如果我想,我能让这水变得更冰。” 赫连博言抽抽嘴角,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瞎擦,翻了翻白眼,再次夺过丝帕,“我来,你以为你的眼睛那里都能看到不成。” 流水也没有拒绝,只是随意倜傥,“能看到想需要看的就行。” 赫连博言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脸色虽然还不是很好,但是下手却很轻很小心,一点点的把脖子上的血迹清除,直到看不到血迹,才把丝帕丢进那已经被染红的水盆中,随后拿出随时携带的伤药,小心的抹在伤口上,虽然只是一小小的一道痕,但是在那白皙无暇的脖子上却格外的刺眼,刺眼得他想十倍割回那个人身上,不过他也知道他这样做的同时,第一得到的肯定是她的报复。 清凉的感觉让脖子上的痛感顿时全部消失,就好像根本没有伤口一样,不觉有些好奇,听说古代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这是什么,金疮药?” “是是是,金疮药。”这可不是普通的金疮药,而是老鬼的私藏,还有一个很难启齿的名字,叫做合合美美,他软磨硬泡加上欺诈威胁诱惑才得到的,只要不是太过严重到无药可医的伤口,一天之内便可以愈合,“不用担心,今晚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定不会发现有这道伤口存在。” “这么神奇?”虽然她的冰凝治疗术也可以,但是毕竟用异能的,只对她自己有效,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发展的话…… “诶,你可别打这主意,不然你会后悔的。”看着流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玉瓶,眼中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忙收起瓶子。 “我确实很有兴趣。”流水摸着脖子,似笑非笑的紧盯着那缠着瓶子的袖子,很好奇里边还藏着什么宝贝。 赫连博言转身到桌边,潇洒坐下,“有兴趣也没用,这是非卖品也是非赠品,不过,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的话,倒是可以另当别论。” “可以啊。” “不是暖床的。” “娶妻不暖床,那岂不是缺少了人生一大乐趣,还是你……” 看着那暧昧的目光意味深长的往下一撇,赫连博言顿时脸又黑了大半,“你这女人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吗。”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实在难以表达他的心情。 “只要比你厚一点就可以了。” “你,算了,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每次和她说到最后,生气的一定是他自己。 看着站起来要出门的赫连博言,流水嘴角不觉的裂开一抹清丽真实的微笑,“等等,刚刚不是谈到那药么,怎么,反悔了?” “要暖床也可以,但是是你给我暖床不是我给你暖床,而且是那种我可以采花采草,但是你却必须从一而终的那种,还有入我的门,便不能抛头露面,要遵守我的规矩来做事,怎么样,这样你还嫁?” “确实有些可惜了,看来我们是永远没有夫妻缘,那慢走,不送。”流水懒懒一笑,随后便转身到床边。 赫连博言被她的话梗住,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道夫妻两个字时心中有瞬间的火气上冲感觉,而整句话连起来却让他心中生闷,只能气闷的吐出几个字,“花心的女人。”随后便转身走出房间顺便关门。 早上,当流水等不到人而在蔡千荆房中看到一封书信时,并没有感到意外。 看着信里边的内容,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交给齐无风,“我怕她有危险,你该尽一下你的义务了,就当一个给你们突破的机会好了,我会在金城等你,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帮我问问七儿,最好找到那块玉。”她觉得那块玉羽儿应该不会拿走,或许是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她的倜傥,齐无风拿着信的手一顿,眉心不觉皱起,而一边的赫连博言看着他们的眼神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着齐无风,好似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你自己小心。”齐无风没有拒绝,而是收起信,小心叮嘱,只是目光却似有似无的看向赫连博言,眸中闪过几丝凌厉的警告。 流水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我会的。” 赫连博言也知道他一直在防备他,轻轻的挥着玉扇,“不用担心,水水算是我好兄弟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对我有恩,忘恩负义这种事情我还是不会做的,起码在还完人情前不会。”未来久远着,谁能保证。 齐无风微微皱眉,显然不明白那救命恩人是怎么回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叶知秋,心中疑虑更一步得到证实。 流水知道齐无风的疑惑,却也知道赫连博言指的是什么,怕齐无风问出什么,只能先解释,“尚大哥的事情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这次承蒙他的帮忙,以后再见他,我会亲自道谢。” 赫连博言看着齐无风了然的神奇,挑了挑眉,他说那话的时候,本就是一语双关,想探听皇兄的事情,只是这女人实在狡猾,滴水不漏,看来以后要再加把劲,“大家都是朋友,不用总把谢字放嘴边,老尚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总是嘴上挂着一大堆文绉绉的东西,他宁愿拿着一把剑和你大打出手来个不打不相识。” “我很欣赏尚大哥的性格,真期待再次见他。” “机会会有的。” …… 齐无风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藏在袖子中的手不觉紧了又紧,脸色有些阴沉,“万事小心,到哪里不要随意走动。”随后便离开客栈。 流水走向窗口,看着骑马离去,渐行渐远的身影,白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如妖脱离尘世的先,似乎一去不回,心中有些惆怅,其实,她总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但是那不是她想要的,而且也要不起。 ------------ 第104回 金城天下 金城,作为金国的首都,政治文化发展中心,金国四大名城之一,其热闹程度虽不比婺城,却别有一番韵味,就像一个沉稳的大哥,内敛霸气,处处都带着一种*的气息。 有了赫连博言一路打通管道,一切都顺利很多,也保留了不少时间。 在看到金城第一眼时,她突然想起中国北京,虽说没有哪里像,但是感觉却让她很熟悉,自然,也很排斥,只因为哪里,有她最痛恨的原因存在。 站在客栈房间内,推开窗,看着西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道,四四方法的格局,而不远处的中心,便是皇宫了,金碧辉煌的地方啊,在她眼里只是一个高级的斗兽场而已,里边波涛汹涌,鲜血铺路白骨砌成的宫殿啊。想起在现代,她突然不怎么反感这里,因为比起现代仁义亲和下的暴虐,这张牙舞爪的虎豹比那披着羊皮的狼更为让人顺眼,起码不做作。 失神间,门轻轻被敲响,赫连博言斜靠在门边,双手随意环胸,笑容惬意而自然,“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感想。”其实他想问,有没有熟悉感,他还是有些怀疑流水与潋滟的身份,这次来,那就顺便看一下,她是不是她。 流水偏头,懒懒的斜靠在窗边,“不愧是都城,是个赚钱养权的圣地。” “呵,你是在讽刺吗?”赫连博言走过去,也靠在窗边,与她肩并肩,“金国的圣地可不在这里。” “有事?”不想再和他继续这无聊的话题,流水转头看向他,“为什么不易容?” “我不觉得我这张脸见不得人啊。”赫连博言邪魅一笑,轻轻挑了挑眉,自那次接下人皮后他就再也没有易容过。 “那上次我难道是幻觉不成。”流水斜睨了他一眼,他是指桑骂槐吗。 “觉得有趣而已。”赫连博言耸耸肩,“对了,既然来到这里,有没有兴趣去逛一逛?” “你觉得我长得像那么无聊的人吗。”流水扯开嘴角轻轻一撇,挑眉回视他。 “……”赫连博言无声的翻了翻白眼,还真是一点都不肯亏的人啊,特别是在口舌这方面,“好了好了,我认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金城很多地方都是天下闻名的,金国可以说是五国中最富裕的一个国家。”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金国的吧。” “那有什么,赞美不分国界只分眼界。” “……”流水再次翻翻白眼不说话。 “金国有闻名天下最大的青楼,明珠楼,难道你不想见一见。”赫连博言特意强调明珠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流水的表情变化,想从那里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可惜,流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着他笑得越发耐人寻味,“你觉得那个地方适合于除了里边的女人外其他女客的关注吗?” “诶,你这就错了,那里女客也不少,明珠楼之所以成为第一楼,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里边不止美人如云,还有美男子,那是第一栋有男女合并的青楼,而且有两大闻名五国的男青魁与女花魁,听说其美貌程度举世无双才艺也精妙无双。” “我觉得你需要一块丝巾捂住嘴角,还有,原来你还男女通吃。”流水白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不过心中还是有些讶异的,明珠楼,她虽没有见过却听过,只因为那是这个身体本身的出处,不过也因为不想与过去有什么瓜葛,便没有查,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劲爆的东西,原来古代也有牛郎,以前看过一些野史,虽说一般贵族中养男宠什么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出来卖的,她还真没有听说过,难道是因为架空,所以文风比较开放?“听你口气,你似乎没有见过他们?” 赫连博言嘴角一弯,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走向流水,挑眉继续试探,“美人谁都想见,自然包括我,但是却也不是能随意见到的,那位明珠第一公子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听说想见谁,只凭他的心情,不然就算砸再多钱,有再大的权力也不会见,自然,皇帝除外,而那位花魁潋滟……听说一直痴心于当朝铭王,也只见铭王,其他谁都不见,后来听说还被带进王府了,只可惜再无音讯……”赫连博言边说着,便悄悄打量起流水。 听到潋滟的名头,流水微微皱眉,想到那个铭王,看来潋滟以死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也是,在这样的时代,只要铭王一句话,谁敢说出半个字呢,可惜一条人命,一位多情的倾城红颜便落得个乱葬岗埋尸骨被人遗忘的下场,果然是强权下丑陋的阴暗。 赫连博言看着流水那闪烁幽暗的目光,有些不解,特别是嘴角的那丝嘲讽,一时也让他猜不出,潋滟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既然你那么说,我也想去见识见识,第一公子见不到,我想第二公子应该也不差吧。”在赫连博言思索间,流水已经做了决定。 赫连博言一愣,此刻倒有些排斥她去了,他虽然想知道她是不是潋滟,或者和潋滟有没有关系,但是也不想她再落入那红楼中,最重要的,是铭王,若一不小心招惹上了,还是有一定的麻烦,索性现在她易容,“如果你想看美男的话,不如看我,第二公子也不如我半分之一,何必浪费时间呢。” “人的自恋程度有时候跌宕起伏一点好。”流水再次白了他一眼,便直接向门口走去。 ------------ 第105回 被盯上 明珠楼,被誉为金国第一青楼,乃至名声享誉其他四国。 作为金城享乐第一的明珠楼自然坐落在皇宫不远处,而明珠楼之所以能蒸蒸日上是因为其后台硬朗程度都让皇帝无可奈何,但是背后主人是谁,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这个人富有倾国,权利,照对平时那么多高官贵胄的忌待就知道一定不低,但是那背后的主人却神龙无尾,甚至是男是女都无法得知,曾经有不少人特意去请天下信息最为广泛的知世山庄去查,却没有想连知世山庄任何一个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回绝,其中不乏皇家之人。 停在明珠楼门口,看着门口周围十几米处似乎被隔离一般,一些平民百姓都只能远离,门外也没有像玉楼春那般有许多女子出来招待拉客,而是等候着几个壮汉立在两旁,倒是有些像保镖,若是有车马到来,其中便会有人上去问话,随后引导他们。 能进明珠楼,敢进明珠楼的,一般都是些有地位的人,因为明珠楼光进门费用便是一个平民百姓十年一家人的生活费用。 “走吧,在外面可看不到什么。”赫连博言先行跃下马车,随后转身向流水伸出手,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一直偷腥的狐狸。 流水在心里暗暗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放在他手上借力利落的下车,轻巧不失高雅。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仔细的整了整衣服。 赫连博言看着她包得像一颗粽子,觉得很好奇,明明她都与冰打交道,却一直那么怕冷,大冬天只要出门,绝对是一个粽子,真是可惜了那附好身材。 门口已经有一个壮汉迎了上来,似乎认识赫连博言,恭恭敬敬的抱拳,“赫连公子,别来无恙,里边请。” 赫连博言点点头,转头看向流水,玉扇轻巧挥着,指像门口,“任大小姐,请吧,今晚本公子请客,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流水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他,“看来赫连大公子是把这当家了。”随后便抬步向门那边走去,早猜到他名字不是真命,流水也没有什么惊讶。 赫连博言轻松一笑,跟着她并肩走着,“有道是,逍遥一世,四海无家处处家啊。” 大概是赫连博言率先打过招呼,两人一进去便被等候在那里的另一个小厮装扮的小童从另一边领上楼。 刚刚走上二楼,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便已经等候在哪里,看到赫连博言,手中羽扇半遮脸,眼睛笑得都快眯起来,却无不显媚态,波光流转中让人心都被勾起来了,“哟,赫连公子,许久不见了,您倒好,一去经年,可让姑娘们思透了春秋。” “呵,花姑说笑了,本公子便是因对明珠楼念念不忘今日才再次转道千里迢迢来做回头客,不知花姑可欢迎?”赫连博言扬着玉扇,一边笑眯眯的和那女人打太极,一边用余光看向流水,打量她的神色,却发现她只是百无聊赖的到处打量而已,眼中从开始的好奇到最后的索然无味,一只手不觉的勾着长发打转,好像在神游一般,漆黑的眼眸中偶尔亮光一闪一闪,带着狩猎的目光。 花姑是什么人,见惯了各色人物,察言观色这本领已经做到成精,赫连博言不时的打量她自然注意到,目光也顺势看到流水身子。 在她的视角之内,流水虽相貌还算不错,在这里却只能算清秀而已,或许可以说平庸,就是扔进人群中便看不见,就连这里的小丫鬟都比她好看,只是偏偏这样的容貌,她本身却让人无法忽视,一方面是因为身边的人,沾了光,一方面是她本身的气质,沉静中带着几分狡黠,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一双眼睛却如明珠般闪烁不停,煞是吸引人,明明站在哪里,让人感觉似乎在仰望一样,就算因为容貌,与赫连博言这样尊贵的人站一起,都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反而觉得很和谐。 “赫连公子可是我们这里大贵客,怎么可能不欢迎,求之不得,来,在接到您通知的第一时间便准备好厢房,老地方,揽月阁。”花姑说着,已经做出请的姿势,侧身让开道路,待他们走上楼梯才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赫连博言不时的聊几句,其中什么都有,包括金城最近的走势什么的,其中最让流水关注的还是冷陌枫那件事。 “王爷,是赫连二皇子,需要属下去探听么。”三楼的一处厢房,一个俊秀阳光的男子抱剑立在一个黑袍华服男子身后,目光看着被花姑带上三楼另一处厢房的赫连博言,轻声询问着。 华服男子坐在窗边,手端着酒杯,悠然的喝着烈酒,目光也锁定赫连博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暂时不用。”不过目光却一直未收回,看着赫连博言不时的和旁边一个清秀的黑衣女子攀谈,这并没有怪异之处,怪就怪在,旁边清秀的女子根本不搭理他,甚至有时候都会表现得很不耐烦,但是偏偏这样,赫连博言不但没有不悦,反而好似乐在其中。 听闻赫连博言爱美,只对美的事物有兴趣,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挑剔得很,而和他相处过的人大都能感觉到,和他亲近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容易,就算上次来时,他也只是和他打打太极便过而已。 思索间,突然对上一束凌厉的目光,冰冷中带着探究,让他不由感觉一凉,心中也自觉的升起防备,只是再看时,却没有,那个女子依旧侧耳听着赫连博言说话,一边漫不经心无喜无悲的打量周围,好似刚刚只是幻觉。 濮阳煜铭握着酒杯的手不觉一紧,眉心微微皱起,总感觉刚刚那冰冷的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熟悉在哪里,“席云,暗中查一下赫连博言来此的目的和身边人的身份。” “是,王爷” 而走廊上,流水掩去刚刚凌厉的目光,其实她刚刚也只是感觉似乎有束目光一直在打量他们似的,所以才下意识看去,却不知道在哪,想来还是要再多加小心的好,这里比较是天子脚下,而这里面,又是权贵之地,比之明争暗斗更危险,因为欢场,一般都是权贵拉拢剧中谋人的好去处。 ------------ 第106回 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还是老样子,赫连公子想点哪位姑娘呢。”花姑推开揽月阁的门,引着他们走进去,意味深长的看着随意打量周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女子,笑眯眯的看着赫连博言。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轻佻一笑,“若可以,本公子想点潋滟姑娘不知可否。” 花姑和流水皆是一愣,不过都很快恢复过来,花姑再次笑得花枝乱颤,“赫连公子真是爱说笑,又不是知道潋滟的情况,如今她以成为铭王的人,花姑我可做不了主。” 流水很好奇,看来还没有人知道潋滟已经死了的消息啊,一代红颜,便这么消失了。 意料之中,赫连博言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便挥挥手,“暂时不用了,今天本公子只是陪朋友来见见而已,弄点酒菜上来吧。” “呵呵,没问题。”花姑笑着点头。 流水打量完房间,看他们似乎也聊完了,轮到自己,便开口,“能见这里的第一公子么?” 话音一出,这次轮到赫连博言喝花姑一愣,赫连博言本以为她来这里是真的想看看,好奇而已,没想真是为男人而来的,想到那句多一个暖床不算多,不由觉得今晚刚刚升起的心情竟然好像被扫掉不少。 而花姑有先前赫连博言那一茬,便很快接下话,“姑娘是第一次来吧,云霄公子只见想见之人。” “那怎么知道是不是他想见之人呢,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不是他想见之人。”流水随意坐在桌边,一改刚刚的冷漠,嘴角勾着一抹微笑,不耻下问的看着花姑。 花姑语滞,看了看一脸若有所思脸色不怎么好的赫连博言,“呵呵,云霄公子所住之处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客人,若看上眼的便会派人来请,若不是他所请的,便是皇亲贵胄也不见。” 听完花姑的话,流水懒懒的撑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看来云霄公子真的很忙啊,这一天都紧盯着所有进出的客人,想必一定很没时间,不过我很好奇,那他吃饭洗澡的时候怎么办,或者……出恭,不能保证离开的这段时间正好有他想见的人啊,真是辛苦,既然这样,流水也不强求了,那不知这里云霄公子之下的还有谁能见呢?第二公子哦。” “厄……呵呵,居云霄公子之下是风花雪月四公子……”花姑被流水说得不知道该怎么答,索性流水转了话的方向,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下话。 “哦?不知这四位公子有何擅长?”没等花姑说完,流水便率先问起。 花姑抽了抽嘴角,看向赫连博言。 而赫连博言已经从他的‘思索’中走出来,重新恢复微笑,坐到流水旁边,“花姑,本公子也很感兴趣,听说四大公子也是顶梁柱呢,介绍下吧。” “厄……风公子擅长乐器音理。”花姑慢慢的介绍。 音理,流水突然想起上次和齐无风在玉楼春听了半天的琴,算了,她对这没兴趣。 “花公子擅长……床术与舞蹈。”花姑说着,眼睛悄悄打量流水,却见她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还在思考可行性?! 床术,也就是媚术咯,虽然说看一个男人勾引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确实有些好奇是怎么勾引的,23世纪同性恋已经成为正常的恋爱,这没什么,只是她好奇而已。 “雪公子擅长棋画和吟诗作对。” 太斯文的东西还是不适合她,她不想半天坐在这里看人画画或吟诗作对。 “月公子擅长……剑舞。”憋了半天,只能弄出这么个词,其实月公子他什么都不会,但是脾气相当的不好,经常动不动救动剑动刀,但是这四位菩萨她谁也不敢得罪,现在可如何是好,女的先不记身份,旁边的可是赫连二皇子啊,不能不卖这个面子,最好能点中风公子,风公子比较会摆平人。 流水寻思了一下,抬头看着花姑硬撑的笑容,暧昧一笑,“既然这样,那不知花公子现在可有空,能否陪流水喝一杯。” 话一出,花姑愣了,她原本以为最不可能选中的就是花公子,毕竟女子还是比较矜持,就算想也不会在有其他男人在时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 而赫连博言在她说出名字后本调整好的脸色又是一变,手中的玉扇都被捏得快断,但是看花姑瞟来的目光,又不好显露出来,只能尽量维持笑容,“花姑,如何?” 口中虽说得温柔,但是那看向花姑的眼神却充满警告。 花姑自然看到那警告,可这警告更让她头疼,不敢得罪流水,连二皇子都忌待的人,她怎么能轻易得罪,“呵呵,正好花公子今晚有空,那花姑便去请花公子来,两位先稍等,酒菜很快就上。”随后说完已经退出房门,顺势拉上门,她发誓,这一次绝对是她退得最快的一次。 看来现在要赶紧去请花公子,只是花公子平常便喜欢耍弄客人,只希望他等下能量力而为,别又闯了祸,她觉得再这么玩下去,她这把老骨头都会被玩坏。 “怎么了?”待花姑出去,流水心满意足的倒水喝,却发现旁边的赫连博言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显得很诡异。 赫连博言,说实话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但是到底复杂在哪里他却有些想不通,三番四次的被这女人挑起情绪,他自认为以前完全没有过,他也以为以后不会有,只是遇到她后好像什么都在他手上失去控制,特别对上她,开始他只是喜欢这种斗智的方式,就算斗斗嘴也算解闷的一种,但是每次被牵动的情绪却越来越严重,就在刚刚,听到她想点那个第一公子,他心中竟然浮起怒意还有几丝酸味,而在她说想要那位会床术的男人时,他那一刻竟然有种想杀了那个男人,然后把她狠狠压在床上惩罚一通的冲动。 或许开始他不明白,还处于纠结中,但是当情绪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无法控制时,他心里隐隐猜测到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他有些无法相信,那便是他,很可能喜欢上这个总是不安常理出牌的女人。 他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什么女人,也不会去放任自己的心喜欢,因为他喜欢自由自在洒脱的日子,喜欢走南闯北,如果喜欢上一个人,那边有了牵挂,心得不到自由,其他又有什么自由,最后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所以这个想法,让他……惊栗了! ------------ 第107回 勾引和反勾引 “有问题?”看赫连博言大半天不回答,只盯着她看,流水微微皱眉,再次问起,难道是怪她打草惊蛇? 赫连博言凤眼闪了闪,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问一句,“你很喜欢美男?” 流水一愣,总觉得他怪怪的,不过想了想,说喜欢也说不上,但是也不能说不喜欢,干脆点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赫连博言一顿,转向他,“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流水眼皮一跳,嘴角有些抽搐,“还行。”对于他的自恋她也不上第一次看到,以为他想比,也不再理会他,继续喝茶等人。 而赫连博言本来那句话便是无心脱口而出的,说出那句话后便后悔得想撞墙,感觉那样子好像要把自己推销出去一样,心中又复杂起来,他不觉得自己真的喜欢她,或许只是有好感加上好奇吧,而且自己容貌虽不上天下第一,却也不低,而这个女人却总是忽略,还一副嫌弃的样子,所以不满了,一定是这样,他只是不服才会不满,并不是吃醋。 就在赫连博言在自欺欺人,流水淡定喝茶时,门再次被推开。 顿时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去。 只见一片刺眼的红行走进来。 流水抽抽眼睛,目光从那刺眼的红掠过,往上爬,便看到一张算妖媚的中性脸,白皙的瓜子脸,媚眼中无时无刻都含嗔带媚,红红的小嘴似乎抹了一层胭脂,虽然看起来很好看,却让流水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花公子一进来,便看向流水,在外面时早听花姑说过她,在看到那平凡的小脸时,他是鄙夷加嫌弃的,因为这女人长得太丑,起码在他审美中是丑人一列,但是在看到女人眼中不满带着嫌弃的神色时,他更不满了,他都没嫌弃而转身走,她竟然还嫌弃他,不觉觉得脸上无光,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装,故意惹他注意的,真是有心计的女人。 勾起一丝媚笑,挑眉慢慢走过去,“花儿见过二位,不知是哪位需要花儿侍奉呢。”娇柔带媚的嗓音,如歌声一般婉转飘扬。 流水眉眼更是一跳,看着他,“是我,你没有全名吗?” “呵呵,在这里边只有艺名,谁有全名呢,这位小姐如何称呼。”花公子慢慢坐到流水旁边,身子故意的往那边靠了靠,手暧昧的攀上她的肩膀,靠近她轻轻吐着气。 流水嘴角一勾,转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笑得轻佻暧昧,“也是,名字不过是一勾称号而已,人对就行,听说你最擅长的便是床术?” 赫连博言眉毛一挑,握着茶杯的手都不觉的发紧,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的看向他们,狠狠的定在流水肩膀上的手,再次催眠,她只是觉得好玩,而他只是不满被忽略而已,绝对不是吃醋。 只是他不知道,他看向花公子的眼光有多差。 花公子却注意到了,看着赫连博言投来那带着杀意警告的目光,他微微一愣,随后便觉得有趣起来,再转头看向流水,越发靠近她,唇都快接近她的耳垂,“不错,小姐想试试么,花儿保证,一定会让小姐终生难忘。”说着,余光特意撇向赫连博言,却看到他已经转头继续喝茶,没有看向这里,不觉挑挑眉毛。 倒是流水,眼中看着他不时偷偷看向赫连博言的目光,以为他是看上赫连博言了,确实,赫连博言长得可以说男女通吃,又总眼带风流,很会勾引人,暗笑一声,随后手轻轻的搂住他的腰,暧昧的反客为主,靠近他的耳边,轻轻吻着那鬓发的香味,“别忘了,今天你的客人是我哦,你再不聚精会神讨好我,我会生气的。”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下巴慢慢下滑,轻轻在喉咙处游移,满意的感觉身边的人身体一僵,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手指继续向下,在锁骨处磨砂,“你说,你要怎么来勾引我呢,我倒很好奇。” 这个人,不是简单的小官而已,因为他身体里面有一股气息浮动,和齐无风与赫连博言很像,大概就是内力把,果然是第一楼,真是藏龙卧虎。 赫连博言咬牙切齿的死盯着那纤细的手指,似乎想把她盯出一个洞,凤眼中轻佻随意终于完全消失,只剩下隐忍的怒火,不过因为背对着,所以这些流水完全看不到。 花公子在瞬间的错愕后便恢复如常,白皙的手抓住流水在锁骨处的手,握着,放在心口,“小姐真是心急啊,快乐要慢慢来。” “呵呵,你可以认为我很饥渴。”流水轻轻挑眉,侧头张开嘴轻轻咬住花公子的耳珠,而被他握着放在胸口处的手故意的蹭着哪隔着纱衣感觉到的玉珠,很满意的听到身边的人呼吸瞬间的加中,还有身体再次僵硬,“难道花公子所谓的床术就像块石头一样吗,我实在不懂这乐趣到底在哪里。” 花公子眼中都快喷出火了,这个死女人竟然在反勾引挑逗他,而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被她给挑逗成功了,这让他升起几分挫败的同时也升起几分斗志还有想扳回主场的心。 下一刻,便直接把流水给拉起来,顺势抱着她的腰,解开她外面的皮裘,修长的手指在她脖跟处游移挑逗,“屋子里暖和,花儿帮小姐褪下衣物如何。” “有劳了。”流水也不再逗他,只是笑眯眯的任由他脱衣服,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好似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 花公子嘴角的媚笑更深,但是心中却咬牙切齿,看着流水在他的挑逗中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而他反而被她那赤 裸 裸的目光盯得快维持不了笑容。 不由心中一发火,手指滑入她的衣服,挑掉上面的暗扣,想另一只手拉下腰带,把里边的袍子也给脱下来,顿时,玲珑的身形明显。 ------------ 第108回 燃烧的不一定是怒火 虽然流水穿得不少,但是两件比较厚的外袍被脱掉,还是觉得有些发凉,身体不觉的瑟缩一下。 而就是这么一下,花公子却以为他成功了,以为她已经对他的挑逗有反应,手顺势楼上她的腰,心中暗叹,没想这张脸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身材却很有料,或许就算来真的也未必不可,就当便宜这女人。 就在他伸手想再去拉流水下一件衣服的腰带时,终于被打断。 隐忍了大半天,赫连博言还是忍不住,心中火不断的往上冒,都快烧掉神经,看着那地上的衣服和倚靠在男人怀里的流水,使劲大拍桌子爆喝一声,“够了。”随后站起来,快速走向两人。 看那张被拍掉一角的大理石桌子,可想而之那一掌的怒气有多么大。 正较劲的两人不觉被他吓了一跳。 流水疑惑的看向走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眼前红色一晃,随后身子便被拽过去,腰身被紧紧的圈住,力道重得好像要折断她的腰。 而花公子在赫连博言刚刚想过来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想反抗,因为此刻赫连博言那气息太危险了,让人下意识的升起自我保护意识。 可惜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那玉扇点住穴道,肩膀被狠狠一抓便扔出门,随后那门又自动关上。 脱离楼层,看着下面大堂上来来往往的人,脸色一白。 而正寻欢作乐的人被突然从房间飞出来的红色吸引了视线,等看到一个红衣公子正掉下来时众人脸色都变了。 不过在红衣男子掉到二楼半空时,突然一条白色的缎带伸出,把他包裹住拉进另一个房间,房门瞬间掩上,四周平均得可以听到呼吸声,却再没有发生什么,若不是此时众人差不多一个表情,大概还会以为自个刚刚出了幻觉。 花姑脸晦暗不明,最终只能化为一口浊气,拍拍胸口,看了二楼和三楼那个开了又关的房间,慌忙下去调和一下,没一会,大堂里气氛又恢复过来。 而花公子,刚刚被卷进屋里便被甩落在地,白绫收了回去。 被点住穴道的花公子无法反抗,只能重重摔在地上,脸瞬间就扭曲起来了,“该死的白暮雪,你想谋杀干什么还把老子救进来。” 那个被骂的白衣公子只是慢悠悠的品茶,没有搭理在地上挺尸的他,似乎完全把他当成空气。 倒是屋子里另一个银灰色纱袍的公子抱着一把剑挑眉看着地上挺尸的人,幸灾乐祸的笑着,“救你是因为怕你在这里摔死了给主上丢脸,也确实够窝囊,竟然被人丢出来,怎么,你的媚术失效了,还是那个人太兴奋一时失手把你丢出来。” “你,该死的把我解开穴道。”花公子被奚落得说不出反驳的话,确实够窝囊,竟然被这么丢出来,真是丢脸死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他花夜落发誓,这口气不讨回来就不信花。 青衣男子耻笑一声,撇开头,明显不想搭理。 花夜落憋着一口气,却再也没有说话,因为实在拉不下脸来,估计再说还要被奚落。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青袍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直挺挺眼中冒火的花夜落一愣,随后便无奈笑起,伸手帮他解了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丢出来。 不过看花夜落脸色铁青得难看,便也没有说下去,回到桌子旁等着他交代。 揽月阁中,在花公子被丢出去的同时,流水已经被紧紧压在另一个怀抱,那胸膛起伏的幅度和频率不正常的心跳声让她迷惑,不解的抬头,却看到赫连博言一双凤眼几乎已经被怒火烧红了,正死瞪着她,那样子好像在看到妻子出墙而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不由让她微微皱眉,手压在他胸前,腰挣了挣却没能动,“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倒是问你到底要做什么?”被这么一问,赫连博言更火大了,眼睛靠近她,鼻子都快和她鼻子相抵,开口的热气喷洒在流水脸上,让她眼中生出不满来,这排斥的样子更让他隐忍的某根弦啪的断掉,不由抓住她的下巴阴沉着脸更逼近,唇与唇间都相隔不到两厘米,那凤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怎么,你似乎玩得很开心,喜欢他吗,是喜欢他的脸、身段还是技巧呢,嗯~” 看着近在眼前的赫连博言,流水一愣,随后便明白他眼中的情绪,那明显是吃醋的迹象,怎么会,看着那样子闪耀的火光,她连忙推开他的脸隔开一定距离,这样的距离脸对脸让她无法顺利透气,“赫连公子,似乎不关你的事吧,现在请你放开~唔~” 在流水还没说完时,赫连博言已经火大的拉下她的手,迎面就朝那一张一合的嘴压去,看那一脸淡漠的脸,他真的觉得肺快气炸了,他一个人在这里生了半天气,她却像无事一样,这让他觉得很委屈,这该死的都是因为她,谁让她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对她动心,而她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由一气便堵住那总会把他气得半死的小嘴,只是没想本只想堵住她的嘴,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却变味了,柔软的触感让他脑中中瞬间被热气洗刷一遍,不觉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舌尖撬开贝齿便冲了进去。 这突然的一击,流水只觉脑袋有瞬间的空白,身体似乎被电流通了一遍,随后便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凤眼中本来的怒火已经转成欲 火,手更用力的想推开她,身子不断挣扎,却没想他力气竟然这么大,身子被锁在怀里一点都动不了。 心中怒火升起,牙齿狠狠的对着那在她口中掠夺的火蛇给咬住,但这一激却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更加猛烈,她都能感觉口中正蔓延着血腥味,让她想作呕,气息也开始不顺,被抓住的手已经升起寒气,正想把这人给冰住,没想他却突然放开她。 ------------ 第109回 偷心 突然停下来,流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他,嘴唇上的血迹跟着银色的丝落下,格外的诱人,起码在现在赫连博言眼中,确实这样。 赫连博言看着那错愕的小脸,目光落在那红如晨间挂着露珠含苞待放的红唇,凤眼更是一沉,不觉伸出舌头,暧昧的轻轻舔去那嘴角的水,轻轻一笑,“本公子自认他相貌不及我,至于技术……现在我不介意让你先试试看再评一评。” 流水回过神来,听他这样欠扁的话,刚刚考虑是要给他两巴掌还是直接把他冻成冰山压压火便被他打横抱起,三下两步直奔屏风后面。 “博言,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点把我放下来,不然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甩到床上,虽然铺着厚厚的锦被,但是人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 怒火扑哧扑哧的往上冒,正想坐起来大骂一通,没想迎面压迫的气势逼过来,直觉身子一重,人被压回床上,双手也被用力按住,而双腿更被压住,让她半点都无法动弹,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那距离自己不到几厘米的脸,感觉那火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慌忙转开,随后又觉得这不是示弱吗,便又转回去,瞪着那半眯起来带着雾气的凤眼,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情 欲,本身邪魅尽显,无比勾人,特别那被情 欲熏红的眼眸,更让流水不觉心跳突然加速起来,但是理智也越清明,“博言,你又抽什么疯,要发情到外面随便抓几个去。” 赫连博言抿紧因为刚刚那吻而有些发红的唇,半眯眼睛看着流水恼羞成怒的样子,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带着诱惑,另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慢慢游移,因为情 欲而暗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勾人,“水儿,你以为任何女人都有能力让我发情吗,到今天为止,也只有你这个小妖精总能轻易的踏过我的底线,轻易挑逗我,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吃了什么药。” “如果真给你吃什么药,那一定的毒药,你这花心狐狸,一天到晚到处发情,还想找借口,现在,马上,给我滚下去,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从内凉到外。”流水狠狠的瞪着这张脸。 赫连博言倒是呵呵直笑,低下头,脸轻轻的摩擦着流水的脸,在她耳边低喃,“水儿,既然你已经偷了我的心,那就要负责,谁让你什么不好拿,却拿了我的心呢,而且还是那种收不回来的。” 流水心里一滞,她不否认心跳有瞬间的疯狂加速,可是很快便凉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弯度,冷哼一声,“不管是博公子还是赫连公子,煽情的话还是留着说给你那些莺莺燕燕听,对我没作用,你再不起来,我还真想拿你的心,是自胸膛里面破开拿出来的那一种。” “赫连博言,我的名字,水儿~你怎么就不信呢,你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赫连博言抬起头,手轻轻的勾着她的发丝打转,凤眼含魅,语气中有些无奈,却也是认真无比。 看着那眼中的神色,流水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疑惑,抿紧唇,探究的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流水,你太伤我心了,不过我确实有目的,目的就是要你负责,好好保管珍惜我那颗被你偷去的心~”说着,唇再次压下去,又是一阵掠夺。 流水头冒青筋,张嘴就想再次咬住那舌头,心里想着干脆直接咬断好了,省得到处祸害。不过刚刚想行动,没想他却抽离了,一脸笑意加得意的看着她,手指轻轻磨砂着她的红唇,“其实水儿也是喜欢我的吧,你没发现你对我没有多少排斥么,不然按照你的能力,我现在估计无法这样为所欲为了,是不是,水儿~” “放屁,那是你偷袭。”流水眼睛一瞪,更气得咬牙切齿,连粗话都爆出来。 赫连博言看着那气得通红的小脸,真想看看那绝色容颜上的真正神色,不过暂时还不要好了,他不想她那张脸曝光,不然到时候一定会引来大堆狼的,心情好,眼睛更笑得眯起来,“那水儿想想,若今天换做别人,就比如是我那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偷袭你吧,你还会给他机会在这里慢悠悠的聊天么。” “那~”流水想说不可能,可是看着赫连博言的眼眸,却一时生不起反驳的话,眉心也纠结起来,确实,对于赫连博言的举动,她第一时间想反抗的话根本不难,只要把他冻僵就可以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那么做,心里想着,却一次次都没有动手,这样就似乎在下意识的纵容他的行为一般,难道……不可能,她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心动的感觉,或许刚刚有一瞬间有,但是都是被诱惑的,对于赫连博言,最多就是比别人多一些的好感,因为她觉得他和她最像,所以也自然的和他走近。 赫连博言看着流水语滞,一脸纠结,笑容越发灿烂了,唇轻轻的在她的唇上磨砂,“水儿,你就承认吧……啊嘶……” 唇上突然被咬了一口,赫连博言倒吸一口气抬起头。 流水趁他手上松动之时手立刻挣脱,直接把他给推开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拉好衣服便要离开。 赫连博言捂着嘴角,立刻把她给捞回来,再次按到床上,这次顺势给她点上穴道,“水儿,你也太很了,若我破相了怎么办。” “你……该死的,放开我。”穴道被点住,身体动弹不了,流水眼睛都冒火了,这下真动气,一双手冒着寒气,已经开始结冰。 感觉到温度瞬间下降,赫连博言身子一僵,随后轻叹了口气,无奈的伸手握上她那快结冰的手,也不管那冰已经照着他的手开始蔓延上来,只是侧躺在她身边,靠在她颈项,无奈的嘟囔了一声,“真是没良心的女人,算了,不逼你,休息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那语气中的无奈和妥协外加几分纵容让流水一顿,却确实感觉他慢慢平伏的呼吸后便没有什么动作,抿抿唇,横了他一眼,只是这个角度他却看不到。 最终手上的冰被流水震开,化掉,干脆也闭上眼睛缓和一下情绪。 而在流水看不到的角度,赫连博言嘴角拉出一抹得逞和得意的弯度,活像一直偷腥的狐狸。 ------------ 第110回 这是我的印记 床上,两人躺了许久,外面花姑来敲过一次门,不过那门早先被赫连博言的内力封住,一时推不开,便也没有再打扰。 流水终于无奈的睁开眼睛,全身依然僵硬,这样躺着身子有些发酸,而仔细听到身边人那均匀平稳的呼吸,好似睡着了一半,她郁闷了,翻了翻白眼,“喂……” 没声…… 眼眉隐忍的跳了一下,继续唤道:“赫连博言。” 依然没声。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深深的吸了口气,“赫连博言,再不醒我就让你永远也醒不了……” 话音一落,身边的人有反应了,但是反应太过巨大。一直爪子直接从流水的腰爬到胸,覆盖住那圆润,还恶意的捏了捏。 顿时,血气上冲,流水想杀了这个人的心都有了,“你……” “水儿,想回去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点甜头尝尝。”赫连博言侧躺在流水身边,一直爪子还不轻不重不怕死的继续捣弄,完全无视流水那快冒烟的眼睛,火势已经凶猛,手中的触感让他眼睛一沉,手顺着往上爬,在衣领出停下,随后在流水还未来得及答下一句,直接便扯开她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一览无遗的锁骨。 流水一滞,随后暴怒,眼中的火已经开始下沉,慢慢出现冰点,“赫连博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如果你敢乱来,我就废了你,让你一辈子做不了男人。” 赫连博言那徘徊在锁骨处的手一顿,看着流水眼中的冰点还有微微有些淡化的瞳孔,感觉冰冷自身上开始蔓延,好像置身冰河中,让他不禁打颤,欲 火都被浇灭了,“水儿,你也太狠了,废了我以后你还怎么得到性~福。” “世界上男人多的是。”流水嘴角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空气中更冰了不少,赫连博言觉得手脚都开始有些发麻,慌忙运气,灌注全身去抵抗那寒气。 再听到流水这么一句,心下一怒,直接再把她的衣服扯开,露出手臂,看着她手臂上那熟悉的梅花守宫砂,顿时眉开眼笑,直接托起她的手臂,低头就狠狠的咬下去。 流水倒吸一口气,手臂的疼痛让她真的想杀人,可惜身体动不了,只能利用空气中的水分,却暂时有些耗费精神力,时间也延长,若此时赫连博言真想对她做什么,她还真没办法。 腥甜的血腥灌入口腔,温暖的温度驱赶了一些寒气,让赫连博言眯起眼睛,随后放开,看着流水那隐忍的表情,视线落在血迹斑斑的手臂,轻轻的舔去那些血迹,露出一个整齐的牙印,牙印中间是哪个梅花,拿出一个瓶子,轻轻在上面一抹,伤口便不再流血,疼痛感也不见。 “水儿,这是我的记号哦,我已经上了药,这个记号不会消失的,水儿可不能朝三暮四啊,如果你真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看我就行,想看多久都可以,好不好水儿,不要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金城这个地方,很多人招惹上了想要摆脱可不简单,而且容易惹祸上身,或许他该考虑一下,找个时间帮她完成这件事后就把她拐回木国。 “你做梦。”流水勾唇一笑,只是声音却冰冷中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该死的变态狐狸,竟然还妄想把她变为私有物不成。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这样继续耗着了,不过这样挺无聊的,不如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情好不好,或许享受过后你会食髓知味呢,呵呵。”修长的手不轻不重的在她脖根除游移,一双眼睛带着邪魅的诱惑,嗓音暗哑中带着低迷。 流水一恼,手上慢慢出现冰,既然冰不了他冰自己总行吧。 赫连博言感觉体内那冰冷被撤了过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流水身上开始结冰,想到当时水中的冰棺,便想到她要做什么。 “好好好,不然退一步,以后你和另一个男人相处的时候我必须在场,这样可以吧,你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吧,你该知道,就算你把自己变成冰山我也能打碎那些冰。 流水死瞪着他,心中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狐狸他以为她真那么饥不择食想找男人找疯了不成,她看起来真有那么缺男人的样子吗,不过想想,这样下去确实有些连浪费时间,而在这里避免不了要见一些麻烦的人,如果有他跟在身边,反而更有利,想着,便答应,“好,不过你最好以后不要对我再动手动脚,不然这世上将会再多一个太监。” “没问题。”我不动手动脚,动嘴就行。赫连博言笑眯眯的答应,随后便挥手用内力震碎流水身上的冰,也不解开穴道,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回去啊,水儿不是想回去吗,正好赶上晚饭。”赫连博言随意说了一声,便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皮裘,把流水放在椅子上便给她穿衣服,随后直接抱着她从窗口飞跃出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不久后也轻轻的跟上,如一只飞燕般。 感觉周围寒风呼啸而过,躺在赫连博言的臂弯中,流水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取暖,送上门的暖炉,不用白不用,刚刚和赫连博言斗的那一会,浪费了不少精神力,现在她还真想好好休息。 赫连博言低头看着怀里已经闭上眼睛的女子,嘴角的笑容加深,眼中透出几分宠溺和怜惜,突然眼睛一秉,凌厉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 感觉他的气息变化,流水睁开眼睛,看着他变化的脸色,“怎么了?” 赫连博言勾唇嘲讽一笑,“没想到我们才来便被盯上了,还真是荣幸万分。” “谁?”流水微微皱眉,却察觉不到任何人跟着,只能闭上眼睛在空气中感应搜索,确实有一个人在不远处跟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他们而已。 赫连博言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个人应该没有恶意,或许是那个人的人,想来是我突然回金城引起他的注意,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流水微微皱眉,却也没有问,她猜出赫连博言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虽然她不清楚,不过以前看书的时候也了解过,赫连是木国的姓氏,想来也是皇亲,而那个人,看他这样轻松,她也觉得他能搞定,便没有准备打理,反正有一个免费帮手何乐不为。 ------------ 第111回 扼杀下半生性福 两个人隐进了客栈,并没有去在意那个跟踪的人。 “可以解开穴道了吗?”被放到床上,虽然流水语气温柔得可以,但是赫连博言知道她已经在发飙的边缘,只能讪笑的点开他的穴道。 穴道一被解开,下一刻流水便直接踹向赫连博言,知道流水正处于气头上,赫连博言也没有躲闪,女人都是小气的,如果不给她发泄一下估计会一直记恨下去,不过这一下挨到后赫连博言便后悔了。 捂着下身重要部位,几乎整个人都瘫软的倒在床上,弯成一条虾子壮,脸红脖子粗的,那额头都冒冷汗,差点一口气就上不来了,这女人难道真想他当太监不成。 流水扯扯衣服,离开床,转身冷哼一声,“这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记得我说过的,我可是说到做到,如果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尽管来试试。”说完也不再理会他,直接甩袖出门。 在暗处的席云看着在床上隐忍痛苦的赫连博言,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赫连博言懊恼得想要撞墙,那一下真差点要了他的下半生性福,最让他想撞墙的还是竟然被第三个人看到,而且还是那该死的痞子席云,找知道就不该不管不认的让他跟着,现在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使劲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缓和下疼痛,扶着床头小心的坐起来,没好气的对着那窗口说着,“想笑的话就笑出来,不然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席云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尴尬,虽然自家王爷和这位皇子不常打交道,不过他可不少和他打交道,总的来说赫连博言和其他大多的皇亲贵族有些不同,性格也很得席云的赞赏,所以席云对他倒是有些亦敌亦友的感觉,这会被赫连博言这么一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直接打开窗子跃进房间,抱着剑,嘴角洋溢着阳光帮的笑容,一脸欠扁加幸灾乐祸的看着冷汗淋漓,拼命隐忍的赫连博言,“二皇子,不知道这次是换口味还是换调调了,喜欢这种自虐的方式,在下真是好奇啊。” “哼,好奇,那你好不好奇你将会是那种死法?”赫连博言看着那欠扁的笑容,银牙咬得咯咯响,却尽量维持风度,现在那个地方还在抽疼,都提不起力了。 席云笑眯眯的斜靠在窗边,“不管那种死法,到时候都只是一个死字,既然结果已经知道,那好奇又有什么用呢。” 赫连博言眼睛都眯起来,随意又轻笑开来,诡异的看了他一眼,那充满算计的笑容让席云不禁暗暗警惕起来,他可没忘记这个人像狐狸一样狡猾。 “听说席大侍卫曾有一次夜御十几人啊,不过不知道席公子想不想换换风流的方式呢,比如……换个位置……听说城西的乞丐中也有不少极品,很会侍候人,不知……” 若要说席云,此刻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而且难看到极点,看着赫连博言的欠扁的笑容和慢悠悠的话,心中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把他给剐了,对于那次的记忆,他可还清楚着呢,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装作不知道跟踪而把他引入青楼,还让他不知不觉中中了*和*,当时若不是席阳来得及时,他估计都被那十几个女人辣手摧残了,这笔账,他记着。 “诶,等等。”看着席云咬牙切齿铁青着脸转身要走,赫连博言勾着笑容,叫住他,“难道你跟了半天,就没有什么想知道吗,如果你这个时候问的话,我可能会回答哦。” “不用。”席云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只狐狸九句话中有十句不能相信,他还没那么蠢,眼睛撇到他下身,挑起一个挑衅的笑容,“你还是先照顾下你自己吧。”说完便不再做逗留,直接从窗口出去。 赫连博言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脸色又阴沉起来,可随后又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手撑着下巴,想起流水那倔强的脸,看来前路有些艰难。 席云回到铭王府,濮阳煜铭已经在书房等候。 走了进去,他便把所见所听的和自己猜测的添油加醋的说给铭王听,自然包括赫连博言的出丑,不过也有删减,就是那段被威胁那段。 “继续盯着。”半晌,濮阳煜铭终于吐出这么几个字,食指还不间断,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若有所思。 知道他在思考,席云也不敢打扰他,点点头便退出去。 虽然赫连博言总是一副轻佻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是流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和效率,才一天的时间,在这不属于他地盘的地方竟然把一切会涉及到的都打点好,甚至连大理寺里边都给他过了一遍,调出一些和冷家相关的东西。 有是赫连博言的帮忙,事情可以说顺利百倍,虽然那些讯息不能翻案,找不到证据,却起码有一个突破口。 “这些东西都不能说明什么,只可惜有可能涉及到作证的人都没有活口,这样要查下去,恐怕很废时间,怕冷陌枫等不到那个时候,距离那一天,只有不到十天了。” 和赫连博言研究了许久,一时都找不到头绪,确实,时间太少了,而且在这里还有些束手束脚,又不能光明正大着手查办,查办?光明正大?有了。 脑中一个主意一闪而过,流水眼睛一亮,勾唇看向赫连博言,“能作证的或许没有活口,但是知情的,还有不少,特别是受害者。” “你是说……”赫连博言明显也想到了,只是这让他有些头疼起来,就算那位是知情者,但是那位可不是普通的知情者啊。 流水也看出他的顾忌,但是这条路是最近的,“博言,有办法安排我进宫见他吗?” “办法是有,只是,水儿,你确定要,很危险,皇宫是一个深潭,一不小心可能会万劫不复。” “我知道,不过这个方法是最简便的,不是吗,不用担心,既然我做了决定就证明我有办法,我不会随意拿我的命开玩笑的。” 赫连博言抿抿唇,半天没有说话,流水也不打扰他,任由他考虑,她知道这样有些为难他,其实她不知道,他只是在不爽而已,不爽流水竟然为了那个冷陌枫把自己陷于危险地步。 ------------ 第112回 铭王府 “水儿,那个冷陌枫,对你很重要吗?”重要到这样不辞辛苦的到处奔波,还差点丧命了,现在又被卷进风波中,他不否认,他吃醋了,而且很严重的那一种。 流水一愣,眉心不觉一皱,“为什么这么问。”事实上,她自己也总是不清楚为什么拼那么大的力气去救他,或许是当初第一眼和那黑色的眼眸对上,那时她感觉到他是一直被束缚住的老鹰,却依然坚定的想展翅,或许是同情?同情他被束缚住了,就好像曾经的自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真的,她真的不清楚,虽然口头有那份协议答案,但是那只是借口而已,借口,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能糊弄得了这狐狸呢,她便也不想说。 看流水没有打算说,赫连博言也不想再问,偏头叹了口气,“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安排你进宫。” 流水偏头看着赫连博言的无奈,真挚一笑,“博言,谢谢你。”若没有他的帮忙,现在她恐怕有些寸步难行,有他帮忙,省去不少麻烦。 赫连博言一愣,看着流水那真挚的笑容,突然邪气一笑,暧昧的靠近流水,玉扇轻点薄唇,“若水儿要感谢,是不是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呢,换种方式吧。” 这只色狐狸,看着故意暧昧的在耳边吹气的赫连博言,流水眉角狠狠一跳,斜眼看着他,“怎么,那天的滋味还没享受够么?” 听着流水口中的威胁,赫连博言嘴角一抽,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事,不由有些挫败,缩回脖子,一脸哀怨,“水儿,你太无情了,怎么能总是想伤害未来丈夫的性福呢。” “嗯~”流水微微眯起眼睛,未来丈夫,这只色狐狸是哪来的自信,也太大男子主义过头了吧。 看流水威胁的神色,赫连博言干咳一声,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来叫你,还有那个人最好别惹他,可以的话别和他有太大的交集,听说,他很讨厌女人,是个断袖。” “嗯?”流水一愣,开始好奇那个人了,询问的抬头看向赫连博言。 但是赫连博言却突然低下头,在那饱满的唇上飞快的偷了个香,道了声晚安便飘出房间。 流水怒,一口气差点气岔上不来,狠狠的瞪着已经他消失的方向,许久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摸摸嘴唇,考虑是不是真要给他一次比较惨痛的教训呢,太过纵容都无法无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赫连博言已经整装走向流水的房间,整个人容光焕发,可以看出心情有多么的好。 刚刚想敲门,却没想门被打开,流水已经准备好,正冷着脸瞪他。 不过这完全不破坏赫连博言的好心情,“亲爱的,我们走吧。” 流水白了他一眼,她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或许等他觉得无趣的时候自然会收敛。 驾着马车,两人来到了一处府邸。 下了马车,流水看着上门写着‘铭王府’三个苍劲有力霸气有余的字有些头疼,怎么又是这个铭王,似乎绕了一圈又兜回来了。 “怎么了?”赫连博言看流水脸色微变,随后变得无奈和头疼,有些疑惑,难道她认识铭王? 流水收敛下情绪,摇摇头,“没什么。” 赫连博言尽管怀疑,但是也没有再去问,拿出身份玉牌,递给门口的侍卫,让他进去通报。 没一会,一个中年人便走了出来,看那步伐生风,面貌严肃,看来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中年男人把玉牌双手奉上,还给赫连博言,语气客气却不显卑微,倒显几分豪气,“赫连二皇子,我们王爷有请。” “请带路。”赫连博言微笑点头,示意流水跟上。 那次没有看清王府,这次流水粗略打量了一下,整个来说和普通的园林差不多,只是王府显得威严霸气,像一直张牙舞爪的老虎,让人感觉肃杀之气。稍微观察了一下,流水便没有再打量了,因为她感觉出来,这周围隐藏着很多暗卫,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煞气。 两人被带到一处宽阔的大厅,豪华的摆设,不失大气和*浑厚。 “二皇子,任姑娘请稍等,王爷随后便到。”男人轻轻抱拳,便退下,同时便有丫鬟奉茶。 赫连博言只是点点头,便拉着流水找个地方坐下,看着流水一直在打量周围,眼睛一亮,“水儿喜欢这样的房子吗,本公子的房子可每一间都比这个豪华,怎么样,水儿要不要考虑~”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安静些。”流水转头,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本想一直冷落他不理会他,但是她觉得她的道行对上他还是太浅了。 “我怕水儿无聊啊,不然来聊聊我们的未来。”赫连博言挑挑眉,一脸邪魅。 流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目光向下,挑挑眉,“如果你不想连未来都没有的话~” 顺着流水的目光,赫连博言脸色一青,感觉那部位又隐隐发痛,完全是心理阴影,“咳,水儿,你就不能不总用我下半生性福来威胁嘛。”他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流水转头看着他,继续挑眉,似笑非笑,看得他心发寒。 “好了好了,哎呀似乎有人来了,可能是铭王。”赫连博言妥协,无奈的转移话题。 不过濮阳煜铭确实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二皇子,今日怎么有闲情到我这沉闷的王府来呢,可让本王惊讶万分。”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丝霸气却又不失性感,这样的声音很难把他和沙场上浴血魔王给重合起来。 两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滚金边绣兽纹华服的男子慢慢走了进来,衣服掩盖下那修长的身形似乎潜藏着无数力量,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如斯,一双如刀的桃花运让人不敢随意窥视,浑身散发着威严的压迫力,黑色雕羽金冠显出这人的高贵,举手投足间好似挥斥方遒的将军指点江上的一代霸王。只要那面一站,便能吸引往前目光,让人有膜拜的冲动,当然,这种冲动要看人的,起码现场这两位就没有。 ------------ 第113回 你很讨厌铭王?! 濮阳煜铭,铭王,皇帝这一代仅剩的一位同辈王爷,可以说手握半边江山,或者可以说大半江山都是他打下的,但是,偏偏对于这个人们总尊敬崇拜的人,流水很讨厌,自心里萌生的排斥感,非常的强烈,强到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想甩袖离开的地步,或许是因为他那天给她的印象差到极点,又或许那天她意识里把他和曹骏重合,所以意识中对他产生了排斥和厌恶感。 “铭王可是贵人多忙,我这闲人一个,怎可随意打扰呢?”赫连博言随意的挥着玉扇,动作优雅不失身份,浑身尽显贵气,笑容完美得滴水不漏,反观流水,却连平常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只是冷着脸默不作声。 刀削般的桃花眼一闪,濮阳煜铭轻笑,“逍遥王爷逍遥自在,可是羡煞了本文啊,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流水接受他瞟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潜藏的凌厉与探究让流水更不满起来,抿紧嘴,冷冷的回视他,却一直没有开口,一时大堂有些怪异的沉默。 赫连博言疑惑的看向流水,感觉到她身上似有似无的冷气正往外冒,有些不解,似乎她对铭王的态度很奇怪,想起以前的猜测,又让他猜测不定起来,刚刚想代替流水介绍。 “任流水。”三个字不重不轻响起,声音冰冷没有什么温度。 流水知道应该控制情绪,但是却总是会控制不住,或许一半是因为厌恶排斥,一半是因为他的气场而引起她的自我放抗,毕竟,她也是一个好强的人。 濮阳煜铭眼睛一眯,冷冷的看着已经收回目光的女子,在她眼中,他清楚的看到那厌恶排斥的情绪,好似看到什么脏东西般不屑,这让一时备受崇敬的濮阳煜铭心中隐隐升起几丝杀意,却又有些好奇她讨厌他的原因,或者这只是在欲擒故纵? 赫连博言感觉到铭王眼中的意味,忙打破这压抑的沉默,“铭王,这是在下的朋友,性格有些乖僻不假辞色,请王爷莫要怪罪。” 听赫连博言语中的包庇之味,濮阳煜铭恢复神色,微笑道:“无妨,不知二位今日来此,是有何事么?” 礼完便进入正题,而且进得一点都不含糊。 赫连博言似乎已经对濮阳煜铭的改变很熟悉,回以微笑,“王爷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等二人前来,确实有事请王爷帮忙。” “请说。”铭王点点头,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白烟袅袅,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思绪,而那目光,却总说似有似无的打量着流水。 流水从头到尾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做到不得罪不和他硬碰硬,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她自然也感觉到那目光总是在打量她,却也只是垂眸安静的听着赫连博言打头阵。 赫连博言看了流水一眼,对铭王那若有若无的关注有些担忧和不满,语气和表情却没有多大改变,“请王爷帮忙安排我们入宫觐见金国皇帝陛下。” 濮阳煜铭一顿,看向赫连博言,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哦,那不知是何原因?” “这还待面见皇帝陛下才能言。” “那给本王一个理由。” “或许可以解王爷或皇帝陛下现今一块心病。”赫连博言笑得很含蓄,但是那含蓄中却满是算计,似乎什么都在他的手中紧紧握着。 濮阳煜铭眼睛一历,微微眯起来看着赫连博言,笑容也消失,眼眸中流光闪烁不明,半晌,终于拍案决定,一个字,“好。” “多谢王爷,那不知何时能行。” “马上。”濮阳煜铭斜睨了流水一眼,唤来管家去准备进宫的马车马匹。 赫连博言轻轻点头,微笑不断,只是手不觉的抓住流水那冰冷的手。 手里的温度,让流水一愣,错愕的看向赫连博言,却看到他安抚的笑容和眼中的镇定,不由心下一松,眉心也舒展不少。 濮阳煜铭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开始猜测流水的身份和两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来这里的目的。 皇宫,流水并不是第一次进来,在现代,不管是中国的紫禁城还是白宫,甚至教皇的地方她都去过,但是这么显古风而且朴素的皇宫却是第一次看到,其实不朴素,相反很豪华,但是相对于现代来说就没什么,一路上流水也没有打量的欲望,只是默默记着地形。 突然,手再次被握住,流水反射性的转头,却看到赫连博言满脸的疑惑,“你以前认识铭王?” 流水一顿,微微皱眉,心中的排斥感再次升起,声音也冰冷了不少,“不认识。”她确实不认识,不过这个身体认识而已。 “你似乎很讨厌他,怎么,他得罪过你。”看到流水没有打开他的手,赫连博言眼睛都笑眯起来了,刚刚在王府的不悦也一扫而光。 流水懒懒的撇了他那笑得如菊花般的脸,没好气道:“不知道,或许他天生长得不讨喜。” 赫连博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或许流水不知道,她这些动作,总是不知不觉的流露出小女人的情绪,还有对他的信任无奈和纵容,不由打趣道:“不讨喜?呵呵,水儿可不知,喜欢铭王的人可不少,不止金国大有人在,甚至连其他几国都有他的爱慕者呢,你竟然说他不讨喜。” “你如果真想说话,就留着等下慢慢说,好好发挥你的口才,现在省点口水。”流水抽回手,坐到另一边靠着马车,闭起眼睛,眼不见为净。 赫连博言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柔色多了许多,随手勾着她散落在马车上的黑发,随意把玩着。 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流水直接扯回自己的头发,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没有吗?” “可是水儿的手感好啊。”赫连博言笑眯眯的再次粘了过去,只不过这次…… 外面驾着马车的人好奇的听到马车里边一声轻响和摇动外,便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了。难道刚刚只是颠簸了一下? ------------ 第114回 觐见金国皇帝 通过正玄宫门,马车停下,前面的马车上门被打开,濮阳煜铭打开车门率先下来,挥挥袖子整理下衣服便转身看向流水他们的马车。 此时流水已经率先跳下马车,脸带冰霜,显然心情比来时还糟糕,不过眼中却带着报复的快意。 随后便是赫连博言慢悠悠的从里边出来,动作优雅,风度翩翩,玉扇展开,遮住嘴角,眼睛弯着,似乎在笑,但是若仔细看,便能看到那眉角不断的抽动。 濮阳煜铭自然看出他的动作极其不自然,有些束手束脚,似乎在隐忍什么。 “逍遥王爷,有何不妥么?”濮阳煜铭问得极其的真挚诚恳。 赫连博言被扇子遮住的嘴角抽了抽,却倒吸一口气,嘴角的痛楚让他不敢扯太大力,“无事无事。” “如此,轿子已经备好,本王先行一步。席云,护送逍遥王与任姑娘进宫。”濮阳煜铭边说着,便利落的跨上同行的一匹纯黑色的马,快速离去,进入前面的另一道宫门,皇宫禁止车行,所有车马都一律在正玄门停,只能由宫内安排软轿进去,不过能坐轿子的必定是身份贵重之人,可以说流水是沾了赫连博言的光,而皇宫之中,唯一一个被赋予可以自由骑马在宫内行走的也只有濮阳煜铭一个。 “是。”在那一袭侍卫中,突然一个人从马上下来,对着离去的背影应了一声,随后转头笑眯眯的看向赫连博言,“两位,请吧。” 流水微微皱眉,随后便走向软轿,而身后是赫连博言哀怨的目光。 “怎么了,赫连二皇子?”席云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一动不动眼睛追随前面女子的赫连博言,真有些好奇那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这个风流人物一再纵容。 看着流水已经进入轿子里,赫连博言收回目光,迁怒般的狠狠剐了席云一眼,眼中闪着算计和报复的光芒,“怎么会有事,席侍卫多疑了。”随后便风度翩翩的大步向另一台轿子走去,不过谁知道这几步他忍得多辛苦,他的水儿下手还真是狠,硬的不行竟然用*,差点真把他给废了,再这么重击下去,他还真当心以后真成了废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嘴上这伤口,若让别人看到估计笑掉大牙,不过今天看来自己注定要被笑了。 过了一道道门槛,流水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坐到不耐烦了,这样坐着轿子慢悠悠的走还不如直接用走的。 就在她快耗费耐心想问抬轿的人时,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被放到地上。还没等她缓过神掀开帘子时,那帘子已经率先被掀起来。 入眼的除了赫连博言那笑眯眯的狐狸脸外别无它物。 看着那伸进来的手和那一脸谄媚,流水直接白了他一眼,本想直接打掉,不过看着那嘴角的伤口,还是一时头脑发热,心软了,把手放到他手上。 赫连博言已经习惯被拒绝,本以为她会直接挥开他的手,却没想她竟然没有拒绝,顿时有些发愣。 流水懊恼得想撞墙,但是要收回手又觉得太假了,干脆横了他一眼,“还不走?” 赫连博言一顿,随后便喜笑颜开,顿时觉得嘴角的疼痛也变了味道,心中甜甜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只手,把她拉出来,眼里的流光就像要溢出来一样,显得特别的耀眼。 流水别开头,出了轿子直接甩开他的手,看向周围,“现在呢,怎么走?” “接下来跟着我就行。”赫连博言笑眯眯的看着流水那不自在的脸,心情一百八十度旋转,春光灿烂,现在就算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他也不介意,嘴角那伤口也不再用扇子挡住,反而好像挂着什么饰品一样招摇。 “那就快。”流水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赫连博言点头,先走在前面,余光却总是看着身边跟上来的流水:水儿,你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温柔,比谁都温柔,那颗心比谁都剔透,总吃软不吃硬,为他人着想却死不承认,偏偏总喜欢用强硬和冷漠来掩饰自己,这样的你,怎么能不吸引着他人呢。 现在他很庆幸,庆幸那时因为一时的好奇而答应了老尚留下来,也庆幸三弟的出现让他有耐心继续耗在哪里,终于等到她,不然便错过了。 两人没有被带到正殿,而是被带到了皇帝办公的地方,御书房。 打开御书房的大门,两人走了进去,铭王已经坐在那里品茶。 而旁边身穿黑红金边龙纹华服的应该就是皇帝吧,流水如是的猜着,因为皇帝和铭王长得一点都不像,皇帝是属于那种阳刚之俊,而铭王的话,给人的感觉似乎是那种妖冶冷魅之美的感觉。 “呵呵,皇帝陛下,好久不见了。”赫连博言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似乎自来熟般的拉着流水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根本没有想过要行礼,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过流水还是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他身后,像一般丫鬟一样垂头不语。 而皇帝似乎也见怪不怪,倒没有多介意,放下手中的棋子,笑看着赫连博言,点点头,“确实许久不见了,逍遥王爷,不知逍遥王今日又得何逍遥趣事呢,可否与朕分享分享。”目光总是不着痕迹的落在赫连博言嘴上的小伤口,笑得怪异。 而濮阳煜铭目光也落在那伤口上,眼眸一闪,余光撇了下默默不语的流水,打趣道:“路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为何……” 就算他不说出来,赫连博言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依然笑得春风得意,“无事无事,只是被咬……摇晃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感觉背后有什么尖锐东西透过意料低着皮肤,让赫连博言讪讪的改了话。 那两人自然察觉到,皇帝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流水的存在,“不知这位姑娘,可是逍遥王的新欢?逍遥王之逍遥可是羡煞旁人,美人无数啊。”其实皇帝早就注意到了流水,不管这个人长得再怎么平凡,能跟在赫连博言身边便不简单,因为赫连博言从来不会带女人去任何重要产所,何况是皇宫,且还是特意带来的。 顿时,感觉那利器已经进入皮肤,赫连博言却反而觉得很欣喜,眼角都飞扬起来,“在下如今已是倦鸟知途,倒想着安家立业呢。” ------------ 第115回 就凭我是他的妻 “是么,那倒是让朕好生好奇,到底有何原因让只为逍遥而逍遥的逍遥王想安家立业了。”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流水对这皇帝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很爽朗的人,想到民间的一些流传,或许这皇帝真是一位仁君吧,起码现在为止,她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黑暗气息。 “呵呵,皇帝陛下,今天到此的主角可不是在下呢,水儿,见过皇帝陛下吧,陛下可是一代仁君,明察秋毫呢,若有何冤情,陛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不问。” 感觉到那两束目光,流水从容不迫,微微抱拳行礼,要她跪下,除非情非得已,“任流水,见过皇帝陛下,今日来此,是为伸冤,为无辜之人翻案而来,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哦?翻案?”皇帝眼睛一挑,看向濮阳煜铭,与濮阳煜铭一起把目光锁定流水,“那不知任姑娘是为谁翻案?” “冷陌枫,冷沫雪。”铿锵有力的声音,简洁的名字,让两个人同时眯起眼睛,眼中闪着幽光。 半晌,濮阳煜铭重重的拍下桌子,脸色冷漠的看着流水,“大胆民女,你可知你口中带有冤情之人是何人,做过何事,身处何地?”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但是戏还是要做全份,他倒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赫连博言也会掺和其中,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知道。”流水抬头,直接迎上濮阳煜铭的目光,黑眸中带着几丝嘲讽和讥诮,明显的挑衅,也一样冰冷如寒潭之水,突然而生的气势一点都不比他差,反而更显冷静淡然,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其中的关系和情绪,从而找不到突破口。 濮阳煜铭再次眯起眼睛,这次显露几丝杀意,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次次用这样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若是真想故意引起他的注意,那她很成功,成功的引起他的杀意。 皇帝看着濮阳煜铭一直盯着流水看,轻咳了一声,“任流水,既然你知道了,那便应该知道来龙去脉,你说他们是无辜了,可有证据,要知道,若没有证据说明,朕可当你欺君之罪论处。” “陛下,若要证据,不是没有,只是现在还不充分而已。” “任流水,你今天是来愚弄朕么?”皇帝脸顿时冷下来,声音也沉了几分,眼带寒光,威严尽显。 流水抬眸勾唇一笑,“陛下说笑,民女如何有这胆子,民女此次来,只是想请求陛下宽限几日,民女保证,必定能拿到您所要所满意的证据。” “哼,好大的口气,你拿什么让朕信你,凭什么身份来请求朕。” “就凭我是冷陌枫的妻子。” “什么?!”第一个出声的,是一直在旁边慢悠悠看戏的赫连博言,流水话一出,他脸色顿时巨变,看向流水,一脸探寻,“水儿?” “冷陌枫的妻子?那又如何?”皇帝依然沉着声音,目光却看向赫连博言,看着他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而濮阳煜铭也看着赫连博言那震惊的表情,若有所思,随后看向流水的目光更冷,其中还带着几分不屑和鄙夷,此刻流水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只会出卖自己利用别人心计沉重的阴险女人,连赫连博言这样的人都被利用了,有趣。 流水没有去看赫连博言投过来的询问视线,漠然的对上皇帝的视线,“陛下,作为冷陌枫的妻子,便是冷家的人,如今冷家一门遭受灭门之灾,夫君囚禁天牢待斩,流水也应是待罪之身,就算不为冷家,流水也要为了自己的命而请愿洗刷罪名。” “你口口声声说冷家冤枉,那若是不冤呢。” “将功折罪。”四个字,圆润有力,如落入玉盘的珍珠,让皇帝和铭王同时一愣。 “将功折罪,你倒是有自信,难道你自认有机会给你立功么。”濮阳煜铭冷笑嘲讽。 流水直接无视他。 濮阳煜铭心上一怒,这该死的女人太傲慢了,三番四次犯他,挑衅他的颜面,不给个教训实难气平,食指一动,水中茶叶伴着水滴向流水射来。 却被赫连博言暗暗给挡回去。 看着椅背边缘的小洞,濮阳煜铭眯起眼睛,黑眸中卷起风暴,看着赫连博言,却得到赫连博言的警告。 虽然因为流水刚刚那声妻子打乱了心,不过也在她接下来的话想清楚,大概只是流水的借口而已,不过对于那借口,在没有得到她否认时,他心中还是有芥蒂的,却不代表他不再站在她这边。 虽然看不见,但是流水和皇帝却知道两个人的互动。 “你想用什么功来代替,杀了冷沫雪还是杀了冷陌枫,或是再找出冷家的余党?” “陛下,怎知冷家就一定不是被冤枉的呢,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来此既然已经揭开便不需要试探,您不是也不想冷陌枫冷沫雪死么,冷家一案谁是谁非您是最清楚不过。” “放肆!” 重重的拍案声打断流水的话,流水有些不满的看向濮阳煜铭,漠然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厌恶,“铭王爷,可否不要再打断流水与皇上之间的谈话。”对于铭王,流水不是故意要和他作对,而是打从心里总是不是忍不住的想要排挤他。 “你……”濮阳煜铭脸色乌黑,满脸杀气隐忍不住,站了起来,阴狠毒辣的眼眸锁定流水,似乎下一刻就会结束她的生命。 在他站起来的同时,赫连博言也离开座位,错身站到濮阳煜铭身边,玉扇轻摇,哥两好般的轻拍他的肩膀,“王爷莫气,我家水儿就是如此口无遮拦,豪气直爽,王爷何必和一曲曲小女子计较呢。” 流水撇了两人一眼,再次面无表情的看向皇帝,“陛下,若能帮您除去那心中病因根源,是否算大功一件,想来功过相抵,是否足够了。”冷家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她不知道,立功只是留一条后路。 “倒不知姑娘竟会医术,朕怎不知朕有何病。”虽然皇帝的脸色依然,但是口气却缓了不少,眼中光芒更甚,似探究似猜疑又似希翼。 “此病及亲,生于叔侄之间吧。”流水轻轻一笑,眉宇间自信流淌,“卧塌之虎可成醒狮,陛下还要试探么,若陛下信得过,流水愿用性命担保,只要陛下肯合作,并且延长期限,便能成事。” “你如何能证明你的身份。” “自然,民女的义兄,木国将军尚广可以作证……” 皇帝一愣,铭王也没有了动作,压下怒气,再次审视她,没想她还有这层身份,看来回去后要对她好好一番彻查,“待朕考虑考虑,明天给你回复。” “多谢陛下,陛下,流水还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成全。” “说吧。”一番话下来,皇帝语气依旧和缓了许多。 “流水已和夫君分别多日,甚是挂念,请准许民女见他一见。”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虽然知道可能不是真的,但是流水这样认真的表情却让他开始犹疑不定,实在是那表情看不出是假的,一声声夫君叫得如此深情,让他心火烧得旺盛,若不是地方不对,此刻他早拉着流水‘审问’起来。 “准了。” ********** 这是最后一章免费,今天是《女王》上架的日子,接下来的章节都是收费的,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若能再陪着‘流水’走下去,蟹子自当欣喜,若不能遗憾陪同,我们也好聚好散,谢谢各位,风雨同路,陪伴‘流水’走到今天 ps:顺便说一声,今天四更,前两个免费,后两个正式vip会在中午和晚上,明天起两更或三更以上。 ------------ 朝廷篇:相思*多少 地角天涯未是长(上) ------------ 第116回 天牢中的冷陌枫 天牢,其实并不似流水想象中那样血腥,相反,天牢中很明亮也很干净,而且每个单牢都没有多少人,可以说作为大牢,这里的犯人少得可怜,四周也很安静。 前面有铭王的开路,倒是畅通无阻,不用什么令牌,他的脸就是一个活动招牌,一路走来,流水意识到,濮阳煜铭确实可以说是半个皇帝了,若一国有明暗两帝,他绝对是暗帝,这样的人位高权重,难道不怕哪一天成了皇帝的眼中钉么? 三人来到一处铁牢,这里的牢房都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大铁门,想要看里边的情况,只能打开铁门上的铁窗,从栏杆中看向里边。 “打开。”濮阳煜铭冰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铁牢中响起,显得格外的响亮和冰冷,让流水突然想起,那时她背叛组织,被大人关进基地惩罚室中的场景,四处都是白金般的钢铁,轻微的一点响声都有回音,那样的效果让很多被折磨的犯人在身体被折磨的时候,精神也被折磨着。 “怎么了?” 突然手被抓住,转头看到的是赫连博言担忧的眼神。 微微愣了一下,勉强的扯了下嘴角,轻轻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赫连博言握紧她发凉的手,虽然她的体温一般都很低,但是刚刚她身上的温度却又降低了很多,整只手都是冰冷的,而她的表情,却似乎的回忆什么,感叹中带着时过境迁的沧桑,那轻轻的颤抖让他心疼,水儿,到底,你曾经过的是什么生活?当一个人能自由带着完美的面具时,那便昭示他背后那路是有多么的艰苦。 “逍遥王爷,是否该先让他们‘夫妻’好好叙叙情再卿卿我我呢。”静默间,濮阳煜铭已经站在打开的铁门便,勾唇嘲讽的看着他们,眼中的讥诮非常的明显。 流水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抽离自己的手,虽然那手上的温度让她有瞬间的留恋,直接无视濮阳煜铭那鄙夷与讥讽的目光,进入室内。 赫连博言收回手,转头对上濮阳煜铭的目光,勾唇一笑,“不牢王爷费心了。”随后便也进入牢中。 濮阳煜铭没有进去,只是坐在外面侍卫准备的椅子上,侧耳静静听着里边的动静。 铁牢里边,不像当初山寨的地牢,这间牢房很大,也很简洁,四周摆设简单却是日常一切什么都不缺,有床有桌子有椅子。 而床上,冷陌枫安静的坐在那里打坐,就像当初她在地牢看到他时的样子,只不过现在的他显得有些憔悴,明知道有人进来,却已然不为所动。 “冷……陌枫?”想到周围的暗线,流水慌忙改口。 “不管来者是哪位,请回吧。”床上的冷陌枫没有只是淡淡的开口,却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冷漠无情。 当初他也是这样,流水也不疑有他,“陌枫,现在的你,难道想要自暴自弃么?” 流水的声音很柔,柔得后面赫连博言的心像被猫爪子抓一样,这情景怎么看都怎么像两情相悦的人分开已久见面的场景,难道他们真的? “水儿,如果你千里迢迢来救的就是这么一个人,那真是不值。”受不了流水那劝慰的声音,赫连博言直接走过去,把流水拉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着,倒是很好的扮演情敌一方。 冷陌枫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想依偎的两个人,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流水身上,出现了一丝恼怒和被背叛的愤恨,就好似看到红杏出墙的妻子,随后又变得哀伤,“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吧。”声音哀戚,却好似在隐忍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的感情,这倒有些像丈夫为了不连累妻子而装作不认识。 可恰恰是这一点,还有他眼睛睁开瞬间那复杂的神情,却让流水皱起眉,不暗神色的垂眸悄悄打量他。 突然,她推开赫连博言,声音也染上几丝哀戚,慢慢的走向冷陌枫,“陌枫,为什么你不认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难道你忘记,当年海誓山盟时,我们的誓言吗,甘苦同路,如今,你是想要我违背誓言,昧着良心私自苟活一辈子吗。” 冷陌枫眼中哀伤更为深沉,避过流水的眼睛,“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姑娘认错人了,请回吧。” “你……好好,不过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救出你和沫雪,陌枫,等我。”流水含泪,自嘲一笑,随后深呼一口气,硬做坚强,转身,似乎下定决心般,“你好好休息,以后我再来看你。”随后便走出门。 身后,赫连博言气得心发痛,若说开始还在怀疑,那么此般真情流露,实在让他无法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了,为了了对方而互相付出,连命都不要,看着流水那硬做坚强的背影,赫连博言突然发现,他似乎一直都是多余的。 转头再看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的冷陌枫一眼,便甩袖出去。 直到走出天牢时,谁也没有说话,流水虽然一脸冷然,但是眼睛却有些发红,还带着一丝哀伤,而身后,赫连博言一直默默无语,薄唇紧抿,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袖子中的拳头握得发紧,其中最为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濮阳煜铭,他走在最前面,却能把后面两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嘴角越发嘲讽,爱?真是一个可笑的词。不过都是存在于欺骗和背叛当中,谁能真正拿出全部的真心呢。 刚刚走出大牢,迎面已经有一个人等候在哪里,那个人濮阳煜铭很熟悉,是皇兄身边的红人,总管。 “王爷、逍遥王爷。”李总管微笑的向两位大的行礼,随后便看向流水,“任姑娘,这是皇上让咱家交给您的信,皇上口谕,任姑娘做到,一切便可行。” 流水接过信,礼貌的点点头,随后打开信,里边其实只有几句话而已,无非就是流水以后的行动都要和他报备,让他知道一切,还有必须住进铭王府,随时等候召见,推迟的期限是一个月。 ------------ 第117回 赫连博言发飙 “铭王府,为什么一定要住铭王府?”铭王府这几个字让她打从心里排斥,不觉的便把疑问说出口。 “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也不知道。”李总管微笑道。 而同时,铭王爷皱起眉,一时不明白皇兄这样安排的意思,显然,他也不想流水住在铭王府,不过听流水的口气,却让他更冒火,她竟然还嫌。 “李总管,代本王送逍遥王。”濮阳煜铭直接吩咐一声,便甩袖向御书房走去。 “逍遥王爷,任姑娘,请。”李总管早有料到,微笑的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赫连博言目光落在流水那封信上,眼中复杂一片,没有说话,只是甩袖先行走。 擦身而过,流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然,他在生气,而且还是很生气的那一种,流水再次皱眉,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直接收起信,向李总管点点头便跟着他走。 到那里,赫连博言已经坐进轿子中,流水也只能坐进另一台轿子,现在她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他到底怎么了,她现在要想的事情很多,比如怎么让皇帝收回话,她不想住铭王府,二是今天天牢中那个人,并不是冷陌枫,但是她却不能确定到底是皇帝安排的还是已经被另一批人换掉,若是第二种的话,冷陌枫可能处境会很糟糕,或许已经丧命都有可能,想到这里,不由拿着信的手也紧了紧……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羽儿的暗示,难道她也知道天牢中的不是冷陌枫,心中升起一股希翼,虽然羽儿可能是那一派的人,但是她那样保证,冷陌枫可能还没事,也许他身上有那些人需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想除掉他却不亲手下杀手而要借用皇帝的刀还弄出那么多事。 思索间,轿子停下,她走下轿子,刚刚想迈开脚步,却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风,手腕被拽住,向马车那边走去。 她错愕的抬头,却看到赫连博言的背影。 眉心再次拧起来,感觉被拽得发痛的手臂,心中早烦躁着,脸色也不好,“赫连博言,你又要发什么神经。” 只是赫连博言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马车旁,却不上车,而是直接到马车旁铭王随侍的侍卫边,还未待那侍卫反应过来,直接一掌把那侍卫打下马,同时把流水丢上马,自己也上去,随后架着马狂奔而去。 “喂……”席云看着飞奔而去的人,再看被打在地上的人,脸上有些黑线。 流水被丢上马,有些发昏,定下神,已经坐在马上,被赫连博言锁在怀里,而那疾驰的速度,颠得她差点就要掉下去,还好赫连博言及时揽住她,固定住。 看着一路疾驰而过的街道和被吓得四散的人,流水脸色发青,心里心惊胆战,就怕会弄出人们,不由死死的拽住赫连博言的衣领,“赫连博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赫连博言突然低下头,唇与唇相离不到三厘米,黑色的眼眸没有半点笑意,带着怒意和胁迫,“如果不想我在这里吻你,就乖乖别说话。” “你……”流水语言一滞,看着那半眯起来的凤眼,还有喷洒在脸上的热气,抿抿嘴,让她升起警惕之意,暗暗防备起来,此时的赫连博言,很危险,这是她最真切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犹豫间,手中已经出现一条小小如筷子般大小的冰条,尖锐如针般的一头抵着赫连博言的喉咙,“马上停下。”马的快速跑动让她握着冰条的手有些发硬,怕马一颠簸而掌握不好冰条,尽量把冰尖退后一些。 赫连博言感觉她的紧张,也感觉到喉咙上点点的刺痛,目光紧紧对着那发怒的黑眸,勾唇冷笑,压抑下满腔的怒火,鞭子一挥,再次加快马的速度。 因为突然加速,流水手中的冰条微微向前,那白皙的喉咙立刻出现红色,心一慌,忙收回手,但手却被赫连博言的手抓住,抬头,对上赫连博言妖冶邪魅的目光,薄唇拉近,“如果想让我停,除非刺下去。”说完,大手绕到她脑后,拖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上。 流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在这里……心下怒火升腾,虽然在路边接吻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被别人看戏,好像作秀一样,而且最重要还是对象正处于莫名其妙之中,挣扎间,手中发痒,却是血迹顺着冰条蔓延到手中,心中一惊,目光落在那已经红了一片的脖子,直接丢掉冰条,给了他一巴掌,“你疯了。” 而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到郊外一处河边。 脸上火辣辣,脖子上也很痛,但是赫连博言却反而感觉心很轻松,看着那眼中带着怒火的担忧和自责,心渐渐飞扬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也不顾血迹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笑,“水儿,你还是舍不得下手是不是,没良心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干脆硬下心肠,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心软,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只会让觊觎你的人越来越多,赶也赶不走。” 听着那低哑的声音,流水皱眉,想挣扎,却顾忌到他的伤口,她确实下不了手,那一刻她想的不是怎么摆脱,而是不伤到他,心软,她容易心软吗,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太过轻松还是警惕性越来越低了,自从来到这里,就变得不正常,好像在放纵自己的心,让以前没有试过的全试一遍,随性而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一旦把他放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而她心中的魔鬼,便是她的渴求,她希望有朋友,希望自由,希望自在,希望有人关心有人陪伴,希望能摆脱心底那压抑了十多年的孤寂,却又怕会再次发生曹骏那样的情况,所以她总是矛盾着,一方面渴求,一方面却压抑自己,自欺欺人,她终于明白,那么千亲万苦来救冷家兄妹,只是不想孤独,因为他们是她第一次想交友的对象,她不想失去,也不甘心失去,付出了,却得不到。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僵硬,赫连博言松开她,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翻身下巴,把她抱在怀里走向河边,轻轻的把她放在草地上,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手勾着她一缕秀发,轻轻打转,嘴角笑容明媚,“水儿,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 第118回 下半身思考的死狐狸 “水儿,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第一次见面?流水微微皱眉,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转移话题吗?“似乎才过半个月吧,我没有健忘症。” 哪知赫连博言却露出八颗牙齿,食指轻轻摇动,笑得极其诡异,“不是那次哦,我记得,那次是在大概两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 流水斜睨着他,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两三个月前,她可是在山寨没有下山,除非他偷偷去过山寨,但是山寨虽然看起来简单,可在齐无风的刻意下防御并不弱,不可能有人随意进入而没有被发现半点踪迹,何况还是亲眼见到她。 “别不信,那次,是在河边,本来我只是在另一边洗澡,不过却突然被鱼群吓了一跳,所以一时好奇寻过去,才发下水中美人,那时我还以为的天上偷偷下凡的月仙或者是水中妖呢,当时我差点就被你给迷住了,虽然你没有睁开眼睛,我想若你是找替身的水鬼的话,估计成功率百分百,只可惜当时半路杀出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我们的相处……” 看着赫连博言那怀念的神情还有越发邪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流连,流水即刻想起当时和冷陌枫下山那一次,水中疗伤,确实半路有人来打扰,难道就是他? 轰! 流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脸红,那一次,自己可是赤 裸着,还被这家伙研究了大半天,虽然她一般脸皮都比较厚,但是那样的场景,被冷陌枫看是不得已的,况且冷陌枫也不一定会,特别是像这该死的家伙一样赤 裸 裸的用解剖的目光看,这会,她真的尴尬得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却还是只能硬装镇定,孽缘,孽缘,没想到时隔那么久,茫茫人海中遇到谁不好,偏偏就遇到这色狐狸。 僵硬的扯扯嘴角,“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 赫连博言被她的强装镇定逗乐了,那飘红的脸蛋,虽然长相平凡,但是看起来却格外的诱人,特别那含羞带恼羞成怒的眼眸,简直让人心生一荡,不由嘴咧得更大,轻轻的靠近她耳边,修长的手在她手臂处游移,“怎么会呢,当时的我可是看得异常认真,你全身上下几个毛孔都被我数出来了,还有这个梅花印记,你知道当时在客栈看到你真实的容貌时我是多么高兴么,你可真让我好找。” 本来是极其暧昧的话,流水脸上的红色却反而褪去,如一桶冷水浇下,手肘曲起,直接给他胸口一击把他撞开,随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那又怎么样。” 看着赫连博言错愕的神情,漠然的转身,该死的色狐狸,原来他看上了果然只是这皮囊而已,浅薄的人,第一次,她开始讨厌起那张脸,况且还是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她可没有忘记,当时从平瑶口中得知,她的脸被换了,也就是说她原来这脸也是易容下的产物,可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找不到哪里不同,这张脸就好像和血肉完全连一起,她不知道哪一天会恢复原来的容貌,喜欢这张脸是吧,那便好好喜欢把,到时候可别后悔。 赫连博言捂着胸口站起来,以为流水恼羞成怒,无奈的追了过去,“水儿,其实我是想说,我必须对你负责。” “那这样看来,被你看光的女人应该不少的吧,想来每个都负责的话,不知道逍遥王爷后院美人多少了,连皇帝都羡慕的啊,我猜猜,有上万了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不过我还是劝你,适量点,纵欲过度会短命的。”流水转头,抱胸勾唇嘲讽的看着他,眼里慢慢的鄙视,该死的只会用下半身行走的色狐狸。 “啊,水儿,你吃醋了?我发誓,本人还是干干净净没有被采撷过的,正等着奉献给水儿呢。”赫连博言笑得春光灿烂,狉狉的挥舞三只手指慢慢靠近流水,当然,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不是吗,反正又验不出来。若论无耻和厚脸皮,赫连博言首当其冲。 流水只是从鼻子哼出一个不屑的声调,目光鄙夷的扫过他下半身,“你觉得我长得像白痴么,如果说你真没被采撷的话,估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一定是——不、举。” 红唇吐出这两字,顿时让赫连博言脸色大翻转,铁青起来,作为男人,还是自尊性及强的男人,被心上人怀疑这方面有问题,那绝对是耻辱。 眼中怒火烧得那个旺,邪火更旺,三两步便追上流水,直接把她拽到怀里,暧昧的轻轻在她耳边吹气,“竟然怀疑我的能力,既然这样,水儿要不要亲自检验检验,为夫的能力可否能满足你。” “你,不知死活。”流水一怒,正想再赏他几下重击,却突然身子不稳,腰间一紧被抱离原地,落到远处。 一落地,立马直接拽着他的衣领,想发飙,却发现周围气息的不对,转头,却看到她原本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五个红衣女子,一律用红纱裹面,看不出真实面目,但是每个人的表情单一冷然,身上裹着一层肃杀之气,手上同意拿着银色的软剑。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刚刚被分神,竟然没有察觉到,实在太危险了。 赫连博言只是把她抱得更紧,若无其事的靠在她的耳边,“不用担心,只是几个小喽啰而已,你好好看戏就成,别动手。” “既然这样,先放开我。”有人出力,何乐不为,而且她的实力还是尽量掩藏的好,省得以后离开后还被抓住小尾巴。 “那可不行,抱着你,我才能有动力。” “你……” “不知几位是为谁而来?”赫连博言无视流水的怒瞪,转头看向那五个一直冷眼看他们说悄悄话的女子。从那身段看,应该个个都是美女,“可惜了可惜了,在下是怜香惜玉的人,对于美人还真下不了手,不过……今天,为了水儿,谁敢犯,别怪在下不客气了,哦,水儿。”说着,还不忘低头邀功。 流水翻了翻白眼,她已经对他无力了,干脆不搭理她。 ------------ 第119回 真假冷陌枫 五个美女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其中一个冷冷出声,“今日来只想给你们一个教训,莫要太嚣张,不该得罪不能得罪之人,上。” 红色一晃,五个人速度快捷出手利落的攻了过来。 赫连博言眼睛一眯,手中玉扇轻轻挥动,嘴角笑意散漫,招式如他的笑容般散漫随意,明明凌厉的攻势在他对敌时却好似柔弱无力,看起来他就像在斗猫一样,而且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流水。 “呵,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这么多美人呢,难道是为水儿而来不成,水儿,你可真一天都不安闲啊,男女都勾引。” “无耻之徒。”被他这话刺激,那本就被他逗猫似的招式弄得不满的女子顿时攻势越来越猛,开始或许只是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现在估计是真想取命。 流水无语的横了赫连博言一眼,干脆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不理会他,反正她知道他肯定能搞定的,“留下一个,我要问话。” “遵命。”赫连博言嘴角一斜,目光顿时变得森冷凌厉起来,玉扇展开,上面好似突然泛着似有似无的光般,散发着慑人的气息,还未接近身体,便被那气息划伤,看着那伤口,俨然像是利剑而伤,竟然是剑气,简单的一把玉扇却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几个人不觉变了脸色。 “怕吗,来不及了。”赫连博言轻蔑的看着那打算要撤退的几个人,玉扇展开,向她们挥了过去。 其中一个女子慌忙挡在面前,用身体挡住那剑气,喊了一声,“快走。”话音一落,身上红色飞扬,红色的血伴随红纱漂浮在半空。 那四个人脸色惨白,想去接住她,却看到赫连博言挥动的手,忙各自搀扶离开。 赫连博言本就打算留下一个而已,便没有赶尽杀绝。 流水睁开眼睛,看着地上昏倒的女子,想走过去,却发现腰间的手还没有收回去,转头面色不善的看着赫连博言那邀功的笑容,“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呵呵,水儿若愿意的话,一辈子也行。”赫连博言倒是很懂得顺杆爬,不过看着流水那闪着幽暗光芒的眼睛,手还是稍微松了松。 “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愿意。”直接给他一个白眼,拍开他的手便走向那女子。 赫连博言也不在意,跟在身后走过去,“水儿,你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那么现在再给你一个键桥的机会,把他送回去吧。” “这个水儿不用担心,等下自然会有人来处理,水儿,我们继续来聊天吧,难得出来一次。” “你不打算处理下伤口么。”流水再次无奈的把目光放到他脖子处那已经干枯的血迹,这个人难道就没有知觉的么。 赫连博言摸摸伤口,笑眯眯的揽着流水的肩膀拉她到河边,“礼尚往来,昨晚我帮你,现在你帮我,何况这伤害是你弄的。” “哼,那是你自作自受,我还要问你突然间发什么疯了。” 被流水突然这么一问,赫连博言脸色又难看起来,想到冷陌枫,牢中的情形一直出现在他脑中,好心情顿时全部扫光,“水儿,那个冷陌枫,你……”他本想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却被流水打断。 经过赫连博言提起,流水再次想到冷陌枫的问题,这个时候她觉得有必要找个人商量一下的好,齐无风不再在,或许这只狐狸也不错,“牢里边的那个人不是冷陌枫。” “什么?”赫连博言一愣,随后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不是冷陌枫,那她那感人肺腑难道是假的不成,“你怎么知道?难道了解他了解到一个眼神便可以看出来不成。”他都没有看出那个人有易容,难道流水和那个冷陌枫真的有不一般的关系?这个想法再次另他心情差起来。 流水无聊的横了他一眼,拉着他坐下,拿出丝巾边沾水帮他小心清理血迹边说,“我不了解冷陌枫,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不是,因为他的情绪在第一时间已经暴露了,那时的我是易容的,但是他在第一眼关注到的是你,然后才是我,而且没有任何惊讶,反而藏有太多深刻的感情,我和冷陌枫最多就合作过一次,相处了几天,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那时的他看起来却好像和我已经认识很久,而且我说的话他也没有惊讶,要知道,那些都是我胡诌的,若是事先有默契演这出戏还说得过去,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却配合得这么好,这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不认识我又不敢暴露,只能顺着我走。” “你你是说你说的那些话,你的神情表露都是假的?”赫连博言瞪大眼底看着流水像讲故事一样的神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在听到她和冷陌枫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时候他是惊喜的,只是在听到她说她那完全骗过他眼睛的真情表露是假的,这让他很郁闷,让他平白生了半天的闷气,现在很庆幸,还好没有做出什么后悔不已的事情来。 “怎么样?佩服吗?”流水微微挑眉,看着赫连博言一脸惊讶加懊恼,她的演技只要在保持情绪自然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天衣无缝,“你不要告诉我你突然抽风就是因为那件事。” “没错,我吃醋了,水儿,当时看到你们那么神情表露,我都心碎了,恨不得把那男人直接杀了,水儿,你可不能负我啊。” 流水直接把他下巴太高,不想去看那欠扁的脸,打开刚刚他塞给她的药抹在伤口上,转移话题,“你说冷陌枫会在哪里,我倒希望他是被皇帝给安排在别处,但是羽儿当时所说的,又似乎……” 听流水停顿下来,不忍看她眉心总是打着皱纹,手轻轻把那褶皱抹平,“这事到时候问过皇帝便知道了。” “对了,说到这里,对于进铭王府这件事,你怎么看?”想起要住进铭王府,流水便又沉下脸来,心中排斥得很。 ------------ 第120回 惹麻烦了 赫连博言低下头,看着流水阴沉的脸,“我觉得住进铭王府是不错的主意,因为在铭王府是绝对安全,而且别人也查不到你的行踪,不过我很好奇,你似乎很排斥,不止排斥铭王府,事实上是排斥铭王吧,你确定你不认识他?” 流水直接无视他,站起来,也不把瓶子还给他,而是走向那个昏倒的女人,那被冰冻住的伤口已经变得发白发青,流水蹲下来,把小瓶子收回袖中的暗袋,没有打算给这女人疗伤,而是扯开她的面纱,只是让她有些惊讶,面纱下的脸确实是挺不错,只是那脸颊上却多了一朵妖冶的红色曼陀罗花。 “血罗?”倒是跟着过来的赫连博言看到女人的面目后有些惊讶,应该说是对她脸上的花而惊讶。 流水站起来,“你认识她?又是你哪位风花雪月后的怨偶。” 对于流水的倜傥,这次赫连博言却没有给予回应,只是眉心皱起,一脸严肃,蹲下身子,手轻轻按在那红色的花上,检查一遍,不是易容,“我不认识她,但是认识着花,血色曼陀罗相传是那个人的标记。” “谁?”看赫连博言难得这样严肃的表情,流水心中也发紧,目光再次落在那红色的纹身上,“她们的目标是谁?” “还记得我昨天给你讲过明珠楼的背景么,这明珠楼背后的主子是谁没有任何人知道,连他暗神的名号都是江湖给取的,但是他座下八大护法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惧,每个护法都身怀绝技,他们的眼线权势遍布大江南北各国都有,而且也极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真正得知他们真面目的只有三种人,一个他们的主人和同僚,二是比他们强的人,三就是死人,血色曼陀罗便是其中一个,号称血罗,听说这个人很嗜血,对一切红色都很狂热,特别对于血,听闻他所住的地方总会种许多不同品种红色的花,而那些花无一例外都是用鲜血浇灌而成。” 赫连博言每讲一句,神色便越发严肃,而流水眉心也拧得越紧,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感慨:这下麻烦了! “他们有没有可能和那边是一伙的?”思索良久,流水不得不问出这个她非常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若是对手那么强的话,这次她还真没有底,没想到才刚刚进入,便发现这水远比自己想想中的要深许多。 赫连博言抿紧薄唇,轻轻摇头,第一次出现不自信,“这我也无法猜测,他们的手段没有人能估料……谁……”话音落,赫连博言第一时间便抓住流水的手把她扯到身边,偏身挡在她前面,警惕的看着周围。 “逍遥王爷果然见多识广。”轻音如风,带着一丝笑意,随着声音落下,两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甚至无法看清他们是怎么出现的,说话的是一个白衣男子,虽然脸上蒙上了面纱,却依然能确定容貌必定非凡,白衣飘飘,看起来如遗世独立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圣洁,让人不敢亵渎。而他身后也是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只是女子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 流水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赫连博言,无声询问,这个人的出现,她竟然半分都感应不到,可想恐怖之处。 赫连博言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给予安抚,只是他另一只拿着扇子的手却发紧,这个人,很危险,他无法确定若全力的话能不能脱身。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对于赫连博言来说,就算立场是到生死相博而且胜算微小的情况下,他那完美的面具和风度却总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无法看透这微笑底下有多少的算计。 男子轻笑,声音让人感觉似乎顿时没有了所有烦恼,如沐春风,“指教不敢当,在下今日来只是替愚弟向二位致歉,因为愚弟的任性造就误会而给二位带来麻烦,很抱歉。另一件事就是,希望二位能高抬贵手,放过地上的女子,她们皆受重伤,便当为惩罚吧,还请二位莫要怪罪。” 赫连博言凤眼一闪,目光撇了下地上的女人,顿时明白了,“哦?误会么?看来阁下便是闻名天下的雪仙公子吧。” “惭愧,这只是江湖中人对在下的抬爱,不知逍遥王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么。” “呵呵,雪公子说笑了,江湖中怕每个几个人不敢卖你们面子吧,不过,既然是卖的话,那么说明是交易把,这利益方面也要平衡一下。” 流水在后面暗暗撇了撇嘴角,对于赫连博言已经无话可说,她虽不了解江湖什么的,但是刚刚在他们的对话中也猜个不少,没想这家伙竟然还能这样有恃无恐的谈起条件,果然狐狸就是狐狸,整一个就是奸商。 白暮雪也微微有些惊讶,随后那惊讶便化为一丝赏识,“自然,逍遥王请说。” “那便换一个问题吧,我想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也没有可能成为敌人?” 敌人?立刻便明白赫连博言的顾忌,白暮雪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掠过一直被赫连博言藏在身后的女子,随后展颜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听到他这么说,赫连博言心终于放下,玉扇一挥,地上的人已经向那两人而去。 白暮雪身边的女子目光一寒,轻轻一跃便把红衣女子抱在怀中。 白暮雪却没有去看女子半分,整个过程他都笑容不改,只是向赫连博言点点头,“多谢,在下告辞了。”目光好似透过赫连博言看向她身后一直不露面的流水,随后影子一闪,空地上便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公子。”两人身影消失没多久,地上又出现三个身影,两个跪在地上的便是赫连博言的侍卫,而站着一脸疑惑的是濮阳煜铭的侍卫加贴身影卫席云。 在收到赫连博言的暗号通知后,两个侍卫便立刻出马,而被席云发现,便成了三人行,只不过到这边的时候,三人却突然陷入一个怪异的阵法中,一时走不出来,直到阵法突然消失,他们才看到那两个人,原来他们刚刚一直都在边上徘徊。 ------------ 第121回 神秘紫衣人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席云目光落在赫连博言领子上的血迹,微微皱眉,随后看向面无表情的流水。 赫连博言倒是恢复了本来笑容,让地上的两人起来后便挑眉看向席云,“怎么,席大侍卫是不舍得在下么,想弃了你们家铭王而追随在下?” ……席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赫连博言凌迟了好几段,表面上却笑得阳光灿烂,“逍遥王爷,任姑娘,王爷已经派人安排好两位的住处,特派属下来接二位进府,希望二位能满意。” “哦?难得有机会免费住铭王府,倒是让本王有些迫不及待了,水儿,我们也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赫连博言转身,直接便把流水抱起来走向原先那匹马。 流水也懒得去理会他,既然他喜欢演戏就让他去演的好,反正她也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铭王府的一切,包括人她都讨厌。 两人上马后,赫连博言显然心情极其好,笑眯眯的转头看着席云那不爽的脸,“席侍卫,可以上路了么?” “可以,逍遥王爷先请。”席云收起不爽的表情,阳光下的脸俊朗,微笑和询,只是那语气却颇有些咬牙切齿之味。 赫连博言朗朗一笑,便扬着马鞭快速离去。 “刚刚那个也是那八大护法之一?”马上,沉默了许久的流水漠然开口。 赫连博言低头,抿唇轻笑,低下头,下巴轻轻的靠在流水肩膀,“我还在想水儿会忍到什么时候才开口呢。” 流水偏开头,对他的这些亲昵的动作已经采取漠视态度,就当养了一只大型宠物好了。 赫连博言也不再得寸进尺,“他便是其中一个,人称雪仙公子,不过可不要被他表面给欺骗了,听闻这个人冷心冷情,总是杀人于无形中,杀伤力在其他几位中都区于上位,可是八大护法中的老大,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今天他这么说便说明他们不会参与到那边,他们的组织无名无派,神秘得很,上上下下都像幽灵一样,现在所拥有的名字都是别人取的,但也因为如此,他们从不轻易参与什么阴谋之争,或许有时候因为交易什么的会帮一些忙,但是都是因为商业。” “这些别人都知道?还是说只有少数人知道?” “呵呵,水儿真聪明,自然只有少数人知道了,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嗯(二音)~” ……流水干脆闭上眼睛,把他当空气。 赫连博言也不介意,低头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藏着几丝柔和几丝无奈几丝宠溺还有几丝探究与担忧,对于流水的底细,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但是却竟然一点都查不到,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查不到,每次抓到一点线索,就好像有人特意掐断,这其中有好几重阻隔,按照尚广当时所说,他也只能知道那个山寨,而所知道的却又很表面。 不管怎么样,他只希望,不会有成为敌人的一天,现在皇兄的下落也不明,水儿,不要让我失望,不要和我作对,我不希望哪一天必须亲手除掉你。 明珠楼地下楼阁中,一处光芒万丈的大殿中,四处紫色轻纱帷幔飘扬,高级的白绒地毯被妖艳新鲜的花瓣遮住,迷迷茫茫几乎可以说看不到下面一点材质,高台上,几乎有百米左右的长阶,每一级都被各种鲜花铺满,一直延续到上,一眼望去好像一个缩小的花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百花展,而花海中间,一张两米长的纯白暖玉卧榻闪着淡淡的幽光,上面,一个身穿紫色纱袍的身影侧卧着,旁边跪坐这三个长相美艳衣着暴露的男子,几人似乎都在尽量取悦踏上之人。 一人轻轻为他按摩,不过或许说抚摸更恰当,因为那手都已经伸进衣袍中了,另一个专心喂葡萄,不过是用嘴喂的,而另一个还好,只是在旁边扇风,只是偶尔讲些取悦的话,台阶左右而下,各站九个男子,面貌皆是上品,只是都面无表情,犹如石像。 闻到殿中飘出来的浓厚花香,站在殿外的四个人脸色都相当的——扭曲,或许扭曲形容夸张了点,不过反正不好看就是了。 花夜落咽了咽口水,脚步不由的退后半步,却恰好踩到后面的人脚上。 后面的人把他推开,恶狠狠的瞪着他,“现在才怕,都怪你没事报什么仇,现在好,把他给招回来。” “谁知道他会突然回来,干我屁事啊。”花夜落也不服气的回瞪殷昀月。 “好了,你们别吵。”丰琅琊无语的看着这对天生的冤家。 “怎么?你们还打算在外面开会开多久?”一声轻柔带着妖媚的声音在他们耳边清楚响起,顿时四个人瞬间僵硬了。 白暮雪轻咳了一声,率先打头阵,走了进去,在看到里边的情景时,眼角还是抽了抽,随后踩着娇嫩的花瓣,风度翩翩的飘到一边,对上面的人也知道稍微点了下头。 另外三个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走进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布置这样的出场,但是每次看到,他们都好想吐血,只觉得胃抽得厉害。除了花夜落,其余两个立刻向白暮雪站的地方走过去,看鲜花的看鲜花,看帷幔的看帷幔,就是不语。 花夜落撇了一下上面那紫色衣服,抽了抽嘴角,也想挪步到他们那边走去,只不过被打断。 “小花花~别来无恙,听说你最近过得很滋润,活得也很快乐~”妖媚的声音让人分不清男女,却绝对勾人,花夜落不觉腿有些发软,感觉胃更痛,如果知道会把这家伙也引回来,他发誓,就算给别人砍成几十段也不会还手,谁知道这总是到处浪荡的人竟然会突然回来这里,他们还以为他已经玩腻了这里才躲到这里的,没想~ “呵呵,属下还过得去,不寂寞而已。”他知道,他现在的声音一定僵硬得像石头,对这骚包主子,他们可以说避之唯恐不及,如毒蛇猛兽般。 ------------ 第122回 正式住进王府 座上的人轻轻挥了挥手,他旁边的三个人立刻停手,恭恭敬敬的站到一边,完全把他暴露出来。 大红大紫很俗,浓妆艳抹更俗,而若这些都套在一个大男人身上,那绝对会让人吐血,但是这个男人。 紫色的纱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胸前刚刚因为小官的调情而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肤,那两颗小小的红珠更若隐若现,白皙如玉的瓜子脸上,唇上胭脂色红,亮如朱丹,嘴角似笑非笑的挂着勾人的妖媚,一双狭长的眼眸画上淡淡紫色的眼影微微上挑,显得更加邪魅,眉角还画着一朵桃花,而两眉之间画着一朵勾金边的牡丹,长发飘飘,倾城绝世,若不是那胸前的平躺,绝对不会有人以为这是一个男人,但是就算这样,那一张脸,他们这些见过顺便被查毒了许多年的人绝对可以举双手发誓,这世间完全没有任何男人女人有美貌能和他相比的,只可惜,看到他真容的人是完全生活在折磨中。 只因为这厮,偏偏就是一个变装癖,还是一个极品骚包,总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的,明明已经够女了,还总是那么花枝招展,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一个伪断袖,喜欢长得好看的男性生物,不管大小,想当年,他们差不多都是被他给拐回来给他做牛做马还要备受查毒。 真不知道,若有一天那些仰慕佩服他的人知道他们一直好奇的暗神就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男女皆不放过,有‘采草大盗’之称的魅公子或媚娘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崩溃。 他们就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好这么一口,明明不是真断袖,却总喜欢收罗美男,搞暧昧卿卿我我,明明是男人,却总喜欢打扮成各色女人招摇撞骗,欺骗各个美男的心,明明身价倾国权势无边,却总喜欢到一些青楼去挂牌或是到各处打工劫富济贫,美其名曰增加外快。为了躲避这位大人的查毒,他们八大护法可是含辛茹苦的酝酿计谋,总要绞尽脑汁和他一起游戏,一边还要躲猫猫,他们都已经躲到这里来挂牌了,还是躲不过。 “小花花~你越来越不诚实哟~” 听着那拉长音,虽然声音真的很勾人,但是四个人都止不住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花夜落更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脸悔恨,眼中尽量凝聚几滴泪珠,“主上,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为一己之私暴露行踪,还害下属受伤,属下愧疚难当,所以决定闭门思过一月不出门,请主上恩准,让属下现在立即执行回去闭门思过。” “嗯(二音)~不对,你不是错在随意出手伤人,而是错在找麻烦的对象,告诉你,逍遥王是你主上我的目标,在你主上我好没玩够前你们都不能找他麻烦,若让他发现什么就不好玩了,那只狐狸可精明得很。”独特的嗓音,如泉水般叮咚作响,又如棉花,好似柔软的猫爪子轻轻在胸膛拂过。 四个人眼角同时跳了跳,心道:就知道他回来一定没好事。 花夜落抽了抽嘴角,讪讪一笑,“明白,主上,在您没有准许时属下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个人面前。”他突然觉得赫连博言很可怜,被他们这BT主子看上,简直就是三生不幸。 “嗯,很好,闭门思过就不用了,就罚你在本座住下的这段日子天天侍候本座沐浴就行。” “是~”花夜落脸色瞬间垮下来,有气无力的站起来,真是好残酷的惩罚,只希望他快点对赫连博言腻了快点离开。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坐起来,慢慢踩着鲜花走下阶梯,目光看向其余三个人,随后落在殷昀月身上,笑容越发诡异,“小月月,几个月不见,你皮肤好像变得不错,来让本座摸摸。” 猥琐的话,让殷昀月顿时全身冒寒,全身戒备的看着他,抱着的剑寒光闪闪,两颗小虎牙亮起来,倒有些像蓄势待发的猛虎,一副‘你要敢过来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样。 男子无趣的撇撇嘴,“真是的,几月不见,翅膀长硬了,听说你也在这里挂牌,小雪雪,接下来一个月每天给他安排十拨以上的客人。” “是。”白暮雪声音无波的应了一声,这时候越低调越好,殊不知,就算猛虎遇到这人都要成温顺小猫。 “好了,本座累了,小花花,立马去准备帮本座沐浴。”无视殷昀月那杀人的眼刀,男人懒懒的直起身子,光着脚踏着花瓣走向另一处偏殿。 唯一没有被点名的丰琅琊看着一脸哀泣摇摇欲坠的花夜落,松了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刚刚要跨过门槛的男子突然转头,看着丰琅琊,笑得不怀好意,“小琊琊~,好久没有享受你的按摩技巧了,不知道有没有进步,等下和小花花一起过来吧。”随后人便消失在大殿中。 余下丰琅琊一脸铁青,余下几人皆是一副‘我同情’你的样子,而花夜落更是一副‘难兄难弟’的表情,只是那表情刚刚出现就被一向温和的丰琅琊给扁得真的摇摇欲坠,“我让你嚣张,我让你闯祸,蠢货……” 镜头拉回流水这边~ 话说流水和赫连博言被安排进王府后,为了减少和铭王的碰面,流水直接找借口调查,拉着赫连博言到处晃悠,熟悉地形,就连晚餐都避过,在外面解决,反正有赫连博言这活动钱庄,而赫连博言也乐得流水排斥铭王,毕竟铭王也是不少女子都爱慕的男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铭王确实有让女子为之倾倒的魅力,不管从外貌家世还是能力手段作风以及才智,无不让人钦佩,赫连博言也是尽量避免和他成为对手,还好现在木国和金国算是盟友之邦,不然哪天打仗了,这铭王绝对是头疼的存在。 月光下,两人正吃饱喝足准备散步回王府,赫连博言更不时的看着身边佳人,心里极度满足,那只不知名的危险正向他靠近。 “哎呀,王爷,奴家可找到您了,您可把奴家想死了,那一夜鸾帐中翻云覆雨,王爷明明答应奴家会给奴家一个名分的,结果一等数月,王爷,您是不是不要奴家了……”嘤嘤的哭声婉转绵长,听起来真是肝肠寸断,妖媚柔弱的声音如柳叶拂过心上,让人心发痒。 赫连博言整个懵了,看着这个突然不知什么时候扑到怀里一个劲哭的女人,一时想不起是谁。 ------------ 第123回 铭王的试探 一出闹剧就这么在大街上上演,过往的路人都好奇驻足。 赫连博言回过神来,立刻便脸色铁青,反射性的看了下旁边流水那好整以暇的表情,立刻把怀里的女人拉开,“姑娘,你似乎认错人了吧。” “王爷,您真的不要奴家了么,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床上一套话床下一套话。”那女人伤心欲绝的抬头,梨花带雨的小脸错愕的看着赫连博言,因为他这话而如遭雷击,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而在她抬起头的同时,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只因为面前这个女子,面貌实在美艳至极,小巧的瓜子脸,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媚眼间含媚藏悲,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少男人懵然心碎,恨不得想把她所要的都双手奉上,只为她一笑。 赫连博言也微微一愣,第一时间确实被这张脸给煞到,只是在下一刻脸色便有些难看,“媚娘?”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但是那张美艳绝伦举世无双的脸却是她最好的标志,天下估计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和她比拼外貌,最重要的还是她无时无刻全身自动散发的媚术总会让人们在第一时间便为她所惑。 “王爷,您终于记起媚娘了么,王爷,奴家就知道王爷不会那么薄情。”说罢,再次梨花带雨,声情并茂的投身于赫连博言的怀抱,把他抱得死死的,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赫连博言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发了几层功力都无法挣脱,而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却像深情相拥。 流水斜睨着两人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博言铁青的脸,冷哼一声便继续向前,“不打扰这位叙旧,小女子先行一步了。” “水儿,等等,你误会了,我……” “王爷,难道你抛弃奴家,这么久都没出现就是因为有的新欢么?王爷,您这样叫奴家情何以堪,叫那未出生的孩子以后该如何立足于世。” “你……该死的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听着周围的指责声,赫连博言脸色已经难看到底,而前面流水的身影已经远去,让他失望中又有些愤怒和无奈,她竟然就这样丢下他不理会了,不过他倒是希望她是因为生气吃醋而离开。 而远去的流水,自然把身后那‘女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觉嘴角勾出一抹看好戏般的调笑,虽然装扮很成功,但是在他第二次扑向赫连博言开始,流水便知道这是男人,不是外表原因,而是他身体里边的水分不同,她的异能,涉及到的范围很广,达到一定境界,凡是有水分的物体,便能成为她的武器。虽然现在她还没能达到,但是小小的男女分别还是能分出来的。 不过似乎赫连博言不知道他的男的啊,看来赫连博言的烦恼来了,就算给他的花心而做的惩罚吧。 一想起以后他知道那人的真正性别后的表情,心情就飞扬起来,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不过那个人确实很漂亮,就算这具身体本身的容貌都不及他的一半,若那容貌不是易容的话,一个男人长成那样,那还真永远男扮女装的好。 他们的距离本离王府便不是很远,所以很快就到王府大门前,因为今天管家特意交代过,对于流水,门口的守卫也没有询问,直接放她进门。 夜间的铭王府显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栗,就好像一直隐藏在黑夜中的猛兽,随时会给你要命的一击。 踏着月色,循着白天的记忆,快步向她的住所走去…… 只是在她走了半个小时后,她发现,她竟然迷路了,记忆中那些路她记得很清楚,迷路的几率几乎可以达到零,可是现在竟然迷路,而且迷得莫名其妙? 突然,耳边一道劲风划过,冷冽的银色在夜间反光,冰冷的剑自身后贴上她的肩膀,凌厉的剑气滑过脖颈,虽没伤到,却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疼。 流水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身后人站定,目光斜睨了肩膀上的银色,眼中闪过一丝森寒,“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了。”话中的讽刺让隐藏在幽暗中的人冷冷的勾起嘴角,慢慢走出来。 “席阳,不得无礼。”铭王慢慢的走出来,修长的身影在夜间就好似黑暗之主般,令万物膜拜,语气严厉,却没有半点苛责。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肩膀上的剑消失了,那逼人的寒气也消失,身后的人影没入黑夜中,而前面濮阳煜铭疏淡一笑,“席阳是本王的影卫,一时不擦差点伤了任姑娘,还请见谅。” “无妨,是流水不该随意乱闯。”流水微微颔首,“流水不便打扰王爷,告辞。” “慢着。”濮阳煜铭懒散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两个字如千斤坠般让人不觉的便无法动弹,听随他的命令。 流水停下想转身的身子,表面不假于色,心中却暗惊,这样的魄力,才是上位者应有的,让人不觉的臣服,刚刚那突然的威严让她似曾相识,就好像大人站在她面前一般。 濮阳煜铭感觉她瞬间紧绷的身子和防备的眼神,嘴角懒懒一勾,生气一丝报复的快意,慢慢的走过去,目光半眯,凌厉的锁住她,“你好像对本王有很大的敌意,怎么?本王和你有过恩怨?” 感觉迎面而来的压迫气息,流水定了定神,眉间微微一皱,想起今天对于他的情绪和动作,心中懊恼不已,这个人,不该引起他的注意,想着,突然抬头,歉意一笑,“王爷误会了,今天可能是因为流水太过担忧夫君而乱了心态,若其中有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海涵,莫要和民女一般见识。” 语气中的恭维和退让让濮阳煜铭微微皱眉,目光深深的审视着垂眸态度恭敬的她,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话可以说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今天她的刻意针对太过明显,或许他真的会相信,想到她今天在皇兄面前的自信相驳,与赫连博言的自然相处,冷傲中带着随性,还有天牢中那真情流露,句句含情吞泪,还有现在的恭维,这个女人…… ------------ 第124回 初见铭王王妃 “王爷。”一声低唤打断濮阳煜铭的思索,他有些不悦的转头,看向走过来的管家。 “何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不耐,想来是极其讨厌被打扰,特别在思考的时候。 管家提着灯笼,走近,恭恭敬敬弯腰颔首道:“王爷,王妃派人来请王爷到天音苑共餐。” 听到王妃两字,濮阳煜铭一双剑眉直接拧在一起,神情中更是不悦,本想直接回绝,撇到旁边一直垂眸不语的流水,嘴角一勾,“好,管家,你先去回了王妃,本王会带贵客过去。” 管家一愣,眼睛不觉看向没有任何反应的流水,随后领命,“是”之后便健步如飞的寻着来时的路离开。 濮阳煜铭转头看着流水,嘴角勾着一抹和询的淡笑,看起来十分的好客,“任姑娘,今日本王公事缠身,怠慢了,不如今夜借花献佛,不知任姑娘可赏脸。” “王爷说笑了,流水不过一介平民,能入王府已是殊荣。”流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慌忙退后几步。 濮阳煜铭眼睛一寒,殊荣?今天刚刚得知自己要进王府的第一刻那表情可不是殊荣,“本王与尚广将军也算是相识一场,任姑娘是尚广将军的妹妹,本王怎可怠慢了,再说,任姑娘还是逍遥王带来的好友,便是王府的贵客,任姑娘还是莫要推脱了,请吧。” “如此,流水先谢过王爷。”听着濮阳煜铭话语中的霸气和坚持,流水无法再拒绝下去,不然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天音苑中,‘平瑶’在接到管家的回复后,眉心便没有舒展过,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思索着铭王和那所谓的贵客。 今天府里有谁入住她并不知情,若不是晚间有去那边准备的小丫鬟讨论的时候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虽然嫁进王府成了王妃,但是她却只是一个空位而已,手上没有任何实权,每天除了天音苑,几乎哪里都是禁忌,不少地方铭王下过令,她都无法涉及到,以前还能仗着铭王的宠爱随心所欲,但是自从两人成亲后,铭王对她的态度却明显一落千丈,一天中几乎想见一面都难,有时候甚至一连十几天都难得见一面。 但除此之外,铭王在别的方面对她还是不错,而且王府中除了她一个王妃再没有听说王爷身边有出现过什么侍妾或红粉,所以她也放心了,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王爷只是太忙,长路慢慢,他们总是夫妻,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总会回家,回到她身边的,可是今天在听说王府搬进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女的时,她的心便慌了,一直得不到安全感的她开始对那个没有见面的女人胡思乱想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想亲口向铭王询问一下,所以才派人去请,但是带回的消息却让她更慌,王爷竟然要带那个女人一起来这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 思索间,门外丫鬟慌忙进来通报,打断她的神游。 她慌忙站起身,收敛起情绪,脸上挂上得体的微笑,笑吟吟的迎出门,果然看到铭王已经向这边走来,而他身后是一个女子,只是夜色朦胧,看不清面貌。 “妾身恭迎王爷。”礼数得体完美,声音轻柔温婉,显得端庄贤淑,柔弱中带着一丝忧愁和欣喜。 “爱妃不用多礼,身子不好,要多加小心,还不扶王妃进屋。”温柔体贴的语调一转,威严再显。 可惜这样的关怀却让‘平遥’心中发冷,如同被冷水浇灌,自洞房那一晚后,他便没有再进过她的房,碰过她了,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让她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谢王爷关怀。” 旁边的丫鬟慌忙过去扶起她。 而濮阳煜铭已经先一步走进屋子。 濮阳煜铭故意不介绍,流水也无奈,看着同时向她看过来的王妃,四目相对,流水立刻收回目光,微微垂眸,“民女任流水,见过王妃娘娘。” “呵呵,你就是今天住进王府的任姑娘,王爷的贵客便是‘平遥’的贵客,酒菜已经备好,任姑娘请吧。” “多谢娘娘款待,娘娘先请。”流水谦逊微笑,做出请的手势,只是低垂的眼眸却闪过几丝嘲讽,这个女人,便是装扮成平遥陷害真正的平遥杀了她丫鬟的真正明珠楼的花魁,潋滟吧,若不是当日她没有亲眼看见她的狠毒和阴险,现在也绝对不时不去怀疑面前这个温婉柔弱的人便是那杀人不眨眼,说话句句带刺带毒的女人。 演技如此高深,也难怪把所有人都骗了,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逍遥啊,这她倒是要好好感谢她,必要的时候还会尽量帮她隐瞒下身份,毕竟她可不想当什么公主,成为这虚伪男人的王妃,自然,前提下是这女人不要惹到她的底线,刚刚瞬间,她可没有忽略了女人掩饰得很好的嫉恨。 得到铭王的首肯,两人同时入座。 “任姑娘莫要拘谨,便把王府当成自家便好。”濮阳煜铭轻笑,象牙的白玉筷子随着衣袖划过一丝弧度,从流水面前的碟子中抽离,而一块鲜美的肉正安静的躺在白玉蝶中。 顿时,玉器落地的声音响亮。 铭王看向发音处,神情中有些不悦。 ‘平遥’脸色苍白,慌忙笑着赔罪,“妾身失礼了,任姑娘,抱歉,请继续。” 接过旁边丫鬟再次送上来的新勺子,‘平遥’波澜不惊,夹了快剔好骨头的鱼肉进濮阳煜铭的碟子中,“王爷,妾身听闻王爷最近公务繁忙,劳心劳力,这缅鱼之肉可缓疲乏,还请王爷多注意身体。”俨然是一个贤淑妻子的形象。 流水低头,艰难的吞下濮阳煜铭的那块肉,犹如吞蜡,她不明白濮阳煜铭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旁边又多了一块鱼肉,流水抬头,便见濮阳煜铭关怀的微笑,“听逍遥王说任姑娘日夜赶路,半途还一度生病,任姑娘也要保重身体。” 流水扯了扯嘴角,“多谢王爷挂怀。”现在不用抬头都能猜到那个王府的脸色,或许,她有些猜到濮阳煜铭的目的了。不外乎借刀杀人,至于到底谁才是刀,就不明了了。 ------------ 第125回 真假公主 一时,饭桌上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平遥’打破了压抑,含笑如邻家姐姐般,亲切和婉的多夹了几块鱼肉放到流水碟中,“如此说来,任姑娘可要多注意些,女子的身体可不能含糊,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不知任姑娘可有婚配?” “王妃,听管家说前些日子你去了一趟慈音寺,路上遇到麻烦了?”没待流水回答,濮阳煜铭已经先出口打断她,明显就是不想给流水回答的机会。 而听到他这么说,‘平遥’拿着筷子的手一紧,随后强撑起笑容,“妾身本想去为王爷祈福,不巧路上遇到几个市井混混,不过无碍。” “哦?下次出门多带些侍卫,小心为重。” “多谢王爷关怀。”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什么时候,两人竟然如此相敬如冰了,她也知道,娶平遥,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但是她却异想天开的以为她能拴住他的心,前些时候还为他的宠爱而夜夜梦中笑,如今却是余下空房独寂,她知道他薄情,却总以为总有一天自己能暖化他的心,为了这个愿望,她甚至把自己出卖给了魔鬼…… 流水规规矩矩的放下筷子,他们两人交流她也不好低头苦吃,再说这一顿,吃得实在痛苦,不但被当成了刀利用,还被引入了女人的战争当中。 “哟,大远处就闻到了饭香,不过有菜无酒,可是美中不足啊。”没经过任何人通报,赫连博言一声黄色衣袍,轻盈的飘了进来。 “王爷。”慌慌忙忙追进来的侍卫一脸菜色的想请罪。 濮阳煜铭手一扬,“退下。” “是”几个侍卫松了口气,慌忙离去。 “再添副碗筷。”濮阳煜铭说完,便微笑的伸手示意赫连博言,“逍遥王爷,请坐。” 赫连博言到是不客气的坐到流水身边,“多谢,这位便是素有水国第一才女之称的平遥公主现今的铭王妃吧,听闻公主一曲天音令人折服,而铭王为此还特建了一座天音苑,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倾听一曲呢。” ‘平遥’微微一顿,谦逊一笑,“逍遥王爷过奖了,只是承蒙王爷不弃,至于才女一名,平遥实在愧不敢当。” 不想再听他们恭维来恭维去,流水放在桌子下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赫连博言的大腿,现在她只想马上离开这对虚伪夫妻的视线。 赫连博言一愣,转头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暧昧的靠近流水,声音魅惑,“水儿急了,是不是在怪我冷落了水儿,没关系,人都是水儿的,只要水儿开心,别说捏大腿,整个人你爱捏哪里就哪里。” 声音虽然低,却足够令在场的人听到。 瞬间,流水直接转头,给了他一个眼刀,恨不得把这无耻的人给凌迟了。 而‘平遥’瞬间便脸红了,撇向两人的目光都无比暧昧。 濮阳煜铭则是微微眯起眼睛,脸色有些不爽,看向流水的神色鄙夷了再鄙夷,还多了丝厌恶,自然,掩藏得很好。 “水儿,你不要总是这样看着我,不然我会忍不住的。”赫连博言无视她杀人的眼刀,轻轻执起她桌子下的手,暧昧的印上吻,目光还挑衅的看向濮阳煜铭。 当堂,这样调情,所有的丫鬟瞬间红了脸,都低头不敢看。 濮阳煜铭嘴角微勾,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们。 而流水,终于是忍无可忍,本被濮阳煜铭牵着鼻子走,心情就很压抑,还要和这虚伪的女人相对恭维假笑,更让她心情烦闷,现在这个家伙正好送上门来,真好扫到台风尾,如果不是今晚他拈花惹草,她也不会落单。 嘴角一扯,一个拳头直接打上赫连博言的眼睛,手肘重重的给他胸口一击,另一个拳头则落在他肚子上。 一身闷哼,赫连博言都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悟哪里了,不过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更是在打情骂俏。 流水站起来,看向一脸波澜不惊的濮阳煜铭,“多谢王爷王妃今晚的款待,流水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请。”濮阳煜铭嘴角一勾,身后做出一个请便的动作。 流水颔首,转身退出大厅。 而赫连博言也站起来,忙向外一喊,“水儿,今晚那个女人我真不认识,你不要误会。”自然,这句话只是故意找个台阶下,毕竟太丢脸了,这样一说反而体现出他的痴情来,赫连博言心中算盘打得噼噼啪啪的想,正好顺便宣誓一下流水的归属权,铭王无事献殷勤,绝对没有好事。 转头,一脸焦急的对两位颔首,“铭王,王妃,在下有急事,以后再叙,告辞了。”说完便追了出去。 一时,大厅更安静,安静得可怕。 濮阳煜铭微微眯起眼睛,脸色阴沉,也站了起来,“王妃早点休息吧,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便不做多留。”说完不待‘平遥’开口,也负手离开,这便是所谓的一山还有一山高。 流水假意和赫连博言打情骂俏来转移‘平遥’ 的注意,消除了‘刀’的隐患,赫连博言利用这空挡把流水名正言顺划到自己的保护层下,而濮阳煜铭却再次反将一军,表现不满来让别人以为是两男争一女,再次把流水推出来。 无论如何,今晚这次是注定了流水再次与‘平遥’的纠葛,恐怕两人又要陷入真假公主中,正如流水所想,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来。 大厅里极度的沉默,人走茶凉,看着满桌子没有怎么动过的菜色,‘平遥’脸色从苍白到铁青。 旁边的几个丫鬟个个脸色都苍白,身子隐隐约约有些颤抖。 许久后,‘平遥’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那精美的桌布,红唇轻抿,用力一扯,瞬间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摔到地上,落地声音叮铃做想,身后的几个丫鬟慌忙跪下,不敢抬头。 ‘平遥’看着门口的方向,红唇一扯,勾勒出一个阴冷的弧度,美眸中闪着一丝狂色:煜铭,你可以冷落我,但是我不允许你爱上别的女人,你是我的,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违心事,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占了便宜,你是我的,是我的…… ------------ 第126回 你要负责灭火 “水儿,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是真的给你解释,那个女人,和我没有关系,你竟然就这么把我撇下,差点送入狼窝。”赫连博言轻松的追上流水,晃悠悠的在她周边转悠,语气委屈异常,但是脸上那笑容却截然相反,得意非常。 流水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勾唇冷笑,“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怎么会呢,除了水儿,这世间还有什么女人能让我开怀呢,水儿,你要相信我的痴情啊。”随手摘下一朵娇艳的花,深情款款的挡住流水笑眯眯的献花。 流水停下来,目光落在那花上面,看着面前这张笑脸,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挑挑眉,“这样玩很开心?!”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立即变得一脸严肃和痛心,“水儿,你怎么能怀疑我的感情呢,你太让我伤心了。” “哦,是么~”流水勾起一勾妖冶的媚笑,纤细的手指暧昧的勾起赫连博言的下巴,脸上的冷然已经不见,换成了轻佻之色,红唇轻启,笑得勾人,“我记得刚刚你说,你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是不是?” 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令赫连博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热气便上涌,他自认并不是纯情男子,但是每次被她这么一挑逗,却总会脸红脖子粗,这无不叫他扼腕,“呵呵,自然,怎么,水儿想要试试?”反攻,赫连博言压下心中被撩起来的躁动,反手握住流水纤细的腰身,暧昧的靠近她,到底是谁挑逗谁还不知道呢,这女人,在他看来最多就是爱玩,却不来真的,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相当保险,让他放心。 “哦,这么说就是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了。”流水也不介意他的小动作,反而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一直纤细的指带着微微的凉,慢慢的从下巴向下游移,在他喉咙处轻轻挑逗。 赫连博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虽对情事不怎么热忱,但是也不是柳下惠,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相当看对眼的,或许还够不上爱,但是却也是第一个喜欢的,这样的撩拨,他还真有些忍不住,身体上升起一股燥热,不由抓住那到处点火的小手,“水儿,你可知,你在玩火~” 低哑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情动几分警告几分隐忍,薄唇色 情的轻轻舔了下那白玉般的耳朵。 流水嘴角的笑容越发身,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里的神色如包裹住漫天星辰,让人不知不觉的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另一只手轻轻的爬上赫连博言平坦硬朗的胸膛,缓慢撩拨,只是夜色中,她的情绪稳定,脸却是微微发红,“你该知道,我从不玩火,但是我会灭火。” 模棱两可的话,加上那媚如骨的声音,更像是一只致命的诱惑和邀请,如若再忍住,便不是男人了,赫连博言终于忍不住,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记住你的话,今天你就好好灭火。”身影一晃,瞬间园子中便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在他们消失的同时,园子另一处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赫然便是铭王,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浑身散发着寒气,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除了鄙夷便是不屑和可惜,还有对赫连博言的质疑,想起皇兄下午的所说的话,他开始怀疑赫连博言的眼光,这样的女人,他竟然会看上,谁说赫连博言挑剔,看是来者不拒,这样的女人如此低鄙,又如何能成大事,何足畏惧。 “果然是花前月下啊,难怪能让这逍遥王看上,勾人的本事不小。”席云在一旁出现,啧啧称奇,声音轻佻中带着遗憾和几分轻视。 “*~”濮阳煜铭冷冷突出两个字,便甩袖离开,其实这样的女人他看得多,她勾引什么人都不关他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感到不爽,一股怒气总是在心中环绕,不吐不快,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眼拙,当初在明珠楼那冷冷的一眼对视,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只因那瞬间冷如骨的感觉让他感到熟悉,可是却找不到头,却又梗在心里,让他无法把握住,再加上这女人初见他时的排斥,更让他心中不满,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排斥她,若要救人,要途什么利益,不是更应该来巴结她么,难道在她眼中,他这个铭王不如逍遥王。 好强好胜好争是男人的天性,特别当对手也是一个他认同的强者,更想比一场,所以一切相关的因素,都会被注意上。 席云疑惑的看着铭王离去的背影,微微偏头,“喂,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王爷怪怪的。”他竟然会这样忍不住骂出来,一般他最多就是无视而已,现在竟然骂出来,而且还骂得那么那么…… 自然,回答他的只有空气,一个黑影从他身边掠过,追随濮阳煜铭离去的方向。 看着那黑影,席云暗骂一声无趣,本也想跟过去,却突然想到赫连博言那边,顿时嘿嘿奸笑,转身向那边而去。 话说赫连博言迫不及待的抱着流水便轻车熟路的走出王府的阵法,回到他的房间,便直接把流水放到床上,人也不客气的压上去,对着那诱人的红唇便要吻下去。 只不过被一只手给挡住。 赫连博言哀怨的抓住那只手,一脸控诉,顺便色 情的吻了吻指尖,“水儿,难道利用完就想把我丢开么。”刚刚,他自然也擦觉到有人藏在哪里,那人的功夫很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而流水的反常举动,他也猜个六七分,便半真半假的随了她的意,“水儿,如今火被你挑起来,再不灭,真会出人命的。”说着,还故意噌了蹭。 感觉到那抵着大腿的硬物,流水脸顿时有些发红了,本想发火,不过转眼一想,便又重新勾起嘴角,“你不是说身体是我的么,也就是说要听我的摆布咯。” 赫连博言身体一僵,随后可怜兮兮的看着流水,无法抓住她的语言漏洞,“水儿,你不会那么狠吧。” ------------ 第127回 同床共枕 “狠?错了,我怎么舍得呢,我只想让你舒服舒服。”流水轻轻一笑,笑得格外炫目,笑得赫连博言整个呆掉,给她抓到空隙推开,反身半压上他。 赫连博言也不反抗,大大方方的让她压,温香软玉在怀何乐不为呢,一只手痴迷的在她脸上游移,一脸感慨,“一张平凡的脸都能如此勾人,不知若现出真容,该如何动人心魄,水儿,你天生就是个祸水,若你愿意,或许天下真会为你而动乱。”这些话,半真半假,确实,只要她愿意确实能做到,不说她那怪异的能力,还有她那能随心所欲利用自身优点吸引人的能力,就算没有一张绝世容颜,那本质也能叫人痴迷,想占有,想征服,想夺取。 “哦,有你今晚那个媚娘祸水么?”流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不过能让这只狐狸瞬间变脸,她对那个‘女人’倒是真的很有兴趣呢。 想起今晚那个女人,赫连博言顿时如同被一桶冷水泼下,从头冷到脚,看着流水那似笑非笑的脸,苦着脸,“水儿,你就不要埋汰我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啊。”而且差不多都让男人退避三舍了,武林被祸害的人已经不少,都不知道为什么倒霉被他给碰上。也该怪自己那次在婺城不该一时好奇心胜,碰上这女人正猎艳,还一时嘴贱打断他们的好事,致使被这女人盯上了。 “我倒还真很感兴趣。” “难道水儿没有听说媚娘这名字么?” “我应该听说么?”流水挑挑眉,因赫连博言的问话,倒是越发对那‘女人’感到好奇了,不得不说,那‘女人’不管是演技还是装扮都很成功,让她有种想要一较高下互相学习的冲动,最重要的是,她想看看他变成男人时的样子,是娇柔形还是腹黑风流型。 赫连博言为好好的独处时间便被一个名声不怎么样的女人给打断有些不满,不过看流水一脸好奇,也只能认真的给她解惑,“媚娘,江湖人称色娘,也有采草大盗之称,这女人好色成性,而且挑人很刁,无才无貌不挑,无性格不挑,无家世背景也不挑,听闻被她祸害的人无数,武林中都被她搅得混乱,但偏偏就是没有人能抓住她,因为她的武功很高,可以说来去自如,而且无论谁都查不到她的底细,和江湖中另一个采花大盗魅公子合称千古双色……” 久久听不到回音,赫连博言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上,头枕着他胸膛睡得正香的流水有些无语,差不多大半夜不但甜头没有吃到,反而被她拉着讲了半天的江湖事,而她倒好,自己睡得香甜。 不过…… 手轻轻的拿开那盖在脸上的发丝,她就睡得那么安心?是对他太信任了还是太不把她当男人了,之前还差点干柴烈火现在竟然抱着他安心睡着这个样子,他还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小心调整一下身子,尽量让她睡得安稳下,看着那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皱起来的眉心,轻轻一笑,挥手打掉四周的烛光,就这这姿势,也慢慢闭上眼睛,只是听着那均匀的呼吸,还有微凉的温度,却让他一时没有了困意。 黑夜中,明亮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张平凡的脸上,若有所思。 当天亮起时,流水便慢慢转醒,这一觉,是她睡得最舒服的,睡梦中,好像回到她以前,刚刚完成任务的她,一身轻松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抱着那暖暖的抱枕,美美的睡了一觉。因为她的异能,所以体温一向偏低,因此养成睡觉总要抱着抱枕的习惯,就算做任务,也一样,她的房间,别的可以缺,却绝对不会缺抱枕和空调,因为她怕冷,但是来到这里后,却什么都没有。 勾起嘴角,轻轻抱紧手中的‘抱枕’满足的蹭了蹭,却突然发觉触觉不对,顿时立刻睁开眼睛,全身警惕起来。 “呵呵,早啊,水儿。”赫连博言大咧咧的躺着,笑眯眯的看着流水那一脸惊讶和戒备,心情好似外面的骄阳,其实他很早就醒了,只是不想打扰到她,便没有起来,顺便一直观察她的睡颜,不得不说,睡梦中的她,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没有伪装,没有面具没有心机没有防备,而她那刚刚醒来时纯粹的动作和纯真满足的笑颜,让他着实呆了一下,从没有想到,她还有那么一面,如单纯想要依赖人的小女孩,想到这,又不免让他有些心疼和心酸,她到底是有怎么样的过去呢。 在愣了几秒后,流水便收起惊讶的表情,恢复情绪,看着依然懒懒躺在床上的赫连博言,微微皱眉,想到昨晚,立刻明白现在处境的缘由,“你不打算起床么?” 对于流水表情变化之快,赫连博言有些遗憾,他还想再看那一面的她呢,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在面对他的时候剥开外壳呢,“水儿,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我可是给你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枕头,现在全身还处于酸麻中,连句谢谢都没有就下逐客令。” 流水一愣,看着她的手臂,似乎好像这样,难道他一晚上都没动过,想着,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有些感动,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哪里麻了?” “嗯?”赫连博言一愣,他本也只是随口说说倜傥一下,顺便打发时间舒缓下筋骨,倒没想流水会问起,看到她眼中那一刻的柔和,眼睛霎时一亮,“手,肩膀,腰,腿” “流水白了他一眼,“你不如告诉我哪里不麻好了。”不过虽然口上这么说,一双手却麻利的在他手臂肩膀上慢慢按起来,舒缓神经。 赫连博言凤眼都眯起来了,嘴角快咧到耳根,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心里那个得意和甜啊,一大早这样的惊喜太让受宠若惊了,没想一晚上的酸痛竟然能换来更接近她的一步,心情飞扬到九天外,他承认,从没有像此刻那么满足过,甚至,他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或许越接近她,越发现对她的喜欢不是试一试而已,以前口头上说的,若成真的话,似乎也挺不错。 ------------ 第128回 叶知秋出现 茫茫的大雪中,两匹快马日夜不断。 马上,一黑一白两个气质非凡的男子迎风而行。 突然,在路过树林时,马的脚步突然乱起来,在原地徘徊不进,好像受惊般。 两人忙拉着马绳,让马安静下来,警惕的注意起周围,手上紧握武器。 一声哨声响起,本安静的树林突然躁动起来,无数弩箭从四面八方像两人飞奔而去。 两人眼睛一秉,手中剑气恢弘,挥动间甚至看不到任何残影,如在雪中舞动般,令人炫目,而那周身凛冽的寒气和杀气却如风暴般,把涂毒的弩箭一些打落在地,一些送了回去。 只听几声闷哼,几颗树上落下几个中箭的黑衣人,在中箭的第一时刻便见血封喉,而在同一时刻,周边也涌现十几个黑衣人,感觉那周围的波动,这些黑影人,和先前的相比,都高了不少。 两人更是警惕起来。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叶知秋冷冷的看着那些黑衣人,自从离开山寨到凤凰镇开始,便一直遇到追杀,而且还都是明显针对他,开始他以为是以前的仇人,可是那些人却有些不认识他,很显然,是受人指使,只是,这指使之人会是谁,听齐无风说,他们在赶路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偷袭,到底这些人要对付的是谁,是他,还是那个齐无风口中和他很像的男人? “取你性命。”依然是这句话,那些黑衣人便没有再说什么,全部纷涌而上。 “需要帮忙?”齐无风偏头看向叶知秋,一路上本就心急,还被这一波一波的杀手给阻碍了,让他心也开始不耐起来,前几次都是叶知秋自己解决,这次他倒有想参合的想法,泄泄火。 “不用。”叶知秋完全不领情,冷冷丢下这两个字,便踏着马背飞身迎上那些黑衣人,手中青龙剑出鞘,寒光在大雪中交相辉映,格外慑人,所到之处,剑未到气先至,身姿敏捷招式利落内力浑厚,虽然这次来的这些人有些棘手,却最多多拖延一些时间而已,还是能解决的。 突然,林中某处,几根在大雪中几乎看不见的银针向周旋在黑衣人中的叶知秋而去。 叶知秋感觉到那逼近的煞气,想去挡,却被几个黑衣人给拖住。 齐无风眼眸微微一眯,手一挥,手中软剑直接打掉那接近的银针,钉在旁边的树干上,而同时,身子离开马匹,随后卷起几片树叶,向那发银针之处而去。 这边叶知秋已经顺利解决了身边的杀手,除了几个被逃跑的,身下都已经断气,而他因为刚刚的突击,一时分神,也被划了一刀。 齐无风拔下树干上的软剑,走向叶知秋,把手中的玉瓶递给他,“刀上有毒,现在不宜运功,看来今天要暂时停下,不宜赶路。” “多谢。”叶知秋接过玉瓶,倒了一些在伤口上,点了两边两处大穴,再把玉瓶还给齐无风,“无碍,继续赶路吧。” 看着再次跨上马的叶知秋,齐无风有些无奈,“我收到消息,流水那边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不用那么急。”虽然他也有些着急。 叶知秋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却驾着马继续前进,心中的焦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的。 在那次和流水挑明离开山寨到冰魄山庄后,他便一直很压抑,本以为不见了,日久便不会想,却没想反而更无法安心,却一直压抑着没有去找她,直到半个月后齐无风突然找上门,说明她离开的缘由还有路上发生的事情加上一些可能性的假设危险,一时间,除了怒火,便是担忧,他一刻也坐不住了。 在第一时刻便打点好一切,随着齐无风离开,日夜兼程,只希望快点到,但是一路上却突然遇到一批又一批的杀手,让他本不安的心更不安,因为这一趟,可能还涉及了他的过去,想到那个可能和他有关系的人,心中更为急切。 齐无风看着远去的身影,只能无奈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至于流水,此时和赫连博言正在皇宫中陪皇帝喝下午茶,或许是可以说看皇帝喝下午茶的。 “你是说牢中的人不是真正的冷陌枫?”许久后,皇帝终于放下茶盏,慢悠悠的说着。 “不错。” “有何证据?” “我不会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 “你们真的是夫妻么?任流水,你可知,欺君之罪有什么后果么。” “陛下不信,流水无言以对,但是事实如此。” “好,好一个事实如此。”对于流水不慌不忙的态度,皇帝冷哼一声,“口说无凭,朕要的是证据,证明他不是冷陌枫。” “可以,不过流水有个要求。” “放肆,任流水,不要以为朕一时信你变可任意妄为索取无度。”桌子被重重的一拍,茶盏上的盖子掉落,发出一声脆响。 流水立刻站起来,垂眸,“陛下,若真是任意妄为,流水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里,流水只希望陛下能暂时配合流水。” “哼,难道你不怕朕一气之下把你杀了么,还是你仗着有逍遥王撑腰,便认为可以随意的向朕提条件。”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朝之中莫非王臣,流水只是一介平民,怎敢挑衅陛下权威,只是陛下仁德,流水只希望能早日救出亲人,若有触怒之处,还请陛下赎罪。” “哼,你是在拐着弯骂朕利用私权谋私么。”虽然这么说,不过口气却没有那么冲,眼中反而对这不急不躁镇静的女子多出一丝赞赏。 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赫连博言也是一脸笑意,对上皇帝瞟过来的目光,眼中不掩骄傲和自豪,好像在说:看吧看吧,本王的眼光如何独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陛下一定要这么想,流水也无话可说。”流水大大方方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冷傲中带着坚决和果断。 听她这么说,皇帝反而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说来说去反而成了朕的不是,逍遥王说与你说话总会被绕进去朕还不信,现在不信可不行,好了,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 第129回 下套 第二次的见面,流水只是只身一人,从进来开始她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冷陌枫’,不得不说这个人的不管表面的易容还是性格上的模拟,都和冷陌枫几乎无差,估计能看破他身份的也只有他最亲近最了解他的人,冷沫雪失踪,到是给了他们的一个机会,至于她会认出来,完全是因为意外,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一个善于演戏的人,对这方面,她很敏感。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冷陌枫’终于无法再无视那对面的视线,微微睁开眼睛,墨色的眼底流过一丝不耐和狠绝,但是开口却是温和,特别是那声无奈又心疼的叹息,“流水,你何苦要卷入这浑水之中呢,这样只会连累了你。” “你终于肯认我了?”流水垂头,凄凉一笑,只是那低垂的眼眸却闪过几丝凌厉和冷冽的冰寒,声音染上几分凄婉,“陌枫,或许你可以把那些和陛下说,相信陛下不是昏君,他一定会相信的,绝对不会包庇藏私,反正都是一死,何不借最后的机会拼一拼呢,只要你点头,我可以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冷陌枫’顿时惊讶的看着流水,随后忙收敛表情,只是那眼底霎时划过的惊喜激动残痕没有逃过流水的眼睛。 看来冷陌枫果然落在他们手上,而他身上,绝对有他们所要的东西,看来猜测都七八分吻合。 “不,流水,那东西你现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皇上,以前是我们想错了,皇上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仁德之君,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白的,那东西若给了皇兄,我们便没有半点活的机会,我死不足惜,但是你和雪儿是我最舍不下的。”‘冷陌枫’说着,激动得走下床,向流水走来,手轻轻的握着她的手。 “真的?陌枫,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难道陛下一直都在欺骗我们?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沫雪又失踪了,我该怎么办?陌枫~”流水轻轻低泣,手攀着他的肩膀,头靠在他肩胛中,声音凄婉中带着无尽的柔情,让人的心不觉也跟着柔和下来。 “流水,听我说,我想了很久,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对抗皇上。” “谁?是不是帮助沫雪离开的人?”流水轻轻侧目,唇似有似无的靠近他耳边,声音慢慢的带上一丝迷惑。 “没错,沫雪便是那个人安排人救走的,可惜他毕竟也能力有限,不过只要你拿着那个东西给他,便一定能对付皇上,为冷家洗涮冤情。” “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御王爷。” “御王爷,可是他不是差点被沫雪刺杀了么?”流水佯作惊讶。 “不,那次是御王爷为了让沫雪顺利逃走,才让自己受伤,拖住侍卫的,御王爷对冷家的恩情,怕我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哦?是么?所以你就愿意成为他的死士,就算随时都可能会被揭发而有生命危险也那个处之淡然,还是对他太过信任了,嗯~”话音一转,原本的凄婉全部不见,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丝嘲讽,柔和如轻风般却让人想舒服睡去。 ‘冷陌枫’不由眼眸轻阖,突然,懵然睁开眼睛,伸手想推开身上的流水,却发觉身体无力,眼前也开始有些迷蒙。 “不用担心,只是一点点迷梦草而已,当然,还有一点点的……媚药。”催眠,是最好的手段,但是前两次的惨痛教训让她稍微得到启发,特意让赫连博言准备了一些能让人精神满满失散崩溃的药物,她之所以耗那么久就是因为要等药物发作,感觉身上的燥热一点一点的升上来,为了不能给对方降温,也只能暂时忍着。 “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冷陌枫’脸色铁青,想运功,却感觉无力,而身体一股股的燥热直冲脑门,让他眼前迷蒙中带着些红色,气息也不稳起来。 “你说为什么呢,别装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漏洞百出么,冷陌枫是什么人,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装得来么。”如猫咪低吟的声音在他耳边婉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他脖颈流连,在感受到男人喉咙中的低吼时,狠狠的掐上,把他的头转开,看着男人无力的挣扎和压制,只能说赫连博言的药太过霸道了,还好她事先服了迷梦草的解药。 天牢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赫连博言紧张的徘徊不休,眼睛半刻也不离那个方向,虽然流水保证过,但是他就是无法放心下来,那媚药可不是一般的媚药啊,就算那个男人中了迷梦草,但是男人野兽起来很可怕的,再说流水也中了媚药,他怕就算那男人没力气,反而流水忍不住,那就真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行,他不能放任不管。 再也坐不住,站起来便要离开,只是还没走出,几个身影便已经从暗处出现,挡在他面前。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眯起眼睛看着挡住他去路的影卫,转身看向安然喝茶的皇帝,“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朕答应任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去打扰,君子一言,一诺千金。逍遥王应该相信任姑娘的自信。”虽然他也很好奇她的自信,对她是否会成功也抱有怀疑,不过只要有一点线索,他便不会放弃,就算她真的失败了,也一样。 “呵,陛下,你认为就这几个人能挡得住本王?” “挡不住,但是拖得住。”皇帝微微勾着嘴角,一挥手,四周围着一圈禁卫军。 赫连博言眼睛发寒,拳头紧握,握着玉扇的手暴起青筋,一股气在体内流窜,慢慢聚集到扇子上。 皇帝波澜不惊,但是对上赫连博言那带着杀意和怒火的眼眸,眼中也出现了杀意,毕竟作为一国至尊,就算再怎么不愿,手上也必须染血,就像冷家,他不是一个人,他手中握的是天下,所以就算他确实是一个仁德之君,但是手上沾染的鲜血不会比任何人少。 ------------ 第130回 中媚药 赫连博言看着皇帝眼中瞬间闪过的杀机,顿时心中一惊,刚刚他竟然想过要杀人了,他虽不喜欢介入朝廷的事情当中,但是也经常奔走于五国之间,连桥搭线,如今差点就乱了,他毕竟不是金国的人,若是金国的人,在这里动手大不了就是一个大逆不道或造访,但是他是木国的王爷,若在这里动手,那便势必会引起两国的事端。 如果此时稍微有一些野心的皇帝,现在早抓住这个借口打破联盟挥师而上了,这么一想,心下更不安稳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理智似乎被左右住了,那第一时间他竟然没有考虑这些,也就是说,这些一向被视为最重要的东西竟然被放到第二位,惊讶的同时,也迷茫了,第一次,真正的迷茫,他从未想过,那迷一般的女子,在他心里,似乎已经不只是占了位置,有些分量那么简单了,一个人的心绪被别人牵动着,这对于一直总喜欢把所有事情把握在手中镇定看周围百态的他,排斥中却带着一股挑战的兴奋和新奇感。 就在他犹疑间,陪同流水而去的禁卫军统领突然出现,而他手上抱着的,便是差点让这里起纠纷的人。 “微臣参见皇上。” 没待皇帝开口,赫连博言已经飞跃到禁卫军统领身边,双手立马接过他手中的人,“李统领,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流水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在接过她瞬间那冰块直达全身,好似抱过一块冰一样,看李统领手上的紫色,显然是一路过来而被冻到的。 “没事,只是中了些媚药而已,先放我下来。”流水有些艰难的开口,似乎还在屏幕的隐忍着,媚药不是毒,却比毒更恐怖,因为它挑战的是人的欲 望和理智,在催眠‘冷陌枫’时,她的精神力就差点被这药力给击溃了,好在那个男人的理智已经趋于崩溃,她才没花太多精神力,但是后来再想压制这药性,却有些困难,这药太霸道了。 “什么叫没事,你不是说那些药对你不会有影响吗,你骗我?”赫连博言因为愤怒而导致声音都有些沙哑,死死的瞪着这不知死活的女人,那药是什么,药性怎么样他清楚得很,能在他手上出现的药都不会平凡,本来想到这女人那怪异的能力便相信了她,没想竟然是敷衍他的。 流水无力再理会他的愤怒,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皇帝,“陛下,现在您可以去问话了,他会有问必答的,还有请陛下不要杀他。”这个人对她还是很有用的,起码他的能力不错,易容术方面可以说比赫连博言还要高超,这样的人才不收,岂不是可惜了。 “哦?这稍后再议,你呢?如何?”皇帝暗暗敛下惊诧的目光,看向流水苍白的脸色和隐忍的表情,周围的寒气就算站在百米之外都能感觉到,特别在接近她的时候那寒气更严重,刚刚她说的是中媚药,但是现在,似乎是在压抑那种药,这个女人,或许比他想象中的更不简单。 “多谢陛下挂怀,请陛下为流水安排一间僻静的屋子和水便可。”她知道在没有弄清利弊的时候皇帝是不会随口承诺,便也没有再说。 皇帝听着她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误会了她的话,毕竟媚药不是一般的药,没有正规的解药,而从赫连博言身上出现的,更是不凡之物,不可能光水就能解决的,“来人,带逍遥王爷和任姑娘到玉泉殿,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接近。” “是”几个侍卫领旨,利落的引路。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不过看着怀里的人,立刻舒展了,想来皇帝肯定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不过这正合他的意,不要以为他不知道,皇帝把她安排在铭王府,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每次看流水,眼中那暧昧期待的神色明显,特别是上次对于流水和铭王的纠纷,竟然不但不生气,还反而高兴。 听说铭王一向不好女色,任何女人都进不了他的眼,虽说前阵子传言铭王和王妃如何一见钟情如何相爱,但是那只是传言,他不相信那个男人真会对谁一见钟情,这个否定也在那天饭桌上确定了,也听说这些年皇帝不少塞女人给铭王,怕是因为外面的传言,毕竟一个断袖王爷,对金国的风评也有影响,不排斥皇帝想也把流水牵给他的可能。 流水已经快压抑不住那股气,脑袋被冲撞得有些模糊,又不敢再降低身体的温度,怕冻伤了赫连博言,要让这家伙把她放下来更不可能,只能在放缓寒气的时候把全部的精力全集中起来,也便没有去理会皇帝的误会,况且误会不误会,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玉泉殿,如其名,其实是皇帝特意建造的一处天然温泉场所,整个大殿生机勃勃,素雅清净,走过九曲回廊,中间一个大概可融百人的水池,青烟袅袅,流水潺潺,泉声清脆。 有皇帝的旨意,那些宫女放下衣物和一些温泉用具什么的便恭恭敬敬的离开。 看到那么一口大温泉,袅袅的青烟和周围上身的热气让流水身上的热火窜得更厉害,心中不禁骂起皇帝,到底是要帮她还是害她,中媚药的人泡温泉,死得更快,但是此时已经容不下她想那么多了,起码都是水,“放……我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身体中的躁动。 赫连博言身体也燥热起来,看着这温泉,心里蠢蠢欲动,而听到流水忍耐的声音,心中更是无法平息乱窜的邪火,就好似此刻中药的是他,今天的不冷静已经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不同,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想明白,嘴角勾起一丝释然又魅惑的微笑,低头看着眯着眼睛,慵懒的神态中似有似无的媚意,身子如有千万蚂蚁攀爬般,低头轻轻一笑,随后把她放到池边一旁的暖玉卧榻。 暖玉的作用便是遇热则冷遇冷则热,此刻接触到流水如包裹寒冰的身体,顿时温度直飙升。 突然被一股热气从外包裹,流水倒吸一口气,身上的寒气无法聚集,到处流窜,而身体中的媚毒更加倍的冲击神智,顿时全身都发红。 ------------ 第131回 水中旖旎色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 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 第132回 她是本王的未来王妃 温泉边,一派温馨,白玉暖床上面,赫连博言轻轻的帮流水穿好衣物后便让她枕着他的大腿,修长的手轻轻的揉捻着一头柔软的秀发,运用内力帮她哄干,一边不厌其烦的把玩着手中的秀发,一双凤眼带着温馨的笑意,一直流连在那安详的脸上。 流水这次和上次一样,还是因为身体虚脱而昏了过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赫连博言倒是不急,整理好一切便乐呵呵的欣赏起美人的睡容,对于今天吃不到美味的心情也稍微转升,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心里很明白,她没有拒绝他,便是有机会,而最后那杀意,绝对不是对着他,不过他很好奇,这次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把她的底细查清楚。 时间分分秒秒的游走,待到日落西山,流水终于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眯着眼睛打开一条细缝,入眼的便是正对她脸的那张笑得欠扁的狐狸脸,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情。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拳头毫不含糊的直接对着他的眼睛下去,随后利落的翻身下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还有温泉旁边那堆衣物,直接给了正捂着眼睛哀嚎的赫连博言一个眼刀,虽然她没有什么贞操概念,也不介意*,但是这要看对象,不是说赫连博言不够好,相反,他太过优秀,也太过难以估料,所谓的*便是那种可以挥挥手笑着离开的,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后遗症’。 “水儿,你真是下了死心想破我的相,总是和我眼睛过不去。”赫连博言装模作样的哀嚎了几声,趁机粘了过来。 流水白了他一眼,看着那九曲回廊,便走了上去,一边对着后面跟上来的赫连博言冷哼,“你应该庆幸只伤上面而没有伤下面。” “咳,水儿,你不用提醒我,男子汉大丈夫,我会负责的,没关系,八抬大轿随时恭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举世皆惊的婚礼。” 流水对于他这些话已经免疫了,再说他那轻佻的语气,也让人无法当真,便全当耳边风。 “陛下。”由总管领进御书房,便看到除了坐上的皇帝之外,旁边还有两人,一个她暂时不认识,一个便是那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铭王,几人似乎在商量什么,刚刚打听了一下,听说自从皇帝从天牢回来便招了这两人一直在御书房到现在还没出去。 皇帝一看到流水,便展颜一笑,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赫连博言那有些肿的眼睛上,笑容中多了丝意味深长。 而赫连博言只是微微挑眉,反正脸皮这东西他已经不知道长怎么样了。 “任姑娘身体如何了,为何不多休息一下。”那问话中多了丝暧昧。 流水也轻轻挑眉,斜睨着皇帝,看着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也回以一笑,“陛下如此关怀,流水更当鞠躬尽瘁,怎可虚度光阴呢,再说流水心又挂怀,怎能安睡,敢问陛下,不知天牢中人……” “不用担心,他暂时没事,不过被废去武功而已。”皇帝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完全无视流水瞬间变的脸,转看向一边的男人,“任姑娘,这位是刘毅将军,你们好好认识一下,以后可以互相配合。” 流水转头,看着那位一脸严肃,身形威武的男人,眼眸一闪,心中冷笑,嘴角却勾着一抹完美友好的微笑,“李将军,初次见面,以后请多指教。” “任姑娘严重了,在下到很好奇任姑娘是使了什么手法,让那个冷云有问必答?”那个李毅虽然看起来严肃,但是人还是很和善,看流水的目光确确实实的好奇而已。 流水谦虚一笑,却感觉另外三束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向她看来,显然也好奇于这一点。 “呵呵,确实,朕也很是好奇,不知任姑娘可否解惑。” 藏着,反而给他们怀疑和不安,或许那一天都会在背后算计她,流水倒大方,没有半点犹豫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只是早年学了一点奇门遁甲之术,而催眠一术正是流水的强项而已,索性能派上用场,不过还是幸亏有哪些药物的帮忙,不然流水也无法这么顺利催眠。” “哦,催眠……”皇帝点点头,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李毅则微微皱眉,显然对这答案有些失望有些不满,也有些疑惑,催眠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冷云那么清醒的样子,根本不像被催眠。 而赫连博言没有见到冷云的情况,也没下定论,倒是对流水口中的奇门遁甲很好奇,因为流水本身的能力就已经是他没有见过的,他虽不能说知遍全天下,但是也算博览群书,不管江湖还是朝廷,都了解不少,但是对于她的能力,却听都没听过。 “哼,不过是媚惑手段而已。”几人思索间,一直没有开口的濮阳煜铭终于赏赐般的开口,只是那语气却相当的不爽,相当的轻蔑,这突兀的评语一出来,顿时几人都惊讶看向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竟然会忍不住吐出这么一句话,不觉微微皱眉。 流水侧头看着他,不过却没有一点介意,反而松了口气,濮阳煜铭是个如果能不惹便不要惹的人,他越看不起她她越安心,所以对于这轻蔑的评价,也只是垂眸不语。 而皇帝和李毅是真的惊讶,看向濮阳煜铭的眼光如走马观花一样变化多端,直看得濮阳煜铭脸色阴沉得很。 至于另一个脸色有些不好的,便是赫连博言,虽然他很赞同濮阳煜铭对流水的不看好,但是对于这样的侮辱,却也是他无法不理会的,当下便沉着脸,走过去,拉过流水,“铭王,请注意用词,本王不希望以后有什么流言伤害到本王未来王妃的名节。” 顿时,几个人又愣了,都错愕的看向赫连博言,皇帝顺口接下,“朕记得,任姑娘早已婚配。” “那又如何?”赫连博言讥诮一笑,似乎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一样,这样高姿态,顿时也让其他几个不满起来。 流水也错愕的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那眼中的认真让她微微皱眉,不过却暂时没有去询问,看着濮阳煜铭那阴郁快要发作的脸,忙看向皇帝,开口,“不知陛下对于真假冷陌枫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 ------------ 第133回 天牢守株待兔 圆月当空,月色笼罩着夜空,如一盏温馨昏黄的小灯,只是这温馨却达不到大地任何角落。 被夜色包裹住的高大宫墙,两个身影如闪电般越过宫墙,窜入茫茫的夜色。 天牢附近,守卫依旧,但是若细心观察,便能看出漏洞,和平常的坚守不一样,似乎有意出现漏洞让人有机可乘,不过这一点点的细微变化,对于那两个不速之客似乎没有影响。 其中一个拿出一些药物洒在半空,随后两人便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天牢前的侍卫都开始慢慢倒下,知道无声无息。 两人慌忙站起来,迫不及待的便想进去,却突然肩膀被按住。 两人一惊,同时放手便要开打,转身却看到一张黑沉的脸。 “师傅?” “世伯?”两人同时惊讶出声。 那个中年男人沉着脸,劈头盖脸就骂下来,“你们两个蠢货,难道也不用脑子想想,会不会有陷阱么,马上跟我回去。” “师傅……”其中一个男子踟蹰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又看看旁边的女子,一脸为难。 而旁边的女子在惊讶过后就显得镇定许多,“世伯,不管是不是陷阱,来已经来了,雪儿必须带哥哥走,不然不会离开,就算再做阶下囚又如何。” “你,雪儿,世伯一直认为你是最冷静的,怎么这时候也这样分不清楚东西呢。”中年男人看着女子倔傲的表情,本要出口才斥责无奈的成为叹息。 女子轻叹了口气,“世伯,里面的,是雪儿今生唯一的亲人,雪儿的亲哥哥啊。” “没错,师傅,不管是消息是不是真的,但是不亲自看看,谁都无法安心,既然已经到这里,就差这临门一步了。”一旁的男子似乎豁出去般,大胆开口。 似乎沉默了许久,中年男子终于沉声应了一声,“既然如此,为师陪你们走一遭,趁闲着无人发现,快进去吧。” “是,谢谢世伯。” “多谢师傅” 两人一喜,谢过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进入天牢。 天牢中一如既往的安静,曾经在这里住过的冷沫雪也没有多少疑惑,但是他们身后的中年男人眉头却越陷越深,手中已经暗暗准备东西,对他来说,皇宫来去一时谁也无法阻挡他,他也可以轻松把他们带出去,至于先前为什么一直不来救冷陌枫,只是他认为冷陌枫在天牢中会比出去安全多,可是今天突然出现的消息却也让他疑惑了。 越走到里边,越发觉得不对,前面的两人脚步也慢慢放缓,因为这天牢中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半个守卫,天牢他们也不止关顾过一次,每次来都是层层守卫,但是现在却一个都没有,这很明显,都是事先安排的,果然有诈。 只是已经到这个地步,几人只能小小的继续走进去。 到拿出铁门前,冷沫雪激动的拔出剑,砍断铁门上的锁,刚刚想推门,却被中年男人止住。 沫雪看着他的示意,点点头,退后一步。 中年男人抬手,稍微一用力,顿时铁门便被隔空破开,响起一声如雷般的响声。 中年男人率先走了进去,完全不在意是否有陷阱,对于他来说那些东西都是不入眼的,只是对于后面两个涉世过浅的少年少女来讲,任何一点陷阱都是致命的,不然他也不用在发现他们偷偷跑来时心急如焚的赶过来。 牢房里很安静,似乎刚刚的响声一点都没有打扰到里面的人。 中年男人好像并不惊讶于里边不止一个人,只是沉着脸站在那边审视着他们。 “哥?”冷沫雪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看到安然无恙站着的冷陌枫,惊喜的出声,却疑惑于那个坐在冷陌枫旁边的陌生女人,警惕的皱眉,“你是谁?” “雪儿……”站在流水身后的冷云,担忧的把冷沫雪全身上下打量个便,直到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哥,她是谁?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畏罪自杀了么?”沫雪焦急中一时也没有察觉冷陌枫的不同,一双眼眸把冷陌枫打量一遍,确定没事才把目光再次锁住流水,“果然是你们设计的,哼,不管你们想做什么,几天他,我们一定会带走,如果不想送命,最好别参入。” 流水的目光仅仅只有一瞬间落在沫雪身上,随后便直接打量着她身边的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高手,特别是那个中年男人。 “雪儿,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说不定现在外面已经有层层士兵。”男子终于忍不住催促,随后看向流水,“这位姑娘,我们现在要离开,如果你也是被关在这里的,便随我们离开吧,如果是他们那边的人,那请你暂时当一下我们的人质。” 明明是应该很有气魄的一句话,但是从那个男子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有些怪异,或许是因为声音太过清脆却硬转深沉的原因,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由让流水忍不住笑出声,这个男子,流水不知道也没有易容,但是从那声音听来,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人,虽然看起来似乎比沫雪还高大,但是却让人感觉有种邻家弟弟的感觉,而其中最吸引流水注意的便是那双清澈无害的眼眸,真实的清如水,似乎没有半点污垢般,对于长期生长在黑暗中的人,这样一双眼睛,被吸引住也很正常。 “你笑……”看到流水笑出声,男子顿时不满的想出声,头却被旁边的中年男人赏了一个爆栗。 中年男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男子,“你这白痴,怎么总是关长个子不长脑子,难道你没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看出来很不正常了,特别是冷陌枫的表现,很不正常,除了开始那声雪儿后,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女子旁边,像个侍卫一样。 自然,这样的情况沫雪也看出来了,所以她一直警惕的看着流水,因为她已经擦觉出,那不是她的哥哥,冷陌枫。 “师傅,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徒弟的么。”男子抱着头,一脸黑线又加哀怨的瞪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的表情叹道:“老子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收了你这么一个白痴弟子,简直到处给老子丢人现眼。” ------------ 第134回 某人的十八小妾 看着那师徒突然的相处模式,流水一愣,特别是看那个中年男人从严肃到耍宝式的转变,不过这样气氛却突然改变不少,不由轻笑出声,微笑的站起来,对着那中年男人说道:“前辈便是毒医尊者崔天昊吧。” “什么毒医尊者,毒舌老怪更贴切。”旁边,少年捂着被敲过的头,小声不甘的低喃着,毫不意外,得到的又是一个不轻的爆栗。 “正是,敌友?”崔天昊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发走向流水那一桌,径自坐在他们对面,漫不经心的问着。 流水一愣,随后弄明白他问什么,便也微笑坐下,“若是按如今几位到这里来的目的的话,便是友,冷小姐,还有这位……” “仲言”男子不待流水说出口便直接甩出自己的名字,其实只是单纯的被忽略有些不爽,他还记挂着流水刚刚取笑他的那一幕呢,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在笑他。 流水自然的接下话,“请坐。” 两人微微皱眉,不过有个大靠山,两人也不再踟蹰,走过去在崔天昊两边坐了下来。 冷沫雪目光不时看向流水身后如一尊石像般的‘冷陌枫’,三番四次的想开口问,却又忍住。 流水自然明白她的疑惑,只需半天的时间她已经把所有事情了解个七八分。 这个冷云,如名字上一般,和冷家也是有关系的,是冷御医老爷子的得意弟子,因为儿子和孙子对于医术要嘛就是不精通要嘛就是不感兴趣,所以冷老爷子对这弟子格外看好培养,甚至想过让他坐上太医院第一把交椅,只是冷云其实是御王安排的。 冷家的冤案可以说他是最大的功臣,而其中唯一的变数便是情一字,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因为这个字眼便通了,冷云毕竟心不是石头做的,在冷家六年,受老爷子的恩惠,几乎把老爷子当成了亲人,但是对于自己的使命却不能违背,这之间最重要的一环还是因为他对冷沫雪动情了,所以几番思索下,最终和御王谈判。 冷家他可以帮忙让他覆灭,而且灭得让人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是不能动冷沫雪,冷陌枫是顺便保住的,御王是只老狐狸,冷云的作用比冷家两个失去双翼的小子强多了,便答应下来。还答应他以后把冷沫雪和他牵在一起,这样冷家兄妹才逃过一劫,可却没有想到冷老爷子原来对于御王早有戒心,所以把一本联系到御王不利之处的脉案在一年前便送到别处,说是如果有一天冷家不利,便把脉案交给信任并且有能力的人,他们只查到,那个人可能把这本东西交给了冷陌枫兄妹,所以才引起了御王的杀意。 “如你所见,他并不是陌枫。”这些天这个称呼已经叫习惯了,她也懒得去改。 “那他是谁?我哥呢?还有,你是谁?”最后,冷沫雪是眯着眼睛问的,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她很确定没有认识这号人,哥哥应该也没有,而这女人能这样大咧咧的坐在这里,外面又没有人,显然是安排好,就算白痴都猜得出她的身份不简单。 “任流水,我的名字,冷小姐,许久不见了。”流水轻轻喝了口水,一派悠闲,微笑的看着冷沫雪。 冷沫雪一愣,随后便惊讶的瞪大眼睛,瞬间又皱起眉,一脸疑惑,“任流水?你是……” “某人的十八小妾,俗称妖女。”流水倜傥一笑。 “妖女?难道是陌枫大哥的小妾?”冷沫雪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让仲言接下,一脸难以置信的把流水打量一遍,眼里明显的不信,“不像啊,难道是你太恶毒了才被说成妖女?”因为从那张仅仅算是清秀的小脸,实在看不出哪里可以灌上妖女的称号。 冷沫雪却已经没有怀疑了,直接撕下面具,惊喜的看着易容后的流水,“任夫人,你怎么在这,难道是……”想到那个可能性,冷沫雪一脸不可置信,但是看流水笑眯眯的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都说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在这需要帮助的时候,以前和冷家有交情的人都是转头不认人,流水和他们只不过是相处几天,按流水的话来说就是算不上朋友,但是她却不顾危险来救人,这想让她不敢动都不能。 “好了,是认识的就好,不过叙旧的话稍后再说,任……丫头。”崔天昊一时找不出形容词,姑娘吧,人家已经出嫁了,夫人把,又觉得怪异,干脆一声丫头了得,反正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流水也不浪费时间,简单的便把来龙去脉给几个人说一遍,顺便商量一下皇帝他们的计划,让几人配合。 中间的效果还算不错,崔天昊也愿意先和皇帝谈论一番做决定,而其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便是冷沫雪和冷云的恩怨了。 在听到冷家的惨案冷云也有参与的时候,冷沫雪当下便差点失了理智,冰霜寒剑出鞘,剑尖差点直穿冷云心脏,还好被崔天昊截住,但是这样,冷云还是伤到了,而且伤得不轻,因为这个家伙根本就打算在冷沫雪剑下就义。 其实在听了冷云所说的后,流水倒觉得冷云还不错,起码他是真心为了冷沫雪,而且现在也算是弃暗投明,虽然这过程是强迫性的,如今冷云不但众叛亲离,也失去武功,为了给他生的希望,流水并没有说冷家的惨案是冷云一手造成的,只是说他被利用而已,不过就现在来说,估计两人以后也不会有好的结局吧,毕竟灭门之仇,不是那么好化解,能消除一时的怨恨却消除不了一辈子的芥蒂,心一旦有了痕迹,便难以消除。 而且看肯沫雪眼中那几乎燃烧了理智的恨意,想来她也对冷云有些情意的吧,爱和恨是同等的。 对于这,流水也只能遗憾的叹气,但这样的情仇也不少见,她也不打算管。 不过在冷云身上,还得到另一个让她始料不及的信息,平遥公主被移花接木的事情,冷云也有参与,那易容便是他做的,这幕后主人,自然是御王,没想到,这御王真是处心积虑啊,哪里都安上自己的人,连铭王那边也被安插上去,而且那卧底还是不一般的卧底。 她思索着,要不要提醒濮阳煜铭一声,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只要除掉御王就可以,她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原来的身份。 ------------ 第135回 没兴趣和男人抢男人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顺便帮皇帝带口信给濮阳煜铭后,她便直接回房间,坐了一天,让她有些累,舒服的泡在热水中,感觉筋骨全活了,仰头轻轻靠在桶边缘,轻叹了口气。 突然大门被风风火火的推开,一个身影窜了进来。 “水儿,你终于回来了。”赫连博言笑眯眯的看着屏风那边模糊的身影,听着流水潺潺,眼睛一亮,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知道门的作用是什么么?”听到那声音,流水头痛的用手撑着额头,懒懒的开口。 赫连博言乐呵呵的慢慢靠近,“知道,给我惊喜的。” “三米,逍遥王爷不会记性这么差吧。”在赫连博言快绕到屏风那边,流水再次,漫不经心的开口。 赫连博言顿时脸便垮下来,“水儿,已经三天了,这惩罚也足够了吧。”自从那天他一冲动在皇帝面前说她是他的未来王妃,回来后便被流水勒令不准接近她三米内做为惩罚,当然他也有小小的挣扎过,可惜接近的后果便是他又一次差点成了太监,这次水儿可真是不留情。 “你今年几岁了。”流水闭上眼睛,头转也不转,手无聊的撩着花瓣。 赫连博言一愣,虽然话题很跳跃性,不过他还是很快接下,“嗯,二十二……其实我这个年龄段不算老,真的,水儿,这个年龄应该正是男人魅力最好的时候……” “你吃了二十二年的饭有没有觉得以后不用再吃了呢。”流水懒得理会他的废话,继续上个话题。 赫连博言一顿,才知道她是绕着弯回答他上一个话题,不由无奈,“水儿啊,这不一样,难不成你还要罚我一辈子么?” “我不觉得我很闲,所以没那个闲情和你墨迹那么长时间。” “水儿……”赫连博言的声音要说哀怨便有多哀怨。 “呵呵,逍遥王,人家都这样拒绝你了,没有眼识,你不如就从了奴家,投向奴家的怀抱吧。”室内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低柔中带着妖媚。 流水挑挑眉,隔着屏风看向已经被打开的窗口,好家伙,这个人的武功很高,她无法察觉到。 而赫连博言看到来人后,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这三天,最让他郁闷的是被这个女人给缠上了,每天无时无刻都要防着,和她打太极,他也有些累了,“媚娘,你最好适可而止,本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怕她会伤到流水,赫连博言走到屏风那边,挡在她们中间。 媚娘只是掩嘴一笑,坐在床边,撩着青丝,媚态尽显,妖冶惑人,“好啊,只要逍遥王从了奴家。” “你为什么要爬我的窗户呢?”屏风后面,听媚娘这个名字和赫连博言那恨不得挫骨扬灰却又心有余力不足的语气,流水便大概猜出他这些天的遭遇了,所谓烈女怕缠郎,而这恰好颠倒了,不过,缠郎倒是没错。 “方便。”媚娘没想里边流水竟然没有动气,声音还是那么散漫,不觉便回答了,一般他对女人都只有两个字——无视。 “你不觉得我的窗户不比茅房好么?”无惊无喜的声音,就好像在陈述某件很有道理的事情。 媚娘一愣,随后明白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咬牙切齿,“我说的是走窗户比较方便。” “哦,那你不觉得大门更方便么?” “大门有守卫。” “你可以*?” “那样太费力了。” “锲而不舍的追一个想把你挫骨扬灰的人就不费力?” 赫连博言眼睛一亮,脸上晴转多云的看向屏风。 媚娘眼睛一眯,轻嗤一声,带着几丝不屑,“你是在和我下挑战,怎么,想和我竞争?” “竞争是一个让人心情沸腾又头痛的名词。” “所以……”媚娘挑挑眉,目光灼灼的似乎透过屏风,想看看里面女人现在的表情。 屏风里边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慵懒的半靠着屏风,斜睨了眼那绝世的容颜,“所以我比较喜欢安逸,两位,不早了,如果想花前月下还请移步。”随意的拉拉外袍,遮住里面的春光,转身走向床边。 衣服一挥人已经钻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白色的玉臂,撑着头看着那两个发愣的人,“其实,今晚月色确实很不错,有人聊天打发时间也不错,但是你们不觉得谈情说爱两个人更合适么。” 媚娘瞪了瞪眼,目光落在那双白色的手臂,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在赫连博言出口前出声,“你这女人,难道一向那么不知羞耻,随便在别人前面光着身子。” “我在你前面光了么,你看到?那个部位,有什么特色。”流水微微挑眉,懒懒的看着他故意恶声恶气的样子。 “你,谁看你,别告诉我被子下你有穿衣服。” “我喜欢裸睡,怎么,有兴趣一起么?” “我呸……”被流水这么一激,差点就大动肝火,才发现他竟然被她的话给绕进去了。 “呵呵,水儿,我陪你。”赫连博言笑眯眯的毛遂自荐,一双凤眼直在那被子上流连。 流水勾唇一笑,“好啊,只要你不要后悔就行。” 顿时,闪亮亮的目光又黯淡下来。 “如果逍遥王爷不介意和我多玩一段距离游戏,可以再呆一会。” 本黯淡的目光再次亮起来,“真的?” “我在考虑后悔。” “反悔不好,水儿早点休息。”说完门再次被打开又快速合上,室内已经没有赫连博言的身影。 而那媚娘看赫连博言走了,冷哼一声也转身追了上去。 流水看着终于安静的房间,挥手扫了下远处的窗户,让它合上,随后灭掉火便睡下。 突然,黑暗中房间里又站着一个身影,流水警惕的看去。 “喂,女人,这个男人是我看上了,你别想和我抢。”身影开口,有些不爽的声音,倒有些像在和别人抢玩具的小孩,流水想笑,却忍住,其实这个人这样做大概也只是觉得好玩吧。 “很抱歉,我对和男人抢男人这样的无聊游戏没兴趣。” “男……你什么意思。”身影一顿,似乎有些惊诧,身子不由向床边靠近,又想到什么停下。 ------------ 第136回 与叶知秋的会面 “没意思,其实我不歧视断袖,但是你再打扰我睡觉的话,你的颠鸾倒凤游戏可能要提前收场,魅公子,请吧,还是说你真打算一起睡觉,多一个暖床的人我也不介意。” “无耻的女人,你做梦。”下意识的反驳,随后再次惊讶的看向罗帐中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此刻古衍天的心情十分的复杂,按道理一直引以为傲的伪装被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所揭穿,应该会生气,甚至杀人灭口都有可能,可是他心情却刚刚好又相反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兴奋,玩了几年的变装游戏,可以说除非他自己说破,不然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轻松的便看出来,所以他心里隐隐约约还是有一个期待的,从好玩到期待有一天能有人自动看穿他的伪装。 “某个人告诉我的,至于是谁,我想你应该更熟悉,因为他好像和你很熟。”流水累了一天,眯着眼睛,实在有些发困,昏昏欲睡,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古衍天眉心一皱,本来的兴奋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的是有种被背叛玩弄的感觉,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谁,是谁告诉你的。” “不认识。”流水直接翻了个身,带着鼻息轻轻说了一声,便不打算说话。 古衍天越发不满,不死心的想上前揭开罗帐,只是走了半步,还是听下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敷衍我?”本来柔美的声音一改,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些柔色的绵长,好似低婉的琴音。 只不过这次回答他的是一段绵长均匀的呼吸。 古衍天死瞪着那罗帐,抿抿唇,随后想到什么,冷哼了一声便轻轻一晃再次消失在室内。 半夜,周边的冷寒让流水警惕的醒来,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一束凌厉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就好像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四周布满压抑的寒流,不同于她异能的寒气,而是内力散发的。 流水翻过身子,透过罗帐看着桌子旁坐着的声音,黑夜中看不清是谁,但是那人应该来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出什么动作,而身上也没有杀气,让流水有些疑惑。 不过疑惑之余更多的是被打扰的怨气和怒火,手按上额头,无力的开口,“没想传说中一直鸟都飞不进来的铭王府竟然如此疏松,真是让人惊叹。”这些话是故意说给那些潜藏在暗中的暗卫听的,她知道铭王府到处都是暗卫,确实如铜墙铁壁般,任何人想随进来显然是很难的,就算武功高的人想要顺利避开也要费一些功夫,所以今天这两个铭王府之外进来观光的显然是有意被放进来,铭王是睁只眼闭只眼。 不觉勾出一抹冷笑,他是想要试探还是想借别人的刀来除掉她这个来说和他作对的女人呢。 在流水沉默之时,周围的冷气明显又降低了许多。 突然桌子旁边的人站了起来,一声叮铃响起,银光乍现,白色轻轻一挥,流水下意识的想防护,却发现那白色不是对她的。 只听外面几声闷哼之后,便再也在周围感觉不到任何暗哨了,原来这个人是要把那些人支开。 “名字,目的,请说吧?”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流水也放松下来,平躺着懒散开口,反正困意已经全被赶跑了。 似乎是流水的问题让那个人发怒了,白色剑光一闪,罗帐顿时碎成一地,却又奇迹的没有伤到里边一丝一毫。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流水微微皱眉,有些发怒了。 只是还未待她开口,房间里的烛光都亮起来,一时屋子里亮堂堂的,昏黄的灯光照遍每个角落,驱除了黑暗。 突然的亮光让流水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同一时刻却看向那个人,只是这一看却让她一愣,“知秋?” 有些半猜半疑的叫出口,那桌子边手拿着青龙剑,一脸冷峻的人不是叶知秋是谁,只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叶知秋憋了好几天的闷气本想散出来,却看到流水因为坐起来而滑下的杯子,而杯子下的身子竟然是没有一片衣物,霎时眼眸在那瞬间收缩,随后第一时间便反射性的转身,本来就闷在心里的怒火已经快成具象的了,“把衣服穿上。” 低沉的声音似乎从喉咙里千锤百炼磨出来的,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用看他现在的表情都只是他在生气,流水低头看着被丢在地上的衣袍,无奈的掀开被子,下床,捡起衣袍简单披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还要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流水这一声明显就是导火线,叶知秋当下脸色更加冷峻,眼里却冒着熊熊烈火,三两步的走向流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生气,真的很生气,在回冰魄山庄后本来烦躁的心绪就让他够烦了,却又突然知道她离开,更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半句都没有和他说过,就算商量也没有,这样被隔绝开来的感觉,让他心中更有些受不了,一种模糊的感觉蠢蠢欲动,而在知道她出来是为了一个男人,心中的怒火便无法克制,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冲动,找到她,然后询问她,让她给个交代,但是过后却让他震惊了,本来迷迷糊糊的感觉终于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眼前,让他明白那些天的烦躁是为什么,他本就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他的性格,一旦认定便不会退后的,所以这次来,不止是为了帮她,也是为了确定某件事。 流水看着这张久违的脸,虽然已经时隔一个月,却感觉似乎就在昨天,她心中还明明白白的记着那天两人的不慌而散,想到他当时的话,本已经烟消云散的怒火再次发芽,抬头看着他,慢慢的退后几步,冷笑,“我做什么,我自己自然很清楚,至于为什么,我不觉得需要向你报备。” “你……”叶知秋脸色一黯,目光瞬间如刀般,但是伤到的却是自己,看着那嘴角的冷笑,失落在心中缠上一个网,压抑得他吐不过气,却一时失去了语言功能般,确实,她没有必要向他报备,他之余她,或许只是一个合作人而已,等交易一到期,便可以毫不在意的挥手说再见,各走各的路,没有留念。 ------------ 第137回 兄弟见面不相识 “还记得当时我们最后一次说话时,你说了什么么?你说我是有妇之夫,应该避嫌,那么现在,请问叶大公子,三更半夜,你闯进我房间对我出口质问,所谓的避嫌体现在哪里?” 叶知秋因为这声质问一愣,原本的怒火也消了大半,看着流水那隐隐带着怒气的嘲讽笑容,心下有些复杂,流水会还记得他这话而且表现得那么生气就明显说她还是介意的,起码是在乎,但是也是因为这句话,当时的他考虑不周,一时激动下便说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话是他说的,他拉不下脸来否认却也没有借口补救。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急剧增压,压抑得很。 流水看叶知秋一脸阴沉的不再说话,心中气闷,干脆转身到桌子旁坐下,她也不清楚自己到现在还在生什么气,按理说这个男人本来性格就是很严肃很传统封建的那一种,会说那话也很正常,情理之中,只是她却一直耿耿于怀,是因为他的避嫌?还是因为他的疏离?或许都有。 叶知秋转身,目光一直跟着流水,看着她冷着脸坐在那边,本来风风火火的质问不翼而飞,现在只有难以开口的尴尬和无奈,第一次,他讨厌自己的少言寡语,如果现在齐无风在旁边的话,气氛应该不会这样吧,一想到这,心中的闷气又集聚了许多。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开口打破这压抑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卷着冷气冲了进来。 “水儿,你没事吧。”赫连博言一推开门便看到桌子边的流水,忙三下两步的走过去,握着她的肩膀和手腕就大量起来,诊治,在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刚刚铭王派人通知他说流水房间闯入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便立刻赶了过来,脑中想到的是会不会是那个媚娘,媚娘的武功是他之上,就连他也不知道她的武功高到什么样的程度,而她的脾气也是捉摸不透,但是根据传言,绝非善类,在她手上丧命的人不少,所以自从她出现后,他便请铭王加派人保护流水,而自己也在暗中安排了人,现在果然是出事了。 流水对赫连博言突然的出现有些不满,对他的动作也下意识的想避开,毕竟有第三人在,但是在看到赫连博言那眼底真切的担忧后,脸上的冷然缓和了不少,心底也流过一丝温暖,起码,他是真的关心她。 她刚刚想回答说没事,只觉身边卷起一阵霸道的冷风,肩膀一痛,回神时人已经离开桌子几米远,而赫连博言正捂着肩膀腿了几步。 赫连博言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掌,刚刚因为太过着急也一时没有觉察到房中还有另一个人,一时眼中煞气尽显,手中的玉扇已经蓄势待发,只是在抬头看去,却让他一愣,随后便眼睛一亮,惊喜的叫出声,“大哥?”在几个兄弟姐妹中,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两人虽然是不同母亲,但是两人却是关系最好的,可以说胜过同胞兄弟,所以两人之间一般称呼也比较亲近,就像赫连博言私下一般称呼赫连博轩都是直接用哥或大哥来称呼,没有灌上皇家。 叶知秋看着原本想开打的人现在却一脸兴奋和激动,而他口中那声大哥更让他皱眉,想到之前齐无风说的,现在细细看着人,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可是现在却不能确定这个人是敌是友,记得流水说救他的时候,他应该是被追杀的,想到这里,便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他,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流水带来任何危险,只是对这个人的接近他却没有再出手,心中又股熟悉感,支配着他的神经。 流水听到赫连博言在、叫出那声大哥的时候,心下还是有些失落,事实上这已经没有什么惊讶,一开始猜测他们是兄弟是很正常的,只是现在得到了证实,也说明叶知秋也是皇室中人,而曾偶尔听他和皇帝之间闲聊时讲过,他只有一个大哥,便是现在木国的太子,赫连博轩,想来便是叶知秋。 太子,这是一个比皇帝还危险的身份,因为这个身份,意味着风险和麻烦,看来当初他们遭到追杀,现在或许有一个可能了,便是皇位之争,因为她听说,木国的皇位之争似乎挺厉害,特别是这几年皇帝已经古来稀,随时可能会退位,而当下几位皇子皇孙更是一个个都是过了成年,有一番成就,所以竞争也大起来。 她不想卷进这风波中,不过这一刻,她心中更在意的是赫连博言的心思,下意识的,他不想他是反派。 赫连博言的心情从开始的激动兴奋到冷却,因为相对于他的兴奋,他的皇兄却显得太过冷峻,虽然他平时也是一脸严峻的样子,但是像这个完全看一个陌生人的感觉,让他有些受不了,因为以前两人相处时,他虽不喜好说话,但是总会迁就他,眼底也没有冷冰,只有温情,可是现在,宛若两人,他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皇兄,赫连博轩了,下意识的,目光看向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流水,心情急剧转弯,此刻另一个问题直冲脑门,更介意的是,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时三人便又沉默着。 收到赫连博言探究的目光,流水抿抿唇,叹了口气,手放在叶知秋揽着她腰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叶知秋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流水,对上她的目光,手本想放开,但是下一刻却揽得更紧,薄唇紧抿,响起刚刚她和赫连博言的亲密度,心下又不悦起来,“流水,不介绍吗?” 感觉叶知秋的霸道,流水也无奈,目光看向赫连博言,却发现他目光太过复杂,有探究有震惊有失望还有愤怒。 流水想,或许是因为叶知秋已经不记得他了吧。 “赫连博言,木国的二皇子,逍遥王爷。”不简单的介绍,她知道以叶知秋的聪明,自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通,虽然他失忆了,却不代表他变蠢。 “他现在暂时的名字是叶知秋,因为他失忆了。或许你们两个应该找个地方慢慢的聊。” ------------ 第138回 听说铭王是断袖?! 说是找个地方慢慢聊的结果就是两人关在房中相对无语。 流水换好衣服便出去,把房间让给这重逢的兄弟,毕竟是他们自己的私事,她不想随意插手,而且看赫连博言的神情,在听到他失忆后的悲愤和伤心,紧张等情绪都表示了叶知秋对他的重要性,虽然一个人可以随意的装假,但是和赫连博言相处这些天,说了解他是不完全的,但是起码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善意情绪,她宁愿选择相信,赫连博言真如他本人一样,只想肆意潇洒。 踏着青石路,踩着细碎的月光,流水轻叹了口气,走向一个凉亭中,随意靠坐在凉亭的长烂上,头枕着放在脑后的双手,曲起一直脚,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微微失神,偶尔冷风吹过,黑发飘扬。 席云跟随过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淡淡月光下的凉亭,女子懒散的依靠在柱子旁,坐在栏杆上,偏头失神的看着水面,形态优雅惬意,随意不做作,被黑发遮住的半边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在夜间那双眼眸却璀璨如星辰,让人无法忽略,这个女人,若说吸引人之处,或许就是这双眼睛,平凡的面孔,冰冷的气质总会因为这双眼睛而让整个人都亮起来,让人无法忽视。 自从看到赫连博言一次次对她无可奈何后他便开始关注起她来,一边是因为主子的命令,一边是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吸引赫连博言的,甚至……还有一个令他更震惊的猜想,这个女人似乎也开始有些影响到主子了。 自他八岁成为主子的影卫开始,他和主子便形影不离,所以主子的爱好习惯缺点什么可以说很清楚,对于女人,主子不是讨厌,是怨恨的,原因他也很清楚,那是一种迁怒,所以对于女人主子从来都自动把她归位除了男人之外的任何一种动物,便是和猫狗无异,他除非是有目的性的,不然从来都不会给任何女人好脸色,别说接近,就连正眼都不会瞧,而且一般就算要做什么大都会让他假扮他去替代,就好像以前对平遥公主或潋滟,大多时候都由他扮成主子出面的。 但是这个女人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平时看不出来,或许主子自己也没有看出来,但是他却能观察到,主子的情绪总会不觉的被带动,只要她出现的地方,目光总会不觉的落在她身上,虽然都不是善意的目光,但是已经作为开始的变化,这个改变,无疑,很惊栗,也很让人担忧。 现在为止,还查不到关于这个女人任何信息,她简直就像一个谜,似乎赫连博言也和她认识不久,而且他在查的同时,发现赫连博言的人也在查她,想来对她也不了解,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人。 不过最让席云在意的,还是在这个女人身上,他闻到同类的气息,就是,喜欢随意变幻性格,伪装自己,而且把这种能力当乐趣,这光看看就觉得有趣,上次园中她调戏勾引赫连博言那段他是重头看到尾,就连他们回到房间他也没有错过他们的一夜相安无事,所以,好奇就像倒进水中的墨汁,越扩越大。 “兴师问罪还是闲来无事?”流水懒懒的收回目光,悠然的看着抱着剑大咧咧的倚靠在凉亭另一边柱子旁的人,这个人她还算不陌生,叫席云,濮阳煜铭的侍卫,而且好像是地位不低的侍卫。挺阳光的一个人,不过怎么今天打算现身了,平常不都是暗处么。 “兴师问罪这种事情必须是师出有名才行,怎么,任小姐想给我个理由?”席云很自然的对话,虽然这可以算是他第一次和流水说上话,不过对于他这种自来熟的人,对任何人都可以说没有隔阂的。 流水挑挑眉,移出一只手撩开被风打乱的头发,目光慵懒的看着席云,舒展了下身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所以?”席云偏头,看着她突然转移话题,等待下文。 “所以坐下来一起聊聊吧,打发下无聊的时间。”流水抬手,指着凉亭中间的石桌石椅。 席云裂开嘴,倒也不客气的在那边坐下,正对流水坐着的栏杆,“想聊什么?是关于赫连博言?还是关于冷家?或者关于我们王爷?” 赫连博言吧……本想开口问他的事情,但是到口却转了个方向,“聊聊你们王爷吧,听说你们王爷其实是一个断袖?”事实上流水并不想知道濮阳煜铭的事情,似乎知道得越多越不利,只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无法收回来,只能继续下去,不然倒显得她多虑。 席云挑挑眉,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她挑的话题主人,而是惊讶于她的直接,对这个女人,又进一步了解,此刻她身上那种散漫无谓的感觉,让他很有好感,起码相对于前几次的冷漠寡言,有个人聊天他也很乐意,他本就一个很喜欢和人交谈的人,一时便好似打开话匣子一般,什么乱七八糟都说出来,当然,一些不该说的他也没有说。 流水从开始的随意找话题到最后的聊得融洽,只能说席云太会谈天说地,而且说话也很风趣,总能带动气氛,话题从开始的铭王偏到朝廷一些趣事还有私人趣谈,到各国杂谈,江湖杂谈。 作为铭王最信赖的‘信鸽’席云对很多事情的了解程度出乎流水的意料,几乎可以说是媲美百晓生。 不短的一段聊天时间,迅速的把两人的关系拉近,尽管流水对很多事情知道得很贫瘠,但是有些见解却让席云大为欣赏,差点就来个相见恨晚的拥抱。 相对这边的温馨,守在流水原来院落带伤吹冷风的暗卫就郁闷了,怎么他们的头头竟然把他们丢在这里就一去不回了,那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做,是继续靠近房间就近监视还是原地守着。 而凉亭的两个人,也没有发现,远处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看着他们,不,或许应该说是她。 一袭白衣随意的坐落在铺着薄雪的屋顶上,索性这些天大雪已经时有时无,但是冷风却依旧如刀,可是似乎对屋顶上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今晚来这里的,不是只有叶知秋,齐无风也一起来,他们今晚才进城,避过守城军,进入金城,找到根据所得到的消息进入王府,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流水的所在地,但是他却没有进去,看着叶知秋利落毫不犹豫消失在那房间窗口的身影,他犹豫了,也怯步。 ------------ 第139回 会下厨的王爷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到五更,听着报时声,转头看外面天色蒙蒙亮,两人才发现这么一聊竟然聊了大概两个时辰。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为了赶早朝时间,席云只能恋恋不舍的和流水预约下次聊天时间便匆匆忙忙离开。 流水也喜欢听他讲那些事情,就答应下来,看着迅速消失在凉亭外的身影,再次感叹武功的好处,起码不用走路也不用交通工具。 转头看着快要冒出头的太阳光,天边云彩微红,想起第一次和叶知秋看日出时的心情和情景,这会总觉得好似寡味了许多,不觉站起来走出凉亭。 那两个人都谈了一晚上,难道还没完。 走回自己的院落,一如既往的安静,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两个人,竟然早就离开却不通知她,害她在哪里吹了一整晚的冷风。 不过一想到他们会是怎么样散场的,又有些不安和气闷,是不欢而散还是被迫离开或者…… 想着,越觉得心中烦躁,干脆除去外衣打算再好好睡觉。 不料刚刚坐在床上还没躺下,手上还拉着被子门便被推开,看着进来的人,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或许该建议铭王在门上窗上加锁。 “水儿,你回来啦,正好,我刚刚想去找你呢,抱歉,害你一晚上没有休息,有没有冻到了,我准备了药膳,给你补补身子,你的身子本来就虚,要多注意注意。”赫连博言显然心情是极度的好,端着托盘到桌子上利落的张罗起来,嘴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口中话语不断,像一个唠叨丈夫的妻子。 流水看到他开心的样子,也松了口气,不过那磕磕叨叨的样子,让她有些想发笑,突然觉得赫连博言有做家庭主妇的潜质,不过稍微这么一想,便让她全身冒寒。 看流水只盯着他不说话,赫连博言挑眉不耻加深笑容,“怎么,水儿是不是终于发现为夫的优秀之处,感动了?” 流水翻了翻白眼,站起来走向桌子边坐下,“我是在想你或许该养成敲门的习惯,难道你经常随意乱闯么。”手勺了勺粥,黑黑的粥看起来外观不怎么样,但是香味却很勾人,起码现在饿了一夜的她很有食欲。 赫连博言心情好,倜傥起来语言也格外利索,“可不是什么门都有资格让我推的,我只为水儿开门关门。” “我不需要门神。”白水轻轻吹了吹发热的粥,喝了一口,觉得不错,也懒得和他说话了。 赫连博言看着流水喜欢,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好吃吗?”话语中带着几分期待几分欢愉几分小心翼翼,倒像第一次送礼物给心上人的小姑娘。 流水抬头,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给面子的点点头,“还不错。” “真的?那就好,多吃一点,喜欢的话我随时可以做。”赫连博言笑颜逐开,手慢慢的搅拌着砂锅中的粥,让它散热。 流水一顿,错愕的看着他,“你做的?” “是啊,怎么样,我可是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只要你跟了我,以后绝对幸福。”赫连博言挑挑眉,第一次感谢自家老鬼师傅的‘任性’,不然也不会练就了一手厨艺,虽然不是顶级的,但是只要吃的人喜欢就行,流水可是第三个吃到他亲手下厨的人。 流水狐疑的看着那张骄傲自满的脸,“我还以为你只会砸钱,没想一国高高在上的王子逍遥王爷竟然会下厨?”男人下厨在现代都很少了,更何况在把君子远离厨房奉为圣言的古代,而且还是堂堂一国王爷,贵族中人。 流水的惊讶让赫连博言极为受用,整个人都飘飘然,七分炫耀三分解释的把以前的事情讲出来,大多都是一些师门趣事,里边也包括他的大哥。 而从这其中,流水也了解到了叶知秋的情况。 赫连博轩便是叶知秋,本是前太子的儿子,现任皇帝的孙子,父亲早逝,皇帝极其宠爱赫连博轩,几乎把对他父亲的期望和喜爱双倍放到他身上,顶着朝野上下的不平册封他为太子,所以从小开始,赫连博轩除了宠爱他的皇爷爷外,便和其他人没有多少交集,和自己的一些兄弟姐妹叔伯都不亲,童年失去双亲的他,再加上在皇宫中长大,见到了很多黑暗的东西,也被皇帝带在身边培养,让他过早成熟,也慢慢养成了少言寡欲的性格。 而和赫连博言相交,却很有戏剧性,赫连博言的性格和他可以说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小时候的赫连博言调皮腹黑爱耍人,而且很无赖,又占着现任皇后是自己的奶奶,背后有一个宰相府和将军府撑腰,可以说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但是在十二岁那年,他因为整天总被母妃灌输些什么王位的重要性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讨厌这些虚伪权势喜欢仗剑江湖的他来说,是极其的反感,而其中听得最多的就是小太子赫连博轩的名字,一气之下便跑到东宫挑衅,当然,挑衅的内容并不是争太子,而是谁帮谁,只要赫连博轩打得过他,他就帮他打通各个脉络,稳坐太子之位,而反之,赫连博轩就必须帮他打消家里那些人的念头,让他自由,其中还有一个约定,就是以后他必须帮他争取自由。 开始赫连博轩根本理都不想理他,对他完全采取漠视的态度。 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导致博言小朋友心里极度不平衡,一时便生起要把这冰山融化的念头,开始对他死缠烂打威逼利诱,甚至总是打断他读书习武,到处捣乱。 而赫连博轩或许是因为孤独太久,对于东宫被弄得乌烟瘴气也倒不反感,反而对于赫连博言的活跃从开始的无视反感到最后的无声纵容,好几次还在皇爷爷面前说情。 而皇帝也认为博轩从小没有朋友,有个相伴也好,只是顾忌于赫连博言身后的后台,便睁只眼闭只眼。 倒没想到,两个相差一岁的孩子竟然在追赶打闹中闹出了一份不错的兄弟朋友感情,赫连博言也很喜欢这位皇兄,虽然他做了太子,却不是他愿意的,他不像其他人总想要权力,原来他也和他一样,只想要自由,所以生起了惺惺相惜,而从东宫一些人那里了解到了太子的一些生活,也看到他极其无趣的日子,便想着把他的日子变得有趣,所以有好玩的拉他有好吃的请他,就连无意中拜了老鬼当师傅也是千拉万拽的把赫连博轩一起拉去,两人成了同门师兄弟。 老皇帝也欣慰于两人的感情,便任由他们去胡闹,偶尔还配合赫连博言的鬼点子,对这兄弟极其的纵容,让不少人眼红,但是赫连博言身后毕竟有宰相府和将军府的撑腰,那两个领头人物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多言,对于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相处,两个家族从开始的不同意到最后的连连夸奖博言的好主意,接近赫连博轩来博取老皇帝的欢心,也鼓励他早日把博轩拉下马,只是他们没想到,博言根本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而他最大的兴趣变成了帮助博轩。 在博言和博轩交好开始,便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开始帮他牵线搭桥,甚至还不辞辛苦的终于把将军府和宰相府给拉向了赫连博轩,而赫连博轩也给他争取到自由,得了一个逍遥王的封号。 但是尽管逍遥,他却依然没有停止帮助博轩,到处帮他打人际基础,暗中培养盟友,因为他很明白朝中的形式,相对于其他有家族的,只有皇帝一个后台的博轩很吃亏,可以说,没有赫连博言的帮忙的话,在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争取心的博轩根本无法走到今天,起码光那些被赫连博言暗中处理掉的暗害杀手或毒药陷害什么的就一大堆。 而随着赫连博言的帮忙和相处,博轩也不再一副弃世的样子,慢慢成了一个真正为帝位的太子,文武兼备,睿智,又有大将风范,经常下到民间,得到了许多民心,在朝野中,声望也越来越高,而几次亲自下战场后,把原本不怎么情愿的将军府真正拉了过来,娶了宰相千金,拉拢宰相府。 这两个府本在赫连博言的搭桥中就开始有些动摇,后来确定赫连博言真的无心帝位,就真的站的太子后边。 这次来金国,他们本是受邀来参加铭王的婚礼,只是在回去之时遇刺,尚广被流水救了,而赫连博言中计,被带离,赫连博轩中了埋伏,所以中毒差点丧命,被流水救了。 所以那一个月里,他们都在找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而且太子失踪的消息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只能暗中寻找,因为龙飞佩是连对,只要其中一个的主人死去,另一个玉佩便会碎裂,有了完好的凤佩,他们便认定赫连博轩没事,可能在某些地方暗中行动。 听了大半天的故事,流水也只有顺手递过一杯水的动作,随后继续低头喝粥,只是心思却飘到几十里处,想着赫连博轩,生起同病相怜的感慨,因为他们同样在幼年就没有自由,总是被迫受人摆布,一样想要自由却无法得到。 ------------ 第140回 原来是同门 “你说叶……你大哥已经娶亲了?”整个故事中,流水偏偏着重了这一点,想着便问出来,只是问后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妥和诡异,自己好像成了被别人养在外面的情人,终于知道那个人的家事后复杂的情绪,这……有些不像自己,况且她和叶知秋本就没有什么。 赫连博言薄唇一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深深的看着流水,随后半戏言半认真的说起,“怎么?看上我大哥了?我大哥确实很优秀,不过我也不错。” 流水微微一顿,只是抬头复杂的看了眼赫连博言,便没有说话。 赫连博言心下微酸,想扯出笑容,却发现好像突然间不会笑了,只能绷着脸,郑重的看向流水,伸手抓住她拿着勺子的手,“水儿,你真的……喜欢大哥吗?我知道大哥条件很好,很多人都喜欢他,就像嫂子,虽然被他冷落,却如飞蛾扑火般爱他,木国,想要嫁给他的人不甚枚举,如果你真要嫁给他,我想不是难事,但是那样的话按你的性格,你甘愿为妾么,而且大哥现在的儿子已经六岁了,如果你想扳倒正妃的话……” “行了,为什么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你到底那只眼睛看我像迫不及待想嫁人的样子。”流水心中烦躁,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语气掩饰心中的烦乱。 赫连博言眼底微微一黯,随后轻笑,带着些苦涩的意味,其实他想说,他一双眼睛都看到,或许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爱不爱,但是她却是真真切切在乎的,她在乎皇兄娶妻了,这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她刚刚并没用确定否认不是么,只是她自己没察觉,或者不承认,这就是她,总下意识的想去屏蔽一些不想接受的事情,这些天的了解,他也知道,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有时候的占有欲,比男人还强,只是现在还没有让她特别上心的,所以表现不明显而已。 流水无法无视赫连博言那探究怪异的目光,无奈的放下勺子,抽回被他握着的手,看着他,“我想昨晚你们聊了那么久他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现在的关系吧。” “又是合作者么。”赫连博言收回手,低低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水儿,你到底……”为什么要逃避,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她很聪明,他不信她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甚至大哥的感情,至于冷陌枫他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还有齐无风,一颗七窍玲珑心,不会那么糊涂,那么明显的表达,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但是她却装作不知道,或者是完全不信,就当开玩笑,找借口,他不明白为什么感情这一类,好像是她的逆鳞一样,只要一触及到,就像刺猬般立刻警戒起来,把心锁得紧紧的。 “算了。”水儿,我是该说你多情还是无情好呢,封闭内心,怕是曾经被伤到极致吧。 流水看着他黯然无奈的目光,淡淡的转开脸,拿起另一个干净的碗,勺了粥放到赫连博言前面,语气不是很客气,“吃吧,吃东西时就不要再废话了。”随后便低头喝粥。 赫连博言看着面前的粥一愣,随后看流水那有些别扭的表情,突然笑起来,整个脸庞都亮起来,其实没有人比你看得更清楚,一切你都心中有数,水儿,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反正这样的日子也不无聊。 本沉闷的气氛顿时转了过来,好似满屋子突然都充满了阳光,亮堂堂温馨的样子。 突然外面好像响起一些交谈声,流水微微皱眉,她喜欢安静,而且住在这里她的身份也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因此铭王下令,她和赫连博言所住的地方都不许有任何人随意打扰,不然按照那个王妃的性格,她现在不会那么安逸,只是现在却突然有些闹哄哄的感觉。 赫连博言也挑挑眉,有些不满的走到门边把门关上,回来,帮流水再添一碗粥,笑眯眯的看着她,“水儿,不要理他们,我们继续。”好不容易这样温馨的感觉,他不想浪费了。 流水看着他那炫目的笑容,抽了抽眼角,继续……你以为是在做什么…… 流水不想理会他这三五时的抽风,低头想继续吃,只是门外却突然响起几个声音。 “雪,听说好像在这里,那个侍卫应该没有说错。”雀跃的语气,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兴奋。 “应该是吧”有些迟疑,带着几分冰冷。 “我去看看。” “诶,等下,流水现在可能在休息。” “哎呀,太阳都起来了,她也该起床,女人赖床可不好。”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啊仲言,“不行,仲言,你等……” 未待沫雪上来阻止,仲言已经不客气的踹开流水的门,“起床了,自大的女人。” 流水额角的青筋挑了挑,手握着勺子,看着被踹倒在地上的门,恨不得直接把碗丢过去,“博言,把他给我扔出去,越远越好。”这句话,她发誓,她从没有用这么咬牙切齿到这个程度的语气,就好像每个音都在咀嚼着他的骨头。 赫连博言本也有些不爽,现在看流水动怒,正好在佳人面前表现一下风度,点点头不言直接转身抓着他的肩膀便扔出去。 仲言虽然是毒医尊者的唯一徒弟,但是却只是继承了他的毒术,每天只喜欢专研毒术,对学武方面完全没有兴趣,只会一招半式的三脚猫功夫,所以在赫连博言出手时,他甚至连看都看不清便被丢了出去。 在空中,后背被托住,安全着陆,随之是头被狠狠敲了一个爆栗,属于老头独特的骂声响起,“你这不上进的家伙,就知道丢老子的脸。” 不过随之出来的赫连博言看到中年男人有些吃惊,眨眨眼睛,看着他,“师叔?” “嗯,呀,小言啊,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老鬼也来了?”中年男人看到赫连博言,也有些惊讶,随后一脸见鬼的到处看。 毒医和鬼医原本是同门师兄弟,一个专攻毒术一个专攻医术,自家师傅那个人是属于比较闷骚的人,一直不肯下山,所以他也很少见到什么他老人家认识的人,偶尔一些人来拜访,毒医就是其中一个,算起来他也只是见过他一次而已,还是在一年前,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见到,只是毒医不是很讨厌朝廷么,怎么会在铭王府。 ------------ 第141回 同门一家亲 “师兄,你能不能把她的易容先给消去了,不然我来也可以。”边占着剩下大半锅药膳狼吞虎咽边不时的自来熟和连番白眼都懒得番的赫连博言聊得‘融洽’,仲言无视那给他的一堆白眼。 “不行。”赫连博言抱臂,斜靠在窗便,眼睛眯了眯,毫无余地的拒绝,这家伙从进来后目光就一直放在流水身上,如果让他看了真面目不是更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师兄,我就是想看什么是妖女而已。”仲言干脆抱着砂锅,屁颠屁颠的跑到赫连博言旁边,揪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比小兔子还惹人怜,本就娃娃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的让人想怜惜,现在挂上这么一副表情,让赫连博言觉得自己是罪人来着。 目光投向桌边捂着脸一脸惨不忍睹的毒医,意味深长,“师叔,师傅常说师叔喜好怪异,现在看起来确实。”收这么一个徒弟,不怪异,不过显然这师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才单纯成这个样子,其实他是想说单蠢,这样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还没出来就被骗走了。 流水郁闷得想翻白眼,看着外面已经全亮的天色,在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借口遁走,叶知秋既然来的话,那无风是不是也来了。 赫连博言无语的同时倒是抓到一个字眼,疑惑的看向流水,“妖女,什么妖女?”他不是没有见过流水么,怎么会这么评价,是谁告诉他的,那个人认识流水? “啊?师兄原来不知道啊。” 如果不是那一脸天真单纯的样子,赫连博言真会认为他这是在挑衅,揉了揉额角,“我觉得她……其实更像魔女。”让人着魔的女人。 冷不丁,流水投来一个不冷不热的挑衅目光,赫连博言回以一笑,流水番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赫连博言笑得更欢了,一脸‘你求我’ 两人眉来眼去,让旁边的两个人微微侧目,崔天昊边喝茶边观察着这两个人,对于两人的相处很好奇,也越发对流水好奇,赫连博言他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是对他的事迹绝对不会知道得少,他这个人看起来好相处,其实眼很高,同门师兄弟师妹中,他几乎可以说和谁都是萍水相逢,淡笑而过,只和赫连博轩亲,原来他对别人也会有这样自然没有伪装的表情。 而冷沫雪的表情和神思就有些微妙了,在她想法中,流水会不顾危险来救人,一定是喜欢哥哥的,而哥哥的心思她也了解,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哥哥对流水也很有好感,在下山后经常不时的失神,每次说起她时便更怪异,她本还很高兴,反正流水嫁人是假的,如果能把两人凑一对也很好,这个嫂子她倒是很喜欢,但是现在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而流水和他的相处也让人猜不同,让她迷惑之际心中也为哥哥担忧了,情敌出现,哥哥现在却还在危险中,而且还让情敌帮助自己,以后岂不是欠他一个人情,光气势上就少了,现在两人又还朝暮相处。目光不觉的落上桌子上的碗筷,越发觉得自家兄长情路甚危。 这桌上的微妙,其中只有一个人完全不受影响,便是这个小白兔般的男子,二十岁的人却因为那娃娃脸而看起来好像只有十六七。 “为什么是魔女?可是雪说她在山寨都被人叫妖女的。” “山寨?”赫连博言一顿,随后眼睛亮起来,“为什么会被叫妖女?” “因为他狐媚惑主啊,才做了一天十八小妾就把寨主的所有妾室给解散了,还接下了整个的大半职权,让人敢怒不敢言,我告诉你,听雪说,她其实很心狠手辣,当时山寨中有人不服不理会她,结果她眼睛眨也不眨,直接拿刀就把其中一个头领给砍了两刀,那个头领差点都死掉了,当时她还很有气魄的教唆所有人杀她,然后再杀寨主,还订了规则,不杀她的人以后就要听话,不然一次不听话就一刀作为惩罚,就像凌迟一样。”说着,还配合着发抖一下,感觉似乎身临其境。 流水挑眉看了冷沫雪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喜欢说话的。’ 冷沫雪尴尬的笑了笑,她其实也是无可奈何,整整被这家伙缠了一个晚上让她讲妖女,这个家伙的缠人功力,简直让人想吐血,她都差点被缠到没话说就编的地步了,她一度认为,她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后来才知道,其实他是生错了性别啊。 赫连博言有些惊讶,错愕的看着流水和冷沫雪的眼神交流,没想她倒有那么一番事迹,不过却不稀奇,按她的作风性格,确实会这样,果然是他看重的女人啊,有魄力有智慧有容貌,他眼光怎么就那么毒呢,茫茫人海中就看重这么一个优秀的人。 仲言看着赫连博言笑得一脸诡异,手还不时摸着下巴,好像在算计什么,身为小动物天生的敏感,身子一抖,手下意识的放开他的袖子,跳开几厘米,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怎么了?”赫连博言被仲言这么一连串的动作和脸上的警惕加嫌弃弄得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是很黏他的,怎么一下子就嫌弃了。 仲言抱着砂锅,蹭回自己师傅身后,看了眼流水,“师兄,你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猥琐。” 流水接到他投来那怀疑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为什么就这么听话的留在这里呢。 “我突然想起,有事找铭王商量,你们继续聊,我先离开一下。”站了起来,礼貌的微笑颔首。 “水儿,你要找铭王,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赫连博言一听连忙离开窗边走向她,放她和濮阳煜铭单独一起他总会不放心,不是怕他们会勾搭到一起,而是怕他们忍不住互相翻脸。 流水抬头,微微扬起下巴,倨傲的看着他,“不用了,赫连公子好好和师兄弟叙旧吧。” “水儿……” “除非你想再来一次距离游戏。”流水偏头,挑眉的看着他。 “厄,那水儿小心点,和铭王一起时千万要忍,能忍就忍,别冲动。”赫连博言停住脚步,一脸哀怨。 一旁的崔天昊一脸见鬼的同时更多的是找到乐趣的兴奋。 “我看起来像那么冲动的人吗?”流水抽了抽嘴角。 赫连博言无奈,“你不像,但是每次和他相处你就一副恨不得把他给填坑的挑衅表情。”本来他们相看两相厌他是该高兴的,只是这两人的相厌却让他高兴不起来。 流水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复杂,“放心。”说完直接走人。 其余人的表情更微妙起来了,原来还有一个铭王啊~ 崔天昊:似乎复杂好多也好玩好多了。 冷沫雪:原来情敌不止一个啊~ 仲言:什么是距离游戏,好感兴趣~ 赫连博轩:水儿这表情什么意思,难道其实她是对濮阳煜铭感兴趣的~ ------------ 第142回 与铭王起冲突 “任小姐,王爷尚未下朝。”侍卫通报不久,管家便走了出来,和气的回答流水的问题。 流水偏头,也没有什么在意,她只是找个借口出来而已,只是出来后倒发现,好像自从来到这里都没有好好看过王府,偏头看了下园中的景色,这个院落的景色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过却很有濮阳煜铭的感觉,清冷萧条不失肃杀之气。 “我能进去里边等么?”她突然好奇这位铭王的住所,明明是主人住的地方,但是她却感觉这个院落好像被遗落在角落里一样,孤寂清冷。 管家一顿,随后自然的答话,“王爷回来会到大厅,任姑娘若有急事见王爷,可暂时到大厅等待。” 一些话不用说明白,就能知道得很清楚。 流水当下也只是笑笑,“不用,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打扰了。” 管家礼貌颔首,随后看着流水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被王爷吸引的女子啊,只可惜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看了王爷二十多年,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能等到什么时候看到他修成正果呢。 流水其实没有离开,只是距离门有些远而已,但是那条路还是濮阳煜铭的必经之路,随意的走到一棵属下,背轻轻倚靠这树干,双手环胸,惬意的打量周围的景色,心中想的是叶知秋去哪里了,齐无风有没有来,住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给她消息,在房中,她几次想问赫连博言,却都没有问出口。 不知等了多久,不远处发出一些响声。 流水抬眸,看去,濮阳煜铭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紧抿的薄唇,冰销般的眼睛还有那冰冻的表情,周围压抑的气息,无不显示他现在心情很糟糕,而他身后,是依然吊尔郎当抱着剑一脸坏笑的席云,好像看到主子不高兴他很开心,那笑容中还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不过濮阳煜铭没有看到。 两人显然也注意到流水,微微有些讶异。 濮阳煜铭看到树下的人,微微一愣,随后眉心都拧起来了,想到刚刚皇兄说的事情,脸色越发阴沉。 而席云在感觉主子那越发浓厚的低气压后,撇撇嘴,垂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其实他是在掩饰笑意。 流水看到濮阳煜铭在看到她后脸色更难看,一时心下也有些不满起来,本打算稍微和颜悦色,努力撇开成见的想法便一去不回,脸色也冷下来,慢悠悠的走出来,“铭王。” 濮阳煜铭看着她冰冷的表情,心下越发糟糕,但是对于她第一次特意一个人来找他,有些好奇,一般情况下她都是对他能避则避的,怎么这会倒忍不住,还是说真是他所想的,只是欲擒故纵的游戏?“有事?”想到刚刚皇兄的建议,口气也不好起来,连伪装都懒得装。 流水暗暗的挑了下眉,不知这位王爷今天是不是不小心吃太多*的,不过想到赫连博言的叮嘱,还是忍下想反口的话,口气低柔许多,虽然还有些冷硬,“铭王爷,流水想向王爷借个人。” 濮阳煜铭本高高扬起的眉又是一皱,探究的看着她,“借人?谁?”难道是想通过他身边的人接近他? 也不怪濮阳煜铭总会往这方面想,一方面来自于刚刚皇兄的谈话,一方面来自于这女人对他态度的反常,虽然他讨厌被追捧,但是当某一天突然被人厌恶了,而且还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这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瞩目的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您身后的席云侍卫。”流水低垂着眼眸,显得很是恭恭敬敬的样子,但是一个人本身的傲气却不是随意能压制得住,低着头看起来却给人感觉像抬头挺胸的样子。 本低头暗笑的席云一愣,错愕的看向流水,随后明白过来,顿时一脸灿烂,意味深长的调笑,“没想到才分离几个时辰流水就忍不住了,让在下受宠若惊啊。”他说的是晚上两人畅谈一夜的事情。 但是听在濮阳煜铭耳边,便成了两人暗度陈仓了,心下恼怒,听席云的那声流水叫得那样自然,这时候他真的很想问问下这女人,是不是不勾引人会死,男人一个接一个,当王府是青楼不成,不过一贯的风度还是让他忍住,没有吭声,只是沉着脸,“理由?” 流水听着那话语中压抑的怒火,心中暗叹,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扫到台风尾,“席侍卫见多识广,我需要他。” 前面半句濮阳煜铭直接漏过,着重记住了后面半句,顿时脸色难看得让人害怕,咬牙切齿的看着流水,“如果你实在缺男人,本王可以请你去明珠楼,不然到大街上随便抓也行,本王的人,你最好别招惹。” 这一次,绝对是濮阳煜铭第一次这样有失身份亲口对一个女人毒舌,不止他,席云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却知道原因,一半是王爷误会流水,一半是皇上的话成了促成大火的油,王爷本就极其讨厌女人,虽然流水让他注意到,但是却因为她的态度,两人至今都没有什么好交集,加上王爷对流水的误会似乎挺深,流水恰好变成了那种他最讨厌的女人,皇上又煽风点火的表现出让他尽量把流水纳入府中为他所用,所以才会那么排斥生气。 正好这个时候流水又撞上来,会被嘲讽也是正常。 但是这些流水不知道,就算知道,在被这么侮辱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有好脸色,当下脸就阴沉下来,直接抬头,冰冷的目光泛着冷寒直对上濮阳煜铭讥诮鄙夷的目光,对这男人本就讨厌至极,总是忍不住情绪,她能忍,但是却有限度,一时也忽略了两人的身份和处境,忘记这是在权利至上的古代,冷笑回了一句,“不牢王爷费心,流水天生就有洁癖,对于被用过的一般都不入眼,人也是一样,明珠楼那样的地方,也只适合王爷这种高贵的人。”说完便直接甩袖向离开。 只是显然濮阳煜铭已经被她给激怒了,当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的掐住她的脖子,阴云密布的脸上显着几分狰狞,咬牙切齿的话从喉咙中挤出来,“哼,终于不装了,这才是你吧,该死的女人,难道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么。” ------------ 第143回 锋芒毕露 在激怒濮阳煜铭的时候流水便有做防备的意识,所以当濮阳煜铭抓住她手的同时她便有所动作,看着另一只手朝她的脖子而来,下意识手便挡上去,却因为濮阳煜铭真的起了杀气,力道显然不是一个级别,连手带着脖子被他掐住,顿时一口气闷在喉咙中,差点上不来。 “王爷……”席云心下暗叫糟糕,慌忙想过去阻止。 却被濮阳煜铭一个冰冷的眼神给止住,而濮阳煜铭也因为席云这么一叫,理智稍微清明一点,握着她脖子的手不觉也松了一下。 铁青着脸色,狭长的凤眼含刀的怒视濮阳煜铭,流水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出于自保,趁着濮阳煜铭分神之际,被他握着的寒气聚集,薄如纸尖锐的冰刀拿在手上变要直攻濮阳煜铭脖颈,准备威胁他。 只是濮阳煜铭毕竟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神,在流水抬手之际已经反手拽住她的手腕,冰冷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如刀般在日光下闪耀色彩的冰片,微微一用力。 咔嚓一声,骨头错开断裂的声音在两人的压抑中响起。 流水瞪大眼睛,手上的刺痛几乎直垮过理智范围,一双眼睛快喷出怒火,本黑色的眼眸闪耀着银灰色的光。 “濮阳煜铭,你欺人太甚。”说着,被他连着脖子被掐住的手,凌厉的寒气一转,挡着濮阳煜铭的手心似乎如刺猬般长出几条坚冰。 濮阳煜铭一惊,警觉的收收,但是手上却还是被撮了好几个小洞,手心一片血红,鲜血顺着手低落在地上,格外惹眼。 濮阳煜铭也怒了,快速的从席云那边拔住剑,“该死的女人,今天本王就看你的命有没有你的胆子大。” 流水退后几步,冷冷的看着她,本漆黑的眼眸已经慢慢变浅,泛着寒光,看着那剑不留余地攻过来恨不得把她直接砍成两段的濮阳煜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被拽断的手腕垂下,另一只手摊开,手心上出现一朵蓝色,在日光下几乎透明的火。 小小的火苗突然一窜,周围寒气暴涨,边上的树叶凝结成冰,一片片迅速掉落,全部朝濮阳煜铭飞去,如锐利的暗器,周围也刮起带雪带刺的冷风。 濮阳煜铭一顿,瞪大眼睛,慌忙转身,把功力运到剑上,挥去那些攻击过来的暗器,但是暗器太多,一些也挡住不,衣服被划出一两个小口,微微也有些见血。 席云终于从这突然的事发中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那边静静站着,嘴角泛着冷笑,像在看戏的流水,心下一滞,“流水,住手。” 本想过去,流水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顿时他脚上的地方已经出现冰,慢慢延伸,加厚,暂时定住。 突然场上出现另一个黑衣男人,挡在濮阳煜铭前面,用刀帮他挡去那些攻击。 流水眼睛一眯。 濮阳煜铭已经转头,眼中泛着阴森的杀气,手中剑一转,飞跃而起,直接向她而来,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到。 流水慌忙闭上眼睛,同时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圈保护层。 只听一声器物相撞的声音,透明的冰凌被散到空中再落下,泛着寒光的剑像她挥来,带着还有一张如修罗般的阴寒脸。 流水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慌忙侧身,利用对空气中水分的控制,捕捉到剑的幅度和位置,举手正好握住一个无形的东西,迅速结冰,蓝色的幽火漂浮在虚空,又是一跳,冰瞬间咔嚓一声全部散,那把剑随着冰一起化成粉,飘扬在空中。 而流水虽然动作快,手心却也是鲜血淋淋,身体更被那霸道的剑气所伤,一丝血丝忍不住从嘴角溢出来。 濮阳煜铭看着被冰化成粉末的剑,怒目园睁,“妖女,你到底是谁。” “呵呵,妖女,好久没听到这绰号了,挺怀念的。”忍着喉咙上不断涌上来的腥甜,流水清冷一笑,这一笑中带着狂傲肆意,如冰山上的雪莲,却也带着几分王者的气魄和霸气,嘴角邪戾的笑容如罂粟花般勾魂摄魄,顿时让濮阳煜铭有几丝恍惚。 但失神也只是瞬间,下一刻,濮阳煜铭瞳孔一缩,手中已经失去剑身的剑柄依然带着剑气毫不留情的向流水刺去。 流水唇一抿,侧身而过,飘扬的发丝一缕被剑气所伤,飘飘摇摇的散在空中。 因为刚刚的片刻冷静和对话已经让她理智冷却下来,没有了杀人的心,加上清楚濮阳煜铭的身份,今天这一来肯定很难收场,对以后的计划会有害,所以变得束手束脚。 流水的异能是操控类的,所以身体的速度和力气这些方面都不是铭王的对手,加上这身体本身的缺陷,近距离和这样的高手过招更是她的死穴,以前在现代大都是武器代步,远距离对敌,而不像古代,都是内力和强硬的招式,很难控制。 闪躲间,那剑已经划过肩膀,一条血珠出现,失神间濮阳煜铭另一只手已经一掌打上她的肩膀,迫使她退了几步,却用后面的无形冰墙挡住,没有摔倒,但是口中却溢出了鲜红的血。 濮阳煜铭微微皱眉,也察觉到她周围的气息不同了,那眼中也没有刚刚凌厉的杀气,刚刚显然没有用心,“为什么不还手?” “总要有一个收场的借口。”捂着胸口,流水淡然一笑,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迹,倨傲的回视濮阳煜铭,再这样打下去,只会越闹越大,到最后无法收场就遭了,濮阳煜铭这个人手上的权力是不可估计的,她不想所以计划都被自己一时的不冷静而打乱,能退则退。 濮阳煜铭眼睛一眯,显然也是想清楚她的意思,心中暗暗一惊,对这个女人又有一层认识,不但那诡异的武功,而且能在顷刻间恢复理智并想得那么透彻清楚作出决定,这个女人…… 心里警戒的同时突然有浮起莫名的兴奋,一种挑战和征服的兴奋,看来对于这个女人还认识不深,或许皇兄的建议真可以试试,就算能收做帮手也是好事。 此刻流水在他眼中,就好似一匹性格不羁狂野难以驯服的战马,让他生起了驾驭之念。 “难道你不怕本王把你杀了么?”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除非我愿意,不然谁也别想拿走。”流水挑眉,回以一笑,倨傲不羁,如凛冽寒风中的傲梅。 ------------ 第144回 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 “好大的口气,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只要本王一句话,下一刻你便只是尸体。” 流水知道他没有夸大,先别说铭王府周围高手如云守卫森严,就金城是他的地方,只要他想,就算一只鸟想在他眼皮底下逃离金城都很难,想到这里,流水有些懊恼自己的忍耐程度,但是却也不后悔,起码今天失常的不止她一个,她是否可以自我安慰一下呢。 “我很明白,所以我现在才落得一身伤。”坦然的摊开手,肩膀上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毛领,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而另一只手一直垂着,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弯着,显然刚刚被那一击伤得很重,看起来确实很狼狈,再加上本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此刻这么一看,倒显得铭王这边矮了一节,本就铭王先出口挑衅,也是他先出手,流水只是出于正当反抗,而后铭王那边还出现帮手,这顿时让一向好强自傲的濮阳煜铭感觉有些丢脸,怎么看都是几个人欺负一个柔弱的女人,前提是在没有看到刚刚那激战的情况下。 流水看着濮阳煜铭一脸变幻莫测,轻轻一笑,深吸了口气,缓和下心口处的痛意,“果然是传说中的战神,今日流水算是见识了,不知现在,铭王想做何处置,若网开一面的话,可否准许流水先回去治疗。” 这话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但是濮阳煜铭脸色还是很难看,转身瞪了席云一眼,都是因为他引起的,“送任姑娘回去。” “是”席云被瞪得有些冤枉,但是看向流水又有些担忧,她看起来似乎伤得挺重的,毕竟一夜的相见恨晚不是做假的,而且他正好想请教下刚刚那奇怪的武功。 刚刚想走过去,却觉一阵历风闪过,他整个人被迫退后几步。 “水儿,你怎么样了?”赫连博言一脸焦急的落在流水身边,慌忙的扶住她,目光落在那身上的血迹还有肩膀上的伤口,顿时眼中森寒一片,不待流水说还,整个人周围已经环绕着一圈凌厉的气,凤眼含着冷芒看向偏头看过来的濮阳煜铭,“铭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濮阳煜铭看着赫连博言一脸母鸡护雏的样子,眼睛微微一眯,随后目光落在流水那一脸无奈加懊恼头疼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挑衅的看向赫连博言,“本王听说逍遥王的棋艺在五国中难逢敌手,本王突然想与逍遥王切磋切磋,而且是那种加赌注的。”目光再次落在流水脸上,显得意味深长。 赫连博言凤眼也微微眯起,余光斜睨身后的流水,濮阳煜铭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他很清楚,他眼中的挑衅他也很清楚,而他突然对流水表现的热忱和势在必得他更清楚,明明只是一天,他的态度却改变了几千里,看来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小。 目光落在他身上被割破的衣服上,冷哼一声,“棋是附庸风雅之举,本王从不做赌,不过如果铭王真有兴趣与本王一赌的话,本王会以其他方式作陪,但现在还请王爷说说今天的事情可否。” 本来他是在屋中被仲言缠着讲乱七八糟的故事,却突然感觉到周围不断下降的温度,跟着流水久了,也见识过几次她的冰寒,所以第一时间他便猜测是不是她,想到她和铭王之间的反常,越想越不安,所以便撇下那师徒俩快速的过来,没想果然是出事了。 这次轮不到濮阳煜铭作答,身后的流水已经单手握住他的肩膀,“我说在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前是不是先理会一下伤者。” 身体中本就有内伤,现在更是新伤旧伤一起,倒真让她尝了一番苦头,她都感觉五脏六腑好像被震在一起,难受得很,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因为在看到赫连博言的同时,身体和心下意识的放松,让她差点就昏厥过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听那虚弱的声音,赫连博言一惊,才想起现在她还重伤着,慌忙转身,握着她的手腕便想检查,只是正好握在那只受伤的手上。 流水倒吸一口气,恨不得一掌把赫连博言给劈开。 看流水那快倒下的脸色,赫连博言才发觉她手上的伤,慌忙放开,一张脸原本的寒气全不见,取代的是担忧和着急,“该死,早知道就不能答应让你一个人,今天起你别想离开我一步。”说着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完全无视原地还有三个,其中一个还是这个府邸的主人。 回到院子,屋子里正等着那三个因为赫连博言突然脸色不明离开而担忧等待的三个人,看到赫连博言急匆匆的走过来,忙迎上去,而在看到她怀里的人,顿时皆是一惊。 赫连博言连给他们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冷冷的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闭嘴后便抱着流水到床上,拿出那瓶白玉香魄丸便连倒了两颗给她吞下,随后按着她的另一只手的脉搏,眉心拧在一起,转头看向崔天昊,“师叔,师侄记得您身上总会带着不少好药。” 这语调已经很明显,不是询问,也不是请求的语气,是命令加威胁式的语气。 崔天昊挑挑眉,目光还留在赫连博言手上的瓶子,如果他每看错,那可是老鬼的心爱之一,白玉香魄丸,他想要很久却一直拿不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挥霍,感情把那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当糖吃了,“那又如何。”他的药可都是宝贝,知道他这个师侄可以说的媲美老鬼的一身医术,看着丫头的伤他心里已经有数,这会拿药显然已经知道是哪种药,而且还是那种他最宝贝的药。 “三颗百生丹。” “不可能。”崔天昊顿时脸色铁青,退后几步,一脸戒备,百生丹是他耗费了十几年心血再加上得罪老鬼而练成的,现在为止也只有三十颗,他看得比命还重要,而这小子一开口就三颗,“你以为这是糖果不成。”那可是能把人从阎王那边抢回来的救命丹药啊。 赫连博言似乎早有料到,站了起来,斜睨着他,完全没有了辈分方面的态度,“话说当年,回天门峰顶飞仙亭中,师叔单人在上面一个月闭关,其实事实的原因是……” “一颗。”崔天昊咬牙切齿的打断他的话,脸色难看到极点,心中恨不得现在就到医谷兴师问罪,那老鬼竟然把这事情也说出去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件他人生最后悔懊恼的事情确实是他的死穴,因为这件事情他没少被老鬼威胁奴役,现在竟然还要被这小子威胁,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徒弟。 赫连博言微微一笑,豪爽的点头,伸手,示意他拿药。 崔天昊死死的瞪着他,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直接劈在他头上,不情不愿的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拿过那红色的药丸,赫连博言直接转身,下了逐客令,“人气太旺对伤者不好,还请几位回访各自休息。” 崔天昊被威胁憋屈着,被朵了宝贝心中更压抑愤怒,当下便冷哼一声直接甩袖出去,倒不说他真的小气成这样,他只是委屈那老鬼竟然不守信,把那秘密说出去,以后一定要不断遭受这小子的威胁,想到这里,他更有种直接甩袖完全离开的冲动,不管这后生的事情了。 仲言和冷沫雪被两人那诡异的气压弄得不敢吭声,在对上赫连博言的冷眼后便也慌忙离开。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赫连博言才回头,看着床上进入半昏迷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看那苍白的脸色,又心疼,过去扶住她的头,把丹药喂进去,轻叹了一声,“你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丹药入口,流水闷哼一声,觉得有些难受。 赫连博言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把她推着坐起来,手掌抵着她的后背,给她传输功力,帮她化了那药。 直到她脸色恢复,感觉她身体里的气息慢慢变得正常才停下,松了口气,把她放下。 同时目的地转移到她手腕上,白皙的手腕已经肿了一圈,光看就知道里边的情况,微微皱眉,看了流水一眼,犹豫要不要先不治,心中已经自发和濮阳煜铭拼搏了几百招。 流水本就半昏而已,现在被赫连博言通了气,身体里边也觉得舒畅很多,微微抬眼,看着赫连博言正皱眉对着她的手犹豫不决,明白他的担忧,心中又是一暖,不觉勾唇轻笑,柔声倜傥,“考虑好了是要清蒸还是熬汤。”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看向她,明白了她眼底的促狭,顿时脸色一阴,带着几丝怒气,“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严厉的话倒是让流水一愣,但是却不反感,反而觉得心情更加舒畅,但是看那含着怒气的脸,还是稍微退一退,“抱歉,今天是我鲁莽了,以后不会。” 听流水的道歉和保证,心中本来的怒火顿时消散,伴随着还有几分欣喜,明显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带动着,赫连博言一阵无力,心想这回他真的栽了,栽在这妖女身上,果然妖女名副其实,“我现在帮你接骨,会有些痛,你忍着,忍不住就咬这里把。”说着还把嘴凑过去,做族了调戏的样子。 对于他这变脸速度,流水无语的翻白眼,对于他这些动作自己是越来越淡淡了,难道已经被潜移默化了。 思考之际,手腕一阵刺痛,心脏一抽,忙咬牙止住溢出口的声音。 ------------ 第145回 斗一场 接好骨,赫连博言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伤药抹上去,随后心疼的看着她冷汗淋淋的样子,食指轻轻的抚上那被咬着的红唇,“别咬这里,我会心疼的。” 流水不理会这个把甜言蜜语当生活用语的人,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口气,尽量缓和疼痛,半晌才睁开眼睛,却发现赫连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惊讶的转头,房间里也没有,心里想着他出去做什么,为什么出去,难道是生气了。 想动一动,却牵到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倒吸一口气,抚着伤口躺下,另一只手艰难的想解开外面的袍子,却发现单手很费力,而且还在肩膀伤着的情况下,动一下便是阵阵的疼。 “连受伤都那么不安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放在扣子上的手被拉开,赫连博言无奈的声音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流水忍不住扬起嘴角,“那就省着点口水。” 赫连博言瞪了她一眼,随后装模作样的深深叹了口气,见流水已经闭上眼睛,目光中染上丝丝叹息和深不见底的柔色,视线落到她的伤口。 修长的手尽量避开伤口,帮她接触外面的衣服,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虽然衣服很厚,但是那伤口却一点都不浅,两边的皮肉都往外翻。 看着那伤口,再看那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人,他都开始怀疑其实这个身体是别人的,一点都不爱惜。 心中腹诽,动作却不拖沓,仔细的帮她清理周围的血迹,随后洒上伤药,包扎,动作十分娴熟,只是对于他来说却迫耗力气,不止要承受心理上的压力,三番四次压制住想要夺门而出去和濮阳煜铭打一场,还要接受行动上的压力,怕弄疼她,这是他第一次包扎包得那么辛苦。 看着白色的纱布,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得沉,微微偏着的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很淡很柔也很真实,不像平时的面具。 手不觉的捻开她脸上的发丝,干脆坐在床边的台上,手肘撑着床沿,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那安静的感觉让他心里顷刻也安静下来,突然发现,看她睡觉也是一种享受,不过,到底是什么好梦呢,以至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梦中笑。 许久后,他轻叹了口气,手放开一直被他把玩在手上的发丝,帮她拉好被子,一整晚都没有怎么合眼,一早上又这么费力,现在她肯定会很累,这一睡估计时间稍长,想到那罪魁祸首,脸色不由再次阴沉下来,抿唇走了出去,把修好的门关上,想了想,顺便锁上,那锁是早上来修门时流水叫配的,不过钥匙当时被他抢了,现在还在他身上,她怕是也忘记了。 确定门上的锁很牢固,再拉了拉铁链,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现在他该去找那个人算算账。 书房中,濮阳煜铭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桌边,桌子上放着的是一些尚未完全融化还带着冰的叶子和那被冰给弄碎了的剑碎片,观察思考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点什么。 修长的手捻起一片叶子,上面还残留着半边的冰,和平时的冰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想到当时,这东西却是最凌厉的暗器,手不觉附上被衣服遮盖的伤口,微微皱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什么都查不到,难道是那个人的人,听说那个人手下的人都是奇人异士,而且想查他们的资料比登天还难,但是如果是的话,这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个人的还是他们有什么动作。 思索间,门被敲响,“王爷,逍遥王爷求见。” 濮阳煜铭眉眼一挑,来得挺快,不过感叹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既然他还能分身来兴师问罪便说明她没事了,有毒医在他本也没有多少担心,只是心里有些烦闷而已。 想着,便打开门出去。 门口,赫连博言已经离开到王府武场。 得到守卫的传信,濮阳煜铭嘴角一挑,似乎早已料到,倒没有什么惊讶,而且目光中还带着几分热忱和迫不及待,和高手交手,是一种享受。 “王爷。”席云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眼里泛着兴奋的幽光,不由有些担忧,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他已经无法淡定了,他倒不是担心王爷会输,只是担心赫连博言会不会拼命而已,毕竟看那样子,他真的很看重流水,而流水还被王爷伤成那样,最糟糕的是王爷竟然还挑衅,这不是火上加油么。 濮阳煜铭只是勾唇一笑,让人把他的专属宝剑拿来便快步向比武场而去。 比武场外,席云和席阳两人守在那里,一个如石像,一个是半点都无法安静,上上下下不时的走着,几次都想推开门进去。 都一个时辰了,但是除了偶尔听到一些爆响后就没有什么动静。 “你说要不要进去看看。”六神无主的看向旁边如雕像的席阳,席云眉头皱得都快夹死蚊子了。 席阳对于他念叨个没完完全不做回应。 不过此刻比我场中,已经一片安静,偌大的比武场,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一处不受波及,没有一个物体是完好的,而比武场上的阶梯,或坐或睡着两个人。 赫连博言斜靠在阶梯上,大大咧咧的仰头睡在阶梯,手上还拿着一把纯白的剑,剑身如血般,剑柄到这点淡紫,挂着一条白玉串成的剑坠,下面是淡紫色的流苏,这剑,只要亮出来,估计天下只要识剑的没有人不会惊讶,这便是江湖中奉为传奇的五剑之一排名第一的踏雪云飞,相传这剑是剑神耗费后半生为了所爱之人打造而成,相传,里边带着剑神的灵魄,相传,这剑是有灵性,会认主,相传……相传很多,但是见过是却少之又少。 旁边濮阳煜铭坐着,也是闭着眼睛,好似在回味刚刚那番打斗,意犹未尽,虽然两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狼狈,身上也有不少的伤,但是两人的表情显然都是很满意的,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倒是在这么一场比武中打掉了原本的隔阂,升起了对对手的一种敬佩和惺惺相惜。 不过此刻王府却又来了一位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 第146回 棒打鸳鸯 接到管家的消息,一直在门外来回徘徊的席云大喜于外,倒不是那消息让他喜了,而是终于有借口堂而皇之的进去里面,其实他的心一直被好奇主宰着。 兴奋的推门进去,快步跑进最里边铭王的私人练武场,只是一推开门,顿时让他一愣,里边比他想象的还……惨不忍睹,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连四周的墙也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横,深深浅浅,可想而之当时的激战有多么精彩,可是现在却好戏落幕了,为不能亲眼看到这场高手过招而扼腕,心中不由埋怨皇上为什么不早点来,这样他就早点有几口观看到。 就在他懊恼失望之时,只觉脸颊划过一道劲风,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后面门上的东西,原来刚刚被扔过来的是一块碎裂的钢铁,慌忙转头看向来源,正对上自家王爷含着威胁的冷眸和赫连博言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着两人那一身狼狈,慌忙低头,掩去嘴角忍笑的痕迹,“王爷,皇上正在大堂等候。” “什么。”濮阳煜铭一顿,有些不解,不过随之便大概明白了他来的目的,这王府有不少皇兄的眼线,倒不少皇兄不放心他,那些眼线其实是他自己安排的,只是为了方便做事而已,想来早上的事情皇兄已经知道了吧,想到皇兄最近对那女人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头痛。 赫连博言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濮阳煜铭随后站起来,拉拉有些残破的衣服,拿起白玉般的剑,收进剑鞘里边,“既然铭王贵人上门,那本王便不便打扰了。” 偏头正想出门,却看席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应该说是看着他手上的剑,一副不敢置信又兴奋异常的样子。 “这这……踏雪云飞?”席云激动的把目光从剑上离开,虽然刚刚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白色的样子,绝对不会错,因为世上也只有这么一把奇异的剑,通体白色,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剑。 “怎么,想要看看?”赫连博言抱着剑,一脸狉狉的笑意,里面充满算计,看起来倒有些像流氓,只是那张脸和那气质,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和这两字连在一起。 席云脑子全在那传说中的剑上,那还有其他思考意识,小鸡琢米般的点头,还附加一脸灿烂加讨好的微笑,“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想听听早上的故事。”赫连博言‘亲和’一笑,走过去,手哥俩好般的搭上席云的肩膀,把他拐出门。 席云一门心思早在剑上,现在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会摇头,一脸惊喜的跟着赫连博言走,留下身后濮阳煜铭一脸的黑线,却没有开口阻止他,对于这位几乎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濮阳煜铭是非常了解,席云的八卦程度,就像吃多了五石散,完全上瘾,特别对一些杂谈趣事,越是私密越是喜欢去发掘,不过对于他这爱好他倒是不反对,也因为这样他才把整个鸽组交给他管理。 不过身为主子,竟然被完全遗忘了,这面子还是让他丢得可恨,心里已经在想稍后怎么惩处他了。 想到大堂的人,拿起剑回去从新换装。 流水院子不远处的一处凉亭中,赫连博言听了半天终于完全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了,只是心里有些复杂,对于流水那奇特的武功现在他还没有弄清,也见过好几次,但是今天听席云形容当时的情况还是让他惊讶,这样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人力范围了,就算奇门遁甲中,也奇特许多了吧,完全没有半点线索,想到席云的怀疑,她可以确定流水并不是那个什么组织的人,因为当时对于那个组织,她表现出来的不解不是骗人的,他看得出来,除非她失忆了,真的不知道,虽然她的演技很真,但是有时候他还是能分别出来。 一手贪婪的抚摸观赏着手上那巧夺天工的剑,席云就差把口水滴上去,横着剑,手指轻轻在剑上一点,顿时指尖上出现一个伤口,血滴在剑上,却瞬间便滑落在地上,完全和剑无法相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不愧是世界上最纯美圣洁的剑中美人啊。”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转头看着席云,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剑收回剑鞘,“时间到。” “诶,我好歹说了那么久,你让我再多看一下吧。”席云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已经被剑鞘包裹起来的剑,一脸哀怨,难得见到一个传奇。 “再怎么看也不是你的。”赫连博言抱着剑,挑眉看着他。 “小气。”席云收起哀怨的表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想到早上的情况,不觉目光再次落到那剑上,“其实,我倒觉得这把剑应该配流水更适合。”想到早上她的攻击和她的气质,突然发觉这剑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似乎也想到,倒难得和他有些意见相同的时候,不过认同时也有些感慨,毕竟这剑就算真适合她也不能为她所用,因为这剑是认主的,在认主后除非现任主人死了,不然谁都不能用,很容易被剑本身反噬。 “嗯?皇上?”席云突然叫了起来,站起身走出凉亭,迎向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皇帝。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也疑惑皇帝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铭王呢,怎么没有陪同,想着,也走了过去。 “呵呵,逍遥王果然也在此地啊,正好。” “嗯?”赫连博言有些疑惑,显然不明白他‘正好’的意思。 “逍遥王爷,皇上想见任姑娘。”身边,管家开口解惑。 赫连博言立刻明白过来,顺带也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登门了,看来早上那突然出现的一幕被他知道了,不过想到席云不小心透露了铭王当时心情糟糕的大半来源,心下对这想做月老的皇帝有些不满起来,眼中再看他,赫然就是一根棒打鸳鸯的棍子,“皇帝陛下,恐怕现在不行,水儿受了重伤,正在休息,恐怕不宜打扰。” 这一句下来,场面顿时犹如冷风过境般,赫连博言的逐客令已经很明显了,摆明的就是撂皇帝面子,旁边的管家感觉他心脏快失常了,现在只希望王爷快来救场,而席云想明白了赫连博言的不爽,偷偷的在皇帝后面幸灾乐祸的笑,他突然很感激流水,因为她来后王府明显越来越热闹有趣了,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 第147回 流水失踪 “受伤?这是为何?难道在王府遇刺?”沉默了半晌,就在老管家快承受不住心脏的符负荷之时,皇帝终于开口,还是一脸温和,似乎刚刚周围那压迫的气息完全不见,脸上满是关切和焦急。 赫连博言的微笑也没有半丝破绽,尽管心里正骂皇帝,“陛下不是很清楚么?”装吧,他就是要揭开,现在看这皇帝怎么看怎么不爽。 赫连博言这么不给面子,皇帝也有些面子挂不住,不过也有些怀疑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平时不是都很随性温和么,今天怎么好像在针对他,难道是因为流水的原因迁怒了,可是他似乎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逍遥王似乎心情不佳啊。” “那是自然,爱人差点丧命,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躺着,心情怎么可能好呢,再加上似乎还有人正打着如意算盘想抢人呢。”赫连博言脸红气不喘的自然夺口而出,特别那‘爱人’两字被咬得死死的。 看赫连博言一脸讽刺和意味深长,皇帝即刻明白过来为什么他突然针对他了,看来他的打算被他知道了,难道是铭告诉他的,当下心中微微的不满也被压下,脸上有些尴尬,毕竟是他教唆自己的弟弟和他抢人的,怎么都是他不对,“咳,流水现在伤很重?如果需要可以立即从宫中调御医出来,席云……” “皇上。” “不必了,多谢皇帝陛下关怀,水儿的伤在下已经处理好,现在只需要多休息就行,最近宫外不安全,皇帝陛下还是少出宫的好。”赫连博言完全口不留情,肆无忌惮的挑衅。 尽管脾气很好,但是皇帝还是忍不住快要翻脸了,“逍遥王,这里是金国。”言下之意就算不要太过目中无人了。 赫连博言看着皇帝明显要发脾气,顿时也忍下反驳,只是仍旧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但是心里却暗恼自己的冲动,总说流水冲动,现在他自己也不是冲动了,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失常无法控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迷一样的女人,情绪被牵动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皇兄。”空气沉闷之时,濮阳煜铭低沉的声音响起。 几人顿时向那边看去,只见濮阳煜铭一身简单的黑色纹金锦服走了过来,脸上如冬天冰雪般化不开的表情,对他们周围的气氛似乎感觉有些不满,微微皱眉。 而他旁边,随同的还有愣头愣脑一脸好奇到处观望的仲言,那张娃娃脸在看到赫连博言,顿时大眼睛兴奋的亮起来,完全无视周围其他人,三两步飞奔到赫连博言旁边,小鹿斑比的眼睛水灵灵的瞅着赫连博言,“师兄,你果然在这里,王爷没有骗我,对了,魔女呢?你们一大早去了哪里啊?”自从赫连博言把流水叫成魔女后,仲言也自动把妖女的称呼换为魔女。 “你怎么在这?”赫连博言看着他这个太过单纯的小师弟,有些头疼,他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魔女指的是谁。 “找你们啊,一大早你们就都不见了,师傅也被气走了,刚刚魔女不是受伤了吗,你们是不是去哪里治伤,都不见人,我在院子里都等了好久,雪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仲言撅着嘴,一脸埋怨。 赫连博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去哪,水儿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休息,你暂时别去打扰她,她昨晚一晚没有休息,今天又耗费体力。”说着,目光还射向已经过来正和皇帝谈话的濮阳煜铭。 只是仲言却皱起眉,“既然睡觉,你干什么把门给锁起来。”害他们在外面吹冷风等着,“而且魔女也太能睡了吧,我都拍门拍了半天都没见动静,我们还以为你们不在呢。” 听他一说,赫连博言顿时皱眉,“你叫过她?” “是啊,都叫了大半天,她竟然也不回应我,太过分了。”仲言一脸愤愤然的点头。 赫连博言眉头却皱得更深,流水平常就算熟睡也很警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而且很讨厌吵,按照仲言的性格,当时在外面肯定很闹腾,她没理由还能不吭声,而且还在她睡觉的时候,要知道她睡觉时被打扰脾气总会比平时涨很多。 一股不安从心底升起,脸色也不好起来,“失陪了。”对皇帝和濮阳煜铭说了一声后便用轻功快步离开这里,直奔流水的住处。 几个人看赫连博言突然有些异常的脸色,面面相觑,好奇之余也跟了过去,而仲言早就用轻功追上去。 来到小院,流水门前,冷沫雪正抱着一把剑倚着柱子,显然在等待。 看到赫连博言,脸色一喜,只是看他周围没有人又有些奇怪,“博大哥?流水……” 赫连博言此刻已经顾不上冷沫雪的疑问,快步走到门前,看着完好的锁,拿出钥匙打开锁,直接扯掉锁链,快速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当在看到被毫不客气丢在地上的锦被和那空无一人的床时,脸色难看起来,快步到床边检查,手抹了下床,已经冰冷一片,显然人离开了很久。 冷沫雪也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被子和赫连博言带着焦急的难看脸色,一个不安的猜想升起,“博大哥,流水呢?是不是出事。” 赫连博言皱眉的捞起地上的被子,轻轻的嗅了嗅,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转头,目光阴霾的看着那边大大敞开的窗户,拽着被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媚娘……”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被子被挥了起来,白色剑一闪,挥在空中的被子已经变成满屋的碎片,飘飘摇摇的落在地上,而中间,赫连博言满眼暴虐的杀气,阴沉着脸,此刻的他,周身的气息让人不觉的害怕和颤抖。 冷沫雪看着这样满身杀气的赫连博言,握着手指的剑,不觉的后退几步。 待回神过来,赫连博言已经从窗口掠过,消失在房间里。 而同时,随后而来的几个人也进入房间,看着满屋的狼藉,不约而同的皱眉。 “怎么回事?”濮阳煜铭皱眉,看向脸色有些发白,还没有从赫连博言的杀气中走出来的冷沫雪,刚刚在外面便感觉到那凌厉的杀气,显然是这个房间里散出来了,现在看这样的场景,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雪,别发呆了,到底怎么了,师兄呢?”仲言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冷沫雪,就算白痴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冷沫雪回神,才发现身边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想到刚刚赫连博言的表情,心下不安起来,看向皇帝,这里就他最大,或许能帮忙,“流水,可能失踪了。” “什么?”皇帝微微皱眉,再次看着那狼藉,表情严肃起来,“说清楚。” ------------ 第148回 人妖古衍天 装修素雅的房中,淡淡的麝香飘散在空中,周围白色纱曼飘飞,里边,被白色帷幔掩盖的床上,一红一银的躺着两个人,不同的是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花夜落侧着躺在床上,红色的纱袍散在被单上,几乎占去了大半张床,幸好那床够大,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目光懒懒的注视着那睡得熟的女人,心中有些不耐,耗费了大半天时间用这姿势等这女人醒,让他耐心都快耗费光了,但是想放弃又有些不甘心,怕他正好离开这女人就醒了,这样他的报复计划就搁浅。 自从上次调戏不成反被她调戏还被扔出门,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他就一直‘怀恨在心’最重要的,还是她害他被主上那变态抓住小尾巴,被罚着,整天享受他的‘摧残’,这次虽然不知道主上为什么会突然把这女人带回来,但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要不是主上下令暂时不准伤她,他也不会耗费时间在这里等,其实就是为了等她醒来后看到他的表情,不知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惊讶?羞愤?欲拒还迎?欣喜?他心里已经想了千般手段报复她。 就在他胡思乱想在心中暗爽时,床上的流水微微皱眉,随后慢慢的睁开眼睛,抖了抖黑长的眼睫毛,随后打开眼脸,目光看着白色的床顶,之前的记忆回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疑惑,余光撇到一片红色,慢慢的转头,对上一双含着兴奋和幸灾乐祸的桃花眼,那表情一脸暧昧,目光还不时的扫了她只穿着抹胸连长裙的身子,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顺着他暧昧的目光,流水斜睨了自己身上,一边的肩膀上还缠着纱布,因为大动干戈而现在纱布上还染着点点的红色。 花夜落看着流水眼中的平淡,从醒来看到他开始都没有什么惊讶,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中一样,顿时有些不满,脸上更表现得猥琐加暧昧,舌尖色 情的舔了舔薄唇,意味深长的看着流水,声音故意表现得性格得沙哑惑人,“你知不知道我们……” “是你失身还是我失身呢?需要我负责还是需要你负责?”流水在他开口前抢先出口,嘴角勾起轻佻调笑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大方方慵懒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矜持,不顾及现在春光大露的样子。 花夜落顿时被噎住,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脸自然的女人,为什么情况完全脱离了想象,她不是该大叫一声,随后惊讶的抱着被子质问他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位置完全反过来,倒像他吃亏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还没想出善后的办法么?”看着那一脸变幻莫测的脸,流水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她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是那个媚娘啊,那爱变装的人妖,现在却见到这个人,难道这里是明珠楼?那这个人和那个人妖是什么关系,情人?客人?朋友? “什么都没发生。”咬牙切齿了半天,花夜落终于把这几个人嚼出来,瞪着流水那目光,似乎想直接撬开她的脑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 毫不意外,流水散漫的坐起来,挑眉看着花夜落不变的姿势,“那么现在你是想来发生点什么还是不想发生什么?”她虽然觉察不到,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束目光,正在窥视着她,故意逗弄着花夜落,来放松心情,打量周围。 “你……我什么都不想发生,潋滟,倒不知道你竟然离开王府出去走了一趟就变成这样了。”花夜落翻身起床,舒展了下有些发麻的身子,恨恨的看着流水,一脸不甘加愤恨。 流水一顿,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看来易容已经被消除了,不过看花夜落眼中的神色,显然和潋滟应该是不熟的那一种,她是越发好奇潋滟了,不由放下手,双臂环胸,斜靠在床头,痞痞的勾唇,“潋滟是谁,不认识。” “哼,难道你以为找到靠山了就可以背弃你原来的身份?”其实花夜落也知道这人不是潋滟,现在的潋滟是王府中的王妃,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平遥公主,对于潋滟做的事情,在不危及背叛的情况下,他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对于铭王里边传言潋滟失踪的事他们从没有理会过,只是现在这个原本应该死的人却出现在这里,还勾搭上木国首富,赫连二皇子,逍遥王,多多少少让他们有些惊讶,让他们对这个平遥公主好奇起来,也怀疑她进王府是不是要讨回自己的所有。 “身份而已,不过是表皮一张,至于背弃一说,很抱歉,不记得了。”既然被认出来,她也采取迂回战术,不认也不否定。 “你……” “废话那么多不适合你的专项特长啊,如果你用你的媚术来勾引我,说不定比现在的问话会好一些。”流水邪魅一笑,意味深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佻的勾引,余光却没有放弃找寻那目光的位置。 花夜落站在床边,再次被咽到,看着那女人毫无遮掩,大大方方的挑逗样子,比男人还男人,一时气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哦,需要亲自来验一下么。”流水挑逗的轻笑一声,转身利落跳下床,脸瞬间靠近花夜落,故意对着他的唇轻轻的吐了口气,够撩人。 一直自愈大胆脸皮厚的花夜落顿时有些僵硬,一张脸青红交错,连动作也迟钝了。 流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下一刻潇洒一笑便自然的和他错身而过,走到放中间的桌边,自来熟的倒了杯茶,还好房中很暖和,她倒是不介意衣服穿得少,坐下来,看着其中一个方向,抿唇一笑,“不知道到底该称呼你为媚小姐还是魅公子呢,流水很好奇,你不辞辛苦掳一个女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情敌?杀人灭口?要挟?还是突然厌倦了禁断游戏想来一场阴阳调和呢?” 等流水话音落,顿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之后之间纱曼飘飘,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房中,伴随而来的还有整整奇异的花香,空中还不时落下一些花瓣。 而同时想走出来的花夜落顿时嘴角一抽,把头缩了回去。 “哟,小花花,还不过来让爷瞧瞧,是不是昨夜累着你了。”古衍天似乎故意忽略桌边的流水,散漫的坐在她对面,转头对着那床的位置说着。 暧昧的语气差点让花夜落一口气上不来,明明没有什么,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让人想入非非,抬着千斤重般的脚步慢慢踱过去,现在他恨不得拔腿就跑,心里后悔非常,他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自找罪受呢…… ------------ 第149回 和魔鬼打交道 “那个,主……魅爷,在下内急,先告退了。”花夜落踌躇不前,讪讪一笑,侧着身子慢慢的想接近门。 “爷不介意看你在这里纾解,反正又不是没见过。”古衍天斜侧着身子,懒懒的说着。 花夜落顿时话一梗,一张漂亮的脸都快扭曲了,青红交错,银牙咬得咯咯响。 突然门被敲响,随之被推开,一个穿着青衣袍的俊秀男子走了进来,“花公子接客的时间到了,花姑让我来逮人,抱歉。”随后抓着他的肩膀便把他给弄出房间,整个动作快捷,迅如闪电,好似只是一瞬间便完成一样。 看着被紧紧关上的门,流水眨眨眼睛,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起码不是单纯的小倌,无论从他们的气质还是武功,话说方式都不一样,但是他们却好似很敬畏这个男人…… “嗯哼,看来最近熊胆很热销。”古衍天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门,只是这笑让人感觉身体发寒,“不过还好,身边还有佳人作陪。” 流水微微挑眉,再次喝了口热菜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很寂寞吗?”想也没想的开口,因为一般喜欢到处找乐趣的人都是寂寞的人,总想从表象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嗯?”古衍天眉眼一敛,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眉心微皱,显然对寂寞两个字极其的排斥,顿时脸色也不好起来,而同时周边本懒散的气息一边,四周好似被抽去了空气,让人感觉窒息。 流水心中一惊,看来是无意中触到逆鳞,看着古衍天沉下的脸,虽然俊美如天神,但是此刻的感觉却如蛇蝎美人,慌忙低头,喝口茶做掩饰,也缓和下身体上的‘压力’“魅公子耗费力气把我带来,难不成是想在这里杀人?” 古衍天微翘的唇一勾,似乎含着灿烂的微笑,但是那眼中却寒如冰,“哼,我还真好奇你这胆子是从哪里来的。” 流水只是回以意味不明的一笑,并未作答。 古衍天显然也不想白白耗费时间,现在他眼神里已经多了一抹不耐和无趣,再次恢复成慵懒的模样,“你不是说有人告诉你我身份的事情么,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昨天他回来后想了半天都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我不觉得你像一个随便相信别人的人。”流水挑眉,嗤笑。 古衍天一听,顿时原本消失的高压又随着他眼中凝聚风暴而变得严重起来,“你在耍我?” 流水暗叹,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变幻莫测,而且变得很快,感觉好像有两个人格一般,两个极端,不过,在这样的压力下,她竟然有些兴奋。 “不……我是在敷衍你。” “女人,你是在挑衅我的耐心,你不怕我杀了你?” “那如果你真的想杀我的时候,我说怕你会放过我么?”流水脸色已经从苍白变得有些发青,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点点的红丝凝聚在唇中,显然她在隐忍口中的血,那不断加剧的压力让她有些承受不住,身体中本就有内伤,而且因为和铭王那一斗,身体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再说面前这个人,恐怕比铭王武功还要高许多,别说现在她异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恢复了,如果没有进步,想在他身上取到利处恐怕无法肯定,因为古代的武功,她不敢小看,和铭王那一斗便让她清楚了。 “呵呵,那要看情况,如果我心情好一点的话,或许会。”古衍天斜挑着笑意,欣赏着流水隐忍却硬做从容的表情,好似故意在逼迫她一样,但是那笑容,看起来却更像在无聊的玩游戏,一场猫逗老鼠的游戏,想看着老鼠能怎么挣扎。 “那不知现在魅公子心情如何?”流水勾唇淡淡一笑,气息小心的放缓,她现在只觉得空气似乎越来越不够,心脏压这千斤坠,潜意识自然的恐惧在和理智拉扯。 “有些糟糕。”古衍天随意的说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面前的茶杯,但是不管他怎么弄,里边的水一滴都不漏出来,甚至可以说没有激荡起半点涟漪。 流水抿唇,深吸了口气,抑制住咳嗽,“正好相反,流水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还不想死。” “你以为这是你就能决定的?” “不,决定在你。” “哦,那你什么打算?” “取悦你,颠覆你的心情。” 古衍天一顿,随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流水,好像听到一个难得的笑话,也感觉很有趣了一些,“你很自信,这是个不错的挑战,不过成功率或许会很低。” “不,已经成功了。” 流水的自信让古衍天一愣,随后嘴角的笑容越阔越大,微微眯起的眼睛显示着愉悦,同时,周边的气息也骤然消失,“呵呵,女人,不得不说,你很有趣。”难怪连赫连博言那么挑刺的人都会看上她。 流水顿时觉得好像从地狱走了出来一般,暗暗松了口气,她感觉好像坐了一场云霄飞车,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我该哀叹么?”被他这样的人说有趣,可不是什么好事,起码现在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赤 裸 裸兴趣,好像是一只整天吃死老鼠的猫突然有一天发现原来老鼠活的更好,不但新鲜,而且好玩,而她,此刻便是那只老鼠,对于这个人,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揣测他的兴趣和性格,因为她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可以笑着取了她的命,这个男人,是一朵带着剧毒的罂粟花,或者是一条色彩艳丽迷人的毒蛇,还是没有心很冷血的那一种,真是一个麻烦的大人物啊,和他谈话,她总有种在和魔鬼做交易的感觉。 “不,你该庆幸,如果换成一般的女人,现在十条命都不够死。” “哦?能被魅公子评为不一般,那确实是‘荣幸’” “哈哈,果然牙尖嘴利,我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女人,有没有兴趣来玩场游戏。”说是问话,其实更像是在下命令。 这样不可一世的人,那么神秘的一个人,让流水突然响起赫连博言曾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突然间,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其中的一员,或者……是最重要的一员,在再次看到花夜落的那刻她就隐隐约约有个猜测,现在把猜测暂时连起来。 ------------ 第150回 你不是真正的平遥 “赌注。”流水挑眉,傲然的看着他,一改刚刚被压迫的狼狈,气势骤变,是她最常的谈判。 “你应该明白的。”古衍天看着流水一脸变幻莫测,似乎在算计什么,嘴上的弯度更深了,眼中愉悦更浓,懂得玩的猎物才有趣,不过他好奇这个猎物能维持多久。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流水挑眉,摸了摸脸,看向古衍天,先前的拘谨和防备暂时不见,因为她确定这个人现在不会轻易的要她的命,此刻一身轻松,看起来倒像和朋友聊天的样子。 “嗯?就女人中,算美女。”古衍天很给面子的点点头,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起码在他遇到的中算是异类。 “哦,像蛔虫么?” 古衍天大概神经停了那么一秒,随后终于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你果然很有趣啊,这个游戏看来你拒绝不了。”似乎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他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流水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下下面热闹的街市,“那么作为交换,期间你帮我一个忙。” “除了插手濮阳御水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杀人放火也没问题。”古衍天走到一边的卧榻,随意的舒展身体,如一只慵懒的美洲豹,半眯着的眼眸似乎完全把她的心思看透般,期待她下一个动作,以猜她的下一个举动为乐。 流水转头看着他,微微皱眉,“你是他那边的人?” “不是,只是我答应过某人不插手濮阳御水和朝廷中的事情。”古衍天倒是大方的不厌其烦的解释给她听。 流水垂眸,不再言语,思考了一会,再次看向好整以暇,似乎在等着她下一个打算的古衍天,“既然这样,那你帮查一个人的所在地和现在的情况,这样还够不上插手。”这个人的武功可以说很高,他能多次来回王府,想来并不似叶知秋那般,是濮阳煜铭故意放进来的,而是他的武功可以来去自如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从皇帝那边了解了不少御王府的情况,因被刺伤,御王并没有回去自己的封地,反而借养伤一直住在金城,更以安危为由尚自调兵安排在王府中,连皇帝和濮阳煜铭都无法确定里边的情况,那铜墙铁壁的程度甚至比铭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进去而又不打草惊蛇,难度太大,更何况找出一个人的藏身之地,,救人就难之又难。 因为冷家兄妹的事情,冷云显然已经不受御王相信,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只知道皮毛,知道冷陌枫被暂时关押在王府,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连冷陌枫是否还在王府,他们谁也无法肯定。 他们想了多了个计划,但是前提都必须保证冷陌枫的安全,这局关系的不止是个人安危,还有江山社稷的安危,所以不止她,皇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时间越拖越久,这是她最头痛的一件事。 古衍天偏头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我为什么知道你假扮女人?”得到许诺,流水心下也一松,笑容再次挂在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你先说说这个问题吧。”显然古衍天刚刚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只是流水说了他便顺便接下,正好他确实想知道。 流水有些懊恼,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其实你的伪装可以说天衣无缝,我也无法看出来,之所以认出你是男人,多半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便是敏感的神经,因为我也曾学过这方面的技巧,所以多多少少有点熟悉感,至于你的身份,我只是猜的,但是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也没有底。”流水说完,耸耸肩。 古衍天眉角跳了跳,原来是他自己不打自招啊,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小看呢,心思缜密到这个程度,不过想到另一个疑惑,或许他需要小风查一查,况且小风和她走得还挺近的,“任流水?我很好奇,那养在深闺从不出宫门一步的才女公主为什么会这些,而且你的言行举止纯属异类,和传说中完全不符合,皇宫那样的地方,也不会养出这样的性格,除非……你不是平遥公主,那么,你是谁?” 古衍天忽然起身,逼近她,把她逼在窗边,认真的打量她,似乎想把她看透,一个人再怎么装,但是本身潜在的性格气质本性却是不会被改变得彻底,这个女人,身上总透着野性的气息,根本不可能是皇宫中养出来的人,再怎么变异也不会变得那么夸张,就像现在,光着肩膀却可以旁若无人,这别说一国公主,就算青楼女子都无法表现得如此自然,还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堕落和媚俗。 他突然手一晃,中指和食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或许,我可以现在看看,你到底是谁?” 流水看着那丹药,这颗药的味道她很熟悉,那是冷云曾给她的易容解药,她的易容,除非他的特制解药,不然这容貌便会一直这样,可是拿到解药后,她却没有吃,因为她不想当平遥,也不想当潋滟,但是若真只有一个选择,她宁愿当潋滟,有几次她也想把那药销毁,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还保留着。这药竟然被他拿去了,还有,他知道她原本的身份,而且还很肯定,他到底是谁。 流水看着他眯起的眼眸,抿抿嘴,身子往窗外倾了几度,警惕的看着那药,“我是谁对于你的游戏有何影响么。” “没有,但是我好奇。”古衍天微微一笑,挑眉,捻着手上的药,伸手钳制住流水的下巴,“需要我喂你么?或许你是因为贪这张好脸皮。” 流水抿嘴,皱眉看着他,眼里明显的拒绝,但是她知道,他想做的,就算她拒绝也没有,心中有些挫败,他是第一个让她这么无力的人,好像渺小无能得只能被摆布着。 就在她想认命时,突然感觉身后袭来一阵寒意,下一刻肩膀一痛,人已经被古衍天抓着带离窗口,而同一时刻,霸道的煞气从窗户中侵进房间,屋内的温顿立刻下降好几度,让人窒息的压迫力不比先前古衍天故意散发的魄力轻,而房中,也出现两个人,阴霾的表情,暴虐的气息,还有眼中的怒火,特别在看到那被古衍天抓着肩膀拎在一边脸色苍白如纸的流水,那单薄的衣衫白皙的肩膀更让两人瞬间红了眼,这样一幅情景,任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 第151回 采花贼 “哦呀哦呀,两位动作可真快,才半天时间就找到这里了。”虽然消息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 古衍天看着对面两个满身杀气的男人,自在的倜傥,显然是没有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这样的情况,一般是太自信或无知,而他显然是第一者。 流水因为刚刚和古衍天的一番斗智神经还没有缓和,现在肩膀上的伤口又正好被他的爪子抓着,房中三人比拼内力更忽略了她这个不但有内伤还不会内力的人,一时,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好似被狠狠的挤压成了空气,四散,神智也有些模糊,更别提呼吸困难。 赫连博言和叶知秋显然也想到了,慌忙收敛起那压迫力,紧张的看着她。 “魅公子?”赫连博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凌厉的在古衍天脸上凌迟着,顿时了然,“原来是一个人。” 显然,古衍天听明白他的话,邪魅一笑,“逍遥王和太子爷果然是人中龙凤啊,一表人才,今日得见,乃是我幸。” 没有了压迫力,流水松了口气,却感觉胸口浪涌滔天翻滚着,一口腥甜咔在喉咙里烧得难受,而肩膀上的刺痛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激怒叶知秋和赫连博言,这个嬉笑于人间的人,在他眼里除了游戏,根本没有性命观念,如果他动了杀意,她不知道那两人打不打得过,但是受伤却是绝对会,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忍着喉咙的瘙痒,深深吸了口气,另一只手附上古衍天的手,一边掰开一边一字一顿的强调,“场面话,太多余了。” “呵,是多余,但是也是必须的。”古衍天眼睛一眯,按着她肩膀的手更用力,血珠染红了纱布。 流水手一僵,脸色更难看,而对面,把所有情况都收入眼睛的两人忍不了了,赫连博言还说能再思考一会,但是叶知秋已经挥起手中的刀,直接向古衍天的面门攻去。 古衍天眼睛一斜,直接抓着流水的肩膀挡在前面,正对着叶知秋的刀。 “欺人太甚。”赫连博言也终于顾不上思考,一同向他攻击去。 叶知秋看到流水,慌忙想收回刀,古衍天却在后面突然伸手隔空用内力给他一击,本来硬收回刀就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再加上古衍天的内力攻击,叶知秋顿时一口血含在口中,嘴角已经见红。 流水正面,真真切切的看着叶知秋手上,顿时心中怒火波涛汹涌,利落的转身,手中寒冰划过古衍天抓着她肩膀的手臂,“你太过分了。” 一条血珠在空气中散开,古衍天另一只手挡开赫连博言的攻击,一边退开,错愕的看着手上那狭长的伤口,再看流水那愤怒的脸,周身环绕的寒气还有变得浅淡的眼眸,反而愉悦一笑,抬手,轻轻舔着指尖上遗留从流水肩膀上沾染的血迹,一脸享受和兴奋,“爪子很锋利,我喜欢。” 此时,赫连博言已经挡在流水面前,警惕的看着古衍天,白色的剑握在手中,全身冒着冷冽的寒气,眼中更是怒火升腾,而叶知秋直接脱下袍子,把流水包裹住,拉在怀中,警惕的看着古衍天,一脸背水一战的架势。 古衍天勾唇邪魅一笑,好似完全无视那道伤口,“逍遥王,我改变主意了,她比你有趣多,你们最好看紧了,不然……”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离开了房间,甚至连一点轨迹都无法捕捉到。 “该死。”看着消失的人,赫连博言铁青着脸,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禁低咒了一声,怒气无处可撒,手中剑抬起,顿时不远处的桌子成了碎片。 “流水。”身后,叶知秋低呼一声,担忧的叫唤着。 在古衍天走的那一刻,流水身体便像被突然抽去所有力气,心一松,身体也跟着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她也不想这么狼狈无能的昏迷过去,但是由不得她,她也只是凡胎肉体,只觉得身体所有机能都失去动力般。 再次醒过来,看着周围的屋子,她便知道她又回到铭王府了,头有些发疼,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麻烦,却总是无法预料到的。 艰难的坐起来,全身如散架重组般,没有一处舒服的,五脏六腑好似被修补过,一切运作都有些不正常了,身体虚耗过量,恢复速度竟然也慢下来,此刻,流水真想破口大骂,本来异能的恢复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很慢了,现在更糟糕,该死的人妖,这笔账,她总有一天会讨回来,现在对付不了她不代表以后不能。 掀开被子,走下床,感觉了下四周,密密麻麻的,暗处明处的人竟然多了差不多几倍了,难道她真没用到成为重点保护动物了。 一口气上不来,憋在胸口,她真不知道什么滋味,是该笑还是该气,从来没有像这次那么丢脸过,就算当年被曹骏背叛欺骗也没有这么伤自尊过,一直都是她担任保护角色,现在却要被那么多人保护,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无用的包袱,若说打击,这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心理上的打击,打击她的高傲和自强。 深吸了口气,披上外袍,赫然拉开门,顿时脸上黑线翻了几十倍,因为此刻,入眼的是满院子的侍卫,门口两个,几乎每个几米一个,如雕像般在雪中站立着,现在她有错觉,她并不是成了保护动物,而是成了犯人,从来没有一刻,她那么迫切的觉得,必须和濮阳煜铭好好沟通沟通。 “啊,魔女醒了。”正在院子中摆弄一大堆毒药的仲言看着站在门口的流水,惊讶带高兴的叫起来,完全不顾她此时脸上有多么阴沉,屁颠屁颠的跑到她旁边。 魔女……流水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小白兔兴奋得像见了妈妈一样差不多哼着歌跑过来,突然觉得脑中的神经在打架,胃也有些抽痛,看着他手中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瓶子,努力转开话题,分离那股要抽人的冲动,“你在做什么?” “哦,这个啊,师兄说有个采花大盗看上你了,所以要小心,我就想在你房间周围弄些毒药,这样采花贼这次就不能抓走你了。” ------------ 第152回 游戏需要规则 采花贼……胃疼得更厉害了,“他怎么说我失踪的事?” “就是被采花贼抓了,还被弄伤了,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而且那采花贼太没人性,都害你血流不止,师兄很生气,所以说如果抓到那采花贼,一定把他拿去养毒虫。”天真的语气,信赖的眼神,关怀的表情……让流水更想抽人…… 赫连博言……流水气得全身发抖,他到底想做什么,虽然名节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不怎么重要,但是可以保住名誉的时候也很在意。 仲言却以为她回想起来害怕了,慌忙安慰,“没事了,我们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我保证那采花贼不会再接近你半步,我还特意拿了师傅好些药呢。” “赫、连、博、言”咬牙切齿四个字出口,伴随着一口鲜血,把仲言吓得够呛。 “啊~~~你怎么了,又吐血了,要找师兄吗,我我我……” 流水看着手忙脚乱扶着他一脸无错,急得语言都不利索的仲言,微微缓和一下怒火,拉住他的手,“死不了,扶我回屋,还有帮我把赫连……你师兄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哦。”仲言把流水安置在桌边,转身想出门,想了下又回头,“是哪个师兄啊?言师兄还是轩师兄?”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师兄,才知道原来师伯手下竟然又很多弟子,让他都埋怨师傅了,为什么不多收些弟子,他一个人在山上总是只有小动物陪着,有些无聊。 流水一愣,随后便明白那个轩师兄应该是叶知秋了吧,记得他的本名是赫连博轩,“一起吧。”提起叶知秋她也想起他好像受伤了,而且那天后他就没来过,感觉中他好像有意在避着她,而且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齐无风到底有没有来,如果有来的话,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知会她。 不知思考了多久,两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看到桌边正手撑头神游的流水一愣,目光落在领子上的血迹,眉心皱起。 流水也发现两人的出现,看他们的目光似乎落在领子上,便先两人之前开口,“没事,吐出来舒畅些。坐下吧。” 赫连博言抿唇,犹疑的看着她,她说舒畅的时候明显眼中就藏着几十把刀朝他飞来,好似还在说:秋后再算账。不过他还是坐到她旁边,拉过她的手腕。 叶知秋只是冷着脸坐在流水对面,一如以前在山寨一般,不疏离也不亲近的距离,但是现在目光却还是落在她的手腕上,观察这赫连博言的神情,似乎想在他的神情中确定她的身体如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内伤很严重,如果不再好好休养的话,估计你都要少活好几年了,说不定还会未老先衰。”有些无奈又有些埋怨,赫连博言放开她的手腕叹了口气,看着那一脸病态的人,他真的很想把她紧紧锁在怀里保护疼爱,不过现在明显不适合。 流水收回手,拉了拉外袍,白了赫连博言一眼,现在她的气还没消呢,“别把我看成易碎的娃娃,我没那么弱。” “你比易碎的娃娃还需要保护啊……” “你闭嘴。”流水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着他们两个自然的相处,一些动作亲密却自然,叶知秋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觉收紧,眼睛也有些发涩,感觉自己好像格格不入,看着那苍白的小脸,他想近距离的关怀,慰问,亲自为她治伤,就像那次在山寨一般,可是他知道他已经失去资格,在赫连博言,他所谓的弟弟告诉他,他是一国储君,家里还有妻儿时他就失去资格了,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束缚,喜欢自由自在,遨游在广阔的天空,而他也有自己所要负责的责任。 两人似乎察觉到了叶知秋的低气压,顿时,转头看着他,随后一个心照不宣沉默,一个越发的疑惑,不过叶知秋的性格本就沉默寡言,流水也习惯了,倒没有再多想,“好了,我找你们来,其实是和那个魅公子有关的。” 听到那个名字,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皱眉,眼里寒光闪闪,杀意明显。 流水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赫连博言,“博言,你能把你对那个神秘组织所了解的告诉我么,全部。” “他们?”赫连博言一愣,疑惑的看向流水,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跳跃了,“难道你怀疑魅公子也是他们的人。” “没错,而且我怀疑他在其中地位还不低,记得上次那些刺杀我们的红衣女子,你说过她们是血罗的手下,这次去明珠楼,我想了一遍,我怀疑那个血罗就在明珠楼,而且很可能是那个花公子,就是上次被你丢出门的人。” 赫连博言本想说不可能,但是看流水一脸严肃和确定,再次细想起来,对于那个红衣男子,他印象不是很深,但是也被流水给气到了,一时没有留意,不过那时他要攻击时他确实下意识的回手了,想来武功不弱,可是那样的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传说中冷血鬼魅给联系起来,“或许只是巧合。” “也许吧,不过也有可能的不是么,还有那个魅公子,我想请你们暂时不要干涉,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让我自己来解决。”那个人脾气阴晴不定,武功又高,而且心急很深,最重要的是他太自负了,做事情肆无忌惮,好似天下无人能与他为敌,变成了一个独孤求败,想到处挑衅,这次叶知秋受伤给了她一个警觉,她不想他们对上那个人,太危险了。 “什么意思?”一直沉默的叶知秋忍不住出身,周身显然还环绕着一圈怒火,似乎因为流水把自己和那个人拉在一条线上,也似乎因为流水的不信任。 流水看了下正隐忍怒火的叶知秋,微微皱眉,感觉他脾气似乎也开始阴晴不定了,不过想到他最近蔡才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定很有压力,便不由放柔语气,“这只是我和他的约定,游戏总会有游戏规则的。”她不想瞒着他们,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想,还不如全托盘而出。 “约定?游戏?”赫连博言周身的气息也低下来,脸色有些阴沉,目光森冷中含着点点的火星,“水儿,或许你该好好像我们解释一下这次的所有事情。” ------------ 第153回 古衍天的恶趣味 繁花落尽,飞叶知秋;血燕南来,泣歌成殇。 落殇宫的偏殿中,不似正殿繁花锦簇,满室花瓣飞舞,琳琅满目,反而显得素雅简单。 白玉暖塌上,古衍天斜靠着,手中把玩着一块白色的园玉,那是从那女人身上拿来的,竟然是一块难得的避毒白玉,没想到赫连博轩竟然把这么一块宝贝给了她,想来她在他们心上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那个女人,不止她有趣,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变得有趣起来,这次金城之旅,希望不要让他失望得太快了。 那块白玉是齐无风找到,让赫连博轩给流水的,而那一晚上因为自己的身世,也一时思绪烦乱,想暂时避开流水,便让赫连博言转交,而那天又发生太多事,所以到最后,帮流水治好伤赫连博言才记得这块玉,也是在流水睡觉的时候把玉挂在她脖子上,只可惜却被古衍天顺手拿了,自始至终,流水都不知道这块玉曾出现过。 白玉塌边,白暮雪半跪着,白衣铺在白色的地毯上,如一朵盛开的雪莲,修长完美如工艺品般的手仔细的摆弄着手上的绷带,细心的在那只手缠绕着,完美得让人看不出那手是受伤后缠绕上绷带,还是天衣无缝般,脸一个连接口都看不到,收回余下的白砂带放回一边的白色盒子里,站了起来,温和一笑,“可以了,以后还请主上多注意点。”他知道这伤是他故意的,因为他的武功,想伤他的人,几乎可以说还没有,而身上只有这么一道伤口,便说明他是有意受伤的。 古衍天抬起被缠着白色的手腕,邪魅一笑,眼中带着淡淡的愉悦,“不错不错。”只是这赞叹就不知道在赞谁了。 一边的花夜落古怪的看着他明显带着笑意的眼眸,“主上心情似乎很好。”他不明白明明被伤了,但是却好像很高兴这伤口的出现,开始看到这伤口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个伤他的女人已经死无全尸了,结果一问才知道主上竟然把人给放了,而且看起来还狠高兴的样子,若是一般时候,只要是主上不满的人碰他衣角一下都可能死状凄惨,但是现在被伤了还能欢蹦乱跳,更重要的还是女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的情况,这问题一直压这他半天,犹豫了半天还是想问出来,不然他接下来的日子都无法安然入睡了。 “你有意见?”古衍天挑挑眉,抬眼撇了下花夜落,不过话语中却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愉悦未减,显然心情是极度的好。 四个人越发疑惑,不过除了憋不住的花夜落,谁也不敢问。 “那个平遥公主,主上打算怎么处置?”难道主上是打算慢慢的折磨她,先杀光她身边的人,从心理上折磨她么,也对,这也是主上喜欢的方式。 古衍天沉吟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手中出现的另一件物品,便是那枚丹药,“雪,让风现在马上来见我,我有事要好好请教他。” 白暮雪一愣,在古衍天单纯叫他们名字的时候便知道他很严肃,只是现在让风马上来,“现在?”怎么可能赶得急,就算飞来也不行啊。 “他现在在金城。”古衍天勾唇一笑,眼中的光越发闪亮,风啊风啊,你这抹连我都无法驾驭的清风,竟然也会为了她来到这里。 几个人明显一愣,都有些惊讶。 “风在金城?怎么可能?”花夜落瞪大眼睛,他记忆中,风可是最讨厌距离朝廷这种繁华之地,所以宁愿跑到远远的荒郊野岭,守在山上,几年都能不下山,除非主上召唤,怎么这会竟然来金城了,难道是主上召来的。 “主上,最近是否有事要做?”一边一直抱剑不语的丰琅琊突然出声,眼中闪耀着火热和兴奋,最近几年太过安静,他都闲的快生锈了,真好想大干一次啊。 几个人的目光也询问的看向塌上笑得邪恶意味深长的古衍天,都不觉的一抖。 古衍天眯起眼睛,黑眸越发深沉,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惑人,“不是哦,他可是自己追随佳人而来呢。” 其实真正让古衍天对流水这么感兴趣的大半就是因为那个如风一样的男子啊,他实在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牵动那近乎没有七情六欲男人的心思。 几人又是一愣,明显一脸不可置信,就连白暮雪都不觉大胆的打量古衍天,想看看他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清冷如月,对一切都可有可无却善于算计,不喜随意和别人打交道却掌握着整个消息网的男人,怎么可能。 “好了,废话不多说,想知道是不是见到他就知道了。”他也很感兴趣啊。 几人顿时了悟,目光纷纷看向白暮雪,似乎在催促他。 白暮雪出尘一笑,点点头便领命出去,只是那笑容中也多了一丝趣味。 “月,潋滟是雨的手下么。” “不错,听说是她最得意的手下。” “让潋滟今晚来见我。” “明白。”殷昀月点头。 突然一道红光闪过。 花夜落利落的接下,手中多了一支血红色的小管子,从里边抽出一卷小小的纸,打开,顿时眉心不悦的皱起来,似乎刚刚的好心情全被驱赶了,收起纸张,转头看向古衍天,有些不情愿的开口,“主上,华雨进城,现在求见。” “哦,刚刚还提起她呢,这么巧,让她进来吧。”古衍天微微挑眉,淡淡的开口,“没想一下子八人就聚了六人,或许过两天也把那两个叫来,正好叙叙旧。” 花夜落撇撇嘴,一脸不敢苟同,示意丰琅琊去。 丰琅琊挑眉,意思是:凭什么。 花夜落回瞪着他,咬牙切齿。 两人公然眉来眼去,殷昀月看着古衍天眯起的眼眸,似乎在算计什么,忙自荐,“我去。”随后立刻离开。 这里,谁都知道花夜落对谁都好,好像一家人一样,但是偏偏就是讨厌华雨,而且是那种极其讨厌的,对于这种讨厌,似乎没有任何缘由,谁都不知道,甚至古衍天还曾威逼利诱过,就是没有答案,就好像只是单纯看一个人不爽。 其实花夜落确实很单纯,直爽,外面传言他是嗜血无情的人,其实不然,虽然他也有杀过人,但是杀人不多,真正动手的是丰琅琊,这两人就好像天生的冤家也是天生的伙伴,总是一起行动,丰琅琊就成了他的刀,大多人其实都是死在丰琅琊手中的,花夜落做的,只是用他的瞳术抓住吸引抓住对手,然后由丰琅琊动手。 ------------ 第154回 毒蛇般的女人 华雨,是八人中唯一一个女子,凡是和古衍天有接触的人都知道他对女人很不感冒,而他们八个人作为他的直系属下,一般他是除了他们八个人外不会理会其他人,但是华雨却以女人的身份站到古衍天身边,偏偏古衍天对她还很器重和纵容。 华雨的出现他们谁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背景,事实上,他们八个人中,谁都不了解对方的背景,因为那是秘密,除非自个愿意说。 作为创始人的古衍天也从来不管他们,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他们一样,一般作为管理者的是白暮雪,可以说如果把这看为一个家族,那么白暮雪就是管家,代替古衍天管理,为其他人分配任务和责任。 而这个人们口中神秘组织其实是有名字的,只是那名字太让人……难以启齿,知道那名字的只有五个人,古衍天,名字的创始人,白暮雪、殷昀月、齐无风、裘清,当时白暮雪算是第一个被古衍天给拐骗成了他第一帮手的人,随后便是殷昀月、齐无风、裘清,但是当组织越弄越大时,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记起,这个组织好像没有名字,似乎他们聚集起来只是因为古衍天的恶趣味,而后他又把所有一丢便总是搞消失,所以他们都只知道累死累活的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后来几人就逮住了古衍天,问起名字,哪知古衍天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看着他们四个人,随口就丢出一个名字——美人窝。 现在想起时,他们还能记起当时几人脸上的表情有多囧,只是古衍天却似乎敲定了,金口玉言不肯改,所以几个人默契的从此决口避免提起名字,更在意识中删除掉。 事实上,其实古衍天当时成立这所谓的【美人窝】只是因为无聊,想弄点有趣的事情做,而正好遇上白暮雪,就随便逗了他两句,并假借口威逼利诱的把他收为手下,没想白暮雪当时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一个极其有抱负的人,而且很能干,几乎一个人立刻投入,还给了古衍天许多建议,古衍天从开始的觉得有趣到后来的索然无味,便干脆把所有权利下放给白暮雪,要钱拿钱要权拿权,要杀人放火随意,反正幕后他顶着就可以,最后还无聊的借口白暮雪需要帮手而肆无忌惮到处收罗才人,殷昀月、齐无风、裘清是继白暮雪之后另外被祸害的第二批。 镜头再移回落殇宫。 在殷昀月出去不久后,便带着另一个女子进来,殷昀月率先进屋,默默无语的站立在一边,门口随后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水袖长裙的妖娆女子,立体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那美虽比古衍天稍逊色,但是却再暂时无法找到和她匹敌的人,额间纹着一条金色吐着红信子的蛇,远看如一朵金色的花,但是最显眼的,还是那一头极其显目稀奇的蓝色长发,称得她更不像凡人,如天仙般的面孔形象,但是他们却了解这个女人真正的一面,就如她额间的蛇般,毒辣无情,高傲不可一世,她眼里,似乎除了古衍天,容不下任何人,所以作为八人中唯一一位女性,还是如此貌美如天仙的女性,却不受他们看好,只是都不似花夜落表现那么明显而已。 华雨进来,只是稍微扫视了一下其他人,目光便粘在古衍天身上,勾唇妖娆一笑,盈盈拜下,“雨儿见过主上。” “呵呵,雨,真难得,你怎么突然来金国了,听说最近你在莎克王国玩得很开心,整个国家都快被你玩完了。”古衍天也回以一笑,慵懒的声线显得很性感。 华雨站定,轻笑,“那等小国,雨儿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日子而已,听闻雨儿的下属闯了祸,便匆匆赶了过来,还请主上降罪。” 哼……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打听到主上在这里出现而赶过来的,还找借口,那个花魁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怎么不见她早些出现处理,花夜落实在忍不住,很不给面子的冷哼出声。 华雨转头看着华夜落,本柔情似水的目光顿时变得森寒,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得花夜落像有几千条毒蛇在身上游走一般,背脊发寒,但是还是顶着发麻的头回瞪她,眼中带着不屑和鄙夷。 丰琅琊看着华雨眼中的毒辣,微微侧身挡在花夜落前面,手抱着剑一脸警告和防备。 华雨看着丰琅琊那护花使者的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随后只听叮铃一声,幽寒的剑光一晃,空中顿时有一些东西掉落在白色的地毯上,染红了一片,竟然是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现在已经被砍成好几段,但是那蛇头还吐着信子,狰狞着。 “华雨,别太过分了。”丰琅琊收起剑,阴寒着脸,眼中闪着怒火。 而在他身后的花夜落看着地上的蛇,脸色有些苍白,手不觉是抓住丰琅琊的袖子,呼吸有些异常,这便是花夜落的死穴,蛇,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怕蛇,似乎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丰琅琊也不知道,原本以为只是简单怕蛇而已,但是在第一次花夜落挑衅华雨,被华雨放蛇咬伤时,那一面便显示出来。 “行了,不用一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殷昀月看着花夜落惨白的脸色还有恐惧的眼眸,微微皱眉,袖子一挥,地上的尸体已经化为灰烬,“琊,你带落出去。” 丰琅琊抿抿唇,最后死瞪华雨得意的华雨一眼,便反手抓住花夜落冰凉的手,把他拉出去。对他也有些无奈,明明害怕,但是每次却还是不忘教训的去挑衅她。 古衍天一直饶有趣味的看戏,直到戏下场才一脸遗憾的看向殷昀月,眼睛里写得很清楚:多管闲事。 殷昀月装作没看见。 倒是华雨再次看向古衍天,却发现他手上的绷带,顿时瞪大眼睛,脸色骤变,好似席卷滔天浪海,濒临世界末日般,下一刻已经跪到古衍天的塌边,一脸愤怒加痛惜的看着那手,“主上,是谁伤了你,雨儿定要九族。” 古衍天微笑着,抬手抹了抹华雨的头发,好似在安抚一直宠物一般,“没事,只是被一直猫抓伤了。” “猫?”华雨眼眸寒光一闪。 殷昀月知道接下来金城几百里内的猫都要濒临灭绝的微笑了,他不禁想,这个麻烦人物回来,是不是主上安排的,他突然为那个被主上看上的女人感到悲哀。 这个女人或许能被主上那么纵容,估计就是因为她有一些地方和主上很像,都是冷血,只听命主上的毒蛇,谁都不认。 ------------ 第155回 齐无风的真正身份 夜幕降临的时候,平凡的客栈前,一辆华丽的马车有些引人注目。 流水抬头看着那普通却人满为患的客栈,微微皱眉便走进去,简单的问了下展柜的,便按照叶知秋告诉他的地方而走去,满心都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齐无风明明也来了,却一直不联系他,而且按照叶知秋所说的,他来这里之后,行踪极其怪异,经常都是一天不见人,她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蔡千荆怎么样了。 只是在他们到客栈前不久,齐无风已经离开。 马车中,白暮雪看着端正坐着,闭目养神的齐无风,明明和以前无异,但是他却感觉出一丝似有似无的不同,眉宇间的褶皱,显示出现在他的内心一定不如表面帮平静,风,你也开始会有忧心的事情了么,似乎整个人,突然鲜活了。 落殇大殿中,繁花锦簇,四处灯火通明,夜明珠的光芒璀璨耀眼,让大殿有如白昼般,中间一张大圆桌上,摆满美酒佳肴。 齐无风和白暮雪施施然的蹋入殿中,餐桌上几个人已经随着古衍天聚集在哪里。 “主上”齐无风颔首,淡淡的叫了一声,算是问好。 古衍天看着冷淡的齐无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笑眯眯的看着他,“小风,难得见你一面啊,来,快点落座,小雪也是。” 两人颔首,落座。 花夜落三人也相继问好,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到什么不同,一脸期待,而华雨只是开始的礼貌颔首,随后便把心思全放在古衍天身上。 古衍天也不辜负花夜落几人催促的目光,笑眯眯的直奔主题,“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小风啊,不过小风怎么突然来金城了,我可是好奇得很啊,而且还那么神秘,如果不是我无意中看到,还不知道呢。” 齐无风似乎早有料到他会这么问,无视那投过来几双好奇的眼眸,淡然的开口,“只是帮朋友一个忙。” “哦?朋友么?只是朋友?”古衍天挑眉。 “是。”齐无风斩钉截铁的回答。 几个人顿时一脸失望,不过古衍天可没有放弃,“你那个朋友挺有趣的,我很感兴趣,我想要她的所有资料。” 齐无风本无波澜的眼睛顿时一寒,眉心不觉的皱起,抿唇,回视古衍天那含着趣味的眼神,“主上,她只是个平凡的人而已,不适合主上的游戏。” 几个人顿时眼睛又是一亮,惊讶的看着齐无风,他这样难得的口吻,明显就是妥协加包庇还有一点请求。 “平凡……么,这倒不见得,我觉得有趣得很呐,一个能让木国皇太子和逍遥王奋不顾身舍命上门相救的女人,能有多平凡,而且我听说你还辅助她建立势利,就连来金城都是一路以护花使者的姿态呢,我很好奇啊,小风,你似乎也没有特意去查她的身世,而是一直观察着她,显然你对她也很有兴趣。” 华雨眉心微微一皱,抬头看着古衍天,随后目光阴毒的看向齐无风,古衍天口中的她原来是女人,一直以来古衍天除了她都几乎不接近女人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让她顿时起了危机感,能让古衍天万里挑一,可想有多么不同。 齐无风袖子下的手握了握,“只是好奇而已。” “哦,好奇啊~我也好奇呢~” “主子,铭王妃求见。”门口,一个声音响起,恰到好处的打断大殿中的谈话。 古衍天勾起嘴角,兴趣盎然的看着齐无风,“让她进来。” 片刻,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柔弱怜人的女子走了进来,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走到大殿,单膝跪下,恭恭敬敬中带着些害怕和小心翼翼,“潋滟见过主上。” 古衍天眯着眼睛看着那跪在地上低头的女人,微微皱眉,“抬起头来。” “是。”潋滟抬头,苍白的脸上表现出几分柔弱,倾国的容颜也算让人眼睛一亮,水眸中带着一丝怯意,虽然抬头,却不敢去看餐桌上的任何人,让人不忍的心生怜惜,可惜此刻大殿中这些人都不是常人。 古衍天看着面前的女子,这张脸还算可以,只是……目光对上那闪躲的眼眸,微微皱眉,想起流水那带着狂傲倔强自信的眼眸,此刻这个女人和她比简直是天上地下,那个女人,一双眼睛便可以让人忘记了她的容貌,如果她真的是平遥,那么那双眼睛配上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和谐,这张脸太过温婉柔弱,“这张脸,一点都不配她。” 几个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古衍天。 古衍天手称着下巴,觉得有些无趣,便懒得施舍地上的女人一眼,“潋滟,说说你这张脸的原主人吧,她现在的去处。” 潋滟一顿,眼睛有些慌乱,抿抿嘴,却感觉自己的主子那刺入皮肤的毒辣目光,只能垂头全盘托出,连她怎么换脸怎么设计她都说出来。 餐桌上几个人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对这故事提不起兴致,倒是齐无风,大概已经猜明白古衍天的目的,也明白流水原来的身世,但是同时疑惑却更多。 半晌,古衍天再次开口,“你确定平遥公主真的死了么?” “确定,当时她是自杀,当场便断气,死不瞑目,之后被王爷抛尸乱葬岗。”这点,潋滟可以确定,因为当时她还特意派人跟踪着那弃尸的侍卫,也确定平遥的死亡。 齐无风皱眉,因为他清楚,齐虎是在乱葬岗把流水带回来的,而且听说当时她的伤确实很重,这样看来,流水便是真正的平遥了,只是却也有些不对,因为流水之后的表现,根本不像原来那柔弱的公主,她也从没在意过关于公主的事情,甚至连铭王娶亲时也没有一点波澜,更奇怪的是死而复生这一说。 古衍天看着齐无风已经陷入神思,意味深长的转头看潋滟,“如果我告诉你平遥其实并未死亡,而且现在还易容住进了铭王府呢。” ------------ 第156回 无心的女人 “这不可能。”潋滟下意识的反驳,随后意识到什么,惨白着脸慌忙谢罪,“属下该死。” “你退下吧。”古衍天不再看她,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女人现在或许构不成那个女人的危机,但是却能给她足够的麻烦,正好用她来试她。 “是”潋滟白着脸,抿唇离开,但是心中却梗着一根刺,平遥公主在铭王府……眼前突然晃过任流水那张平凡的脸,难道会是她。 “主上,现在的她,只是任流水而已,她无意其他。”齐无风自然明白古衍天的打算,虽然对流水有信心,但是这女人心计太重,而且在暗处,流水看似无懈可击,其实软肋很多,容易心软,牵挂太多便是她的弱点。 “主上,请你放过她。”几年的相处,他明白古衍天的危险,被他看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最后被他玩腻了杀掉便是疯了,或者永远活在痛苦的深渊,这个男人,比谁都可怕。 这是齐无风第一次无力的请求,近乎祈求,顿时几个人都有些惊讶,错愕的看着齐无风。 花夜落吞了吞口水,一脸不解,“我真不明白那个不像女人的女人到底有趣在哪里,不但脸皮厚得可以,还有一条毒辣的舌头,没礼教、没有羞耻心、冷硬,还总挂着阴险的笑容,这样的女人看着就来气,全身都是缺点,到底好在哪里了。”想起两次被她给耍着转,花夜落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几十倍报回来。 几人错愕的看着花夜落噼噼啪啪的数落流水,他不知道正因为关注了,才数落得出来,现在,几个人倒真有些好奇了。 白暮雪是见过她的,只是那次她一言不发的被赫连博言挡在后面,他对她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一个冷淡的女人而已。 “风,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对她越有兴趣,况且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今天还特意和我做了一桩交易呢,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除非我厌倦了,你该了解我的作风。”古衍天轻笑着,但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还带着淡淡的警告。 齐无风袖子中的手握得更紧,指甲手进了肉里。 古衍天看着他周围的低气压和隐忍,继续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对山上那单纯的青梅很有好感么,她比较适合你,风,任流水那个女人是一缕比你还难驾驭的风,好似游离三界之外,看世间百态,一切都上心,却也是事事都不上心,或许可以说至少到现在她还弄不清她到底要的是什么,所以处于迷茫中,她,可以比谁都更无心无情,若你不想卷入一大堆麻烦灾难中,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给我调查出御王府的地形图还有冷陌枫的位置资料,其他的,我不希望你插手。” 古衍天的话一句一句的回旋在齐无风耳边,但是却让他心有些恍惚,再一次,他感觉迷茫了,原本对于流水态度的迷茫,却因为古衍天今晚的话而明朗起来,终于明白心绪真的是不知不觉中被她牵动着,所以上次才会为了逃避而差点向蔡千荆求亲,只因那时,他乱了,无法抓住心绪,与流水远离的这段时间,心情不但无法静下来,反而更乱。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却又踏入另一个死角,古衍天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是…… =============================分隔线============================= 夜风习习,客栈内烛光昏黄黯淡,房中,四方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普通的油灯,偶尔还能听见灯芯和火焰交战发出的噼噼啪啪响声。 窗边,流水抬头看着外面晴朗的夜空,似乎春天不远了。 伴随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叶知秋走了进来,看着在窗边吹风的流水,眼眸中划过一丝自嘲和黯然:流水,你的心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明明距离这么近,但是却感觉你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若即若离让人抓不住。 感觉背后的目光流连不去的目光,流水回神,转头看向门口,却发现的叶知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还没回来么,难道他这两天都这样?”从傍晚到深夜,她足足在他房中等了三个时辰,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无风,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直都知道齐无风神秘,知道他或许不止是一个山寨主而已,因为他似乎无所不能,一个山寨主,手下却都是精英,几乎派出来的都是不是一个山寨中出来的人,还有他的信息来源,太过广泛,虽然每次他给她一些资料都有限制,但是那些其中很多资料却是很隐秘的资料,起初她不清楚,后来和席云、赫连博言这两人偶尔聊聊才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无所谓,只是却不由的担心,天子脚下,是个是非之地,越不简单的人,越容易被麻烦缠上,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叶知秋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 流水轻叹了口气,点点头,和叶知秋一起走出客栈。 马车中,沉闷的气氛让心情都压抑起来,或许以前都习惯沉闷,但是限制心境的不断变化,有些习惯也变得不习惯起来。 半晌,流水收回看着街道的目光,转头打量着叶知秋如刀销般的英俊侧脸,“你真的不打算住进王府么?”那样的话会安全点,而且发生什么事几个人在一起也有保障,从她和赫连博言被追杀的情况来看,叶知秋所处的地方肯定都不安全,再加上现在他还是处于失忆的时候,虽然赫连博言说这失忆只是暂时,很快就会好。 叶知秋偏头,黝黑的目光对上那凤眼中的担忧,眼中暖光一闪,却又如烟花般消逝,转头,摇了摇头,其实不是他不想进王府,能近距离保护她也好,只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并没用告诉她,他一路上遭遇了多少刺杀,现在他也大概明白,那些杀手出现的目的和原因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让她分心,给她麻烦。 ------------ 第157回 半路被截杀 “你是……” “小心。”流水话还未说完整,便见叶知秋突然脸色阴沉朝她扑来,脸颊边寒气划过,马车顶被剑破开,她被叶知秋紧紧抱在怀里,根本无法看见什么,只听见马车轰隆响起的声音,似乎被什么炸开。 脚下一落地她便被叶知秋拉到后面,而他挡在她前面,就像上次赫连博言一样,只是看着那宽阔的背影,却给人一种安定安全的感觉。 叶知秋手中青龙刀已出鞘,寒光在夜间一闪一闪,沉着脸警惕的看着前面,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流水的手。 流水侧身,看清了前面的景象,此刻,那辆马车已经不能叫马车,完全是一堆废墟,参杂的还有马的碎尸和车夫断成两半的尸体,血色蔓延在地上,一堆红色,让人分不清那些是肉那些是内脏,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尽管曾见过不少死人,也杀过不少人,但是此刻见到这番情景,流水脸色还是微微发白,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作呕,只能捂着胸口,尽量控制呼吸。 而再向前,他们对面几十米处,黑暗中一个蓝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出来,因为夜色的关系,看不清楚这人的容貌,甚至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但是随着那脚步的接近,两人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波动不正常,杀气环绕在街上。 叶知秋握紧手中的刀,眯着眼眸,侧身挡住流水的视线,无声安抚她。 “呵,看来你身边护花使者果然不少啊,你就是任流水吧。”妖媚的声音带着不屑和讥讽响起,随着她的走进,那面孔也越发清楚。 流水握住叶知秋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担心,随后侧身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这个女人,第一眼微微有些讶异,因为这个女人的头发竟然是蓝色的,虽然夜色让人无法仔细看清她的全部面貌,她却能确定,又是一个倾城美女,恐怕和那个假美女魅公子有得一拼,只是那风情万种的眼睛此刻在夜间闪着幽光,太过凌厉,如毒蛇在注视着猎物般,让人不由的身体发寒,目光下移,被她握在手上垂落盘旋在地上的是一条深蓝色鞭子,被鞭子扫过的地上还带着血痕,显然,那场血腥的始作俑者便是她,“你是谁?” “呵呵,你就是他说的人啊~~~也没什么嘛,长得那么丑竟然还敢出来勾引人,还勾不该勾上的人,真是不知死活。”前两句还是倜傥的口味,但是后面的话便带着狠辣。 伴随着那话落下,是蓝色的幻影,长长的鞭子如蛇般向流水攻击而来。 流水瞪大眼眸,虽然有防备,但是那鞭子的招式诡异得很,她下意识的抬手想用异能,却感觉胸口一闷,鞭子上毒辣的内力撞进她身体,一口血水吐出。 但在鞭子要沾到她时叶知秋已经挥剑挡开鞭子,把流水抱离,只是一时不慎手被那煞气伤到,一条血红的伤口在手臂上出现。但此刻他已经顾及不到伤口,慌忙把流水胸前两个穴道点了。 那个女子趁机想继续攻过来,只是他们前面突然出现一些黑衣人,立刻和女子缠斗起来。 叶知秋借机拿出随时带的药给流水吃下,并用内力帮她舒缓打散身体里的内力。 虽然赫连博言安排的暗卫都是经过挑选,身手不凡,但是还是在那颤抖中显得有些吃力,慢慢处于弱势,只因为那女人武功不是很强,但是善于使毒,那鞭子也像活的般。 “怎么样?”看流水缓了口气,叶知秋慌忙问起。 流水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安慰一笑,“好多了。”随后看向那个蓝衣女子,她实在想不通现在的情况。 叶知秋扶着她站起来。 这个时候,女子看到那两人还有心情交谈,心中已经很不满,眼睛一眯,不耐的看着这些暗卫,不想再和他们浪费力气,袖子一甩,顿时周围的暗卫同时闷哼,捂着喉咙,慢慢倒在地上,脸色发黑。 叶知秋听到那闷哼声时已经警惕起来,转头便看到鞭子已经攻过来,急忙之下把流水推开,手中的刀迎了上去,冷冽凌厉的刀法和招式,尽管那条鞭子怎么灵活,都无法得偿所愿。 女子心中暗惊,那霸道的内力随着刀形成无形的刀,她慢慢已经处于弱势,再这样下去必败。 眼角看着捂着胸口站在远处的流水,妖媚的眼眸邪光一闪,在最后一击故意让叶知秋错身,而她正好趁这空挡,甩手,一条全身发着蓝色的蛇如剑般向流水而去,三角的头颅狰狞着,张开獠牙,吐着红信。 流水错愕的看着那蛇,本来这会她可以直接把那蛇冻住,但是看着那蛇在夜中金色的眼睛,却好像被定住般,身子无法行动,心底被压抑住最黑暗的记忆不断的往上涌,充斥着瞳孔,眼前似乎见到漫天的红色,一个个死去或没有死去的人狰狞的面孔,好像要扑过来把她撕碎,这一刻,她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叶知秋是见识过流水的武功,当初她都可以轻松抵挡住他的刀,以为她可以躲过去,却没想她竟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一滞,惊惧的喊出口,“流水。”另一只手用内力把那女子给狠狠弹开。 可是这样的距离无论如何赶过去都来不及。 恐惧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漫天血红中,她突然看到白色的雪花飘过,只觉眼前白色闪过,眼睛被什么东西覆盖住,很柔软很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味。 本被弹开的女子还得意的看着那蛇的接近,却没想在最后一刻竟然会杀出一个人,看着那在半空成为血雾的蛇,那可是她辛辛苦苦连成的毒物啊,抬眼狠狠的瞪着那白衣男子,虽然蒙着面纱,但是她还是能清楚认出他来,“该死的……” 话未说完,她只觉得肩膀被握住,穴道被点着,下一刻人已经被快速带离,那独特的点穴方法,她狠狠咬牙:该死的齐无风,白暮雪,竟然插手了。 叶知秋松了口气之余,皱眉看着那站在流水旁的白衣男子,眼中深邃一闪而过,“你……” “以后小心。”白衣男子手挽住流水的腰,把她送到叶知秋怀中,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黑夜中。 但是在那片刻间,得到自由的眼眸还是下一刻的便看向那白色的身影,虽然容貌似乎很陌生,声音也有些变,但是那双眼睛,流水却认得出,其实在他出现的瞬间她便知道他是谁了,因为那独特的淡淡冷香,那便是齐无风。 此刻,流水有些混乱,一方面是被激起的不好记忆,一方面是对于今晚的诡异和齐无风的异常。 ------------ 第158回 原来是怪物 “你中毒了。”叶知秋抱着她,本想问她感觉怎么样,却看到那抓着他手臂的手上蔓延着几条黑色的线,正向别处蔓延。 流水回神,看着被叶知秋抓在手里的手,心中有些恍惚,其实,不管做什么,她总是一个过客而已,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过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突然有点明了,又觉得有点好笑有些傻,自己果然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喜欢安静却怕寂寞,贪婪自私,一旦抓住就怕失去,不想失去,就算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也一样,总想找个人分担苦闷与孤寂,分享自己的秘密,却一直懦弱的不敢去承认自己脆弱的内心,一味的装坚强,到头来,发现,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她依然只是个过客,而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命运,不是她能介入了,她就好像一个外来客,一个看戏的人,看尽所有戏曲,感受世间百态,但是当戏落幕时,看着互相庆祝的演员,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看戏的,会为戏而笑而哭,却发现心越发的空虚空洞。 “流水?你感觉怎么样了?我现在带你去找博言。”叶知秋看着流水看着手发呆,眼中的迷茫如云雾般被剥开,却又瞬间好似筑起了高墙一般,把所有的情绪都隔开来,嘴角那似自嘲让他觉得刺眼。 想到今晚他竟然没有好好保护她,看着她差点在自己眼底下失去性命,若不是那个人的出现,他不敢想。 流水抿唇,低垂着眼微微摇头,轻笑,只是那笑却少了丝人气和情绪,“没事,这点毒对我构不成伤害。” 脚下后退几步,脱离叶知秋的怀抱,如果要体验失去,那她宁愿选择没有得到,没有得到,也就没有失去,低笑出声,在叶知秋疑惑的目光中抬起手,手上慢慢的冒着寒气,如烟一般,手臂变得几乎快成透明,黑色的水珠不断从指间低落,而那手上的几条黑线也慢慢变淡,直到恢复到原来。 就像这样,她只是一个异类而已,或许在这里,更像一个怪物吧,久违的记忆被打开,那些不想被记起的记忆也醒了起来,被选进组织的人对以前的一些记忆总会慢慢的淡化,她也不例外,总以为在进组织前,她的童年应该很快乐幸福的,但是现在她才知道,那所谓的童年,是苦涩和黑暗的。 记得在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弟弟抢糖果,但是失败了,后来她一怒之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当回过神来,弟弟全身发紫,不断发抖,整个人像病人一样,被大人发现送入医院,医生说他的血液因为瞬间的停留而差点休克,五脏六腑也有些冻伤的迹象,当时父母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悲哀和担忧,还有……排斥与恐惧。 那时的她不懂,也从那开始,她慢慢的被家里的人隔离了,总是借口让她住到别的地方,而因为无法控制异能,总随着情绪,在那段时间,和她相处过的人总会受伤,慢慢的,她被所有的人排挤,她成了异类,也是那时候,她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怪物 她会进组织,并不是被组织发现,而是妈妈终于受不了担惊受怕而去举报的。 她清楚的记得在离开那天晚上,看着父母心虚的神情,还有身边那几个面无表情的陌生人,在得知要把她永远隔离后,她终于怒了,她大声斥责父母,骂所有的人,被亲人背叛的感觉在她八岁的心灵上划上一丝丝的伤痕,本抱有的一丝期待被毁灭,所有的隐忍在片刻灰飞烟灭。 父母敢怒不敢言,但是她那个久违不见的弟弟却突来对她大骂特骂,还嘲讽她,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很生气,气得快窒息,只想找一个呼吸的突破口,耳边隐隐约约听见叫喊还有祈求和哭声,等她醒悟过来,看到弟弟已经倒在地上,全身僵硬,身上全是血,一双眼睛好像要凸出来一样,死状惨烈。 伴随而来的是母亲伤痛欲绝的哭声和父亲那杀人的目光,要扑过来的父亲被那几个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看戏的人给阻止,两人都被打昏。 那时的她已经无法思考了,目光呆滞的在那尸体上徘徊着,直到人被带离,之后她便没有了这段记忆,对以前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她不知道那是药物的结果,在之后,她总会自己给自己虚构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 而当假的久了,成了习惯,也就变得真,在那苦闷地狱训练般的日子,她总会想,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家,总有一天会回到那里,却不知道,那个家已经被她给摧毁。 失神的看着指尖黑色的水珠落下,就像好几次看到母亲的泪珠一样,不觉的,空洞的眼中,晶莹的泪珠不断落下,嘴角勾着悲凉讥讽的微笑,原来,她果然是无情的,那无情并不是组织给的,而是天生的,或许,她的心也是冰做的吧。 想起曹骏死不瞑目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的就杀了她,给自己的借口是因为他的背叛和欺骗,心痛什么的,果然其实都是假的吧,只是心里给自己下的假命令而已,她其实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不要哭。”耳边,低低的叹息带着心疼响起,身子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父亲的怀抱一样,安全安定安心,只是这怀抱在四岁后她便没有再拥有过,哭?她会哭么,怪物会哭么,真可笑,那只是冰化成水而已,怎么可能是眼泪。 “大哥,水儿,你们怎么样了?”接到暗卫报告的赫连博言终于赶了过来,只是一切却早已平静,看着那两个相拥的人,赫连博言落下的脚步迟疑了那么一会,眼中闪过几丝挣扎,随后才定了定心,走了过去。 叶知秋转头看向赫连博言,再低头看着已经睡去的流水,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赫连博言看着那带着泪痕的脸,错愕的看向叶知秋,“这……” 叶知秋抿抿嘴,只是摇头,随后便用轻功向铭王府的方向而去。 赫连博言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后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大街上的横陈的尸体,眼中藏着寒芒,“把这里清理干净,还有,通知那边,给本王查,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如果这次再没有结果,让他们自动卸甲归田。” “是。”地上同时多出几个黑夜,半跪在地上。 赫连博言冷哼一声,便用轻功追去。 ------------ 第159回 被扭曲的曲子 三人直接用轻功,回到流水的房间。 叶知秋轻轻的把流水放到床上,看着那脸上尚未被风干的泪痕,心钝钝的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看她当时的眼神,一定是想起不好的记忆了。 赫连博言走了进来,看着床边的大哥,他从没有看过他这样温柔的表情,那疼惜的目光中带着的还有他从没见过的情愫,指尖轻轻的在那白皙的脸上擦拭,柔和得好似在保护心爱的东西,那里面藏着他的所有,让他感觉极为刺眼,手不觉的抓紧门,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大哥,先让我看下她吧,她似乎受伤了。” 叶知秋在她脸上的手一顿,随后慢慢收回,转头看着赫连博言,站起来,点点头,“她刚刚中了毒还受了内伤。” 听她真的受伤,赫连博言脸色一青,也顾不上去想其他,慌忙走过去,“怎么会中毒,不是有避毒玉么?” 只是在刚刚想拉起流水的手,却见床上的人微微抬手阻止他的手,“让我静一静,好吗?” “水儿~” 赫连博言想说什么,却被叶知秋阻止,“流水,当一个人无法撑住所有心绪和秘密的时候,或许可以找人倾诉,现在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说完,拉着赫连博言的手臂,示意他离开。 赫连博言皱着眉,转头看着床上闭着眼睛安静得像沉睡的流水,眉心都拧起来,现在的流水,又不同了,感觉全身像缠上了厚厚的悲伤和绝望,似乎在周围竖起了高墙,让人更难接近,今夜,迷雾实在太多,或许他需要一件一件的理清楚,叹了口气,“水儿,明天我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周围的暗卫,他们一些是我的人,好好休息。” 说完,便随叶知秋一起出去。 等听到关门声,感觉他们真的远去后,流水才慢慢睁开眼睛,挥手灭掉那昏黄的烛光,坐了起来,冷冷的感受着黑夜,紧紧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膝盖中,以往的那些记忆那么鲜明,一个个因为自己而死或被她杀死的面孔或清晰或模糊的出现在眼前,狰狞着,向她索命,最清晰的还是父母那含恨的目光。 黑暗中,抬起手,看着夜间模糊的轮廓,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有亲人的血,有伙伴的血,敌人的血,无辜人的血还有那个算是爱人的血…… 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全身都是血…… 想到这里,突然走下床,边走边脱衣服,等到屏风后衣服已经脱光,直接进入那凉透的浴桶中,把自己浸在里面,感觉那冰冷进入四肢百骸,冻得快发麻,却让她感到安心。 更敲二更时,本该安静的房间,门被打开,身着单薄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散发披在身后,湿了整个后背,水滴不断滴在地上,如游魂般慢慢的走出去,在这夜间,确实有些吓人,但是黑暗中的人却没有人出来阻止,只是尽责的跟着。 踏着稀薄的月光,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一片广阔的荷花池,满池几乎快枯死的荷叶,零零落落,在月光下像一望无际的海洋。翻身坐到大理石般的石栏杆上,背靠着枯萎的树,青黄的落叶偶尔飘过,落在荷叶上,地上,或栏杆上。 记得,以前她有一个伙伴很喜欢大海,每次做任务都会在海边呆一天,祈祷着,她希望有一天能像海鸥一样,在大海上翱翔,希望有一天,能回去看她打渔为生的父母,可是后来在一次出任务时,出了差错,她死了,为了救她而死了,那时她感觉很可笑,为什么要救她呢,虽然都是伙伴,但同时也是对手啊,为什么要救她呢,后来她开始变得爱看大海,每次完成任务,总会带着一束她最喜欢的风信子,到海边,每次都会追问一句:为什么要救我,抛弃自己的愿望理想梦想,把生命结束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这样值得么。 现在想想,什么组织里边无情,其实无情的只是她而已。 一片半青半黄的叶子落在她腿上,手摸着那叶子清晰的脉络,想起她最喜欢用叶子吹曲子,每次她总是拉着她在海边坐着,嘻嘻哈哈的缠着她,然后用叶子吹一天的曲子给她听,她说:她只记得这首曲子,好像是母亲教的,每次吹的时候都能感觉像母亲在耳边轻轻的哼歌。她说,她想和她分享。 忍不住,拿起叶子,闭上眼睛,轻轻的吹起,那首她唯一知道的曲子,那首她整整听了一年的曲子。 低迷温柔的曲调,轻盈中带着欢快,好似呢喃一般,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也柔软了,好似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投入母亲的怀抱,一下一下被她慈爱的手抚 摸安慰着,听着她在耳边唱歌讲故事。 只是,如此温暖的曲子却无法温暖她此刻冰冻的心,甚至那原本该轻快的曲调,却带着剪不断挥不开的悲伤。 循着那忧伤的旋律,濮阳煜铭慢慢的踏着月光踱步出来,看着远处荷花池边,月光下的白衣女子,背靠着树,微微扬着头,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那缠绕着她的悲伤和孤寂,让人心绪不觉也被那忧伤给牵动着,忍不住,慢慢的走近,却小心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下意识的不想打扰到她。 只是再长的曲子,终会有结束的时候。 柔婉的曲子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而停止。 抬手,看着手中的叶子,手一偏,叶子便落入荷花池中,随着风飘落远处。 濮阳煜铭微微皱眉,走了过去,站在她靠着的树旁边,近距离看清楚了她的神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双平日流光溢彩的眼眸此时却如沉寂的月,黯淡无光,失神的看着倒影在荷花池中的月亮。 “你们今晚遇袭了。”其实他在第一时间便接到暗卫的报告,只是没有行动而已,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去处理。 流水轻轻抬头,侧脸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空洞的笑容,“你说我像人吗?” ************** 啊啊啊啊!!!!好累啊累累!!! 所以昨天偷懒了一下下,少了一更,嘿嘿,亲乃滴~~~以后一般更新会在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如果三更的话会安排在晚上八点,四更的话会加一更凌晨一点~ ------------ 第160回 强吻濮阳煜铭 “什么?”濮阳煜铭看着那空洞的笑容,心下一滞,随后有些疑惑,只是在看到那单薄的衣服时再次皱眉,“你怎么穿得这么少,难道不怕你的两位护花使者担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像不像人,其实,你也认为我是怪物吧,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流水轻笑着抬头,手微微附在眼睛上,眯着眼眸,身子一晃差点就掉下池子。 濮阳煜铭慌忙拉住她的手臂,“小心。” 只是当在手拉住她手臂时,却被那寒冷的温度给惊到,错愕的看着她,“怎么那么冷,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半夜演戏给鬼看么。”不由的,看她这样自弃的样子,有些生气,这还是那日一脸傲然的与他大打出手不要命的女人么,此刻看起来脆弱得似乎只要稍微用力便会碎成片消逝一般。 流水眨眨眼睛,偏头看着他,似乎在咀嚼着这个字,随后勾起嘴角,“你也觉得冷啊,是啊,一个没有温度的人,血比蛇还冷的人,怎么会有感情那种热烈的东西呢,真好笑。” “你……发烧了?”濮阳煜铭想放开她的手,却感觉到冰冷中还带着以正常的热度,目光再落在她的脸上,确实发着异样的红,难怪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是烧糊涂了,怎么赫连博言两兄弟竟然放任她这样? “你的手真温暖啊,可不可以分一点给我,我好冷,我讨厌这种冷,冷到心里。”流水抬头看着濮阳煜铭微微靠近的脸,轻声低喃,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直接揪住濮阳煜铭的衣领,仰头,把唇贴了上去。 只是那薄唇的温度让她皱起眉,有些不满,失望的放开他,“原来也是冷的啊,你也和我一样,都是冷的。” 濮阳煜铭身子一震,错愕的看着她,随后眯起眼睛,伸手钳制住流水的下颚,迫使她靠近,眼中带着压迫力和零星点点的危险,“女人,你是在勾引本王么?” 看着那眼睛变得冰冷,流水眉头皱得更深,厌恶的拍开他的手,转身跳下栏杆,却发现腿有些发软,不由靠在树干旁,冷漠的看着濮阳煜铭,“我讨厌冷,也讨厌冷的人,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濮阳煜铭看着那冰冷的脸,那眼中的倨傲让他反复看到那天自信满满对他说:‘我的生命只要我不愿意,谁也拿不走’的女人,不由眼中升起两簇怒火,这该死的女人,是故意在这里耍他么,他以为他是谁,可以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流水看着那男人定定的站在那里,脸色越来越冰冷,更觉得讨厌,再加上,脑袋昏昏沉沉,痛得厉害,更让她不耐,冷哼一声便想离开。 只是手臂却突然被抓住,人被转了过来,下巴再次被有些的手指钳制住,“女人,你以为本王是这么好随意挑衅的么。” 张口还未出声,所有的气息顿时被封住,粗鲁的被虏获。 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她只能看到那子夜般的眼眸中好似燃着火,呼吸扑在脸上,热热的感觉,驱赶走脸上的寒冷,口中柔软温暖的温度,也慢慢让她迷醉,好温暖,暖得她不想放开…… 轻轻闭上眼睛,感觉着那温暖的气息,意识慢慢变得模糊,直到完全没有。 “你……该死的女人。”濮阳煜铭看着昏在他怀里的女人,恼怒中还有一丝丝挫败,恼怒自己冲动,挫败她竟然在他的吻中昏迷,他难得自动去吻一个女人,她竟然昏了过去。 “席阳。”低沉着声音,淡淡开口,沉着脸看着怀中的女人。 随着他声音落下,黑暗中出现一个几乎可以和黑夜融合的男子,“王爷,需要属下送她回去么?” 濮阳煜铭点点头本想把怀里的流水推给他,只是却突然止住动作,看着怀中女人带着异常红晕的脸,嘴角那丝满足的笑容让他迷惑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笑容,这样脆弱却又柔和温暖的笑容,不由,鬼迷心窍的摇头,“不用。”只是说出来后,脸色又是一阴,有些后悔摸不着头脑,但是却还是干脆把她抱起来用轻功向自己的院落飞去,“让大夫过来。” “是。”席阳木然的应声,只是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中却有些复杂和疑惑。 “好冷……冷,我讨厌冷,好讨厌……” 床上,昏迷中的女子紧紧抓着被子和濮阳煜铭的手,身子蜷缩成一团,轻轻颤抖,轻声的呓语不断从口中溢出来,显得那么无助。 濮阳煜铭皱眉,手拉了拉却还是没有挣脱她的桎梏,听着她的呓语,这话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你还真奇怪,一个以冰作为武器的人,竟然讨厌冷怕冷?” “好脏……好脏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怪物,我不要做怪物,我讨厌冷……” 听着那声声的呓语,濮阳煜铭挣扎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那不断呓语的女子,柳叶般的眉拧在一起,显得很痛苦,似乎做着什么噩梦,那样无助颤抖的她,突然想去温暖她,脑子还没行动,手已经下意识的附上她的后背,丝丝的内力传了进去,温暖她。 感觉到温暖,睡梦中的女子慢慢的安静下来,抱着他的手,依然蜷缩着,如小猫一般,让人想怜爱,濮阳煜铭,第一次,不由看呆了。 “王爷,大夫来了。”门口声音响起,席阳带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濮阳煜铭被这一声响打断神思,一愣,手下意识的收回来,另一只手还被抱着。 “老臣参加王……” “行了,快过来吧。”濮阳煜铭皱眉,不耐烦的应声。 “是。”老者忙从地上起来,走到床边,“王爷,这……”看着那紧紧抱着濮阳煜铭手臂的手,大夫有些发难,这样怎么把脉。 濮阳煜铭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点了下流水的穴道,让她安静的睡着,随后掰开她的手,站起来,“快点。” “是。”大夫恭恭敬敬的走过去,拿好流水的手,小心号脉,少顷收回手,弯腰恭恭敬敬的回复濮阳煜铭,“王爷,这位小姐烧得有些严重,且身子似乎受过创伤,内伤虽然有治愈的迹象,却依然严重,身子很虚,臣会开几幅方子暂时退烧,内伤上,还需多谢时日观察,也必须好好休养,不可再伤筋动骨。” “嗯,你下去吧。”濮阳煜铭点点头,偏头看着床上睡得很安静的人。 “是。”老者再次行李,随后拿着药箱退出门。 “席阳,找两个丫鬟来照看她,还有,通知……算了,就这样。”本想说通知赫连博言过来,但是却突然又不想他知道,干脆不说,负手走出房间。 “是。”席阳领命。 ------------ 第161回 古衍天再次掳人 流水是在中午才醒来的,眯着眼睛,看着从屋外透进来的光线,感觉头迷迷糊糊,好像有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一些影响,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 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好像被抽去所有的力气一般,使不上半点力气。 床上的声响惊动了远处桌边的人,看到人醒来了,慌忙走过去,“你先别起来,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流水被迫重新躺回去,皱眉看着一脸担忧的叶知秋,“我怎么了?”依稀只记得回来后她一直睡不着,最后洗了一下冷水澡,之后模模糊糊的便记不清什么了。 “你发烧了,还好被铭王发现,及时治病,到早上才退烧。”叶知秋叹了口气,坐在床沿,手探上她的额头,“流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还是那句话,不要想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一定是不好的记忆,既然不好的话,那便尽量不要再去纠结它了。” 流水一顿,伸手拉下叶知秋的手,轻轻叹气,“我知道,没事了,以后我会注意,让你们担心了。谢谢你们,还有代我谢过铭王吧。” “既然知道我们会担心就更应该注意自己保护自己,我对你敷衍的话已经听不止一次了。”赫连博言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有一碗粥和一碗药,他是算好这个时间她会醒来,才准备的。 不怪乎他口气那么不善,要知道早上一早来找不到她,一问之下才知道在铭王那里,从那里把还处于昏迷发烧中的她抱回来时,天知道他内心积压的火有多么热烈,仅仅是三天而已,三天,第一天和铭王大动干戈受伤了,然后被抓走,第二天救回她时又是伤上加伤,而才出去半天又被刺杀,内伤更重,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吹风,第三天看到的又是发烧的她,他真的要考虑时时刻刻看着她,至少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简直比小孩还让人操心。 听出赫连博言语气中的责备和担忧,流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赫连博言看着那苍白的脸,心中挫败的暗叹口气,走过去停在叶知秋旁边。 叶知秋自然的拿过托盘上的粥,一只手扶着流水半坐起来,勺起皱凑到她嘴边,显然还是第一次侍候人,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 流水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粥,随后抬手想去拿那粥,“我自己来。” 叶知秋偏手躲过她的手,赫连博言及时出声,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责备和关怀,“我可不想再去熬一次,这里边的材料可是很珍贵,你还是乖乖吃吧,如果不想被喂,以后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 流水很想翻白眼,难得看赫连博言一副吃了过期*的样子,那舌头毒起来还真不饶人,只好张口,乖乖由叶知秋喂,只是看着他们两人,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人……难道叶知秋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然为什么看起来关系好了很多,似乎之间那疏离顿时不见或少了很多。 心情又黯然了许多,又要失去了么,恢复记忆的叶知秋便不是叶知秋了,而是赫连博轩。 一回生,二回熟,叶知秋从开始的不自然到慢慢习惯,把握住技巧,喂得越发顺手,没一会,一碗粥一碗药便落入流水肚子。 赫连博言端着托盘一言不发的向门口走去,脸色依然很臭,到门口才飘出这么一句话:“有事情再叫我,不过我暂时不希望你需要到我,我不想再浪费我的宝贵药材。”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说得那么不近人情让人记恨,其实他也有别扭的一面啊,流水不觉勾起嘴角。 叶知秋看着流水,张口还想说什么,门却又被轻轻敲响,随后被推开,冷沫雪走了进来。 看到床边的叶知秋一愣,随后微微皱眉,因为此刻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亲密了,自从知道流水是来救大哥的,她便下意识的把流水当成未来嫂子,因为大哥也喜欢她,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最近她也发现,她这未来嫂子,身边的男性太多了,“流水,身体怎么样了?” “呵,没什么,大概是不小心洗了冷水澡的缘故吧。”看冷沫雪眼中的担忧,不觉反过来轻声安慰。 冷沫雪脚步停顿了一下,眉心皱起来,复杂的看着流水,“流水,其实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你昨晚遇刺了,是不是?流水,我也着急我哥的情况,我有权知道什么?” “抱歉,沫雪,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昨晚那也许和你哥哥的事情没有关系的,你哥哥的事情再等一下好么,我知道你着急,很快就能知道他的下落,只有知道他的下落才能行动,再忍忍吧。” “我……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明知你现在身体需要休养还给你压力,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本就只是萍水之交,就算你袖手旁观也是没什么,现在却拖累你了,流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感激你,报答你。” “好了,沫雪,我并没有那么伟大,如果我和你说救你们其实只是觉得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呢,你不用报答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不关别人,不管我会怎么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关其它。” “流水……” “我先出去,你们聊一聊吧,别耗费太多精力,记得休息。”叶知秋站了起来,细心叮嘱着流水。 “嗯,谢谢。”流水点点头,目送叶知秋出去。 冷沫雪看着叶知秋出去,眼中复杂一片,“流水,你和他……” “沫雪,和我说说你们吧,说说你们离开山寨后的事情。”最近一连发生太多事情,她都没有好好和她聊过。 见流水转移话题,沫雪抿抿嘴,也不再提起,点头便和她说起那些日子的事情。 有一个专注的聆听者,沫雪也放开来,话不觉便多起来,几乎什么都开始说,连童年的事情都说出来,和江湖的一些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水觉得有些发困。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风,“生病的人还闲不下来,该说你天生劳苦命么。” 古衍天修长的身子‘风情万种’的站在床边,而冷沫雪在他出现那一刻还没来发觉就已经被他点了睡穴。 流水挑眉看着古衍天,下一刻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已经脱离房间。 ------------ 第162回 任性的宠物 “想和你单独见个面可真不容易啊。”古衍天把人放到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挑眉感叹。 流水坐在树干上,脸色依然苍白,身体力气还未恢复,坐着摇摇晃晃,只能尽量调整身体,坐得安稳点,她可不想摔下去,因为她知道她如果摔下去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出手,他更乐意看她摔下后的表情,“不容易么,我不觉得。” “哼,我知道你的牙尖嘴利,今天暂时不想和你斗嘴了,呐,这是你想要的,同时,也通知你一声,游戏开始喽~”古衍天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大信封交给她,笑得一脸邪恶。 流水惊讶的接过信封,急切的打开,看着里边的几张纸,有地形图,有机关图,还有很多资料,人物分布图,侍卫换岗时间等等,没想竟然这么快,这估计是这几天唯一让她惊喜的事情了,把东西塞回信封,抬头看着古衍天,“既然是游戏,总该有主题和规则吧。” 古衍天眯着眼睛,流光一闪一闪,邪气的摇摇手指,“我的游戏没有主题,我便是规则,只有我说停止的时候才停止,而这期间,在我主动说结束前,你必须一直保持让我感兴趣,不然一旦失去兴趣我又不想结束,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记住哦,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让我对你保持兴趣还是说结束。” 流水抿唇,似乎对这游戏的内容早有料到,没有什么惊讶,只是侧头看着他,“昨晚那个女人是你的人吧。”想到昨晚那个女人对她的第一句话中便有: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女人。 那个他,她想来想去,都和这个人似乎有关系。 古衍天似乎微微有些惊讶,随后眼睛更是满意的眯起来,“聪明的女人我喜欢,不错,她是我的宠物,平常被我灌坏了,有些任性,爪子也有些锋利,不过我还是很满意的,怎么?你想兴师问罪还是报仇?” “难道狗咬我一下我还要去倒咬狗么,既然是宠物,我何必去和一直任性的宠物较真,只不过我想问下,游戏期间,我的安全问题该如何?如果一天到晚一只又一只的任性宠物想要我的命,我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应付你还要应付她们。” “呵,你这张嘴果然够毒,难怪小花花说你很毒舌呢,作为宠物也有她自己的意识,她的行动只要不会太过分我不会理会,至于你该怎么应付,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亲爱的小流水,我期待你的精彩演绎,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啊,没想这么快就追来。”古衍天手还挑着流水的黑发,斜睨着眼睛看向远处。 两个黑影出现在树下。 “魅公子一次又一次随意到王府抓人,到底置本王于何地呢。”濮阳煜铭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浑厚的霸气和威严,身后,是一脸随意的席云。 古衍天挑挑眉,凑近流水,轻轻一笑,“看来,你的护花使者又多了,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人啊,有趣,树上风景不错,你就多欣赏一会吧,至于……铭王是吧,本公子对你其实也挺感兴趣的,那张脸也暂且符合本公子的审美,只是现在已经有人抢先,若王爷能等待,那本公子以后再陪王爷好好玩玩,现在么,告辞了。”说完,身影一晃,只看见树叶稍微动了几下便没有了声音,而树干上的人却早已不见。 濮阳煜铭阴沉着脸,死死瞪着流水,流水皱眉,回视他,有些不满,似乎她只是被动的,又不是她的错。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席云看着流水有些摇摇欲坠,忙出声提醒王爷,“王爷,任姑娘刚刚大病一场,现在似乎还未完全好了,或许先把她送回会好些。” 濮阳煜铭收回目光,沉着脸甩袖转身,“送任姑娘回屋。”随后冷哼一声便径自离开。 席云摸了摸鼻子,看着自己主子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明明就是想来看人家的病情如何,刚刚看到她被抓在这里还有些紧张,见了面却要像仇人一样,他真的有些无语,“王爷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席云说完便跃上去把流水抱下来。 流水对他的话也只是过过而已,濮阳煜铭这样也不是第一天见到的,相反今天的态度算好多了,起码没有像那天一样冷嘲热讽还是拿眼睛凌迟她,也不往心里去,此刻担心的是叶知秋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知道她被抓了,虽然只是一小会而已,也没有离开王府,“先带我回去吧,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王府的人,可并不是饭桶。”席云一边用轻功抱着她回去一边模棱两可的回答她。 不出意外,尽管席云很小心,在进入院子的时候还是被叶知秋给逮住了,看着走出来瞪着两人,脸色阴沉得可以的叶知秋,两人不觉严肃起来,自他身上而发的威严与霸气,不输于濮阳煜铭,只需一眼便让一般人忍不住俯首称臣。 在叶知秋冷冽的目光中,席云讪讪的把流水放下来,顺便想拉开那么一点距离,他可不想被那莫须有的麻烦缠上了,若被这么两位记恨上,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只是流水刚刚被放开,脚下不稳,差点就斜像一边倒去。 席云反射性的想去扶她,只是手还没有站到她的衣服,那人已经被某冰山给拉紧怀里,一边仔细检查一边还空出余光来凌迟他。 席云讪讪的摸摸鼻子,“呵呵,既然人送到了,也没有我什么事,那么在下就先离开了。”说完轻轻一跃,人已经快速的消失在院子你。 流水扶着叶知秋的手臂,尽量站稳,只是抬头却看叶知秋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凌厉的眼眸如刀一般直逼着她,好似要把她给解剖一般,不觉后退一步,却发现人还被他抓着。 “我等着你的解释。”明明人在屋子里,他只是出来那么一会,结果她又被别人抱进来,还好没有受伤,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疯了。 看着他濒临爆发的表情,流水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对于他的逼迫有些不满,但是知道他出于担心,口气还是缓了几分,“是魅公子,他送来了这个。”把手中的信封拿给他,示意他到房间里面。 听到魅公子三个字,叶知秋脸色更难看了,只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过那信封,皱眉带着她进屋。 ------------ 第163回 我也要赌 几人在再经过一番商讨后还是决定进宫和皇帝讨论一下。 流水刚刚站起来,旁边一直呈现低气压的赫连博言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向濮阳煜铭礼貌颔首便直接转身出门,向小院飞奔而去。 流水愕然的看着他,一路景物不断在两边快速后退,她感觉有点像在坐滑翔机,风扑面而来,刮得两颊有些刺痛,“你做什么?” 只是某人依然阴沉着脸,看也不看她,摆明了是不想回到她任何问题。 流水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高扬的下巴,无奈:“你还在生气。”这话明显就是明知故问。 然而赫连博言却终于赏脸冷哼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了。” 难得这样别扭的脾气,流水嘴角不由牵起来,暗暗发笑,其实赫连博言这样子比平时那狐狸样好多了,起码感觉真实一点。 赫连博言余光撇到她嘴角愉悦的笑容,本沉闷压抑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心中无比挫败的叹息,怎么就狠不下心不去管她呢? 进入小院,赫连博言直接踢开房门,把流水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虽然脸色还是臭得可以,但是动作却小心翼翼的,轻柔得很,随后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眉心皱得高高有些不满的某人,扬起下巴,“现在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的躺着休息,在我同意前哪里也不能去,至于冷陌枫的事情暂时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只要安心养病。” 看着他一脸警告,流水揉揉太阳穴,无奈失笑,“你这样会不会太独断专行,霸道了些啊。” “对你不霸道是不行了,没见过有人比你还难照顾的,我真是败给你了。”想到她三天两头的出问题,真的让他一个头两个大,还要附赠提心吊胆,这个女人,果然是魔女一个,一出现就在不知不觉中搅乱了别人的心绪,却还不肯面对,他真是越想越头疼,或许有时对她温柔政策是不行的,应该采取强逼政策。 听他的无奈,流水也有些愧疚,这段时间,确实麻烦了他不少啊,他本应该随心所欲逍遥的,“可是这是我的责任,我与皇帝的赌局。” “你就那么喜欢赌,皇帝是,那个魅公子也是,听说那个冷陌枫开始和你认识也是一场赌局,而且赌注还都是你自己,你以为你是神吗,运气总站这边来,只要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你知不知道。”一想到那个魅公子,本暂时压下的怒火又噌噌的上。 对他质问的语气,流水有些不满,毕竟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可以认为我自作孽。” “你……你就真这么喜欢赌,那么我也想和你赌一局,如何,你敢不敢接,赌注也是你。”赫连博言真被气得想发飙,只是对着她再大的火也发不起来,干脆转个弯。 流水一愣,随后眉心皱得更紧,无奈的看着赫连博言,“别闹了。” “谁闹了,他们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除非你放弃和魅公子的赌局,不然我这赌局你也得接下。”那个魅公子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导火线,本因为大哥的事情他心情就已经很矛盾了,现在还弄个‘淫棍’出来,让他更不知道把火往哪发。 流水突然眯起眼睛,肩膀被抓得生疼,看着那冒着火的眼睛,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半晌终于妥协开口,“好,既然是赌注,那么你的赌注我来定,我的赌注由你定,赌局是什么,你说吧。” 赫连博言一愣,火气突然又消失了大半,他本只是一时生气所言,现在流水答应了,他倒一时想不到那赌局该是什么,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这个赌局是一个机会,可以好好利用。 看着那黑眸中的清冷,赫连博言放开她的肩膀,站起身,暗咳了一声,“既然你答应就好,至于赌局,解决完这件事后我会和你说的,因为我想要你专心进入赌局,还有,皇帝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当初和他打赌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定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只要有结果就可以了,你给我好好养着,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直到事情结束都只能在床上躺着,大哥会看着你的,你别给我想歪主意。”说完便直接出门。 果然看到背靠着墙双手环抱的姿势站在门口的叶知秋,“大哥,她就交给你了。” 叶知秋只是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微微眯起眼睛,周身的气氛有些悲凉也有些漠然。 “大哥?”赫连博言看着叶知秋的侧脸,微微皱眉,余光撇了眼屋子里,心又沉重起来。 他不知道那一个多月大哥和流水两人是怎么相处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哥对流水产生了感情,两人虽然不是从小就一起的,但是起码也相处了十年,十年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他,对他的心思,他一般很简单就能理解到,只是这次,他却讨厌这份了解。 以前什么他都可以和他共享,从认识的开始,食物,衣服,住处,钱财,权利,母妃,连师傅也是一人,两人简直可以说是连体婴,他从没想过有什么不能共享,因为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人会同时喜欢上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共享,却唯独这,他共享不了,他无法接受,所以他一直处于矛盾中。 叶知秋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他,叹了口气,心下微黯,从衣领中拿出一卷白色的小小纸卷递给他,“早上收到的。” 那时赫连博言真在厨房,鸽子便被送到他这里,里边,是尚广的亲笔,讲的只有几个字:凤心不稳,微偏,速回。 如果是在前些天他还没恢复记忆时或许还不明白,但是现在他却很明白,就在两天前他恢复记忆时,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那段追杀…… 对于那个妻子,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因为她是宰相千金,迫于无奈才娶的,但是六年来两人虽说相敬如冰,但是也算一家和睦,他也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对他的情谊和付出,所以当时在被追杀时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他确实有种被背叛欺骗的痛意,他从没想到,他几次差点丧命,他那位枕边人竟然都参与其中,结合他的弟弟来害他,当让他最悲愤的是,自己养了五年,疼了五年的儿子,竟然是自己弟弟的孩子,可笑自己一直被耍着,也是因为这样,那时他才会因为怒火而引发了体内的毒,差点走火入魔。 ------------ 第164回 叶知秋的隐晦表白 “知秋,叶知秋~”床上,流水斜躺着,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安静看书的叶知秋,轻声低喃。 记得,以前在山寨他也喜欢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坐在树下,静静的看书,似乎周围的冰雪都影响不了他,她总是很好奇,那些书就这么有吸引力,有时候一本书几乎看了好几遍还看不腻。而且他看书也很挑剔,只看一些晦涩难懂的理论一类。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叶知秋还听见,把目光从书中移开,询问的看向她。 流水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明明是那么相似的两张脸,性格却相差那么大,可是想必于赫连博言的吊尔郎当,潇洒自在,风流倜傥,她却更喜欢叶知秋的沉着稳重,寡言少语却心细如尘,收回手转身平躺着,看着纱帐顶,叹了口气。 叶知秋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她的侧脸,却也没有再问什么,低下头再次看出,只是流水下一句话却带着叹息飘了过来。 “叶知秋,你还是叶知秋么?” 拿着书的手一紧,错愕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呵,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不知不觉的,她来这里已经快半年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归属感,她还是感觉很空虚孤独,好像明明已经半年了,却还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职责,而她,却连想做什么都迷迷糊糊,以前想要自由,现在有了,却不知道该往哪边飞,只能一直徘徊在天空中,找不到栖身之所。 叶知秋看着她的侧脸,双手微微收紧,半晌,把书放下,站起来,到窗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已经有些长着嫩芽,“是啊,过得很快。” 流水侧头,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在窗边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模糊,像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可望不可及,抬手,附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嗤嗤轻笑出声。 叶知秋听着那笑声,心中不觉的一痛,抓着窗的手握得更紧,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细的直线,一时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却不似开始的安静,而是有些压抑的沉默。 大概半柱香后,叶知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深吸了口气,看向流水,“流水,对于皇宫,你怎么看?” 流水一愣,似乎有些讶异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想了想,还是回答,“一个华丽的笼子吧,不过在我看来,更像一个工程巨大豪华的墓葬场。”每一座皇城,都是建立在尸骨上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叶知秋垂眸,手中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窗子已经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但是他却毫无所觉,“你很厌恶那里吗?” “看情况吧。”流水眨眨眼睛,沉默了一会坐起来,轻飘飘的回了这么几个字。 叶知秋一愣,随后皱眉,意料之外的答案,“什么意思?” 流水靠坐在床头,随手把玩着手上出现的一颗冰冷的冰块,似乎想用手雕刻,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无论那里是牢笼还是战场,坟场,都和我没有关系,偶尔没事观赏一下,当成游览也不错。”只要她不是其中一员就可以。 她的话,已经很明显,叶知秋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手中的窗已经出现裂痕,不甘心的走近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里边有你重要的人?有爱你的人呢?如果他想让你留下来陪他呢,你会怎么选择。” 流水避开了他的目光,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放在身侧被被子掩盖的手下,那冰块早已经被捏成脆片,冰水冻得掌心发紫,流水只是微微一笑,“不会有这种如果的。” “为什么?”几乎下意识的,叶知秋立刻反问,脚步又上前几步,如果此刻是赫连博言,早就扑过去,动手逼问。 流水掀开被子,拿起案几边的衣袍披上,慢慢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萧条的景色,慢悠悠的开口,“知道树木花草为什么会在秋天就开始凋落吗?因为它们知道冬天不适合它们,所以在那来临前,它们宁愿断掉生命,掐死所有的希望,这样反而得到新生,为了更美好的希望。松柏,迎雪依然青,却总让人感觉沧桑,因为他看尽了一切变化,感受潮起潮落的时候,千百年的孤寂,磨灭了他的内心,禁锢了他的灵魂,所以,这就是我的答案,叶知秋,或许再叫你这个名字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叶知秋是自由的,但是赫连博言是相反的,你有你的责任,你的执着。” “流水……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叶知秋站在原地,手心温热的液体慢慢从指缝流出来,一双眼眸,含着压抑的痛苦,深深的看着她,似乎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声音低哑,如梗着一根刺。 流水袍子下的手不觉的收紧,心猛然一颤,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打量着他,感觉么,若说好感,那是肯定的,但是男女之情的话,她不清楚,对于叶知秋,她总是依赖着,喜欢他身上的安全感,喜欢他的沉稳,喜欢他的运筹帷幄,大智大慧,喜欢他的外冷心热,细心,还有那只对她的温柔,但是这是男女之情么,从那天被激起记忆开始,她已经分不清所谓感情的滋味的什么了,若以前对曹骏那不是爱情,那到底什么才是男女之情,或者说,对叶知秋,只是记忆深处,对父亲怀抱的渴望,对父亲的依赖,那份安定,让她的心不觉的安静下来,就好像找到了一个依靠。 “如果,你是叶知秋就好了。”许久之后,她低喃出声。垂下眼眸,转头继续看外面的风景,不管是怎么样,他最终都只是赫连博轩,一个未来的君王,手握一国命脉的君王。 叶知秋本死灰的目光顿时复燃,惊讶又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你……” “任小姐,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婢有话带传。”门口,一个侍卫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顿时打破了一屋子压抑而又带着隐隐约约情愫的气氛。 王妃?流水眉心一皱,那个女人,自那天饭桌上一聚后便没有再见过她,她也没有什么动静,而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也把她给忽略了,看来现在,那个女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她和濮阳煜铭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在下面,一些谣言已经广泛流传,再加上濮阳煜铭也没有刻意去理会,那谣言越来越捕风捉影了,按照这个女人的嫉妒心理,能忍这么久,也算不错了。 “让她进来吧。” “是” 流水转身,坐到桌边。 叶知秋脸色难看得可以,几乎染上了墨汁,阴暗的表情让鬼怪都退避三舍,虽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暂时安奈住,走到桌边,坐下。 *********** 昨晚加班加到凌晨两点,爬回来睡觉时快摊成泥了,没有精力和时间连夜码字了,所以只能今天早上六点多起来,死命赶出两更,早上和中午的,一边打字一边钓鱼的感觉,真痛苦,这几天的熬夜,吃不消了,难得今天星期天,我觉定睡一天,至于晚上的更新,看天意吧,如果我完全七点前爬得起来,就更,如果爬不起来,嘿嘿~大家心照不宣啦~三更啊~~~表示很有鸭梨,四更啊,或许会有爆发的可能吧,不过希望不大就是了,没存稿的日子好难活。 上班又上课的孩子啊,伤不起,我都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提早进入老年期。 ------------ 第165回 王妃的邀约 天音苑,虽然是冬天,但是院子里却如春天一般,草绿花红,美不胜收,上次进来这里是晚上,再加上因为濮阳煜铭的原因,她也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果然与众不同。 “诶,这花可不能什么人都能随便碰的,那可是王爷为王妃辛苦收罗来的,王妃可宝贝得很。”流水手刚刚想抚上一朵花,便被旁边那个趾高气扬的丫鬟给打断,听着她略带得意和炫耀的语气,她心中失笑,收回手继续向前走。 那个丫鬟看她不说话,心中更是得意,流水一路来被她不时指桑骂槐挖苦都没有说什么,这显然已经被这丫鬟定义在好欺负的软脚虾一类的,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婢,平日里她就趾高气扬,现在出现了对王妃不利的女人,更要帮王妃把这人压得低低的,这样以后就算王爷收了她,也对王妃造不成威胁。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片素雅的小苑,苑中几颗大树上开满了或红或白或粉的梅花,在这萧条白色的冬天中,能看到这一番景象,实在难得,满苑梅花飘香,让人感觉心情也进入另一个阶乘。 丫鬟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梅花,以为她在羡慕,心里感觉无比满足,“惊讶了吧,这可是王爷为王妃种的呢,只因为王妃说想闻闻梅花早上开发的第一段香。” 流水侧眸看着那些梅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深思,随后轻轻一笑,“是么,没想王爷对王妃真是上心,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好么,除非她没有智商没有眼睛,才会相信,当时饭桌上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相敬如冰到快不耐烦支撑下去的的关系,叫好? 只是旁边的丫鬟不知道她所想,见流水终于开口,更炫耀起来,“那当然,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是谁也无法插足的,以前王妃经常做恶梦,不管在夜间多么晚,王爷总会过来,相伴到天亮,对王妃的关怀无微不至,只要王妃想要的,王爷都会尽心弄到,这个天音苑还是因为王爷喜欢王妃的琴而改建的呢,虽然期间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想要攀龙附凤,但是最后都在王爷的冷漠下羞愤退出,王爷对王妃的感情,没有人能影响。” “是啊~”流水勾勾唇,挑了下眉,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走着,回眸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散发香气的梅花,梅香清冷纯净,如今却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给弄混了,真是浪费啊。 两人穿过梅林,走到一处假山旁,悠扬的琴声飘荡在空中,低婉中带着轻吟,如丝缕般,只是若其中不参杂着忧伤就更完美了,难怪她假扮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正如赫连博言说的,平遥琴艺很高,而潋滟的也不错,这样下来,反而她自己就显得假了,因为她不会,任何现代乐器她都会,就是不会这种古乐器,不过,她确实是假的,不是么。 踏着阶梯,慢慢向那亭子走去,拐角,穿过假山,后面的金色豁然开朗,怪石崚峋中白色的小亭子如众星捧月半屹立其中,亭中白色帷幔轻轻飘扬着,隔着纱曼,似真似幻的看到里边一美人抚琴的姿态,若没有其他目的的话,此刻倒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她只是靠着假山,没有去打扰,双手抱胸,看着帷幔中的女人,心思在琴音中飘远,她不明白这个女人这样千辛万苦的要留在濮阳煜铭身边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样的信念支撑她的,爱吗,但是这对于濮阳煜铭,值么,这根本就是献上自己的心让人踩踏,但是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是什么。 她虽然不了解濮阳煜铭,但是偶尔和席云的聊天,从他口中也得知了,濮阳煜铭是极其讨厌女人的,或许他真的是断袖也不可知呢,但是他却这样精心讨好这女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不成还真为了两国和睦不成,政治婚姻只是形式,人嫁过来,不喜欢的话冷落也没有什么。 她无意去揭露别人的私密,只是在无聊中寻找一些好奇而已。 旁边的丫鬟进亭子报告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女子的身后,恭恭敬敬的,两人显然是‘忘记’外面还有这么一人。 这算是下马威么?流水懒懒的抬手卷着发丝,如是的想。 许久后,琴音落,女子似乎对流水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侧头对丫鬟说了什么,只见那丫鬟点点头,便掀开帷幔走出来,向流水而来,似乎对于流水懒散没有一点儿女姿态的姿势有些不满和鄙夷,但是也没有开口奚落,“任小姐,王府请任小姐上亭子一起品茗。” “呵,那是流水的荣幸了。”流水直起身子,眼眸看似随意的看向亭中的女子,却见女子隔着帷幔,似乎也在打量她,目光一直流连不去。 她走了过去,掀开帷幔,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得女子更为柔弱,其实,平遥的那张脸不比潋滟差,如果不这么病态,养得好的话或许比潋滟那张脸更美,清纯中带着丝娇柔,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百合,清纯的气息很吸引人,这是一张天使或是圣母般的脸蛋,只可惜这张脸下,其实是一个地狱使者,不过她也同时想,这张脸,一样也不适合自己,天堂从来都是距离她遥远,就算某一天死去,魂魄一定也是落入地狱,她罪孽太深了。 两人见面,目光相撞,眼里都带着审视和复杂的神色,各自若有所思。 流水早就回神,只是‘平瑶’显然还没回神,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漂亮的眼眸晦暗不明,幽暗中让人看不清情绪,但是能感觉出来,绝对不是好的情绪。 许久后,待那丫鬟端着两盏茶出现,‘平瑶’才回神,看着流水询问的眼神,满移开目光,微微一笑,伸手示意旁边不远处的案几,“失礼了,平遥待客不周,还请任小姐见谅,请坐吧,这茶是天山雪丝,是王爷极为喜爱的一种,任小姐尝尝。”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流水微笑颔首,落落大方的坐到案几旁,只是心疑惑起来,‘平遥’的话中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同,虽然有些炫耀,但是细听起来更像在试探什么,难道她已经怀疑她是……不可能,先别说进王府后她一只易容,就算没有易容的情况下,也只有赫连博言和叶知秋看过,而且在王府中她也几乎没有和着女人碰面或说什么,不可能只因那次的吃饭便怀疑她,除非她疑神疑鬼到入魔了,才会随时怀疑任何接近铭王的人都是那死去的女人变的。 无稽之谈,想到这里,流水不由都暗笑自己多想了。 ******** 总算好了,我要滚去被窝。 ------------ 第166回 翻脸 相对于流水的猜疑,‘平遥’也一直打量探究她,这个女人,不管从外到内,没有一点有那个懦弱的女人半点影子,完全的两个相反的女人,就算那张脸只是易容的,但是性子也差太多吧,若说平遥是柔和的春水,那么这个女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就像冬天被冰冻起来的水。 可是主上不可能会弄错啊,还是说这平遥鬼门关走了一回连性子都改得彻底了,但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一时她也拿捏不定,或许只能看她原来的脸,而且平遥对王爷的爱不比她浅,这点,就算再怎么掩藏,也总会露出一点马脚的。 想着,便温婉一笑,“任小姐,最近在府中,住得可习惯?因为‘平瑶’身子不佳,待客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流水端着茶盏,手轻轻的揭开盖子,细细闻着那清凉的味道,果然是好茶,就算她这种不懂茶的人都不由被吸引了,“呵呵,王妃多虑了,流水不过是个借住之人,王府的待遇已经算是极佳,若流水再有什么不满,那便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了,王爷的权威,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挑衅的。” “呵呵,是么,那‘平遥’便安心了,请喝茶吧。”‘平遥’眸光一闪,随后垂眸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掩去眼中的厉色。 流水颔首,优雅的轻抿一口,甘醇的口感,入口清凉,似乎煮在沸水中的冰雪,又带着寒梅的香气,让人回味无穷,流水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勾起一丝惬意的弧度,“果然是好茶,王爷对王妃果然是爱之深啊,这等好茶,怕是无价宝吧。” “任小姐喜欢便好。”‘平遥’低头喝茶时眉心微微皱起,再次疑惑,因为流水说出这话时的神色非常的坦荡,似乎没有带一点负面情绪,这若是真的平遥,根本不可能,除非她失忆了,或许有这个可能,可是她又为什么来王府呢? “对了,听任小姐的口音,似乎不似金城人氏,不知任小姐是那方人氏?” 终于入正题了:流水心中暗笑,优雅的放下茶盏,嘴角勾起完美的微笑,“王妃果然见多识广,仅仅到金城不到半年便能听口音辨人了,王府之才,怕无人能比。” “放肆,不过一山野毫无教养的女子,王妃娘娘可是你等粗俗之人可比的。”一旁的丫鬟终于在流水三番四次无礼的举动后爆发了,流水虽然说话客客气气,但是那语气表情姿态,没有一点客气,反而似乎反客为主般。 啪~ 物体落在地上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丫鬟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刚刚只觉得耳边一阵冰寒的冷风呼啸而过,耳朵被刮得生疼,等回神来,只感觉耳垂麻麻带着疼痛的感觉,下意识的惊叫一声,退后几步,手捂上耳朵,瞪大着眼睛惊愕的看着地上的耳坠和耳边同时被割断的一束头发,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身子都有些发抖。 流水悠然的甩甩袖子,懒懒的用手撑着下巴,目光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那脸色惨白的人,“我今天已经听腻了你的啼叫了,有时候想狗仗人势也要挑好对象,看好情况,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掉在地上的会不会是你的人头。” “啊~~~王王妃,救命~~~”丫鬟如见鬼般的对上流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却犹如见到地狱的索敏魔头,双脚一抖,已经跪在地上,看到旁边面色冷然的王妃,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慌忙求救,就好似下一刻她的人头就真的保不住了。 ‘平遥’本在流水那句挑衅中峰回路转的以为她终于露出马脚,但是下一刻却完全被否决了,因为她出手,平遥没有武功,这她百分百可以确定,不然当时她就不会任由她杀她的丫鬟,而她只有在旁边哀求的份。但是这个女人却有武功,而且似乎不弱,起码她刚刚没有来得及看见什么,若不是看她收回袖子,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这半年中她有什么奇遇,所以改变了? “任小姐,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这样又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不顺眼而已,畜牲与人,在流水眼里没有什么分别,只看心情和印象。”流水嘴角含笑,神色自若的拿起茶盏,再次抿了口茶。 对这个女人,她连做戏的耐心都没有了,当初见她心狠手辣时还有些赞赏,她喜欢那些果断利落的人,像平遥那种优柔寡断又怯弱,只会瘫坐在地上流泪无助求情的人,是她最讨厌的,只是这两次的碰面,她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她同样讨厌那种挂着贞节牌坊的荡 妇,虚伪到这个程度的,她想玩都提不起兴致,她还是比较喜欢爽快一点的,宁愿她像当初对待平遥那样直接对她挑衅警告,而不是在这里假笑。 她话音一落,‘平遥’的脸顿时便变得有些难看,手掌重重的拍上桌子,发出一声极大的响声,脸色阴暗,眼眸带着一丝阴柔和毒辣,“任流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以为王爷对你有三分和颜悦色便以为已经攀龙附凤了么,别忘了,本宫才是王妃,就算你以后进了王府,还是归本宫管。” 流水见她真的动怒,现出本性,懒散一笑,“王妃是否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你喜欢的,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喜欢,王府这个地方……呵,就如这盏茶,它更适合在高雅之所,心存风月的文人雅士来品,在这里,简直就是辱没了它的价值。”手指一松,手中的茶盏在那两个女人面前落入地上,白色如雪般的细丝落在地上,伴着玉质茶盏的碎片。 “你……” “哼,流水还有事,今日多谢王妃款待了。”流水挑眉一笑,站了起来,拍拍袖子便想离开,只是走了几步时却发现胸口一闷,最后带着点点的刺痛,越来越明显。 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顿时睁开眼睛,目光瞬间落在地上的茶水,眯起眼眸。 ‘平遥’看着她骤变的脸色,和目光所到之处,原先的怒火顿时消失,随之是得意的微笑,如圣母般的微笑,但是那眼中却印着毒蛇露出獠牙时的狰狞,“任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突然舍不得这茶了?” ********* 昨天睡了一天,那个爽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今天心情好,就三更吧~~~^-^ ps:群号(67358705)有意者可参观,敲门砖:喜爱的某位角色。 ------------ 第167回 请看好你心爱的王妃 “该死的女人。”如刀般的眼眸瞬间射向她,流水向前几步,直逼‘平遥’。 看着那幽寒带着凛冽寒气的目光,‘平遥’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不由升起一股惧意,这股惧意,只有在面对主子和主上的时候才有。 流水冷冷一笑,袖子一挥那案几连带桌子上的琴、香炉、茶盏等东西都打翻在地。 那个本跪在地上被吓得够呛的丫鬟再次被吓得惊叫起来。 流水转头,伸手直接把她打昏在地,随后转头看向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却一脸怒气的‘平遥’ “任流水,你想做什么,这里是王府。”‘平遥’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握紧,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而且一发起火来还这么肆无忌惮,看着躺在地上的丫鬟,心中发寒。 流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隐忍着惧意的脸,“你还知道这里是王府,看来你是王府呆腻了,想到地府走一趟,我不介意送送你。” “你你,任流水,今天在这里杀了我,你也活不了,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看着流水脚步慢慢的逼近,那周围的冷气不断下降,让她身子微微发麻,不禁一步一步后退,现在她后悔选择这个地方,因为怕人打扰,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半个侍卫,就算现在惊叫也没有用。 “那岂不是如了你的愿,你不是就要我的命么,不过我向来喜欢拉人做垫背。”流水沉着声音,在接近她只有几步之远时突然快速移动,伸手直逼‘平遥’ 平遥虽无武功,但是也有练过一些防身功夫,下意识的便想躲过,只是可惜,因为要假扮一个病人,又不想铭王看出来,这身体被她弄得娇弱无力,没躲过几下背后便撞到柱子上,而脖子上多了一只白皙的手,面前是流水那阴寒的脸还有带着寒冰和杀意的眼眸,顿时心全慌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抓住流水的手。 “任流水,杀了我你身上的毒无法解,不如我给你解药,从此以后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如何?” “告诉我,你怎么下的毒。”那茶中,没有毒,这她可以肯定。 感觉那手紧了紧,‘平遥’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发青,“我说,我我说,你还记得你来时经过一片梅林么,那梅花香气本也没有毒,茶水也没有毒,但是加了香炉中特质的香便成了剧毒,而这毒,只有我有解药,放了我,我给你解药。” “呵,是么,看来为了除掉我一个陌生人,你还真颇费心力啊,可惜我遗憾的告诉你,毒药对我没有用,还有什么筹码么?你活命的筹码。”流水嘴角微微一勾,如冰雕般凝固在嘴角,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收紧,食指按住她颈项上的命脉,渐渐凝固出一小条尖锐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插 入。 ‘平遥’瞪大眼睛,眼里写满的惊恐和绝望,张着嘴,嘴唇抖着,却无法发出声音。 此时,流水真的是想要她的命,礼尚往来。 “不知爱妃和任姑娘,这是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怒意,至于这怒为的是谁便不可得知了。 两人同时侧眸,只是一个惊喜一个眼眸越发幽寒。 亭子入口处,濮阳煜铭手还保持着挑开帷幔的动作,一双黑眸森寒的把里边的狼藉收入眼底,最后目光落在那两个近乎贴在一起的女人,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流水的食指上,微微眯起。 ‘平遥’本死灰的眼眸顿时大量,随后便惊恐,泪水不断落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流水顿住之时挣扎出一点空隙,尖叫起来,“王爷,救命啊~” 濮阳煜铭微微皱眉,随后冷着脸看向流水,“任姑娘,可否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如果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便会把她千刀万剐。 流水冷冷一笑,漠然的撇了一副受害者般的‘平遥’,手微微收紧,直接把她甩到濮阳煜铭的脚边,随后扯过帷幔擦了擦手,“碰你,我怕玷污我的手。” ‘平遥’被扔在地上,身子如散架一般,人也被摔得七荤八素,但是听到流水这么一句话,依然一惊,没想现在王爷在这里她还这么有恃无恐,心里一般计较,表情越发生动起来,捂着胸口,楚楚可怜一如受惊的小白兔般看着濮阳煜铭。 濮阳煜铭紧抿着唇,没有一点想去扶的意愿。 他身后,席云似乎知道他的意思,忙快一步去扶她。 流水傲然的丢掉手中的帷幔,慢慢的走过来,一双眼睛寒如冰川之水,没有半点惧意的回视濮阳煜铭逼问的目光,冷冷的撇了眼旁边沉浸在戏中的女人,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深吸口气,压制住胸口翻滚的剧痛于喉咙中的腥甜,“王爷,如果不想今天的事情再发生,最好看好你心爱的王妃,不然我不敢保证,哪天心情一差会冲动的夺走她的狗民。” 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直接错身走出去。 濮阳煜铭脸色懵然沉下,有些难看,反手抓住流水的手臂,“任流水,你未免太狂了,难道你以为本王真不敢杀你?” “天下还有铭王不敢做的事么,流水等着你来取,只要你取得走。”流水头也不转,直接甩开他的手,“与其兴师问罪,还不如照看一下你心爱的王妃,她似乎吓得不轻呢。”讥诮的说完,人已经走出亭子,慢慢走向台阶。 濮阳煜铭脸色越发难看,但是他发现他生气竟然不是因为她的嚣张狂傲,而是那一声一声‘你的心爱王妃’,转身刚刚想再叫住她。 ‘平遥’看清濮阳煜铭的动作,心狠狠的沉下去,咬咬牙,对流水更是嫉恨,忍住全身的酸痛,挣开席云的搀扶,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便向他扑过去,像上次陷害平遥一眼,扑在他怀里,轻轻哭泣。 席云看着濮阳煜铭眼中寒芒尖锐,阴暗脸色,暗暗叹了口气,侧头看着流水离去的方向,微微皱眉,看着地上狼藉的一片,他虽然认识她不久,但是也知道她的忍耐度也很好,除非踩到了她的底线,王妃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样愤怒到想公然杀人,再一次挑衅王爷。 疑惑间,接到濮阳煜铭示意的目光,轻轻颔首便静悄悄的离开亭子,像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 第168回 轻生 流水在走下台阶后,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见红,口中那熟悉的腥味让她想作呕,但是胸口的痛楚却压制住翻天倒海的胃,如果她不是在第一刻冰封了自己的心脉,现在估计已经没救了,好狠的女人啊,不过她更好奇如果她真的死在亭中,她会用什么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其实流水之所以会愤怒得想杀人,并不是只因为被下毒了,被人害了,只能说自己学艺不精疏忽大意,在这权利中心里,无非就是被害和害人,没有谁对谁错,只看谁有本事笑到最后。 她发怒的导火线是那丫鬟的话触动了她的禁忌她的伤,一个没有‘教养’的词如利刃一般,在她心口上狠狠的划上一刀。 从四岁起,她便开始像个孤儿一样,而她最经常被骂的,不止那句怪物,还有‘没人教养’这句,每次那些孩子被她所伤,作为亲人父母都会为那些孩子讨公道,不管是谁对谁错,那些孩子总是被亲人揽到羽翼下保护着,而她注定孤零零的垂头接受谩骂和父母越发恐惧和失望的目光。 那个女人的毒只是正好送给她的发泄点而已。 慢慢扶着假山走下台阶,眼前一黑,脚发软在最后一格台阶时差点就摔下去。 还好人被及时扶住。 “你怎么样了?”席云错愕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小小的血丝,果然如他猜想一样,刚刚绝对发生了什么。 流水站稳,深吸了口气,咬咬牙,忍住一阵阵眩晕,轻轻摇头,“死不了,附近有没有什么水很充足的地方,比如池塘?” “你要做什么?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我带你找二皇子。”席云死死的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流水扶着假山,挥开他的手。 席云看她的倔强劲又上来,担忧之余更多是无奈,“这附近有个荷花池,只不过……” “带我去,别再废话了。”流水不耐的打断他的话,眉心微微皱着眼眸半眯,双手已经呈现紫色,那些毒已经暂时被她从心脉除驱赶到四肢,可是再下去她怕她会昏倒,到时候就糟了。 席云看着她的手,吓了一跳,“你……中毒了,到底怎么回事?” “快带我去。”流水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只是这一耗力气,眼前差点又是一黑,摇摇欲坠。 席云也无法再思考,看她发火了,只能用剑快速的在地上刻上荷花池三个字便抱着她用轻功向荷花池而去。 一到荷花池,感觉脚踏在地上,流水抬手,还好因为伤赫连博言他们经常会传有些内力给她,用仅剩的内力,直接点住席云的穴道,这是她在山寨时和叶知秋学的点穴,也是她唯一学的古代武功。 席云错愕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你太烦人了。”脱离他的手,脚步虚浮的向荷花池奔去,没有半点犹豫的纵身跳下去。 池水虽然已经没有结冰了,但是依然冻得手脚都发麻,那寒意如刺入骨髓般。 流水又是一阵眩晕,随后咬咬牙向深处潜去,闭着气,扯掉鞋袜,把带着紫色的手脚暴露在水中,瞬间,手脚上突然出现一圈水圈,如一只手环般在手腕上旋转着,慢慢的,本清澈的水周围出现黑色的元素,慢慢扩散,又被水中和消失,手腕的颜色也越来越淡。 流水是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把席云吓得够呛,惊愕的在岸上叫了许久,荷花池却依然一片平静,让他心越来越凉,难道她是想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左右怎么想都看不出她是那种轻生的人啊,现在他只希望周围快出现人,谁都可以,如果流水有什么事,他真不敢想,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王爷的态度模糊不清先不说,光那赫连两兄弟就足够了,怕到时候直接把王府给掀开,光上次流水和王爷的那一架就让赫连博言出动宝剑寻仇,这会他真不敢想。 “你在这里做什么?”濮阳煜铭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席云顿时眼睛一亮,谢天谢地,终于来了,这一盏茶的时间让他感觉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王爷,快,流水在荷花池里。” “什么?”濮阳煜铭走过来的脚步一顿,随后目光看向那茫茫一片的荷花池,眸色一历。 “属下也不清楚,是她自己跳下去,已经……” 席云话还没说完荷花池又是一阵响声,濮阳煜铭的人已经消失在岸边。 席云瞪大眼睛,话咔在喉咙,震惊得不知所以,他刚刚没有眼花吗,那真是他那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的王爷么,不过,此刻还有令他最要哀叹的,王爷,你应该先给属下解开穴道啊。 濮阳煜铭潜入荷花池不久,便抱着流水踏着水跳上岸。 流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却因为耗尽精力而昏迷在水中,浮在水面,所以濮阳煜铭才能在短时间找到她。 只是当触到浑身如裹着寒冰般冷,脸色没有半点血色的她,若不是鼻息间有微弱的气息,他真以为那已经是一具尸体,那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王爷,你们没事吧。”席云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人全身都低着水珠,周围的寒气不住的蔓延,而皮肤都略微成青紫色了,可想而之被冻得多厉害。 濮阳煜铭抬手一弹,手指上滴下来的水珠像席云飞去,解开他的穴道,随后抱着流水快速离开,“马上让大夫过来。” 把人带回自己的院落,吩咐了下管家准备衣物便直接把她报到他的私人温泉,犹豫了一会后便连人带衣服踏进温泉中,一时着急他也没想就把她带到自己的院落,这里他从来都禁止女子进入,所以没有丫鬟,此刻也没有他多犹豫的时候。 “王爷。”老管家带着两个人各拿一套衣物进来,看到温泉中的两个人微微一愣,沧桑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和惊讶,王爷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自从他母妃去世后他就嫌少露出真正的情绪,而且今天竟然还带着女子进入他的院落,要知道,这个院落已经有十三年没有女人到过,就连王妃都是禁止进入的,况且还让这女子进入他的温泉。 ------------ 朝廷篇: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使为君开(下) ------------ 第169章 不要让他们知道 “把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先到西苑安排间客房,找两个丫鬟在那里等候,还有席云来了让直接去那里等。”濮阳煜铭托着流水的腰,让她靠坐在温泉里边的台阶上,边利落的吩咐管家。 “是。”管家点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看了被濮阳煜铭半托半抱在怀里的流水,随后转身,带那两个下人一起出门。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反而多了几分不自然。 濮阳煜铭想伸去她腰间拉腰带的手一顿,目光看了下旁边的新衣物,眉心皱了起来。 犹豫再三还是先把她放着,利落的除去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后站在温泉上,身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内力震碎她的衣服,一只手快速的把她提起来,另一手同拿着宽大的袍子把她紧紧裹住,随后再次抱在怀里,打开门向西苑而去,说是西苑,其实也只是和他的院落隔着一堵墙而已,所以很快便到,其中一间客房前,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 “参加……” “免礼。”不待众人说出声,濮阳煜铭已经穿过跪着的几人,踢开房门,顺便吩咐旁边的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先帮她换身衣服。” “是。”两个丫鬟垂头,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随后跟在濮阳煜铭的后面进去。 把人放到床上,顺手拉过锦被把她裹上,濮阳煜铭便阴着脸转身出门。 目光落在一脸担忧不时侧目的席云,“席云,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本王。” “是,王爷。”席云领命,脸上没有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一脸严肃的把他所知道的所有经过全说一遍,虽然王爷平时也冷着脸,但是此刻那冷脸十分的摄人,连他也不敢造次。 “你说她中毒?”濮阳煜铭眉头紧皱,声音越发低沉,他检查过,她并没有中毒,身体里除了虚弱过度和寒气入侵加重内伤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当时那现象,确实中毒了。”席云又回想了一下,自信的点头,因为当时他带她到荷花池时也探查了一下,确实中毒,只是那毒被禁锢到四肢,暂时没有逼近肺腑心脏。 濮阳煜铭眉头皱得更深,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已经被打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禀报。 濮阳煜铭也只有先把疑惑放一边,示意大夫进去。 老御医也不敢再怠慢,忙提着药箱进去,走到床边,立即切脉。 濮阳煜铭和席云也走了进去,静静等候大夫诊治结果。 少顷,老御医终于收回手,拔下那插在流水几处脉络的银针,松了口气,收起东西放到箱子里,随后转身报告,“启禀王爷,任姑娘是寒气入侵,身体虚耗过度精疲力竭导致脱力,而且因为前些天发烧刚刚痊愈,现在身体隐隐有些发烧的迹象,老臣即刻开药方,只是任姑娘以后还是要好好休养,不然就算再健壮的身体也会拖垮,何况她如今身上还有内伤。”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了?”濮阳煜铭皱眉询问。 老御医刚刚也听到他们二人谈话,自然知道王爷问的是什么,当下便摇头,“没有。” “怎么会,我应该没有弄错啊,难不成她跳水就为了解毒,那水又不是圣水。”席云忍不住再次发言,只因实在太匪夷所思,似乎一直在这女子身上发生的,都是匪夷所思的,也难怪连王爷都会被吸引,这样迷一般的女人,总会吸引人靠近,慢慢去解开这谜。 “王爷,叶公子求见。”门口,老管家的声音响起,因为叶知秋没有说明,府中除了铭王和他身边最亲近的暗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叶知秋的真正身份,濮阳煜铭也默契的不揭穿。 濮阳煜铭脸色一沉,大概也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有何事?” “叶公子想问任姑娘的下落,他是刚从王妃那边过来的。” “请叶公子到这边来吧。”濮阳煜铭沉吟了一下,还是把她交给他们的好,毕竟赫连博言的医术他信得过,人在他手上会照顾得更好。 “等下……”虚弱的声音轻轻响起,床上,流水单手微微趁着床,半坐起来,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也发白,整个人呈现病态。 “流水,你醒了,没事吧,你还真会吓人。”席云看流水起来,一脸惊喜。 流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濮阳煜铭,眼中带着点点的恳求,“不要让他们知道,请你暂时帮我隐瞒,可以么?” 濮阳煜铭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团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的火,语气也有些不善,“本王为什么要帮你隐瞒。” “哼,作为一家之主,作为丈夫,王爷难道不该给流水一个交代么,我现在会这样子,可是全由你亲爱的王妃一手所为,就算作帮你的王妃积德吧。” “你口口声声说是王妃所为,但是本王只知道,本王看见的是你想杀人的情景,除非你拿出证据。”虽然明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濮阳煜铭还是下意识反驳回去。 “你……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流水一愣,随后咬咬牙,死死瞪着濮阳煜铭,那眼中的怒意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再和他开打一次,这个人竟然徇私枉法,够无耻。 “要本王帮你可以,只是你必须回答本王的问题。”濮阳煜铭看着她妥协的神色,心中止不住得意起来。 “呵,铭王还真会趁人之危,回答问题可以,但是也要有个下限,我只能答应回答你三个问题。”流水冷笑,只是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虚弱,本只有清秀的脸因为憔悴和病态显得越发平凡无奇,但是那双眼眸却依然亮得摄人,总觉得包揽着满天星辰,就算处于下风,却依然傲然不肯轻易认输,低头。 濮阳煜铭看她脸色越发难看,快撑不住,便也点点头,“好,本王答应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如实回答本王的问题。” 濮阳煜铭说完便甩袖出门。 流水松了口气,躺倒在床上,感觉浑身无力,都不知道刚刚的力道从哪来的,她只知道不要让叶知秋和赫连博言知道,不然估计自己以后真的就没有自由了。 想到这里,心中微微讶异,自己竟然开始对这种管束慢慢习惯了,只是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 应编辑要求,把‘回’字改成章,前面的得空再全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嘿嘿。 ------------ 第170章 故友相见 席云笑眯眯的搬着椅子凑近床边,坐在床头,一脸好奇,“流水,我能不能也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但我可以不答。”流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席云要问出的问题一梗,随后一脸哀怨,“就几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当时是不是寻短见,还有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我可以明确的确定你确实中毒了,而且你和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但公然想杀王妃,还放话挑衅王爷。” “你难道不知道该尊重下病人么?”流水实在忍受不住他的啰嗦,如果现在有力气,一定会再次点住他的穴道,这个男人平时虽笑嘻嘻可也挺安静的,但是一说起话来便关不上,若是平时她不介意聊一聊打发时间,但是现在她头昏脑胀,前不久被那女人害得差点去掉半条命,刚刚又被铭王摆了一道,现在心火正旺盛呢,却苦于无力发泄,而这家伙又在旁边叽叽喳喳,果然,王府就没有正常人。 “呵呵,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打扰你睡觉,说吧说吧,反正早晚都要被我挖出来的,早说省得麻烦,这样我满意了你也能休息了,两全其美啊。” “……”流水恨不得把被子塞进他嘴巴里,无可奈何之下,干脆直接拉起被子盖住头,侧身对着床另一边的墙壁,不理会他。 席云眉轻挑,撇了撇嘴角,不死心的再次交唤,“流水,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在这里说到你说为止,看你怎么睡。” “……”回应的是一室的安静,旁边的两个丫鬟低头偷笑。 席云伸手想去拉被子,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实施,手撑着床沿,“流水,要不然以后我去问问逍遥王,他应该会知道吧。” 明显的威胁,只是那被子里的人却依然没有动静。 席云侧头,难道睡着了?这么快,忍不住站起来,身体前倾想去拉盖在她头上的被子。 “你做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和星星点点的怒火在门口响起。 房间里的两个丫鬟慌忙跪下,席云动作一僵,随后迅速的收回手站直身体,一脸严肃的回答,“属下怕流水盖着被子闷到了,想帮她拉开透透气。” 濮阳煜铭黑着脸,瞪了席云一眼,相处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他?不过他也没有再去计较,而是走到床边,看着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人,有些不满,伸手拉开她头上的被子,却发现她已经睡得很沉,那安静的样子一如前些天那样,睡梦中,她确实如流水般,安静柔和,没有了全身的刺,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感觉到席云不时瞟过来的怪异目光,濮阳煜铭收回视线,转身斜睨了他一眼,“你和本王出来,本王有事交代你,你们两个好好看着,她若醒来立即通知本王。” “是。”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 濮阳煜铭再次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便快步出门。 席云翻了翻白眼,看着睡着的流水,眼里透着可惜,探头看着她,似乎还不死心,想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还不出来。”门口,濮阳煜铭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发着冷光。 “……是。”席云轻咳了一声,连忙走过去。 出了门,席云把好奇心无奈的转移到濮阳煜铭身上,“王爷,你是用什么借口糊弄过那位太子爷的?” 濮阳煜铭停住脚步,侧头看着他一脸不耻下问,淡淡的说道:“很好奇?” “厄……不,属下一点都不好奇,属下只是担心到时候逍遥王不信硬闯的话就糟了。”一看王爷这表情他就知道如果回答是的话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在他身上。 濮阳煜铭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既然有时间当心这个,还不如做些有用的事情,王妃今天受惊了,按老规矩,你代本王去照顾她,记住,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本王要拿到有用的讯息。” 席云抽了抽嘴角,这样说来他岂不是又要扮成王爷去应付那女人,那游戏开始好玩,但是现在他已经腻了,只是他知道他如果按实说出自己的想法,等待他的一定会是更无趣的事情,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好事情,“那王爷,有没有期限?” “三天,本王给你三天,把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都挖出来。”濮阳煜铭转头,负手继续向前走。 身后,席云一脸被石膏化最后破碎风化的样子,随后苦着一张脸,追上濮阳煜铭的脚步,再垂死挣扎一下,“王爷,您看,三天是不是短了些啊,王妃现在情绪一定很‘不稳定’起码要安抚几天,能不能再给些时间啊。” “看来你最近和逍遥王倒是走得很近,都学会了他一套商人的把戏了,竟然想和本王讨价还价。”濮阳煜铭再次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冷哼着甩袖离开。 留下席云张着嘴,却蹦不出一个音调,最后只能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快步跟上去,果然好事总轮不到他啊,他突然有些羡慕席阳在暗处保护着,以前还兴奋终于能见光,对席阳幸灾乐祸,现在他倒想两人位置暂时调换一下。 至于叶知秋那里,其实濮阳煜铭用的借口很牵强,说是刚刚皇上召见,把她安排送进宫中,这一时半会可能会瞒住,但是久了便漏洞百出。 不过或许是流水运气好,这几天赫连博言一直在处理木国那边的事情,暂时分不开身,而叶知秋回到院子不久便被赫连博言派人叫走,原因是因为要见一个隐秘的木国来者。 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中,叶知秋来到一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里边立即有人来看门,叶知秋闪身快速进去,随后门便又被关上。 “参加太子。”里边其中一个人看到叶知秋,一脸激动,忍不住半跪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叶知秋满过去扶他,眼中也柔和了一些,“又见面了。” “哈哈,太好了,太子果然没事,这样就好了。”那男子起来后爽朗的笑起来,张开双手和叶知秋来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叶知秋也回抱他一下,随后拳头捶了他一下肩膀,“最近那些事情,麻烦你了。”这会的叶知秋,倒也显得有几分爽快起来,不那么拘谨。 男子再次开口笑起,“说什么麻不麻烦,先不说身为朋友,就君臣间,这也是身为臣下该做的,如今太子回来了就好了,这次来,我想具体告诉你们那边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们必须尽快回国,不然避乱,我怕三殿下会逼宫,太子妃的凤佩碎玉残骸已经被送到皇上前面,皇上以为太子真的出事,深受打击之下便病倒了,现在三皇子暂时控制了宫中形势,宰相那边似乎也被太子妃说动了,一直处于中立,将军府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他们已经派了不少人出来寻找二皇子回去,只是那些人还没到边境就都丧命了,现在情况紧急,不管什么事情,太子和二皇子必须先回去坐镇,安稳人心。” ------------ 第171章 铁血将军尚广 只不过尚广却发现他的话让他们两个出现了另一种反应,不是气愤不是急切也不是担忧,而是犹豫,对了,就是犹豫,若按照平时,这两人应该是争分夺秒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但是这次却犹豫了,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比那边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想到这里,他的心越发不安和急躁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赫连博言擅自代尚广答应了流水的条件,但是这事并没用通知尚广,只是简单留句话而已,因为他觉得不必要。 尚广的话一出,赫连博言一愣,随后骤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他的犹豫只是下意识的想到流水,有些担心他走后她会怎么样,但是却没想到大哥竟然也是一脸犹豫!? 若说他现在还是那个失忆的叶知秋的话倒还很正常,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叶知秋了,而是赫连博轩,一国太子,那个责任心强大的男人,此刻竟然犹豫了,而这他不难猜出来,他的犹豫一定是因为她,在这里,他想不出除了她还有什么能让他犹豫的。 想到这里,心也有些发凉,大哥从来都是把责任放在第一位,为了报答皇爷爷的培育之恩,他甚至把他的信念当成自己的,把所有的责任当成自己的责任,如今先别说那里需要他去负责,光说皇爷爷病倒这件事就足够说明,可想而之流水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何深了,以前看这位大哥对男女之事如清水一般平淡,如今却不知道那平淡的外表下一颗心火热起来让人不敢忽略,他明白,不是没有,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如今遇上了,他却无法为他高兴,心中越发复杂。 其实他最近一些日子也想了很多,起初他认为自己对流水只是出于好奇,当然,在相处中也被她吸引,产生了占有之心,可是他也一直认为那并还没有构成爱,但是大哥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猜想,若是平时,知道大哥对流水的感情他一定会在还没有陷入的时候便抛开手成全大哥,毕竟他一直觉得直接愧对大哥,把所有的责任给他,而他自己却逍遥自在,所以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为了弥补,想让他更好。 但是让他再次迷失的是那一刻他竟然自私了,不想放开,甚至面对的是自己一直最敬爱的大哥,他也第一次生了争夺之心,不想拱手相让,可是他又不想因为这事打断兄弟俩的情义,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处于矛盾中,再加上流水三番四次的出事,每次他想要说服自己放弃,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她担心她,那一刻,他也明白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被那迷一样的女人给绑住了。 如今看流水在大哥心中的地位,不觉让他再次苦恼起来。 “你们怎么了?”尚广微微皱眉,看两人神色越发不对,心也不安定起来,“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他们已经……” “不用担心,这里没有发生什么,我们只是担心一个朋友,因为她最近身边也有不少危险,所以担心我们一离开她会更危险。”赫连博言暂时努力抛开心中的苦闷和矛盾,微微一笑,安抚着尚广。 “朋友?是谁?哪位人才这么荣幸被两位这么时时担忧,都让两位皇子快成了保镖了,本将军倒是想会会啊,哈哈。”听闻没事,尚广放下心来,心中开朗,表面也明朗开来,又是豪爽一笑,顺便开开玩笑,不过他确实有些好奇了,能让这两人都记挂上还真是了不得的啊。 赫连博言突然勾唇,看着他诡异一笑,随后拍拍他的肩膀,“认识?说起来尚大将军可是比我们都先认识的啊,本公子还是沾了尚大将军的光才认识她的呢,人家现在可是您的义妹,以后怕还要尚大将军在前面美言几句。” 尚广一愣,一直没有开口的赫连博轩(今天起回归他原来的名字)也突然抬头看向尚广,目光闪烁不明,探究的看着他,赫连博言和流水都没有说过,他也不知道流水和尚广之间的事情,以前知道流水现在是借用尚广义妹的名号,以为是自己的弟弟安排的,没想到尚广竟然真认识她,而且看来似乎还先于博言,怕也先于他。 尚广被两人那目光看得有些受不了,脑袋转不过来,收罗半天也找不出有过那么以为人物,“我说逍遥王爷,你就别拿我这大老粗开涮了,我天天在战场,哪里认识什么义妹啊,别被我家那位听见,不然可要闹误会了,我十张嘴都说不清。” “呵,我哪里开涮了,不过你还真能忘,是你自己让我一个人在婺城呆一个多月,还不就是帮你等那个红颜么,现在倒反口了。”赫连博言挑挑眉,突然也不知道该感激还该怨,因为那样他才认识了她,不过,其实算起来他应该是最先认识她的,那次河边一面,可惜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倒是尚广微微惊讶,顿时便明白过来,想到那个奇怪的女子,还有二皇子确实好像有稍口信给他说什么帮他认了个义妹,难道就是她?“你说的是那位任流水姑娘?她来找你了,提了什么条件?”想到这里他还真有些着急了,毕竟对那女子不了解,而他们身份也不简单,何况现在是危机时刻,若有人利用这机会,倒成了祸事。 “难得啊,一向只向战场看齐的铁血将军竟然也会这么记住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不简单不简单,看来我有必要和嫂子报备一下,让他小心堤防她专一的相公也准备学人红杏出墙了。” “天,我的二皇子,你就不要害我了,我会记得她还不是因为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而且毕竟人家也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回事,她有什么危险?” 赫连博言心里暗自嘀咕:水儿啊水儿,你还真有做救命恩人的天分呢,而且救的还都不是一般的人,若不是这些时日对她的了解,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那边派来的,只因为救得实在太巧了,巧得他想哀怨一下都不行,那一施援手便把他们兄弟的心直接或间接给偷去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为报恩,以身相许。 ********* 嘿嘿,流水再次感谢亲们的pk票和鲜花,也感谢手机网上亲们的青睐和推荐票,谢谢~~~ ------------ 第172章 语言较量 闹了少许后,赫连博言便把关于流水的事情前前后后给尚广说清楚。 听完之后,尚广惊愕不已,不过惊愕之余眉心也再次深皱起来,一脸担忧加不敢苟同的神色看着两人,特别是赫连博轩,“你们不会想继续留着吧。” 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这两人如果在这个时候点头的话,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发飙,但是就算绑也要把人给绑回去。 看着尚广脸色已经阴沉起来,异常冷峻,似乎只要他们点头他就直接翻脸,赫连博言无奈的叹了口气,笑了笑,“不用担心,国家为上,没有国哪来的家,儿女私情暂时放一边,明天我同你先回去。”他这话不但是在提醒大哥,也是在提醒自己,“大哥,我和老尚先走一步,你先在这里帮忙安排一下水儿的保护工作吧,顺便帮我和她道别。 这算也是给大哥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一切的选择都在流水,他不会逼她,而且这次回去,他知道木国恐怕要变天了,说不得大哥会提前登上王位,除非流水入宫,不然以后他会很难看到流水,但是现在看他们两的感情阶段,似乎还构不成让流水抛开自由的时候。 赫连博轩抬头,看着赫连博言,这个除了皇爷爷外被他唯一认可的亲人,他不是不明白博言对流水的感情,也不是没有看见他眼中不时的挣扎和矛盾,但是对流水的感情不是他可以克制的,若按平时他的性格,在流水当日拒绝他的暗示时他便应该大大方方放手,不再强求,可是他却发现他并不想放手,反而觉得那拒绝是理所当然的,这是自父王和母妃去世后自己唯一一次想争取的,而她也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个动心的女人,第一个打破他理念的女人,他……也乱了。 尚广看着两个人诡异的气息,就算他这粗神经的人也闻出了其中的异样,不由心中越发担忧,“好了,难得今天相逢,也为了庆祝太子的脱险,今天我们便不醉不归,酒我已经备好了,两位可要拿出当年军营拼酒的气势,不过这回胜者依然是我,哈哈~” 有尚广的豪情万丈,两人本压抑的心情也不觉松了许多。 “好,不醉不归,不过胜负可说不定呢。”赫连博言捞着尚广宽厚的肩膀,笑得像狐狸,“大哥,今天我们兄弟联合,一定要把这家伙灌得爬不动。” 此刻,西苑的客房中,流水也不孤独,不过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孤独也不想陪这男人,本因为上次一战后对他的感觉没有当初那么糟糕,可是这次他的徇私和威胁让她对他的印象再次一落千丈。 濮阳煜铭倒是难得有耐心,在得知她醒后便过来,坐在房中,等着,看着她吃药看病,席云也笑眯眯的寸步不离,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他呢,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等到丫鬟和大夫都出去,流水靠坐在床上,转头看着那边的两位,“问吧。” 席云顿时精神大震,看向自家王爷,濮阳煜铭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随后悠然的看向她,“第一个问题,你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这个问题有些微妙了,不过有不少空可以钻,真正的身份,可以是这身体本来的,也可以是被移花接木后,也可以算她重生后,或者就连尚广的义妹也算,因为这些都是真的身份。 濮阳煜铭看着流水沉思不语,唇线微微一勾,“本王要正确的答案。” “我记得我说过,我是尚广的义妹,如果王爷不信可以去问他,这也算是我真正的身份。”要怪只能怪他问题太简短了,而且除了尚广的义妹这个身份,其他身份她都不能说,因为哪一个说出来到时候都是麻烦,因为那些身份可以简单的查出她这身体本来的身份,这是她最不愿的,做这男人的王妃,她还不如做叶知秋的小妾。 濮阳煜铭也明白自己的问题漏洞太多,脸色阴沉了不少,但是也无可奈何,本来稍微有些得意的神色阴暗了不少,暗自咬咬牙,“好,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的武功师从何处,是什么武功?”只要知道一处,他不信查不出来。 “王爷,这似乎是两个问题。”流水嘴角一勾,笑得极其的和气,但是语气中却多了一种扳回一局的得意挑衅。 濮阳煜铭脸色再次阴暗下来,身后的席云抽了抽嘴角,尽管这问题也是他好奇的,但是他也有些后悔今晚跟来了,因为他突然有个强烈的感觉,今晚王爷怕是无法在流水那张嘴中撬出有用的答案了。 “回答前面那个。”半晌,濮阳煜铭才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无师自通,无门无派,再附赠一句,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人会。”补上这句只是打消他们却查的念头而已,其实只要知道她原本的出处就很容易查出她的身份,毕竟她是潋滟的身份当时在婚礼上可是有不少人知道。 “你在耍本王?”濮阳煜铭终于是忍耐不住,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凛冽的看着一脸悠然的流水,恨不得提着她的脖子拷问。 相比于濮阳煜铭的怒火高深,流水笑得格外惬意,眼睛都眯起来,暂无血色的唇轻启,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不敢。” “哼,你会不敢,连王妃都敢杀的人,本王很好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濮阳煜铭气得牙痒痒,这个女人,真是天生就和他反冲,三番四次让他气得想杀人却又总无可奈何。 流水随手斟了斟头发,虽然病弱,但是看起来却反而别有一番风情,懒懒的把头发往后拢,“王爷,这个问题虽然流水很想回答你,但是可惜,三个问题已过,时间也不早了,流水想休息,不知王爷还有何事么?” 濮阳煜铭一愣,随后顿时明了,一张脸已经冷得出奇,拍在桌子上的手深陷了几分,他实在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认,他竟然又被这该死的女人摆了一道,这女人果然狡猾,“任流水,不要一次一次挑战本王的耐性,本王并不是仁慈的人。” “哼,这没人比更清楚。”流水冷哼一声,想到当时那个男人一脸冷漠的逼死平遥,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狠毒程度,连已过毫无反击之力的柔弱女子都下得了手的人怎么可能会仁慈,而且在和他相处后,她也不信这个男人那时会不清楚那只是陷害,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清楚,但是却一直作为旁观者,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充当下裁决者。 ------------ 第173章 与濮阳煜铭怄气 第二天一大早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流水便让人带口话给铭王,告知她要回院子。 带信的人很快便回来,只带了一句:请便。 流水想到昨晚濮阳煜铭差点忍不住要过去亲手把她掐死最后却还是甩袖离开时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酣畅淋漓啊,听到他的准许,她也没有半点犹豫,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本以为赫连博言会过来问下,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这倒让她惊讶,是他变性了还是濮阳煜铭手段太高了。 回到院子,虽然冬天已经慢慢落下帷幕,春天的脚步临近,但是院子里还是清冷得可以,自从仲言被毒医带去拜访所谓的江湖好友后这里就安静许多,而冷沫雪本就少言,加上自从拿到冷陌枫的资料后她便干脆暂时住在了皇宫,由皇帝派人保护着,在那里有皇帝还有冷云,她倒是不担心。 虽然她三番四次想杀了冷云,但是却没有一次真正下死手,虽说几乎几次都拿了冷云半条命,但是相对于一家之仇,没有要他整条命便说明了那个丫头的心思,恨归恨,而且恨得越深也说明爱得越深,至于冷云,总是会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献身’真是一对冤家,真不知道是姻缘还是孽缘,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作为外人,他们也不想多介入。 推开房门,里边依然安静冷清,没有什么变化,桌子上的茶盏还维持着昨天她离开时的样子,她有些疑惑。 想了想,还是转身到隔壁,轻轻敲了敲房门,只是许久却没有动静,按照叶知秋平时的习惯,这会应该早就起来了,难道出去了? 侧头看了下另一边的房门,想来赫连博言应该也不在,这些天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中除了督促她吃药膳和帮她治疗内伤外便总不见人影,以为他在忙冷陌枫的事情她也没有怎么过问。 抿抿嘴,看了门口的侍卫,走过去发问,“叶公子与逍遥王爷是何时出门的,可有交代什么?” 几个侍卫有些讶异,随后便恢复面无表情,机械的回答,“回任小姐,逍遥王爷一直并未回来,而叶公子昨晚出去后也并未返回。” 未回?流水一愣,随后眉心立刻纠结在一起,转身走进屋中。 虽然疑惑,但是他们的本事她也知道,所以不需要担心,只好等他们回来再问。 只是这么一等差不多就是大半天,直到中午都见不到人,无聊之际,她觉得入宫见见皇帝,询问下最近的情况,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赫连博言和叶知秋勒令休养,什么都不让她管,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而至于那个魅公子还有他的人,最近也安静得很,让她生出前阵子其实都是梦的错觉。 这次她让人通报一声,本以为濮阳煜铭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心情见她,简单安排她入宫了事便可,却没想濮阳煜铭竟然也随同她一起进去。 站在外面等了许久,看着濮阳煜铭一脸欠债样走出来,在看到她时根本就连撇都不撇一眼,直接当空气,错身而过,一张脸冷得像冰川上的石头,眼里是什么神情她是不知道,只知道看来心情依然很糟糕,不过她却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多了丝人气,起码会有比较正常的情绪。 看到前面濮阳煜铭的背影,流水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门口两辆马车让她吐出一口气,还好不是同一辆,不然她宁愿当车夫。 等濮阳煜铭先进入其中一辆,她便进入另一辆,每次入宫的仗势都差不多,很简便,不过这次少了席云,流水有些好奇,他们一般不是形影不离么。 马车很稳当的到宫门口,两人同时离开马车。 流水本再次以为濮阳煜铭会和前几次一样自己先骑马进去,但没想到他竟然站在马车旁和她一样安静的等着轿子的到来。 顿时,玄天宫门口的气氛微妙起来,那看管的官员行李后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周围压抑的气氛让他头冒冷汗,却不敢动手去擦,实在有些承受不了这位王爷周身压迫的气氛,以前明明王爷是停留一刻都不愿意,直接骑马进入的,怎么今天突然心血来潮了。 周边那官员的手下也战战兢兢的,就怕有哪个地方哪个表情出错会惹这位半边王不满啊。 流水斜睨着周围严肃过头的人,感觉气氛确实有些压抑,再偏头看着濮阳煜铭面无表情的侧脸,无奈的揉揉眉心,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报复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话也太幼稚了些吧,这会是这个男人会做的事情么。 再这样压抑下去她心情也会便差,再说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他还是救冷陌枫最关键的存在,总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不可收拾。 叹了口气,思量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昨天多亏王爷的关照,流水感激不尽。” 明显的妥协和示好,让濮阳煜铭周身的低气压没有那么强烈了,不过脸色却依旧未改,眼睛看也不看流水一眼,语气傲然的淡淡回答,“只要住进王府便由本王负责,无论是谁都一样。” 说得好听,是谁昨天不但不肯帮还徇私枉法威胁她的,流水气结,这个男人果然有够阴险,心中闷气圈着,好心情全被打散,她也懒得再和他说话了,转身气闷的站在一边,周身的气压却也慢慢降低。 濮阳煜铭感觉流水周身慢慢形成的低气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眼中多了一抹得逞的意味,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他与平时有多么不同。 两人就好似在比赛看谁的低气压更盛,整个广场人人免不了变色,越发战战兢兢,心中叫苦不堪。 就在那些人快坚持不住时,远处两顶轿子已经过来。 抬轿子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其中一顶会是铭王的,顿时都变了脸色,因为那些轿子虽然也是尊贵的象征,但是若是按铭王这类的,却是远远不够,想到这里,身上的汗水已经湿了衣裳。 哪知濮阳煜铭不但没有什么不满,反而似乎突然变得好心情,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便率先进入其中的轿子,进入前还似有似无的撇了流水那阴沉的表情一眼,在帘子放下同时,嘴角不觉的勾出一个弧度。 流水被气得连看他都不想,沉着脸进入另一张轿子,不过幸好没看,不然看到那得意的笑容,估计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好心情。 其实她今天倒有一半是误会濮阳煜铭,他之所以不先离开并不是故意和流水作对,只是担心魅公子而已,毕竟那个人他连他的名字是真是假都查不出来,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是唯一能在王府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的,上次能发现估计有一半是因为他的故意,那个男人,和江湖的传言有些出入,他能明显感觉,他很危险。 ------------ 第174章 只要你喜欢就行 “哈哈,皇弟,流水,没想你们今日竟双双进宫,倒是让朕惊愕不已啊。”待两人行礼后皇帝便让她们走上凉亭。 今天濮阳煜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开始想把流水推给自己这个弟弟其实也没有抱太多希望,只是顺手拉一下而已,却没想其中竟然还真给他不少的惊喜,不时的收到铭王府中的线报,让他不得不在此审视起流水来,只不过这次的审视已经不同意义了,他虽然想安排女人给濮阳煜铭,想让他驱赶掉阴影,但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他便是第一关,如果这个弟弟真是看上她的话,他便不能这样放任了,起码要把她的身份弄清楚才可以。 不过某人的好心情似乎没有传染效果,流水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豫妃见过王爷。”皇帝身边一位女子忙站起来行礼。 流水着才侧目看向她,看来是打扰到了皇帝与妃子的风花雪月了。 那个妃子行完礼后便坐回位置,只是在坐下之际似乎意味深长的撇了流水一眼。 “皇上,这位姑娘是哪位千金呀,看起来好面生呢。”豫妃靠近皇帝,哧哧的掩嘴轻笑,边撒娇,但是那眼中明显是对流水的无礼不满还有对她相貌的鄙夷。 皇帝见流水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耐,而濮阳煜铭脸色也不好,心中却反而更开心,轻轻拍了拍那妃子的手臂,宠溺的说着,“豫妃,你先下去吧。” 豫妃眼角的笑意一僵,不过也只是瞬间,随后便乖巧的站起来,行礼,“是,豫妃告退。” “呵呵,坐吧,不要光站着。” 流水抿唇,点了点头便坐下,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这个皇帝,他的本性是否真的如此仁慈平易近人,每次见他总是很和气,就算她没有礼数他也从不提起,好似默许了一帮,“陛下,今天流水进宫,只是想问下最近陌枫的事情如何了,如果可以,我想尽量把他救出来。” 皇帝悄悄的撇了旁边的濮阳煜铭一眼,随后轻笑,“流水不必着急,有了你的那些资料,事情已经顺利多了,只不过现在还是不应打草惊蛇,再等下时日时机成熟便可。” 流水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出来,“我能知道陛下你们的计划么?” 皇帝一顿,随后转头看向濮阳煜铭,“对于计划,朕已全权交给皇弟,流水可和他商讨一下,对了,雪丫头最近老是想出去看你,不过朕怕她的行踪会引起御王的注意,便没有让她出去,你可是顺道去看看她。” 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流水越发疑惑,不过也没有再问起,颔首答是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皇帝的问题,无非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问题,而濮阳煜铭却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半句,如雕塑一般,只是周身的冷气却让人无法忽略这雕塑。 终于,在快到大中午时,皇帝终于收口,放人,“来人,带任姑娘到凌云殿吧,时间也不早了,流水就留下吃午膳,朕稍后再过去聊聊。” 还聊?流水抽了抽嘴角,她从来不知道皇帝是那么的八卦和啰嗦,比席云还啰嗦。 她哪知道现在皇帝已经把她看成了半个弟妹了,以长辈的身份来接近她的,总要好好了解了解。 谢过皇帝,流水撇了濮阳煜铭一眼,便随那个公公离开。 看着流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花园,皇帝才看向旁边径自喝茶的濮阳煜铭,“煜铭,我可听说最近你和流水走得挺近,相处不错的,怎么样,我当初的建议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相处不错?濮阳煜铭转头看向自家皇兄,微微皱眉,“难道那些人就这么和你报告的?”那他可要好好的再把他们调去训练几次,这么不正确的消息也能让皇帝知道。 “呵呵,或许其实你们两个有什么闺房趣事他们不知道的呢,只是这也是正常的。”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濮阳煜铭明显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但是他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有了上次他第一次提出来时他那嫌弃的反应,看来或许真的有戏。 濮阳煜铭无奈的放下茶杯,一番要彻夜长谈般的神情看向自家皇兄,语重心长的开口,“皇兄,为何你就不能放弃这项兴趣。”他从来都不放弃给他物色女人,只是到最后这些麻烦都他扔回给他,起码皇帝后院就有超过二十多个的妃子曾差点进了王府,最后他逼不得已才上明珠楼,名义上包下潋滟才暂时阻止了皇帝的送女人行动,直到平遥公主进驻才截止,现在又要开始了。 “煜铭啊,皇兄这也是为了你好,无论如何,皇兄宁愿金国出了位花心王爷也不想出位断袖王爷,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平遥进府有几月了,还没消息,就算你不喜欢,但是总不能断后了。”长兄如父,对于父王临终的授意,皇帝是无时无刻都在操心,而且这毕竟是他仅剩的唯一一个弟弟了,不为他好为谁好,作为兄长,他真的不想看他孤独终生,直到逝去便都结束,除了他连个念想的都没有。 濮阳煜铭就是因为知道皇兄也是一片好心才没有直接阻止他的作法,但是他实在无奈,“我们同姓濮阳,皇兄后代已经不少了,自然也没有无后之说,再说,不是任何女子都能进府,而且现在这个还是一个已婚女子,而且生活也不检点。” 说起这个濮阳煜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欺君,说什么是冷陌枫的妻子,当时上次温泉那边,他却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红梅,虽只是轻轻一瞥,却能坑定,那是女子的守宫砂,这女人,为了救那个男人,还真是豁出性命了。 皇帝看着他阴暗的脸,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只要你喜欢就行。” 他喜欢?濮阳煜铭眼中有瞬间的迷茫,不过却又迅速消失,无言的看着自己的皇兄,转身,“皇兄,你想太多了。”那个女人每次都把他气得半死,他会喜欢?又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 第175章 离开 当下午流水回到王府,赫连博轩已经回来,昨晚的宿醉让他到中午才醒来,而醒来时客栈已经是人去楼空,想到赫连博言昨天的话,他便先着手做一番安排和调整,才回到王府,正好流水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或许你应该去休息一下。”看到叶知秋,流水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已经沐浴过,但是身上却还是带着些微弱的酒味,而那眼底的青色,想来是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她有些好奇,他是去和谁喝酒的,赫连博言吗,记得在山寨中,他似乎很少喝酒,就算喝也只是浅尝即止,不似现在,明显是大醉一场后的形象,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隐私,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没理由去过问。 赫连博轩一愣,随后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和铭王一起回来?” 想到昨天的谎言,流水也有些心虚,点了点头便走向房间。 赫连博轩看着她的背影,一抹惆怅和苦涩上心头,抿了抿唇,转身便向濮阳煜铭的院落而去。 对于他的上门濮阳煜铭有些惊讶,因为从进入王府,除了昨天,两人还真没有正面交谈过,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他来的目的,不过只要稍微想一想便也了然了,木国现在的局势虽然被封锁了,但是他也了解了一些,作为太子,确实该回去。 去濮阳煜铭那边也没有多久,赫连博轩便离开,回到院子,看到流水的房门大敞,便走了进去,目光第一眼所锁定的,便是站在窗边锁眉发呆的女子,心中又是一闷,他想过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察觉到人来,流水侧头,正好对上叶知秋那还没有来得及闪过的无奈和不舍,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难道你想就这么与我对视下去不成,坐吧,正好我有事要与你们商量下,对了,博言呢?” 赫连博轩坐下的身子一顿,随后抬头看向窗边的流水,目光有些闪烁,但想了想还是回答,“博言他……今天暂时回木国处理一些事情。” 流水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后有些恍然,说得好听是暂时回去,但到底是离开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的离开,也是,他本就没有任何义务需要在她身边,额外的帮这么多忙已经很难得了。 只是这样想,心中的破洞似乎却越扩越大,显得心越发的空虚,无论如何,终要散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呀。 “那么你呢,也要回去了么?”她知道他恢复记忆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赫连博言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便回去,加之最近这些日子他的忙碌,想到以前的几次追杀,她便多多少少猜出一些,这样作为一国太子,未来帝王的他,也没有不去的理由。 赫连博轩看着流水没有什么变化的神情,就如白开水般平平淡淡,让他心中黯然,抿唇,点了点头。 心中有些黯然,流水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是么,那什么时候离开?”那一瞬间,她竟然想得到他的否认,真是可笑。 “明天。”赫连博轩看着流水嘴角的笑容,有些刺眼也有些伤情,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留恋和不舍么。 流水侧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色,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畅通无阻。” 目光落在她的侧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淡漠的语气却让他心中产生了痛意,赫连博轩终是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拽过来,目光对着目光,“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不舍么。” “没有什么舍不舍的。”流水目光微微一缩,随后垂眸看着肩膀上的手,抬手拉开,后退一步,转身,“我们不过也只是萍水相逢,再说半年之约时间也所剩不多,这些日子你的帮忙已经足够抵那些时日了,你是自由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再见吧。” 赫连博轩被拉开的双手握紧,眼中越发深邃,幽火在其中慢慢凝聚,“难道我之余你来说,就只有一个合作人的身份,我们之间就只有那无形的契约?任流水,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博言又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稍微放进心中一点。” 流水的心微微一紧,看向窗外的目光越发恍惚起来,看做什么了,她想要把他们看成朋友,只可惜那从来都是她奢侈的念头,她只想要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帮忙驱赶孤寂的朋友,一个可以分享心中苦闷的朋友,可仅仅这么一个希望,却是难之又难,如今,在这里她自己都还没找到存在感,又谈什么朋友,更何况恋人……她不想要那些太复杂的感情,因为她心已经很累了,尝试过一次就足够了。 “如果可以,我只想把你们当朋友。”淡漠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 赫连博轩死死的盯着流水的背影,随着时间的流逝,感觉她的淡漠,心中失望越扩越大,最后只能苦涩一笑,自嘲的退开步伐,垂眸,“我明白了。”只是朋友,只想是朋友而已,除了朋友什么都不是。 深吸口气,再次看着那背影,随后利落转身。 耳边,脚步声慢慢的远去,感觉屋子中的凄清和死寂,流水抬头,看着不太烈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水汽朦胧,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那么朦胧,从来没有什么抓得住的,两人的离开,让她的安全感越来越小,小到几乎没有。 她突然不想呆在这样冷寂的房间里,转身立即出门,到马廊中随便牵了匹马便出了城,目的便是上次赫连博言带她来的河边。 看着川急的河流,慢慢走过去,把刚刚随手从街上买的花束一支一支的放入河中,看着那花束随着河流一去不返,等到手空了,才慢慢坐在一边的石头上。 卿云,你曾说,天高地阔,无论如何,世界总会有你展翅的地方,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存在的,你说过,比大海更广的是天,但是天也回让人容易迷失,因为太大了。 卿云,那么现在的你,好么。 随手捡起地上刚刚从花朵上落下的叶子,放在唇上,幽婉的音调轻轻响起,如泣如诉…… ------------ 第176章 华雨的挑衅和杀意 曲调悠悠,就在她失神之际,突然一声破空在耳边响起,凌厉的气流从背后直袭上来。 流水身体反射性的向旁边移动,在她移动的同时,她所坐的石头已经爆裂开来,石头碎块向四周四散开来。 流水忙快速筑起一道无形的冰墙,挡住石子的攻击,目光冰寒的看向来袭者。 又是那抹蓝色,只是此刻在阳光下更为清楚而已,那一夜虽然看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应该是位美人,但是此刻看到还是被惊艳一下,那样的相貌本就不俗,再加上一头飘逸的蓝发,更是美艳,眸间刻着妖冶媚人,水蓝色的纱裙显得整个人越发的妖艳绝美,竟真的不属于魅公子,难怪那人说对她还满意,如这般尤物,那个男人会不满意。 看着她,脑中出现一类花朵,便是蓝色妖姬,很是贴切的花啊。 不过相对于流水的欣赏,华雨可就没有那么客气,目光从上到下把流水打量一边,眼中表现出来的是赤 裸 裸的鄙夷,“哼,任流水,该是说你大胆还是无知呢,竟然敢单独一人出来,没有了你那护花使者,我看你今天这命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 自傲骄奢的神奇,毒辣的眼睛,尽管依然没有稍减那美艳几分,却也让人再难有好感。 流水微微皱眉,冷冷的看着她,神态变得悠然起来,“想要我命,可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呵呵,不用拖延时间垂死挣扎了,那天如果不是那两个爱管闲事的,你早就成了尸体,如今,我倒看你这么傲,别以为总会有人来救你。”华雨说完,手中蓝色在阳光下泛着磷光的鞭子已经再次向她而去。 流水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按照她现在的身体,如果是在别处她或许真有可能丧命,可惜她挑错地点,有水的地方便是她的天下,就算她现在身体不济,可是水流却是她最好的保障和武器,对付她,绰绰有余,袖子一挥,旁边河流中的水似乎被拉出一条水管般,灵活的向那疾驰而来的鞭子缠了过去,一转,化去鞭子上的功力,迫使那鞭子转移轨道。 华雨一惊,拿着鞭子的手因为受力微微有些发麻,鞭子差点就脱手,慌忙收紧手掌,运气把鞭子抽回来,打散鞭子上的水。 水如雨般从半空落下,溅在两人身上,流水这边有透明冰墙挡着,没有被波及到,而溅到华雨身上的水在接近时顿时都凝聚成了小小奇形怪状的冰。 华雨瞪大眼睛,错身躲过,但是因为刚刚的轻敌和吃惊让身体反应慢了半拍,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两道血痕,身上几处衣服也被划破。 伸手抹了抹脸,看着手上刺眼的红色,一双眼睛喷火的瞪像一脸漠然的流水,重新认真的审视她,“你竟然会武功?哼,不过就算你会武功也没用,这一次,我要把你粉碎。”捏紧的手上的鞭子,心中却小心起来,不像之前那么轻敌。 流水嘴角微微一勾,一抹嘲讽的弯度浮现,“他说过,你是他的宠物,有任性的权利。” 他?华雨微微皱眉,即刻知道是谁,心中越发不满起来,他果然去见过她了,竟然还在她面前这么说她,心下委屈,对流水更嫉恨,轻轻嗤笑,“宠物又怎么样,你还未必有资格做他的宠物,你最多不过是玩腻了便可以随处毁掉扔掉的玩物而已。” 流水悠然的抬手把玩胸前的发丝,慵懒一笑,“呵,这种资格,我可不想要,我是人,不想当畜生,我也和他说过,狗咬我一口我不会去倒咬狗一口,不过,对于任性的畜生,我也有我的办法,不咬不代表不灭。” “你……那你就试试看,到底是谁灭了谁?”脾气本就暴躁又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华雨被流水三两言一激便忘记冷静,眼中冒火的再次扬鞭。 流水眼睛微微一眯,得逞一笑,既然是这女人动手想要她的命,那作为自保,就算把她杀了,那个人也无话可说吧。 加之她今天心情正不好,急需发泄,正好这女人又撞上来,上次还伤了叶知秋,这笔账,要讨回来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她送上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此时,她真的动了杀机。 手腕一转,手心出现幽蓝的冰火,一跳一跳。 旁边的河水突然慢慢盘旋起来,形成一个漩涡,从漩涡中,一条条水柱脱离而出,如灵活的水蛇般向着华雨缠绕而去。 被华雨打散的水散在空气中抽丝剥茧,快速凝聚成细丝,不断的缠绕住华雨,绊住她的动作。 华雨惊愕的看着身边这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心中升起一股自危感,手中的鞭更加快捷凌厉,但是密密麻麻的水柱不断的从水中脱离,而那些看不见的水丝也似乎组成了网,不断的束缚她的手脚,让她无法尽情施展,而让她更感觉危险的是,她身体里突然多出那急窜的寒流,正和内力在激战,手脚有些发麻和僵硬,感觉血流似乎都不通。 目光中带上了些许的惊恐,看向那边勾着冷笑,目光淡然,如看死人般的看着她,明明白白表达着一个意思:看,我要拿你的命,轻而易举,你能耐我何。 华雨动作已经慢下来,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不少伤口,衣服有些残破。 腰突然被一条水柱给圈住,在下一刻便成了冰。 看着腰部冰的蔓延,感觉腰部肌肉的刺痛,心中一晃,已经有破釜沉舟的意味,运用所有内力,震开那些冰,暂时驱赶去手脚上的寒流,打散水柱,打出一个缺口,随后拼命般像流水攻击而去。 在同时,袖子中几条色彩斑斓的蛇也一同而去。 看着那些蛇,想到那一夜,流水眼中一寒,这些蛇的眼睛有催眠作用,所以她没有再去看蛇的眼睛,只是冷漠的看着华雨,眼中的杀气更为浓重,她不该揭开那隐藏那么多年的伤口。 几条水柱在蛇还没有接近冰墙的时候已经把蛇都包裹在水柱,流水手心上的冰火颜色加深,那水柱都成了冰,把蛇如化石般冻住,在瞬间又碎裂,里边的蛇伴随着冰一起碎成沫。 ********* 为答谢某友友的票票,今天就努力的再挤出一更到晚上,又三更了哟。O(∩_∩)O以后再不定时爆发吧。 ------------ 第177章 我与她,任选一 此刻华雨已经顾不上惊讶,鞭子破空而来,甩在冰墙上,冰墙瞬间碎裂开来。 她没有想到她前面会有那无形的墙挡着,惊愕之余心猛的下沉,因为此刻她已经感觉背后猛烈的寒气,双肩一股锥心的刺痛,两条冰柱从背后穿过蝴蝶骨,血水顺着出现在她眼前的冰尖上慢慢低落。 手中的鞭子也被冰冻住,掉落在地上,天蚕丝而制成的鞭子也在那冰中被直接碎开成散碎的丝线,而她手脚腕都被活动柔韧的水柱给缠住,如铁链般动不了,身子被高高的架在半空,如将要被执刑的人。 痛楚让她本来红润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血丝在嘴角凝聚滑落,看着那慢慢走过来的女人眼中满是惊恐和阴毒的恨意。 流水慢悠悠的从残碎的冰墙中走出来,目光落在地上鞭子的残骸,指尖捻起一块被冰包裹的残丝,“呵呵,真是个好东西,毁了还真可惜,只不过这东西不该伤了不该伤的人。”天蚕丝又如何,只要有水分存在的东西,她的冰都能吸收分离*。 “任流水,你要是敢杀我,他不会放过你的。”此刻的华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傲和骄奢,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除了求生的希望还能顾得上什么呢。 流水嗤笑,抬头看着她,“为什么你们威胁的时候都不能找新颖点的措辞,总用别人来威胁。”她的威胁让她想到那天潋滟的事情,目光又森寒了不少,“我杀你,如果他不放过我,我会死,但是如果我不杀你,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明里暗里的总要给我致命的一刀,我的生命照样备受威胁,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所以既然这样,我倒宁愿赌你我的严重性,起码现在看来,他对我感兴趣一些,一时半会我或许还不会死,至于将来的事情,都是多变的,谁又知道什么呢。” 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她散落在腰际的蓝发,“真是漂亮的颜色啊,很适合你呢,不过可惜这么漂亮的头发上沾染上毒物,果然美丽的东西都带毒。”她所撩起的发丝一出结冰再碎裂,那一出发丝便缺了角。 华雨张着嘴,如见魔鬼般的看着她眼中的冷淡和讥诮,就好像杀一个人对她来说只是杀一只蚂蚁一样,感觉到身子越发冰冷,低头,从四肢开始,一些冰已经渐渐的蔓延开来,想到那成了碎末的蛇和鞭子,眼中的惊恐更深,还带着一丝绝望。 流水轻轻一笑,如沐春风般,慵懒的退开几步,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不用担心,不会太痛苦,也不会死得太难看,因为你将会成为这些花草的肥料。” 华雨努力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冰已经蔓延到了腰部和肩膀,冰冷的感觉让她以为那边是死亡的感觉,原来,死亡是这么恐怖的。 “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似乎来得晚了,可惜戏已落幕。”一身黑色华服的濮阳煜铭慢慢走了出来,目光停留在华雨肩膀上的冰还有场上高低不齐的比树木还高的冰柱,转头看向流水,目光中多了些什么。 濮阳煜铭会出现在这里流水也不惊讶,悠然一笑,“若王爷还想看,也可以亲身体会一下,或许还能为她报仇,因为她有一半可是代替你心爱的王妃而受的,王爷想救她么。” “哼,她和本王非亲非故,有何理由让本王救。”濮阳煜铭看着流水的眼神有些发寒,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此时倒没有对这女人产生敌意,反而有些赞赏她的手段和胆量,“不过你就不怕杀了她,她的主人为她报仇么?或许是你有自信对付他。” “不,我没有自信能在他真要杀我的时候活下来,不过这还构不成我不杀这个人的理由,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现在,她非死不可,既然王爷不是来救人的,那边和流水一起看人在垂死挣扎时的过程吧。” 濮阳煜铭站在她旁边,余光看着她冷淡的表情,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很还要冷血,但是这却也是他赞赏的,该狠的时候便狠,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不过,似乎救人的人来了,如果你想杀她的话,也许要多杀几位。” “流水,住手。”就在那些冰已经蔓延到脸上,而华雨眼中也一片死气时,清冷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响起。 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瞬间出现在空地上,站在了华雨不远处。 白衣飘飘,极为圣洁出尘的颜色,在这两人身上,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一个如谪仙般不食烟火,不染一丝人间污垢,一个淡漠如水,清雅如月,那白色如雪莲般,而这两人,流水认得,虽然他们都是蒙着白纱。 一个便是上次和赫连博言一起遇上的,那个被称为雪仙公子的人,一个,尽管被蒙住的面貌有一半还是陌生的,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却能认出来,他就是那天晚上救她的人,也是齐无风。 果然是他啊,他竟然是那个组织的人,也是,终于明白了他和山寨的违和感了。 看着他们一副保护姿态般,流水目光森寒,冷冷一笑,“你们想救她?” 齐无风看流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眼眸,眼中有些微黯,她还是没有认出他。 白幕雪偏头看着半空中华雨的惨样,平淡的眼眸中微微出现惊讶裂痕,随后轻柔一笑,“这位乃是我们的朋友,可否请姑娘和铭王爷高抬贵手。” “决定权在她身上,无关本王。”濮阳煜铭也勾唇冷冷一笑,因为站得近,所以才察觉到流水在看那个男人时出现的异样,不由目光盯在那个男子身上,看着他黯淡和苦涩的目光,眼眸又是一寒,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流水没有看白幕雪,只是看着齐无风,目光中除了淡漠什么都没有,漠然的开口询问,“她要杀我,你还让我放她。” “我知道,但是她,你不能杀,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再有机会像你动手。”齐无风白纱下的嘴张了张,其实他也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但是他知道不能,更不能让流水杀她,那个男人的实力太强了,他不敢想流水这样如挑衅般的举动会不会让他做出什么,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敢拿她的生命做赌注。 流水眼中的神色又淡了几分,嘴角的弯度也消失,抿成一条直线,逼使着他,开口询问,“那如果我要你在她和我之间任选一命呢。” ------------ 第178章 欠你的,还清了 “流水,算我求你。”这次,他可以肯定流水已经认出他来了,但是此刻他却无法高兴,他也知道,他误解了他,或许今天开始,两人便难再有交集。 “是么,没想一向清冷傲然的齐大军师也会如此求人,还真让流水受宠若惊了。”流水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虽然是及平常的微笑,但是却多了些嘲讽和伤感,“好,成全你,放了她,就算我欠你的,她一命,还清了,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别怪我无情。” 濮阳煜铭看着冷然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的女人,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齐无风那落寞苦涩的眼眸上,随后好心情的勾起嘴角,“戏既已落幕,那本王便不打扰了。”说完也随着她离开。 白幕雪看着齐无风一片死气的眼眸,暗暗叹了口气,“任姑娘,叶公子此时在云翔客栈,怕是有了麻烦。” 流水的身子一顿,转头震惊的看向白幕雪,随后想到什么,脚步立马加快,立即翻身上马,与濮阳煜铭快速离去。 齐无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语,直到一只手轻拍上肩膀才回神,对白幕雪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已经昏迷的华雨,眼中杀意尽显,还带着浓浓的厌恶,转身,“她交给你。”说完便离开。 白幕雪看着他有些孤寂萧条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被架在半空的女人,目光一斜,“既然你们那么悠闲,那雨便交给你们了。”说完,便也轻轻一晃便不见了。 空地上又出现了两个人,一红一黄,看着离去的身影,其中一个忍不住骂了出来,“靠,竟然把她交给我,难道不怕我趁机杀了她。” 丰琅琊无语的撇了他一眼,看着被冰柱架在半空,像被绑在祭台上人一样的华雨,手触碰上冰柱,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惊愕。 花夜落也走了过来,打量着周围的冰,随后一掌向其中一个冰柱,那冰柱瞬间碎裂,而那冰柱的碎裂似乎有了传染作用,其他的也慢慢裂开然后成为碎块落在地上。 失去冰柱支撑的华雨掉落在地上。 但是两人却却没有接的意思。 “这女人,不但舌头毒手段也毒,不过毒得好,呵呵,华雨不是不可一世吗,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半死人了,那伤,怕是不死武功也半废了,风也太多管闲事,直接让那女人把她解决就行了。” 受不了他的唠叨,丰琅琊直接把剑递给他,“如果现在你想补上一刀我没有意见。” 花夜落看着递过来的刀,又看看地上的女人,似乎在思索可行性,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杀了她,那个女人如果出事,风会杀了我的。” 丰琅琊就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白了他一眼便收回刀子,拿出一个笛子轻轻吹了一下,没一会,几个黄衣女子出现,单膝跪在地上。 “把她送到洛神那里,还有告诉洛神,暂时不用惊动主上。” “是” 两人不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便转身慢悠悠的乘机踏青。 “你说主上会如何对付她?会不会杀了她?”走了一会,花夜落忍不住,偏头问丰琅琊。 丰琅琊酷酷的斜了他一眼,“怎么,你担心她,该不会也看上了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到时候主上如果真要杀她,那风就两难了,或许还可能惹怒主上,就更无法收拾了。”花夜落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猫,急忙反驳着。 丰琅琊看着他急切的解释,嘴角不觉一弯,但是表情依然是酷酷的表情,“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花夜落喉咙一梗,转头瞪着丰琅琊,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是啊,他干什么和他解释,有些妖媚的脸被气得通红,干脆不理会他。 丰琅琊看他懊恼的生闷气,心情越发好,“好了,该回去了。” 在听到叶知秋有麻烦那一刻流水整个思绪便全乱了,连失落都被抛到九霄云后,驾着快马急速进城,但是直到进了城那一刻,却不得勒马停下,因为她不知道云翔客栈在哪里。 正好这时濮阳煜铭的快马也到了,看到她停下,便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停也没停从她身边擦过,继续向前跑,“跟上。” 流水也知道濮阳煜铭的意思,忙再次驾着马追上去。 两匹快马急速狂奔,虽然说在金城天子脚下也不是怪异的事情,但是还是很引人注目,特别那前面带着的还是家喻户晓的半边王,战场上的常胜大将铭王,这无不让人惊讶,在他们离开后身后围观的人也不少,一些开始把猜测对象放到了铭王身后的女子,不是听说铭王自从娶了平遥公主后便不再沾其他女色么,怎么这会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女子。 两人来到云翔客栈,看着外面的大牌匾,流水率先翻身下马,走近客栈,此时客栈里一片狼藉,显然戏已经落幕了,现场除了一些在收拾尸体的官兵就是那被询问着的老板和伙计,地上到处都是鲜血,那些人流水也眼熟,和以前追杀过他们的黑衣人很像。 心中猛然一紧,那些人可都是对着叶知秋而来的啊,那他…… “诶,今天这里休业,到别家去。”流水刚刚想进去便被守在门口的一个官兵无礼的挡住。 “我找人。”流水看着那命就算站着面对这么血腥的场面都不断打哈欠,显得不务正业的官兵,微微皱眉,这些官兵的办事效率看起来不像军人,倒像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二世主。 “找人?呵,这位姑娘,你是眼瞎了还是什么,没看这里都是死人么,还是说你找的人是死人……” “皇帝竟然在自己眼底下养这么些饭桶实在是悲哀。”流水一怒,转头瞪了过去。 而那个官兵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子便飞了好几米远,直直的摔到那群真在尸体中接着查案收罗东西的官兵中。 濮阳煜铭收回手,一脸阴沉的看着那些官兵,流水刚刚的话他自然也听到,虽然这些护城兵不归他管,但是带出这样的兵种,实在让他想直接罢掉那军官的官职,竟然在天子脚下教出这么一帮废物。 那些官兵也被惊动了,刚刚抬头狰狞着脸想发火,却在看到濮阳煜铭阴沉的脸腿瞬间全瘫软下来,呼啦啦都跪下,颤抖着声音行礼问好。 ------------ 第179章 第一公子 流水此时也没有心情等濮阳煜铭教训手下,走进去,随口问起:“那个和这些人打架的人呢?” 跪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嘴张了张却没有一个开口。 流水心中越发急切,表情也更加发寒,直接伸手扯了最近的一个人,“说。” 那个人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密汗,双腿发软,余光不觉的头头撇着那边沉着脸不发话的铭王,只能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我不知道,我们接到通知来时,这里只剩下尸体,或或许掌柜的知道。” 流水眼眸森寒,不耐的把他丢开,转头看了脸色自进来就没有好过的濮阳煜铭一眼,嘲讽一笑,“铭王果然有大将之风,好能耐啊,带出来的军人都这么极品。” 濮阳煜铭脸色更是一寒,下意识便要脱口而出反驳,只是前者已经转身向那边的掌柜走去,他只能气闷,今天心情就一直跌宕起伏中,这一路上他都在气自己那根神经失常了,竟然在接到她独自架马离开便匆匆忙忙亲自追了出来,还安排一大堆人暗中寻找,结果人家可好,悠闲的在河边踏青还有闲情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本就气闷的心情在看到她那样为赫连博轩那样担心后心不知道为何更是压抑起来,现在又因为这些人被她轻视,那心情已经无法用糟糕来形容了。最重要的是,竟然让这些人混进来生事,护城军都是饭桶么。 流水此时已经仔细询问了掌柜和那些伙计,大概也了解了一下,听到叶知秋安全离开松了口气,但是在知道他似乎还受伤了,心却怎么都无法放下来,这个时候也只能先回王府看看他有没有回去。 濮阳煜铭在心情压抑时口气和态度也不好起来,本来两人就是处于冷战中的,听流水提议要回去看看,当下眼睛抬也不抬便说要处理这里,让她自己回去。 流水心情记挂着叶知秋的伤,也没有擦觉他语气不对,反正他三天两头的变化她也不想去明白他,便点头离开。 只是风风火火的回到王府,找了半天又问了不少人,依然没有能见到叶知秋的影子,心想难道他已经离开了,可是不是说明天么,这么一耗费下来便很快到了晚上,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她越不放心,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请濮阳煜铭帮忙,毕竟今天一气之下才把他讽刺了一通。 不过这回濮阳煜铭倒没有为难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只不过期间口气不会怎么好,流水也吃了一肚子冷嘲热讽回来。 也不愧是他的地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知秋所在的位置便进入了她的耳朵。 流水虽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随便抓了件衣服,带几样赫连博言留下的药便匆匆忙忙跑到资料中的酒楼。 看着那三层高的酒楼,到处红灯笼高高挂着,而因为对面正好是明珠楼,人也热闹起来。 流水不禁皱眉,因为魅公子的事情她对明珠楼的看法是不同的,但是看法是看法,感受是感受,那熙熙融融吵吵闹闹让她有些反感,看着酒楼里边热闹的景象,越发疑惑,叶知秋竟然会找这样的地方,印象中他似乎也不喜好热闹,喜欢安静。 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还是没有迟疑的进入酒楼,只不过在她进酒楼的同时,明珠楼前又出现了一辆超豪华的马车,白纱飘飘的车内坐着的,便是那几天被召回家族的古衍天,而他此次不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也是用了另一个身份,那边是那明珠楼中最神秘的第一公子。 外面顿时就越发热闹起来。 走进酒楼,流水对于外面突然的热闹有些好奇,也立刻有人跑进来,喊什么第一公子出现了,一时间本热闹的酒楼也沸腾起来,几乎都蜂拥出去。 流水本还想去看看那第一公子,因为她总是怀疑他的身份,不过看此时人这样多,也没有那个念头,再说现在她满怀都是担心叶知秋,也没有心情去和那些人挤,正好趁酒楼安静下来,抓住想要出去看的掌柜,询问一下叶知秋的客房便直接上去。 上了三楼,还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流水眉间的褶皱更深,还好已经找到了叶知秋所在的客房,轻轻敲了敲门,只是里边半晌都没有动静,流水手顿了顿,思索要不要明天再来,但是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想起一声脆响,她一惊,大脑没有做出决策,手已经先推开门,门本就只是虚掩着,让她进得很顺利。 只是当在看到真对着门中间的情景后,一愣。 圆圆的大桌子上此刻摆满了起码有十几个酒坛子和酒壶,地上也有不少酒坛子和一些碎片,也有不少被倒出来的酒。 而那一堆旁边,只有一个主人,便是叶知秋,此时他似乎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依然单手拿着酒坛子便仰头灌酒,半眯的眼眸看不出是醉没醉,却在光下闪闪发光,身上已经因为这样豪爽喝酒而几乎全湿了,让人怀疑他是在喝酒还是在洗澡,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手臂上随意的缠着一块破布,布上面还带着些红色。 看那样端正的姿势,虽然如醉鬼般嗜酒,却反而有种大将之风的豪爽,就算借酒消愁风度依然,可以看出平时是如何自律维持着这样的形象,以至于都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流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喝完一坛扔一坛,把酒当成水喝,若不是满屋子呛鼻的酒味和叶知秋眼中的迷离,脸上的火红,她或许真怀疑这不是酒而是水。 流水抿了抿唇,看着那边牛饮的叶知秋,满眼复杂和无奈,她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喝酒,可是…… 在门口站了许久,两人便这么沉默着,一个旁若无人的喝酒,一个看着他喝酒,直到第四个坛子被甩落在地上,流水才动身,叹了口气,走过去直接伸手夺过他手上新开的酒坛,“别再喝了,你明天还要上路。”手上的酒被夺走,叶知秋有几秒的愣神,随后平静的偏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流水,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辨别那人,却一直看不清,只是沉着脸,“把酒拿来。” 流水皱眉,随意的把酒坛子甩到另一边的墙上,“别闹了,吧喝多,先休息吧。” ******** 中午午休睡着了,来不及码字,下午趁老板离开一会偷偷码字,嘿嘿,有些迟了。 ------------ 第180章 酒精的作用 叶知秋顿时脸色寒了不少,眼眸稍微睁大,里边寒光四射的看着流水,只是沉默了半晌却没有对她动手,或许是闻到那让他熟悉和安心的味道,他只是再次伸手在桌上拿过一个酒壶,对着壶口便猛灌。 流水眼睛一眯,怒从心气,又带着几分抑郁,顿时脑中发热,劈手便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既然你想喝酒,那么我陪你。”随后已经不顾叶知秋迷蒙的眼神,抬手,仰头便把剩下的酒往喉咙里灌。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来得猛来得急,让她的喉咙被烧得生疼,强忍着咳嗽。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沿着下巴一直低落在胸前,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昏黄的烛光下,那酒水滋润过的肌肤带着晶莹的光芒,本白皙的皮肤也红润起来,纤细的脖线,扬起的下颚,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叶知秋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一番风景,微微愣着,因为酒精,脑中有些浑浊,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起码在停下那么几秒的时间他还是知道这个阻止自己的人是谁,但是也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脑子也没有那么紧绷,人也没有那么约束,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此神态,黑眸中越发深邃,火热起来,微微眯起眼睛,站起来,劈手夺过她的酒扔在一边,拉着她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也只是想借个地方发泄心中的压抑而已,因为此次回去,他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不是自己能随意的,他只是想好好放纵一下。 流水勾唇,突然笑得妖冶,伸出食指轻轻的抹了下嘴角滴落的酒滴,“那么,你又为何来这里?” 看着那一动作,本是自然的举动,但是在看在叶知秋眼里却是一种引诱,顿时眸色更是火热了几分,身体也升起了一股连他都无法控制的躁动,抓着她的手腕也紧了几分,仅剩不多的理智让他立时偏开头,也放开她的手,手低着桌子,一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流水自然发现他的异样,那黑眸中的烈火她不陌生,但对于他此时的克制,却有些心疼,越是压抑自己约束自己的人,越有不好的过去,坚韧的刚石,都是经由千锤百炼而来,似乎活着便是为了别人,没有了自己,一如以前的她,只是她是被迫的,也没有那什么责任感,只有麻木的执行任务,而不像他,多了一份无法割舍的责任,这个男人,或许最吸引她的地方便是这一份认真执着还有时时刻刻的自我约束,理智永远比其他念想和情绪走得更快,这样活着,真的很辛苦。 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他草草包扎的手臂上,把带来的药都放到桌子上,随后拉过他的手。 肌肤上的触碰,低温的流水让叶知秋手顿时一抖,冰火相交,非但无法灭掉火,反而引起了更浓烈的灼热,想要贪恋更多那冰凉。流水错开他灼热的视线,不是很温柔的扯掉他手臂上的布,随手捞起旁边的酒壶,把里面的酒倒到那还带着血却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上,只是那看着伤口的眼眸,却温柔如水,带着淡淡的心疼和关怀。 辛辣的酒带来的刺痛让叶知秋眼眸清明了不少,只是当在看着流水用那么认真的眼神为他上药时,心中某一处,塌得不可收拾,因忍耐而有些微红的眼眸燃着熊熊的火,带着浓浓的爱意,轻轻眯起眼睛,突然伸手再次拉住她的手腕,只是这一次却把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上了一半药的手顺势搂住她的腰,有些迷离的眼眸与她有些吃惊的眼眸对上,相隔不过几厘米,彼此的呼吸都喷到对方的脸上,“流水,你为什么要出现。” 本就低沉的声音因为火的烧灼而有些低哑,却带着几分诱惑的磁性,让流水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被他抓住贴近的肌肤,有些发热,也因为那句话而身子微僵,本就找不到存在感的她因为他这么一句话,那感觉越发的浓烈,心中怒火升起,带着几分压抑和受伤,下意识的想甩开他的手。 只是那抓住她手腕的手却突然放开,还没待她感受到因为手腕被放开心里又添加的失落,那手指带着些许微热的温度便在她脸上犹疑,指腹上因为常年练武握剑而带着粗茧让那触感更为清晰,让她不觉也战栗起来,被拂过的肌肤发着桃红色,“在遇见你前,我对爱这个字从没有有过任何希望,我知道我的身份或许让我永远也遇不到真正心动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但是却还是遇到了,你的出现,到底是祸是福呢,流水……不过福祸又如何,既然上天给了我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承受后果,你是我的。” 叶知秋看着面前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惊愕的人,没有了隔阂的眼眸在他心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桃红色的脸格外诱人,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的红唇,上面还带着些许未干的酒渍,看起来如一颗熟透的果子,引诱着人去猜测,品尝她的味道。 移到下颚的手指捏着那圆润光滑的下巴,下一刻,便唇齿相交,没有一丝的犹疑,甚至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火热情感,似乎想把身上的火都驱赶出来,蔓延整个世界,让世界随着他们一切沦落覆灭。 那热烈的吻,带着浓厚爱意的话,宣誓般,让流水下意识放在他肩膀上想推开他的手微微一顿,慢慢变成抓着。 此刻她的心却也是负责万千,但是也因为那热烈得似乎要掠夺一切的吻而无法思考,目光对上那半合的黑眸,眼底流光溢彩,浓烈得要烧灼所有的热情和欲 火告诫她不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但是那眼中的坚定和努力维持的仅剩不多的压抑和理智的询问,却让她心下又柔和不少,不忍推开他。 感觉揽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流水心中某处也荡起一丝涟漪,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渴求,似乎把所有作为赌注压下。 抓住他肩膀的手紧了又紧,指甲或许已经陷进肉中,但是他却连眉皱也没皱,可是那如火的眼眸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慢慢黯淡下来,带着一抹失落,如一个被抛弃而一无所有的孩子。 ------------ 第182章 为你的宠物兴师问罪了? 只可惜,两人毕竟还是不同的时间,若他没有那个身份,她或许会把当成在这个世界上的伴侣,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两人有缘无分,他不会为了她放弃那些责任,她也不会为了他放弃所要的自由,任何一方都无法做成牺牲的情况下,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一起牺牲毁灭,一条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而她,选择的便是后者。 那一夜,就当做纪念她来这里的第一次心动吧,现在的她还无法分清什么是爱情,或许当某一天,她真的感受到那种为了一方而付出一切都甘愿的爱,或许便会抛开自私,就算再次失去翅膀也无谓。 当天渐渐的发亮,外面也开始热闹起来时,流水便轻轻的拉开叶知秋的手,起身。 只是当脚触及到地,站起来时,差点再次向床上摔下去,全身酸痛没有一处舒畅,里边的结构好像被打散了一般,而昨天对那女人的一战本就耗费了不少精力,又为叶知秋的事情当下神经一直紧绷,耗费太多精神力,昨天晚上又……如今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有些缺失。 扶着床,低头看着身上的痕迹,轻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只是当在看到手臂上的红色时却是让她一惊。 本印着守宫砂的梅花里边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只是手臂上却突然出现了似乎是藤蔓的东西,上面开着红色如梅花般的小花蕾,似乎随时会绽放一半,一圈圈在手臂上,就好似人身彩绘一半,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她却清楚这不是彩绘,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东西,是在昨晚才有的,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破身? 眉心微微皱起,总觉得这花出的诡异,同时她对这个身体也越发的不满起来,似乎也藏着不少的迷啊,看来以后要越加小心了。 简单清理一下,随后忍着酸痛穿上衣服,艰难的走了几步,等差不多适应了一下,便转头走到窗边,看着叶知秋平静的睡颜,捻了捻被子,随后想到什么,再次掀开被子,露出他那只手,还有被单上的狼藉一片。 脸色有些微红,不自然的移开眼睛,把他的手轻轻拉出来,从桌子上那起药,仔细的给他的手臂上药,或许是因为昨晚有上药加上他身体机能比较好,这伤口已经有些愈合。 等上完药,直起身子,叹了口气,默默的看着他,随后转身离开,打开门走了出去,拉上房门,随着那丝越来越小的缝隙,慢慢的隔绝了视线,微微眯起的眼眸有些恍惚,心下发酸,酸得痛。突然侧头,对着无一人的走廊,“帮我给你们主子带句话,告诉他:把该做的先做了,想活得自由,就站得更高吧。” 她知道等叶知秋醒来,会做什么,不管如何,她不想影响他回去的心情,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就算对他的安抚和鼓励吧,希望他的路程能顺利,或许以后,她们再难有什么交集。 叶知秋是一个责任心极重的人,她不想在还没用弄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给他带上包袱,或许某一天两人总会再纠结在一起,按照他责任心一定会向要把她留下,不过那时候应该是大家都冷静了很久以后吧,再说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想扰乱他,给他莫须有的压力。 他知道那暗处的人一定会把话带给他,也便没用理会,直接转身离开酒楼。 或许是因为太早,酒楼刚刚开不久,楼下除了几个吃早点的人便冷冷清清的,走出酒楼,下意识的撇了对面的明珠楼一眼。 青楼歌管一半都是在夜间才真正营业,此刻的明珠楼就如因为彻夜狂欢而带着倦意沉睡的女子,很是安静,但是那本身风花雪月的花场感觉却没用淡去多少,紧闭门户,外面却已然华丽。 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心中越发的空虚,看着熙熙融融的街市,热闹的人群,越发感觉自己的格格不入,仅仅是昨天,身边真正的少了三个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忍不住站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或许是她的相貌太过平凡,也或许是她表情太过冰冷,站了几乎大半天却没用人去搭理她,一些走过好奇的人也只是偶尔偷偷瞄上一眼。 其实此刻流水并不是因为太过平凡,相反,或许是因为刚刚真正成为女人的原因,眉宇间染上一丝娇媚和妩媚,但是那本身冷淡高雅傲然的气质如雪莲般,却让人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却有不敢靠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是那无形中的隔阂却让流水不见得的心越发的黯然,久久后,轻叹了口气,心中苦笑一下,脚步轻移,继续走。 突然心中不觉的升起一股警惕,那是身体日积月累自发记忆的防备,背脊微微发寒,那种感觉这些日子极其的熟悉,只有对于那个诡异的男人才回有的。 果然,下一刻她还没来得及做准备,肩膀一痛,耳边传来那总是带着戏谑的轻笑,整个人已经在熙熙融融的群众中消失得无痕无迹。 只是一晃,当脚落地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个样,从熙熙融融的街市到一个极其豪华的房间,不似上次的素雅。 那人已经放开他,当她视线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在远处的桌子便含笑诡异的看着她,眼眸微微眯着让人无猜测那眼里的情绪,表情也无懈可击。 流水有些挫败,对上他,她真的觉得无论哪一方面,都不是对手,不是一个级别的,想来华雨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难道是来算账的,呵,那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为她算账的,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杀她,要杀的话刚刚一路过来他已经死了好几次。 想到这里,当下心口便松了下来,身子本就发软,整个人也显得慵懒起来,加上初为女人,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和诱惑力,虽然面貌着实平凡了些,不过由内而透出来的风采才是致命的吸引。 流水嘴角勾起戏谑的微笑,慢慢的走过去,懒散的样子如故有相见般,相互倜傥,“怎么,是为你的小宠物兴师问罪来了?” ------------ 第183章 古衍天的逼问 在那烦闷的家族中呆了几天,总看着那些严肃的虚假的面孔,此时流水这种随意的感觉倒是让他心情好了许多,颇为满意,声线也慵懒下来,“若是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呵,应该是说魅公子你想要怎么个报复法吧。”流水漫不经心的把球踢回去。 古衍天细眉轻挑,不是目光却在无意中发觉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 女子的衣服领子本算是高的,起码扣起来时可以包住脖子,但是却或许是对面这个女人从里到外都不喜欢束缚,连衣服也不是高领的,虽说能到脖根,却已然能在那雪地上找到点点妍丽的红梅,那些小小的痕迹,他非常清楚。 想到早上看到她时是一个人在街上,身边也没有那些暗卫,像是要回王府去,那么也就是说她在外面逍遥了一晚上,那些痕迹,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的?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满,只因为这段时间内,她是属于他的。 流水发觉古衍天突然安静了下来,疑惑的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脖子上,那眼中闪耀着危险的光芒,眼眸更眯起来。 只需稍微想一想,下一刻,她便明白过来了,顿时,脸上有些不自然,却硬做镇定,“魅公子,流水出来已经有不少时间,若还暂时没有想到什么主意,便待想出来再说吧,流水告辞了。”说着,流水想站起来。 只是古衍天却先她一步,她肩膀才动了动,甚至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肩膀上便多了双手,把她按回位置,“怎么,心虚了,这么快就想逃?” 轻轻的呼吸扑散在耳边,让流水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对于那话中危险的语气也为我皱眉,感觉修长的指尖似有意无意的化过衣领中的肌肤,让她眉心更深,直接伸手扣住古衍天的手腕,把身子侧了侧,尽量和他拉离点距离,不悦的开口,“魅公子,我可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玩具,游戏还处于进行中。” 古衍天一愣,随后直起身子,又是轻轻一笑,只是眼神却也不如刚刚凌厉,“难道宝贝忘记了,游戏里一切都听我的么,游戏中,你便是我的玩具,取悦我的玩具,就算我要让你坐不愿意的事情,你也反抗不了,不是么。”指尖轻轻的在白皙的脖子上暧昧穿行。 流水只是冷冷一笑,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后退几步,转身面对面的看着他,“若是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太无趣么。” 古衍天嘴角有些不满的弧度一顿,随后再次扬了起来,那双狭长的眼眸也是流光溢彩,“果然是伶牙俐齿啊,不过你说得对,若真成了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具,确实和废物差不多了,只是我很好奇,那个人会是谁呢?赫连博轩么?” 一语言中,流水身子一僵,随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魅公子不觉自己太过多事了么,八卦的男人可有失风度。” “这可不是八卦,只是对你周遭的人进行了解而已,有主总要由次,不过我更好奇,对象是赫连博轩的话,那么你们之间是谁主动呢,而且有没有真正做到最后……” 话一落,流水只觉得手臂一凉,随手袖子散落在地上成了碎片,白皙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手臂上那含苞待放的花蕾更显得与众不同,吸引人的目光。 但是古衍天在看到那手臂上的花纹时,没有戏谑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只是眉宇间却多了几丝复杂,诡异的眼神在那花纹上不断徘徊,似乎在鉴定一般,随后不时看向流水的神色越发的意味深长。 流水本有些发怒,只是在看到古衍天异样的神色后便压下心中的火气,狐疑的看着他,只因为他那打量着花纹的眼神似乎透着几分了然和兴奋,“你认识这个?”流水只觉得这花纹出现得怪异,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想古衍天只是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流水,那眼神中似乎在说:越来越有趣了。 “你……” “我不喜欢你身上带着杂味和我说话。”随后飘回自己的位置,轻轻拍了拍手,顿时门被推开来,两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头低着,让人无法看清她们的容貌。 “带任小姐到曜池沐浴。”古衍天头抬也没抬,懒懒的到了杯茶。 “是”两个女子同时出身,随后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请任小姐随我们来。” 流水脸色一沉,探究的看着古衍天,似乎越发怪异了,只是看着古衍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也无法猜到什么,只能抿抿唇,随后和那两人出去。 直到被安排如所谓的曜池中,流水一直心神不宁,古衍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缠绕在脑中,目光再次落在手臂上的花纹,手指轻轻抚着那些纹路,只是触感却和其他的没有不同,总觉得这里边似乎藏着很大的秘密,或许那个秘密又回把她卷入什么中去。 只是当在看到手上那些另类的痕迹时,内心又复杂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惆怅和迷茫,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又莫名其妙的遇到这些人,总感觉命运似乎一直在开她的玩笑。 再被带离去见古衍天时,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房间了,而是一见很另类的大房子,房子四面都是与墙一般高的架子,而一排排的架子上是密密麻麻各色各类的书籍,中间宽阔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掌实心雕刻精美的白玉桌子,桌上是一些煮茶的道具和一些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桌边四周放着几个白色绒毛的厚垫,在红色的毛毯上显得很出众,却一点都不突兀,而古衍天便坐在桌子的一边,手上还半压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籍,旁边几本书显然也是刚刚才拿下来翻的,只不过那些书看起来似乎很古老,封面上的字她也看不懂,另一本摊开的,内容被古衍天的手压住,袖子掩盖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点点图画,却分辨不出是什么。 而古衍天只是抬头看着她,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那眼中的热度高了许多,不关情感的温度,似乎在知道了什么秘密后惊喜的神情。 ------------ 第184章 你到底是谁? “虽然不是真正的容貌,不过若比较的话,还是这张脸比较适合你。”在流水张口想说什么是,古衍天合上书,随意把书往旁边一抛,随后懒懒的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她,“请坐吧。” 流水微微皱眉,有些迷惑,随后想到什么,手下意识的摸上脸颊,似乎心中已经有些了然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这张脸是哪一张,平遥的还是潋滟的,但想一想,应该是潋滟的,冷云说过,她的易容只能用他的解药才能恢复。 古衍天似乎看出她的猜想,微微一笑,“不用猜了,夏侯平遥那张脸不适合你。” 听他的语气,现在这张脸是潋滟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口气听起来,似乎知道她不是平遥一样,这让流水越发迷惑,但也只是迷惑在心里,脸上收敛住多余的表情,慢慢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魅公子还有什么事情么?” “不用公子公子的叫了,直接叫魅吧,亲密一点,对不对,宝贝~”古衍天挑挑眉,妖冶的笑容如一株带毒的罂粟花。 这称呼,让她全身的皮肤都在瞬间战栗,恶寒起来,突然想起第一次和赫连博言相处时他的称呼,再看看古衍天,两人有些相似,也很不相似,若说赫连博言是一直邪魅狡猾的狐狸,那么古衍天便是一只妖冶惑人心神成了精的花妖,还是那很毒的品种,一沾上便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你是想用恶心来报复打击我的话,那么你成功了。”流水一脸受不了不敢苟同般嫌弃的斜睨了笑意连连的古衍天一眼,两人的谈话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熟稔起来,或许这可以算是亦敌亦友吧。 对于古衍天,流水的防备其实很小,因为她知道古衍天只是对她感兴趣,而那兴趣只是来自于各人无聊的消遣而已,所以不用去防备他会不会在暗处给她一刀,要防备的只是小心不要勾起他的杀意而已,冲前几次的相处看来,古衍天这个人很傲,傲到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爽的就直接除掉,就算上一秒还在谈天说地开心得很,下一秒可以手一挥就把人给*了,但是这种人虽危险,却也安全的,因为他不屑于暗处倒打一耙,这样的人,若能交上朋友…… 流水暗笑,估计是不可能,这种人,想和他交朋友,难于上青天,站得越高的人越孤寂,他应该也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吧,看他的口气和对手下的态度就知道了。 古衍天修长的手惬意的霸王着一条白色的细丝,神情懒散,“报复?那还不至于,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对于他的无情,流水只是勾唇冷笑,也没有什么惊讶,她也猜他不会为谁而亲自动手,若正想报复,相信只要他一个动作便有四面八方的人来取她性命,华雨还真可怜,爱上了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注定了她的悲哀,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又不关她的事情,他不追究更好,“既然这样,那么魅公子不会是只想和流水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吧。” “魅哦,小水水~~~” 性感的磁性声音拉长着语调,带着几分妖媚,让流水脸色又青了不少,显然已经有些无法隐忍了,她突然很同情他的那些手下,想起那天花夜落的脸色,开始佩服起那些人来,能在这个人这么荼毒下活那么久,显然也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想到齐无风,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觉便问出口,“齐无风也是你的手下?” 古衍天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但是却又有些了然,顿时眼神便又戏谑起来,“怎么,吃着碗里看锅里还不够?” 流水白了他一眼,有些气结,“你爱说不说。” 这样的交谈,倒像是两个相识很久的好友在相互贫嘴般。 古衍天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又勾起了笑容,这种相处模式很陌生,不过他不排斥,似乎暂时还有些享受。果然,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有趣,“这个,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他,我相信,他会很愿意回答你的。” 古衍天虽然是昨晚才回来,不过却听花夜落炫耀般的把华雨的惨样从头到尾说清楚,中间还添油加醋,加上齐无风的求情,怕他真找流水麻烦,还美言不少,说什么华雨故意去找麻烦,人家故意放了她好几次不想打她还硬缠着人家,流水伤她也只是出于自保。 听了花夜落大半夜的好话,古衍天感慨颇深,这个女人一出现,便已经打入了他的内部,伤了他的人,却还有办法让他的人为她说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想到那花纹,顿时心中又明朗了几分,难道说是传说属实?这可他要好好证明证明。 流水勾唇,嘲讽一笑,偏开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仔细想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怪齐无风呢,什么立场去对他失望,毕竟她和他不过才认识不久,最多也算合作人,而他和那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是相处许久的同事,或许可以说朋友,也许还有更深一层,保她,很正常,人之常情而已,她有什么资格不满呢,其实说起来她也是有些羡慕华雨而已,起码她有任性的权利也有朋友,自由自在。想起昨天对齐无风的话,有些懊恼,那样的情景,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自恋了么,以为人人都要以自己为中心吗,可笑,现在倒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丑。 看流水不再说话,神情有些恍惚,古衍天的嘴角又弯了许多,笑意更深,只是带着些意味深长,目光随意的落在旁边的那些书本上,想到刚刚所查的,“你到底是谁呢?任流水?真的是你的名字么,还是说往事已随流水而去。” 有不少人问过她是谁,但是流水却感觉古衍天问得有些怪异,因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肯定,好像已经肯定她不少平遥,但是她却不能把惊讶表现出来,只是回以一笑,“我是谁相信你比随都清楚。” “错了,孤寂这世上除了你自己,谁也不清楚,你不是夏侯平遥,却又是她,再加上先前夏侯平遥的死,只有一个猜测,那便是……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所坐的猜测是什么,对不对,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不难接受。” ********** 开学的日子来临了,现在又加上社团的事物,接下来可能会更忙,也许不能按时更新了,不过我会努力保持的二更上,也不会断更。 ------------ 第185章 濮阳煜铭的愤怒 话说到这里,其实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 流水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惊讶是有的,但是却出奇的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先前就有点点的意料,她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到底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只是在试探?他其实也不确定在探口风而已? 一个个问题浮上心头,让她脑子有些混乱,但是对着古衍天那戏谑探究的眼神,表情却从始至终都保持不变,压下心中的慌乱,微微皱眉,有些不确定的目光,带着丝丝探究迎向他的目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对于流水的回答,古衍天似乎没有什么惊讶,脸上笑容越发的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她被衣服遮住的手臂,“不明白啊,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过以后你最好小心点,别随便让人看到你手臂上的花纹,不然……呵呵……想知道后果,你可以试试。” 听他提到手臂上的花纹,流水心中的不安再次浮上来,越扩越大,再联系古衍天在看到那花纹后的表情举动还有刚刚的话,总感觉似乎这些都连接在一起,难道那花纹和她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这应该不可能,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意外,是现代科技产物所造成的结果。 疑问越来越多,她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特别看着古衍天那一副:其实我都知道。的样子,她知道,如果她问他的话,他一定会让她把一切都告诉他。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一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反而,如果能让人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平遥,对以后会更好,相反,会更麻烦,对于以游戏人间没心没肺的古衍天,她无法信任。 抿了抿唇,流水站了起来,目光随意的撇到那些古书,仔细记下上面的文字图案,或许这几本书中有她所要的,“时侯不早了,打扰许久,我也该回去。” 古衍天懒懒的看着流水,轻轻挑了挑眉,“你真的不想问什么?” 流水回以妖冶一笑,“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是福是祸,等遇上了,再断言。”礼貌颔首,随后便直接转身慢慢走出门,只是在转身后,脸色却又变了,没有那么自信轻松,眉宇间的褶皱更深。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倩影,古衍天勾唇一笑:呵呵,还真是一个戒备心强的女人啊,不过我想很快你就会来找我了,真的很好奇,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了,你可是越来越吸引我了,任流水。 出了明珠楼,流水只是随便弄了条纱巾遮住脸,不是她不易容,而是她不会,以往的易容不是用药就是赫连博言帮她弄的,显然都没有意料到今天,不过现在她的整个心思全乱,相比于古衍天的话,这容貌问题已经无法让她去注意,刚刚说得那么轻松豁达,但是心里却惴惴不安,事情脱轨得越来越严重,或许应该早些救出冷陌枫然后离开。 只不过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在她离开后不久,赫连博轩便醒了,看着周围的一堆垃圾,本以为昨晚只是梦,但是当他看到床上那鲜红的印记后,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梦,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心中有些慌乱,只想立刻找到她,不过这份慌乱在从暗卫口中得到流水的留言后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喜和期待,匆匆忙忙收拾一下便立刻赶往王府,只可惜却找不到人,以为流水也想暂时静一静,他也不想逼她,那句话已经算是给了他半个承诺了,想了想,便留了一封信,随后便快马加鞭的离开。 离别是伤的,他也不想对面道别,或许这样错开更好。 只可惜天总有不测风云。 接到赫连博轩回来的消息,心情沉闷了大半天的濮阳煜铭以为流水也回来,便移步到小院找人。 而那个时候赫连博轩正好离开了,推开流水房间的门,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不过桌子上却多了一张纸。 赫连博轩没有想到会有人进来,所以纸张也没有封起来,只是平摊着,上面白纸黑字,墨迹未干,就算濮阳煜铭不想看到也难。 本是别人的私密,濮阳煜铭也不打算看,不小心掠过一眼便想转身出门,但是那不小心的一眼却让他注意到了几个字眼,顿时便走过去,拿起纸张读起来。 本短短的几句话,却读得让濮阳煜铭牙根出血,眼中寒光闪闪,周身的杀气更是密集起来,半晌,手中的纸张被他狠狠的揉在手中,微微一用力,瞬间成了灰。 那纸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赫连博轩的誓言和保证还有一些安抚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在最后一句的霸道中,委婉的说出了昨晚的事情,虽然文字中没有具体说出来,但那句‘我会负责’,白痴都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早上之前看到这信,濮阳煜铭纵使会生气会不满,但是也不会那么愤怒,对于流水他是有好感的,但是那感觉来得短暂而且还处于模糊阶段,所以他知道她和赫连博轩的关系,也只会自动抹除心中的小小期待而已,但是在早上从席云那边知道的消息开始,便一直让她处于坐立不安中,心也有些混乱。 他千方百计想知道流水的身份,但是当早上席云告诉他,潋滟之所以会那么迫不及待的不想后果要杀她,只因为流水的本来身份,竟然很可能是真正的夏侯平遥,那个被他逼死的女人,第一时间,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否定,因为他和那个女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任流水不管从哪里看都不是那个懦弱的女人,就算性情大变,也不会变得那么彻底,完全的相反的性格,可是潋滟的确定却也让他摇摆不定起来,因为他突然心底某处,很希望是真的,也因此,一早上他都在焦急的等待中渡过。 可是答案还没揭开,却让他先看到了这封信,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感觉好像被戏弄背叛,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设的局,包括营救冷陌枫,事实上,她只是来报复于他的。 内心的不肯定和愤怒,让他一直无法安静思考。 ------------ 第186章 有没有羞耻心 拖着疲惫的身子,流水好不容易进入王府,顺利回到自己的小院,推开门,却发现房间中多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濮阳煜铭。 此刻濮阳煜铭正端坐在桌子边,一张脸阴沉得可以,都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了他,只是为什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在她房间,难不成目的又是她,可是昨晚离开前她都没有惹他吧,就算昨天对他的嘲笑昨晚也被他给讽了回来了。 两人一时便一个坐着一个站在门口这么对看着,互相猜测,而濮阳煜铭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 沉默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流水终于无可奈何的开口,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桌边,“请问,王爷,有何事么?有话的话请说,我想休息了。”懒懒的撇了他一眼,边说着边走向床。 濮阳煜铭看她这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内心的火又噌噌的往上冒。 “怎么?昨晚赫连博轩没有怜香惜玉么,让你这么累?”明显是讽刺的话,可说出来更像质问和发泄怒火。 流水的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濮阳煜铭又阴沉了好几分的脸色,那眼中似乎要把她抽筋拔骨般,顿时有些迷惑,想到他的话,难道他知道她和叶知秋的事情了,可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有必要一副妻子红杏的愤怒样么,她自觉自己和他除了那个不是身份的身份外哪个因素都构不成这个原因,况且那个身份他还不知道。 心里本就烦闷,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越发烦躁,口气也不好起来,“怎么,我们闺中趣事王爷也想管。”平时挑衅惯了,这会倒觉得这话没有什么。 只是在此时听在濮阳煜铭耳中,却像炫耀般,让他顿时便爆发了,沉着脸朝她逼近,“任流水,你还知不知羞耻。” 看着濮阳煜铭爆发怒火,流水刚刚在古衍天那边一直被压抑着的小火苗也上来了,顿时脸色也不好起来,“反正王爷不是认为我人尽可夫么,那有没有羞耻心重要么。” 濮阳煜铭死死的握紧拳头,他真怕一时不理智直接把这该死的女人给掐死,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生气过,“勾引一个有妇之夫你还觉得很光荣?还是说你打算去给他做侧妃,也对,就算侧妃将来兴许还能争个皇后母仪天下呢,你的野心就那么大?”越说越离谱,却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想着,濮阳煜铭火更大了,一个王妃和皇后,谁都回选择后者。 流水更是莫名其妙,看着濮阳煜铭如一头暴怒般的猛兽不断逼近,只能下意识的慢慢后退,脸色也气得铁青,因为他这话正好戳中了她的痛处,之所以不和叶知秋在一起,便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她又何必纠结那么久,一个后位对她来说如囊中之物,可惜,偏偏她不屑,一时也怒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濮阳煜铭,“濮阳煜铭,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想咬人泄愤的话到别处去,我这里不是斗兽场。” “咬人?哼,本王现在是想杀人,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说着,身子移动,大手一捞便要抓住流水。 流水早有防备,铁青着脸险险的躲开,却又因为身子太过虚浮有些无力的抓住床柱,腿间更是火辣辣的疼痛,顿时颇有恼羞成怒,“靠,该死的破男人,我知不知廉耻关你屁事啊,你以为你是本小姐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杀我。” 被流水暴了粗口,濮阳煜铭一愣,眼神顿时诡异起来,只是还没诡异个几秒来清醒思索便被她后面的话又给激起漫天怒火,“我没资格,你说我没资格,夏侯平遥,如果你没有失忆,应该还记得你是我的王妃。”被这么一气,濮阳煜铭也没有理智的怒吼出口,哪有注意说了什么。 倒是流水,狠狠一顿,随后身体有些僵硬,脸色难看,错愕的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难道他知道了她是夏侯平遥,怎么可能,心思九转迁回,脸色在瞬间调整,扶着床柱子,扯了扯嘴角,冷笑几声,“铭王爷,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大清早的找错对象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王妃不在这里,而是在天音苑等着你去疼惜呢。” 流水只是嘲讽的几句,没有别的含义,但是听在濮阳煜铭耳中,却自动理解为她吃醋了,顿时火气莫名其妙的减了不少,瞪着她的眼睛尽管带着把人化为灰烬的怒火,却少了许多杀气,“你还想垂死挣扎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易了容就能把别人玩于股掌中,夏侯平遥,你易容到王府,其实是为了报复本王是不是?” 此刻流水已经头昏脑胀得厉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开始事情一件一件的脱轨了,完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靠,濮阳煜铭你有自虐倾向是不是,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无聊的想报复你,你敌人那么多,就算不被报复总有一天说不定也结束在某个宿敌手上,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发神经,请你马上出去。” 仅仅一句话,濮阳煜铭的杀气又被带起来,薄唇抿得死死的,瞪着那女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只是死死瞪着她,不过当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红纱时,神情又是一变,只是瞬间的思索,身子已经动了。 流水在他目光探究般落在她脸上的面纱时心中便一顿,暗叫不好,他没想濮阳煜铭会一大早就在她这里,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回来易容,却没想…… 还没等她震惊想出什么避过的方法,濮阳煜铭已经攻了过来,穿过脸颊的手都带着阵阵劲风。 她只能下意识的按住面纱,侧身努力躲过,可惜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武功,就算以前的魔鬼训练的身子灵活程度可以避开,但是在床边这么一个鸡肋的位置却也让她无法施展,束手束脚,几乎是把自己送上去。 果然,没有几招,她的双手便被牵制住紧紧按在背后,身体也被压在床旁边的墙上,脸上的面纱瞬间被摘掉,面纱下那张没有任何脂粉的素颜便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近距离的落在了濮阳煜铭眼中。 ------------ 第187章 我不是夏侯平遥 面纱下的脸虽然不是绝世无双,但是也算倾国倾城,毕竟金城第一美人并不是浪得虚名。 虽然这张脸并不是夏侯平遥的脸,可是却更能确定她的身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两个女人之间的转换。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当在真正看到的时候,濮阳煜铭还是感觉心口被狠狠的一抓,呼吸都越发不平稳,这个女人,果然是……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咬牙切齿的死瞪着那脸色有些发白,眼眸却依然没有半点心虚,反而带着怒火的女人,他真的是恨不得把她给撕碎了。 既然都暴露了,流水也不想再遮遮掩掩,只是濮阳煜铭眼中那被背叛的愤怒让她极度不爽,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说谎,她确实不是夏侯平遥,“濮阳煜铭,夏侯平遥已经被你逼死了,难道你忘了么,我可不是那个没用的蠢女人。” 流水冷哼一声,手动了动,却无法脱离他的钳制,只能咬着牙,“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尊重一下女子。” 濮阳煜铭微微眯起眼睛,眸中冷光闪闪,目光逼近她,似乎想窥视到她眼底的所有情绪,语气阴森恐怖,“哼,你在怨恨本王?那么这次你确实是来寻仇的?想杀掉所有害过你的人么?夏侯平遥,不得不说,你胆子变大了。” 听着他的话,流水气结,脸色青紫交加,怒从心起却有种无法辩驳的无奈,只能抬头大声的怒吼,“濮阳煜铭,你还要我说几遍才懂,我不是她,我是任流水,不是夏侯平遥,你看清楚,除了身体,我哪里像那个蠢女人了,你的真王妃已经被你送上西天,而你的现任王妃现在正等着你临幸,我请你,不,求你,我已经很烦了,你放过我好吧,既然当初你也选择将错就错,那为什么不干脆错下去呢。” 被流水如变身母老虎般一吼,濮阳煜铭有瞬间的闪神,流水的话中有一句提醒了他。 确实,除了那易容下的面貌,她和当初那个女人确实相差不止天南地北,就刚刚而言,夏侯平遥只会哭哭啼啼的请求,同样的求,两个人所表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没有自尊的哀求,一个是对别人请求却依然显得自己的高傲。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得那么大,除非她一直都在演戏。 在濮阳煜铭失神间,得到一点空隙,流水慌忙想挣扎开,可是濮阳煜铭反应比她更快,握着她手腕的手掌更是用力一扭,身子向前,越发彻底的把她压制在墙上,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让流水想破口大骂,但是对这濮阳煜铭那黑了又黑的脸却还是忍下来。 濮阳煜铭冷冷的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怎么,还想找什么借口,确实,你不是当初的那个女人,我倒还不知道,当初的你演技竟然那么深,连本王都骗过了。” 说出这话,其实濮阳煜铭已经奇迹的开始相信她不是夏侯平遥,只是缺乏一个肯定的因素而已,就如他自己所说,对于看人,他有自信,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在他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若是演戏,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今,这个女人,就算被识破身份也是坦荡荡的样子,没有任何心虚,一个人就算演技再好,眼中的一些情绪总会出卖自己,所以虽然感觉很不可能,但是他却下意识的想相信。 不过相不相信是一码事,认不认又是一码事,他突然不想和她划清界限。 流水被他这么一激,脸色从青到红,怒火已经盖顶,“你才演戏,你全家都演戏,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是她,就算这个身体是她的又怎么样,当初她已经被你给逼死了,便两清,以后不会再有夏侯平遥,只有我任流水,濮阳煜铭,我之所以会易容,就是不想参与到你们的麻烦中,所以,请你,装作不认识我可以么。” “麻烦?”濮阳煜铭对于流水的反驳和怒火相向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只是对于她话中的意思有些不爽,难道她认为做他的女人是麻烦?这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又多少女人多么想做他的女人么,她竟然还嫌麻烦。 流水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稍微舒缓一下心中的怒火,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形式不管从哪一方面都不利于她,而赫连博言他们又恰好离开了,这会他真想把她大卸八块的话她还真没有多少反击力。 想着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大有谈判的趋势。 “铭王爷,我相信以您的智慧,定能辨别我是不是她,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她,就现在来说,我们双方都退一步,息事宁人,毕竟一国公主不但被移花接木还曾被杀害,这秘密一出来,关乎的可不止王爷您的家事,而是两国间的事情,王爷也不想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打破两国的和睦吧。” 濮阳煜铭眼睛一眯,手也微微松了松。 不得不说,她想得确实很中肯。 只要她现在一站出来,说出一切,不但会造成他对付御王的计划失败,还可能会引起两国的纠纷,就算一个公主再怎么不受重视,她还是公主,私底下没什么,但是一公布天下知,那便是国家脸面的事情。 这个女人,就算她说自己是原来的平遥他也不会信,因为原来的平遥他不了解,却很清楚,一个从小遭受皇宫礼教下教养出来的女子,才德兼备,却没有什么大智慧,更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被隔离保护起来而没有什么心机,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便被潋滟那个女人算计了。 但面前的女人,不管她是谁,都不可能是皇宫中出来的女人,身上的野性太过浓烈,如一匹烈马,皇宫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宠物怎么能和她这烈马相提并论,而且还是一匹有智慧有抱负有胆量的烈马。 看濮阳煜铭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流水心口微松,感觉手上的力道松了许多,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挣扎,而是选择继续劝说。 “再说,王爷,你大概也知道了我和叶知秋的关系,如今,就算我恢复了身份又怎么样,对于一个已经不再是完璧之身的王妃,若传出去,恐怕王爷会找天下人耻笑吧。”这话,本来是站在男人好面子的角度上来讲,但是一时急切,流水却也忽略了,这话,却也在挑衅男人的自尊。 ------------ 第188章 突生变化 听了流水这句话,濮阳煜铭当刻便又脸色难看到极点,本放松的手再次紧握住她的手腕,往身边一拽,“该死的女人,你还敢提这个,你……” 只听咔嚓一声,流水当场脸色就绿了,手腕上那痛彻心扉的痛让她想砍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第二次了,第二次把她的手给折断,真当她是那么好欺的么。 而濮阳煜铭在听到那细微的声音,当下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放开手,但放开后又有些懊恼,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忍不住想看看怎么样了,但是看流水那一副要吃人的狰狞样子,想到刚刚的话题,又怒从心气,冷哼一声,“怎么,这点痛楚就受不了?那你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么。” 流水死死的瞪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下场?那你知道惹我的下场么,现在我就让你好好看看,该死的男人。” 怒火是最好的动力,起码此刻流水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加上对叶知秋的压抑心情和对古衍天的气恼全部发泄出来,这次濮阳煜铭倒还真成了被她半迁怒的人。 濮阳煜铭只感觉周围的气息顿时下降了许多,有见过她先前的武功,他自然知道什么,下一刻便闪身躲开,避过那攻击过来凌厉如刀般的冷风。 流水冷哼一声,抬手,手上已经握着一条如长剑般的冰,虽然看起来粗糙不像剑,可是那尖锐的冰尖和锐利的冰锋可不是看着好看的。 她虽然不会古代这些武功什么的,但是却也会些剑术,忍道本就是她在作为杀手中的一门基本功课,而剑术,她当初之所以不选学习中国剑法,不是嫌弃,而是因为她更喜欢忍术中的剑法,忍术中的剑术不同于日本的剑道,那剑术几乎是为暗杀而创立的一门技艺,够阴狠毒辣,相比于含着正气的中国剑法,那更适合她的职业。 看她剑法凌厉的攻击过来,濮阳煜铭有些错愕,因为他以为她除了那种奇怪的武功后便不会其他,只因她没有任何功力,不似习武之人,但是此刻那熟稔的剑法,刁钻的招式,虽然没有带着内力,但是却招招阴狠,招招出其不意。 濮阳煜铭心中微惊,想来此刻她应该是怒到极限才会暴露出又一个秘密了。 不过虽说这剑术很高超,但是对于濮阳煜铭来说却也不是难对付的,若此刻流水和他一样有内力,用内力来驱使剑术,可能会让他措手不及,但是偏偏她的剑术虽好,可惜煞气不够,对付他还不行。 他只是双手带着内力,一招招的接下。 流水本就耗费了不少力气,再加上手腕上的刺痛,脸色苍白,能把剑术使到这个时候已经算不错了,随着时间加长,她的手渐渐的没有力气,手腕上也红肿了一大圈。 濮阳煜铭也注意到她的变化,视线落在她紧咬的唇和红肿的手腕,眉心微微皱起,突然一个偏身,伸手握住她的冰剑,用力一扯。 流水脚步本就不稳,被突然这么一扯,心下微惊,还未做出反应,人已经想濮阳煜铭扑了过去,正好撞进他胸膛,听着他一声闷哼,她只觉得头昏脑胀。 气愤的死死揪住他的衣领,抬头刚刚想破口大骂,突然门口冲进一个人来,打断了两人的较劲。 席云看着床边那相拥,姿势暧昧的两个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房间里发生什么事情其实外面也听得差不多,毕竟这两人都没有说秘密的自觉,门也不关,而且还不时的大吼出来,那些人不想知道都不行,好在那些都是心腹,也不怕什么秘密走漏。 里边烽火不断,任谁也知趣的知道不该打扰,如果不是那紧急事件,他绝对不会出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果然,他一进来,顿时遭受到两人不约而同凌迟的目光。 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敢耽误,“王爷,皇上派人传消息,情况有变,请王爷和流水火速进宫。” 有变?看着席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流水心不觉也提起来,也顾不上濮阳煜铭,直接甩开他的衣领,看向席云,“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席云下意识的看向身后那被她甩开后脸色难看的濮阳煜铭。 濮阳煜铭只是抬手整了整衣领,面无表情的点头。 席云便把知道的告诉流水,“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关于冷小姐的。” “沫雪?她怎么了?”昨天在凌云殿里边她和冷沫雪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那个时候的冷沫雪有些怪,似乎对她带有敌意,说话也有些冷硬,而她本就不是那种会迎合的人,两人便也有些不慌而散。 她也不清楚,开始以为她可能是因为冷陌枫的事情一直拖延而对她的不满,回来时本想问问濮阳煜铭关于皇帝口中所谓的计划问题,却因为叶知秋的事情让她一时给忘了,如今才想起来。 “先进宫再说。”濮阳煜铭走了过来,冷声说了一声,便直接从她身边向门外走去,那自大专横独断的样子让流水咬牙,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了,抿抿唇边跟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紧急,这次他们进宫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坐马车,而是一人一匹马快速向宫门口奔去。 看着前面濮阳煜铭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流水狠狠的挥着马鞭,尽量追上他。 到了宫门口,看着那些守在那里的侍卫,她可没有忘记宫中除了铭王这个特例,不准任何人骑马穿行,刚刚想勒马询问,却见濮阳煜铭突然调转马头,向她冲了过来。 还没等她惊讶一下,只感觉身边一阵历风扫过,身子已经被濮阳煜铭安顿在他身前,连停顿都没有,马不停蹄的进了宫门。 “你做……” “把伤弄好。”濮阳煜铭直接把一瓶药丢进她怀里,语气傲慢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流水一愣,随后便明白他说的伤,顿时更是惊讶的偏头看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心起来,刚刚不是还嚷着要杀她么? ------------ 第189章 利用冷陌枫 “快点,皇宫危险丛丛,本王不想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包袱。”感觉下巴扑上来的点点热气,濮阳煜铭微微偏头,冷硬的开口,听起来倒是像显得很不耐烦似的。 流水捏着瓶子的手一紧,那一副嫌弃傲慢的样子让她想把药砸到他脸上去,包袱?就算她断手断脚也绝对不会成为他的包袱,真有那么一天她宁愿自杀,这个该死的男人。 咬咬牙,发狠的直接罢掉瓶子的盖子,随后也不管那瓶子里边的东西珍不珍贵便全像洗手一样倒到两只手腕上,然后不顾疼痛,狠狠的搓。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看着她泄愤的搓着手腕,那孩子气的样子顿时让濮阳煜铭不知不觉的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御风而行的在宫中狂奔,那舒畅的感觉让濮阳煜铭突然萌生了一种想要这样一直下去的感觉,只是那感觉还没有成型便被打散了。 流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先前陛下和我说过你们定了计划,那个计划是什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濮阳煜铭心中萌生的一点点舒畅还没发挥就被挥开,眉心不觉的皱起,脸色又沉下不少,口气也冷硬几分,“怎么?你很急?” “废话。”流水白了他一眼,只是她不知道,两人突然这种对立的模式不但没用把两人拉开距离,反而似乎更近了一步,而面对濮阳煜铭,或许真是总被气到,倒是显了些许真性情。 从小到大,她便没用任性的权利,而对自己的一切,也都一一埋藏起来,总要表现得一副波澜不惊沉稳内敛的样子,连她的真性情是什么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濮阳煜铭微微低头,眯了眯眼睛,“那个冷陌枫就真对你那么重要?那么赫连博轩呢,任流水,你还真行,本王真好奇到底有几个人已经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每一个字几乎都说得咬牙切齿,牙根出血。 流水脸色也是一沉,但是已经不想和他纠结在这问题上,“不管多少,王爷只知道您不会成为其中一位就是了。” “你……”濮阳煜铭被这么一激,手下意识的拉住马绳,马顿时不安分的前脚抬起。 流水被这么一颠,身子差点就摔下去,人也向后靠,下意识便揪住濮阳煜铭的衣服。 濮阳煜铭忙安住马,看着紧揪住他衣服的流水刚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两个侍卫已经发现走了过来。 便阴沉着脸粗鲁的把她带下马,随后挥挥袖子冷哼一声便干脆用步行的。 流水呼了口气,随后看着濮阳煜铭的背影,越发的磨牙吮血起来,冷着脸无视那些过来拉马的侍卫,放后几步跟在他后面,尽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一小动作,让心情本就很糟糕的濮阳煜铭脸色更冷了,从来都是女人自动扑上来讨好他,什么时候竟然让这女人三番四次的给他脸色看了,就算皇后也要敬他几分笑脸相迎,她竟然还敢给他脸色。 只是他却没有注意自己,纵使三番四次口头上说要杀她要惩罚她,但是却没有一次实行,就算某个时候心被气到极点脑海里闪过念头,却也会在最后时刻停手,这对他来说,也是从没有过的,特别对于他最厌弃的女人,他从不知道什么叫不忍。 一路走向御书房,路上遇上的人个个都战战兢兢,平时他们对这半边王本就十分的敬畏,能避则避,不能避的也会尽量不在他面前出错,而今天,不止一向温和的皇上突然大发雷霆,连王爷进来也是一脸的煞气,让不少人都猜想,皇宫是不是要变天了。 也因为濮阳煜铭存在感太过强烈,路上所见之人无不低头俯首,所以流水很当然的被忽略了。 由大总管推开门,两人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此刻皇帝正阴沉着脸,手撑着太阳穴 ,皱眉闭目养神,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看着不似以往温和平易近人的皇帝,流水心中更不安,想着便上前询问,“陛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沫雪怎么了?” “你是?”听到脚步声,皇帝睁开眼睛,还没开口便见一个本在濮阳煜铭后面的陌生女子突然一脸严肃的走过来询问,语气中没有半点尊卑。 “我是任流水。”流水也记起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易容,皱了皱眉,简单的说了一下,却没有解释的打算。 “你……”皇帝惊讶的看着改头换面的流水,目光转向濮阳煜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也没有去问,只是叹了口气,“也怪朕疏忽,雪丫头失踪了,今天早上朕得到消息便彻查了一番,发现雪丫头很可能已经在御王府。” “什么?御王府?她怎么会去御王府,那冷云呢?”沫雪本身很冷静,虽然遇到冷陌枫的事情总会有些急躁,但是身边也有个冷静的冷云,他也知道御王府的情况,不可能任由沫雪去才是。 “两人是一并失踪的。” 听着皇帝不愠不火的说着,流水越发的急躁起来,“皇宫不是有很多侍卫吗,难道他们离开就没有人发现?” 对于流水的急躁和无礼质问,濮阳煜铭皱了皱眉,皇帝却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歉疚的叹了口气,“这都怪朕,昨晚雪丫头突然和朕的五儿发生了些误会,后来演变成和几位宫妃发生了纠纷,她生气回了凌云殿,还拒绝侍卫在在殿中守着,本也是五儿不对,朕便也如了她的愿,想让她消火,却没想他们竟然连夜打昏了两个侍卫,换上他们的衣服离开,只留下这封信。” 说着,皇帝把信拿出来,递给流水,其实他对冷沫雪兄妹还是很愧疚的,本也把冷沫雪当成了妹妹保护,却没想…… 流水拿过信,疑惑的读起来,但是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整张脸都黑了,目光中带着幽火,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两人,“请问陛下王爷,所谓的‘弃车保帅’是什么意思?”她没想,皇帝所谓的计划并不是救冷陌枫,相反,是利用冷陌枫这个因素,作为死棋来收拾御王。 她早就该想到,皇权中的人,不会那么好心,难怪沫雪昨天对她有敌意,看着这信中对她的怒骂,想来是误会她是和他们一伙的,心中有苦难言,此时还真想直接甩手离开,不再管任何事。 ------------ 第190章 各取所需 “那只是表面的。”濮阳煜铭走了过来,随手拿过冷沫雪的信,淡淡的说着,对于流水的质问非但没有半点心虚,反而显得理所当然。 流水倏忽的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是周身的冷气也是冷飕飕的凝聚起来,黝黑的眸色中写着明明白白的‘不信’和愤怒的火星,“表明?呵,那么,请问铭王爷,何为表明,你们确定不是利用冷陌枫为导火线逼迫御王犯事好给你们铲除异己的借口么,为了巩固你们的利益,有多少人已经成了踏脚石了,其他的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管,但是冷陌枫,皇上,不要忘记了,您曾经答应我,会让我救出他,中间不管出什么事情,您只是援助而不阻挠。” 听着流水的冷眼冷语,皇帝微微皱眉,这是他作为皇帝以来第一次被这么无礼的质问指责过,对象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女子,但是他却反而对她生不起气,倒因为她的坦率直白而更显赞赏,感觉现在自己是一个正常人,皇帝那样高高在上断绝六亲般的身份让他排斥却也无奈,流水这样,反而让他有亲切感。 流水虽然平时也不见有多有礼,但是这样明显撕破脸的样子是第一次,可想而知她已经动怒了,而且话上是对他的质问,但是那语气却又好像在针对自己的这个皇弟,刚刚两人进来没有这么注意,现在看好像是又发生了什么小摩擦了。 对于流水的指责,濮阳煜铭也动了火,只是那动火的原因却是不止一个,手中的纸张不知不觉中都成了废纸,深邃的眼眸森寒的瞪着她,冰冷慑人。 “任流水,既然你站在这里,知道什么叫巩固利益,就该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自古皇权中有生有死,多少血肉成为奠基石,这都是规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改变得了,你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么,你说要救人,那么请问,你打算怎么救,难道按你所说的把你送进御王府做奸细吗,本王只信任自己所看的,你的能力,本王无法认可,更不会让你去打草惊蛇。” “还有,你知道冷家为什么会被灭了么,御王为什么要害冷家,怎么害,之间的利害关系你清楚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靠一时之气便可以莽撞救人,那救人之后呢,要怎么收拾残局,知道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说因为利益而有无数人成了垫脚石,但是你要知道在你救人之后出现的后果,或许死的人会更多,那么,你又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说到底都只是都各自站在自己的利益前面而已。” 濮阳煜铭没有像以前那样满含怒火的大声质问她,而是这样用冷淡,不愠不火的语气,全是声声咄咄逼人,不给人一丝反驳的痕迹,让流水突然有些无法辩驳。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正确,也很中肯,确实,处于他们这个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以皇权利益为中心前提而做任何事,各取所需,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想法。 但是她郁闷的是,她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一无所知,也没有想到后果,在来之前和之后,她便想过许多,也和赫连博言商量过一些,最后更敲定了其中的一套方案。 只是之间发生的事情总是有些多,而大多还是她和濮阳煜铭的纠纷,本和她就没有什么交集,之后更是不想交集,便没有怎么商量过,总想找个时间和皇帝说一声,中间也有赫连博言搭线,只是赫连博言会离开是她无法预料到,这一切便都被耽搁下来。 这样一来,其实他们都有错,错在都无法互相信任,错在她还不够成熟,总是意气用事,而造成了误会。 想到这里,尽管心中郁气难消,但是也没有之前的凌厉气势和咄咄逼人,抿了抿唇,转头回视濮阳煜铭冰冷嘲讽的目光,傲然而言。 “王爷,正如你所说,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取自己所需的,我自然也有自己的思量,这件事情上,我当初是用自己的项上人头做的赌注,那么便不仅仅是救人而已,同为金国之人,就算我只是救了人然后丢下一堆烂摊子离开,那么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安逸的日子,一劳永逸的结果我考虑得很清楚,之前没有说明是我的倏忽,但是……” “只是你们利用职权强硬插手改变整个局面,甚至把我想救的人诸于死地,当然,牺牲最少的人得到最高的利益固然是可喜的,如果这个人和我没有关系的话……”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人冷眼你一眼我一语的旁若无人争论,突然有种被忽视得彻底的感觉,不过他倒没多介意,倒有点像幸灾乐祸的看自己皇弟吃瘪的戏码,如果中间他也不是其中一员估计会看得更高兴,不过流水的一些话还是更加重了他的负罪歉疚心里。 他知道皇权中有不少人牺牲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可是却也不能借由这个借口胡乱杀人,冷家一门已经是他最后的容忍。 其实他和铭王都不想再把无辜的人赔进去,制造冤魂,对于御王,他们都早有安排,冷陌枫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冷沫雪所知道的,她的知道,只是片面而已。 戏虽好看,但是若后果让人不满的话还是算了。 想着,皇帝最终还是决定顶着可能成为流水炮轰的压力开口解救无辜的铭王,毕竟,其实他也为了尽量保住冷陌枫做了不少,只是嘴硬,不解释反而让人家更加误会,再这么下去,两人别说夫妻,就可能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 “流水,或许我们应该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说说各自的计划,正如你所说,我们都有各自的思量,等商谈过后,其他再定夺吧,其实,一切并不是如你所想般糟糕。” 心中虽然气,但是皇帝都发话了,而且语气还有一些妥协,这让她一时也有气无处发,就像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再说,她虽看起来无礼,但是对于皇族中还是有一定的敬畏,特别是皇帝,就好似面对主席一般,无礼只是出于一个现代人习惯的方式而已,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再说,确实如他所说,这样争论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或许到时候反而是窝里反,还不如先各自了解清楚。 ********** 最近发现大家都好安静啊,让蟹子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o(╯□╰)o (orz写完竟然忘记发了……现在只能两章一起发了。) ------------ 第191章 交换条件 仔细听了皇帝他们所定制的几乎,流水半天说不出话,有些尴尬又有些懊恼。 越发仔细的检讨自己的不冷静,没问清楚就对他们指责,如今倒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特别是对于濮阳煜铭,人家里面可是条条都是对冷陌枫有利的一方,甚至还想到了冷陌枫冷家以后,而她刚刚还那样说他…… 不觉的抬头装作不经意的偷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一时视线交接,两人皆是一愣,流水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而濮阳煜铭却是一脸复杂,眼中带着浓浓的探究和疑惑,若有所失。 其实此刻濮阳煜铭的惊讶和懊恼不必流水少,他们在说出计划的同时流水也把她的计划说了,其实她的计划很简单,比起他们那个计划还是有些漏洞,不够完美,他惊讶的是她的能力,虽她只说是催眠,但是在他看来却更像一种很高级的傀儡操控术。 对于催眠这些他还没放在眼里,因为席云就是一个催眠高手,可是流水的却让他惊讶,因为他终于知道了她说服冷云的方法,并不是普通的催眠,是一种能操控人的术,听她三言两语的形容,却听得他心情沉重,这样一种可以随便篡改记忆并把那人终生收自己所有,不存在背叛。 他虽对这一方面没有确切去了解,但是因为席云的原因也知道得不少,对于这种,他想不到是哪一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她这个人很危险,如果是敌对的话…… 他无法想象到时候会怎么样,可是她的神秘,无论从身世背景到武功路数这些他都越来越迷茫,加上今天他知道她和夏侯平遥的联系,是她又不是她,就只有那种诡异的说法。 皇帝的面色也有些凝重,毕竟谁都不想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成了另一个人的奴隶,终生效命不得背叛,而且最糟糕的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思想。 一时间御书房有些沉闷。 流水不自然的扯开微笑,却见濮阳煜铭只是奇怪的看着她,顿时收起笑容,转头看向皇帝,也见他眼带翻倍的看着她,开始有些迷惑,不过随后便了然了。 无奈的笑了笑,其实这两人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第一是她没有意思也不会对皇帝用这个,在心里,或许是从小被灌输了什么,对于国家最高领导者,她还是有一种不能反叛的感觉,这记忆到现在都让她很纠结,而濮阳煜铭,她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先别说他作为一个冷面将军,战场上杀敌无数,那意志力一定不可小觑。 再说濮阳煜铭的弱点她根本不知道,催眠这东西,要找到一个人的弱点,比如野心,好色,好财等等这些,才能下手,从他们中对于御王她是有初步的了解,也偶尔偷偷和赫连博言却打探过,虽然是一直狡猾的老狐狸,却因为野心太大,不难掌握。 濮阳煜铭的意志力估计就算她豁出生命也无法把他催眠,再者,她的催眠术还有一个很严重的弱点,那便是每用一次都会耗费太多精神力,有可能像前几次一样虚耗过头直接昏死,若这其中进行到一半失败了,那悲剧的就是她了,所以一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就算用,也要有人守着,所以以前她一半进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有合作者。 不过这些她却不能告诉他们,无论对谁,都不能暴露本身的弱点,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有关生命的弱点。 “陛下,王爷,流水只是求有一处天地能自由生存。”所以,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不过这话保留而已,相信他们都能听懂。 “好了,那么现在我们把两个计划调整一下吧。”皇帝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没有再在那个问题上纠结,不过看向濮阳煜铭的目光却火热的不少,意思很明显,能收就收。 不过濮阳煜铭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只是沉默不语,皱眉若有所思,当然,他想的一半比较极端的。 流水站起来,有些心焦,“可是现在沫雪可能也落在他们手上了。” “其实这样更好,你不是说要找个办法让冷云告诉御王他要的东西已经被转到你身上,而且还要在御王不怀疑的情况下,冷云前几次的忤逆已经让御王不相信他了,这次他们两个被抓的话,反而会让御王相信他的话,冷云不是愚蠢的人,朕想,或许他只所以和沫雪一起离开而没有阻止她便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吧。” “也就是说,御王很可能很快便会派人过来与我做交易?” “不错,以前他手上虽然有冷陌枫,却因为要假装冷陌枫在天牢,骗冷沫雪,所以没有危险冷沫雪,但是你不同,而且对于你想来他们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会利用冷沫雪来与你交易,所以接下去,流水,你要更加小心。” 流水垂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皇帝,轻轻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小小的算计,“陛下,刚刚流水记得,您和铭王爷的计划中,李毅将军已经准备好并随时待命,也就是说有可能和御王来场血拼,这样的话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双方损失都很惨重,再说一个老王爷,也算三朝元老造反的话,对人心方面也有影响,传道别国耳中,也不好。” 皇帝看着流水突然改变的笑容,微微一愣,再听着她的分析,也轻轻皱眉,开始确实是这样,他们也想尽量减少伤亡,但是死伤还是避免不了,不过刚刚在听流水的计划后他便想改变计划了,现在有些疑惑流水说这些。 而濮阳煜铭似乎也有些疑惑,探究的看着她又再次带着那抹自信的微笑,眼眸中的狡黠让他有些熟悉,想起那两次的谈判,顿时有些了然了,不觉的眯起眼睛,这个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 流水笑得卓然生辉,“既然这样,那么陛下,如果流水让御王不战而败,甚至永远效忠于您,不会背叛,这样的话,流水是否可以以这个和陛下交换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流水保证,不会对您或王爷还是金国友任何坏处。” 皇帝微愕,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没有被威胁的自觉,似乎还笑得挺开怀的,“流水啊流水,你果然狡猾如狐狸,也好,朕可以答应你。” ------------ 第192章 享受杀戮? 从离开御书房到玄天宫门外,濮阳煜铭都没有再开过口,脸色如第一次所见般,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流水一直跟在后面,心有些发虚,毕竟是她先误会他的,只是她也是很好面子,特别对于濮阳煜铭,她怎么也无法爽快道歉。 即使同骑一匹马两人还是相对沉默。 感觉着耳边掠过的风和背后的人,流水抿了抿唇,一直思索着怎么开口,若此刻是赫连博言或者叶知秋,她一定不会那么纠结,也许是因为和濮阳煜铭有过太多的冲突吧。 思索间,马已经到了宫门口,她甚至远远已经看到她原来的那匹马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下有些着急,看着那边有一个小官员看到他们来已经在解马绳,想了想,终于还是豁出去,偏头,“刚……嗯?”刚刚想开口,却看着濮阳煜铭突然调转马头,停也不停便直接离开,转头看着那远得快看不到的宫门,一时有些愣。 大街上的场景不断掠过,让她想起了那次也是这样被赫连博言给劫出城,那么这次呢,“你做什么?” “闭嘴。”濮阳煜铭只是冷冷的丢下这两个字,随后便不再开口,但是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甚至比上次赫连博言的速度还快,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低着头。 虽然对于濮阳煜铭的做法和口气不满,但是她这次也忍住没有反驳,毕竟她现在还心虚着。 很快两人便又出城了,不过看着马跑的方向,她嘴角不觉的抽了抽,那个方向,那个小树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天她还差点在那里杀了人,再之前也被赫连博言带到那个地方,还被人追杀,难道这个小树林是谈判杀人灭口的好地方,也是,旁边有一条河,只是如果到了那边,她倒有了保障。 只是没想濮阳煜铭并没有在那里停下,而是快马加鞭的直接跨过那条小河,向树林深处而去,一路上树木浓密,马的速度又快,根本让她无法睁开眼睛,为了避免被树枝刮到或打到眼睛,只能用手背抵着眼睛。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停下来时,她还感觉浑身轻飘飘,就好像还策马狂奔,全身酸痛,大腿根也火辣辣的疼,估计是被磨破皮,再加上昨晚这个身体初经人事,疼痛还没有缓和过来,一大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全身感觉糟糕偷,难受得她想骂人。 只是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一整个世界一般,没想到他们竟然到了山上,濮阳煜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马,站在一块人般高的大石旁,负手站在边上,似乎在观赏这片景色。 坐在马上,流水转头四处打量,这山虽然不高,但是却足够一览下面风景,美不胜收,远远还能看到皇城的整个格局。 难怪古人都喜欢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原来站在高处看下面,是那么美,如一副水墨画般,感觉也很舒服,不像在现代,那些大楼建得可以说是往和天际接轨的高度发展,从上面看下来,除了熙熙融融的街市,高楼大厦外什么都没有,好似世界一副灰茫茫的样子,而越往上,感觉也越压抑,不像现在,视野的开阔,也让心境豁然开朗。 手撑着马背,侧身跳了下来,走向濮阳煜铭站的位置,站到他旁边,这样的位置更是把皇城看得更清晰,而上下的景色也非常美,大片绿色的树林周围,分布着一些稀稀疏疏的人口,古代的城镇都规模都不打,可以说地大人少,感觉也安静很多,像在现代的话,可以说只要稍微往高处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便一定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 “很漂亮,你经常来?”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不觉心情也宁静了不少,没有了那些烦恼和烦躁,抬起头,闭上眼睛,随口问着。 濮阳煜铭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一脸享受的神情,视线落在她嘴角那舒心安宁的笑容,不觉心也跟着安静起来,转头,继续看着,“以前只要班师回朝,就会到这里来。” 流水本只是随口问,倒没想濮阳煜铭会回答她,而且口气还难得那么安静,疑惑的偏头看他,随后想到什么,咧嘴一笑,眼睛弯弯的眯起来煞是好看,“是不是来享受一下自己拼命所保的国都,看着美丽的国都,欣欣向荣的人民,感觉很欣慰呢。” 濮阳煜铭对她这种难得对她友好打趣的话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瞬间,也没有打算回答她。 流水倒是不介意,伸展了下手臂,继续说着,“边疆长什么样的呢,我想战场上应该站着很密密实实绿葱葱的草,因为下面有足够的养料,人家常说,当一片土地花草长得越茂盛越好看,那么下面埋的尸体越多,听说你常年总是会带兵在哪里一两年,会不会觉得很枯燥乏味,还是你在享受杀戮的气氛,杀人的快意,闻到鲜血的快感?” 快感,当他是杀人魔王吗,濮阳煜铭顿时心情又差起来,斜睨了她一眼,难道他给她的印象就是这样,不过想到来这里的目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逼视着她,“你到底是谁?” “……”流水一顿,嘴角调笑的弯度微微僵着,随后漠然的转开头,“我只能说我不是你所想的人,其她的,无可奉告,当然,我不介意你去查。”只要你查得到。 不是不能说,只是她不想说,先别说就算说了他也不明白,单在她自己认为,过去已经是过去,她不想再提起,反正现在的她是在这里,那么以前在哪里又有什么关心,她只是觉得不重要,没有必要说,更没有必要向他解释。 “既然你连身份的借口都找不到,有什么理由让本王相信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呢。”没想濮阳煜铭不但没有追问,反而转了个弯,本紧绷着的脸突然出现的一丝怪笑顿时改变了整个人的感觉。 ********* 三更……了…… ------------ 第193章 苟且 流水听他又把话题绕回这是不是的问题上,顿时又想发火又无奈,不过想一想,“铭王爷,我突然记起来,就算这个身体是夏侯平遥,但是也不代表就算你的王妃,你的王妃现在可在府中呢,不管她是不是真王妃,但是和你拜堂进洞房的人可是她,说不定现在她肚子里都有你的小王爷了。所以,不管我身份如何,我都不会再是你的王妃。” “再说,既然你讨厌我,我们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你大可像当初杀夏侯平遥那样干净利落,毕竟你那王妃对你还真是情根深种,比较好掌握一下。”她可无法想象,他们两人如何相处,估计想平静一天都不可能,除非各走各路。 濮阳煜铭想反驳,想说同样和她拜堂洞房的男人也不是他,就算肚子里真有种也不是他的,不过这话也只是瞬间在脑中划过而已,唇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 流水从石头旁靠坐下来,闭上眼睛,手随意的当枕头放在后脑,一派悠然的样子。 就算濮阳煜铭心里闷火有多少,看她这样惬意,也发不起来。 流水挑了挑眉,眼睛微抬,看着濮阳煜铭皱眉一直盯着她,无奈的拍拍草地,“如此好风景,正适合休息,王爷何不也暂时抛开烦恼,享受一下呢,别辜负了这一番胜景。” 她拍草地其实只是示意濮阳煜铭找个地方坐下,毕竟被一个人那阴沉的目光盯着,再好的心情也会差,只想让他走开一些。 只是没想,濮阳煜铭只是看着她手拍的地方一愣,随后又看看她潇洒却非常不女人的姿势,眉心皱了皱。 “你其实是男的吧。”沉默了半天,濮阳煜铭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让流水闪舌头的话。 鄙视的翻了翻白眼,她的舌头连动的欲望都没有了,但看濮阳煜铭杵在哪里,只能开口,“如果王爷您是断袖的话,那我便是女人,反之亦然。”没好气的回了这么一句,便挑眉回视他隐隐约约又带着火星的目光,这个男人,还真容易发怒,脾气比那个人妖还不正常,为什么她感觉她遇上的人都不怎么正常。 在濮阳煜铭要发怒时只能无奈的再开口,这次语气尽量缓和了不少,“王爷,人生是你的,既然可以选择,为什么要给自己塑造那么多条条框框呢,一板一眼的生活你就不会觉得很无趣?如今已经高高在上的你,不是更应该有权利任性么,死板会让人生无趣很多的。”流水干脆闭上眼睛,一边享受身子肌肉舒展的舒适感觉,一边不咸不淡的说着。 其实她只是想找话题而已,濮阳煜铭就像一颗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和他又太多的交集,更别说两人这样单独相处,怕估计他一怒直接把她丢下山,她也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的份。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那一刻,濮阳煜铭的心被那句任性给荡起了丝丝涟漪,内心的感觉越来越奇怪,看着她的眼越发深邃,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有任性的权利。 从懂事起,他便被逼迫着学一大堆东西,被灌输长大后要好好辅佐皇帝的责任,被教育着要沉稳。 而长大后,当他开始有了叛逆思想时,母妃的死却再次把他打进那笼子中。 其实并不是他对守江山有多么热情,他只是在麻木做着自己的责任而已,至于上战场,是他自己选择的,因为那样,他才可以尽兴的发泄,便如她刚刚所说,享受杀戮,享受自由的感觉。 这些就算皇兄也不知道,一点都不了解,可是这个女人,却这么说…… 流水只是感觉四周似乎安静了许多,如果不是感觉那目光还一直盯着她,她都以为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许久后,她旁边的衣物一动。 她睁开眼睛,侧头,却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她旁边,见她看着他,他也漠然回视,两人顿时相对无语。 流水眼角抽了抽,干脆扭头继续眯着眼睛假寐,她确实有些累了,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眼睛眯了几分钟后便觉得困意被挑了起来,再合上的时候,大脑也渐渐的混沌了。 濮阳煜铭也偏头,看着远处,没有打算说话,他似乎也很享受此刻的宁静,其实有一点她说错了,他每次到这里来,并不是看皇城的繁荣,而是想着,它什么时候会消失,这个无形的牢笼…… 许久后,久到他似乎也有些昏昏欲睡,肩膀上突然一重,顿时睡意被一扫而光,下意识警惕的转头,却看到肩膀上靠着一张熟睡没有任何防备的脸…… 眉头皱了皱,伸手想去提醒她该起来,只是视线却鬼使神差的落在她苍白干燥的唇上,脑中忽然晃过那一夜的冲动…… 那冰冷的温度,柔软的触感,泛着淡淡的冷香,陌生,却不讨厌…… 自然也想起了那一夜,她的无助,她的哀伤,她的哭泣,她的软弱,剥掉外壳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疼,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那么冲动…… 只不过,她估计甚至连当梦都没有,他那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生气,但是此时却觉得有些不满,她竟然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忽略得那么理所当然。 手不知不觉的已经伸了过去,撩开她那被风打在她脸上的发丝。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手狠狠一僵,只是目光却因为那发丝,不小心的撇到衣领下半露出来小小的青紫色印记。 顿时心中怒火狂冒,想到她和赫连博轩苟且的事情,手指不觉收紧,手中的头发被死死的拽在手里。 因为他的不觉,流水只感觉睡梦中,一阵头皮发麻刺痛,忙睁开眼睛,却看到和濮阳煜铭正收回手,而她的头发,也顺着他手垂落下来,下一刻,旁边一凉,濮阳煜铭已经站起身转身到马旁边,翻身上马,对着她冷冷开口,“该走了。” 流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伸手揉了下刚刚被扯痛的头皮,微微皱眉走过去,却识相的没有开口询问。 等两人回到王府,已经快傍晚。 下了马,流水只想赶回屋好好睡一觉,只是才刚刚踏进门,管家却迎了上来,给了她一封信。 ------------ 第194章 活着和死没两样 接过白色的信封,流水有些疑惑,也不顾后面的濮阳煜铭,边走边拆开信封,但是当她打开信封时却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濮阳煜铭,抿了抿唇,把信封朝他晃了晃,“来了。” 其实信封里边只有一样东西,是一条黑色的玛瑙手链,那条手链她见过,是冷沫雪从不离手的手链,似乎,冷陌枫也有一条一样的。 她不知道这条是谁的,却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东西,却没有任何纸条和话,那表明,这只是第一件,算是从心里上来打击,而第二件,估计就没有那么简单。 流水想把链子倒出来,但是信封却被濮阳煜铭拿了过去,他只是看了一眼,却也瞬间了然,随后把信封封起来,“以后有什么东西,最好小心触碰,御王身边有几个都是善于施毒和养蛊的人。” “那现在……” “等。”濮阳煜铭只是丢下这么一个字,便利落干脆的转身,向他自己的院落走去。 原地,留下流水,虽担心,虽心有不甘,但是现在确实也只有等,谁先乱了脚步,谁便先输了。 捏了捏拳头,片刻又冷然的转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第二天中午,她又收到了一封信,只是此刻信封中是一缕断发,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但是濮阳煜铭的又一个等,只能让她咬咬牙再忍下去。 可当第三天再收到东西的时候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这次收到的是一个盒子,而里边,是一件带着斑斑血迹的破烂白衣,质地和冷沫雪经常穿的衣服很像,不管是不是真的,流水都无法再平静,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御王的幌子,但还是担心。 毕竟沫雪不同于男人,就算伤筋动骨也可以治,但是女子的话,就算再怎么坚强,弱点还是太多了,特别是清白这东西,如果毁了,那并不是药可以治回来的。 只不过她还是被濮阳煜铭阻止下来。 “明天吧,明天早上本王和你一起去登门拜访,今晚必须安排一些事项。” “可是……” “本王依然可以保证,冷沫雪不会有事,你不知道那件东西的重要性,但是他知道,所以在没有把握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你不被抓到弱点,冷沫雪反而安全。” 想想也觉得有礼,流水便再次忍下来,一天的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濮阳煜铭也一直没有回来,大概在安排那些事项,到晚上才回来,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却多带回了三个人。 令她惊讶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冷云,而另外两个便是出外云游的毒医师徒。 冷云是被抬进来的,惨白的脸色,全身都是红色,湿哒哒的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若不是偶尔嘴唇张了张努力想说什么,她都以为他已经没气了。 匆匆忙忙的把冷云安置到她的院子,毒医便迅速的着手为他治伤,两人关在里面许久都没有动静,让外面的流水和仲言心急如焚。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也从仲言口中得到了事情的起因结果。 原来毒医在离开前曾在沫雪身上下了一种蛊,那种蛊对被下者的身体无害,只是当寄宿者的情绪波动太大,他那边的子蛊便会发生变化。 其实在四天前他们便察觉到异样,所以忙赶了回来,前天就到了,打听之下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了不惊动那边,他们便没有来王府,而是一直易容潜伏在御王府中,今夜看好时机决定救人,但是当他们到牢房中,却发现中计了。 牢房中除了被吊着施刑的冷云,根本没有其他人,而在冷云偶然清醒时出声,他们才知道,原来冷陌枫一直都没有被关在王府,王府中的那个也是假的,这连冷云都不知道,所以两人也中计。 导致两人都被抓,冷沫雪在第一时间便被转移了,只剩下冷云。 这消息着实让流水和濮阳煜铭都惊愕不已,因为濮阳煜铭安插在王府中的眼线送来的资料明明白白写着冷陌枫的情况,而魅公子给她的东西只是在那基础上更为详细清楚,但是其中无不确定冷陌枫本人确实在里边。 他们竟然没有发觉,里边的那个人是假的,显然可以猜到御王做得如何滴水不露,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惊讶的同时,他们也庆幸这次冷云的出现,不然恐怕一步错,便有可能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两人的手都不觉的抓紧。 在他们谈话之际,关闭许久的门终于缓缓被打开,崔天昊从里边走了出来,脸色有些疲倦,今晚他为了带两人成功突围,也快类跨了,身上带的药挥洒得差不多,看来要回去准备一些。 “崔前辈,冷云如何了?”门一开流水便迫不及待的走过去。 仲言也是一脸担忧跟在后头,“是啊,师傅,他是不是没救了?” 崔天昊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流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死是死不了,只不过估计也和死没什么两样。” “什么意思?”流水侧头,从门边像里边看去,只见冷云全身都缠绕着纱布一动不动的躺着,像一个木乃伊。 “他这次的武功是真的全被废掉,不像上次只是被你们封起来,全身的筋脉都被弄断,就算医好了能偶尔当个正常人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练武,最重要的是,他体内被下了一种毒,那种毒虽然被我解了,可是却因为时间太长而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或许会长睡不醒,或许会变为智力只有几岁的痴儿,这还只是运气好的方面,不好的是,也可能会加快身体的衰老,五脏六腑退化,所以就算这条命救下了,也保不了多久,还不如一刀了结来得干脆。” 流水呆呆的站着,觉得喉咙被梗得有些难受,本来,冷云是完全不需要受这样的苦的,若不是她…… “好了,丫头,那家伙意志力还算强,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一直在叫你呢,似乎有什么想告诉你,快去吧,不然等她坚持不下去睡下要醒就很难了。” 听到这里,流水也不再有半刻的迟疑,迅速走进去,朝床边走了去。 ------------ 第195章 你混蛋 此刻床上的冷云半眯着眼睛,嘴像他刚刚被送进王府一样,开开合合的,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只是回光返照一样,让人弄不清楚他是否清醒着。 看着那除了头不见一点肤色的身体,流水皱了皱眉,被目光放到他惨白有些发青还带着些伤口的脸,走了过去,坐在床沿,看着他眼底时迷蒙时清,就好像盖着一层薄雾,虽然不浓,却足以挡住别人的探究,“冷云,是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听到她的声音,冷云半合的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如一个盲人一般,但是嘴却大幅度的动着,身子也有些挣扎,却因为脱力的原因动不了。 流水忙阻止他的动作,“别乱动,有什么慢慢说。”随后低下头,把耳朵拉近他的唇,耐心的听着冷云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话,越听,眉皱得更深,最后整张脸都是一派严肃,眼中带着些愤懑和深深的担忧。 “好了,我明白,其他的都交给我们,你好好休养,沫雪还需要你的保护,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欠她的这一生都还不完。”流水直起身子,站在床边,看着冷云一副如释重负可以解脱的样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次冷云却闭上了眼睛,嘴也没有动静,整个人如沉睡一般。 流水垮下肩膀,眉心的褶皱如雕刻上去般抚不掉,刚刚冷云对她所说的,比她在外面听仲言所说的更为惊讶,这样的一个转折,让她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冷沫雪竟然是御王的亲生女儿,这样的一个消息,很难消化。 崔天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走了进来,看着流水一直看着冷云发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流水转头看向崔天昊慈祥的面孔,点了点头,随后有看着他,“他真的没有救么?难道就这样下去等死?”如果那样的话,还真不如直接帮他解脱的好。 也不是完全没救,只是机会很难寻。 “怎么说?”听到能救,流水眼睛一亮。 “他的身体毁坏程度可以说相当糟糕,如果想好的话,必须是上等的灵药,水国有一种闻名天下的月泉水,可以治百病驱百毒,若用那水加上雪草熬成药水,让他浸泡七天便可以,到时别说是恢复正常,就算练武也事半功倍,只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好得到,先别说月泉水是水国的圣水,由圣女圣兽看管,还有皇家保护,就说雪草,非但生长在水国西北之地世界上最冷的雪峰,而且每一年只长三株到五株,生命时间也只有四个时辰,过是四个时辰后便会枯萎,生长的地方地势也十分险要,最重要的是,有不少人都想要,争夺的人不少。” 又是水国,流水下意识的皱眉,或者是因为这个身体身份的原因,她对于水国这个国度有些排斥,如果可以,她不想和那边有任何的接触,可是冷云。 冷云毕竟是被她催眠了才反叛了御王,先别说他已经成了她终身制的手下,就说他和沫雪的关系,让她总带着歉疚,再说吧,既然有得救救好,其他的先忙完这事后再说。 简单的和崔天昊谈了一些御王府中的事情,她便离开,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是想了想,还是向外走出去,到濮阳煜铭的院落,现在,她也只有他能商量。 濮阳煜铭似乎知道她会来,院外守卫的人见她来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放行,其中一个还帮她带路。 见到濮阳煜铭,她便把刚刚所知道的说给了他听。 只是濮阳煜铭似乎对这消息没有什么惊讶,流水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细想一下,她便隐隐约约猜到这个可能,回想濮阳煜铭总是信心满满的像她保证冷沫雪的安全,难道不是因为那里有他安排的人,而是冷沫雪的这个身份? 濮阳煜铭只是手指轻扣着桌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果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她进天牢后。”濮阳煜铭也大大方方的有问必答。 流水的脸瞬间有些阴沉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还是说只有她才知道,铭王能查的事情,难道赫连博言查不到?还有,魅公子应该也知道吧,毕竟他查了冷陌枫的事情,没有理由这条线没有查过。 “那你们之所以把她送到宫中,并不是为了保护吧,或许说是监视,你们怀疑她?” “本王不允许任何不定数的存在,不管她是不是御王那边的人,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必须为她的身份背负些东西。”濮阳煜铭背靠着椅背,挑眉看着流水咄咄逼问的样子,嘴含讽刺。 流水一顿,随后脸色更加难看,大步上前,手掌重重的拍在濮阳煜铭前面的书桌上,眸色带着星火和寒冰狠狠的瞪着他,“不要告诉我她和冷云会去御王府这些事情也是先前在你的计划中,全是你暗中安排的。” 对于流水的发怒,濮阳煜铭倒像是在炫耀一样,“没有什么计划不计划的,本王只是推波助澜。” “你……你在耍我。”桌子上的手被捏成拳头,想到那几天的担忧,濮阳煜铭一定在暗中笑得得意,这该死的男人,竟然瞒着她,“看着我像小丑一样很开心?” 濮阳煜铭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并没有那么想过,不告诉她只是想让御王看的戏更真,他知道,这王府中有他的眼线,他虽然知道是哪些人,但也没有除掉,这次正好混淆视听,只不过解释并不是他的性格所为,更别说还是面前这个总是落他面子挑战他权威的女人,“开心说不上,不过偶尔解解闷倒是有那么一点。” “你混蛋。”流水瞳孔一缩,随后便抓起桌子上的书向他砸了过去。 濮阳煜铭倒没想她会那么冲动的出手,忙挥手接下书,只是等她以为流水又想和他打架的时候,却已经看到某人冷然转身出门,那门被顺便带上,不过说是关门还不如说是摔门。 看着那被摔得摇摇晃晃依然没有关上的门,濮阳煜铭一愣,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突然发现,其实看她生气也挺有趣的,能把她的真性情给逼出来,也不错。 ------------ 第196章 意想不到的人 原本的上门拜访计划因为冷云的被救而暂时推迟,既然冷陌枫他们都不在那里,那么现在去了,明显就是入了虎穴也得不到虎子。 流水也没有再收到任何信件,估计是御王对她的表态没有底,而冷云的失踪,濮阳煜铭在王府中放出话,冷云已经被救过来,只是在休养,所以御王知道他们可能已经知道冷沫雪的身份,便不再用冷沫雪威胁。 只是突然安静下来的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心闷得慌,连带周围的空气也压抑得很。 流水一直留在王府,半步不出门,按照濮阳煜铭的说法,便是尽量表现得不在意,逼御王先动手,只有他先动手,才能决定从哪里入手,怎么应对,从而找出死门。 濮阳煜铭这两天几乎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而崔天昊自从把冷云送来后也不见人影,只留下仲言照顾冷云。 不过就在今天,消失了两天的崔天昊却带回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那个人很平凡,平凡到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但是他却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一个苏姓老人,虽然年近古稀,但是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却依然清明。 这个人便是冷老爷子的宿敌,曾经与冷老爷子可以说是御医院中并驾齐驱的强手,但同时两人也是竞争对手,竞争御医院第一把交椅的对手,两人从来都是水火不容,连带两家人也形同陌路,从不来往。 而这位苏老二十几年前也因为一时意气用事,与冷老爷子来了一场赌,或许是医术方面的比拼,谁输谁便永远离开御医院,从此不再入朝为官不再行医治病。 冷老爷子本不想比,但是到最后闹大了,闹到皇帝那里,对这两家冤家,皇帝也无可奈何,便随口答应了,既然都堵上一生,两人自然也不敢含糊,几乎拿出了毕生所学,两人的那场比拼可是让御医院的那些人大开眼界,最后是苏老爷子输了。 苏老爷子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当天便辞官归隐,任皇帝怎么挽留都无用。 从此苏家离开金城,落脚在比较偏远的城市,两家更是完全断绝的关系,甚至后代有些还成了仇人。 两年前的一天晚上,冷老爷子突然秘密离开金城,而所拜访之人,便是苏老爷子,两人可以说彻夜长谈,从开始的争吵到最后的合作,而冷老爷子也把那本可以掀起一场不小风波的脉案放在苏老爷子那里。 两人恩怨虽重,但是毕竟都忠君爱国,苏老爷子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自然也冒着举家生命危险接下这东西。 听到这里,流水大为感叹,不得不佩服冷老爷子的睿智,不但有先见之明,预计着冷家大祸将至而把东西送出去,更让人佩服的是东西的去处,估计就算找遍天下,谁也想不到,冷老爷子竟然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怨的宿敌手中,这一步棋,到底最后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御王虽然灭了冷家,但是冷老爷子却就算死都可以把他掌握在手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佩服佩服。”崔天昊感叹,其实当时冷老爷子完全可以把脉案交给皇帝,那样一来,御王的矛头便会对向皇帝,可是冷家也保住了,可是为了不掀起风波,他竟然这样暗暗的和御王暗中交手那么多年,就算死都把东西藏得死死,就算陪上冷家一门,让冷家绝后,也不让这东西现世,为的就是压制御王,让他有野心,却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尽管面前就是他的领地他的森林,他的猎物,却束手束脚无法动弹一步。 这样的睿智,这样的忠义,确实让人不想佩服都不行,现在想来,皇帝和铭王这样处处力保冷家两兄妹,想来便是想为冷老爷子保住这两个后人,他们对冷老爷子应该也是敬佩有加吧。 提心吊胆的把这秘密藏了两年,特别在知道冷家的事情后,苏老可以说日日夜夜都提着心,时时刻刻无法安下心来,现在终于能把着秘密连带这东西交出来,他也松了口气。 这次他会出现,不止是因为崔天昊的寻找,也是因为他时时关注金城的情况,那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已经让人无法忽视了,当初冷老把东西交给他时就说过,除非某一天御王准备动手,而皇帝也下决心并有足够的能力除掉他,才能把这东西拿出来,不然就算死,也要把这个带进棺材中。 流水拿过那本纸张有些发黄的书本,博薄的一本书,却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这里边的每一个字,可以说都是用血写出来的,她不知道,当初冷老爷子写这本书,没有销毁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挣扎了许久才留下来,若他当年把这书销毁,估计就不会害了冷家一门吧,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捧着书,明明只要掀开就可以找到所有答案,但是她却把书放回了盒子中,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些事情,濮阳煜铭比较适合。 合上盒子,流水抬头看了两位前辈,随后慎重的对苏老爷子保证,“苏老,放心吧,我会把这东西交给王爷,您和冷老爷子所担心的,也一定不会发生。” 此刻,她突然对濮阳煜铭抱有一定的敬意,自古,皇家中,那张龙椅让父子成仇兄弟反目自相残杀,但是濮阳煜铭却能这样劳心劳力,费尽心机的为濮阳煜严打江山守江山,还不抱二心,她不知道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是因为兄弟之情还是对国家的忠,反正与御王相比起来,濮阳煜铭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正面对比。 秘密送走了苏老,流水守着盒子,在房中发了一天的呆,直到濮阳煜铭回来,她知道,或许明天开始,将不再平静了。 书中的秘密,冷老宁愿用冷家一门的命来换,也不愿把它交出去,甚至是帝王,可想而知,里面的秘密,或许真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记述。 御王能为了这本书,装糊涂隐忍了十几年,便是最好的证明,一旦这本书现世,不知道会断了多少生命。 ------------ 第197章 誓死保护夫人 果然,当天晚上,濮阳煜铭在拿到书和听到流水所说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书,只是当他初看第一页时,脸色便变得难看异常,全身都笼罩杀气,半句话没有交代便拿着书丢下流水一个人在书房里,连夜进入皇宫。 流水也是彻夜未眠,一直在凉亭中坐到天亮,想东想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在天朦朦亮的时候她便换了身衣服出了王府。 一走上街市,明显感觉今天的气氛不一样了,虽然她不经常出来,但是和以往热闹的街市相比,现在萧条安静得诡异,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家摆着摊,还有几家店子开了门,但就算如此,也少了一些吆喝声。 偶尔几队官兵巡逻过,那样子,让人感觉一阵肃杀之气。 真的是,要变天了。 又耐着性子走了几处地方,最后她还是决定回王府,这样的气氛,让心情更加紧绷起来,不知道昨晚濮阳煜铭进宫后做了什么,但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回到王府,稍微询问了下,发现濮阳煜铭还是没有回来,但是却让管家带来了一个人。 流水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起来,只因为这几天每次见到无法意料的人都会发生让她无法不惊愕的事情啊。 到了小院门口,发现她房门口真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俊朗的面孔因为那身段显得有些粗犷,不过却有种粗犷硬朗的冷酷,让人不反感。 难道这就算濮阳煜铭带给她的人?不会是保镖吧,这个她周围似乎不少,但是也似乎一直都没有起什么作用,她已经完全忽视那些暗中的人了,怎么现在又多一个明处的,不是明显束缚了她的自由? 男子本如柱子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感觉有人来了,余光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女子,惊讶只是瞬间,随后的动作让流水的动作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一脸风化的看着他,喉咙里似乎冲击太大,哽住了。 只见那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直接单膝便朝她跪下,“属下见过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自从离开山寨后,不过就算在山寨,她不记得有这么一号,再说这人是濮阳煜铭派来的,那么他这样称呼,还一副死士誓死效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濮阳煜铭又想做什么,若想揭穿她身份干脆叫王妃好了,叫夫人,是在讽刺她的吗…… “你主子让你来做什么?”流水很快便恢复表情,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垂头挺腰的男人,明显是从军中出来的人,应该是特意训练过的。 那男子也是对答如流,“保护夫人。” 话够简洁……不过,“告诉濮阳煜铭,我不缺人保护,还有,我不想听到那个称呼,你把我话带给他,别逼我翻脸。”说完,直接目不斜视走向房间。 哪知那男子只是一顿,便立刻站起来,但是下一刻又单膝跪下,这下正好在门口,挡住了流水的去路。 流水收回跨上台阶的脚,冷冷的看着他,“不要告诉我他还下了如果我不留下你便死的命令。”一看这人就知道一定是那种被灌输了一大堆死忠理念的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不料男子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冷硬和机械,“夫人误会了,属下的主子并不是铭王。” 流水一愣,随后再次皱眉,退后几步审视着他,“那你是谁派来的。”她在这里认识的人真正算起来也不算多,而会称呼她夫人的,似乎只有在山寨那边,难道是齐无风? 想到齐无风的背景和那天两人的决断,流水立刻便想拒绝。 只是那男子却比她更早开口。 “回夫人,是太子派属下前来,寸步不离的保护夫人,主子交代,今天起属下的命便是夫人的,若夫人不想属下保护,那便赐死属下吧。” 因为前面的话,后面的倒让流水没有怎么听,太子,她所认识的人中有被称为太子的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 夫人……既然是叶知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夫人,叶知秋啊叶知秋……这声夫人到底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呢,你又知不知道我所想的,我……受不起,也不想受。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收起面上那负责的情绪,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男子立刻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回答,“回夫人,属下单名炎。” “以后不要加这称呼,叫我流水吧。” “夫人,请不要为难属下。” “……”看着因为她的话又立刻风风火火跪下的男人,流水表情有些裂痕,这个人,其实是赫连博言派的吧,派来折磨她的,这样死板严肃。 喉咙哽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既然你主子把你的命交给我,那么我是不是有命令你的权利。” “回夫人,是的。” “好,那现在我命令你,不准叫那声夫人,名字或主子、姑娘的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叫夫人,知道么。”对付这种人,只能转着弯。 男子果然愣了一愣,随后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为难,“夫人,这是主子的命令。” 还好,懂得思索,不是纯木头,不然她还以为这只是叶知秋培养出来的木偶呢。 “既然你主子把命令的权利给我,现在你的主子是我,我的话便是命令,如果不想服从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属下。”这句话,流水说得有些冷硬不含任何情分,不过却起了效果。 男子抿唇思索了一下,最终颔首,“属下明白,从今天起您便是主子,属下会誓死保护主子。” 看他这样像下军令状一样的宣言,流水无力的抚了抚额头,叶知秋还真会培养人,估计像这样的极品应该不少吧。 懒得再多言,流水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转身进门。 刚刚一进门,身后的门边被关起来,那个严的声音死板的从外面传进来,“属下就在门外守着,主子可以安心休息。” 流水囧囧无言,无力的*一声,如果有电话的话,她绝对会打电话去吼叶知秋两声。 也懒得去计较了,一晚上没有休息,现在确实有些困。 刚刚走向床边想坐下,却突然听到门外几声响动,随后便是乒乒乓乓兵器交接的声音。 ------------ 第198章 王府遇袭 站在床边,外面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频繁,中间伴随着不少惨叫声,刀剑交锋的声音也格外刺耳。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流水一直听不到门口那人的任何声音,却能透过门看到守在门口的身影。 不觉的皱了皱眉,疑惑的走过去开门。 在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血腥味伴随着奇异的怪外飘到鼻尖,扑面而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黑色如屏幕一般跳过,面前已经站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主子,这气中有毒,先把这吃下。” 流水接过他递过来的瓶子,倒出一颗吃下,感情刚刚他是用披风把那些气体打散。 等吃完她才把目光放到院子外面,透过拱形的门,如看电影般,外面短兵交接,似乎有几批人在厮杀,到底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她无法分辨,但是两批人同样都死伤无数,其中还有两个中年人,看起来很邪恶,骨瘦如柴,明明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但是手起手落却见旁边的人还没有接近他就直接倒地,地上鲜血斑斑,周围的花草树木有些急速枯萎,有些也染满了鲜血。 而拱形门口也站了十几个清一色深蓝色衣服的男子,个个面色冷酷,神情肃杀,如卫兵般死死守着门。 “怎么回事?”流水从炎的身后走出来,皱眉看着他。 炎立刻垂头退开,稍微与她拉开一点距离,侧身后退一步,尽量避免和她肩并肩站着,随后恭敬的回答,“有人偷袭,不过主子不用担心,他们可以解决。” “他们?那些蓝衣服的都是你安排的人?”流水一愣,随后脸色微微一变,侧头质问般的看向他。 男子显然没有意料到她突然语气变得激动,微微一顿,便又机械回答,“回主子,我们都是太子和二爷安排的。” 流水这次直接忽略他的死板强调,表情也严肃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门外的那些人,明显,蓝衣服的都是被单方面攻击的,并没有其他援手,而周围竟然也看不到半个侍卫,只有地上那几个原本守在院外的侍卫尸体,而她也感觉到,那些守在王府暗中的暗卫似乎撤去了不少,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有赫连博言和叶知秋他们安排的人,那濮阳煜铭呢。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整个王府还那么安静。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流水脸色立刻变的难看,如果是,她现在恨不得把濮阳煜铭给冻成雕塑砍成几段,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样悄无声息,一声不响的利用她,这笔账,她会记住讨的。 “炎,你轻功如何,带着我能否顺利离开王府?” “回主子,可以,不过主子不用担心,那些人闯不进来。”炎以为她是在害怕,沉声保证。 流水侧头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没有必要的牺牲,便是多余,而且尽量减少牺牲,也少让濮阳煜铭称心,那该死的男人明显就是想借那些人的刀来除掉叶知秋和赫连博言暗中安排的人,又能让计划顺利进行,还真是一箭双雕啊,该死的男人,“你别管这个,立刻带我离开王府,越快越好。” “是。”服从命令本就是他的本职,炎也没有再多话,说了句赎罪便提着流水的腰,轻轻一跃,跳上屋顶,快速的像后面掠去。 开始后面还有不少人想要追上来,不过都被挡住。 两人不断在屋顶上奔驰,从上看下面的王府,却静悄悄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人都突然撤了。 很快,两人便出了王府,站在街市上。 流水抿了抿唇,看着街市上一些来来回回的路人,却无比的诡异,甚至有些还蠢蠢欲动,眼睛一动,“我们到对面的客栈先住下来,明天再回来吧,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住在旁边。” “是。” 流水说完,便带着深厚的贴身保镖大摇大摆的向那个客栈走去。 而人群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突然像放弃什么一样,没有其他举动,恢复成常人的样子。 流水那句话其实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估计这些人也是被下了死命令,王府中的情况他们也猜测到了,现在动手,还不如晚上静悄悄办事好。 随便弄了两间房间,流水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炎自然也跟着,不过却还是像在王府一样,抱着刀面色肃杀的守在门口,让过往的人都战战兢兢起来。 流水转头看着门外的大块头,无奈的抚了抚头,一心的闷气都被他的无语给耗光了,干脆把他叫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炎,你就在这里坐着保护就行了,我怕他们突然从窗户进来,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便直接走向床边,随意躺下,这个人,若不找这样的借口,估计他死都会在门口守着。 炎只是一愣,随后便一脸了然,面色严肃的走到窗边,抱着刀如一尊石像般守着,目光却不敢掠过床周围几米处。 流水也累,晚上还可能有大战,现在必须休养生息,懒得去理会他,倒下便睡。 这一睡,倒是很舒心的到了晚上。 她刚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依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人似乎听到动静,立刻便弹指掌灯,“主子,您醒了。” 屋内突然亮起来,流水下意思的眯了眯眼,随后坐了起来,懒懒的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外面的天色,似乎不早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主子,以接近亥时。” 亥时?也就是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难怪有些饿,估计那些人已经在守株待兔了吧。 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流水斜挑着眉看向炎,“我饿了,你去弄些吃的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不,我是要你亲自弄,随便什么都可以,我怕他们下毒。”这个人如果不调开,那些人怎么敢行动呢,可是如果和这个人说实话,估计就算说破嘴皮也没有,到时候反而无法骗开他就遭了,她可不想叶知秋他们的人白死。 ------------ 第199章 进牢房 炎下意识的皱眉,觉得这个夫人有些担心过度了,“主子,属下略懂毒术,并且主子已经吃了百毒丹,十二时辰内百毒不侵。” 看来他是不肯离开啊……流水皱了皱眉,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吧。” 屋内又沉默了,炎只是站在门口简单吩咐了店小二,之后又回到床边装石像。 吃过晚饭,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流水开始着急了。 想了想,终于站起来,“我要上茅房,你别跟过来。”看炎目光立刻追随着她,忙说着,边说边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步,她还是无奈的站住,转身无语的看着那夜色中总保持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主子,属下必须随时保证主子的安危。” “这是我的命令。”流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只能再搬出这么一套。 哪知这次炎却没有买她的账,而是正色说着,“二爷吩咐,当一切命令在以主子生命危险为前提时,都作废。” 那只死狐狸,就算滚人了也不让她安生,她就说嘛,这人绝对是那死狐狸挑出来的克星。 一口气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干脆不再说话,放慢脚步乱逛。 夜里的客栈安静得可以,而且安静得很诡异,竟然连一点虫叫声都没有。 突然周围稀稀疏疏,冷风吹过,流水眼眸一沉,脚步也停了下来,空气中水分波动明显不同,她能感觉到,虽然人不是很多。 而炎早就飞身到她面前。 流水暗暗吃惊,虽然知道那两人安排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人,却没想竟然也深不可测,那周围的人她只是因为对水分比较敏感才觉察到,而他竟然那么快便知道了,显然武功绝对很高,难怪当时在王府他那么自信,可是越是这样的话越是麻烦。 果然,没有一会,院子围墙外突然窜进一批人。 黑灯瞎火月光下什么也看不见,而流水两人却正好站在被月光照着的小路上,在这夜间格外引人注目。 那些人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想找的人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倒是一时让他们不知如何下手,看着两人定定的站那里,警惕起来。 而炎已经冷冷的拔出刀,“主子,尽量不要离开属下一米远。” 流水衡量了一下那些人,听炎的口气似乎没有把他们放眼里,若他们失败,不是也意料着这次濮阳煜铭的计划也白费了,抿了抿唇,突然快步从炎身后跑开,“不行,我怕你们不小心砍到我。” 炎显然没有意料到她会突然跑开,反应过来转身想要去阻止她,但是此刻那些黑暗中的人似乎也觉得是机会,全部涌上来包围住炎。 流水小心的跑到走廊上,装成胆小的躲在柱子后面,战战兢兢的看着炎和那些人对打。 其实她也真有些担心,虽然知道那个炎不是简单的人,但是对付那么多人,就算大象皮厚,蚂蚁多了也会被咬死的,她不想连累他,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她只希望御王那边的人准备了两手。 远处炎手起刀落,非常利落也非常轻松,但是却因为要急着赶到流水这边,难免烦躁一些,刀法也开始有些乱。 看着他偶尔身上多了一道伤口,流水唇越发紧抿。 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下意识的闪身,却感觉脖子后面被什么刺到,下一刻面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时,身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客栈,而是黑暗的牢房,昏黄的火光跳跃着,却照不亮牢房的每个角落,铁牢中出了潮湿阴冷的青石地和周围冰冷的墙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找不到一颗稻草,她突然觉得,或许他和牢房真的很有缘。 死前被关在组织的刑牢中渡过一个星期,来后短短的时间内又先后见到了山寨的地牢和天牢,还有现在这里的地牢,每个都不一样。 稍微打量了下周围,阴暗的地方让她看不清楚,偶尔只能听到火把上吱吱的响声,鼻尖充斥着难闻的腐烂味道。 突然不远处几声响声响起,她眼眸一沉,连忙躺回原地,闭上眼睛。 没一会,只见两个粗犷的声音由远到近,骂骂咧咧的,期间还偶尔夹杂着猥琐的淫笑,似乎在谈论着刚刚享受完某个女人后的感觉什么的。 流水是背对着他们,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旁边的铁牢被打开,随后什么被丢了进来,她只听到微弱的痛苦*,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或许就是那两人刚刚口中谈论的对象,在监狱中,监守自盗动用私刑都很正常,而对于女犯人被人性 侵犯,也没有什么奇怪。 流水只是静静的听着那两个人终于出了那个牢门,随后把门锁上。 “靠,这小丫头越来越没用了,今天送来的这个似乎是个极品,不知道味道如何,如果可以尝尝的话,那老子就算在这里守一辈子监狱也甘心啊。” “呿,你可别乱来,今天这个上面还没发话,先等等吧,不过或许这肉不会离很远啊,嘿嘿,老子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 听着两人的谈话,流水眸中冷色越发的浓郁。 等听不到脚步声,流水动了动身,坐了起来,看向那些人来的方向,拐角被一面墙挡住,看不到什么。 目光收回,下意识的转到旁边那个刚刚被丢进来的人,她在这里唯一一个见到的‘牢友’ 昏暗中,她只见一个较小的女子蜷缩在地上,借着昏黄的光,隐隐约约只见到她身无丝缕,而空气中的那种味道,她也知道这女子是刚刚被侵犯过了。 她同情心本就不多,再加上在这里她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任何人都必须防备,便也没有理会那个女子,而是站起来,走到铁牢门,检查了下铁牢的锁链。 随后嗤笑一声,把链子丢下,这种材质,虽然里边没有水分,可是这么普通的铁质,她想毁掉也轻而易举。 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发现,便干脆坐回牢房中间,闭上眼睛假寐,反正总会有人来给她答案的,不过她有些担心炎,不知道他怎么样,希望他能有智慧一些,也希望那该死的濮阳煜铭不做得那么绝,起码给叶知秋和赫连博言面子,及时阻止他。 *********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下午有空了,今天就三更吧,嘿嘿。 ------------ 第200章 求你救他 四周一片安静,流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里也无法看到外面,不清楚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 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也无法知道这里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冷陌枫也被关在这里呢。 突然,旁边传来几声痛苦的叮咛。 流水转头,正好看到先前被丢进来的女子似乎在挣扎着想要动,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动不了。 随后又是几声干呕和咳嗽声,最后慢慢变成了啜泣声,爬在地上的双手应该是在抓着青石地,不时传来指甲挠地面的声音。 她一直都背对着,流水也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和一些动作,原来先前她一直处于昏迷中。 看着女子身子不断的颤抖,流水皱了皱眉,随手脱下自己的外衣走过去,从铁牢栏杆之间扔了过去,“先穿上吧,或许会好一点。”就当她同情心泛滥好了,再说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身上没有什么药,也不能给她。 把衣服精准的丢到她身上,她也不看她的反应,直接转身又走回牢房中间坐下。 女子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才发现这里又多了一个人,猛然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流水的身影,想要动,全身却又一阵痛,只能咬咬牙,伸手拉下身上盖着的衣服,摊开,披上,随后哑着声音,低声说了声谢谢。 流水闭着眼睛,唇张了张,还是很给面子的说了一个不用。 女子顿了一下,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似乎带着些颤抖,“你是谁?” 不过这次流水可没有再回答她。 但是流水的沉默并没用让那女子放弃,女子似乎因为流水的沉默而反而有些激动起来,努力的想爬得更近一点,不断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的急切让她又止不住的咳嗽。 流水眉心止不住的一皱,睁开眼睛,看向她,虽然能看到正面,却因为脸被黑发挡住,手也捂着嘴直咳嗽,看不清楚长相,“你最好还是少废力气多休息一点。” 听到流水终于说话,那女子双手抓住铁栏杆,努力的想看清她,却因为她坐得远,而她眼睛又模糊,怎么都看不清,只能无力的再问出那句话,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一种希望与绝望中徘徊的痛苦。 流水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懒懒的撑着下巴,“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同为阶下囚就是了。” 女子似乎沉默了一会,气息有些不稳,许久后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声音显得低哑一下,也小心翼翼,期间还带着些颤抖,“你认不认识冷陌枫?” 冷陌枫?流水眉心下意识的一皱,侧头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但是她的沉默却似乎给了女子更大的鼓舞,女子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那么,你认识任流水么?” 流水眉头皱得更深,戒备心也越发强,冷冷的转头看她,“你在审犯人么,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不是,只是你的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女子,你……是不是任……姐姐?”这一声问出来,她的气息波动得更厉害。 任姐姐?流水心下一惊,这个称呼似乎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 “你是……羽儿?”流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脸依然被头发挡住,她看不清,声音低哑,她也认不出来,只是如果是羽儿的话,怎么会弄到这凄惨的状况。 可是羽儿却因为她这句话而终于大哭起来,布满伤痕的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杆,声音不断的颤抖,“是,我是羽儿啊,任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流水只是先前的惊讶,随后就冷静下来,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她,“羽儿,你怎么会在这,你主子这次安排的任务是什么,让你用尽各种手段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流水嗤笑,如果没有记错,羽儿可是御王那边的人,那么现在在这里遇到她,还关在相邻的地方,她不得不去怀疑,她是否又是御王派来和她玩无间道的。 对着流水的冷漠,羽儿努力的忍住哭声,咬着唇不断的摇头,梗咽着声音断断续续辩驳,“不,不是,任姐姐,求求你救救公子,羽儿知道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啊,任姐姐,求你,再拖下去,公子就没救了。” 听到她口中的公子,流水心一颤,下意识要上前,却还是被理智阻住脚,按下心中的不安,语气依然悠然,“呵,你是在讽刺我吗,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的处境能救人,恐怕我连自己都保不了,怎么救人,再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家公子小姐一定会没事么,那么现在的求救是怎么回事,羽儿啊羽儿,人一旦有失信于人,就很难再取得别人的信任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羽儿的身体渐渐滑落,哭得更厉害,却因为虚弱而看起来更像在抽搐,“任姐姐,以前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那个人,是我害了公子和小姐。我不该傻傻的对那个人还抱有一线希望,我不该那么愚蠢,我不该啊,对不起,对不起……果然是自作孽,那个人根本就是禽兽,是魔鬼,一直没有心肝的狼。” “你这是想博同情么。”流水冷笑一声,懒懒的问着。 “任姐姐,我知道你已经不再信我,但是这次我真的没有再打算骗你,只要你能救出公子,就算你现在要了我这条命,羽儿也不会说半句求情的话,公子他已经……” 说到这里,羽儿似乎想到什么,说不下去了,却让流水的心也提起来,其实冷陌枫的情况流水也先有想过,落在御王那样的人手中,免不了用刑,不过这她也不是很担心,只要能留一条命,其他都不重要,就算他和冷云一样落个半死不活,也还有机会治好,但是听羽儿这么哭着,却让她的心开始乱起来。 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怎么了,你不是很有自信的保证,他没事么。”尽管心中担心,想快点知道他的情况,但是流水声音却依然显得漫不经心。 ------------ 第201章 御王 “对不起……”羽儿已经瘫软在地上,不断的哭泣,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哭出来。 流水头痛的揉揉额头,背靠着铁牢的栏杆,“你为什么要帮助御王,难道冷家对你不好么,就算先前你是被安排进去的,但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感情吗?” 她讨厌背叛,就算背叛的不是她也讨厌,每次想起羽儿的背叛总会想起那次山寨中,冷陌枫临行前的请求,他们兄妹可以说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但是她却能这样在暗处随意的给他们致命的一刀。 在王府的时候冷沫雪也曾问起羽儿的情况,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告诉她羽儿的背叛。 “我想冷家兄妹会三番四次被抓,这其中的功劳你一定不小吧。” 这话很讽刺,特别在这个时候,如刀剑般狠狠的刺痛羽儿的心,愧疚痛恨与悔恨已经折磨了她很久,就算被加在身体上的痛苦都没有精神上的折磨来得强烈。羽儿微微抬头,她不怪流水揭她的伤疤,她也没有资格怪,“任姐姐,听说你曾是青楼的花魁,那么相信你也该看过,那些最低贱的红尘女子,她们不像你高高在上,可以随心所欲,为了生活,就算是做最糟践的畜生,也必须无怨无悔,就算哪一天运气好了,碰到一位大金主,也不可能肖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下场只能是藏头露尾一生而已。” 流水偏头,看着她。 羽儿似乎在回忆什么,苦笑了一声,继续说着,“一个青楼女子生出来的孩子,别说女儿,就算是男孩,也会落得个被人排斥冷落的下场,我和我娘从没肖想过什么享福,我们只想离开那个牢笼,自由的生活,就算再辛苦,起码能安心,他答应过我,只要我按他所说的做了,便放我们母女走,那时的我太迫切这个需要了,所以我答应。” “冷家十年,我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家,冷家上下都是好人,我也不想害他们,但是我……” 说到这里,羽儿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流水嘴角一扯,“自私是人的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很正常,冷家再好,也给不了你所需要的,你是御王的女儿?”话听到这里,其实流水已经可以把所以的事情都理个大概了,说来说去还是豪门恩怨的结果。 “不,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听到那几个字,羽儿顿时又变得激动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害怕的蜷缩成一团,不断的颤抖,嘴里不断的念叨这两句。 流水皱眉,看了下她的情况,这样的反应明显就是,可是如果她是御王的女儿的话,那么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有些担心沫雪了,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那一只可不是虎,而是一只毒蝎子,从他为了今后的计划而把两个亲生女儿都送进王府便能明白他的无情,估计在他眼里,除了权利什么都不重要了,这样的人,或者还真是悲哀。 “羽儿,那你知道沫雪的身世么?” 羽儿突然沉默了。 流水叹了口气,觉得头更疼了,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些纠葛,越发麻烦,“那你知道沫雪现在也在御王的手上吗?” “什么?小姐怎么会在他手上,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沫雪可也是一个关键人。” “不可能,小姐是大夫人的女儿,不比我,他也说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动小姐的。”羽儿开始变得恍恍惚惚起来,似乎相信他会这样做,又不想相信。 流水看着她,心中划过一丝叹息,看她被折磨成这样,还没有崩溃已经很难得了。 还想问冷陌枫的情况,却突然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从空气中判断应该有五个人以上。 流水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偏头看着那拐角处,眸色冷然。 她还以为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没想这么沉不住气。 果然,没一会,拐角处的阶梯上几个人先后走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身兽纹华服,她虽只偷偷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这个人便是濮阳御水,皇帝的皇叔,御王爷。 身子看起来虽然精壮,但是头上白发已经斑驳,显出岁月的沧桑。 流水就这么和他对视着,没想第一次正面见面,竟然是在阴暗的牢中。 “呵,本王是该称呼你为任流水还是潋滟呢,亦或者……平遥公主?”御王轻轻一笑,眼睛眯起来,表面看起来像一个和蔼平易近人的长辈,只是那双眯起来的眼睛里,却太过凌厉,太多的阴狠和算计,这样的一双眼睛,让她想起了那次去婺城时间到的那个黑衣青年,赫连博言的弟弟,那双眼睛与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有些担心起那边的两个人了,从来夺位之乱,无论哪一方,想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兄弟相残,或许叶知秋因为从小都跟在皇帝身边,对别的兄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赫连博言却不同,起码她不止一次看到赫连博言提起那些事请或是遇到追杀的时候,眼里的悲伤都藏不住,她有些担心他了,面对那样的状况,他一定很难做吧。 眼中的情绪也只是瞬间闪过,随后便沉入眼底,目光漫不经心的看向御王,随意的靠在栏杆旁,双手环胸,显得慵懒悠然,对于御王的称呼也没有什么惊讶,既然移花接木这计划是他一手导演的,那么他不知道才奇怪,“称呼而已,御王可以随意。”至于羽儿,已经缩成一团不断发抖,只是御王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半点余光瞟到她身上,这边是豪门中的无情,封建中的悲哀。 “呵呵,听雪儿说你一直都很照顾她,本王先在这里代为谢过。”冷云被救出,大家也心照不宣,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秘密估计现在都不是秘密了。 “好说好说,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大家互相照料一下,流水倒是要好好谢过王爷的照顾了,流水何德何能让王爷话那么多人来请呢。”流水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御王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为了抓到她,他可是损失了不少人才,“哼,果然是伶牙俐齿,难怪连濮阳煜铭那小子也拿你没办法,你还真不能让人小看呢。” “呵呵,彼此彼此,王爷沉睡了十几年,如今一朝醒来,还真实一鸣惊人啊。” ------------ 第202章 出乎意料 两人便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试探和反试探。 论口头功夫上,老王爷虽然是成了精的老姜,却还是频频败下,在她口头上完全得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自己暴露的越来越多,就赫连博言那只没脸没皮的狡猾的狐狸在她口头上都得不到什么好处,何况是处处想保持威严的老王爷呢。 从开始来的狐狸微笑到最后的面色阴沉慑人,其中的心理变化估计只要看了他脸色的都能猜出几分来。 到后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探出来,御王不得不放弃口头试探这一步。 “任姑娘,看到熟人的感觉如何?”目光随意的落到角落里尽量蜷缩的女子,御王不怀好意的问着。 流水皱了皱眉,“感觉是有,怕不是王爷所满意的。” 她真的是要怀疑其实羽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这么无情的对待,就算是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不会这么残忍,这样的人,若成了皇帝,那绝对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暴君,和濮阳煜严仁君的形象还真是相反。 不过这次御王倒脸不变色,只是负手慢慢走近,“那么,冷陌枫呢,你不想见他么,难道你们做了那么多的布置,就不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死是活。” 说到冷陌枫,看着御王那怪异的表情,流水心中的不安违和感越发强烈,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冷陌枫的情况她不了解,可不敢冒险去激怒他,来到这里,她就有心理准备,御王一定会用要挟,而要挟中,少不了用人来要挟她。 御王似乎很满意的轻笑,“看到她的情况了吗,其实这种刑法并不是只能用在女人身上,用在男人身上也样适用,相反,效果还很不错。” 流水一愣,随后瞪大眼睛,咻的抬头,目光冰冷的看向御王,他的话……希望不是她所猜的。 御王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对她这反应很满意,“看来任姑娘是心急着见情郎呢,来人,请任姑娘出来吧。” 流水咬咬牙,努力克制身体里的暴虐之气,看着御王离去的背影,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捏着。 牢房被打开,那本跟在御王身后其中一个走了进来,都统一蒙着脸,流水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只是在看到他时却觉得他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只是这时她也没有去多想,心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冷陌枫的情况,却又怕知道他的情况。 御王那诡异的话和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再想到之前和羽儿的谈话,心中越发的烦躁起来。连什么时候出了牢房都不知道。 走上阶梯,从一道小门穿过走了出去,这次她才认真的观察了下周围,她一直以为她是被关在地牢中,但是出了那个牢房后,周围的这些走道可以说都是用土堆起来的,也就是说,她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地下室,而是一个地下暗道。 这御王到底有多少秘密,而这些,濮阳煜铭又知不知道,她希望濮阳煜铭的速度快一点,那个该死的男人,明显是计划有变,他却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现在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行动起来都有些束手束脚。 几人拐过那黄土墙走道,走下另一个阶梯,是另一间牢房,里边有好几个铁牢,里边关着几个人,有的人还被吊着用刑,但是那些人流水都不认识,见到里边没有要找的人,流水也没有理会,收回目光继续和前面带路的继续走,或许这里像这样的牢房应该有不少吧。 只是在要上阶梯之际却感觉一束灼热的视线一直吊在她身上,疑惑的转头,目光随意掠过,却对上一双眼睛,那眼中似乎还带着激动。 流水立刻收回视线,她可以肯定自己确实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为什么那个人看起来好像认得她。 越来越觉得事情发生得诡异,一连串的抓摸不透让她想抓狂。 深吸了口气,继续向前,只是这次却没有多余的走道,踏过几层阶梯,便到了另一个牢房,两个牢房间只是相隔一面墙而已。 “王爷。”牢中不像其他牢房没有人守着,这里站着几个带刀的侍卫,看到老王爷来,似乎都很震惊和害怕,慌忙跪下,脸色也都显得急切。 而御王看到他们几个,脸色顿时又变得极其的难看,一双带火的目光瞬间射向几个侍卫后面关得紧紧的铁牢门,周身爆发的怒气就连流水都感觉到了。 看到御王铁青着脸想走向牢门,那几个侍卫连忙换了个地方,跪在御王前面,“王爷,世子他……” “混账,这里谁最大,你们几个进去,给我把他叫出来。”老显然快气疯了,若不是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流水,此刻他一定亲自踢门进去。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随后一个站了起来,慌忙转身走到铁门前,战战兢兢的敲了敲,“世子。” “滚,老子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扰么,都聋了,靠,又不是第一次,你想死,那也得本公子玩腻了才行,反抗把,我倒要看你这废物怎么反抗,不过你越烈本公子越喜欢,来来来,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嘛。” 只听里边传来隐隐约约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渐渐变得猥琐起来,期间还有些响动。 那个侍卫僵硬的立在门边,目光怯怯的看向老王爷,却在看到那发绿的脸色后吓得魂都丢了,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流水只是皱着眉头,在进来的时候就打量了一下周围ie,这里也只有这么一间铁牢,而御王把她带到这里来,难道里边的是冷陌枫?可是听里边那男的的口气应该对方是女的,不会是沫雪吧,怎么可能。 流水错愕的看向铁牢,下意识的看向御王。 但是此时御王已经气疯了,也顾不上会不会丢面子,直接大步垮过去,踢开地上跪着的人,走到牢门口,直接把那只是掩着的牢门给踢开,流水担心是沫雪,也趁那些人没注意跟了上去。 ------------ 第203章 再见冷陌枫 里边的人显然没有意料到突然会出状况,听到门的响动,一张脸黑着转头,“靠,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本要出口的话在看到门口的人后,顿时吞了下去。 “是你老子。”御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四个话说的火气十足。 男子一僵,讪讪的笑了笑,“呵呵,父王,你不是和胡头领出去了么。” 流水进去时只看到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人在墙上,那样暧昧的姿势让人不想入非非都不行。 只是当那个男人回过头来时,流水顿时被震惊了。 因为那个男子回过头来,正好在流水这个角度,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被他压制的墙上的人,那人不是沫雪也不是别的女子,竟然是冷陌枫。 此刻的冷陌枫狼狈得可以,完全颠覆了她的第一印象,脸色惨白如纸,还带着点点的新旧伤痕,脖子被那男子的手卡住,定在墙上,身上的衣服被拉出大半,露出消瘦的减半和半个胸膛,短短的时间内,人竟然瘦成这样,更严重的是他露出来肌肤上的痕迹,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到处都是伤痕,可想而知他身上其他地方也不会好过。 想起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和进来时看到的情形,已经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这样的冷陌枫,流水突然感觉心好像在滴血,并不是对他感情太深厚,而是想到曾经那么一个傲然如梅般高洁又正直憨厚的男子,如今却被毁成这样子,此刻,她恨不得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但是她知道,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了,把见证过他屈辱的人都灭了口,也再弥补不了他所受的阴暗,抹不去内心的屈辱。 相比于她内心的激动,冷陌枫却是完全没有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而是用那怨恨和嘲讽看着御王,带着青紫的嘴角扯了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倒也没有再做什么反抗举动。 “你个……你现在给我出去。”御王本想开口怒骂,但是撇到旁边脸色难看得很的流水,便没有骂出来,虽然他是想利用这来打击她,但是家丑也不可外扬。 事实上冷陌枫和羽儿的事都不是他的意思,当初他把冷陌枫抓来只是用刑偶尔拷打他而已,毕竟那东西还没有到手,他也不想做得太过省得以后坏事,直到他这个二儿子回来后,却不知道他到底突然怎么看上了冷陌枫,竟然三番四次的跑来说服他做他的男宠,最后干脆废了他一身武功,下药折磨他。 羽儿那次也是无意中碰到,想维护冷陌枫,却激怒了他,结果他直接下令,每天按时让人把羽儿带到冷陌枫面前,让冷陌枫看着她在几个男人身下求饶,想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冷陌枫的所有傲气给打散,彻底的折断他的双臂。 本以为这样慢慢下来冷陌枫便会屈服,却没想他已经还是那么傲,今天才趁老头出去,特意过来,想用强的,反正有过一次,到是让他食髓知味,却没想半路被杀出了个程咬金。 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乖乖放开冷陌枫,随后看到御王旁边的流水,顿时眉头皱起来,一副嫌弃的样子,“父王,这不会又是你的哪个私生女吧,怎么一个比一个姿色差,您老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流水眼眸微微一眯,清冷的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似乎漫不经心的一瞥,却突然让那男子心寒了一下,好像那一眼含着刺骨寒冰打入他体内,不觉侧目。 御王却面色冷然,暂时没有了先前的怒火,冷哼了一声,随后转头看向流水,“任姑娘,久别似新婚,你们应该有不少话吧,那么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随后瞪了那男子一眼,示意他出来,便拂袖出去。 男子虽好奇流水,不过看流水平凡的样貌也一时兴趣减半,再加上老头叫他出去估计要训斥,也没有了兴致,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直面无表情的冷陌枫一眼,目光再猥琐的在他身上流连了一下便看向流水,恶狠狠警告,“他是本少爷看上的人,你有什么念头就好放弃,不然,哼哼。”说完便出去。 因为御王的话,冷陌枫面色冷沉的审视着她,只是那目光中少了怨恨却如一潭死水,散发着死气,让她感觉,在他眼里,她是一个死人,或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手随意的扯了扯衣服,冷陌枫冷冷的转身,“告诉御王,让他死心吧,无论他找什么人来都一眼。” 这话是她开始对羽儿说的,现在却是冷陌枫对他说,可想而知他已经知道羽儿的背叛,心伤永远比身上的更难治。 流水闭上眼睛,尽量调节好情绪,她突然后悔来这里,此刻的冷陌枫,绝对不会愿意被熟人看到他这样子,那样更生不如死,可是,这偏偏的御王的目的。 嘴张了张,几次喉咙都被哽住一般,无法开口。 冷陌枫也不理会她,放着一张精美的床不用,走向一个角落。 流水看着他萧条单薄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口,“冷……陌枫。”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在人前,她可以自然的称他陌枫,但是当面对面,特别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知道该怎么交,说实话,除了那次合作,两人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却一直让她这样记挂着,如今的他,更让她心里多了丝怜惜和愧疚。 这个时候她的插手帮忙,或许对他来说是祸不是福,是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折磨。 听到她的声音,冷陌枫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转身,但是流水却能仔细的发现,他在颤抖。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或者记不记得她了,不过此刻,她不想再多沉默,这种沉默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好久不见了……” 说出这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反而让气氛更僵硬。 冷陌枫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慢慢的滴出了一颗颗鲜红的血珠,似乎在压抑某种痛苦,却只见他又慢慢的走向角落,背对着她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而缓慢,“我说过,不管他找来谁都没有,马上滚。” “那沫雪呢?”听着他那样死气沉沉的语气,流水心中一疼,闷得厉害,下意识就开口反驳。 只是这次冷陌枫却反应更大,“滚,都给我滚……”不过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染红了地。 ------------ 江湖篇: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上) ------------ 第001章 我的吻让你痛苦? 被那一口鲜血吓了一跳,流水嘭的一声慌忙把铁门甩上,随后大步向他走去,“你怎么……” “别过来。”冷陌枫往后继续退了几步,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越发苍白,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因为她的接近,那瞬间闪过几丝惊慌,随后便是浓浓的绝望,“你出去……”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我只想说,我不会害你。”流水听话的站在原地,不想再刺激到他,只是目光落在他嘴角的血丝,却总忍不住想过去。 冷陌枫冷冷的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又如一潭死水,泛不起涟漪,“你走吧,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你们不用再做多余的事情了,这样只会给我添麻烦而已。” 这话说得有些绝也很不近人情,又被这样一次次的赶,若按照平时,流水一定会冷笑一声随后直接转身走人,完全退出去,不再插手,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没有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没有半点怒火,反而更多的是心疼,虽然对他不了解,但是从那几天的相处中她却知道,若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冷陌枫,其实是很好懂的人,若不是家仇,估计他一直都会是江湖中的逍遥散仙,见义勇为的侠客。 沉默了片刻,看着他带着些绝望和惨淡的背影,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手慢慢的放到他肩膀上。 冷陌枫身子陡然一震,接着便僵硬如石头,下一刻似乎反应过来,激动的转手,抬手挥开她的手,“不要碰我,任流水,你听不懂人话吗,你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多事。” 流水对他这些刺耳的话直接当成耳边风,但是心里却对他这种自闭的样子而愤怒,手一抬,一个巴掌响起,重重落在冷陌枫脸上,冷冷的看着他,“冷陌枫,你以为把自己变成一只刺猬,就能保护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下来,你只会伤到别人也伤了自己,这一巴掌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冷老爷子打的,冷家已经只有你一脉了,冷陌枫。” “够了,冷家已经不在了,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 “那你如今还那么坚持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投靠了御王,我想沫雪的事情你也该知道吧,你认为她也背叛了你背叛了冷家么,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么,冷陌枫,死胡同的风景已经遮住了你的视线,或许尝试跳出,你看到的会更多,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不过我还想说一句,没有人背叛你,你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他们一直都等着你。” “呵呵,等……我有什么脸面再去见他们呢……”冷陌枫突然背靠着墙,手掩着眼睛,低低的笑出声,但是那样的笑,却更像哭,让人看了,心也不好受。 流水眼睛也有些朦胧,微微敛眉,走过去,伸手拉下他的手握住。 只是下一刻又被他利落的甩开。 不过这次冷陌枫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也没有冷言冷语,只是慢慢的靠着墙滑落坐在地上,声音低哑中带着声声苦涩惨淡的哀求,显得那么无助,“不要碰我,很脏,流水,算我求你,不要再管了。” 他最不愿的,就是让她知道,如今的自己,连奢想的资格都没有了,曾经还想过,若此次成功,一定会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在身边,可是现在,别说身边,就算被她这样看着他都觉得耻辱,他的尊严已经所剩无几,他只想在她面前那努力维持下来不多的自尊。 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眼里的嫌恶鄙夷或者的同情亦或是失望,每一种都足够让他崩溃。 流水也蹲下,伸手想要抚去他嘴角那惨淡的笑容和刺眼的血迹。 只是眼角撇到他又要动手,干脆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俯身便吻了下去,他不是不想她碰么,那么她偏不如他的愿。 冷陌枫全身瞬间僵硬如铁,眼眸瞪大,满是震惊,不过随后便是更深的悲哀和自嘲,还有那一直抹不去的绝望。 牙关咬得紧紧的,看他这样的神色,流水心中怒火更甚,伸手在他腰间的一处穴道轻轻一点,让他身体发麻,随后手钳制住他的下巴,打开他的牙关,柔软长驱而入,扁尝他的苦涩,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吻人,却没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冷陌枫或许是感觉到她的怒气,没有再拒绝,却也似乎完全放弃什么般,只是闭上眼角,可眼角那滑落的晶莹却更刺痛她的心。 揪住他衣领的手更紧,但也没有再下去,而是放开他,目光有些森冷,“难道我的吻就真让你这样痛苦,冷陌枫,虽然我们只相处短时间,但是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善类,更没有那么多同情心,来救你,只因为我想要朋友,我其实很自私。” “你再这样自暴自弃,只会让那些等着你的人更失望而已,没有人会同情你,因为那根本不算什么,冷陌枫,别忘了,你是个男人,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背着三从四德看烈女传长大的贞洁烈妇,你觉得自己脏,那么天下谁又是干净的,你所谓的脏是什么,如果恨,你大可以把你所恨的人给碎尸万段。” 这话,虽然重,虽然会更刺激他,却起码比那软绵绵的安慰话有用,她无法去软绵绵的安慰一个人,也不想用那拖泥带水的办法。 冷陌枫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他身上越发压抑的气息。 还想说什么,铁门却被打开,御王站在门口,看着角落里的他们,嘴角带着一抹冷嘲的微笑,“平遥公主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若不是那张脸摆在那里,本王都要怀疑你是假冒的了。” 不怪乎他会那么想,因为当时让潋滟和平遥交换的时候,他便有了解过,也接触过,实在无法把当时那个温婉柔弱怯懦的女人和现在这么强势的女子看成一人,可以解释的只有当时她便是在演戏。 或许她当时演戏可能是也不想嫁给濮阳煜铭吧,所以才顺水推舟,“哼,果然心计了得,连本王都不得不佩服,估计潋滟也是被你玩弄在手上吧。” ------------ 第002章 你可以试试 其实御王说者话的时候也只是想表达一下被一个小辈给欺瞒设计的愤懑,却没想这话听在此刻的冷陌枫耳中,更如糟雷激。 “平遥……公主?”穴道被解开,冷陌枫猛然抬头。 流水转头看着冷陌枫黝黑的眼眸中震惊猜疑和慢慢加深的冷色,便知道他肯定又误会,在胡思乱想,但是此刻她也不知怎么解释。 而御王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冷哼一声,“任姑娘,人见也见了,接下来该是我们好好谈谈的时候。”说完便又走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冷陌枫,不过从他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他对冷陌枫是极度的厌恶和反感的。 流水抿了抿嘴,御王做那么多最终还是在那‘谈谈’上面,终于肯进主题了。 想到旁边低头不语,但是全身冷寒之气不断加重的冷陌枫,无力的叹了口气,“别乱想,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所想的,以后再和你解释。”说完便站起来想要出去。 只是冷陌枫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袖,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要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在和他进行什么交易?” “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相信我。”流水笑了笑,他还能主动关心,便说明还有救,不然她还真怕到时候救了一个行尸走肉出来。 但是冷陌枫却没有她那么自信,抿了抿薄唇,痛苦的闭上眼睛,手依然没有放开,声音有些沙哑,“流水,不要管了,可以吗?你没有必要被卷进来。” “或许某一天你真能动摇我的决定,但绝对不是现在,我想做的事情,没有有没有必要,只有想不想要。”流水收起笑容,拉开他的手,利落的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冷陌枫焦急的想要抓住她,但却连站起来都有些虚弱,等看到那铁门再次关上,整个人才颓废的瘫倒在墙边,陷入了深深的自厌自弃中,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直到血迹斑斑。 被带到一个独立的石室,里边,御王已经坐在桌边,老神在在的等待。 流水只是像里边走了几步,却没有再向前,斜撇了一眼自她进来就自动关上的石门,扯了扯嘴角,“王爷想如何和流水谈呢?难道是贵公子的问题?” 那个男人,就算冷陌枫放过,她也不会放过,因为,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差了,还威胁,可笑之极。 这话一下气,御王脸色又难看了起来,不得不说,流水很会踩人的痛脚。 事实上御王开始倒没有那么讨厌冷陌枫,反倒有些赏识他,可是自从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变成喜欢男人,他就开始迁怒了,虽然知道这个儿子平时在外面无法无天,搞三搞四,养的男宠女妾不少,可是毕竟都没有正面忤逆他,但是为了那个冷陌枫,却几次都和他斗嘴还翻脸,这让他实在气不过来。 但是毕竟还是老江湖,不可能一被激就暴跳如雷,很快便调整了脸色,“任姑娘,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要什么。” “呵呵,王爷,您是否太高看流水了,若流水聪明,怎么会成为王爷的阶下囚呢。” “小丫头,本王已经见识你的口才,知道你口才很好,但是如果你没有把握用你的口才劝本王放了你们,最好收起你的利嘴,本王有的是利刃。”御王眼睛微微一眯,凌厉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流水,似乎要把她凌迟了一般,若不是这个女人现在比那个潋滟更有用有价值,他怎么可能留着她到现在,太聪明的女人,他讨厌。 流水冷冷一笑,“那么王爷,若流水不用口才,王爷是否会放过我们呢,如果不管用什么办法结果都一样,那又有什么区别。” “哼,本王说过你很聪明,但是你也不用在本王面前耍小心机,本王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时候本王一定会放过你们,当然,还可以额外多给你们一个要求。” “那……王爷想要流水如何乖法,做什么事呢?造反?” 嘭…… 这一声声响,足以表达御王内心的怒火,“任夏侯平遥,别以为你的公主本王就不敢动你,要知道现在你什么都不是,就算本王杀了你,也没人能说什么。” 流水懒懒的挑眉,看着御王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稍微痛快了些,“王爷何必那么生气,是您让流水自己猜的,流水也说过,流水并不聪明,若错了,还请王爷见谅。” 这样软绵绵懒懒的话,却让御王感觉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也被她的话弄得无话反击,只能吞下怒火,心里已经在想时候把这女人千刀万剐泄恨,“本王要知道那本书里边的内容,这你应该知道,不要再和本王耍心机了,本王的耐心很有限。” “王爷,您吃的盐比流水吃的米还多,流水怎么可能和您耍心机,只不过王爷您也说应该了,不肯定流水是不是真的知道,实话实说,那本破书我看都没看到便直接交给了铭王了,因此,里面到底有什么,流水是一概不知。” “来人……” “等等……”看御王真的忍耐不下去,流水话锋一转。 此刻石门已经打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御王得意的扯了扯嘴角,冷冷一哼,挥手示意那两人出去,随后等待流水继续。 流水叹了口气,“若是王爷一定要知道的话,其实可以向铭王要……诶,等下,我话还没说完,流水可以帮您从铭王那里拿到书。” “哼,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纵虎归山,让你们有机会倒咬本王一口?” “怎么会呢,其实你们谁赢谁输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要救到人就行,只要能救人,其他都不重要。” “你诡计多端,本*不过你。”御王嗤笑一声。 流水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是一派无奈,叹了口气,“不然就剩下那个办法了,用我来威胁铭王,做交换吧。” “你……”御王突然像听到什么好笑的,哈哈大笑起来,“你想用什么身份威胁,真正平遥公主的身份?你以为濮阳煜铭那小子会多看重,那小子根本早就知道里面的公主的假的,还不是照样杀了,不要把你看得太高了。” 流水倒没有生气,只是诡异一笑,“王爷,我真正的身份或许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我手上却抓着他一个把柄,那把柄对他来说甚至比生命还重要,他不可能不在意的。” “什么把柄?”御王一愣,下意识的问出口。 流水狡猾一笑,摇头不语。 御王微微皱眉,一双目光阴沉的审视着她。 流水倒是大大方方的让他审视,悠然自得。 一时御王心中也没有底,“这个本王会好好查一查,如果让本王知道你有半点假话,那么下场如何,你自己斟酌,来人,把她带回牢房。” 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颔首领命后便把流水带走。 流水只是挑挑眉,轻轻一笑,“流水静待王爷佳音。”说完便转身随那两人走出去。 ********* 谢谢【结衣】同学的贵宾,(*^__^*) ------------ 第003章 想要跟我就必须了解我 走出石室,流水嘴边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中一片冷冽寒冰,想到冷陌枫,转身想过去,但是却被前面的黑衣人挡住。 流水冷冷的看着那黑衣人,“怎么,你们王爷只是说回牢,并没用说回哪个牢房吧。” 只不过黑衣人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挡在她面前,目光机械如机器般,带着金属的冷寒。 黑衣人放下挡在她面前的手臂,却依然没用放行,只说了个走。 只是流水却身子一僵,随后抿了抿唇,一脸愤愤然的转身,往原来的牢房走去,中间再经过那个牢房时她下意识的目光想找寻先前那怪异的视线,不过这次却没用半点异样。 再次被关回牢房,流水冷冷的坐在冰寒的地上,目送那两个黑衣人的离开,等感觉不到附近除了隔壁的羽儿而外不再有其他人后,脸色才变,侧眼看了一眼似乎昏睡过去的女孩,随后手探向腰间,拿出一个白色的圆珠子。 那其实并不是珠子,而是一张被揉成小珠子的纸条,是刚刚那个黑衣人放下手之际突然赛进她腰带中的,一时间不知道那黑衣人是敌是友,她也不好判断。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不超过十的字:明晚,救人,东撤。 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却让她严肃起来,单就这么几个字而已,让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而且只是说明晚,却没有说确切的时间和方法,那么如果真的是濮阳煜铭安排的,他应该另有计划了,看来只能明晚见机行事。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流水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甚至连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清楚,她只能按照期间送饭的时间来猜测,但心中也没用底,这样被动着,让她心里一直都呈现紧张,而冷陌枫那边,她也担心那个二世祖会不会又去骚扰他,还有的就是沫雪,御王和她见面过程中从头到尾都没用透露过沫雪半点消息。 感觉的时间的流逝,流水虽闭着眼睛,一派悠然,但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心却冒着冷汗。 突然,她只听到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些骚动,但是距离太远,她也无法听出什么,这样的情况让她更紧张。 慌忙站起来,手握着铁链,想弄开,可随后又犹疑了,如果不是呢,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若真中了御王的陷阱就更糟糕了。 收回手,转握着铁栏杆,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努力的听着那些动静,再慢慢的猜。 突然,她只听到有几声刀剑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没一会,一个矫健的身影窜了进来,速度极快,让她看不清是谁。 那人一来,似乎早有准备,飞身到流水牢前,手中的刀猛然一挥,那锁链应声而断,这声音也惊到了隔壁的羽儿,只见她惊叫一声便立刻捂住嘴,目光看向流水。 而流水没空去管她,此刻她已经看清来人,没想竟然是他,他没事就好。 “炎,怎么回事?” “主子,情况有变,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先去救冷陌枫。”流水走出牢房。 可炎却挡在她前面,微微低头,“主子,情况有变,救人一事恐怕暂缓。” 看来炎和濮阳煜铭已经交接过了,那说明他也是濮阳煜铭安排进来的了,可是…… “我要知道原因,马上。” 炎也没有犹豫,直接把原因说了个大概。 原来她这里所处的地方并不是金城,而是离金城五十里远的一处地下山庄,是御王的隐蔽基地,这个地方极其隐蔽,濮阳煜铭打探了许久都无果,最后只能利用流水被抓来找到这个地方,并在第一时间迅速安排 一些人进去。 本来今晚濮阳煜铭会把御王和他的手下将领引开,然后安排人几波人例外接应,进攻庄园,而流水这边,由炎行动,救人撤离。 可是就在时间快差不多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这个意外便是冷沫雪。 不知道什么原因,冷沫雪突然拿刀要挟御王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二世主到牢房中,一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现在冷陌枫那边已经很混乱了,此刻救人实在不是好时机,反而会把两人都搭进去,毕竟敌众我寡。 流水也明白炎的考虑,因为冷沫雪突然的举动,那边一定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而炎的武功,或许一个人想撤离的话不难,若是带上三个累赘的,就不太可能了。 但是路都走到这么一步,她无法放弃,相信御王很快就会被惊动,到时候怕是以后救人更麻烦,而她更担心的是这次御王若在濮阳煜铭那边中计了,回来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冷陌枫,这个时候,她段不可能撇下冷陌枫,必不得已,她可以背水一战,反正这几天休息得差不多,虽然没有什么底,但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主子?”炎看着流水神色瞬息万变,却一直思索着不动,焦急的换了一声。 流水抬头,面色严肃却坚定的看着炎,“炎,我必须今晚把他们救走。”说完便直接绕过他往前走。 “主子。”炎一惊,立刻又挡在她面前,他的任务只是保护主子,接受濮阳煜铭的安排不过也是为了救主子而已,对于其他,他都不重要,所以他也从没有认真考虑救冷陌枫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顺便而已,现在事情出现变化,这顺便也变不了,他只想保护她安全离开。 流水冷冷的看着他,声音中没有多少感情含量,“炎,你不了解我,若想跟在我身边,那便必须去了解,人我必须要救,这是我的坚定,若你不想参与,我不会为难你,若是怕你那两位主子的怪罪,那不用担心,他们知道我的性格,自然会了解。” “主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并不贪生怕死之辈,只是……”炎第一次看到流水突然变得霸气冷傲,心中吃惊之余也慌忙表态,从第一次见到她,她给他的印象便是慵懒甚至有些胆小怯弱。 ------------ 第004章 她也可以如此狠辣 开始他还疑惑为什么主子会把这个女人看得那么重要,竟然在那么危急的时刻还把他派到这边来保护,起初他是不愿的,但是命令难为,不过此刻,见流水瞬间改变的气场,他却有种总了然之感,相信两位主子都那么看重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而流水的不平庸,在之后表现出来确实给他带来难以言表的震撼,甚至扭转了他的人生走向。 流水看着又单膝跪地的炎,抿唇,面色依然冰冷,“我知道你为我的安全着想,但是我不能只为自己的安全着想,炎,我给你选择,若还想跟在我身边,现在立刻起来,随我救人,若还想阻止我,那么你便跪着吧,随时可以离开回去向你的两位主子复命,顺便,走的时候帮我把这女孩送出去吧。” 此刻,冷陌枫这边的牢房确实乱成了一锅粥,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林立,把牢房包围成铁桶般,但是那些侍卫却不敢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盯着牢中。 不过此刻牢中感觉起来更像一出闹剧。 冷沫雪挟持着濮阳焕(二世祖,御王的儿子)银色泛着冷芒的剑还架在濮阳焕的脖子上,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冷陌枫,声音中有些苦涩有些急切又有些无奈。 “哥,求你,先和我离开好不好,离开后我再和你解释。” 冷陌枫目光半点都没有奢侈给冷沫雪,只是偏头冷哼,“一个死刑犯,怎么敢和郡主攀关系呢,郡主还是快些离开吧,这地牢中,不是郡主千金之躯该来的地方。” 这样不冷不热却充满嘲讽和恨意的话,让冷沫雪眼睛湿润了,她很想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好好解释一番,但是这样的情况却让她无法掉以轻心。 倒是旁边的濮阳焕满脸怒容,若不是被点穴的,此刻他早暴跳如雷,“沫雪,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哥哥,怎么,还真当自己的冷家的人,认那些死鬼做亲人不成,还是你也看上了这个男人……” 啪,响亮的巴掌声止住濮阳焕的话,冷沫雪眼圈发红,满眼都是怨恨,“你闭嘴,不然小心我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御王在骗她,但是当见到那个大夫人后,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否认,因为自己和那大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而背上竟然也有一个和濮阳焕一样的半月胎记,按照他们所说,那是他们兄妹出声时烙印上去的,那一刻,她真的想崩溃,可是想逃却逃不了。 曾经一次偷偷到牢中,但是面对的却是哥哥的恨意和冷漠。 濮阳焕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伴随着脸,红起来的还有眼睛,“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别以为你是我妹妹就可以无法无天,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工具,我劝你还是收拾收拾乖乖等着嫁人,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提到嫁人,冷沫雪脸色更是难看,还没从身世的打击中回神的她立刻要接受被安排借给一个陌生人。 又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上了濮阳焕的脸。 “别过来,如果想给你们世子收尸的话。”看着一些侍卫动了动,冷沫雪剑一横,濮阳焕脖子立刻出现一条红色的血丝。 濮阳焕倒吸了口气,恨不得把旁边的沫雪撕碎,但是却也怕刺激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隐忍着怒火。 而冷陌枫,从始至终都像在看一出闹剧一般,眼神没有半点波动,但是偶尔出现的一点情绪却是带着讥诮。 冷沫雪转头看向冷陌枫,眼中的情绪又染上几分哀戚和请求,刚刚想开口,却见前方一处的侍卫中出现骚乱,几个侍卫被扔了进来,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下一刻,三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旁边,几个人都在中间,正好形成了被包围的情况。 流水一落地,炎立即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但是这次却没有拉开距离,目光警惕的盯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卫,一边的羽儿早被他丢在地上,除了对流水的恭敬,他可从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从出生那天起他就被灌输着身为一个帝王影卫长的职责,其他的都不重要。 冷沫雪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流水?”她一直被关在房中,所以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不是今天这家伙突然跑到她房间发疯,她才不会有机会来今天这么一出,此刻见流水出现在这里,确实是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便是惊喜,如果流水出现的话,那哥哥或许会听她的话离开。 流水只是点点头,随后看向濮阳焕瞪她的眼睛,冷冷一笑,“如果不想立刻让你眼珠落地的话可以继续。” 濮阳焕眼睛猛然睁大,随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对上流水,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一股自心底而生的寒意。 流水看向站在那边冷眼旁观一动不动的冷陌枫,叹了口气,“陌枫,有什么恩怨过后再说,现在离开才最重要,都让开。”说完,看向那些侍卫,冷冷的说了一句。 没有温度却满含震慑力的声音,让那些侍卫都不觉的后退一步,随后反应过来,慌忙止住,面面相觑。 “不让么?很好……”流水嘴角一扯,伸手拿过炎的刀,手起手落,非常利落迅速。快得连濮阳焕都是愣了一下才惨叫起来,而此刻,他整条手臂都染红了,一条刀痕从肩膀一直到手背,红色不断的滴在地上,五官都扭曲起来。 而冷沫雪几个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他们都从没有见过流水这样冷酷的一面,突然想起以前在山寨中她的传言,难道那是真的,可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比听到的更为难以置信,平时虽然表面冷然但是内心温柔的她,原来也有那么狠辣的一面,反而,炎只是稍微一愣后,便是更为赞赏起来,接过她手中的刀,“主子,下次可以让属下来,别让这人的血玷污了你。” 流水把刀递过去,没有在意几人的反应,而是冷冷的看向那些也被惊吓得够呛的侍卫,“是不是要我慢慢把他的四肢砍下来才肯让。” 听到这里,濮阳焕哀嚎的声音顿时止住,惊恐的看着她,随后发疯一般朝那些侍卫叫唤,“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那些侍卫也被流水给震慑到,不再犹豫,哗啦啦想整齐的让出一条道,这可是王爷最宠爱的世子啊,说不定以后还会是皇帝,他们可不能得罪,更不能让他出事,不然有九个头都不够砍。 ------------ 第005章 突发变化 看着中间让出的道路,流水走到冷陌枫面前,摊开手,掌心上边一边是空手一边是一把精美的匕首,是之前炎给她的,对上他满眼的复杂和挣扎,冷冷开口,“是自杀或者和我离开。” 没想她会这么冷绝的开口,沫雪惊讶的看着流水的背影和冷陌枫一样不少于她的震惊,“流水,你做……” “闭嘴。”流水冷冷吐出这两个字,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冷陌枫,逼视他,“怎么,难道这么一段日子已经把你的菱角给磨平了么,什么时候的你,变得如此懦弱了,连这么简单的两条路都不敢选。” 冷陌枫身子一僵,轻轻一颤,本犹豫不决的目光中顿时带着了几丝冰寒,下一刻目光便落到匕首上。 流水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猜测他的内心,心中无奈的叹息,“冷老爷子用冷家一门所换的东西已经在皇帝手中,皇帝已经决定为冷家平反,不过御王也一直想要那东西。” 这话,分明把冷陌枫从悬崖上稍微拉回来一点点,他错愕的看向流水,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被关在这里,他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所有能知道的消息都来自于御王或是濮阳焕口中。 流水不给他询问的机会,把手抬了抬,“一切的走向,都由你掌握,只看你要不要,选吧。” 冷陌枫的气息,越发不稳起来,眼中的挣扎更为激烈,手慢慢的抬起来,目光一直在那两只手流连。 流水面无表情的等待,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紧张,而冷沫雪和羽儿看着冷陌枫举起的手,身体也紧绷着,拳头捏得紧紧,手心都冒汗,大气不敢喘一口。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是对于几人,却如一个世纪。 冷陌枫手已经抬到差不多和流水手等同的高度,可是去向却没有定。 只不过当流水看到他目光定在她空手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频繁后,心微微一松。 果然,没一会,冷陌枫的手已经朝流水那只空手而去,不过显然还在考虑中,那只手伸到差不多要够到的时候,却又停下,甚至有想收回的举动。 流水却眼明手快,直接反手抓住他的手握住,“我不会再让你钻牛角尖,既然你不肯走出死胡同,那便由我带你出去。”说完,收起匕首,转头看向他们几个,“炎,你照看她们两个还有这个人,如果有人敢耍花样,谁敢动一下,便卸下他一只胳膊。”说完,直接便拉着因为流水的话和动作微微发愣的冷陌枫,直接从那打开的口子走出去。 炎声音冷沉机械的应了一声,看着前面两人交握的手微微皱眉,随后让两个女子和濮阳焕走中间,他垫后。 冷陌枫直到快走到门口才叹了口气,眼中染着几丝悲色和自嘲,“流水,你这又何必呢。”为他这么一个废人。 流水头也不回,手却收得更紧,满含傲气的话响起,“我说过,对我来说没有必不必要,只有想不想要。” 有了濮阳焕这杀鸡儆猴一例,他们倒是出来得很顺利。 不过很多事情往往都存在着变数。 就在他们出了这个牢房走上黄土走道时,冷陌枫突然闷哼一声,顺后全身颤抖,脸色也慢慢的变得紫黑,脖子上青筋暴突,一双眼睛发红,手捂着胸口,显得异常的痛苦。 流水心头一跳,慌忙转身搀扶住他,“怎么回事?” 后面的冷沫雪和羽儿也被吓了一跳,同时叫起来,冷沫雪更直接丢下人质跑了过来,扶着冷陌枫另一边的手臂,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因为要走,所以只能把濮阳焕的穴道解开,但是此时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一时都没有顾忌到濮阳焕。 濮阳焕一被放开,伸手立刻拉住身边也要跑过去的羽儿直接丢向后面的炎,随后大吼,“快抓住他们。” 有那么一个会耍心机野心大的老爹,身为儿子的他再怎么也不会太草包,其实他早就在算计,算计冷陌枫毒发的时候,再找机会脱离。 一下走身后的侍卫瞬间如打了激素般纷纷冲了上来。 作为第一关口的炎一只手抓着羽儿的手臂一只手快速的拿刀单打独斗,尽量赌注走道口,让他们过不去,也一时无法去估计那边的濮阳焕,“主子,这里我先顶着,你们快点离开。”随后手一抛,把羽儿往后面推去。 看着蜂拥而来的侍卫,几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流水现在却无法思考该怎么样,看着冷陌枫痛苦的神色,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先用冰封住他的心脉,麻痹他的身体,让他感觉起来不那么痛苦。 而冷沫雪看到冷陌枫的变化后便大概猜到什么事情,顿时怒火直冒,转头狠狠的瞪着正想逃走的濮阳焕,“濮阳焕,你们对我哥做了什么?” 濮阳焕抱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回头冷笑,“如你所见,不过提醒你们,这毒发后十二个时辰内如果没有解药,那他可是会死的。”这毒本是他下来折磨冷陌枫,削弱他的傲气,让他有天受不了求他,只是没想冷陌枫,宁愿每天晚上痛得死去活来也不肯开口。 冷沫雪脸色铁青,飞快的拿起剑,立刻向濮阳焕攻了过去。 濮阳焕看着攻过来的沫雪,眸色一愣,随后染上几分讥诮,“哼,你这贱人,既然送上门,那本公子便不客气了。” 身边高手如云,他功夫自然也不错,只是平日给人纨绔子弟的形象,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而已,被冷沫雪挟持。 一半是因为在冷陌枫这里受气又被老头子骂一顿心中不爽,一半是太掉以轻心,小看那丫头,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点了穴道,现在,就冷沫雪,他可不怕。 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几个人中,就只有那个男人武功很高,其他几个都不足为惧。 冷沫雪也由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吃惊,攻击也越来越吃力。 流水看冷沫雪这边,也暗叫不好,“沫雪,回来。” 只可惜她现在想撤也来不及了,濮阳焕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剑,狠狠一掌直接打在她胸口。 沫雪顿时吐出一口血,身子也摔落在地上,而喉咙上,正对着濮阳焕的剑尖。 ------------ 第006章 敢动她都得死 “这便叫风水轮流转,让他住手,不然别怪我剑下无眼。”濮阳焕扯了扯嘴角,得意的看向抿紧唇的流水,从刚刚的对话中,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下属,而且只听她的话。 流水看着地上的冷沫雪,又看看那边还在费力抵挡的炎,咬咬牙。 “流水,不要管我,他不敢动我的,快带我哥他们走。”冷沫雪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死死瞪着濮阳焕,是她粗心了,没想这个色鬼功夫竟然这么好。 “不敢?”濮阳焕嗤笑一声,剑尖又送进几分,抵住沫雪的喉咙,下一刻,白皙的喉咙上便出血,“别以为你是我的亲妹妹就可以放肆,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妹妹看,留下你,不过是一个联姻的工具,你还以为你自己有多重要?” “炎,住手。”流水咬牙,看向那边一边抵挡一边焦急的想过来帮忙的炎,不甘的唤了一声。 “主子?”炎不赞同的叫一声,手下越发利落,一刀下去,几个倒下。 剑尖又进了几分,冷沫雪闷哼了一声。 而冷陌枫这边,似乎也快抵不住。 流水抱着冷陌枫的腰,扶着他站起来,“炎,难道忘了先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么,立刻收手。” “……是”炎不甘心的咬咬牙,停住动作,下一刻,肩膀上已经驾着十几把刀。 几人又再次被带回牢房,不过这次却不是冷陌枫那个,而是中间关着其他人的那个牢房,几个人都被铁链绑在木桩上。 濮阳焕包扎好手臂,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把刀,冷笑的走向流水,眯着眼睛看她,“女人,你不是很能耐么,现在怎么了,不敢说话了。”闪着冷光的刀在流水面前比划了比划。 炎冰冷夹着杀意的目光顿时射向他,身体也焦急的运气冲破穴道。 冷陌枫苍白着脸,痛苦刚刚平息不久,身体还很虚弱,但是目光却也半点不弱。 濮阳焕斜睨了眼其他几个那愤恨的目光,最后目光落的冷陌枫脸上,随后大声笑起,“冷陌枫,看来她是你的软肋啊……”诡异的怪笑几声,便转头看向流水,“女人,没想你还真不简单,虽然长得是不怎么样,不过能让铭王看上的女人,应该有过人之处,本公子虽对破鞋没有兴趣,但是也想看看你有什么吸引力,你伤了本公子,你说本公子要怎么惩罚你,是卸了你的手臂以牙还牙还是挥了你的脸蛋,或者……像她一样的待遇,享受享受我这些手下的侍候,怎么样?”目光随意的掠过羽儿惨白的脸,笑得格外的嚣张。 炎死死的瞪着眼睛,因为运功的缘故,嘴角已经隐隐约约有点点血丝,而冷陌枫和冷沫雪,也恨不得把他凌迟了,只可惜全被点住穴道,无法开口。 流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色冰冷没有任何波动,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 濮阳焕看着她的漠然,眼中染上了几丝阴霾,“呵,我倒是忘了,你说不了话,那么现在呢,如果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本公子会难得的大发慈悲呢。”濮阳焕向在给自己找下台般,点开流水的穴道。 穴道被揭开,流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看来御王还真不能做皇帝,不然到时候老了江山后继无人,早晚落到外姓手中。” 濮阳焕顿时脸色也阴沉下来,“什么意思?” 流水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濮阳焕脸色更难看了,“好,很好,你倒还真不怕死,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么硬。你们几个,把她解下来,然后好好侍候侍候她。” 旁边被指住的几个侍卫眼睛一亮,领命便纷纷朝流水走去。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濮阳焕那得意的嘴脸,抿了抿嘴。 看着几个人朝流水走去,已经在解她身上的铁链,顿时眼睛都瞪圆了,狠狠的瞪着濮阳焕。 炎忍不住一口血水从嘴角溢出来,终于冲破穴道,“住手,敢动她,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被铁链绑住的手不断的挣着,铁链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 濮阳焕顿时脸色一变,“封住他的穴道,快。” “是。”其中一个侍卫头领领命,向炎走了过去。 炎冷冷的看着他,眼眸发红,脖子上青筋暴突,那个头领伸手刚刚触及到他,便被他给弹开。 那个头领也是面色一变,忙指挥旁边几个一起制住他。 流水看着炎的面色,慌忙开口,“炎,别乱来。”濮阳焕根本无法对她怎么样,但是这炎并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还真怕这木头没伤了敌人倒把自己给伤个彻底。 毕竟一人,再说还被制住,没一下子便被几个人制住,身上又缠了几圈铁链,穴道也再次被封住。 看到炎被成功制住,濮阳焕松了口气,随后再看向面色冷沉的流水,那铁链还解到一半而已,“任流水,我还真是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是要惩罚她,但是事实上只是吓唬她而已,这里谁他都可以动,偏偏这个任流水,老头子千叮嘱万叮嘱不能碰她,若不是老头子先有命令在,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怎么还可能站在这里,刚刚的话也只是在给自己找面子而已。 不过倒是被那个炎这么一弄,越发好奇起这个女人,为什么老头那么看重,而身边跟的这个人,显然也不是一般人,有这样的下属,那她的身份便越值得猜测。 “我是什么人御王可清楚得很,世子难道不知道么,怎么还好奇。” 看着流水嘴角的嘲讽,濮阳焕面色又是一冷,“任流水,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呵,如今我是阶下囚,一切由世子定夺不是么,世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必说那么多。”看濮阳焕这样的表情和隐忍,流水便多多少少猜测到一点原因。 濮阳焕脸色更差,但是突然却又笑起来,“没错,任流水,你我暂时却动不了,不过,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福利。” 看着濮阳焕嘴角那诡异的笑容,流水心下一跳,暗叫不好,如果他对着她来的话还好,若对其她几人…… 看着他把目光停留在冷陌枫身上,流水的脸色也差了下来。 ------------ 第007章 是你逼我的 下一刻,濮阳焕已经走向冷陌枫,这下子,冷沫雪和羽儿的脸色变得比流水还难看,眼中是深深的愤怒和担忧,但是不管怎么张口,却都叫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接近冷陌枫,直到走到他面前。 冷陌枫倒是仿佛松了口气般,面色又变得冰冷,漠然的看着濮阳焕向他走来,眼中一片死光,如所看的是死人一般。 濮阳焕看着冷陌枫那死气沉沉的冷漠眸光,眼中阴暗更加的沉,面色都难看起来,连嘴角那得意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狰狞,伸手钳制住冷陌枫的下颚,狠狠的盯着他,“冷陌枫,我还真以为你百毒不侵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很看重她啊,你说如果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呵呵,不知道你会有怎么样的感受呢,想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躺在其他男人身下辗转*……” 濮阳焕如愿的看到冷陌枫瞬间缩小的瞳孔和铺天盖地的愤恨,故意暧昧的靠近他的耳边,舌头勾了勾他的耳垂,“本公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现在,可再没有人来阻止,没人救得了你了。” 明明白白的看着濮阳焕的动作和那些暧昧的话,几个人除了流水外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冷陌枫和濮阳焕之间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道,因为御王认为这是家丑,所以下过死命令封口,知道的便是濮阳焕身边的侍卫、御王和流水。 此刻流水气得脸色铁青,周身的寒气不觉的降低几分,一只手还绑着铁链在木桩上,一只手狠狠紧握,咬牙切齿的瞪着濮阳焕的侧脸,“濮阳焕……” 仅仅是几个字,濮阳焕却能听出里边无尽的杀意和恨意,特别是那背脊发寒的感觉,让心脏不由也瑟缩了一下,不觉偏头看向流水铁青的脸和冰冷的眼神,明明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但是他却不敢看轻她,心底那隐隐约约的恐惧让他烦躁也厌恶,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三番四次产生这样的恐惧。 嘴角一扯,“怎么?心疼了?愤怒了?”濮阳焕故意伸手挑起冷陌枫散落在背后的一缕黑发,放在手中,暧昧的轻轻落下一吻,微微眯起眼眶,满脸享受,但是眼神却满含挑衅。 煞时,不止是流水,冷沫雪和羽儿也被愤怒烧红了眼,他们从不知道,濮阳焕会变态到这个地步。 但身为当事人的冷陌枫却从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绝望,随后闭上眼睛,不敢却接触流水的眼神,不敢看到她的任何表情,哪怕上面有一点点的同情,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半点自尊,所有的尊严皆以被磨光,在自己今生最看重的两个女子面前,一无所有。 流水看着冷陌枫全身又带着那绝望的气息,心被狠狠的揪着,钝钝的痛,她不知道对冷陌枫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出于怜惜同情还是其他什么,但是这种想保护他不受一点伤害,想把所伤害他的人都碎尸万段的感觉却如万马奔腾在血液中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袖子下的手心已经出现了点点血丝,痛意刺激着她的神经,保持理智,黑眸中隐隐约约的变化,浅了又深深了又浅,连那绑着她手的铁链,如果此时有谁去摸一下,绝对会被那冰冷惊到。 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濮阳焕,别逼我做绝了,我不想杀人。” 濮阳焕一愣,转头看着她漠然的神情,微微皱眉,随后便像听到什么好笑的故事一般大笑起来,“任流水,你是不是忘记现在的处境了,如今生杀大权可是在我手里,我想做什么,你能奈我何。”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只是在掩饰内心不断攀升的恐惧,当对上流水那含着坚冰没有半点温度如看死人般的眼神,那恐惧就像毒蛇般,慢慢攀上心脏,流窜于身体每个部位,明明白白的传达出。 为了更表示自己的话和驱赶内心的恐惧,他更用力的捏紧冷陌枫的下颚,转头,张口便在众人震惊和愤怒中欺上他的唇。 尽管已经没有半点尊严,但是冷陌枫却依然死死的抵抗着,牙关咬得紧紧的,不管唇已经被对方如野兽般咬得鲜血淋漓,如果可以,他宁愿死也不想被她们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他。 流水瞳孔瞬间收缩,随后只感觉所有的感官似乎全被怒意充斥着,涨得厉害,只想找个突破口,胸口也闷得难受,眼前微微发红,随后便更加清楚,清楚到能看到每个人身体中血液的流动和水分子的跳动。 “濮阳焕,是你逼我的。” 这话一下,众人只觉得室内的气温急剧下降,和刚刚隐隐约约变低不同,而是像所有的气温突然间被抽光,连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 濮阳焕只觉得身体瞬间僵硬了,一方面是因为那不断放大的恐惧,一方面是身体好似被冰冻住般。 慌忙放开冷陌枫血琳琳的唇,艰难的转头像流水看去。 只是这么一看却让他瞳孔急剧收缩,因为此刻,她正好对上流水那纯净得过分的眼神,并不是单纯那一种,而是此刻她的眼瞳竟然是银白色,如冰雪般,发着冷冽的寒光。 绑着她另一只手的铁链,已经爬满晶莹剔透的冰,随后一震,瞬间随着那些冰成了粉末飘落在地上。 不止濮阳焕和他的手下,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被这样的场景震惊,连冷陌枫睁开眼睛的瞬间也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流水眼睛的视线从没有脱离过濮阳焕,解除束缚后,便面无表情的慢慢一步一步的移动,向濮阳焕走过去,如傲立于世间的女神,但此刻在濮阳焕眼中,更像死神。 濮阳焕此时全身已经微微有些颤抖,看着她慢慢的毕竟,心脏瑟缩得更厉害,只能依照本能,手抓住冷陌枫的脖子,“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我……唔……” “我说过,不准你动他。”流水停下脚步,手微微抬起,手一摊开,手心上便出现了一抹蓝色的幽火,比上次和华雨对抗的时候更烈更清楚,颜色也变成深蓝,可以说,是因为内心那喘不过气的愤怒和悲伤激发她潜在的异能。 ------------ 第008章 格杀勿论 冷寒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响起,下一刻,濮阳焕只觉得身体如藏着成千上万的针,想破体而出,接下来,那握着冷陌枫脖子的手,整条手臂,如被冰冻,手臂上也慢慢爬上一层冰,越来越厚。 想到那铁链的下场,他脸上的痛苦伴随着惊恐更为生动,慌忙放开冷陌枫,抱着手臂,想用内力驱赶那些冰,一边朝那些早被震惊住的侍卫大吼,“还不动手,把这女人杀了。” 不过还没待那些侍卫拔剑,只见流水冷冷一勾唇,眼神银色一闪而过,瞬间濮阳焕只觉得手臂痛得突然变得没有感觉,但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哪还有手臂,连带着袖子,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散着些碎末,还有那没有被冰冻起来的手掌,不过此刻那手掌已经如死物般,静静的躺在地上。 “啊……”惊愕过后,便是排山倒海的痛意,濮阳焕扶着肩膀,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出声。 这一声也把那些侍卫给唤醒,纷纷拔刀便要过来,离得近的甚至已经拿刀往流水身上砍了。 流水眼神半点都没有移动,只是抬起另一只手,那接近她的刀瞬间被冰冻再被*,速度快得让他们都来不及反应,而同时濮阳焕再次大声惨叫,因为他另一只手已经像仙人掌般,长满了冰刺,不似刚刚被冰冻,顺着那些冰刺的菱角,血慢慢的流出来,又很快被冰冻,“你们可以试试再近一步。” 冰冷的话让所有人的脚步都僵硬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流水扯了扯嘴角,银色的眼眸看向那个眼中还满含震惊的人,微微转移,撇了一下离炎不远的几个人,“把他们都接下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拿不定主意,目光纷纷投向地上已经半躺着满脸扭曲的濮阳焕。 “嗯~”流水目光一斜,又冷了几分,下颏濮阳焕又忍不住叫了出来,因为现在他的一只大腿上出现了一根冰刺,直穿过。 “放人,都放了,快点。”濮阳焕再忍不住,终于大声叫喊起来,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声音都走调颤抖 几个侍卫如梦初醒,慌忙手忙脚乱的到几个人那边,解开穴道解开铁链。 几人多多少少都被流水的寒气影响到,一被解开,两个女的都有些站不稳,特别是冷沫雪,先前被濮阳焕打的那一掌伤得够呛,如今周身寒气乱窜,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距离她最近的是羽儿,虽然自己也有些无力,但是还是赶紧去扶她。 只不过冷沫雪面色一寒,立刻挥开她的手,自己扶着木桩,站起来,目光半点没有在她身上流连过,随后慢慢的走向冷陌枫。 羽儿僵硬着身子,咬咬牙,眼中满是悲伤,垂头站在原地。 而冷陌枫第一动作便是狠狠的擦去嘴上的血迹,一只手扶着木桩,另一只手已经快速拔起旁边侍卫腰上的剑,剑尖对着躺在地上的濮阳焕。 濮阳焕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心一寒,“冷……” 名字还没叫出来,嘴上已经血流涓涓,但是他却只能瞪着眼睛,连叫都叫不出。 虽然被挑断手脚筋废去武功,但是不代表他废到连剑都拿不起的程度,此刻,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真想杀了他。 流水看着冷陌枫冰冷的神色,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炎已经走到流水旁边,惊讶过后便是理所当然,“主子,接下来怎么做。” 流水侧眸看了眼那些侍卫,随后看向铁牢中战战兢兢的一些人,“那些是什么人?”这里那么隐蔽,按说御王应该不会随便把人关押在这里,显然,这些人身份一定也不简单。 炎先前就易容关在里面,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们是一些官宦大臣的家属,是作为御王的人质。” 流水点点头,明白,想要篡位,关有支军队还不够,想坐稳,起码还要有几个大官做白脸,带动其他人。 “把那几个放出来,把这些人都关到牢房中。”流水目光瞟向那些侍卫,最后定在那个侍卫头领身上,“你自己动手,最好别耍花样。” 那个侍卫头领铁青着脸,却无可奈何,流水从出现到现在,所说所做都干脆利落,甚至有时连给他们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他也不敢再耽误,下一刻便下令,把下属都分配关进牢房,再把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富家子弟放了出来。 周围的地方都空起来了,流水早就收起冰魄,银色的眼眸也慢慢的淡化,转黑,看也不看地上的濮阳焕,直接走到冷陌枫身边,拿过他手上的剑,再次握住他的手,“陌枫,他不值得你动手,那只会沾了你的手。” 冷陌枫身子一僵,眼中一片黯淡,他很想说他也不干净,不过最后还是沉默了,只是沉默的抽回手,退后几步,尽量和她拉开距离。 流水看着他的动作,气结,知道他肯定有走回了死胡同,好不容易有点希望把她带出来,却没想刚刚踏出一步就又回到原地,想到这里,对濮阳焕更是愤恨,干脆转头看向炎,“炎,你知道铭王想做什么么?” “子夜向东,那里会有人接应,之后,全军进宫这个地下城。”炎干净利落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地下城?”流水本以为这里最多就是一个地下山庄,却没想竟然是一个地下城,城市和山庄可不是能一并而论的,“你说他要攻打?”先前不是说好能尽量减少杀戮的话就减少么,怎么突然想攻打。 想到那天他看了脉案后的脸色,难道和那脉案有关? “主子,现在我们必须赶紧离开,铭王下过死命令,子夜一到,城中,一律格杀勿论。” 流水顿时抬头,错愕的看着炎,“格杀勿论?”这是他下的命令,也就是说如果她们也没有在那个时候逃走的话,岂不是也是他格杀的对象之一,果真好狠啊,濮阳煜铭,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下这么一个命令,他应该不是那么嗜杀,先前的计划中,也是尽量减少人员伤亡,不管对方还是自己的,如今。 现在估计时间也不多了,流水暂时压下心中的愤懑和猜测,“既然这样,那现在快点离开,炎,你带路,你们几个,也赶快离开。” “是。” 炎点头,走到前面,而那几个公子哥已经慌忙答话,战战兢兢的跑出去,流水给他们的震撼太过了,估计现在在他们心里她不是女魔头就是妖怪。 ------------ 第009章 先发制人 流水又回头看了冷陌枫一眼,只是后者却避开她的目光,慢慢向门口走去。 冷沫雪抿紧嘴,看着她们,最后也只能跟在冷陌枫的身后。 流水在心中深叹了口气,自我安慰:来日方长,慢慢来。 “羽儿,快跟上。”看着还站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却看着地上濮阳焕的羽儿,流水有些不耐的叫了一声,随后转身。 羽儿低头,乖顺的跟在流水身后一起走出去。 只是当流水刚刚走过那道门上了黄土走道时,身后却突然一震,再转身,身后已经被一道铁门隔绝上。 流水错愕的看着站在门那边的羽而,看着她收回手,明显就是她自己关上的,“羽儿,你做什么。” 里边的羽而惨淡一笑,“任姐姐,这是羽儿最后一次叫你了,能认识你,是羽儿的福气,但是羽儿是个罪人,已经无颜再存活于世,你们保重,帮羽儿和公子小姐她们说声对不起。” 随后只见羽儿突然转身捡起那原先被流水扔在地上的剑,手一挥,好像划上墙上某一处,之后便利落转身,拿着剑向濮阳焕走去。 流水看着她的背影,但是很快,那铁门里边便出现一道石门,慢慢的从上往下放。 “羽儿,你……”她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这个傻瓜。 冷沫雪和冷陌枫也一起站在门边,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最后还是冷沫雪忍不住,在石门要完全关上时抓着铁栏杆大喊,“羽儿,别做傻事了,快出来,我原谅你了,你快出来。” 只可惜回应她的是石门关上的闷声。 冷陌枫却突然拉住冷沫雪的手,“走吧,这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哥?”冷沫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冷陌枫,随后眼中悲伤越发的浓,她只是以为冷陌枫恨羽儿才那么无动于衷。 不过流水却懂了,冷陌枫这样做,并不是无动于衷不肯原谅她,相反,这是为了她好,仅仅那天看到那样被折磨的羽儿,她便明白羽儿的决心。 只是现在她也很担心,冷陌枫会这么想,不排除他也把自己想得和羽儿一样,如果不是为了冷家,或许他早就一剑结果自己,比谁都干净利落。 外在的伤能治愈,可是内心的伤却难…… 炎转了回来,看着流水无奈又担忧的眼神,眉心微微一皱,对于她和冷陌枫之间的事情有些不满,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便如主子所称,她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他不想看着她背叛主子。 “主子……” “走吧。”流水并没用发现炎的异样,只是叹了口气,不再理会,率先向前走。 炎撇了冷陌枫一眼,微微皱眉,也跟在流水后面。 冷陌枫看着前面的流水,眼中的苦涩和自厌不断蔓延。 “哥……”冷沫雪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悲哀,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也很混乱。 冷陌枫回神,才发现手上还抓着冷沫雪的手腕,干脆利落的放开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向前走。 这下轮到冷沫雪苦笑了,眼中也带着几分凄婉,看着冷陌枫那孤寂的背影,孤寂他这一生都无法谅解她了,难道兄妹的缘分就只能走到这里了么。 转头看着那紧闭的石门,拳头握了握,压根咬得快出血,但是最终也只能咬咬牙,转头离开。 虽然顺利离开,但是每个人都没用半点好心情,反而,心情越来越压抑。 由炎带着从一处后门走出,几个人竟然出现在一处好似大街的样子,只是上面不见天日而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地下城? 流水左右打量着周围,这里暂时没用多少人,说是大街,却没用平民百姓或商人,只是偶尔几处出现几队装备齐全的官兵在巡逻,那感觉,让人也不觉的压抑严肃起来。 流水看了下那边几个小心翼翼的公子哥,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炎,“炎,你知不知道铭王的位置?” 炎一愣,随后眉心再次聚拢,第一时间便明白她的意向,再次不赞同的开口,“主子,如今还是先离开要紧。” “炎,第三次了,事不过三。”流水的脸顿时又冷下来。 她也知道,炎只是奉命行事,以她的安慰为己任,但是她却无法放任不管,按理说只要救出冷陌枫和冷沫雪后其他都不是她所管的,只是这次她却总觉得濮阳煜铭不对劲,或许这其中又有什么事情,不管心里出于某种目的,反正她当初答应过皇帝,要在最低损失的情况下完成这件事情,她便不能放由着濮阳煜铭这样屠城。 炎抿了抿唇,也只能妥协,毕竟流水说一不二,“在地下城上边西方十里地的城郊。” “好,炎你带他们出去。”流水点点头。 炎脸色一沉,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看流水那坚定的眼神,又只能把话吞回去,“是。” 不过口头上说是,眼睛却看向冷陌枫,在他看来,虽然很不想,但是此刻的话,或许他的话会更有用些。 不用炎示意,冷陌枫本也不赞同,“流水……” “你们都不用说了,说了也没用,我保证不会有事,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想伤我,没用那么容易,对了,沫雪,冷云那边,你们两个回去看看他吧,或许最后一面都来不及了,很多事情都有太多身不由己,我的立场无法说什么,一切决定还是在你们,我只希望,有些人有些东西,不要往死里揪着,不然总有一天错过了,只有后悔。” 流水说完,也不再看两人的表情,转身向另一边跑去,迅速的钻入另一条巷子,现在,她还要去找些东西,濮阳煜铭突然这么做,怕她就算现在去了,说破嘴也该不了他的决定,也只能先发制人了,只不过这地方她不熟悉,恐怕会很难。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流水下意识的转身,出手,但是在看到来人后,慌忙收回手,心有余悸的看着来人,刚刚差点就杀了他。 ****** 哈哈,蟹子在这里祝大家中秋快乐,为了庆祝一下,今天就四更吧,大家玩得开心,吃得开心啊。 ------------ 第010章 不简单的女人 “陌枫?你没走?那他们……” 流水没有想到跟上来的会是冷陌枫,在看到他时着实是震惊了一把。 冷陌枫放下在她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回答,“他们离开了,这里我知道一些,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带路。”第一次被带到这里,期间他试着逃过两次,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虽然不能说很熟悉,却也不是一窍不通。 流水也没有拒绝,既然他来了,便不可能把他劝回去,再说就算现在他想回去了,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离开,“好,你知道御王的房间吗,我想去那里找些东西。” “御王?你要找什么?”冷陌枫一愣,他本以为她是要去找铭王的。 流水微微侧眸,“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那边应该能找到一些能用的。”说到这里,她也很模糊。 她说不清楚,但是冷陌枫稍微衡量了现在的形式,大概也知道她的本意,“如果要找什么东西,那么有一个人知道的会比你想要找的多。” “谁?” “御王妃,跟我来。”冷陌枫想了下,不觉的拉了她的手腕,利落的避过那些巡逻官兵,东拐西拐,终于到了一处素雅的院落。 流水心中暗惊,一路走来就像在走迷宫一样,若不是冷陌枫带,现在估计还在里边转悠。 两人避过一些护卫,走进一个比较偏僻寂静的小苑。 小苑里边比外面的院落更为素雅僻静,整个校园除了几株花草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灰白色的青石地板,里边也没有什么人守着,大概是里边的主人不想任何人打扰。 走到一处房间前,隐隐约约听到里边敲木鱼的声音。 流水眉心微微一皱,下意识的看向冷陌枫询问。 冷陌枫回视她,点了点头。 流水也不再犹疑,走了上去,轻轻敲了敲门。 只是里边木鱼声断了,却没有人来开门。 流水只能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没有关上,便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冷陌枫紧跟其后。 里边的布置和外面差不多,都素雅得过分,可以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正对着门中间一张大台子,上面摆放着观音像,还有一张案几上摆着些蔬果,而正对观音像的下面,跪着一个女人。 想来那个女人便是御王妃吧,看着那观音像,流水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这样的情景就和看到恶鬼口念佛经欲渡苍生差不多,怎么,现在是在为她丈夫儿子积德不成,还是说为了让自己心安一些。 对于冷沫雪的事情,连带着,流水对她这个母亲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大概是人以群分,虽说明白古代女子就算不愿,也没有多大资格说不字,但是她就是无法理解,或许是迁怒吧,联想到了自己也曾被父母所放弃的人。 “御王妃。” “二位登临陋室,有何事么?”御王妃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镇定得不正常,似乎对他们的来在意料之中,或者是特意等着他们的登门? 流水皱了皱眉,看来这女人也不是简单的人,果然是狼狈一窝,“佛语有云,普度众生,不知这所谓的众生,是否包括罪孽深重之人,不知御王妃是否认为,一抹看不见的佛光,便能洗刷掉所有的黑暗么,流水觉得,那只会更衬托出黑暗罢了。整天对着这观音像,您不觉得更加讽刺么。” 御王妃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身子却明显有些僵硬。 沉默了一会,不知是在调节心情还是在想流水的话,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对着观音像虔诚的鞠躬,才转身看向流水和冷陌枫。 看到御王妃正面那刻起,两人脸色都有些复杂,特别是冷陌枫,唇抿得更紧,眉心也搞搞的垒砌了沟壑,眼眸冰冷严厉。 此刻他们无法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怀疑冷沫雪的身份了,只因为这个御王妃,和冷沫雪的容貌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在那容貌上多添了几分沧桑和抹不去的愁绪。 御王妃看着两人的脸色,目光落在冷陌枫那铁青的脸上,思索了一会,随后苦笑出声,“你便是冷陌枫吧,十五年了,没想都那么快,一下子都长大了。”似乎带着回忆的话,随后又话锋一转,有些自嘲,“沫雪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她不说这还好,一说到这,冷陌枫脸色更难看,拳头紧握,上面青筋暴突。 流水侧了侧身,隔开两人的视线,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的弧度,“御王妃,今天来我们可不说来与您话家常的,既然你已经猜到他的身份,那么对现在眼下的情况相信也心中有数了。” 她确实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并不似表面的柔婉,似乎对于什么,她早就看得很透很明白,一切都心中有数,可惜生不对时代,只能落得个青灯伴佛求心安,只是这举动却也偏偏告诉别人,她心难安,她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冷静。 果然,御王妃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流水,随后苦笑的转身,看着那白烟袅袅中的观音像,语气有些飘渺,又有些低沉和漠然,“是啊,我知道,我早就猜到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也好!” 对后面那句‘也好’流水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你可有料到你们的下场?” “有些事情,既然决定做了,便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既然你信佛,难道愿意看着那么多人就在今夜因为你们的荒唐而永远与世辞别么,还是说这便是你所理解的普度众生,让他们得到更直接的解脱。” 御王妃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绵长的叹息再次出口,似乎比之前无力多,也多加了几分无可奈何和心力交瘁,“不愿,又能如何,我一个妇道人家,除了在这里求佛外,还能做什么。”她能做的能说的,已经试过了,可是对她的结果永远只有失败,若她有能力,也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认别人做母亲,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恨自己,也不会到今天的……家破人亡,她能做什么? ------------ 第011章 濮阳煜铭的难处 听着她无力的声音,流水语气也不再那么尖锐,稍微和缓了一下。 “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起码不造成全军覆没的结果,甚至还可能保御王的一线生机,王妃觉得如何?” “你?”御王妃转身,狐疑的看着流水。 “不错,只要王妃能配合。” “配合?配合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么?”御王妃看着流水,冷冷一笑,这个女子,她不认识,但是却不是没有听过,起码几次都在王爷口中听到,大部分都是怒骂出来的,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却依然完好无损,这女子定不简单,从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有小看过她,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在观察着她。 她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智者,自然也不能猜到一切的结局,对于他们的到来不惊讶,是因为先前已经得到通知,得到王爷的命令,一纸暂时迁徙的通知,她便知道,他失败了。 只不过她没有打算离开,离开了又能怎么样,或许能多活一天,却也永不安生,反正这么多年,她也累了,不管下场如何,她都无所谓,但毕竟还是为*子为人母,总不可能做到丈夫儿女将死还无动于衷,如果真有什么办法挽回,她也不会拒绝。 流水淡淡一笑,笑得傲然和讽刺,“王妃觉得现在信不信任是问题么?” 御王妃看着女子嘲讽的微笑,一愣,随后便失笑,只是笑容中越发的苦涩和无奈,确实,如今的她或他们都已经的案板上的肉了,哪还有什么谈条件的资格,更别说信任问题,有一线希望就算是假的,也很不错了,“那么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铭王现在已经在外面安排了兵马,子夜屠城,一个不留,所以,要想救人,只有一个办法,先让王爷伏罪,只要他伏罪了,铭王便没有杀人的借口,而王妃你必须带头,带人先投降,连同王爷的罪证。” 流水本以为王妃会因为这消息有多多少少的惊讶和紧张,却没想她反而沉寂了下来,沉默得死寂,但是神色却越来越哀戚,最后干脆大笑出声,完全没有了开始的温婉冷静,“报应啊,这便是因果报应吧,欠下的,总要还的,罢了罢了,随他把,这是我们欠他的,他要杀便杀吧。” “你知道铭王屠城的本来原因?”流水有些惊讶。 冷陌枫也微微错愕,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皱起眉,现在这样的情况,似乎更不好办了,这其中,怕是还有什么难以解开的恩怨。 御王妃扶着额头,笑得凄凉,其中还带着几声哭泣音,“是啊,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宁愿不知道,那个孩子,我们欠他的太多了。” 流水听着她半回忆半回答的话,才渐渐理出眉头。 原来,这其中果然有私人恩怨在其中,濮阳煜铭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也不怪他会突然做出那么无情的决定。 濮阳煜铭的母亲,也便是曾经皇帝最宠爱的一位皇妃,可以算是皇帝真心所爱的一个奇女子,出身并不高,是一位江湖家破人亡的孤女,皇帝曾为了她差点罢掉后宫,废皇后,不过最后那一场风波还是被压下来,其中不免有那个女子出的力,甚至还曾以离开相逼,才让皇帝对百官妥协,而她也在百官面前,发誓,所生之子,不管大小,永生不争皇位,且以命辅助皇帝。 之后似乎是因为御王的某些阴谋,结果弄得皇帝总是对那女子产生误会,甚至一度还把她发到冷宫去,而最后那女子的死也是御王一手为之,那女子,是代皇帝而死的。 这其中的错综复杂估计三言两语也无法说得清,只能猜出个大概。 这宫闱中。恩怨最是多,就算爱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禁不起考验,这其中有多少是要怪谁呢,不过她倒也有几分能理解濮阳煜铭的愤怒了。 “王妃,这些都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你应该知道,今天这一战若真按这样下去,那死的人会有多少,不管是你们这边的人还是那边的人,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是你们恩怨中的牺牲品,你觉得对不起濮阳煜铭,但是你觉得对得起那些人?还是在你们这些人眼中,他们都只是供你们驱使的牛马而已。” “流水。”冷陌枫错愕的看着似乎有些激动过头的流水,担忧的握着她的肩膀。 而御王妃,早就愣在原地。 流水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懑,若说她为人中最失败的一处,便是她总无法洒脱的忘掉过往,在这里,似乎很多事情很多人,总回勾起她的回忆,让她不觉无法控制情绪,她真的很讨厌这些上位者这样的态度,也讨厌自己总是说要重生,却还纠结着过去,她宁愿来一次失忆。 平静了下心态,转头给冷陌枫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再次看向御王妃,“王妃,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说实话,你们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我更不想去管,反而,我更希望你们所希望的,但是我有我的原则,那些人,我救定了,如果你不想帮忙,便最好也不要插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转身便要向门口走去。 有时间在这里浪费,还不如自己动手去找。 “流水。”冷陌枫抓住她的手腕,尽管她已经平静很多,但是他还是担心,她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静睿智的,就算在地牢中那愤怒,表现出来的也是冰封的冷静,不像刚刚,把所有的愤懑和不平都表现出来,表现得那么明显,这样失常的她,比那在地牢中冷傲狠辣的她更让他惊讶,也担心。 “陌枫,走吧,求人不如求己,再说我也没想求,王妃既然想抱着那尊菩萨去西方极乐,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真觉得抱着佛便能到极乐世界么,说不定会直接落入你最不愿去的地方。” 这话虽然有些过分了,却也在理,而且也符合她的愤懑。 御王妃脸色有些惨白,看着要出去的两个人,咬咬牙,最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等等。” ------------ 第012章 见濮阳煜铭 十里城郊,本是一个景色秀美之地,特别在这新春之际,更是适合踏青的诗情画意之地,就算晚上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是个赏月谈心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只是如今,这么一个好去处却抹上了几分肃杀之气,把这柔和的画面给打散,多了一些冷硬。 当流水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排排如火龙般的火炬燃烧着,没有什么帐篷,最外围的是一些站立的士兵,如一排排青松一般,让她无法窥视里边的情况。 “谁?”外面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人,几个人的手都放到腰间的刀柄上,警惕的准备拔刀。 “麻烦和铭王通报一声,就说任流水求见。” “任流水?”几个人咀嚼着这个名字,面面相觑,随后面无表情的回答,“将军吩咐过,王爷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濮阳煜铭是早有料到,如果她出来了知道那事,一定会过来找他么,还真是精打细算半点不漏啊,不过这做法到底是在宣誓他的决心还是怕有人动摇他的决定,或者说,其实他内心也可能在摇摆不定中。 “既然如此,那麻烦你们把这个交给他,顺便替我问一声,今晚这一战,他是以什么身份做的决定?”拿出一个深蓝色的长条锦盒,交到其中一个士兵手中,流水便转身离开。 只不过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到远方的一处树下,背靠着数,仰头看着月亮,心里微微叹息,似乎牵连越来越多了,她真的有些想甩手,刚刚拿给他的那个锦盒里,放的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却抵得上千千万万的生命,其中还牵连到了赫连博言和叶知秋他们。 里面只有几封信还有一些机密文件,但是那些却出自于一个人的手笔,便是木国的三皇子,赫连博羽,里边还放着半张令牌,应该是两人接洽的信物。 赫连博羽,三皇子…… 想到那个浑身散发阴暗的男人,流水头又有些疼,不过这她不想管,赫连博言和叶知秋两人的能力她信得过,那两人没有那么容易被算计,赢家总会是他们的。 这次故意把这份东西留下,没有让冷陌枫一起带着赶往皇宫,就是想赌濮阳煜铭的理智,通敌叛国,这其中牵连的多了去,而不仅仅除掉一个御王便可以了事的,这便要看濮阳煜铭的选择,在他心里,仇恨重要还是他辛辛苦苦打的江山重要。 许久许久,流水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只见月亮已经慢慢的站到高空中间,子时该到了。 心里有些失望,果然,一旦碰上仇恨,很少人能理智的处理问题。 不过失望归失望,她也没有半点怪他的意思,有仇报仇,这也是人之常情,会这样,说明他也并不是像他经常所表现出来一样,只是一具没有心的躯壳而已。 “主子。”树影一动,风声呼过,她旁边已经半跪着一个身影。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到这里来的,流水也没有理会,只是懒懒的答了一声。 炎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站起来,自动的站到她他后方,抱着刀警惕的守着。 “炎,还没把我这里的事情说给他们知道吧?”沉默一会后,流水突然开口,她知道炎一定会随时和那两人保持联系,估计她一天三餐有时候也被那两人知道个清清楚楚,不过她也没打算阻止,反正都不重要,但是今天这事不同。 炎一顿,随后沉声回答,“没。” “不用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知道了。”她并不是想隐瞒什么,相反,对那两人,估计除了本身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再说就算身份,她也没有打算隐瞒,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觉得没有意义而言。 她只是不想那两人担心,上次的事情他已经被赫连博言威胁加看了他几天的冷脸,她的身体赫连博言可以说比她更清楚,所以如果让他们知道她今天这么胡来,说不定他们再派个不听话的保姆来,那她就真的寸步难行,按照赫连博言的狐狸性格,派的人一定会正中她的死穴。 而叶知秋的话,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任何的压力,让他分心。 这次炎连应一声都没有,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回答又不显得在违背命令。 流水懒懒的撇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他们分心,你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分不得心,再说我也没事了,以后的话你再说也可以。” 她知道炎算是那种死忠的那种,也只有这样说他才会甘心执行。 果然,炎只是一顿,随后便应了声‘是’ 不过看着流水的手,想到今晚的事情,他嘴张了张,最后还是忍不住第一次打破以往的原则,自动开口,“主子,太子他……你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其实是想劝她不要和冷陌枫太接近,毕竟是未来的木国皇后,看主子当时的神情和嘱咐,便可以看出,主子有多么看重她。 流水侧眸,无声询问他这话的意思,她自然知道她对叶知秋来说很重要,她不怀疑叶知秋的感情,那种人是一旦爱上便死心塌地的那一种,只是那种人也有另一处死心塌地,便是责任感重,所以在这矛盾中,她不想和他的责任背道而驰,不想造成他的烦恼和压力,所以那天离开才没有明明白白的拒绝他,只是心中已经有决定,特别是在他没有道别便离开的举动看,他的责任感远远超过了她,起码现在是,既然这样,那不如在还没重要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就断了也好。 炎想继续说什么,却听到几声马蹄声响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快速接近。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炎更直接站到流水面前。 流水侧头,紧盯着那远处不断接近的人马,不多,黑夜中看起来虽不能看出是谁,但是却能分辨出有多少人。 不过那些人似乎也发现了树下的他们,其中一个似领头的人只是抬手,后面的几匹马便随着它们主人的驾驭而停下来。 那个头领更是直接翻身下马,披风在黑夜中展开翅膀,显得很是威风凛凛。 ------------ 第013章 陷入沉睡 流水看着那踏着月色向他走来的人,微微挑了挑眉,抱着胸再次懒懒靠回树上,因为他已经猜到是谁了,不过面色虽不爽,但是嘴角却还是不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濮阳煜铭走了过来,只是冷冷的看了炎一眼,随后便把目光定在流水脸上。 虽然因为背光的原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他的脸色一定不会很好,估计心里都有掐死她的冲动了。 “你的打算。”濮阳煜铭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冷冷的说一声。 果然心情很糟糕啊。 流水接过东西,心里却无良的想笑,随后打开那东西,里边竟然是一块令牌,还有一份密信,看落款,是皇帝的信,看来冷陌枫已经成功说服了皇帝。 想来濮阳煜铭一定是挣扎了很久才决定放弃吧,虽然是被迫,不过也属于难得了,手握重兵,就算他装没有及时收到信皇帝也无可奈何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出于这点,她对他恶劣的印象再次稍微改观了一点点。 =============================分隔线============================= 那一夜,濮阳煜铭占据了地下城,却没有乱杀人,而有了御王妃的帮忙,在天快亮时,御王藏匿的另一个地方被找到,御王还没来得及反击,便落入了濮阳煜铭手中。 只是濮阳煜铭甚至都没有打算看御王半眼,便直接把他交给流水。 按照原计划,由炎守卫在门口,而流水在里边对御王下了一番功夫,进行催眠。 当处理好大堆事情,安排善后,濮阳煜铭终于能分身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想到流水这边的事情,一直没有接到她的消息,便直接向天牢走去。 到了一处牢房,铁门紧闭,而炎像雕塑一样守在门口,只不过从他深皱的眉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担心,是没成功还是她还要做什么? “她呢?还没出来?” 对于濮阳煜铭的语气,炎下意识皱眉,有些不满,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也很焦急,从早上到现在,起码都有三四个时辰了,可是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想要进去却又想到流水先前的叮嘱,怕破坏了她的事情,此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她快出来。 濮阳煜铭眉心也微微一皱,随后便越过炎走向铁门,伸手便想去敲。 可是手还没有碰到铁门时,炎已经挡在他前面,面色冷然乌黑,“主子吩咐过,谁都不准打扰。” “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出事了,你确定还要这么等着,若她真出了什么事,你想怎么和赫连博轩交代?”濮阳煜铭冷冷一笑,漠然的看着他。 炎唇抿了抿,身子却依然不动,“再等等。”濮阳煜铭的话让他动摇了一点,可是却还是不敢冒险,因为当时交代的时候流水的表情很严肃。 濮阳煜铭面色一阴,冷冷哼声,退开一步,“不要忘了,这里是金国的天牢,里边还有金国的重要人犯,一切本王说了算,让开。” 炎也回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手握上刀柄,表意很明显了。 濮阳煜铭本就心情差得可以,再加上这些天的劳累,心情更糟糕,此刻被炎这么一挑衅,还真是动火了。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炎身后的铁门却打开了。 流水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映入两人的视线,对付御王,其实没有以前所想的那么难,大概是打击太重,所以他的意志也薄弱一点,催眠起来不是很难,可是就算这样,在她那接二连三耗费太多体力精力的身体上,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所以之后三个时辰,她可以说一直在昏睡,只不过意识偶尔还是尽量保持一点,不让完全失去意识,在这段时间慢慢调整,直到听到两人在外面吵。 “主子。”炎一惊,随后忙走过去,担忧的把她看了一遍。 流水手扶着门,摇摇头,微微一笑,却显得有些虚弱,“没事,休息一下就好,炎先送我找个地方休息吧,还有铭王,现在,御王是你们的人了。” 炎点点头,没有等濮阳煜铭说什么,便直接把流水打横抱起,向外掠去。因为流水的脸色和语气,不管怎么看都让他无法放心,好像随时会倒下般。 濮阳煜铭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想跟过去,却又突然如梦初醒般顿住脚步,抿了抿唇,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走进牢房中。 这边,流水确实也累得够呛,刚刚勉强站着还是她死撑的,在炎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便真正昏睡过去。 皇帝早就准备了她住的地方,炎也是轻车熟路的把她送到凌云殿。 看着没有反应的她,只认为她太累睡着了,便没有多疑惑,把她安置好便在外屋守着。 一个人太累了,睡上一天很正常,睡上两天也不难接受,但是一连三天叫都叫不醒的话,那便不正常了。 一连三天,流水自那天睡着后便没有再醒过,脸色也呈现着苍白,若不是心口还会浮动,呼吸平稳如平常人,他们甚至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就算不醒,却也如死人般,不管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连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就连毒医崔天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一切都很正常,她除了身体虚耗过度,恢复缓慢外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就连那些内伤一时也突然检验不出来,好像被某种封闭了。 炎也担心得可以,好几次想通知两位主子,但是一方面是怕正如流水所说,会影响到他们,一方面也是濮阳煜铭从中阻拦。 濮阳煜铭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难看,甚至是直接派人到江湖上寻医。他知道这个时候或许让赫连博言来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心中却有股闷气,所以就算束手无策,他也不想让他插手。 他对于这一现象给自己的借口便是,流水是他本来的王妃,她的死活都由他管着,不能交付到其他男人手上,何况还是让他现在敌意最重的赫连姓氏。 不过尽管濮阳煜铭封闭了所有的消息外露渠道,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古衍天就是一个,或者可以说对流水的事情他一直了如指掌,对于流水的情况他也明白,只是一直在看着,看她会有什么变化而已,不过在第四天知道她依然沉睡时,他也好奇起来,忍不住亲自进皇宫。 ------------ 第014章 求救 炎从早到晚都一直守在屋外,所以当古衍天顺利的进入皇宫,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和去王府一般轻车熟路的接近甚至进入流水房间的时候,还是被他给发现。 房中,古衍天刚刚落地,正要向床那边走去,门却被推开来,发出了好大一声响声,门外,一个面色冷硬如铁的男人闯了进来,在看到他后瞬间如刺猬一般装起防备,手也放到刀柄上,警惕的看着他。 “你是谁?来这有何目的?”炎放在刀柄上的手微微紧了紧,警惕的看着那边就算被他发现还是没有半点惊讶而显得悠然自在的男人,或者说,其实他都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男人,因为他的容貌太过雌雄莫辩,可是从他身上感觉出来的气息,却让他身体紧绷,隐隐约约带着些兴奋感,这是当在遇到高手时才会有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古衍天挑挑眉,目光随意的打量着他,随后嘴角一扯,嗤笑,“赫连博轩还真舍得,在这种时刻竟然还把你这样的人调到她身边。怎么。你不会不甘心么?” 身份瞬间被知道,炎更是警惕,抿紧唇紧盯着他,不语,其实说没有不甘不服是假的,身为影卫长,理应侍奉皇帝左右,作为未来的皇帝,太子自然也是他的主子,将来的主人,如今木国危机重重,他却无法在身边随时保护,也无法参与其中,这让他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想法。 古衍天懒懒的撇了眼层层帘子里边,那床上若隐若现的女人,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继续旁若无人向里边走去。 在他动的第一时间,炎的刀也出鞘,身影一晃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但是古衍天却也没有因为他的挡住而停下,反而身影一掠,错过他,手中并无一物,却能用内力隔空挡住他的刀锋,闪身到他身后,几次想点他的穴道。 但是既然能被赋予影卫长,负责皇帝安危的人,又怎么会好对付。 炎的刀越发的凌厉和快速,功力也是一层一层的加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不下数十招,但是期间却奇迹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毁坏东西,就连在他们旁边的纱帘也是偶尔被刮起来而已,并没有损坏。 不过俩个人的动作很快便停住,被一阵寒流吸引了。 同时转头,看着已经不再动的纱帘,感觉那帘子好像加了重量,手轻轻触上去,竟然是冷的,好像在冰水中洗过一般。 顿时,炎眼睛一亮,慌忙掀开帘子快速进去。 古衍天微微皱眉,不过也跟了进去,只是好奇多一些。 当掀开最后一层纱帘时,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都被眼前的情景给吸引了。 只见那精美宽大的床中,本躺在床上的女子半浮在空子,身上一条半透明的东西一直在她身上缠绕盘旋,他们所站的地方寒气越发重,同时也感觉有些难以呼吸,甚至慢慢的他们还感觉身体中的血液流动也越来也不正常,外层皮肤发冷,但是也隐隐约约有些发干,好似水分被慢慢抽离一般。 但是那盘旋在流水身上像水一样的东西却越来越大,打转盘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两人脸色一变,慌忙退离到远处没有被波及的地方。 看了看手上有些发干的皮肤,竟然真的是被抽取了水分。 隔着层层纱帘,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边模糊的影子。 古衍天眉心一皱。 其实流水并不是沉睡了,只是一直处于半离魂状态,意识时清新时混作,但是不管清新还是昏睡,身体却无法苏醒,只能每天晚上在气温最低的子夜时刻,把所有的意识都转移到治疗上去。 其实她只是需要水,非常需要,但是当时被炎带走时她来不及说便昏迷过去,这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需要所以只能每天晚上花费储存的意识吸收周围湿冷空气中的水分。 只不过效果缓慢得可以,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都要花费几年,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她的身体已经死亡了,如今,她也焦急。 加上这半离魂状态,她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有什么影响,难道是她的魂魄和这身体开始产生了排斥么。 这个情况,被这两人看到,一时都想不出所以然,如果此刻赫连博言或者齐无风,更甚至冷陌枫在场,或许能猜出什么,也知道应对方法,可惜知道的都不在这里。 赫连博言不用说,齐无风在那天华雨的事情后便被古衍天以惩罚为借口贬到水国洛神那边,美其名曰照顾华雨,而冷陌枫,更是在那天带信物回来后便因为身体透支昏倒,被崔天昊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疗伤,想看可不可能帮他治好被切断的手脚筋,恢复他的武功,所以并不知道流水的事情,崔天昊为了不打扰他,也没有向他透露半个字,只是偶尔冷陌枫问起,他含糊几句蒙骗过去。 古衍天的神色越来越怪异,突然想到他上次翻找出来那些书中的内容,眼睛一转,忽然转身,闪身便从来时的窗户边消失。 炎虽然不知道他突然离开的原因,但是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此刻他整颗心都吊在里边女子的身上。 因为有上次地牢中所见,所以对于这一现象,惊讶只是瞬间便没有了,心中却焦急万分,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有害还是无害,该采取什么措施。 脑中再次想起那时候离开时二皇子所叮嘱的,只要她身体有任何异样,一定要立刻通知他。 如今已经没有法子了,看来只能通知二皇子。 想到这里,他走到窗边,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扁平大概只有半指长的东西,放到嘴边,轻轻的吹起。 极低如蚊般的声音,若不站在他旁边闭息仔细的听着,根本就听不清楚。 大概吹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停下来,喘了口气,抬手平息一下内力,因为吹这东西,是要灌输浑厚的内力进去,现在若按照平时一般送去消息的话,先别说会被铭王的人堵下来,关来回的路程就已经要耗费不少时间了。 等平稳了内息,松了口气,再回神,才察觉到室内的气息似乎恢复了,转头像里边看去,也只见原先不动的纱帘又轻飘飘起来,而床上的人又安稳的躺在床上。 眉心的神色越发凝重,他掀开纱帘,走了进去,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半晌,最后还是只能无奈退出去。 ------------ 第015章 风波乍起,身份揭穿 此刻,虽是子夜时分,但是逍遥王府中依然灯火通明,特意被赫连博言规划出来的议事厅中,赫连博言一脸严肃,端坐在正中央阶梯上面的一处偏高位置,前面案几上摆放的全是书籍奏折笔墨纸砚等东西,而他后面并不是简单的墙,而是一面一人高的地图,地图旁边放着一个床一般大小的桌子,上面放着的是用沙砾做成模型的地图。 从赫连博言下来的两边几张椅子上,各坐着几个人,有年轻俊美的,有鬓发斑白已近古惑的老者,有魁梧的中年,每个人表情不一,有严肃,有懒散,有淡定,有狡黠坏笑,也有阴险的,这几位中,有的是朝廷大员,有的是赫连博言的门客。 虽已经是半夜,但是每个人都看不出半点睡意,个个精神抖擞的讨论着,不时还会因为意见不合而争个面红耳赤。 赫连博言也是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严肃的进行讨论,如今,坐这里的他并不是江湖上的逍遥散客,而是木国的逍遥王。 突然,一声尖锐的蝉叫声伴随着瓷器摔落地上的声音打破了议论的声音。 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固,好似磁带突然卡带一般,所有的人纷纷朝声音发源处看去——赫连博言所在位置。 赫连博言看着地上摔烂的茶具,眉心微微一皱,表面平静,但是心中却波涛汹涌,无视下面那些目光,视线落到案几上这几天一直随身携带的小盒子,此刻他手微微有些发抖,心脏也不断的加速,因为他知道那声音可能代表了什么。 努力定住心神,伸手拿起盒子,怀着侥幸打开,只是当看到里边那红色拇指般大小的蝉血肉模糊的时候,刹那间脸色惨白如纸,手一抖,手中的盒子也翻落到案几上。 这蝉是他师门中一种秘法独自培养的,配合着培养时的工具,有一些作用,而他这蝉,便是算通讯工具,有三个作用,示警、求救、报平安。 示警的时候蝉鸣叫出声,然后不断的走着;报平安时,蝉鸣,然后展开翅膀;而求救,是最严重的,按照求救的紧急情况和严重性,会对蝉照成伤害,严重的会死,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明白。 再说炎的性格他了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会出这招,还这么严重,这几天一直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已经让他心有不安,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安已经成了肯定,水儿……出事了。 乱了,真的乱了,本平静的心突然乱得理不出半点头绪,一时也失去了反应。 下面的人看着平时冷静内敛从不轻易把情绪外露的逍遥王突然变成这样,顿时脸色都凝重起来,刚刚还吵得如仇人般的几位此刻已经面面相觑,寻求注意。 终于,其中一位最年长也最是淡定的老者问出口,“王爷,是否发生什么事了?” 被这么一问,赫连博言回神,脑中一片混乱,忽然利落的站起来,“今夜便到这里,你们先去休息吧,其他的改日再议。”等话结束时,人也同时消失在门口。 回到自己的房间,赫连博言一直恍恍惚惚心神不宁,连带侍候他的人也都战战兢兢起来。 一路走来,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到马厩那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理智,特别是在水儿的事情上。 其实那天大哥回来后便和他坦白了他和流水的事情,而那天之后,虽然会失望会伤感,但是也决定放弃,既然他们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可能去争,所以尽量把她看成嫂子,不想再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她身上,可是心中却一直都放不下,特别是今天,那瞬间五雷轰顶般灭绝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乱了,眼前一片灰白,那样的感觉比什么都来得猛烈,让他无法去思考其他。 这件事情理应告诉大哥,让他知道,但是此刻他却不想他知道,一方面是为了现在的局势,一方面是自己的私心,内心中的矛盾,又一次呈现出来。 不过如今他却没有再多去纠结了,按照心中所想的,此刻整颗心都吊着,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但是心却早跑到那边去。 “子俞。” “王爷。”声音落,一个人便出现在他面前,半跪在地上。 “你进宫告诉太子一声,就说本王暂时离开几日,若问起原因的话,就说是去边境看看。”随后便甩袖,什么东西也不带,匆匆忙忙的出门,临行之时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把人分配一下,每个人的任务也临时分配一下以随机应变。 然后一个人也不带,在众人压抑和猜疑中单枪匹马连夜离开。 从木国到金国边境最快的路程也要八天以上,尽管赫连博言日夜不休,加上那匹千里马,也花了整整三天才到边境,简单的在驿站让人和马休息一下,便用了一天的时间赶到了金城。 不过仅仅是四天的时间,也足够事情的变化,特别其中还参入了古衍天这不定的因素。 当赫连博言进入金城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满城风雨和漫天谣言,其中不止是御王事件。 事实上在那天晚上炎求救信号发出去后,第二天晚上古衍天就再次上门了,而且还是很高调的上门了,还利用了潋滟弄得事情更混乱,到最后竟然逼得濮阳煜铭一时脑袋发热不小心把流水的身份公布了出来。 这下好了,刚刚经历了御王的事情,朝纲还没有整理干净,突然又出这么一个讯息出来,真假公主的传播速度瞬间传满金城大街小巷,想补救都来不及,若这公主是自己国家的还好说,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可偏偏这公主是别国的和亲公主,只要有一步走错了,都会有引起两国纠纷的可能。 估计没多久,水国那边也会听到流言。 不过这事情一出,濮阳煜铭估计也是被气坏了,干脆就破锅子滥摔,用行动表示他话的真实性,直接把流水接到王府中,侍卫加了一层又一层,如铁桶般,连炎要进去都有些困难,三番四次想闯都无法。 而古衍天像是游戏一样,突然弄出这么一个风波,却有甩手不理,搞失踪,或者说在暗处看精彩更好说,谁也猜不透他来这么一出目的到底是什么。 赫连博言在多多少少了解一下或真或假的讯息后,心情一直都很沉重,他一直不知道流水的身份,但是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比现在这个身份来得措手不及,不管是真是假,下一刻,便用特有的传讯手法把留在这里的暗卫都召集起来,也通知了炎,估计这些现在都无法进入王府,濮阳煜铭既然这么做,表意已经很明显了。 ------------ 第016章 想奸尸不成 铭王府中,濮阳煜铭刚刚从暗道出来,脸色有些难看,或许说着这些日子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王爷。”守在暗道门口的席云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上去,小心翼翼的开口,最近每个人都容易扫到台风网,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可是他这个职业再怎么小心,都避免不了踩到地雷,这不,刚刚得知的消息,就是一个雷啊,他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 濮阳煜铭连嗯一声都懒得说,直接坐到书桌后,伸手揉了揉额角。 席云苦着一张脸,尽量退开到轰炸的可能范围,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刚刚接到消息,赫连……二皇子已经到达金城,此刻正在天水酒楼。” 看吧看吧,脸色更难看了,席云心中暗暗的腹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濮阳煜铭在听到赫连那个姓的时候脸就蒙上一层霜了,在听到赫连博言竟然还来了,整张脸顷刻都冻结了,下一刻,桌子上的东西已经悲哀的成了牺牲品,投向大地的怀抱。 席云眼皮跳了跳,王爷不会带人杀过去吧,不会不会,王爷应该不会这么不理智,可是,王爷最近做的事情似乎貌似都没有多少有理智的。 席云越想越悲催,不觉的腹诽起流水,流水啊流水,不,现在该是王妃了,你倒是好,安安稳稳的睡觉,但是把这些事情都丢出来,可苦了他们这些池鱼了。 不过濮阳煜铭只是用行动发了下脾气便没有了声音,依然坐在原地,闭着眼睛,手指捏着眉心,一脸隐忍。 室内沉默得可怕,席云连腹诽都腹诽不下去了,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但是此刻开口的话,说不定是直接撞刀尖上。 就在席云纠结得心力交瘁时,濮阳煜铭低沉的声音突然想起,“席云。” “在,王爷。”席云下意识便应了一声,随后脑筋转过来慌忙整顿精神。 濮阳煜铭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还是出口,“她怎么样了?” 她?流水?席云反应飞快,“回王爷,王妃依然未醒。”自那天流水身份暴露后,濮阳煜铭便干脆将假王妃禁足软禁在天音苑,而把流水带回王府后也宣布她的身份,不管皇上答不答应,反正先敲定身份。 所以他才会说王爷最近越来越不理智,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慎很容易造成两国的纠纷,相信这王爷也心中有数,所以在知道流水身份的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隐瞒,可是现在却直接了断的宣布了她的身份,连给别人查明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个说法都没有,朝中不少人已经吵闹纷纷,皇上最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都有些想象不出如果流水某天醒来知道这些事情会是什么表情,似乎先前,她就有些排斥。 濮阳煜铭抿了抿唇,似乎有打算沉默下去。 席云忍不住在那边翻了翻白眼。 只是他白眼还没恢复回来濮阳煜铭却又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吭的往外走,吓了他一跳。 “厄……王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赶紧跟上去,他真的觉得最近王爷不止理智缺少,还有些神经兮兮的,搞得他们人人岌岌自危。 濮阳煜铭轻车熟路的走到自己的隔着自己院落的西苑,只是到门口时脚步又顿了顿,但是犹豫只是瞬间,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里边被分配来照顾流水的两个丫鬟被突然登门的铭文吓了一跳,因为自那天王爷把这个传说中的真王妃带回府中后便没有再来过,他们这些下人中都在猜测,王爷是对这真王妃讨厌至极,因为王爷对假王妃的喜爱他们都知道,但是现在因为这真王妃的出现却要把原先的王妃软禁,王爷肯定心里很恨这个真王妃的。 也因此,对于流水的照顾都没那么细心,再加上这个王妃如死人一样,也让她们不用做什么。 “出去。”濮阳煜铭只是冷冷的瞟了一眼。 “是”两个人看着王爷非常不好的脸色,慌忙退出去。 席云早就识相的守在门外,顺便拉上门。 房中,濮阳煜铭把视线定在床上了人,脸色阴晴不定,抿抿唇,走了过去。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睡得安详的她,心情复杂得很:这个女人,就算安静沉睡都能弄出那么大的麻烦来。 其实当时他被迫说出她身份的时候,并不是无理智说出的,说出后会怎么样,会有什么后遗症,他都很清楚,可是看着这女人到处拈花惹草的,他心中便憋闷着,再怎么说也是他本来的王妃,却总一副嫌弃的样子,还到处拈花惹草,若有一天身份被知道了,叫他有何脸面面对众人。 当然,这也只是他其中的借口之一,最多的还是那个魅公子的推波助澜,这女人身边花草无数,而且个个难对付,现在她又莫名这样了,他总有感觉,若在这时让他们真带走她,那么,估计从今以后,他便真的要和她形同陌路,特别是她和赫连博轩的关系。 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伴随着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酸意,恨恨的瞪着谁的安详的流水,这朝三暮四,不守妇道的该死女人,明明是他最讨厌的一类女人,心机深,*,性格又差,可是偏偏就是能打乱他,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把她掐死得了。 脑中想着,等回过神来,手竟然已经掐着她的脖子。 濮阳煜铭一愣。 旁边做为半梦半醒的半魂魄流逝看着濮阳煜铭的动作,挑了挑眉,难不成濮阳煜铭真恨她到这个地步,搞出那么多事情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她不成。 虽然她就算魂魄,每天的清醒时间断断续续很有限,但是一些事情她还是知道得很清楚,想到那些事情,她便有种永远都不想醒来的冲动,不过她也知道,最近多多少少的修复,离醒不远了,虽可能只能偶尔醒那么几分钟或一个小时。 濮阳煜铭可不知流水就在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的评估已经差到了极端。 此刻,捏着摸着,感觉掌心中的柔软和冰凉,手指动了动,叹了口气,突然转变方向,顺着脖子,手指落到她衣领,想挑开,其实他只是想看她那次被他刺中一剑的伤口还在不在而已。 流水眼皮却跳得厉害,以为他想做什么,奸尸不成?虽然现在不是真的尸体,不过一个活死人,也差不多了。 突然,门外席云的声音响起,“王爷,逍遥王求见。” ------------ 第017章 王妃不见客 逍遥王!? 一听这,濮阳煜铭本稍微有些缓和的脸色顿时又是乌云密布,手不觉的收紧,不小心在流水锁骨处留下一个红色的指印。 等发觉时,慌忙的收回手,但一想到赫连博言,那瞪着流水的眼眸又阴霾几分,还真想直接掐死她简单解决呢,冷哼一声,站起来甩袖便离开。 流水松了口气,不过随后又皱起眉来,赫连博言为什么突然来了,现在他不是忙得脱不开身才对么,千万不要告诉她,是为她而来,这些情债,她还不了。 想去看看究竟,却无法,作为半离魂的魂魄,不同于一般的鬼魂,她无法自由行动,所行动的范围无法离开身体五米远。 “王爷,刚……”见濮阳煜铭脸色难看的进去难看的出来,席云忙示意那两个战战兢兢一直在外面等候的两个丫鬟进去侍候,随后准备报告刚刚得到的消息。 那知濮阳煜铭只是抬手示意他住嘴,抛下一句:“不见”人便走远了。 席云瞪大眼睛,无言的看着远去的王爷,那句不见的语气怎么听都那么别扭,不像平时的谨慎威严,而倒有几分任性的感觉成分。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只能亲自去和赫连博言传达了,不然别到时候赫连博言一怒硬闯就糟了,在这多事之秋,有些事情能尽量少就少吧。 果然,一直等候在府外的赫连博言一听到席云的委婉传达,脸色立刻电闪雷鸣,凤眼微微一眯,几束冷光已经把席云给打了几个窟窿,“你们王爷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话说的迫咬牙切齿,席云心中冷汗直流,但表面没怎么变幻,“王爷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么会知道呢。” “很好。”赫连博言咬咬牙,“既然如此,人可以不见,但是今天本王是来接人的,水儿是本王带来的,也是本王的人,如今所有事情都完成了,她也该随本王离开。” “很抱歉,逍遥王爷,王妃如今不便见客。”更别谈离开了。 王妃!见客?赫连博言心情又阴沉了几分,“王妃?她承认了?” “这是事实。”席云无奈的回答,他能猜到,就算此刻流水醒来,一定不会承认的,而王爷这一系列强硬手段,都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不会谅解一下,别最后把王府给翻了顶,流水平时虽清清冷冷,不愠不火的样子,但是其实脾气有时候也很暴躁,特别是当踩到她底线的时候,更是不可收拾,光看那次她放弃忍耐和王爷大打出手就知道了。 知道她没有亲口承认,赫连博言心情微微缓和,反正无论如何,除非流水当面和她承认,不然他不会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她不相信流水一直以来都是有目的的在算计,他不相信她和濮阳煜铭是一条船上的,“席云,你和水儿之前关系也不错,也不想她出了什么事情吧,说实话,水儿现在到底怎么了?”外面传言,流水和濮阳煜铭久别重逢,如胶似漆,他不信。 席云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也严肃多,“她现在还在沉睡当中,除了陷入沉睡,其他的都没有变化。” 事实上,他也认为把流水交给赫连博言会好一些,毕竟以前流水的身体都是他在照看着,他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别说把流水交给他了,就连见一面都估计不可能,说不定到时候还会逼得王爷若得不到便全毁,就更糟了,相信这赫连博言应该也会考虑到。 赫连博言眉心紧皱,突然拿出一张单子交给席云,“这张东西或许对水儿这样的情况有点效,你按照上面的说照做,席云,水儿和我说过,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说完便转身进入马车。外面驾车的炎也只是冷冷的撇了席云一眼,便驾着马车离开。 车里的赫连博言揉了揉眉心,今天来他本也只是探探口风而已,现在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得差不多,但是心中越不安,流水的身体他如今无法查清楚,他给席云的那张纸也只是一些对她身体有用的药浴方法,他记得几次流水疗伤什么的都和水有关,说不定那药浴也能帮助她。 正如濮阳煜铭他们所想,流水的身体他非常清楚,虽然每次她疗养后看起来都和平常无异,可是身体却在极限边缘徘徊,他本打算等她弄完这些事情便让炎设法把她带回木国,他再去请师父好好帮她看看调养,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平地风波又起,而在听炎把流水让他不说的东西说出来后,那不安更加扩大。 把炎派到她身边就是尽量不让她亲自动手,因为几次的观察他也明白了,她的身体状况,完全是受了那个诡异的武功影响着,只是没想……她果然不是容易安分的人啊,水儿,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事情也不能再拖,他必须快点把她带走,再说,木国那边也很紧,估计很快便瞒不过皇兄了,现在,也只有一个人或许能帮。 马车拐了个弯,最后停在了明珠楼门口。 根据水儿曾经的猜测,他也去查过,可是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但是越查不出,也越说明可能性越大,如今,也只能赌一赌了。 “哟,二皇子,今怎么这么早,白天可是不营业的唷。”赫连博言一进金城,便被好几双眼睛盯着,其中不乏古衍天,事实上古衍天弄出这么些事情,其中一处就是逼赫连博言过来。 此刻,赫连博言一接近明珠楼,花姑已经得到报告,率先下楼迎接。 赫连博言看着依然花枝招展的花姑,挑了挑眉,“找人。” “他来了?”书房中,古衍天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旁边鼎炉中的青烟袅袅,奇异的香弥漫满室,于书卷笔墨的香味混在一起,却丝毫不矛盾,听到脚步声,脸皮抬也不抬便开口。 殷昀月走了进去,点点头,“来了。” 古衍天嘴角一勾,另一只手压在书上,修长的手指在一张奇异的花纹图片上轻轻描画着,漫不经心的低喃,“来了……”来了,事情就更有趣了,他倒是要看看,那个传说到底会如何,所谓的‘五行一体,天下归一’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现在,这么难得的机会,是验证一下的时候了,任流水,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 第018章 狡猾的狐狸 典雅又不失豪华的房间,赫连博言自进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心里也没有空出半点多余的休息空间,一直在盘算着,可以说没有半刻的时间便能想出几套应对方案,对于这次和那魅公子的见面,一切若如猜测,那他虽然没有百分百的自信,但是也没有不自信。 炎是把自己的隐身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后做背景。 门吱呀一下被推开,赫连博言眉毛一挑,他已经很细心的去感觉了,却依然没有发现脚步声,人却已经到门口,可想而知来人的武功修为有多高,虽然这在以前就知道,但是每次还是会惊讶。 而身后的炎也是面色紧绷,眼露防备。 只不过当门完全敞开,让他们清楚看到门外的人后,赫连博言脸色一变,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门外的人看赫连博言的脸色,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眉眼间的媚态更加淋漓尽致,莲步轻移,快速的飘到桌子边,“哎呀,逍遥王爷,许久不见,可是把奴家思念得紧呀。”本想扑到赫连博言身上,但却被眼明手快的炎隔开。 媚娘版的古衍天一顿,挑眉,给炎抛了一个勾人的媚眼,“这位大哥干什么那么紧张,奴家又不会吃了你们家王爷,虽然奴家一直有这打算。”说着,乖乖坐到一边,掩唇笑得春意无限,“王爷,可有想奴家了么。” 赫连博言的喉咙哽了半天,最后张了张口,有些囧囧无言的开口,“媚娘?”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疯女人也在这里,许久没有再见她,他还为以为她有了新目标而庆幸,不是他害怕,实在是这女人太变态,武功高得变态不说,还不时情绪阴晴不定,心黑手辣,最重要的是,太会缠人,似乎被她盯上的人,无论到哪里,她都会知道,随时随地的出现。 媚娘笑得花枝乱颤,“哎呀,王爷果然记念着奴家,奴家好感动啊,等奴家解除了禁足,奴家一定再去和王爷翻云覆雨。” 赫连博言哑口无言,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眉头皱得更紧,难道这媚娘也是这里的人?若是这样,那看来计划要随时准备变动,只是还没等他考虑怎么开口适合,媚娘的下一句话又把他给雷到了。 “对了,王爷,听说您找魅公子,不知王爷找家兄有何事,还是说王爷其实是看上了家兄?”配合着,媚娘还用粉红色的手帕掩嘴,一脸惊讶。 赫连博言一愣,随后错愕的看着她,“魅公子……你们是兄妹?”不过转回来一想似乎确实很符合,从外貌上看两人确实很相似,再从名字,言行举止,传言……为什么好像从来没有人把这两人想成是一伙的?明明那么相似。 “王爷,难道你真的是……爱上家兄了么?为何好男儿都被家兄给骗走了呢,王爷,您……唉,如果这样的话,媚娘也只能祝福你们了,不过媚娘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句,家兄后院的‘兄弟’不少了,若王爷爱家兄,可要忍耐啊。” 赫连博言看着那拿着丝巾一副泫然欲泣肝肠寸断的女人,脸色黑了又黑,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 “咳,小主子。”殷昀月端着糕点茶水走了进来,说实话,他实在不想进来,自主上又换上那套女装的时候他就想要逃了,好不容易正常那么几天,又不正常。 媚娘一见殷昀月,顿时如受多大委屈般,抽泣着扑了过去,“呜呜,小月月,哥哥又和我抢人了,他明明已经那么多了,为什么总要和我抢,还是小月月好,小月月,我决定了,今天起要洗心革面,只专心对待你一个人。” 殷昀月后脑一大堆黑线,手拿着东西移开,省得被撞翻,现在他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无比的怨念那几个离开的人。 自那天华雨被送往水国洛神哪里,齐无风也被罚着去照顾华语,而花夜落也偷偷跟了过去,美其名曰怕华雨醒来会迁怒欺负齐无风,事实上一边是幸灾乐祸的想去看热闹,一边是找借口离开这里,或者说离开他们这奇怪的主上。 而花夜落一离开,总是寸步不离的丰琅琊自然跟上,这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丰琅琊对花夜落的心思估计只有花夜落那单细胞的人还不知道而已,他们几个去,作为大管家的白幕雪自然要跟去监督他们,不然那几个人去了,保不定会把洛神哪里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让洛神那暴躁的家伙发火那真是更乱。 他们几个本就闲着没事到处逛逛,离开也没有什么,偏偏他就被留下了。 殷昀月无语的看着手上摇摇欲坠的东西,“小主子,逍遥王爷已经等了很久。”所以正事要紧啊,看着赫连博言那难看的脸,殷昀月心理平衡多了,不过还是投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但怪也怪他自己,不该没有眼神的惹上女装版的主上。 媚娘撅着嘴,闷闷的坐回位置,看着赫连博言,完全无视他阴霾的表情,叹了口气,“王爷,真是可惜,家兄昨天刚好离开,不过他有交代,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和奴家说的,就算当替身也行,这王爷可以考虑,奴家不介意,最多奴家女扮男装。”说着,又抛了个媚眼。 赫连博言紧抿着唇,脸色已经调整过来,只是探究的看着媚娘,他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巧,不过既然他这样安排,那说明他大概也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收起多余的情绪,赫连博言心思百转千回,立即理出一条思路,虽然出了媚娘这个不定因素,不过之前的猜测却一点都不矛盾,反而让答案更鲜明起来。 流水曾经就说过,赫连博言是一直很狡猾的狐狸,真正的狐狸,而古衍天虽是一直道行更高的妖精,可是只是花妖而已,和狐狸的狡猾还是磕磕碰碰难免会被算计,特别当赫连博言完全认真起来的时候,他的周身就像一张网,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神情都是陷阱,让人一个不妨便被算计下去,过程虽然不尽人意,但是结果还是很好的。 ------------ 第019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房中,流水静静的坐在浴桶中,草药的气味蔓延整个房间,流水轻轻的皱了皱眉,这味道和情景让她想起那时在山寨的时候,叶知秋帮助她药浴疗养,想到那时他的反应和之后避开她的举动,现在想起来反而有些想笑。 世事变迁,当初谁也想不到两人会走到一起,不然叶知秋也不会在一开始有点意识到自己感觉的时候就干脆避开她,果断断了这份感觉,可惜最后还是不成功,不过说实话,她很喜欢他这种想做就做的手法,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扯。 不过因为是背对着,所以身后那两个守着看她药浴的小丫鬟没有发觉,她们也没有细心去看,一开始就互相小声聊天,或许是在这里照顾一个活死人太闷了,所以她们可以说是把能说的都说出来,大街小巷的八卦,一应俱全,这也是流水没有出去却能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 事实上她最近醒来是越来越频繁了,虽然每一次都很短暂。 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有点无奈,看来又只能靠赫连博言了,那个家伙,她一直觉得他想做的事情,不管难的还是容易的,到最后都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成功。 濮阳煜铭虽也很聪明善于心计,但是一直睿智的老虎,有时候也逃不掉一直狡猾狐狸的算计,赫连博言的到来,她有些无奈中也反而松了口气,因为她只知道耐心等就可以了。 还算装修大气的酒楼包厢中,濮阳煜铭面无表情的端坐着,但是周身散发的阴暗气息却能猜想他现在的情绪走向。 而他对面的,便是面带嘲讽微笑的赫连博言。 在昨天和媚娘达成了协议后,一大早赫连博言已经根据媚娘那边所提供的濮阳煜铭行程,早早就说服皇帝,进宫堵人。 一大早在朝上被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吵得心情差到极点,内心烦闷,又被皇兄再次拉去做思想工作,可想他的心情有多么阴雨绵绵,没想竟然还在皇宫看到赫连博言,看来皇兄还真是铁了心要反对,连让赫连博言进宫都瞒着他。 这次赫连博言倒不是来和他谈判的,或者说是挑衅更合适,因为他说的内容让濮阳煜铭差点就暴走了,两人不到半盏茶的谈话几乎可以说是电闪雷鸣。 “赫连博言,既然你也清楚她的身份,那便该清楚,她如今是本王的王妃。”梨木桌子一震,若不是质量还行,怕此刻已经散架了。 赫连博言抱胸靠坐在椅背,嘴角一撇,嗤笑,“那又怎么样,你也清楚水儿现在的情况,就算她真的是和亲公主,但是真正和你拜堂成婚的不是她,那便不能算你的王妃,而且真正的公主在你府中被人调换,还被你给……逼死,你说,这些事情若水国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样。”这些内幕可都是媚娘提供的,不得不说,他们的信息网确实很强。 “本王不管她以前的身份,既然你想拿身份说事,那我们便用身份解决,我的人已经早就在水国的路上,联姻之日不会太短,相信水国皇帝陛下知道一切会很乐意答应的,毕竟一个是王妃,一个是皇后,其中利益孰重孰轻谁都清楚,再说就算一个公主再怎么不得宠,还没嫁入其他国家就被这么对待,作为亲人一方,谁的脸面都不好看,更别说,真正的平遥公主,在水国皇室中,还算是受宠的。” “赫连博言……”濮阳煜铭死死的捏紧拳头,目光阴霾的瞪着赫连博言,似乎在努力平息着心中的冲动和怒火,深吸了口气,跳跃着怒火的目光渐渐幽深深邃下来,语调也平稳低沉,“本王倒是好奇你这样做的目的,皇后?难道你想做皇帝了么,还是说你只是给他人做嫁衣的,怎么,逍遥王爷心胸已经豁达到能笑着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上别人的花轿?” 赫连博言两兄弟,以前作为旁观者,他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纠葛,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两兄弟喜欢同一个女子,并不稀奇,他还曾幸灾乐祸的想过,他们两兄弟将来会不会为了女人反目成仇,逍遥王与太子兄弟情深是出了名的,估计几国皇族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人知道,若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也算稀奇事,不过此刻赫连博言的做法,让他很是无法理解,因为赫连博言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那种总一味退让的人,相反,他更是那种一旦有了目标便只会步步紧逼的。 濮阳煜铭的话恰好戳中了赫连博言的痛处,微微眯起的凤眼中闪过几丝挣扎和苦涩,不过瞬间便又恢复,很好的掩饰内心的浪海狂潮,傲然的扬了扬下巴,“强扭的瓜不甜,这些本王还是很清楚的,或许铭王也可以去参透参透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本王觉得这话送你更贴切,想来接下去的话题也不会太友好,既然如此,那今天便到这里吧,能和铭王把酒长谈,真是荣幸,希望下次有机会,告辞了。”说完,赫连博言也不理会濮阳煜铭那杀人的目光,直接便转身要走。 而身后濮阳煜铭终是忍不住,本就都是霸道好强手段强硬的人,如石头般的两人相撞一起还撞得猛烈,不撞出火花才是奇怪。 赫连博言只听身后嘭的一声木头碎裂东西落地的声音,刚刚侧头,便感觉一阵霸道的掌风直击过来,或许是先有预料,也或许是激怒濮阳煜铭就是他的目的,好找个正当的借口打一次,所以赫连博言也在躲过那一击后便和他过起招来。 两人都算是不相上下的高手,招招打得难解难分,就算手中没有兵器,可是屋子的毁坏程度一点都不轻。 屋外一左一右守着的两个人老早就听到里边的响动。 炎脸色一沉,便想推门进去,不过却被一边的席云给阻止了。 一个冷光射过来,席云轻悠悠的摊开手耸耸肩,“这是作为男人的个人私事,或许让他们自己解决会好一点,而且我相信,逍遥王爷估计也不会想你去帮忙。” 炎依然不动,冷眼死瞪着他。 席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自来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吧,这其中的感情纠纷错综复杂我最清楚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别人插手不了,况且,这也是作为男人的尊严,你不会想看你们王爷因为你的多是而被落了面子吧。” ------------ 第020章 他竟然没有碰你 流水的房中,案几上的香已经到底了。 “时间好像到了,要换水了吧。”其中一个丫鬟看着那快灭的香,偏头询问旁边的女孩。 旁边的女孩不耐烦的挥挥手,“换不换都一样,麻烦死了,不换了,反正没有人知道,估计王爷也不会理会,一个活死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换了她也不会立刻醒来。” 流水眉心一皱,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细缝,眼中寒光闪闪。 “还是换吧,王爷最近脾气很奇怪,我可不想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小丫鬟想了下,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最近府里每个人都尽量不犯错,她可不想倒霉,一点差错都可能都会出人命。 那个丫鬟似乎也想到铭王的恐怖,顿了顿,不过还是语气僵硬的开口,“那你去吧,我懒得跑。” “好吧。”那丫头无奈的转身,开门出去。 过了一会,那丫鬟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把浴桶放这边就可以了,你们先出去。” “这么快?”那丫鬟惊讶的看着那个大浴桶。 “嗯。”进来丫鬟只是应了一声,随后径自走屏风里边,看着坐在浴桶中的人,嘴角扯住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过那个丫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发现这个姐妹的异常,只是叹了口气站起来,“那现在搬吧,真是的,应该多叫几个人一起抬才是啊,我很怀疑,我们能抬得动吗?”早上是濮阳煜铭亲自把流水抱进里面的,然后让席云交代这两个丫鬟看着,他本算好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第二轮,只是没想被赫连博言给耽误了。 里边的丫鬟一听,挑了挑眉,“对了,刚刚厨房的吴妈在找你好像是关于你妹妹的事情。” “我妹妹?知道什么事吗?”那丫鬟一顿,脸色立刻变得担忧起来。 “不知道,你赶快去看看吧,这里先交给我。” “好吧,那你找几个人一起,我先走了。” “嗯。” 看着关上的门,小丫鬟咧了咧嘴,眼中的笑容更诡异了,特别当目光转到流水这里。 流水只感觉背脊发凉,这种感觉在这个丫鬟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感觉,随着她的接近越来越浓烈,那气味也很熟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那小丫头走了过去,修长的手中轻轻的在流水裸露的肩膀诡异一划,声音不复刚刚的清脆无辜,而明显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嗯,皮肤是不错,手感还行。” 流水只感觉全身顿时鸡皮疙瘩都不觉的跳起来,眉角也不禁的跳了跳。 小丫鬟看着那肌肤上突然间出现的小颗粒,嘴角的笑容更欢了,只是眼中有些危险而已,特意拐到流水对面,脸靠近她,可以说鼻子都快贴一起了,轻轻开口,“这反应,我都要怀疑你其实是醒的了。” 流水心中一跳,本打算睁开的眼睛凝固住,决定装死到底,这个诡异的男人,她现在没有精力和他斗智。 这个丫鬟,也就是古衍天易容的,赫连博言送来的那个药方,他已经算好了时间,本想自己潜进去,但和媚娘合作后她自己举荐,而且看她的易容,不但能改声音还能改身高大小,又是女人照看起来方便些,便让她去了。 未来的时间里,每每想起这次的决定,赫连博言都相当的扼腕,悔恨不已。 古衍天看着流水睫毛轻颤一下后便又没有反应,只是身上的皮肤却明显紧绷起来,这些,他笑容灿烂起来。 “嗯,其实睡着也好,睡着的你比较可爱一点,温顺点的宠物比较惹人疼。”说完直接扯了屏风上的衣袍把她包起来同时抱离浴桶,放到那个新的浴桶中,顺便扯掉已经湿掉的衣袍。 黑色的药水和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更趁得皮肤的晶莹剔透,在水中,如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 被放入另一个浴桶后流水紧绷的心才微微松起来,刚刚被抱起的瞬间,她真的差点就反抗了。 不过心放松,身体下意识的防备可没有,身体依然紧绷着,特别是感觉那微微带凉的手指在肩膀上描描画画。 她不知道他这次又要玩什么,都弄出这么多事情了,还闲不够么。 那手指顺着锁骨往下滑,明显的感觉到她轻轻一颤,下意识的收缩一下,嘴角咧开了,按在她脖子上脉搏的拇指清楚的感觉到脉搏紧张的跳动速度,满意的眯眯眼睛,随后方向一转,突然把手伸进水中,抓着她的手臂露出水面。 白皙的手臂,黑黄色的药水轻轻的从皮肤上滴入水中,那手臂上的红花依然是含苞待放的模式。 古衍天的手指一直在上面徘徊,描画着那些花,“看来濮阳煜铭还没有碰你啊,呵呵,那可真是遗憾,本以为会看到更有趣的现象呢,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是不是真如传说记载中一样了,或许……我来试试也可以啊,嗯~”说着,唇还特意在那手臂上印上一吻。 流水终是忍不住,下一刻便冷冷的睁开眼睛,同时从他手上抽回手,放回浴桶中,“怎么,最近这些乱事你看腻了?没有愉悦了你么?” 看着流水眼中的冰寒和一些无奈,古衍天耸耸肩收回手,纤细的*故意一转,一脸娇媚的斜靠在浴桶边,白皙的手指暧昧的在水面上轻轻划动,一边眼勾勾的看着流水慢慢变得不自然的表情,“呵呵,宝贝,这话说得哀怨十足啊,是在怪我么,唉,谁叫你突然间喜欢睡懒觉呢,没有人陪我玩,我也只能自己找乐趣了。” 流水脸色一阴,抿了抿唇,眉心皱得死死的瞪着他,虽然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可是她却知道他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男人,就算她脸皮再怎么厚,*着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加调戏,她也会受不了。 而古衍天的话又让她火大,但是火大却也无可奈何,干脆转移话题,想到他刚刚之前说的话,“你怎么知道濮阳煜铭没有碰过我,是和这花纹有什么关系么?” ------------ 第021章 我其实更喜欢男人 古衍天含笑,轻轻挑眉,目光灼灼含着几分逗弄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流水皱眉,看着他诡异的笑容,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古衍天轻轻一笑,随后站直身体,突然转身坐回那丫鬟原来坐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她,“可惜我不想告诉你。” “你……”流水狠狠咬牙。 古衍天却俏皮的眨眨眼,手指轻轻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只是平常简单的动作,却被她故意做得妖媚十足。 流水一愣,感觉到有人在接近,只能不甘的闭上眼睛装死,心里恨恨的骂了声‘死人妖’ “奇怪,小玉,你是在哪里看见吴妈的,怎么我找不到她。”那个离开的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眉心一直纠结在一起,显得又疑惑又担忧。 古衍天扯了扯嘴角,依然笑得诡异。 那个丫鬟奇怪的看着她笑得奇怪的表情,刚刚想问,却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古衍天看着昏睡在地上的女孩,冷哼一声后,便继续盯着流水看。 听到响声和突然的沉默,流水小心的睁开眼睛,却正好对上古衍天兴趣岸然的目光,而他不远处离门口不远的地上,正倒着一个女孩。 流水皱了皱眉,看向古衍天,“你做了什么?”虽然这丫鬟的死活不关她的事情,但是这里是铭王府,这个人随便杀杀人就可以逃得无影无踪,到时候那罪不是推到她身上么,那时想装死都不行了。 “不用担心,她还不够资格死在我手上,只是让她昏睡而已。”古衍天手撑着下巴,懒懒的说着,突然话锋又是一转,“倒是你,是不是该说下你现在的这个状况了,还是说你从开始到现在其实都只是在装? 我倒好奇,你要做什么?” 流水嘴角一扯,再次闭上眼睛,懒得和他说话了。 古衍天看着她继续装死,倒也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这个样子,还真完全看不出一点像男人,也难怪流水要称他人妖,因为扮作女人的他,可以说比女人还女人。 古衍天慢悠悠的晃到流水旁边,弯腰,手臂放在浴桶边缘,下巴抵着放在浴桶边沿的手臂,另一只手随意的在水中打转,一边懒懒的开口,“难道你不好奇我来这里的原因么,你不想知道你另个情人的情况?那逍遥王现在为了你,似乎变得不怎么逍遥了。” 流水眉心皱起,睁开眼睛,“你来和博言有关?” “哟哟哟,博言,叫得真亲热,这王府中除了你又没有什么有趣的,没事我进来做什么,自然是有人拜托了。”古衍天抬手,看着药水从手中流淌,隔着药水,看着流水变幻莫测的脸色,勾唇。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那个家伙是太笨了还是太聪明,竟然答应和我春风一度,是以媚娘的身份哦,呵呵,他以为我是女的就没有损失么,我倒想看看到时候他的脸色,对了,顺便说一声,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正好,他本就是我的猎物,呵呵。” 流水脸色一黑,只是随后又半信半疑,因为她总觉得赫连博言应该不会答应她这么肤浅的交易,再说,她不认为那只狐狸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就算是媚娘,杀伤力也不会小,不然就她倾国绝世的面貌加上赫连博言本身爱美的秉性,他当初不至于那么躲着她。 但是古衍天的诡异和不按常理出牌她也见识过,心中一直摇摆不定。 “怎么,不信?没关系,到时候我不介意让你到场做观众。”古衍天挑眉灿烂一笑,眼里极其的暧昧,似乎还在想象那一幕。 事实上流水的猜测是对的,赫连博言是一个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吃亏的主,就算有不定因素,他也会设法转回有利一面,而古衍天便在这上面吃亏被算计了,这让古衍天心情一直很不爽,虽赫连博言也越发看不顺眼,但是他也是爱才之人,像赫连博言这种,他虽不爽他,但是也赏识他,能棋逢对手是一件幸事,这也是他答应和他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该说是古衍天确实让人太不放心和他的演技太高超,流水怀疑,但是天平趋向于相信那一边却越来越偏,当下脸立即冷了下来,眼中寒光闪闪,“你们到底有什么交易?” 古衍天眼睛一斜,“围绕你为中心做的男盗女娼的肉体交易。” “你……该死,我不准你动他。”古衍天话一落,流水手臂抬起,重重的拍下水,顿时水花溅起,立刻成冰。 古衍天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退。 只不过那些冰还没维持几秒,便又瞬间成为水落入浴桶中,同时,流水也滑落水中。 古衍天一愣,对着突然的转变有些转不过来,不过还是走过去,伸手把被水淹没的她扶出水面。 此刻流水已经昏倒,她醒来的维持的时间本就不长,加上被古衍天这么一激怒,又浪费了些精力和体力。 古衍天看着昏迷的流水,手指在她脖子上的脉搏探了探,确定她真的是昏倒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探到她的脉搏,清楚探查到她身子的虚弱,而里边气息也不是很稳,大概是因为刚刚动气的原因,有些气结,这个女人,果然如赫连博言所埋怨的,太不安分了。 只能按住她的肩膀,往她体内输入一些功力,循环诱导里边的气息,等药浴差不多时间,再把她抱回床上,连衣服也省得给她穿,直接就拉被子盖住。 当流水再醒来,已经是另一天中午,这次昏迷的时间更长,中间竟然连离魂的迹象都没有了,整个人完全真正陷入沉睡,对这一现象,流水不解,但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醒来第一时间想找的便是古衍天,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知道她醒了,想到昏迷前古衍天说的消息,心中便恨不得离开这里,找到赫连博言,狠狠的怒骂一顿,那个白痴,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堂堂一个大男人,一国王爷,竟然去和别人做肉体交易,这先别说他这样的牺牲让她欠他更多,就当真如果这样被她救了,她也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 第022章 你比较适合做畜生 刚刚起来,眼睛还有些模糊,正好撇到窗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下意识就想要叫,但是瞬间又顿住了,因为那个人影,她现在看清了,好死不死,竟然是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濮阳煜铭。 本想悄无声息的躺回床上,却来不及了。 濮阳煜铭其实从流水醒来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说得清楚点就是一直在发呆。 昨天和赫连博言交手虽说一时不理智,却很好的发泄了最近积压的闷气,不过发泄过后,心更烦更乱,事实上他已经站在这里一整夜了。 一夜的时间,他一直在思索,思索最近所做的事情,一些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他知道赫连博言不会闲着没事说空话敷衍他,相信过不了几天,水国那边便会来书询问具体事项了。 想了很久,其实他也明白最近做的事情和许多事情的原意出入太大,但是他就是想做,回想起流水曾说的那句话‘做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你有了任性的权利’或许就是因为这句话吧,他想尝试着任性一下,按照自己所要的走。 想到这里,不觉的转头看向床那边,却正好对上了流水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此刻流水郁闷得想撞墙,不过如果她知道濮阳煜铭做的这么一大堆事情其中最大的动力是来自于她那句话的话,她估计真会去撞墙。 “你……”濮阳煜铭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醒来的他,表情有几秒的空白,之后立刻调整情绪,变得冷冰冰的,“你总算醒了。” 虽然像平常一样冷冰冰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流水却突然很想笑,因为濮阳煜铭那惊愕的瞬间,竟然让她觉得很可爱,想到可爱这个词惯在这个男人身上,还真是……太不和谐了。 不过心里的愉悦也只是刹那的事情,一想到现在的情景,头又痛起来,反正她确实是沉睡的,也就没有什么心虚,扶着额头,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随后皱眉,假意的打量屋子,“我怎么在王府了?炎呢?” 濮阳煜铭本心中还因为她的醒来有些缓和有些惊喜的元素在慢慢漂浮着,但是在听她的话后心情便又电闪雷鸣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水性杨花,睁开眼睛就询问别的男人。 流水看着濮阳煜铭脸色又难看起来,抿了抿唇,识相的闭嘴,干脆坐了起来。 可是刚刚才坐起来,却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被子已经滑落,而她根本身无寸缕,此刻胸前的雪白和那两朵红梅正因为突然的寒风而傲然挺立。 脑中短路了有那么几秒,随后伸手便捞起被子,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濮阳煜铭。 不过此刻濮阳煜铭已经转身走向桌子,流水看不清他的脸色,也松了口气,随后心里更是把古衍天骂得天打五雷轰。 若流水知道此刻濮阳煜铭的脸色,一定会为没有看到而遗憾,此刻濮阳煜铭的脸色可以说万年奇景,红得厉害,一脸的不自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火苗,看起来有别样的味道。 流水有气无力,干脆也拉着被子躺回床上,继续问着,“王爷,不知陌枫和沫雪他们现在如何了?” 不得不说,她总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濮阳煜铭的脸瞬间唰的一下又黑了。 “不知道。”咬牙切齿的丢下这么几个字,随后连头也没回便甩袖出门。 流水挑了挑眉,许久后,无力的叹了口气。其实她是真的想知道他们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她什么都知道一点,就偏偏对于冷陌枫他们的事情知道少得可怜,自那天在地下城分开后便没有再见到他们,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纷乱之地,离开是上选,只是对于她,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果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古衍天和另一个丫鬟端着食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流水正瞪着眼睛看着床顶,满身愁绪,似真似幻的感觉,似乎下一刻便会随时消失。 下意识的,他皱起了眉,故意重重的把门关上,发出一声好大的声响,吸引她的视线,连旁边的丫鬟都被她吓了一跳,刚刚想埋怨一句,却正好发现流水看过来,惊愕之时,话不觉的吞下去。 她还奇怪王爷为什么让她们送饭来,原来是她醒了,看着流水那目光,这丫鬟连手上的东西都有些拿不稳了,完全是被吓到的。 此刻流水完全忽略了旁边那被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丫鬟,一脸要把人凌迟的样子死死的剐着古衍天。 古衍天一派悠然的耸耸肩,慢悠悠的端着餐盘走到桌边,把东西先放下。 有人先做表率,那个丫鬟也不那么害怕了,僵硬的跟着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只是眼睛还是不敢去看流水,心里在猜测着是不是她们以前说的话做的事情她其实都听到了,那她会不会和王爷告状。 流水冷冷的撇了下桌子上的东西,终于把目光放到那个战战兢兢的丫鬟身上,冷漠的开口,“你叫红儿吧,你去把你们王爷请来,就说不见的话,就等着后悔。” “哈?”那个被点名的丫鬟脸色有瞬间的惨白。 流水脸色一沉,“还不去。” “啊,是。”丫鬟一惊,也顾不及思考,慌忙离开。 等门再次被关上,流水才眯着眼睛看回一脸笑意的古衍天,“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在刚刚看到古衍天,想到赫连博言那件事,她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任人宰割,不是她的作风。 古衍天挑挑眉,笑得惬意,“是么,那么我拭目以待,我的小宠物。” “哼,你比较适合做畜生。”流水冷笑反驳,声声带刺。 古衍天反而笑容更深,没有一点不满,心里想着,这次怕还真惹恼了她,不过看她炸毛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如果你有能力把我变成宠物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流水看着他嘴角那邪气的笑,恨不得把鞋拍在他脸上,这个该死的妖人。 ------------ 第023章 微妙的关系 流水想见濮阳煜铭的目的其实也只是想进宫见皇帝。 只是却没想濮阳煜铭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借口还是,女子不该在外随处走动抛头露面,特别还是带着王妃的身份。 当下流水便怒了,濮阳煜铭已经把话挑明,是要咬定她王妃的身份,流水也不是好欺的人,三言两语中两人从开始的谈话到争论直至最后的争吵,差点还大打出手,不过还是因流水的再次昏迷而结束了。 流水再醒来,懊恼得想锤墙,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直接就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轻浮的噌到门口,打开门。 不过还没有走出去,两只粗壮的手便交叉挡在门口。随后看清开门的人,两人慌忙训练有素的跪下,“王妃。” 那声‘王妃’让流水额角的青筋不由的跳了跳,表情越发不好起来,也懒得去理会他们,直接就抬脚垮出门,只不过才刚刚垮出一步,却没想那两人直接站起来,挡在她前面,“王妃,王爷有令,请王妃好好休息,不要离开房间。”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脸沉了下来,语气也越发的冰冷,含着几分霸气,“让开。”濮阳煜铭,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软禁不成。 “王妃,请回房。”两个侍卫立刻半跪下来,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样子明显就是一副誓死遵守命令的模式,流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么一气,身子又有些脱力,摇摇欲坠。 正好古衍天和另一个丫鬟回来,见到流水扶着门站着,怒视着面前的侍卫,脸色难看,都有些讶异,而古衍天看着她的脸色和隐忍,慌忙上去扶住她。 流水在此刻看到古衍天这人妖脸,心中闷气更严重,这两个该死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气闷之下,直接挥开古衍天的手,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两个侍卫,“既然这样,那么你们现在就去请示你们王爷,就说‘我想见见你那心爱的假王妃。’按原话传。”随后便直接甩袖转身回房间。 古衍天看着她气愤的脸,有些无奈失笑,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啊,不过看来赫连博言在她心底的重要性还真不低,之前不管什么,她对他虽然都有不满,就算涉及到生命的事情也一般都是尽量隐忍,却没想这次因为赫连博言而直接了当的和他翻脸了,虽然那原本是假的,但是现在古衍天突然想把那变成真的,还真想把赫连博言给好好的折磨一番。 心情阴郁起来,古衍天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当然,他也一时没有发现心中那微微发酸的感觉。 流水进了屋,便不言不语的坐在桌边,闷闷的喝着茶,脸上一片寒霜。 古衍天虽然心情也闷了,不过一走进屋,看着她手上的杯子,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便走过去,直接劈手夺过她的杯子,“隔夜冷茶对身体不好。” 流水眼眸一沉,冷光直穿过古衍天,“难道我现在连喝口茶都需要批准吗。”不过看着古衍天阴沉的脸,撇到刚刚走进门的另一个丫鬟,顿时挑了挑眉,一脸傲气的看着古衍天,“怎么,你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也打算来教训我?还是说王府太没有尊卑之礼了,这就是你们王爷的管理?还真是让人惊喜。” 流水这冷嘲热讽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迁怒,那进来的丫鬟脸色立刻惨白起来,特别想到平时趁她昏迷的时候总是骂她,心里又心虚起来,直觉的认为她很可能知道,是不是在指桑骂槐的警告她。 而古衍天脸色也很难看,死死的瞪着流水,随后沉着脸转头看向门口那惨白着脸的丫鬟,“你先去把药端来,王妃估计是上火了。” “啊,啊是。”那个小红一愣,随后如梦初醒,也不管为什么会听小玉的话,慌忙转身往外走,顺便关上门。 门一被关上,屋里即可剑拔弩张起来,古衍天眯着眼睛,慢慢的靠近流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流水虽然心有戚戚,但是面色也是倔强好强,不肯服输,挑了挑眉,目光随意的撇了下那在他手上已经变成碎末的杯子,那冷掉的茶水还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古衍天靠近她,手撑着桌子,几乎是把她给圈在桌子与他之间,只是因为现在身高的差异,却几乎是拥抱着她一样,“女人,你最好别惹恼我了,不然后果你绝对承受不起,在我面前,现在的你还没有任性的权利,除非是我下放给你这个权利。” 流水微微侧头,怒视着他,抿抿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为他的话负责,如果是她一个人还好办,就怕他到时候去对付她身边的人那就难办了,而这男人,百分百会采取让她亲眼看着她身边的人因为她而一个个被牵连。 这个男人有肆无忌惮的权利,他的底细没有人知道,不管在明或者在暗处,随意那么一刀,都能让人招架不住。或许她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才去招惹他。 古衍天眯着眼睛,看着她慢慢深邃起来的目光,心中缓和了不少,他就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冷静,能随意收放自如,理智永远战胜一切。 目光下移,似乎无意的落在那菱形的唇上,突然有那么刹那间的闪神。 流水只感觉那喷洒在唇上的热气,眉心微微一皱,收回思索的目光,看向古衍天,两人脸离不到五厘米的距离,流水能清楚的看到他瞳孔中倒映的影像,再看他目光所注意的地方。 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突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是门外的侍卫,大概意思就是濮阳煜铭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一声,顿时把房中微妙的暧昧给打散,两个人如梦初醒。 流水还没皱眉开口,古衍天早已经放开她,随后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刚刚不会是以为我想吻你吧,不过你如果真的想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流水脸色顿时又阴暗了几分,不待古衍天说完,便直接起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古衍天眉心皱了皱,脸上的那笑容也有些淡,似乎在回想刚刚那瞬间心中的悸动,那一刹那,似乎不是理智主导一切,他真的是无意识的想吻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似乎也挺有趣的,他好像从没有过这么陌生的感觉,体会一下也不错。 想着,顿时脸上的表情又明朗开来。 ------------ 第024章 值得么? 天音苑,当流水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有的也只有微微的叹息,果然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才不过那么几天,这里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颓废,本来灿烂美丽的花在这初春之际,却已经零落成泥,叶子零零落落挂在枝头或落在地上,都无人清理,整个院落,比之前所看到的,还要清冷。 走过那曾经让她惊叹不已的梅林,如今季节已过,梅花不在,看到的只有黑黑孤寂的树枝树干,显得有些萧条。 由守苑的丫鬟带着,几人到了一处房间林立的院落。 丫头请示了一下,得到流水的点头便进去通报一声,毕竟她曾经还是王妃,虽然现在被王爷削掉了头衔,但是也伴着王爷那么久,再说王爷以前也很宠爱她,说不定这次只是王爷表面惩罚做做样子而已,以后还是会把她收了,就算不能当正妃,侧妃也不错,再说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就算侧妃也比正妃强。 也因此,虽然潋滟被冷落了,一些人依然不敢小看她,很多人都不看好流水这个真正的王妃,因为王爷的态度原因,似乎对这真正的王妃不是很好,听说还把她软禁起来。 流水偏头打量了一下院子,随后转身想走几步逛逛,却被古衍天堵住。 古衍天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微微一笑,“王妃可要小心身体啊。” 流水偏头看着她巧笑嫣然一脸清纯无辜,火不打一处来,但是感觉手臂上微微的力道,最后还是一个字,忍。 百忍成钢,她忍,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番自我安慰,心情缓和多了。 古衍天看着她眼中的愤怒实实虚虚,嘴角的弯度不觉的加深。 等那丫鬟出来说明一下,流水他们才进去,倒不是因为潋滟现在位置太高,只是出了一些状况,濮阳煜铭担心她会伤到流水,便下令不准她接近流水或是流水接近她,只是这样一来更让人们误会,王爷其实是想保护前王妃的。 房间摆设很简单,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越到里边,光线越黑暗,房间也有些混乱,似乎有摔打毁坏的痕迹。 到最里边的房间,屋子几乎是昏暗的,大白天,到处都拉着帘子,没有阳光透进来,而房中里边一张床上,潋滟斜靠在床上,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楚脸色,不过从那压抑的沉默和她偶尔的咳嗽便能知道肯定很差。 丫鬟忙过去点了灯,让流水坐到桌子边。 流水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潋滟,有灯光的效果,她可以清楚的看清她的表情,如今的她,比之前更显病态,只是短短几日,却好像经历了十几年的沧桑,人憔悴得好似会随时离开一样。 那看着她的眼睛,也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流水想起那次她当旁观者看着她一步一步的陷害平遥的时候,那意气风发光彩夺目的样子,完全和现在判若两人。 她有些遗憾的叹息,曾经那么自信自傲的女人,却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抛弃自己,扮演着另一个人,心机算尽,到如今还是落到这个下场,这又为了什么呢。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其实她能理解她,因为曾经,她也是这么一个人,为了不该爱的人,傻傻的抛弃所有,结果落得个众叛亲离差点灰飞烟灭的结果。 “潋滟,现在的你,可有后悔?” 潋滟漠然的看着她,沉默许久,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声音沙哑的原因,听起来有点阴森,不过也不难听出那笑中的血泪和怨恨。 笑了又咳,咳了又笑,流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笑,等着她笑完开口。 半晌,潋滟终于停下了,微微喘着气,转头看着流水,眼中泪光闪闪,却没有滴落,眼中带着怨恨,“没错,我确实后悔了,我后悔当时的粗心,没有跟过去把你的命绝个彻底,而让你有机会翻身,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夏侯平遥,你别得意,你以为少了我你就能得到他的青睐么,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上。” 看着潋滟有些疯狂的样子,流水扯了扯嘴角,偏头看着桌子上的灯,突然拿出灯罩,看着里边的蜡烛,“潋滟,听说过飞蛾扑火的故事么,明明知道那火有可能让自己灰飞烟灭,却还是奋不顾生的扑上去,就只为了那么一个不属于自己不真实的光明,值得么?” 这话,她说得很低,低得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嘲讽,眼中却是深深的回忆,带着讥诮和哀伤。 因为距离原因,潋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一直在她旁边的古衍天却看到了,流水眼中的回忆让他微微皱起眉来,她这样的表情和那天看到她醒来时一样,感觉都好像会随时消失。 不觉的,她拿起桌上的灯罩,隔开蜡烛,“小心火。” 潋滟虽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听到她的话,以为她是在嘲讽她,顿时怒火上心,一句话都还没开始说,张了张口便咳嗽不止,捂着嘴,眼睛还死死的凌迟着流水。 看着她的眼神和娜激动的情绪,她不说流水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站起来,漠然的转身想离开,不过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潋滟,其实我开始很赏识你,敢爱敢恨,为了自己所爱而下毒手,算尽心机,这并没有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惜……” “如今的你,已经找不回当日那自信的影子了,女人的感情并不是委曲求全而来的,并不说附属品,你完全可以活出自己,却追去赶去夺,而不是耗费青春瞪着他回头看看你,或是博取同情,这样的你,让我好失望,有些东西,该放的时候,最好放开,不然到时候万劫不复的,只会是你。” 说完便直接跨出门,离开。 古衍天静静的坐在床沿,看着那昏睡中的女人,微微失神,脑中一直回想着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所有情绪和那些话,他总觉得,一些话,她并不是说给潋滟听的,似乎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在离开潋滟的房间踏出院子的时候,流水便昏倒了,或许是因为勾起太多的伤感。 昏倒这么几次,古衍天也见怪不怪,当下便示意那侍卫抱着她回房。 ------------ 第025章 濮阳煜铭的异常 晚上在流水醒来时濮阳煜铭已经坐在她房中不知道多久了,一张脸,还是和先前那样,或许该说这段时间就没有见过他有什么好脸色,以前也差不多,这是人品天生的性格问题。 流水心里无限感叹,实在不想一醒来就对着他,所以她干脆也不张开眼睛,直接装死。 濮阳煜铭一双鹰眸闪着冷光,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明显是醒了却竟然故意不理他,顿时心中更加气闷,语气也差得可以,“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流水睁开眼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没有,只是难得醒来,我可不想那么快又昏倒。”和他说话,不被气死估计会被闷死,以前怎么就觉得这个人死板严肃呢,这根本就是任性得像小孩子的。 濮阳煜铭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哼了一声,“只要你不要老和我作对,便不会有那么多纠纷。” 流水撇了撇嘴,直接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背对他继续睡,不过被子下闷闷的声音还是传出来了,“怎么,今天是为你那心爱的王妃来兴师问罪的?事先声明,我可没有欺负她,我只是教育她几句而已,如果你真看不过去,最多我以后不去看她不就行。”那里,她以后更不想去,不管曾经怎么强硬的女人,在盲目的堕入到爱情中,都已经失去了她自己。 濮阳煜铭气结,看着她的背,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怒,或许是因为她先前的话,怕她等下一气又昏倒了,虽然她自己都说是正常的,但是他却无法相信,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此刻的濮阳煜铭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在潜意识中竟然为了她慢慢的潜移默化的改变,对她任性、对她霸道、对她无形的温柔和照顾,为她而烦忧不甘不舍,这些情绪,或许是没有发现,或许是发现了,但是自我意识不想承认。 没有得到濮阳煜铭反驳的声音,流水睁开一只眼睛,斜了斜,平躺回床上偏头看向桌子那边的他,发现他还在,突然间没有了声音,她都以为他走了,不过就算他没有走,对于她的话竟然也没有反驳或发火,这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怎么了?”总感觉今天的濮阳煜铭怪怪的。 濮阳煜铭错愕的抬头看向她,感觉到那语气中的点点关心,眸色也缓和了不少,不过想到现在的这件事情,内心暴雨不断,“你是不是很讨厌这里,讨厌做王妃,还是因为讨厌我,想离开这里。” 流水愕然的看着他,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他不会突然间变得不正常,“没错,都对,不过也不全对,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讨厌这里,讨厌那个头衔,我们虽认识不长时间,但是偶尔从一些行事作风上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讨厌被束缚,我并不想做井底之蛙,外面的天空才是我的追求,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离开,除非你永远把我关在这屋子中,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紧盯着,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确实一直想不通他这么强硬的想留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为她的能力,想收为己用,或忌待她的能力,想束缚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脸面,大男人的面子问题,可问题这一切都有可能关系到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安危,直觉他应该不会那么糊涂,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濮阳煜铭对她的话也没有生气,反而心静了不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看进她的心,“就算对方是赫连博轩也一样,那如果做他的皇后呢,你会怎么选择。” 赫连博轩,叶知秋啊…… 流水轻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迷蒙的看着床顶,缓慢而又不失坚决的开口,“外面的天空,更适合我。”一直称他叶知秋,就是因为,她只认识叶知秋,不管他是谁。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的答案了,就算是真有感情,她也不会为了那感情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濮阳煜铭一愣,随后心里平衡了不少,但是看着流水的眼眸又多了些探究和不解,外加一些无奈,他是该说这个女人自私还是潇洒。 很难得和濮阳煜铭能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让流水心中的闷火也减少了不少,对他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其实有时候和他聊天很不错,起码不用担心他会暗暗的算计,就像赫连博言或古衍天那一类的,这是她的直觉,如果濮阳煜铭不那么针对她,或许她很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濮阳煜铭只是看了眼流水,半晌,一声不想的站起来,“明天等你清醒后,我会带你进宫。”不知何时开始,他在她面前,已经很少用‘本王’这个自称。 濮阳煜铭说完便直接拂袖走人,留下流水一脸的错愕加不解和惊喜,纠结得很,越发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濮阳煜铭一走,古衍天便钻了进来,看到流水还瞪着眼睛看着门,一脸的匪夷所思,顿时觉得好笑,有时候,真的觉得她很可爱,每一面都有独特的亮点,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不过相比于她的睿智,他突然更喜欢她有时候的傻傻,或许是因为那样会显得她更真实更容易接近,进一步靠近她吧。 她这个人,就是防心太重,无论对谁,就算能百分百信任的,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不自觉的划出一条线隔离开来两人,或许她这样只是另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吧。 突然间,他很想做第一个剪断她那条隔离线的人,更近距离的接近她,了解她。 “怎么,他和你说了什么了,这么惊讶。” 流水看到古衍天那少女脸,惊愕不由自主的滑下几条黑线,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装扮问题,对一个总是一脸无辜清纯的女孩她也没有像面对那妖孽一样的男人而来得有压力,防备。 干脆坐了起来,“他说明天要带我进宫,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知道,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或许不是第一个知道,但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 古衍天眯眯眼睛,巧笑嫣然,表情格外狡黠,“呵呵,听说水国皇帝下达的问候文书今天已经到了皇帝手中,明天水国的使者也会到,目的好像是来质问,讨个说法,顺便把他们在这里受委屈的公主殿下接回去安慰安慰。” ------------ 第026章 水国使者 水国?流水下意识的皱眉,其实她哪个国家都不想沾染上。 古衍天在桌子边坐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还听说,这次水国语气很强硬很不客气,似乎大部分原因是有的新联盟,公主殿下接回去后将来等木国新皇上位,会直接远嫁木国联姻,作为新皇的皇后。” 流水瞳孔一缩,错愕的看着古衍天,随后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躺下,闭上眼睛,抿紧唇,一言不发。 木国的新皇,不用猜都知道非叶知秋莫属了,若从这个笼子进入那个笼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区别在于笼子里边的同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再说,她绝对不可能去进宫。 皇后?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和一大堆女人争丈夫,就算能独宠,但是宫闱中,朱颜渐老,新色不断,君王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就算她相信叶知秋的感情,可是自古君王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特别还是叶知秋这种责任感高过一切的人。 “怎么?不开心,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难道不该庆幸一下么。”古衍天挑挑眉,一脸调侃,其实他也大概知道流水的考虑,知道她不喜欢那些地方,因为他们两个人很像,都讨厌被那些东西束缚,讨厌礼教,喜欢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这也是他对她另眼相看的一个原因。 流水只是侧头看了古衍天一眼,没有答话。 古衍天微微一笑,突然站起来,向她走去,随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她。 流水挑了挑眉,看着他,不过还是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丹药,让她有瞬间的失神,那丹药的味道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但是却还是能猜测出是什么。 “不管你愿不愿意,作为公主殿下,你总要承担你身份带来的无奈。”古衍天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流水只是皱了皱眉,烦躁的合上盒子,随手丢在床头,捏着眉心,“我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我不愿意的,就算现在无奈,不代表以后都是。” 古衍天满意的勾起唇角,微微弯腰靠近她,伸手勾住了她的发丝,轻轻的把玩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你这样子,真的挺迷人的,难怪赫连两兄弟都被你给迷住了,果然,你就算一味毒药啊,明知道有毒,却还是让人止不住好奇的想起尝试。” “哼,我最想毒的便是你。”流水只是冷冷一哼,直接扯回头发,转身背对着他睡觉。 古衍天眯眯眼睛,“谁说不是呢,或许我也中毒了也说不定啊,可惜我身体自小就百毒不侵。” 看着不言语的女人,古衍天挑眉,直接就着她身边的位置躺了下来,自言自语,“如果离开了金国,或者离开了水国,你想去哪里?继续回山寨做你的压寨夫人么,还是说你有自信躲得远远的,让那些人找不到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我可以让他们半点都无法得到你的消息。” 流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墙壁,失神着,对啊,离开后要去哪里,做什么?按照那几个人的能力,她的行踪无论到哪里,一定都无法隐瞒,那几个人的背景都是她最不愿意触碰的,她该去哪里?山寨她是一定会去的,不过绝对不会在那里停留,只要在金国范围内,她都不想呆。 第二天,当流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她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昏睡过去,好像那死妖孽一直在她耳边催眠,然后她就慢慢的睡着了,只是,现在这里又是哪里?不会是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回到水国不成,那么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猜测了许久,所有的猜想在撇到那正走进来的两个身影哑然而止,顿时,对于此刻身处的地方也有几分了然了。 “陛下。”下一刻她便利落的掀开被子,下床,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顺便询问的撇了眼濮阳煜铭。 “呵呵,流水,你总算醒了,好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和朕提。”皇帝亲和的微笑着走过去,让她坐回床上。 流水一愣,随后皱了皱眉,“多些陛下关心,流水很好,不过不知现在,流水为何会在这?” “流水啊。”皇帝在床边放着的卧榻卒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带着几声叹息,还特意看了一眼总是一脸冰冷的濮阳煜铭,“你的身份朕也清楚了,对于以前朕与煜铭的倏忽,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朕现在郑重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流水眉心皱得更紧了,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陛下,我应该有和王爷说过,我不是夏侯平遥,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不是就是不是,所以你们不必要对我感到抱歉,还是直接开门见题吧,今天总不可能突然把我接进宫就是为了道歉吧。” 皇帝一愣,似乎对于流水的话有些糊涂,下意识的看向濮阳煜铭,不过濮阳煜铭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流水,若有所思。 看他们两人这样,皇帝也暂时把这疑惑推后,按流水所说的,直入主题,大概就是说说今天来的目的。 其实主要也和那妖孽说得差不多,只是今天主要就是让她出面见水国的来使。 无论想不想去水国,但是她清楚,这次是离开这里的机会,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才是最主要的,去了水国的话,再从长计议,再说,水国好像有她需要的东西,按照现在这个破败的身体,是绝对不行的,她需要调整好身体,曾听赫连博言说水国似乎有种泉水能帮助她恢复身体健康机能,或许顺便去试试也行。 所以对于皇帝的一些提议她也没有拒绝,由他们安排。 当坐到镜子前梳妆的时候,看着铜镜中的容颜一愣,那张脸已经完全改变,不是那普通的脸,也不是潋滟那妖冶的脸,而是一张和她性格极其不符合的清纯脸,那是夏侯平遥的脸,她不是第一次见过,但是却有些无法适应,这样一张脸,让她有负罪感,太过清纯,如白色的百合般,让她想毁掉。眉心皱得紧紧的,她非常的不喜欢这张脸。 干脆阻止那些宫女的动作,自己辨认一下梳妆台上的东西,熟悉了一下具体用法便自己化妆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用古代的这些东西化妆,但是其实对经常伪装的她来说,还是很上手的,毕竟她本就有一首高超化妆变装技术。 白皙如玉的瓜子脸,被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粉,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可是出来的效果却明显不同,眼睛被画得微微上挑,狭长的凤眼,带着几分邪气和妖,眉上点了几点蓝色的花汁,眉心画上几个菱形,看起来整个人顿时一变,从刚刚的清纯到现在的妖冶惑人,眉眼间,一个眼神上挑都带着电光,唇上只是轻轻的弄了点用水兑过几遍的胭脂红,浅浅的,让整个人看起来健康一些。 旁边的几个宫女看得直瞪眼,面面相觑。 流水弄好了脸,才把主动权交给那些宫女,让她们弄衣服和头发,自己便闭上眼睛不管事了。 ------------ 第027章 原来是竹马?! 天玄正大殿,百官朝拜之地,上帝上朝之处,流水算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非常幸运的见到百官朝拜的情景,虽然现在时间说是早朝已经算晚了,都快大中午,不过或许是有使者的原因,许多官员还是到位了。 由总管带领着她慢慢的走进殿中。 流水只是在初进门的时候斜睨了两遍的朝臣,之后便目不转睛的向前走。 不过不少人都把目光定在她身上,都非常好奇这个被移花接木的和亲公主,作为和亲公主,他们也只是在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在大殿朝拜中见过一次,之后这公主便一直住王府中,甚至一些宴会也因为身体抱恙无法到场,所以在这里,和她认识的人几乎就只有铭王与皇上。 这次闹的风波那么大,又看铭王的态度,不免让这些官员们更是好奇,到底怎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素被传为断袖的铭王不顾众人的反对和局势的紧张安危硬要把她留下呢,这次使者的到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少人都瞪大眼睛瞪着吗,有的等看戏,有的为国家安危忧心,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走到最前端,流水注意到了两个没有穿官服的人,一老一少,老的目光只是随意的看着她,没有多大的情绪,而少的,是一个大概二十岁或的青年,身材高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兴奋,看着她的眼中更是激动异常,如果此刻不是碍于地方,流水都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扑过来抱她。 眉心动了动,流水没有把太多的目光放他们身上,这两个的身份她也有几分了然了,正了正表情,正身朝龙椅上的皇帝,标准的行了一个宫廷礼仪,“平遥参见皇帝陛下。”礼虽然是正确的,不过话她还是倔强的不肯说,那么一大串问候词,他懒得去说。 皇帝也习惯了她的随意,对于这也没有多计较,只是挥挥手,朗朗一笑,“平遥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这两位水国使者,平遥就好好叙叙旧吧。” “多谢陛下。”流水也不多说话,无视濮阳煜铭一直投过来的目光,转身看向那一老一少,“两位,基于平遥的记忆有些缺失,对两位不是很熟悉,所以请见谅,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对于流水平板的话,老的那位顿时皱了皱眉,而少的微微惊愕,随后就是了然,再之后又是愤怒的瞪向一直看向这边的濮阳煜铭,最后再看平遥时眼中又转柔情,愧疚,怜惜和丝丝掩藏不住的……爱恋? 流水下意识的皱皱眉,这个人不会是夏侯平遥的什么人吧? “我……臣是林寇海,这位是宰相付叔丞大人,公主,让你受苦了,不用担心,记不起来没有关系,这次奉陛下旨意便是接公主回过,圣水一定能让公主恢复记忆的。” 流水讶异的看着那老人,开始她还以为这老人家应该是什么老将军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文官。 对他们不了解,而他们两个渐渐对于这所谓失忆中的公主也有些陌生,几个人再说了些场面话什么的,便被皇帝放走,让他们私下去好好叙旧,其实皇帝的目的也只是想说服流水流下,他还是比较希望她能继续作为王妃,这次水国带来的目的很明显,一个是解除婚姻,一个是带人走,还有的就是讨要说法,说得难听点就是兴师问罪。 本来错便是在他们,所以对于两人兴师问罪的表情,皇帝也尽量和颜悦色,当和事老,就怕自己这个皇弟一发怒会做出什么来,最近他的冲动着实让他忧心不已。 “瑶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到流水暂住的宫殿,那个林寇海便激动的抓着流水的手,眼中充满歉疚和沉痛。 瑶儿?流水目光下移,撇了下被他紧紧抓着的手,皱了皱眉,用力抽回来,“抱歉,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接触。” 对于流水的疏离和冰冷的距离感,林寇海一愣,随后满眼的苦涩,手僵了僵,还是收了回去,却还是不死心,“瑶儿,我知道如今的你没有记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知道,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的……你的青梅竹马,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流水已经感觉头有些发涨,青梅竹马啊,两小无猜的发小,而且好似两人还有不寻常关系的发小,这关系更让流水头痛。 嘴唇动了动,最后流水还是只能说抱歉两个字。 “咳,闲聊的时间过了。”在两人磕磕碰碰的‘叙旧’中,一旁被忽略的老人轻咳了一声,打破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该说正事了。” 流水如释重负,心里松了口气,对于这发小的‘热情’她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流水从他的言语和情绪中大概也猜出了那狗血的情节,无非就是这两小无嫌猜的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还许诺的终身,不过似乎只是林寇海单相思,因为她觉得夏侯平遥应该是爱上濮阳煜铭的。 只可惜在林寇海为了建功升官以达到娶她的资格,被派边境的时候,平遥却被定为了和亲公主,远嫁金国。 在林寇海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她大婚之时,那时的他便冲动的想赶过来,只是被他父亲,老元帅镇压了,还被软禁在军营中,直至听到不少公主王爷相亲相爱的传言后才慢慢的死心,但这次却没想到,其中还出现了这样的内幕。 林寇海抿紧唇,看着流水的侧脸,他就知道,瑶儿不会移情别恋的。 “宰相大人,请明说。”流水沉声,礼貌的说着。 那宰相大人却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看了一下对她欲言又止的林寇海,话锋一转就进入正题。 流水看着这个老人家,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她却能肯定她没有见过他,如果是平遥留下的记忆,那更不可能,因为就连林寇海都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这些猜疑都暂时被她放到一边,很快便进入正题,无非就是说离开的事情。 ------------ 第028章 骗局 流水很是疑惑,为什么这个老人家就没有询问过她其他事情呢,能做到宰相看人应该很历,难道他就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如今的她也没有可以去模仿平遥,因为她不是很清楚原来平遥的性格,但从濮阳煜铭那些见过平遥的人惊讶中却能知道,是天差地别,完全相反的两个性格,为什么他就没有一点点怀疑,连这个林寇海也一样,按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他应该很了解平遥才对。 突然间出现的这些‘娘家’人让流水越发烦恼,怎么感觉一些事情越来越古怪,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发生着,或许哪一天等她想明白已经晚了,这种被算计而处于阴谋中自己还不自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三人才谈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打断了,濮阳煜铭沉着脸,虽然那脸色看起来比平常他对着她的时候好不知道多少,但是流水还是非常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可没有因为脸色而好转一点,相反,可能更糟糕。 如今,她真是无比的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好好的为什么就要下山了,现在可好了,就算她一直强调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现在也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情绪。 林寇海看到铭王,整个脸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立刻站起来,自发到流水面前,以保护者姿态瞪着濮阳煜铭。 流水看着面前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处于少年和青年界限,成熟于不成熟的拉力时段中,虽然在边境历练,身上多了些军者气息,却还完全成熟,不够内敛,但是这种人,也带有少年的叛逆,光听被软禁起来那一段就可以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冲动了,这个‘竹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宰相大人倒是气定神闲,施施然的站起身,和濮阳煜铭打起了官腔。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又是大好几轮的老前辈,濮阳煜铭心情再怎么差,看被保护的流水眼中再怎么飞到乱飚,对上老宰相的时候,还是会彬彬有礼的硬扯出官场笑容出来,客气来客气去。 听着他们打官腔,旁边又是虎视眈眈时不时的似乎想扑上去打架的林寇海,流水皱了皱眉,大概时间差不多了,她已经感觉头隐隐约约有些发昏,时不时的眩晕一下,为了不突然昏倒,她只能自动开口,打算打断那两个人,先离开。 不过她还没开口,一直注意着她的濮阳煜铭已经开口了,“两位,本王的王妃最近身体抱恙,不能太过疲劳,本王要先接她回去休息,住处也安排好了,两位可以随时光临王府。” 略带挑衅和占有欲的话,让林寇海脸色更难看,连宰相大人也微微止不住挑了挑眉,神情有瞬间的阴暗,不过被遮掩得很好。 林寇海本想反驳,但是转头看流水不断的揉着眉心,脸色似乎确实也不是很好,便忍住,“瑶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一旁的宰相似乎知道了什么,担忧的看着流水,随后再看看濮阳煜铭,却见他也是看着流水,眼中带着些担忧和关怀,并不作假,唇张了张,虽不满意,但是还是开口,“寇海,先让公主殿下去休息吧,公主需要休养,谈话的话回去有的是时间谈。” 虽然很不满,但是林寇海还是很听话,抿了抿唇,稍微退开一步,转头狠狠的瞪着濮阳煜铭,咬牙切齿的开口,“那就劳烦……瑶儿?” 刚刚开口,却见旁边的人忽然身子一软,而眼疾手快的宰相大人早扶住了。 不过两人瞬间的惊愕却给了濮阳煜铭机会。 濮阳煜铭直接把她夺过来,抱起。 “你做什么,她……” “她太累了,本王先送她回去休息,告辞。”濮阳煜铭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便直接转身利落的走人。 留下身后两人眼中寒光闪闪。 林寇海恼怒的想追上去,但是肩膀却被宰相压住。 下意识的转头,阴霾着脸,“干什么?” “她没事,不用当心,现在最好别惹出其他事情来,先忍忍。”虽然他自己也很担心,但是这里比较是濮阳煜铭的势力范围,少出点事多加一些成功率,只要把流水成功带离金国就可以了。 不过,看来还是要去问问她,为什么流水会这样,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了,刚刚扶她的时候把过脉,她的气息现在很混乱,而整个人的身体好似一直在透支极限中,那些内伤也越来越严重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看来他必须提前计划,皇兄那边已经瞒不住了。 想了想,宰相大人,也便是赫连博言易容扮演的老者转头看向正努力隐忍怒火的林寇海,“把你们皇帝下达的文书和密令给我。” “你要做什么?”林寇海虽不成熟,但是却也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只是现在还处于一块尚未磨练的璞玉,对于赫连博言,他本没有多少交情,这次会答应他计划这些,只是为了平遥,皇帝的指令很简单,只是让他们先派个人来这里,真正的使者会在后面到来,到时候会进行谈判,他不想平遥再被作为筹码交易,便暗地里答应了赫连博言,配合他做事。 但是就算是合作者,两人毕竟处的国家不同,况且也没有认识多久,防备和警惕有是正常的。 赫连博言挑了挑眉,“你没见刚刚水……公主的情况吗,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尽快回水国治疗的好,但是我们毕竟是被动的,如果让他们一直拖下去,等到真正的使者来,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现在我们还不清楚你们皇帝的打算,如果金国这边开出更好的条件呢,保不定你们皇帝会继续答应把公主留下。” 听到这里,林寇海脸色也难看了,这点,他也想过好几次了,可是…… “如果不想看你心爱的公主继续被人欺凌,那我们只能互相信任,若连这点都无法做到,那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林寇海抬头瞪着赫连博言,咬牙切齿,“你这是趁火打劫。” “只是暂时合作,你有什么劫可以给我打,财还是色。”赫连博言挑眉,一脸傲娇。 林寇海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 第029章 平行空间实验 明亮如白昼般,甚至比白昼还刺眼的地下基地,一群人正认真的看着前面的仪器在慢慢进行运行,看着电脑上程序一个个转换,代码密密麻麻倒影在这些人瞳孔中。 每个人凌厉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紧张,身体紧紧绷着,拳头紧握,一些头上都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水。 “组长?”其中一个在主机器旁的年轻男子输入最后的一组代码,随后有些紧张的看向身后其中一个面色严肃的男人,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男人抿紧嘴,情绪倒不像其他人那样外漏,不过那瞬间的停顿还是表达出他内心的迟疑,不平静,“嗯。”男人点了点头。 那个年轻男子面色更是紧绷,手抬起来,握上机器上面的操纵杆。 这一切动作在众人眼中就像是被可以放慢许多的片段,每个人看着那操纵杆慢慢的下拉,气息瞬间也紧起来,都紧张的憋着一口气。 就在操纵杆拉倒最下,主屏幕上所有的代码不断如雨般快速转变跳动,让人眩晕,一个个提示音不断响起,如雷点般敲击在人们的心中。 终于,在最后一个提示音开始,主屏幕切换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地方,是什么地方谁也看不清楚,画面跳动快得难以捕捉,而主机器上方一个透明凹槽中,拇指般大小的黑色薄片发着淡淡的光。 顿时,实验室中气息起伏波动变大起来,一些人甚至都兴奋得发抖,一致看向机器旁边被线路围绕的人。 那人也握紧了手里的空间通讯器一类的东西,紧张的闭着眼睛。 电流不断的过继到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周身都被一层电流围绕,全身触电症状的颤抖,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就在所有人以为可能会成功的时候,主机器上那黑色的小薄片却突然震动起来,而主屏幕上也响起了一系列警示音。 “组长……”那个操控的年轻人下意识的看向那个严肃的男人,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嘭的一声,那黑色的薄片已经被爆出来,机器上电流四散,小小的星火不断的出现,机器也出现一些声音,所有线路在瞬间被切断,本来白昼般的实验室开始闪着红色的警示光。 而那个作为实验的人脸色已经发黑,面容扭曲,身上还不断有电流闪闪,显得极其的痛苦,身上的皮肤也慢慢像被烤熟一般。 尽管知道他可能会死,但是却没有人去阻止,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义务,在这里,无论谁,都没有自我生命意识,在作为实验体的时候本就有了死的准备。 所有人退后到安全区,视线依然紧盯着那人,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可惜,直到一切停止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那已经被烧成碳的身体。 另外操作数据的一个女人看着如电视般的仪器,有些遗憾的开口,“脑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就是说明失败了。 所有人顿时都垮下脸,又失败了,不过失落也只是片刻,没有一会又各自去做各自的研究,争取下次更成功。 本来他们研究那所谓的时间控制器时开始确实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由这个到别的空间,证实这个世界其实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平行空间,但是尽管到最后都能操控比较短的时间,比如回到几年前,却还是无法到别的空间,甚至很多人都对有另一些平行空间的理论下驳论了。 可是那次在实验室爆炸之际,拍摄的视屏中,却看到了流水消失前的一切异常和旁边屏幕机器上的提示窗口转换等,甚至在他们最后赶紧调出来所保留的一些零碎资料中竟然还有视屏自动截图保存的本已经失踪的人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便是那张流水和狼搏斗的场景,虽然只是由零零散散的碎片拼接,一切的资料也只到那里就全没有了,先前的记录资料又毁得差不多。 所以针对这一诡异的现象,一些人兴奋了,一些人质疑了,一些人保留中立,纷纷扰扰的围绕这个吵了将近一年才开始进行试验证明,只不过面对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败。 时间的延长让怀疑派的一方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理论,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偏移到非科学因素的理论上面去。 “大人。”那个被叫组长的男人回到另一处办公地方。 里边的技术人员缓慢站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男人直接问,目光看向那仪器上面的数据。 仪器旁边的负责人回话,“冰的数据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静止的,就好像停留在某地,却没有任何波动,偶尔能勘察到她异能的点点波动,但是时间都很短暂,也很轻微,无法获得数据。”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电脑里边那个女子模型,便是冰,那个他最赏识也最让他失望的手下,一个背叛者。 进组织的时候,组织里会为了安全措施和以后实验方便,在开启异能加强个人异能的时候插入一些类似于窃听器那种属性的东西,不过都是植入身体的,只要那个人身体保留着,就算只是尸体而已,只要能保存完好,他们便能得到数据。 但是一切数据却诡异得很,身体方面的数据静止不动,甚至连身体本身的异能也无法捕捉到数据,就真如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意识数据,可是却能偶尔捕捉到一些微弱的异能,表示她还在活动,但是身体的数据还是没有变动,这一诡异的现象也让他们想不通,有时候甚至都开始偏向于非科学。 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作为科技派的,他们从不会也不屑去相信什么非科学,他们的存在和实验,本就是为了反驳一切非科学理论。 男子微微皱眉,有些失望,只是却突然眼见的发现那些静止的数据似乎有瞬间的变化,但是变化得太突然,突然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尽管怀疑,他还是急忙凑到电脑前,敲击键盘,打开一个个程序窗口,检查一遍。 旁边的人虽好奇,但是也没有发出声音,安静的看他操作。 眼睛快速的转动,进盯着那些掠过的数据,终于,那小小的改变的历史时间线中被调出来,期间相差不到0.01秒,但是也是变化。 旁边的人也是惊愕的看着这个微小的变化,“怎么会?”年轻人忍不住惊呼出口。 男人倒是没有多大的表情,只能站直身体,思索了一会,看向那个几个惊愕的人,“这一刻起都紧盯着这一块,随时记录研究,有什么变化立刻传给我。” “是” 说完便利落转身走人。 ********* 抱歉,今天晚了。 ------------ 第030章 复活 绿林环绕,青烟袅袅的一处山峰上,简单的石室中,尽管外面骄阳高照,但是里边依然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中间一张高台上,泛着点点幽光。 高台上平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周围,也是高台四周,点着几盏灯,只是那灯上的火却很诡异,并不是如一般火一般,而是如血一般的红色,灯盘上也不是油,而是红色的血液,每盏灯中还有类似蚕蛹的东西,火便是在那东西上面,却丝毫没有损坏那东西。 台上的女子睡得很安详,安详得没有半点呼吸,但是除了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外,其他的情况都很正常。 突然,石室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一束微弱的阳光趁着时门打开时好奇的跳了进来,但是没有几秒又被驱赶隔离出去。 不过石室中却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进来便轻车熟路的到墙上放置物品的小台子上,各放进一颗泛着冷光的夜明珠。 思颗夜明珠发着淡淡的光,合在一起却让整个石室都亮起来。 两人放好后,同时走向中间的高台,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那台上的灯,随后没有半点迟疑的拿出匕首,朝自己手上一划,鲜血顺着手腕,滴入那灯盘,红光因为鲜血的变多而变得大起来。 男人默不作声的把几个灯盘上的血都满上,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两只手腕上可以明显的看出密密麻麻的伤口,有新有旧。 女子在全部满后自动过去扶住他,迅速的给他伤口止血。 而男子目光却一直在高台上女子脸上,痴痴的看着她。 帮他弄好伤口,看着他的神色,女子叹了口气,眼中有些酸涩,“还有多久?” “快了,就快了。”男子嘴角微微的勾起,满怀期盼,似乎已经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幸福,目光落在高台上女子头顶不愿的一个莲花灯上,里边,透明的珠子闪着淡淡的白光,光有些微弱,男子目光越发的柔和。 旁边的女子无奈的垂下眼眸,目光在掠过高台上的女子时还闪过几分恨意,可是在触及男子后又变得无奈,“煌,你这样值得么,为了她二十年的生命而耗费了你四十年的寿命,先别说就算她活了也一样不会把心放你身上,或许等他醒了,你也油尽灯枯了,这样值得吗,再说,如果让他知道你竟然复活她了,那么……” “别说了,你只是帮助我而言,不想帮就离开,其他都不用多言。”男子听她的话,脸立刻冷了下来。 女子也无奈,只能沉默,不过看着高台上的女子,想了想还是出口,“我比较担心这个身体原来的身份,若查得到还好,查不到就说明她身份不简单,就怕这身体上有什么麻烦。” 看着高台上的女子,旁边的女子眼中还是有几分歉疚的,当时他正好得到了聚魂珠,把她的魂魄保留了,正缺一个适合的身体,找了许多都没有满意的,却正好路过看到一个和狼搏斗的女子,开始她本不想理会,却没想他却突然停下,静静的看着那和狼殊死拼搏的女子,最后还不明的情况下,他竟然把那女子的魂魄驱走,而夺了她的身体,本来,那个女子不应死的,当时在看到她和狼搏斗时就能看出她的求生意志,可惜,最后还是断送了。 她心里其实也很不甘,不明白那个阴险贪婪又自私的女人为什么能得到他这样的痴情,同样一起长大,为什么她就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而他却把所有的倾注在那个女人身上,就算一次次被她欺骗伤害利用还是那样奋不顾生,有时候她真的想直接给他一株失魂草让他忘记所有,不至于那样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 那个人那么恨这女人,他没认出来还好,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这女人复活了,都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 “你先出去吧。”久久沉默,男子突然有些不耐烦的开口,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急躁,说完也不看旁边女子一眼,便走到高台的一处石阶上,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高台上的女子,失神。 旁边被驱赶的女子眼中闪过浓浓的心伤,随后抿了抿唇,只能转身出去,说他傻,说他犯贱,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知道他不会把目光,哪怕的半点心思放到自己身上,却还是紧紧的跟着,甚至帮他千辛万苦奔波各地,就位了复活这个她此生最恨的女人,还要天天看着他为她的痴情和付出,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可是她就是无法下狠心离开。 当时他上师门跪在师门口三天三夜,就为了求师傅帮忙,可是师傅却是铁了心不帮,甚至还放话,谁帮了便是叛离师门,而她便是一个,唯一的一个,当她想狠下心拒绝他的求助时,在看到他眼中的无助时却还是心软了,最后在师傅失望的目光中,和他一起离开,利用自己所学的,帮他试验复活之法。 =============================分隔线============================= 铭王府中,流水无力的揉着眉心再次醒来,只不过这次她宁愿自己不醒。 “呵呵,不得不说,你桃花缘不错啊。”她一醒来,一直守在房间的古衍天便挑眉略带嘲讽的开口。 流水斜睨了他一眼,没打算开口,若不是她在睡着的时候又出现离魂现象,此刻对他的话还真好奇,可惜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只是虽然不想开口,想到现在的情况和濮阳煜铭那听到消息时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怎么样了?” 古衍天有些惊讶的挑挑眉,随后便一脸探究,似乎真不明白她问的是谁,“他?你指谁?濮阳煜铭?赫连博言?还是你那个青梅竹马?” 流水冷下脸,揉揉额角,“冷陌枫现在怎么样了。” 在被濮阳煜铭带回来的时候,她虽昏迷,却有了离魂状态,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突然有人报告,说是冷陌枫几人硬闯王府了,说是寻妻而来,而那毒医更是一路毒到底,被放倒的无数。 流水知道按照冷陌枫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冲动,多半是被毒医他们给煽动的,关看濮阳煜铭当时的脸色,流水就头疼。 不过有毒医前辈在,而且冷陌枫现在有皇帝撑腰,她倒爷不这么担忧,不过还是不能完全放宽心就是,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古衍天斜睨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恨好奇你为什么知道‘不过也没有明问出来,“几人你那么神通广大,能在昏迷的时候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更应该是到事情的开头结尾了。” 流水挑了挑眉,不想和他斗嘴,干脆拉开被子下床,打算直接去问濮阳煜铭。 古衍天对她的倔强有些无奈,但是还是过去,阻止她的动作,先把知道的说给她听。 ------------ 第031章 误会 “王爷,王妃求见。” 濮阳煜铭正坐在书房中平缓那积压难静的情绪,便被总管略带迟疑的话给打扰到了。 微微皱眉,濮阳煜铭探究的看向欲言又止的总管,“不见。” “可是……” “有什么事直接说。” “王妃硬闯出西苑,此刻已经到院中,侍卫们……”总管话还没有说完,濮阳煜铭早在他硬闯那个字下来便气愤叫焦急的拂袖出门。来到院子,果然看到流水正冷着脸和那些侍卫对峙中,那些侍卫不敢伤她,但是有命在身,也只能随着她的前进而后退。 濮阳煜铭顿时火从心起,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吗,竟然该敢这样乱来。 想着便快步走过去,“都退下。” “是”那些侍卫看到自家王爷终于来了,都纷纷暗自松口气,如临大赦般站回各自的岗位。 流水脸色冰冷,眼带怒容,死死瞪着濮阳煜铭。 濮阳煜铭看着她的脸色,皱了皱眉,虽有一腔怒火,却还是忍着没有对她发,感觉院里凉风习习,还是转身,“过来。” 流水看着他的背影,冷着脸跟了过去,到他的书房。 “什么事?”一到书房,濮阳煜铭便直接进入主题。 流水看着他这样一副无谓的表情,心里火气更加的大,“你在通缉冷陌枫他们?”还伤了他,想到刚刚听魅说出事情经过结局,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知道他只是出于自卫,没有错,可是一想到冷陌枫竟然被他打伤了,心情就平静不了,或许对于冷陌枫是怜惜他前面受的伤,所以只要听到他又受伤,哪怕是一点破皮,她无法克制不担心。 濮阳煜铭放到桌子上的手一沉,桌子微微震动,“你硬闯来就是问他?” “不错?”流水回答的理所当然。 濮阳煜铭气得一口气积压的胸口差点上不来,脸色冷沉,对于今天冷陌枫的事情他本就很火大,现在她竟然还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到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气火攻心,一时前不久因为硬接了毒医一掌而震到的内伤也扩大起来,胸口隐隐作痛,却不知何种痛意,“冷陌枫硬闯王府伤人无数,难不成本王还要坐之不理,还是说只要是你的人本王就都动不得,就算他要取本王的性命?”什么通缉令这些他根本没有下,因为他和毒医才开始交手皇上的密旨便到,冷陌枫一行人也被召进宫。 这才是他生闷气的所在,看着被弄得一团乱的王府,却无法对那人追究,这种无奈让他很火,但没想现在这女人竟然还来兴师问罪,一时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反而是加了几分挑衅。 流水一听,脸色更难看了,“濮阳煜铭,我的事情和别人无关,我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别牵扯到别人,请你收回通缉令,我会让他们以后不会来打扰你。” 嘭 震天般的响声,濮阳煜铭旁边的桌子硬生生的被他震碎,连流水都被他这响声吓了一跳,“任流水,我没想你还真是博爱啊,一个接着一个,看着这些人为你团团转,怎么,很开心是吧,有没有填满了你的虚荣心了,别忘了你还是个有妇之夫,难不成还想臭名远博不成。” 流水被他说得胸口一闷,眼前瞬间黑了一下,头有些眩晕,咬咬牙,“濮阳煜铭,我也在郑重的说一声,我不是夏侯平遥,也不是你的王妃,至于我其他的事情,我要几个男人,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情,你……” 还想说什么,却被濮阳煜铭嘴角的血丝吓了一跳,话硬生生的止住了,错愕的看着他瞬间变得有些发白的脸色,下意识便出口,“你怎么了?受伤了?” “你出去。”濮阳煜铭直接转身,不再看她,冷冷的说着。 看着他似乎有些异常的背影,流水皱了皱眉,想到刚刚嘴角的红色,心中所有的怒火顿时荡然无存,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却还是说不出来,只能抿紧唇,最后犹如妥协般的叹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请你,放过他们,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走。 她才离开书房没有多远,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席云便追上她。 而书房中,待流水一离开,濮阳煜铭顿时便捂住胸口,身子微微一弯,一口血水滴落到地上,在那些散碎的桌子废墟上,格外亮眼。 慌忙点住身子的几个穴道,稍微运了下气缓和一下,随后捂着胸口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一处书架处,打开上面的盒子,拿出一瓶药,吃下一颗丹药,再回到书房中的一张卧榻上,慢慢运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流水折回来,进门看到的便是濮阳煜铭正闭着眼睛运气疗伤,脸色还有些不正常,唇上点点的血迹未干,但在那有些发干发白的唇上,却显得很刺眼。 刚刚出去的时候席云已经和她说明的事情的经过结果,最后的结论是,她误会他了,冷陌枫并没有受伤,真正受伤的是他,此刻她有些后悔,不该完全听信魅的话就那么冲动的。 濮阳煜铭运好功,睁开眼睛就看到流水正站在门那边,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眼中还有些歉疚,顿时便多多少少明白她回来的原因,眼眸一转,瞪了一下窗外那个方向,再转头看向流水,“还有事?” 流水看着他冰冷的眼睛,皱眉,“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濮阳煜铭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若有时间说废话不如省着精力养身体,还是说你是故意想拖着这个身体而让你父皇有理由讨说法,多开一个条件?” “你……”流水刚刚生的愧疚和担忧顿时被这这么几句话给打得越陷越深,心中又升起了火苗,不过在看到他唇上的红色时还是没有发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为那么无聊的说法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说完便直接转身拂袖出去。 一时间房间又沉闷了不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濮阳煜铭沉默久久后,对着窗口那边冷冷开口。 窗外的人没有回应。 席云抱着剑倚靠在墙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木头哥哥,心中无奈又担忧,明明有机会改善的,王爷偏偏就那么不会把握,总是关心着人家,却喜欢在她面前做黑脸,让她反感,有时候他真不知道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估计他自己也很矛盾吧。 ------------ 第032章 陈仓暗度 流水刚刚气冲冲的回到西苑,用力的推开门进去,找寻魅的身影。 身后的门在她进去的瞬间便关上,流水一愣,还没来得及转头,只觉脖子某处被一点,随后整个人连着意识都坠入了黑暗。 站在身后的罪魁祸首伸手接住昏迷的她,抱起来,随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旁边的潋滟,“这是我给你唯一的机会,无论用什么手段,在你坐上使者的马车前都不准让濮阳煜铭他们发现你是假的。” “是。”潋滟连头都不敢抬,只能抿紧唇,低声答,擅自参与到朝廷纠纷中,她本就应该受罚,或者可能连命都无法保留。 虽然她不怕死,但是却依然不能甘心,再加上现在她多了另一方筹码,虎毒不食子,或许看着孩子的份上,铭王会回心转意,就算母凭子贵,只要能留在王府留在他身边,都是机会,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就算钢铁的心总会被融化。 所以,这次帮助流水离开,一半是因为主上的命令,一半是出于自私,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一定要远离王爷,不能杀,就只能把她远送。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古衍天把她抱到床上,干脆利落迅速的帮她易容换好衣服,一转眼,流水便成了一起侍候流水的另一个丫鬟。 看差不多了,潋滟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角落里昏迷的那个丫鬟,把瓶中的粉轻轻的撒在她身上。 白色的粉一触及到,瞬间如硫酸般腐蚀起来,只是这种腐蚀无味无声,而且速度极快,没一会,一个豆蔻梢头正直青春的少女便在睡梦中灰飞烟灭。 弄好后,古衍天把流水报下来,放到地上,改扶着她,对着潋滟点点头。 潋滟得令,立刻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着门口的侍卫说着,“你进来一下。” “是。”那个侍卫领命,走进屋子。 潋滟指着昏迷的人,“我的丫鬟昏倒了,你帮忙把她送回去。” “是。”侍卫看着那昏迷的女子,也没有怀疑,忙走过去,从古衍天手中接过,抱起来请礼后便出门,古衍天自然也被吩咐跟随照顾。 看着关上的门,潋滟的脸顿时阴了下来,撇了那床,冷冷一笑,走到床边,直接把那床单连同被子用力扯下,丢到地上,随后自己躺了上去,为了不让濮阳煜铭怀疑,甚至吃下迷梦丹,让自己真正进入昏迷,隔绝外界。 等流水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这五天的记忆,她完全一片空白。 看着这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坐了起来,却发觉全身酸痛,就好像奔波了好久似的,揉揉有些酸痛的腰身,转头打量着这个一片紫色的房间。 掀开被子走下床,看着这房间,走走停停,突然看到窗口外飘摇的花枝,好奇的走过去,因为那花竟然也是紫色的,虽然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紫色的话,可是大部分都是用现代技术培养出来的,在古代这样落后的年代里,完全是纯天然的,一种奇异的花,像蔷薇又像玫瑰,更像月季,让她分不出是哪一种。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在她伸手要触碰那花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声线低迷,充满磁性的诱惑。 流水一愣,下意识的收回手,转头,却看到那张妖孽般的脸。 此刻的古衍天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修长的身形,深紫色的长袍,按说男人穿这种颜色,会觉得很不和谐,可是他却偏偏穿出了一种,这种颜色完全为他量身定做的味道,妖冶不妖媚,魅惑中带着几分禁欲的诱惑,黑发批在背后,紫玉簪随意的斜插在头上,随意的卷了个发髻,几率散碎发丝散落在胸前,紫玉簪上,垂吊着的紫色玉珠随着摇动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俊美立体的五官无可挑剔,嘴角那丝邪魅带妖冶的笑容,似笑非笑间让人忍不住沉迷,整个人看起来如超脱世间不受立法禁锢的叛逆者,别具一格。 尽管见过他许多妖孽的一面,但是此刻看到如此装扮的他,流水还是忍不住失神了一下。 看着她微微失神,古衍天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越发的弯和深,目光如水般揉揉流淌,藏着几分温情几分促狭几分愉悦和几分逗乐与得意。 被那越发妖孽的笑容一刺激,流水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然看着他失神,被他的外表给惊艳住了,不由面色赫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想转开话题,只是瞬间那话题便今日她脑中,下意识也问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她记得刚刚从濮阳煜铭那回来,正好要找这个妖孽算账的,结果刚刚进门便被偷袭,昏了过去,现在看来,百分百是这个家伙搞的鬼,也就是说现在,她估计已经不在王府,甚至都可能离开金城了,难道是他们的计划。 古衍天挑眉,看着她,诡异一笑,随后走进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过来。” 流水这才发现他手上一直拿着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她看不懂,大概是一个巴掌大般制作精美的碧玉鼎炉吧。 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鼎炉,疑惑的看向古衍天,看他那么小心翼翼,倒是好奇是什么东西了。 古衍天勾唇,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便伸手,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勾着鼎盖上的圆环,把盖子拉起来。 顿时,一屋子奇异响起飘散弥漫,清香的味道,让人迷醉,如迷梦草般。 迷梦草?流水瞬间回神,警惕的后退几步,皱眉看着一派悠然的古衍天,“你想做什么?” 古衍天看着她如感觉到危险而竖起毛发的小猫,嘴里忍不住溢出几声愉悦的轻笑,“不用担心,这些只是凝神静气,有助睡眠,让你成功疗养身体而已。这种香料的名称叫无梦,顾名思义,无梦无梦,一夜无梦。” 无梦?流水眉心皱得更深了,微微眯起眼睛,难道说她睡觉的时候一直都是在这种香料下睡眠的,那么现在,“我睡了多久?” ------------ 第033章 让你见个人 “过了今晚,就是第六天了。”古衍天把盖子盖上,在盖子顶上不着痕迹一转,香气没有刚刚那么浓郁,却也是没有断绝,“没想你今天竟然会提前醒来。” “若不醒来你还想我永远睡下去真当活死人不成。”流水冷下声,语气带些星火,六天?六天!她竟然昏睡了六天?!六天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在哪里,未来会怎么样,这些都是现在不得知的,如此空白的思绪,让她有些烦躁和瞬间的恐慌。 “我对一个活死人可没有兴趣。”古衍天也不在意她的质问,微微一笑,便向她走去。 流水下意识的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古衍天好看的眉顿时一蹙,站在原地,脸色也没有刚刚那悠然惬意的样子,而是带着几分不悦的冷冽,也不言语,就这么看着她。 看着他周身气压越来越压抑,流水抿了抿唇,虽有不甘,却无可奈何,这段日子,她恨透了这么弱的样子,曾经,她无时无刻都希望有一天失去这个异能,那样她就能正常,可是现在,她却只想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因为只有站在顶层,才有了说不的权利。 古衍天见流水眼里的无奈和妥协,嘴角再次一勾,满意的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把她拉离窗边,“漂亮的东西,往往都带毒的,这话虽美,可是那毒只要一点花汁便能毒死一个城镇的人呢。” 流水撇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眉心皱了皱,却还是没有挣扎,不过对他的话还是下意识的反驳,讥诮冷哼,“就比如你么?”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他更符合这话的了。 古衍天突然转头,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是开始进来时那诡异的笑容,“彼此彼此吧。” 流水也不打算花费时间和他绕圈子,坐下来,看着他,“现在,请问你可以为我解惑么?” “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何必着急于一时呢,现在倒有一件事要做,本来打算让你多睡几天,不过既然你醒了,那便顺便见见那个人吧,或许以后你们的命运是相连的都说不定呢。”古衍天把桌子上的玉鼎递给她抱在手中。 看着她迷惑的眼神,转身走到窗边,伸手轻轻拂过那紫色的话,手一转,一朵妖冶的紫花已经在他掌心。 流水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自然也没有什么担心,她记得,他说过他是百毒不侵的。 只见他拿着花,走到一处墙壁,移开一副美人集锦的画,画后面的墙上,有七个小洞口围成园,中间是一个图案繁复的东西。 古衍天把花一瓣一瓣的各自放到几个小洞里,然后在中间轻轻一按,立即另一个大洞口出现,把剩下的全放入那大洞口中,他便转身到一处制作精美的小型书架上拿下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锦盒,手指一勾,拿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只有手指一半粗细的小红蛇,大概七寸长。 红蛇大概是突然受到干扰很不满,咧着尖牙,吐着红信,不过却没有咬他,头反而不断的向他的掌心凑去。 古衍天似是被愉悦了,眯眼轻笑,“小家伙,还是那么急。”随后转身把蛇头对着那中间的洞口。 红蛇如见了猎物般,顿时身子如箭般冲了进去。 流水只是愕然的看着红蛇快速的从一个洞口出来又进入另一个洞口,直到所有洞口都光临过才被古衍天拿出来放到盒子里。 随后古衍天朝洞口旁边的一处地方轻轻一划,顿时整片墙都动起来,却不是门,而是墙向后退,直到地面露出一个大缺口,流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台阶,里边还有亮光。 此刻流水也不得不佩服古代的技术和人们的聪明,这样的机关都能想出来。而这么诡异的开门方法,还真是这个妖孽会做的。 跟着古衍天,好奇的走下台阶,这地下走道并不同她所想象或是以前在电影中看到那样,整条走道亮如白昼,墙壁上一个个类似于壁灯的东西,做工甚至比现代的还精美,都是用玉石雕刻的,里边放着会发光的物体,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她也只直到古代有种夜明珠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明显不是,而走道地上也不是青石板或者泥土,而是被打磨得亮如镜的岩石,还是有花纹的那一种。 光从这条走道上便能看出主人的身份如何显赫了。 流水心中无限感叹,总会有这么一种人,好像聚集了所有的好运,就如他,有貌有财有权还武功高,做事肆无忌惮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不过流水也没有完全断定他,因为荣耀的背后总会有那么些个心酸,从他的性格上就可以猜出来。 走道不是很长,但是或许是因为*静的原因,流水觉得似乎走了很久,在一处地方,古衍天启动了一下机关,墙上又出现一扇门,打开,里边比之走道更别有洞天,完全无法用奢华来形容。 流水无语的侧头看着古衍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古衍天却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她,如献宝邀功一般,“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 流水扯了扯嘴角,不做评语,“你不是说带我见个人么,人呢?”流水想起这事,偏头四处望了望,她实在好奇那个人会是谁,难道会是博言? 想到这里,又想起古衍天之前说的和赫连博言的交易,顿时脸色也难看起来。 古衍天可没有发现她的心里以及表情活动,伸手拉住她的手,向前走,伸手推开一处白玉雕刻的镂空雕花门。 “古公子。”里边守在另一个门的两个白衣女子见到来人,也不惊讶,波澜不惊的行礼。 古衍天点点头,“你们告诉她,她要见的人来了。” “请稍等。”其中一个女子略微看了下流水,颔首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没一会,那扇门边被大开,两个白衣女子个扶着一边的门,刚刚进去的女子走了出来,礼貌行礼,“二位,里边请。” 流水皱眉,难道这地方不是他的吗、还有,古公子?他姓古?这个姓氏有点熟悉,好似曾经注意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或许是在现代的时候记的吧,毕竟在现代的话,这个姓氏也很多。 ******** 三更了,我好困,最近越来越嗜睡了。 ------------ 第034章 无法接受的解释 房间里边并不如外面的奢华,到处显出一种圣洁般的白色。 对,就是圣洁的感觉,或许是里边光亮效果。 白色纱帘轻轻飘扬,不知是何种动物皮毛的白色地毯,四周布置这好几个高脚台,每个上面都是那种一看便不是平凡物的白玉花瓶,瓶中是花团锦簇的纯白花,外形和先前见到的那个紫花差不多,或许是一个品种,颜色不一样而已,四周弥漫着一种麝香,很淡,但是闻起来却很舒服,让人心瞬间也平静下来。 左边一处垂挂珍珠珠帘的地方,一声轻笑响起,随后只见已经身着白衣的女子慢慢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流水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女子,什么叫不食烟火,出尘如神仙,虽然她是无神论,也没有见过什么神仙,但是这个女人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天使般美丽的容颜,那嘴角的微笑,让她想起教堂里边壁画中的圣母,纯净的微笑,似乎散发着淡淡的温柔光芒,带着清和和温馨,让人不觉的卸下防备想靠近。 女子伸手掀开珠帘,眉目含笑,嘴角温和,也是慢慢的打量着她,随后轻轻颔首,“流水,很高兴正式和你见面,我叫白静雪。” 白静雪? 流水挑了挑眉,随后看向一改邪气,淡笑不语,眼露温和的古衍天,再次看向那含笑看她的女子,白静雪这个名字她听说,是那次的闲聊时听席云偶尔提到的,被列为最神秘的美人,比媚娘更神秘,而且在武林美人榜上是和媚娘并列第一,就算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依然站在最前,被奉为神女。 她便是水国的圣女兼任国师,江湖中的神女,有飘渺仙子之称的白静雪。 果然是传奇人物,流水相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本来的她,因为那美,美得自然,却生成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只可远观,和媚娘的完全不同,两个人可以说是极端,真不知道当时排名册的人是不是其中一个的朋友还是仇敌,明显就是让她们互相衬托的。 脑中思绪翻飞,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流水也含笑点头,“你好。” 白静雪笑容不变,终于把目光放到古衍天身上,微笑中多了几丝温情,“衍天,你我就不再说感谢了。” “呵呵,只要你少给我灌输那些东西,我就感激不尽了,那么现在,你们两位好好聊吧,我就不当背景了,好了再通知我。”古衍天说完,侧头看着流水,笑容立即变得邪气起来,轻轻在她耳边叮嘱,“静很善良的,你可别欺负她哦。”说完便转身,风度翩翩的出去。 流水恨恨的瞪着那门,直到门被关上才敛了敛目光,只是眼中有些惊讶和猜疑,衍天?这么说来他叫古衍天?虽然她们两个说话不多,但是却能明显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她第一次看到古衍天这么真实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而且从他的言语表情中也可以看出古衍天的关怀,对她也没有那种平日自发的距离感。 两人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感觉出她们感情的久远。 流水皱了皱眉,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不悦,不过那情绪也只是如流星划过。 女子看着流水的神色,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莲步轻移,慢慢走到她身边,温和的拉起她的手,如故友般拉着她到里边,“你现在一定很迷茫吧,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回答你,所以不管什么你都可以问。”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期间脑子不断的吸收外来消息,还要进行分析,是一件很耗费脑力的事情。 白静雪抱着白色的毯子,轻轻的打开,随后小心的盖到爬在桌子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流水身上。 坐下来,伸手挑开小玉鼎,拿出一条小玉勺轻轻拨了拨里边的香料,之后便坐到一边的琴桌后,身体端正,微微闭上眼睛,手指一动,低迷的曲调如安魂曲般,让人凝神,心也静下来。 珠帘轻轻响起,古衍天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趴在桌子上的流水,不觉失笑,随后向白静雪颔首,便走过去,拉过毯子放到一边,便小心的把她抱起来,好笑的看着她如睡梦中的小孩被打扰时不满的皱眉,笑容中含着几分宠溺。 听见琴声断了,抬头却见白静雪手放在琴弦上,嘴唇带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低声述说,“答案还一样么?” 古衍天低头看了眼睡梦中的人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抬头,一脸倨傲,“我命由我不由天。”说完便直接转身出去。 身后,白静雪无奈的轻声叹息,随后手指一动,悠扬的轻声再次飘扬。 虽然说得坚定,但是古衍天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坚,一路走着,目光都没有离开睡梦中的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思绪翻飞。 流水又一次醒来是在地动山摇中睁开眼睛的,说是地动山摇是夸张了一点,不过摇摇晃晃颠簸是真的,经过前几次,她已经淡定了,所以只是揉了揉眉心,看了下周围,却听到头顶上低低的笑声,抬头,一愣,侧头看了下,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半躺在古衍天的腿上睡觉。 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头皮一处却一阵扯痛,一缕头发正被古衍天抓在手中把玩,因为她的动作而来不及放开所以拉扯到了。 流水愤愤的扯回自己的头发,瞪了眼笑得妖冶惑人的男人,心中暗骂一声妖孽,看着还算宽敞但绝对不是房子的东西,感觉那摇晃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了,“现在呢,要到哪里去。” 古衍天曲起腿,随意的斜靠在车壁那厚厚的毯子上,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们聊了那么久她应该和你说了。” 她?流水眉心一皱,大脑转动,立刻回忆起和白静雪的见面和谈话,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了。 和白静雪的谈话很突然,但是她谈话的内容更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她穿越了,也曾变过鬼魂,对这借尸还魂也肯定,但是她依然还算一个无神论者,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她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比如魂魄可以是人体内脑电波中的电离子未散去的效果,因为死前的意志过强而被分离出来,而她的穿越,更好说,那完全的现代实验研究成果。 从小被带到基地,给她灌输的便是科学和技术,他们的领域完全是和非科学协会那些背道而驰的,所以突然和她说什么命运安排什么的,叫它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和接受。 ------------ 第035章 你相信吗? “怎么了?”古衍天看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沉默不语,顿时收起笑容,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流水端坐着,偏头看他,面色冷然,“白静雪所说的你也知道是不是,那就是你所谓的早晚该知道的东西。” 古衍天一愣,随后支着下巴轻轻一笑,刚刚的担心也荡然无存,耸了耸肩,“没错,有问题?难道静没和你说明白?”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冷冷的扯了扯,“你相信?” 古衍天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那么你信么?” 流水嗤笑,一脸讥诮,嘲讽的反问,“相信?你觉得呢,什么命运,都是无稽之谈,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人生也由我自己主宰,什么天命所归,以为是在写神话故事么,可笑,如果你们带我出来就是想见证什么天命所归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们只会失望。” 看着流水倨傲的神情和霸气的宣言,古衍天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低头低低的笑起来,似乎听到什么及其愉悦身心的笑话般。 可以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让人心里不由的被荡起涟漪,流水看着低头不断低笑的他,抿了抿唇,冷哼一声便想去打开车门。 只不过手刚刚伸过去便被古衍天给握住。 古衍天握着她的手,拉下来,感觉到她的挣扎,不觉的紧了紧自己的手,牢牢把她的手包裹在掌中,似乎决定了什么似地,牢牢抓住,不放开,嘴角还带着残余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弯弯如月牙般,黑眸中星光点点,及其慑人及其漂亮,让流水有瞬间的失神,“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介于水国与火国边境之间,最好别四处走动,会有麻烦的。” 流水白了他一眼,用力扯了扯,却还是没有把手扯出来,只能冷冷出声,带着些火气,“放手。” “不放,有本事你就挣开。”古衍天邪魅一笑,口吻中带着些难得的孩子气加霸气,头微微凑过去,暧昧的在她肩膀的头发旁嗅了嗅,“流水,怎么办,我都真快为你着迷了。” 流水轻轻偏头,冷眼看他,动手把他头推开,被他抓住的手一紧。 感觉手上冰了起来,古衍天动作立刻停下来,下意识的把她用力一拉,拉进怀里,口气中带着一些责备一些不悦还有一些担心,“你这女人,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吗,竟然还敢乱来。” 身子被禁锢在他怀里,流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用力的挣了挣,却被禁锢得更紧,只能狠狠的喘了口气,努力隐忍怒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负责,还有,我只是想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而已,不用担心,不会给你找麻烦,就算有麻烦我也会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古衍天身子向后靠了靠,让流水几乎躺在他怀里,手臂把她紧紧的抱着,感觉那怀里的柔软身体,竟然也觉得很不错,有些不舍得放开,轻轻低头,唇有意无意的在她额肩的发丝拂过,“你是想用昏倒解决还是想同归于尽,或者用美人计?你现在这个身体,别说对付这里所存在的麻烦了,就算是一个小毛贼你都可能对付不了,还是乖乖听话吧,女人乖点才惹人疼爱。” “疼你的头,放开。”流水真是火大了,听着他温和如流水般的语调,不但无法让心情安静下来,反而更火,手臂狠狠的往后一撞,正好撞在古衍天的胸口,“给我放开。” 古衍天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放开,无奈的把她抱得更紧,只是调整了一下身子,避过攻击,叹了声才开口,“你这女人还真是倔强固执。” “放开。”流水气得脸都红了,但是对于他的不愠不火却感觉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直受制于人已经让习惯了强势的她很憋屈了,竟然还要接受什么天命的安排,她的人生是自己的,什么天命,难不成还真要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还是一个虚无缥缈可笑的牢笼。 另一辆马车上,白静雪把视线从书中移开,侧头斜睨了下后面,听着里边不时的怒吼,不觉忍不住轻笑出声。 突然,马车一颠,停了下来,四周声音喧闹,远处森林中鸟叫声不断,似乎在夜间突然被打扰惊动般。 白静雪皱了皱眉,低声请问,“怎么了” “圣主,有埋伏,怕是火国边境一带的散兵或是盗匪。”门外一女子的声音响起。 白静雪不悦的蹙眉,此时稀稀疏疏以及有些声音响起,还有不少脚步声,“尽快解决。” “是。”外面其中一个女子领命,之后便沉默。 而流水车里,明显也知道了动静,听着外面突然的刀剑声交响,两人同时停下‘打闹’ 许久后,流水侧头看他,“你不需要出去帮忙么?” 古衍天微微一笑,暧昧的低头靠近她耳边,轻轻吹起,“宝贝的安全就是我的任务,我怎么能随意走开呢。” “你……” 看流水又被气得不轻,虽然很喜欢看她这炸毛的样子,但是古衍天还是担心她等下精力又耗费过多对身体会造成伤害,“好了,不用担心,静的人足够了,你可不要小看她,身为圣女的她,身边不止卧虎藏龙,本身可也不简单呢。” 流水一愣,也有些好奇,“她武功很好?” “不,她没有武功,不过……你应该听过她的琴音吧?”古衍天斜眼瞥了外面一眼,意味深长一笑。 流水下意识的点头,随后想到什么,“是她的琴?” “没错,不要听那琴时以为是多美妙的曲子,那些曲子,有时候一个音符都能杀人于无形呢,她的琴和你的催眠术倒是有点相似,不过她的琴是直接控制人,也就是木偶控法,是传说中的摄魂术,潋滟的绝招勾魂曲,可是她安排教的。” 潋滟?流水错愕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这样说,也就是,“你们是一伙的?” ------------ 第036章 请你喝孩子满月酒 古衍天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什么叫一伙的,只是互相合作帮助而已” 流水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但是马车却突然一震,古衍天身子微微一偏,流水趁他无意中松手的瞬间快速脱离他的禁锢。 古衍天坐好,无奈的看着已经距离他一个正常男人高度距离的流水,不悦的皱眉,侧头看向问外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回主上,突然多出了几路人马,看起来似乎是军队。”马车外,一个低沉又飘渺的声音机械的响起。 流水看了古衍天一眼,侧头打量马车,突然看到一个开关,下手打开,却没想这机关是打开马车顶的。 车顶一开,夜间寒气不由的弥漫开来,但是视野也宽阔了许多,不过这时候可不是流水赏识的时候,因为在打开车顶的同时,上面火光一掠,几只件带着火已经射了进来。 古衍天在第一时间已经抱着流水直接飞身离开这起火的马车,落到地上,脸色冰寒。 而他身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纷纷恭恭敬敬的跪下。 “不管是谁的人,立刻解决。” “是。”几个人领命,站起来,立刻加入战全。 “等等。”想到里面的人会不会有赫连博言他们的人,流水就一顿着急。 古衍天直接抬手,话都懒得说直接给了那几个手下指示,随后看向流水,“怎么,你担心这里边会有谁的人,赫连博言?冷陌枫?还是赫连博轩,亦或者是……濮阳煜铭?” “都不是,这是火国在边境的暗哨,或许是这次我们无意中惊动他们。”一身白衣,白静雪也跟着下车,朝他们走了过来,脸上依然是百年不变的圣母般微笑,可是这微笑在此刻让流水看来却背脊发寒,好似那边的生死搏斗和这边一点关系都没有。 联想到刚刚古衍天说的事情,不觉对这个女子再次认真探究起来。 白静雪看流水探究外带防备的目光,朝古衍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随后轻轻一笑,“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想到她那一番天命论,流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那是你自己的认知而已。” 白静雪似乎对于她这话没有什么惊讶也没有不满,只是下意识的又看了古衍天一眼,当看到古衍天正微笑看着流水时,那眼中的认真让她笑容更深了,“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接受的。” 古衍天察觉到她的目光,挑了挑眉,随后偏开头,伸手揽住流水的肩膀,“静,我可是很期待呢。”期待你那些预言的成真,或者期待见证那些预言的真实性。 白静雪含笑不语。 流水冷冷的看着两人打哑谜,肩膀一偏再次和古衍天拉离距离,偏头看向那边的混乱,“你们不打算帮忙。”虽然他们的人都是高手,可是大象虽大,也抵不过千万只蚂蚁啊。 他们在这里悠闲的聊天,而那些手下却在那里拼命,流水心中为那些人哀叹,不过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是对于这两个人之间那默契和温馨的气氛而不满。 古衍天偏头,随意的瞥了一下,只不过却突然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的诡异,每次他这样的笑容,绝对不会有好事,“呵呵,看来今夜还真是热闹啊。” 意有所指的话,让两个女子一同看向那边。 黑夜中,纷乱未平,刀锋依然交接着,不过树林的另一边,不急不缓的几匹马慢慢靠近,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纷乱给影响了。 流水眯了眯眼,黑夜中看不清那些人是谁,但是那为首的身影,却让她想起了那一次从地下城出来后那个劝说他的夜晚,那时候的濮阳煜铭就是在这样的夜间出现,冷酷孤傲有孤寂。 和现在很像,所以尽管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但是流水却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濮阳煜铭,说不惊讶是不可能,但说惊讶似乎也不完全是,总认为濮阳煜铭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好糊弄,一招金蝉脱壳或许瞒得了一时,却不会太久,不过既然濮阳煜铭出现在这里那么博言和冷陌枫他们呢,会不会有事? “呵,铭王果然料事如神啊,没想真会有人偷入边境。”为首的人旁边稍微落后的马应为前面的停下而追了上来,并排坐着,声音浑厚却不粗犷,倒显出几分霸气,带着几分杀气和调侃。 旁边的人动也没有动,目光却定定的向流水这边看来。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流水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看她。 那男人看旁边的人不理会他,一时也落不下面子,不过也没有翻脸,只是迁怒他人,手一举,“都停下。” 听到他的话,那些和古衍天他们的人厮杀的人立刻停下,就算被人顺势砍了几刀也没有再动手。 古衍天也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从树下走了出来。 “几位,不知半夜三更挡住我等的路,意欲何为呢。” 那个说话的男子看清了从黑夜中走出来的古衍天,或者该说是古衍天身后的白衣女子,顿时一愣,随后立刻翻身下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惊讶,“哟,原来的飘渺仙子驾临了呢,不知水国圣女深夜到访我国边境,怠慢了,还请恕罪。” 此刻的白静雪已经用银线花纹的白色面纱罩住半边脸,让人无法窥视她的容颜。 不过这个人有兴在曾经一次参加水国庆典作为使者的时候见过这位圣女一面,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可是那眼神,那气质,他只见过一面便深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只可惜水国与火国近些年交恶,他也便没有再见他的机会,所以竟然萌生了一个终有一天带兵攻入水国,把她据为己有的念头。也因此,近几年水国和火国虽没有正式开战,但其实也差不多。 白静雪目光只是随意的瞥了那男人一眼,柔和的嗓音轻轻响起,让人不觉安静下来,“朗侯爷。” “你还记得我?”朗臣眼眸瞬间一亮,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惊喜和兴奋,差点就走过来,不过被白静雪的手下挡住。 大树下,流水随意被靠着树干,闭着眼睛没有去参与其中,不过耳边却能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很清楚的感觉吧到那束霸道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去,似乎想逼迫她回应。 白静雪从容的向朗臣颔首,“是我们冒昧了,深夜路过此地,打扰了朗侯爷,还请侯爷见谅。” “呵呵,没事,都是误会,既然圣女途径此地,那么不知朗臣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圣女接风洗尘,顺便为今晚的误会道歉。” “既然是圣女,便不染尘埃,何来接风洗尘之说,这样岂不是点明了,圣女已经堕落。” 这样的话,大概此刻也只有古衍天会说,这么附带挑衅肆无忌惮的话。 朗臣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古衍天,比较那么妖孽的人,谁能忽视,不过他还是选择刻意无视,没想此刻他还挑衅,看着这两人站一起,让他心里生气了星火。 不过刚刚想开口大骂便被古衍天的话给阻止了。 或许是对流水的冷淡无法,他终是开口,却依然没有下马,而是居高零下的看着古衍天,“魅公子,还有水国圣女,不知二位把本王的王妃欲带往何处,何时归还。” 流水挑了挑眉,忍不住睁开眼睛,归还?怎么,每个人都当她是宠物和物品不成。 古衍天挑眉看了眼濮阳煜铭,随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那边抱着双臂一脸不爽的靠在树干边的流水,嘴角的笑容更加妖孽,“你的王妃?哦,在下忘记通知铭王爷一声了,平遥公主与在下三日前已经拜堂成亲,而主婚人正是水国的圣女,此刻,在下正准备和圣女与公主一同回国,正式成婚呢。” “什么?”濮阳煜铭眼睛顿时一厉,眼刀直穿过古衍天的身体飚向流水,似乎在向她证实。 流水听到古衍天的说辞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反正他们两个半斤八两,先解决一个也好,再说,濮阳煜铭的纠缠确实让她有些烦恼。 若此刻是只有古衍天一人,他说出来濮阳煜铭绝对不会信,但是现在却出了一个主婚人水国的圣女,这便由不得他,再说那女人竟然也没有反驳,顿时,濮阳煜铭全身都被阴冷罩住。 古衍天还嫌这伙烧得不够旺,“很遗憾我们的婚礼王爷没有来得及参加,不过或许十个月后王爷能来参加我们孩子的满月宴呢。” “该死的女人,你给我解释清楚。”濮阳煜铭已经忍不住,一掌拍在马鞍上借力离开马,向流水跃去。 只不过古衍天的动作也不慢,在濮阳煜铭动手时他也起身,两人在空中交汇,顿时刀光剑影。 流水看着空中缠打在一起的两人,心中不觉的多了丝担心,却不知道担心谁,但是张了张口,却没有开口,或许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概其中最是旁观者的便是白静雪了,看着流水那抬起的头和紧盯着他们的眼中担忧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浓,突然转身示意旁边的侍女。 侍女默契的点头转身,一会便拿出琴。 白静雪手指一动,轻轻在琴上流淌,几声柔和的曲调立刻蜿蜒盘旋在夜中,和此刻那两个打在一起的两人非常不符合。 流水只是一愣,随后想到古衍天说的关于她的特长,以为她要对付濮阳煜铭,也没有来得及多想,下意识便想开口 阻止,可是当琴声响起时,她眼前一黑,感觉身体有什么在流淌,随后便昏了过去。 ******* 昨天通宵到中午才弄我作业,现在只能补出这么一章,我要去睡觉了,实在受不了。 ------------ 第037章 圣殿与护法 “圣主,快到皇城了。” “嗯,从东湖进入,钰你先到圣殿通知青龙护法,就说该准备的,可以准备了。” “是。” “玥,快点,尽量在天黑前要到圣殿。” “是。” …… 睡梦中的流水皱了皱眉,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几个女人交谈的声音。 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疲惫得无力打开眼皮,浑身上下,没有什么感觉,好像被麻痹般,但是意识却慢慢的清楚起来,耳边听到那声低柔的女音,如安抚般。 “醒了么?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再睡一会吧,一会就好了。” 耳边的声音如催眠般,让流水刚刚聚集起来的意识又慢慢的被打散,不过比较她也是催眠高手,那失魂只是瞬间,下一刻意识又被聚拢过来,努力动了动身体,想睁开眼睛。 白静雪看着她微小的挣扎,欣慰之余又无奈叹气,欣慰于她的意志力,能抵得过魂牵梦萦的药力和她的催眠,已算是不凡之人了,不过对于她这样的意志力,此刻她也担心这样和她的催眠斗争下去会更透支她的精力。 “不要硬来,不然你只会伤到自己,我只想帮你。” 听着耳边那柔和的语音,流水慢慢的放弃挣扎,并不是心灰意冷,而是暂时选择相信她。 马车在天黑前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最后消失在一片碧绿中。 几个人从东湖入口处进入水中的密道,流水由人抬着,和白静雪一起在一顶白色的轿子中。 摇摇晃晃之间,流水意识一直在模糊和清晰之间不断切换,只感觉身子越来越冷,或者是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让她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白静雪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和有些发白的脸,慌忙把被子给她盖上。 但是流水却还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随着温度越来越低,她的唇也变成青紫。 这下白静雪有些慌了,他们是习惯了那寒冷,没有感觉什么不妥,而对于流水,她本以为会那样怪异功夫的她应该也是不惧寒的,没想,这下倒是她疏忽了,“快,加快速度,马上回圣殿。” “是。”下面抬轿子的几个白衣女子回答,随后足尖点地,直接用上轻功,轿子飞了起来,快速的穿越过走到,从一处瀑布口出去,最后才落到地上。 “圣女。”瀑布口水潭边一处地方已经有四个男女等候在那里,见到轿子的出现,几人纷纷上前几步,从一条走到走向水潭中间的莲花台。 白静雪走下轿子,焦急的看向那过来的几个人,“青,你快过来帮忙,把她带到暖室。” 被点名的青龙护法一顿,便快步走过去,掀开白色的帘子,看着轿子中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的女子,微微皱眉便弯腰把她抱起来,用轻功迅速的离开。 其他上个人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走过来,到白静雪旁边,其中一个比较忍不住气的已经问出口,“圣女,这女子便是你说的那个人么?未来的……”说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反正都心照不宣。 白静雪点点头。 男子微微皱眉,嘟了嘟嘴,有些不相信的嘟囔,“可是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和平常人一样。” 旁边的黄衣女子一脸受不了,白了他一眼,“你这白痴也有限度好不好,难不成你还以为那个人一定要三头六臂或张翅膀不成。” “诶,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是传说中的人物,起码应该有些不一样嘛,可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普通啊,她甚至连这里的寒气都受不了,太弱了。” “难不成你还质疑圣女不成。” “喂,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这女人一天不和我作对就不舒坦是不是。” “我就是,那又怎么样,谁叫你那么欠虐,不服的话可以随时来打啊。” “你,哼,我好男不和女斗。” “哎呀,你直接说你打不过,胆小不叫行了。” “该死的,你这只死母鸟,我那是让着你。” …… 白静雪无奈的看着两个又进入魔化的冤家。 一边一直不语的男子看向白静雪,“圣女,这次出去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还顺利么?” 白静雪点点头,和他并肩向水潭岸上走去,边说着,“我离开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皇上可曾召见?” “皇上召见过一次,不过还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她……” “慢慢来吧,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其实她对流水也没有底,不过既然是天命,不管那个人怎么样,是平庸无奇还是烂泥扶不上墙或者作恶多端心肠狠辣的,她只是尽自己的责任而已,既然天命在她这一代显现了,她就只能接下,直到完成使命,生命的尽头。 男子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再延续那个话题,“先休息一下吧,那边有青在,我们也会去帮忙,没问题。” “嗯。”白静雪点点头。 月泉台上,流水被放到一张暖玉制作的床上,白色的毛毯子精美特别,上面繁复的银色花纹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因为温度的转变,流水已经平稳了许多,脸色也稍微恢复一点,没有像刚刚那样难看,不过因为刚刚那一番折磨,她已经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青龙护法站在床边,皱眉的看着她,随后转身到一张石桌旁弄一些东西,大部分是瓶瓶罐罐和药什么的。 而在不远处,水流的声音轻轻的想起,柔和如乐曲般,而小小的水流汇聚成的小潭闪着淡淡的光芒,星星点点极其漂亮。 那,便是传说中的月泉,说是月泉,但是事实上这潭水是一种寒冰潭,之所以叫月泉,是因为只有在月上高空照耀在潭水中的时候,那潭水成才会显出它的作用,和传说中那些什么功效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便是这潭水能让人脱胎换骨,返璞归真,甚至还能驻颜。 这次白静雪特意秘密把流水带回来,目的便是让她脱胎换骨,因为她那副身子的健康程度,实在太糟糕了,这样下去人总有一天会成为废人。 不过她担心脱胎换骨对流水会造成生命危险,所谓的脱胎换骨,顾名思义便是几乎把身体重塑,那之前可要受一番痛苦,意志不坚的人恐怕撑不下去,所以为了这个,他们甚至想过好几种后路,连移魂这些都想过,尽量把危险和损失程度降到最低。 ------------ 第038章 争吵 “诶,都睡了一天了,她怎么还不醒啊,身体真是弱到极点了,你们确定她真能成功渡过?我觉得还是试验一下移魂吧,别到时候她连魂魄的破灭了。” “就你话多,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不过,青,她这样子……”朱雀护法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人,眉间也有些担忧,脱胎换骨,别说现在这个女子这样一幅身体,就算是她这种身体健康还有内力的人都不一定承受得了,她并不是想质疑圣女的决定,可是现在是真的…… 青龙护法也只是抱着双臂,摇摇头,表示他也没有信心。 “诶?对了,圣女呢?不会还在睡觉吧。”好不容易沉默了一会,那个白虎使者又忍不住开口,一双眼睛还滴溜溜的转悠。 这个时候一般也只有朱雀答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总睡到日上三竿啊,真是猪,圣女和玄一大早就去见皇上了。” “喂,你这只死鸟,我今天真的很不想和你吵架,你别逼我。” “白痴。”朱雀很是鄙视的给了他一眼,看着那张娃娃脸气嘟嘟的表情,心里就得意。 “你……” “要吵的话滚出去吵。”流水终是忍不住,柔了揉眉心做起来,冷冷的瞪着床边的两人。 事实上在他们还没有来时她就醒了,只是在不熟悉的环境她采取静观其变的,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太闹人,她还不打算这么快醒来,想多知道些事情。 “啊,你怎么突然醒了。”三个人同时被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白虎转头看着床上脸色有些铁青的流水,错愕的开口。 这阵子积压下来的闷火,想当然流水现在的语气也不会很好,挑了挑眉看着他,“你说呢。” “嗬,火气可真不小啊。”朱雀一脸不爽的开口,她就不爽这女人欺负那个白痴,虽然她平时喜欢欺负他,不过也只限于自己人,她这外人凭什么。 流水看着她一脸的不爽,扯了扯嘴角,身子斜靠在床边,手随意的拢了拢发丝,偏头看着他们,“白静雪呢?” “哼,你以为你是谁,圣女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不管以后你是什么身份,现在的你可是什么都不是。”朱雀心中更是不爽。 这几人平时都被白静雪宠坏了,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还经常被人恭维敬畏着,突然被人那样无礼的质问,会不悦也是正常。 听她的话,流水微微眯起眼睛,“我就是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是我。” 流水掀开被子便想下床,只是脚刚刚沾地站起来,人便一阵眩晕,差点又倒下。 不远处的青龙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皱眉无声询问。 抓着青龙的手,流水坐了下来,全身无力的感觉也让脑筋迟钝了些,“谢谢。” 青龙摇了摇头,放开手。 朱雀嗤笑一声,“青,你干什么那么好心扶她,兴许人家还不屑呢。” “喂,你今天吃错药啦,怎么说话那么火气,她也没有恶意啊。”白虎有些奇怪朱雀针对流水的现象,这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啊,在皇城中,他们虽是四大护法,但是和那些公主王子什么的很少见面,怎么感觉好像仇人一样。 朱雀一愣,随后立刻火了,她在维护他,而他竟然还为那个女人说话,一时心里无比的憋屈,“要你这白痴管,我就是看她不爽怎么样,哼。” “诶,你这女人怎么总那么喜欢无理取闹啊,老想欺负人。” “我无理取闹,你竟然为了个外人说我无理取闹,你……你这个该死的白痴。”朱雀是真的动怒了。 不过经常斗嘴习惯了,白虎也没有察觉,理所当然的点头,“不是你还有谁,真是任性。” “你……”朱雀已经气极了,话也懒得说,直接就亮兵器,“你这只白痴老虎,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无理取闹。”说着便想直接向他攻过去。 白虎看她亮兵器,下意识便逃到青龙身边,躲在他后面,“喂,你这女人还是不是女人了,动不动就亮兵器,难怪现在还嫁不出去,这么凶,谁敢娶你。” 流水头痛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这回力气恢复了不少,勉勉强强能正常走路。 只不过刚刚走几步就被青龙挡住去路。 流水微微皱眉,看着挡在前面的男人,“怎么,难不成我连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有了。” 青龙一愣,随后抿紧唇,眉心皱得更深,摇了摇头。 流水疑惑的看着他,突然开口,“你不能说话?” 话一落,那边两个争吵的人顿时也停下来。 青龙也楞了一下,随后苦笑点点头,而朱雀更是火了,若不是白虎拉着,早就冲过来,“喂,你别以为什么人都能欺负,要横也要看看这里的什么地方。” 流水这回没有理会朱雀的争吵,只是歉意的看向面前的男子,真挚的道歉,“抱歉,我没有恶意。”这次她才算真正打量这个男人,粗犷豪气的剑眉,棱角分明接近国字的脸,但是五官立体,虽然初次看起来,或许是她看多了古衍天那些人,看他不怎么显眼,但是近距离一一把他五官分开来看,才发现很有型也很漂亮,整张脸也是越看越好看,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男人。 青龙对她的道歉一愣,随后对于她那大胆的打量有些不适应,脸部表情也僵硬起来。 流水看着他一脸的不自然,眼中的无措和僵硬,忍不住勾起嘴角,扑哧一笑,“你真有趣。” 哈?几个人又被他突然的话和情绪转变给弄得一愣。 “呵呵,看来流水你们相处得不错哦。”低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几个人顿时朝门口看去,之间白静雪含笑走了进来,旁边是温询的玄武护法。 流水看到白静雪,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白静雪,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把我带这里也没用。” “你别不识好歹……”朱雀忍不住又开口反驳。 白静雪示意朱雀住嘴,随后看向一脸冷然的流水,“流水,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害吗,也不会逼你,一切决定,都由你的意愿,把你带到这里,我只是受人之托,治好你的身体。” ------------ 第039章 脱胎换骨 “受人之托?谁?”流水皱了皱眉,难道是古衍天。 “这人你认识,逍遥王赫连博言,我曾欠他一个人情,这是交换条件。”白静雪含笑说出来。 流水一顿,随后闭上眼睛,沉默的转身,久久不语,博言啊博言,又欠了他一次人情,再这样下去,她这一生都还不完,“他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他们都没事,还有,铭王也没事,已经回金国了,如今在这里,你不但可以调养身体,还能随时知道他们的情况,何乐不为呢。”想起流水昏迷前的神情,白静雪还是很贴心的把她想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听到他们没事,流水算是松了口气,一时间所有闷火也无处可发,无力的坐回床上,揉了揉眉心,“所谓的治疗便是你说的那个方法?” 脱胎换骨,那一次的谈话中她也有说过,刚刚听那两个人的闲聊似乎也是针对这一块的。 “没错,目前针对于你的身体,若单用月泉或许短时间内你会恢复,可是时间长久了,那后遗症也会更严重,会直接把你身体拖垮,不过脱胎换骨也很危险,很可能还有生命危险,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白静雪一一回答着。 朱雀看着流水一脸沉思,以为她害怕了,不屑的笑声嗤笑一下,转头狠狠的瞪着白虎。 小小的声音,在这安静中却依然大,白静雪微微皱眉,投给朱雀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虎幸灾乐祸的挑眉,回她一个‘活该’的微笑。 朱雀脸色又是一沉,若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允许,说不定现在已经扑过去亮了兵器就是又一阵厮杀。 “月泉真的可以?”流水微微偏头,看着白静雪。 朱雀终是忍不住先声夺人,“可不可以试过就知道,问题是你敢不敢而已,哝,那就是月泉了,需不需要检查一下。”这话中充满着不满和鄙夷。 “朱儿,不可无礼。”白静雪眉心微微一皱,还没有出口,旁边的玄武已经默契的替她开口,一脸不赞同,不过眼中却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像纵然宠溺着小妹妹一样。 流水看着他们的互动,感觉格格不入,不过这她也没有什么介意,因为本来便不是同道人。 向朱雀所指的地方看去,不远处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水潭,周边是一些假山,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神秘感,就像普通园林中的摆设一样。 不发一言的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在假山上流淌下来的涓涓细流,伸手轻轻碰了碰,却发现那水竟然冰冷刺骨,连带那些石头也如冰一般,但是人站在旁边,非但感觉不到任何寒冷,反而有丝丝的暖流。 流水眼睛一亮,任由着冰冷的水流过手掌,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倍感亲切,闭上眼睛,感觉着那灵动的水分子如精灵般跳跃着,慢慢的进入身体。 少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偏头看向白静雪几个人,“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要多长时间?” “你决定了,是哪一种?”白静雪微笑不变,似乎对她的选择都没有什么惊讶。 流水轻轻蹲下身,手伸进水潭中,冰冷的水让手瞬间失去了知觉,可是她却感觉,似乎只要接触这些水,身体中的能量便源源不断,慢慢充沛起来,手指轻轻一挑,小小的水珠飞溅出来,又快速落下,只是再落入水潭中却是固体的,这除了流水,谁都没有看见。 流水眼中的喜色越发明显,连心情都飞扬了不少,“就按你说的那个办法。” 似乎除了白静雪,其他人都有瞬间的错愕,连一向淡定的玄武也带着些惊讶,并不是惊讶于她的选择,而是惊讶于那瞬间气质的改变,此刻,那半蹲在水边的女子长发垂下,散落在地上,白玉般的手随意的放在水中游动,脸上的笑容带着慢慢的自信,嘴角的弯度如含着光芒,眼中倒影着潭水中波光粼粼的星光,格外的璀璨迷人。 只是简单的笑容,整个人却突然变得鲜亮起来,让人无法忽略,那瞬间自信傲然的气场,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白静雪其实也是微微一愣,但是情绪变得很快,随后又是那样的笑容,“你不怕么?我说过,那个危险性很大。” 流水站了起来,淡淡一笑,卓然生辉,“有些事情怕了,那便永远都不知道结果,你不是也希望我选这一个么,说吧,什么时候开始,还有具体细节。” 白静雪看着她一派悠然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的笑声溢出口,格外悦耳,“流水,难怪他也会被你所吸引,或许真如你们所说,有时候很多东西,并不都是天意安排的。” “白静雪。”流水深深的看着她,再看象其余神情各异的四个人,最后无奈的叹息,“我不否认你的信仰,因为那是你一直以来的信念,但是请不要把这加到我身上,因为我从来不信。” “其实有时候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像,他也从来都不信这些呢,这些以后再说吧,那么现在就说说你身体的事情吧……” 流水点了点头,认真的听他们说着,不时加入几句讨论。 许久后,等知道事情的大概,她皱了皱眉,“我想快点开始,就算现在也行。”她已经受够了这样坐废人窝囊的日子了,虽然只是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却让她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一直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可是……好吧,那明天开始,今天的话太仓促了。” “可以。” “好了,那么现在剩下的时间,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带你参观参观,这四位是我的护法,青龙、玄武、朱雀、白虎。” 流水的实现跟着白静雪的介绍一一停留然后颔首。 其他人也和气的点头,只有朱雀冷哼一声,看向白静雪,“圣女,既然事情谈完了,那么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完便直接扭头走人。 白静雪看着朱雀气冲冲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介意,朱儿只是脾气火爆了些,人其实还是很好相处。” “切,那只母老虎有什么好相处的。”一边的白虎嘟了嘟嘴小声反驳,下一刻已经笑眯眯的凑近流水,伸手直接拉起她的手。 ------------ 第040章 调戏白静雪 流水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抽回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心微微皱起。 白静雪脸色一沉,目光略带责备的看向白虎,“白,你做什么?” 离他最近的青龙已经下意识的上前,伸手把他揪到身边。 兴许是第一次看白静雪那么生气的表情和语气,白虎吓了一跳,慌忙就势躲到青龙后面,小心翼翼的解释,“我只是想看看她手有么有冻坏而已,明明昨天还那么怕冷,刚刚却把手放在那里那么久……”其实他也只是好奇而已,那潭水的冰冷程度,他都不愿多触碰。 被他这么一说,白静雪也想到,目光落到流水袖子下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让青看一下吧。” 流水微微一笑,“不用了,没事。” 白静雪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警告的看了白虎一眼,随后视线在掠过青龙的时候,却突然多停留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和探究,“玄,白这些天的修为似乎一直没有进步,你帮忙监督一下吧,必要的时候也让朱儿参与。” “恩。”旁边的玄微微一笑,点头,随后看向白虎,笑容中多了几分诡异。 起码在此刻白虎眼中是这样的。 “那么青你先放下手下的工作吧,陪我们出去转一转。” 青龙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似乎显得有些木讷。 流水偏头看着青龙,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一块原始的矿石,保留着天然的本性,但是却纯净得可以,虽然有些木讷,但是却似乎也是他的可爱之处,流水是这么觉得。 白静雪看着流水眼中的笑意,目光再次看了下青龙,下意识的皱眉,不过还是没有把情绪过多表现出来。 圣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顾及到流水的身体状况,他们走得很慢,一路上走走停停,白静雪都是体贴的借由解说介绍来延长休息时间,对于她的体贴,流水也很感激。 除去那些谬论,流水确实很喜欢这个白静雪,因为在她身边,总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般,心境一片安然澄净,似乎在经历的一系列纷争之后突然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让她想永远这样下去,只可惜,现实不允许。 再说,对于这个白静雪,她知道她还没有放弃她的谬论,一个人的信仰,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而这次治疗,她也知道并不是博言拜托那么简单,从进来这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暗暗传授自己关于这里的讯息。 走出高大的朱红门,几人还没有跨出脚步,迎面一个人看到他们,眼睛一亮便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而他身后,几个侍卫正和几个白衣女子颤抖一起,一进一守。 看到她们,其中几个白衣女子忙收手跪了下来,“圣女,七皇子要见公主,属下失职了。” “你们都退下吧。”白静雪只是淡淡的说着。 虽然很细微,但是流水还是能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那语气已经少了几分温馨多了些冰冷,蒙着面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不过看那平静的眼眸,此刻她一定没有了笑容。 流水不觉好奇的看向那走过来的华服男子,听刚刚的报道,七皇子?公主?难道…… “呵呵,雪儿,听说你出关了,哦,十一皇妹果然回来了,听父皇说时为兄还在疑惑呢,没想真在这里,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到皇兄的梅园走走,以前你最喜欢偷偷到梅园小憩了。” 流水含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个男子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的看向白静雪,“怎么了?” 白静雪淡淡的开口,“平遥公主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失忆了。” “哦,我想起来了,寇海的回信中好像有提过,你看我这记性,没关系,十一皇妹,有雪儿在,你一定可以恢复的,保证你再上花轿时是健健康康的美人儿。” 上花轿?流水皱了皱眉,下意识想问出来。 不过白静雪已经先开口,“七皇子,公主身体微恙,不能多吹风,我们便先告辞了。”说着,自动拉着流水便转身想走。 不料那男子却好似有料到般,忙展开手挡住她们的路,“诶,等等。” 同时,白静雪后退一步,青龙也立刻挡到她们前面,面色冷沉的看着七皇子。 “不知七皇子还有何事?”白静雪皱眉,声音中多了几丝明显的不悦。 七皇子看了保镖般的青龙一眼,也没有再向前,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多了几丝谄媚,“雪儿,不要那么生疏吧,你都闭关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才能看到你,趁这时候我们可以聊聊,听说你喜欢莲花酒酿,我特意让人酿了一些,要不要尝尝,皇妹身体不适的话,那就先回去吧。” 流水斜眼瞥了下白静雪越发冰冷的脸色,立即明白了其中曲折,看向七皇子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探究。 挑了挑眉,先别说身份问题,光这七皇子给她的第一印象便配不上白静雪,除非他也是一个两面人,一个隐藏高手,不然就连做朋友资格都不够,明显一个绣花枕头,华丽的大草包,典型的纨绔子弟。 看白静雪这样的神情,想来应该被骚扰不少了。 眼睛一瞥,嘴角一勾,她突然拉着白静雪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双手放到她肩膀上,人站在她身后,下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笑眯眯的看向七皇子,“七皇兄吧,很抱歉,静雪接下来的时间已经被我给预定了哦,真是可惜,流水身子有些乏了,静雪扶我回去吧。”说着,偏头看着白静雪,目光正好落在她面纱的下颚。 看着那皮肤上的红色,笑容更深了,刚刚她可没有错失她那瞬间的僵硬,就算现在,依然很僵硬呢,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还是说这里的女子已经封建到连女子之间互相触碰都不行。 白静雪似乎才回神,慌忙偏头,移开身子便想脱离,但是流水却好像突然发现新玩具般,看她窘迫的样子,心情更舒畅更好奇,手一转直接捞住她的肩膀,身子的压力差不多都压了上去,“静雪,我们回去吧,我头有点晕。” 白静雪身子又是一僵,错愕的转头看向流水,却望进她那含笑带着些恶趣味的眼神,顿时忙转开视线,也不再躲开,虽然尽量冷静,但是手在扶上她手臂的时候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好,你小心点走,青,帮忙送送七皇子,七皇子,告辞了。” 说着便和流水互相搀扶着,慢慢转身回到原来的地方,没有理会身后七皇子的叫喊。 ------------ 第041章 你的心,乱了 “好了,刚刚谢谢你的解围。”一走进那院落,两人便停下来,白静雪松开扶着她的手,含笑道谢,示意她可以放开了,不过那笑容中还是多了许多的不自然。 流水笑得一派慵懒,手却一点放开的打算都没有,只是勾着唇,笑容中带着几丝邪气和魅惑,头故意靠近她的脖子,暧昧的在她耳边说着,“静雪可不厚道哦,挡箭牌用完就扔,太伤人了,再说,我确实有些无力了。”说着,身子还故意像她压了压。 白静雪被那耳边的热气吓了一跳,顿时脸色发红慌忙想推开她,可是感觉到她倒过来的身体,下意识的又慌忙扶住,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这下白静雪整个人都僵掉了,“流水,你。” “呵呵。”看着她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活像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媳妇,忍不住头靠在她肩膀,低低的笑起来,“静雪,你还真可爱,都是女人,你害羞什么,难道你没有接触过女子吗,你的那些手下侍女似乎都是女子哦。” 流水这话一落,白静雪顿时脸上红色褪去,眼中多了几分复杂,面色也沉静起来,皱眉看着趴在她肩膀低笑的女子,抿了抿唇,正好看到青龙走了进来,便顺势推开流水的肩膀,“青,你帮我送流水回暖室,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便轻轻颔首,随后足尖轻点,人已经不知去向。 流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挑了挑眉,嘴角还残余着笑容,怎么感觉她这离开有点像落荒而逃呢,真是有趣,或许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怎么无聊了,转头看象走过来的青龙,眼中诡异的目光一闪,微微一笑,“你叫青吧,那麻烦你抱我回去了。” 青龙一愣,随后看着她目光灼灼,本也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此刻却多了几丝不自然,转移了视线,没有看她的眼神,颔首走过去便把她抱起来,用轻功快速离开。 一片白色的园林中,亭子上,白静雪失神的看着琴桌上白烟袅袅,脑中一直浮现刚刚的情景,还有流水最后那一句话,眉心越皱越深。 少许,看着手下的琴,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手轻轻动了起来。 飘渺的乐曲流淌出来,只是今天静心的乐曲却多了几丝纷乱的感觉,似乎透出主人的心情。 紫色的影子一闪,一只天然雕饰般的手轻轻的按在琴弦上,迫使音乐停止,略带磁性的声音柔和响起,“今天你的心境不适合弹琴,可别浪费了那好曲子。” 白静雪也停下来,收回手,抬头看着面前男子戏谑的表情,皱了皱眉,站起来,“你不是离开了么。” “呵呵,静,难得看到你这么一面呢,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古衍天随意的坐在琴桌上,手捞起白色的玉琴,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动着,“你的心,乱了哦,静。” 单调简单的音符,如珍珠落入玉盘的声音,一声声轻响,随着古衍天的话,似乎带着蛊惑,一点一点真真切切的敲击在白静雪心上,让她微微有些恍惚。 只是在对上古衍天探究的目光时,却立刻偏头,把所有情绪再次藏起来,手一挥,白色的袖子下透明的银丝出现,下一刻古衍天手上的琴已经被白静雪抱在怀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古衍天也不再逼问她,只是耸了耸肩,站了起来,纤细的手指勾着发丝,动作中无不带着妖冶魅惑,“也没什么,只是闲着无聊,想来看看我那小宠物的情况,正好问一下,怎么样了?” 提到流水,白静雪刚刚藏起来的情绪又有几分外露,虽然闪得很快,但是还是被眼尖的古衍天给捕捉到了,不觉挑了挑眉,嘴角的弯度加深了。 “明天开始治疗。”白静雪侧身,走到琴桌旁,弯腰把琴放回琴桌上,借此抵挡古衍天的探究。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静,你们白氏一族能占卜前尘预知未来,那么,你可都曾为自己占卜过呢。” 白静雪身子微微一顿,随后转身,恢复了悠然的神情,轻轻一笑,“白氏族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古衍天深深的看着她,随后也轻笑,只是那笑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白氏族规,三不占,自己、仇敌、奸恶,不过我正巧也知道一条例外的,被选为圣主的除外,相信这一条你不会不知道的。” 白静雪眉心再次皱起来,看向古衍天的神色已经有些不悦了,“你想说什么。” “你就真没有为自己占过?”古衍天看着她转冷的表情,眼神中的探究更深,可以说是步步紧逼。 白静雪冷下脸,直接转身,走下台阶,“没有。” “呵呵,是么。”古衍天挑挑眉,看着她的背影,随后转颜一笑,没有再打算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直接转开话题,“几天没有见到我的小宠物了,还真有点想念,那么我先去看她了。”说着,身子一倾,人如风般很快便消失在这里。 白静雪脚下一顿,转头看了眼已经没有人的亭子,停下脚步,被靠着假山,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举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再次失神…… 占卜,年少心性,好奇中,他怎么可能没有为自己占卜,但是,他却宁愿从没有为自己占卜过。 其实说得斩钉截铁,而自己不也和古衍天一样,在不断抗拒着么,只不过她的抗拒是无形无奈无力的,因为她更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去抗拒,或者说,其实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无法做到像古衍天一样,明明是同样充满压迫和无奈的两个氏族,明明同是接班人,但是他却能用自己的能力活得潇洒自由,活得肆无忌惮,而她却只能被信仰给束缚住,陪进自己的一生,连真正的自己都做不了。 其实有时候,她甚至有想要毁掉所有的冲动,毁掉流水,那么一切便都失效了不是吗,那她也解脱了不是吗,可笑吧,很可笑,身为第一守护氏族的圣主,她竟然会萌生这样的想法,有时候她都在想,每一代圣主终其一生的等待,他们也不会有不满么,一生繁华,便在等待中耗尽了,他这一代算幸运,算是被等到了,不然他是不是也要像那先圣主一般呢…… ------------ 第042章 危机 “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看着站在水潭边的流水,白静雪突然忍不住,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说出,不但是古衍天和流水,连她自己也微微惊愕了一下,她不是最希望她选择这个方法么,过程固然危险,也有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却最直接,她不想她等的人是一个靠着药物维持身体的废人,可是在要开始时,她却突然多出了几分犹豫和不忍,因为那痛苦程度,并不是一般人能扛得过来的,如果其中她坚持不下去。 她固然可以用移魂,但是…… 流水看着她顿时有些复杂的神情,稍微一愣之后,便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暖意和感激,因为她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她,“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古衍天侧目看着白静雪,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轻轻一笑,走到流水旁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静,她的命硬着呢,何况还有我。” “开始吧,静雪。”流水安抚一笑,随后偏头看了下放在肩膀上的手,直接把那手拍掉,拉了拉身上的外袍,走到小潭边,低头拉下衣服的蝴蝶结,宽阔的外袍滑下,身无寸缕的身子显露出来,长腿一迈,便一步一步的走到水潭中央。 她是没有觉得什么,反正一个是女人,另一个也不是第一次被看到,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身后的两个人倒是神色各异,白静雪下意识的便偏头,眼睛闪躲不敢去看,但是古衍天可没有那么脸皮薄,而是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把她打量一遍,直到她进入水潭,视线还没有离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魅,眼中闪过几丝幽光。 所谓脱胎换骨,第一步便先要脱胎,打散才能重塑,所以现在要做的便是把她的经脉全部打断,再把全身骨骼也打断。 因为那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就算是麻药也不行,所以只能借用这个时候寒潭水最冷的时候来麻痹身子。 刚刚下去,流水全身便紧缩起来,感觉真的冷到心脏都紧锁起来,那坐下去瞬间,差点就无法呼吸了,只是很快,身体在经过阵阵刺痛之后,便麻木了,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而她也不敢动,似乎只要一动,身体某个部位就会像冰雕一般断掉,水下的身体冻得发麻,但是额头上冷汗却不断滴下。 整个过程不到深深喘几口气的时间,但是那感觉,就算古衍天和白静雪都觉得有些长,因为看着她的表情和脸色,虽然她尽量压抑着痛苦,但是却显得更痛苦,再加上,两人对这小潭都很了解,知道其中的痛苦。 没有月光照射的月泉,在子夜的时候,冰冷程度已达到无人能受。 “开始吧。”古衍天也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看向白静雪,看着流水那压抑的痛苦,他只感觉胸口有些气闷,一口气压着,此刻他只想快点结束,他不想看到她那样的神态。 白静雪也暂时没有了顾虑,虽然水下的身子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此刻的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向古衍天点点头。 走到水潭旁的一处平台,坐下,白玉的琴放在腿上,手指轻动,美妙的音乐流淌出来,而同时,几丝如流星般闪过银光的银丝也出现,如飘扬的发丝般,向流水而去。 白色的银丝如针一般直接穿过皮肤而过,流水此刻看起来就像被修补的布娃娃般。 虽然有冰水麻痹身体,但是那痛楚却依然强烈得让她差点无法承受,感觉体内似有有上千万根针在游走,不断切割筋脉,在骨骼缝隙中穿梭。 牙龈咬得出血,黑红的血丝染红了整个发白的唇,流了下来,滴落水中,身体摇摇欲坠,不断颤抖,但是她却依然死死的咬着牙,不发出半点声响,眼睛死死的闭上,这样的情景让她反复回到当初在基地劳中被用刑的时候,可是那次和现在比起来,可以说轻微得可以。 古衍天眉心皱得死死,看着她脸色青紫交错,侧头看了一眼额头上也冒着密密麻麻冷汗的白静雪,身子轻轻一跃,人也跳到水中,忍住潭水的冰冷,扶住流水的肩膀,丝丝的功力不断的灌入。 本来这些应该由四位护法合力来,不过古衍天来了,便转由他,毕竟相比起来,他内力比较深厚。 可是所有内力一输过去,却好似进入无底洞般,甚至还有股拉力不断的吸食他的内力。 他微微惊愕,眉心皱得更紧,但依然没有放开手,而是咬咬牙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去。 白静雪也不轻松,看着他们两个,只能闭上眼睛,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更如跳舞般,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看不到一点残影。 暖室外的四个人表情各异的或安静站着,或来回骄躁走着,听着里边优美的琴音,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因为他们知道,此刻这琴音代表什么,不管是对于流水或者对于白静雪,都是一种未知的危险和痛苦。 不过这两人辛苦,古衍天也不轻松,反而很辛苦,内力不断的被吸走,他又怕撤回会伤到她,在他快差不多被吸干的时候,突然输入的内力恢复正常,起码能感觉到那些内力在她体内游走。 可是在他还没有呼出一口气,没想那些内力突然积聚起来,好似被另一股气带着反扑了。 他吃惊的想撤回手,但是那手却在瞬间结上了冰。 错愕之余慌忙用内力震开手上快速蔓延的冰,收回手,但是却感觉水潭中的温度似乎又不断的降低,水中的脚开始有些硬物凝结,而他们两人周围,也慢慢起了漩涡,似乎有东西在周围游走。 水面也开始飘着冰块,而流水身上,可以说冷如冰雕,那些银丝也被冰冻住,发出点点响声,几条已经承受不住,相继断掉。 白静雪顿时感觉一股气在身体中乱冲,嘴角血丝滴下,惊讶的看着那水潭中,咬咬牙,手下的动作更快,琴弦下面的白玉底座已经被几滴血染红了,显得有些刺眼。 古衍天也是咬咬牙,微微提气,随后掌心再次按住流水的后肩,边大叫一声,“外面的都进来。” ------------ 第043章 成功 听到里边古衍天压抑的叫声,几个人面面相觑,下一刻慌忙推门进去。 单他们进去时,所看到的让他们都镇住了。 此刻水潭中已经不是液体,水面结了一层冰,还散发着白色的烟,只有流水和古衍天周边还是水,但是形成了一个小漩涡,绕着两人,看古衍天的动作,应该是他在克制那些寒气凝结。 流水整个人,可以说除了那头带着冰晶的黑发,整个人和白雪一般,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那是雪人堆砌而成,看起来格外慑人,嘴中不断有红色的血液流出,那神情都快扭曲到一起,显然是压抑得非常痛苦。 而古衍天,脸色也有些发青发紫,白静雪脸色也苍白得可以,嘴角血色明显,白色的衣领都染红了。 “快,用内力压住。”古衍天看也不看那岸上的几个人,直接大吼一声。 几个人如梦初醒,慌忙足尖轻点,踏上冰,各站一个方位,两个掌心各按在流水前肩,两个在古衍天身后,给他传内力。 雄厚的内力,和流水体内的寒流纠结在一起,成了拉锯战,而去似乎还一面倒,流水一面拼命忍受痛楚,一面还要花费心力却压制那乱窜的寒流,可以说已经快不行了,身体反而渐渐被那寒流支配着。 “唔。”就在几个人脸色也开始变得青紫时,流水突然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眼眸一阵紧缩,吓了在她前面的朱雀和青龙一跳,随后一口血水便喷出,在那瞬间,周围的冰也卡擦响起,下一刻全部碎裂。 “都让开。”白静雪突然叫了一声。 本失去站的地方差点要落水的几人纷纷听话的收回手,飞回岸上。 古衍天也身子一掠,飞回岸上,扶着假山,不断喘气,手脚微微有些发颤,身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白静雪眼睛一厉,十指一掠,只听铛的一声响,所有银丝都被抽回来,而她同时也是喷出一口血水。 “圣女。”几个人当心的上前。 白静雪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对要过来的他们摇摇头,“我没事,青,接下来交给你了。” 青点点头,一点不含糊的捡起地上的衣泡,轻轻一掠把水中的流水抱起来裹住,随后便离开。 “玄。”目送青龙走后,白静雪又看向玄武。 玄武点点头,随后示意另外两人。 两人也不拖拉,点头便轻轻一跃,跃到最高的假山上,两人各站一边。 等他们两人上去后,玄武顺了顺气,提气直接飞跃上去,手心向上,人如剑一般,直到手心抵住顶上,手掌用力一转,身子也跟着转动,同时转动的还有那顶上的石头,旁边的两人也快速飞过去,一掌 拍向那个一米多长的圆顶旁边,顿时,圆底凸了出来。 三人慌忙散开,落到地上。 而上面的圆顶慢慢的转动,移开,随着它的移开,淡淡的月光从缝隙中偷进来,直到圆顶完全移开,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月光直接打进来,撒到水中,顿时,本还冒着寒气的潭水,却突然像正在煮的开水,从底开始慢慢冒起泡泡。 白静雪松了口气,抱着白玉琴飞跃下来,“好了,接下来交给青龙就可以,衍天,怎么样了。” 古衍天扶着假山。脸色还不是很好,褪去青色,有些发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张张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我需要休息。” 白静雪也知道古衍天累得够呛,再加上人还在寒潭中浸了那么久,当下便点点头,“白,你帮我送衍天先去休息。” “嗯。”白虎点点头,便过去扶住古衍天,虽然平时看他不爽,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待古衍天离开,白静雪身子一晃,差点昏倒。 玄武慌忙扶住,担忧的看着她,“我送你去休息。” “嗯。”白静雪也有些虚弱的点点头。 朱雀担忧的看着她,“圣女,你没事吧。” “没事,朱儿,你去帮青。” “可是。”朱雀有些不满,都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才会让大家这样的。 “快去。”白静雪脸色一愣,口吻严厉起来。 “好好好,我去。”看白静雪脸色冷下来,朱雀也不敢再反驳,慌忙过去,再怎么说他们那么辛苦才救那个女人,若到最后还不成功,岂不是白费了。 接下来的三天,流水可以说一直在昏迷和水中度过,直到第四天才慢慢的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片模糊的白烟。 皱了皱眉,低头,却看到不断冒泡,沸腾一般的水,空气中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眼前袅袅白烟,让人看不清身处何地,水虽然沸腾一样,但是温度却没有多高,刚刚好适合的体温,很舒服,似乎流通了四肢百骸。 流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全身还有些不适,到处酸痛,小小一动便阵阵刺痛,但是那感觉,却似乎有种活过来的感知。 抬头,上面是一个圆圆的洞口,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漫天的星辰,淡淡的月光撒下,及其漂亮。 身子不能动,不代表精神不行,闭上眼睛,感觉到精神力的饱满,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眼前的水蒸气顿时变成冰晶粉末掉落。 所以说,成功了么。 “终于醒了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朱雀抱着一套衣服进来,看到的便是水中白烟袅袅里边,绝美的女子勾着嘴角,笑得很是愉悦,银灰色的眼眸在月光和水光的照耀下,闪闪法光,及其漂亮。 这些天都是朱雀在服侍流水的起居,因为这里除了正闭关养伤的白静雪就她是女的,连擦药什么都是她在做,所以看到她醒的时候,松了口气之余口气也不好。 流水偏头看着她,头一歪,笑容更灿烂,“谢谢。” 朱雀一顿,没想她竟然第一句话便是道谢,而去还是在她态度这么差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流水那灿烂的笑容,就算身为女子,不觉也有些脸颊发热。 ------------ 第044章 不是活该么 “你你你你干嘛那样笑啊,再说要道谢的话应该向圣女他们,你以为我很乐意照看你吗。”朱雀不自然的转身,把衣服放回暖玉床上,“既然你醒了我也不用看着你,你自己看着,上面月亮移位看不到月光的时候或者水转冷的时候就自己上来。” 流水看着朱雀边走出去边说着,顿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其实也是一个别扭的女孩啊,只是喜欢用相反的方式去关心别人,就像第一次见面她对那个男孩的维护一般。 “可是我现在还动不了。”流水放低声音,语气听起来,显得有几分哀怨和撒娇。 朱雀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转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其他的游魂吧。”这样的她完全和那个醒来便冷傲不羁目中无人一脸冰冷的女人相符合。 流水的千面狐狸本质,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认识她的人一开始一般都会被她的安静和淡然给欺骗的。外表冰冷淡定,其实实质要多狂有多狂,要多妖有多妖。 加上此刻流水不知的,经过这一次,她的魂魄在月泉的作用下,已经和身体完全融合,以后不会发现离魂现象,而且那容貌也发生些变化,隐隐约约有几分前世的样子。 前世的她,虽然不是世界绝美,但是也是榜上有名的水妖之称的美女杀手,能被组织挑出来专攻催眠这一项,前提肯定要有一副好皮囊来吸引人入套了。 所以,真正的流水,容貌咋看起来和潋滟比起来都差不多一个层次,可是当她的表情变化起来,自身的魅力显现出来的,那容貌更是上了百分百的层次,没有人能抵挡住她刻意的妖冶和诱惑,不然曹骏也不会从开始的利用到最后真的为她入迷,甚至还真的为她而放弃自己的计划,想回到从前解救她出来,然后从新开始。 可惜那时候的流水已经不可能再去相信他了。 流水轻笑,含笑点头,“猜得不错,我本来就是。” 朱雀被她这话咽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想到刚刚朱雀说的,流水不由也担心起来,脸上的笑容收起,换成严肃的样子,“他们怎么样了,静雪和古衍天。”她虽然最后昏迷告终,但是昏迷前的事情,她脑子处于混沌中,却也非常的清楚,特别是古衍天,应该被伤得够呛的,那个时候,她真的差点就失控了,反而被身体里边的寒流给控制,这样的现象曾经出现过,便是那一次中毒的时候,齐无风不断的输给她内力,而那些内力似乎成了寒流的养分,让它壮大起来,自己开始主导,精神力处于快崩溃的她根本无法驾驭,还好这次因为痛楚,让精神一直保持清醒,所以才能努力克制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毁了别说,还会伤到他们。 一想起来,就有些后怕,果真的鬼门关彻彻底底的体验一趟回来。 说起他们,想到现在还在闭关的圣女,她就想把怨气撒到她身上,“原来你还有良心去关心他们,哼,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朱雀的话虽直接也很冲,但是却不伤人,可是流水却沉默了,不管怎么样,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们却是确确实实豁出了生命救她的。她这条命是重生在他们手上,这是事实,她并不是真冷心无情的人,她不是机器人,也会分好坏,恩仇。 如今,她欠下的人情更多了,不止一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人情债啊。 久久得不到回应,朱雀疑惑的转头,却看流水低头看着水面发呆,烟雾太大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她是在为她的那些话而内疚伤心,不觉有些后悔,检讨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其实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她了。 说实话,当时那样的情景,还有这个方法,她能撑到最后才昏倒还成功了,她也很佩服她,顾及换做她的话,她绝对没有这个意志力,宁愿选择一辈子靠药物和潭水的疗养来续命。 况且,圣女他们其实也不是真伤得那么严重,只是内息有些走失,调养几日便好,其中伤得最重的或许就是古衍天那妖精,几乎失去了差不多一半的内息,都不知道要修养多久才恢复得过来,现在他都直接消失,估计是找某处地方闭关恢复武功去了。 她也没想古衍天那自私的妖精竟然会为了帮她而耗费了那么多功力,差点还有生命危险,光着一点,就不得不让他们从新对她认真审视起来了。 古衍天虽然讨厌,但是因为他和圣女青梅竹马的关系,他们这些护法虽然是成年后才被选进来,但也相处过,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能让古衍天这个以我为天,眼高于顶,似乎除了圣女外不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人注目,还这样上心愿意付出,可见不是那么简单的人,难道真是圣女所说的命运。 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朱雀张了张口,还是选择出声安慰,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实话她还真不会安慰人,语气有些磕磕碰碰,“那个,其实,其实也都不是很严重,大概休息几天就好了,倒是你,厄,你伤得比较重。” 没想她会突然出声安慰,流水一愣,错愕抬头,看着她一脸无措,绞尽脑汁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不是应该是活该么。” 厄……朱雀再次语滞,接不下去。 流水也不再逗弄她,和她聊天倒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楚了,“好了,坐下来和我聊聊他们吧,我想知道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些事情白静雪早有吩咐,她知道流水醒来肯定会想知道很多事情,所以让玄武把一些消息什么都给朱雀记下,而去还要每天的讯息都记着,等流水醒来问起才能答。 开始朱雀还有些不满,认为圣女对这个人太过上心了吧,就算她是他们未来的正主,现在可还没有底了,再说也用不着这样事事关心着,就差为她解决拉撒了。 不过现在她倒是感谢这些,便也小小犹豫了下就坐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开始由流水提问她回答,慢慢的,一些话题她也开始抢着先说,说着说着,两人倒是聊得相当欢快,到最后几乎是她在说流水在听,流水就是有这个本事,能在无形中主导者人。 ------------ 第045章 使臣 疗养的日子有些无聊,一晃眼七天过去,但是这七天中,除去那昏迷的三天,她所能见到的就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青龙和一个和她化敌为友的朱雀,而一天的时间就是在暖玉床上全身擦完药睡觉和晚上在月泉中度过。 这些天,连古衍天也没有出现,那一夜听朱雀无意中感叹出声,才知道古衍天的事情,她也没想,古衍天竟然会为了她耗费那么多内力,这样一想,心情又有些混乱起来,本来清晰的思路一下子又变得复杂起来,让她理不清,古衍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静雪她这么做,她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为了使命,那么古衍天呢,是为了白静雪么,为了帮她才这样? 突然想起那次见面,古衍天对白静雪的温柔和维护,而对自己便是警告…… 心中闷得更严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憋着,让她好想挖个洞透透气。 “流水流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流水正坐在水中失神,朱雀突然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这些天她也摸透了她的性格和脾气,也适应了,便没有什么好惊讶,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把刚刚心中的情绪压到最下面,暂时不想去想,“先说坏的吧。” “嘿嘿。”朱雀走到水潭边,大大咧咧的席地坐下,笑得格外的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坏消息啊,坏消息就是,你那个王爷夫君追上门来了,现在正作为使臣出使水国,此刻皇上正在接待他呢,怎么样?感觉如何?” 可惜让她遗憾的是,流水只是微微失神,随后皱眉,“使臣?什么类型的使臣,难道最近两国不和了么?”就算两国不和,也不应该是作为最强国的金国出使吧,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威望的王爷? “哦,不是啦,难道你忘了,哦,我忘记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前天开始就是水国一年一度的甘霖节,许多国家都会派使者到来,不过一般都是一些官员什么的,没想今年重量人物多了。圣女为了这个节日,还不得不带着伤去忙碌呢。” 朱雀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流水的表情。 “你说静雪的伤还没好?” “厄……”朱雀意识到说漏嘴了,为了让流水安心养病,圣女特意吩咐说她的伤已经好了,现在一时大意……“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是身体还有些小影响而已,你不用担心,有玄他们几个在旁边帮忙,不会有事的。” 流水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那好消息呢?”对她来说,濮阳煜铭来了,也不算什么坏消息,在水国,相信他也不能怎么样。 说道好消息,朱雀笑容都暧昧起来了,“好消息啊,好消息就是今年木国的使者,你知道是谁吗?你绝对猜不到。” 木国?不是叶知秋他们吗?能让朱雀这么兴奋的,相信也一定是个重量级人物,这个时候会出使,还是好消息一类的,说不定是赫连博言,这算什么好消息,这阵子她心中烦乱,特别对于他们几个,更是暂时都不想见到。 看流水迟迟不语,朱雀以为她猜不出来,便笑嘻嘻的公布答案,“是木国现任摄政王兼太子的赫连博轩哦,想不到吧。”看到流水瞬间等大的眼神,朱雀更是享受,“还有更想不到的呢,你知道他在这木国混乱之际来这里干什么么,关于你的哦,是来提亲的。人家连聘礼什么的都一路运了过来,那礼金,可是由几十页厚,你不知道当时就连皇上也楞了。 朱雀后来的话流水没有听多少,脑中一直回旋着叶知秋来的事情,而去还是来提亲的。一时,心情又再次复杂起来,此刻,她到死宁愿赫连博言来了。 对于叶知秋,她一直想采取的就是不见,然后让时间慢慢淡化两人的关系,可是没想他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抛下手头的工作出使。 是他太自信了还是太自满了,难道不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吗。 想到这里,流水又是微微一愣,为自己心中的埋怨错愕,这个时候她想的竟然不是提亲的事情,而是他的安危,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不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事情了。 朱雀看流水眉头皱得更深,顿时收住笑容,一脸疑惑加担忧的看向她,“怎么了,你不高兴吗?”就她所知的,听圣女说,她和赫连博轩似乎是两情相悦的,而且还互定终身,不然她手臂上也不会有哪些花纹,不过此刻看她,似乎没有什么高兴色彩啊。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怕会影响他的决定?”想来想去,朱雀也只想出这个,以为流水怕自己现在的身体拖累的赫连博轩,“你不用担心啦,这个你很快就会好的,而且我看那摄政王态度也很坚决,还说要让你做他永远的皇后,甚至还为了这和铭王在大殿上怒目而视,差点就翻脸。” “朱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流水低着头,低声打断朱雀的话。 朱雀一愣,不过看流水似乎真的满怀心事,不太开心,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出去,等下你好了叫我。” “嗯。”流水只是微微应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朱雀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还是没有想清楚自己哪里说错了。 流水深深的看着沸腾的水面,慢慢的抬起手,七天的疗养已经让她多多少少可以有轻微的动作,也不那么痛楚。 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浮起来的泡泡,顿时那沸腾的泡泡成了冰。 目光瞥到手臂上是花纹,那次白静雪也有和她解释过,这花纹会出现,那是因为天命中人在和他所命定的人结合才会出现,而且命定之人还不止一个,而叶知秋已经证实了,是其中一个。 对于这一说法,她不相信,不过和叶知秋的纠葛,命定之人,叶知秋…… ------------ 第046章 夜袭 早上擦完药,本是她的睡眠时间,不过这次她却没有睡觉,等朱雀和青龙出去,她便扶着床柱,小心的坐起来,随后慢慢下床,倒的杯水,揭开白玉玲珑鼎,直接把里面的香料给浇灭了。 轻叹了口气,坐在桌边,静静发呆。 手掌一番,掌心出现一朵拇指大的蓝色幽火。 虽然只是几天,但是这几天来,她却能感觉到她异能恢复得很快,不止那些已经恢复而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封起来的,还有更多的,甚至隐隐约约还有突破的迹象,反正她感觉这段时间,精神力一直很好,而去身体里内息也浓厚了许多,估计是因为以前有赫连博言他们的功力还有这次吸收了古衍天不少功力的原因,那些内息竟然被异能的寒流所吸收,成了养料,不断壮大,能量也越来越大,最近,她都能开始操控动植物体内的水分而控制他们了。 但是,对于这些,她本该高兴,可心里却突然变得迷茫了,变强了,独立了,然后呢,真能如当初所想的那样潇洒,直接抛开所有,自己立出一块天地么,可以么,现在的她,真的很迷茫,特别还是在此刻叶知秋来的时候,让她更迷茫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休息。”白静雪进来,看到的便是坐在桌边一脸沉思的流水,银灰色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迷茫,周身也环绕着淡淡的哀伤,像一个受伤迷路的小孩,想努力找路回去又怕回去。 流水没有见白静雪,白静雪却是天天都见她,不过每次都是在她早上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慢慢的变化中,她突然有些不敢正面见她。 此刻,看到那银灰色的眼睛,虽然每次听朱雀形容有多漂亮,但是单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被震慑到。白色如广阔的雪地,让人容易迷失在里面。 流水没有想到此刻白静雪竟然会来,那么巧,不过下意识还是回答了,“睡太多了……你,你呢,是有发什么了什么事么?” 突然想到朱雀说白静雪作为水国的圣女是负责甘霖节的,想到叶知秋他们的事情,一时心也是一紧,紧张的看着她。 白静雪微微失神后,便很快恢复,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最近身体恢复还好吧。” “很好,谢谢,你的伤怎么样了?”流水也是回一个淡淡的微笑,有些不冷不热,现在她心真因为叶知秋的到来而乱着,暂时没有心情像先前一样逗逗白静雪。 白静雪对于她的冷淡,心里奇异的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连她自己也吃惊,“没事,只是小伤而已。”撇到还没有盖上盖子的鼎,里边已经盛了半鼎水,黄色的香料散碎的漂浮在水面,“心情不好么?” 流水偏头,看她一直站在那里,好像在故意和她拉开距离似的,不禁觉得好像,难道她还在为上次的玩笑而防备她不成,歪了歪头,“你若想听的话,可以来这里坐下,我讲给你听。” 看流水狭长的凤眼中,几丝邪气泄露出来,嘴角的笑容也转变,好像又看见那天那个逗弄她的女子,刚刚的失落竟然立刻消失,心里反而有总淡淡的愉悦。 心再次乱起来,白静雪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摇头,不觉后退一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抱歉,我不该随意问的,还有些事,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这样对身体会好一点。”说完便直接转身。 流水看着他快速慌忙离去的背影,眉毛挑了挑,她有那么恐怖么,或者说她的恶趣味已经让人避之不及了,真是一个纯净的人啊,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经过白静雪,流水心情也没有那么复杂了,但也睡不着,想着便站起身,慢慢一步一步小小的试着来回走,她想快点恢复,省得又发生什么不定的意外事情。 但走没两步转身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来不及收脚差点就摔倒撞上。 青龙本是被白静雪叫竟来续那个香料的,但是一进来就看到流水磕磕碰碰的一部一摇非常不稳的走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他心都吊起来了,忙走过去想阻止她,却没想她突然转身,下意思便扶住她。 流水站稳,抬头看是青龙,松了口气,不过看青龙一脸责备和不赞同,有些失笑,看他手中的盒子,大概也知道他来做什么了,“呵呵,没事,我只是想适应一下。” 青龙抿紧唇,摇了摇头,便扶着她走向床边。 流水无奈,相处几天,他也知道青龙的倔强个性,便也只能乖乖听话,由他搀扶到床边,在他照料下睡下,有事,她还真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青龙帮她盖好被子,便转身到桌子上仔细的清理好玉鼎,最后点好香料,一时,奇异让人凝神的香气又弥漫满室。 盖好盖子,青龙转头看着闭上眼睛的流水,想了想,还是在桌边坐下,随手拿起平时放在这里的医书,看了起来。 流水轻轻睁开眼睛,看着青龙的背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木头还真那么不放心,打算在这里守着啊。 不过没多久,流水便在香味中慢慢睡去。 又是一个深夜,本安静的圣殿中,突然窜入一个身影。 黑影似乎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只是小心翼翼的躲躲闪闪,边寻找着什么。 不过很快便让她看到要找的建筑了,月泉殿很好认,因为所有房屋中,就只有那和其他的不一样,整个几乎是圆形的屋顶。 黑影眼睛一亮,正想跃上屋顶过去。 但是同时,他所处的空地上,又潜入一个黑影。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互相一愣,但是楞后便警惕起来,又互相盯了几秒,对峙了一下,大概双方也隐隐约约猜出对方的身份,这下两人眼中的警惕直接转化成冷冽的冰刀,周围的气压开始降低,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第047章 两王相争 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一个先出手,反正两人便在这安静的院子中大打出手,你来我网格的,打得不亦可乎。 这倒是愉悦了屋顶上的几位了。 四个人参差不齐的或坐或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两个人打得火热,招式凌厉,从开始的小心翼翼不出声道最后的到处一片轰鸣。 连他们四个人都被惊动了,一来,便看到两个黑衣人在打架,身手都可以说不相上下,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或许他们两个人合力的话,他们四个想对付,还有些吃力,四人也不打草惊蛇,就在那里看戏。 “你不照看流水了?”白虎闲着无聊,开始找话聊,而这里,肯和她磕叨的就只有朱雀了,另外两个,一个是不爱说话,一个是不会说话。 朱雀偏头,有些无辜,“被赶出来了,哎,流水最近好像心情有些不好,整天闷闷不乐。” “嗯?为什么?该不会是闷太久了吧,也是,天天闷着,是我心情也会不好。”白虎虎头虎脑的回这么一句。 一边的青龙不动神色的侧目,他和朱雀是一起就近照顾流水的,所以这些天她心情不好他也清楚,就是不知道原因,想来同为女子,而去朱雀最近和她关系也很好,应该知道一些。 玄武发现了青龙的小动作,不觉侧目看他,有些疑惑,随后看向径自聊天,还慢慢进入状态,忘记周围状况的两人。 “怎么可能,具体我也不知道,之前也没有见她这样啊,我记得是前天我和她说起使者的事情开始的。” “使者?这有什么好闷闷不乐的。”白虎挠挠后脑,皱眉思考,两人旁若无人,声音也越提越高,在这安静的夜里,又是站楼顶,五十米以内,听不到的那真算聋子了。 下面的两人早就知道屋顶上的几个人,动静那么大,他们不可能没有发觉,不过发觉归发觉,他们依然没有打算停下,不过接下来朱雀的话却让两人生生顿住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她说铭王来了,她也没有什么不开心,但是我和她说木国太子也来了,还是来提亲的,结果她就皱眉,说要静一静就把我赶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雀一脸苦恼,确实,到现在她还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铭王,还是太子,或者是提亲,亦或者是她自己的身体,一大堆,她都想不通。 “哈?我知道了,一定你太三八了,唠唠叨叨一大堆流水闲你烦人才把你赶出来的。” “喂,你才三八呢,臭小白,一天不讨打皮痒是吧。” 刚刚说完,却见两个黑影已经向他们,或者是她冲了过来。 青龙和玄武眼疾手快的挡住,接住两人的一掌,站到地面。 而朱雀和白虎也回过神来,也连忙跳到地上,立刻大骂,“喂,你们这两人太卑鄙了,竟然搞偷袭。” 玄武伸手挡住要上前的朱雀,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看向两人双眼冰冷,迫气逼人的男人,微微一笑,“不知木国太子和金国铭王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被识破身份,两人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干脆利落的落下面巾。 “诶,竟然是……啊,难道你们是来找流水的?”白虎也是在接应使者的时候见过这两人一眼,此刻看到是这两个人,立刻猜到他们来的目的,刚刚他还以为是什么此刻杀手或什么闲着无聊的盗贼呢。 “她在哪里?”两人也不含糊,直接冷声问出口,出口后,两人又皱眉互望一眼,随后冷哼一声。 “她?谁啊,流水吗,嘿,我们就偏不告诉你们,谁叫你们那么无礼,难怪流水会躲开你们。”朱雀扬了扬下巴。 濮阳煜铭和赫连博轩同时皱眉,不过心境不一样而已,濮阳煜铭对于流水的躲已经习惯了,而赫连博轩就不同了,他不相信流水会躲着他,可是刚刚那个女子在屋顶上的话他却听得真真切切,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想见她,自从从博言的口中得到她所有的讯息,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他就一直放心不下,而针对她的身份,他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濮阳煜铭安排的棋子,但是后来他还是决定相信她,所以在博言提议联姻后,他就准备了这次的事情。 “她怎么样了?”想了许久,他再开口先是这句话。 朱雀挑挑眉,刚刚想开口,却被玄武的一个眼神止住了,只能嘟着嘴抱着双臂瞪着那两个人。 玄武轻轻开口,“两位,公主身子还在休养中,暂时不能见客,还请两位请回吧,圣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闯入的,再说两位的身份……若被知道了,影响恐怕不好。” 几句话虽然说得柔和,但是其中几个要点却如剑一般尖锐。 两人同时抿了抿唇。 濮阳煜铭侧头看了赫连博轩一眼,冷哼一声,知道再继续耗下去也没用,向几人颔首后便直接转身,足尖一点就离开。 看着濮阳煜铭离开,四个人目光全部集中到赫连博轩。 赫连博轩抿抿唇,突然拿出一个小盒子,直接扔向玄武。 玄武伸手准确接下,看着手中黑色的盒子。 “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赫连博言沉声说着。 “你不怕我们故意不交,贪污下来么。”朱雀挑挑眉,看着那巴掌长的黑盒子,能让太子亲自来送,而去还送给心上人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凡之物,他还真放心。 赫连博轩没有理会朱雀,而是看向玄武,“告诉她,无论她是谁,我的承诺依然。”说完便转身离开。 玄武握着手中的盒子,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诶,是什么东西,定情信物吗?能不能看看是什么稀罕物。”朱雀凑过来,一脸好奇。 玄武收起盒子,食指弹了下朱雀的额头,一脸无奈,“你啊,这张嘴就是容易闯祸,以后说话要看场合和对象。” 朱雀捂着额头,嘟嘟嘴,“知道啦,有你们怕什么,快打开看看。”她一门心思全部在盒子上面。 玄武摇摇头,直接收起盒子,“既然你们那么闲,那就安排人整理好这里,青,我们先走吧。” 朱雀和白虎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再转头看看几乎成了废墟的院落,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白虎更是直接叫嚷不关他的事情。 ------------ 第048章 血泪 看着远处桌子上的黑色盒子,流水微微失神,刚刚听到玄武说道那两人今晚的事情,还真是让她吃惊,因为这样不谨慎的事情,似乎都不是这两个严谨小心的人会做的,倒像赫连博言和古衍天会做的。 不过想到玄武带来叶知秋的那句话,她却有些不解,承诺依然?什么承诺?难道是那次他表白时候说的话,可那时候应该只是假如,不是承诺吧。 想着,还是伸手拿起旁边的衣服,从潭水中走出,披上衣服,慢慢走到桌边,伸手想去拿那盒子,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慢慢的收回手,坐下来,手撑着下巴,失神的看着盒子。 许久后,门口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正是不死心的朱雀。 下意识的看向水池,却发现那边没有人了,微微一愣,便看到本该在水潭中的人此刻却坐在桌子边发呆,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滴着水,而她却不知所觉,目光有些涣散,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在想什么。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黑色盒子,朱雀眼睛一亮,眼珠转了转,慢慢走进去。 果然,流水虽然在发呆,但是还是很敏感的,她才走两步便被捕捉到,只好小妹妹的凑过去,“流水,你怎么坐这里,呀,这不是木国太子送的吗,是什么呀。” 流水皱了皱眉,目光再次落在盒子上。 “哎呀,你不是还没看吧?要不我帮你看看。” 流水还没来得及拒绝,朱雀已经眼明手快的拿过盒子,迅速的打开。 “你……”流水错愕的看着朱雀。 “哇,流水,你看。”朱雀一脸惊讶的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条项链,项链很普通,是用一根红绳串起来的,只有一个血红色的泪形项坠,看不出奇异之处,但是看朱雀这样一幅惊讶的样子,应该不是简单的东西。 “天啊,是红泪啊,红泪啊,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赫连博轩手上。”朱雀震惊的叫出来,一脸羡慕的看向流水,“流水,他对你可真好。” 流水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项链,“有什么背景么?” “背景可大了,流水,你不要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东西在你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抢,说不定还会掀起一场风波,你别看它长得普通,但是来头可大了,传说是上古女娲炼石留下的七彩石碎片,后来被某位天神给炼制成神兵利器,但是其中也是有曲直故事。” “相传这位天神为了聚集跟多的七彩石碎片,在人间的时候偶然邂逅一位江湖侠女,而那侠女身体中刚刚好有七彩石碎片,但那七彩石碎片正好是在那个女子心脏中。 为了得到这个东西,那位天神就设法让侠女爱上他,爱得死去活来,甘愿付出生命。 而侠女后来知道他的目的,也知道他一直都在利用她,可是爱已经爱了,侠女最终含恨,在一番推心置腹的摊派解说后,侠女笑着拿出那个天神曾经送她作为定情信物的小刀,就在那个天神面前,拿出小刀,含笑的在他面前亲手把自己的心脏也挖了出来,在她死亡的最后一刻,留下的泪水竟然也成了红色。 天神得到了七彩石碎片,但是当看到她在他面前死去时,那最后的血泪让他愧疚,最终,天神造出了很强的神兵,但却没有把神兵公诸于世或换得荣誉,而是用了自己所有的修为,修炼了一颗血泪,血泪里面,凝结了女侠的精魂,之后天神便消失了,连带着,那神兵也消失了,只有这颗血泪。 传言,天神的灵神已经封在神兵中,而这血泪,便是找到神兵的引石和开启的钥匙。” 朱雀越说越兴奋,流水却神色越发淡然,因为她完全不相信这些神话故事,都说是传说了,都是由人传出来的说法而已。 不过,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那么叶知秋信么。 朱雀看着流水一脸的不信,不由气结,叉腰不悦叫道,“流水,你别不信,我可告诉你哦,这血泪和神兵虽然还没有人见过,但是血泪的另一个传说却有事实验证了。关于血泪的第二个传说,听说一对恋人,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那么把各自的鲜血注入血泪中,这样他们的生命便相连了,生生世世不离,就算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也会跟随,而对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多远,都能感应到,如果注入血的恋人某一天有一方变心了,那么第一位注入血的人便会心脏碎裂出血而死,以此来解除誓言。” “一派胡言,那所有人都在里面注入了雪,难不成所有人都成了恋人不成,神话总归是神话,信不得真。”流水直接把相连放回盒子中。 事实上,她是对那血泪的第二个传言震到了,命运相连啊,尽管不信,但是心脏却还是有那么瞬间被震撼,也被动摇了,若真那样,她是不是不用怕永远孤单了呢,但是…… “不是这么理解的流水。”看流水转身要去水潭,朱雀忙更过去,“听闻血泪只接受互相相爱的恋人,而去每次只接受一对恋人,直到那对死去,或是变心,那血泪就会恢复,而没有被注入血的血泪,中间会有和黑色的点,就好像是当时女侠挖出的心脏一般,七彩石碎片便在其中,只有当相爱人的血注进去,那黑点才会消失。” 说着,朱雀有转身去拿盒子,拿出里边的项链,看着中间确实有个小黑点,“不知道赫连博轩有没有滴血进去,一个人的血液不会改变,不然流水你试试看怎么样,说不定赫连博轩已经滴血了。”朱雀一脸期待的把项链递到她前面。 流水面无表情的拿过项链,却只是顺手戴在脖子上,“好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诶,不是,我是叫你……” “我只想安静一会。” “诶,唉,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决定滴血的时候,一定要给我看。” 流水点了点头,朱雀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 第049章 初露端倪的心情 等朱雀离开后,流水才将手轻轻附上那颗有着传说的项坠,虽然她不信什么神话什么传说,可是叶知秋送这东西,却不得不让她震动。 深深的看着那红色,在月光下,如琉璃般流光溢彩,那小小的黑点格外的清晰…… 手指磨砂着那黑点的位置,她甚至有瞬间真的有滴血下去的冲动,可是顷刻又忍不住失笑,自嘲的叹了口气,动手解下那项链,握在手中,手垂入水中,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似乎想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呼出来。 朱雀的嘴是守不住秘密的,况且流水还没有让她保密,算不上秘密,再说对于她来说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东西,兴奋点是正常的,所以她才出去没有半盏茶的时间,那几个人都知道木国那位送的东西,包括白静雪。 开始听时他们还半信半疑,但是说是震撼,是不可能没有的,就如流水所想,他们和她的思想都不同,所以他们相信这样的传说,特别还是处于他们这种特殊身份的时候。 此刻,他们更慢慢相信了白静雪所说的预言,虽然开始也没有怀疑过,只是大都没有多上心就是,但是随着一切事情的发展,让他们不得不真的去感受到,那个预言已经开始了,生命的转轮,已经开始走动。 白静雪不知不觉的脱离那几个还在交谈的人群,慢慢的向外面走去,明明事情的走向这样发展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还很有好处,符合了她想做的,可是在听到的时候,心中却有些不确定和小小的排斥,不同于对自己身份的排斥,那感觉,她也不清楚。 本只是散步,不知不觉在抬头时,却是月泉殿,正是流水现在所处之处。 心在那一刹那更是乱了起来,皱皱眉,烦躁的揉揉眉心,下意识就想转身,可是刚刚转身走出半步,又忍不住停下,转身看着门口,最后干脆靠在门口旁边的墙上,默默失神,心里止不住的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会很高兴呢,她很清楚,流水对赫连博轩是有感情的,就算还爱得不深,但是感情却也不浅,这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那个梅花印记。 虽然皇宫中每位公主都会有那印记,可是只有命定之人才会不同,那印记,措辞不过是一个守宫砂,但事实上是寻找那命定之人的印记,只要那梅花记本人是命定之人,那么证实她和唤醒她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便是她的心系之人,也是命运交联的人,只要他们彼此都爱上对方,并结合了,那梅花印记里边的种子便会生长,直到全部都开花,她的意识便也会被唤醒。 虽然很悬,可是却没有人怀疑过,这样一坚持下来便是两百多年,世世代代沿袭。 所以流水和赫连博轩,就算他们彼此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感情如何,可身为旁观者的白静雪却很清楚,可是,现在,她却有些排斥这种了解。 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突然听到一点动静,微微的错愕后便立刻回神,身子一闪便朵入远处一个角落,等躲好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为什么要躲,那瞬间的心虚和紧张又为何。 不过还没等她想好,门轻轻的被打开,流水已经穿好衣服,披着一件貂毛披风走了出来,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眉心紧皱,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想到朱雀提过流水当时的神情,她不开心么? 看着流水往前台走去,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跟了过去。 前台不大,类似于一些天文学者的观星台,小小的平台,抬头却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漫天星辰,像极了大海,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大海,繁星点点,璀璨迷人,晃得眼睛生疼,可是那样广阔的视野,却能让人在其中慢慢放松下来,不过此刻站在这里,她却感觉自己像只坐在井中的青蛙。 “有酒么?”流水懒懒的背靠着白色的大柱子,环胸,抬头看着天空,她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不过能进来这里的肯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白静雪一愣,刚刚踏出的脚步一僵,随后很快便调整好,不紧不慢的踏出步伐,从容的走过去,“这里禁止喝酒。” 流水听是白静雪的声音,微微偏头,挑了挑眉,不过没有回话,转头依然静静欣赏风景。 白静雪走了过去,和她并肩站着,抬头看了下上面的夜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为什么突然来这里?还喝酒,心情不好么?” “怎么,想当知心姐姐么?”流水没有回头,只是眼睛斜睨了她一下,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度。 白静雪一愣,有些疑惑,“知心姐姐?” 流水失笑摇头,“没什么。”顿了下又开口,“只是突然想喝酒而已。” 白静雪也没有再纠结先前的问题,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却看见那凝视着漫天星辰的银灰色眼眸,流光溢彩中流淌着丝丝水色,如涓涓细流,又如洒满星辰的银河,格外的明亮耀眼。 可是此刻那耀眼中,却含着丝丝剪不断的愁绪和点点怀念,无奈的苦涩,这样一双眼睛,好像载满了沧桑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白得让人看不到什么,不知不觉,自己也被吸引而入神。 等回过神来,才感觉到手中轻轻的瘙痒,发觉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住了她的眼睛。 虽然她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到她的视线,可是那微微侧着的头,她却能感觉到她在看她。 下一刻,她失了一贯的冷静从容,第一时间匆匆忙忙收回手,如触电般,“对不起。” 流水好笑的看着她难得的慌乱和窘迫,偏头,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为什么道歉?” “我……其实你想喝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慌乱中,她不禁找了个最烂却最有用的办法,转移话题,而且还转得漏洞百出,或许是无意识中的话,讲出来后脸上的表情都僵掉了。 流水看她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刚刚的愁绪也暂时一转而空,每次看那总得从容淡定的人转表情,不管是什么表情,都能很好的愉悦她。 看她这僵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样子,流水也不再逗她,手摊开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握住,“那么请带路吧,今晚就有劳仙子和我这堕落的凡人共醉了。” ********* 啊,逛街回来,打开电脑才发现今天没有更新,一查,竟然设置错时间了,不小心设置成明天的了,抱歉啊,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两章只能一起上去。 ------------ 第050章 信任 看她这僵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样子,流水也不再逗她,手摊开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握住,“那么请带路吧,今晚就有劳仙子和我这堕落的凡人共醉了。” 听到堕落两个字,白静雪下意识的皱眉,开口想反驳,但是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垂眸看着那纹理清晰的手心,转身,“跟我来吧。” 流水挑了挑眉,微笑着收回手,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拉不下来,收回手,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白静雪所说的喝酒的地方并不是圣殿也不是皇宫。 圣殿中确实不能喝酒,而圣殿虽在皇宫之内,却不属于皇宫,期间有一处地方,就是皇宫和圣殿的平常联系地方,因为圣殿有规定,除非圣女准许,不然除了皇帝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圣殿。 这是一个不大的宫殿,不过却非常豪华,甚至比圣殿里一些殿堂的摆设都华丽,这样让她都不得不对水国另眼相看了,这么一个殿都这样豪华,那么皇宫里更不用说。 她都怀疑水国之所以没有富强国金国大部分原因都是皇帝乱花钱了,她对金国的皇宫也不陌生,可以说很平常,对于皇宫这类地方来说。 “这里随便一件都可以供一只十万人军队半个月的粮食了,若战祸的时候把皇宫请一清,说不定光换成银子就可以当武器砸退敌方了。” 这话说得嘲讽,其中的讥诮和不屑白静雪自然也听得出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视线转动,无奈一笑,“并不是都这样,只是这里这样而已,因为这里是圣殿和皇宫的交汇处。” “所以比较特别照顾。”不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表示了解,不过脸上却依然写着保留意见。 白静雪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她走到一处房间,里面有宽阔的阳台,站在上面,不但可以看到更宽广的天空,还能看到许多建筑的屋顶,飞檐走壁,亭台楼阁。 白静雪把她先安置在这里,便去拿酒。 流水也没有跟过去,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便席地而坐。 白静雪端着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像打坐一样席地坐着,但是弯着腰,手臂低着膝盖,一边撑着下巴,闭上眼睛,好像在感受夜风的吹拂,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意又惬意。 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但是白静雪还是不赞同的开口,“地上脏,也容易受凉,起来吧。” 流水抬了抬眸,目光落在她手上托盘中的酒盏,向她扬了扬手。 白静雪疑惑的看着她,“什么?”不过问归问,她还是顺从的走过去。 “靠近点,这样说话有些费力,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白静雪看她又恢复到那天的痞子样,不由气结,脸上飘起了红色,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其他什么,不过她还是弯腰,靠近她。 流水嘴角一勾,突然伸手,一手快速的夺过她手上的托盘,一手顺势把她扯了下来。 因为没有站稳,又发生得太过突然,白静雪一个不平,还来不及惊愕,整个人已经向流水扑了过去。 流水早有准备,忙把手中的托盘移开放到地上,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揽着她的腰,稳住她,不过两人此刻的姿势还是那种很暧昧的拥抱,但是对于流水不来说,同是女人,也没有什么。 可是白静雪不同,下一刻,错愕的表情成了呆滞,再变成惊慌,清水般的眼眸中还带着羞怒,手撑着地上,转身脱离流水的手,坐到旁边,怒视着她,“你做什么。” 流水对她的责问只是很随意的耸耸肩,一边拿酒盏就随意喝了口酒,一边说,“对于你,直接的手段更有用,又不是谋杀,不用那么严肃,而且你这样的反应,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非礼你呢,虽然确实有点像,不过都是女人,弹不上非礼吧,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非礼回来啊,随意你怎么样。”说着还挑衅的挑了挑眉,又倒一口酒进口,闭上眼睛,一脸享受,“不错,虽然还不够,不过能到这程度也很不错了,而去,别有一番风味。” 以前她从来都不喝中国的酒,总喜欢喝那种香辣够劲的威士忌,来这里后,她倒是喜欢上这种米酒或花草所制作的酒,有种自然的醇香。 白静雪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什么,只能紧抿着唇,视线却不觉的随着那唇边遗留下的酒滴流动而下移,看着透明的酒滴顺着下颚经过脖子滑入衣领。 忍不住,也感觉那酒似乎是自己喝的一样,有些燥热起来,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脸色一变,慌忙收回目光,伸手夺走她的酒盏,“这样喝酒很伤身。” “伤身也比伤心好啊。”流水没有注意到白静雪的异样,只是伸手夺回酒盏,站了起来,走到朱红的栏杆旁,坐到栏杆上,仰头又是一口。 白静雪看着她坐的地方,眉心皱得更紧,“别坐那里,危险。” “掉不下去的,就算掉下去了,不是还有你么。”流水不在意的继续喝酒,却总感觉越喝越清醒,明明这次喝酒,她没有动用体内的寒冰能力的。 只是随意的一句话,或许流水自己都不知道说这话的心情,可是白静雪心却是一震,错愕的看着她,那信任让她心瞬间涨得满满的,那种感觉,很陌生,却特不陌生,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都是在她身上感受到的…… 想不通,也突然不敢去想,因为她有预感,通了,未必是好事,腰了摇头,压下心中的情绪,走到她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防止她出意外。 再越喝越感觉清醒后,流水烦躁的揉揉眉心,拿着酒盏的手垂下,仰头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当你想醉的时候,偏偏越醉不了。” “拿就不要喝了。”白静雪借机直接拿过她手上的酒盏。 流水这次倒没有再夺回。 把酒盏放到旁边栏杆上,白静雪回头,看着仰头闭眼,皱着眉的流水,“是为了他,赫连博轩么?” ------------ 第051章 调戏 赫连博轩,是啊,赫连博轩,不是叶知秋了,现在的他是赫连博轩,木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流水眼睛微微眯起,转头看着远方的夜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夜空,心也飘远了,没有边际,迷失在那浩瀚的海洋中。 白静雪看她又沉默了,目光所到之处有些朦胧和迷茫,坐在栏杆上,吹着夜风,感觉好像会随时羽化随风而去,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刚刚想说什么,却听流水又慢慢的开口。 “静雪,你说,当一个人追寻了一生的梦想就在眼前的时候,恰好这个时候又和爱情无法交融,两者必须选其一,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选呢?” 白静雪一愣,偏头看着她的侧脸,因为冷风而脸色更加苍白,却因为酒精的作用两颊浮上了淡淡的粉红,在夜色下,如一个半透明的冰雕,那双能摄魂般的眼眸却紧紧闭着,让人无法窥视到里边的情绪,或许就算张开,也无法看清吧,她就像一个无底洞,什么都藏在最深处,让人看不清看不懂。 “我不做假设,不过,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都不同,并不能说明什么,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哪一个才是你最重要的,放弃或选择,面对的是不是遗憾终生,按你所想的做吧,不要把绳子硬往自己身上套。”白静雪偏头看着夜空,手无意识的握上旁边的酒盏。 她说出这话时,心里却是矛盾的,因为在很小,她就已经把自己绑得死死的了,什么梦想,什么爱情,这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能选择的。 流水听着白静雪有些飘渺的语调,转头看她,却看到她失神的看着远方,眼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嘲讽,还有小小闪烁不明的期望。 眼眸一闪,只要一想,她大概也能明白白静雪现在情绪的由来了,因为和曾经的她很像,都是为了什么使命而陪上了自己。 扯了扯嘴角,突然跳下栏杆。 白静雪被她的动静惊动,转头,却看她突然站到自己面前,伸手拿过栏杆上的酒盏。 白静雪的视线落在酒盏上,知道她又要喝酒,有些无奈,伸手就想去夺,“你不要……” 哪知话还没说完,却被眼前放大的脸给惊了回去,整个人都呆滞了,只感觉,唇上的柔软还有丝丝暖流沿着舌头流入喉咙,直抵心脏。 流水成功的渡了口酒,便离开她的唇,看着她呆愣惊愕的神情,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拉起她的手,把酒盏放到她手上,“或许该喝酒的是你,别太晚了,小心着凉。”说完便带着那丝诡异的邪气坏笑转身离开,留下还处于呆滞中的白静雪。 对于流水来说,现代的开放程度这并没有什么,再说国外人家也是以亲吻为礼仪的,她和朋友也经常这样,不过白静雪不同,时代不同,人的思想也不同,这她也很清楚,之所以总那么喜欢逗弄她,只是不想看到她变成了没有自我的机器而已,她太过束缚自己了。 神仙,那么多人都喜欢做神仙,说神仙逍遥,但是神仙或许是最不逍遥的,因为他们必须断了七情六欲。 她倒是调节好心情了,不过圣殿中的几人可就没有好心情了,此刻正为他们两个的失踪而担忧。 见到流水回来了,朱雀眼睛一亮,慌忙迎了上去,“流水,你去哪里了,大半夜竟然搞失踪,还有圣女呢,有和你一起吗?” 流水看着她责备的神色,一愣,随后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她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她,虽然认识不久,“静雪啊,正在月下品酒呢,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玄,使者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玄武一顿还没从圣女喝酒中反应过来便听到她问这个,有些探究的看着她,回答:“三天后。” 三天吗?“能不能在他们离开前,安排一次见面,我和他们两个,我有话对他们说。”不用说出名字,估计也没有人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是谁。 几个人都有些错愕。 “你要见铭王和赫连太子?说什么啊?”朱雀一脸困惑。 “可以吗?”流水只是微笑的看向玄武。 玄武回神,点了点头,“可以。” “谢谢,那么各位早点休息吧,还有,记得去把你们的圣女带回来,可别让她喝醉了。”说完轻轻一笑,便转身进殿。 留下几个人再次一脸错愕和困惑,圣女会喝酒? 水国的甘霖节,按说作为皇室子女,不论谁都要出席庆典的,特别是流水还已经回到了水国,不管是作为平遥公主还是作为铭王妃,都是要参加的,不过白静雪先有在皇帝那里请了愿,平遥公主因为身体不佳,不能参加。 但是这次流水却决定参加这次的庆典,该解决的事情总要解决的,总这么拖着也不行。 水国的庆典一年依旧,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只是今年多了一点小插曲而已,不过这点小插曲水国不管皇帝还是官员都没有什么不悦。 这点小插曲,便是鼎鼎大名的常胜王,金国的半边王,铭王濮阳煜铭,另一个便是木国的太子,现任木国摄政王,未来的皇帝赫连博轩,而他们亲自来的目的,都只为一个,便是平遥公主。 一个坚持维持婚姻,不解除,一个可以说强制提亲。 这让不少人都开始好奇起来,这平遥公主是何方神圣,竟然让这两位这么争个鼻青脸红。 皇宫中,公主除了一年一次的甘霖节外,是不能随意露脸的,对于平遥公主,他们的印象不深也不浅,每年那么多公主在庆典上,而去都是蒙着面纱,让人看不到容颜,对平遥公主的印象,便是她的才华,有一手堪称一绝的琴技。 所以今年不少人都翘首以盼,甚至别的使臣在一边看热闹的同时,也在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在其中为自己的国家找到一点利益,说不定需要的时候,还能插一脚。 而平遥公主的名字也在这一次完全的传到大街小巷,从铭王风波开始皇族中就已经传遍了,现在因为两王的相争,有些人还给填上了传奇色彩,隐隐约约有转祸水的趋势。 ------------ 第052章 绝不解除 说是出席,但是庆典那一天,不少人望断了脖子,一直都没有等到传说中平遥公主的身影。而更诡异的,还是那两位弄得传言沸沸汤汤的两王,也没有在庆典上出现,出席的只有他们双方随同的人。 长长的走廊,九曲十八弯,很长,但是在流水感觉,却很短,短到很快便能到目的地,看着远处那楼阁,心情非常复杂,忍不住停下来,望向那楼阁,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手不觉的摸上带着面纱的脸。 也就在刚刚,她才发现自己的改变,那张脸,平遥的影子已经不多了,反而,她本身的影子是越来越清晰,白静雪的解释便是身体和灵魂的融合,再加上月泉水,便会让容貌也和灵魂契合,恢复到灵魂本身的容貌。 看着张看了二十几年的脸,有总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是那么熟悉,她却觉得有些陌生,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发觉她已经快忘记自己的原貌了,但是对以往的事情,却总是清晰的记者,或者是因为那次华雨的催眠让那些记忆深深印在脑海中,忘不掉。 这一张脸,已经更清楚的把她划分出来,让她真正切切实实的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开始了,不是用别人的人生,而是自己掌握的人生。 那次和白静雪的对话,虽然还没让她想清楚什么,但是却下了决定,她所要的,不就是要自我自主自在么,一切按照自己所想的,那么还要纠结什么呢,世事多变,谁又能预想到以后的变化。 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再应是非多。 叹了口气,再次抬步,袖子却被朱雀拉住,“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立刻要叫,在会在附近。” 流水失笑,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别弄得我好像去赴死一样,又不是谈判。” “是吗,总感觉好像比那还严重。”朱雀挑了挑眉。 流水摇头失笑,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便转身向阁楼走去。 被朱雀这么一弄,心情也没有刚刚那么沉重了。 阁楼不大,也不小,装修也很简单简洁,是皇帝特意在皇宫中安排给白静雪的一处落脚之处,里面的摆设全按照白静雪的爱好,所以不同于那个藏酒的宫殿般豪华。 踏着朱红的阶梯,慢慢的走上二楼。 木质的阶梯,尽管走得很轻很小心,依然会出声响。 所以二楼的两位,在流水踏上第一阶梯的时候便知道了,只不过谁都没有动,一致望向楼梯口处。 流水走上楼梯口,便迎上了两束霸道的视线,只是那两束视线在看到她后又立刻变成惊讶,随后就是探究。 流水也知道他们惊讶什么,脸虽然用丝巾蒙上了,但是眼睛却没有,那眼睛的银灰色她不奇怪,不过她也不明白那银色为什么久久不退,这样的现象以前只出现在她使用最高异能的时候才出现。 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微微一笑,慢慢的走过去,“久等了。” “流水?”赫连博轩第一个开口,错愕的看着流水的眼睛,语气中有些不确定,而濮阳煜铭只是眯着眼睛打量她,他倒是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从那眼中,不管怎么改变,他第一眼便能确定她就是她,任流水。 流水在另一张案几后坐下,看向赫连博轩,“知秋,好久不见了。”叫这个名字,便是要告诉他,她所认识的只有叶知秋,而今日,也只是个人的问题,没有什么身份负担。 叶知秋薄唇一抿,复杂的看着她,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白皙的脖子上空空如也,不觉有些失望。 “铭王爷,打乱了您今晚的时间安排,还请见谅。”一句话,便把亲疏分个彻底。 濮阳煜铭第一时间脸色便阴沉下来,对于流水的特意疏远,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其实这种自取其辱的事真不会是他会做的,他从不知道什么叫死缠烂打,再说,对于流水,他的执着程度也不是到非要不可,他要留下她,其中一半是因为她的危险性,也就是她那奇怪的武功。 在流水被他们救走后,之所以会去追,完全是出于权威被挑衅了,当时追去火国等她,也只是想和她谈谈,谈谈关于婚姻到两国以后的友好问题,不过却被古衍天给激了,才会斗起来。 这次来水国,目的更明了,就是解除婚约,还有道歉,继续维持两国的友谊,作为大国他不担心水国会怎么样,但是若让他为一个女人而掀起战祸,别说对皇兄无法交代,对边境那些常年出生入死的将领士兵也无法交代。 不过,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或许只能说每次考虑得很清楚,但是一遇到流水的事情,却总是无法保留冷静的理智,正好遇到赫连博轩,在知道他的目的后,更是直接改了目的,把解除婚姻改成了坚决维持。 期间,他已经收到几分皇兄的快件了,但是话一出口,便不是能随便收回来的,特别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丢不起这个脸,也只能这样维持下去。 如今,流水的态度,更是让他完全下不来台,大男人的尊严完全受损了,这个情况他更不可能放手了,和原来的初衷完全相反,现在不是两个国家两面问题,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尊严。 当下,濮阳煜铭直接站了起来,居高零下的看着流水,脸色冰寒如雪,“夏侯平遥,只要本王不松口,婚姻就没有解除的可能,除非水国自动解除两国的联盟,成为敌对,不过,你认为你的父皇会为了你的婚姻而让水国处于水火之中么。”若那样的话,当初也不会把她当成和亲公主,就算解除后他们能和木国联盟,但是木国现在国内处境动乱中,还不稳,什么都不能作为定数。 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看向赫连博轩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解除婚约,那她便还是铭王妃或是铭王的未婚妻,除非赫连博轩不顾天下悠悠众口硬娶,就算他硬娶,水国皇帝也不一定会答应公主下嫁。 当下,不止叶知秋,流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 第053章 你这王妃,本王要定了 流水偏头,看着濮阳煜铭,硬忍着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铭王爷,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硬要维持这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再说,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难道你就不会有芥蒂,说不定以后还要帮别人养孩子,你这又何必呢。” “你……”濮阳煜铭瞪大眼睛,一脸阴霾,目光下意识的落到她小腹上。 而叶知秋也站起来,一脸惊喜,“流水?” 惊喜的是流水的承认和对濮阳煜铭明明白白的拒绝,还有她说的那个可能性,因为为今之计,若濮阳煜铭不解除婚约,他确实没有办法娶她为妻,但是若是流水能有他的小孩,到时候铭王就算不肯,也不得不休,虽然那样对流水的名声会很不好,但也只有这办法。 感觉两人不约而同投来的目光,迫于两人站起来的压力,流水也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只是比如而已,铭王,家和万事兴,难道你希望你以后的一生中,家庭中不是冰冷一片就算战火沸腾么,没有半刻的安宁,难道你想让天下人笑话,说你堂堂金国半边王,却落得个妻子红杏,为他人抚养孩子的名声,我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些对我来说就当听听过过而已。” 濮阳煜铭眯起眼看,看着流水侃侃而谈,突然勾起嘴角。 看着那嘴角,流水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濮阳煜铭的话印证了。 “我的王府太过安静了,偶尔闹一闹也好,再说王府已经养了那么多人,再多养两个三个也不成问题,本王负担得起,本王本就没打算娶妻生子,既然如今有了这婚姻,又何必麻烦呢,就当娶个挡箭牌也可以,倒是赫连太子,以后本王欢迎你来拜访,不过来的时候请递拜帖,铭王府,也不是那么好闯的,现在,公主还是好好休养身体吧,你一直在意成亲的人不是你,那么这次回去,本王会办好婚礼,等着你这个准新娘。”说完,看着两人阴沉的脸色,似乎很解气,甩袖直接走人,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内心的火气可一点都不小,现在他还真有挑起战争打一场的冲动。 “濮阳煜铭。”流水走过来,按住赫连博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他还给自己树敌,若到时候濮阳煜铭帮助三皇子的话,那他那边也更危险了。要知道,濮阳煜铭,光他的名号,就是一支很好的牌子。 濮阳煜铭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流水向前走了两步,“我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包括我的命运我的人生,没有人可以随意安排我的人生,一封婚纸就想把我束缚住么,那你实在太天真了,现在,你就好好看看,我怎么反命运。”说着,手轻轻一扯,脸上的白纱被扯落,一张尽管苍白带着些许病态却依然不减冷艳的倾城容颜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配上那银灰色的眼瞳,如一个遗留于世间的仙子。 赫连博轩没有见过真正的平遥,就算在王府中,他也没有见过潋滟假扮的王妃,所以对于流水现在的容貌,有的只是惊艳过后的平静,对于他来说,外表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他看重的,是她,任流水,不管她是谁,怎么变,都差别不大。 而因为她的话而转身的濮阳煜铭却震惊了,明明是一张不算绝世绝美的脸,可是配合上那么一双眼睛,却如冰山中成仙的雪莲,任何一个神情都是致命的吸引。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我就是我,不是潋滟,也不是夏侯平遥,而是任流水,现在我这副样子出去,别说是公主了,估计还会被人当成妖怪,你说,皇帝还敢认这个从灵魂到外表完全陌生的女儿么,没有了平遥公主,那么,哪来的婚约。”流水扯着嘲讽的嘴角,一脸倨傲的看着濮阳煜铭,如宣誓一般,也如两军对垒的大将。 “你,任流水,很好,你很好。”濮阳煜铭这次的脸色,可真才叫难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真想把她吃了,袖子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全身也尽挥发着暴虐的气息。 赫连博轩下意识的把流水拉到身后,用身子挡住她,也是一脸冷寒的看向濮阳煜铭,“铭王,有些事,强求不来,退一步海阔天空。” “强求不来?”濮阳煜铭冷冷的咬出这几个人,目光看去,却看到赫连博轩身后的流水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赫连博轩,顿时想起流水曾说过的自由论,一时怒火被压下,一丝报复般的快感席上心头,“赫连博轩,这四个字本王在这里,原原本本的送回你,你以为没有了那婚姻,你就能怎么样,告诉你,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可看不上你的皇后之位呢。” 说完,直接对着流水说,“不管你是夏侯平遥还是任流水,本王看上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你也一样,命运是不是握在你手中,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我很希望见到那一天,你这个王妃,本王要定了。”说完连转身都没有,直接足尖轻点,掌风一推,一边紧闭的窗户被打散,而他人也同时飞了出去。 一室内,留下了有些压抑的沉默。 赫连博轩是因为濮阳煜铭的话,而流水,却是因为接下来和叶知秋的谈话,正如濮阳煜铭所说,她不会答应,去做他的皇后,锁在深宫,她想追求的是,外面的世界,做一颗宇宙中平凡的星星,自由,闪亮。 “流水。”沉默许久,赫连博轩还是率先开了口,转身看着一脸复杂的流水,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流水给打断了。 “知秋,现在轮到我们谈谈了。”流水把手从叶知秋的手中抽出来,转身回到座位上,“你这个时候出使真是不理智的举动,博言为什么会同意呢。” “我不是庸者,有些事情,可以解决。”赫连博轩很快的收拾好失落的情绪,握紧了失去温度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 第054章 若后宫中只有你一人? 流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叶知秋为人谨慎,也不用多担心。从袖子中拿出早就带上的黑色盒子,慢慢的放在桌子上,向赫连博轩这个方向推了推,“无功不受禄,再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朋友之间,不用这样。” 赫连博言看着那桌子上的盒子,并不陌生,因为那是他看了许多年的珍藏,明白流水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满眼的阴霾看着流水,“流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朋友。”忍不住上前,双手撑在案几上,靠近流水,低沉的声音含着些许压抑的怒火。 流水也不躲,就这么抬头和他对视着,眼中一片平静,“知秋,正如你刚刚所说,有些事,强求不来。” 想到刚刚濮阳煜铭那些话和嘲讽的神情,赫连博轩脸色更加阴寒起来,“给我原因,如果对我没有感情,那为什么要……”说到这里,赫连博轩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 流水自然知道他后面要要接上的话是什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知秋,对你,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拒绝。”听到她承认了这感情,赫连博轩脸色转喜,忍不住把她拉了起来,握着她的肩膀焦急询问。 流水看着他眼中的急切和探究,抬手,掌心握着他的手腕,“知秋,我喜欢你,但是我更喜欢自由,那是我追求了一辈子的梦想,皇宫不适合我,难道你也想看着我和那么多女人去争你?见面跪拜请按,对你的妻妾还要笑脸相迎?一天见不到多少面,夜晚还要像那些女人一样等着你的临幸,或独守空房,伤心寂寞?这样周而复始等着红颜殇尽人老珠黄,我做不来。” 赫连博轩被她这么一连串的反问给问得一愣,张了张口,眼中有稍许的迟疑,最后又变为坚定,“我可以只和你一起,其他女人我不会去碰,而且你可以不用遵守那么多礼数,做你自己。” “知秋。”叶知秋的话,说没有动摇是假的,但是也只是瞬间,余下的便是无奈,她知道叶知秋说出这样必定不只是空话,感动会有,可这却不实际,“从小身在皇宫,看尽纷争的你,应该了解,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若你成了君王,便无法随心所欲,如果我真成了皇后,一言一行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稍有不慎,或许会引起纷争,而后宫中的互斗,并不是说你不想就可以的,我也不想以后的孩子天天在危险中度过,当然,也无法保证,我会不会一气之下屠起后宫来,到时候你该怎么做,若我这皇后被所有人反的话,作为帝王的你,该如何保我,知秋,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赫连博轩听着她语重心长的劝告,想着那些话,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只言片语,只能抿紧唇,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看透,原来,一切她都已经想得透彻了,但是他也不甘就此放弃,若流水真对他没有感情,他不会强求,可是她对他并不是没感情,难得遇到一个今生想相伴一生的人,他不想失去。 正如她所说,他很清楚皇宫中的污秽和黑暗,勾心斗角这些很平常,论心而言,他确实不想流水卷入危险中,可是正也看腻了这些,他很珍惜这份难得的感情,作为帝王,红颜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所爱,想伴一生,日夜还要提防枕边人。 “流水,若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呢,你会愿意进入,和我一起么。”这话是无意识说出的,但是说出来后,他却更坚定了,满含期待的看着流水。 流水一愣,错愕的看着他,想看到他一点迟疑或挣扎,却没有,除了坚定还是坚定,这话再次让她的心撼动起来了,看着叶知秋眼中的深情和祈盼,她很想脱口而出,说愿意,可是这并不现实,张了张口,犹豫半晌,她还是说出口,有些无奈的叹息,“知秋,我还是那句话,很多事情不是说着那么简单的。” “你不用管简单还是难,你只要回答我,如果我真的能让后宫只有你一人,你会答应么?做我唯一的皇后,唯一的妻子。”叶知秋握着流水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声音也急迫起来,因为流水眼中的犹豫,让他看到希望。 流水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甚至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痛,心中百感交集,但是其实之前所有的决心,此刻已经被瓦解得差不多了,诚然,女人,没有一个不想找一个心爱的男人过一生,她也怕寂寞,比别人更怕,她也想有个相爱的人来陪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如果是那样,我答应。”既然已经这样了,何不给双方一个机会呢。 虽然这个机会对她这种理智主导一切的人来说有些渺茫不切实际,答应是答应,但她也知道,成功的几率很低,不要后宫,那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礼法的压力,还有朝臣和天下人民,不过这也是一份期望不是么,尽管已经差不多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想抱着这期望。 看着流水点头,听着她说出答应几个字,赫连博轩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惊喜的神情展现,握着流水的肩膀,直接把她搂进怀中,紧紧的拥着,似乎想把她揉进骨子里头,借由这温暖来感受一切的真实。 流水也随她抱着,耳边听的是他强有力的心跳,那宽阔的胸膛,如避风港弯,丝丝的满足涌上心头,或许这样,也不赖。 赫连博轩突然想到什么,拉开她一点,然后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打开,拿出里边的项链,红色的项坠在灯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芒。 “流水,那个传说,相信你也听说了,这里边,已经有我的血。” 流水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项坠,心里微微的震荡,有他的血,想起那个传说,虽然不信,可是看着叶知秋祈盼的神情,这也算是一种承诺和誓言了,比口头上的,来得直接,实际。 ------------ 第055章 久别似新婚 目光再次落到血泪上,看着那中心的小黑点。 赫连博轩紧张的看着她,虽然她刚刚已经答应了,但是却也有前提。 少许,流水轻轻一笑,伸手从头上抽出一根银色的发簪,顿时一头黑发散落下来,如瀑布般。 发簪的尖锐轻轻的划过食指,顿时黑红的血跳跃在食指上,流水拿过项链,让血慢慢的滴在项坠上。 黑红的血一落在项坠上,似乎真成了它的养料,很快被吸收了,而同时,那小黑点也真不见了,让流水大为惊讶,但也只是惊讶而已。 整个过程赫连博轩几乎都是屏息看着,直到流水含笑的把项链递给他,问道:“满意吗?”他才回神。 激动的接过项链,赫连博轩激动得无法说出话,只是拿着项链,亲自为她戴上。 感觉脖子上的冰凉,流水心中也轻松起来,算了,已经已经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 手轻轻的抚着那带着冰凉的项坠,轻声叹息。 下颚却被一只手抬起来,对上的,便是那贴近的脸,望进那带着情深和感激的眼眸,唇上冰凉的柔软,慢慢变得火热。 那小心翼翼试探的动作,更让她的心柔软起来,放松身子,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回抱他,唇齿间也轻轻的回应着。 得到流水的回应,赫连博轩激动万分,那动作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更直接的掠取。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朱雀或坐或站或来回走着,眼睛不时的看向那楼阁的大门,都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夜宴都结束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前不久看到濮阳煜铭气冲冲的直接从楼上跳下来离开,吓得她差点就闯进去看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因为赫连博轩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估计他们正谈话,但是这一等下来就是一个多时辰,她都快睡着了。 终于忍耐不住,朱雀走了进去,推开一楼的大门,踏着楼梯走上二楼,却看不到人影,只有那被打坏的窗户,估计是濮阳煜铭的杰作。 侧头看着二楼上左右的几件客房,皱了皱眉,还是一间间的找,轻轻的敲门,“流水?在吗?” 六间客房,轮流敲,直到第四间,刚刚想敲,手才抬起,却听到里边有小小的动静,不由停下动作,眼睛转了转,还是忍不住好奇的低下身子,把耳朵往门贴了贴。 但却突然听不到动静了,就在他想要不要假装一下推门进去时,几声妖媚勾人的*声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叫得格外的撩人。 朱雀身子一僵,下一刻立刻跳开,脸色涨得通红,现在就算再怎么蠢的人也知道里边在干什么,脸上一脸羞恼,暗骂流水自己在这里浓情蜜意让她在下面吹冷风,不过还是带着一脸火辣辣匆匆忙忙下楼。 房间里的流水趴在赫连博轩的胸膛闷笑,她刚刚就是故意的,朱雀在外面的叫声她早就听到了,现在不用想都知道那小丫头一定脸红像辣椒吧。 不过她是乐了,却没有注意到叶知秋的变化,那挑逗般的*声,在此时,情潮刚过,仍然比催情药来的更有效。 下一刻,赫连博轩一个翻转,再次把她压在身下,惩罚般的吻上她,“流水,你可是不知道,男人是不能随意挑逗的。” 说完也不待流水回神,立刻再次把她带入鱼水之中,共赴云雨,一夜春情。 两人也是自那一夜后便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再加上这次的感情确定,热情是自然的。 朱雀一路横冲直撞的冲回圣殿,还没逃回房间,迎面便撞上因为大门被大声推开惊动而想去看看的白虎。 两人撞了个正着,白虎更差点被撞倒,退后几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顺手扶着朱雀,哇哇大叫,“我说你又疯疯癫癫的横冲直撞干什么,见鬼了还是抢钱啊。” 被白虎扶着,朱雀抬头,看白虎近在眼前的脸,因为说话,那气息还清晰听见,想起刚刚听到的,脸色又爆红起来,如触电般拍开白虎的手,慌忙跳开,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所以做出来后两人都一愣。 白虎更奇怪,若平时她不是早就和他互骂起来吗,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异常。 而那不远处几个人也是一脸惊讶和疑惑,刚刚他们本在等着朱雀带流水回来,顺便讨论下甘霖节后的事情。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红,很热吗?”可想而知,这问题很白痴,也只有白虎问得出来,这里的气温常年如在冰山中,怎么可能和热挂钩,不过此时的朱雀却也没用心情吐槽。 摸摸还有火辣辣的脸,看着另外几双询问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外面确实有些热,现在没事了。我,那个我先回房间了。” “诶,等等,流水呢?”看她慌忙的想逃回房间,白静雪越觉得异常,但是看她只有一人,也便问出来。 哪知朱雀身体更是僵住了,脚步一顿差点就摔倒,慌忙收住脚步,转身看着白静雪,头连带手都摇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说完了,看着那几双越发疑惑的眼眸,她更想直接咬掉舌头,这不是越描越黑么,慌忙改口,“厄……她他和,嗯,她很那个木国太子还在聊天,我困了就先回来,对了,估计他们会聊得很晚,明天再去接她回来吧,那我先去睡了。”说完也不顾后面越发疑惑的眼神,快步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直到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才真正松了口气。 想到刚刚的情景,又是一阵发囧,怄得她只想撞墙,有什么好紧张的,真是的,做那事的又不是她,紧张个屁啊。 不过流水也太大胆了吧,竟然,竟然,虽然知道他们早就有肌肤之亲,可是当在亲自撞上的时候还是……很惊讶。 毕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碰上这事,会害羞紧张也是正常的,所以可怜的朱雀一整夜都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还一直环绕着流水那几声妖媚的*,忍不住的遐想到他们在做的事情,没有见过的青春少女,也会好奇。 ------------ 第056章 离不开你,怎么办 虽然朱雀没有说出来,而白静雪他们也不会往那方面猜,但是第二天,白静雪还是知道了。 因为去接人的是她,而且那阁楼是她的,里边就连是打扫的丫头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所以有什么,立刻就让她知道了。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她便气冲冲的冲进去阁楼,走上二楼,寻找流水的身影,赫连博轩早就离开,今天是使臣离开的日子。 但是等她在一处楼阁看台看到流水的身影后,却顿时所有火气都消了,看着她迎风而立,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是使臣们会经过的宫门方向,虽然知道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感觉她的情意和不舍。 心情,在那一刻,淡淡的酸涩涌了上来,想起那一夜的吻,手不觉的握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深吸了口气,调整一下面部表情,笑着走过去,“舍不得的话,那就好好休养好身体,到时候就可以去找他了。”说这话,心里其实是违和的。 流水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依然看着那方向,许久后,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又让白静雪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不过还好流水没有转头,她连忙调整,“那么,现在还是回去吧。” 流水转头,看着白静雪,“静雪,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什么忙?”白静雪淡淡一笑。 “我想每天都能了解到木国现在的局势,所有的,可以么?”她知道白静雪她能得到哪些消息,或许是因为她和古衍天的关系,总觉得他们的身份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白静雪微微一顿,面纱下的笑容有些苦涩,“你在担心他吗?想帮他?” “不。”流水摇摇头,转头看向远处那个方向,慢慢的说着,“我相信他可以解决,我只是想了解,一起感受……” 白静雪深深的看着她,随后收回视线,转身,声音有些冷淡,“可以,不过现在最好还是先回去,那些我会交给朱儿。”说完便率先走。 流水侧头,终于听出白静雪声音中的异常,有些疑惑,虽然不是没有听过白静雪变得冷淡漠然的声音,上次对那个七皇子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对于她,似乎她一直都是柔和温婉的,就算被她调戏逗乐都没有生气,可是现在这样的语气,明显就生气了。 她有些不明白,张了张口,想问什么,但是白静雪已经下楼,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跟过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流水走过去,和她并肩走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静雪如触电般,下意识的躲开,只是躲开后才回神,看着流水放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只能慌忙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去送他。” 流水收回手,认为白静雪还在为那天的逗弄而耿耿于怀,毕竟那天后她已经躲了她三天了,也就没有在意,耸了耸肩,悠然的走着,“没有人喜欢离别,更别谈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你的视线,这样的话,我宁愿不见。” “那……你决定了?答应他的求亲么?”问出这句话,白静雪有些担忧,不止是自己的心情,还有她的使命,虽然流水和他们是命定的,但是若她在此刻决心选一个的话,那么一切都会被打乱,真的这样的话,她只能阻止,不管她会不会恨她,她都必须设法阻止。 流水轻轻一笑,偏头看着回廊外的园子,“或许吧,顺其自然。” 白静雪步伐微微停顿,复杂的看着前面的背影,没有正面的接受,但是也没有拒绝不是么,顺其自然啊,这个词限度太大了。 “怎么了?”走了一会,没有感觉到后面的人跟上来,流水停下,转身看着站在原地失神的白静雪。 “没什么。”白静雪回神,轻轻一笑便走了上去。 =============================分隔线=============================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时间匆匆而过,流水没想,这么一疗养下来,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除去半个月前的那次甘霖节外,可以说是她自来到这里,过得最安静舒心的日子,似乎什么都不用想,每天按照那两三条线,看着日出日落,这样的生活确实有些枯燥,可是却也很让人享受,因为在这里,能得到从心灵上的安静。 而其中,让流水惊喜的还是她的异能,不止在这次完全恢复了她本人的面貌,而去那异能除了恢复到前世的高度外竟然还有再升高突破另一个级别的趋势,要知道,那种最高级别,就连配合现代机器研究试验都一直无法达到突破,可是现在却可以,这难免让她惊喜。 享受过做废人的滋味,她还是比较喜欢做强者。 “今天感觉如何?”亭子中,白静雪含笑的看着流水带着一身三位散发的寒气心情似乎不错的走了过来,伸手自动斟好香气四溢的茶。 流水笑得格外的妖孽,挑了挑眉,在白静雪对面坐下,“很顺。” 从身体恢复正常开始,她便也开始了修炼异能的路,白天借用月泉的寒气来突破异能,不得不说,月泉的寒,对于异能的修炼来说,可是是事半功倍的效果,而晚上,便是用带着月光的月泉水调养身体。 白静雪把茶放到她面前,自然微笑,“恭喜。”虽然不知道她在练什么,练得怎么样,不过每次看她开心,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这种被牵动情绪的感觉,她知道不是好现象,可是纠结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流水伸手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暖暖的醇香的水顺着喉咙直达心脏,让整个人都温暖起来,舌尖回味无穷。 放下茶盏,流水感慨,“静雪,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被你养得离开不了你了,我估计,以后大概不会还有别的茶能入得我口,你该不是故意要把我宠坏的吧。” 明明知道只是玩笑话,可是每次白静雪还是为她的一举一动,一些无意中的话而动心,很好的掩饰情绪,白静雪柔和一笑,“说不定呢,因为流水你太难抓住了,总要找个办法套住。” ******* 嘿嘿,我大话了,本以为可以多更,结果……嘿嘿,去旅游玩疯了,一直静不下心来写,现在还是一边旅游一边借用朋友的手提发文呢,发慢了,果断遁走…… ------------ 第057章 心动 “对了,请柬已经收到,另外,还有你的一封信。”正好,白静雪把刚刚收到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流水。 流水接过东西,翻开请柬,是木国新皇登基的请柬,她早猜到,也没有多少好奇,一个星期前她便已经知道了。 放下请柬,拿出那封信,是叶知秋的亲笔信,刚刚想打开信,可是想了想,又停下,还是把信放到桌子上,其实,信里边的内容她也大概能猜到一点。 “时间是在三天后,去吗?如果去的话,明天就可以准备启程了。”白静雪看着她把信放下,却体贴的没有问原因,只不过在问去不去的时候,白静雪眼中闪过几丝挣扎。 但流水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微微一笑,“平遥公主身体微恙,就不去了。”这半个月来,她做平遥公主还真做出乐趣了,不时易容去见那个老皇帝,好在她现在眼睛虽然变成有些淡的黑,不过总比银色的好。 而对于那所谓的父皇,流水一时还真不讨厌,虽然从平遥和亲这看来,皇帝似乎有些无趣,不过见识了皇帝对平遥的纵容和宠爱后,她想想也觉得很多事情都无法说清楚谁对谁错,或许说,身为一个父亲,皇帝错了,但身为一个帝王,他却做得很对,用一个女儿换去国家的安宁和平。 至于平遥,只能说这是生在皇家的悲哀,享受尊贵的时候,你也要为这享受付出相应的代价哦,有自己的责任。 在水国,流水了解到,水国似乎和别的国家,就金国来说,有些不一样,水国男女有些趋近于平等,虽然还是有一段距离,但是相对于金国却很明显,水国的女性地位并不低,而且朝廷中还有女子为官,女子自由度很高,几乎可以说和男子不相上下,这点,倒是让流水对水国,开始改观,也慢慢认可起来。 别是国家除了金国,她都没有去了解或见过,可是水国就是符合她,或许而该感叹,自己的运气好吧。 听到她的回答,白静雪心情有些复杂,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遗憾,但是流水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心吊了起来,“不过,明天我们依然可以去,偷偷去。” “你……要给他惊喜吗?”白静雪的语气有些发涩,看着现在神采飞扬的流水,她突然有些后悔,也希望她不要去,因为她很明白,去之后,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有惊喜。 “应该会很热闹。”流水轻笑,站起来,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把请柬留下,拿走了信。 白静雪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流水说过的离别论,确实,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管出于什么情况,总会添了许多的怅然若失和感伤。 明天…… “你在担心?”玄武走了过来,刚刚看到流水离开,再看到桌子上的请柬,大概就知道什么事了。 白静雪轻叹了口气,拿起对面的请柬,“或许,她不应该去。” 玄武看着她患得患失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静,有些事情,是她必须要经历感受的,你也帮不了,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叫名字,便代表只是朋友间的谈话。 四个人中,可以说就玄武和白静雪的时间最长,或许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只是见面很少,不过在成了玄武使者后,他也是成了除古衍天和白氏长老族长外,另一个知道白静雪真正身份的人,也帮了白静雪很多忙,所以白静雪和他也走得最近,两人除去那身份,可以说是知己朋友。 “可她并不想。”流水对那命运之说的抗拒,她清楚。 “静,很多事情,并不是想不想就可以的,这点你应该是最明白的,作为我们这样的人或者她,都没有资格说不想,若真正论起来,我们谁是真心愿意的呢,这就是命运,你在动摇了么,静,为了她?”玄武的言辞变得严厉起来,不过却句句是事实。 他们这些人,有谁是真正甘愿被选出来的呢,虽说是无上尊荣,但是其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连自己都做不了,没有了名字,没有了自由,没有了追求,没有了理想抱负,每天就这么枯燥的度日,而流水的加入,或许会为这生活改变些吧,所以他们对于流水,从开始就没有多大的排斥,反而是一种期待,期待她带着他们改变。 白静雪错愕的看着玄武,随后有无奈的低头苦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苦恼的揉揉眉心,“我真的不知道,玄,我很迷茫,真的。” 看到白静雪没有反驳,反而似默认一样,玄武的眼中多了丝担忧和无奈,“静,流水……她确实是一个很容颜让人心动的女子,但是你……既然你当年选择了用今天这样的身份,便是算出了今天你所会遇到的,既然当年你能下决心做这个决定,为什么现在还要迷茫,还要动摇。” “我……”白静雪哑口无言,确实,当年在成年礼上,在作为下任圣主的时候,她便违背了规矩,偷偷在圣典前为自己算了一下,也知道了后来自己的命运,为了不那样,她才选择了用另一个身份表现,但是现在……难道这就是惩罚么,若当时没有排斥那个未来命运,以圣子的身份出现,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静,你一直都很理智,所以什么该,什么不该,应该最清楚,放下吧,不然你会走得很苦,光白氏族里,就无法交代,说不定,还会起不小的风波。不过,如果真有一天你决定面对的话,那么,我也会支持你,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玄武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慢慢走下亭子。 “安排一下,明天起程去木国,微服出访的形式。” 亭上,传来白静雪有些无力的声音。 玄武顿了顿步伐,转头,却看白静雪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玄武嗯了一声,便快步离开。 ------------ 第058章 登基大典加迎亲 木国和水国的距离可以说比火国还近,都只是相邻而已,而木国是在水国的南边,可以说两个首都之间都离得不远,也难怪老皇帝宁抱着可能得罪金国的危险,也没有当面拒绝了赫连博轩的求亲,只是把决定权抛给了流水。 因为就地形上,不管是两国打起来了,还是水国和别国打,都是腹背受敌,木国的偷袭可以说是致命的。 也因此,水国世代才努力和木国交好,但是如今木国老皇帝已经年近古稀,估计那皇位也做不稳,而木国内的皇位之争,也可以说是其他几国中比较乱的,也是因为这样,水国皇帝才做了未雨绸缪的方法,找金国和亲,求安保,却没想弄出这么一系列事情,不过其中还是有木国皇帝欣慰的。 一个就是赫连博轩的态度,说实话,木国现在虽然动乱,一切都没有定数,但是他却很看好赫连博轩,他相信,他一定会是皇位的最终者,不止因为他背后的势力成一边倒,还因为他本身的魄力,以前他对木国那边无论谁坐皇位,心里对还继续维持联盟都没有底,一代皇帝一代盟约,不过现在他有了底。 帝王的感情不可信,作为帝王,他深切明白其中的无奈和苦楚,但是起码现在他相信赫连博轩对平遥的坚决,这暂时不失为是保命符。 而濮阳煜铭,现在还没有真正的撕破脸,濮阳煜铭的态度也是举世皆知了,这样在没有真正反目之前,起码能让其他国家亟待几分,不敢贸然打水国的注意。 在五个国中,水国是属最弱的一个国家,但地理位置却是最优越的,物产丰富,所以几个国家一直都想吞并,能存到现在还独立着,不得不说木国历代国君都是很有能力。 不过,水国也并不是一直那么弱,两百年前,水国可以说是所有国家中最强的,特别是在那次内乱中,几乎所有皇子都互斗,两败俱伤,在一片涂炭中,谁也没有料想到,最后坐上皇位的,会是一位公主,后来的女皇,水国以至世界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起初还遭到不少反对,但是她却用强硬的手段,满腹才华,睿智的头脑,把那时慢慢显得弱势的水国再次带上了巅峰,成了水国历史上的璀璨的一笔,可惜,毕竟女子,还是难逃一个情字,也因为这个,让水国差点亡国,不过最后她也用了自己的生命,换得了水国的安宁。 水国很多皇帝都不知道,在其他几国中皇室里都秘密传承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只有一代代皇帝才能知道的秘辛,便是,不到危害国家,万不得已时,决不能动水国,除非水国进犯。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水国才能一直呈弱国保持到今天。 用了两天的时间,流水一行人便很快到了水国的京都,木锦城。 或许是因为新皇登基,到处万象一新,看起来喜气洋洋,丝毫没有内乱后的萧条,不管怎么样,不得不说叶知秋和博言两兄弟的手段,治理方面都非常强,因为这次的内乱她没有参加,但是也什么都了解得很清楚,死的人不少,可以说除了被终生软禁起来的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外,其余党派,不是投降归安的,几乎没有活下,里边也包括了好几位皇子公主妃子大员。 这种赶尽杀绝的办法虽然狠,但是她却也赞同的。 这次的出来,说是微服出巡,其实也只是借用了皇帝派的使臣,几个人被安排进使者的队伍中,她便安排成了白静雪的随从。 这次的出使,原本作为圣女的白静雪可以选择不来,而去她确实也不想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身边这使臣,便是那毛遂自荐的七皇子,只是因为流水,她不得不来。 “还挺热闹的嘛。”朱雀难得出来,不免孩子心性,兴奋得不得了,到处走走看看,拖着白虎四处走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两人也都是爱玩开朗单纯的主,虽然一路口头上交锋不少,但是还是玩得相当融洽和开心。 而此刻,逍遥王府中,却是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原因便是他们一贯温和爽朗的主子,近期脾气越来越不定,喜欢发脾气,就像今天,突然大发脾气,脸色黑沉,像要杀人一般。 案桌下,三个官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撑着地面的手臂还有些发软,而他们面前的地上,是几本被撕破散乱的请柬,看那请柬残破的样子,便可以说明把请柬弄成这样的主人,心情是有多么糟糕。 “怎么?都哑巴了,不要告诉本王,是有人偷改的,今天若没有一个说法,那么,你们也该知道后果了,来人。”赫连博言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以,声音也含着冷酷,句句含着杀机,话音落,门口边进来四个侍卫。 这下把几个大员更吓得差点就软趴下,慌忙的磕头求饶,“王爷,恕罪啊,臣说,是是是老丞相让微臣这么做的,请王爷恕罪啊。” 其他两个也见风使舵的,忙把所知道的都招出来。 赫连博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沉默一下,手狠狠的拍上桌子,发出好大一声响,连桌子上的茶杯什么的都被震到地上,怒喝,“老丞相?你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还是丞相的俸禄?你们是在为朝廷做事还是在为丞相做事的,他如果让你们都去死,你们去不去。”老丞相? 赫连博言这气其实也有三分是迁怒,呕得可以,对于老丞相的所作所为,他也无法说什么,先别说那是他的外公,再说在这次内乱上,他也是一大功臣,三朝元老,身后也是党派林立,如今朝廷未安定,还真需要仰仗他,所以尽管他做事太过嚣张跋扈了些,可一些地方能忍,他和皇兄也是尽量忍,就像这次那个死女人,明明知道是老丞相安排的一个局,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的局走。 而他平日表现出来的也是对老丞相颇敬重和气,可是今天爆发的怒气和话语中隐含的对老丞相的不满,暴露出那真正的情绪,却是因为那张请柬。 请柬很完美,可是里面却偏偏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夏侯平遥,不管是公私,她的名字都不该出现在里面。 老丞相这样的做法已经很明显,就是想向水国那边挑衅声明,也是在像皇兄声明,他的态度。 如今流水正是修养的时候,再加上前阵子她和皇兄的约定,他知道,如今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一定会误会,所以他们才做了许多努力,尽量隐瞒今天登基外的另一件事,但没想…… 上面赫连博言心中怒火升腾,气自己也*兄,更气这些废物,可是气归气,除了气,现在也不能做什么。 下面三个官员,冷汗已经不断的往地上滴,头都磕破了。 “把他们都拖下去,今天起除去官职,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为老丞相办事,那本王成全你,把他们送去丞相府,就说本王为了表示答谢老丞相的细心,就把这几位忠心耿耿的奴才送他了。”说完,直接冷着脸站起来,甩袖冷哼直接离开。 这一举动,可以说冲动,也可以说不冲动,今天他这做法,便已经挑明的警告老丞相了,也可以说是变相的翻脸。 三个官员听着,差点没有昏厥过去,整个人都软了,任由那些侍卫拖出去,他们怎么会知道逍遥王竟然会因为一个名字而发这样的脾气,甚至和老丞相翻脸了,他们就是看在逍遥王和皇上对老丞相的尊敬,才答应老丞相,篡改请柬的,没想…… 赫连博言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气闷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却还是无法解气,心口那沉甸甸的闷气,压在心头,一直除不去,不止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是从开始变积累下来的,大部分还是因为情之一字。 在皇兄出使水国的那一晚,他们兄弟便促膝长谈整整一夜,最后的结果,便是他的放弃,或许是借用成全的借口为自己找一个台阶吧,因为他知道,流水对皇兄,有情,若他硬挡在中间,对谁都没有好处,或许到最后,连兄弟朋友多做不成,弄得个众叛亲离,还不如在现在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脱离。 但是这次这件事情,明知道皇兄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他却该死忍不住生他的气,气他不该在对流水做出这样的承诺之时还答应老丞相的安排娶别的女人,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特别他还是皇帝,可是先不说皇兄对于流水的承诺,还有,就是他不想看到流水受任何委屈。 他不知道流水若知道的话,会不会体谅,也会不会为了和皇兄的感情而忍气吞声,可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想看到她在皇宫中束手束脚,处处受委屈,哪怕是别人的一个眼神,他都不想,但是不想归不想,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目光落在床头的白色,薄唇抿了抿,走过去,气冲冲的拿着白色的踏雪剑便出去。 今天,如果不是无意中受到水国那边特意回信说平遥抱恙,不能到来,他还不知道丞相在里边动的手脚。 不过他更纠结,更气的是,在他为流水不会来而心怀侥幸松口气的同时,竟然还有丝遗憾和失望,心里竟然也有希望流水看到,然后…… 后花园…… 本是赫连博言最喜爱的一片树林,在近期却几乎天天都遭到了摧残,下人们每天清走的残支破叶就是一车一车的数量来算的,本来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林,如今都快被砍光了。 “王爷。”老管家带着大总管和太监宫女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看着自家王爷这样暴虐的对待树木,心中格外担忧和焦急,好在王爷只是在家里发发脾气,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 “什么事?”赫连博言收了剑,回头冷冷的应着,看旁边那也快年近古稀的大内总管,皱了皱眉,但是脸色还是尽量缓和起来,这大内总管从小便是皇爷爷身边的总管,他们这些皇子皇叔公主的,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而且为人也很像皇爷爷,和蔼可亲,所以对于这老总管,他还是打从内心的尊敬的。 “王爷,迎亲吉时快到,皇上请王爷准备一下。” 听到这个,赫连博言脸色又难看起来了,一冲动语气更不客气,“屁吉时,区区一个妃子而已,也让本王去迎亲,你代本王告诉皇兄,既然他不忍拒绝佳人深情,答应娶她,那就自己去,本王现在要去视察,没空,若真自己不想去,就随便挑一个去,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喜欢这差事。”说完,赫连博言也不再理会他们,直接踏着大树,进入树林,翻墙离开,虽然有些小孩子气,有些任性,不过也是他心情的写照。 其实先前他已经答应了帮他迎亲,毕竟这件事上,还真不能怪皇兄,如今非常时期,老丞相设的这个局,别说表面人家女孩子用身挡箭救驾有功,而去还是奄奄一息的神情告白,让皇兄无奈中作出承诺,再说这是老丞相的安排,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办法撼动老丞相的力量,也只能暂时给他一颗定心丸。 但也是因为这份无奈,而感到憋屈。 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等翻过墙,看着外面的街市才回神,不过既然都出来了,说也说了,他也干脆就这样,反正他本就非常讨厌那个做作的女人,当时若不是看在老丞相的面,也不会答应,不过今天也是挑明了翻脸,他更不可能去了,若不是和登基大典一起进行的,他连典礼都不想去参加了。 “皇上,是否派人寻王爷回来。”老总管回皇宫,一五一十的说这赫连博言的话。 “不用了,你随便挑个体面的大员过去吧。”赫连博轩揉揉眉心,外面喜庆一片,可是他却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坐了一天一夜,完全没有半点喜庆的心情,不管是对今天的婚事还是登基大典,都不是他所愿的。 “是,对了,皇上,各国大使已经到了,暂时安排在木锦山庄,皇上可要见?” 赫连博轩一顿,摇摇头,“不用了……水国使者可在里面?”想到什么,赫连博轩话锋一转,眼中带着些担忧。 老总管比较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总管,对这两个孩子也还是有些了解,看得比较清楚,心中也无奈,暗暗叹息,恭恭敬敬的回答,“水国使者刚刚到,这次水国派出的使者是七皇子和圣女,别无其他。” 听到那别无其他,赫连博轩松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 啊哈哈,时间匆匆,下午要去下个旅游景点,我只能把两章合成一章了,嘿嘿。 ------------ 第059章 无意中的碰面 大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典礼和婚礼还没有开始,街市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人占位置了。 不过这热闹的气氛可是半点没有让赫连博言心情开怀一点,反而更糟糕,心烦的挤进人群,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期间他一直低头狂挤,也便一时没有人认出他来,再说他之前是在自己的王府中,穿得比较随意,只是简单的深蓝银纹袍子。 “哎呀,哪个混蛋踩我。”混乱中,一声清脆的女音响起,让人一听便猜想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那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可爱。 那一声爆喝让周边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一下。 朱雀一手搭着白虎的肩膀,微微弯着腰,脸蛋因为在人群中呆太久而红彤彤的,脸上怒气明显,眼睛死瞪着赫连博言的背影,“那个混蛋,前面蓝衣服的,你给姑奶奶站住。” “诶,喂,人家也是不小心的。”白虎拉住朱雀,“这里人那么多,我都被踩好几下了。” 白虎一出口,周边的人更是自发的退后一步,把三个人给暴露出来,不少人眼睛一亮,没想到这里竟然能遇见这么好看的优质\极品(男子\美女),周边男女们如是的想着。 赫连博言皱了皱眉,转头,冷冷的看着那两个人,心情差脸色自然也不好,也没有了一贯维持的风度,冷冷嗤一声,随后便转身走人。 听白虎的话,又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特别节日,朱雀本也想息事宁人不想计较了,可是看那男人,竟然空有一副皮楠,人模狗样,这样没有品,本就脾气暴躁,这回更是怒火升腾,辉开白虎的手,走过去,“你这不长眼睛的给我站住。” 说着手便要拍上赫连博言的肩膀,赫连博言眼睛一斜,直接袖子一挥,用剑风挡住了她,把她逼退,冷漠加轻蔑,“识相点最好滚,今天本王没空陪你们玩。”理所当然的,他以为是那些总是故意找他搭讪的女子,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很正常,所以也没有发觉自己误会了,若别的时候这样的美女他或许还会周旋周旋,可惜今天完全没有心情。 朱雀一愣,随后那怒火更是冲天,白虎也是一脸怒意,比较在这里被人看不起了,还这样挑衅,两个粗神经的也没有听到刚刚他的自我称呼。 但是周诏的群众这会却才如梦初醒,已经有人认出,这边是他们崇拜的逍遥王爷,顿时,一两个人慌忙的跪下大呼,有人带头,另一些也反应过来,纷纷效仿。 看着周围跪了一片,那高低不齐的声音,赫连博言心更烦躁了,“行了,本王是微服私访,你们做你们的事情。”说完不耐烦的想转身。 “喂,你站住,原来是王爷,难怪那么嚣张跋扈,难道木国皇室中就这么无礼的吗,这就是木国的待客之道。”朱雀沉着脸,平日就讨厌皇族中那些虚伪做作的人,这会看到一个,还是正好撞火山上的,说话也傲娇起来。 周围的人瞪眼,却没有一个敢出声,全都尽量降低存在感。 “没错,堂堂一国王爷,难道连一点礼教都没有么。”白虎也陪着叫嚣起来。 赫连博言再次转身,微微眯起眼睛,开始大量这两个人,随后挑了挑眉,冷哼,“礼教也要因人而异,对于无礼的人,本王不需要同等对待。” “你……你这混蛋,今天姑奶奶就要替你们皇帝教训你这狂傲的家伙。”说完,朱雀已经亮起兵器,金灿灿的鞭子一起互相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下一刻已经向赫连博言攻击过去。 赫连博言真差个发泄的,这会也不顾对方是男是女,看着武功似乎还可以,便也不把剑,直接就用剑鞘迎上去。 开始朱雀还可以,但是越打却越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被带动一般。 白虎看朱雀慢慢落了下分,也加了进去,一时这里便成了混战。 周边刚刚还跪着的百姓慌忙撤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 在这里巡逻的官兵也被吸引过来,不过在看到是自家王爷,他们也不敢妄动,以为是什么此刻,都围成一圈,纷纷亮起兵器。 加了白虎之后,便开始打得难解难分了。 流水他们本在酒楼休息喝茶闲聊,突然酒楼中出了点骚乱,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少人都纷纷离开酒楼过去。 几人好奇之余也跟了过去,只是前面人太多,里边还有官兵,流水他们站在后面,也不可能跟着去挤。 “你看看发生什么事?”白静雪偏头吩咐身后和流水一起作为她随从的女子。 女子点点头,轻轻一跃便跃上旁边一高台上,很快便下来,“回禀圣女,是朱雀护法和白虎护法与他人打起来了。” “什么?这两个人。”白静雪眉心一皱,就知道这两人不能单独放出去,都不是安分的主,“玄,你去看看。” “嗯。”玄点点头,足尖轻点,便踏着下面大堆人的肩膀翻身飞了进去,看到里边正打得兴起的三人,其中两个果然是白虎和朱雀,立刻便窜到他们中间,“住手。” 突然间又出现一个人,周围的官兵回过神来,慌忙就带着兵器要上前一步。 赫连博言也及时住手,挥手示意那些官兵别过来,然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刚刚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可以猜出并不是木国人,况且就木国,暂时还没有知道他身份而敢那么嚣张的人呢,不由有些好奇他们是哪国的侍者 ,还是只是慕名来参加典礼的。 他也见过不少其他国家的上层人物,应该不是使者,不然他应该都见过的。 而白虎和朱雀看到玄武,面上一喜,朱雀更是直接开口,“玄,你来得正好,快点帮我们把这混蛋给解决了。” 玄武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下挑眉打量他们的赫连博言,随后问向身后的两个人,声音有些严厉,“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能闯祸么。” ------------ 第090章 你早就不知道? “哎呀,玄,这次不是我们闯祸,是这个家伙,仗着是王爷就无法无天了,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被欺负还不吭声了,若让其他人知道,还不是给我们水国丢脸了。”朱雀立刻便反驳,还说得头头是道。 玄武和赫连博言同时一愣,一个是因为她口中的王爷,一个是因为她口中的水国,如今水国这个国度是他最敏感的。 而玄武也立刻猜到他是谁了,如今木国剩下的王爷,就只有一个,便是哪位各国闻名的逍遥王爷,这次内乱中,他的事迹可是传入了各国,成为美谈。 “原来是逍遥王爷,幸会。” “你们是水国来使?” 两人同时出声。 “逍遥王?就他……”朱雀一脸震惊,外加打击,没见到人前,听着他的事迹和偶尔流水提起的时候,她还蛮好奇期待见他这流水口中狡猾的狐狸,没想竟然是这么没有品的人,流水看人是不是也太不准了,这样的人还好? 玄武皱眉,“你们安静。”随后便看向赫连博言,礼貌一笑,“正是。” 外面几个人久久等不到人出来,流水也有些好奇。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虽然不喜欢凑热闹,但是白静雪也担心里边会出什么事,便点点头,带着流水飞了进去,青龙和那个侍女也一起进去。 几人刚刚落地,正好是玄武回答的时候。 突然出现的人又引起小小的骚动。 赫连博言惊讶的看向又出现的几个人,而刚刚被白静雪带进来的流水,第一眼便也看到赫连博言,微微惊讶的同时,也慌忙的低垂着头,不着痕迹的站到白静雪后面,充当白静雪的侍女,索性白静雪的所有侍女都和她一样,都要蒙着脸,所以她也不担心赫连博言会发现。 白静雪见到赫连博言,也有些惊讶,随后察觉到流水的动作,也明白,流水和赫连博言的交情,他也了解,便也侧身,可以的挡了挡,看着赫连博言,微微一笑,“原来是逍遥王爷,久仰大名。” “呵呵,久仰大名的应该是圣女才是吧,没想在这里能见到水国的几位使者,失敬之处,还请见谅。”赫连博言说着,目光却已经把他们几个打量了一遍,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有些失望。 “呵呵,不知王爷和我的两位护法发生了何事呢,为何……” “呵呵,没什么,只是误会而已,两位,本王在此道歉,请见谅。”赫连博言表情一转,身上的气场顿时改变,刚刚那有些无赖和无礼的形象变成了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大度王爷,就差一把扇子了。 朱雀一听,顿时又火冒三丈,“什么误会,明明就是……” “朱儿,不得无礼。”白静雪声音微微一低,有些严厉。 朱雀虽不服,但是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嘟着嘴,生着闷气。 “既然是误会,那说请了便没事,我这两个护法有些鲁莽,还请王爷见谅。” “哪里哪里,今天既然遇见了,那本王做东,也算为两位护法赔礼,圣女可给这个面子。” 身后,流水轻轻的拉了拉白静雪的衣角,示意她不要答应。 白静雪自然明白,刚刚含笑想要回绝,却没想远处又是一阵骚乱,一队官兵正走过来,开始隔开人群,扫出一条大道,大远处,看不到什么,却能隐隐约约听到吹打声。 带队的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刚刚想问怎么回事,正好看到赫连博言,慌忙跪下,“属下参见王爷。” 赫连博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起来吧,怎么回事?” 那个军官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王爷,是贵妃娘娘进宫的时辰,老丞相让属下先来查看,整顿秩序。” 又是丞相,贵妃?刚刚被这么一弄,赫连博言都差点忘记这事了,这个时候,确实也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进宫的时候了。 “知道了,你去办吧,你们也各自回到岗位上。”赫连博言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是。”那个军官领命,便带着人维持秩序来,而那些先前在这里围着的官兵也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 几人退出人群,不过此刻他们周边估计就算没有位置可以站,那些人也不怎么赶接近他们,所以他们就算不退,也很宽敞。 话题被转移,朱雀一时也忽略了刚刚的话题,“贵妃,就是你们皇帝今天要迎娶的妃子?”刚刚玩了大半天,朱雀也打听到这一劲爆的消息,他们当时硬想挤出人群就是想回酒楼和流水他们说的,事实上,知道这消息的只有白静雪和收集消息的玄武。 “今天迎娶?”这声音相比于朱雀来说,出现得一点都不突兀,可是几个却同时把视线凝结了过去,脸色微微一变,特别是白静雪。 赫连博言也有些好奇,因为流水的声音有些沉,所以一时也没有听出来,再说正好被白静雪和青龙挡住了,他也看不到,不过他好奇的是几个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只是一个侍女而已么。 “今天不是登基大典么?”流水又问了一句,这次声音便有些冷硬了。 朱雀也忘记了微服的事情,忙接口,“是啊,流水,我刚刚才打听到,今天可是新皇帝双喜临门呢,不止登基,还要迎娶第一位妃子,听说还可能是将来的皇后……” “朱儿?”白静雪声音严厉一喝,打断朱雀的话。 而赫连博言却因为朱雀口中的那个名字而震惊,错愕的看着朱雀后面的人,想走过去看究竟,却被青龙给挡住。 他只能站在原地,不怎么确定,“水儿?是你吗?” “静雪。”流水没有理会赫连博言的询问,而是看向白静雪,因为她知道,如果真有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白静雪喉咙哽了哽,转头,有些苦涩的看向流水,轻轻的点点头,“没错,今天是新皇登基,也是新皇妃进宫的日子。” “你早就知道。”流水这几个字说得很平静,但是几个人的心却吊了起来,越平静便越是恐怖。 确实,流水此刻心里是不可能平静的,那瞬间心中顿顿的痛和难以置信到后来的自我嘲讽,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竟然还真信了,抱有期待? ******* 哈哈,刚刚出炉。 ------------ 第061章 看新娘 “水儿……可否请两位让一让。”赫连博言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人是流水了,听着她平静得找不到一丝异样情绪的语气,心中不安起来,想过去,却被白静雪和青龙挡住,在这样的场合,只能忍着急躁。 “好久不见了,逍遥王爷。”流水轻轻的拍了拍青龙的肩膀,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面纱下的脸没有多少表情,行动语言礼貌得体,但是也因为这样,才让人更担心。 赫连博言在听到那声逍遥王爷,脸色即刻变了,那样疏离陌生的语气和态度,让他心也酸涩难受起来,有些不甘,他知道流水一定是在迁怒。 “流水……”白静雪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腕。 流水手腕轻轻一转,不着痕迹的甩开,拉开一点距离,却也没有去看白静雪,此刻的她就像突然化身为刺猬般,在收到攻击或感觉到危险时,用全身的刺,把自己紧紧保护起来,尽管那样会伤到无辜。 白静雪眼睛一黯,眼中也多了一抹悲凉,张了张嘴,收回手,只能看着流水的侧脸,轻轻说一声,“对不起。” 赫连博言看白静雪也遭到同等对待,内心非但没有因为有人和他一起承受着疏离而平衡,反倒更担心,他宁愿流水会生气的大声质问,甚至怒骂动武什么的,都好,可是他也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这样,她只会用冷漠来筑起一面高墙,把自己保护起来,把所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人隔绝在外面。 “水儿,你听……”赫连博言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握她的肩膀。 只是却被流水敏捷的躲开,声音有些冷沉,“逍遥王爷,请自重。” 这下连单根筋的朱雀和白虎都看出点什么了,一脸担忧愧疚之余也不敢开口,这样的气氛,僵硬得可以,连那周边的群众都忍不住退了几步,留下空地更大。 赫连博言手僵硬在半空,最*成拳,收回来,眼中多了一抹受伤,“水儿,这事其实是有原因的,皇兄他……”说到这里,赫连博言却哽住了,因为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说是为了稳住丞相而答应的,况且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说什么,“水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不好?” 流水静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不知所措,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嘲讽,在刚刚,她还为他口中的解释抱有小小的期待,不过现在看他的神情,却只感到自己更可笑,“不用了,逍遥王爷还是去忙把,这样的日子,一定需要你。” “水儿,我……” 赫连博言刚刚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远处谁喊了一声新娘来了,然后便轰动起来,从远处一波又一波的传过来,人群中更是涌动,许多人都激动起来,慢慢变得越来越拥挤,只剩流水他们这里那些人还有顾忌。 果然,不远处伴着人群的呼喊声,还有吹吹打打,很是喜庆的声音。 几人同时朝那边看去,被清出来的大路,几对人马拥簇着轿子马车徐徐前进,清一色的红色,而被拥在最中间的,应该就是新娘的花轿,最外面一排少女,拿着花篮,边走边撒花,漫天的花瓣,飘飘洒洒,格外美丽梦幻,这样的华丽的场景,让人群更加喧闹激动起来。 连流水这边那些先前还有顾忌的人在随着花轿的接近时,也变得疯狂起来,一些已经完全忘记顾忌一事,变得拥挤,青龙和玄武、白虎和赫连博言忙站在外围,把三个女子护在中间,赫连博言更挡在流水前面,也不知道是为了护住她还是不想她看到那花轿,或许两种都有。 可是尽管挡住,流水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那终于走过来的花轿,确实很美,龙凤宫灯,琉璃翡翠顶,八角飞檐,四周红色的流苏,珍珠为点缀,金碧辉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璀璨惹眼。 而轿子也并不是密封的,相反,四周都没有隔开的,全挂着红色的纱帘,隐隐约约能看到里边端坐的新娘,金红相交凤冠,金钗催下,随着走动而摇动,脸部被红色的小小珠帘挡住,摇动时或许还发着叮铃铃的响声。 里边新娘嘴角微微弯着,虽然隔着纱帘和凤冠的珠帘,但是依然能看到那容颜,的确美若天仙,更因为红纱挡住而显得梦幻,更有种若即若离的飘渺美。 流水不知道轿子中的新娘是怎么样的情绪,但是她嘴角的那丝弯度虽然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但是却让她感到极其的刺眼。 袖子下的手心微微湿润,不知什么时候,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和点点的血丝。 其他几人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全程几乎都只盯着流水,就当心她会怎么样,因为相处这么久,印象中流水不会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可是从头到尾,直到花轿已经远远离去,流水却依然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似乎真的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而已。 “先离开。”白静雪皱了皱眉,看着越来越疯狂涌动的人群,直接拉住流水的手,由青龙和玄武开路,把她带到人群外面,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 等走到人群外围,赫连博言走过来,还想说什么。早就等候在外围焦急寻找的几个侍卫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慌忙走过来,行礼,“圣女殿下,七皇子请殿下赶紧回去,登基大典快开始,该入宫了。” 白静雪下意识的看向流水。 流水却漠然的说了一声,“走吧。”便率先走人,让几个侍卫有些惊讶,偷偷看白静雪的脸色,因为流水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但白静雪却没有任何不悦,而是担忧和焦急,点了点头说声知道了,便随着流水的步伐。 赫连博言看流水离开,也想再追上去说什么。 但是还没有行动,玄武和青龙已经率先挡在他面前。 玄武温和一笑,彬彬有礼,“逍遥王爷,登基大典就快开始了,您也该回宫主持大典,其他事情,还是稍后再理吧,告辞。”说完便和青龙转身走人。 朱雀瞪了赫连博言一眼,冷哼一声便也走,现在她对木国可是只有失望了,皇帝王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现在倒不希望流水选择赫连博轩。 ------------ 第062章 暗藏刀锋,心照不宣 “等下……”赫连博言不甘的想追上去,可是那些也在外围焦急寻找他的侍卫已经围了上来,老管家更急得满头大汗,见到赫连博言,终于松了口气。 “王爷,典礼快开始,王爷得赶紧准备一下进宫,大总管已经在等着了。”今天自家王爷的任性可是让他们好一番折腾,好在刚刚王爷发生的事情高调了些,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 赫连博言看着早就消失在人群中的几个人,挫败的垮下肩膀,叹了口气,随后便一脸乌黑,直接把剑丢给管家,便甩着袖子冷冷道一声:“回府。” 自家王爷情绪看起来还没有整理好,他们也不敢多惹,管家偷偷擦了擦冷汗,会回去就好,他就怕王爷又像刚刚那样说不去就甩手离开,那就可真的悲了。 回到王府,赫连博言阴沉着脸由下人服侍着换上朝服,整理好东西,准备好该带的,便风风火火的上了进宫的马车,心情有些起伏不定,心里一直在想流水今晚会不会出现,也担心流水会直接离开,刚刚他进宫前已经派人到木锦圆盯着了,如果有人离开会立马上报,也借由今天的大典安全原因,擅自下令,典礼开始时任何人不准随意出城。 但是即使都做得满满当当的,心里还是一直放不下。 直到外面的侍卫提醒了三声,才知道已经到皇宫了。 其实登基大典赫连博言并不用准备什么,他只负责所有安全问题,而那些他早就布置好了,进宫也只是参加典礼而已。 正贤殿百官已经等候在那里,在各自交谈着,看到赫连博言进来,顿时不少大臣们纷纷过来请安,如今,这逍遥王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不止是这次的大功臣,还是手握实权的王爷,皇上竟然也能放心的把手中三分之二的兵力全交付到他手上可见皇上对他的信任,不管怎么样,这尊大佛,都是他们要好好巴结巴结的,就算套不上交情,也不能得罪了。 赫连博言扯了扯嘴角,露出自己一贯的微笑,客气打了一通官腔。 目光刻意不去看端坐在那边的老丞相,虽然好几次都无意中接到老丞相的目光。 最后是老丞相忍受不住,咳了几声才把人群的注意力引过去,这会赫连博言也不能再故意无视,之前虽然已经有翻脸的趋势,但是也是在暗地里,表面上,自然都不会真的翻脸,特别在这个时候,新皇登基,朝纲未稳,老丞相也不会,因为赫连博言清楚,他这外公,虽然刚愎自用,大权在手,还有些贪婪,可对于国家,却是真的是付出真心,尽心尽力,说他是忠臣,确实无可厚非,但说他是奸臣,其实也有那么一点。 也是这样,他们两人才会对他一再容忍,不太过分的时候,尽量不翻脸。 “呵呵,老丞相,最近事情太多,让丞相劳累了,丞相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话若是今天之前,说出来倒是没有什么,是一种尊敬。 可是在今天发生那事后,再说这话,两个当事人心情就微妙起来了,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老丞相脸色一阴,冷冷一笑,“逍遥王爷多心了,臣这把老骨头,还硬着。” 一个老丞相来,一个逍遥王爷去,还加上了一个自称‘臣’这让平日听多他们外公来,博言小子去的官员们顿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能站这里都是懂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不对,一时气氛便有些僵硬。 赫连博言也只是他老人家肯定在气他送过去的三个人,对于老人家话中的话,也选择没有察觉,温和一笑,“那就好,这可是喜事,老丞相可是木国的第一大栋梁啊。” “哼,哪敢和逍遥王相比,如今,老夫已经老了,也做不了几年,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这话越说越冷,整个殿中,几乎只剩下两人的交谈声,客气来客气去,却好像在划刀子一般,听得旁边的人战战兢兢,冷汗直流,一些已经开始根据两位今天的态度,猜疑中加上打算。 “上朝,百官进殿。”礼官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顿时打破了这段只维持了不到一盏茶但是在别人心里却感觉好几年的对话。 两人也停了下来,“呵呵,丞相请吧。” “王爷也请。” “您是长辈,百官之首,该先请。” 老丞相也不再说什么,便直接走,赫连博言随后。 直到两位;老大出去,殿中的百官才松了口气,忙有秩序的按照品级前后进入乾坤正殿。 前面皇位下来,两边各有三个座位,左边第一个是老丞相的,接下来便是按照品级,而右边,第一个位置自然是赫连博言的,接下来便是一位元帅一位老侯爵,剩下的只能站着。 等百官齐了,大殿安静一会,外面礼官再次报了几声,随后*的乐曲便想起,萦绕在大殿中,随着礼官最后的报,所有人顿时站直身体,调整表情,连坐着的都站起来,笔直的垂首。 门口,随着礼官的话音而下,前面四个提着金色凤凰叼莲花灯走着,之后便是一身黑红皇袍的赫连博轩,面色依然严肃冷酷,整合人看起来霸气十足,帝王之气尽显,一个眼神都满含傲立天下的霸气。 不过此时自然没有人感去看了,在他踏进殿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跪下行礼,高唱早就准备好的‘口号’ 所有人能见到的也只有那快速拂过的脚下衣袍边角。 等赫连博轩在皇位上坐定,群臣才跪着转身向他,三拜一扣。 赫连博轩漠然的扫了下面的人,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坐这里,只是感觉却很不同,那感觉,压得他心口发闷,坐得越高,责任越重。 “免礼。”冷酷的声线满含威严,尽管已经听惯了,但是在今天这样的时候,换了身份,下面的臣子感觉也不同了。 谢过恩后,便都站起来,拿好手中的玉牌,该站的站,该坐的坐。 接下来便交由钦天监那边举行了一些列的典礼,一层一层做下来,可以说花了快两个时辰,一些官员已经站得脚发麻。 等礼毕,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各国来使上殿恭贺送礼的时间了。 ------------ 第063章 神秘使臣 当礼官宣布使臣上殿时,本不耐烦有些颓废的赫连博言顿时精神一振,立即转头看向大门口,有些期待有些紧张,虽然他安排了人,但是如果流水要离开的话,他相信她会有办法,而在这里这么久,这兀长的典礼他又无法离开,就算有来报了,也无法见。 再说她身边还有那位圣女,这位圣女,不止是在水国有无上荣誉,就算在其他国家,她的名号也是让不少人崇敬的,白氏一族本就被世人传为与神最接近的一族,作为神的使者,有多少国家想得到他们的拥戴,可惜白氏一族却每一代都选择了留在水国。 所以圣女虽不在木国,但是还是有些权威性,若有她帮忙要离开的话,也不是很难。 越想心越不安,礼官的报名也让他的心飘起来了,差点都直接站起来到门口等待。 他这坐立不安或许是表现得太明显,一些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其中自然有赫连博轩。 第一个进殿的是金国使臣,不过这次金国的使臣并没有濮阳煜铭到来,并不是他不想来,而是被皇帝也拒绝了,就怕他一来又会出现像上次在水国的那些类似的状态,如今濮阳煜铭可以说是被濮阳煜严给禁足了,当然,也要他自己的配合。 不过即使这样金国来的使者身份也不低,便是那个曾经造反后来被流水给洗了记忆的濮阳御水,御王爷。 对于这次派御王来,很多人还是很好奇的,金国的事情虽然濮阳煜铭封锁了消息,但是在上层的皇族中,他们自然有其他的渠道去知道各国发生的事情,御王的造反,来得快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可以说悄无声息便平了,而且之后御王竟然还没有事情,只是被收了兵马而已,一切却没有变化,更甚者,皇帝虽然收了他的兵马,却开始把朝中的事情下方给他,开始形成了铭王主外御王主内的形势。 金国皇帝仁治之名谁都清楚,可是仁到这个程度,就不怕养虎为患么,文臣的事情虽然没有手握千军万马来的威风,可是一样危险,一个不慎,就是滔天大浪,有时候,一个朝中文成手上捏着的,可以是千军万马的生命 猜来猜去,都成了谜,一些人也只能认为他们是私下谈了什么协议。 没有铭王而换成了御王倒不失礼,反而让木国一些大员松了口气,因为自家陛下上次去水国和铭王的纠纷,可不是什么密事,事实上在开始时很多人都在担心若铭王来了,会不会又会出什么纰漏。 御王来了,也没有透露什么重要讯息,比如两国交好或交恶,只是形式上的问候送礼加祝福,让那些大员们心中甚是不安,就怕铭王会因为上次水国的事情,和木国反目,毕竟铭王手中握的,是金国的兵,可以说是半个皇帝了。若他一怒之下硬出兵,怕就是濮阳煜严也拿他没有办法。 接下来便是次于金国、木国之下第三大国的火国,来的是那位火国大将,也是侯爵的朗臣,之后便是土国。 土国派来的人就有些微妙了,让人有些吃惊,不似其他几国,都是些高层人士,而是一位没有什么名号,但是却绝对让人不敢小觑的老人。 “古通,见过皇帝陛下。” 古通本人,见了或许没有多少人认识,但是他的名字,却引起了朝中小小的骚动,若不是处于这样的场合,一定会喧闹起来。 古通,处于土国的一个神秘部落,氏族,虽然处于土国,但是却和处于水国的白氏一族相似,是那种无国界的氏族,只是古氏一族相对于白氏,更为神秘,甚至与世隔绝一般,不和任何国家打交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本事,但是能和白氏一族平起平坐,流传下来有上千年的历史,自然也不会有人看轻。就算土国那些贵族中最嚣张跋扈大权在握的人也不敢招惹姓古的任何一个,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死后还不知道该如何兴师问罪。 而古通,便是古氏中的二长老,其地位仅次于第一长老和族长,不过至今为止,古氏的族长到底是谁,还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古氏族长的位置,并不似白氏,按照承袭,由长老筛选,而是能者居之,所以古氏族长,必定是古氏中最强的。 如今,古通作为土国使者的到来,让不少人心情都起伏不定,猜疑连连,这样的情况,是否说继白氏之后,最为神秘的古氏也想择主了,会是土国吗,那可真是不妙了。 赫连博轩虽是年轻一辈的,对于古氏的了解不如老一辈,但或许是这两个氏族都比较重要,作为帝王,他也没有漏过这个,虽然了解不详细,当下语气也带着一丝尊敬,“古长老免礼。” 古通虽然高调出现了,但是也没有高调处事,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简单的说些场面话,代表性的送了礼,便站到一边,安静等待,其他人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 最后出来的,便是暂时处于弱国的水国,水国来的是两位代表,当名号报上时,不少人也惊讶了,因为他们是今天才到,而且一路都很低调,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来的是谁,当知道圣女也是代表之一的时候,不少人的目光都瞟向了老神在在的古通,气氛微妙起来。 为什么平日这两个低调的氏族会在今天统一出现,要知道,圣女几乎不出使,也很少出水国,而木国的官员们有的虚荣了,有的夜担忧,也有期待的,这两尊大佛同时出现在新皇大典上,是预言什么了么。 一身明黄华服的七皇子和一袭白衣似雪,飘飘渺渺的白静雪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捧着东西的几个侍卫,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去,圣女名号虽响亮,但是亲眼见过的少之又少,只有水国有什么重大事件,作为使臣的才有幸见一次,虽然也是带着面纱,但是能见一次,也是一种享受,这会,不少人内心都有些激动,感觉就向如沐神恩的感觉,甚至都觉得圣女周边都泛着白光。 ------------ 第064章 新婚礼物 不过其中也有心思在别处的,比如赫连博言,目光焦急的收寻两人身后的人,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拿着东西的侍卫,似乎想把他们盯出一个洞,看破伪装,可是最后还是只有失望,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个七皇子身上,在确定不是流水易容的,心里更不安起来,目光才一直追随白静雪,希望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察觉到赫连博言的视线,白静雪刻意无视,和七皇子夏侯斐上前,礼貌的问候寒蝉几句。 “陛下,这是我们水国的礼物,另还有一件礼物,会在晚上的宴会上送出。”夏侯斐示意人拿出礼物,至于后面那个晚上的礼物,是白静雪今天加上去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对于白静雪的话,他还是很服从的,一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份,一部分是为了讨佳人欢心。 “呵呵,水国皇帝陛下还真是别出心裁,是想与众不同么。”朗臣忍不住开口,话语中的嘲讽很是明显,自从上次和濮阳煜铭去堵他们后被古衍天打伤落了面子后,还被警告一番后,便把一切都归咎到白静雪身上,从开始的爱慕到怨恨,大概也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对于朗臣的出口嘲讽,很多人还是很惊讶的,虽然水国和火国素来有些水火不容,最近更有交恶的现象,火国都处在备战中,只是一直没有开始而已,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不过这会竟然会在这里表现出来,不免让人猜测,火国的准备工作是否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开始挑衅,毕竟战争,也需要借口。 夏侯斐脸色一沉,就想开口,白静雪温婉的声音轻轻响起,有总平静得让人不觉舒心的感觉,“朗侯爷,说的不错,今日新君上位,喂表诚意,别出心裁是自然,至于与众不同么,只是私人之意,无光国事。”一句话,已经点明了今晚的礼物是个人的。 这话一出,顿时让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气氛更加微妙了,私人的礼物,那是谁的礼物,可就让人期待了,所有人不由纷纷想到那位神秘的平遥公主。 赫连博言眼睛一亮,微笑的站了出来,“今日见闻圣女的几位护法,本王很是欣赏,不知晚宴,可否请全出席?” 他特意强调一个全字。 白静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温和回以一笑,“能得逍遥王爷赏识是他们的荣幸,不过实在遗憾,今晚怕无法全部出席,不久前因为事出突然,已经离开,还请见谅。” “什么,离开,谁离开了?”赫连博言眼睛猛然大睁,有些失风度的质问,下意识的上前,差点就去抓白静雪的手臂了。 白静雪自有察觉,不急不缓的后退一步,声音依旧淡淡的柔,“王爷,请自重。” “博言?”上面,赫连博轩微微皱眉,轻喝了一声,不过对于他的异样举动却有些疑惑。 在赫连博轩喝出来时,赫连博言已经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轻咳了一声,后退一步,歉意一笑,“刚刚失态了,还请圣女见谅,不过圣女可否告知,离开的是哪位?”对于这个问题,赫连博言还不死心,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切时却还要硬压住情绪。 周边的人也疑惑起来,对于逍遥王这一举动,都不知道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今天怪异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他们都快承受过头了。 白静雪微微抬头,对上赫连博言隐隐约约祈求的目光,无奈中轻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出来,赫连博言对于流水的感情,虽然他很可能不是命定之人,但是对于流水的感情,却反而比那几位都来得深来得真也来得稳,从几次他的失态中,就可以看出流水对他的影响,可是即使这样,她的回答依然没有松动,“是谁,晚宴时分王爷便会清楚了。” 白静雪一幅无可奉告的样子,更让赫连博言确定那离开的人是谁了,一时更是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现在的场合,转身,“皇兄,臣弟还要要事,先告退。”说完便转身。 群臣顿时被这逍遥王爷的大逆不道给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虽然平日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可是如今是君臣关系,再加上现在的场合,他这样离开,是不合礼教的。 赫连博轩也多多少少了解这个弟弟,知道能让他这样失态失礼无法顾全大局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再联系的水国,如今这个在他眼中最为敏感的字眼,很容易便联想到流水那边,可是今天不是说来使中没有她么,刚刚想开口叫住赫连博言询问,白静雪平静温和的声音不愠不火的响起。 “逍遥王爷,他们已经离开多时了,怕此时已经出了边境。” 刚走几步的赫连博言脚步一顿,霎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白静雪,似乎想把她看穿,想到当时流水问她的话,脸色立刻便阴沉下来,“你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今天的事情,却还是把她带了过来,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看赫连博言一脸怒容,夏侯斐立刻充当护花使者,侧身挡在白静雪面前,刚刚那次没有回过神来,失了机会,已经让他格外的扼腕。 白静雪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怒容一般,转身看向赫连博轩,温文有礼,“皇帝陛下,蔽国平遥公主让静雪代为带句话给皇帝陛下,很遗憾今天不能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不过以准备好礼物,作为新婚礼物,到时还请陛下与贵妃娘娘笑纳。” 白静雪的声音很柔很静,但是那些话听在有心人的耳中,确如九天雷般,赫连博轩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差点就站了起来大声询问了,不过还是忍住,想问什么,却突然不知道问什么,她还是知道了,那刚刚博言……也就是说他来过。 话说到这个地步,很多人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曲直,只是表现出来不同而已。 而使者送完礼便是典礼的结束,所以这登基大典便在一串串的猜疑和惊愕中结束了。 ------------ 第065章 流水在哪? 晚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致就是一起看看表演吃吃饭顺便客气几句拉近各国的关系,庆祝一下今天的大典而已。 不过今天大典上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却让不少人对今晚的晚宴期待起来,自然,也有不期待的,比如现在正谈话中的两兄弟。 典礼一结束,赫连博轩直接跳过面见各国使者这一阶段,带着赫连博言就回御书房说悄悄话。 “你是说,你见到她了?”简单听喝赫连博言把今天的事情说一遍,赫连博轩情绪有些激动,刚刚只是猜测,现在却证实了,喜悦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她会在不知道事情的情况下来,这确实让他惊喜,但是这次却多了意外的情况,在那样被隐瞒的情况下,他担心流水真的会误会而离开。 “不过我觉得现在她应该离开了,我马上准备人去追,或许还来得及。”赫连博言的心一直还放在她可能已经离开这件事情上,刚刚若不是被赫连博轩特意点明留下来,他现在早就出城了,如今一提,口气中倒有些埋怨和迫不及待。 赫连博轩及时阻止他,“不用了。”虽然他也担心她会离开,可是他也了解她,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或许……“她没有离开,起码现在暂时还没有,或许,今晚的宴会她会出现。” 赫连博言一愣,转头,皱了皱眉,想到今天白静雪说的送礼和祝福,心里隐隐约约也有这个猜测,可是他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突然发现,白静雪也是一个不定的状况,今天的事情因为个人情绪问题他一直没有往别处去想,但是静下来想想,却发现有很多不对的地方,白静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从不出使任何国家的她今天却突然出现了,他自然不会认为是木国太强大了。 连如今最强大的金国她都可以不给面子,所以原因不可能在这上面,还有的就是她明明知道今天会出的状况,也知道流水的事情,却还是瞒着带她来亲身感受,说是巧合,那更不不可能。 “怎么了。”赫连博轩看他突然沉默下来,那脸上的变幻莫测让他也不安起来。 赫连博言抬头,看了赫连博轩一眼,有些犹疑,不过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想不通,皇兄,你确定水儿今晚真会出现,那她是……”如果真会出现,那他自不会蠢到相信她真的是来祝福的,按照流水的性格……他无法猜出什么来,因为流水的出牌,总不安常理,让人无法猜测,就算猜测了,往往也会是错误的。 赫连博轩嘴角有些苦涩,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他其实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个准备了,准备流水的‘祝福’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手,既然答应过,他便会努力去做,只要流水能给他时间。 晚宴上,不同于白天登基大典的严肃,夜幕才降临,设晚宴的大殿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到处彩灯高挂,处处莺声燕语。 新皇登基,后宫如今正空着,暂时也就只有新进的贵妃一位,不少大臣自然想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女儿带过来,看能不能有机会入主后宫,就算不能,在今天,若能和其他人联姻,也不错,所以晚宴不同于典礼最大的地方就是,多了许多女子,能出席的,每个人几乎都带上自己的儿女,那些没有儿女的,很多也会去临时认个‘干女儿’什么的。 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而想让皇帝看上眼,自然不可能呆坐在角落的座位,所以每个来的女眷,都会准备一两个节目,一些是被逼迫无奈,一些自然也是希望被皇帝看上眼。 后宫现在还没有选秀,如今进去的话,容颜爬上高位,等选秀,一批秀女注入后宫后,竞争力也大了。 而大典中,木国的官员,使者们都互相打成一片,联络感情,皇帝没有到,他们已经尽兴得差不多了,不过也有一两个不合群的。 赫连博言就是一个,从晚宴还没有开始他便一直在这里等着,酒都不知道喝了几壶,好在他酒量还不错,不然估计都撑不到晚宴真正开始的时候,边喝着酒,便不时的注视门口还有水国使者那边。 水国使者那边,暂时只有七皇子和他的贴身侍卫,白静雪他们还没有出现。 心情不好,再加上今天在典礼上也是都表现出来,大家都心照不宣,自然也懒得去装笑脸,那些人也识趣的少来打扰他,所以别处三两成群,就他这边,可以说成了真空地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孤立了。 另一个就是那位全场最长的古通长老,他也是很早到,但是到之后却只是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闭眼假寐,那样的姿态已经向周围的人直接说明,不要打扰他。 虽然是目中无人了些,但是人家有目中无人的资本,一些人心里虽然会不舒服,但是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嘴边还是挂着体贴的微笑,有时还会给自己找个下台的借口。 总体来说,除了这某不特定的,今晚还是很温馨(?)的。 “娘娘,您真美,今晚一定会惊艳四座,让那些女人都不敢同您比了。”一片红色的宫殿中,一位红色宫装的女子端坐在梳妆台前,身后是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说着。 “今晚有很多人么?”沈倩只是拢了拢前面的发丝,语气神态中没有多少的欣喜,眼中倒还有几分不甘和幽怨。两个丫头完全没有发现自家娘娘的情绪,兴奋的说着,“是啊,很热闹呢,有其他国家的使臣,还有很多大臣,王孙公子小姐的,娘娘,那么多人来为 您和皇上祝福,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是吗?”沈倩嘴角轻轻一勾,有些泛苦,祝福,谁又是真心来祝福的,况且她也不想要这份祝福,皇上很优秀,确实是很多女人夫婿首选,就算跟许多女人争,也甘愿,可是,她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个人,她日日夜夜苦练才艺,提高自己的才华,努力的往上爬,在沈家中争到最前位,为的就是能成为沈家的棋子,嫁给他,可是天还是不遂人愿,倒不知道她优秀到被老丞相相中,直接安排给了皇上。 “对了,娘娘,奴婢听说,今天水国的使者还带来了水国那位平遥公主的祝福呢,哼,上次传言沸沸汤汤的,说什么皇上一定要娶她为后,不过如今第一位入住后宫的可是娘娘啊,再说娘娘又丞相大人撑腰,那公主就算来了,估计也举步艰难,现在还不是要向娘娘低头,娘娘,不用担心,奴婢觉得,皇后之位一定是娘娘的,那位公主那么没用,怎么能斗得过丞相大人呢。”小丫鬟在后面说得兴奋,镜子中的沈倩神情却越发不悦。 她并不是喜欢认命的人,但是也不是那种敢和命运正面抗争的人,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个资格,或许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万劫不复。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她便不会再纠结在没有嫁给喜欢的人上面,后位,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几年的刻苦,她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想得到自己所要的,那只能不断的往上爬,如今,她是丞相的棋子,那么,总有一天,她要丞相成为她的棋子,既然没有了爱情,那权力她便要握到手。 想到这里,眼神都厉起来了,捏着发丝的手指也微微发白。 “娘娘?娘娘?”后面帮她拿衣服的丫鬟看她失神,小心的叫了两句。 沈倩回过神,轻轻扯了扯唇角,“什么事?” 时辰快到了,娘娘该换衣服。 “嗯。”沈倩站了起来,摊开手让她们两人侍候着,突然想到刚刚那个丫头所说的,“你们刚刚说,今晚那位水国的平遥公主会来?” “回娘娘,这奴婢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似乎是准备了礼物。” 沈倩眼睛眯了咪,夏侯平遥,水国尊贵的公主啊,从小就喊着金汤勺出声的天之娇女,什么都不用做便有无上的荣誉和权力。 夏侯平遥,你以为你真能把所有的运气都带一辈子么,你以为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一切么,别痴心妄想了,机会永远都是给予那些敢于付出的人,遇上我,你不会再那么一帆风顺。 那次皇上去水国那件事她自然也知道,而皇上和平遥公主之间被传得神幻的爱情她也清楚,所以不管怎么样,平遥是她第一个要拔掉的,只要她进入后宫,再说,丞相的第一个任务,便也是除掉平遥夺后位,那位公主啊,若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异想天开。 “时辰到了,娘娘,该去给皇上请安了。”外面,一个宦官走了进来。 “嗯,走吧。”沉倩挥了挥宽阔的袖子,冷冷的应了一声,一时威仪尽显,倒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感觉,毕竟是训练过的。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安。”御书房中,沈倩低头行礼,标准的宫廷礼仪,为学这些,她所吃的苦头,都是不堪的回忆。 赫连博轩抬头看着下面行礼的女子,微微有些失神,想起流水曾经问他的问题,若是她,想看着她每天见面都这样行礼么,答案是不愿的。 久久得不到回应,沈倩眉心皱了皱,却没敢动,也不敢抬头去看个究竟。 “皇上。”旁边的老总管忙提醒赫连博轩。 赫连博轩回神,看着下面的女子,皱了皱眉,“免礼。” “谢皇上。”沈倩谢礼,站了起来,端庄贤淑的提醒,“皇上,该上殿了。” 是啊,该上殿了,想到今晚可能会见到她,赫连博轩心中迫不及待中带着几分害怕,他如今,最害怕的,便是她的离开,因为他知道,流水是一个很果断坚决的人,一旦下了决心,那便不再犹豫。 心情的矛盾让人精神也有些恍惚,又微微失神,不过这次恢复很快,站了起来,率先走下阶梯,袖子一甩,向外走去,“走吧。” 沈倩只感觉一阵风拂过,才抬头,看着前面快速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加不甘,她知道现在的皇上对她还没有感情,不过那又怎么样,她有这个信心,总有一天,她要得到他的心,趁现在后宫还无人,她要争取快点怀上龙子,现在皇上也就只有一个五岁的皇子,还是那叛变的前太子妃之子,怕以后也会被冷落,只要她得了龙子,那么便能母凭子贵,别说夺后,就算以后的皇位,她都要拿到手。 “贵妃娘娘,请。”老总管微笑的提醒沈倩。 沈倩回神,微笑的颔首,便仪态万千的跟随者走了出去。 现在宴会大殿上气氛已经有些微妙了,不同刚刚的热闹,却不是因为皇帝到来,事实皇帝还尚未出席,而是现在这么一出闹剧。 主角还是今天大出风头的两位,一位是圣女,一位便是本国的逍遥王爷了。 原因很简单也很让人无语,在等到白静雪入殿的时候,赫连博言也喝了不少酒,就算没有醉也有些微熏了,看到白静雪一行人进来,顿时眼睛一亮,可是当看到白静雪身边随行的只有朱雀和白虎后,顿时整张脸都黑了,离开桌子便迎了上去,也不顾场合就开口问流水在哪? 他口气不怎么客气,脸色也不好,那样子哪叫询问,根本就是质问,顿时朱雀不干了,今天和着逍遥王本就有过节,再加上看流水伤心,对他们更讨厌了,便不带白静雪开口就抢先发话,“逍遥王爷是不是喝醉了,水当然在河里了,怎么问到我们这边来了呢,诶,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王爷醉了,还不带她下去,省得丢人现眼。” “朱儿,不得无礼。”白静雪轻轻一斥,只不过那斥责中没有多大的不满而已,倒似有些纵然。 朱雀看白静雪没有怪罪的意识,更是放肆起来,“人家说的是事实嘛,你看他都喝醉了,别等下自己出丑都不知道。” 本喧闹的人群被朱雀这一声吸引过来,再看赫连博言那越发难看的脸色,霎时周围的声音都没有了。 赫连博言也不理会朱雀的奚落,目光灼灼的看着白静雪,“白静雪,你知道我问的,流水人呢?” 从赫连博言口中,众人开始又猜测了,这逍遥王爷口中的流水,竟然是个人,那会是谁,是男是女?会是今天让王爷失态的那圣女的护法么,和王爷又有何渊源,为何王爷这样紧张。 ********* 啊哈哈,蟹子真的很懒,就两章合一章了,今天总算旅游结束,哎,国庆过得真快。 ------------ 第066章 波涛暗涌 “很抱歉,静雪不知道王爷的意思,什么流水,我们并不知道。”白静雪得体一笑,轻柔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格外诚恳真挚,让人无法怀疑那话中的真实度,这样一来反而显得赫连博言真有些无理取闹了。 赫连博言看着她睁着眼睛说瞎话,顿时被酒精熏染着的火气就上来,本还清醒的理智现在还真有些控制不住,“白静雪,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静雪皱了皱眉,看有些暴走的赫连博言,后退一步,心里暗道,“看来流水对他的影响还是很深的。” 老丞相已经看不过去了,虽然他对他这个外孙是从来都看不透,可是却也有些了解,知道能让他这样的事情一定很严重,可现在的场合,非常的不合适,只会丢了木国的脸。 当下脸色便沉了下来,对周边那些愣着看戏的官员轻喝,“逍遥王喝醉了,你们还不把他先送去休息,别惊扰了各位使者。” “是”老丞相话一出,顿时比较近的几个官员忙应声,然后就上前,一人一边扶着赫连博言的手,好言相劝,想让他先去解解酒。 不过他们才碰到赫连博言便被他给甩开,“不需要,本王没醉。”赫连博言深吸了口气,冷静的说出这几句,他并不是理智薄弱的人,相反,他是那种理智型的,只是刚刚有些失控了而已,现在也反应过来。 但目光依然不客气的盯着白静雪,“白静雪,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会得逞的,我相信,流水并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小心自掘坟墓。” 被赫连博言这通狠话一吓,众人再次愣住,目光诡异的停在两个当事人身上。 朱雀和白虎顿时被气到,上前便要怒骂,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有一个老气横秋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知逍遥王爷口中的流水,是何许人也?” 众人看去,却错愕的发现,那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从进来这里后不曾发过一句话睁开一次眼的古通,这下,人群是真正安静下来了,连一点交谈声都没有,这样的气氛更显得外面欢声笑语的热闹。 古通一开口,白静雪顿时也把目光移了过去,表情一肃,带着尊敬,礼貌的问好,“古长老,晚辈白静雪,有礼了。” 古通,不,或者该说古家,虽然是世交,但是古家除了古衍天,其他人她都没有见过,和古衍天的认识还是出于意外的,所以今天在大殿上,她并不知古家竟然出世了,而且还代表朝廷而来,更重要的,来的竟然是古家二长老。 古家的出世,她根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看来本家那边也不知道,古衍天自从上次救流水回去闭关后她便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如今古家的人出现了,她不知道是古衍天的安排还是古家内部的安排。 古家已经避世那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一出现到底会造成什么轰动,这些都是不定的因素,还是说他们的出现,也是为了流水? 很多人都知道,白氏一族能占卜,能预言,能知道前世来生,许多人也认为古家也差不多,但是很少人,几乎连古家现在许多人都不知道,古家真正存在的意义,是裁决者,古家的能力,认真起来,能在几天内就悄无声息的让一个富强的国家走向衰亡。 他们的潜在势力庞根错结,没有人能清楚,就算是现任族长,也无法全部了解,那些秘史,只有当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在天时地利人和时开启。 不过据她所知,古家沉默了这上百年来,不管经过多少位族长,那些秘史都没有开启过,所以古家才一直在避世状态中,如今,他们突然出来,自然会让知情的静雪感觉恐慌。 她担心古家的出现,会给流水带来不利。 “你便是白氏新一代圣主。嗯,不错。”古通抚了一下那长到腹部的雪白胡须,点点头,快被茂密白眉毛盖住的眼睛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异光。 白静雪轻轻颔首,心里却暗暗心惊,只是被这么一看,她便觉得似乎一切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了。 古通也没有在那话题上停留太久,那话落下,接下来又回归主题,“老夫可否能知道,两位口中的流水,是何许人也,此刻身在何处?” 赫连博言下意识的看向白静雪,却看白静雪眉心紧锁,流光中带着几丝担忧和不安,对这古通夜防备起来,他自然不会蠢到认为这位跺一跺脚都能让世界抖一抖的古家长老会出于好奇,当下心情变微妙起来,表情一改,朗朗一笑,“呵呵,也没什么,这流水只是本王的一位故友,许久不见,上次听说她和圣女有见面过,便询问起了,圣女,刚刚是本文失态了,因为许久不见有些想念,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无妨,只是逍遥王爷或许误会了,静雪确实不知什么。”白静雪微微一笑,只是在感觉到古通看过来那探究的目光时,总感觉整个人被看透了。 如此的变脸,还有话题的转移,这边能信的又有几个,何况是古通。 不过古通也没有再问,只是若有所思的扶着白色的胡须点点头。 突然,外面礼官嘹亮的报声响起,听到是正主来了,顿时刚刚还有些奇异气氛的大殿人群立刻整整表情,各归各位,心里的好奇向有千万只蚂蚁的爬,可是他们也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有时候好奇过头,那蚂蚁就直接变毒蛇了。 感觉那视线转移了,白静雪暗暗松了口气,袖子下的手都是一片湿润。 赫连博言一直关注着白静雪,自然也眼尖的发现这一难发现的变化,顿时更加疑惑起来,对于这次这两位的来访,也起了警惕之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得体的向白静雪颔首,“圣女,请入座吧,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白静雪颔首,随着赫连博言所带的方向,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两人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在告诉在座的各位,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幻觉。 木国的官员们顿时对自家王爷这变脸的功力嘘唏不已,这已经不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是那种没脸没皮的,刚刚还恶言相向,现在就一脸好友般的笑脸相迎。 ------------ 第067章 桥上惊遇 夜中人寂,白天的热闹并没有延续到晚上,此刻,或许所有的热闹和喜悦都在那宫墙之内,大街上,一片死寂,加加关门闭户,而街上,还遗留着许多白天喜乐热闹的痕迹。 鲜花的花瓣,已经残皮不堪,花汁在青石板上画出一幅一幅的图画。 岩石搭建而成的桥上,流水轻轻靠着桥中间的柱子,失神的看着地下,那印着满天星辰,波光粼粼的水纹,心思早已经飘远。 目光不时望向宫围之处,等着几丝飘渺。 青龙一直站在不远处守着,保护流水是他的责任,所以流水在这里站多久,他就在远处站多久。不知不觉,打更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就算此刻,宫中的宴会应该也进行到大半了。 就在这越来越死寂的夜中,几声急切的马蹄声夹带着一声声轻喝声,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流水顿时被惊醒,微微一愣,错愕的看向那声音的发源地,看到是一队人马,身子侧了侧,这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那队人马要过河,她还真要防止被误伤到,不过调整位置之余,也好奇这对人马。 只是她这一动作,在远处骑马的人看来,却产生了些错觉,在月光的背光下,再加上风有些大,吹得头发乱飞,此刻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流水还真有给人一种想要轻生的感觉。 霎时,正气涵盖一身的尚广不可能置之不理,立刻,大喝一声,“且慢。”脚下用力夹了下马腹,让马跑上前,然后跳起来踩上桥柱子,一个翻身已经站到流水身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姑娘,还请三思,何时需轻生。” 流水一愣,还没在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眼前影子一闪,手臂一松,再看,前面两个人已经刀剑相向,打了起来。 尚广身后随之而来的将领看到自家将军正和别人打起来,一时便以为是有存余的判党设的陷阱,纷纷大喊一声‘逆贼’便都落马朝桥上冲过去。 此刻借着月光,流水看着和青龙打在一起的男子,感觉有些眼熟,当目光在观察到他身上的铁甲军服的时候一个影子才闪进脑海里,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而同时,也看到和尚广一起的人也过来,忙大喝一声,“青,住手,是误会。” 青用内力震开尚广,听话的住手,退到流水面前,警惕的看着尚广和那些过来的人。 尚广后退了几步,后面上来的一个将领忙扶住他,“将军,大胆逆贼,竟还敢出现,看本将现在就把你们就地正法。”说着提着大刀就要冲过去。 尚广忙拦住他,顺便抬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停下,刚刚他也听到流水的话。 站稳了,看向青龙和流水,“敢问两位是何人,为何深夜到此?” 流水轻轻拍了拍青龙的减半。 青龙了解的移开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半点放松。 看着尚广,流水轻轻一笑,“金国狼牙寨十八小妾任流水,尚将军,好久不见了。”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流水报的便是这样的名号。 或许前面狼牙寨什么的尚广一时想不起来,但是任流水的名字他却不陌生,因为不少听博言提起,而去也知道当今圣上,也很重视她,最重要的是,她不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当下便收起武器,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确定,“任姑娘?” 流水好笑的颔首,“若尚将军不嫌弃的话,或许流水该称呼您一声大哥。”上次为了救人,她可是成了尚广的义妹了,虽然这他或许不知道,看他疑惑,流水再次开口,“将军可还欠着流水两件事呢,不知那小银牌,将军什么时候决定回收。” 这下,尚广是真的信了,他给流水那牌子再答应她三件事的事情,除了赫连博言和圣上,就只有他当时随同的几个心腹知道,立刻便让身后的人收起剑,然后惊讶的上前,“果然是你,那你,你也是来参加圣上的登基大典么?此刻应该时间不早了,是进不了宫?博言可知你来了。” 尚广这问出一大堆,流水顿时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她这摇头,尚广又领悟错了,以为她是真的进不去皇宫,比较算起来她也只是平民,若没有人带,是不可能随意进宫的,“你为何不找博言,哎呀,他肯定是太忙了,无法见客,没关系,现在还没有结束,我也是匆匆忙忙赶来的,那边随我一同去可好。” 流水一愣,进宫……么,此刻那东西,差不多该到叶知秋的手上了吧…… “怎么了,你是在担心吗?不用担心,圣上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常年在边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对于国内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只知道,博言很喜欢这个女子,而圣上对她也很有好感,再说,都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怠慢,这对于一向有恩报恩恩怨分明的尚广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当下也不顾流水的犹豫,吹一声口哨,让自己的宝贝马跑过来,便要去拉流水上马。 青龙下意识的要再次挡在流水身前。 不过这次流水却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然后微笑的看向尚广,“那么便麻烦将军了,青,我们也去皇宫看看吧。” 青一脸复杂的看着流水,眉宇中明显的刻着几丝不赞同,不过看流水已经翻身上马,只能跟她一起去。 尚广的两个属下很自动的让出两匹马,反正他们也不能进宫。 当骑到马上,向皇宫那边进发的时候,流水心情还有些复杂,刚刚头脑一时发热,如今真进宫了,她却不知道该坐什么。 等都停下来,流水才走向尚广,“将军,等下还请将军暂时不要告知他们,流水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尚广一愣,随后爽朗大笑,“果然还是你们女子心细,好好好,那等下你便暂时作为我夫人的妹妹吧,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是我妹妹啊,哈哈,那以后也不用将军将军的叫了,直接称大哥好了。”尚广这才迟钝的把这个话题给想起来。 流水忍不住一笑,点点头,“那大哥也呼流水名字好了,不过等下,便称流水任儿吧。” “好好,夫人呢。”尚广说完,便转头看向旁边打探回来的手下。 那个手下笑容满面,“将军,夫人带着小少爷正过来呢。” “嗯,那我们也过去吧,走。”尚广点点头,便带着流水去和他的夫人会和。 ------------ 第068章 配不上她 “爹爹。”大老远,流水还没有看到人,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随后从花丛中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打扮得粉雕玉琢的,很像一个小仙童。 流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尚广已经哈哈大笑,蹲下身子接住跑过来的小孩,一脸慈父样,“哎哟,小家伙,小心点,你娘亲呢?” “娘亲在后面呢。”小男孩抱住尚广的脖子,笑嘻嘻的抓着他下颚那一圈茂密的胡子,一直在边疆他也没有怎么打理,现在倒真有些让人忍不住来了,流水开始有些认不出也是因为这一圈大胡子。 孩子往后一指,流水也看了过去,那边已经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父子两,不过在对上流水的目光时有些疑惑和犹豫。 尚广站了起来,看到女子还站在那里,便抱起小孩,向流水说了说,“任儿,走,大哥带你去见见你嫂子。” 流水又是一愣,错愕的看着尚广,不得不说,那一声大哥触动了她心底那最深沉处,她也渴望有亲人的爱护,对于尚广,从开始的条约到开玩笑,可是这刻起,她真的想有一个这样的大哥,想把他当成大哥。 “怎么了。”看着流水看着他呆呆的,尚广疑惑一问。 此刻那女子已经走过来,笑吟吟的看着尚广,有些好笑的轻斥那小孩,“忠儿,快下来,你爹爹一定很累。” “不要,忠儿想让爹爹抱,爹爹都很久没有抱过忠儿了。”小孩扁扁嘴,抱着尚广的脖子撒娇。 尚广又是一笑,安抚小孩,“好好,那以后爹爹多抱抱忠儿,直到忠儿可以抱娘子了可好。” “什么娘子,像娘一样吗?好啊好啊。” “将军,你就别教坏小孩子了,小小把他宠坏。”女子欣慰一笑,但是还是忍不住埋怨,只是看起来更像娇嗔。 流水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眼中是带着羡慕的,不禁想起那被埋藏已久的童年,心中苦涩和凄哀,不觉的后退一步,感觉这样的气氛,自己永远也无法沾染上,是那么的多余。 身后青龙轻轻的扶着她的手臂,皱眉担忧的用目光询问着,因为此刻流水看起来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蒙着面纱,但那眼中不断溢出的哀伤却怎么都止不住。 流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站定。 尚广轻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严肃,歉疚的看着女子,“夫人,我倒想多宠宠她,多和你们戴一起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对于她们娘俩倒是很愧疚,一直在外带兵,一年也回不了两次,就连当年她生孩子的时候他都在边疆守着,若不是百日宴的时候他无意中收到一些祝贺,他还不知道呢,所以说,他总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女子轻轻摇头,“能为将军分忧,是虞的福气,对了,这姑娘是?” 被女子这么一问,尚广才记起旁边的流水,慌忙拍一下额头,“哎哟,看我这记性,来来,夫人,这是任流水,是我曾和你提过的救命恩人,也是圣上的救命恩人。” 女子脸色一变,看向流水的目光也变了,感激的走过去,“原来是恩人,多谢恩人相救,不然……”当她在信中得知那事情的时候便一直想着一定要报恩,刚刚竟然还有眼无珠的起了妇人善妒之心,实在不该,女子心里相当的愧疚和自责。 流水慌忙扶住就要跪下的女子,“这,这救人之事举手之劳,再说流水也和大哥以条件为交换了,所以也不算,再说,现在流水已认将军为大哥,您便是嫂子,哪有让嫂子下跪之礼,快快起来。” 女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被流水扶着站起来。 尚广也走到她们旁边,一直手放在女子肩膀上,解释了一下一些事情,包括流水等下假扮她远房表亲妹妹的事情。 大殿上,宴会确实已经进行快一半了,正是到白日化的程度,酒也喝得差不多,几乎每个人情绪也高起来,宴会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早被忽略到天外去了,留下几个心照不宣的当事人也沉默不语。 主位上,赫连博轩作为新郎又作为新皇,本应该是最尽兴的,不过一整晚,他几乎都不怎么喝酒,除了使者们的敬酒外,都一直静静的看着下面的热闹,自己却好似已经隔绝开来,心情飘远,而那些官员,敢灌君王酒的有几个有这胆子。 他的目光到过最多的地方,便是白静雪和门口,这让地下那些一边热闹一边暗暗观察君王揣测君心的臣子都不觉暗暗捏了把汗,在想,陛下不会是看上了圣女吧,确实,圣女这样的女子,男人大都会想拥有,不管是出于私欲还是国家权益。 下面献艺的女子一批一批的来来去去,却半点都没有能留住君王的视线。 沈倩一直坐在他身边,却几乎从头被忽略到尾,不止这位现在作为自己丈夫的他忽视,那位她一心一意吃尽苦头想嫁的男人也从没有把半丝目光投给她,除了开始的敬酒时那丝不冷不热的假笑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整晚的目光,几乎也是追随着赫连博言,可惜赫连博言的视线却一直定在白静雪身上,让他心中不甘之时,那嫉妒也不断上升,凭什么她努力那么久却总得不到他的正面对待,留住他的视线,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可以,还能让那么多人崇敬,她不觉得自己差在哪里,不同的只是背景,果然,权力才是一切,这一刻,她更坚定了那掌握权力的心。 想着,便拿起酒杯,朝旁边的赫连博轩举起,完美一笑,“皇上,臣妾知道您并无心臣妾,不过臣妾还是要感激您,谢谢您成全了臣妾,这一杯,臣妾敬您。”说着,便仰头喝下。 再倒好一杯,“平遥公主与皇上的事情,臣妾也听过,臣妾在此,祝皇上能一举得佳人,与平遥公主幸福。”仰头,再次喝下。 拿着酒壶想倒,手却被赫连博轩抓住。 赫连博轩轻轻叹了口气,“你伤还为痊愈,不宜多饮。” 沈倩,赫连博轩开始对她是反感的。 封沈倩为贵妃,是因为在那时宫乱危机之时,他受伤了,以身护住皇爷爷,没注意被偷袭,这个时候是沈倩出来帮他挡的那一箭,那时的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在她奄奄一息之时自然是要答应帮她完愿的,没想沈倩的愿望是嫁他。 那样的情况,那样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答应,也在之后,他也立刻便猜到这是老丞相的一个局,虽恼虽不满,却无可奈何,所以对于沈倩,他一直都不冷不热,不过现在想想,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作为棋子,她也有她的无奈,想到这,心便也稍微有些软化。 沈倩眼中精光闪过,带着几丝得意之色,但是抬头时,嘴角却带着几分凄婉和哀伤,强颜欢笑,“蒙皇上关心,是臣妾之福,伤势已无大碍。” 赫连博轩看着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顿时也升起几分愧疚,比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弱女子总让人想怜惜,就算无关感情,当下便直接拿过她的酒壶,示意旁边的宫女收掉酒,换上一些药膳。 上面的一幕在下面看来,那就是夫妻恩爱的写照。 老丞相掂了掂胡须,笑着点点头。 赫连博言微微眯起眼睛,薄唇紧抿,那视线都能把上面和乐融融卿卿我我的两个给射穿了,握着酒杯的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另外还有心理不爽的便是白静雪几个。 白静雪眼中寒光闪闪,虽然现在她也希望流水暂时不要和赫连博轩走得太近,可是流水对赫连博轩的感情她也很清楚,这次让她来,已经伤到她,虽然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无法说是谁的错,可是看此刻这样的情景,心中却起了一股压不住的暗火。 一边的朱雀更忍不住,恨恨的说了一声‘花心男人’不过好在下面声音够大,她的声音没有怎么传出来就被压住了。 白静雪自然听到朱雀的声音,桌子下的手,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手紧了紧,看着上面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当在看到沈倩嘴角的笑容后,果断的从衣服中拿出一条链子,那是流水的那条血泪,因为今天情绪一时不好,所以这条链子流水暂时放在白静雪这边,拜托她暂时保管,省得她一气不小心给扔了或毁了。 一直手心握着盒子,一直手心捏着链子,最后深吸一口气,悄悄的打开盒子,把链子一同放到里边去。 其实流水的那个盒子里边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两片树叶,一片的纯天然的黄色叶子,一片是黄金打造的金黄色叶子,那真正的叶子上还有四个字,‘一叶知秋’令一片叶子写的是,叶知秋。 意思很明了,她明白,也了解他的身不由己,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决定,她认识的只是叶知秋,只要他不变,那便会给彼此留有一丝机会。 但是白静雪把项链加进去,却所有意思都变了,血泪中是两个人爱情的凝结,单方面的赠回,已经很明显了。 白静雪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会造成她们两个人错失一辈子,可是她此刻就是想这么做,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驱使着她,尽管流水一定会怨她恨她,她只是觉得,这样的赫连博轩,配不上流水,她也不想看着她受委屈,不管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还是…… “圣女。”朱雀发现白静雪一直低头,呆呆的看着手心里的礼盒,好奇之余也有些担心,那就是流水的礼物么,是什么? 白静雪回神,捏紧盒子,便想开口要站起来送礼。 只是此刻却恰巧外面进报,尚广大将军已经到达。 ********** 好纠结啊,我想泪奔…… ------------ 第069章 见面不相识 听到来报,赫连博轩今天绷了一天的脸难得出现一丝喜色,“传。” 赫连博言表情也好了许多,看着大门口,嘴角带笑。 他们和尚广,三人可以说是又是兄弟又是生死之交好友,表面上的君臣关系,但事实在私底下,都没有这一套,本以为他会赶不及,没想还是赶上了,真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惊喜。 群臣也有小小的喧闹,一致看向门口,如今尚广可以说是木国的栋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将军府的垮台,让尚广接替了,虽然现在的权利还没有前将军府的势力范围大广,不过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他和逍遥王两位,正是炙手可热之人。 传话一出去,没一会尚广便面带笑容的带着妻儿和流水走了进来,走到大殿中央,半跪下,“臣尚广,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康,恭贺皇上、贵妃娘娘新婚如顺,百年好合。” “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贵妃娘娘早生贵子。” 流水低垂着头,随着她们跪下,却没有开口,休息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手心的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经,面纱下的唇被咬出一圈牙印。 刚刚在进来时,她第一眼看的便是台上的人,红色龙凤喜服格外的刺眼,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在不断的滴血,如被刀一刀一刀的划着。 郎才女貌,美人配英雄,虽然她不屑那个名号,可是看着他们并肩坐着,她觉得,那个女人更像一国之母,嫉妒就像一条毒蛇,她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就算对于以前曹骏,她也没用过嫉妒心,就算今天看到这个女人在花轿上,缓缓进入宫中,她也没有嫉妒心,可是此刻,仅仅那么一眼,那妒忌却快把她的心给啃食了。 她知道,那是因为上面的气氛,那样和谐的气氛,那样融洽,她总给他找借口,什么身不由己,其实,到头来只是给自己找借口而已,不得不说,作为帝王,那样的女人更适合他。 今晚流水特意换了一身天蓝水袖长裙,面纱遮住半张脸,而特意放下来的刘海很敲到好处的掩饰了眼睛,只要稍微垂首,便根本看不到她的样貌,还好今晚未出阁的女子都必须带面纱,不然她倒显得标新立异了。 不过这幅样子,加上尚广夫妻的人气,吸引去所有的目光,所以她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赫连博轩冰冻的脸终于破冰,难得微微一笑,“免礼,尚将军,可让朕好等。” “哈哈,皇上,臣还是来迟了,恕罪恕罪。”尚广爽朗一笑。 红虞也起身,站在流水旁边,一手牵着那小家伙含笑以对。 流水只是起身,微微垂首,很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率。 赫连博言也朗朗一笑,直接拿着酒壶,从桌子上站起来,走向尚广,“恕罪的话,等下多罚几杯,来来来,今天可要好好的罚罚你,嫂子,你们先入座,老尚我先借走了,这位是?” “呵呵,舍妹。”红虞微微一笑,对于赫连博言,她一般很亲切,因为尚广在边境,一般照顾她们的便是赫连博言,可以说三天两头的往将军府跑,她都把他当成弟弟,再说孩子也认他为干爹,所以虽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多客气。 赫连博言惊讶之余,好奇的多看几眼,“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刚认不久的,她比较面生。” “呵呵,那你们快入座吧,小文忠,和娘亲一起去吃好吃的,等下干爹再陪你玩。”看那女子一直怯生生的低着头,赫连博言也没有再把话题拉她身上,转头看向下面瞪着大眼睛好奇四处看的小孩,含笑的把酒壶都塞给尚广,然后就低头把小孩抱起来,走到他座位旁边,尚广的座位。 红虞看流水坐下都一直低着头,轻轻把手放在她手上,感觉那冰凉的温度,微微惊讶,随后以为她是紧张害怕,便笑着安抚她,“没事的,不用怕,平常对待就可以了,等下圣上和博言知道你来的话,一定会很惊喜。”这一路,尚广只是简单的说的流水和赫连博言他们是好友,事实上,他知道的却是也只是这样而已。 感觉到从对方手上传来的温暖,流水一愣,随后轻轻侧头,微笑朝她颔首,但是那温暖,却丝毫没有温暖她的心,目光再次’不经意的看到上面,正和赫连博言一起对尚广罚酒的赫连博轩,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一斜,却对上了他旁边那个女子,今天他的新妃警告的眼神。 嘴角扯出一抹嘲讽,那女子守护自己地盘和所有物的姿态,让她感觉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肯定,如今,她倒成了第三者,不是吗。 感觉有束视线,流水偏头,却对上对面不远处,白静雪惊愕又复杂还有询问的眼神。 她知道她的出现,不管怎么变,谁都可能骗过,却骗不过白静雪。 确实,白静雪在流水进殿的那一刻起,便认出她来,并不是什么默契,而是因为流水身上因为长时间在月泉中加上一些特殊草药的疗养,带着一股独特的味道,很淡,但是相处那么久,她却能立刻闻出来。 感觉手心的礼盒发烫,烫得她心也有些发痛,她还是来了,是舍不得么,割舍不下,难道她真想屈就自己么。 “奇怪,她们怎么能坐这里,女眷不该都到外面吗?”白虎好奇的看着那除了使者外唯二的两个女人。 朱雀白了他一眼,“拜托,没脑子也有个程度好不好,让你多看点资料你就是不信,那可是护国大将军尚广的妻子,皇帝特意册封的第一位一品夫人,品级相当于一品大员,至于旁边那个,自然的一人得势鸡犬升天的结果了,皇帝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吧,那女的一直看皇帝,我想和外面那些女子目的都是一样,想着有什么机会能攀龙附凤。” 朱雀说完,还特意转头看向白静雪,“圣女,我说的对吧。” 只是白静雪的视线,却一直对着流水,尽管流水可以不去看她。 朱雀疑惑的看着她,随后低头看着她手中的礼盒,才想起来,轻轻碰了碰白静雪,小声提醒,今晚她们要提前离开,流水已经在等着了,现在这礼物也是差不多该送出的时候了。 白静雪回神,微微皱眉询问的看了她一眼。 “圣女,时间不早了,这礼物,我怕流水会等急了。” ------------ 第070章 暴露 白静雪手下又是一紧,下意识的看向流水,却见她端坐着,头微微偏着,眼睛被刘海遮住,看不清楚她在看哪里,但是视线一定不会离赫连博轩几米处,总感觉她好似格格不入般,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或许,她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赫连博轩吧。 抿抿唇,面纱下的唇轻轻溢出一声叹息,摊开手,打开盒子,拿出那条血泪,再用丝巾包裹起来放入袖子中。 朱雀原本因为她的叹息好奇,刚刚想问,却被那礼盒中的东西吸引去了,她猜得不错,流水果然要将血泪送回,这就对嘛,这样的男人还要做什么,不过圣女这样的动作是,“圣女?” “皇帝陛下。”白静雪没有理会朱雀的询问,轻轻开口,站了起来。 她这一动作,顿时又把好不容易移开的视线都瞬间投到她身上,有好奇有兴奋,毕竟今天这位圣女也是状况颇多。 流水也错愕的看向她,只是当看到她手中拿礼盒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痛,袖子下的手心更是点点朱红,目光全在那盒子上,牙龈咬得出血。 大概只有在她最近的红虞才发觉她的异常,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敢突兀出声,只能握着那越来越冰凉的手,用视线询问。 流水没有去看红虞的眼神,只是努力隐忍着,压抑着那要脱体而出的寒流,目光一直追随着白静雪的每一步,几乎是踏在她心上。 白静雪目光一直对着赫连博轩他们,却也不时注意着流水,看着那刘海下隐忍的眼眸,心里也跟着感觉到点点的窒息和黯然。 “圣女有何指教?”白静雪的举动,顿时把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的紧张和不安感再次牵了起来。 目光都同时落在她手上那不惹眼却很刺眼的盒子,他们两人,自然都清楚那代表什么。 沈倩本含笑的目光微微一冷,看着白静雪,今晚赫连博言对白静雪的关注已经让她对白静雪起了敌意和排斥感,虽然最终还是不能嫁给赫连博言,可是,她得不到的,她也不乐意看到别的女人得到,一时,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白静雪含笑捧着小小的礼盒慢慢的走上去,在经过流水正对着的桌子时,还可以停顿了一下,“陛下,典礼上,静雪曾说今晚会另加一分礼物,是静雪代朋友赠送,无关国家,祝愿陛下新婚愉快,幸福美满。”当然,这两句是白静雪刻意加上的,带着些讽刺。 大殿顿时安静得很。 尚广开始只是好奇,但是当看到赫连博轩和赫连博言两个人的反应和脸色后,微微皱眉,探究起来,拿着酒站一旁没有说话。 赫连博言看着白静雪手中捧着的盒子,喉咙有些发苦,眼中带着些自嘲和黯然,侧头把目光留给自家皇兄,流水的心,最终只在他身上。 赫连博轩紧紧看着那盒子,拿着酒杯的手轻轻颤着,心中复杂得很,对于不是流水来送的失望也是庆幸,但新婚礼物…… 沈倩看着他们的脸色,心里已经不悦到极点,最后只能扯了扯嘴角,微笑的看向白静雪,“呵呵,有劳圣女,这祝福,请代本宫答谢送礼之人,她的祝福会如愿的,来人,把礼物收起来。” 流水倏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再看看赫连博轩沉默的神情,还有那久久没有被接过的盒子。 旁边的宫女领命,刚刚想下去收礼物,白静雪却缓缓加了两句,“为表诚意,希望能亲手转交陛下。” 沈倩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笑容,她的话已经在努力打破这僵局,现在就算白痴都能看出什么,底下一片死寂,都不敢出声。 沈倩的话效果不是很大,白静雪却似乎及有耐心,双手依然伸着。 赫连博轩深深的看着那盒子,凝视着,似乎面对的是流水。 最终,老丞相轻轻咳了一声,而赫连博言也小小的碰了他一下,提醒他。 赫连博轩回神,放下酒杯,绕过桌子,向前走了两步,慢慢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有如灌了千金。 流水就这么看着他走向白静雪,周身寒气抵挡不住环绕着,礼物与新婚礼物,只是差别两个字,却意义完全不同,祝福,她还没有大度到谦让,虽然是白静雪自作主张把登基大典的礼物说成新婚礼物,但是赫连博轩的举动却让她深深的失望,心被狠狠的贯穿,若接下了她的新婚礼物祝福,那代表的是什么。 赫连博轩举起的手动作不是很慢,可是在有心人眼中,却好像加了慢动作般,白静雪看着他靠近礼盒的手,眼中寒光闪闪,心里复杂万千,感到庆幸的同时却也难过,因为她知道,流水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受。 “任儿?”红虞忍不住错愕的收回手,那寒冰般的感觉,已经让她真正察觉到她的异样,感觉周身不断向下的温度,微微一颤。 而就在红虞低呼出声的同时,赫连博轩刚刚触及到那礼物,白静雪手中的盒子却突然腾空而起,然后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瞬间冰封再碎裂,只是刹那间,飘飘扬扬的冰晶散落下来,在灯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芒。 所有人顿时全楞了,之后是沈倩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大呼护驾。 顿时所有人都反映过来,忙站起来。 白静雪和赫连博轩也反应过来。 白静雪下一刻便转头,目光灼灼带着错愕的看向流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满眼的歉疚,这样*裸的伤她,她也不好过,但是只有伤到极致,才能让她看清。 随着她的目光,所有人也看向流水,又有些迷惑。 “还不快来人。”沈倩看着他们怪异的神情还有赫连博言那迷茫后惊喜的神情,心里顿时有不好的感觉,急忙呼叫。 立刻,门口一些御林军涌了进来,大殿有些乱了,不过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闭嘴,谁让你们进来。”赫连博言脸一阴,瞪了一眼沈倩,随后阴寒着脸看着御林军。 那些御林军被他黑脸一吓,也有些发懵,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流水终于缓缓抬头,清冷的目光清晰的暴露在灯光下,漠然的看着赫连博轩,对着那百感交集的复杂眼神,冷冷一笑,“既然是新婚礼物,那么太廉价的话,不足以表达心意。” ------------ 第071章 断情 “大胆……”其中有一个官员看着流水还端坐在哪里,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坐着,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那官员还没喝出来,就被赫连博轩一个眼神给杀回去。 赫连博轩向流水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有些刺。 流水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与赫连博轩对视,只是那眼中已经荡不起一点涟漪,完全看不出半分情绪,让人猜不透。 “流水?”朱雀惊讶的看着流水,走了过来,有些不确定,但是那双眼睛,估计稍微认识得深一点的没有人会认不出吧,那眼神,她实在熟悉,特别是冷漠的时候,再说这冰裂的事情,她见过的也只有她。 红虞有些无措,神色复杂的看着流水,又看看表情难辨的皇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尚广,求救。 尚广回神,对于这样的怪异情景,也是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旁边的赫连博言,想问个究竟,是不是离开的那段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当看到赫连博言也是失神的紧盯着流水,眼中是深深的隐忍和挣扎时,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他虽然迟钝,粗心,但是却不愚蠢,这样明显的,估计没有人猜不出其中的错综复杂。 想了想,他率先打破僵局,朗朗一笑,“哈哈,流水,你这惊喜可真够独特的,不过下次可要提醒一下,好让大哥我有个心理准备。” 赫连博言他们瞬间都看向尚广,就是因为流水是他带进来的,所以他们才没有怀疑过,不然在这样微妙的夜里,无论什么女子,他们都会怀疑是不是流水,就连那些展现才艺的任何一个女子,他们都有怀疑过,却偏偏没有想到,竟然是由刚刚从边境赶回来的尚广带的,这谁也想不到。 流水轻轻一笑,只是那笑中有些淡漠,“今晚多谢大哥的帮忙,大哥是为流水指引了道路。”边说,边转身绕过桌子走出来,慢慢向白静雪和赫连博轩走过去,步伐轻盈缓慢,不急不躁,让人看着心也紧张不起来,但是在有心人眼中,却好似踩在心口上一般,那是一种煎熬。 特别是赫连博轩,看着流水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忍不住的后退半步,因为此刻流水声音中的淡漠还有眼中的冰冷,让他的心渐渐的下沉,如徘徊在寒流之中,挣扎不出。 流水走到他对面,站在白静雪旁边,漠然的转头,对白静雪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疏离,“今晚谢谢你了,静雪,不过送礼的话,还是亲手送的比较显得诚意,静雪,我的礼物。” 那话语中的淡漠和疏离让白静雪心中一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会怨她,可是当真正面对这样淡漠疏离的她时,心中那窒息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低头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许多人都不解她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她所指的礼物。 她开始确实想要她做个了断,但是现在她却突然有些害怕,因为感觉,好像这一断,断的不仅仅是她和赫连博轩之间的感情,还有他们任何一个人之间的关系,此时的她,就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般,让她感觉恐惧和后悔,她不该这样逼迫她。 “流水,我……”她想道歉,想解释,可是却什么词都找不到,似乎瞬间脑袋被清空,看着那双冰寒的眼睛,感觉全身都在冰窖中,让她冷到心法麻。 “什么都不用说了,静雪,给我吧。”流水淡淡开口,语调没有一点起伏。 明明的平静的一幕,但是让看的人却感觉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或许是此刻的气氛所营造的心理原因。 赫连博轩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的侧脸,薄唇抿得紧紧的,看着她和白静雪之间的互动和谈话,恐惧就像毒蛇一般,侵蚀着他的心。 赫连博言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却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能让白静雪失了淡然和冷静,绝对很严重,心理想着,忍不住走过去,“水儿,很多事情都……” “看来流水是不怎么受欢迎,连逍遥王爷也要阻止。”流水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声,直接打断赫连博言的话,那眼角的一斜,让赫连博言的脚步僵在哪里,随后冷冷的看着白静雪,“给我。” 白静雪抿了抿唇,眉心紧皱,看了一眼赫连博轩,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用白色手帕包裹的东西,慢慢的放到那摊开的手心。 过程中,目光一直看着流水的眼眸,似乎想努力找出里边的犹豫或不舍,但是很遗憾的,没有,或者是她藏得太深,看不出来。 流水的视线漠然的落在那白色上面,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勾起。 赫连博轩看着那白色的手帕,似乎感应到什么,心中隐隐作痛,微微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流水,不要,算我求你……” 那眼中和语气中的恳求与无措,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很难想象,那么一个总是不苟言笑,冷酷漠然的帝王,竟然会为一个女子而低头祈求,那语气中,无助得如需要帮助的孩子。 流水心中一痛,却强忍着,眼中情绪依然平静得如死水般泛不起涟漪,掌心的东西不重,却让她感觉压得快提不上力,狠狠的咬了咬唇,在和他的对视下,用力的把东西往上一抛,另一只手拔下头上一根黑色的发簪,轻轻的往上划了几下,速度快得让人找不到一点轨迹,随之而下的,是飘飘摇摇的白色碎片,如雪花般飘飘摇摇下来,期间还带着一些红色,慢慢的落在地上,两人便这样隔着碎片对视,一个坚决一个心伤难以置信。 那跟发簪,是赫连博轩那天离开时送的,乃是前年玄铁打造的,里边可是利可销泥的小刀,本是给她防身的,如今,却成了斩断两人感情的利器。 ------------ 第072章 被劫持 手碗一转,黑色的发簪脱手,发出叮的一声,随后便深深的扎在赫连博轩身后那龙椅高大的靠背上。 随着发簪被定在椅背上的,还有那红色如血的血泪,如今已经没有了红线,只有孤零零的在椅背上,发着淡淡的光芒,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黑一红,格外引人注目,几个阅历比较深,认出是什么东西的,早已经惊呼出声。 赫连博轩全身僵硬,眼中带着深深的绝望。 流水微微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看着地上那断成几段的红线,轻笑,“宝物怎么能由如此平凡的红线呢,这只会折损了它的光芒,希望皇帝陛下能为它寻得一根配得上的线。既然礼也送出,那么流水便不打扰,告辞了。”说着,漠然的转身,在一众人呆愣的目光中,缓缓的移动脚步,坚挺的背,利落的步伐,表示她的坚决果断。 赫连博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前一片迷雾,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就好似走出生命一般,心中一窒,喉咙干涩,轻轻的咳一声,唇上带着点点的血红,那还未痊愈的伤,在此刻发作。血红顺着嘴角流下,但是他的目光却已经紧紧的追随那个背影,似乎期待着她的回头。 所有看见的众人顿时惊呼,大声喧太医或询问,乱成一片。沈倩也忙跑下座位,扶住赫连博轩,只是被他给甩开。 后面的混乱流水自然听见,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半步的停顿,尽管嘴中牙龈已经咬得血漫口腔。 赫连博言也回神,向前几步,看着赫连博轩灰败的脸色,再看着流水越离越远,心中的恐惧也不比赫连博轩轻,因为此时流水会永远走出他生命的感觉太强烈了,忍不住大喝一声,“御林军,不能让她离开。” 被赫连博言这一声,顿时整个大殿又震了一震,都以为是什么,回过神来的朱雀他们更是一脸警惕,手纷纷伸向藏兵器的地方。 御林军这才回神,看着皇帝看看那些混乱,又误解了赫连博言的话,第一时间立刻排队堵住门,同时亮起的兵器,银色的光芒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警惕的看着流水,似乎要拼命一般。 流水的脚步停住,眼中的冰寒更深,那眼瞳隐隐约约的,越来越淡,慢慢的变成白雪一般。 正对着她的御林军霎时都震惊了,有些恐惧,但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还是冷静的拿着刀,吞了吞口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大殿上顿时温度狂降,冷得让人发抖。 赫连博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些御林军,快步的走下台阶,向流水走过去,边骂,“蠢货,谁叫你们亮兵器的。” 白静雪担忧的看着流水的背影,转头示意朱雀和白虎,往流水那边退,随后转头看向捂着胸口,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赫连博轩,“陛下还是保重身体,时间不早,静雪也该告辞了。”之后便直接转身,也向流水那边走去。 流水漠然的偏头,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赫连博言,冷风轻轻吹起,吹散了她额头的刘海,银白色的眼眸清楚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带着冰冷淡漠与高傲不可一世,冷冷一笑,“你以为这些就能阻止得了我么。” 话音一落,大殿温度狂飙降低,身后那些御林军尚未收齐的刀瞬间被冰包裹,也瞬间集体破碎,洋洋洒洒的碎冰如雪花般挥洒下来,落满地,所有的御林军一愣,之后出于心底的恐惧,都不觉的后退,惊恐的看着面前那不似人的女子。 而对所有人,包括朱雀他们也被惊到,白静雪的心却更担忧,因为她知道,流水的眼眸变色,有大半是心情所左右的。 赫连博言也没有惊讶,因为之前听赫连博轩说过流水的眼睛变化,再加上流水的这项技能他也见过不少,此刻心中最紧张的还是她会离开,也顾不上,快步走过去,“水儿,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 “挡住。”白静雪突然说了一声。 朱雀和白虎顿时明白,下一刻已经利落的挡到赫连博言前面,两人手中都亮起兵器,一脸傲然的看着他,“逍遥王爷,请不要强人所难。” “让开。”赫连博言眼睛一冷。 流水冷冷的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一出闹剧。 白静雪抿了抿唇,咬咬牙,向流水走去,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就这样单独离开。 只是她刚刚走几步,突然一个白色身影一晃,快速的在流水那边停顿了一下,下一刻,门口挡住的那些御林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纷纷被击倒在两边,而流水所站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影。 几个人顿时瞪大眼睛,胆小的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大呼‘来人,护驾,有刺客’之类的。 白静雪瞳孔一缩,心里好似被揪起,愣愣的吐出三个字,“古长老。”说完立刻清醒。 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也看到那样的情景,立刻便想去追,此刻都顾不得身份了,心中的焦急和恐惧支配着他们的理智,大殿现在可真算乱成一团。 白静雪转头看向朱雀他们,“朱儿,白,这里交给你们。”说完身形一晃,白影飘过,人已经不见。 朱雀和白虎得令,尽管心中担心流水,但还是一人一个,挡住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两个人,死死守住大门不让他们出去。 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心中焦急,此刻又被挡住,顿时都发怒,出手招招很绝利落,朱雀和白虎有些抵挡不住,而整顿好后面秩序的尚广知道现在的情形,也出手帮他们抵挡住,拖住白虎,对着赫连博轩说到,“我拖住他们,你们快去。” 朱雀和白虎本就开始有些吃力,尚广的加入更让他们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一左一右从他们身边经过,踏出大门。 不过赫连博轩和赫连博言刚刚出门口,却迎面被因白静雪吩咐而等在那边的玄武与青龙,几人又纠缠在一起。 ------------ 第073章 使臣是冒充的 “让开。”几招下来,赫连博轩满脸阴霾,所有的冷静全消失不见,冷冷的看着面前挡住他的玄武,而赫连博言对付青龙,大概是心理太过急躁,总被牵制住,急得他满脸青色。 玄武云淡风轻一笑,“皇帝陛下,强求,只会让她离你更远,还不如静下心来想一想,你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用代价来换的。” 赫连博轩一滞,他现在思绪很乱,乱到抓不到一点头绪,对于玄武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倒是赫连博言,收手退回赫连博轩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玄武,眼中冰冷如剑一般似乎要把他刺穿,“两位,难道你们就不担心她。” “流水的事情我们圣女自由办法,两位不需担心。”玄武轻轻颔首,微笑回答。 此刻朱雀他们也出来,逃回玄武这边,一脸愤怒的看着对面的三人和周围的御林军。 赫连博言对那不愠不火的语气,有些冒火,“圣女,我看你们都没安好心,子路,剑,今天我一定要找到她。” 赫连博言话音一落,一个黑夜闪过,他手上便多了一把白色的踏雪云飞剑,白色如雪般在月光下发着冷寒而又圣洁的光芒。 朱雀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即防备起来。 玄武看着那剑,眼中闪过几丝异色之光,随后唇线一抿,袖子轻轻挥起,袖子中白色的丝绸如游龙般瞬间在那些人中穿梭,化成好几条。 周围的御林军忙拿着刀剑挥舞起来,白色的丝绸霎时被砍成了片片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赫连博言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色,嘴角冷冷一扯,剑轻轻挥动,顿时所有的丝绸都成了雪花,不过当他再看眼前时,眼中顿时阴霾了一片。 此刻,那里早已经没有了那四个人的身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赫连博轩瞳孔一缩,立即转身向周围有些呆的御林军吩咐,“所有御林军听着,立即封锁宫门,再通知下去,全城封锁,不得放走任何人。” 随后看向尚广,“尚广,宫里暂时由你安排,博言,我们分头追。” 赫连博言点点头,握着手中的踏雪云飞,脚尖轻点,跃上屋顶,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赫连博轩也转向另一边追去。 尚广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去的地方,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法意料中的事情,此刻,他还处于迷茫中,有些不理解,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多猜测,转身走进大殿,拿出大将军沙场带兵的风范,整顿现在混乱的场面。 不过两人找了大半夜,却没有任何的线索,连一个影子都见不到,最后同时在城门口聚合。 “如何?”赫连博轩看着赫连博言一个人来,心中的失落如水般快把他淹没窒息,但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的期望,沉声问着。 赫连博言抿抿唇,眉心深深的皱着,挫败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远处的几队官兵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一队是御林军,看到皇帝纷纷下面。 “怎么样?”赫连博轩不待他们行礼便急迫的问出口。 其中一个御林军头领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皇上,并未见到,不过护国将军请皇上与王爷回宫,有要事相谈。” 护国将军,尚广?两人眉心一皱,互看了一眼,如果没有紧迫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尚广一定不会叫人特意过来,难道是…… “回宫。”赫连博轩眼睛一厉,袖子甩下,随意拉着身旁的一匹马便风风火火进宫,赫连博言也随着跟上,心中七上八下,不断祈祷,希望能有什么好消息。 他们回到宫的时候,宴会上的人已经被疏散了,现在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三个战战兢兢的官员跪在中间,身子不断的颤抖。 赫连博轩皱了皱眉,看向尚广,“怎么回事?” 赫连博言也疑惑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三个官员,他认得,“这不是土国的使臣么?”当时土国虽然没有派什么大臣来,不过有古通一人已经足够了,而尾随古通而来的还有土国的三名二品大员,此刻看他们在这里,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尚广不认识。 尚广看到他们来,走上前,“皇上,这的确是土国的使臣,但问题偏偏也出在他们身上,皇上可看清了当时那白影是谁?” 白影,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两人相看一眼,当时那人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别说是人是鬼了,更何况长相,不过两人也是聪明人,联系尚广的话再看那三个抖个不停的人,脑中一个念头闪过。 赫连博言立即出口,“古通长老呢?” 尚广点点头,刚刚他已经审问过了,“正是古通长老,土国派来的使臣并不是古通,而是土国连氏的老侯爷,但是那侯爷在半路便被古通所杀,而古通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使臣。” “冒充使臣?”赫连博轩脸色阴沉得难看,难怪古通会突然代表土国出面,可是他这样的目的又是什么,会是为了流水? “是为了水儿。”赫连博言目光一闪,想起那时大殿上,他正逼问白静雪时,古通的问话,现在想想,其中的怪异已经很多了,只是当时心中气急,没有去细想。 赫连博言感觉把所有的疑惑,包括对白静雪他们的一些猜测都说出来,一时三个人都沉默,余下那三个官员在这沉默中备受煎熬,恨不得昏过去。 也不怪他们这么怕,真正的使臣被杀,是他们办事不利,而之后他们还被迫和那假的演戏,简直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样的罪,回去土国,绝对是死罪一条,刚刚趁乱他们本想逃,没想却被眼尖的尚广给察觉到,最后还自己露馅了。 猜测了种种,最后赫连博轩下令,把三个官员送回土国讨说法,再上古家要人,不管哪个人是真的古通还是假的古通,若真的,那他们绝对师出有名,若是假的,也可以利用古家出面找到他,另一边就是白静雪那边,赫连博言连夜启程,赶向水国,他要亲自去问。 ------------ 第074章 请放过她 夜间,护城河边上,相继有几个黑影先后跳落,却无声无息,连半点水声都没有。 身上泛着淡蓝色的光芒,白静雪眯着眼睛,在水中快速走动,如在陆地一般,没有任何的阻碍,周围的水似乎被她她隔绝在周身之外,眼中带着敏锐的光,警惕的搜索着。 古家和白家,有一处是共同传承的,世人都不知道,那便是,他们一般都是水下生活,他们真正所住的地方都是水下,可以称水城,每个白氏或古氏的人,会在外面的世界出生,到懂事的时候就要学习水中生活了技能,之后便回到族中,所以,他第一猜想到的,便是古通所离开的路线,一定是水路,而这里的水路,也只有护城河。 突然余光一闪,身子忙像另一个地方跑去,尽管在水中,那动作却丝毫没有被影响,果然在一处看到一个几乎一人高般的洞口,那并不是早就存在的,而是刚刚不久前辈破坏的。 从洞口穿过去,留下一个暗号给玄武他们。 出了洞口,通到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森林。 白静雪收起身上的防御,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抹亲冷的笑,“古长老,晚辈知道您就在附近,还请出来相见。” “白家小子,真是不错,不过凭你还不够资格让老夫现身,识趣的,便转身离开。” 白静雪面纱下的唇一抿,他果然看出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此刻她却没有一种秘密被拆穿的惊惧,反而有总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许这个秘密,她开始排斥了,“古长老,晚辈无意冒犯,但是古长老带走晚辈的好友,不知是何意,还请古长老相告一声,放过晚辈的朋友。” “朋友?哈哈,小子,先前在宴会上你不是说不认识么,怎么,原来白氏新任圣主是满口谎言之人,看来那白老头是越老越糊涂,还是说白氏已经无人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充当圣主。”古通没有出现,但是他的声音却非常清楚的在周围想起,声音中带着些嘲讽和不悦。 白静雪咬咬唇,确实,他确实犯了大忌,作为圣主,不得诳语是其中一条忌言,“古长老,说谎是晚辈的不是,回去之后晚辈自会回族中请罪,但是请白长老高抬贵手,放过晚辈的朋友。” “白家小子,不要告诉老夫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难道你以为能瞒得过老夫,这次老夫出来,想来你也该猜到一些,不然你这圣主,还真让人失望。”古通的声音不慌不慢,却带着些轻蔑和不耐。 白静雪低着头,袖子下的拇指用力的念着那细细的琴弦,唇被咬出点点的血丝,确实,她能猜出一些,就算先前猜不出,但是现在却可以猜到大半了,咬咬牙,再次挣扎,“古长老,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再说,她也一直没有想要接受,我……” “小子,白老头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教出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是不是老夫自有办法鉴定,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告诉白老头,老夫期待与他再聚的一天,那盘棋,老夫会下完。”说完,树叶晃动。 古氏与白氏,说到底关系很复杂,像世交又像敌对的,而他们几百多年没有往来,其实也是有规定 的,规定是只有当需要共同出面时,两族才可以来往合作。 不过这一族,族长出了古衍天这个另类的人,着实是让古家中的长老们又爱又恨,喜的是古家这一代族长年纪轻轻,却不管从哪里都是拔尖的,连武功,他们几个长老都不如他,而管理手段和经商那些方面,更是无可挑剔,可以说几乎完美了,但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管,我行我素,而且喜欢以挑战礼教规矩为乐。 大长老都被气病好几回了,好在这些年他稍微消停了一下,没有造成太大错误的话,他们也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他和白氏圣主的来往,他们也决定当不知道。 这次后备尊者的出现,他们本不知道,只能说族长的保密工作太好,竟然瞒过了他们这些长老,若不是那天族长突然带伤回来,闭关,怕他们都会不知道。 鉴定尊者的工作,本就是他们古氏一族的任务,只是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出现,慢慢忽略,却没有忘记,所以在得知那消息后,他便被派出来,带这个可能的人回去。 白静雪感觉那气息正在远去,脸色顿时惨白,心中也慌了,想也不想,手中琴弦飞出,如发丝般自动穿过树叶,在树林中走动,人也跃起刀树上追。 不过没一会,白色的身影从树上坠下,伴随着闷哼,重重的落在地上,面前白色的纱巾染着红色。 而树上同时也跳下两个身影,一个白色一个蓝色,只不过蓝色的人早已经昏迷不醒。 古通一只手抓着已经昏迷的流水的肩膀,一直手握着十几根琴弦,手腕一转,那十几根琴弦都断裂,冷冷的哼一声,满眼阴霾的看着地上的白静雪,“小子,胆子不小,真是不自量力,若不是看在古老头的面子上,现在你早在地府。” 白静雪捂着胸口,撑着手臂艰难的站起来,眼中带着祈求看着古通,“古长老,可否另用办法或是再等等,等人聚齐了,若现在就开始,流水会受不住的。” 她不知道古家的鉴定办法是什么,但是有一条她却十分清楚,若不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谁都救不了,而就算她对流水的身份有信心,可是流水现在的状况,一个人,她怕她撑不住,再说,她还在疗养中啊。 “哼,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了,若是,那么便一定能活着,若死了,那也便说明她不是,死不足惜。小子,不要忘记你的任务,你的责任,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只会拖住你的脚步,最好安分点,不然别怪老夫手下无情。”说着袖子一挥,直接点住白静雪的穴道,然后带着昏迷的流水,转身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白静雪看着那淡蓝色的身影,越离越远,耳边听着远处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唤,眼前一片迷蒙,然后便失去知觉。 ------------ 第075章 是祸水还是神女? 赫连博言与赫连博轩两个人的行动,带给他们的,却只有震惊和深深的失望与恐慌。 土国那边,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处于土国的古家,一夜之间竟然一族都人去楼空,整个部落里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若不是那里有人生活过的踪迹,他们还以为那里其实一直都是荒无人烟的,本只是想上门询问下,却没有发生这么让人震惊的事情,而整个皇城,周边几乎都翻过地皮,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就似乎人都是凭空消失的。 古家的人,一些地位比较高的他们是没有见过,但是族中也会有人经常出来走动,一些和朝中大员的关系还不错,可是尽管如此,事情却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也去得让人摸不得头脑,这一消息让赫连博轩以致其他几国都震惊了。 而另一个让几国开始骚动起来的,便是水国那边,赫连博言到那边,可以说扑了个空,一直等不到白静雪,皇帝曾试图联系,却也没用任何消息,而白氏一族,他们平常所住的地方也没有了人,似乎所有人都偷偷撤离了,可是却是那么悄无声息的撤离,没有一点让人察觉。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过诡异,从开始的流水被抓私人事情到两大古老氏族同时神秘失踪,让这世界开始恐慌起来,更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也开始借机想挑起霍乱,形势顿时变得严峻起来。 几个国家似乎突然间之间联系或隔离的屏障被打破,没有了阻隔,各自都互相虎视眈眈起来。 远在金国的濮阳煜铭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更是大发雷霆,连皇帝都被他有史以来最大的怒火给吓到,第一次看到自家总是冷面冷酷无情的弟弟发那么大的火,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整个王府,可以说被毁掉了三分之一。 之后便沉寂了五天之久,在皇帝以为他平息怒火时,他却突然请命,毅然带兵回到边疆,矛头指向水国和木国,下的战令,便是交出铭王妃,水国的平遥公主。 而也不知道是什么有心人无意还是故意为之,平遥公主化名任流水的事情顿时被传了出来,也就是说那天出现在木国宴会上,与皇帝发生冲突的也就是平遥公主了。 这样一来很多人都想通了,看来那平遥公主性子也烈,宁愿当面斩情也不愿与人分享丈夫吗,即使那个人是皇帝,即使那个人真可能很爱她。 帝王的感情可信么,说到这里,一些人都会嗤之以鼻,可是对于赫连博轩,凡是当日在大殿上的人,却无法怀疑他的感情,因为那个时候赫连博轩的反应,举动,语言,神态,还有那血泪的传说也传了出来,还再次被神化,中间加上流水和赫连博轩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 不过这血泪,也成了争夺品,只是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神兵的钥匙,传说中的宝物,谁都会眼红。 濮阳煜铭更有借口,如今的传言便成了赫连博轩横刀夺爱,抢走了她的王妃,而在这一系列的谣言下,他之前的错误也被人们所淡忘。 两王争一女,而这一女还引起了两个古老氏族的失踪,这样的事情让流水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有人说她是祸水是妖人,特别是那日大殿上见过她银色眼睛的人,都认为是惑国的妖孽,古通的出现便是要抓这妖孽,而两个氏族的失踪,也是因为抓了这妖孽,功德圆满,隐蔽起来。 不过说这些话的,大都不是被打入大牢就是被流放贬抄家,对于这一点,赫连博轩采取的是铁拳政策,直接封嘴,而赫连博言手段更是凌厉,几乎被他逮到的都没有好果子吃,被这事情一激发,他可以说有些疯狂了,没有了假面,没有了冷静,只有冷酷,如换了一个人,短短的一个月,所有事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也有人传言,流水乃是上天派来的神女,为的就是选出一方霸主,得到她的,便能称霸天下,古白两家便是她背后的势力。 不过谣言洋洋洒洒的到处飘摇,挡也挡不掉,可是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那人们口中的话题人物,却再没有半点消息。 谣言也渐渐的淡了,但是各国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丝毫都没有变化,各国边境,个个都是蓄势待发的气势,似乎之间就等着某一个爆发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再转向流水这边。 当时流水被抓走时并没有昏迷,是在路上对古通出手后才被他下药,直接进入了假死状态,连意识都没有,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她所在的地方很奇怪,到处一片黑暗,四周散发着阴寒的气息,让人不觉的觉得心里都发寒,是那种由心里引起的阴寒。 而她,是被扔在地上,陡峭的地上,手所到之处,都很容易被割伤,而她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反正她醒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僵硬得不像自己的,现在这样的情况,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甚至有怀疑过,自己会不会再次借尸还魂到另一个人身上。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人如瞎子一般。 索性她的异能还在,只好闭上眼睛,用感应的。 大概摸着走了半天,她可以猜测出这是一个山洞,还是一个很古老的山洞,因为地上有不少钟乳石,她看不见,但是手中的触感却能轻易分辨出来,对于野外,这类知识她熟得不能再熟。 纯天然的钟乳石,还有一些其他奇怪的矿石,一路上磕磕碰碰,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再摸索一会她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用异能先治疗自己身上的伤,还好这里虽然没有水,不过她猜测,山洞上面或者周围,一定是水流,四周的湿度很高,不时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有水流的地方,便一定有出口。 肌饿的时候,她便用利用空气湿度中的水分凝结成的冰晶当做饭。 感觉着周围的死寂,她的心倒是从开始的焦灼到最后的平静,或许是习惯了,以前经常到许多奇奇怪怪危险的地方训练,所以也形成了一种环境调节方法,她开始变得从容。 闭着眼睛,感应着周围所有的一切,有时候会睁开眼睛,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却能让眼睛也开始慢慢适应周围。 ------------ 第076章 探险 黑暗中,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夜晚还是白天,只是感觉周围的气温似乎不定时的下降上升,她开始把气温的下降上升猜为白天或者黑夜。 几乎在山洞中停停走走耗费了她所认为的两天,却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绕圈子,冰毕竟也只是水,以水充饥,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无法补充能量,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却越来越虚,她该庆幸,身体在水国疗养的这半个多月已经完全改变了,若是按照那时的身体,估计自己连在这里撑两天都撑不下去。 眼睛适应了黑夜,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不想放弃,等死不是她会做的。 抿抿唇,流水站了起来,转身,手心一转,上面立刻出现深蓝色的幽光。 而她面前,空气中的水分快速的积聚起来,慢慢筑起一面透明的冰墙。 收起幽光,流水用手推了推冰墙,又等了一会,等确定没有问题,才再次扶着墙壁,小心向前走,想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绕圈子,只有再试验一回。 磕磕碰碰的大概又花费一天的时间,当面前那冰凉的触感传达到全身时,她的心也凉了许多。 面前挡住她的,是一面已经化掉一半的冰墙,也就是说,她果然一直都在绕圈子,可是这四周她几乎都仔细的摸扁了,并没有任何另外的出口或道路。 她皱了皱眉,手紧紧的抓着那未化的冰,尽管手被那冰凌给刮出血,也没有任何察觉,目光看向周边,这里不可能没有出口,不然她怎么进来的。 她虽然知道一定有机关,可是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找到,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不可估计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费。 她偏头,盯着旁边那模糊的洞壁,咬了咬唇,又扫了一下四周。 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冒险比等死的好,尽管这洞壁外隔着的可能是江河湖海或是更多无法预料的危险。 说做便做,她深深吸了口气,手心一番,黑色的眼眸变得淡淡的银,另一只手举起,轻轻的在洞壁上划出一个圆圈,指尖,随着她手的轨迹,冰凌出现,那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冰柱,好似镶嵌在上面。 流水后退了一步,再次吸了口气,掌心贴上那圆柱面,身子微微一偏,目光一凝,手臂用力,顿时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那厚重的冰柱从里边慢慢裂开,里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游走,狠狠的撞向那洞壁。 第一下的冲击,山洞她所站的地方微微震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下洞上面,确定没事后再次用全力。 这一下,只听卡擦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频繁响起,山洞震得比刚刚大,不过对面掉下来的不止是冰块,还有那岩石碎块。 流水下意识的闪身,手上幽火轻跳,准备筑冰墙,只是那墙在掉了几块岩石后便没有了动静。 流水侧头,虽看不到什么,但是也松了口气,走过去,摸了摸,感觉中间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口,心中一喜,外面没有水,那便说明有可能是外面的世界,也可能是另一条路。 她退后几步,这下不似刚刚的试探,手一挥,墙上顿时瞬间结冰,那冰如活的一般,自行生长着,越结越厚,周围的温度也降到平常人无法抵挡的状态。 没有多久,卡擦卡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大大小小的岩石伴随着冰不断的从墙上滚下来。等面前堆了一个小山堆,对面已经多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她不敢弄得太大,若把这里弄踏了,就真糟糕。 感觉有些干燥的空气从对面的洞口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和这边冰冷的温度中和,虽然那空气中带着些腐烂的味道,很让人作恶,但对于流水来说,却是最好的礼物。 她探身走过去,眯了眯眼睛从那洞口看对面的地方,不是外面让她有些失望,对面应该还是一个山洞,看来这里应该是某个地下洞穴,里边说不定有几十或几百的路。 这个猜想,让流水眉心皱得更紧。 咬咬牙,伸脚穿过那个洞口。 等整个人到另一个洞,才观察周围,摸了摸墙壁,这个洞和那个洞虽然只是隔了一面墙,但是这里却明显比对面的干燥多了,而去岩石上还有些沙粒的感觉,或许这个更靠近陆地了。 她想再用刚刚的办法打对面的墙壁,不过想了想,还是暂时决定走一圈再说。 决定了,便和先前一样,弄了冰墙,然后摸着墙壁,小心的走着。 越走,越觉得这里的不同,这里的钟乳石不多,倒是矿石偏多,光线也比那个洞微微亮了一些,空气虽然还有些湿冷,但是温度却也偏高了一点。 走了许久,还是没有见到冰墙,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坐下休息一会后便一鼓作气继续上路,感觉着手中的墙壁的变化,而且地上某些地方竟然还长出了些植物,虽然被绊倒了几次,但是却让她惊喜。 突然,几乎死寂了几天的耳朵多出一些微弱的声音。 她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静下心来,却确定那远处的声音,小小的声音,非常微弱,无法辨别是什么,但确实是有声音。 心中一喜,立刻加快脚步向声音发源处走去。 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弄清楚,前提便是要立刻离开这里。哪里到底是危险还是希望,就看运气了。 黄沙的大道上,几匹快马急速而过,一路上扬起漫天的黄沙,鞭子重重打在马上的声音让听到的人觉得身子有些发痛,好像那力道打在自己的身上,而其中,还有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的马车,尾随着前面的马快速飞奔着。 “停。”突然前面带头的男子勒马,抬手示意身后过来的几人停下,警惕的盯着周围。 “怎么了?”清脆的女音响起,带着些疑惑和急迫不耐。 她的声音落下,后面停下的马车里也传出一个低柔的女音,“发生何事?” ------------ 第077章 匪窝 “小姐,前面是断崖峰,地势凶险,有几处匪窝,怕里边有埋伏。”领头的男子掉转马头,走到马车旁,轻声说着。 “不就是一群土匪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敢耍花样,本小姐就把他们通通解决了。”不待马车里的人回答,那个最先问出来的女子冷哼了一声,随后恶狠狠的说着,手还握紧马鞭,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妇人之见,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是什么情况,当然能尽量低调就低调了。”她话音才落,旁边另一个骑在白马上的男子嗤笑的鄙视一眼,扬了扬下巴嘲讽。 女子豁然抬头,目露凶光,扬起马鞭就向那男子劈过去,不过被他给抓住,只好大骂,“你这死白痴,一天不找打到不舒坦是不是。” “好了,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接下来都不能说话便安静。”站在马车旁的男子呵责了一声。 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配合的向那两个人扬了扬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瓶子。 两个人看着那瓶子,顿时脸色一青,不过还是识相的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冷哼一声撇开头。 这四个人便是还没有离开木国的四大护法,马车里面便是白静雪。 那天白静雪被古通打伤了,还被封了筋脉,整整三天才让封住经脉的穴道自行解开。 几个人一直都藏身在木国中,乔装易容着,以他们的技术,尽管官兵四处,他们还是很安全的没有被发现。 而赫连博轩他们也没有料想到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以为他们是随着那消失的族人一起离开的。 直到今天,白静雪才接到白氏独有的通信,所以才立刻启程,赶回白氏一族真正生活的地方,再说,她也需要回去,她不能让流水这样身在危险中,古氏一族藏身一般都很隐蔽,也只有向长老们求救,希望还来得及。 等几个人安静了,马车里边白静雪的声音才响起,柔和的嗓音没有了平时的淡漠,带着几分不耐和焦躁,“不用理会,若有挡路,除掉。” “是。”玄武颔首,随后驾着马,示意驾着马车的青,“马车在前,我们垫后。” 青龙点点头,挥起鞭子,驱赶马匹向前走。 朱雀掉转马头让道,看着前面的马车,得意的朝白虎扬了扬下巴,似乎在说:看吧,是谁见识短。随后便跟随着马车而去。 白虎不服的哼哼唧唧着,但是也跟了上去。 玄武看着他们,无奈的摇摇头。 马车先进入了大峡谷,两边都是陡峭凶险的高峰,中间只有一条大概只能容两辆马车经过的路,而两边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确实是埋伏人的好地方,所以这边一般很少人经过,因为这几乎成了贼匪的聚居地。 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马匹的脚步声和车轮咕噜咕噜反复的声音。 几个人没有先前那样快速的赶路,而是慢悠悠,如散步一般。 前面走了一段路,都没有遇到什么。 后面的朱雀嘟了嘟嘴,双目一四顾,观看着周围,似乎有些失望,躲躲藏藏好几天,让她觉得有些无聊也有些窝火,正想找处发泄呢。 张了张嘴,想咒骂几句,却又忍住,嘟了嘟嘴,闷闷不乐。 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响声响起,随后伴随着便是排山倒海的呼唤声,在这都是峭壁的峡谷带着回应,听起来有些恐怖,似乎有密密麻麻的人。 马车停下,几个人也警惕起来,而路的大中央,正稳稳当当的横着一巨石,刚刚的轰隆隆声响也是这石头发出来的,这么大一块石头没有可能突然滚下来,看来是这些人一般的手法,等一些路人走到一半再劫持,让他们进退不得。 朱雀眼睛一亮,本郁闷的脸一下子增光了不少,握着马鞭的手都有些抖了。 马匹被四面吵杂的声音叫得不安的踏步。 几个人稳住马匹。 朱雀抬头看着不见一个人要的两边峭壁,叫了一声,“哎,不要装神弄鬼了,这套对本小姐没有用,识相的快出来,姐姐没有时间和你们耗费。” 她的话,倒是取得了效果,周围的声音瞬间随着她的话而停下,山谷静悄悄的。 不过这静悄悄也没有静几秒,停下一会,便有几个浑厚的声音想起,“倒有不知死活的,识相的你们把钱财马匹车辆留下,人离开,不然……哼。”这哼完之后,远处峭壁的一处巨石后,出现一个大汉,随之便有不少人探出身子,用吊绳跳下来,全部站到那堵住路口的大石边,看着他们。 打量了一下,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到朱雀身上,然后眼睛冒光,虽然这会朱雀易容了,但是一向爱美的她自然也不会把自己弄丑了,长得虽不如原来的漂亮,但是也算秀丽可人,让这些长年在山中的大粗汉子都馋了,即使他们也经常有抢些女人,但是都是些平凡的货色,而这里不远便的军方重地,他们更不敢太肆无忌惮,所以虽然在这里,但是也束手束脚的。 朱雀看着那些似乎要把她衣服扒光的猥琐目光,顿时觉得恶心非常,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杀了,“看什么看,收回你们恶心的眼珠子,不然小心本小姐把他们都挖下来。” “哈哈,还是一个小辣椒啊,小娘子,我看你是没有出过门吧,怎么,难道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如乖乖的随我们回去,以后吃香喝辣的,不然……哼哼。” “混账东西,我看你们不仅眼珠恶心,连嘴巴都臭得人神共愤,本小姐今天倒要见识你的‘不然’。”说完脚踏着马鞍飞跃起来,卷在腰间如链子般的金色鞭子横空出世,向那几个人而去。 几人看朱雀攻了过来,顿时也收起笑容,严肃起来,退后几步,“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都上,抓到的赏。” 朱雀已经落到他们一群人中间,鞭子挥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所到之处红色飞扬,哀嚎一片。 而两边那些小喽啰也都领命,一边高呼一边跳跃下来朝马车那边攻了过去。 玄武皱了皱眉,看看蠢蠢欲动的白虎,“白,你和朱儿在前面开路,青,你带小姐先离开,我们随后跟上。” “嗯。”白虎和青点点头。 “朱儿。”玄武向朱雀叫了一声。 百忙中的朱雀应了一声,随后飞跃而起,金色的鞭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随着白虎的掌风狠狠的打在前面那大岩石上。 那巨大的岩石顿时爆炸开来,爆炸声吓了那些人一跳,而破碎的巨石也从高空中如雨般而下,重伤了不少人。 青龙驾着马车,一手拿着鞭子鞭打马,一边随意在空中乱挥,那些石子都无法近马车的身,带着马车边顺利通过。 待那马车离去,三人同时站成一起,堵住路口,手中两出兵器,冷冷一笑,那笑容都让那些人身子发寒。 或许是蜗居在水国圣殿中太久了,突然这样不平的生活,倒是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连一向温和的玄武眼中都多了一抹嗜血和兴奋。 青龙的马车驾着赶得很急,可以说没有一点缓和或停下来等待的打算,村庄都经过两个了。 不过在距离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后面听到了马蹄声,他知道,他们追上来了。 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车子中的白静雪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打开马车一边的车窗,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随后对着青龙轻声说,“青,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赶路。” =============================分隔线============================= 话说流水这边,在听到那些声音后,或许是希望给了她动力,步伐也快了许多,几乎没有尽头的洞感觉好像没有走多久便看到一些微弱的光。 她眼睛一亮,但是却也没用再加快速度,而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便走边细心仔细的听着,再观察周围的不同。 这里的植物茂密了许多,还很潮湿,而且越接近那里,空气中腐烂的味道更重。 她皱了皱眉,突然停下脚步,手下意识的收回来,用力一晃,再往墙上看去,那里是一些奇怪的虫子,而那虫子是躲在一些骨头里面的。 她蹲下身子,捡起一个骨头,拳头般大小的骨头,看起来向是什么动物的头盖骨,周边还有一些更大,甚至有的和人类头盖骨一般大小的。 她楞了一下,丢掉手中的骨头,看着那洞口,眉心皱紧了,抿抿唇,握紧了手,深吸了口气,再次向前走。 踏着一地的骨头,有些如石膏般很容易便成了岁末,不难看出是有些年代的。 慢慢的,她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甚至隐隐约约能辨别。 脚步顿住,她没有再向前,因为她所听到的声音,让她全身都发寒起来,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脸色有些铁青,又有些发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踩着骨头的脚让她心更冒寒,她现在差不多可以猜出,这些骨头都是什么了,而她所站的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但是,她宁愿自己猜想不到。 ------------ 第078章 蛇窟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声,但是若多起来,密密麻麻的感觉,再大胆的人也会头皮发麻,她无法想象,那里边,竟然是一个蛇窟,现在再看下面的这些骨头,不难猜出很可能是那些蛇的,也有其他动物的,而她所处的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蛇排泄消化食物的地方,也可能是蛇囤积食物的地方。 难怪空气中的腐烂味道那么重,那她不小心摸到的一些粘腻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脸色顿时一青,一阵反胃,慌忙用冰清理双手。 等弄好后,她也犯愁了,是该进去看看,还是转身,不过她更奇怪的,为什么蛇只把食物堆积到这里,她一路走来,只有这么一块地方堆积着骨头,好像突然断开的一般,是有什么原因让蛇过不去,亦或是不敢过去? 就在她思索时,一声细微的窸窸窣窣声慢慢逼近,但是被那么多声音盖住,她一时没有察觉,等感觉那声音已经近在咫尺时再转头看去,对上的是幽幽闪耀着贪婪与嗜血之色的红眸。 两个拳头般大小的三角头颅,上面还长着两个角,尖尖的獠牙咧着,似乎在向她嘲笑,那圆滚滚的身子有大腿一般粗,猩红的芯子吐着,而它的尾部还卷曲着,那被卷曲在里边的是好几条蛇的尸体,应该是它是食物,或许可以说是战利品。 一人一蛇可以说对视了差不多两三秒。 下一刻那蛇突然大张着嘴,却没有向她扑过来还是吐毒,只是做了个仰天长啸的动作,芯子吐出,尾巴处那些蛇的尸体被甩开,而它的尾部重重的甩在一处石头上,那石头顿时滚落。 流水一愣,后退了几步,暗暗聚起水汽,准备着。 下一刻,感觉里边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随着这蛇的动作而沉默了一秒,然后便是更排山倒海的响起,而且声音还集中的向她这边而来。 流水脸色一白,算是明白这蛇的动作,它并不是在向她警告也不是想攻击,而是通知其他的蛇而召集过来,她不得不说,从这蛇那血红的眸中,她看出了些什么,也就是说,这些蛇是有智慧的,说明白一点,就是有灵性。 不怕残暴的野兽,就怕有理智的动物,而且还是一种毒物。 流水看着那些个头都差不多的蛇相继的拥挤而来,倒吸了口气,却不敢后退,手中运着气,无形中在身边积起一个冰墙。 那些蛇似乎很享受流水惊慌的样子,并不急着攻过来,好像很好奇她一般,互相摇晃着脑袋,撞撞身子,咧着嘴。 流水竟然荒唐的觉得他们在笑,在示威或鄙视的嘲笑。 想到那处没有骨头的地方,她可不认我这些蛇会友好或突发奇迹什么的,不管那个地方是不是安全区,她都必须离开这些蛇几米,这样的情况,别说身临其境,就算在看科幻片时都觉得毛骨悚然,她觉得自己能这样镇静已经很不错了。 对峙中,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她的后背全湿了,身后的冰墙也差不多到她胸口高。 她后退了一步,那些蛇似乎新鲜度过,想进一步发展,其中几条瞬间向她逼近,速度极其的快。 流水吓得后退几步,背部抵着冰墙,手掌掩着面部,掌心处出现了透明的冰如盾一般,只是看不见。 那几条蛇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好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看着她垂死挣扎时的样子。 看着那些散发着邪恶的目光,流水火从心起,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地方,几天的折磨已经让她够气闷了,此刻还被这些畜生当成玩具,若在先前丧失异能的时候还说得过去,现在异能还在,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伙欺负。 当下脸色一愣,挡在脸上的手一转,卡擦几声,那透明的盾碎裂成碎片,如小刀片一般朝那最近的几条蛇而去。 那几条蛇似乎有察觉到危险,但是反应过来已经太慢,因为离得比较近,那些冰的碎片划过他们的身子,顿时血雾纷飞,几条蛇严重的断成了几节,有是身上插着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而在那同时的瞬间,流水手撑着冰墙上,借力用力一番,跳到过冰墙另一面。 那些看到同伴这样,而凶狠扑过来的蛇都统一撞上冰墙,一些竖起身子向爬过冰墙。 流水手下一翻,手中又出现了一块大冰,一转,变成了碎裂的冰块向那些要过来的蛇攻击过去,另外还不断的让冰墙磊得更高。 本透明的冰墙已经不透明了,染着黑红色,而墙角那堆蛇的尸体和密密麻麻过来的蛇,看起来倒像它们筑成了墙,黑麻麻的格外恐怖。 在屠杀中,墙终于封顶了,那些蛇过不来。 但是还没等流水缓口气,却发现那些蛇竟然用尾巴在拍打冰墙。 流水脸色一黑,咬咬牙,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向后跑,边跑边在地上制造着锋利的冰,如到一半竖着,蛇一爬过边会给割伤或刺伤。 远处的一声轰塌声,让她心下一跳。 随后便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在接近,她似乎惹怒了那些狠毒的家伙。 微弱的灯光,脚下的空旷让她知道,她已经跑到了那个没有骨头的地方,可是蛇的声音已经快逼近了。 手心再次一转,一朵深蓝色的幽火在手心跳跃,面前也以比刚刚还快的速度筑起冰墙,比刚刚厚一倍,变黑没多久的眼眸再次成了银色,周围的气温急剧的下降,两边的洞壁噼噼啪啪的慢慢爬着一层冰,从洞顶到洞面,都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崎岖不平的冰锥。 她不知道这些蛇畏不畏寒,也不知道这些蛇能不能过这里,但是她已经做好背水一战,无论如何,这群家伙惹上她,只能算它们倒霉,她不介意把这里变成它们灭族的墓场,她不可能把命送给这些蛇,那次和狼的同归于尽已经让她觉得很窝囊了。 果然,这些蛇不怕冷,看来是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下呆太久,适应了,她已经看到远处不断过来的蛇,有从墙壁有从洞顶,无处不在。 尽管面前被冰墙隔离了,但是却还是能闻到冰冷的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看来它们的淌着它们同伴的尸体过来的。 那些蛇似乎有些疯狂了,所到之处,不断的用尾巴甩打着周围的冰,只醒噼噼啪啪冰块碎裂的声音,不断的掉落在地。 这是一种挑衅和警告,也是一种恐吓。 随着拍打的声音,流水看着那些狰狞的蛇,冷冷一笑,退后一步,左手心上那朵蓝色的火跳得更诡异,颜色随着她眼睛的淡化而加深,周围的冰更快的结成冰,而她周围,出现了一个冰罩一般把她隔绝了。 随着一声轰隆声,冰墙被拍打出一个打窟窿,几条蛇兴奋的先后从那窟窿过来。 寒气聚成一团,把他们顿时都团团围住,先过来的几条还没爬一米,顿时在地上挣扎,随后全身僵硬的死去。 后面的蛇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争先恐后的出来,那数量,让流水感觉,这里的蛇好像永远都死不完。 微微闭上眼睛,右手也跟着一摊,竟然也出现了一朵幽火,只是这朵小小的幽火,是白色的,如雪一般的白色,看起来好似雾气凝聚一起般,小小,飘飘渺渺,有些像一朵看不出形态的茉莉花苞。 只是当那火只是轻轻的调皮一动,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蛇,离得最近的,几乎身体从内到外,都被尖锐细小的冰凌刺穿,如刺猬一般,格外慑人。 后面过来的那些似乎也终于知道了恐惧,纷纷停下。 流水睁开眼睛,闻着空气中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地上那些模糊不清的蛇尸体,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黑红色血,抬头看了看那些警惕的蛇,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无意中到了这里,是你们惹我的。” 那些蛇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有听懂,只是咧着牙,突然像要同归于尽一般,全不要命的过来。 流水唇一抿,咬咬牙,让那白色的雾气再升一些。 这个是她目前最高级的异能,能利用对方身体中的血液结成冰,但是想取得毁灭性的效果,所要耗费的是一般的好几倍精力和体力,所以这个异能,一般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用,刚刚这一弄,她已经感觉,身体有些虚了,没想到这些蛇那么疯狂不要命。 就在她咬咬牙想再次动手时,洞周围变化了,那些被冰封住的墙壁好像突然会动一般,冰咔嚓咔嚓的裂开,头顶上的冰不断的落下,伴随着很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细沙。 她抬头,瞳孔中却只能看到扑面而来的沙子,似乎要把她埋住,还没等她反应,只感觉所站的地上一空,脚踩不到地,人似乎也在急剧下坠。 下坠中,听到风声的同时,还听到蛇的声音,看来那些蛇也是和她一起掉下来,是机关么?可是如果是的话,刚刚是怎么触动的。 现在想起先前那个猜想,看来哪里并不是蛇不敢过去,而是那个地方有机关,一有什么东西,应该都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被转了个地方。 身上的冰罩早不见,风沙让她的眼睛睁不开,感觉她好像正在掉进无底洞,一直没有尽头。 她不知道周围有多宽广,只知道,不管怎么挥舞接长手上的冰条,就是触碰不到什么墙壁之类的。 无形中,那快速的下坠和无法预知的危险,让她心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恐惧。 *********** 哈哈,我承认我懒了,这几天又突然间迷上了一个网游,唉,有罪啊,所以,星期三到星期天这段时间,我会三更,星期天四更,绝不食言,食言的话,你们就用口水淹死我吧,嘿嘿。 ------------ 第079章 古衍天的怒气 急剧下坠中,她都几乎快绝望了,因为那样的高度,不管这下面是什么,到底有没有底,若有,那底是沙地,水潭,还是怪石嶙峋,她的结果都只有一条,便是死。 可是就在此刻,耳边除了风声外,突然多了许多的声音,那些声音她听不出是什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拍打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飞。 她努力睁开眼睛,但是风沙还是让她最多只能睁开一条线,在这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什么。 感觉脸颊似乎被什么擦到,刺刺的疼,随后肩膀如被几只铁钳夹住一般,那尖锐刺进肉中,让她倒吸了口气,抬手正想挥开那东西,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提着快速的行动。 惊愕中,她咬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细想一下,肩膀上的东西或许应该是一种飞行动物,只是绝对是那些蛇一样,不能和外面所见过的来定论,这里的环境那么奇怪,或许是变异的什么动物,因为她听到不时的几声叫声,感觉它们好似在谈话。 那叫声她实在分辨不出来,有些像鼠类,又有些像某种鸟。 在她急剧在脑中收罗讯息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上那貌似爪子的东西突然放开她的肩膀,而她整个人也急剧的掉了下来。 吃惊中,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此刻已经没有了风沙,睁开眼睛的同时,还感觉到有些淡绿色一般的光,很模糊也很暗,看不清,当她落在地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血腥味差点让她岔气,手所触碰到的地方,软绵绵滑溜溜,还带着些粘腻,那触感和形状,不难才出来,是蛇,可能是那些掉下来的蛇的尸体,她竟然掉在一堆蛇的尸体身上,难道是那些东西储藏食物的地方。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在打鼓,周围的昏暗让她看不清状况。 她一动不动的趴着,尽管那气味那触感让她想吐,却还是忍着不动,因为她感觉,似乎有很多目光在注视着她。 等了许久,一直没有动静,她小心的扭动脖子,朝周围小心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什么,可是她却感觉那些目光就离她不远。 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起来时,突然头顶发出一声尖锐得如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时,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 只是当她抬头时,她宁愿从为抬头,那情景,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密密麻麻的眼睛,一双双圆溜溜的,拥挤在一起,发出阴冷的光芒,有红有绿,比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蛇还恐怖。 能想象一下,望远镜下的银河么,如果那些密密麻麻的星星都换成猫眼般的红绿,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她此刻所见的,便是如此骇人。 头顶上,一大片,望去好似没有尽头,若是以一双眼睛一只的话,可以说起码有上千万的数量,因为她看不到镜头。 在那淡淡的光线中,她也有些绝望了,她看清楚,那些东西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动物,相反很常见,都如一盏灯一般吊挂在洞顶,那便是蝙蝠。 而她视线所到的,已经超过了她所摄入的知识,那些蝙蝠,体型都如一只成年雄鹰般大小,看起来似乎很凶残,对着她齐齐的裂牙,尖细的牙在微弱的光中闪着寒光。 流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寒,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滑进衣服中,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沦为这些东西的食物? 眼睛转动着,脑中快速的分析,绞尽脑汁想着任何一点能逃生的可能。 忽然,一声比较悦耳听起来却感觉还有些沙哑的鸣叫声响起,头顶上的那些蝙蝠有一处已经有了动静,拍动着翅膀,互相挤压着,似乎在清出空位一般。 没一会,头顶上不远处空出了一个位置,流水皱眉,警惕的看着那一处。 下一刻,那空出的地方,已经被另一只蝙蝠给占了,那只蝙蝠张着翅膀,很张扬,似乎是在警告,它奇异让人瞩目的地方,不止是它那高调的出场,还有本身的不同,不同于其他蝙蝠。 虽然光线很弱,但是却还能看出,这只蝙蝠,不像其他的黑色,那身体是一片火红,特别是张开翅膀的时候,而翅膀外面,却是黑色的,一合上赤坂,除了头外,看不到红色,全被黑色包裹,一双圆圆的银色眼眸是她最在意的,红色的眼睛或绿色的眼睛,就算出现一双蓝色的她也不奇怪,可是为什么是银色的。 在她打量蝙蝠的时候,那蝙蝠好像也在打量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整个人。 在那样的目光下,她甚至产生了和她对视的,其实是一个人的错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敢动,也不敢移开眼睛,她怕蝙蝠会有什么行动,好像这只蝙蝠是它们的头头,对付那些蛇她有后退的空间和可能,但是对付这些蝙蝠,根本没有半点退的希望,因为她整个被包围住,头顶便是天罗地网,她不怀疑,它们绝对可以在下一秒把她撕碎。 那银色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许久,久到她全身僵硬发麻,它才突然有些孩子气的歪歪头,眼里好像透着一种恶作剧的得逞,不同于那些蛇的邪恶,她看到的,更像孩子气的狡黠。 不过蝙蝠可没有给她更多时间猜测,接下来他清叫了一声,朝她飞了过来,如钢铁般的爪子停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凑近她,和她对视,那距离,都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影像了,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家狼狈的样子,在那如雪般清澈的瞳孔中倒影出来,如冰湖一般,很漂亮也很惊悚。 只是在那双眼睛中,她出奇的,感觉不到任何恶意,反而是一种奇怪的亲和感,她突然很想伸手,摸摸这不小的小东西,近距离的看,突然觉得它还蛮可爱,一点都不像那些像老鼠一般的蝙蝠。 但那蝙蝠却突然转身,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叫了一声扬长而去,好像突然间对这零时玩具失去了趣味。 流水一愣,可是还没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耳边又是一阵骚动,入眼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朝她扑了过来,而她最后的意识,也停留在那黑压压的一片,身体突然脱力一般,意识也坠入黑暗,这情况,转变得她来不及思考。 =============================分隔线============================= 积雪堆满的雪峰上,古衍天长眉倒竖,眼中布满的血丝,铁青着脸死死的瞪着面前守门的两位白发长老,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他们给咬碎吞下腹中。 “我再说一声,让开。”冰冷的声音,在这冰雪皑皑的环境下,更是慑人,那周身的暴虐之气,让人色变。 不过对于这样的古衍天,那被他用目光凌迟着的两位长老却不为所动,其中一个依然云淡风轻的开口,饱含沧桑的苍老声音如在谈论天气一般,“族长,请回吧,时间一到,这门自会打开。” “你们,好,很好,不让是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古衍天脸色黑得难看,周身更卷起了一圈风暴,那样子似乎要硬闯。 他只不过是闭关一个月,却没有想到这些老家伙竟然会动作那么快,若不是他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提前出关,那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蠢女人,不是自语很强么,为什么就那么乖乖就范,还有白静雪是干什么吃的,有保护人保护成这个样子的么。 “族长。”有些沙哑似乎带着些病态却不是威严的声音响起,远处大概有一丈远的白色雪地上,两个白色的小点正像这边走过来。 那么远的距离,声音却清晰的传过来,可想而至那人的功力。 古衍天脸一寒,转身,死死的瞪着那走过来的两个老头子,那两个老头子可以说是他在这族中最讨厌但却不得不尊重的老家伙,古氏的大长老和二长老。 古氏里每位长老都是承袭制,从小就被选中训练,而他们也有特异于其他人的地方,就是寿命,古氏四大长老,几乎最年轻的一个,都有一百多岁,所以对于他们,在族中,那威望比族长还高,族长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只是到古衍天这一代有些不同而已,古衍天的个性和本事让这几位长老无法控制,但是也欣慰认可,所以他们之间便成了一种制衡的关系。 “族长身体似乎尚未恢复,为何提前出关。”刚刚还在一丈之外的人,却没有几秒便到了他面前,那和蔼慈祥的表情,更让古衍天咬牙切齿。 古衍天冷冷一哼,“大长老,也不需要绕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你们竟然在没有我的许可下擅自做决定,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族长,还是说,你们已经觉得时机成熟,连设置傀儡都不需要了?” 这话说得很讽刺,古通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但前面的大长老却依然面色不改,和蔼可亲的笑着,“族长,有些事情,中局者迷,莫要忘记族规。”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着冰冷的寒芒,“你还和我提族规?族规规定,重大事件必须由族长与四大长老一致通过方可进行,那现在呢,不要告诉我,对于这件事,我有点头过。” “族长,知情而有意违者,你该知道后果,尊者一事,你该如何解释。” ------------ 第080章 人、蝠相处 点点的水滴顺着钟乳石的峰尖,滴落在地上,时间的推移,滴水石穿,岩石铺就的地上满是坑坑洼洼,旁边,清澈的潭水轻轻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水印,不知从何处石缝钻进来的淡淡光芒洒在水潭上,闪耀着星光。 一块几乎可以当床的大岩石上,一衣着破烂不堪的女子静静的躺着,黑发散落,铺到石头下面,一些落在水潭中,在水中轻轻的晃动着,如水草一般。 而她旁边的墙上,一直全身乌黑的蝙蝠倒挂着,黑色的翅膀捂住全身,只露出一个火红色毛茸茸的小脑袋,熟睡中乖巧的样子如猫儿一般,两只尖细的小耳朵却是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水滴再次滴在手上,滑落到石头上,一些水滴打在女子的脸上。 熟睡中的女子眉心皱了皱,脸上的凉意让她想睁开眼睛。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睑慢慢的打开,一条细缝出现,伴随着一丝流光。 眼前小小的不适应让流水再次闭上眼睛,抬手附住眼睛,揉了揉眉心,适应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朦胧和昏黑让她的眉心又聚拢起来,只是才聚拢一下,立刻想到什么,顿时坐了起来,警惕的四处打量,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几乎可以说衣不遮体,好似被硬生生的撕碎了。 但是检查了一遍,身上却出奇的没有任何的伤,连原来受的伤也没有踪影,想到什么,偏头看了一下完*露出来的肩头,那里原本被蝙蝠爪子刺伤的伤口也没有了踪迹,好像根本就没有受过伤,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还在原先的那个洞里,而其他的都是在睡梦中的噩梦。 叮咚的滴水声响起,她一愣,立刻转头,昏暗的光中,水面波纹一圈圈,此刻在她眼里格外的亮眼。 是水?竟然是水?这里为什么会有水? 耳边再次听到一个声音,却不是水声,那声音,让她身子一僵,刚刚想走下石头的身子顿住,脖子僵硬的转过去,正好看到那倒挂在石头上睡觉的蝙蝠,此刻如贪睡的小孩,龇牙咧嘴的打着哈欠,极其的怪异滑稽,圆滚滚的眼睛睁开,银色的眼眸对着她,眨了眨,似乎被她突然吵醒,还没有反应过来。 流水这次是直接愣住了,是这只蝙蝠,那…… 转头,看看四周,却发现这里除了这只蝙蝠外没有其他的蝙蝠,一个念头闪过脑子,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下破碎的衣服和没有一点伤口的肩膀,再吃惊的看看那似乎已经缓和过来,正拍打着翅膀飞在半空中的红色蝙蝠,“是……你给我疗伤的?” 蝙蝠好像听不懂她说什么,只是咧了咧嘴,银色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张着几朵红花纹的手臂上,银色中带着点红,似乎有些灼热和向往,那样子便如饥饿的野兽见到猎物时的贪婪。 流水身体立刻又紧绷起来,戒备着,目光随着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被它这么火辣辣的盯着,她都觉得手臂那几朵花都有些火辣辣的灼烧。 流水目光斜向旁边的水潭上,有水的地方,她安心了许多,多了许多安全感,但她却不想用那些来伤害着蝙蝠,总感觉很怪异。 “你听得懂我的话么?听得懂的话就叫一声。” 那只蝙蝠收回目光,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脸上,和她的视线对视,头奇怪的歪了歪,眼眸扫了她一眼,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流水眼睛一亮,心中感觉有些神奇,看来这蝙蝠是通人性的,也听懂她的话,只是对她有防备,可是既然这样,它为什么要帮她,到底有什么原因,如果想把她当食物的话又何必帮她疗伤,还是说这里另有别人,而那人是这只蝙蝠的主人? 就在她思索时,那蝙蝠突然飞了过来,落到她大腿上。 流水手掌抬起,差点就要回击,不过还是硬生生的顿住了,低头戒备的看着它。 那银色的圆溜溜眼眸盯着那红色的花纹,又抬头看看她,目光一直反复留恋,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又似乎在克制自己,在挣扎着。 流水好似看懂了它的意愿,偏头看看自己的手臂,狐疑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那蝙蝠听到她的话,抬头看着她,然后龇牙咧嘴,尖细的两只牙如毒蛇的牙板,在嘴中出现。 蝙蝠并不是传说中的吸血,不过也有一些是真正的吸血蝙蝠,而面前这只,应该就是吸血蝙蝠,那尖细的牙就是最好的凭证,现在,流水大概有些明白了一些,“你想,喝我的血?” 明明还是那样的银色,但是流水却能看到那银色在她的话落下后顿时亮了不少,水灵灵的目光瞅着她,似乎在期待,不时又看看那红花的手臂。 流水心凉了一下,不过观察着它又觉得奇怪,似乎它的视线一直都只落在一处地方。 想到这里,她抬起另一只手,向它凑了凑,“想喝血么?” 蝙蝠下意识的撇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红花手臂。 难道这红花手臂真有什么作用,“那这个?” 蝙蝠高叫了一声,似乎在兴奋的回应她。 流水眸光闪过一丝异色,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弯度,把身子侧了侧,手捂住那有红花纹的手臂,指尖化出一个小冰尖,轻轻在手臂上划了一下,鲜红色的血顿时流了出来,在手臂上开启一朵朵红花,那蝙蝠的眼睛顿时更火热了。 流水唇角勾了勾,指尖点了下血,伸到蝙蝠面前,轻轻开口,诱惑着,“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如果想喝血的话,那么你只要乖乖的回答我,哦,你只要帮我解惑,听我指示解答便可,如何,要的话就点点头,不然……”说着,流水把手指收回,舌尖轻轻舔了舔指尖上的血,诱惑着,“不然,想喝血就等我断气再说。” 她在赌,赌这蝙蝠不敢或者不想要她的命,不然不会救她,还帮她疗伤,这里她也观察过了,可以排除有人这一条,这完全不像有人能生活的地方。 ------------ 第081章 带我出去 蝙蝠歪了歪脑袋,好似在考虑,目光一直在那手臂上,看着那顺着手臂流淌下来的血,目光越发的灼热,那银白色都慢慢变红,最后好似受不住诱惑,点了点头。 流水满意的弯起嘴角,食指轻轻在那蝙蝠面前摆了摆,“很好,那么,现在姐姐问你,是不是你带我来这里,还帮我疗伤的?” 蝙蝠乖巧的点了点头,水灵灵的目光看着她,里边多了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似乎在邀功又在谴责她的恩将仇报。 看着那眼神,流水忍不住发笑,“小家伙,真乖,呐奖励你。”食指在手臂上轻轻一抹,便成了红色,凑到它嘴边。 蝙蝠本哀怨的目光顿时一变,询问的看了流水一眼,便小心的伸了伸舌头,小小的舌头轻轻的舔舐着指尖,直到那指尖干干净净,还一脸意犹未尽,但是尽管这样,它却没有咬到一下手指,期间还很小心翼翼的避免牙齿刮伤手指。 流水笑了笑,收回手指,对它的举动很是疑惑,这小家伙,看起来又是不想伤害她,又想喝她的血,而去似乎很尊重她的意愿,不然在昏迷的时候,他大可直接吸食,“好了,下个问题,这里,有没有人?” 蝙蝠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耍脾气般的跳下她的大腿,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流水好笑的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现在,她倒是还蛮喜欢这只奇怪的小家伙的,“那,你是怎么救我的,我的伤怎么会好得那么彻底。”难道还是神药不成,那样重的伤口一下子就看不到一点痕迹。 蝙蝠抬头,突然裂开嘴,水灵灵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幸灾乐祸,伸张了下翅膀,噗啦噗啦的飞开,然后在半空中如离弦的剑一般,迅速的潜入水中。 流水一愣,忙站起来,盯着水潭,只是那潭水好似深不见底,又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皱了皱眉,只能坐回原地,静静的等着。 没一会,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那蝙蝠从水中飞了起来,全身竟然没有一点潮湿,水滴从那毛发滴下来,无法容进那毛发中,光滑油亮,那毛茸茸的样子让她很想摸一摸。 不过此刻蝙蝠那翅膀上的小爪子里抓着一条有拇指大小的红色虫子,有些像水蛭,此刻那虫子在它的爪子中不断的扭动着。 蝙蝠飞到流水旁边,把水蛭用爪子的尖锐轻轻一刺,那水蛭瞬间便不动了,不过身体里黑红的血却流了出来,滴在石头上。 蝙蝠看了流水一眼,随后飞到她那被自己划伤的手臂旁。 流水也没有阻止,看着它想做什么。 只见蝙蝠把水蛭的身子往那伤口一抹,红色的血立刻和流水手臂上的血交融,那血似乎被那些血给吸收了,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血吸完周围的血,竟然如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伤口里边,伤口也以肉体看不见,但却是存在的速度慢慢的愈合。 流水吃惊的看着蝙蝠手中的虫子,很是惊奇,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有这种效果。 见流水得到答案,蝙蝠嫌弃的丢小爪子中的水蛭,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它。 流水眼睛转了一下,“好,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便给你血,这里,你知道怎么出去么,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的世界去。” 听到这问题,蝙蝠似乎眼睛黯了一下,哀怨的看着流水,顿时变得无精打采,不过还是点点头。 流水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思一转,猜想它可能在这里呆太久了,而她的到来,成了它的玩伴还是玩具,不过想到可以出去,流水还是有些兴奋,“好吧,小家伙,你真是乖,那现在就享受你的奖励吧,不过等下要带我出去哦。” 流水把蝙蝠抱了起来,让她站在臂弯,翅膀看起来如钢铁般,但是真正抱起来,还真舒服,软软滑滑,像波斯猫一般。 她把手臂往它嘴边凑了凑,“不过要适可而止,别把我的血都吸干了。” 蝙蝠却突然好想对她的血失去了兴趣,无精打采的由她抱着,好似在闹别扭一般,不理会她。 流水奇怪的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微微一笑,把蝙蝠抱起来,让它和她对视,“小家伙,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我想你应该在这里住了很久,既然知道出去的办法,为什么不离开呢?” 蝙蝠听着她的话,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询问:可以么? 看那呆呆的样子,实在让她喜欢得紧,她还真想把这可人的小家伙给带出去啊,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孤单了,“呵呵,小家伙,我们都是寂寞的人啊,不,是人和蝠,不然我们就做伙伴把,互相陪着,这样以后也不会寂寞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哦。” 一幅诱拐孩子般的样子,但那蝙蝠却眼睛顿时如加了点的灯泡,亮了起来,热切的看着她,看来它也很想离开,只是为什么不离开呢,是惧怕外面的世界,还是这里有什么阻止它离开,还是其他…… 抿了抿嘴,她再次看向那蝙蝠,笑着说,“好,那我们就一起离开,哝,现在可以喝吧,别等我后悔哦。” 蝙蝠偏开头,视线立即落在那手臂上,回头好似安抚的看了流水一眼,然后便张开嘴,尖细的牙齿轻轻的定在手臂上那最大的一朵红花上,咬了下去。 刺痛的感觉让流水倒吸了口气,得到蝙蝠询问的目光,她安抚的笑了笑,“没事。” 蝙蝠也没有再看她,而是认真的吸起血。 感觉着血液的流失,但是身体中却有阵阵暖流通过,没有一点的不适,反而让她感觉身体状况越来越好。 流水惊愕的看着那小脑袋,到底还有什么惊奇的事情等着她呢,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恐惧,倒是有种冒险的刺激感和探索谜案的兴奋,她总觉得,离开一定不会很容易。 在看到手臂上的花纹时她也知道,她还是她,那么必定是被人带来这里的,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要她的命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更直接,还有这里这么奇怪,还是说那个人是利用她来这里,想要得到什么或打开,破坏什么? ------------ 第082章 水下巨蛇 冰冷的潭水,有如那月泉之水一般,轻轻一沾边感觉似乎要被冻僵了,但是当整个人潜入水中的时候,却奇迹的没有感觉到一点寒冷,体内几股暖流汇聚起来,她突然想到刚刚蝙蝠吸血时体内的暖流,难道是它做的? 眯了眯眼,水中视线有些迷糊,不过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前面带路的小家伙,看来要下这个水潭,是需要过它这一关,不然就算找到出口,在潭水中估计还没有到就被冻死了。 这水潭,看似小,但是却深不可测,她都不知道游了多久,感觉快透不过气来,只能用异能把自己和水隔开,利用水分子制造些少得可怜的空气,但是尽管这样,越往下,越觉得体力流失得很厉害,而且空气也越来越少。 前面的小家伙似乎在担心她一般,不时的转头看着她,在确定没有事情后便又兢兢业业的带路。 难道那出口就在水潭的最底下,这么深的地方,她不得不猜测,出口处通往的是不是大海,如果是大海,那就遭了,若运气好遇到船只还好,运气不好,就算用十天半个月也游不上岸,就算有那个体力,也会饿死。 随着水底的深入,心中的不确定越来越大。 就在她考虑着一切应变措施时,前面的蝙蝠停了下来,好似水对它完全没有影响,如在陆地一般,张着翅膀,站在一处不知什么东西上面,难道到底了? 流水疑惑的看着它,询问着,脚也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感觉有些软,或许是浮力的原因,而且还有些磕磕碰碰,她也只当是水里的珊瑚或水草。 伸手向周围一晃,扶住了其中一个地方,手下滑腻又有些粗糙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那蝙蝠,站稳了身子,刚刚开口想问,却没想那蝙蝠站着的下面,突然出现了两个金色的圆光,好似突然打开了灯光一般。 那光芒不是很亮,但是在这黑暗中,却是如探照灯一般。 可是此刻对于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光的流水来说却升不起半点高兴之色,反而是恐惧。 因为那貌似巨灯的东西,她清楚的看见指南针般的瞳孔,甚至连里面的红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流水僵硬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一双巨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相信这蝙蝠应该不会害她,也不会不知道这里边的危险。 那双巨大的眼眸好似在打量着她,如一个饱含沧桑的老人一般,瞳孔里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悦,反而有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和蔼的感觉。 流水渐渐平息下来,抿紧唇,把视线放到蝙蝠的身上。 此刻蝙蝠大概忽略了流水会害怕,一门心思似乎在和那东西交流着什么,有时候还暴躁的又跳又叫。 不过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在审视着她。 突然,那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她心下一跳,脚下一阵晃动,她重心不稳,身子滑下,但下一刻却被什么东西卷着,入眼的是黑红色的鳞片,狠狠的倒吸了口气,那是一条巨蛇。 身子被卷着,那尾巴托住她把她放到蛇的背上,还把她的后背压了压,好似在示意她抱紧。 流水咬了咬牙,估计这两世合起来所见过的,都没有这次所见的惊讶了。 蝙蝠现在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到她的惧意,蒲扇着翅膀在她周围盘旋着,随后落在她的肩膀上,小爪子抓着她的头发,好像在安抚她一般。 感觉蝙蝠怪稽的动作,流水心中刚刚升起的恐慌顿时奇迹的消失不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在蛇身上,也没有刚刚害怕,反而有种兴奋感,周围的水似乎随着这蛇的游动而隔开一条路,畅通无阻。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起那条蛇,黑红色的鳞片带着点点的金色,好似那金色被抹上一层灰,而鳞片上,还长着许多的青苔和水草与一些珊瑚礁般崎岖不平的贝类石头,看起来,这蛇应该是在这潭底休息了很久。 猜想之时,突然蛇身一转,她差点掉了下去,不过身子却被蛇身一圈圈卷了起来,耳边一个声音响起,“闭上眼睛,不要呼吸。”低沉的声音浑厚有力,却透着一股沧桑的感觉,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给人安全感。 流水一愣,错愕的瞪大眼睛,那是人的声音吗?可是那蛇却突然转头,硕大的眼眸看着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朝她眨了眨眼看,“我是在用意识和你说话,我们要进去了,闭上眼睛,不要呼吸。” 流水眨了眨眼睛,神情恍惚的乖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谁能告诉她,这段时间她是不是都在梦中,若是的话,她希望有人能快点叫醒她,实在太荒唐了。 一大堆变异的蛇和蝙蝠,连虫子也变异,这些用科学理论的话还解释得通,但是一条能说话的蛇,或许不能叫说话,但是用意识传音,那更匪夷所思的。 不到三秒的时间,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同时,她的身体被放开。 流水回神,睁开眼睛,视线之下那广阔的地方让她愣住了。 这里好似是隔绝开来的世界,如一个冰雕的宫殿一般,到处都被冰封起来,而让她最为震惊的,是那大殿中一尊尊人像,没错,是人,真正的人,被冰封起来的人,每个人动作不一,有惊慌失措,有恐惧呆愣,有高声尖叫,有昏倒在地,这样的情景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那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而瞬间被冰封起来,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处于这样的地方,到底多久了呢,每个人都还没有什么变化,就如活着一般。 “两百年了,他们已经存在这里两百年了。”微微的叹息响起。 流水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却被凑近的硕大头颅吓了一跳。 这里没有灯,却很亮,或许是冰折射出的效果,所以此刻她能清楚的看到了这条巨蛇的正面目。 ------------ 第083章 谜底 蛇看起来有些像先前在蛇窟所看到的蛇,头顶上都有角,不过这条蛇不同的是有三个角,两个如鹿角一般,前面一个似犀牛角,而蛇身上的鳞片已经没有了污秽,好像洗干净了般。 光的折射下,黑红的鳞片带着淡淡的光芒,几乎每一片都有巴掌大,蛇的嘴也不像其他的蛇,而像一些锯齿累的野兽,两边上下巨大尖锐的牙齿露出来,一张开口,便能看到上下两排如锯齿一般的牙齿,格外慑人。 不过现在流水倒没有多少的恐惧,最多就是一些震撼,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难道出口在这里?”可是如果出口在这里,那这里为什么被封了两百年都没有人发现,还有,那个把她丢进来的人,是否目的也在这个奇怪的宫殿? 巨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下,随后目光落在远处大殿中心,“你去那里看一看就知道了。” 流水皱了皱眉,朝他所示意的地方看去,虽然有光,但是光却也不是很明亮,这样的距离,她也只能迷糊的看到远处的地方。 “来,跟我来。”蝙蝠蒲扇着翅膀,在她面前飞着。 流水错愕的看着它,“你会说话?” 蝙蝠楞了一下,随后尴尬的笑了笑,“不会,但是能用意识传音。”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流水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如果早知道他也能通话,就不会那么匆匆忙忙,她一定会问清楚所有事情。 蝙蝠缩了缩脑袋,“太久没有传音了,我忘记,不过我传音的前提也是必须吸过你的血,在你体内下契约封印才能和你传音。” “契约?”流水抓住这个字眼,是越来越不清楚,她感觉自己成了电视机中的主角,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或许有天醒来,会发现原来自己进入了科幻片里边了,为这个荒唐的想法,她不觉失笑。 蝙蝠转了转弯,没有回答她,先朝前飞了过去,“跟上。” 流水抿抿嘴,转头看了眼巨蛇,她有总感觉,当谜题揭开之时,或许是她所不愿知道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诡异了。 巨蛇点点头,“去吧。” 心中有些踟蹰,但她还是点点头,跟在蝙蝠后面走了过去,一路上,经过一些冰封的人像,看着他们的表情,她甚至能亲身感觉到他们那时心中的恐惧与求生欲望,但是一切都来得太快,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绝望。 慢慢的接近巨蛇多指示的地方,哪里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张大椅,看起来就像是龙椅般,而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蝙蝠在椅子的把手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个女子的侧脸,眼神中有些哀伤,好似要哭了一般。 看到那个女子,流水很好奇,踏着台阶走了上去,近距离的看清楚了这女子,女子的坐姿很端正,但也在无形中充满霸气,嘴角微微勾着一个淡淡的弧度,看起来很安详,不似那些惊恐万分的人,不过女子眼中浓浓的绝望和哀伤,却形成了一股违和感。 白色的眼眸如一望无际的雪原,什么都看不到,可那里边环绕不去的悲伤却让所见的人,不觉的能分担到那悲伤和绝望。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很美,真的很美,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她本以为古衍天扮作女子的容貌已经是绝世之姿,却没想对上这个女子,根本就无法相比,这种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是那种一看便不觉的被吸取心神一般。 流水摇了摇头,迫使自己移开视线,不过当视线落在她阔领而裸露出来的半个肩膀时,却是倒吸一口气,因为那里,红色的藤蔓从衣服中一直爬到的锁骨,藤蔓上,开着几朵娇艳美丽的红花,看起来格外的妖娆惑人。 她心中咯噔一跳,不觉的后退一步,这东西,她不陌生,因为,她手臂上的那些花纹,和这些很相似,不,应该说除了还没有开花外,其他都一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巨蛇所说的看看就知道,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她,她是什么人?”流水退开几步,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张了张嘴,一大堆问题,最后却只问出这么一个,想到那蝙蝠所说的契约,还有它对于她手臂上花纹处血的热衷,便忍不住问出来,“这花纹到底是什么意思?” 古衍天知道,但是他却不肯告诉她,白静雪知道,但是她却没有听下去,那次和白静雪的谈话,由于她越说越荒唐,所以到最后她便不想再听,也就没有得知这花纹的所有资料。 蝙蝠听到流水的问话,低了低头,又忍不住看这那个女子,似乎在做最后的哀悼和告别,随后飞起来,站到流水肩膀上,稚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两百年前,她是水国的女王,历史中,唯一的一个女王,也是我的前主人,她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事,现在世界早就被她统一了,可惜,她还是过不了那个劫数,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里,只是她最后弥留时留下的影像,而‘流火铃兰’便是她的象征。” “水国?女王?我还是不明白?”流水迟疑了一下,说道。 水国历史上有过一位女王,这个她知道,在水国疗养的时候她听朱雀讲过很多,听说这位女王,是水国每个人民心中的信仰,她的传说也被神化了。 传说,当年水国内乱不休,所有王子几乎死绝,其他国家乘机也攻打,就在水国国破降至,皇宫中,从小便因为母妃与家族之罪祸及到而被关在冷宫中不知死活的小公主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便以一张利嘴和狠辣果断的手段,在三天之内,说服群臣,镇压乱党,平内乱,直接用铁拳政策接受江山。 一朝皇袍加身,龙椅还没有坐热,尚只有十五岁的她,皓腕一挥,率兵出征。 当年内乱外乱,已经让不少人抱着亡国的心,虽然她平定了内乱,可是仍旧有许多人对这十五岁的女子不抱任何希望。 不过她的亲征还是鼓舞了不少人,起码一个‘战’字让边疆那些士兵将领们鼓起了气,虽然是位女子,可作为热血男儿的他们,最不想的就是不战而降,小女王的到来,圆了他们背水一战的心愿。 只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她的出现,仅仅在第一天便扭转了整个局势。 她的睿智和手段无法让人不臣服,她的美貌让人神魂颠倒,本身的魅力也让她很快的成了主心骨。 一年的时间,她用不输于男子的魄力本领智慧,反败为胜,以少胜多。 每次边疆传报战况的士兵一到,朝中的人从开始的绝望和担忧到最后的喜悦,只要看到抱战况,不用看信便知道一定是胜战,因为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三年的时间,内外的忧患全被她给解决,而在她的新政策下,水国不管是军事还经济农业方面,恢复都是让人不敢置信的。 五年的发展,二十岁的她已经是水国认命心中的神,因为她用她的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那时的她年少气盛,已经有争霸的心。 只是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过不了那情关。 争霸中,与几国皇帝的纠缠,到最后的退位自杀,可以说,她是一个短暂的神话悲剧,五年的崛起,瞬间的没落。 当然,这些流传到现在,多多少少会被人给改了真正到底是什么,她都不知道,或许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就比如现在,她又为什么会在死在这里,是自杀还是他人所为,那那些人呢,又是什么人,这个地方有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水国的地下宫殿不成,那蛇和蝙蝠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有别的动物,这一切都太玄了,一时让她思绪有些无法集中。 蝙蝠突然伏在流水的肩膀,幽幽叹息,却没有说话。 倒是身后上来的巨蛇,用那低沉而又沧桑的语气慢慢的说着,说着一个很远之前的故事。 一个很神话的故事,那个故事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其中说的一些事情和白静雪告诉她的差不多,可是白静雪说出来的她可以信心满满的说荒谬,但是这话是从一条蛇那里来的,再看看眼前的情景,她却生不起反驳之心。 “既然你这样说,那意思是说我必须代替她把她的路走下去?”听到这里,流水忍不住高声反问,语气中充满排斥。 她只是这个女人遗留下来最后的意识?荒唐,实在荒唐,就算按白静雪说说的替身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现在跟她说,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其实只是这个已经连魂魄都消失的女人的意识凝结。 “先别冲动,现在的你还是你,至于她的意念和她的路,取决于你自己,现在的你没有她的记忆,但是等你决定解开封印的时候,那些记忆便会全出现在你的记忆中。” “怎么解开封印。”流水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漠然的看着那女人。 “只要毁了她的身子,毁了这里,你便能打开封印,也能离开这。” “但是也要接受一大堆责任?”流水嗤笑一声。 “这都取决于你,是好还是坏,要你自己衡量。” “好?你认为有好?是财富还是权力。”流水冷哼一声,直接反驳,语气有些激动。 巨蛇看着她,幽幽的叹息,“难道你不想做女王,做一个称霸几国的君主么,到时候天下都在你手中,可以由你想做什么便是什么,难道这你不想要么?” “呵呵,霸主啊,听起来确实挺诱人的,我想无论谁都不会拒绝的,但是你认为我一个女流之辈,仅凭她的记忆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若你想,一定能……” “可是我不想。”流水突然转身,打断巨蛇的话,嘲讽的看着它,“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做别人,我就是我,就算我有野心,也不会做别人的替身,你们呢,都是这女人的守护者么,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逼我成为她?” “唉,我只是欠了她的情,答应守候她到她等的人到来,或许她,只是不甘吧,小丫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余的便看你的决策,要不要继承,全在于你,这无关什么,你就当做是一个已死之人未了心愿。” 说完,巨蛇便转身,身子摇摇摆摆的离开。 流水皱皱眉,看向那女子,随后从肩膀上把蝙蝠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我记得你说,她是你的主人?那么你帮我,也是因为她?” 蝙蝠似乎被她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吓了一跳,愣愣的瞪大眼睛。 流水冷冷一笑,把她放到椅上,“看来是默认了,那么如果我不作为她,你是不是就不带我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啊。”蝙蝠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跳起来,气愤的看着流水。 “我说过我是我,不是她,真是抱歉啊,让你希望落空了,那现在呢,你是想杀我还是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那一条,都绝对不会是你所希望的那一条,我宁愿守着这里到死。”说着,流水愤愤的转身,走下阶梯。 “诶,等等,你等等。”看到她离去,蝙蝠立刻展开翅膀飞着追上去,挡在流水面前,“你要去哪里,这里你出不去的。” “怎么?想威胁我?”流水漠然的看着那蝙蝠,她最讨厌的便是成为别人的替身,就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如今活着的是她,凭什么一句话就让她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替身。 别说那些争霸什么的她不屑,就算她真想要,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用别人的记忆。 “不是不是。”蝙蝠似乎急了,忙摇头,“你想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哦?就算我不打开封印你也带我出去?”流水挑挑眉,一脸不信。 蝙蝠低下头,叹了口气,“其实你打不打开不重要,主人她一定也很累了,等那么久,也许她只是想有一个人能帮她结束了,如果你真不想继承那些,我能请你在离开前,让她真正永远安眠吗?” “怎么做?” ********* 赶得匆忙,两章就合一起,时间关系这章我也来不及检查,有错误的地方请多包含,另外一章今晚我回来后会尽量快的发。 ------------ 第084章 坍塌 “只要你把这里的冰化解了,那主人和这些人就会消失了。” “哈,我记得解开封印便是要毁掉你主人的身子,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想骗人也要弄个高招的,难道跟你主人那么强大的人就没有学到什么?”流水这话说得讽刺,说过后也觉得自己过激了,只是一想到那些事情,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蝙蝠楞了一下,随后目光有些黯淡,晃了晃脑袋,“并不是这样,解开封印,只要你毁了主人的身体,并聚精会神接受她的记忆才算成功,若你不是甘愿接受那些记忆的,那么便会失败,而毁掉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毁掉,出口也在在主人座下,这座地宫是主人当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秘密建造的,他的原型是大雪山,所以除了那个出口还有你进来的地方,不然根本没有出口。” “真的?那你知道我进来是从哪里进来么?” “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出过这里,不过我知道,你一旦掉下这里,就无法再上去了,上面连我都飞不上去。” “若是那条巨蛇呢?你们难道一直守在这里几百年都没出去过?” “没错,我不能离开主人,至于老黑,就是那条你口中的巨蛇,他可不是什么巨蛇,那是蛟,这里其实一直是他的地方,他修炼的地方,当年主人也不知道帮他做了什么,他才答应主人在这里秘密建造地宫。 地宫原本不在水底的,是老黑在主人冰封的时候用水把地宫封起来,还召集了许多动物,把这里守护起来。这么多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送进来,不过大都成了蛇的食物或饿死在这里。”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被送进来?难道她们也和我一样?”流水有些吃惊,她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因为她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半点人的踪迹,连个尸骨都没有。 “不是,她们和你不一样,她们大都是祭品。” “祭品?”流水的声音不绝的提高,“你是说这外面是有什么部落或什么?” “这我不清楚,女王出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不过我想外面应该是女王守护的两个氏族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女王到底怎么使那两个氏族拥戴守护她的。” “什么氏族?” “不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她不是你主人吗?”流水有些火大了,到最重要的时候全不清楚。 蝙蝠缩了缩脖子,眼中有些尴尬,“以前我一般都在睡觉,只有女王有危险的时候才出来,不过女王很强,一般都不会有危险。” “你……真是……算了,不过你真没有骗我,毁了这里你就带我离开这里。”流水挑挑眉,狐疑的看着他。 蝙蝠低下头,似乎做最后的挣扎,随后下定决心,“嗯。” “好,我就相信你,怎么毁掉?” “你可以用你的力量把这些冰都化解了,自然就会消失。” “你怎么知道我能的……算了,你站到我肩膀上别离开,不然伤到了我可不管。”说完,流水便闭上眼睛,说是这样说,但是还是等到肩膀一重,才用冰把他给罩住,然后摊开手,抬头,手中一蓝一白两边如花的两朵幽火出现,紧紧的等着。 周围的空气慢慢的变得潮湿起来,慢慢的变冷,特别是流水周围。宫殿顶上的并开始冒着烟,似乎在挥发,那白色的雾气似乎被那两多货给不断的吸食着。 她的异能能随意分配水分子,能把他们制造,自然也能分解回手,不要小看那两朵冰魄,里边所含的水量可以说是一条江的水。只是她暂时领悟不到怎么灵活运用而已。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气温不断下降,随着气温的下降,那些冰也越来越薄,一些人像上有的已经有一半没有冰了。 看挥发得差不多,流水把双手和一起,两朵火跳跃在指尖上,顿时,她面前好似开了个漩涡一般,快速的转着,周围的冰化得很快,一些人像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冰了,而在冰脱离他们身体的同时,他们也瞬间成了挥。 蝙蝠转身,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女子所坐的地方,虔诚的目送她的离开,亲眼看着她也化为灰烬,这次他反倒松了口气,其实他心底也有些不愿有人来继承她的记忆,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那样伤心痛苦的她。 等流水再睁开眼睛,周围更加空旷,偌大的宫殿冷冰冰没有一个人,东西也都不见了。 几声卡擦的声音响起,随后屋顶上一些灰尘不断的掉下来。 “快离开,这里快塌了。跟我来。”蝙蝠说着,用爪子轻松的划开罩住他的冰,向那椅子飞了过去。 流水忙跟了上去。 只见蝙蝠飞到椅子上,再次留恋了一下,随后飞向流水,直接在她有红花纹的手臂划了一下,爪子抹了点鲜血,飞到椅子上一处奇怪形状,似乎是花的中心,把那血抹在上面。 大殿上,不少柱子已经断裂开来。 随着鲜血,那花好似鲜活了,中间一亮,随之椅子慢慢的移开,出现了一个密道。 “下来,快点,从这里就可以出去了。”蝙蝠率先飞了下去。 流水回头看了眼大殿,又最后看了一下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椅子,绝然的顺着那阶梯,走了下去。 在她走下去不久,只感觉晃动越来越频繁和严重,期间还伴随着一阵阵轰隆声。 清冷的大堂中,古衍天黑着脸,听着大长老啰啰嗦嗦的讲一大堆以前还未得知的秘史,一边不耐烦的走神,百格的棋盘上,本凌厉谨慎的棋招,现在因为心情不定而有些散乱。 大长老又老神在在的执白子放在其中一个地方,微微一笑,“族长,有时候做人做事就像这棋,要全心全意去走,稍微迷茫或者错误便是满盘皆输,很多事情也不似这下棋,输了可以撤掉再来,族长,老夫知道你不想受到摆布和约束,老夫也不想约束你,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老夫想就可以,那是关乎整个族人的未来和安危。” “大长老,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说我以公徇私,迷途不知返,不顾族人生死。如果长老想从新找个族长,大可直接联名把我罢黜了,反正这对于你们来说轻而易举不是么,何必浪费这么多口舌,至于你所说的那些什么秘史,在我看来都是传说,没有真实性,想用这些来让我听话,怕还远远不够。” ------------ 第085章 死前顿悟 “族长,其……”大长老刚刚想再说什么,但是话还没有出口一般,整个房间突然大幅度摇动起来,桌子上的棋盘滑落在地,棋子散落一地,房中的东西也纷纷倒下,七零八落。 古衍天和长老立刻站了起来,对视一眼,慌忙向外边走去。 外面的地摇晃得比屋里的还厉害,甚至有几处雪地还裂开来。 两人步伐稳健的离开院子,到了外面的广场,还没到便听到起伏不定的尖叫声,到处兵荒马乱的样子。 “怎么回事?”古衍天皱眉,随手抓住旁边的一个人。 那人惨白的脸在看到古衍天和大长老,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他们心里,他们这些高层人士就是他们的神,“族长,大长老,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突然摇动起来,还越来越严重,好像要坍塌的样子。” 两人同时皱起眉,又立刻想到什么,猛然朝一处地方看去,那边,正是流水被送进去的雪峰,他们守了多年的圣峰。 古衍天脸色顿时一变,转头看向那个人,“找到二长老,让他先把人都撤离,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和大长老去圣峰看看。”说完,朝大长老看去。 大长老此刻表情也很严肃,轻轻的颔首,两人便快速的飞跃过围墙,向雪峰而去。 半路上,正遇到要赶回来的四长老。 四长老看到他们,脸上一喜,忙走过去,“出问题了,圣峰不知道怎么,好像要坍塌。” “边走边说。”古衍天眼眸沉静如水,但是心中却已经翻起了滔天骇浪,因为,流水还在里面。 不大的密道中,也晃动得很厉害,头顶上,四周的光滑岩石不断裂开,一些还掉下来。 流水好不容易攀住墙壁稳住身子,转头看向在这震动中完全不受影响的蝙蝠,“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连这里也要塌了。” 蝙蝠一脸迷惑和无辜的看着她,好像很头疼的在想,“我也不知道啊。” 流水气结,刚刚还想问什么,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是水流湍急的声音,她一愣,看向蝙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在靠近。”声音很镇静,但是显色麻木些。 蝙蝠也回看着她,乖巧的点点头,回答,“听到了,而且还看到了。” 笔直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走道,那远处湍急的大水已经漫天的飞奔过来。 “我记起来了,大殿是下封印的,封印毁了那水也会淹没这里。”蝙蝠突然大叫一声,恍然惊醒。 流水很是无语的看着她,已经无力去骂了,“其实你还可以再忘记更多更彻底。”说着看着那已经里不到一丈远以每秒几千米速度过来的水流,恨恨的骂一声,“该死,如果能出去我一定要把你给烤着吃。”说完狠狠的把蝙蝠拽到怀里,瞬间把自己用冰包裹起来,像在一个圆球里边。 大水很快便到,下一刻便把她们给卷入水中,伴随着的,还有那些裂开坍塌下来的石块,有的甚至被湍急的水流给冲撞成碎片。 流水惨白着脸,一边在天旋地转,一边丝毫不敢放松,不断加厚冰层,只要有稍微裂开便快速补上,整个人在冰球中滚来撞去,晕头转向的。 “其实在水里也没有关系,我们不就是从水里游过来的嘛,正好让这些水送我们出去,还省力气。”蝙蝠被流水压在怀里,也差点喘不过气,不过因为身体小的原因,到还是舒舒服服的。 流水咬牙切齿的开口,“游,这样的水流,估计就算是你这样的小身板都会瞬间被击碎,不想让我在这里把你生吃了最好给我闭嘴。” “其实,我刚刚又记起一件事了。”蝙蝠突然又弱弱的说一声。 流水百忙中,嘴角抽了抽,“你还是不要说了。”这个时候他一般记起来的,都是噩耗。 蝙蝠还是说了,“我觉得应该让你有心理准备,就在前面的尽头,有一个大石门,里边打开是雪山的出入口,不过如果我们被硬冲进去的话,雪山会崩塌……”在流水的沉默中,蝙蝠的声音越来越小。 流水平静的叹了口气,“所以叫你不要开口。”她真宁愿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那水冲不开门,但是他们被这样的激流冲过去与门相撞,也会粉身碎骨的。 在这一刻,她的心情突然平静的下来,脑海中思绪翻飞,回忆的全是上辈子与这辈子的事情,突然间,她发觉,上辈子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模糊了,回忆得最多的,是这辈子所经历的事情,点点滴滴,和每个人。 从来到这里,到今天,包括叶知秋,甚至包括那个美得不像人的女子,她觉得,一切其实都没有那么复杂,是她自己纠结太多,其实退开一步理智的想,她心里没有了当时的沉重,不管是叶知秋的事情还是那个女王的事情,遇到那些事情,她会那么偏激和绝然,大部分是自己的不自信,对自己的不肯定和怀疑而造成的。 很多人都觉得他自信高傲,其实她知道,她根本就不自信,从头到尾,都是对自己的不肯定,在那些岁月中,她也只是机械的用外在来填补,用虚假的神色来遮掩内心的缺憾,百变狐狸是她最强的一处,很多人都钦佩她,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仅此而已,现在想想,挺可笑的。 或许这是一种人到将死的顿悟吧,可惜,清醒得太晚了,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家伙,看来我们还真要一起了,不过也好,有你作陪也不显得寂寞了。” “啊?你别灰心,或许还有救,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你看你能不能把这些水给冰冻起来,或者暂时挡住。” 流水抽了抽嘴角,“我是人不是神。”这样毁天灭地的大水如果她能摆布,那她也天下无敌了。 “你试试嘛,就当是最后的挣扎好了,在我记忆中,距离那里还有一段时间。快点。” 或许是被说动了,流水抿了抿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是她的理念,但是在此刻她却抛却了,反而是这小家伙看得清楚,比她清醒理智多了。 无奈失笑,不会是年龄变了,人也变得沧桑怯弱起来吧。 想到这里,她眼眸一厉,“你抓紧了。”随后闭上眼睛,用精神感应,这次她没有出手,但是蓝色的幽火出现在她面前,悬空。 ------------ 第086章 古衍天硬闯 偌大的圣峰,远远一看一片朦胧,到处霜雪飞扬,如迷雾一般,又如沸腾滚烫而升起的白烟滚滚。 雪地上,几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延续出来,弯弯曲曲如一条蛇一般,那裂开处,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大概一个平常人身高般的裂缝宽度,看着如悬崖峭壁,裂开的冰块纷纷掉落下去,听不到任何回音,让人深信,只要一个不慎掉下去,便一定粉身碎骨。 而裂缝集体的出发点,便是那高高垒起来的冰山,此刻冰山上不断的滚落下来硕大的冰石,好像一个经历了数千年风霜而瞬间老化颓废的老人,再撑不起所有而瘫倒下来一般,没有力气的支离破碎。 古衍天心中一震,转头狠狠的揪住大长老,脸色铁青,“里面到底是什么,会怎么样?” 大长老神情异常严肃,眉心皱得死死的,看着那不断坍塌的冰山,突然跨下肩膀,好像那冰山下压的便是他,这重物突然的破碎,让他松了口气的感觉。 三长老和四长老忙一人一边拉开古衍天,“族长,请冷静。” “冷静?”古衍天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们,“怎么进去,入口在哪里?” 三个人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和意图,三长老立刻上前,“族长,万万不可,如今这山坍塌,下面的一切估计已经被掩埋,除非神仙,不然……” “我再说一遍,入口在哪?”古衍天目光越来越阴霾,眼中的黑色深不见底,如漩涡一半,似乎想把人吸进去,然后狠狠撕碎。 大长老转头,站到古衍天前面,“族长,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如今的你是族长,你的安危关于古氏一族……” “族长?你们有把我当族长么,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把我拉下台么,那么现在就是好机会,既然你们不说,很好,我自己找。” 说着,古衍天冷哼一声,足尖轻点便要飞跃过去。 只是大长老突然也挑起来,挡住了他,两个人在半空中相遇,互相过了几招后同时落地,大长老苍老的声音响起,“还请族长三思,今日想过这里,除非踏过我等的尸首。” “你们……”古衍天咬牙切齿的看着前面一脸坚决不让的三个老人,眸中寒光如刀,“好,实在很好,别以为我不敢。”说着,挥去掌,已经像那三个人攻了过去。 三大长老对望一眼,纷纷叹息,随后目光皆是一凝,同时迎了上去。 古衍天是他们古氏一族几百年来难得出现的奇才,虽然对他的一些为人处世不满,但是古族有他的带领一定能走得更远,不像他们,已经老了,都不知道该能活到什么时候,所以这个时候,古衍天绝对不能出事。 三大长老,若是单个一个一个来,单打独斗的话,只有大长老能勉勉强强抵挡数十招,其他的就只能平平,所以这次三人一起,古衍天便有些吃力,再加上先前为了给流水治疗,被她吸走了差不多一半般的功力,又没有恢复便提前出关,所以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再说这几个张来,虽然素来两方不合,但对于他们,他还是尊重的,如爷爷一般,自然也不会下狠手。 所以,不过百招,古衍天便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一直分心,心情被那不断崩塌的冰山所影响,最后一个不慎,被大长老一掌击中,还被他们齐齐合力封住了几道大穴,落到地上。 古衍天瞪大着吃人一般的眼眸,怒视着他们,但是连哑穴都被点了,就算他能用内力冲开穴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族长,得罪了,这穴两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大长老说着,又顺便封住他的内力几处穴道,随后转向一边的三长老,“你下山去却看看,帮老二一起疏通人群,尽量到安全的地方。” “嗯,你们小心。”三长老点点头,又向古衍天颔首,随后身子一晃,人已经迅速消失在皑皑的白雪中。 大长老看了看古衍天那要抽筋剥皮恨不得喝她雪的神情,淡定的转头看向四长老,“老四,你在这边陪族长,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是,好吧,你小心。”四长老担忧的看了下崩塌眼中的冰山,但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 大长老颔首,转身飞向那冰山,其实冷静下来后他心中倒是有一个猜疑,一个让他激动的猜疑,以前他对地宫很了解,因为这世上知道有地宫的就只有建造地宫的主人和他们两个氏族,那地宫,以前他也不少去,其中一些奇门遁甲的机关还是他所创的。不过自从地宫被冰山压下,沉入冰川深处时,他便不清楚里边的情况。 把流水放进去,他也有犹豫过,对里面,他没有底,也因此,他只是把流水放在第一层的暗道,如果她走不出去,那么半个月后,他会打开第一层把她带出来。可是现在。 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他怀疑,那个女子已经闯出了第一层,而且很可能到了地宫最底层,或许还有可能找到了那沉没的地宫,女王自行埋葬处。 这样大的破坏力不可能是仅仅的一些机关触动而产生的。 有这样的破坏力,他突然对那个女子奇迹的抱着一些信心,他有种预感,她会出来。 雪山烟尘滚滚,根本看不清楚,索性圣峰离山下古族所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不然按照现在的形势,估计下面会被冰雪给埋了。 地下隧道中,此刻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周围冲刺着那湍急的喘息声。 “成功了?太好,真的成功了。”久久感觉不到波动,蝙蝠从流水的怀中太出头,回头看了下,她们周围保护的冰层破烂不堪,而整个走道都被冰冻起来,连他们的破烂冰球都被连在一起。 流水重重的喘息着,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紧紧贴着前面冰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似乎已经疲惫到固定了。 但是此刻她却是惊喜的,不止因为水流被挡住,而是在那危机的关头,她竟然突破了异能,她不知道是不是最好境界,但是起码能操控冰魄里边的水,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她随身都携带着一条大江,而不需要靠聚集空气中的水,那样太过缓慢,而且也有局限性。 ------------ 第087章 高调出场 “能不能把这些水吸收起来,这些水与大黑常年相伴,已经成了很不错的药水,就像先前给你治伤的血牙虫就是吸了大黑的血才有那个效用的。” 流水有些虚弱的缓了口气,收回还有些发抖的手,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蝙蝠的额头,“真不知道说你了解我还是不了解我,就算把这些水吸收了,也不能再拿出来治病。” “真的?”蝙蝠有些失望。 流水好笑的看着她,或许是生死共患难一场,和这小家伙之间的光系也改变了不少,不过还没待她开口,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她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前面被固定下来的水,那几乎有几百米厚的冰正从里面慢慢的裂开隙缝。 “糟了,这抵挡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说着,她转身,抬手放在后面的冰层上,微微用力,那冰层破了个洞,抱着蝙蝠她跑了出去。 蝙蝠也立刻飞到半空中,快速的在前面带路。 那所谓的门离他们并不是很远,大概就是一千多米的距离,拐角便看到,只是当看到那门的时候,流水的脸顿时又是一变,变得很难看。 那差不多五十米多高的大门,直通到顶,“开门的机关在哪里?”这样的大门一定用机关控制的,不然就算一百多个大力士一起估计都推不开。 蝙蝠一愣,随后慌忙转头,有些不敢看流水。 “不要告诉我,你这也忘记了。”流水眯了眯眼睛,那眼神让蝙蝠感觉,好像他只要说是就会被她给捏死。 不过他还是怯怯的回答,“我我我想想。” “想想?你……”说到这里,她顿时停下来,表情有些僵硬,而蝙蝠也是,转头探出身子看了那过道,但是入眼的是热情扑过来的水。 一人一蝙蝠顿时僵硬在那里,眼中一片死灰。 突然,就在她们抱着必死的心时,地道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岩石堆积的墙壁出现了破洞,一个东西横穿过两边的墙壁,那高大正好堵住了水。 流水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蝙蝠眼睛一亮,看着那东西上的鳞片,兴奋的大叫,“大黑,是大黑,大黑来救我们了。” 在它声音还没落下,距离远一处的墙壁又多出了一个洞口,探出一个蛇头,便是那条巨蛇。 巨蛇看到她们,幽幽的叹了口气,“这里就快被淹没了,我送你们出去。” 蝙蝠立刻眼泪汪汪的站到巨蛇头上,“大黑,我错怪你了,我不该骂你是无情无义的老泥鳅,你是一条好泥鳅,我以后一定不再偷偷吸你的血。” 流水抽了抽嘴角。 巨蛇叹息了一声,“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随后底下头,“上来吧。” 流水感激的看着他,点头,“谢谢。”随后在蝙蝠的提携下,顺利的爬上宽阔的蛇头。 “抱紧我的角,我冲开门从上面冲开。”巨蛇说了一声,流水连忙死死抱住那几乎有一个大汗大的角,蝙蝠迅速的钻到她怀里。 巨蛇酝酿了一下,随后身子快速的收回来,聚在一起,高高的弓起了被,抵住上面,流水都能听见,那咯吱咯吱,岩石裂开的声音了。 因为蛇的身体抽回来,四面八方的水流立刻冲了进来,都快漫到流水的腰部了。 岩石在最后蛇尾重重的一击,顿时嘭的一声裂开,上面冲击下来的不止是水流,还有大块的岩石。 “抱紧。”蛇用传音叫了一声,随后快速的朝那个洞口冲了出去。 流水死死抱紧那角,低下头,把头埋进双臂之间。眼疾手快在的在周身弄上一层冰。 不过到外面水潭的时候,那冰早就被冲得不见踪影。 期间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屏住气息,尽管双臂有些酸软无力。 感觉急速而过的水流扯得头发生疼。 最后他们是从开始进入水底的那个水潭出来的,可是巨蛇却没有停留。 巨大的身子一扫,那地道四处破裂开来,塌了下去,而他们依旧被带着直上。 冰山上,突然更是猛烈的震动,大长老慌忙跃回原地。 但是此刻整个冰山已经不似先前一般慢慢的塌陷,而是瞬间全部坍塌下去,形成了一个大漩涡,圣峰也晃动着,地面那开裂的地方更为严重。 “快离开这里。”大长老叫了一声,随后和四长老一人一边抓着古衍天的手臂,用轻功飞跃离开。 后面的坍塌声让古衍天心中更是急切,却无法动弹,急忙中,那要冲开穴道的真气乱窜。 喉咙一阵干涩,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大长老一惊,慌忙把掌心放到他身上,真气源源不断的度过去,而四长老也慌忙解开他的穴道。 在解开穴道的同时,古衍天眼眸一厉,左右各一掌,打开大长老和四长老,阴霾的眼眸中带着隐隐约约的血丝,嘴角鲜红的血和苍白的脸色却让他看起来更是妖冶。 下一刻,他便立刻转身,想向那坍塌处冲过来。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她出事,心中那样的念头让他快入魔。 “族长……”大长老和四长老一脸惊慌,忙想追上去。 只是三个人在半空,还没过去多长的距离,本坍塌的冰山处,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 几个人一愣,还没看到什么,便被四处冲击过来的冰石给击倒到地上。 当几人回头倒在地上回头时,却看到了让他们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就在那冰上出,一条巨大的蛇出现。 三人顿时身体紧绷,撑着手臂站起来,一起戒备着。 但是那条巨蛇却只是弹出了才百米高不到十分之一的身子,然后低下头,把头贴到一处碎石冰上。 流水整个人几乎是从那上面滚下来的,此刻她已经感觉自己成了一滩泥,全身没有半点力气。 趴在崎岖的冰石上,还是感激的对着巨蛇笑了笑,“谢谢。” “好了,你们快离开吧,这里等下会踏。”巨蛇说了一声。 蝙蝠从流水怀里钻了出来,恋恋不舍的看着巨蛇,“大黑,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了。”一起两百年,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古衍天看到在大蛇地下,那身影因为距离原因看不清楚,但是他却激动起来,咬咬牙,手掌用力的拍了下手下的地面,借力向那边飞了过去。 ------------ 第088章 礼物 “族长。”两个长老看到古衍天竟然向那条蛇而去,大惊失色,连忙也运气,追了上去。 “女人,果然是你。”古衍天接近,远远便看到那平躺在冰石上,一身狼狈的流水,心中大喜过望,叫了一声,不过当目光在看到那条和流水距离不到一米的大蛇时,目光一寒,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因为流水和这蛇的战斗而引发的,当下掌心一摊,运足气便要去攻击巨蛇。 巨蛇只是斜眼看了他一下,对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反应。 反而是流水,察觉到古衍天的举动,暂时先放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疑问,大叫出声,“古衍天,住手。” 古衍天听到她的叫声,错愕的看向她,但是还是收回手,转了个方向,快速的越到流水旁边,把她抱离那蛇比较远的地方,期间几乎快得让人捕捉不到残影。 连一直在流水旁边的蝙蝠都来不及发觉,等再看到流水,她已经被古衍天抱着站在远处的一处乱冰石堆上,警惕的看着那蛇。 看到古衍天抱着流水,蝙蝠眼眸顿时升起了怒火,蒲扇着翅膀飞过去,那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只是眨眼间,已经到了古衍天面前,古衍天也被吓了一跳。 流水挑了挑眉,更吃惊的她都已经见过了,倒没有多少惊讶。 “喂,你这臭男人,快放开我主人。”蝙蝠张牙舞爪咧着牙叫着,可惜那话在不通的古衍天听起来就只是叽叽喳喳的叫着而已。 流水一愣,不悦的看着那蝙蝠,“我不是你主人。” “可是我已经认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蝙蝠立刻委屈的看向流水,那时的吸血便是一种仪式了。 古衍天皱眉看着这一人一蝙蝠对望着用眼睛交流,有些不满,因为他被忽略得太彻底了,刚刚想做什么,却见那大蛇动了,蛇头朝向他们,硕大的眼眸看着流水。 两个长老落在古衍天前面,警惕的看着那蛇。 “小丫头,过来,有件东西要给你。”巨蛇看着流水,用传音说着。 流水疑惑,不过还是转头对古衍天说,“麻烦带我过去,不用担心,是他送我们出来的。”看到古衍天一脸不赞同,她顺口解释。 古衍天眉心皱得更深,不过看了那蛇一下,还是抱着流水走了过去,但也没有距离太近,在他所算计着如果发生什么事可以脱身的范围内。 对他的防备,巨蛇也不恼,眼中反而有丝笑意,随后眼睛一闭,好似在默念什么。 流水只觉得手腕一阵灼热,错愕的抬起手,却发现手上竟然多了一个差不多有一公分宽蓝白相间琉璃材质一般的护腕。 但是不待流水说什么,那巨蛇已经直起身子,说了一声‘快离开’便把身子收入那冰山中,但是随着它的下去,圣峰再次摇动起来。 流水也顾不上了,“快离开这里。” 古衍天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是问话的时机,回头朝那两个长老打了眼色,便抱着流水,用轻功快速的离开这里。 蝙蝠恋恋不舍的看着巨蛇消失的地方,叫了一声想飞过去,但是见流水被古衍天抱走,只能掉转头追了上去。 由于水国女王,他的第一个主人是因为男人而死,所以这单纯的蝙蝠也对男人产生了敌意,也因为他不想流水再经历他前主人的命运,所以这之后,这只后来变为流水心尖上宠爱的蝙蝠便成了那些狐狼们斗争的最大敌人,甚至有时候几人还难得联合起来对付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他们还没飞下圣峰,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随后整个圣峰都从上往下塌陷下去,碎冰散雪整块整块的乱飞。 看着那雪崩一般的雪,古衍天一急,在被埋没的瞬间,慌忙用衣服把流水包住,然后把她紧紧按在怀里。 几人很快的被那大雪给埋没,随着潮水般的雪被带到山角下,连蝙蝠也不能幸免。 等到稍微稳了下来,古衍天忙用内力震开大雪堆,急切的看着流水,“你有没有怎么样?”只是得到的却是沉默,看着流水紧闭的眼眸惨白的脸色,他心狠狠一抽,脸色顿时变了,“女人,你怎么了?”边说边检查她的脉搏,在探到那微弱平缓的呼吸后才松口气。 雪堆中,两个长老也脱离,回头看了下那几乎低了一半的圣峰,面面相觑。 蝙蝠从雪地里钻出来,飞到古衍天旁边,看着流水,忙对古衍天说,“她太累了,必须好好休息。” 不过古衍天却只是皱眉的看了看它咬牙咧嘴的样子,没有理会。 蝙蝠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除了流水谁都听不懂,这下让他急了,只能张牙舞爪的比划。 古衍天不耐的看着它,不悦的皱眉,“你是什么东西?跟过来做什么?” 蝙蝠听懂他的话,顿时银色的眼眸中冒着熊熊的烈火,恨不得扑过去咬断他的脖子。 倒是大长老走过来,狐疑的看了蝙蝠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流水身上,特别是她手上那个护腕,眼睛一亮,随后就是若有所思,“族长,先带任姑娘回去看看。” 古衍天点点头,直接脱下衣服,披在流水身上,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蝙蝠眼疾手快的扑到流水胸前,张开翅膀,向是在捍卫自己的所有物,咧着牙瞪着古衍天。 古衍天目光一寒,直接揪着它脖子后的毛皮,随后一甩甩向四长老,然后警告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但是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如果不是看那时流水和这蝙蝠之间似乎很友好,有什么关系,他早就把这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给捏死了。 蝙蝠还没反应过来,直直的摔到四长老脸上。 四长老来不及躲闪,被撞了个正着,哀嚎了一声。 这时古衍天早抱着流水不见踪影了。 大长老探究的看着那怪异的蝙蝠一眼,满含沧桑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和深思,随后开口阻止那张着翅膀向要吃人的蝙蝠,“好了,我们先下去吧,这,小东西,你也随我们下去吧。” 女王有只心爱的宠物,没有人不知道,但是见过的人却很少,就连大长老他们都没有见过,一来是这小家伙一年四季几乎都在睡觉,二来是女王不常带它出去,所以见到这东西,大长老只是疑惑,却没能猜到什么,不过像那么有灵性的东西,绝非凡物,还有那蛇,看来只能等到那女子,不,或许以后该是尊主了。 ------------ 第089章 身处异地 东方鱼肚渐白,大雪山里边,人们一大早就来来往往忙碌着,修葺着那被坍塌事件而影响到的屋子和雪地。 对于圣峰上那一幕,虽然当时上圣峰的只有古衍天和大长老四长老,可是在山底下的人们依然可以模糊的看到当时圣峰上那诡异的一幕,一时间人人惊奇万分,有害怕有激动有兴奋。 不过在古衍天和大长老的商讨下,决定用善意的谎言,说那是圣峰的守护者神龙,而流水便是神龙亲认的尊主,圣峰的坍塌也是神龙所为,只是不想任何人去打扰。 对于古衍天和大长老神乎其神的话,没有一个人怀疑,包括二长老和三长老,只因为他们从出声开始就被洗脑。 而从此,流水在他们心中便神话了,尽管暂时还没有人见过她,但是每个人却都虔诚的在心中祈祷她的醒来,原因自然还是来自于古衍天那个‘经过神龙认主,精神虚耗,需要休养’给糊弄了。 干净优雅的房中,淡淡的奇异香味弥漫在屋中,床边一个大青铜圆鼎中不时传出噼啪噼啪木头烧裂的声音,红色的火苗透过鼎上镂空雕纹盖子闪耀着点点的光,白烟袅袅飘起,看起来飘飘渺渺,如处于仙境,薄雾缭绕。 尽管外面冰天雪地,但是屋子里却很是暖和。 由百年梨木雕琢而成的精美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捧着衣物走了进来。 她是至今为止,古族中除了古衍天他们几个外唯一一个见过流水,侍候在她身边的族人。 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看起来很羞怯的样子,看着流水的神情中满是崇敬和虔诚。 小心翼翼的关好门,随后轻轻走过去,把衣物放到床边一处案几上,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然后羞怯又小心的掀开盖在流水身上的杯子,拿着软毛巾轻轻的帮她清理。 自那天的昏迷后,流水到这里已经有五天了,五天来一直处于昏睡中,经过上次在金国所见的,再加上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古衍天也没有那么担心,任由她睡着,他知道,等她睡够了自然醒,再说,这次有了颗定心丹,便是那只蝙蝠。 自从蝙蝠在和古衍天的互斗中无意中为了气他而在他的书桌上写字骂他后,便被古衍天天天设计,闭着讲一大堆事情,弄得它苦不堪言,更是把古衍天恨得牙痒痒,进一步确认到人类中的雄性都是坏的,从头坏到尾,这更坚定它要杜绝主子和他们接触的决心。 就在女孩擦拭完脸,想解开流水的睡衣时,手突然被一只暖和的手给抓住。 女孩一愣,随后吃惊的往流水看去,却对上一双充满疑惑和戒备的眼眸。 反应慢半拍的女孩吓了一跳,下一刻往后一退,差点就碰翻了案几上的水盆,然后才意识到什么,慌忙的跪下来,头都快低到地上,“尊尊主,恕罪,小兰冒犯了。” 流水莫名其妙的皱眉,手撑着不知道铺了几层棉被而非常柔软暖和的床,坐了起来,侧眸打量了周围一下,最后目光才落在地上跪着,战战兢兢的女孩。 刚刚醒来,眼睛还有些模糊,头也有些混沌,“你是何人?” “尊,尊主,小兰是族长派来服侍尊主的侍婢,尊主可需要小兰通知族长?”缓和了几分钟后,女孩的心情似乎缓和了不少,能被古衍天看上挑出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差,这小兰也算是机灵的女孩。 流水眉心蹙起,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女孩,这情景怎么像那次在王府中的样子,“你为什么叫我尊主,还有,你们族长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一一给我说,还有,起来说,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跪着。” “是。”小兰慌忙站起来,但是头依然低着,不敢看流水,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回尊主,族长说……” “等等,你先不要说话,既然你称我为尊主就要听我的,等下不管谁来,都装作我还没有醒,知道么?”在小兰正要说时,流水灵敏的感应到了几里外有人正玩这边过来,不管是不是来看她的,她惊奇的发现,她的感应能力似乎比上辈子还要好。 小兰一愣,有些不解,“可是……” “你只要说好不好就可以。”流水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冷,不怪她对着单纯娇滴滴的小姑娘那么凶,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敌友不清。 小兰忙点头,“是。” “那么现在你继续你的事情。”流水点头,随后躺回床上。 小兰的反应也很快,立刻便整顿好情绪站起来,继续坐回刚刚的位置,既然尊主会这么说,那便一定有原因。 果然,没一会,梨木门外轻轻敲了两声,随后古衍天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一般比养八哥大三杯的大鸟栏,只不过这鸟栏里边住的不是鸟,而是一只很不老实,半点没有蝙蝠样子的吸血蝙蝠。 “族长。”小兰看到古衍天,忙站起来,行礼。 床上的流水眉毛不觉的皱了皱。 古衍天侧头看着床上还没有醒的流水,有些失望,随后才看向小兰,“今天情况如何了。” 小兰心里咯噔一下,忤逆尊主的话有罪,欺骗族长也有罪,这让她一时进退两难,不过她还是很镇静的说着,“小兰正要为尊主净身更衣。” 古衍天一门心思全放在流水身上,也一时没有注意小兰的异样,只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小兰再次行礼,端着水退了出去,不过心中是狠狠的松了口气,顺势把门给拉上,关上之际又看了下床上的人,有些迷惑,为什么尊主好像不认识族长,而且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失忆了。 古衍天走到房间的一处书桌处,把栏子放到桌子上,随后不理会那从来就没有安静过的蝙蝠,走到床边。 流水早在听到古衍天的声音就猜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再说有那只蝙蝠的声音,她也明白了一些。 ******** 时间紧迫,今天到这里,另外一更明天补上,也就是说明天五更……真想吐血了。 ------------ 第090章 醒来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走到床边,看着还安静睡着的流水,古衍天有些烦躁,转头看着那笼子中不断扑腾来扑腾去的蝙蝠,顺便走了过去,在书桌上摊开白纸,打开笼子的门,然后倨傲的看着蝙蝠,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他写字回答。 本扑腾的蝙蝠听到他的话,倒安静下来,好似挑衅一般,扭转头背对着他不理会,似乎在闹小脾气。 古衍天挑了挑眉,“看来要你动需要奖励啊,那饿了么?” 古衍天的声线很低,放佛带着一股诱惑,在引诱猎物一步一步落入他的陷阱,又带着些蔑视和不悦的阴冷。 蝙蝠顿时被戳中死穴一般,暴跳如雷的转身,如箭一般的飞出笼子,就要向古衍天攻过去,好像要同归于尽般,只可惜古衍天只需稍稍一退,它就只能停在半空中咬牙切齿了,因为它脖子上被套着一个千年玄铁特质的小环,小环的另一点是用细小的玄铁链子锁在笼子中的某一处。 流水在床上,轻轻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古衍天的背影,却能正面看到那和他有如深仇大恨对峙时的蝙蝠,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现在她记得,在当时出来的时候,她遇上的是古衍天,还有另外两个老人。 族长?刚刚那女子叫他族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它不如来直接问我更快捷。”想着,流水坐了起来,不冷不热的开口。 正对峙的一人一蝙蝠有些惊讶,立刻把视线都像流水飘去。 下一刻,两人表情一变,古衍天眼中闪过几丝欣喜,不禁上前一步,只是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收住表情,把惊喜都藏起来,随后倨傲的看着流水,嘴角又勾着那不可一世的妖孽笑容,“你总算肯醒了,怎么,睡够了。” 而蝙蝠惊喜之色也很快改了变化,顿时一脸控诉,可怜兮兮的看着流水,如被受尽虐待一般,“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快来救救我,这个男人是魔鬼。” 可怜的小家伙这几天确实备受古衍天的摧残,那小脑袋瓜子怎么能斗得过古衍天那精于算计的脑袋呢,而古衍天的阴险狡诈冷血更让他一边对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怕他。 流水看着那飞在半空中却只能一直在原地蒲扇着翅膀的蝙蝠,目光落在它身后的链子,暂时忽略它那声主人,询问的看向古衍天,“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它安分点,这小东西闯祸的能力一点都不比你差。”古衍天说着,直接就伸手捏住蝙蝠的后脖子,那是它的死穴之一,然后直接把它随手扔回笼子里。 蝙蝠顿时又嚎叫起来,破口大骂,可惜只有流水听懂,所以它干脆就把博同情这一条走到底,一直可怜兮兮的瞅着流水,诉苦。 流水心也有些软,这小家伙毕竟也是和她出生入死共患难过,“你先把它放了吧,只是一只小动物,你何必计较太多。” “放了?”古衍天挑挑眉,随后偏头看了蝙蝠一眼,只是眼眸中多了丝警告和阴冷,看的蝙蝠背脊发寒,现在它确定,这只蝙蝠和她之间能直接交流,“放了,可以,不过不是现在,等你能看住它的时候再说。” 说着,直接提起笼子,向门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蝙蝠的哇哇大叫,打开梨花大门,“来人。” “族长。”很快一个男子便出现。 古衍天把笼子直接放地上,“找几个人把这东西抬回去,好好看着。”这笼子,别看古衍天提得很轻松,实际上,就算三个壮汉合力抬都很勉强,绑住它的链子都是不平常的东西,可想而至这笼子更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古衍天说完,便没有再理会,再次警告性的瞪了蝙蝠一眼,便直接关掉大门,转身,却看流水挑眉眯着眼睛看他,眼中充满探究和询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古衍天嘴角轻轻一勾,笑容妖魅,顿时又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随意的在一处塌上斜坐下,等着流水的发问。 流水对他这一副妖孽的样子已经差不多免疫了,只是不冷不淡的瞟他一眼,便直接掀开被子,感觉有一丝冷意,干脆直接把被子披身上,裹紧,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向房中唯一一个大窗子,透过镂空的花纹,看向外面雪白的一片,淡淡的开口,“我想知道你肯告诉我的事情。”若有些他不肯说,那么问也是白问的。 古衍天看着她的侧脸,眼睛弯了几分,笑意明显,“那么如果我都不想告诉你呢。” 流水偏头,目光冷寒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古衍天这次倒是没有和她对着干,仿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女人,怎么就那么要强,女人还是娇柔一点才惹人怜爱,就像木国新皇的那位宠妃。”本只是随意调侃,而且也是半试探,想看看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闭关的时间里,对外面一切事情他都没有了解,之后几天收集的资料已经有些乱了,哪些真哪些假还真有些混乱。 流水只是面色一寒,不过很快恢复,“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已,对不上你们的眼光,我很抱歉。” “你确实该抱歉,因为你太没有眼光了。”不管木国断情那一传言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怎么样,一件事是真的,便是流水对赫连博轩的在乎,这点让古衍天极度的不爽。 “你……”流水目光一冰,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见流水真翻脸了,古衍天适可而止,小小的收敛一下,话题一转,“你也看到了,现在,你所处的地方,还是在雪山上,只不过不是你出来的那个雪峰,看到吗,那个地方已经塌了一半了。”古衍天走了过来,站到她旁边,示意她往一处看去。 对他的话题转移,流水也没有再计较,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远处那怪异的山,如被突然削掉一半一般,立在哪里,白茫茫一片,那就是先前困住她的地方? 接着,古衍天便和她说了许多事情,该说不该说都说了,倒是让流水意外。 两人在房中可以说谈了一整天,没有人敢打扰,只有小兰被再次叫进去服侍的时候,看到他们的族长红光满面颇开心的样子,而他们的尊主是一脸阴沉咬牙切齿。 流水很有智慧,也善于心计,这不假,在现代她在组织中便有女诸葛之称,但是对上古衍天这奸诈的人,她完全的被算计的份,最后只能成为所谓的尊主。 ------------ 江湖篇:纵酒狂歌逍遥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下) ------------ 第091章 一眼经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当然,这些都相对于大雪山之外的世界而言,雪山之中,一年到终,所见到的有颜色植物除了那些奇花异草和青松便没有其他的,半只鸟都没有,更别说鸟语花香。 突然,嘭的一声,外面的大门被踹开,打破了这冰雪中的冷寂。 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向一个屋子跑去,没有任何顾忌的推开梨花大门,“水水,水水,你看我今天又抓到什么?咦?” 少年大概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三年的时间,让他改变不少,身子已经长高不少,不过那张圆圆稚嫩的娃娃脸却依然没有改变,让他看起来很孩子气,不过他的个性确实依然孩子性。 少年看了下安静无一人的屋子,疑惑的嘟囔一声,手上还拽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小狐狸被他拽着忽略了,只能可怜兮兮的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眼睛不时怯怯的瞟向站在少年肩膀上貌似在打瞌睡的红蝙蝠。 “喂,你说水水会去哪里了,她不是一般都不出门吗,难道也去打猎了?”少年有些失望的转头看向肩膀上那闭着眼睛打瞌睡的蝙蝠,有些不满。 蝙蝠是连理会都没有,闭着眼睛,心里却直吐槽,这样的天气谁和你一样活跃啊,关门睡觉多舒服,可怜流水自从把这个白痴的家伙带回来后,他就更悲剧了,争宠不说还事事都要拉上它,更悲剧的事是,他对所有男人都讨厌得起来,就像那古衍天,但是对于这单纯的家伙就是无法讨厌起来。 所以在流水一句‘好好相处’中就成了任劳任怨的小跟班。 “啊,师兄一定知道,流水可能在他那里。”少年突然眼睛一亮,随后便直接转身再次往另一处地方跑去。 半路上,正好在一处白色亭子中看到了要找的人,附加另外两个。 少年兴奋的跑过去,“你们都聚一起啊。” 亭中坐在桌边正聚精会神对弈的两人没有理会他,不过倚靠在柱子旁边观棋的男子皱眉看着他被大雪打湿的头发,有些责备也有些无奈和纵容,“你又出去玩了,还不先回去换身衣服。” 少年嘿嘿一笑,随后想到来的目的,忙走上去,凑近那个说话的男子,“师兄,你们看见水水吗,她怎么不在房间。” 站着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对弈中的一个绝美男人挑眉,嘲讽般的开口,“因为你太烦了,她怕你,就躲开。” “你胡说,水水才不会。”少年一听他的话,顿时如炸毛的小兽,还揪着狐狸的手就指向那男子,“你别胡说,哼,我知道你嫉妒了。” 可怜的小狐狸被举着靠近那男子的旁边,感受男子的危险性和阴寒,身子抖成筛糠。 “再不拿开,我就让这小东西化成灰。”男子挑眉,阴冷的说着,他就是讨厌这些弱小只会装可怜博得疼爱的动物,人也一样,但是,不否认其中确实有些吃味,特别每次看流水对他们的宠爱和维护。 少年下意识的收回手,随后怒瞪着男子,“你……” “好了好了,衍天你就不要再欺负小言了。”另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出尘女子无奈一笑,再次做和事老,或许古衍天就是小动物的克星,流水身边的单纯小动物都和他有仇。 说着,转头微笑的看向少年,“小言,流水今天开始要闭关了,所以你暂时不要打扰她。” 少年对这女子还是很尊敬和喜欢的,当下脾气便在那圣母般的笑容下消失了,不过听到她话中的内容,顿时垮下俊秀可爱的娃娃脸,“什么啊,水水怎么又闭关了,里面那么闷,真不知道她怎么喜欢。” 这四个人,便是古衍天、白静雪、仲言和冷陌枫。 三年前那次,白静雪本回族想说服长老们帮忙,却没想才进门连长老们的面子还没有见过就被软禁起来了,直到古族那边传来尊主登位,要举行祭奠的消息她才被放出来。 后来得知流水想留在这里,不想再理会外面的纷乱,便也随她留在古氏中。 她的职责本就守护在她身边,所以对她不回水国,族中的长老也没有什么异议。 而冷陌枫他们,是在流水在这里住了半年多后一次无意中发现的。 那次是仲言追捕什么猎物,无意中闯入古族的阵法中,差点死在阵法中,后被抓了回来,她才知道,原来在她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到了这里,还住下,是毒医想在这里治疗冷陌枫,帮他恢复武功,也要在这里,等那能救冷云的花开放,所以他们六人便都住这里。 可是古氏一般不理会外面,也没有太多的地盘意识,所以对一同进入雪山的人,只要不闯进他们的封锁线一般都不理会的。 也就那次,他们也一同住进的古氏,对于冷云,流水是带有一些愧疚的,所以医治他一事,她还是很上心,尽管当时古衍天反对,两人对此还冷战了整整差不多一个月,不过也算雨过天晴。 两年前冷云的病便好了,而冷陌枫和冷沫雪也以先前答应她的事情加上两次的救命之恩要留下。 无奈之余流水便把冷沫雪和冷云这对苦命鸳鸯安排到她自己这些年一直创建的产业中却帮忙。 冷陌枫嘛,他不想离开,而且流水看他心结似乎还没有解开,就暂时把他留在身边,在这安逸的环境中,就让时间去疗养一切吧。 至于仲言,在冷云病好之后,毒医便直接撒手,把仲言扔给流水,自己游荡江湖找乐子去,按他的说法就是,流水会比他保护得更好。而流水也确实把他保护得很好,当成弟弟一般的宠爱。 三年来,流水几乎是隐居在这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当然,也不是井底之蛙,对外界的事情她还是都很了解的,只是有些避开而已。 这三年中,她主要做的,便是修炼异能和创建自己的产业,至于古族,和白族,她不想承接,这两个理应都是古衍天和白静雪的,按照当年她和古衍天的协议,便是等她有足够的实力,便可以选择不接受古族的一切。 而这三年来,虽然他们是隐蔽了,但是她和古衍天,白静雪三人联手,却是一直在改变和发展两族,扩大势力,也是因为这样,那些长老们才没有絮絮叨叨,而是采取放任自由,反正能把族发扬光大就行了,他们的要求也不高,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他们也不想卷入世间的纷争,所以流水的决定,也符合了一些人的想法,至于一些不愿的,也在三年中先后被游说同化了。 ------------ 第092章 出关 又是一个月过去。 仲言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干扰着红色的蝙蝠,不时扯扯耳朵拉拉毛发又拽拽它的翅膀,目的就是要让它不睡觉,“小蝠,你说水水她什么时候才出来呢,都一个月了,好无聊啊,你无不无聊。” 可怜的小蝙蝠,自从有这个人,它的睡眠都少了很多,只有在夜里他睡着的时候它才能睡下,眼睛都快打不开了,但这个人却死活不放开它,对这,它是格外恼火,瞪大眼睛瞪着他,裂牙挣着翅膀,示意他放手。 仲言无视它的反抗,幽幽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无聊,最近都少看到你睡觉,是不是见不到水水也睡不着。” “屁话,老子是被你折磨得无法睡的。”小蝙蝠哀怨的想心中反驳。 “诶,不然我们偷偷出雪山去看看吧,我都好久没有出去了,古魔头前天不是出去了吗,趁这个时候我们速去速回,就去看看,怎么样?”仲言瞪着小白兔般的眼眸瞅着无语的蝙蝠,“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哦,古魔头的阵法虽然厉害,不过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阵法,这便是这看似百无一用的小蝙蝠的特长,可以说世间没有什么阵法它破不了,没有任何阵法能困住它,相反,它的阵法也无人能解,水国女王很多奇门遁甲阵法的都是它教的,打仗中,她用得最多的便是它的阵法。而这一点也是它唯二用来反抗古魔头的一个特长,另一个就是总是在她和流水一起的时候霸住流水,不让他靠近。 奋斗三年,没有被古魔头明招暗招给杀了,容易嘛。 蝙蝠格外郁闷,心里暗自吐槽,我能说话的话还任由你欺负吗。 “那我们走。”说着,仲言便抱住蝙蝠站了起来。 “喂喂喂。”蝙蝠蒲扇着翅膀想抗议。 不过它的抗议还没有显出效果,一个略微严厉的声音就响起来,“去哪。” 一人一幅看去,正是一脸严厉的冷陌枫和笑吟吟的白静雪。 看到白静雪,小蝙蝠是眼睛大亮,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想朝她那边而去,白静雪是除了流水,在这里它最喜欢接近的人,一来她的女的,二来人家温柔懂得怜惜小动物,唯一的缺点就是从不抱它也不让它搭在她肩膀上。 仲言缩了缩脖子,暗暗吐槽,师兄是越来越像严厉的大叔了,总是黑着脸,“没什么,小蝠饿了,想吃东西,我想带它到厨房找吃的。” 小蝙蝠顿时囧囧无言,天大的冤枉就这么砸下来,可悲的是它无法解释。 “呵呵,在这里禁足了一个月,也难为你了,今天是流水出关的日子,随我们一起去等她吧。”白静雪轻柔的声音响起,拂过心头,格外的温暖和舒服。 仲言顿时眼睛大亮,一脸欣喜,“真的,太好了,我要去我要去。”古魔头借着怕他毛毛躁躁乱闯打扰到流水,把他给禁足在这里,他已经够呕了,等水水出来,一定要向她告状,揭发古魔头的残暴无情。 三人一蝙蝠慢慢的向一处广阔的雪谷走去。 仲言好奇的四处张望,眼睛亮晶晶的,他一直以为闭关的地方一定都是很单调的地方,没有想到这里这么漂亮,走进谷中,一眼望去,是一整片淡黄色的腊梅林,有些梅树上面竟然还长出了一颗颗小小的梅子。 “这就是水水闭关的地方?”虽然他们住的雪山中也有常年不死而开放着的梅花,可是这里不管怎么看都很震撼,太美了,而且其中竟然还有别的颜色,很多他没有见过的。 小蝙蝠很鄙视的瞥开头,这片梅林它已经见过好几次,而且里边还有它不少功劳,起码里边的阵法就是它做的。 白静雪轻笑,眉眼弯弯,似乎很愉悦,点点头,“是啊,很漂亮吧,这些可是流水亲手栽种的,那些别的颜色,也是她用一些其他方法中出来的。”语气中带着丝自豪,为她而自豪,一谈到流水,和冷陌枫两人眼神便柔和起来。 穿过梅林,走到梅林尽头,是一间用冰堆砌而成的小屋子,晶莹剔透的屋子,奇特的样式,怪异的建造形态,让人眼睛一亮,仲言瞪大眼睛,指着那屋子,“这这……”他知道这里是冰雪世界,但是也没有到用冰雪建造房屋的地步啊,这样,难道不怕塌下么,“不会塌么?” 白静雪轻笑摇头,“别忘了流水的武功。” 仲言恍然大悟,是啊,流水的能力他见识过,用冰凝结起来的冰墙用内力都很难震碎,自然能建造房屋了。 不过突然又想到一点,“那这样的话,水水以后出去不是代表着随时带着房子么。” 白静雪忍不住笑出声,“财不外见,武功也一样啊,外面世界险恶,处处都要提防,所以,出去的话,最好还是别太与众不同,而且做这些,也会耗费精力。” “也是,那现在外面做什么?在这里等吗?” “不,我们进去等。”白静雪摇摇头,随后先向前走。 仲言迷惑,跟了上去,“进去,水水不是在里面么?” 这时,白静雪已经推开厚重的冰门,走了进去,里边的构造和外面一样简单明了,不过里边可都是最珍贵的东西,光那套暖玉制成的床桌椅就足够无价了,那些还是古衍天硬换进去的,此外,周围的墙上还特别放置几个小盒子,那里边是夜明珠,这个房间,里边的一切设计,都可以说是古衍天弄的,当然,原先不止这些,只是后来不少被流水给弄走了。 “咦,水水不在?那她在哪里闭关。”仲言到处看着,边问道。 白静雪自动摆好器具,开始煮茶水,一道道繁杂的工序看得眼花缭乱,但是她却做得格外顺手,“先坐着吧,等下她就回来了。” “哦。”仲言很快就对房间失去兴趣,乖乖的坐到桌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白静雪煮茶水。 白静雪的茶水,流水几乎到了独唯爱的程度,除了她煮的茶,其余茶都进不了她的口,而白静雪煮的茶确实很好喝,就算普通的茶叶也能煮得别人一喝就不想喝别的,好几次他也好奇的想学,可学到现在连水量这道程序都没能学好。 ------------ 第093章 发情的妖精 被冰冻起来的河流,如平地一般,几乎看不到原来河流的雏形,但是两边的梅花却开得格外精神,雪白的梅花在这冰雪中如溶入雪中,只有那乌黑的树干,河流旁的一株梅花树下,在这雪地中难得见到的光滑石头上放着一套女子衣物。 微风轻轻拂过,白色的梅花飘飘扬扬,稀稀疏疏的落在光滑的冰层上,如片片雪花般,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冷香。 突然,本安静坚固的冰层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慢慢的裂开,一些还沉入水底,慢慢从裂开的冰层中,能看到波光粼粼清澈的水。 不过裂开的地方也只有一小块,周围的还是很牢固。 不一会,裂开的地方成了一股大洞,像一个水潭一般,水哗啦啦的响起,随后从水里伸出一只白皙如雪般的手臂,攀上旁边的冰块,手臂上妖冶的红花多了丝变化,不再像以前小小的花苞,而是开出了一片,另一只手也显现,然后便见一个人从里边出现。 黑发帖在身上,只见那女子慢慢离开水中,小巧白皙的脚踏上冰层,黑发贴着身子,全身白皙,在光芒下晶莹剔透一般,完美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冰雪雕刻一般的五官,不食人间烟火如仙般的样子,美得不像人,但却在那出尘中散发着妖冶魅人的意味。 女子只是轻轻缓了口气,随后把黑发往后一拢,然后本还滴着水的黑发瞬间便干了,轻轻飞扬。 那未着丝缕的身子,美得梅花都含羞,飘落藏进土地。 女子轻轻移动步伐,大大方方的走到一株梅花下,修长美丽的手指轻轻挑起石头上的衣服。 鼻子一动,抬头向房子的方向望去,那淡淡的香味似乎在召唤着她。 她轻轻一笑,笑容如冰雪融化大地复苏般。 利落的穿好衣服,便朝房屋的方向走去,黑发披散在后面,与飘落的梅花互相嬉戏道别。 房中,仲言撑着头,从开始的小兴奋到哈欠连连,人也没用等到,茶水也暂时还不能喝上,一杯茶水煮了快两个时辰,也就只有白静雪才有这个耐心去弄。 “静雪,师兄,你们不会是故意骗我来的吧,都等了这么久,水水到底在哪里啊。” 静雪从茶艺中抬头,看了一下一脸不耐的仲言,无奈的摇摇头,“耐心点。” “可是真的很久了,天都快黑了,还没见到人,还是说你们弄错了日期。” “安静等。”冷陌枫皱了皱眉,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严厉的哥哥。 仲言无力的把下巴磕上桌面,无骨般的趴着,嘟囔,“或许是水水想再多呆几天,还是说水水其实是偷偷趁闭关的时候出山去玩了。” “呵呵,谁偷偷出去玩呢?”低柔的嗓音轻轻响起,不同于白静雪的柔和,而是那种带着点点的沉却很有诱惑力的嗓音,好似总带着挑逗一般,让人听着,总是心跳加速,就连单纯的小动物也不能避免。 “水,水水?”仲言立刻朝门口望去,只见那绝美的女子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火红色的衣袍穿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媚俗,反而有种飘飘欲仙之感,漂亮如丝绸般的黑发披散,但却给人随意洒脱的空灵美感,那怎么看都看不腻,总不会不觉被吸住目光的面貌,让仲言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讪讪的笑了笑,“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在说我偷偷出去抓狐狸的事情。” 白静雪失笑,随后看向流水,“时间刚刚好,请吧。”手中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白玉茶杯轻轻放到一旁。 流水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眼睛一亮,走了过去,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随后闭上眼睛轻轻回味。 “才一个月没喝,便想念得紧,静雪,看来我以后真是离不开你了。” “那就不离开了。”白静雪笑吟吟的,状若无意的说一声。 流水轻轻一笑,对这类话题也没有多心,“最近有发生什么事么?衍呢?” “水水,你干什么只关心那个大魔头。”一直被忽略的仲言不干了,嘟囔着反驳。 流水忍不住一笑,伸手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啊,总喜欢和他对着干,也难怪他老给你小鞋穿。”虽然两个人岁数一样,都是十九岁,但是作为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七的流水,实在无法把仲言当做同龄人,只能当弟弟宠爱。 仲言嘟了嘟嘴,“不是我故意,是他实在太坏了,你不在的时候他都欺负我,不然你问小蝠,小蝠,是不是,那古魔头老是先欺负我们。” 在对待古衍天这一条上,这一人一蝠可说就是密切的战友,蝙蝠忙点头。 看着两只耍宝的样子,流水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眼眉弯弯,及其耀眼。 白静雪也忍不住笑了笑,“小心衍天回来真给你们找麻烦。”斗了三年,都没见他们能在他手上得到什么好处,却还是这样英勇向前,不过不得不说他们之间的矛盾倒是愉悦了他们,让这安静的地方热闹不少。连冷陌枫眼中都有了些笑意。 回到自己的院落,推开房门,虽然离开一个月,但是里边依然纤尘未染,东西也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她那是摊开的书还保持原样。 勾了勾唇,空气中淡淡的异香让她眼眸一闪,走了进去。 关上门,慢慢走到桌子旁,伸手揭开桌子中央的小炉,带着几分笑意,调侃的开口,“我想如果剂量放多一点或许会更有作用。” 下一刻,腰间便多了一只手,人也被从后搂进一个坚硬的胸膛,艺术雕琢般的手指轻轻勾动她胸前的发丝,下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带着热气的呼吸暧昧的喷洒在她脖颈间,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几*惑响起,“这只是小小的情趣养料,我可不需要那些东西,一个月了,有没有想我。” 流水偏头,手指挡住他的唇,轻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妖精。” 古衍天低低一笑,拿下她的手,在上面轻轻印上一吻,“那你就是那只勾引我发情的妖精。”说着,挑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享受这阔别多日的美好。 ------------ 第094章 天雷勾动地火 只是轻轻的触碰便让古衍天欲罢不能,直接唇舌攻略,流水也并未阻止,反而配合的回应着。 和古衍天的关系,似友非友,又不能说是情人,或许更直接的可以说是床伴,当然,这是流水个人的理解。 在这里一年后她便和古衍天成了这种关系,对于她来说,各取所需,这没什么,再说古衍天这种没有世俗观念的人很对她的胃口,再加上这妖孽本身的魅力,确实有些难以抵挡,至于古衍天的想法,她自己也定义成和她自己的想法一样,因为她总觉得他们两人有时很像。 随着吻的加深,室内温度也急剧升高,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喉咙,到锁骨处,暧昧的摩擦着,古衍天轻轻放开她的唇,两人都喘息着,眼神幽深了不少。 古衍天勾出,指尖离开锁骨,轻轻的在她嘴边一抹,然后放到嘴边轻舔,动作充满诱惑,笑吟吟的看着流水,声音有些低哑,“味道依然甜美。” 流水因为刚刚的吻而脸色有些发红,看起来越发的妖冶惑人,眉挑了挑,手指勾住他的衣领,轻轻比划,眼中充满挑逗,“就只有唇么?” 本就天雷地火,古衍天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下一刻黑色的眼眸越发的幽深,呼吸也急促起来,微微眯起眼睛,里边带着几分情 欲的危险,一转身,抱着她,把她半抵在桌边,手指顺着她的衣领开口处向下,妖孽的笑容留在嘴边,“那,要尝尝才知道,敢挑逗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着便要再次吻上去,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本关紧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好在那门实在坚固,被摧残了三年都没事。 没有意外,仲言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水水,水水,师傅送请柬来了,水……古魔头,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要对水水做什么,你这个采花贼。”兴奋的脸在看到屋里的情况时顿时一变,随后怒视着把流水抵在桌边的古衍天,一脸要杀人一般的冲过去。 古衍天脸色一寒,*难耐时被打断让他极为不爽,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搞砸,但是还是很按捺不住想出手一掌把这家伙给劈出去。 流水含笑的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开,站直身子,笑吟吟的看向怒火高涨的仲言,“好了,误会而已,你刚刚说你师傅来请柬了,怎么回事?什么请柬。” 被流水这么一笑,再转移话题,仲言顿时红了脸,刚刚的怒火都不知道飞哪去,被流水拉着坐下后,更是完全忘记刚刚的发火,立刻兴奋的拿出一个信封,里边是一张请柬,递给流水,“呐,就是这个,师傅邀请我们去。” 仲言被糊弄了,他肩膀上的小蝙蝠可没有被糊弄,转头看着古衍天,似乎咧着嘴在笑,笑得极其得意极其幸灾乐祸,很有挑衅意味。 古衍天脸色又是一沉,不悦的冷哼一声。 这一声又把仲言的视线吸引向他,“啊,你……” “这请柬是谁送来的,怎么确认是你师傅。”流水连忙再次转移话题,一边用眼色示意谷衍天先离开。 古衍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给了她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便甩袖出门,他最讨厌仲言的地方就是,流水这样的维护和保护,让他极为不爽。 其实他们的关系,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是只有仲言这个单纯过度的看不出来而已。 流水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这两个人真结怨,她也做过许多努力,就是很纳闷,为什么这两人天生水火不容一般呢,总是无法磨合了。 流水拿过请柬,看了一下,似乎是一个江湖中小聚会,只是聚会而已,她有些好奇,毒医前辈为什么突然邀请她过去,他应该很清楚她不喜欢出去,特别还是参加这些无聊的东西。 仲言立刻回答流水先前的话题,“是我师傅的一个朋友,没错的,我认识,而且还有一封师傅的信,我认得师傅的字迹,呐,里面好像都是和你说的。”仲言说者,又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摊开递给流水。 流水疑惑的接过,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交代让她 务必去参加,还说一定会让她大吃一惊,不会后悔去,就是没有说原因。 被这么一说,流水倒还真有些心痒痒的,好久不出去了,也不知道变得怎么样,再说毒医前辈这样保证的话,实在是一种诱惑力,再说最近她也想找个时间出去她的产业视察一番,不如就趁这个时候出去好了,就当游玩一次。 “小言你很想去吗?” 仲言眼睛打量,直点头,“当然,在这里好闷啊,水水,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好久没有出去了。” “好。”流水宠溺的答应,“不过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听从我的,不能四处声张,不能惹事,不准离开我视线之外,还有对我的身份也要保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若做不到,你就不能去。” 一大堆不能让仲言顿时垮下脸,不过兴奋还是很快盖过,只要能出去玩,怎么都行,“好好好,没问题,我保证听话,不惹事。” “你啊,真有那么无聊吗?”流水失笑的摇摇头,把信和请柬收起来,去是要去,不过去之前还是先查一下,安全为为上。 仲言忙点头,“确实很无聊很闷啊,那水水,我们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去和静雪他们说下。” “嗯嗯,要快哦,那我去收拾东西,不打扰你了。”仲言兴奋的点头,随后又风风火火的出去。 流水摇头失笑,小蝙蝠蒲扇蒲扇的飞回来,落到流水的肩膀上,“主人,你是不是决定和古魔头在一起了?” 流水一愣,随后有些好笑的摸摸它毛茸茸的头,“小家伙也变八卦了,脑袋小,心思倒不小,别乱猜了,你也没有出去过吧,这次出去就好好玩玩。”说着拿着信封便走出去。 蝙蝠安静的站在她肩膀上,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有些担忧,它一直担心主人会重蹈前主人的覆辙。 ************ 五更啊,终于更完了,我很内伤…… ------------ 第095章 高调出行 “你们觉得如何?”流水简单的向白静雪他们说着。 “你真的要去么?”白静雪没有表态,只是看着那张请柬皱眉。 “嗯,去看看也无妨,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下,怎么,有什么问题么?”白静雪一向谨慎细心,所以流水都直接把她当成军师了,有什么一般都会和她商量。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江湖上一些无聊的琐事,不过如果你想借此机会出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古衍天走了进来,随意的拿过白静雪手上的请柬,向流水说着。 流水挑了挑眉,看向白静雪,“不知不觉三年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好了,就当做是一次江湖游好了,再说我主要是去视察。如何?” “嗯,也好,我通知一下青他们准备,那后天就走?”自从白静雪住这里,四大护法便被长老们留在族中待命,玄武更是直接回到水国,成了白氏与朝廷的联系人,自然,他不会透露任何关于白氏或流水的任何消息,尽管这三年来受了赫连博言他们几个不少的骚扰。 “嗯。”流水点点头。 古衍天挑挑眉,走到她旁边,手指轻轻的撩起她胸前的一束黑发,“谈完了?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们好好聊聊了吧。” 流水勾了勾唇,拉回自己的头发,“聊什么?” “自然是聊聊刚刚没有聊完的事情。”说着,修长的手指还轻轻的在她脖子上游移,明显的表示,大胆的动作,火辣辣的调戏。 白静雪顿时有些不悦的皱眉,不过还是没有阻止他们,只是站起来,“那我先去休息。” “等等,静雪,这两天,我和你一起睡。”流水偏身躲开古衍天的挑逗,拉着静雪的手,便直接向外走去。 说实话,她挺喜欢和白静雪在一起,而不是为了躲避这只狼。 白静雪看似如清纯的白雪,可是在她看来却更像海洛因,久而久之,让人上了瘾,离不开,在她身边,总能感觉好像纷纷扰扰的世界一下子便安静下来,心也安静下来。 白静雪和古衍天都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白静雪轻轻一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下古衍天,便反手倒拉住流水,“可以啊,我们也好久没有聊聊了。”还特意把那聊聊强调。 不过她和流水的聊聊确实只是聊天而已,和流水的同寝也没有什么,这些年,流水大半都是和她一起睡,一来是有时为了躲避古衍天,有时是想找人取暖。 看着两人出去,古衍天虽然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流水的背影,“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和你好好聊聊的,到时我们可要彻夜长谈。” 出去的流水听到这话,顿时无奈失笑。 房间一人高的镂空窗上,流水随意的坐在上面,转头看着外面明亮如镜的明月,手中是香气四溢的梅花酒,三年来,她最爱的两种液体都是出于白静雪之手,一个是她的茶,另一个就是她所制造出来的梅花酒酿,慢慢的她也养成了睡前必须喝一杯梅花酿的习惯。 所以这处地方,那雪地中,埋得最多的就是梅花酒,都是白静雪酿制的,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她总喜欢烫上一壶,静静的一边欣赏古衍天和白静雪的对弈,一边品酒,偶尔和仲言他们闹一闹。 生活确实过得很惬意,惬意到她的心性都懒惰起来,有种想就这么一辈子下去的感觉,没有其他的烦恼。 白静雪走了过来,伸手拿过她的酒杯,略带无奈和责备轻轻说着,“你是越来越嗜酒了,都快变酒鬼,怕以后身上都要随身带。” 流水偏头看着她,低低的笑着,“确实要随身带啊,后天出去,别的可以没有,这东西可不能漏过。” “你啊。”白静雪无奈的瞥了她一眼,便转身,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流水看着白静雪的背影,修长的身子,比她略微高一些,白色绸缎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反复散发着淡淡的一层光芒。 或许是和她相处久了,黑发也只是随意披着,一些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美丽的五官,乍看便让人移不开眼。 流水有些感慨,这样优质的女子,却注定孤独一生,真是可惜,不过想想,如果作为圣女的她能成亲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她随时会离开她呢。 她总觉得,白静雪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再加上这潜移默化中,她都有些离不开她,所以出于自私,她倒是很庆幸她不能成立家庭。 想着,她轻轻开口,有些惋惜,“静雪,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是男子呢,如果你是男子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你。” 本无心的话,却让白静雪身子一僵,心跳加速,但她也知道流水只是开玩笑的,硬压下心头的悸动,转身笑道,“那我可不一定娶哦。” “那有什么,我想嫁就行,你不娶也得娶。”说着,忍不住笑出声,跳下窗户,走过去搂住白静雪的腰,邪气一笑,“其实,你知道吗?有这么一个地方,男人和男人可以成婚,女子和女子也可以成婚,那个地方把这类型的,叫做同性恋。” 白静雪错愕的看向她。 流水嘴角含笑,对她的惊愕很受用,不过下一刻便放开她,叹息了一声,“可惜我俩都不是同性恋,没有感觉,哪来的恋呢。”说着,边走向床那边,“如果在那个地方就好了,我一定把你抓去变性。” 一些词汇白静雪听不懂,却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明明知道那只是无心的玩笑话,但是她的内心却每次都为她的恶趣味和无心而动摇,看着她的背影,她的目光再一次复杂起来,多了些挣扎。 其实她的身份也不复杂,只是感情让身份复杂了。 作为圣女圣子,能被选出的唯一条件便是有特殊体质,一种可以改变塑造的体质,配合着药物,在十五成人礼上,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决定为男或为女,然后进入圣水池中,由长老们改变,过程好比上次为流水疗伤般,打散所有从小塑造,只是她这个相对比较严重。 而他们从小用药物培养出来的身体就是为了应付这一关。 不过因为是可选的,所以除了她,在她之前的历届圣女圣子,都是由原来的本性。 她当年决定去冒那样的危险,受那样的苦,是因为在成人礼前夕,她偷偷为自己占卜过,卦象显示,在未来,她会为一个女子而毁了自己,而那个女子,将是她所要守护的人,所以当时出于自私和对这种使命的排斥,她决定尝试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没想到现今,才发现,一切依然按照那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命运的安排走。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反正现在也很好,用这样的身份让她毫无戒备,这样和守护她也一样,怕她会反对,她还特意撒了小小的谎言,圣女,其实是可以成婚的。 想到她和古衍天的关系,心中有些黯然,但是也有些欣慰,古衍天是最懂她的人,是她唯一的知己,而且她也只当古衍天的决心,对于流水那手臂上的花纹,其实还有一个只有历代圣女圣子所知道的秘密,便是只有和命定之人发生关系,那花才会开放,而他们的结合,也会有小小的改变,在结合中,那花会自行吸收男子的精血,而那男子,从此除了她,对任何女子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这是一个不为人作的秘密,连花的主人都不知道,如今,到这一代,知道的便只有她,和古衍天,古衍天是无意中拿到她历代流传的简书而得知。 所以明知道结果,古衍天却还是选择了和她一起,这样已经很明显的告诉她,他的决心和感情,因此,若流水和古衍天一起,她也会祝福他们。 虽说按照命定和卦象的显示,流水不会是一个人所有,但那其中有古衍天的话,她会更放心,她现在庆幸的是古衍天的知情,对于流水未来的任何可能,都知情,而且也接受了,那未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纠纷,想着,她嘴角微微弯起。 =============================分隔线============================= 平坦宽大的官道上,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走着,一路走走停停,格外的惬意散漫。 从离开雪山到现在,已经有五天之久,对于他们的出行,那些长老也没有多过问,事实上,他们似乎从不过问他们所做什么。 马车上,里边坐车的是流水和白静雪,还有一个仲言外加一只蝙蝠与死活要跟过来的朱雀,没有白虎和她斗嘴,仲言便成了她的活靶子。 前面驾车的是最安静的青龙,马车前面两边各是一匹马,马上是沉默寡言的冷陌枫和脸色阴沉不爽的古衍天。 几个人都相貌不凡,特别是古衍天,更是惹眼,一路上都吸引了不少目光,偏偏他们就是都是不喜欢易容的主,特别是古衍天,去哪里都是这张脸,就算改变装束,改变身形易容后,还是这张脸。 ------------ 第096章 古镇奇闻 玲珑古镇,是距离大雪山最近的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城镇,也是他们出山后到达的第一个城镇。 虽然是城镇,但是在如此偏僻,离繁华地段偏远的地区,还是很落后荒凉,很重的农村色彩。 马车到这里已经是天黑的时候,在这中偏远地区的城镇一般是天黑便开始关门闭户,所以此刻,虽不到辰时,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店铺也打烊了,整个城镇看起来似乎荒无人烟一般,有些阴森森。 马车咕噜噜的车轮声在这安静中显得特别的大声,而马车所到之处,几乎几里外一些还亮着灯的屋子立刻便暗下来,似乎是刻意而为。 外面的几个男人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冷陌枫示意青龙先停下,随后驾着马先向前去探路。 马车停下,马车里边的门立刻被推开,朱雀探头看了下外面,“到客栈了吗?” 仲言也立刻探出身子,坐到青龙旁边,锤锤背,一脸如释重负,“终于到了,再颠下去真不行,明天我也要骑马。” “你还是算了把你,别让马把你骑了。”朱雀一脸嫌弃的回嘴。 “你,你这个女人干什么老是和我作对。”仲言闻言,不满的反驳起来。 眼看两人又要进行口水战,流水无奈的打断,“是发生了什么事么?”刚刚她们已经从车窗中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再加上冷陌枫的离开,应该是有什么状况。 古衍天皱眉打量着周围的荒凉和破旧,有些不满,但对于流水的话题还是耐心的回答,“没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大概找不到地方住。” 流水疑惑的看了下周围。 这个时候冷陌枫已经起着马跑回来,“很怪异,这地方似乎在躲避什么,晚上不接待任何外来人。”刚刚他是拍了好几家的门,但是都吃了闭门羹,一些明明房间亮着,但是他刚刚敲门立刻就暗下来,这样已经很明显了,并不是她们的作息习惯,而是另有原因。 “哼,不接待,让他们接待已经是他们上辈子烧高香了。”古衍天冷哼一声,极为不爽,当然,他这几天也没有开怀过,大部分可以理解为欲求不满而导致的。 流水和白静雪对视一眼,流水开口,“这里的话,穿过还需要多远的路程?” “这小镇不大,但是也不小,想要离开,起码要两三个时辰,而就算穿过这个小镇,后面的便是一个荒芜的沼泽地。”古衍天随口解说着,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经过,不过每次都是坐马车中,骑马游街示众他还是第一次,所以他才及其的不爽。 流水皱了皱眉。 “哎呀。这里总不可能没有客栈吧,就算他们不接客,那总接钱吧,多砸些钱咯。”朱雀直接跳下马车,正好前面有间看起来很简陋的小房子,牌匾上写的正有客栈两个字。 朱雀也不管不顾,大大咧咧的就走过去,抬手拍了拍门,“有人吗?” 不过叫过门后,那屋子里依然死寂得很,反复这里根本就是一座空镇。 “喂,有人吗,都死啦,我们要投宿,有钱赚都不要啊。”朱雀更用力的拍起来,声音大得几十米外都听见,何况是里面,除非没有人。 不过,回应她的依然是死寂。 流水和白静雪也下了车,简单的观察下周围,既然是他们自己的特殊原因,那么是否说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哼,果然是母老虎,你这样谁敢理会你啊。”仲言抢到机会,适时报复。 朱雀已经有些火大,瞪了仲言一眼。 流水刚刚想开口叫朱雀先回来,她却再次拍门,只是这次重了很多,如打雷一般,“没死人的快给姑奶奶开门,不然我烧了你们这间房子,要躲,就直接让你们守着屋子到地狱。” 这话确实有些震慑性,起码还是起了作用,下一刻,她听见几声什么打倒地上的声音,还有有人在轻声讨论。 流水走了过来,无奈的责怪了朱雀一眼,随后轻轻开口,“店家,我们只是外地路过的商旅,想来暂住一晚,并无恶意。” 所谓的打一棍再给一颗糖,一软一硬,一威胁一请求,让里边的人六神无主。 最后终于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还带着些颤抖,“两位小姐,小店有规矩,夜不留客,还请两位到别家吧。” “屁话,哪有这样的啊,既然不留客,那留钱么,一百两够不够,嗯?”朱雀不满的叫嚷起来,一幅土财主的语调更让里边的人瑟瑟发抖。 “这两、两位小姐,本店实在有本店的难处,请两位见谅。”这回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古衍天走了上来,拍拍流水的肩膀,把她稍微拉离,随后直接一掌打在房门上。 本就有些年代破旧的房门被他这么一打,立刻成了碎片。 里边同时响起了几声尖叫声。 但是即使这样热闹的场面,相邻的屋子或是对面的一些房子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流水无奈的横了古衍天一眼,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么不可一世。 古衍天看着那空洞洞的屋子,挑了挑眉,“这不是快多了么。”说着率先走进去。 流水和白静雪想对看一眼,无奈失笑。 几人也一起走了进去。 青龙点起火折子,周围顿时微微的亮了起来,一边的角落处有些声音,几个人朝那边看去,正看到那边有三个人缩在哪里,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青龙很快便找到油灯和蜡烛,点起火,屋子立刻变得昏黄,亮了起来。 古衍天蔑视的冷哼一声,表情已经不耐到极点。 流水给了白静雪一个眼神,让她的说,比较白静雪看起来,总是让人感觉安心,也有总奇怪的安抚力量。 白静雪点点头,走了过去,歉意的看着那缩在一起互相抱住的三个人,两个是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一个是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此刻他们眼中透着无比的惊恐和绝望。 白静雪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轻轻开口,“店家,很抱歉,打扰了,毁坏之处我们会赔偿,希望店家能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明早一早便会离开。” “你你你们,你们竟然把门给打坏了,你你们……唉,这下都死定了。”老人或许是真被白静雪给安抚了,终于说话,不过那话中带着深深的绝望。而那个老妇人也抱住小女孩,轻轻哭泣着。 古衍天眉心深深皱起来,更加不耐,不禁上前一步。 流水适时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古衍天挑挑眉,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好似在进行谈判。流水白了他一眼,随后走到白静雪旁边,进来压低声音,让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友好,“老人家为何这么说,你们这里,是否有什么难处,或许我们也可以帮忙。” 虽然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过在雪山住了这些年,心性也变化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尖锐,为人也平和了不少,再说这次是他们有错在先,若是闹起来还好,偏偏人家吓成这样,还是老弱妇孺,这种感觉,让她都脸面无关,极为愧疚,有种以多欺少还是欺负老人家恶霸般的感觉。 “你们……唉,你们还是赶快掉头走吧,越快越好。”老人看着他们,最终化为深深的叹息,一脸认命的样子,也没有了先前的害怕,仿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感觉,“不过,两位小姐,可否请你们帮个忙,把我这可怜的孙女一并带走吧。” “这……” “老人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害怕,是有强盗还是劫匪?”仲言忍不住凑了过来,清澈的大眼睛中充满好奇。 只是那样无害的外表,无辜善意的语调,却让两位老人面容失色,惊恐万分,连旁边的桌椅都被碰倒,抱着小女孩惊恐的不断往后退,“啊……你,你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儿女的性命已经被要去了,还要赶尽杀绝么。” 老人全身颤抖,虽然如快枯死的树木,但是此刻却如一座坚硬的堡垒,紧紧的把老妇人和小女孩互在怀里。 流水他们眼中都有了些惊讶和好奇之色,纷纷看向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解的仲言,因为老人是在看到他时才这样的。 “老人家,是否有什么误会,我们是今天才到这里的。”白静雪轻声的开口,尽量用语调安抚他们的情绪。 “喂,不会是你偷偷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吧。”朱雀走到仲言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仲言顿时又炸毛了,“你才做坏事了,别以为谁都像你这只母老虎。” “你……” “好了,你们两个安静点。”古衍天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浓,呵斥一声,便看向那两个老人,“老头,你直接说,怎么回事,不然别怪我真把你担心的事情变成真。” 古衍天开口,他的语调和傲慢与不可一世,就算轻声细语也让人感觉到危险。 老人脸色便得更是灰白,看了看流水他们,好似在挣扎,最后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向那个他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的地方。 随着他的视线,众人的视线也一同投了过去,落在仲言的——肩膀上,那是真站在他肩膀睡得欢的蝙蝠,按理说蝙蝠都是倒挂着睡的,只是这只偏偏变异成这样子,她都一直怀疑那不是蝙蝠了。 ------------ 第097章 惊愕的原因 “哦,老人家不用害怕,这只是一只小宠物而已,不会有任何伤害的。”仲言以为老人是怕这只蝙蝠,忙解释道。 老人家顿时眼眸又大睁,手颤抖的指着仲言,“那那是你们的宠物,原来是你们,是你们,你们这些恶魔,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我儿子和儿媳的命来,横竖都是死,我和你们拼了。”老人家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理智有些崩溃,激动过头,便说边朝仲言这边扑过来。 流水等人又是一愣,完全不明白老人家的反应,还有他的话。 “诶,老老人家,我……”仲言看着激动得不要命般扑过来的老人,急忙的想问清楚。 朱雀直接把他往后一拉,避开老人的手,随后点住老人的穴道。 老妇人见此情况,也不顾害怕,慌忙跪到流水和白静雪面前,不断的磕头,“求几位饶命,我们只是平凡人家,如今只剩下老弱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吧。” 看着两个老人,流水眉心紧紧的皱着,和白静雪相互对看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疑惑。 流水刚刚想去扶地上那头已经磕出血的老妇人,却突然动作一顿,脸色严肃起来,转头看向门口,她的动作把几个人也弄得一愣,因为难得见流水那么严肃的样子。 而同时做出反应的,还有那一只尽管闹到现在都还没有开眼的蝙蝠。 蝙蝠突然睁开眼睛,银色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错愕不解和迷惑。 “怎么了?”白静雪看到流水这样,忙问起,古衍天他们也一致警惕起来,纷纷看向门口。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蝠,你知道什么?”流水的感应,只能感应到有什么动物在接近,初步判断不是人类,而且数量似乎还不少。看蝙蝠刚刚的反应,应该也是察觉到什么。 蝙蝠拍动翅膀,飞到半空中,“好像是蝙蝠,我去看看。”说着便掉转头,快速的飞出门,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蝙蝠的话其他人都听不懂,看到它离开,纷纷看向流水。 流水向他们摇了摇头。 白静雪弯腰扶起地上满脸血迹的老妇人,“老人家,我们发誓,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么?” “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们的?”或许是真的感觉到白静雪的真诚,老妇人微微喘着气,小心翼翼的问着,可是一想到那只蝙蝠,又有些害怕。 白静雪点点头。 流水走到那个被点穴的老人家面前,开口说道:“老人家,或许我们该一起坐下来谈谈,如果我们真想要你们的命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不是么,而且,或许我们还能帮你们解决难题呢。”说着便解了老人的穴道。 一得到解放,老人连忙退到老妇人身边,扶着她的手臂,把她微微拉离白静雪,警惕的看着他们,但是却带着些犹豫,流水的话确实让他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凭他们,若想杀他们,是不需要浪费时间和口舌,不需要在这里解释或提问,但是那只蝙蝠…… 最终,在流水他们的说服下,两个老人总算暂且相信他们一点,还把原因告诉了他们。 原来这个古镇闭户那么早,果然是有外在原因的,他们都是在避难。而那难的源头便是一群蝙蝠。 听老人家讲,他们这里因为距离大雪山比较近,所以这里一般并没有什么飞禽走兽,可是大概两年前左右,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群很像蝙蝠又不像蝙蝠的大鸟,开始他们也只是找些地方躲避起来,偶尔会偷偷吸取家禽的血,就算有一次镇里决定对他们进行消灭,他们也都没有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举动。 而且也好似都懂得人们的举动意思,暂时迁徙到远处的沼泽地。 可是某一天,它们却突然飞进了城镇,而且还大举攻击人类,不止吸食家禽的血,人类也没有放过,每次他们来都会带走一两个人,先从年轻的男女开始到小孩子,因为这样,村里的年轻人跑的跑,死的死,都快没有人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没有能力离开这里的人,因为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是沼泽,想要离开谈何容易。 听完老人的解说后,流水脑中闪过什么,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老人离开,白静雪便关闭客房的门,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流水,“怎么了?” “难道你知道什么?”古衍天想到那只离开的蝙蝠,好奇的开口。 流水看向他们,随后轻轻的点了下头,“或许知道。” “我并没有和你们说过当时那个地道里边所遇到的,包括如何遇到小蝠。”流水慢慢的解释着,“小蝠是我进去后遇到的第二种动物,我第一个经过的地方,是一个毒蛇窟,里边几乎有成千上万条,每一条蛇都有两个的手臂粗,而且长得很奇怪,似乎还通人性有智慧,而见到小腹时,是掉落到他们的领地而被一些蝙蝠抓去的,那里的蝙蝠除了颜色和小蝠的不一样,其他都一样,数量比蛇的恐怕要多得多。” 流水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也颇随意,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但是在场所听的几个人却不由倒吸一口气,对于那时候里面的事情,流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他们看问不出什么也便没有问,却不知原来还有这些,只需稍微想想,便能知道当时到底有多么的惊险。 连古衍天眉心也皱起来。 白静雪心下微微凉了一下,随后脸部便放松,柔和的看着流水,心里庆幸她的没事,“你这么说的意思,是那些蝙蝠可能是从圣峰里边跑出来的?” “我更担心的,是那些毒蛇也出来了。”那些蝙蝠听小蝠偶尔的提起,她也有意无意的了解到那些蝙蝠不会随意伤害人,因为自从小蝠成了他们的头领后,给他们灌输的便是人类是朋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害人类,所以在当时她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才没有像那些蛇一般全被他们给杀了才带走。 但是那些蛇不同,那些蛇从当时他们的攻击和疯狂中便可以看到他们的残暴嗜血,如果真的逃出来了,还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那这样便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如果真是她所猜测的,那便真成了罪人。 白静雪他们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红色的小点已经从特意为它而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如剑一般飞到桌子上,站在中间,看起来似乎情绪有些起伏太大,本银色的眼眸带着点点红红的血丝,里边含着滔天的怒火。 不待流水问出,它便直接把刚刚所指的的全告诉流水,当然,中间不少加添油加醋的东西。流水听后,脸色也是一变。 “怎么了,说什么了?”仲言最耐不住性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猜得没错,那些蝙蝠是从那里边出来的,流水把小蝠得知的所有一一和他们讲。” 当时圣峰被毁,但是底层却还是存在,蛇窟中的蛇因为上层被毁而纷纷掉落到底层,然后开始和蝙蝠厮杀起来,后来经过几个月后,蝙蝠把那些蛇都消灭了,但是他们自己的同类也死了不少,最后他们都利用小蝠教他们的水下生活方法,从最底层的泥土中,穿过冰川到达外面的河流,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古镇。 至于他们最后会开始伤害人类,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唆使。 这群蝙蝠一直都是在那个地底中,没有出来过,所以可以说对于人类的认知是一片空白,而正好小蝠给他们灌输了与人类友好的理念后,来到这里,他们本想寻求帮助,最后却被赶了出去,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躲避起来,但是某一天,单纯的他们却被沼泽地不远处一个山谷中的一伙人给利用了,为他们抓研究对象,就是试毒的试验品。 开始那些人是把蝙蝠当成誓试验品的,后来发现那些蝙蝠似乎通人性,便开始利用他们。 知道这些事情,流水庆幸,那些蛇没有出来。 “主人,你一定要救它们,还要惩罚那些坏蛋。”小蝠飞跃到流水肩膀上,连噌着她的脸,似乎在撒娇。 流水还没说什么,一只手已经直接伸过来,直接提着它的后脖子把它毫不客气的丢出窗外。 被突然丢出窗外的蝙蝠几乎没过两秒的时间立刻如箭一般冲了回来,发红的眼眸死死的怒瞪古衍天,咧着牙,似乎衣服想要单挑的样子。 “女人,你想管?我记得你可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古衍天直接偏头,把向他扑过来的蝙蝠熟稔的扔给仲言,然后挑眉看着流水,一脸不赞同。 “我很好奇,再说这些蝙蝠的出现,我也有责任,管是必然的。”流水轻轻颔首,如是的回答,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 ******* 好匆忙,错字肯定一大堆。 ------------ 第098章 沧溟七怪 玲珑古镇后面距离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有另一个相对比较繁荣的城镇,不过想要到达那里,只有一条路,便是那一块沼泽地,其实以前这里并没有沼泽地,这地方应该也是那次雪峰崩塌事件而照成所遗留下来的后果。 因为这一块沼泽地,让这个城镇几乎也和外界断绝关系,出去回来都格外的麻烦,还有危险,再加上突然多了那么多奇怪的动物,所有人都害怕,导致现在的城镇快变成了荒镇。 流水他们也没有逗留太久,天还没亮他们便留下一些银子便走了,也没有去像那两个老人家道别,看得出来,他们到现在对他们还是存在恐惧。 走出城镇,一眼望去的果然是一片黑泥沼泽地,这样的地方,别说马车了,就算马要过去也有些艰难吧。 流水坐在古衍天的马上,微微闭上眼睛,一阵冷风吹过,本来泥泞的沼泽地慢慢的结上一层冰,慢慢变得越来越厚,到一定程度后,流水示意古衍天到前面探探路,大概在上面走了一圈,觉得还坚固,便让意蝙蝠带路,随后他们架马跟在后面,后面白静雪他们的马车也跟随着。 那些利用蝙蝠的人在大概距离古镇大约二十里处,处于中心地段。 说是山谷,但是在表面看来应该是一个因为某种原因而形成的大洞,倒有些像陨石造成的,当然,流水知道,这也很可能是雪峰所影响的。 “你确定是这里?”流水看向蝙蝠。 蝙蝠点点头,“我确定,他们说的是这里。” “那你那些朋友也在里面么?” “嗯,昨晚我让他们回去不要声张,就说暂时抓不到人,所以今天他们都在里面。” 流水点点头,转头看向古衍天,挑挑眉,“怎么样,你是想在这里等一下还是想和我一起进去。” 古衍天眼睛危险的眯起,搂着她的腰报复性的一紧,惩罚的咬了下她的耳朵,“好玩的事情,怎么能缺了我。”说着直接翻身下马,顺便把她抱着,连停顿也没有就飞身跳下下面的黑洞一般的幽谷。 “诶,等等,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他们两个就可以了。”白静雪开口阻止住要一同去的冷陌枫和仲言。 “可是……”仲言有些担忧的看看那黑洞洞的入口,虽然知道流水很厉害,也不得不承认古衍天很强,但是…… “多人下去反而会影响到他们,我们就在这里等吧。”白静雪说着,便坐回马车。 仲言嘟了嘟嘴,也只能在洞口一处冰地上坐下来。冷陌枫则抱着剑,斜靠在马车边,朱雀也难得沉默,几个人除了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白静雪,目光都一直盯着那个入口处,四周沉默得可以。 而流水这边,随着入口走下去,可以说是一个地下的走道,很宽阔,大概可容五个人同时并排走过,而且看周围的土墙,应该是新建不是很久的,最多就是一两年。 走道有些黑暗,黑暗中能看到一双双红色的眼睛,格外的慑人,整个过道头顶都站满蝙蝠。 难怪那些人那么放心吧洞口这样晾着,若不是那些蝙蝠都是听小蝠的,那估计在他们刚刚踏入洞口的时候早就被里边的人知道了,若是一般好奇的人不小心闯入,后果可想而知,只有沦为他们的试验品。 一路深入,流水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古衍天一直和她并肩走着,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没有半点松。 差不多走了又一炷香的时间,走道慢慢的变得有些光,远处的地方也出现了光亮。 两人对视一眼,流水示意小蝠先去探探究竟,两人站在原地等着。 没一会,小蝠便回来,“里边有一个很大的房间,有两个男人守着,他们周围有几个牢房,关着不少人。” 流水微微皱起眉来,竟然还设置了牢房?她开始好奇这些人了,感觉不像是某些人研究毒那么简单,难道是有组织性的。 “去看看。”流水轻轻说一身,便率先向前走去。 古衍天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他身后,“我不习惯走女人后面。”说着便拉着流水向前走。 流水对他的别扭有些无奈,不过对他的关心却很受用,便也只是笑了笑,随他拉着,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处土墙堆积出来的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边的交谈声,周围火把燃烧的一些树胶味道让她皱了皱眉。 里边的两个人说话很大声,但是或许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听不是很明白。 “小蝠,你带他们先离开,重新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吧。”流水看了下头顶上那片红眼睛,虽然知道他们无害,但是那么血红一点点的在头顶上,还是倍感压力。 “嗯,那主人小心。”小蝠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下一刻,那头顶上本安安静静的蝙蝠全都骚动起来,都飞在半空中,等小蝠飞到洞口,才跟在他的后面飞了出去。 原本坐在洞口的仲言听到一大片翅膀拍打的声音,好奇的望了过去,迎面而来却是一片黑压压的蝙蝠,黑得几乎看不清,一大片几乎把他的视野都给遮住了。 他吓了一跳,忙护着头低下身子,若不是带头的有小幅,他还以为什么么。 冷陌枫他们在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也是吃了一惊,这样多的蝙蝠还是流水说的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那当时她面对的到底有多少,蝙蝠还好,那些和蝙蝠相媲美数量的毒蛇呢,还是会攻击的毒蛇,流水说得轻松,但是他们却觉得很沉重,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惊险。 黑压压的一片从空中飞向远方某一处,这样黑云罩顶几乎是持续了差不多一炷香才结束,那里边,至少都有上百万只不止,这些,也只有小蝠的阵法才能让他们隐蔽起来。 就在蝙蝠离开不久,远处有好几个人飞跃过来。 速度不是很快,但是他们也能看得出来,都是高手。 冷陌枫他们立刻警惕起来,朱雀和青龙也站到冷陌枫旁边,护在马车前。 朱雀转头对着还坐那里吃惊的仲言,“呆子,快进马车。” “啊?为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在仲言问起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接近他们,看了那洞口一眼。 为首的两个是两个长相丑陋枯瘦的老头,头发散乱如稻草,面容消瘦,两颊深深凹了进去,眼睛前凸,看起来很像死人,而他们身后跟着的四个人看起来就比较正常,都是统一服饰的大汉,四人手中都抱着用棉被卷起来的东西,从今天她没来这里的目的,不难想象那棉被里边应该是人,而且还可能是婴孩。 这一想法顿时让他们眼眸都沉了下来,竟然连婴孩都不放过。 朱雀忍不住开口,“这话倒是我要问的,你们是什么人,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哼,看来又是一些多管闲事的无聊人,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那就被怪我们,看你们都细皮嫩肉的,倒是可惜,不过主子应该会很满意。”说着两人便同时出手,一个的用长剑,一个是用双倒钩,如蝎子的尾部。 “哼,倒不知是谁送上门,今天姑奶奶就替那些被你们所害的人除了你们这些败类。”朱雀冷哼一声,说着便拿出链子,要攻上去。 不过肩膀却被青龙按住,抓着倒退几步,差点坐到马车上,反应过来,青龙和冷陌枫已经和他们缠斗在一起。 “你们……”朱雀不满的叫一声,却见余下的四个人抱着小孩子便向守在洞口的仲言那边走去。 看到他们过来,仲言也意识到不好,慌忙站起来,他虽是毒尊的徒弟,但是论武不会武,轻功倒是不错,论毒也不会毒,但是医术却很好,按照朱雀的话说,就是他跟错师傅或是师傅收错徒弟了。 朱雀暗骂一声,在那前面的人刀要披向他的时候鞭子卷住他把他拉了起来,甩到一边的地上,随后叫了一声,“回到马车上。”便和那四个人缠斗起来。 四个人相对于那两个老人,武功低了很多,对于朱雀来说,还不难对付,主要是她怕伤到他们手上的婴儿,所以打得有些磕磕碰碰。 车里边的白静雪打开旁边的车窗,看着他们的战斗,微微皱了皱眉,好像在努力想着一些暂时记不起来的事情。 那两个老人也慢慢知道对手的程度,两人脸色都是一变,随后一致拿出一个红色的珠子,往上空一抛,顿时成了一小块红色烟雾。 冷陌枫和青龙对望一眼,知道那应该是某种信号,看来这事情,真的不简单。 至于流水这边,那些蝙蝠的离开已经惊动了那两个人,而他们也没有打算再偷偷摸摸,便直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目光第一眼落到的便是周围的那些牢房,每个牢房都是分好的,小孩自成一家,大人一家,男一家,女一家,而且另一个唯一一个没有铁栅栏的房子里,竟然摆放的是一个个白花花的婴儿,都很安静的沉睡着,若不是那小胸膛不断起伏着,她还以为他们已经没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两个男人见到流水和古衍天,立刻警惕的站起来,手上纷纷拿起兵器。 “沧溟七怪?”古衍天看到那两个面目丑陋的男人,皱起了眉,有些不确定的陈述出来。 ************* 这个星期每天都要出去考察到晚上,所以急迫点,下个星期我会寻些时间加更,TOT连游戏都只能丢给朋友帮忙升级了TOT ------------ 第099章 模糊的记忆 “认识的?”在古衍天开口叫出那两个人的称号时,流水偏头看向他,因为好奇。 古衍天生性高傲自大,一般人是不会进得了他的眼,更别说是记住了,所以能被他记住,而且还那么清楚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本看这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倒警惕起来了。 “哼,还有点见识,知道是我们还不快快报上名来,不然别怪我们欺负弱小。”其中一个刺猬头的粗犷男人叫了起来,嗓子很粗哑,似乎是那种机器互相磨着的声音,各位让人不舒服。 古衍天明显是完全不把人家放在眼里,认真回答着流水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沧溟林中占山为王的七只土狼而已。” “什么,你这不男不女的小子,竟然敢口出诳语,不知死活。”那个性格看起来比较暴躁的刺猬头男子脸顿时青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大斧头便往古衍天劈了过来。 古衍天目光一冷,流水挑了挑眉,为这个真正不知死活的人默哀,古衍天虽然喜欢扮人妖,但是他却很矛盾的讨厌别人说他长得不男不女,这个人正好戳中他死穴了。 她只是稍微退后一步,转身旁若无人的走向那些牢中战战兢兢抱成一团的人。 古衍天嘴角扯了扯,伸出手,那斧头还没碰到他,便被弹开,那个男人也不由后退了几步。而另一个稍微比较瘦小看起来冷静些的长辫子男人看流水要走过去,立刻向流水攻了过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被古衍天随意抛了一个酒杯给截住了。 “七怪在沧溟还算土霸王,怎么,如今落得要干这些拐卖人的勾当么,如此不堪一击,真叫人遗憾。” 古衍天的话似乎触动了这两人某处痛处,只觉这两人脸色一变,连那个比较冷静的男人眼睛都起了血色和凶光,两人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拿起兵器就攻向古衍天,比刚刚的试探猛了许多。 古衍天斗猫一般的边躲闪便不时回攻,一边用话刺激他们,让他们更失去理智使出全身解数。 流水对古衍天的恶趣味已经麻木了,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看着那些盯着她的恐惧眼神,眉头皱了皱,“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人的,你们有谁可以和我细说一下这里的情况么?” 里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信。 流水顿时冷下脸,“若你们不信也无所谓,算我们多管闲事。”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其中几个人脸色一变,下意识便开口,“等等。” 叫完之后又有些害怕,但是还有壮着胆子的,小心翼翼的问着,“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流水转头,耐心的点点头。 那人似乎得到鼓励,下一刻便大哭起来,好像这些泪水已经积压了很久,边哭便说着,但是其实说了都等于没说,大致是他们也只知道自己怎么被抓来,而抓来之后一直都关在这里,除了每一天都会多些人少些人外,没有什么变化。 流水眉心深皱,被她们哭得心烦意乱,目光落在那两个正被古衍天牵着鼻子走的男人腰间的钥匙,“衍,把钥匙给我。” 古衍天微微一笑,手随意一掠,下一刻钥匙早就在他手中,顺势丢给流水。 那个被夺走钥匙的男人错愕的护住已经空空如也的腰间,两人脸色都很难看,打了这么一会,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这个男人相差太大了,两人正寻思着怎么逃走,不管怎么样,命都是比较重要的。 流水随意把钥匙丢给劳里边的人,淡淡的说一声,“开门,然后马上离开,聪哪来就回哪去。” 虽然是来救人的,但是流水的冷漠也让里边的人无法减弱恐惧,看着地上的钥匙,其中一个比较大胆的战战兢兢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开门。 流水转身,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旁边一处桌子边做了下来,无奈开口,声音中已经没有刚刚的冷硬,反而多了许多柔色,“衍,别玩了,先问话吧。” 古衍天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手一挥,那两个人立刻被他给震开,倒到了流水脚下不远处,穴道也在那瞬间被点住。 两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已经无心再理会那些正在离开的人,“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其他废话不需要多说,你们只要交代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可以了。”流水环抱着胸,淡漠的说着,只是平缓的语气中带着凌厉的寒冰,让人不觉寒到心底。 “我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那人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便高声惨叫起来,而他的左手已经少了一个小指头,鲜血淋漓。 古衍天把玩着那把从那个瘦子手上拿来的剑,冷笑,“一个谎言一个手指头,下个加倍,如果不想被削成人棍,最好老实点回答。” “我们……” “我们只是缺钱,想卖些人赚钱。”那个第一个被砍手指的刺猬男人刚刚想说什么,立刻被旁边的瘦男人打断。 “哦,贩卖人口啊。”流水一脸恍然大悟,点点头。 那个男子眼睛一亮,忙开口符合,“没错没错,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既然人已经被你们放走了,那还请两位高抬贵手。” “嗯,确实要高台……贵手了。” 与流水的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两声尖锐的惨叫。 古衍天默契的配合,手起手落及其的利落干脆,一下子两人的左手都少了三根指头。 “如果你还以为什么好糊弄,可以继续下去。”流水懒懒的说着,声音显得很无害柔和,似乎带着某种诱惑力,不似白静雪那种天然就给人安抚,倒像是一种诱惑性的催眠。 但这也不是催眠,对付这些人,她还不需要花费精力去催眠他们。 两个人面色青紫,冷汗直流,痛得想打滚,却又动弹不得。 外面,在那两个老人发完信号不久后,便有一个黑衣蒙面男人带着十几个和先前那四个大汉一样服饰的男子过来。 相对于那两个老人,这个黑衣人比之武功更高,而且及其的怪异,青龙一个人对付他都感觉吃力。 马车中,白静雪眉心皱得更紧,似乎一直都在搜索记忆中某快缺失却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讯息,特别在那个黑衣人出现后,她那记忆更为强烈,可是就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好像缺失了某条导线。 三个人,青龙对付那个黑衣男子,冷陌枫对付那两个老人,而朱雀开始对付那四个男子还游刃有余,但是当对付十几个人时,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白静雪也暂时放弃那记忆的搜索,拿起旁边的白玉琴,指尖轻轻拨动,顿时,悠扬的声音响起,但声音响起的同时,朱雀旁边的几个大汉皆突然倒下,脖子上都有统一的伤口,如被利器割断喉咙。 朱雀立刻飞身退到马车上。 那个黑衣男子本还刀刀凌厉满含杀气,但是在听到马车中传出的琴音后,却是浑身一顿,有瞬间的僵硬和分神。 仅仅这瞬间,已经足够死上好几次。 青龙趁机,运气,一掌拍打到黑衣人的胸口上。 黑衣人从半空跌落,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但是目光却是死死的盯住那马车,神情极其的复杂,有愧疚,有杀意,也有仇恨,矛盾掩盖了他整个眼眸。 下一刻,在青龙将要接近时,忙站起来,手中的剑一挥,在地上划出一道口中,用碎冰暂时挡住青龙的脚步,随后转身飞跃而去,“撤。” 见领头走了,两个老人却没有听他的话离开,而是目光一致看向洞口,神情焦急愤怒,似乎一直想冲进去。 在这分神的时刻,两人也被冷陌枫给打落在地,纷纷点住穴道。 而那些男子,差不多都倒下了,没有倒下的,也摇摇欲坠奄奄一息。 白静雪停下琴,扶着马车的门,走了下来,随后慢慢的走到那两个老人跟前,眉心皱着,似乎还在为那寻不到的记忆而困扰着,“你们是何人?” 白静雪所处的白氏一族,虽然也有和消息组,但是却很少涉及到江湖中去,所以她对于朝廷等一切东西都了解,但是对江湖任何事和人却都不是很清楚。 而古衍天就不同,古氏的势力本就囊括全世界的,自然包括江湖,特别是古衍天坐上族长位置后,更是因为本人兴趣而把重心放到江湖中去。 也从这边可以看出两族的差异,真正隐居的可以说是白族,而古族只是名义上的隐居避世而已,这些年来,他们的势力是越阔越大,连白族现在都不得不亟待几分。 “哼,这话倒是该我们问,你们是何人?”两个老人毕竟是老一辈,相对于里边正被流水他们拷问的两个中年,就冷静得多了,目光平静的看着白静雪他们。 “你们死到临头还嘴硬。”朱雀一脸愤怒。 “要杀便杀,无需多说。”两个老人冷哼一声,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朱雀顿时火大了,“你,你以为我不敢么,既然你们那么想死,那姑奶奶便成全你们。”说着,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把剑,对着那两个人的喉咙。 白静雪按住她的手,摇摇头,“等流水他们出来,交给他们吧。”审问人这些事情,他们两个比较在行。 ------------ 第100章 另一个流水 听取了白静雪的意见,他们把那两个老人捆起来,绑在树上,等着流水他们出来。 差不多没有一会,流水和古衍天两人便并肩走了出来。 仲言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水水,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把流水拉到自己旁边,避开仲言的手,“有我在,你以为会有什么事。” “就是有你在才容易出事。”仲言气哼哼的瞪着古衍天,作势便要去抢流水。 流水有些无奈的脱离这两个天生不对盘的人,向白静雪走去。 “怎么了?”有些疑惑白静雪的眉心深锁,一脸困惑,似乎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白静雪看到她,立刻恢复笑容,轻轻摇头,“没什么,里面情况如何了?” 她不说,流水也没有再多问,对于白静雪的问题,她微微皱了皱眉,“不单纯,等下再和你细说,对了,这些人?”她看着地上的一条条尸体。 “是一伙的,那边还有两个。”白静雪示意流水看向那边的树。 两个老人被绑着,由朱雀看着,似乎在那边吵什么。 流水看了他们一下,每天又皱起,从刚刚古衍天的形容,她已经粗略可以猜到他们是谁了。 “这里不宜久留,静雪,你和小言先离开吧,等下我们处理好会追上。” “嗯,也好。”白静雪点点头,随后看向仲言,“小言,上车吧,这里留给他们就可以。” “啊?为什么?”仲言不满的反驳。 “因为你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古衍天讥诮的讽刺一声,便走向那被绑起来的两个人。 仲言立刻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想大叫。 不过流水适时的打断他,“小言,听话,先走,别忘了当初我答应带你出来时你答应过什么。”流水口气有些严厉,其实不想他留下,只是不想吓到他。 仲言在他看来就是一块纯洁无暇的天然璞玉,她不想一切黑暗的负面玷污了他的纯净。 “好吧,那你小心。”难得听到流水严肃的口吻,仲言也不敢在反驳下去,只能哀怨的答应,恋恋不舍的上车。 “陌枫,还有朱儿,麻烦你们两个保护了。” “嗯。”冷陌枫点点头,一般说来,对于流水的任何话,除非有危害到她自己的生命,不然全都是应承的。 朱雀虽也想留下来看看他们要做什么,不过仲言都在流水的严肃下败退了,她更无法反驳,也点点头,坐上马车。 等目送马车离开后,流水才走向那绑在树干上的两个人,“你们也是沧溟七怪中的成员吧。” 两个老人冷哼一声,似乎对于她认出来没有什么惊讶。 不过当其中一个老人转头正视流水后,却突然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她,一脸惊恐,迷茫到最后的了然,然后就是被耍弄的愤怒,气得脖子根青筋都显示出来,嘴唇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流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这顷刻间的表情变化,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老人已经破口大骂出声,声音尖锐中又带着病态的沙哑,很难听,“女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还不相信我们,有必要这样试探吗?若真的那么不放心,大可以弄个人随时监视。” “老三?你说她就是她?”旁边的粗声老人也错愕的看向旁边的人。 “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老人咬牙切齿的死瞪着流水,似乎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流水和青龙古衍天两人相视一眼,都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你认识我?” 马车车轮咕噜噜的想着,慢慢的行走,但还是很快便穿过树林。 仲言左右摇摆,一直坐不住,不时的站起来,看着后面,“要不,我们等一下吧。” 白静雪从思考中回神,揭开窗子上的窗帘,看了下外面的环境,随后点点头,“好吧,先休息一下,不过不准离开这里。” 不过他们才停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后面马蹄声响起,流水三人已经赶了上来。 “水水,你终于来了,是不是很难解决。”仲言看到流水,眼睛一亮,全身也放松。 流水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宠溺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现在已经解决了,到马车里吧。”说着,率先跳下马,跃上马车,坐到里边去。 古衍天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当看到仲言要随流水进马车的时候阻止了他。 直接抓着他的肩膀和自己掉转,“坐了那么久的马车,也该轮到我了。”说着便直接进入马车。 仲言坐到马上才反应过来,慌忙抱住马,眼睛死死的瞪着已经进马车的古衍天,“古魔头,你别太过分了。” “走吧,别话多。”朱雀把车夫的任务交还给青龙,上了自己的马,脚顺便踢了下古衍天那匹马的屁股,迫使马开跑。 她可不像仲言那么白痴,刚刚虽然流水掩饰得很好,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哪里不同,再说他们几个应该有事要商量。 马一直被后面朱雀赶着跑,仲言也只能乖乖的骑马跑在前面。 马车里边,流水一坐进来,白静雪便察觉到什么,偏头看着她,有些担忧,“怎么了?” “有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了。”古衍天也进来,坐到流水对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自从那个老人说出油另一个女人也和她这张脸一样后,她就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好似有满腹心事一般,让人更猜不透。 流水眉心深锁,抬手揉了揉下眉心,摇了摇头,“现在猜测什么都太早,或许和这次崔老前辈的邀请有联系,到那里再说吧。” 她现在心情也很乱。 按照那个老人的神情和反应,应该不是假的,可是她这张脸,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在古族里边,亲眼见到她的人,来来去去也就是几位长老和随侍的丫鬟,其余时候她出去大部分都是蒙着面纱,再说她也不常出去走动,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中度过。 至于古氏之外的人,她的脸恢复到前一世是在水国接受白静雪治疗的时候,见过的除了白静雪他们五人就只有叶知秋和濮阳煜铭。 难道会是濮阳煜铭为了逼她出来的手法,可这并不像濮阳煜铭会做的,他虽然冷酷,可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也稍微能了解到一些,濮阳煜铭虽有些不择手段,可还算正直,伤害无辜百姓的事情他不会做。 叶知秋的话,那更是不可能。 排除了诱人易容的可能,那最后便只有那个让她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想法了。 她不知道当初她与狼同归于尽的地方是不是在这个时空,既然她能借尸还魂,那如果她的尸体没有被野兽当成食物,是否也代表别的游魂也能借她的尸体还魂。 想来想去,让她的心虚一直难平,对这趟旅程也充满了期待。 当初崔老前辈在信中一直强调,一定不会让她失望,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白静雪和古衍天看着流水入神的想着,完全忽略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眉来。 而白静雪皱眉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模糊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拼凑不出来,很模糊,但是她直觉那个很重要。 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一路上走得都很安静也很顺利,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五天后,他们终于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处于水国一处山峦交汇处。 虽说是山峦,但是看起来却更像是平原,一眼望去都是青翠的,让看了三年白色雪景的流水一时有些感慨。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山庄,按照古衍天所说的,山庄的主人在武林中还是小有名气的,不过能得到古衍天认可的,应该是不止小有名气。 马车在山底下被截住,看起来很宏伟的大门前站着左右两排人,加起来大概有十八个人,应该是来接待还有检查的。 流水打开马车的门,把请柬递给了其中一位上前询问的人。 那青年男子接过请柬,看了一下,随后再看看马车里边的人,歉意的笑了笑,“几位,本门有规定,车马不得入内,还请几位见谅。” 流水轻轻回以一笑,“应该的,劳烦了。”说着便率先下车,随后白静雪也下车,最后是古衍天。 面纱下的脸让人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让青年脸色微微发红,不敢对视,忙侧开身子,“不敢当,那么几位里边请。” 流水和白静雪也礼貌的颔首,便随着他带路跟着。 几个人沉默的进入那大门,踏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朱雀看着那如天梯般的阶梯,一脸菜色,但还是忍住没有埋怨,规规矩矩的走着。 但走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喂,这位小哥,难道每个人来都要爬那么高的阶梯上去吗,难道就没有别的路?” 仲言也差不多快走不动了,累得直喘气,“是啊,有没有轻松一点的。” 其他几个,除了流水,都是内力丰厚经常练武的人,不像这两个,一个不会武功,一个已经差不多懈怠了。 而流水,经过这几年的训练,她已经不能和当年初来乍到的她相比了,如今的她不止异能突破高级,连忍道也重新练上高层,这点路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感觉。 当下几个人对于这两个是颇为无奈。 ------------ 第101章 是或不是? 天水山庄,一个百年老庄,其山庄创始人柳阳尊者曾是风靡一时的武林至尊,不过在柳阳尊者逝世后虽然也出过一个武林盟主和小有名气的江湖侠士等等,可是却依然改不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局面,到这一代,算是第三十三代,已经算没落了。 不过虽然没落,可是它的名声在江湖中依然有说话的权利。 流水几个人还没有被领到大厅面见庄主,便被已经知道的毒医崔天昊给半路截住,让人安排到客房。 流水也没有问,由他安排,虽然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毒医也算狡猾,知道流水肯定会问,只是把他们安排在某处客房后便拖着仲言遁走。 不过崔天昊越是这样,她便能肯定这次他让她来的主要目的,看来这次还真是来对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了什么,难道不能说出来么?”待打发得只剩下三个人后,古衍天手一挥,门便被关上,一脸不满的看着那边一脸若有所思的流水,一路下来的沉闷气氛让他心情极度的不爽,最不满的还是流水的不坦白,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到这个地步应该可以坦诚相见了,但是很多事情,她依旧我行我素的藏着,这让从来都是享受不付出便得到的古衍天极为挫败和无奈。 为了能维持两个人进一步的关系,他已经尽量在改变了,但从现在来看,似乎总还在原地踏步一般。 其实流水也并不是刻意的不坦白,只是习惯了而已,多年的孤独,让她养成了事事都藏在心里的习惯。 白静雪看了下似乎真的发火的古衍天,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流水,“是啊,流水,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大家一起解决更简便呢。”虽然她认为个人的私事不便插手,但是流水一路下来的心事重重也让她极为担忧,再说,她心底也有份自私,想多了解她,对于她的了解,看起来好像两人走得很近,可是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对于流水,他们永远被隔离在心墙之外,只能说她把自己保护得太牢了,特别是经过赫连博轩那件事后,她虽从没有再提起过,也对他的任何消息没有表现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她还在乎着,三年的隐居,有大部分原因是在逃避。 每次送过来的消息,她状似都有仔细看,但是她也知道,对于赫连博轩有关的消息她一概只是匆匆掠过,或许连里边的内容都没有看清楚,在他们面前,她做得最多的就是逞强。 流水回神,看着两人的神情,眉心微微皱起,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先坐下吧。” 两人坐了下来,沉默的瞪着她开口,特别是古衍天,面色不善。 流水稍微回忆了下,便慢慢的说出自己的猜想,“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平遥,而我有灵魂,自然也有本体。” “你是说,那个女人很可能也和你一样,借着你的身体复活的魂魄?”古衍天一顿,立刻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的理解,扬了扬眉。 流水含笑,点了点头,突然间,发现说出来并不是那么困难,相反,轻松了许多,“不错,不过也只是怀疑,因为我不清楚我原来的身体是不是也和我的灵魂一样,在你们这个时代。” “我们这个时代?”白静雪忍不住出声,有些不理解。 流水轻轻一笑,“静雪,你不是可以占卜么,难道占不出我是自何处来的么?” 白静雪一愣,察觉到流水语气中的调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失笑,“对于你,除非你同意,不然我不会占卜,至于其他的,都是在认识你之前,所以并没有深入。” 流水一本正经的点头,“嗯,不错不错,值得嘉奖。” “好了,其他废话就先别说,回到正题。”古衍天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一般,有些不爽和不耐,虽然这些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让他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如果对象是白静雪的话,倒还好,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白静雪是自己人,是他唯一的知己朋友。 流水挑了挑眉,不过还是回到正题,“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所处的原来地方并不是同你们一样的地方,简单来说,或许相差几千年,也或许是本来平行的两个空间,这些我就不多做解释,反正就是,我不确定我死亡的位置是在哪一处,也有可能在别的时代,而灵魂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也有可能当时死亡的地方就是这里。” “死亡?你怎么死的?”古衍天对这两个字是极为敏感,顿时便皱起眉,眼中冒着浓浓的杀气。 “这重要吗,反正也和现在无关。”对于她怎么死这件事上,好强的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竟然是和一只狼同归于尽,说出来必定遭古衍天耻笑。 “无关?”古衍天加重了语气,微微眯起眼睛。 “这事稍后再说吧,现在还是转回正题。”白静雪转头,打断两人的对峙。 古衍天冷哼一声,偏头生闷气,不过看他眼中那瞬间闪过的寒芒,估计一定会不查到黄河不死心的那种。 流水叹了口气,“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如果真是我所猜测的,那么那个魂魄又是谁,会是原来的平遥公主么。” 其实,她最在意的,是她身体里边的晶片,初入组织,每个人都会被移植上一块记录所有数据的晶片,除非那个人死亡,不然不管在哪里,那些数据都存在。 当初复活时她也有想过,可是那时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应该已经成了野兽的食物或者死亡了也没有什么用,现在的话,还真让人担心。 组织的力量她很清楚,只要有数据,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追查到这里来。 若是换成初来的时候,她或许还很希望他们来,但是在这里三年,不管是从人还是周围的环境,抑或是现在的生活,她都不希望外界来打破,她不想这里沦为现代的实验室。 “不会是平遥公主。”白静雪自信的回答,和平遥虽然没有接触过多,但是也算是在宫中了解不少,也相处过几次,所以她自认为对平遥还是很了解,“平遥公主生性虽说有些娇宠,但也是因为被保护得很好,很少接触那些黑暗一面,因此,她的心地也算单纯和善良。” 流水点点头,“其实我也见过她,因为在她死去的全过程,我都在她身边……看着。” “你?在她身边?你知道她怎么死的?”白静雪有些惊讶。 流水点点头,“不错,从她被陷害到被濮阳煜铭逼死,我都一直看着,她是自杀的,怨气很重,所以我开始才不得不把她也列入怀疑之列。” “她……”白静雪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中有些愧疚和遗憾,毕竟她也是一个无辜者。 “这种女人,怪就怪她自己太弱了。”古衍天轻嗤了一声,随后不满的看向流水,“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我都把我所想的说出来了。” 古衍天立时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脸逼近她,似乎想从她的眼底看透。 流水坦然回视,倔强不语。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白静雪想是否该阻止下两人起烽烟,古衍天突然站直身体,面色阴沉,眼中也带着厚厚的阴霾,“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什么都说出来的。”说着便直接甩袖打开门离开。 白静雪看着被甩得摇摇欲坠的房门,眉心皱着,看向流水,想开口说什么。 但是流水已经率先打断,“就到这里吧,静雪你也去休息休息,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看她明显不想再谈这话题,白静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有点点头,站起来,“你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流水点点头。 等目送白静雪的身影在房门再也看不到后,还深深的叹了口气,戴上纱巾,走向房门,走出去,把门倒拉了出来,随后走出小院,随着一条小路,慢慢走着。 她只是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古衍天的生气她也知道,这种不能互相信任,在朋友身上的话,她也会排斥和生气,可是,问题是,对于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特别在现在一切都还处于猜测的时候,这事,看来只能到见到那个女人后才能确定。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她都必须毁了那个身子,那个晶片,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轻微,有些模糊却很好听的音乐。 这会她才回神,转头打量了下周围,再转身看后面的路,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不过这里很幽深,安静得让人感觉心神也宁静起来。 她有些好奇这里住的人,也好奇那音乐。 这音乐虽然模糊,却很好听。 对于她,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很挑剔的,特别在遇到白静雪后,简直就是上了她的瘾,茶只喝她的,连她的琴,也让她着迷,因为每次听,都让她感觉自己完全沉睡于另一个安静的世界。 寻着音乐,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此刻她已经能清楚的分辨出乐曲,是由一琴一箫合奏出来的,很和谐的曲子。 她也不想打扰他们,只是倚靠在拱门口,闭上眼睛,双臂环胸,静静的听着。 “外面的客人,何不进来一叙。”就在她听得全神贯注时,音乐却突然停止了,一个男子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讥诮和几分被打扰的不满。 虽然是很好听的声音,但是流水身子却顿时有些僵硬。 ------------ 第102章 遇见赫连博言 “怎么,莫非这位客人有何难言之隐么?”里边那个让流水僵硬的声音又想起,这回似乎讥诮中带着些凌厉,好像还在逼近。 流水心下一顿,下意识的便要转身,但是当她才迈出一步时,身后一阵利风攻击而来,肩膀被一只手给抓住。 下意识的她便要回手,可是在瞬间却顿住,而是任由着他抓着,人也停下来。 “啊,轻点,这位大侠,手下留情。”下一刻,她轻声叫了起来,另一只手扶着肩膀,显得很柔弱。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在这里?有何目的?”察觉到这女子似乎没有内力,也不会武功,他便放开她,只是警惕的盯着她的背影。 流水慌忙转过身来,双手放在前面不知所措的交织在一起,头垂到几乎快到胸口,怯怯弱弱的回答,“我我,我是今天来这里参加这次大会的人,刚刚只是初来乍到,无意中迷路了,听到音乐声便寻了过来,我没想打扰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走。”说着,便转身要走。 赫连博言狐疑的看着她,叫住她,“等等。” 流水脚步一顿,只能无奈的转过身来,继续低头装战战兢兢的样子,她知道赫连博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类胆小怯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子,“大大侠,还有什么事么?” “你说你是来参加的,那么你是同谁来的?”赫连博言打量着她,一脸不信。 “我,我是毒医前辈新认的干女儿,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我今天才到这里,若大侠不信,可随我一同去见我干爹。”思来想去,流水也只能抬出毒医了,虽然赫连博言是毒医的师侄,不过也正好,有毒医的作证,他也不会怀疑。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赫连博言眉心皱得更紧,眼中的疑惑更深,不过他也只来了两天不到而已,师叔虽然在,但是在这里他的行踪也难以捉摸,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能去见,听说今天他会回来,他本打算等下去拜访他老人家,顺便问下有没有流水的任何蛛丝马迹,虽然他知道失望大过于希望,可是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从没有放弃过,只要有一点消息,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和希望。 “是怎么了么?”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如打在棉花上面,软绵绵的感觉。 流水低垂的眼睛一沉,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心里起了莫名的火气,让她极为不爽,感情这该死的狐狸是有美人相伴,还真是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琴箫和鸣呢。 “哦,没什么,只是一个迷路的客人。”听到里边的女音,赫连博言转头,看向正走出来的温婉女子,微微一笑。 流水此刻心情越加的烦闷,连她自己都觉得郁闷。 女子走出来,看了眼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流水,柔和一笑,“原来如此,这院子是有些大,没人带很容易迷路,姑娘初来乍到,给你造成不便,还请见谅。” 她的大度倒是更称得她的渺小和莽撞,流水有些不满,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她也说得对,所以她也只能把这个角色扮演到底,“没事没事,倒是冰儿莽撞,打扰了二位了,两位,冰儿出来不少时间了,怕随同而来的人担心,可否先回去。” “哦,可以可以,是我的倏忽,怜儿,送冰儿姑娘回去吧。”女子歉意一笑,随后吩咐旁边的丫鬟。 “是,姑娘,客房在聚圆,这边请。”那丫鬟领命,随后礼貌的带路。 流水忙点头说谢谢,随后便随着那丫鬟离开,心中的紧张与矛盾却全被烦躁给压了下去。 赫连博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眉心蹙起,总感觉有些熟悉感,但是又收罗不出半点头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女子看赫连博言一脸深思,轻声问起。 赫连博言立即恢复那完美尔雅的笑容,“没什么?只是从那丫头口中得知我师叔的到来。” “哦?崔前辈回来了?那……” “姐姐,姐姐……”那女子还没说完,便被院子里边的小孩子哭声给打断,脸色一变,忙转身走回院子。 赫连博言也随着她走了进去。 流水这边,随着那个丫鬟的带领,终于走回那模糊有点印象的地方,这丫头倒还算开朗,所以一路上她只是开始问那么一句,那丫头便像打开话匣子一般,什么话都说出来。 从其中,她倒是得知了一些她还来不及知道的事情。 比如这次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 是因为两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邪教类的帮派,起初还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随着那个帮派的为非作歹,越来越引人注目,到处杀害无辜人,男女老少都不放过,听说还是转吸食人血的,因为在他们所发现的尸体中,有大部分是严重失血死亡的,而所发现的一些受害人,发现不少年轻男子都是死于行房之中,也因此很多人便猜测这个人是女子,江湖也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喋血*,就在他们想去讨教时,那个帮派却又突然销声匿迹,了无音讯。 本以为是他们自己害怕了,解散,却没想安静了一年,又出现,而且相对于以前,更是变本加厉,令人发指,可惜他们手段越来越了得,江湖中人不少都在找,连一些朝廷也介入帮忙,就是没有他们的蛛丝马迹。 不过这次真正聚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天水山庄的下任继承人柳飞扬也成了受害者,追捕不遂,反倒被杀,不过也因为这次的时间,让大家有些眉头,起码多多少少模糊的知道那人张什么样。 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便是柳飞扬那十岁的五弟,当时他因为正藏在一个树洞中,所以才逃过一劫,不过也因为那次亲眼目睹,让这小孩大受刺激,精神有些错乱。 所以天水山庄的庄主悲痛加震怒的情况下,才有了这次的活动。 而她刚刚所碰见赫连博言,正好是赫连博言和那个受惊小孩的姐姐在安抚他的情绪,那个温婉女子便是柳飞杨的妹妹柳兮月,是现任庄主柳卫的独生女儿,柳飞扬虽作为下任继承人,但是他却不是柳卫的儿子,两人只是叔侄关系,柳飞扬的父母早年便去世。 “姑娘,聚圆到了,请问您的房间是在哪儿?”待流水还想进一步问关于那个所谓的*的事情时,那丫鬟便停下来向她询问。 她微微皱了皱眉,看了那一排的房屋,只能含笑回答,“哦,到这里我就知道了,谢谢了。” 那丫鬟也是笑回了几句,便挥手告别。 待她离开后,流水眉心皱起,直接走向白静雪的房间,也不知道她现在休息了没,轻轻的敲了敲她的房门。 “哪位?”里边传来白静雪轻柔的声音。 “是我。”流水顿了一下,沉声开口。 房间里顿了一下,随后便听到开门声,下一刻大门已经被打开,白静雪侧开身子,疑惑的看着她。 流水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多了赫连博言这个不定的因素,一切都临时改变过来,白静雪和古衍天他们都易容,而且安全起见,流水也决定和他们拉开距离,都装不认识。 如今她的新身份便是毒医崔天昊的干女儿,李冰儿,本是个孤女,不久前在山贼手中救出来的。 赶在赫连博言上门询问之前,她便和崔天昊说好了合作计划,连仲言都被她三申五令的叮嘱,作为毒医的新挂名徒弟,冷陌枫也一起。 这件事中,最不满的估计就是古衍天了,不过这次他却难得没有反对,连他最排斥的易容都答应了,想来他也不想流水被赫连博言认出来。 在流水刚刚安排好不久,赫连博言便登门,若不是下午为了照顾小孩,他早就上门了。 敲门声响起,外面赫连博言的声音立刻让流水皱起眉来,用眼神警告了仲言一眼,便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见到的便是赫连博言那张没有多少变化的英俊笑脸,笑里藏刀的脸,这次她有易容,装扮过,成了一个稍微清秀一点的女子,算是比以前易容的还普通,一站出去,基本上完全被忽略的那一种。 “请进。” 赫连博言看着这相貌平庸的女子,眉心皱了皱,但瞬间也舒展了不少,礼貌的颔首,便把目光放到崔天昊的身上,笑眯眯的走过去,“师叔,想见您一面刻真是难啊,明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呵呵,这话这回反倒是该我说,这些年你才是行踪难测的人啊,怎么?还没放弃么?”崔天昊亲和的笑了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赫连博言身后的流水,意味深长的叹息。 赫连博言顿时笑脸一跨,叹了口气,“她就好似从人间完全消失了一般,若不是那么多人的记忆,有时候我都觉得,她的出现好像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已。” “既然是梦一场,为何不放弃呢,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她决定离开,那你找到她也没用。” “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我主要想知道,她的情况,她现在是否还活着,古氏的失踪,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查不到半点头绪,师叔,你可有什么发现?”一说到这事上来,赫连博言到直接把周围的情况都忽略了,也没有注意到仲言和冷陌枫的不自然。 流水听着赫连博言的话,心下一顿,随后便堵得晃,微微发酸,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 第103章 纠纷 但是感动归感动,她还是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她也不忍看赫连博言这样担心下去。 想了想便在身后给了崔天昊一个眼神,用口型一字一字的示意他安抚赫连博言。 崔天昊看着流水的口型,挑了挑眉,眼睛弯了起来,几条鱼尾纹出现在眼角。 其实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崔天昊都是喜欢流水能和赫连博言在一起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很明白她的不凡,也很无奈自己周边的三两只小猫都被她给收服了,特别是陌枫那孩子,可以说是痴了,但他却倔强的只想在她身边当个助手,除了助手外,其他关系都不要。 那次在御王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看他似乎很排斥回忆那件事情,他也便没有问,不过实在很忧心,这些年他特意让他留在那里,还叮嘱流水把他放在身边暂时当保镖,就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或进展。 而他那个小白徒弟,虽然和流水也很投缘,不过他也知道,对于他,流水只当弟弟宠着。 所以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赫连博言的,一个是因为是自己人,一个是他看古衍天不爽,那个家伙太过自傲狂妄。 赫连博言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又见自家师叔奇怪的看着自家身后,便皱皱眉转身,正好看到了后面女孩子真一脸不满和急切的瞪着前面。 流水赫然与赫连博言对视上两秒,那来不及收回的表情立刻被她低头掩饰过去,双手绞着裙上的腰带流苏,似乎很紧张无措的样子。 “怎么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赫连博言转头,看向嘴角含笑,对流水的演出一边惊讶一边乐的崔天昊,问道。 流水趁赫连博言转过头去,立刻微微抬头快速的瞪了崔天昊一眼便忙低下头。 崔天昊摸摸黑色的短胡须,一本正经的叹息,“唉,女大不中留啊,我这干女儿,怕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可惜可惜,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冰儿,不是干爹不帮你啊,是这小子对那心上人太执着了。”说着,猛然又转头,看向脸色有些黯然的赫连博言,“不然博言,你就和我这傻女儿凑合一起吧,我这女儿虽然不如你那心上人美,不过温柔体贴可人,还是不错的。” “师叔,你就不要给我牵红线了。”赫连博言有些无奈的看向崔天昊,语气尊敬,不过那眼中的严厉可不比流水警告性的眼神轻多少。 流水狠狠的用眼神把玩得开心的崔天昊剐了一遍,察觉到赫连博言的动向,连忙低头。 赫连博言尽量放低声调,让声音听起来显得更柔和,充满遗憾和歉意,“抱歉,冰儿……” “啊,没没关系,呵呵,是干爹他胡说的,其实我,我,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你们慢慢聊。”流水只能将这角色扮演得彻底深入,俨然是一个被拒绝的女子伤心无措的离开。 崔天昊一脸惊叹,从不知道这丫头这么能演,若不是先认识她,还真以为就是这样的。 而仲言和冷陌枫,完全被打击得僵硬,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流水,转变太过巨大,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着流水匆匆离开,忙也互相找借口出去。 没一会,房中便只剩下赫连博言和崔天昊了。 赫连博言叹了口气,在崔天昊对面坐了下来,“师叔,回归正传吧,不要再转移话题了,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水儿的消息?” 看赫连博言一脸不问道誓不罢休的样子,崔天昊小小叹了口气,想帮流水隐瞒吧,又不忍看她失望,看他错过,但是告诉他把,怕不但无法和流水那丫头交代,还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比较纸包不住火,只要有一个知道,慢慢的,知道的会越来越多。 “师叔,你果然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这些年都在哪里?”看崔天昊一脸犹豫不决,赫连博言心中顿时萌生无限希望,惊喜之情显于色,激动的站起来,手称在桌子上,差点就忍不住要去抓崔天昊的衣领逼问了。 “我是知道一点,但是我无法说什么,这是我的承诺,抱歉,博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她现在很好,说不定哪一天你们便能见到。”最终,崔天昊还是只能选择这种折中的说法。 赫连博言这次凤眼圆睁,情绪过于激动,真的克制不住,抓住崔天昊的衣领,“她在哪?她在哪?师叔,请你告诉我。” 崔天昊面色一沉,声音中也带着不满,“博言,放手。” 赫连博言这会才发觉自己的失礼,抿了抿唇,放开手,退回原来的位置,但是目光中依然充满激动和祈求,“抱歉,师叔,是我太激动了,不过师叔,算我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可以吗?我发誓,只要她没有同意,我绝对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崔天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随后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赫连博言的肩膀,“博言啊,师叔也很想告诉你,但是我答应过她保密,除非他同意,不然我什么都不能说,别再白费力气去找了,说不定她或许就在某处看着你呢。”说完,崔天昊便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最后看了眼僵硬在原地的赫连博言,叹了口气,离开。 这边,流水刚刚才出房门几步,身边一阵风袭来,身影掠过,她便被带着不知道飞跃到哪边,等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某处的树上。 无奈的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无奈,“你小时候一定没有爬过树。”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对她的话不予理会,而是逼近她,“见到了?怎么样,和老情人见面的感觉如何?高兴么?” 虽然问得很是诚恳,但是那表情明显是在说,如果她说是,他便会给她好看的样子。 流水干脆伸展四肢,在树干上稳稳的坐着,悠然缓慢的回答,“你等在外面那么久,就只为问这个,不会是觉得太无聊了吧。” “你……”古衍天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一派悠然的女人,正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看古衍天的隐忍,流水心下无奈之际也闪过一丝歉疚,声音也不觉的柔和下来,“衍,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古衍天一愣,随后抿了抿唇,放开她的腰,一字一句严肃的说着,“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 “可是你的占有欲让我觉得我就是你的所有物,衍,我有我的自由,我的想法,我的决定我的选择,我的喜好。”这些年在雪山他的占有欲便表现得很明显,尤其对陌枫和小言,甚至有时候连静雪也成了他不满的对象,不够雪山中,虽然这样,但是几个人还算和气。 可出来后,他却越发变本加厉,在她认为,他们直接的关系只是伙伴加朋友,若深一点,便是有肉体关系的朋友兼床伴。 对古衍天,她也不是不喜欢,能成为床伴,便也说明她喜欢他,可是古衍天的独占欲却不得不让她最终把关系定在床伴和朋友,因为相对于没有安全感的男女之情,她更想要自由自在。 再者,她也一直都认为,古衍天虽然对她也有好感,但是更多是只是好奇和新鲜而又,因为追不到而显得珍贵和执着不甘。 古衍天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比之白天那因为她的不坦白而不满的表情更为阴沉,黑色的眼眸中似乎起了一层厚厚的冰,“你的意思是说,我妨碍了你了。” “你,不是,我的意思……” “任流水,你好,你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自由。”古衍天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说完,完全不给流水开口的机会,直接便转身急速飞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流水手微微抬着,想抓什么却抓不住的样子,嘴唇微微张着,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古衍天最后那眼中的受伤让她心里难受,闷得厉害,明明应该是松口气,但是她却完全没有一丝放松的感觉,反而心里有些失落。 想着,她还是忍不住向古衍天所住的地方走去。 但走到那里,却正好遇见正要出来已经易容成一个清秀书生的白静雪。 “流……冰儿?” “静。”流水收起急切的表情,回以一笑。 白静雪看着她明显的强颜欢笑,微微皱眉,“怎么了?是不是……见到了赫连博言么?” “嗯,一切都很顺利,对了,衍呢?” 白静雪狐疑的看着她,不过还是没有再问下去,老实回答她的话,“他估计又去某个地方找乐子去了,你找他很急吗?我可以马上找他过来。”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事。”流水忙摇摇头,随后又顿住,看向静雪,语气中有些挫败,“静雪,可以陪我走一走么。” 白静雪微微蹙了蹙眉,心里猜测万分,点点头,“自然可以,走吧,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 第104章 不要就不要给希望 “天叔,您能不能想办法说服博言暂时离开这里。”晚上回来,流水便直奔崔天昊的屋子。 “不是干爹吗,乖女儿。”崔天昊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笑着调侃。 流水眉角抽了抽,立刻改口,“干爹,那么……” “丫头。”这次崔天昊却放下杯子,一改刚刚的调侃,而是一脸无奈,语重心长的打断流水的话,“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避下去?三年的时间,还不够么?” 流水一愣,随后微微垂下头,坐了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再多惹麻烦而已。” “你是怕惹麻烦还是怕再见到博轩那小子,或者是怕再见他们,难还情债。”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崔天昊对于他们之间的纠葛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双眼睛却看得很透,此刻也便一针见血的点出来,一来是想尽量为博言那个小子争取些机会,因为这次若流水不肯和他见面,那么这次错过,让她再回雪山,估计就更没有机会了,另一方面也是他实在被博言那小子逼怕了,仅仅才不到两个时辰,他都躲了好几处地方,直到他被柳兮月拉走了他才能松口气。 崔天昊的话一时点中了要点,流水心里一缩,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来,心里有些发虚,确实,对于赫连博轩,她在逃避,对于博言,她也在逃避,因为博言的情,她欠太多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报,而赫连博轩,毕竟是在这里第一个动情的,用了心的,不过细说起来,谁也无法说是谁的错,她不想再和他有交集,是不想自己再在那感情上犹豫不决,毕竟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地。 崔天昊看说中了,继续叹息,再接再厉,用长辈的口吻试图说服,“丫头,若你可以把平时的魄力分一半到感情上就好了。”在其他的行事作风上,她果敢,该做的便做,从不拖拉也不退缩,可是在感情上,她却又好像一个怯弱的逃兵,因为怕受伤,所以干脆躲避起来。 同一个性格里面,却是那么矛盾的两个存在。 流水直接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好,神情恍惚,怕是心境难平,有些纷乱了,“天叔,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丫头,我也是过来人,人生就那么短短几十载,感情的事情,不像吃饭,今天这一顿错过了下一顿可以再吃,感情错过了,便可能是永远的遗憾,丫头,你们还年轻,不要为了眼前的执着和迷茫错过一生的幸福。”说到这里,崔天昊眼底闪过几丝沧桑和伤感,似乎在那一刻,流水才从他眼中看到了老前辈的沧桑。 “天叔,你也……” “陈年往事就不需提了,现在说的是你,丫头,就算你不见博轩那小子,那博言也该见一见吧,这些年他确实一直都没有放弃的在找你,也实在不容易,如果你怕会被其他人知道的话,这我想大可放心,只要他不愿,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我,我想想。”流水思索了一下,语气有些空白得发虚和些许的无力。 崔天昊眼睛一亮,见似乎有戏了乘胜追击,“丫头啊,就算你不喜欢博言,也该提出来,既然不想,便不要给他希望了。” “天叔,我说我会考虑的,但是在我考虑的时候还是请您守口如瓶,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流水突然站直身子,说着,便礼貌的颔首,转头走向门口。 崔天昊看着流水那状似落荒而逃的样子,顿时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胡须,眼睛微微眯起来,带着几丝思索和笑意,看来博言那小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啊,按照流水果断的性格,虽然感情上有些犹豫不决,可是如果真的是无心无情的,她不会去犹豫,而是直接斩断,就像对于濮阳煜铭,对于博言,她会躲,如果不全是为了躲避博轩的话,便是说明她对他其实也拿捏不定。 走出崔天昊所住的院子,流水是真松了口气,就在刚刚,崔天昊最后的话,让她心口突然闷得厉害,有些喘不过气来。 匆匆忙忙中,好似感觉和什么错身而过,只是走得太快,没有留意,在这夜晚也看不清。 不过那个被她掠过的人可就没有把她掠过,而是停下脚步,叫了她一句,“冰儿。” 流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微微一僵,脚步也不觉的停顿下来,崔天昊的话又在脑中浮起,让她不觉的握紧袖子下的拳头,一时间心更乱了,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不断加快频率的心跳声。 赫连博言狐疑的看着她黑夜中的背影,目光不觉的多留意几下,对于美丽的事物,他还是很上心的,前几次都是匆匆掠过,没有仔细注意,这次从背影看,倒是发现这女子身姿不错,很是优美,只是可惜了面貌的不足。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以为她是害羞了,还是在为白天的事情而介怀,轻笑道,“怎么?我长得像洪水猛兽吗?这么让你害怕?” 流水一顿,咬咬牙,对他的话松了口气,只能强压下心头的骚动,僵硬的扯出几句话,“逍遥王爷,白天是民女不知好歹,刚刚干爹已经训过了,还请王爷莫要见怪,忘记白天的事情吧,冰儿还有事,先离开了。”说着便埋头直接向前快步走。 “诶……”赫连博言高声叫了一声,不过突然察觉到有人快速离开的身影,虽然那人轻功不错,不过估计刚刚是在听墙角,现在走得匆匆忙忙才被他发现了。 赫连博言嘴角一勾,露出意思坏笑,还跑,这次非逮到不可。 崔天昊在赫连博言来的时候因为流水紧张而不得不提高声音回答赫连博言的话时知道他来了。 本来是可以直接跑人的,但是他又好奇流水和那小子的相遇,便想听听,可惜流水说完那话就直接走人,让他好不失望,怕那精明的小子察觉到自己,他也只能匆匆忙忙离开。 “唉,真是自讨苦吃,吃力不太好啊,丫头啊,你可真给我出难题了。”站在一棵树下,崔天昊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抚摸胸膛顺气,一边哀叹。 树上一动,赫连博言调侃中带着凌厉和胁迫的声音响起,“既然觉得这难题太吃力,就直接把它丢掉不就可以了,我来接受岂不是皆大欢喜,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谁知道的。” “你,你,唉。”崔天昊错愕的抬头,随后后退几步,瞪着飞身下树站在他面前的赫连博言,有些无语加无奈,“博言啊,你何必苦苦相逼呢,我说过不行就是不行,你再追我也没有用,这是江湖道义,一言九鼎懂不懂。” “师叔,若师傅听到你说这话,一定会提剑砍你的,知道他念叨你最多的一点是什么么?就是口无遮拦,不守道义和承诺,其实这样挺好,可以继续,起码师叔您现在可以再口无遮拦一回。”赫连博言轻轻一笑。 在知道流水的消息那瞬间他是太过激动,但是在安静思考了半柱香后,他便有了新的计划和想法,既然知道她的安全,便也不用担心,至于她的行踪和其他消息,她是不会放弃,这位师叔既然知道的话,还能说那样的话,便说明他和水儿之间一定有联系。 其实他第一个探口风的便是仲言,起初太专注而忽略了仲言,他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可惜在他去找的时候,那家伙却是和冷陌枫在一起,他不知道冷陌枫知不知道,但是从他的态度和表情上,也问不出什么,最后才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这位师叔身上,毕竟是老江湖,点子比较多,也会考虑得比较多,如果他肯和他合作,一定不会让水儿察觉到,省得她又藏到别处。 崔天昊喉咙一更,立刻恼羞成怒大叫出来,“该死,你师父那老东西干什么心眼那么小,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还念念不忘,当年不过就是不小心把他的风流韵事让你师娘知道了吗,我当时是被你师娘灌醉逼供的,能怪我吗,你师娘的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他也没有怎么样啊,不过就是当众在大堂跪了几天搓衣板吗,有必要记恨几十年。” 崔天昊一气,指天骂地的哗啦啦把一大堆事情说出来,赫连博言倒是好奇,也觉得有些好笑,倒不知道自家一向严肃的师父竟然有这么一段历史,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这些秘史,知道这位师叔偶尔一点花边小事还是偶尔从师父的气话中听到的呢。 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位师叔确实很口无遮拦,估计如果现在师父知道他又在这里指天骂地的抖出他的陈年丑事,一定真会提剑来砍。 好笑的走过去,拍了拍崔天昊的肩膀,“师叔,回归正题吧。” 崔天昊立刻安静下来,感觉脖子后面有些阴森森的,转头看着赫连博言那邪气的坏笑,满含算计的凤眼让他全身都起了寒栗,脸顿时就苦了起来…… ------------ 第105章 心照不宣 “博言啊,说真的,我真的不能说,不过现在看在我们师侄情份上,给你个劝告,若想见她,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些日子,或许会有机会也说不定。” 赫连博言眼睛一亮,顿时一脸惊喜,“你是说水儿可能会来这里?” “诶,我可没有说她会来这里哦。”崔天昊顿时举起双手为自己澄清,“不过我听说这次引起江湖公愤的那个*似乎长得和她很相似,所以我在猜测,猜测而已。” 赫连博言眯了一眼,两人对视,心照不宣的一笑,点点头,不过赫连博言一转眼又问起,“长得相似?”自从流水去了水国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那次晚宴上,但是那次的她蒙着面巾,好似还易容了,他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只听大哥说样子改变了,眼睛的颜色也改变了。 “我有说什么吗?没有吧,啊,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年轻人你好好吹吹风吧。”崔天昊一脸无辜,随后意味深长的拍拍赫连博言的肩膀,转身伸伸懒腰回自己的院落。 反正他已经把这两个重要的讯息透露了,能不能被他发觉出来就看他的本事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一定不会再来烦他了,丫头,我可真的什么都没说啊,哈哈。 这边流水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一半了,离开毒医的屋子,她也没用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随意逛着,不知不觉便逛到白静雪那里。 看着白静雪相邻的房间依然是一片黑暗,她不觉的皱了皱眉。 “诶?流厄,冰儿,你来啦。”正好端着东西要送到白静雪房间的朱雀看到正站在门前发呆的流水,乐呵呵的叫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们还真有些不适应新身份。 流水转头,朱雀已经走了上来,她手里端着的是一壶温好的酒,还不断往外溢着香气,这种香气她很熟悉,便是每晚必不可少的梅花酿,看来静雪是早就料到她回来了。 心里顿时升起了几丝感动,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是很可贵的,难得的,她真的觉得,能遇上白静雪,是她最幸运的一处。 “我端进去就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流水伸手,接过朱雀手上的东西。 朱雀也不客气的把东西都交过去,笑嘻嘻的说着,“现在休息还早着呢,我顺便出去逛逛,这个山庄我还是第一次来,听说有不少武林所谓的正道人士,我要去考察考察,回见咯。”说着便要转身。 流水反射性的叫住她。 “嗯,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么?”朱雀转头,疑惑的询问着。 叫住后流水才皱眉反应过来,不过她也没用纠结太久,便直接问出来,“衍晚上有没有回来过?” “诶,古魔头啊,嗯,好像没有,起码我在的时候都没见他回过,房间里也一直是黑色的,找他很急么,让主子联系一下吧。”朱雀一脸思索,边说出她的答案。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好了,现在没事了,出去小心点,不要闯祸。”流水微微一笑,敷衍而过。 朱雀单纯,也没有觉察什么,眼睛弯成月牙,“不会是,我会很低调,那我走咯。”这次,是真的转身,用轻功离开。 流水再次侧头看了下那黑色的房间,半晌叹了口气,端着东西走上阶梯,轻轻敲了敲白静雪的房门。 里边传来白静雪轻柔的声音,“请进。” 流水顺势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边,白静雪正坐在一张黑色的琴桌后,上面放着的是她那台宝贝白玉琴,正小心的调试着音调,见她来,意料之中的没有惊讶,只是对她笑了笑。 流水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随后拿起杯子,径自倒了一杯,细细品尝起来,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白静雪调试,不得不说,一个人本身的魅力,气质,实在不是一张面皮可以遮盖住的,尽管此刻的白静雪算只是清秀书生样,但是那举止,那认真的样子,如一个发光体,让人无法忽略,更容易的为她所迷。 半晌,最后一个音调调试好,白静雪微微抬头,迎上流水欣赏的目光,轻轻一笑,“这次想听什么?” 流水再次饮了一口,想起下午听到赫连博言和柳兮月的合奏,心顿时又闷起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就曲水赋吧。” 拜白静雪所赐,听了三年的古曲,她倒是对一些曲子还算熟悉,粗略听听音调也能分辨出来。 “曲水赋?为什么突然想听这首。”曲水赋是那类比较活跃的歌曲,流水平常比较喜欢的是那类平缓静心凝神的,今天倒是改了风格。 “只是想换换。”流水低头再喝一口,掩饰嘴角的不自然。 白静雪也没有再细究,点点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动,指尖便如赋了灵魂,优美的在琴弦上跳动着。 优美的音乐也随着流淌出来。 只是听着那音乐,这次她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感受音乐,被音乐带动,而是发掘心中的烦躁不但没有被消去,反而似乎加深了,心思不时的定在外面,凝神听这外面的动静。 不过即使这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有些昏昏沉沉,眼皮发重,耳边环绕着那音乐,不知不觉中也忘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梅花酿,便手撑着头,直到最后干脆爬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白静雪目光一直看着她,直到确定她真的睡着了,才停下音乐。 音乐一停,她床的方向一处帘子后面,古衍天走了出来,目光一直看着那桌边熟睡的女子。 “衍天,或许差不多你该和她表明,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过你对她的感情,你们两个都太好强,总要有一个人后退。”白静雪看着面色不善的古衍天,轻轻叹了口气。 古衍天眉心深锁,薄唇抿得紧紧,走到桌子边,直接把流水抱了起来,随后看向白静雪,点点头,“我自有打算,静,谢谢你。”说着便转身走向门口,不过当打开门要离开之时,还是背对着白静雪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静,如果哪天真的非要和人分享不可,我希望其中有你。” 看着外面乌黑的夜色,白静雪咀嚼着那句话,苦笑了一声,低头看着琴弦,抬手弹了几个音符,却怎么都无法成调,只能无奈的站起来,走去关上门,随后走回桌边,看着桌子上的梅花酿,微微一愣。 想了想,不觉便坐下来,拿起那还没有喝完的酒杯,仰头便把剩余的全灌进口中。 酒香甜带着些许微辣,如喉咙有些呛,让她这不能喝酒的人脸色立刻就红起来。 说真的,这酒虽然是她酿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喝过。 古衍天说的她明白,但是,她的处境,就像酿制这酒,能酿得迷心醉人,但是不管味道有多么美妙,他却无法享受。 用另一个身份和流水在一起,她何尝不想,可是她无法那么自私,况且,现在的她,也不像古衍天,她没有资本去选择自己所愿。 再说,再次进洗灵池改变体质,她怕她会出不来,倒不是她怕死,而是觉得如果这样的,便没有意义,她宁愿就这样,用姐妹的身份在她身边守着。 抱着流水,古衍天并没有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山庄外的某一处客栈。 把她放到准备好的床上,古衍天点起灯,坐回床边,和衣便侧身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游移在她的后颈,指尖一挑,随后轻轻一撕,一张半透明如丝绸般的面具便出现在他手中。 看着那绝美的容颜,他随后把面具往后一丢,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白皙中带着红润,面若桃李的脸,“果然,还是这比较适合你。” “流水啊流水,你的心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找怎么追都抓不住呢,还是该问,你到底有没有心。”伸手把玩着她散落在床上的发丝,他不觉的感叹,语气中有些惆怅,倒是不像她平时性格而会说的话。 白静雪并没有在那酒中动手脚,而是在那香料中放了一点点迷梦和凝神香,所以只能起到安睡作用,再加上迷梦草的药效渐渐褪去,她也慢慢转醒。 模糊中便听到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叮咛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侧头看向旁边,却对上古衍天还带着些冰冷和不爽的目光。 记忆瞬间清明,想想现在的处境,也大概猜到这么回事,目光越过古衍天,转了一圈,“你该不会是想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灭口吧。” 古衍天挑了挑眉,“灭口?这么可能,我可没有兴趣奸尸。”古衍天面带不羁,嘴露邪魅,眼中闪耀着深邃幽暗的光芒,冰凉的手指挑着她的发丝,轻轻的从她脸上扫到脖子。 流水也跟着挑了挑眉,伸手夺回自己的发丝,坐了起来,“别闹了,这里到底是哪里?现在随意离开,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别人的怀疑?”古衍天顿时又阴沉下脸,直接抓着她的肩膀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是怕你的老情人怀疑吧,女人,以后和我在一起,你最好别提起别的男人。”说着便低下头,惩罚性的咬住她的双唇。 ------------ 第106章 讨个够本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 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 第107章 露馅了? 白静雪这话本是随意问问的,因为仲言不管有事没事总是这样咋咋呼呼的,她倒没有怀疑什么,可是仲言下一句话却让她脸色一变。 “雪姐,我听说有人易容成水水的样子到处杀人栽赃她,让所有人都想讨伐水水,现在怎么办?水水还住这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太危险我,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是崔叔告诉你的?”白静雪第一时间想到这消息的来源方向很可能是毒医,为了更好的保护仲言,流水是什么都瞒着他的,而他能知道,绝对不会是流水,也不会是冷陌枫,那就只有作为邀请人的毒医了。 但是仲言的回答却让她眉心再次紧皱起来。 “啊?师傅也知道?那怎么还邀请水水来呢,师傅是老糊涂了。”仲言脸色顿时由焦急转变为气愤。 白静雪立刻按住他的肩膀,严肃的看着他,“不是崔叔说的,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谁告诉你的?”这里知道流水的面貌和她来的就只有这么几个,用排除法,哪个都不会是,难道她们的行踪已经被知道了?还是说有人的背后操控着? “啊?我我。”仲言被白静雪这千年难现的严肃表情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说话都有些打结,白静雪从来都是温和的,此刻的严肃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的摄人程度。 白静雪看他似乎被自己给吓到了,立刻调整了表情,尽量心平气和,声音和缓,“小言,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很重要,我要知道了才能安排事情,不然会影响到流水哦。” “我,我是听博言师兄说的。”说到这里,仲言有些心虚。 赫连博言?白静雪眉心皱得更紧,“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个?你有没有透露什么关于流水的消息给他。”白静雪不知道赫连博言没有见过流水,所以一时也没有多怀疑,因为在她认为,赫连博言来这里,大概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和流水长得相像,他循着线索找来的。 “没有没有。”仲言急忙的挥手加摇头,紧张的辩驳,“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说担心水水的安危,我就顺口问了,他就告诉我,然后我就跑这里来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 听前面白静雪还放心的点点头,但是后面那句却让她扬起眉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就那样扔下他直接跑过来?” 被白静雪这么一点明,仲言就是再蠢也能想到,顿时更加心虚起来,都不敢看白静雪。 白静雪眼睛一凝,瞥向后,转身飞跃出门,脚尖轻点便到隔壁的院落,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又转向别处,快速的视察四周,还是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唇抿了抿,低眉思索了一下,便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 院子中央,站着估计是不久前被仲言点了穴道的朱雀,还有房门口阶梯上一脸不知所措的仲言。 指尖轻弹,隔空解开朱雀的穴道,顺便安慰他,“没事,流水那边我和衍会安排的,小言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 “可是。”仲言皱着眉,不安的踌躇不前。 “我说没事就没事,回去吧,不然会更遭怀疑的。”白静雪柔和一笑,缓和着声音安抚着。 听到怀疑两个字,仲言又紧张起来,立刻忙点头,“好,我马上回去。”说着无视朱雀那杀人的眼光,向白静雪点点头后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朱雀正愤恨的瞪着他的背影,却苦于白静雪在这里,她不敢冒然追出去,平时吵吵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刚刚看主子那凝重的脸色,虽然在对仲言的时候和颜悦色,可是一起那么多年的她可是能感觉出来,现在的她心情似乎很差,还是差到极点的哪一种,还有流水好像没有在里面,会去哪里了?昨晚不是在这里吗? “朱儿,你马上去通知流水和衍,让他们别逍遥太久,快点回来,还有,通知青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拜访毒医前辈。” “啊?可是,主咳公子,我不知道古魔,古公子和流水在哪里啊。”朱雀一愣,一句话说得磕磕碰碰。 白静雪背对着她,目光一凝,面色冰冷,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山庄脚下第一间客栈。”她了解古衍天,他是那种不屑躲藏的,之所以选择山庄之外只是不想被打扰而已。 说着便甩袖进屋。 朱雀看着那冷飒的背影,不觉的抚了抚手臂,看来主子的心情真的糟糕透了,今天还是小心为上,想着,便等白静雪进屋后,转身出小院,只是她有些好奇,流水和古魔头去客栈干什么,逍遥?有什么逍遥的,难道是他们找到什么好玩的?那流水也实在太没义气了,有好玩竟然不叫一起,这样想着,她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白静雪回房间不久便又出门,只是这次换了身衣服,依然是那张清秀的脸,不过现在换回女装而已,再蒙上一块白纱。 青已经在院中央等着,他们的住房几乎都是连一起,最多就是相隔几个房间或者相对。 仲言的表现,就算白痴也会怀疑,更何况对方还是赫连博言,那可不是白痴,是一只千年狡猾善于算计的狐狸了,她都开始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除非有人透露了。 不过既然无法排除他是不是怀疑的可能,那只能顺势而下,既然仲言的举动已经说明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再按照原来计划装不认识就太假了,反正有毒医做衬。 客栈中,太阳已经快升到大中间,阳光从古木镂空窗口,透过白色的纱纸打进房中。 本凌乱的房间此刻已经不见昨晚那一景,回归到原来的样子,屏风后面,浴桶中的水还散着稀薄的烟雾。 床上,古衍天半侧身躺着,勾着唇,弯着眼,静静的看着旁边那绝美的睡颜,如小孩子般天真安静。 流水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实在太累了,古衍天那妖孽是真的实现他的话,直到前不久才放过她,现在她都觉得身体不是她的了,整个人都快散架,连被他抱去洗澡换衣服都软绵绵无法动弹,眼睛更是一直都打不开,干脆随他摆布。 古衍天也不再闹她,虽然也是一晚无眠,不过对于累得睁不开眼睛的流水,他可是完全相反,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也比昨天,甚至之前都好了几十倍,所有的不爽全消失不见,起码现在是没有的。 而他也舍不得打断这份宁静和安逸,他甚至想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或许他该把她关在大雪山中,那样的话,她便永远都只属于他了,不会有那么多讨厌的蜜蜂围着转。 思索中,空气中气息有异样的浮动。 他皱了皱眉,不满的转头,随后看了还在熟睡的流水一眼,尽量低声询问,“什么事?” 因为他用的是内力,所以再低声,内力高的人还是能听到。 外面藏于暗中的人也用内力回答。 这些人都是古衍天安排的暗卫,每个都是挑出来顶尖的,虽然流水的能力他知道,可是对他来说,越有保障越能放心。 流水反对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也随他去安排了。 虽然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动更不想睁开眼睛,但是流水还是能感觉到古衍天瞬间气息的浮动不同了,含着几分不满的怒气,也只能无奈的开口,哑着音,眯着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一些小事情,你继续睡,不用理会。”古衍天轻轻把手盖住她的眼睛,柔声说着。 流水无力的抬起软绵绵的手,拉开他的手,尽量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是不是静雪来找人了?”都这个时候了,静雪应该会来找。 “你再这样看我,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让你这几天都不用出这个门了。”古衍天看着她那惺忪睡眼的摸样,带着几分水汽和迷离,还真是很迷人。 流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真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下去,当然她也真动作了,可惜脚上无力,还没接近就被古衍天给抓住。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邀请我。”古衍天抓住她的脚,挑了挑眉,暧昧的靠近她说着。 流水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只能恨恨的推开他的头,撑着手臂艰难的坐起来。 古衍天看她真的生气了,也不再逗下去,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翻身下床,随后直接把她抱起来,“回去之前是否先吃点东西填报肚子呢。” 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每个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换一次菜,所以菜现在还热腾腾的。 别说,看着桌上的饭菜,流水还真觉得饿得慌,便也没用拒绝。 外面的朱雀可是等的及其的哀怨啊,茶水都喝了好几倍,厕所也去了几趟,午饭也顺便吃了,人还没有出来。 古衍天在暗中安排了暗卫,她又无法接近,让他们通报一下,又直接石沉大海。 而白静雪这边,一进毒医的院子,便看到树下正聚精会神对弈的两个人还有旁边悠闲坐着看棋的另一个,一个人正是她要拜访的人,一个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而那个悠闲品茶看棋的便是赫连博言。 ------------ 第108章 你到底是谁? “哎呀,是静丫头啊,你怎么过来了。”崔天昊一步棋思索了半天没有想出来,看着对面一脸得意的老家伙是进退两难,恰好眼角瞥到过来的白静雪,正好找了话题,还是以往的叫法,没有改变。 白静雪对于那个称呼,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赫连博言,观察他的反应,崔天昊这样叫反而帮了她一把,如果赫连博言能立刻怀疑到她的身份,那便说明他已经怀疑到,甚至可能已经知道流水在这里。 不过赫连博言却似乎只是对她表示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脑中百转千回,表面上波澜不惊,面纱下的笑容如旧,温和回道,“晚辈拜访长辈,合情合理吧。” “哦?嗯,是合情合理,来来来,既然来了就顺便拜访下这里真正的主人,柳老先生。”崔天昊挑了挑眉,立刻转移,伸手向前,向她介绍对面的老人。 老人家在白静雪两人进来的时候便察觉到,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已经把她打量了一遍,满含沧桑和睿智的眼睛微微眯着,手不觉抚上胡子,眼中精光闪闪,连身后装扮成很普通成为随从没有存在感的青龙爷被他多看了几眼。 白静雪也从善如流,礼貌的颔首,“柳老先生,久仰了。” “诶诶,不用那么拘谨,丫头看得起的话就称一声柳爷爷便可。”老人豪爽的挥挥手,朗朗一笑。 “这是晚辈的荣幸,柳爷爷也便呼静丫头便可。”白静雪只是有些奇怪,按这样说,那这个人便是天水山庄上任庄主柳飞扬的嫡亲爷爷,只是为什么,此刻在这老人脸上,完全看不出半点悲伤呢。 “好了,你们这一老一少别聊得把我们忽略一边,来,静丫头,再和你介绍一位,这是我的师侄,赫连博言,相信他的名字你也听说,你们年轻人好好认识一下吧。” 白静雪下意识,眉角不觉的抽了一抽,不明白崔天昊这唱的是哪出戏。 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顺着话,“可是木国赫赫有名的逍遥王爷?” “出门在外,江湖中只有江湖的身份,重新介绍,在下赫连博言,不知姑娘芳名。”赫连博言挥着扇子,笑眯眯的自我介绍。 “呵呵,赫连公子说得好,小女子姓余名静。” “好了好了,让你们认识一下你们客气来客气去,不闲寒碜得慌吗,要聊天外面去,别打扰我们下棋。”崔天昊憋着一肚子的笑,镇定的挥挥手,还状似很认真的看着棋盘皱眉思索。 白静雪和赫连博言对视一眼,相识礼貌一笑,白静雪也在一盘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棋盘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让崔天昊脸有些挂不住,因为以前和白静雪下棋,就没有一次赢得过,其中有次的和局还是他作弊耍赖的。 抬头看着已经收起笑的白静雪,不爽的挑挑眉,“你笑什么。” “是啊,静丫头,难道你看出什么来?”柳老人眼睛一亮,看着白静雪的目光大放光彩,他本就是一个棋痴,只是少有能让他想对弈的。 白静雪也不谦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失礼了,只是崔叔,您似乎一直在自挖墙脚啊。” 流水三人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实在累得不行,半路上早就睡着了,古衍天也不打扰她,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还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把小院当成了自家的,完全没有身处别人地盘的自觉。 一天也就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谁又能料到这安静背后会有怎么样的疯狂事件爆发,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最风平浪静的。 来这里本是有设定时间的,现在人还陆陆续续的到来,大都是自愿性,说得实在点,其实许多人就是来凑凑热闹,真正为正义的没有几人。 而在这里第一二天,流水可以说都是没有怎么去查什么,连崔天昊的没有问,第三天开始他便着手查,范围有些广泛,让她很费劲。 当然,她可以让古衍天帮忙吗,古衍天那庞大的消息网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查不到的,可是这次她却不想他们的插手,一来是这件事情关于到她的来向,可能关于到另一个时空,二来,她也不想再依靠古衍天的力量,她自己创建的消息网,虽然不如古衍天,但是也不小,最多效率差了些。 “诶,冰儿,这么晚了还没睡?”赫连博言刚刚离开柳兮月的院落,路过花园某处亭子中便看到一个身影,近看才认出来是流水。 听到赫连博言的声音,流水心下一跳,手上的东西差点掉落池子里,慌忙把东西放到椅子上,随后站起来,看向正走过来的赫连博言,羞怯无措的回答,“赫连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诶,怎么这么生疏,既然你是师叔的女儿,那便是我的妹妹,以后称大哥就可以了,不过这话倒是我想问你,这么弯了,你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做什么?还有,这是什么?”赫连博言目光一转,落到被放在椅子上的动向,是一个大概有一尺长半尺宽的梨木盒子,外表做工很是精美,一看便只是绝非出自一般工匠之手,再看那材质,上等的梨木,可是千金难求。 他的目光瞬间幽深起来,看着面前的女子也多了几分探究,按师叔说的,她只是一个落难的孤女,是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虽说也可能是师叔送的,但是他也从师父那里了解到师叔不少事情,师叔不喜欢那些只有收藏价值的东西,他的价值关便是能立刻显现便实践出来,对他有帮助的东西,而且师叔是制毒的,所用的器具一般是玉石金铜,不会是木制东西。 想着,脸色也沉下来,一个女子,半夜出现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身边还有这仲东西,很难不叫人怀疑,特别是在这种特殊时期。 流水注意到赫连博言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盒子上,还充满探究,心底便立刻想到他的所想,顿时懊恼得可以,她的东西一般都是由古衍天那霸道的家伙直接供给的,而古衍天的性格,能入他眼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东西,这些年下来她也习惯了,现在一时不注意,恐怕赫连博言已经在怀疑了,可是最让她无力的是,此刻,她竟然是希望赫连博言能看出什么来,让他自己认出来。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气氛有些怪异。 赫连博言对于流水的藏身,怀疑过很多人,也做过很多假设,却偏偏就从没有怀疑过流水所扮演的冰儿,一来是流水演技太好,而且专挑他所不喜的来塑造一个他无法去注意的形象,二是崔天昊对他透露的消息让他没有去猜想他有没有欺骗他。 就算现在,他怀疑也没有把她和流水的事情联系出半点来,而是在猜测她会不会是那个邪教的奸细。 “你到底是谁?”半晌,赫连博言沉声问了出来,目光凌厉的注视着她,慢慢逼近。 流水一愣,错愕的抬头,以为他是不是认出什么来,只是抬头的时候却让她失望,因为她看到的,那双凤眼中,没有半点熟稔,有的只有冷漠和凌厉的逼视探究,好似在看一个犯人一般。 不过失望归失望,她的反应也不慢,但是基于气恼他的没有认出来,便一时抿着唇不作答。 她的沉默却让赫连博言更向那所怀疑的地方进一步,目光直接落在那盒子上,走过去便要去拿。 他动的时候,出于反射性,流水下意识也动了,伸手按在那个盒子上,一时两人碰撞在一起,脸与脸可以说距离不到几厘米。 “你会武功?”赫连博言微微眯起眼睛,周身的气压顿时往下掉。 流水这会也不再演了,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便便不再那么多余,手脚利落的抱着盒子,转身脱离,退开几米,冷笑的看着他,“我从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 “你到底是谁?接近这里有什么目的?”赫连博言站直身体,沉着脸看着她,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杀气。 他这样的表情让流水心里更为不爽,当下语气更差起来,“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么,若还不清楚,可以去问你师叔,我干爹。”说着便转身要下凉亭。 前前后后一个人的转变相差天南地北,赫连博言立时便有种被耍弄的气愤,看她要立刻,脚下一动,身影晃动,下一刻便到了她前面,手中的玉箫一端直指她的喉咙。 脖子上的冰凉让流水眼中也冷了起来,但也没有无理智到自曝身份。 敏捷的向后一转,随后在赫连博言错愕的眼神中,斜身跳下旁边的莲花池。 赫连博言立刻走过去,看着那宽阔的莲花池,除了一圈圈的涟漪外,再也看不出什么。 立时气恼的一掌拍在柱子上,下一刻便转身,急急忙忙向崔天昊那边走去。 水中生存,她不需要学古氏和白氏的特技,她的异能便能让她在水中来去自如。 赫连博言万万没有想到,她并没有逃离,而是等到他离开,便从水中出来,身上因为罩了一层冰,也没有什么变化。 她知道他大概去问毒医了,毒医那里她倒不担心,反正崔叔一定会帮她找借口就是了。 ------------ 第109章 出人命 流水料得没有错,赫连博言确实回去找崔天昊询问,但是她所想不到的是,她对崔天昊的了解。 对于崔天昊她所认为的就是一个有时严肃有时风趣的却很有原则重诚信守诺的江湖前辈,可没有想到,真正的崔天昊,本质和她所看到的完全相反,若说赫连博言的小狐狸,那么崔天昊就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不然赫连博言的师父,那曾经叱咤江湖的老人,也不会从开始就一直都被他给耍得团团转,到现在见到还吹胡子瞪眼。 而崔天昊最大的一处不多人知道的缺点,便是善于出尔反尔,而且是那种总是能找到合理借口或者让人无法怪罪他。 所以她自然也不可能猜疑到崔天昊早就把她半卖给了赫连博言。 在赫连博言去和崔天昊问的时候,崔天昊确实为她找了不少借口,但是那些借口却没一点都在无形中把她透露给赫连博言。 第二天早上,流水还没来得及去崔天昊那里询问昨晚的情况,便被另一件突发的事情给打断。 不远处的院子吵闹不休,这个山庄虽说来了不少人,可是这些人对山庄也算尊重和敬畏,一进山庄便都规规矩矩的,不吵也不闹,甚至都很少出门,只是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偶尔互相切磋或讨论,如今这般吵闹的还是很难得见到。 “好吵啊,到底什么在吵。”仲言睡眼惺忪的打开门,一脸没有睡醒闹小脾气的样子,打开门,大吼一声,走出来却正好看到对面房间流水也站在门口观望,立刻睡意全消,眼睛一亮,穿着里衣便跑了出来。 在这古代,不管男女,出门都要时时刻刻注重理解,像仲言这样穿着里衣,就算是包得严严实实,也可以被说成败坏风俗有伤风化,不过仲言从小就跟着崔天昊,被保护得像一张白纸,在雪山,又被流水惯着,潜移默化的被她的一些行事作风所影响,也变得不拘一格。 不过流水看着他就这样跑过来,立刻沉下脸,在他要开口之时泼下一头冷水,“先去加些衣服再说。” 仲言只能乖乖的应了一声,随后不甘不愿的转身跑回屋子穿衣服。 其实流水把仲言打发回去一部分是担心他受凉生病,一部分是不想他接触什么,外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在这里这样的时间里,能出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此刻早就出去探查的冷陌枫已经回到院子,看到流水站在房门口,稍微一顿,便走过去,在流水还没有问出的时候便把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听完冷陌枫的话,流水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微微皱了皱眉,用意识唤出蝙蝠。 虚空中,一直如老鹰般大小的黑翼红发蝙蝠便拍打着翅膀现身,自然的落到流水的肩膀上,似乎一幅没有睡醒的样子。 “小幅,在这里摆个阵法,不要放任何陌生人进这里,小言教给你,不管是用骗还是用哄,别让他出这里,知道吗?” 看流水吩咐得那么严肃,蝙蝠立刻也驱赶了睡意,精神起来,忙点头,“知道知道,可是,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天他一直在自己的空间里睡觉,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流水却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下四周,冷声响起,“你们都给我守着这个院子,保护好里边的人。”说着便转头看向冷陌枫,“去找静雪他们。”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出了人命,比她们早一天到山庄的一个门派有三名弟子今天早上被发现惨死在房中,死状和以前那些男子死者一样,现在整个山庄人心惶惶,每个人情绪都不平,特别是那个失了弟子的门派主人,更是悲愤满腔。而她所好奇的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山庄现任庄主也终于出现,正在处理纠纷。 这些天,她也充分的了解到那个可能用了她身体的女人的事情,但是了解来了解去却都只有那被害者的消息,那个女人一点消息都没有,那样神秘的女人,她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单纯了,似乎有什么阴谋在进行,因为没有人见过那女子的正面目,那为何仅凭一个惊吓过度的小孩子描述便能画出那女人的面貌。 她也偷偷看过那画像,虽然这样看只和她有些相似,可是却能所看到的男人通过对比肯定是她,如果没有见过,为什么能画出那样的话。 此刻,她都不觉的把疑点转向办这次活动的天水山庄,因为她祝进来的这几天里,不管从哪里,都看不出一点丧事的痕迹。 还有一点也是她最关心的,就是那个传说和她长一样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存在,她倒是很希望这个人只是有心人胡诌出来的。 “想去哪?畏罪潜逃?还是通风报信?”两人刚刚出院子,便见到赫连博言已经背靠在门对面的大叔干上,似乎是特意在这里等待的,看到他们出来,剑眉轻轻的挑了挑,讥诮的询问着。 流水顿时脸色一沉,赫连博言昨晚便错以为她是奸细,本以为毒医能遮掩过去,但是现在却是那么巧合的发生这事情,估计如果赫连博言不怀疑到她这里来,那才叫奇怪呢。 “需要帮忙?”冷陌枫转头看向流水,轻声询问,表情严肃。 流水摇了摇头,“你先去,没事的。” “嗯。”冷陌枫看了那边的赫连博言一眼,便像流水点头,随后转身先行离开。 “你倒是冷静,怎么,还想要演戏么?”赫连博言懒散的抱着双臂,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在和一个故友聊天。 可惜距离太远,流水没能看到他眼中的恶趣味和笑意。 对他的怀疑,也冷冷踢回去,“逍遥王爷一大早便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还没睡醒么?” 逍遥王爷四个字,让赫连博言微微眯起了眼睛,却没有像那时一般的失落,此刻听到这四个字,让他感觉很亲切,而看着对面的身影,他是硬强忍着过去把她紧紧抱住的冲动,压抑着胸中波涛汹涌,懊恼着自己竟然认不出她来,也从没有去怀疑过她,现在想想,其实有很多的疑点。 流水的演技,他在认识她的时候便体会到了,特别是在金国的时候更是深切认识到,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如果不是师叔的配合,在她的可以躲避下,他估计直到和她错身而过都不会找到她,现在想想,实在的惊险。 不过庆幸之余也很生气气恼,气她的躲避,失踪了三年,一点音讯也没有,好不容易出现了,相遇了,却是故意躲避,甚至陌路而行,这让他感觉格外的生气,也有受伤,一种不被重视的悲哀。 赫连博言心里那杂乱的心里活动,流水可不知道,她只是冷哼了一声,“若逍遥王爷没事,冰儿就先失陪了。”说着,便走下楼梯,转身要走。 只不过早有准备的赫连博言在下一刻,已经飞身到她面前,“哼,心虚了么?想逃?” 流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戒备的看着他,有些恼怒,“逍遥王爷,请不要把您在朝堂上的架势搬过来,这里并不是朝廷。况且,这里还是水国,不是木国。” 赫连博言嗤笑一声,一步一步随着她的后退逼近,“对于恶者,不管谁,人人都有得而诛之的责任。” 流水不再退,冷冷的勾起嘴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逍遥王爷已经认定是冰儿做的,那么便请逍遥王爷带冰儿去认罪吧,只不过希望您一世英明名,不会因为这个错误而抹黑,请吧。” 流水这反退为进,反而让赫连博言一愣,不过也反应极快,“你口口声声在表面你是无辜的,那么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你的无辜。”两人此刻的感觉,还真像在闲暇无事聊天而已。 时隔三年,再加上流水现在被他气得一肚子火,倒没有去细想,也没有发觉赫连博言的不同。 赫连博言平时虽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对于正事,严肃起来是一丝不苟,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不会像现在一样,还在这里聊着。 “你又有什么证据说你所认为的事情于我有关,就凭昨晚你看到我么,那是否也代表,我也同样可以怀疑你。”流水眯起眼睛,一步一步逼近他,嘴角带着讥诮,眼底带着几丝凌厉和慑人的魄力。 明显感觉到那气场的改变,赫连博言不觉的失神,三年不见,她真的变了许多,不过这样的她,更有一种潜在的魅力,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心甘情愿的被慑服。 流水看他没有反驳,反而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还满眼的回忆和感慨,表情变幻莫测。 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我想我们不需要再耗下去吧。” “你真的是冰儿么,知道吗,你很像我的一个重要的人,真的很像。”说着,还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流水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戒备起来,有些不自然的问。 赫连博言却只是摇摇头,伸手想去拍流水的肩膀,但见她躲开,也没有再像前,而是更深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没事,不用怕,刚刚只是和你逗着玩,你的事情你干爹昨晚已经告诉我了,对于昨晚的无力,我很抱歉,还希望冰儿妹妹能见谅呢?” ------------ 第110章 鱼水之欢的朋友 一句冰儿妹妹让流水有顷刻间的闪神,一时愣住,赫连博言的转变让她一时思维转得再快也有些跟不上。 赫连博言很是满意的欣赏流水那空白的表情,趁机笑眯眯的上前,正想伸手去点醒她,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眸厉起来,感觉一阵戾气从背后袭来,习惯性的动作,瞬间反射性的转身,顺势拉着流水的手,想也带着她避开。 只是在下一刻流水的另一边手臂也被另一个陌生男子抓住。 流水错愕的看向来人,正想开口问。 赫连博言停下来,警惕的看着那个外表看起来平方无奇缺是深不可测的男子,只从刚刚那气息和现在的动作,便能看出他的武功之高,连他也无法猜出来到底到哪个程度。 “敢问阁下有何事?可否先放手?”心里猜想着,赫连博言表面还是收起那戒备的神情,客气的询问,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与警告。 男子嘴角微微一扯,很是讥诮蔑视的冷哼一声,“要放开的是你。”说着,手下一用力,另一只手向赫连博言挥过去。 赫连博言被逼得侧身接住,但是另一只手不查,却脱离了流水的手臂,等停下来,流水已经被那个男子揽在怀里,他眼睛瞬间冰凌狂飙,脸色也冷寒如冰,周围的气压直线下降,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刚刚接下来的针,一支很普通的银针。 古衍天对赫连博言这样子特别的开怀,挑挑眉的,低头看着怀中的流水,暧昧的靠近她的耳边,故意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着,“小冰儿,你真的很不乖啊,你相公我才一时半会没有看着你,你就给我在这里私会奸夫来了,唉,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分分的给我呆着相夫教子呢。” 流水眉角狂抽,相公?私会奸夫?相夫教子? 不过此刻看着两人这样暧昧姿势,快气疯的赫连博言可没有给流水反嘴的机会,目光只是不确定的看了没有发话的流水一眼,随后大喝一声,“放开她。”或者该说他是在用怒火掩饰不安,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切,这三年里,他在流水的生活中是一片空白的,所以她有什么改变,认识了什么人,在做什么,住在哪里,他完全不知道,如今出现这么一个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这样的,再说流水能这么安静的被他抱着,就说明一个原因了,两人的关系匪浅。 瞬间的疑窦和妒意加怒火让他思绪有些混乱。 流水看赫连博言周身已经环绕着杀气,那眼睛都被怒火烧红了,虽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虽然他口口声声叫着冰儿妹妹,但是和赫连博言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她虽不能说很了解他,可是对他的性格还是知道一二,看似亲和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他,内里,其实是如蛇一般的冷血,又如狐狸一般的狡猾,精于算计,是一个用理智维持一切的人,只是现在似乎有些不理智了,还是说这三年他的性格也改变了,变得暴躁,这样可不好。 想着,流水正想开口和他说下旁边的人是熟识的。 可是古衍天似乎是故意想要激怒赫连博言,知道流水要开口,立刻便伸手抓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随后低头附上她的唇,不过却没有深入,只是轻轻的吻一下,满含笑意的看着流水错愕的眼睛,偏头挑衅般的看向也楞了一下的赫连博言,“逍遥王爷,我们夫妻二人要亲热,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我娘子会害羞的,是否可以请您回避一下,还有,以后劳烦你和我娘子拉开点距离,别破坏了她的名节。” “娘子?”赫连博言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看向流水,此刻流水也看着她,一时间对古衍天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是她的犹豫在赫连博言看来便是默认,一时间心里好似被什么塞得满满,涨得发痛,快要爆炸一般,脸色乌黑,“他到底是谁?”这样子这语气,还真有种质问妻子出墙的感觉。 流水叹了口气,看赫连博言似乎真被气得不行,心下也不忍,偷偷的用手臂撞了古衍天一下,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随后拉开古衍天的手,向赫连博言介绍,“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救命恩人。”现在,对于谎言,她是可以随便捻来,面不改色。 古衍天对于她的介绍是极为不满,当下脸色也沉了下来,再次揽住流水的腰,迫使她贴近自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朋友而已么,有夜夜享受鱼水之欢的朋友么。” 流水的刻意解释,让古衍天觉得她好像在撇清所有的关系一般,特别还对着赫连博言解释,更让他不满。 流水转头怒瞪着她,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封起来,只是转头时,对上他那冒着火的的眼眸,也微微一愣,脑中不觉的飘过那天他瞬间闪过的受伤眼神,让她一时心里也发闷,相对无言。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再加上古衍天的那些话,赫连博言这回是真的爆发了,早已经从隐藏在暗处的手下那里拿到自己的剑,白色的剑在阳光下如冬日的雪般,闪耀着光芒,散发着冰冷的纯净冰雪气息,便直接攻向古衍天。 感觉那凌厉的气息,两人立刻回神,转头看起,古衍天下一刻便把流水推向一边,就这手中的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扇子,两人便纠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或许是这些年赫连博言武功精进了不少,再加上有‘踏雪云飞’这样的灵剑,让他武功大进,也或许是因为古衍天可以的隐藏,所以两人算是打得不相上下,一时间难解难分。 流水愕然的看着那打在一起的两人,都是招招凌厉,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出什么,自然也不会上去阻止,这样的情况,她如果想简单的阻止他们只能动用异能,不然她进去,只会被当成了剑靶,可是在这里使用异能岂不是自曝身份。 心里烦得很,现在又被这两人给搅得更加烦躁,最后干脆不理会他们了,让他们继续打去,反正两人暗处都有大部队保镖,不会出什么大事,想着,便黑着脸瞥下两人,直接离开。 两人是打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发觉他们争夺的对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本就为了佳人而战,如今佳人不在,他们也顿时失去了打下去的心情,一致停了下来,只是眼中的杀气还没有和缓下来,互相怒视着。 “我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我不会放手。”从刚刚的对决中,他已经可以多多少少从那招数和武功中猜到是谁了。说着便率先转身,向流水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古衍天阴沉着脸,怒视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又扯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只是冷笑过后,却又变成苦笑,手中握着的扇子,早就摧毁在他的内力下,成了散碎的东西落在地上。 即使他知道了他终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的争夺,这样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无法做到豁达的去面对,而且,不管心胸再如何豁达的男人,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谁愿意完全不介意的和别人分享,除非他不爱她,他不愿不想,有多么想独占她,可是他也冒不起这个险区改变,因为他怕那后果,会让他后悔终生,特别是在流水说出她的来处后,这种不安与不确定就更明显了,因为她能来,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离开,说不定哪一天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查那个女人的事情,这种感觉越来越深入他的心,让他从不安到恐惧,当一个人有在乎的时候,弱点也便显现出来,而现在这个弱点还在不断的扩大,如今,他最怕的,莫过于流水的离开。 流水气冲冲的来到大堂所处的院子,只是刚刚想进入院子却被两个守卫挡住,“姑娘请留步,请报身份。” 身份?流水皱了皱眉,不耐的想发火,但是人家也是秉公处理,便也就忍耐下来,“我是毒医崔天昊的女儿,请问,我干爹在里面么?我找不到他。”毒医是肯定在里面的,出了人命,再加上也是有名望的前辈,他是不可缺少的。 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没有放流水进去,而是和气的回答,“毒尊在,不过还请稍等。”随后便示意另一个人进去,说得好听的通报,说得难听的就是对峙。 流水抿了抿唇,再次忍下来,只是身后的人已经走了上来,“不用了,我可以作证,冰儿妹妹,我们进去吧。”赫连博言走了上来,自来熟的拦住流水的肩膀,笑眯眯的半带着她进去。 赫连博言结交广泛,所以在天水山庄中,他也是常客,可以说天水山庄中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所以他也可以算是一张活令牌,当下,那个护卫也只是侧身,微微低头礼貌的推开,伸手请他们进,比较赫连博言不止是山庄的常客好友,还是一国王爷,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低者服从高者的卑微思想还是很根深蒂固的。 流水偏头看着他,小小的挣了挣,却感觉他揽得更紧,干脆也就暂时不去计较,先随他进去。 ------------ 第111章 确定 正厅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情绪各异,又的似乎还在对峙中,气氛很是微妙,而正厅中,是大概几个代表吧,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从这里看去,流水正好能一目了然,看到里边的人,而崔天昊便在其中,正仔细的检查者地上盖着白布的三局尸体。 赫连博言正要拉着她穿过人群,流水直接一脚踩在他脚上,趁他失神之际手肘撞在他胸膛,随后脱离他的桎梏,转头瞪了他一眼便向正厅走去。 赫连博言脸扭曲了下,随后有些无奈,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慢着,姑娘是哪一派的?”她才刚刚走过去,那些似乎互看不顺正怒目对峙的人立刻转看向她,随后一脸戒备,不客气的把她挡下来,语气还很冲。 流水当下眉便扬了起来,冷下脸。 “她是本王的人,怎么,你们有意见?”赫连博言走过来,站到流水身边,冷着脸看着前面挡道的人。 那前面几个档道的虽有些不认识赫连博言,但是那声本王便让他们不敢得罪,相视一眼,便不甘不愿的推开,让出一条路。 流水没有理会赫连博言,而是走了进去,正厅的人也因为他们的进来而移开视线,把目光一致投到他们身上,对流水第一时间便是戒备的眼神,或许说他们现在对任何女性都是采取疑虑。不过在看到她旁边的赫连博言后,面色立刻又转变。 流水不认识那些人,对于那些人投来的目光,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正专注检查尸体的崔天昊,走了过去。 人是同赫连博言一同进来的,而且刚刚外面的对话他们也听到,自然没有人去阻止。 崔天昊抬头,看到是流水来了,还在皱眉看着这三具尸体,便站了起来,用手帕擦擦手,“冰儿怎么来了?”说着,目光还意味深长的看向赫连博言。 流水把目光从那尸体身上移回来,皱了皱眉,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听到有吵闹声,再找不到您就过来看看了,干爹,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有人遇害了。” “崔先生,抱歉,不得不打断你们的谈话,但是现在有什么线索么?”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几局尸体,焦急的询问着崔天昊。 崔天昊再次把目光转向那三具尸体,“一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怕还是死于邪教之手。” “果然……那*,老夫定要手刃邪教中人。”另外一个老者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着,眼中还含着悲痛之情,目光落在那尸体上,怕这三个人和他有联系的。 其他人也义愤填膺纷纷附和着,外面更是呼声震天。 流水低头,认真的观看着那尸体,忍不住蹲下身要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却被那个刚刚发出悲痛呼声的老人给喝住,“你要干什么?” “检查。”流水顿住,抬头看向那个此刻看她好像在看凶手般的老者,有些不满,语气也就冷下来。 “笑话,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看出什么,马上放下布让开。” 乳臭未干?流水眼中已经飙着暗潮,嘴角冷冷一扯,便直接手一挥,完全扯开那白布,顿时未着丝缕的男性尸体边那么赤条条的暴露在人们眼中。 所有人皆是一顿,除了崔天昊和赫连博言,这两个和流水接触过的自然知道流水的脾气,不过看着那赤条条的尸体,赫连博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流水看他,但是看流水这样好奇,此刻他自然也不会去阻止,撞刀尖上,只有站到崔天昊旁边。 那个老者反应过来,立刻便拍着椅子站了起来,“放肆,哪来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子,怕便是邪教的奸细,今天老夫就要杀了你这妖孽,为徒儿报仇。”说着,抬起掌便向流水而来。 崔天昊和赫连博言皆是一愣,没有想到这老头是气到失去了理智,刚刚流水叫的那声干爹便表明了身份,现在还这样骂更直接动手,明显就是在毒医脸上打上几巴掌,当下,两人脸便冷了下来。 同时想出手,但是还没有待他们出手,一声巨响,一个惨叫,随后两个人影飞了进来,直接向那个老人撞去,老人手掌也收不会,便只能打在那向他而来的两个人,立刻,两个人便飞身撞到了墙上窗上,倒在地上,吐着鲜血,奄奄一息。 老者看清那两个人后,错愕的叫出来,那便是他的另外门下的两个弟子,历史怒目看向门口。 易容的白静雪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但是面纱下的唇线却是紧紧的抿着,目光中闪烁着冷意,他们很早就在这里,只是没有参合进去,正等着流水他们的到来。 看到流水来时正打算过来,却没想见到这么一幕,当下想也没想,便示意青龙他们动手,而朱雀也动作快,直接气愤的抓住旁边也正对流水骂骂咧咧的其中两个扔了进去。 “你们是何人,竟伤我门下之人。”老者沉声的问着,一脸蓄势待发的样子,好似要把他们撕碎,却又亟待着,毕竟能坐到这样的位置,必然不会是草包,一眼便能看出这三个人的不凡,不像流水,因为没有内力而总让人误以为没有武功。 “身为一代尊师,却随口出妄语,不分青红皂白,伤害无辜,欺负晚辈,这何意为人师表。”白静雪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目光落在流水身上,仔细的观察有没有受伤才放心,虽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会任人欺负的人,但是也知道她的忍耐力,起码如果在这一刻,她知道流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手,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赫连博言在场。 “就是就是,真是枉为人师,难怪你的徒弟会送命,怕也是守不住诱惑中计了把,自己送上门还说什么被奸细杀害。”朱雀嗤笑,不屑的说着。 立刻,正厅里更是剑拔弩张起来,那老者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外面的同门也是义愤填膺,看那架势就是要进来把他们三个人就地处决了。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一场。”看这气氛,那正座上一直为开口的一个老人终于开口,浑厚的声音带着威严,顿时让四周都安静下来。 这人便是上任老庄主柳老先生,而那个站在毒医旁边的中年人,就是现任庄主柳辉。 “沈先生,爱徒遇害,我们也深感遗憾,现今凶手以明了,如今实在不宜多出是非起内乱,我们该一致对外,早日铲除邪教,为死去的亲友报仇。还有,年轻人,你们也不宜冲动,凡是好说,何必动气,大家还是静下心来好好商量商量。” 安静中,流水淡然无波,好似淡于世外的声音响起,“那么现在我可以检查了么。” 一句话,顿时让刚刚的气氛又微妙起来。 “这……”那老庄主刚刚要说什么。 毒医崔天昊已经先他一步,解释道,“冰儿乃是在下的女儿,对于医术也是懂得一二的,冰儿,你检查吧。”对于流水,毒医还是很相信的,也很好奇她会怎么检查,因为流水不管做什么,每次都能给他一次新奇的体验。 流水看着那赤条条的身体,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便蹲下检查了起来。 有毒医发话,一时间也暂时没有人再开口,而那老者,即使很不满,可是迫于柳老也只能忍下来。 流水毫无顾忌的把那赤条条的身体从头到尾检查各遍,就差开刀了。 “有什么发现么?”从检查完那人的情况后,流水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一路上恍惚的,让白静雪他们担心。 赫连博言虽也担心,但是此刻要帮忙处理那些事情,便暂时无法离开,只能看着白静雪他们随她而去而干嫉妒。 流水久久之后,目光总算恢复了神采,叹了口气,“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确实是我。”她的身体,因为原来有异能的关系,再加上组织从小对他们用药物的激发,让他们的身体稍微有些改变,或者可以说带着些已经深入骨髓的药物,只要有一点点,就算一个水分子她都能坚持出来。 如今那尸体上,不管是从伤口还是那男子遗留的精 液,都含有那些药物的成分,这些药物,在这里除了她原来身体自带的外,是不可能有的,所以如今,她可以百分百确定,确实有人进入她的身体复活,还到处为非作歹,特别当看到那些男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中死去的,心中更是恼怒,竟然用她的身体来这样糟蹋,那还不如给野兽果腹。 “那现在你打算如何做?”白静雪稍微一愣,随后便示意青龙和朱雀出去守门,然后严肃的询问着。 流水目光微微一寒,冷了下来,眯起眼,冷冷一笑,“既然确认了那蛇的存在,下一个自然是引蛇出洞。”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么?” “不用了,这件事我想亲自解决。”不止是为自己解决麻烦,也是想亲手和那边那个世界断干净,不过现在她心里有一个更彷徨不安的猜想,那个身体是证实了,那么已经存在那么久了,组织那边是不是查得差不多,或许他们可能已经成功,正准备过来,亦或者,已经过来了,这一切不确定的猜想,都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慌。 ------------ 第112章 挟持小蝙蝠 人间七月,流火的季节,不过不管白天怎么的闷热,到了晚上总会有别样的变化。 夜晚的凉风轻轻拂动着衣袂,挑起如丝绸一般的青丝,互相嬉戏着,绿叶红花也为之相映衬。 从那些烦乱的事情中脱身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辰时,在离开正厅后,赫连博言便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直接向流水所住的地方赶过去,是有料过会吃闭门羹,却没想是这样的闭门羹。 院子依然,可是走进去后的风景却是不同,如一个迷宫一般,周围的景物不断的在移动在变化,他知道,有人在这里设了阵,怕是和流水有关了。 这样的阵法,他从未见过,就算他自诩博览群书,见识广博,却一时也不得不臣服在这样的阵法下,这样的情况,更让他觉得突然之间,和流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冰儿妹妹,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绝吧。” 蝙蝠倒挂在窗口上,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自说自话的赫连博言,转头看向屋里正蒙着被子因为流水的禁令而耍脾气的仲言,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他,好不容易把他按耐到现在,至于那个陌生的男人,应该是走错地方吧,这里应该没有叫冰儿的。 就这样,赫连博言无力的被困在阵法中,出不去进不来,试了许多办法都找不到头绪,他还当是流水在惩罚他呢,直到毒医回来。 毒医也是被老庄主拉去大半天才放人,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阶梯上,背靠着柱子百无聊赖把玩扇子的赫连博言,疑惑的走过去,便直接进入阵法,看了周围变幻的环境,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赫连博言难得等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活口,眼睛一亮,便迎了上来,“师叔,你来得正好,快把这阵法撤了。” 崔天昊苦笑,耸了耸肩,“这阵法可不是我的杰作,我也没有办法撤。” “那是谁弄的,水……冰儿?”赫连博言错愕的扬扬眉,他本以为流水是有什么高人相助,比较这样的阵法,就算是专研上几十年也未必有这样的境界,之前,他可以肯定的是,流水并不会阵法,或者可以说,不懂阵法的东西,就算这三年来由高人指点,也不可能到这样的程度。 崔天昊摇了摇头,叹口气,抬头向四周看了一下,随后开口,“小蝠,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让我们出去。”这只小蝙蝠,他也不敢保证它听不听话,因为以前曾让他试过几次毒后,好像结下梁子了,这次自己倒是送上门来,流水那丫头,估计是在白静雪他们那里,什么时候回来或者会不会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出他所料,四周依然没有改变。 赫连博言看了没有变化的四周一眼,随后斜扯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崔天昊,“小蝠?是谁?” 崔天昊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蝙蝠的不合作,在想着今晚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晚了,对于赫连博言的问题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回答,“啊,你心上人的宠物……”回答到差不多才猛然醒悟,忙打断,不过这会也是算说得差不多了。 赫连博言这次惊愕再显,流水的宠物?“你是说这阵是一只宠物弄的?”这样高深的阵法,怎么可能。 只不过崔天昊的点头却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世界中还存在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奇迹,这下他倒是好奇了,好奇那只东西,也好奇流水这些年的生活,只可惜他再怎么问,崔天昊却一个字不肯说。 而吊在窗口的蝙蝠看着那边阶梯上两个并坐交谈什么的男人,得意的撇撇嘴,那个毒老头,和古魔头一个样,这会终于让它找到机会诊治了,而那个年轻男子,看他和毒老头那么谈得来,看起来还很阴险的样子,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又绞尽脑汁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研究出办法,在里面大概被困了一个多时辰,都快子时,好在被窝中不小心睡着的仲言因为闹脾气没有吃晚饭,半夜饿醒起来找吃的才发现两人正在月下聊天。 “咦,师傅,博言师兄,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透过窗户,看到两人,仲言立刻走过去打开门,只是踏出步伐,前面空荡荡的地方却好像有一堵墙挡住了他,而那边两个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呼叫也没有见到他,还在悠闲的聊着。 他立刻清醒过来,记起这里被小蝠设了阵法,想来师傅和师兄应该是被困在阵法里,忙转身从新走到窗口,直接伸手向拔萝卜一样把已经用翅膀把自己包裹成黑炭,睡得香甜的蝙蝠给拔下来。 蝙蝠被突然用力的拔下来,立刻醒来,打开翅膀,警惕的看向眼前,发现是仲言之后才柔和了眼神放松身体,可爱的打了个哈欠。 仲言直接把他抱到门口,让它看向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随后焦急开口,“小蝠,快放师傅和师兄出来,你太粗心了,怎么能睡着呢,水水呢,水水是不是也被你困在这里了。”说着还眼睛四处搜索。 蝙蝠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睛,心里腹诽,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有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报仇,想着,便不打算理会仲言,闭着眼睛就窝在他手臂间睡觉。 没有看到流水的身影,仲言嘟了嘟嘴,心中的闷气还没有消,但看蝙蝠又睡着了,立刻皱眉,直接把它拿到半空中摇晃,“小蝠,不要睡了,水水是不是早就回来睡觉了?” 蝙蝠闭着眼睛,想也不想就直接点头敷衍了事。 仲言心里更气闷了,生了半天闷气,结果她不但不来哄他,还不见他,眼见蝙蝠又要睡了,他迁怒般,直接伸手改扯着它的两个翅膀,“别睡了,先把阵法解开。” 蝙蝠不满的挣扎着,转开头不理会他,明显的拒绝。 仲言把脸凑近它,孩子气的威胁,“小蝠,如果你不解开,那我以后就帮助古魔头整你,帮我师父在你身上试药,还让水水救不了你。” 声音虽然依然清澈,但是阴测测的还真让蝙蝠不觉的抖了一下,瞪大圆滚滚的眼眸看着他眼中明显有抗议的怒火。 仲言把头一扬,“哼,怕了吧,快解。” 蝙蝠委屈的瞪着仲言,果然都是坏人,气闷的闭上眼睛,裂牙叫了两声,便睁开眼睛,怒视仲言,示意它可以放开了。 而正谈话的崔天昊和赫连博言听到那两声尖锐的叫声,同时向那叫声初望去,却发现周围的风景变了,原本他们以为坐的是石椅子,原来是阶梯,而那边,仲言正抱着什么东西,好像在说什么,崔天昊自然认出来了。 两人立刻站了起来,向他们走了过去。 “师父,博言师兄。”仲言看到走过来的两人,立即露出笑脸。 赫连博言笑眯眯的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一只像鸟又蝙蝠的动物,难道这就是师叔所说,流水的宠物?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么,都够神秘够奇特。 崔天昊则阴测测的把目光放在蝙蝠身上,直接伸手揪住蝙蝠的后颈皮毛,从仲言手中把她提了过来,“哼,小蝠,你竟然敢借用这次公然报复,看我怎么报答你,正好我这阵子又研制了新药,正缺试药的。” 蝙蝠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急忙的挣扎,银色的目光转看向仲言,求救着,虽然刚刚在闹脾气,不过现在也只有仲言能救它。 仲言皱了皱眉,虽然刚刚说那些威胁的话,但是若真实现,还真不可能,小蝠是他的好朋友好玩伴,怎么也不能看他被欺负,当下便求情,“师傅,小蝠刚刚只是睡着了,您就不要欺负它了。” “我欺负它,我欺负它的话早就把他拔毛炖汤了,哼,看你还这么横,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整治你,正好你主人不在,谁也救不了你。” 说着,在蝙蝠含着恐惧的银色目光中,阴笑着便要转身回自己的住处。 不过赫连博言先一步,伸手夺过了那被提在半空的可怜蝙蝠,小心的抱在怀里,看着蝙蝠惊讶的目光,轻笑着,“小家伙,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看着那双银色的眼睛,便让他想起三年前晚宴中,那回眸的银眸,最后的一次回眸,让他深深的刻在心底,“你的眼睛她真像。”同样的银色。 蝙蝠一愣,虽然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但是此刻有人保她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往他怀里钻,可怜兮兮的颤抖,爪子也来回的磨蹭着赫连博言的衣领,似乎在示好,心里还深切的反省,不该把这样的好人和那个毒老头混为一谈的。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也比古魔头好太多了。 似乎理解了它的意思,赫连博言眼中的笑意更浓,抬头看向崔天昊,“师叔,这小家伙我就暂时带走,让冰儿到时候到我那边领。”说着,便抱着还没有明白自己已经成为要挟流水筹码的小蝙蝠飞跃离去。 崔天昊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而流水这边,本和蝙蝠就相连着,加上蝙蝠叫的那声那么大,便以为有什么事,急忙的丢下手中的比,感觉向自己所住的小院而去。 古衍天和白静雪也急忙跟上。 ------------ 第113章 赫连祈 赫连博言心情很好的回到自己的独立小院落,怀中还抱着那只毛茸茸的蝙蝠,心里想着流水过来索取时的场景,便不觉的笑出声。 只是刚刚进入院子,面前影子一闪,便跪着一个人。 赫连博言微微皱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些疑惑,“贺兰统领?”这是皇兄身边的一级带刀侍卫统领,本应该贴身保护在皇兄身边的,怎么这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话说回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去理会那些事情了。 “王爷。”贺兰统领行了个礼。 “先起来再说。”赫连博言上前,抬手示意他起身。 贺兰统领站了起来,沉声说道,“王爷,请随属下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赫连博言眉心微微皱起,见赫连贺兰统领一脸严肃,便点点头,转头看了下院外一眼,随后便顺手带着小蝙蝠随着贺兰统领离开。而小蝙蝠,早在赫连博言怀中睡死过去,哪知今夕是何夕。 两人离开山庄,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客栈,来到其中一个稍微隐蔽一点的房间,打开,空荡荡的房中,只有一个大概八九岁的男孩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本,稚嫩的脸上,已经带着些异样的成熟,不同于同龄的孩子,倒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赫连博言微微错愕了一下。 男孩听到开门声,立刻警戒的抬头,待看到来人才放松下来,站起来,礼貌的颔首,“皇叔。” “这,小祈,你怎么会在这?贺兰统领,怎么回事?” 赫连祈,便是赫连博轩,现任木国皇帝的儿子,暂封太子,赫连博轩目前唯一的皇子。 这孩子,虽然她母亲是反派的,而他也并非是赫连博轩的亲生子,但是赫连博轩却依然把他当成了儿子,那个不堪的秘密便随着那个女人的死而深埋,而这孩子,赫连博言也很喜欢,只可惜,本来天真无邪活泼的孩子在经过那一场动乱之后便突然成熟起来一般,变得沉默寡言,但也是好学上进,对于赫连博轩布置给他的功课,无论的文还是武,都很努力,一点不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的孩子,这点也让赫连博言和赫连博轩欣慰中也感觉对他的亏欠,便更加的疼爱他,好在他并没有恃宠而骄。 贺兰统领连忙关上门,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先入座,属下会向您告知所有。” 赫连博言面色一整,立刻也跟着这气氛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走到赫连祈旁边坐下,“小祈,你也坐下。” 赫连祈不是爱说话的孩子,所以对于这位久违的皇叔,虽然心情是高兴的,但是表面上还是相当平静,点点头,便坐下来,圆润饱满的唇紧紧抿着,等候贺兰的发言。 贺兰统领简单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待知道事情的因果后,赫连博言脸色阴沉的难看,手忍不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真该死。” 两年没有回去,他也相信皇兄的能力,把能帮助他的人都留给他,安心的找流水,却没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皇兄却一直都没有说,如果不是这次事情严重了些,他不得不找上他,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想瞒着他,虽然知道他也想让他尽快的找到流水,可是这样的隐瞒,皇兄实在太不理智了。 生气过后,赫连博言立刻抓过赫连祈的手腕,号起脉,面色不断的往下沉,难怪刚刚见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原来是中毒,那个女人,看来终于露出尖爪了,外公啊外公,你的权势已经如日中天了,还想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整个木国改了姓才甘心吗。 “小祈,委屈你了,不用担心,你的毒皇叔会帮你解,这段时间你就跟在皇叔身边就好了,暂时不用去想那边的事情,其他就交给你父皇和皇叔,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玩玩吧,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赫连博言宠爱的转了笑容,摸了摸赫连祈的头,说完,转头看向贺兰统领道:“贺兰统领,你回去帮本王给皇兄带句话,小祈我会保护好,不用担心,但是,从现在开始,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让我也参与知道,而那些人,不用顾忌我,他想怎么做,该怎么坐就做,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是,属下会带到,那属下现在离开,以免让人起疑心,王爷,太子,多小心。”贺兰再次半跪下,领命,随后便转身出门,连夜再离开。 赫连博言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赫连祈,想再多安慰几句,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胸口,眼中带着丝好奇和疑惑。 赫连博言低头,才记起来怀中还有这么一只小家伙,毕竟还是小孩子,再怎么早熟,也有小孩子的好奇,当下便勾起嘴角,把睡得雷打不动的蝙蝠伸手递给他,“小祈,皇叔现在要先出去安排一下,这只小家伙就先拜托你了,这可是皇叔朋友的宝贝,可要小心看着。”说着,在赫连祈要开口拒绝时直接把蝙蝠塞在他怀里,然后站起来向门口走去,离开房间。 赫连祈错愕的看着关上的房门,感觉手里那因为被长时间抱在怀里而很温暖的小东西,柔软的触感让他好奇的动了动手指,小小的捏了下蝙蝠的耳朵。 小蝙蝠耳朵敏感的动了动,不满的睁开眼睛,本以为是仲言,不过对上的是一双有些无措的眼神,似乎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捉到,但是那眼神也变得很快,还没待它缓过神来,那眼神立刻又沉寂无波,只是眼底的惊奇还是让它捕捉到,一人一幅便这么呆愣愣的对视着。 半天,蝙蝠在对视中拜下阵来,小小的动了动身子,虽然不知道这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这小孩是谁,不过看他并没有恶意,他也就没有多上心,记起它是被那个男人带走了,这个孩子应该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感觉到他动了动这些年不断发福的身子,赫连祈忙把他放到桌子上,怕它不小心摔下去。 蝙蝠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顿时觉得有些冷,抖了一下,翅膀也包裹住身体。 赫连祈终于忍不住,虽然知道他可能听不懂,还是问出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边,赫连博言刚刚安排好所有安全事项后,正想赶往客栈把赫连祈接过来的时候,却被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人而正火大的流水给堵住。 看着面前面色阴沉的女子,赫连博言才记起原先的事情,懊恼的拍了下额头,都这么久,这会按照水儿的性格,估计正在爆发的边缘呢。 流水确实是在爆发的边缘,心里火大得很,一边是意识到身份可能已经被识穿了,一边是他的突然消失,让她在这非常的事情担心的找了那么久,这会竟然悠闲的在这里,实在让她火大。 “咳,冰儿妹妹,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么?”赫连博言假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就不需要装了,小蝠呢?”流水冷哼一声,直接进入主题,这只狐狸那么狡猾,只有他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会有别人能算计他呢,她为她的多余担心而自省。 既然都说破了,赫连博言也不再装,立刻勾着唇,眯着眼睛,带着没有半点笑意倒有几分秋后算账的眼神看向流水,“你终于肯说出身份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想这样下去,怎么,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到沾点关系都不想么?” 被赫连博言咄咄逼人的反击弄得一愣,流水看着他恼怒的神情,顿时火气消了一半,心有些发虚,确实,是她假装,欺骗他在前,但是按照她的性格,这会也不可能道歉,“我想怎么坐是我的个人自由,现在我再问一句,小蝠呢?” 其实她也不是很担心那只小家伙,因为她知道赫连博言一定会照顾得很好,但是她是担心小蝠会倒过来对他不利,小蝠的性格她是了解的,虽然平常都模模糊糊很温顺,就算被古衍天他们欺负都没有怎么反击,最多就是诉苦,可是他真正的本质,别忘了,那是一直嗜血的吸血蝙蝠,虽然他不同于别是就是只吸她的血,可是本质里的凶猛还是存在的。 古衍天他们不管怎么样,因为是她的朋友,她认可的人,所以尽管不和,但是也是看成自己人,不会伤害,但是赫连博言不同,它并不认识赫连博言,也不知道他和她是认识的,若发生了什么事情,实在是她不想看到的。 “它没事,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现在就要过去,怎么,要不要一起。”赫连博言有些不满流水只在意那只小蝙蝠,这会倒有些吃那只小家伙的醋了,不过能把她多拉近距离,还是不错的。 流水疑惑的看着他,随后点点头,“带路。” 当两人到了赫连祈所住的房门口,推开门时,却是同时震惊了,为房间里的情况而震惊不已。 ------------ 第114章 我们的赌局 “小祈。”赫连博言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僵硬着身体脸色发青发紫的赫连祈,而他的小胸膛上,那只红色的蝙蝠正站在上面,尖细的牙齿隔着衣服刺入胸口的肌肤中,衣服边缘血在蔓延开来。 “等等。”流水急忙拉住要过去的赫连博言,虽然知道小蝠凶残的一面,但是他的本性也是纯良,无缘无故的时候他不会随便对人出手,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最重要的是此刻她在它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戾气,很平和的感觉,这应该是有原因的。 赫连博言转头疑惑加急迫的看向流水,尽管心里焦急,但看流水,还是选择相信她,暂时忍下,紧张的看着赫连祈的一举一动。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人一蝠都发生了变化。 蝙蝠本来鲜红色的毛发慢慢的变得暗沉,直到成了暗红色,而赫连祈的脸色却从开始的青紫到最后的略微苍白。 没一会,蝙蝠便终于似乎结束了这场很辛苦的工作,张开嘴放开了赫连祈,站起来,身子微微晃动,有些摇摇欲坠,这才发现房间中多了两个人,更是看到其中一个是流水,银色的眼睛一亮,欣喜的拍打着翅膀便要飞过去,只是一声主人还没有叫完便差点从半空中摔下。 还好流水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他 ,把它抱在怀里,“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连博言也慌忙的过去抱起赫连祈,急匆匆的检查了一遍,却惊喜的发现他原来身体里边的剧毒已经不见了,人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小蝙蝠有气无力的解释一番。 原来,就在它和赫连祈正大眼对小眼的时候,赫连祈不小心被它翅膀上的爪子给划了一下,在圣峰下,它的食物便是那些毒蛇的血,还有那水潭中吸血虫的血,那吸血虫的血来源是蛟蛇的,不止能治百病,解百毒,本身也带着剧毒,所以他身上也带着毒,但是那毒却一般不会伤到身边的人,可是赫连祈或许是因为本身中了毒,所以在被划伤后,引发了它体内剧毒的提前发作。 蝙蝠无奈,只能帮他进行换血净血,把自己身上一半的血过继到它体内,再吸收了他的毒血,所以现在他有些虚弱。 听了小蝠说的来龙去脉,流水才真正松了口气,随后将所知道的再和赫连博言说一遍。 赫连博言帮赫连祈盖好被子,叹了口气,才转身走向流水,目光落在流水怀中好似累得睡着的蝙蝠,轻轻的伸手摸了摸那还处于暗沉红色的光滑毛发,轻轻的说一声,“谢谢” “他……”流水看向那个已经昏睡的男孩,疑惑的看向赫连博言,他什么时候竟然也干上照顾孩子的勾当,怎么看他都不像那种保姆类型的,而且看他刚刚对那孩子的神情,应该不是一般的关系吧,有些像父子。 想到这里,她微微皱了皱眉。 赫连博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脸色苍白的赫连祈,“他是我的侄子,赫连祈。”他没有说赫连博轩,但是不管说与不说,流水自然能猜出来。 果然,流水下一刻目光微微一变,随后又暗沉下来,不过很快就沉静如水,谈天气一般,“他怎么了?”虽然她这些年不怎么关注他们的事情,但是一些大众化的还是知道的,比如赫连博轩只有一个皇子,比如他坚决的改了祖宗规定,比如他不纳妃子不封后,这一切一切,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的,而外界传言,赫连博轩对这唯一的儿子也是很看重的,甚至有人说大概未来皇帝他是做定了,怎么现在,这孩子处境似乎很不好,不过转过来想一想,皇宫中,不管怎么样变化,唯一不变的,还是权势下的危机重重。 赫连博言正犹豫该怎么说,因为对于流水,他不知道现在皇兄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感觉,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还是在意的,不然她也不会刻意的躲着他,而这次的话题不止有关皇兄,还有关那个造成她失踪三年导火线的女人。 看他犹豫,流水也没有打算问下去,而是转开话题,“那你继续吧,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说着,抱着蝙蝠便要转身离开。 赫连博言慌忙抓住她的手臂,“等等。” 流水转头看着手臂上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避开,只是冷冷的开口,“还有什么事?” “水儿,三年不见了,见面不相认也就算了,现在都面对面了,难道要像仇人一样吗?归咎到底,我哪里得罪你了。”赫连博言这话说得有些无力,他确实是莫名其妙的被波及的无辜者。 流水微微一顿,赫连博言确实说得很对,他没有得罪他,相反,他帮了她很多,甚至有几次都救她脱离危险,若认真算起来,她可以说欠他不止一条命,但是也因为这样,她才无法去面对他,因为她知道他想要的,她真的给不起,“躲你,只是不想麻烦,你不用想太多。” “是么。”赫连博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流水坦然回视。 下一刻,赫连博言面色一转,微笑变化,带着些狡黠。 看着这样狐狸带着算计的笑容,流水再熟悉不过,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赫连博言的话便印证了她的预感。 “水儿,还记得三年多前,在金国的某一天,你答应过我,救出冷陌枫,完成哪些繁杂的事情,便和我打一个赌,赌局赌注都由我开,你没忘记吧?” 流水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约约有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这回真的进退两难,说记得也不是说不记得也不是。 赫连博言看着她眉心都拧在一起,眼带无奈和犹豫之色,凤眸一闪,微微靠近她,暧昧的贴近她耳边,“这是你欠我的,我要开始讨债了。” 感觉耳边那湿热的暧昧气息,流水回神,下意识的侧头躲开。 赫连博言顺势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上一吻,随后退开几步,食指轻轻点着薄唇,笑吟吟的看着流水的错愕神情,“这是利息哦,我们的赌局开始呢,水儿,赌注呢,便是你,这回,我不会放弃,这场赌局,我一定会赢,不管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我要你的全部。” 回到自己的院落,流水还是有些恍恍惚惚,一路上赫连博言的那些话一直回旋在她耳边,搅得她心神不宁,连已经到自己房门口还不知道,而是有些发愣的站在门口,脑中一直思索着,对于赫连博言,具体什么感觉,她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她不排斥,可是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这狐狸,当他认定了,那便是认真的,这份认真,她受不起。 “怎么,和老情人相会意犹未尽,回来都是恋恋不舍怅然若失么?”门从里边被打开,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亮着灯,古衍天一手握着门沿,一边考在边上,脸上的阴沉的神情。 流水回神,看到他,微微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虽然她让他们安心不要插手,但是以他们的性格,一定不会真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即使面对的是古衍天那阴沉的脸,心里还是温暖着,便展颜一笑,“你知道你现在的口气很像妒妇么?”说着便侧身从他身边,进入屋子。 古衍天眼眸微微深了一下,却也没用生气,而是转身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勾进怀里,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妖冶的笑了笑,“妒妇么?应该说是妒夫,女人,我确实嫉妒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专一点。” 流水这次是真的愣了,因为古衍天的神情太过认真了,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笑了笑,“怕不是嫉妒,是霸道吧。”随后走向那边正看着他们的白静雪,她不想他再说下去,因为直觉,再说下去的话,似乎有什么要显露出来,她不想要的。 身后,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流水的背影,目光闪了闪,便也没用再说什么,也走了过去,对她,从现在开始,他不会放任自流,既然她有耐心一直假装忽视不知,那么他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些都呈现在她面前,让她躲不掉,对于她,在感情上,是不能放任自流的,一切都要逼出来。 白静雪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眼底划过几丝异色,嘴边还是挂着那柔和的微笑,目光落在流水怀中的蝙蝠,疑惑问起,“小蝠怎么了?” “帮一个人吸了下毒,所以暂时虚弱,休息几天就可以了。”流水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东西,轻笑着,手也轻轻的抚摸那柔滑的毛发,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 “吸毒?谁?赫连博言?”古衍天坐了下来,皱眉看着那颜色变深的蝙蝠,不爽的问起,眼中带着小小的关怀,虽然这些年和这只小蝙蝠是互看不顺眼,但是却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再加上流水的关系,他们算是彼此都在心底认定了是自己的人,所以不管他怎么欺负它,但是绝不允许它被外人欺负。 流水也只是摇摇头,随后三两句的把事情说了下边带过。 ------------ 第115章 嫁祸 风平浪静的一晚,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蓄势待发的守株待兔,可是那一晚却极其的平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就在天蒙蒙亮,大家认为不会有事情,都回去休息时,不到一个时辰内,几声尖叫和骚乱再次把那些人从疲惫中拉了起来。 流水因为赫连博言的原因一晚上也没有怎么睡觉,所以当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是第一时间便感到,可是当到那些人聚集的地方,却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是他们原来的住处,现在是白静雪他们所住的地方。 立刻,脸色猛然变化,一刻心紧紧的吊着。 尽管很早,但是因为人们都才休息的原因,也差不多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所以现在小院子里密密麻麻又围堵了大堆人,里边闹哄哄的似乎还有叫骂声。 流水担心,手微微颤抖着,也不管不顾,冷着脸走了过去,连话都懒得说,一手一个的把那些人或扔或推,硬冲进了第一线。 此刻房中还有吵闹声,那房间她记得,是朱雀的房间,而里边,朱雀的声音各位尖锐,似乎在反驳什么,还有好几个人在叫骂着。 流水刚刚要走进去,后面却上来几个刚刚被她退到一边的人,面色不予的挡在她面前,有的认出她是昨天那个女子,便更不坏好意起来,“又是你,你一定和她们一伙,都是奸细,快,先把她也一起抓起来。”其中一个人说着,还把手放到流水肩膀上,只是下一刻却被打到了半空中落下来,口吐鲜血。 流水面色冷沉。 古衍天也面色不善,讥诮的看着那些人,冷冷的说,“她也是你们能碰的么。” 那些人见识了古衍天的厉害,一时间也不敢出手,纷纷警惕的后退几步。 流水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看向古衍天,“发生了什么事?”问出这话,她语气中有些颤抖,看到古衍天没有事,心稍微松了一点,但是还是吊得高高的,除非看到所有的人都没事。 “进去就知道了。”古衍天抿了抿唇,揽着她的肩膀走了进去。 进门,屋内因为晨曦的原因还处于灰暗中,早晨的空气很纯净,只是此刻的纯净却也更加衬托出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房中又是大概十几个人,大都是昨天大厅中的那些带头的,站立的位置好似三足鼎立一般,一边是那些人,一边是柳老和柳庄主,崔天昊他们,赫连博言也在场,而令一边,是面色发红满脸怒气的朱雀,还有一脸冷然的白静雪和阴沉着脸的青龙,而他们所处的中间,正躺着一具尸体,死状和昨天那些死的人有些相似。看到此刻的情况还有那些人的叫喊,流水差不多已经猜出什么来了。 看到流水和古衍天进来,那些人脸色更差,但是都不敢怎么样,甚至骂得也没有他们进来时嚣张,怕是先前古衍天在这里震慑过了,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对古衍天都颇为忌惮。 流水没有理会他们,对于正中间的几位处于公道一番的人点了点头,便走向白静雪,看了赫连博言一眼。 赫连博言朝她点点头,意思很明确,就是随她处理。 “你们没事吧?”流水走到白静雪旁边,担忧的问一声,随后打量了下青龙和朱雀。 白静雪看到流水,微笑才回到脸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朱雀咬了咬唇,也摇摇头,青龙也如此。 他们三人没有出声,倒是那些人,或许是被流水的忽略而不满,或许是因为白静雪她们都不出声以为她们怕了,便声势又闷列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生于脱颖而出,“他们当然没有事,因为她们是杀人的一方。” 流水斜眼,冷冷的看向他们,室内空气急速下降,“在我问问他的时候我不想听到任何杂音,后果如此。”话音落,那门边放着青花瓷的高红木架子连同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子莫名其妙的成了碎末,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如变戏法一般。 众人被扼住了,连柳庄主他们也惊得站了起来。 崔天昊按住柳辉的肩膀,点了点头。 柳辉看了神态自然似乎没有什么惊讶的柳老一眼。 柳老爷点了点头,他才抿唇,不吭声的坐回去。 虽然诡异,霸道,但是流水这样的举动却也是成功的震慑住那些人,起码起得了效果。 赫连博言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邪了许多,而凤眼中的黑色越发的深邃,袖子下握着扇子的手不觉的收紧,流水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她越走越远的同时,也如磁铁般深深的吸引住他,让他更坚定自己的决定,这样的她,如聚集了万丈光芒,柔媚中带着让人不得不折服的霸气,高高在上,让人升起了一种仰望不及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平静后,沉默大概几秒,流水才满意的转头,皱眉询问白静雪他们。 “朱儿。”白静雪转头看向朱雀,示意她说。 朱雀看了看流水,又愤恨的看了看那地上的尸体,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我本来是在等主子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清晨的时候突然被弄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吊在我的床上,那时他全身都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吓了一跳,就把他打了下床,再看他已经死了,然后他主子他们就进来,我还来不及说什么,那些人也进来了,硬说我们是邪教的奸细,说那些人也是我们杀的,还想动手杀了我们。” 流水此刻也发现,朱雀身上确实有血迹,脖子上也有,估计是那人被吊在床上时血迹滴到她身上才把她弄醒的。 此刻她倒不担心这件事情,而是担心那暗处藏着的人,这个庄中绝对有奸细,而这奸细也让她有些不安,全身的细胞都紧锁起来,朱雀虽然有时候粗心大意了些,但或许是身为护法的原因,身负保护者重任,所以一般都比较敏感,但是无论那人是谁,能把她给迷魂安排这样的局面,便很危险,索性那人要的是嫁祸,没有取朱雀的命,想到这里,身体中顿时一阵发寒,真的很庆幸,“还好只是嫁祸。” 白静雪他们自然也明白流水的意思,面色都纷纷一松,确实,该庆幸,只是嫁祸。 朱雀被流水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有些发凉,自己差点就去了鬼门关报道了,之前太气和紧张没有想到,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该庆幸。 “简直一派胡言,什么嫁祸,根本就是一伙的。”终于,有人忍不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流水冷冷的转头过去,那个人正是昨天死者的师父,“我说过的,是你自己不遵守。”冷冷的说完,下一刻,那老人只感觉全身冰冷,以为流水要做什么,正要动手警戒的准备挡住攻击,却感觉身体忽然间无法动弹,整个人如处山川之中,似乎血液都成了冰,呼吸变得困难,人慢慢变得麻木,而灵魂好似快离开身体一般,瞪大了眼睛,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老人家瞪大着眼睛,似乎眼前有什么惊恐万分的怪物,整个人被吓得一动不动,脸色慢慢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紫,呼吸似乎困难得快要没了,眼中的血丝很是恐怖,两片嘴唇干裂开来,露出杂乱的红痕,但是血液却没有流出的迹象。 所有人都不明白,一致看向流水那边,却见她面色平静眼带冷厉的站在哪里,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嘴角那讥诮的弯度却格外的摄人。 “流水,手下留情。” “水儿,等等。”赫连博言和崔天昊两个知情的人立刻同时叫出声。 虽然他们也看这个人不满,但是那人毕竟是一个门派的代表,地位身份也是举足轻重的,若在这里被杀了,还是那么多人眼底下被杀,那么即使白静雪她们真的没有做什么,几人也会成为江湖公敌,真成了邪教那一派的。 流水嗤笑一声,随后随意的看向崔天昊几人,看着他们紧张的神色,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分寸。” 在流水转开目光之时,那个老者好似被突然解开定身术一般,立刻瘫软倒在地上,身子紧缩,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全身发颤,好似得了羊癫疯,旁边的几个都被他突然的发作吓得或站起来或后退一步,竟然没有人敢上前关怀一下。 崔天昊和柳辉慌忙上前,一人一边扶住,把了下脉,一人点穴,一人拿出银针帮他扎了几下,那个老者才慢慢平静下来。 随后两人才松了口气,柳辉便吩咐人把他送回去休息。 经过这一插曲,在场的那些人都愤怒着,可是却也没有人敢开口,都警惕的看着流水他们,随后一致看向柳辉和老庄主。意思很明显,请他们主持公道。 柳辉看了柳老一眼,柳老终于开口,对流水他们微微一笑,“几位客人是崔先生的客人,是崔先生相信的人,老夫也相信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不过现在这样的场面,就算老夫相信,也终有个交代,这样吧,先委屈朱姑娘暂闭门,待找出真凶,再当面致歉,如何?” 这意思很明了,就是还是怀疑是朱雀所做。 朱雀顿时又气愤的想开口大骂。 流水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开口,随后一改刚刚的冷然,看向柳老,缓缓一笑,“柳老先生,听闻令孙曾见过那女子,流水可否见见他。” 所有人顿时一愣,都被这跳跃性的话题给弄得转不过弯来。 ------------ 第116章 真面目 第一百一十六回 第116章 真面目 “丫头?”崔天昊也错愕的看着流水,不过相比于那些人,不同的是他的惊讶是来自于猜到流水想要做什么。 “干爹,有些事情,越快解决越好。”流水回视崔天昊,淡淡一笑,随后便转看向柳庄主和柳老,“可以请令孙一见么,流水有件事,想要向他鉴实一下。” “小儿如今受惊过度,正处于休养中,怕是不能帮上姑娘什么忙了。”柳辉犹豫了一下,委婉却又坚决的回绝了。 流水对他的回绝不感意外,只是淡淡回以一笑,“柳庄主,你们有一张那个所谓邪教之祸首的像,听说是令孙的形容而来,正好,流水有认识一个人,和画中之人有些相似,但是不全像,所以只想让有亲眼见过那真面貌的令孙一证实。我想在座的也想尽快找到凶手,除了邪教,结束这样惴惴不安的事情吧。” “流水话音一落,所有人面色又是一变,神态各异,却基于前面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发话,可是那眼神却也充分的回答了。 柳辉面色一整,皱眉,锐利的眼眸深锁着流水,“你见过那魔女?” “酷似,也知道她在哪里,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得到证实。”流水含笑的点点头。 柳老开口了,“你如何证实,就算五儿来了,在这里又如何能证实,难道你有她的画像。” “我自有办法。” “好,啊辉,让小月带五儿过来。”得到流水那虚虚实实的答案,柳老目光一闪,手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转头对柳辉吩咐道。 等待是漫长的,即使这期间只是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在这鸦雀无声,压抑的气氛中,让人感觉煎熬,当然,这种感觉来源是那些对流水他们又恨又怕的人。 在等待中,流水可没有闲着,她随意自由的检查着尸体,再也没有昨天一样总是被打断。 而这次的检查中,却也让她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事情,就是那具尸体,虽然死法和昨天的酷似,但是却还是有些不一样,虽然很细,但是认真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比如说,昨天三个人都明显在高 潮的时候死亡,但是这尸体不是,眼睛紧闭着她无法观看到什么,可是对于尸体的研究她也有学过,眼睛周围的青紫,是眼睛瞬间开合过多而导致的,和先前的尸体有很大的差距,在这混乱中,或许不会有人去注意到。 流水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离开那尸体,转身走向白静雪她们,“朱儿,你还记得你第一眼见到他时是怎么样的么,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紧闭的?” 朱儿被问得一愣,随后便抿唇回忆起来,半晌,皱了皱眉,不确定的开口,“当时我没有看清楚。” “那么除了你们,另外最先接近这尸体甚至碰到的你们有记忆么?” “是赵掌门的两个弟子。”朱雀刚刚挫败的摇摇头,白静雪便肯定的报出了人,虽然那时候混乱,但是对于一向谨慎和过目不忘的白静雪,却是无法逃过她的眼睛,赵掌门,便是那个被流水所伤送走的老人。 流水微微眯起眼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嘴角又向上挑了一个弯度,那笑容及其诡异,索性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只有白静雪她们正对的看到。 “任姑娘是有什么发现么?”看她们在那边窃窃私语般,有些坐不住的柳辉还是忍不住发话,说真的,就昨天,他对流水她们的印象实在不好得很,但是基于是崔天昊请来的人,也不好表现出来。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更是潜意识中自动的把她们划为不是正义一方,因为不管她们到底是不是凶手,流水那伤人的狠辣已经让他很不认可。 流水转头看向柳辉,刚刚准备开口,却见屋外有些骚动,随后一个温婉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手还牵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目光无神,有些涣散,好似痴呆儿一般,但又如胆小的小动物,紧紧的蜷缩着,几乎是贴着女子的腿走,害怕得不敢看周围。 看到这孩子,流水便不觉的想起了昨晚见到的赫连祈,目光下意识的掠过赫连博言,却正好和他的目光对视上,微微一愣。 赫连博言挑了挑眉,张嘴用口型说了几个字,流水顿时脸露无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继续看着那进来的两人,女子便是那天和赫连博言琴萧合奏的女子,那天为了掩饰没有怎么看清楚,这会倒能看得仔仔细细,果然,在古代中,美女都泛滥成灾了,她感慨。在她所见中,起码几乎都是女中之极品。 柳兮月,因为赫连博言的原因,她倒是对她多多少少的关注了一些,是一个典型的闺中千金,虽生于武林世家,却不常出门,也不曾出过远门,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也因为如此,她才德兼备,在武林红颜榜中排名第三,第一位的自然还是那神秘的白静雪。 确实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范,也是那种可以谈谈心的人,不过赫连博言能交为朋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柳兮月走到大厅中央,首先看了赫连博言一眼,随后再看向正中的柳辉他们三为长老,走过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流水这边。 虽然很快也很随意,但是流水却能敏锐的捕捉到那掠过的目光中带着的探究和一丝哀怨与莫名的敌意。 “爷爷,父亲,崔先生,各位,兮月有礼了。”完美的行礼,大方得体的动作和话,让周围一直处于煎熬中的人顿时脸色也和缓了不少。 有种人,天生就是那种主使别人情绪的人,一如流水,古衍天,不过这两人能挑起的,一般是人们的恐惧,一切负面情绪,而另外相反的便是那种背道而驰的安抚能力,一如白静雪,现在,柳兮月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 不过还是有不同的,白静雪的安抚是那种纯粹到让人心灵都不得不被安抚的,但是柳兮月却没有那么自然纯粹了,总感觉有些违和感。 “嗯,五儿怎么样了?”柳老慈爱的点点头,随后看向那怯怯的孩子,目中带着担忧和关怀。 柳兮月轻轻叹了口气,“这两天稍微平静了些。” “如此么。”柳老也深深叹了口气,随后伸手招了招,和蔼说道,“小五儿,来爷爷这边。” 可惜小孩依然抱着柳兮月的手臂,整个人藏在她身后。 柳老失望的摇摇头,随后看向流水,“任姑娘,你也看见了,五儿这样的情景,希望你能有收获。” 对这天伦之乐一般的情景,流水在心里却有些反感,总感觉那画面有些虚伪,但是表面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含笑点头,抬手到青龙面前。 青龙会意的拿出随身携带的袖珍小玉瓶,倒出一小颗红色的药丸。 那红色的药丸躺在流水手心上,红得刺眼。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她的动作,柳老他们却警戒起来,“任姑娘,这。” “柳老、柳庄主还有柳小姐不必要担心,我不会伤小公子一根毫毛,这是流水为自己所准备。”说着,张口,把那红色的药丸含入口中。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她,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赫连博言眼睛大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或许可以说自流水进来后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身上的。 其中不同的估计就只有柳兮月和那孩子。 柳兮月的目光不时的看向赫连博言,但是赫连博言眼中,却只有那个女子,她很好奇,这女子如此平凡,为何能让他如此的注视,她和他相识五年,还从未见过她对哪位女子露出此般灼热痴迷的神采,除了那个他偶尔提起的神秘女子。 对于众人的目光,流水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那小孩身上,慢慢的走过去。 柳兮月看着她靠近,不觉的带着小孩后退一步,流水给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平凡无奇,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也难认出来的,但是第二印象,却觉得这女子,平凡无奇的外表下,总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魄力,无形中吸引了人的目光,让人不觉的超她仰望,以她为中心,而她也知道,能让赫连博感兴趣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流水走到他们大约三米的距离,便没有再前进,而是微微蹲下来,和那小孩子对视着,看着那有些涣散的目光,柔柔一笑,声音中带着平和,“小五儿么,不用怕,姐姐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五儿答对的话有奖励哦。”说着,在众人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抬起手,缓缓的伸到头发中,到脖子后面,一边用那种类似催眠的嗓音说着,“那么,五儿,告诉姐姐,你认识这个人么?”下一刻,众人只见衣袖一晃,从脸上掠过,再落下的时候,却叫众人傻了眼。 原本平凡无奇的脸,如今却倾城绝美,让人移不开目光,而不同于众人的反应,那个小孩子的反应就比较大了,在看到流水正面目的那一刻,本涣散的眼睛立刻紧缩起来,随后便如受了刺激一般,大叫的转身到处跑似乎想招个地方躲起来一般,一边死死的抱着头,口齿不清。 ------------ 第117章 坦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完全大转变的脸,再疑惑的看看惊恐万分的小孩,纷纷迷惑起来。 也怪他们认不出来,那张画像本就跟着小孩的表述而画出来的,而男孩那时又处于恐惧中,难免会不清,再说一个八九岁的小孩,也无法怎么形容得太贴切,所以尽管那画师是天下第一,也只能画出那女子原来面貌的百分之三十。 流水的面貌和气质又是不同,虽然她和原来的面貌是一样的,但是这些年的练功修养,加上巨蛇给的那件宝物,可以说把她给彻底改变,从里到外,和以前的比,相似是相似,但是还是上了好几个层次,当之无愧的绝世。 柳兮月慌忙过去想拉住小孩,但是现在完全失控的小孩却连她也害怕,边跑边丢东西,能抓到的都丢,似乎背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赫连博言从流水的新形象中回神,看到那发疯般的男孩,立刻上前,抓住了他两只胳膊i,迅速的点了他的睡穴。 “他怎么样了?”柳兮月上来,扶住男孩,急切的问着。 柳家两位却相对比较平静,都看着嘴带微笑的流水。 突然,柳老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流水,第一次,过激的情绪表现在他刻满沧桑的脸上,抬手,颤抖的指着流水,“是你,是你,原来你就是,魔女,还我孙儿命来。”说着,下一刻,他手下的椅子已经成了碎片,全攻向流水。 所有人再次错愕,但是更错愕的是柳老口中的那个称呼,再一致看看流水,立时,不少人都瞪大眼睛。 流水唇一抿,没有想到最先发作的是这个一直都很冷静沉着的老人。 看着那攻过来的碎木,她微微皱眉,眼中一凝,那些碎木立刻在半空中成了冰块,然后成了粉末消失。 而同时,古衍天和赫连博言两人都一致到流水身前,一人接了柳老一掌,一人回击了柳老一掌。 柳老便被打了回去。 “父亲。” “爷爷。” “柳老……” 所有人大叫一声,目光全落在那差不多退回原来位置,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嘴角还多出一条血丝的老人。 柳辉连忙过去,扶住柳老,点了他的几处穴道,随后怒气冲冲的看着赫连博言,“博言,你为何要帮助这个魔女。” 赫连博言看着受伤的柳老,眉心皱着,不赞同的看了出手打人的古衍天一眼,随后看向柳辉他们,“这是失误,柳爷爷,柳伯父,你们先冷静一下,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流水并不是那个女人,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相似?那么任姑娘,你有何话说。”柳辉微微眯起眼睛,明显的不行,一双锐利的眼眸锁住在赫连博言他们保护圈中如在看戏一般的流水,眼中带着深深的仇恨。 “水儿……”赫连博言转头,看向流水,示意他解释一下,她不明白流水为什么在这里露出正面目,不管是时间地点都不是最佳的,所以对于她的举动,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有人也目光灼灼的看向流水,手中的兵器都握得紧紧,蓄势待发的样子。 流水眼眸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随后目光对上赫连博言的目光,稍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之前的想法,“博言,抱歉。”说着向白静雪他们点了下头。 白静雪意会,揽住她的腰,手中琴弦冲上屋顶,把屋顶开出一个洞来,随后抱着她飞身上去。 赫连博言对她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这样的情景,也猜到什么,立刻便要追上去。 不过肥到半空中被古衍天挡了下来,其他想要追的人也被朱雀和青龙他们挡住。 蝙蝠的身子在虚空中慢慢显现,按照流水的吩咐,突然一咧嘴,扭曲的表情,黑色的翅膀大张着,似乎有扩大的趋势,迅速变得有一米多长,随后在众人惊愕中扇动翅膀,一时狂风在屋中大作,那些人有的被那暴风给扇到了地上,站不起来。 趁这个机会,古衍天他们立刻脱身,跟着流水他们离开。 直到众人再睁开眼睛时,周围除了一片混乱外什么都没有了,连赫连博言也一同离开。 “怎么办?”白静雪带着流水站在一处高山上,看着古衍天他们过来,只是后面还追着一个赫连博言,此刻正和古衍天交手。 流水紧皱眉心,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往缠斗一起,心中担心不已,古衍天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即使现在赫连博言武功精进了不少,但是还是落于下风,而古衍天又是那种不知道什么叫留情的。 白静雪的问题她根本来不思索,在看到古衍天的掌要打在赫连博言心口时,立刻大叫出来,“衍,住手。”说话的同时,一根冰剑已经飞过去,从两个人中间穿过,迫使两个人隔开。 古衍天虽然很想一掌打下去,可是还是硬生生的收起,突然的回收,被内力反噬到,脸色有些难看。 赫连博言后退了几部,抬头惊喜的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此刻,白静雪已经带着流水飞身下来。 赫连博言立刻上前,“水儿,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要让他们误会你?” 流水转头看向脸色有些难看和阴沉的古衍天,真挚的开口,“谢谢你,衍。” 古衍天只是沉着脸走开,没有理会她,不过按照他的脾气,能忍成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奇迹了。 流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复杂和愧疚。 白静雪叹了口气,“你们先聊聊吧,我们去那边等你。”说着,便跟着古衍天的身后离开,想来又要做一回知心姐姐了。 朱雀和青龙自然知趣的跟了上去。 直到她们离开,流水才转头,对上赫连博言,“博言,你也知道,那个女子和我一模一样吧。” “但是你不是她,为什么要顶着这个莫名的罪名。”赫连博言深锁眉心,一脸不解。 流水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一处,“其实,严格说来,那个女人,也是我。” “什么意思?”赫连博言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一脸不可置信,越加的迷茫。 “简单说来,就是你所看到的平遥,并不是真正的平遥,真的平遥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缕霸占了她身体的灵魂,但是那个女人也和我一样,用了我的身体,所以我才说,那个也是我,起码身体的我的,我之所以能恢复到原来的面貌,完全是靠月泉水的结果。” 听着流水的解说,赫连博言反而平静了下来,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半晌,就在流水以为他不信的时候,他却开口,“所以你现在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用自己,来引出那个人。”不得不说,他确实很聪敏,一句话便点到重点。 流水含笑,点点头,“不错。” “水儿,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出现的话,那么你将会代替她成为江湖仇敌,江湖并不简单,就算你现在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住那么多人明来暗袭,加上背后还有那个女人,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你这根本就是把自己至于危险中。”赫连博言脸色一沉,立刻责备了起来,上前几步,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好似要点醒她一般。 流水好笑的看着赫连博言此事如长辈一般的样子,但是心中却还是暖暖的,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博言,江湖险恶我知道,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既然我决定这样做,必定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路,我不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而且我也有信心,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水儿,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有身体了,那么那个声音应该不重要,为什么你要……” “博言,那个身体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因为那个身体关乎到,我会不会……消失。”流水拿下赫连博言的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赫连博言一愣,手僵硬着,“消失?”喉咙好似被哽住一般,哑着声音吐出这两个字。 “对,消失。” “为什么会消失,水儿,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告诉我。”赫连博言不觉的后退一步,满眼苦涩的看向流水,对于流水,他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少,甚至可以说从没有了解过,对于她,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流水看着赫连博言挫败的眼眸,心中一软,决定告诉他,“不管我的灵魂还是身体,都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于别的地方,也可以说几千年后,而那个身体里边,装有能寻找到我的东西,除非身体没有生命迹象,不然那些人总有一天会找到这边来,而到时候,我便不得不死,因为我本是一个获罪之人,阴差阳错才来到这里,我也不想看到这个地方被破坏,所以,你该明白,如果你相信的话。”这些,白静雪和古衍天,他们还不知道,流水并没有告诉他们,不过现在,她打算说出来。 赫连博言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来。 ------------ 第118章 流传的画像 细水长流,青葱的树木遮盖住一大片土地,嫩绿的小草覆盖在地表上,如绿色的毛毯子,只可惜次美景中美中不足的便是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本清澈的流水也染上了些许的红色,宁静中,兵器相交的声音及其的刺耳。 当最后一声惨叫响起,一切终于又归于平静。 几个黑衣人在那些服饰不一的尸体旁边穿梭,一个个仔细的检查着。 远处树下,站了一个面无表情,全身都环绕着煞气和阴郁气息的冷酷男子,手中抱着剑,如雕塑一般站着,旁边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秀眉微微向下,尽管面部麻木,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惨淡与哀伤。 “护法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半晌,那些检查尸体中的一个男子走过来,木然的报告。 男子随意撇了那些尸体一眼,耳朵动了动,冷冷的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冰冷的音调,随后便直接转身,“撤。” 在他们一行人离开不久,树林中马蹄声音混乱想着,向这边拥挤而来,但是当他们看到面前的一大片尸体时,每个人脸色都绿了,全部都纷纷下马,跑到那些尸体旁边检查。 “师兄,爹,是师兄。”其中的一个女子站在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旁边,捂着嘴,失声尖叫起来,眼泪也如流水般落下,瘫软在尸体旁边,失声痛哭。 一个黝黑的中年男人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眸紧缩了起来,也含着深深的悲痛和难以置信,拳头握得紧紧的,眼中红色尽显,半天,终于仰天怒吼,“魔女,不取你性命,老夫誓不为人。”那悲痛仇恨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森林中,久久不去。 这是流水现出身份逃离后的第六天,在那天,天水山庄便正式广发江湖英雄令,号召全江湖人士,缉拿流水他们。 这是天水山庄之所以没落了还在江湖有地位的原因,他们拥有柳阳尊者所创的江湖英雄令,这个令甚至比盟主的令还要高一些。 而江湖令出现的同时,流水那真正的画像也瞬间便流传出去,短短三天便遍布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 也在那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开始,江湖中才真正起了腥风血雨,每一天都会有一个门派的弟子莫名其妙的遭到暗杀,到今天,已经是第五起了,死状和先前那些死的人都不一样,而好似都在报复一般,死状非常惨烈,其中的一种封侯的手法让他们一致都认定是流水她们,因为那种死法是一种钢丝瞬间割破喉咙的。 白静雪以琴弦为武器,这是那些人都见识到的,因此现在,不管流水是不是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人人得而株之的魔女。 热闹的大街上,一匹骏马急切的飞奔着,马上的男子不断的鞭打马一边吆喝着,似乎赶得很急。 终于到了一处宫门口,匆匆忙忙下马,和那个宫门口的人说了几声,期间还有些像吵架一般,脾气横得很。 那个守卫好似也不敢得罪他,但也不敢破坏规矩,便一个安抚一个进去通报。 男子不时的看向宫门里边,不时的来回走着,插着腰,手上还拿着剑,看起来很暴躁的样子,但是那脸上,却带着激动和惊喜,还有些期待,不时的自己笑出声来,弄得旁边的那些人都惶惶不安,却又没有一个人敢问,虽然都是侍卫,但是跟的人不同,等级可就差得远了。 这位可是半边王铭王爷的随行侍卫啊,他们可得罪不起。 过了一会,那个进去通报的侍卫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然后放他进去。 这个人便是席云,他急切的走进去,在偌大的宫中穿梭着,轻车熟路的到了御书房。 先前已经有过吩咐,早已等候在哪里的总管引着他到御花园。 御花园的水榭亭中,濮阳煜铭和濮阳煜严正在谈论什么。 席云急匆匆的走到凉亭那边,却也没有上去,而是半跪下来行礼。 “什么事?”濮阳煜铭转头看向他,沉声问着,微微皱着眉,表情有些严肃,因为他知道,若不是风急火燎的事情,席云是不会那么急匆匆的来报。 得到赦令,席云站了起来,从胸口的衣服中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呈上去,“王爷,皇上,请看看这画便知了。” 濮阳煜铭拿过纸,皱着眉摊开,但是当看到里边的画时,瞳孔却紧缩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哪来的?” 那纸便是一张简单的画,而画中,只有一个女子的半身像,这便是武林中现在流传得最热门的画像,流水的本来面目。 不得不说天下第一画师不负其名,尽管当时他没有在场,但是根据那些人所描述的,再联系到流水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便能把她给画出来,连那份冷魅都表现得恰到好处。 三年前,除了赫连博轩外,另外一个知道流水的真面目的,便是濮阳煜铭,流水失踪后,他本打算画出她的画像去找,可是后来却没有,至于他自己画的那张画像,却挂在他书房中,席云因为总跟在他身边,所以也见过不少次,所以在那张画像出来后,他才能第一眼便认出来,只是这张画的人,比濮阳煜铭那画中的人美了几分,而且有一处不同的,便是眼睛,濮阳煜铭画中的女子,眼睛是银白色的,而这画中的女子,眼睛是黑色的,所以起初席云也不怎么确定,可一查之下,知道那女子叫任流水,这才确定了下来,还听说木国的逍遥王爷也为其美貌所迷,包庇她,这便让他坚信不疑了。 他仔细的把具体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濮阳煜铭。 听完他的讲述后,濮阳煜铭坐回原位,手中的画像被紧紧的撰在手中,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惊喜,是肯定的,这经过了三年,他不想否认,三年的沉淀,他也开始慢慢理清了自己对于流水的感觉,虽然他没有碰过感情这种东西,但是当对一个人的思念,不但无法用时间去淡化,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浓,可想而知,是什么了。 ************* 今天终于登上手机,看了下评论,好吧,我努力恢复两更,最近是毕业之前的最后一个课程和毕业设计加实习,所以有些忙,连游戏都给我朋友玩了。 ------------ 第119章 逼出来 不过在惊喜的同时,也和赫连博言一般,有愤怒。 “能确定是她么?”濮阳煜严拿过那张被他捏皱的画像,皱了皱眉,对于流水的本来面目,他也只是在濮阳煜铭的书房中见过一次,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双银色含着邪气不羁的眼眸。 濮阳煜铭目光微微落在桌子上摊开的画像,看着画中嘴角带着丝冷酷笑意的绝美女子,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手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声音越发的冷沉,其中还含着几分势在必得,“是与不是,看看便知。皇兄……” “朕明白,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三年了,朕也有些想看看她的变化。”濮阳煜严打断濮阳煜铭的话,朗朗一笑,心里也为他而高兴,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反正现在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而另一个得到消息的,便是处于深宫中的赫连博轩。 宽阔的桌子上,一叠宣纸上面,放着一张画像,孤零零在晒在那里,旁边茶盏中还冒着热气,香炉中也青烟袅袅,但是房中,却没有任何人。 另一个豪华的宫殿中,赫连博轩负手站在一处,微微抬头,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对面墙上那唯一的挂物,一张简单的线描人物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坐在一处栏杆上面,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微微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明月,嘴角微微勾着,整个人显得极其的惬意潇洒和平静,让看着的人,都感觉到那份宁静的享受。 赫连博轩便这么站着,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眼中思绪翻飞,最后归于沉寂,终于移开目光,视线落在画像下面的一个红色锦盒,里边,是那颗被退回来的血泪。 半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按下机关,立刻,那画像缓缓的向后移动,随后墙上似乎多了一扇门一般,关了起来,又恢复了灰色的墙壁。 若问他得知后的第一感觉是什么,那他可以很清楚的说出来,是激动,激动的想去见她,但是之后呢,之后该怎么做,三年来,这是他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找到她之后呢,把她困在这没有自由的深宫之中么,这也是他不愿的,那幅画中的她,便可以看出她的性格和追求,每天看着那幅画,他也慢慢平静了不少,如果是三年前的话,他一定会费尽心思的让她进宫,一起打理这天下,陪在他身边,可是沉淀了三年,一切都变了,现在,他也想清楚,她并不适合皇宫。 他不想那么自私的把她困住,就如鸟儿被折去双翅一般,她本该是潇洒的游戏人间的。 所以他不怪博言的隐瞒,想来他也是那样认为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放手,三年前她失踪之后他便顿悟了,而也从那开始,便进行着一个计划,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计划,在那计划成功前,他不会去见她。 某处酒楼的雅阁中,流水正仔细的看着一些武林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和门派的资料还有的就是那新崛起的所有人口中的邪教,重生门,初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流水很想发笑,重生,想来这个女子应该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很高调的人吧,似乎怕没人知道一般。 由她的信息网,加上古衍天的帮助,她所知道的也比原来的更彻底,如今她也不再纠结一个人解决了。 她现在真的很好奇那个用了她身体的女子,那样高调的一个人,杀人无数,却还一直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藏着,实在不得不佩服一下,而她门派中的人,从哪些资料中看,一个让她极为惊奇的信息出现在她面前,便是她门派下,多为木偶般的人,也就是说,她会操控人,或者说,她身边有这样的奇人异士,至于藏身之处,她初步猜测,是也用了什么奇门遁甲,就像古氏一族利用阵法,在大雪山中而一直没有被发现。 正在她思索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她回神,手轻轻的支着下巴,懒懒的合上桌上的资料,拿起那纯净如泉水般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门被轻轻推开,一袭白衣出现,走进来,随后把门合上。 流水侧头,看了下来人,“暮大哥?”她有些惊讶,白暮雪这么早来找她,是有什么急事么。 对于白暮雪,以前和古衍天斗法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但也只是见过而已,而这几天相处下来,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古衍天的识人能力,无论从那一方面看,这个人都好像趋于完美那一类的,没有哪里能让人挑剔,也难怪古衍天会放心的把手下的所有事情让他管理,因为他是当之无愧的管理方面的奇才,她还真妒忌古衍天,把这样的人收罗到旗下,不然她还真想挖过来。 而对于白暮雪,给她的另一个感觉,就像大哥哥一样,温和的大哥哥,不同于尚广的爽朗,让流水很有亲切感。再说不管在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比他大,叫大哥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暮雪也没有多拘谨,很坦然的接受她这个自己贴上来的妹妹,虽然这一点让他被主上的眼神凌迟了许久。 不用怀疑,白暮雪一般都是居住金城明珠楼中,现在,流水他们一行人正是藏到了金国中,而且还很高调的住到了金城,天子脚下,或许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嘴安全的把,再说古衍天的地方一般都很隐蔽,考虑到她画像流传出去后一定麻烦不断,她也变隐起来,选择守株待兔,反正她的目的只是那个女人而已,其他的,武林死多少人,怎么混乱都不关她的事情。 “流水,这是今天的。”白暮雪把刚刚得到的资料放到桌子上,在流水对面坐了下来,这是今天武林中又一个门派所死的人和那个门派的所有资料。 流水低头翻了一下,不得不感叹,这样的效率,到了现代,估计前途无量。这些死的人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那个女人在嫁祸她,想把她给逼出来。 她藏起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顺着那个女人的自傲,来逆向逼她出现,现在看被害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越发的残酷,看来那个女人快忍不住了。 ------------ 第120章 你忘记他了么 “暮大哥,你是想问什么么?”流水从资料中抬头,正对上白暮雪难得有些犹豫的目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正处于矛盾的挣扎中。 白暮雪眉心微微皱了皱,嘴唇轻轻抿紧又张了张。 “暮大哥,有什么话就说吧,这样拖沓优柔寡断可不像你了。”流水合上资料本,把它放到一边,伸手揭开桌子上的玉鼎,用那精美的玉簪轻轻拨了拨里边的香料,淡淡的青草香味,自然的味道,飘香满屋,让人倍感清爽和宁静,袅袅的青烟,似真似幻。 白暮雪目光落在那白玉鼎上,眉心陡然一松,似乎想通了什么,心里那大石头瞬间消失一般,轻轻弯唇一笑,“住得还习惯么?” 流水挑着香料的手立时一顿,抬头看了看白暮雪含笑的脸庞,错愕的开口,眉角有些抽动,“你就为了问我这个?” 似乎被她的反应给愉悦了,白暮雪轻笑点头,“不错。” “……很好。”流水看着他目光中的豁然开朗,虽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讲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想通了什么,便也不再问。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先回去了。”白暮雪站了起来,温和的叮嘱着。 流水点头表示明白,其实这话完全是多余的,有古衍天在,她的所有几乎都由他安排,他的霸道,她也是无可奈何。 目送着白暮雪的身影离开,等到房门被关上,她才转头,伸手把玉鼎的盖子盖上,心里疑惑着,难道白族的人都这样。 她也是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白暮雪也是白族中人,其实听姓便知道了,世间也唯独这白、古两姓被垄断的,不过她惊讶是在两人名字那么相似,性格也那么相似,连衣服也是白色的,若面貌一模一样的话,估计都以为是一个人,可是偏偏两人却都不认识对方,若不是互相问起还真成了陌路之人。 细问之下才知道,白暮雪虽是白氏之人,却也有一点不同,他算是半个白族,因为他的母亲并不是白族的人,而是水国的一个官家之女,也因为这样,他们一家都不得回白族。白族中人也从未提起过,所以白静雪才不认识,不过值得可喜的是,两人算是一见如故了。无论从兴趣爱好上,都好似统一,有时她都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双胞胎,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突然,门那边又响起了声音,不过这次却不是敲门声,而是直接推门鬼鬼祟祟的进来。 流水看着那如一朵红玫瑰的身影,偏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关上门,笑着调侃,“如果是偷东西的话,还是选没有人来的时候比较好。” 花夜落顿时转过身来,目光立刻锁定流水,如炸毛的猫,龇牙咧嘴,倒和小蝠有点像,“谁偷东西了。” “谁开口谁就是咯。”流水手撑着下颚,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花夜落的性格,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便很喜欢逗他,所以那时才遭到他的追杀报复,甚至到现在,他对他还像见仇人一样,只是碍于古衍天不敢发作而已,但是流水没有收敛,反而更恶趣味的喜欢激怒他,当然,这往往遭到他身边某位的警告眼神。 “你……”花夜落似乎想发火,但是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而是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她。 流水挑了挑眉,看着他异样的表情,放下茶盏,想到刚刚白暮雪似乎也是这个表情,眸底闪过一丝光,轻轻一笑,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看着花园中的景色,双手抱臂,斜靠在窗边,闭上眼睛,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有什么事什么问题赶紧。” 花夜落看着她的背影,小小的松了口气,说实在的,每次对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真是倍感压力,估计的对主上有阴影,总感觉这两人很像,也难怪会走一起,现在面对背影,让他轻松了许多,想要出口的话也并不是那么难了。 “欸,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了。” “如果你不认识字或听不懂语言的话,我可以教你,我有名有姓,不叫欸。”流水睁开眼睛,偏头含笑看着他憋得发红的脸,真是有趣,不过他刚刚的话,忘记一个人?难道白暮雪想问的也是这个,那会是…… 过往的记忆,那人物的画面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有些恍惚,微微眯起了眼睛。 花夜落不满的看着她走神的样子,“喂,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忘记风了,齐无风,你们不是朋友吗。” 果然…… 乍听这个名字,流水微微敛了敛笑容,微微垂目,轻轻叹了口气,齐无风啊,似乎确实好久不见了,自那次后便没有了交集,她之后也没有问,古衍天更不会提,时间过去,人也总会改变,现在的她自然不会去计较当年他的选择,那时的她初来乍到,又先被背叛过,所以难免有些偏激,如今,她已经不会去纠结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活法,没有什么对错,只是在个人看法不同而已。 至于朋友一词么,以前她确实很想把他当成朋友,当然现在,如果他还愿意和她成为朋友的话,她很愿意。 “然后呢,是不是朋友和你所要问的有什么联系么?”流水轻轻一笑,转身对着花夜落,想到白暮雪眼中的豁然开朗,看来他是刚刚想通了什么,那么他们到底是要问什么。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薄情啊,亏风还那么看重你,你既然这样把他给抛一边不理不会的。” “亲爱的夜小弟,别和我说些有的没有的,直接进入正题,不然我不保证有耐心听下去。”流水轻轻摇动食指,似笑非笑的打断他的话。 “谁是你亲爱的,谁是你小弟,你这厚脸皮的女人不要乱说。”明明他还大她两岁,但她却死叫他弟弟,花夜落立时又暴跳如雷。 ------------ 第121章 赢的还是我 “好了好了,正题吧。”流水忍不住笑出声,无奈转身,手撑着窗,探身到外面,享受微分拂过的感觉,不急不缓的说着。 花夜落恼怒的瞪着她的背影,还是不爽的回到正题,“难道你就不好奇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吗?” 又是问话,流水挑了挑眉,闭着眼睛,无奈的顺着他的话答下去,“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你还问,还不都是因为你,他一直被主上安排在那个恶毒女人身边被她欺负,还不能离开,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去和主上求情,让他回来。” 其实也没有花夜落说得那么悲惨,齐无风只是被古衍天安排在那里,暂时把他的职务归白暮雪管,暂时也算悠闲的,不过三年来一直只圈禁在那里,天天陪裘清采药研究药理,虽然偶尔会受华雨的冷嘲热讽,花夜落就是受不了华雨那恶毒刻薄的样子,几次差点就动手,才被裘清硬给扫地出门的,还不准他去,现在他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所以天天白操心,在看到流水并知道她是以前那个女人后,便把怨念都转移到他身上。 今天白暮雪会来,也是他像牛皮糖一样老在白暮雪耳边念念叨叨。 不过白暮雪来的目的不同,他只是简单的想知道流水对于风的感觉,不过在看到流水后,他便想通了,如主上所说,他们不适合,而且,流水对他也并不是男女之情。 “恶毒女人?”流水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他。 “就是那个三年前差点被你杀的蓝头发女人,华雨。都是因为你伤了他,风帮你求情,才被主上惩罚去照顾华雨的,那个女人太变态了,明明伤她的是你,仇人应该是你,却死命的针对风,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让风救她。”一提到华雨,花夜落的满腹牢骚。 “你在这里做什么?”门口,古衍天不爽的声音响起。 双臂之间还抱着一把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剑,也是古衍天的专属兵器,看装扮,应该是刚刚练剑回来。 而且练剑对象还是赫连博言,那天流水和赫连博言挑明之后,赫连博言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她,最后流水无奈,也只好答应他。 而他和古衍天两人,又好似前世就有什么深仇大恨,两人的气场完全的互斥的,动不动就打起来,现在住一起,两人倒是养成了每天早上便打一场的习惯,虽然每次打完总会有一个黑着脸。 看今天古衍天的表情,估计不是输了就是又中了赫连博言什么轨迹了,赫连博言手上功夫不如古衍天,但是心机却比他高,经常的斗武到最后都成了斗志。 反正不打不相识,看两人这样,流水也当成他们培养感情算了。 花夜落看到门口的黑脸主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三年见不到两次,每次他都是很好心情,但是这次回来,这主上的脾气更抓摸不透,几乎总是阴着脸,好像有人抢了他什么一样,一般遇到这种脸色,他们这些小虾米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立时,花夜落也不拖沓,反应还出奇的快,“主上,属下帮静小姐端茶来给流水小姐的,现在东西已经送到,属下先告退了。”说着连大门都不敢出,直接转身从窗口窜了出去。 流水好笑的看着花夜落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逃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阴着脸走进来的古衍天,“练剑还愉快么。” 流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古衍天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不少,直接把手中的宝剑往桌子上一拍,冷哼一声,拿起桌子上仅剩的半杯茶一口饮尽,随后把精美昂贵的茶杯捏成了粉末,咬牙切齿。 流水无奈,也不理会他,转身走到桌边。 古衍天眯起眼睛,上前两步,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墙壁与她之间,在她错愕之时,吻了下去,一记火辣辣的深吻,目光掠过窗外的某处,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边,正要过来的赫连博言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手中的剑都快被折断。 流水推开古衍天,轻轻喘了下气。 古衍天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得意的勾着唇,妖冶的目光中琉璃光彩不断,如得到糖果的孩子,炫耀一般,“不管怎么样,真正赢的都是我,起码我得到你了,这里,也会是我的。”手指下滑,在她的心脏之处停下。 流水一愣,随后便是无奈,拉开他的手,“衍……” “我说过,现在的你还没有发言权。”古衍天打断她的话,直接转身,拿起剑便转身又干净利落的出去,好似他进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么一句话一般。 流水苦恼的揉揉眉心,自从那次古衍天和她说开后,便越来越霸道了,而她一直都以为古衍天对她知道女伴定义,却没想他竟然会…… 转头靠了靠窗口,目光却掠过了另一个身体,抬头,正好对上远处的视线。 不过那视线对不到两秒便转开,人也离开。 流水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最后无奈的苦笑出来。 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干脆去找白静雪,出门走走,来到这里后,她还没有出过门,三年不见,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变化。 濮阳煜铭的话,还真被她忘到九霄云外。 这次只是两人而已,只是简单的仪容,便出来,在大街上随处走走看看。 三匹快马迎面而来,又从她们身边匆匆而过,马上,正是濮阳煜铭和席阳席云。 等到那三匹马飞驰而过,流水才发觉起来,转头错愕的看着那三人的背影,看向白静雪,“铭王?” 白静雪还没用来得及回答,她们旁边摊子的一个老妇人倒是插口回答,“是啊,唉,王爷真幸亏,为了百姓,天天奔波,这会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提到铭王,百姓没用一个不敬佩的。 看着百姓对他的评价,流水也不得不承认,这点,濮阳煜铭做得很成功,而他确实也是一个好王爷,只是性格怪了些。 而濮阳煜铭,若此刻他知道自己正和流水擦身而过,不知道该如何懊恼,在得知流水消息后,他便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席云彻查,然后推敲一番,把她所有有可能藏身或出现的地方都划为观光地点。 ------------ 第122章 教会赫连祈 凉亭中,流水正惬意的看着闲书,目光有意无意的撇到旁边一直全神贯注看书的小孩。 这孩子便是赫连祈,赫连博言跟过来,自然不可能留下赫连祈,再说现在是他需要保护的时候,这两天赫连博言是天天把赫连祈带给她管着,学习这学习那。 其实赫连祈不难管,反而很容易,因为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一坐下便老老实实的抱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有时候几乎可以看一天,废寝忘食,不懂的便圈下来,他也不会自动问,有时候流水稍微撇过注意到便帮他解说,有时候她没注意,他便会等着回去问赫连博言。 但是也因为这样,赫连博言才及其的无奈,他是从小和赫连博轩玩到大的,也在深宫中一步一步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走到今天,知道其中的滋味,所以作为过来人,她不想赫连祈的童年也在这里边失去了,如今不同以前,现在皇宫中就只有他以为皇子,皇兄也绝对不会再要另一个,所以不管怎么样,以后皇位他不需要耗费心机去争,童年,他还是他能有个美好,值得回忆的,因为以后做了皇帝,挑起的便是整个江山,到时候自由便不属于自己,只有压得喘不过气的重担。 所以他才把她带到流水这边,看流水能不能改变他一下。 观察了两天,流水也觉得无奈,对于这方面,她还真有些束手无策,不过作为没有美好童年记忆的她,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个美好的童年,就她的话说,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做孩子该做的事情,就算是早熟,就算是出身的原因,也总不能九岁就抱着一大堆帝王册什么的过一辈子吧,这些他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转头看了看园中的景色,不得不说古衍天真的很懂得享受,他所到之处,所住的地方,必定都是以舒适豪华为主。 外面已经染上些许秋色,园中淡绿或深绿的叶子不时的随风飞扬下来,夏季尚未凋零的花也开始花瓣飘飞。 突然,她合上书本,也伸手拿过赫连祈的书本,在他错愕还没有缓过神来时微微一笑,合上书本,放在一边,站了起来,“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口气的询问的,但是态度却是必须的,直接便拉着他的手腕,走人。 赫连祈没有挣扎,被她拉着乖乖走,只是目光落在那牵着他的手时,目光中有些复杂和恍惚,小小饱满的唇抿了抿,不时偷偷的抬头看着身侧的女人。 对于流水这个人,这之前他没有接触过,但是却是非常熟悉的名字,因为不管的父皇还是皇叔口中经常可听见,以前有几次还无意中碰到皇叔和父皇因为她而争吵,甚至还大打出手过,也有时候不小心的听到贵妃的冷嘲热讽,当然,是只对着他的时候,对父皇,她从来都是温和端庄贤淑的。 所以在那之前,他对任流水这个人,不管是人还是名字,都产生了一种排斥感,有些讨厌,总感觉她像贵妃那样的女人,里一套外一套的,只会挑拨离间,那时的他,便把她定义为坏女人,有段时间还恨她,以为父皇是因为要封她做皇后才不要母妃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长大了,也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有些事情,他也懂得好坏。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对自己以前的想法觉得很可笑,完全被推翻了。 虽然他还是小孩,但是他的心智却比一般小孩早熟,他会看会思考,一些事情他们也没有避开他做,所以对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也大都了解一些,她的行事作风,虽然不能称作善良,甚至是狠毒自私的,可是她却是坦然的,她会把这些都坦然的表现出来,而不像那个女人,说一套做一套,而且她对自己的朋友,从来都是很温和,不像对外人那么冷,或许是因为父皇和皇叔的关系,她对他也很好,可是他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讨厌他呢,作为父皇的妻子,她不是该讨厌他的吗。 三年前流水的离开,并没有结束一切,赫连博轩强硬的用铁手腕该了祖宗规矩,就是为了封她为后,在人不在的情况下,任流水这个名字已经刻进了木国的史册当中,成了木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第一位挂名神秘皇后,封号,慧淑皇后。群臣的反对声虽然强烈,却最终还是斗不过赫连博轩和赫连博言。 赫连博言当初之所以会帮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把流水逼出来,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今天出来的随意,流水也没有特意易容,只是简单的用纱巾围上,一身火红的便装,尽管很简单,却依然惹眼,走过之时,无不让人侧目回头连连。 街上的人往来不绝,很是热闹。 赫连祈或许是没有怎么出来集市逛,所以在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好奇,一双眼睛从偷偷到处瞄到最后大胆的转头到处看,脸上有时无奈有时黯然,有时新奇有时又不满。 流水一直细心的观察着他,一察觉到他对某件事物或东西稍微表现出一点炙热,便会故意带着他过去,近距离接触,比如杂耍或街头卖艺这些, 小孩子不管心智多成熟,还是孩子,对事物都保持着非常大的好奇心。 此刻他们便是在一个杂耍圈中。 流水一边注意着他,一边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人多,鱼龙混杂,这些地方最容易出意外。 当一个女子端着一个铜锣走一圈要费用时候,赫连祈突然皱眉,抿紧了唇,似乎很不同意她的做法。 流水也注意到,目光闪了闪,便拿出一个钱袋,拉起赫连祈的手,把重重的钱袋放到他手上、 赫连祈看着手上的钱袋,眉心皱得更紧,直接开口拒绝,“不要。” 流水微微弯腰,含笑的问,“为什么呢,你看,那么多人在给钱,而且他们表演得那么辛苦。” “可是他们这是为了赚钱,欺骗大家。”就算是小孩,他也能看出一些比较夸张,如喷火或吞剑都是假的。 流水轻笑一声,那个女子刚刚好走到这里,她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金光闪闪,让周围之人吃惊万分的金子放入那个罗盘中,颔首点点头,“辛苦了。”随后在那些人连连道谢中牵着赫连祈离开人群,走进旁边的一间饭馆,随意点了几个菜。 赫连祈眉心紧皱,脸阴着,似乎很不高兴她刚刚的举动,还纠结在那骗人中,小孩的心和快乐是很纯粹的,容不得瑕疵。 流水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随后转头看向楼下的街道,看着来往的人群,轻轻的开口,“小祈,看到那些卖菜的摊子么。” 赫连祈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突然问这个,便转头看向下面,疑惑的看了几个卖菜的摊子。 这个时候正好小二端了她要的菜摆上来。 “你知道这一盘菜多少钱么,在那些摊子上,一个铜板或许可以买一篮子可以够普通人家几天吃的菜,但是同样的菜,到酒店中,只是简单不到一颗,有时候都要十几两银子,你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做法很不好,也像在骗人。” 赫连祈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菜,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看看下面的摊子,一脸迷惑的看向流水,眉心微皱,抿唇不语。 “那么,你认为吃菜的人知道这差距么?” 这回赫连祈犹豫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前面这位就是。 流水含笑的点头,“不错,他们也知道,但是还不是不一样有人选择付这样的钱,因为值得,一样,刚刚那个卖艺也是,固然他们有些是用障眼法骗人的,但是他们也付出辛苦付出代价,而观看的人也得到了开心和欢笑,能用那么一点钱买来即使瞬间的开怀也是很难得的,每个人,每件事情,每件东西,都有他不同的价值,今天他们的表演,是不是有刹那间那你感觉到开怀呢。”流水深深的正对着他。 赫连祈轻轻的咬了下牙,点头,确实。 “那么,我问你,抛开骗人不骗人这一面不讲,就为你哪开怀,你觉得我哪锭金子,给得值得吗,以你的立场。” 赫连祈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再看看那个杂耍的地方,最后终于点点头,开口,坚定的回答,“值得。”在皇宫那种地方,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钱对他来说多少都不重要,但是在那种孤独苦闷严肃的地方,快乐却是最重要的,今天虽然很短暂,但是那瞬间,却让他找回了以前的快乐,很久没有的开心。 看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流水才端起茶,不过才闻到味道,便放下,她已经习惯了白静雪的茶了。 忽然,赫连祈站了起来,转身到栏杆旁,撑着手看向远处。 流水疑惑的看去,正是那个杂耍的地方,此刻那边有些混乱,似乎发生了什么纠纷一般,不时还有尖叫神。 流水皱了皱眉,大概也猜到什么,本不想理会,但是转头却看到赫连祈担忧的眼神,便打消念头,站了起来,放下饭钱,“我们去看看吧,他们似乎有些麻烦了。” ------------ 第123章 你愿意付出代价么 所谓的小麻烦,其实也是一些很显而易见的纠纷,无非就是地盘的争夺或者是阶级的欺压,此刻那杂耍的那些人就遭受到很平常的收保护费,这些在哪里那个时代都是平常的事情,对流水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于初次接触外面世界,社会这个大染缸的赫连祈来说,却是一次比较好的尝试和锻炼。 等她们到达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周围的人群虽然在指指点点的,但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说一具话,本来杂耍的地方,现在成了暴力场所,几个男子被一些人围攻打着,只留下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子在旁边哭喊求饶。 赫连祈看着这一面,小小稚嫩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看着周围围观的那些人,看向流水,“为什么没有人帮忙?” “你现在是要我在这里给你慢慢解释么?”流水含笑的看着他,示意那边。 赫连祈一下便明白。 流水放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小祈,那么你会怎么做呢,每个人或许身不由己但心都是自由的,大胆的放手去做吧。” 赫连祈看着她,仿佛得到鼓励一般,走上前,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住手。” 清脆却已经隐隐约约含着些许霸气的声音,在这些杂音中显得格外的响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而去,流水站在他身后一米处,看着他,嘴角勾着笑容,眼中满是赞赏和感叹,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像叶知秋,是一个好苗子,相信如果路走得好,将来会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那些正在制造动乱的人也停下来,看向赫连祈,不过当看到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男孩时,顿时脸上露出讥诮,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之后目光便注视到他身后人群中的流水,那身姿那红色,不管被多少人淹没在人群中,都能随意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有几个人甚至用色迷迷的目光似乎要把她解剖了一般,对着那条遮住容貌的纱巾也极其不满,很想扯下来一睹风采。 流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含笑的看着赫连祈。 被忽视的不满让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爽起来,也看出流水和赫连祈是一起的,便走过去,恶声恶气的说着,“喂,女人,看好你弟弟,不要随便多管闲事,小孩子一边凉快去,看看热闹就行。” 旁边的另一个男的流氓样的走到流水旁边,转了一圈,随后伸手想去扯流水的纱巾,“身材这么好,长得应该也很不错,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啊。” 那人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红纱一点便惨叫出声,然后抱着血淋淋的手蹲在地上。 所有人都给这一幕震惊了,全都看向这血淋淋的罪魁祸首,那个不足十岁的男孩,此刻正面色冰冷吗,眼中带着怒火,手上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似乎环绕着幽光,上面没有半点血迹。 虽然只有九岁,但是作为皇家子弟,别说政变前都会有专属的武师教授武功,而政变之后,赫连博轩更是有段时间把他送到他师傅那边接受教导,赫连博言也教给了他挺多东西,而他偏偏又是一个能吃苦勤奋的孩子,人虽小,但是武功已经算不错。 流水半眼也没有给那个人,嘴边的笑容不变,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看着赫连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暴虐和嗜血,眼中含了几分意味深长,便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拿走他的匕首,把匕首插进精美的套子中。 直到匕首被拿走,赫连祈才似乎被解除了魔力,顿时清醒过来,看着那地上的人和鲜红的血,有些懵了,随后看向流水手中的匕首顿时脸色一变,仿佛一个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去看流水。 人们这时也回过神来,那些市井流氓看着自己人在地上哀嚎,立刻便一些上前扶住,一些上前就要对流水他们做什么,只是骂人的话还没开口,几个人就被扔了出去。 “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流水淡淡的说一声,随后把周围视若空气般,轻轻的扶着赫连祈的头,感觉到他身体的建议,察觉他的不安,轻笑的蹲下来,拉起他的手,把匕首放在他手上,这是赫连博言送的一把绝世匕首,“小祈,好刃要用在能体现它价值的地方,这些人不值得你用这个来对付,不过我很高兴,因为你能为我动手,这是你第一次出手伤人吧,小祈,记住一句话,‘没有对或错,该或不该,只有值不值得’放开你的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是做前想一想,值不值得。” 看着他似懂非懂困惑的样子,流水站起来,又牵起他的手,轻轻一笑,“天色不早了,估计他们在等吃饭你,我们回吧。” 路走到一半,赫连祈似乎一直没有想通,终于还是问出来,“那我刚刚做的,是不值得么?” 流水停下来,看着他,在他紧张到黯然的眼神中,淡淡的笑,“不,值得,因为你是为了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夕阳的光芒,笼罩着两人,在地上拉出两条影子,画面及其的温馨。 起码在赫连博言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感觉,把赫连祈交给流水,他真正并不希望真的能把他带回那个单纯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要流水来教导她,用她本身来影响他,因为她觉得流水很多行事作风都很新颖也不错,大概是她那个时代的思想,脱离教条的思想,没有一成不变,他不想赫连祈以后成为教条的奴隶。 而这点,流水确实很成功,在以后当某天赫连祈成为了木国最为盛世时候的一代明君霸主的时候,便显现,他的功绩完全盖过了木国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甚至他的父亲,而他的思想也是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中和。 “今天玩得开心么?”赫连博言迎上去,笑容和洵温暖,带着温馨和宠溺,看着如母子一般的两人。 流水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她的身边,现在除了古衍天的人,还有不少他安排的人,这两个人,一霸道专制起来,完全不相上下。 “呵呵。”赫连博言笑而不答。 不过今天的一切虽然都很平常,濮阳煜铭也不在金城,但是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惹出一些事情。 那些流氓地痞中,有一个和官府是有点亲戚关系的,所以这件事闹到最后是由官府出面。 但是流水他们的行踪不是那么容易泄露的,所以一怒之下,官府便胡乱给她们按上什么罪名,然后画出两人的画像,流水的蒙面的,而赫连祈是完全暴露。 金城底下出的什么事情,虽然都不用濮阳煜铭一一知道,但是他却有不少耳目,自己的一个机构,一些事情会挑重点上报,而流水的事情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还是被席云给知道了。 濮阳煜铭有先预知到流水一般不会易容,只会蒙面,所以也有交代过席云,所以这次席云特意长了个心眼,把那画像交给濮阳煜铭。 有见过流水蒙面的样子,濮阳煜铭自然能第一眼便认出是他。 立刻,远在千里之外,连夜马不停蹄往回赶。 找了那么多地方,他竟然不知道要找的人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藏着,流水啊流水,你可真会躲。 画像的暴露,流水这边暂时还没用什么反响,估计一些人暂时认不出来,反而,针对赫连祈的杀手是一批又一批。 “第五批了。”看着赫连博言拿着剑走了进来,流水把倒好的茶递了过去。 赫连博言放下剑,接过茶坐了下来,眉心微微皱着,面色凝重,随后转头看那边正和白静雪对弈的古衍天,脸色阴沉,“你是故意的。”这里,如果不是他故意泄露,故意放他们进来,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松的就潜进来。 古衍天挑挑眉,正要说什么,流水已经率先开口,“是我的主意。”接收到古衍天不满的目光,流水直接忽略,如果让他回答,不知道等下两人又怎么打了。 “为什么?”赫连博言有些不解的看向流水。 流水轻抿了口茶,“你们还想退到什么时候,早晚都要解决的,还不如快点,我不想让小祈就算离开那个地方也没有了自由,这些都会影响到他以后,再说这个也是一个祸害,这祸害藏得越久就越危险,忍固然为上策,但是有时候也需要变通一下。” “可是……”赫连博言薄唇抿了抿,转念一想,又有些豁然开朗,“那水儿,你有什么打算。”既然她已经这样安排,便说明她心里应该有了计较。 古衍天和白静雪的拿着棋子的手皆是一顿,随后都似笑非笑的看向赫连博言,看得他全身发毛。 流水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博言,我很喜欢小祈。” 赫连博言把目光移回流水,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流水继续说着,“现在我已经把小祈当成了弟弟,既然是我的亲人,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保护他,满足他,我相信你也是这样的吧。” 赫连博言欣慰的点点头,赫连祈能得到流水的喜欢,他是打心里高兴。 “既然这样,为了小祈,你愿意付出代价么…… ------------ 第124章 另一个流水 “什么?不见是什么意思?”本安静的房中,突然想起一声惊诧中带着些许慌张和怒气的声音,桌子被拍得咯咯响,想来受力不是很轻。 “怎么了?”旁边的白静雪也被吓了一跳,而那惹恼某人的罪魁祸首正迅速的窜到白静雪背后瑟瑟发抖的躲着,似乎只要一出来小命便丢了。 “小言和崔叔失踪了。”流水深深的吸了口气,坐下来,目光中慢慢的全是担忧。 她不把仲言带走就是担心他被连累了,她觉得他跟在崔叔身边更安全,毕竟毒医的名字也不是叫假的,而且还把小蝠留下,更多了一层保险,但是现在她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连同毒医一起失踪。 “怎么会失踪,小蝠说了什么?”白静雪眉心也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担忧,这个时候两人失踪,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转头看了下藏在身后,只从她肩膀上胆怯的露出一个小脑袋的蝙蝠。 经白静雪这么一问,流水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小蝠,却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它说阵法被破,而它被人给调虎离山,回来时已经不见人了。”流水边说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那瑟瑟发抖的小蝙蝠。 不用想都知道,能够把他调虎离山的是什么东西,这贪吃鬼,如果不是他百毒不侵,真怕哪天被毒死了。 “解开阵法?”白静雪抓住主要字眼,这回眉心皱得更紧。 流水点点头,这才是她担心的地方,小蝠的阵法程度有多难谁都知道,这点甚至古衍天都不得不佩服,而现在竟然出现一个人能破了它的阵法,这是她的粗心造成,对小蝠的阵法太过放心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看来,隐藏在幕后的人越发的危险了。 “静雪,我想该轮到我们出场了,那后面的人不好对付。”本来看那女人的作风以为不那么复杂,现在看来的大错特错,不过经过这个,她却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是她?”白静雪抬头问出。 流水严肃的摇了摇头,“不会是她,是她背后的人。”看来那女人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当然也不排斥她有一个很强的手下,但是如果是那么强的人,为什么会坐这样的女人的手下呢,所以这个可能暂时被排除。 某处森林深处,一个宽阔的地下迷宫,如一个地下庄园一般,又有些像几个宫殿拼合起来。 此时,宫殿的某一处,瓷器摔碎的声音清脆的想着,而且是连续不断,中间还带着一个女声的谩骂。 “你怎么那么没用,连倒杯茶都这样没用,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你是煌的师妹上,早就把你给赶出去了,真是的,越看越讨厌,滚滚滚,别再让人见到你,废物。”又是一件东西被扔到地上,正好扔在那个被骂的女子旁边,差点就打中了。 女子只是低着头,一直都不语,在那个女人怒火中转身离开,只是当看她正面的时候,便能看到她咬得出血的唇,白皙的脸上还有三条指甲刮出来的红痕,脸颊红肿着,眼中隐隐约约有着泪光,却是被硬忍住,眼圈发红,眸中闪着极其怨恨的目光,双脚之间还拖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走起路来,看那姿势便知道有多难,缓慢如脚下有千斤重。 长长的走道,每一米就有一个人守着,只是那些人都是同一个表情,目光呆滞,对于她的凄惨都完全无视,典型的木头,如果不是那呼吸声,都认为其实是雕塑。 忽然对面脚步声匆匆,她微微抬头,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眼眸只是瞬间的波动,随后重归死寂,再次低下头,慢慢的和他擦肩而过,好似是完全不认识的陌路人。 不过她不认识不代表对面的人也是这样。 对面走过来的男人看着她,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擦肩而过的她,眼眸闪过什么,随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女子突然被抓住,倒吸了口气,随后连忙紧紧咬住牙根,用力的甩开那只曾经她最期待,追求了十几年,以为能给她温暖的手,现在,她只觉得那手如冰一般,并不是他人冷,而是血是冷了,可惜等她看清,已经往了,所以她恨他们的同时,更恨自己的愚蠢。 男子对她的举动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没有再坐什么,目光停在她手上,刚刚也擦觉到异样,在她要转身离开之际,直接粗鲁的把她给拽过来,牵起她的手,此刻本来白皙的手腕上一片红,还起着水泡,刚刚因为那一抓,此刻水泡已经破了,露出里面鲜嫩的肉来,看起来就觉得痛。 女子想挣回手,男子皱了皱眉,薄唇抿了抿。 “放开,可以么。”挣脱不开,女子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那声音如生锈多年的铁互相摩擦着,粗哑得极其的难听,也好像只要稍微提高一点声音就会断气一般。 男子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手下微微松了松,本冷酷的眼中闪过几丝愧疚和复杂的神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趁男子松手,女子冷冷的扯回手,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好似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拖着大铁链慢慢的走着。 男子深深的看着那慌忙离去的背影,那悲凉凄婉的背影,好似在慢慢走出了他的生命,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什么,正在失去,或者,早已经失去。 男子只是失神了片刻,便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不再回头,那些伤,他不需要问酒杯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在这里,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在他未同意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这是他给的权利,作为一种补偿,也是他自己认为的一种最好的补偿。 终于走到那还没有收拾的房间,男子眉心皱了皱,抬脚走了进去,正好看到踏上紫衣的美艳女子正一脸不满的生闷气,看到他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横了一眼便不理睬。 男子有些无奈,避开那些混乱的垃圾,走了过去,“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声音低沉,却充满温情,不似那严重的冷酷。 “还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准我去看那个仲言,他是毒医的徒弟啊,那血都不知道有多珍贵,正是我需要的。” “月儿,谁你都能动,就是仲言和崔天昊不能动,起码现在不能,他们两个是作为诱饵的,等他们失去价值,我再给你好不好。” “诱饵诱饵,你就会找借口,那么女人有那么难找吗,我看你就是看上她了是不是,还是说你其实爱的是她,不然干什么把我整得和她一样。”不得不说,女人任性起来很不讲理,而本来就任性的女人任性起来更恐怖。 那张和流水有八分相似的脸上,浓妆艳抹,很是妖冶,却没有那种妖的感觉,看起来很庸俗,红如鲜血的纯嘟着,好似随时会滴血一般。 “月儿,我和你解释过了,你这个身体是她的,所以是她照着你的样子,我并不认识她。我要找她出来,是因为她实在太危险,如果不早日除掉,我们总有天会有危险。” “有什么好危险的,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了,那个女人如果那么强还会被你给夺走身体吗?还不让我出去,都几天了,你还要我躲到什么时候,烦死了。”女子坐了下来,转头不再看男子,摆明了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男子脸上露出些许的疲惫和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的抚摸那女子的头发,安抚一般,“就快了,再等几天好不好,我会很快把事情给解决的,到时候你就不用藏着,想怎么样都可以。” “是么,那我说我要古衍天做我的男宠可不可以。”女子挑了挑眉,冷笑的开口,“我要白静雪那个贱人给我做丫鬟可不可以。” 男子对她的咄咄逼人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月儿,不要再招惹古衍天了,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而且白静雪她也并没有怎么得罪你,我们就当是前尘往事,重新开始好不好,把他们都忘记。”男子声音中多了几分恳求。 “不好,我告诉你,煌,这一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两个人给我带来的伤害,他们要了我一次生命,我一定会拿回来,特别是白静雪那个贱人,凭什么她就能那么安稳的受人敬仰,什么神女,那些本该都是我的,凭什么她可以站在衍天的身边,他是我的,我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我是古族最高贵的族长的女儿,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只有我有。”女子发疯一般乱喊着,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男子目光闪了闪,对于她的话,已经慢慢的没有开始那么痛心,现在只是平静的点住她的穴道,让她昏迷,随后把她抱到床上,打理了好。 站起来,后退的时候踩到地上的碎片,眉心皱了皱,下意识的看向门外。 ------------ 第125章 古心月 “喂,你们不要以为抓到我们就能怎么样,水水是很聪敏的,她一定不会上当。喂,喂,你说说话啊,哑巴啊。”铁牢中,仲言气愤的叫喊着,只是他叫喊的对象,那个刚刚被烫伤的女人只是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全神贯注的包扎着,完全无视他的大喊大叫。 “别吵了,安静点。”角落边老神在在打坐的崔天昊眼皮抬也不抬,呵斥了一声。 仲言不满的闭上嘴,转头看着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师傅,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崔天昊被盯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皱眉看着面前的他,“你在看什么?” “师傅,为什么你都不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出去。”仲言小声的靠近他说着,眼中带着几丝了然。 崔天昊再次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在仲言喜笑颜开之时又峰回路转,来个“没有” 仲言差点就摔倒,有些恼怒的瞪着崔天昊,“师傅,难道你就不担心吗?他们一定是要用我们来威胁水水的,怎么办啊,师傅,快想想办法。” “好了好了,别摇了。”崔天昊抓开他的手,一脸欣慰,“难得你终于会想得那么深入。” 看仲言又要炸毛,崔天昊忙打住,不再打哈哈,这徒弟才离开自己两年就成了别人家的了,都不怕他,“不用担心,就像你所说的一样,丫头这么聪明,不会中计的。”事实上这也只是他安慰的话,流水的性格没有人能摸得透,好似看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有一点是他们都知道的,就是为了她认为重要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或是刚刚认识的伙伴,她都能不计任何代价,小言和她一起两年,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宠爱,他看在眼里,这回,他还真担心流水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 尽管有古衍天和白静雪在身边,现在估计还有博言,希望他们能按住她。 不过这一点,崔天昊倒还真估计对了,为了仲言,流水确实差点就冲动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好在被白静雪和古衍天给稳住了,赫连博言又被流水设计回了木国。 “衍,我总觉得有什么想不起来,似乎是和那些人有关的,但是记忆很模糊。”在流水的房中,白静雪坐在桌边,面色严肃,目光落在那不远处的床边,看着那熟睡的女子,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担忧和苦恼与急切,烦躁中带着无奈。 床边的古衍天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白静雪,眉心微微蹙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 “好像是在那次凤凰镇,第一次和那些人交锋,当时遇到其中一个男子开始,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很模糊。”一边想着,白静雪又苦恼的摇摇头,这些天来,她一直都被那朦胧的记忆困扰着。 古衍天立时站了起来,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男人?那次你们在外面遇到的?” “嗯,怎么了?”白静雪看他变了脸色,眉心也皱得更紧,心中有些不安。 “没什么,我出去一下,你照顾她。”古衍天收起情绪,淡淡的回答,随后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他这么一离开,白静雪感觉更糟糕,皱眉使劲的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好似那某块记忆,被硬生生的擦掉了。 转头看了下门口,最后还是暂时放弃,目光再次回到床上的人,轻叹了口气。 另一个房中,古衍天一脸冰寒,面含冷色,薄唇紧紧的抿着,眼中迸射着愤怒和杀意,桌子上摆放这一沓纸,而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个如木头一般,一个战战兢兢,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仿佛这沉默如刀一般,慢慢的剐着他,额头上冒着冷汗,表情极其的痛苦,都快扭曲了。 半晌,古衍天把桌子上的纸全给揉成了粉末,挥挥洒洒的飘在空中,“欧阳煌,你好,很好,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没有想到他失踪是这些年,竟然是去复活她了,还成功了,这是他的粗心,小看他了,古心月那贱人…… “他们现在在哪里?”眼中寒光闪了又闪,古衍天再次把目光冷冷的投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淡淡的问着。 只是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听在那个中年人耳中,却如催命符一般,慌忙不断的磕头,“族族长,属下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放过她们,我不是让你处理了那个女人么?”竟然还让他们找到的复活方法,真该死。 “族长,属下当年以为月小……古心月已经死了,就匆匆忙忙埋了了事,并无意料到。” “放屁,不知道,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私心谁都有,这次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欧阳煌给引出来。” “是是,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地上的男人润得赦令一般,不断的磕头。 “滚。” 等那个人离开,古衍天才看向那个一直跪着不说话的男子。 “你继续呆着人保护在她周围,再加强人手,我绝对不允许出任何意外,如果她和白静雪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全体陪葬,知道么。” “是”地上的男人坚定的硬了一声。 “退下吧。”得到那应声,古衍天揉了揉眉心,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等到房门被关上,房间又重归平静时,古衍天手用力一挥,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到地上,连桌子也被他给踹到地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好在这里是他的私人地方,而且距离流水她们所住的地方比较远。 古心月,上一任古族族长的长女,一个真正的刁蛮千金,任性又毒辣,这些事情要追溯要到七年前。 七年前,他刚刚继任族长不到两个月,当时的他,和古心月姐妹本是青梅竹马,可以说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就是她们几个,因为都是一起训练学习的,他起初对古心月也如对妹妹一般,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直到继任族长后,才有了变化。 特别是在他遇到了白静雪开始,原本任性却善良的古心月性格大转,开始变得尖酸刻薄,慢慢更变得狠辣,多次陷害追杀白静雪,最后还杀了自己的妹妹,害得白静雪差点失去性命,而白静雪也是在那次的意外中失去了某一部分记忆,他不知道是什么记忆,但是能让白静雪选择性失去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记忆。 那次他一怒之下,伤了她,废掉她的武功,囚禁起来,却没想囚禁起来的她还是没能安稳些,甚至说服了自己的父亲,前任族长叛变,挑起了古族的内部纠纷,最后害得父母双亡。 所以那次,古衍天亲手把她的生命结束。 至于欧阳煌,是当时一个很神秘也很有名气的奇门遁甲门派的弟子,还是大弟子,和古心月同出一门,是古心月的师兄,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了救古心月,多次和他作对。 能把人复活这件事情,他当时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也留了个心眼,所以才下令定要把古心月给毁尸灭迹,也警告了那个门派,不准插手。 他对他们的关注也在欧阳煌被逐出师门开始便断了,没想现在竟然会再见到,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门轻轻的被敲响,打断了古衍天的沉思。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满的看向门,目光中还带着慢慢的怒火,瞪着那门,此刻进来的人无疑会成为泻火的对象。 “进来。”两个字冷得可以冻死人。 不过敲门的人却没有被这冰冷给冻回去,而是轻轻的推开门,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地的狼藉,眉心皱了起来,才看向脸色冷沉的古衍天。 看到来人,古衍天一愣,随后皱眉,“静,你怎么来了。” 白静雪绕过那些狼藉,目光落在地上那如雪花一般的碎纸片,眼熟的开口,“衍,你知道原因是不是,我的记忆,是不是曾经出了什么问题?”从那些感觉,联系到今晚古衍天的反应,她也模模糊糊的猜到些什么,只是不能肯定,所以最终才打算来问,但是当听到里边的声音,还有这一地的狼藉,便让她对那猜测,更有一分的把握。 “不用胡思乱想,什么也没有,起码在我认识你之后没有,之前的,就不清楚了。”古衍天站了起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到外面。 夜晚的风也无法吹去他的烦躁和怒火。 白静雪走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衍,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十年里,虽说不能完全了解你,却也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不用再隐瞒我了,告诉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告诉我原因,所有的一切,我是不是曾经失忆过,而且还和这次的人有关?”现在能猜测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古衍天转头,看着白静雪,随后把头转回去,慢慢走下台阶,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很苦恼,“静,有些事情,记起来并不那么好。” “我知道,但是不知道更糟糕。”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 ------------ 第126章 欧阳煌 在得知所有的事情后,白静雪却依然对那些记忆没有半点的印象,而古衍天也不知道导致她失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古心月和失忆前的白静雪知道。 “算了,别想,反正已经是没有意义的记忆,那个女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会除掉她,对了,你出来,那……”古衍天想到这里,顿时转身看向白静雪。 白静雪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眉心蹙了蹙,“流水还在睡。” “睡?”古衍天偏头看了下月色,月上中天,已经是三更了,从下午到现在,虽说药性还没有过,但是这么久,药性也该减弱了,加上流水她…… “糟了。”古衍天想到那个可能性,脸色一变,里面便飞身离开院子,向流水的住处而去。 白静雪也同时想到了那可能性,脸色也难看起来,忙跟了上去。 来到流水所住的院子,外边,院子中或站或倒,一个个人都成了雕塑一般,尽管外表没有冰冻的痕迹。 古衍天脸色顿时难看得很,因为那些人,都是他安排在流水暗处的人,目光看向那打开的房门,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静雪随后赶到,看到院子中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飞身进屋中。 古衍天走到一个人面前,伸手便是一掌,那个人顿时被拍着摔到远处的地上,吐出一口血,但是也一般那我这样,终于能动。 流水只是先用异能把他们给冻住,然后再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倒是没有伤害到他们。 “人呢?”古衍天冷冷的看着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人,铁青着脸问着。 地上的人捂着胸口,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古衍天脸色阴冷,抬起手便想再给一掌,白静雪恰好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不用为难他们了,看这个。” 古衍天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她留下的,连忙拿过来,看后脸色更难看,眼中冒着熊熊怒火,信里边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我自有分寸,不用耗费心思找我,有事情我会联络你们。’ “该死。”单薄的纸张被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在地上。 白静雪看着地上的纸,叹了口气,“相信流水吧。” “相信,我信不过。”古衍天冷哼了一声,手一动点开了旁边一个人的穴道,“立刻找寻尊主的踪影。” “是。”被点开的人慌忙跪下,领命。 古衍天想转身,却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那院子里的所有人,半晌眉心皱起,再次看向那个人,“行呢?” 行,便是那个先前刚刚从古衍天那离开的木头男子。 “回族长,未曾见到。” 古衍天一顿,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突然扯出一个弧度。 白静雪疑惑的看着他,“想到什么了?” “哼,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我们等消息。”古衍天恢复了慵懒的样子,随意的说一声,便转身离开。 白静雪错愕,看着古衍天离开的背影。 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中间,淡淡的月光洒在道路上,从远处看,总感觉世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安静的路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着,来到了一处客栈。 流水抬头看着客栈上面的牌匾,‘无月客栈’ 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冷冷的扯出一个弯度,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一会,便有一个中年人过来开门,看着两人,中年男人眼睛闪了闪,快速的打量他们一下,随后立即恢复睡眼惺忪的摸样,迷糊的说道,“两位……” “我们是来住店的。”流水率先说出本意。 中年人顿时一脸歉意,“两位客观,不好意思,小店打烊了,请……” 一个请字说到一半,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剑。 他立时闭嘴,貌似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看那拿剑对着他的冷面男人,又看看仿佛没有看到这一情况的女子。 流水轻轻的扯了扯嘴角,面纱下的脸冰冷一片,眼中带着几分冷冽。 男子慌忙赔笑,“这,两 两位客官,里边请。” 流水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她身后的行,也就是古衍天的手下,也收起剑,跟了进去。 流水之所以留下他跟着,并不是甩不掉他,而是需要有一个百分百可靠的和古衍天他们联络,而且她也实现声明,想要跟着她,便不能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向任何人泄露她的行踪。 他是古衍天派到身边的,也知道他们都有收到古衍天的死命令,所以定然会为了跟在她身边保护而答应,一切也如她所想。 两人从那天连夜赶路,,花了两天的时间,跨过了边境,从金国再次回到水国。 明察暗访的终于找到了资料所收集到的其中一处,属于那些人相关的一个中介处。 “这位客官,客房已经准备好,请随……” 流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手中把玩着茶杯,再次打断中年人的话,清冷的嗓音带着些许嘲讽,直接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废话不用说,你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告诉你们的主子,我来要人。” 掌柜的看到那面纱下的容易,微微一愣,随后便是错愕,其实他早就认出是主子要找的人,刚刚也偷偷通知了主子,相信他快到了,本想拖住,没想到她竟然是特意来这里的,竟然能查到这里,那背后的力量定也是不可估量的,想到这里,他额头上出了些细汗,目光小心的瞄了眼她后面站着如木头般的冷面男人。 “怎么?难道还要验证不成。”流水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粉色的唇轻轻的扯了扯,露出讥诮和嘲讽,眼中的冷冽更重,如飓风般,好似随时会摧毁一切,在她手中把玩的茶杯,已经结成了冰,然后在她完美的手指中散成粉末。 “不不不,我现在就去。”掌柜的缓慢回答,好似回答晚上一秒便会丢掉小命一般,虽入秋,全身发抖,但是额头上却出了一层细细的密汗。 “发生什么事?”客栈地下室的某处密室中,一个男子冷酷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 掌柜的看到来人,顿时一脸如释重负,慌忙弯腰恭恭敬敬的回答,“主子,她来了。” “嗯?她?你是说她?”欧阳煌一愣,随后错愕的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掌柜,那口中的她。他自然知道是谁,他本在等时间,等她下一步会怎么做,凭她的本事,就算她没有本事,但是她身边的人,古衍天的本事他可是非常清楚其强大。 他本不想和古衍天他们对上,事实上,他曾想的是,等复活古心月便带着她离开,此生不会在和古族和白族联系上,只是没有想到,复活后的古心月性情变得更彻底,一心想要复仇,甚至去练那邪恶的武功,无奈之下,耐不住她的恳求,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忙,一边想着会慢慢的劝告她,想着她哪一天会知难而退,因为他知道,要和古衍天对抗,那便相当于和古族对抗,或许会加上一个白族,古心月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而已。 但是一切都还没有进入正轨,却出了那个身体本来的主人,而且还是和古衍天他们有关的。 这也是他那时看到白静雪才知道的。 抓仲言,他并不想做什么伤害的事情,他只是想用他们,来和那个女子或者古衍天他们谈判。 只是这段日子全都悄无声息,他本还想再进一步逼他们出现,却没想她竟然就这么早上门来,是无意还是有意,如果是后者,那便说明,古衍天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或许连古心月的复活也知道了,那么…… 掌柜被他看得身子发虚,刚刚在外面被流水吓过,现在又被吓,腿有些发软,但是面对似乎在沉思什么,一脸严肃恐怖的主子,还是决定传达流水的话,“主子,她让属下转告,说来要人了。” 欧阳煌一顿,霎时一双眼睛大睁,吓得掌柜的腿一软,下意识的便跪到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属下该死。” 欧阳煌很快的调整了下面色,干裂的唇抿了抿,思考了一会,没有再理会掌柜的,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身向密室外走去。 流水懒懒的斜靠着八仙桌旁的柱子,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好似已经熟睡的样子,表情相当的平静。 而行一直站在她身后,果真是如柱子一般,一动不动如死物,只是当楼上有动静的时候,目光撇了过去,全身也警惕起来。 流水自然也感应到有人到来,但是还是闭着眼睛假寐。 欧阳煌慢慢的从楼上走下来,尽管心中紧张,表面却是非常的冷静,目光随意的扫了一下,便锁住了那大堂的两个人,视线落在流水身上,眼眸闪了闪,便走边打量着他。 心中暗暗的感叹,确实很像,这算是他第一次和她见面,那张脸,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 第127章 谈判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知道在这里能联系到。”欧阳煌走到桌边。 流水睁开眼睛,看着他,随意打量了一番,随后微微一笑,“这是你的地方,难不成要我这个外来者请你坐么。” 对她轻松的语气,欧阳煌皱了皱眉,但还是做了下来,对于流水,他虽可以探查到她没有任何内力,但是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女人,很危险,他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她的平静,他内心更不稳起来。 “是不是该上壶茶,我们畅谈一番呢。”看着欧阳煌一坐下来便一脸沉思不语,流水勾了勾唇,讥诮的笑了笑,眼眸中慵懒含着几丝冷厉。 欧阳煌唇一抿,目光也深冷起来,两人开始有了种谈判的架势,“那未尝不可,来人,上茶。” “这里的茶不合我胃口,恐怕要扫你的兴致了,言归正传吧,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流水扯了扯嘴角,坐直了身子,手支着下巴,懒懒的看着欧阳煌,似乎对于什么都是不在乎,今天来只是出于无聊或者陪他玩玩而已,很是敷衍。 但是欧阳煌却能从那眼神和周身的压迫力感觉到那似乎能渗入骨头的冰冷。 “难道你不好奇他们现在处境如何了么?”谁先问谁便先输,他承认,他的情绪被她的平静带动着,越来越烦躁不安起来。 “好奇,那么你打算告诉我么?我很乐意听,无论你说什么。”流水支着下巴,手随意的把玩另一个茶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聆听的好听众。 欧阳煌脸色一阴,目光越发深冷,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盘中的茶具被震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流水目光随意的撇了下那些茶具,“有时候,怒火只会让人失去思考的时机。” “直接开门见山吧,我没有时间给你浪费。” “我想知道,关于她?想比你清楚我这话的意思,你不好奇的面貌,定是已经了解了,但是我很好奇,我的身体去向。”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阳煌站了起来,冷冷的说着,“如果你今天来的目的和我想的不一样,那么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谈。”说着便转身要离开。 流水依然不为所动,轻轻的放下杯子,“爱一个人,并不是彻底的纵容,那样最后有可能的结局,不是自己毁灭就是两个人都毁了,这是在害她不是爱她。”起初她只是猜测,现在她可以确定了,那个女人身边的军师人物就是这个男人了,刚刚他看她脸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挣扎和爱恋,那瞬间的柔和不会假,而从他身上的气息,小蝠也感觉到了,确实是那个破了它阵法的人。 男子顿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多了几丝惊诧还有杀意。 “你的目的,带走他们,总有你的目的,现在我来了,难道你还不想说么。”流水无视他冷冽的目光,指尖轻轻的在桌子上那杯沿点了点,杯子中立刻被冻起来,但是很快又化成了水,还冒着寒气。 流水轻轻拿起杯子,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欧阳煌看着她的动作,目光沉了又沉,最后还是坐了下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和你身边的人不要插手我们的事情。” “我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理会你们的事情。”流水偏头,看着他,“但是,很不巧,这事情,已经成了我自己的事情。”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们两个。”欧阳煌本微微缓和了些的目光再次冷冽起来,眼中怒火升起,似乎又被惹怒了。 “相信我,如果真这样做,你们绝对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流水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周围的气温随着她的话,她的语调快速的下滑,地上墙上甚至都开始冒着寒气,起了些小小的冰晶。 欧阳煌微微眯起眼睛,对于周围急剧变化的环境,好似完全不知,只是袖子下的拳头,却死死的紧握着。 站在不远处的掌柜脸色也很快的从震惊到痛苦,青紫着脸,如垂暮到的极限的老人,僵硬的倒在地上,蜷缩着,全身不断的颤抖,随后便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惨叫,伴随着那惨叫,四肢都多出了一条冰挑,穿过皮肉,把他原本蜷缩的整个人如操纵木偶一般打开,钉在地上,承大字形。 欧阳煌脸色铁青,死死的瞪着流水…… 幽静浓密的森林深出,四周鸦雀无声,一处大树旁,树根下似乎有什么在动,冒着点点的光。 慢慢的,那光越来越亮,接着,大树好似被移开一般,树根下出了一个洞口,洞口下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此刻,阶梯上正有个女子,小心的走了出来。 但是尽管她多么小心,在她一只脚刚刚踏出洞口时,她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排黑衣人,为首的一个目光呆滞,但是该出口的话还是不会少了,“主子,请回。” “如果我不回呢?”女子看着面前的人,脸色便得阴沉铁青起来,眼中也出现了几分毒辣的杀意。 “请回。”黑衣人依然机械的回答着,对于他眼中浓浓的杀意完全没有反应。 女子面色一寒,嘴角忽然勾出一丝弧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什么东西,便向那些人挥了过去。 半盏茶的时间后,森林再次恢复平静,只是空气中多了些腐烂的气息,原本打开的树根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若不是树根旁边躺的那些腐烂不全的尸体,真会以为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一会,树根再次被打开,从里边又走出另一个女子,粗重的铁链在阶梯上,让她每踏一步都觉得艰难,只能扶着墙,喘着气,当到洞口,看到那些尸体后,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了几分歉疚和不忍,随即向周围看了看,当目光再次回到那尸体时,眼眸闪了闪,转头,慢慢小心的向下走着,铁链敲打在石头上,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女子来到了一处牢房,打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独立的牢房,牢房中是一个面色枯槁的老人,老人此刻被半吊着,双手都绑着那玄铁制造的铁链,脚下是一个重重的金色铁球,足有千斤重。 女子走了过去,从腰间拿出一根金色的簪子,轻轻的蹲下来,用那簪子在锁头上捣鼓着,不时从里边倒入一些什么液体,看表情和动作,似乎显得很急切。 不断的捣鼓,昏迷的老人似乎被弄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满含血丝的眼睛中尽是疲惫和痛苦,低头看了下脚下的女子,顿时瞪大眼眸,沙哑着声音,神情冷冽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和愤怒,“你要做什么,滚。” 女子听到老人激动得颤抖的声音,连忙抬头,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又很快冷静下来,“师傅,煌现在不在,我放您走,希望您能隐蔽起来,我会制造您意外死亡……” “滚,谁是你师傅,老夫没有这么个福气,滚,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就滚。”老人似乎是过于激动了,铁链被他弄得到处摇晃,发出声音,那手腕上也流出了红色的血液。 女子更是不知所措,目光中满含痛苦和歉疚,深深的负罪感一直缠绕着她,让她不觉的后退一步,咬着唇,难听的声音含着恳求和些许的哭意,“师傅,我知道您现在很恨我,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可以,等您出去了,总有一天,如果我还能活着,一定向您请罪,到时候随您怎么处置,但是现在,请您随我离开好不好,等煌回来了,就再没有机会,那个女人的武功已经练得差不多,他们会杀了您的,师傅,求求您了,徒儿知道您不惧死亡,可是请为您同门之人想想,没有您,哪里一定会乱了。” “老夫还是那句话,要么杀了我,要么马上滚,我不想见到你。”老人深深吸了口气,好似在努力平缓内心的不平情绪,声音干哑冷沉,冷冷的说着,其中含着无尽的恨意。 女子身子一僵,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双膝一屈,便跪下,“师傅,我知道您恨,但是无论如何,今天您一定要离开,请您老人家不要怪罪。”说着,女子突然站起来,手中多了一根极细的针,在老人怒视的目光中走向他,“师傅,得罪了。”说着把针插进老人脖子后面。 立刻,老人慢慢的合上了仇恨的眼睛,头一歪,便昏倒了。 女子叹了口气,继续蹲下身子,开着锁。 另一个牢房,仲言正靠在铁栏杆便,睡得死死的,不时还嘟囔着说什么梦话。 而中间,崔天昊打坐的姿势,无奈的兰州前面睡得死死的徒弟,叹了口气,是又无语又羡慕,羡慕他的简单,不用愁那么多事情,转头看了下周围,再次深叹了口气。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目光立刻警惕起来,全身也紧绷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正对面的铁门。 ------------ 第128章 认错人 金城繁荣热闹的大街上,此时虽已经入夜,但是人群来往依然,到处灯火通明。 而这期间,以明珠楼最甚,三层的楼阁,在那些建筑中脱颖而出,高高i帧上让人仰望,飞檐走壁,红灯高挂,远远望去,确实如一颗闪耀着光芒的明珠,吸引着人们前往。 街上,古心月百无聊赖的转悠着,脸色不耐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和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满满的全是失望,偷跑出来已经有三天了,耗费了三天才到金城,结果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女人,又找不到比较好的猎物,让她的心情差到极点,平时寻找猎物大都是欧阳煌直接给她送来的,没想到想找到一个满意的那么难,早知道就带几个人出来。 突然看到远处一处地方似乎围着不少人,而那边也比较热闹,好奇之余便走了过去。 看着那些人似乎朝着什么地方在围观,便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让她瞳孔猛缩,倒吸了口气。 只见此刻那些人所望的楼上,二楼,一个红衣男子随意的斜依在红色的柱子旁边,两边的灯笼把他衬得更火红,如一朵热情绽放的红玫瑰,那极品的容貌上,带着几分不耐和不满,阴郁的感觉更给他本身的气质添了几分矛盾的致命吸引,也难怪只要往那么一张,就算在这古风时代,依然有不少女子忍不住来围观,男的自然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旁边的另一个柱子上,一个大的字副,写着‘春宵一夜万万金’ 古心月目光落在那副字上面,又落在那男子脸上,心里痒痒,完全舍不得离开,随意的抓住旁边的人,“上面的人是谁,那个楼的老板?” 旁边被抓住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被突然抓住打扰看美人的兴致本有些不爽,但是在看到蒙面美女后,立刻收起不爽的表情,带笑的老实回答,“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那红衣公子可是明珠楼四大公子之一的花公子。” “花公子~~。”古心月面纱下的嘴角勾了起来,添了添红唇,“四大公子也挂牌接客么?” “不,原本四大公子是不挂牌的,一般都是内力安排好的,不过在前几天开始突然花公子就开始挂牌了,已经好几天了,可惜这代价太大了。” “哦?”古心月看着那万万金,眼眸闪了闪,“代价,有时候要看对上的是什么人。”说着,脚尖轻点,便踏着人群,飞身上去,这个男人,就是她要的猎物了。 花夜落很郁闷,正如他脸上表现出来的一样,心情糟糕得很,这几天心情就没有好过,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这几天心里咒骂得厉害的流水。 流水的突然离开,本来是不干他什么事情的,可是却偏偏惹恼了那个阴晴不定的主上,结果他倒霉的被殃及池鱼,不就是不小心说了句幸灾乐祸的话,就悲剧的被主上给看到,结果被罚出来站岗,都已经连续站了五天了,开始还有不怕死的来,但都成了他的出气筒,现在估计就算有钱的也怕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想眯一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厉风还有下面人群的叫声,立刻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迎面而来的一个紫色身影。 下意识的他想出手,但是当看到那女子的正面时,忙收回手,因为这女子,尽管蒙着纱巾,他还是能看出她的全貌。 这一收手,让女子顺利的接近他,手握住他的肩膀,一手贴近他搂着他的腰,目光灼热的近距离看着他,轻轻的笑出声,“果然是美人。” 花夜落明显是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顿时脸红脖子粗的,用力把她给推开,却又不敢伤害她,所以怎么推都推不开,只能气急败坏的大喊,“任流水,你这死女人一回来又发什么疯。”平时流水老是喜欢逗他,所以对于女人这样vd举动,花夜落也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女人顿时皱了皱眉,知道他肯定认错人了,而最让她惊讶的是他口中的名字,任流水,不正是她要找的那个女人吗,果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眼睛一斜,她直接便揽着他的腰便要走。 只是刚刚飞身到半空中,却被一个黑影快速的挡住,抱着人又没有预料到,导致她被一掌给打回了楼阁,而花夜落被那个人给抢了过去,稳稳的回到楼阁。 花夜落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看着栏杆旁边扶着肩膀正慢慢站起来的女人,转头看向身后的丰琅琊,脸色阴暗,气急败坏,“你认不出来吗,她是……”有眼睛的都知道主上有多宝贝那个女人,尽管总被气得半死,却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若让他知道他伤了她,十条命都不够折磨。 “她不是。”丰琅琊把他拉到身后,“通知主上。”随后便提着剑迎了上去。 古心月看着丰琅琊,眼中贪婪的光芒更深,脸上的纱巾已经被她扯了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妖媚的舔了舔嘴角,“正好,两个一起。”说着,从身后腰间扯出一条黑红的绸带,轻轻一甩,黑红的绸带诡异的向前,好似自己本身已经活了一般,迎上丰琅琊的剑,紧紧的圈住。 坚硬的剑一触及到那绸带,立刻冒着死死的烟雾。 丰琅琊瞪大眼睛,忙把剑一转,用力抽了回来,此刻剑身已经有了些许被腐蚀的迹象。 古心月可没有给他走神的时间,绸带过去,圈住他。 但是那丝绸刚刚要圈住,人便被花夜落推开,花夜落却替代了他,手抓住了丝绸。 只是在抓住丝绸那一刻,脸色顿时一变。 “落。”丰琅琊脸色终于出现了慌乱,剑一挥,斩向那个女人。 古心月身子一片,丝绸转了一圈,把花夜落整个给裹住,脚尖轻点,飞身,顺便带着花夜落飞上屋顶。 丰琅琊刚刚连忙追了上去。 “古心月,胆子不小,还敢出现。”古心月刚刚飞身上屋顶,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留住,这个声音,让她又喜又怕又恨,转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就在三楼的屋顶上,古衍天早就等候在那里,那让人痴迷的俊颜上冰冷一片,嘴角那丝弯度让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战栗冰冻起来。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古心月慢后退一步,但是身后却是丰琅琊,她只能往旁边退,她虽然练了那武功,但是还没用自信到认为是古衍天的对手,古衍天的强大,是无人能预料的,连几位长老都不及她,何况是现在还处于半桶水的她。 而此刻,花夜落早已经不省人事,面色青紫,明显的中毒症状。 “你对他做了什么?”丰琅琊怒视着她,目光急切的落在花夜落身上,心中环绕着前所未有的担忧,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因为他无法猜到,一向心狠手辣的主上会不会完全放弃落,只要他一句话,落的命便没了。 “哼,想要他活命,就走开。”事实上,古心月也没有底,古衍天的狠他们都见识过,都恨清楚,所以手上的人质对他来说重不重要,这是她现在最急切想知道的,他的毒辣是她试过的,丰琅琊的激动算是给她一丝机会。 “古心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的么?”果然,古衍天冷笑一声,讥诮的开口,目光没有任何的波动。 “主上……”丰琅琊转头看着古衍天,语气中是深深的祈求。 古心月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 “看你这张脸我更想毁掉,这张脸,你还没有资格拥有。”古衍天说着,目光一历。 古心月只感觉那让人窒息的气息迎面而来,压抑得让她快喘不过气,下意识的拉着绸带,把花夜落抛向他。 古衍天接住花夜落,直接抛给了丰琅琊,便轻点脚尖追了上去。 就在古衍天要抓住她的时候,却峰回路转,又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人缠住古衍天,随后自己带走古心月。 古心月也管不了这人是谁,反正不管是谁现在都比对上古衍天的强,便老老实实跟他走。 古衍天摆脱那些人,看着两人离去的地方,咬牙切齿,“濮阳煜铭,又是你。”不过转过神来,嘴角又勾了起来,他知道,濮阳煜铭大概是把她认为是流水了,正好,让那两人去互相厮杀去。 濮阳煜铭带着古心月很快便回到王府,直到进入自己的院子才放开她,脸色不善的转头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女人,你可真让本王好找。” 古心月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后退,这个男人虽然张得也很不错,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古衍天,“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人,怎么,才失踪三年就不认识了,别以为换了张脸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多年没见,再加上濮阳煜铭这会又在气头上,便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同。 古心月面色一沉,心中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估计也是认错人,把她认成了任流水,想起古衍天最后那句话,嫉妒和不甘就像毒蛇一般攀附在他心口,这会,她对流水多了些许的恨意,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帮忙和关注。 ------------ 第129章 活口 “你不是任流水?”在看到古心月脸上那不敢愤恨和阴毒的神情后,濮阳煜铭才终于察觉到异样,立刻放开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眼睛,满含审视的看着她,虽然三年不见,对于流水也了解不够,但是他却还能记得,她的任何神情,无论什么神情,绝对不会有阴毒和妒忌。 古心月立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阴沉着脸看着濮阳煜铭,“任流水,任流水,你们每个人都惦记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都是一样的相貌,难道我就输给她?” “你是那个嫁祸她的女人?”既然她不是流水,那么长得一样的便一定是这阵子武林中吵得火热的*之女了,本来对于武林的那些琐事他是从不管的,但是这次有关于流水,他可以说是把所有有一点联系的都给了解透彻,而对于这个让流水出现的女人,认识最为深刻。 “嫁祸?哼,是那个女人自己太蠢。” “你还没有资格说她,这张脸,在你身上真是辱没了她的存在。”濮阳煜铭冷冷的抬起手,手中的剑尖对着古心月,嘴角挂着几分冷漠的嘲讽和不悦。 再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古心月顿时脸色一沉,眼中冒着浓浓的怒火,眼睛都快被烧红,面部扭曲狰狞着,手一转,手中紧握的绸带已经打着圈向他攻了过去。 濮阳煜铭面色一冷,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后退一步,挽起一个剑花…… 这边,水国的某处客栈中,流水正皱着眉看着手中刚刚收集到的最新消息,便是古心月出现的事情。 那天她本和欧阳煌谈判谈得差不多,但是突然出现的暗号却让一切都变化了。 那天,两人刚刚谈得差不多,欧阳煌也开始让步妥协,但外面突然出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暗号,让他立马色变,不得不赶快离开。 流水也看他的面色,内心也升起一抹不安,所以便让小蝠隐身尾随着他去。 所探听得知的事情,让她心里的不安更浓,仲言和崔叔竟然被那个女人给带走了,那个女人的秉性,让她不得不担心。 三天来她急得晕头转向,今天总算有了点头绪。 “行,收拾下,现在马上启程,回明珠楼。”收起手中的纸张,把它化成粉末,便冷着脸,风风火火的出门,“对了,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你主子,告诉他,那个女人,我要活的。”古衍天的性格她实在放不下心,对于什么他都不在乎,总是我行我素,如果他一怒把那女人给杀了,固然是好,但是前提是要知道仲言他们的下落和情况,希望事情不要是她想的那么糟糕。 “是。”行沉声应着,尾随她出去。 两人连夜快马加鞭的赶路。 而此刻铭王府的地下牢房中,古心月被绑得严严实实,身上拖着铁链,被席云给直接扔进牢中,身上有些狼狈,嘴角还躺着血丝。 “该死的,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知道我的身份么,我可是古族族长的女儿。”被摔在地上,古心月闷哼一声,随后怒骂起来。 席云关好牢门,双臂抱着胸,冷笑道,“就凭你?笑话,骗人的话也要找个比较让人信服的借口,古族?古族会让你那么为所欲为?还有,说真的,明明是一样的脸,为什么在不同的人身上就差距那么多了,你真不配这张脸。” “你……” “让她闭嘴。”古心月还要破口大骂,一直站在牢房门不远处的濮阳煜铭冷冷的出声。 “是。”席云忙应声,指尖一弹,一个小小的药丸立刻弹入了古心月那刚刚好张开的嘴巴中,直接滚落喉咙。 古心月面色铁青,被呛到,捂着喉咙,不断的咳嗽,抬起头愤恨的瞪着濮阳煜铭,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立刻瞪大眼睛,询问的看向两个人。 只是两人一个冷漠一个是故意无视。 席云恢复阳光开朗的笑容,笑眯眯的看向自家王爷,讨好般的说道:“王爷,您要怎么处置她?要引流……咳王妃来么?”一个流水刚刚要出口就被濮阳煜铭的眼神给杀了回去。 濮阳煜铭是直接做到要改变从身边的人抓起,硬把那头衔扣到流水头上。 “看好她,到时候交给她处置。”濮阳煜铭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他现在心里很是期待,期待流水出现的样子,只要这个女人在,她是一定会来的,女人,三年不见,我倒是要看看你,改变了多少,最好别让我失望。 席云看着自家王爷冷硬的背影,耸耸肩,随后转头看向在地上打滚,只能用眼光杀他的古心月,吹了吹口哨,“别瞪了,就算你把眼睛瞪出来也没没用,你也不用担心,刚刚给你的只是暂时哑巴的药,药效过了就没事,现在在她发话前,你暂时不会死,不过这次还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怕她都不会那么快出现呢,说不定因为这个王爷会给你留个全尸。”说着,便在古心月怨恨杀人的目光中悠然的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开之际,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某处牢房,无声的叹了口气,便离开。 明珠楼中,古衍天看着手中只有一行字的纸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眸光闪了闪,把纸条拿到烛光下,慢慢的烧成灰。本来阴郁的心情顿时一百八十度旋转,多云转晴。 白静雪看着他的脸色,不用看那纸条也大概知道是哪一方面的事情,微微偏了偏头,随意的问着,“流水有说什么么?”能左右他情绪的,如今也只有流水了,能让他心情变好的,更只有她,这不用猜都知道。 古衍天挑了挑眉,“要活口。” 白静雪点了点头,目光继续落到旁边的赫连祈,赫连博言走前把赫连祈托付给流水,而流水把他交给白静雪,目的是让白静雪教他一些关于皇族中的事情,毕竟白静雪从小开始就接触皇族中的事情,对其中的事情了解得更清楚,同时也让白静雪教他一些其他方面的技艺,本来还想让古衍天教他武功,后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武功就让赫连博言去教吧,她是打算要把赫连祈培养成一个强者。 她始终坚信,强才是正道,只有强者,才又自己的天地和选择的自由,对于赫连祈的好,一部分是这个小孩的寂寞感染了她,让她不觉的心疼他,这或许都基于女性母爱的天性吧,而令一部分是因为赫连博言和叶知秋。 赫连祈抬头,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些飘落的灰烬。 白静雪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安抚,“不用担心,流水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们也不怕他知道。 相反,就流水的想法,是想让他更早接触这些,越深越好,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些都是必然的,赫连祈不同于仲言,他是皇族中人,木国的皇太子,注定不可能脱离那些黑暗,而想要在里边生存,便只能去了解它破解它适应它。 “你打算怎么对付她?”白静雪再次看向古衍天,对于他的举动很是无奈,自从古心月被濮阳煜铭带走后,他倒是顺手推了,一直坐视不理,好在濮阳煜铭没有怎么样,更该庆幸,那个女人被抓住,不然还真有些麻烦,特别是濮阳煜铭,虽说他们不是一道的,但是濮阳煜铭毕竟也是作为流水命定之人其中一个,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别的不怕,就怕会对流水的命运带来什么改变。 古衍天身子一斜,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珠子,扯了扯嘴角,“既然濮阳煜铭想代劳,何乐不为呢,我怕让我见到那个女人,我会忍不住杀了她。”确实,若让他看着那女人,他真的不能保证能在流水来前给她留活口,就算全尸都有些困难。 白静雪低头,思索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古心月这个名字,她还是没有记起什么,虽然古衍天说那些不是什么好记忆,但是她却还是想要记起来,因为心里有种感觉,那些记忆很重要,或许见到本人的话,有可能会对记忆有好处。 入夜,门可罗雀的铭王府终于来了个不怕死的访客。 濮阳煜铭在见到白静雪的时候,只是挑了挑眉,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流水失踪前便是和她们在一起,而流水失踪的同时她们也失踪了,现在又出现,那么和白静雪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 “铭王爷,静雪有个请求,不知铭王可否方便下。”白静雪微微一笑,直接进入主题,什么废话也没有,甚至一声问候都没有。 古衍天挑了挑眉,坐在主位上,伸手示意她请坐,“请说。” “我想见见古心月,便是那个刚刚被铭王爷捕获的女子。”白静雪并没有坐下,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濮阳煜铭。 濮阳煜铭一愣,她来的目的是为了那个女人,这他不奇怪,但是只是见见,那就让他有些好奇了,他还以为她是过来要人的。 ------------ 第130章 和濮阳煜铭见面 “圣女,难道在你的认知里,本王就是那么好说话的么,对本王没有价值的事情,本王从来不做。”濮阳煜铭扯了扯嘴角。 白静雪也不恼,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我知道铭王爷想要什么交换,可惜您想要的,我无法给你答案,不过,我有另一个和你做交易,值不值得,就看王爷了。” 濮阳煜铭偏头,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审视,看着白静雪,看来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白静雪虽然是圣女,被世人尊为神女一般的人物,但是在他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摆设的花瓶,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运什么鬼神,所以对于什么神授之说从不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算是真正和白静雪正面相对,倒觉得和以前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这个女人不是花瓶那么简单,“请说。” “关于您和流水之间的缘分一说,不知王爷想不想听。” 濮阳煜铭一愣,倒还真无法意料到是这样的事情,这个条件,让他的确有些心动,白虽然他不相信什么天神,但是白静雪身为白族中的人,手中的得意特长便是占卜,而且都很准,不然白族也不可能存在那么久,被世人视作神的使者。 “什么?”落殇宫中,古衍天在听到白暮雪的通报之后,顿时气得大拍桌子,立刻站了起来,“你们是废物吗,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主上,静小姐是从暗道出去的。”面对古衍天的怒火,白暮雪依然很淡定的回答。 古衍天薄唇紧抿,也没心情去计较什么,立刻甩袖出门,他怎么都想不到,白静雪竟然会上铭王府,目的他清楚得很,她对于自己的记忆一直都狠在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的脾气他很了解,表面看很温和随意,但是脾气有时候很倔也很固执,只要决定的事情,大都是无人能改变的,对于这次,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 他不抓古心月回来,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个,对于白静雪失去的记忆他真的不了解,就怕她真的见到古心月,一刺激记起什么来。 金城,大半夜,两匹快马不断加速前进,到了城门下。 流水两人停下,看着已经关闭的城门,又看看城墙上的守城官兵,估计是金国治安太好,所以守城的官兵打瞌睡的打瞌睡,赌钱的赌钱,还真没有人发现下面的两人。 流水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下行,小声的说一声,“带我过去。”她虽然会轻功,但是最多也只能到两米,对于这按照丈来算的城墙,还真是不可能的。 行点头,带着她飞身上去,这一路上这样的事情也不少,他也从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习惯了。 两人顺利的飞上城墙,避过那些官兵,跃上一些屋顶。 此刻已然是两更时分,就算是夜晚的热闹也早就过了,现在大街上冷清得很,只有偶尔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打更声。 行放开流水,自动退到她身后。 流水也没有停下,一接触到地面,便快步向明珠楼赶去。 到明珠楼门口,大红的灯笼一圈如火龙一般还未熄灭,估计在这样的夜里,也只有明珠楼亮灯,不过外面灯虽然亮着,但是楼里边却没有亮灯,整个明珠楼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诡异。 行拿出一个黄色的笛子,轻轻吹了吹。 吗,没一会,本来安静死寂黑暗的明珠楼某处便亮起了灯,很快,大门有了响动,门被打开。出来的是白暮雪。 看到流水,白暮雪小小松了口气,刚刚古衍天才离开,他正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而在这里,估计能左右自家主上的,便只有流水了,索性她回来得及时。 “暮大哥,劳烦了。”看到出来的白暮雪,流水歉意一笑,这么晚了还打扰他起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白暮雪摇摇头,“流水,你回来得正好……”他迅速把所有的事情一两句话简单化的告诉流水。 听完他的话,流水眉心紧皱起来,“好,我去看看。” 白静雪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古心月和他们认识,白暮雪虽然知道不少,但是对于白静雪的事情也不清楚,不明白主上为什么那么担心她去见那个女人,所有对流水,也是一两句说得不是很清楚。 铭王府中,此刻一声轰隆响声,木头撞击的声音含着濮阳煜铭的怒喝声,“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在听完白静雪所讲的缘分一轮,濮阳煜铭直接便翻脸,反应倒是和古衍天相似。 不过这也是自然,无论那个男人都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和别人分享,特别是他们这些有权有势,,专横的掌权者,更是难以接受,古衍天的接受大部分也是因为两个氏族之间的关系和从以前到现在潜移默化的影响,才让他接受起来不是那么困难,而濮阳煜铭,估计是最难接受的一个,这也是她选择用这个做交易的原因,早点让他知道,好过以后发生什么祸事来。 “王爷信与不信,静雪无权干涉,不过王爷想听的,静雪已经给出答案,那么也请王爷兑现诺言。”对比于濮阳煜铭的暴怒,白静雪就显得平静得可以,倒是让濮阳煜铭发不起脾气来。 濮阳煜铭怒视着她,眼中狂飚着冰火,冷冷一哼,便转身,“带圣女去地牢。” “是。”席阳出现。 白静雪对着濮阳煜铭的背影颔首致谢,随后便满意的转身跟着席阳走。 只是到门口的时候,濮阳煜铭的声音再次从里边传了出来,语气坚定,“今夜的话,本王就当没听过。” 白静雪停住脚步,侧头看着里边濮阳煜铭的背影,轻轻一笑,淡淡开口,“自欺欺人,不是好的做法。”说着便直接离开。 白静雪跟在席阳身后,尽管表面平静,但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特别是越接近心里越是紧张,一边是怕记起什么,一边又怕无功而返。 就在两人快到牢房的时候,黑影一闪,挡在两人面前,席阳下意识的出手。 但是还没有一招就被打了一掌,直接撞上旁边的树。 白静雪急忙开口,“住手。”就算是黑影,但是光闻那味道便知道是谁了,她也不好奇古衍天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看来还是低估了他手下那些人的办事效率了。 古衍天也没有再下狠手,但是这一动静却足够惊动王府中明暗护卫,下一刻,空气中气息波动变得不稳定,一个个黑影出现,攻向古衍天,一时间,黑夜中只能见到刀光剑影。 “真是找死。”古衍天冷哼一声,现在心情本就很不好,正好这些人给他出气,这样想,下手自然也没有半点留情,几乎是一下一个,那些人还没能近身边已经见了阎王。 很快,濮阳煜铭也被惊动。 他来的同时,带来的可以说几乎是王府三分之二的兵力,平常看不见,但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才知道多。 看到这一地的尸体,濮阳煜铭眯起眼睛,眼中含着的全是杀意,正好刚刚被白静雪那一端论述弄得心情很糟糕,又见那人是古衍天,这下新仇旧恨一起,他也是二话不说的便向古衍天攻了过去。 白静雪这下有些无奈了,这两人气场更是不合,她真的很为流水担心,似乎每个都那么难相处。 她正打算上去阻止,身前却又多了一个人,那一袭白衣,她认识,正是白暮雪。 白暮雪挡在她面前,回头向她摇摇头,又示意她看前面。 此刻他前面,站的正是流水,正冷着脸,深皱着眉看着那打在一起的两人,说真的,濮阳煜铭和古衍天,两人的武功竟然还不相上下了,都不知道三年不见,濮阳煜铭变化那么快,“衍,住手。” 她还没有出现前,古衍天便知道她来了,因为流水身上那冷梅香。 古衍天只是扯了扯嘴角,并不理会她,一面是气她的离开,一面是和濮阳煜铭的交手让他找到一种对手的感觉,顿时兴趣大起,他也没想濮阳煜铭竟然武功精进那么多,完全和三年前不是一个档次。 倒是濮阳煜铭,在听到那阔别三年清冷的声音时,本想收手停下来,但是却被古衍天招招紧逼着,根本停不下来,又不想在流水面前落于下风,便更是火力全开。 流水看着两人,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转身看向静雪,“静雪,我们去见见那位客人吧。” 说着便率先向牢房那边走去,但是立刻便有王府的护卫挡住。 而古衍天也不得不停下来,“忙着。”慌忙收手让他差点被濮阳煜铭伤到,落地时退了一步,焦急的看向流水他们。 流水侧头看向他们,对上濮阳煜铭阴冷的眼眸,淡淡一笑,“铭王爷,好久不见了。” 濮阳煜铭眼眸又是一冷,但是却又立刻变化,森冷的眼眸中含着一些怒意和嘲讽,“确实很久不见了,本王的铭王妃,是否该回家了。” ------------ 第131章 挑衅 听这一句话,流水还没说什么,一只手便把她直接给捞了过去。 古衍天占有性的搂着她,暧昧的靠在她耳边,“你还真是不听话,看来以后真要把你绑着看紧了,省得你又到处乱跑。”流水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斜睨了他一眼,却也对他的举动没有排斥和不满。 看着两人的互动,濮阳煜铭霎时脸阴沉似煤炭,那场面在他看来记起的刺眼,特别是古衍天目光的挑衅和神情中的得意更是让他心燃烧着熊熊怒火。 眼看就快爆发了,流水忙开口,“王爷,今夜的事情我们很抱歉。”说着,又看了地上的尸体,有些头痛,这祸还真不小,古衍天这祸害,果然让人不省心,“错误已经造成,也无法挽回,可否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能少惹点事情就少惹些,再说,濮阳煜铭更是少惹为妙,他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古衍天,或许是常年征战四方,而且无往不利,所以他的傲气和霸气比之叶知秋还是古衍天,都更甚,做事情也有些肆无忌惮,刺激不得。 “本王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谈的,除非……” “铭王,要找王妃你可要去向阎王要,她可不是你的王妃,至于今晚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能抓到我。”古衍天打断濮阳煜铭的话,冷哼一声,讥诮的说着,随后揽着流水的腰,便率先离开,白暮雪也算反应快,更他这么些年也有了默契,在古衍天说那话的时候,已经悄悄的抓着白暮雪,在古衍天离开的同时,飞身离开。 他们离去的同时,濮阳煜铭也追了上去,只是才刚刚飞身到半空中,前面人影一晃,两个人挡住他,虽然他动手也很快,但是在解决那两个人后,流水他们也失去了踪影。 看着地上那两个被他丢下来的人,再看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濮阳煜铭阴狠的扫了周围一眼,转身,阴冷的声音响起,“把他们带到地牢……”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两声闷哼,席阳立刻过去,却还是晚了,“死了。” 濮阳煜铭看着那两局尸体,微微眯起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突然手一动,凌厉的掌风刮过,那两具尸体已经被爆开,“叫席云回来。” “是。” 濮阳煜铭说完,本想甩袖离开,但是想到什么,又快速的向牢房走去。 四人回到明珠楼,流水立刻就对古衍天发难,这个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惹是生非了。 对于流水的责难,古衍天倒是显得很享受的样子。 看他这样子,流水也懒得再理会他,转对向今晚事件的罪魁祸首,“静雪,你为什么要去见那个女人?”如果说目的是和她一样,那根本不用一个人偷偷去,还是背着古衍天去的,而古衍天也因为她去而杀人,这其中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话题一到这里,古衍天立刻阴下脸来。 白静雪叹了口气,悠悠的说了一声,“抱歉。” 流水看着两人的脸色,皱了皱眉,“我是否可以知道些什么?” 古衍天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站起来,便自顾的往外走。 流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无奈,相处后,才发觉,原来不管是怎么样的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小孩,总是那么小孩子气。 “静雪……”流水只能转头,看向白静雪。 白静雪偏头看着古衍天离开的方向,再次叹了口气,把所知道的,慢慢说给流水听。 听完白静雪的故事后,流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也不能怎么评价谁对谁错,“这样说来,那个女人你应该是认识的了,叫古心月,也是古族的人?” “她没有资格做古族的人。”古衍天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流水转头,看着他又兜回来,挑了挑眉,不过心中却是欣慰的,古衍天和白静雪,两人的关系,恋人未满,知己已算,能让他这么生气,也代表他的关心。 “我必须见那个女人,古心月吧,有事情问她。” “这就是你赶回来的原因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流水严肃的神情,白静雪立刻担忧起来,她离开是为了仲言和崔叔,那么,难道是…… “小言和崔叔失踪了。”流水简单的把小蝠当时探听到的情况告诉他们,“所以我要赶快见那个女人,我怕小言如果真在她手上,可能凶多吉少。” “流水,你先不要担心,我想崔叔一定会保护小言的,毕竟是老江湖,毒尊的名称也不是叫假的,想必崔叔也一起被抓,多半是为了方便保护小言吧。” 流水烦躁的揉揉眉心,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知道,但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我怕……” “你想太多也没有用,而且现在你也不用去铭王府要人了。”古衍天坐了下来。 “怎么说。”听古衍天这么一说,流水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女人失踪了,估计是跑了。”古衍天倒了杯茶,在去见白静雪的时候他是先直奔牢房的,但是去哪里的时候,牢房中除了尸体外,已经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踪影,屋顶上有一处地方被腐蚀得很严重,估计是从那里逃走的,也不知道这女人练了什么武功。 “主上,铭王府来人了。”白暮雪轻轻敲了下没有关的门,随后平静的报道着,今晚最忙的估计就是他了,这三个人倒好,惹了事情拍拍屁股走人,白暮雪这个大管家就只能肩负扫尾的任务。 听到铭王这称号,古衍天面色立即冷却得更严重,狭长的凤眼眯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向流水,轻轻的嗤笑,语气颇为不爽,“他可还真会找啊。” 流水回视他,挑了挑眉,站起身,“我去见他。” “不行。”古衍天立刻也站起来,拉住她,把她按回座位,“你给我老实的呆着,别再招蜂引蝶了。” 招蜂引蝶???流水额头上立刻便蹦出了大堆的十字,眯起眼睛,勾了勾嘴角,“招蜂引蝶???我倒还真不知道我有这本事呢,既然这么说,还真不能辜负了这头衔。”说着便推开古衍天,冷冷的走了出去。 白静雪看着面色有些无奈的古衍天,忍不住笑了笑,摇摇头也跟着出去。 古衍天冷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明珠楼,一楼此刻已经是灯火通明了,而外面的街市,也开始有些亮光,黎明就要到来。 濮阳煜铭负手站在一个屋子中,那个屋子是他每次来这里,专属的雅居。 此刻的他,面色清冷。 房外有了响动,他耳朵动了动,转身看向门口,随后坐回原位,桌子上的茶还冒着热气。 门被推开,流水率先走了进来,其后便是白静雪和面色不予的古衍天。 自流水进来,濮阳煜铭的目光便一直胶在她身上,三年未见,刚刚在王府中,一来是夜晚,虽亮着烛光,但是也看不清楚,再则她当时还蒙着纱巾,加上那时候又有些混乱,自然没有怎么打量,现在看看,不得不让他感慨一番。 现在的她,比那时候在水国见的她更美了,先前看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女人,已经觉得惊艳,现在看本人,才知道什么叫差别,不同的是气质上,整个人无形中散发的美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对于他肆无忌惮的打量,流水皱了皱眉,也有些不满,古衍天是直接用行动表示,走上前,恰好的挡住濮阳煜铭的视线。 濮阳煜铭收回视线,冷冷的扫了古衍天一眼,说真的,这个男人,面貌不比流水差,,武功也是绝顶,再加上那有可能的神秘后台…… 濮阳煜铭眯起了眼睛,不好对付啊,但是偏偏这样,却更加挑起了他的挑战欲,男人,好争强好胜,也是一种潜在的性格。 “铭王好胆量,一个人深夜到来,难道就不怕没命回去么。”古衍天挑了挑眉,懒懒的靠在窗边的墙上,目光随意的略向窗外,在确定没有任何埋伏的人后,眼眸一闪,讥诮开口,心里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敢和胆量,还有睿智,难怪战场上,战无不胜,常胜将军,也非浪得虚名。 濮阳煜铭只是扯了扯嘴角,看向流水,“本王来见本王的王妃,何须惧怕什么。” 流水直接一个眼神丢去,警告着要出口的古衍天,随后在濮阳煜铭对面坐了下来,有些头疼和无奈,“铭王爷,相信三年前流水便说得很清楚,我并不是您的王妃,平遥公主,你真正的王妃很早之前便死了,还是你亲手让人丢在乱葬岗的,若是三年前,还有身体一说,但是现在,我就是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平遥公主的,可以说,她是完全消失了。” 濮阳煜铭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好似有预料到一半,只是勾起嘴角,“本王只认所看到的,不管你怎么便,本王认定你是王妃,你便是,任流水,不管你到底是谁,你只要记住,你都是本王的铭王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的是要杀人一半的古衍天。 ------------ 第132章 杀人 “想必王爷此次来,并不仅仅只为王妃一说吧。”这个争论上一时说不通,流水也不想再在这一点上浪费口舌,直接转移话题。 濮阳煜铭面色一整,目光沉沉的看向古衍天,“本王到这,自然是要人,几位硬闯王府,正好本王重要的罪犯失踪了。” “慢着,铭王爷,我想我们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了,那个女人并不是我们带走的。”流水看了下一脸事不关己随意靠在窗边的古衍天,接下濮阳煜铭的话,古衍天这个人及其的自负,所以也不屑于说谎,因为他觉得,欺骗是一种无能懦弱的行为,或许他会偶尔敷衍一下,但绝对不是欺骗,因此,她相信他说的。 濮阳煜铭浓密的剑眉挑了挑,“本王凭什么相信。” “你不信也得信。”古衍天轻嗤一声,不爽的坐到流水旁边,“除非铭王想来此搜查一番。” 搜查?别说现在还不清楚古衍天的底,这楼的后台强硬和神秘程度没有人不知道,就算的一国国君也要忍让三分,若引起什么事端,又恰好在这战争时期,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那背后的人从中插手,不管是帮助对方还是报复他们,都是严重的祸端。所以尽管今晚自己的人被杀,他也不得不忍下来。 通过席云的资料,对于流水身边的人,资料除了毒尊师徒,冷陌枫外,其他都是神秘得很,白静雪还能了解一些,但是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就完全查不到。 眼看濮阳煜铭神色更是阴晴不定,流水斜睨了古衍天一眼,随后站起身,“铭王爷,人的的确确不在我们手上,不过流水有一事相求,也是关于王爷口中的罪犯。” “哦?先说说看。”有了台阶,濮阳煜铭自己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 “就我猜测,她一定还没用离开金城,而要抓到她,怕到时候可能会在金城掀起一场小风波,流水敢请王爷到时候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以。”这次濮阳煜铭倒是答应得很快。 流水几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濮阳煜铭会答应得那么快,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准备好的说辞也梗住。 “不过本王也有个条件。”话锋一转,濮阳煜铭随意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些茶,动作慌忙,似乎在故意吊人胃口。 流水皱眉看着他的动作,“请说。” “让本王配合也可以,但是本王必须随时了解到事情的进展。”濮阳煜铭悠闲的喝了口茶。 金城某一处破庙中,一群乞丐正睡眼惺忪的起身,准备着出去讨吃讨钱,三三两两打着哈欠,互相问候一句,便都出门。 没有一会,破庙便安安静静,只剩下一两个小乞丐还在睡觉。 这时,破庙后面的铜像探出半个身子。 古心月随意的扫了下破庙里的情况,见没有人,便整个人都从铜像后面出来,跳下佛龛,伸了伸懒腰,转头看向铜像,不满的皱了皱眉,“难不成你还想在里面一辈子不成,不想报仇了么?” 她的话刚刚落下,铜像后面又慢慢走出一个女子,手扶着铜像,慢慢的走出来,似乎显得很无力,脸色惨白如纸,一看便知道身体如何,眼中迸射着仇恨的光芒,目光灼灼的看着古心月,神情中尽是恼怒,“我答应和你合作,并不是成为你的手下,请不要呼来唤去。” 这个人,便是一同被关在地牢的潋滟。 三年前流水离开,古衍天命令潋滟再次假扮成流水接替,潋滟本还在庆幸,但是没想濮阳煜铭只是见她一眼,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看破了她的身份,而那次,她被他无情的关到地牢中,严刑拷打,本还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保命符,却没想,真正残忍的真相才在她面前揭开,原来,一直陪伴她的,与她同床共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安排的侍卫。 那时的她,真的是颜面尽失,心绞痛难当,一怒之下自己伤了自己,失去孩子,没想对于此,濮阳煜铭完全没用半点怜爱之心,直接把她关进牢房中,让她自生自灭,如果不是那心中的仇恨支撑着,或许她早在三年前就死在牢中。 今天在牢中,听到濮阳煜铭的声音,让她情绪再次被挑了起来,她是一直咬着牙忍着才没用出声,现在的她,只想找到机会逃走。 而古心月的出现,正是她的机会。 刚刚看到古心月的时候,本以为她被濮阳煜铭关进来,而那时她又模模糊糊的听她在骂什么,其中就有任流水这个名字,一下子便让他精神大振,出声叫她,后来一问,才知道两人所仇恨的对象,竟然是一致,都是任流水,那个女人,对于潋滟来说,她就是一个噩梦,一个毁掉她所有的噩梦,而这个噩梦,如今是她最想除掉的,三年的支撑,便是她总有,一定要在濮阳煜铭面前,亲手杀了任流水,对于濮阳煜铭,他要让他也尝尝,失去的痛苦。 “哼,潋滟,不要忘记,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只能呆在那不见天日的地牢,只能一辈子藏着心中的恨窝囊的等死,记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重生的主人,没有我,就没有重生的你,你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去找任流水,知道么,还有,不要太清高了,在我面前你还不够格,我随时都可以杀了我,所以,不要轻易惹我生气,特别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古心月伸手,修长的手指包住潋滟的脖子,脸色不予的说着,妖媚的脸上如环绕着黑气一般,显得很阴郁。 潋滟脸色一青,微微抬头,手抓住她的手腕,呼吸有些困难,现在的她,可以说真的快成了废人,整个身体都快废了,武功什么都没有,正如古心月所说,她要杀她,易如反掌,而她现在确实也需要她来对付任流水,虽然心中有恨有不甘,可是已经忍了三年,也不差这点时间,想着,便咬咬牙,乖乖的点头。 古心月扯了扯嘴角,放开她,甩了甩手,轻蔑一笑,“这才对,人啊,就要学会衡量下自己。” 她转身刚刚要走,却突然眼睛一斜,立刻转头,发现某一个角落,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战战兢兢的悄悄想往外爬走。 想必是刚刚被古心月给吵醒了,又看到古心月的动作给吓到了,好在两个人经常在市井游荡,胆子也比较大,所以偷偷的想逃走。 古心月眼睛微微一眯,冷哼一声,下一刻丝绸便出手,像那两个男孩飞去。 古心月的声音两个男孩自然听到,也知道自己被发现,对着那丝绸,其中一个比较机警的男孩立刻用力的把旁边稍微比较小的男孩给甩到门口,然后抓住那条丝绸,大喊,“快走。” “哥哥……”那个被甩开的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错愕的看着男孩,叫了起来。 此刻那男孩已经被古心月卷到手中,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拿着丝绸便要去卷另一个男孩,“想逃,妄想。” “快走。”被抓住的男孩不断挣扎着,转头便一口重重的咬在古心月胸口。 古心月倒吸一口气,大叫一声,女子最柔软的一部分被那样死死咬住,让她疼得脸色都扭曲了。 那个男孩稍微犹豫了下,便转身边叫救命边往外跑。 古心月死死的揪住男孩的头,却都扯不开,一怒之下,直接扭断孩子的脖子,但是孩子尽管已经死了,还是紧紧的咬住。 潋滟看着这一幕,讥诮的扯着嘴角,眼中多了抹幸灾乐祸。 “还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你木头啊。”古心月转头,狠狠的瞪着潋滟,尖声叫着,声音颇像泼妇骂街一般。 潋滟才走过去,手绕过孩子的头,一手握住他的头顶,卸下那孩子的下巴。 一张嘴,那孩子便软软的倒下,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眼中充满恐惧绝望和坚定。 古心语捂着胸口,摊开手一看,竟然一手的血,顿时脸色难看得很,愤恨的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孩子,“该死的杂种。”骂了一声,手中丝绸飞起,卷起地上的尸体。狠狠的丢向一边的墙上。 尸体从墙上滚落下来,脱离的丝绸,已经只剩下冒着烟雾的白骨还有些许腐烂的肉,看起来及其的恐怖。 看到这一幕,潋滟脸色一白,手捂着嘴,差点就呕了出来。 古心月转头,冷冷的看着她,“今天就不计较,以后你最好学乖一点,不然他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捂着胸口,铁青着脸快步踏出门。 她之所以躲在这里一晚,就是不想杀人,比较古衍天在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知道,在逃出金城前,她会尽量的避免,只是没想这一大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跑掉一个,早知道昨晚就全部都杀了得,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 潋滟惨白着脸,不敢说话,看着古心月的背影,再看看那个不堪入目的尸体,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什么,最后还是坚定的更了上去。 ------------ 第133章 赫连博轩 正如古心月所想,没有一会,本安静的破庙已经是热闹非凡,原本只是死了一个小乞丐,在有些人心目中看来是微不足道的,起码不需要惊动到铁卫队,这可是铭王的亲兵啊。 一时间挑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被铁卫队隔离的人群是越集越多。 忽然,人群中,喧闹着被隔离出来一条路,三个人从开出的道路缓缓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人们敬畏的铭王,而稍后一点的,是一个蒙面的女子和一个极其绝美的男子,在看到那个男子,人群皆是倒吸了口气,呆愣愣的看着,一时间,喧闹声更为混乱。 濮阳煜铭皱了皱眉,停下来,冷冷的看向某一处,沉声说道,“无关紧要的人立刻散去,铁卫队,清场。” “是。”他身后的铁卫队应了一声,开始清场。三人从正门走了进去,里边哭声不断。 流水皱了皱眉,看向哭声的发源地,那里除了留守着的铁卫队士兵,还有一个跪在地上哭泣的妇人,旁边站着一个满脸蚕桑的中年男人,目光中也带着泪花,而他旁边,一个小男孩正抱着他的腰,哭泣着,他们对面,是一个好似被硫酸腐蚀严重的尸体,已经见到白骨,估计是时间长了,那腐烂的肉和骨头已经有些发黑,想来应该是死者的家属吧。 看着这一幕,脑中突然间晃过在她被带入组长的那天晚上,她的弟弟,也是被她一怒之下错杀了,记得当时,父母也是这样对着弟弟流泪哭泣,还有忘不了,他们投给她的眼眸中,那深沉的怨恨。 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全身发冷,不觉的一手握上另一只手臂,轻轻颤了一下。 对于那件事情,如一个噩梦一般缠绕着她,不管是对弟弟的死还是父母的怨恨。 “怎么了?”古衍天发觉了她的异样,转头看她正愣愣的看着那哭泣的人,眼中承载着的,是深深的悲哀和凄凉,悔恨和星星点点的绝望,好似被抛弃的人一般,忙握上她的手,却发觉她的手如冰一般的冷。 感觉手中的温度,流水回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古衍天,迷蒙的面容,此刻才发觉自己眼中已经隐隐约约起了迷雾,凝聚成了泪花。 她深深吸了口气,睁了睁眼睛,摇摇头,“没事,只是联想到不好的记忆。”说着,便走向那家人的方向。 濮阳煜铭在听到古衍天的开口时就停下来看着他们,此刻对于流水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和那句话,感觉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有些发痛发酸,古衍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和濮阳煜铭的感觉也不相上下,他们都知道她的坚强,如刺猬一般,用满身的刺来保护自己的柔软,总用外在的坚强来掩饰内心的脆弱,此刻却那么真切的流露出来,那时有多么深沉的记忆啊。 看那边哭泣的一家人,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良人物,自然也不会觉得可怜,但是这情景换在别的身上,例如流水,就让他们有些受不了了。 流水可不知道身后两个男人的想法和感觉,现在的她,正一门心思放到那个被杀的男孩身上。 守着的铁卫队见他们是和自家王爷一起来的,自然是不敢拦着。 流水在经过那一家人的时候不觉停了停,最后还踏步向前,不过她才刚刚要到那个尸体旁边,那个中年男人便大叫一声,“你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前面有铁卫队,一定已经冲过来了。 那个妇人听到,也抬起头,看着流水,不过她那个角度又正好看到她不远处的濮阳煜铭,顿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扑到濮阳煜铭前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爷,王爷,您要为我家孩儿做主啊,王爷。” 此刻那个中年男人也忙带着小男孩过来,三人跪在一起,不断磕头。 濮阳煜铭看着地上的人,示意旁边的铁卫队扶他们起来,随后沉声说着,“这件事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你们先暂时离开。”之后便给铁卫队打了个眼色。 她看着流水那复杂的眼神,让他们走主要是为了不影响她,因为每次看流水看他们的眼神,里边的凄凉和怀念,还有羡慕,总让他感觉心口沉闷。 “有什么发现?”濮阳煜铭走到流水身边,古衍天已经皱眉检查那尸体了。 对于濮阳煜铭的问话,流水看向古衍天。 古衍天皱了皱眉头,险恶的擦了擦鼻尖,双臂抱胸看向流水,“应该就是古心月,没想到她练了这种武功。” “什么武功?”这样的破坏力武功,比她的异能杀伤力还大。 “到外面去说。”古衍天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破庙里的气味很排斥,说完便拉着流水向外走。 流水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乖乖的跟着她走,回头向濮阳煜铭歉意的笑了笑。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濮阳煜铭的脸阴了又阴,吩咐铁卫队一些事项后便跟了上去。 一处酒楼的雅阁中,三人正呈三角围着一张圆桌坐着。 “现在可以说吧。”流水开口。 古衍天挑了挑眉,才开口,“古心月被我杀之前,她所拜入的师门,是一个江湖中极其隐蔽也很神秘的奇门遁甲门派,这门派所教授的,奇门遁甲很广泛,在外也有不少成名弟子,所以才传承那么好,而这门派,还有一个甚至连本门派,除了掌门外其他人所不知的秘密,就是一门武功。叫千阴秘法,听说这秘法所学之人,必须是先自废武功,从头练起,在练的期间,达到七层之前,都必须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由所练之人男女判定,还需要精血,男子练了,必须以处子之血,特别在每次冲级的时候,都需要许多是血,女子练了,同理,需要男子的精血。” “这就是他杀那么多男子的原因?”流水皱了皱眉,想到她曾经所看到的尸体,难怪是那种死法,想要采集男子的精血,最有效用的就是在他们达到最兴奋时候,为了练功,那女人还真行。 “不错。” “千阴秘法所练出来,杀人便如那个男孩?”濮阳煜铭忍不住开口,上次和那个女人交过手,他也见识过,特别是她手中的武器,那条丝绸。 “她还差远了,造成这样的效果说明她现在连三层都不上,千阴秘法,如他的名字,有一千种毒辣的杀人方法结合一般,他们的掌门人,就我所知,也只是练到了第六层,能在无形中,把一个人化成水,就如流水你的武功,能在无形中把人化成灰一般,至于七层以上,似乎还没有人练到过。” “对了,她身边有一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谁么?”流水突然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虽然只是交谈了几句,但是却能看出他的睿智和心机,她始终认为,那个女人不会有那么好的头脑,这次去的收获也并不上全无,起码证实了一点,那个女人并不有多大的危险,最危险的,是她背后的男人,她不清楚那个男人处于幕后,到底是要做什么。 古衍天眯了眯眼睛,脸瞬间冷了下来,闪着幽暗的光芒,“他叫欧阳煌,是古心月以前的同门大师兄,原本是最希望成为奇门的下任掌门,却因为古心月而判离师门,这个男人,是有点能力,古心月是他复活的,武功应该也是从他那而来。” 流水面色也严肃了起来,能让古衍天承认有能力的人,便说明他很强,而这次去,虽然谈判中,她算是赢了,但是却只是处于边缘,她只是正好运气好,抓中了他的要点,或许是被师什么逼迫着,所以他显得有些焦躁,才露出了一点点弱点。 另一头,木国,此刻皇宫中,赫连博轩正站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周围点着灯笼,如一条火龙盘旋着。 亭子中,偌大的石桌上正放着一坛酒,两边放着两个大口碗,在月光下,散发着迷蒙的光芒。 花间走道上,赫连博言的身影出现,远远便看见凉亭中的人,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的神色,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皇兄,好久不见了。”是好久不见了,自从那次后他便没有回来过,就算有时候追查到木国,回了王府,也没有去见他。 赫连博轩转身,看着他,长叹了口气,“确实很久了,有两年多了吧。”他坐了下来。 赫连博言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目光中不觉的柔和下来,以前,他们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和尚广,三人不管是在边境还是在国都,一聚起来,总会拼一次酒,喝到都不省人事,现在回忆起来,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坐吧,陪我喝喝酒。”看着赫连博言站在那里,眼中是回忆的色彩,不觉也感觉惆怅,“难得回来一次。” 赫连博言收回目光,轻轻一笑,“这么久了,我倒想尝尝,这宫中的酒,还有没有变味。”说着便掳起袖子,掀开酒坛的盖子,顿时,香醇的酒香顺着风,飘散在御花园中,连花都醉了。 “老样子,比赛,不醉不归。” ------------ 第134章 醉后错认人 月朗风清,微风徐徐吹拂,御花园中百花飘香,大自然的味道混合着美酒的香醇,让人呈现醉意,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还好吧?”酒过三巡,赫连博轩含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轻声问起,听起来似乎有点漫不经心,但是那隐隐约约的轻轻颤却能感觉他的紧张,或许是借由了酒醉,才能问出口,那话,在他心中如坠着千金,讲出来固然艰难,但是讲后心却松了。 在接到赫连博言要回来的消息那天开始,他的心情便更加无法平静,彻夜辗转难眠,因为他的到来,带来的,必然是关于流水的消息,沉寂了三天,他今天才下定决心,请他进宫。 赫连博言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一仰头,把碗中的酒全倒入口中,辛辣的酒一入喉咙,点点的发麻,让心微微的涩起来。 把碗放下,再倒了一碗酒,才慢慢开口,“她很好。” 想着,又补充一句,“不过现在有点小麻烦。” “是最近武林中闹得很凶关于邪教的那件事?” “不错。”赫连博言又喝了口酒,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流水的身世说给他听,毕竟,他也有这个权利知道,话匣子一打开,接着醉意,两人越喝越凶越说越广,从天南谈到地北,从流水谈到古衍天,古族,白族,到赫连祈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四更已过,亭中的两人,已经醉倒,桌子上的大酒坛子空空的倒着,地上的两个酒坛子也空着。 远处大道上,一队人影正往这边走过来。 御花园门前,四个守卫和那守门的总管看到来人,连忙下跪请礼,“贵妃娘娘万安。” “皇上呢?”沈倩冷声问着总管,目光看向那门里边,眼底闪过几丝急切和迫不及待,带着几分淡淡的心酸。 “回禀娘娘,皇上还在园中与王爷品酒。”总管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品酒,这都什么时候了,已经多久了。”沈倩皱了皱眉,佯怒喝到。 “有两个半时辰了。”总管顿了顿,回答。 “什么,两个多时辰了?你们竟然让皇上喝两个多时辰的酒?”说着便要进院子,脸上还带着怒意和担忧。 总管连忙站起身,伸手挡住她,“娘娘,皇上吩咐,今日不早朝,任何人不可打扰。” “放肆,难道就看皇上这样喝下去,如果身体有什么,你们担当得起么,让开。”沈倩脸色一阴,直接拨开总管,走进院子,如今宫中,她虽不是皇后,却也算是后宫最大的,也有不少传言,皇后的位置也快要落在她头上,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敢正面得罪她。 总管叹了口气,忙跟了进去,不过却被沈倩的丫鬟给挡住,“公公,皇上有我家娘娘侍候就可了,公公守了一晚上,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御花园中,才进门不久,迎面飘来的便是浓郁的酒香,亭子中,两个人早已经醉倒在那里。 沈倩看着两人,目光只是在赫连博轩面上停留一会,随后便落在赫连博言身上,皱了皱眉,走过去。 “你们几个,把皇上送回寝宫,吩咐御医,准备解救汤,云儿,去通知王府的人,就说逍遥王酒醉,暂时在宫中住下。” “是。” “来几个人,把逍遥王爷送到羽泉殿。”羽泉殿,是赫连祈的宫殿。 把两人送走,沈倩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看着赫连博言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便向赫连博轩的宫殿走去。 来到皇帝的寝宫,几个宫女正有序的帮赫连博轩打理,换衣服的换衣服,擦拭身子的擦拭身子。 沈倩看着这场面,眉心微微一皱,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人,“你们都出去,皇上由本宫侍候便可。” “是”几个宫女慢行礼,放下手中的东西,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光,沈倩才走了上去,坐在床沿,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的帮他擦拭着脸,正要帮他把里边的衣服也脱掉时,手突然被抓住,让她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却看到赫连博轩已经紧闭着双眼,只是最终呢喃着什么,手也越抓越紧,让她手腕发痛。 “皇上,放手,您抓痛臣妾了,皇上?”沈倩一边挣扎着,一边叫着。 但是赫连博轩依然不省人事,只是口中一直说着什么。 沈倩皱眉,耳朵靠近,想听他在说什么,酒醉失言才是真,难得见赫连博轩这么不清醒的时候,说真的,成亲三年,但是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谈话更少,外面的人都以为她风风光光,三千宠爱在一身,却没有人知道她的苦,这三年中,她形同寡妇,如在冷宫一般,至今为止,赫连博轩都没有碰过她,唯一的一次,还是三年前那个女人失踪后,他喝醉了,但是那次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造假像而已,可是那次后,他便不再沾一滴酒。 三年来,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她也很痛恨,不是她不会生,而是没有给她机会生,她总不能对外宣扬,皇上至今都没有碰她吧。 这么一靠近,一听,顿时让她整个脸都黑下来了,坐直身子,愤恨的看着赫连博轩,眼中慢慢的全是怨恨,“流水流水,为什么你的心里就只有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个女人,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她神魂颠倒,就算失踪了,也能把人的心带走,本以为她不进宫便没事,没想到她不用进宫,就赢了所有,皇后的位置给她了,连赫连两兄弟的心都在她身上,三年了,从怨到恨,她真的忍得很辛苦。 越想越生气,愤恨的扔下毛巾,站起来,快步离开宫殿,打开门,冷冷的看着外面守候的宫女,冷声吩咐,“照顾好皇上。”随后便向外走去,所玩方向便是不远处的羽泉殿。 “参见贵妃娘娘。”羽泉殿的人看到她来,慌忙跪下行礼,对这位贵妃娘娘,羽泉宫的人的恐惧的,没有比他们感受更深刻,就如赫连祈所见一般,沈倩的表里不一,负面全表现在羽泉殿。 “嗯,起来吧,王爷如何了?”沈倩随意的说着,目光看向偏殿。 “回禀娘娘,王爷刚刚已饮过醒酒汤,此刻正睡着。”其中一个小太监在在静静地回答,手都有些颤抖,因为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和听到,这位贵妃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差。 沈倩心情不爽快,也懒得去理会他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向偏殿走去,边走边吩咐,“你们都去休息吧,逍遥王有云儿照看便可。” “是。”羽泉宫中的宫女太监连忙应声,退出去,如释重负般,退出宫殿才纷纷险险的松了口气。 待人都退出去,站在偏殿门口,沈倩停住,吩咐了一声,“云儿,你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云儿是沈倩亲自培养的贴身丫鬟,人很机警也很会做人,做事情也利落,所以沈倩很器重她,很多事情让她去做,也没有瞒着什么。 沈倩推开门,走了进去。 云儿把门从外拉上。 一进门,安静的宫殿,静悄悄的,显得心跳的声音更大,沈倩按了按心口,深深吸了口气,转头搜索了一下,目光定在远处的屏风,走了过去,心中的紧张随着越来越近,更严重,呼吸也急促起来。 十几年的仰慕之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今夜,无眠的也有她,在听到他进宫那刻起,她便坐立难安,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三年了,三年了,本以为进了宫,和他的接触会更近一些,却没想,他却离开了,为了寻找那个女人。 拐过屏风,面前变得明朗起来,床上,赫连博言安静的躺着,嘴角勾着笑容,似乎梦到什么好事一般,连眼睛都向上挑,弯着,显得很开心。 沈倩就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目光舍不得离开,从五岁那时无意中的相遇,她便开始仰慕他,不管是那时他的调皮还是温柔,还记得那时,他和他娘亲回来住几天,那几天里,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每天被他带着到处玩,那时候起,她心里便有个愿望,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做新娘。 为了这个愿望,她努力的十年,吃尽苦头,终于变得有资格的时候,却没想是这样的结局。 失神半晌,沈倩终走了过去,停在床边,犹豫了下,随后在床沿坐下,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赫连博言的睡颜,抿了抿唇,抬起手,微微颤着,想起抚摸他的脸。 手停在半空,舍不得收回来,却又不敢放下去,就这么迟疑着,唇已经被咬出一个牙印。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手握住,还没反应过来,人被用力一拽,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而压在他身上的,便是他日思夜想要触及的人,赫连博言。 此刻的他正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在她耳畔轻轻的呢喃着。 沈倩心瞬间跳得像打鼓一般,脸上红似火,如娇俏单纯的姑娘,但是赫连博言下一刻的话却把她从云端打入冰湖底下,冷了全身冷了心。 “水儿,你可真让我好找啊,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今生今世,你只会是我的。” 沈倩的脸瞬间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黑,下意识的便想退开他,但是握着他肩膀的手却停住了,目光一闪,几丝异色冷光一闪而过,嘴角勾了勾,转头,伸手抬起赫连博言的头,对上赫连博言那迷蒙的目光,轻轻勾了勾嘴角,媚态万千,暧昧的靠近他耳边,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诱惑一般,“不要只是说说而已,言,要我,要我,我就是你的了,只属于你的。” 赫连博言还带着醉意的眼眸微微一眯,手已经被沈倩的的手带着,拉开了她的衣服,赫连博言低头看着身下的春光,嘴角勾了勾,食指,挑逗一般,轻轻的从她的脖颈划到锁骨,“水儿,你是在引诱我么……”说着,头微微底下,脸对着她的脸,唇与唇之间,离不到两厘米,她只需微微抬头,就可以碰到那梦中的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云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娘娘,逍遥王府来人了,要接王爷回府。” 赫连博言偏头,看向发声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些迷茫。 沈倩脸阴了又阴,咬牙切齿,虽然不舍这样难得的机会,但是却也只能无奈放弃,因为她知道,云儿会出声打扰她,必定是到没有办法的时候,逍遥王府的人,不比宫中的人,都很难对付。 沈倩趁赫连博言迷茫间,推开了她,轻笑一声,“皇弟,你喝醉了。”随后下床,理了理衣服。 赫连博言平躺在床上,眼眸微微眯着,看着她。 她理好衣服,走过屏风,淡淡说了一声,“进来。” 声音落下,门被打开,云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应该就是赫连博言的贴身侍卫。 “属下参见贵妃娘娘。”两人见沈倩,忙跪下。 “起来吧,本宫不是说让你们王爷先在宫中休息么。” “回娘娘,王爷吩咐过,五更时分必须回府。”其中一个侍卫不卑不亢的说着。 沈倩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你们王爷刚刚饮下醒酒汤,现在还在醉中,你们小心点照顾着。” “是。” 沈倩吩咐完,也不目送了,直接便离开,回自己寝宫,只是刚刚踏进寝宫,自己宫中的东西都遭殃了,宫殿中噼噼啪啪全是东西摔在地上的 声音,特别是瓷器的声音,声音格外的悦耳。 云儿守在一边,沉默不语。 等发泄得差不多时,沈倩深深的呼了口气,甩袖转身今日自己的寝宫,在墙上的某处,打开了一个机关,床的位置移动,一个正方形的口子露了出来,打开方形门,里边向下是一个阶梯。 ------------ 第135章 郊游 点着灯笼,沈倩慢慢的走下阶梯,在她刚刚走进去,那床边自动合起来。 走下阶梯,顺着走道,拐了几个弯后,大约走了又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一个出口,按着机关,出口的门缓缓的开着,竟然是一处假山里边。 沈倩从里边出来,看了看静悄悄的周围,冷着脸向某处院落轻车熟路的走过去,这个地方是她三年来,自己建造的私人庄园,很是隐蔽。某处院落中,此刻虽然晨曦不远,但是天边依然漆黑一片,园中唯一的发光处就只有沈倩手中的灯笼。 来到一处房屋外,沈倩冷着脸,很不客气的用力推开门,这门是为她准备的,所以从来都只是虚掩着而已。 门一被推开,弄出剧烈的响动,里边沉睡的人似乎被吓到了,慌忙坐起身,下意识的喊出一声,“谁?”声音有些沙哑,低柔。 “沈倩没有理会他,走了进去,把灯笼放到桌子上,从里边拿出蜡烛点起桌子上的灯,立时,屋子里亮了起来。 床上俊秀的男子看到来人,也不顾身上才穿着单薄的衣服,慌忙掀开被子便下床,立刻跪下,“参……” “不用多礼了,起来吧。”他话还没出口,沈倩便先他出口,站起身,走向他的床,自顾的做到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过来。” 男子惊慌一过,站起身,见沈倩脸色不予,便勾唇一笑,俊秀的脸上显出几分邪气的媚态,慢慢的走过去,“呵呵,是谁惹我们娘娘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勾住她的腰带,立时外衣滑落。 沈倩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今天你负责让我开心。” “没问题。”男子俏皮的眨了眨眼,那细长的眼睛,竟然和赫连博言有几分相似。 宫门外,一上马车,赫连博言本醉眼迷蒙的眼睛立刻便清亮起来,眼中寒光闪闪,俊颜冷着。 今晚他的确醉了,不过留了个小心眼,先吃了解酒药,所以在沈倩来之前,他便差不多醒了,而后再喝了解救汤,便醒得差不多,把沈倩当成流水,完全是故意的,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提前而已,没有想到的,沈倩竟然那么大胆。 想到刚刚的触碰还有身上的脂粉味,他心中便感到一阵厌恶,一回到王府,立刻便吩咐准备沐浴,整整泡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的从里边出来,回到书房,揉了揉眉心,感觉头有些发胀。 “王爷,水小姐的信件。”总管敲门进来,把手中刚刚收的信件递给他。 赫连博言看着那信封,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他从流水那里死皮赖脸得来的福利,一天一封慰问信,流水迫于无奈,答应了他,从他离开那天开始就没有间断过,有时候一两句话,有时候无话可说便意画了些小插图。 赫连博言打开信封,拿出里边的信纸,心中已经把内容猜了几十遍,如今,他最大的乐趣便是等着她的信和猜信里的内容。 摊开信纸,这次又是小插图,只是这次的插图却让他笑不出来,白色的纸张上面,只画了一个窗口,窗外是一个圆圆的月亮,明明的圆月,他却觉得,作画的主人那时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孤寂,画旁边还有两句诗‘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何曾照古人’字语行间,透着淡淡的哀伤还有苦涩的思念。 拿着信的手一紧,他抿了抿唇,把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向窗边,看着外边已经没有月亮的天色,水儿,你在思念谁?在惆怅什么? 不过他还是很欣慰,欣慰于,她会不觉的把这些情绪表露给他,便说明了,她已经在慢慢的接受他了,水儿,不管你心中的空缺黑洞有多么大,都又我来填满。 总管看了眼桌子上烛光照耀下的画,又看看自家王爷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日上中天,金城郊外的某处树林中,一匹马在远处的草地上甩着尾巴吃鲜嫩的草,河流旁边,坐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并肩坐着。 赫连祈不时的转头看着闭着眼睛假寐的流水,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带他来这里欣赏风景了,她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 或许是赫连祈目光注视太过频繁,流水终于睁开眼睛,忍不住轻轻一笑,转头看向赫连祈,打趣道,“小祈,以后长大了可不能这样注视人家姑娘家,人家会害羞的,别把心上人都给吓跑了。” 赫连祈偷看被抓了个着,又被流水调侃,顿时小脸一红,不过随后又皱起眉头,似乎有些黯然。 察觉到赫连祈的情绪转变,流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难得出来,这么好的景色,该开心点。”流水轻轻的捏了捏他还留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赫连祈小脸又是一红,似乎有些羞恼,瞪了流水一眼,只是在对上她挪揄的目光,忙红着脸转开头,想着,又开口,“水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皇宫,父皇他,一直很想念你。”这句话,他压在心中已经很久了。 他实在不明白。 流水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不过也只是错愕那么一瞬间,便转头,看着脚下的流水,随后捡起一片树叶,丢到水中,轻轻开口,“小祈,你还小,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便永远错过,时间不会重来,就像这水流一般,她永远都不会倒流回来。” “我不明白,父皇他……真的很想你,我经常听见他念着你的名字,他对母亲……也从没有这样过……”说到这里,赫连祈低下头,目光黯淡了些。 流水轻笑,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小祈,现在的你还不适合想这些,来,告诉姐姐,以后你想做一个怎么样的皇帝。” 赫连祈一顿,抬头看向她,随后咬了咬唇,低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皇帝。”那个位置,她失去了太多,也看到太多东西,看到了父皇的无奈,还有母妃……可以的话,他只希望回到以前。 流水看着他眼中的哀伤,也明白,年幼丧母,在那后宫中又孤独寂寞,看了那么多黑暗,也是为难了他,小小年纪便要经历这些,想到这里,她的心不觉的软了下来,手环着他的肩膀,轻轻安抚般有节奏的拍着,边轻声开口,“小祈,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皇帝,他叫李煜……” “他后来怎么样了?”听完故事,赫连祈目光亮晶晶的看着流水,急切的问着。 流水轻轻一笑,“先别急,还有另一个故事,从前,也有一个皇帝,叫嬴政,后人称其为秦始皇……” 讲完故事,流水看向赫连祈沉默的笑脸,柔声问着,“小祈,这两个人,你怎么看呢?如果是你的话,你比较偏向哪一个?” “我……” “李煜吗?” “不,他太懦弱昏庸,也太自私了,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帝。”赫连祈小脸一抬,立刻反驳。 流水淡淡一笑,“那就是说你比较偏向秦始皇了?” “也不,他也太自私残暴了,更昏庸,竟然不把人民当人看。”赫连祈反应更大。 流水也不介意,轻叹看一声,“小祈啊,这两个故事,姐姐只是让你知道,当一个人想要追求自己的东西,只有变得更强更有资本,就像李煜,他忠于诗词,可是他不够强,如果他能像始皇帝那样强大,那他做什么,都是自由的,没有人能怎么样,自由,是靠自己去创造的。” “还有,小祈,做一个皇帝,你肩负的是全国子民的性命和生活,所以很多事情,不能顾忌太多,当断则断,有一句话,叫一登九五,六亲不认,这话并不是让你变得无情,而是不能顾忌太多,要铁面无私,记住,小祈,人民是水,君是舟,水能载舟也是覆舟,作为皇帝,你要自私,自私的为自己的子民着想,我们那里有这么一句话,民是君的父母……” 赫连祈认真的听着流水的讲解,眼中明亮如镜。 不远处,来寻人的双人行,古衍天和濮阳煜铭两人站在树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听着流水的教导,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温柔,还有自豪。 “那亲贤臣远小人的话,不如不要小人,把小人都赶走不就是了。” “呵呵,可不能这么说哦,朝纲需要平衡,每个朝代,都必定会有黑脸和白脸,有小人有贤臣,奸臣也有奸臣的作用,每个人的价值都不一样,主要是看君子自己的表现,是接受口蜜腹剑呢还是接受忠言逆耳,人都喜欢奉承,这是很正常的,就看你怎么去平衡。” 赫连祈皱着眉,似懂非懂。 流水眨了眨眼睛,“这样把,姐姐再给你讲个关于忠言逆耳的故事,从前,有一千古名帝,他叫李世民,他坐下有一个谏臣,叫魏征……后来魏征死了,李世民闻讯大哭,说,魏征一死,他失去了一面镜子,你看,魏征这个人,是不管在什么场合,他都敢于驳了皇帝的面子,但是他却一直都是皇帝最器重的大臣,许多贪官污吏对他恨之入骨,而李世民对他也是又爱又恨,因为他知道,他做的都对,人们都需要一面镜子,呈现出自己的缺点。” “水姐姐,不如你和我回宫吧,我们一起帮助父皇。”赫连祈突然又一转言。 流水一愣。 身后古衍天的声音已经响起,“那可不行,他可不是你们赫连家的臣民。” 濮阳煜铭也挑挑眉,难得和古衍天的意见一致。 流水早就知道他们在,所以对于他们的出声,也没有什么惊讶。 倒是赫连祈站起来,小脸透着不满,“水姐姐是木国的皇后。” “谁说的,你父皇吗?哼,他还不够格。” “你……” “好了,你们,衍,少说一句。”流水瞪了古衍天一眼,随后安抚赫连祈,“小祈,皇宫那种地方不适合姐姐,难道你舍得看姐姐,一辈子困在深宫中,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不能随意到处游玩吗?” 赫连祈看着流水,皱了皱眉,他也知道皇宫中的压抑,没有自由,如果不是这次出来,他都没有机会出来见外面的世界。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流水牵起赫连祈的手,拉着他走向马。 “诶,我来吧。”古衍天在流水要抱赫连祈上马时走上去,率先抱着赫连祈上马,人同时也上马,随后驾着马先走,只留下他的声音,“他由我来带。” “衍,适可而止。”流水一急,忙叫道。 濮阳煜铭已经把两匹马牵了过来,把其中一匹马的绳子交到她手上,翻身上马,“不用担心。” 流水接过他手中的绳子,看向濮阳煜铭,挑了挑眉,调侃道,“没想不过几天,你们两人感情不错了。”随后翻身上马,轻笑着架马追了上去。 濮阳煜铭有些气结,不过看着那前面飞扬的倩影,目光柔和,嘴角勾了勾,也追了上去。就在即将进城时,古衍天突然勒马,停了下来,脚尖一点,飞跃到半空中,再回到马背上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只鸽子。 “怎么了?”流水他们正好追了上来。 古衍天把鸽子扬了扬,笑道,“捡到一只乳鸽,不用愁晚饭了。”说完,把鸽子塞到前面赫连祈怀里,“保管好,不见了你陪。”顺手拿走了鸽子脚上的信件。 是一张字条,里边只有几个字‘老地方’ 三人同时挑了挑眉,古衍天目光一转, 从怀中拿出一瓶什么,轻轻的倒在鸽子翅膀上,随后把字条再放回鸽子的脚上,拿过鸽子,扔到天上。 已得到解放,鸽子离开便拍打着翅膀飞走。 “马上回去。”古衍天放完鸽子,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快马加鞭进城。 流水和濮阳煜铭对望了一眼,便也扬鞭快马,追了上去,纷纷进城。 半柱香后,三匹快马再次出城。 ------------ 第136章 瓮中捉鳖 金城十里外,某处城镇偏僻的农村中,一个简陋的农舍中,垃圾废墟成堆的小院,死寂一片,荒无人烟,但是那简陋的屋中,却是炊烟袅袅。 “好了没,都那么久了,你是干什么吃的,真是的,废物一个,什么都不会你还妄想要当王妃,想要报仇,难怪会失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这样的废物怎么会有人看上……” 破旧的屋外,古心月百无聊赖的靠坐在墙上,一脸的不耐和不爽,心情似乎差到极点,嘴里念念叨叨的,手中还拿着一条草编,无聊的鞭着地上。 旁边脏兮兮的厨房中,潋滟红唇快被咬出血,手中拿着大板刀,费力的切着手中的鱼,那美丽的手指上,染着鲜血,已经不知道是鱼的血还是她自己的血,目光中,满是怨恨,似乎把那鱼当成了仇人一般在发泄,苍白的脸上黑漆漆的,显得很狼狈,还不时的咳嗽几下。 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手中握着的刀紧了又紧。 旁边一个女子站在她旁边,看着她那被刀不知道划出几个口子的血,有些不忍,几次想张口帮忙,但是又惧怕外面的人,只能咬咬唇,一脸担忧的站着。 院中,几个黑影出现。 古心月只是扫了那几个黑影,随后头一偏,嘴嘟得老高。 欧阳煌吩咐了那几个人几声,下一刻,那几个人便都又立刻消失在院子中。 欧阳煌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月儿怎么了,不开心?” “哼,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开心吗?”古心月冷哼一声。 那次杀了人后,她带着潋滟离开,只是才没有走几个地方,便被欧阳煌给找到,她都不知道他怎么找到她的,连古衍天都找不到她,难道是他在她身上下了什么? 但自从被找到后,欧阳煌便硬把她困在这里,她的武功对谁都有作用,就是不能对付欧阳煌,不是不舍得,而是她的武功是由欧阳煌传授提升的,如果伤了他或者真惹怒他,那她的武功就提升不了了,再说,她还需要欧阳煌帮她收拾背后的烂摊子,所以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困了那么多天,她都快崩溃了。 “好了,月儿,等过几天,我们就离开,最近风声比较紧,再忍忍好不好。”欧阳煌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声安慰着。 古心月撅了撅嘴,但也只能这样,对于欧阳煌的好言相劝还是很受用,她还记得那天被他找到,他发的火,是她自从认识他一来,发最大最凶的一次,她都被吓到了,从来都以为他没有什么脾气,没有想到发起火来这么恐怖,所以对于他,她也有了一定的恐惧心理。 这时,潋滟已经从里边出来,微微低着头,声音沙哑,“主人,饭菜准备好了。” “嗯,那我们去吃饭吧。”古心月对潋滟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欧阳煌立刻换成春光灿烂的笑脸,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欧阳煌轻轻一笑,点点头,由他拉着,从潋滟身边经过的时候,只是稍微撇了她一眼,目光划过她交握着的手,眼中没有什么波动。 潋滟依旧低着头,等他们都进去才低着头跟了进去,但是才刚刚进去,迎面一大碗热汤便泼了过来。 同时,脚下一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虽然摔得很痛,但是却也险险的躲过那碗热汤,那被泼在地上的汤,还冒着白烟。 古心月瞪大眼睛,怒瞪着欧阳煌,“你为什么要帮她,是不是你也被她给迷住了,这狐狸精有什么好,不就是一个残花败柳,最多也就一张脸可以见人。” “月儿,别胡闹了。”欧阳煌皱了皱眉,有些无力,心中的疲惫感越发的深,看向潋滟的目光有些同情。 古心月因为这话顿时暴跳如雷,“我胡闹,我胡闹,为了这个下贱的女人你竟然说我胡闹,欧阳煌,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好,你喜欢她这张脸是不是,那我就毁掉他,看你怎么面对一个丑八怪。”说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去掉盖子便要气冲冲的向潋滟走去。 潋滟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古心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撑着手想起来,却感觉脚踝刚刚似乎扭到,站起来站都站不稳,而古心月已经逼近看,一把刀举起正要划下来。 潋滟绝望的闭上眼睛,只是手臂一紧,人被拽开,差点又跌倒,还好那拽开她的手支撑着,潋滟睁开眼睛,看到了欧阳煌有些恼怒的脸。 “别再任性了,月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欧阳煌本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不会随意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去惹恼古心月,就算潋滟再美丽,也没有古心月现在这张脸好看,更不存在什么被她美色引诱,同情可怜潋滟,只是仅仅从她身上看到了他的师妹,秦可儿,那个被他伤了又伤的师妹。 为了古心月,她受尽了委屈,这次她的死,让他幡然醒悟,没错,她死了,就在他面前,自杀,带着师傅,跳崖自杀。 为了古心月,他已经成了欺师灭祖的罪人,所以,现在她不想古心月再错下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复活机会,不能再重蹈覆辙,惊动了古衍天,是他最不愿意的,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从古衍天的眼皮底下离开,带着她远走高飞,躲得远远的。 潋滟错愕的看着欧阳煌,没有想到他会出手救她,还是两次,这几天的相处她可以感受到,她对古心月的宠溺已经到了骨子里,走火入魔了,这会却…… 古心月看着两个人,眼睛已经被嫉妒烧红了,“欧阳煌,你好样的,今天我一定要处置她,要么你带她走,从此我们一拍两散,要么你站一边去,不再插手。” “月儿……” “我数到三,不放手,我立刻走。”古心月是真的和他杠上了。 潋滟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如白纸,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欧阳煌,希望他能救她,这里,现在他是唯一的希望,但是当她看到欧阳煌犹豫的脸时,心立刻凉了半截。 “一……”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潋滟不断的摇着头,脱离欧阳煌的手,艰难的后退,嘴唇苍白。 “二……” “月儿……” “三……”古心月扯了扯嘴角,横了欧阳煌一眼,随后拿着刀,得意的走向潋滟,“哼,你以为……” “来人了。”欧阳煌突然低声说了一声,全身警惕起来,侧耳听了下,慌忙揽住古心月的腰,脚尖轻点便要带着古心月从屋顶出去。 只是他才要上屋顶,屋顶便发出一声巨响,几声闷哼夹杂在一起,伴随着是几个人影从屋顶上砸落下来。欧阳煌连忙带着古心月闪到一边去。 地上,尘土飞扬,同那些破烂碎瓦片一起的还有几具尸体,他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手下。 一阵厉风逼了过来,他连忙偏身,躲过那暗器,是一片碎瓦,瓦片已经深深的镶嵌在墙里边,只露出一点。 “欧阳煌,古心月,你们还真会躲。”古衍天慵懒却带着冷冽的声音轻轻的想起,让欧阳煌手臂一紧,古心月身子一僵。 尘土慢慢沉淀下来,一个清晰的影子出现在两人眼前,古衍天那似笑非笑的脸让两人皆是瞳孔一缩。 “煌……”古心月苍白着脸,紧抓住欧阳煌胸前的衣服,一脸惊恐,当时被古衍天所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的残忍和狠辣,是她的噩梦。 欧阳煌手臂一紧,圈住古心月一转,手用力一挥,旁边的桌子便飞向古衍天。 古衍天沉了沉眼眸,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身后,门那边,流水的声音出现,看着那飞起来的桌子,目光一沉,眼睛一凝,那桌子还没解决古衍天几米就被冰冻在半空,随后化成冰块散乱的砸在地上,如水晶一般反射出光芒。 古衍天趁机,掌风扫向地面的碎冰块,立刻,那些冰块便向欧阳煌两人要逃离的地方而去。 两人只能停下来,警惕的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流水冷冷的看着欧阳晃怀里的古心月,挑了挑眉,“看来似乎保护得不错。”把古心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勾了勾冰冷的嘴角,眼中寒光闪闪。 古心月瞪大眼睛看着流水,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看着面前这个犹如带着寒冰般的女子,就算身为女子,自认为最美,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和古衍天站在一起,完全不会沦为绿叶,两人互相衬托,非常的匹配,而那本身的气质,邪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和不羁,真的很像。 “很感激你们为我保存好这个身体,不过……自己的东西,我想自己保存。” 流水的话,让古心月立刻瞪大眼睛,恼恨的瞪着她,咬牙切齿,“哼,你休想。”说着,推开欧阳煌,手中 丝绸翻飞,便向流水而去。 古衍天挑眉,侧开身子,慢悠悠的走开,好似对这一切都没有看到一般,而是走到濮阳煜铭旁边。 流水冷冷的看着那飞过来的丝绸,眼前晃过那破庙中的一家人,粉唇抿成一条线,眼中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 第137章 逃走 欧阳煌心中感觉不安,下意识的想抓住古心月,想阻止她,但是已经晚了,古心月手中的丝绸接近流水也只是不到一米。 流水敛下眉眼,眼睛一凝,连动都不需要动,那飞过来的丝绸立刻成了冰,却不似桌子一般成了冰块,而好似有两种拉力在互相的抗争着。 抓着丝绸一端,古心月吃惊的瞪大眼睛,手使劲的拽了拽,却无法把丝绸拉过来,而那丝绸却开始慢慢的被流水所控制,朝她反攻过来。 情急之下,古心月脸一沉,手腕一转。 “月儿,不要。”欧阳煌看到古心月的动作,神情一慌,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情急之下,他只能空手握上那丝绸,使劲所有的功力,扯断它,随后用另一边余留的功力,一掌打破身后的墙,抱着一脸错愕的古心月从洞口跳了出去。 丝绸断掉,失去了拉力,流水退了一步,剩下的半截丝绸掉落在地上,上面已经没有了半点冰,却冒着些许的白烟。 流水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的地方,目光落在那冒着烟的丝绸上,正想上前,却被古衍天挡住了。 古衍天摇了摇头,随后随后捡起地上一块瓦片,扔到那个丝绸上,坚硬的瓦片一到丝绸上,立刻便冒着青烟,随后如冰块一般快速的消融成气体,直到消失。 流水错愕的看着这一情况,濮阳煜铭也微微皱着头,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看来我小看了那个女人了。”古衍天看着那丝绸,眼中的冷意更浓。 “怎么说?”流水走上前,站在他旁边,侧头询问。 “古心月怕是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只不过不太娴熟,刚刚被你一逼,她便差点运用出来。” “运用出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流水蹙眉,想到刚刚欧阳煌的举动,他刚刚似乎用手扯断了丝绸,那……还有他那么急切,她总不能理解为他是为了救她吧,难道这样对古心月有什么危害? “第四层,是千阴秘法的一个过渡期,也是比较脆弱也比较强的一个阶段,这一层,运用得好,可以说无敌了,只要她愿意,所有接近丝绸的人都会被瞬间给化掉,但是运用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重则会危及生命,刚刚古心月的四层才是刚刚进入的,还处于幼期,不够成熟。” “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练到高层,到这里不就是无敌了么?” “不一样,这就是我所说的脆弱也强大,它脆弱就脆弱在,这一层,需要更多的血,而且还有时间性,在达到一段时间,所摄入的精血和时间与功力的对比无法平衡的话,便会失败,失败的后果,轻则武功尽费,功力反噬伤到自己,或许自己都会被化到,重的,会走火入魔,失去人性,被那魔性所控制,脑中除了杀人饮血还是杀人饮血,如一个嗜血怪物一般。” 说到这里,流水也差不多明白了,也就是说古心月刚刚被她逼急了,差点就毁掉自己了,若是前者还好,正是她的目的所在,后者的话就有些麻烦了,强大的怪物,还是没有理智人性的,确实威胁更大。 “那现在。就这样让她们走?” “纵虎归山,有时候并不是不好,相反,作用得当,反而有更大的收获。”一直沉默的濮阳煜铭突然出声,看着那个洞口,眸中闪过些什么,随后转身,目光落在那边角落中昏倒的潋滟,估计是被刚刚给波及到了。 流水对于濮阳煜铭的话,只是皱了皱眉,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目光随着他落在潋滟身上,疑惑的看向他,眼中似乎带着某种调侃。 濮阳煜铭脸色一阴,唤出席云,“把她带回去。” 席云出现,看着地上的潋滟,眉心不觉的皱了皱,眼中闪过几丝怜惜和惆怅,便走向潋滟,把她抱起来。 流水不小心的留意到了这一现象,挑了挑眉,“潋滟,我有事情要问她,暂时就先把她安排在别的地方吧,省得惊吓到她,可否麻烦席侍卫先照看着。” 濮阳煜铭眉心再次皱起,似乎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流水。 席云也是一愣,看着流水,又看看自家王爷,得到自家王爷一个点头后,便答应下来,抱着人很快便消失。 一下子,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和地上的尸体。 流水看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失,转头看向两人,“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两人同时问起,反应过来,不爽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嫌恶的转开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流水。 “我想……” 就在流水正要开口说时,一个红色的小管子突然到了古衍天手中。 古衍天眉心一皱,熟稔的打开那个小管子的暗格,拿出里边的纸条,看后,眉角微微一挑,神情却好似松了一些,嘴角也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愉悦。 “流水偏头,等着他的解说。 古衍天扬扬手中的纸条,轻轻一笑,“有毒尊的消息了,他们现在正在水国惠州。” “水国?那他们怎么样了?”流水眼睛一亮,立刻拿过那个纸条,认真的看着,这估计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听到唯一最好的消息了。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他们此刻在我的一个属下府上做客,有他在,应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流水抓到这个字眼,不解的问着? “先回去吧,回去再细说。”古衍天看了濮阳煜铭一眼,恢复了懒懒的样子,说着便一手架在流水肩膀上,般抱半拉让她跟着他离开。 “等等,她还不能离开。”濮阳煜铭冷着脸,上前几步,拉过流水的手,趁古衍天一时不备,把流水给突然扯了过来。 怀中的人被抢,古衍天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狭长的丹凤眼中,邪魅透着几分嗜血的危险。 流水无奈的垮下肩膀,不想两人又再次打起来,只能先开口,“还有什么?” “哼,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找想和你多相处的机会而已。”古衍天冷哼一声,冰冷的微笑带着几分讥诮。 濮阳煜铭也不恼,大有一两拨千金的趋势,“这次,说得很对。”说着便要拉着流水走。 只是流水的另一只手被古衍天给拉住,古衍天斜勾了一遍的嘴角,“说是一回事,但是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你在我面前把人带走么。” “那边看各自的本事。” “两人互补谦让,眼看两人似乎开始有打起来的感觉,流水忙甩掉两个人的手,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们,“再强调一次,我不是物品。”说完便转身要走。 争夺的人生气了,也离开了,两人一时失去争夺的目标,也都兴致缺缺,互相瞪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流水,我有件事和你说。”濮阳煜铭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说着。 流水听住脚步,询问的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濮阳煜铭简单几句便把事情的经过结果归纳清楚,“那天你所救的那一家人,想要见你,明白点,可以说是那个孩子想见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只限给你听。”本来那么普通的人,还不够资格让濮阳煜铭,一个王爷亲自为他带话,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联系到流水对那一家子的特殊照顾,他便也看重了起来。 想到那一家人,流水只是叹了口气,不过对于那个孩子想见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那我先去看看,衍,你先回去吧,帮我查下那边的境况。” “嗯……?”古衍天轻轻眯起眼睛,威胁般的看向流水。 看古衍天不满,流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衍……” “知道了。”古衍天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随后漠然的故意忽略濮阳煜铭那略带得意的目光,气呼呼的离开。 流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濮阳煜铭,“带我去吧。” 那一家人,因为触及到了以前的记忆,所以她不觉的把那感情嫁接了过去,让濮阳煜铭用官府保护的名誉把她们安顿好,已经有几天了,没有想到今天她们才要见她,而且还是那个小男孩。 两人来到一处还算过得去的小园林里边。 走进一个房间,光线明亮的房中,一些刀剑或者什么的碰撞声不断的想着,那没有半点章法的声音,让两人都不觉的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里边其实是一个练武场,此刻武场中空荡荡的,很是清冷,但是某一处,放兵器的地方,却有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双手费力的握着一把长剑,姿势什么的,都显得很滑稽。 听到开门声,那个小男孩的注意力被带了过来,回头错愕的看着两个人,待看到流水时,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幽光,简单的犹豫过后便是深深的坚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听完小男孩的祈求,流水只是淡漠的一问,眼中没有多大的情绪。 小男孩咬咬唇,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目光,“我要报仇,为哥哥报仇,还要保护好爹爹和娘亲。” ------------ 第138章 回到水国 流水把小男孩带回了明珠楼,这个孩子,虽然还小,但是或许是亲眼见到兄弟惨死在面前,激发了他,那坚毅的眼神,让她很欣赏。 落殇宫的一处偏殿,偏殿旁连着的小园子里,白静雪正和赫连祈说着什么,赫连祈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树枝,跟着她的指导在比划着。 见到流水进来,两人都纷纷停下,转头看着她,“流水来啦。” 赫连祈虽然没有怎么表现,但是那目光中还是闪着几丝喜悦,不过目光很快就落到流水身后,带着些许怯意的男孩子,有些疑惑。 流水微笑着向两人走去,伸手轻轻拍了拍赫连祈的小肩膀,“小祈今天学得怎么样?” “嗯,还行。” “什么还行,是非常好,流水,他可是一个练武奇才啊。”白静雪轻笑着,一脸感慨。 “呵呵,我家小祈可不止是练武奇才呢,他是一个全才,来,小祈,认识一下你的新朋友,你们互相介绍一下。”流水双手放在赫连祈肩膀上,微微弯下腰,把他推向那个小男孩的方向,轻柔的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赫连祈看着那个有些迷茫的男孩,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赫连祈,很荣幸认识你。” 小男孩似乎有些无措,看着流水一脸迷茫,“我……我……” 流水只是微笑着,并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站在赫连祈旁边。 赫连祈皱了皱眉,看着那小男孩,转头看向流水,流水只是偏头,看着他。 那个男孩似乎在这沉静中得到了某种鼓励,终于再次开口,“你你好,我叫……陆小双。” “很好,既然你们都互相认识了,那么小双,我要确认几件事。”流水目光灼灼的看向陆小双,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取代的是威严。 陆小双顿时全身紧绷,嘴唇也紧紧的抿着,等待着流水的询问,自从他说出他的请求后,流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他来这里,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心中忐忑不安,她到底答不答应是他最在意的。 “小祈是我的宝贝,今后我不管你是作为属下还是作为朋友,一切要以他为中心,他的命就是你的命,没有特殊情况,你必须形影不离的保护着,一辈子只忠于他一人,当然,同时,你也可以和小祈一起习武读书,还有,我要求你,无论怎么样的训练,你必须绝对的要给我通过,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清楚么?”流水轻声喝了一声。 陆小双被吓了一条,连忙僵直着身子,大声喊道,“清楚。” 流水才满意的点点头,低头,迎上赫连祈有些疑惑和不满的眼神,轻轻一笑,“小祈对我给你找的小伙伴不满意么?还是对我的行为不满意?” “为什么?”赫连祈只是皱着眉头,淡淡的问着,事实上,她并不排斥流水给他找什么同伴,他只是有点担心多了一个人,以后流水的目光会不会转移过去,小孩子也有占有欲,对于流水的宠爱,他已经习惯了占有。 流水只是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那个陆小双,“好了,小双,你现在可以先回去和家人说一声,然后收拾一下就过来吧,具体其他的我会亲自和你的家人说。” “是。”陆小双点点头,转头离开。 流水重新看向赫连祈,语重心长的说着,“小祈,很多事情,想要知道答案,必须由自己去寻找,这样才有意思,明天我会送你们去一个地方,小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皇叔把你交给我,我也当你是弟弟,但我并不想宠出一个平凡的公子哥或者培养出一个将相之才,我要看到的,是一个帝王,一个千古霸主,名留千史的皇帝,该教的我都教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小祈,这次去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可能会很苦,也会有危险,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不要让我和你皇叔,还有你父皇失望,知道么?” 赫连祈目光亮晶晶的看着流水,咬了咬唇,小脸严肃,坚定的点头,“我会的。” 水月云天,一个名字,正确点来说,是一个洞穴的名字。 水国的某处山谷之中,平坦的空地上竖着一个石碑,石碑上面四个大字,水月云天,那红色已经有些消退,石碑上面也缠着杂草,破破烂烂有些向年久失修的样子,而石碑后面,是一个高高隆起的小山堆,上面满是杂草,看起来还有些向坟墓。 不过这可不是真的坟墓。 流水随意的看了下四周,感觉这里荒凉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阴森森的感觉,不觉的转头看向古衍天,询问着。 古衍天似笑非笑的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表情,随后走到那个墓碑前面,轻轻蹲下来,四个字都划了几笔,随后那墓碑后面的小山丘便慢慢的馅下去,直到看到一个棺材盖,到整个棺材都露出来。 古衍天站起来,拍了拍手,“呵,看来他还是没有改。”随后便用掌力,推开棺材盖,里边空空如也,但是很深,可以容许几个人站着。 “下去吧。”古衍天转头看向流水,率先跳了下去。流水好奇的走了过去,也跳下去。 她刚刚下去,古衍天不知道按了什么,棺材突然向下沉,流水忍不住抓住古衍天的手臂,错愕的看向他,对上的是古衍天含笑调侃的神奇。 流水白了他一眼,站稳身子,“这是?” “裘情他最有乐趣而且最擅长的不是医术,而是五行术,机关的专研,我想他会很喜欢你那只小宠物的。” “这人还真有趣。”流水转头看了下黑漆漆的棺材,感觉起来很像电梯呢,这个人,不得不说是天才啊,在古代能做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可以算奇迹。 “久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古衍天似乎对于流水的欣赏很不满,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流水撇了他一眼,没有表示。 很快,那个箱子停了下来,一个小门打开,两人走了过去,一踏出外面,入眼的是一片绿色的山谷,其实说是草原是更合适,一大片全是绿色的植物。 流水正要向前走,只是刚刚走一步就被古衍天拽住。 流水疑惑的看向他。 “这里到处是裘情的机关,小心点。”说着,便自顾的拉着她的手,向前走着。 流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么?难道你也怕了。” “哼,笑话,我是怕你不小心触动机关我要麻烦。”古衍天轻哼了一声。 两人边走边斗嘴。 终于到了一处看起来似乎是田地的地方,有到腰身的植物,一大片里边,站着一个人,带着大草帽,正在照顾着植物。 古衍天看到那个人,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流水,“他就是了。” 这会流水才认真的打量那个人,阳光下,那个人带着草帽她无法看清五官,身形也只能看到上半身的背影。 “走。”古衍天拉着她,向那个人走去。 在接近那个人大概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但那个人却早觉察到他们,其实在他们到山谷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山谷外面可是有他许多的眼睛呢。 不过就算觉察到,那个人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依然自顾的整理着那些花草,对那些花草,就好似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爱护。 古衍天也不在意,静静的等着。 良久,那个人终于抬头看向他们,好似才发现一般,“主上。”那语气,平淡得让人无语。 流水好奇的打量着他,草帽下,遮住了阳光,但是依然能看出那精致的五官,很硬朗的五官,不像其他人,这倒和她开始想象的不一样,因为她看过古衍天的其他手下,譬如花夜落那些,感觉起来都是比较轻柔的,这个人是行医的,她开始也不觉的和赫连博言联系起来,但是现在一看,真的很不一样,这个人,初看起来应该是那种沙场上征战的人,倒很像濮阳煜铭。 流水打量的同时,那个人也看向流水,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转移视线,转头率先向前走。 流水好奇的看向古衍天,这样的手下,他竟然也有,其实最拐的还是他吧,能把这么多奇怪的强人组合一起拉到自己旗下,也是本事啊。 走出了那植物田,眼前又是豁然开朗,远处是几间连着排成排的草屋,里边还炊烟袅袅。 那个人转头看了下身后的两人,目光有意无意的撇过他们交握的手,然后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会才讲究礼,流水是越来越奇怪了。 古衍天也不客气,昂首挺胸便从他身边走过,侧头看了下流水疑惑的目光,轻声一笑,“那田地里边的,全是裘情的宝贝药材,在里边,他会化身为另一个人,一切以药材为重,那些他可看成了命一般的对待,所以在处理药材的时候,最好别打扰他。” “双重人格?”流水挑了挑眉说道。 “双重人格?这词好,不过可惜他不是,那只是他脾气中的一部分而已。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那草屋,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但是院子里并不空旷,因为密密麻麻的摆着很多的竹筐,里边晒的都是草药,院子中还有一个人在整理草药,看到流水他们,稍微有些错愕。 ------------ 第139章 再见齐无风 手臂下的竹筐差点就被不慎打翻了,还好裘情眼疾手快去扶住。 齐无风很快便收起了错愕的表情,带着歉意看向裘情,“抱歉。”随后才看向流水他们,目光有意无意的撇着流水,淡淡的向古衍天颔首,“主上。” 虽然流水蒙着脸,面貌也和当初的不同,但是也正因为蒙着面齐无风反而能第一眼便认出来,正如当年他所说的,一个人,不管怎么伪装,眼睛总是伪装不了的。 古衍天挑了挑眉,冷哼一声便拉着流水想进去,只是这个时候却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水水,水水,你终于来了。” 仲言兴奋的冲了过来,直接挤开古衍天,拽住流水的手臂。 古衍天的脸瞬间便阴沉如同要变天一般,死死的瞪着仲言,差点就一掌下去,只是接触到流水的眼神,只能冷哼一声,收回手,气愤的甩袖从齐无风和裘情中间穿过,进入屋子中。 “水水,我和师傅都一直在担心你会上那个坏人的当呢,怎么样?坏人呢?” 流水轻轻一笑,宠溺的摸了摸仲言的头,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了,因为性格原因,她一直都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都是了,其他的都不用担心,有我们来解决。崔叔呢?和我说说你们的经历吧。” “嗯,来,师傅在里边,正给那坏女人检查身体呢。”仲言边点头说着边拉着流水向屋子里走去。 走到齐无风跟前,流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盈盈一笑,“无风,好久不见了,齐大军师怕是忘记我这小角色了吧。” 流水开口调侃着。 齐无风一愣,随后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是很久不见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他没有忘记,哪怕是每一天每一刻,都没有忘记,相反,他一直都记得,总是在想,她怎么样了。 因为权力被古衍天收起来,又在裘情这里,不想出去,所以对于外面的事情,三年来她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知道流水她的事情,还是因为仲言和毒尊阴差阳错的被外出采药的裘情所救,才知道的。 接下来就是相对无语,两人一时沉默,气氛有些僵硬。 仲言看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这么奇怪,也不敢开口打扰。 最后还是一边的裘情咳嗽了一声,打破这尴尬,而屋子门口,古衍天正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们两人的久逢对视。 “先进去说吧。”流水弯了弯唇,向齐无风点头便向古衍天走去。 齐无风看着她的背影,心微微有些发酸发涩,这次是真切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有什么东西,真正轻轻的离他越来越远。 裘情看了齐无风一眼,没有说什么,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崔天昊正认真的给躺在贵妃榻上的女人检查着什么,手中不时的摆弄这黑色的膏药。 而榻上的女人,明显是已经昏迷不醒人事了。 那个女人,便是那次被流水差点杀了的华雨,送来裘情这里已经三年,她的情况却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来裘情医治她本就是兴趣缺缺,再加上她的大吵大闹,弄得裘情直接把她弄昏,所以三年里,她可以说几乎都在床上躺着。 “崔叔。”流水进去,礼貌的叫了一声,目光扫视了下崔天昊,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事才放心。 崔天昊早就知道流水来了,只是一时走不开,这会,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流水,亲切和蔼的应答,“哈哈,水丫头,我还是喜欢你叫干爹。” 流水倒也没有排除,眉眼弯弯,对答如流便接下,“干爹,你们还好吧。”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人,叫什么都无所谓。 “哈哈,没很好很好。”崔天昊再次开怀大笑,正好手头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便站了起来 “你们打算就这样站着谈吗。”古衍天不爽的开口,虽然看到他们没事他也终于放心了,但是他就是不擅长做好人。 对于他的别扭大家相处这么久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崔天昊也不介意,只是佯装不满,哼了一声,坐下来,“小子,听到没,水丫头现在是我的女儿,她的归宿问题还需要通过我,想要娶我的宝贝女儿,现在开始就要好好的表现。” 古衍天一愣,随后便脸色一阴郁起来。 流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好了,你们。”流水也坐了下来,转头看齐无风和裘情还在一边站着,明显没有打算坐下,转念一想便知道原因,转头看了下古衍天。 古衍天会意,挑了挑眉,看向那两个人,“你们也坐下。” “是。”两人应声,便坐下,几人围了一张桌子。 由流水提问,崔天昊开始讲前因后果。 原来,那天,在牢房中,崔天昊突然听到有很多打斗的声音,还不时有浓浓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开始他以为是流水她们来了,但是打开牢门,走进来的却不是流水她们任何一个,而是那个负责守着他们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带着斑斑血迹,手中还拿着一把不断低着浓稠鲜血的刀,面色冷漠,眼中一片沉寂,脚下的链子已经不在,走路也轻快了许多,全身都冒着煞气。 当下,崔天昊便警惕起来,拉起还在睡觉的仲言,退到牢房中间,视线一直盯着她。 女子漠然的走过去,视线却一直落在那牢房门的铁索上,如死人一般的眼神,直到走到那门旁边,手用力一挥,铁索立刻被斩段,落在地上,声音在这寂静中格外的清脆。 之后她却只是漠然的转身,在出门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 他便带着仲言出去,一出门,血腥味铺面而来,整条过道从近往远看,躺着的都是一具具尸体。 “师傅。”仲言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到了。 崔天昊怕他再看到更刺激的,便直接把他大昏,背着他走,在拐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看见一件敞开大门的牢房中,那个女子正跪在一具尸体旁边,两眼空洞,嘴里念着什么,而那具尸体,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的老人。 ********* 抱歉,昨天临时出了点意外,一天都赶不回来,今天五更补过,抱歉。 ------------ 第140章 你确定了么? 他虽疑惑,但是也不管那么多,匆匆忙忙的带着仲言离开。 只是在出树林没一会就见到那个抓他们的男人回来,他便匆匆忙忙往一边闪,但没想到不小心就滚下身后的山谷。 “正好那个时候裘小子回来,就被他拣了回来。”说到这里,崔天昊叹了口气,“没想到堂堂毒尊也有这么一天啊。” 流水失笑,“为生活增加点趣味不是么,不过这样说回来,他们的藏身之处就在附近?”她当时只是让小蝠跟了过去,所以她还不知道地点是哪里,在接到消息后又里面投入寻找中。 “嗯,不过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那地方也被烧成了灰烬。”崔天昊点头。 流水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下,但是却突然有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尖锐的女声带着兴奋,“主上,你回来了,雨儿等了好久,都睡着了。”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躺在榻上,高兴的看着古衍天,似乎眼里除了他都藏不住其他人一般。 古衍天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华雨已经有些不满了。 但是华雨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眼中依然藏着兴奋,“主上,您是不是已经把任流水那贱人抓来了,在哪,带雨儿去看看。雨儿要亲眼看着那个贱人被折磨死。”说都这里,本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些低沉的阴狠。 “贱人?”古衍天眯起眼睛,眼中已经带着杀气,开始凝聚风暴。 华雨似乎才察觉到古衍天的脸色,立刻瑟缩了一下,但是又不甘愿的开口,“是主上昨晚答应雨儿,抓住任流水那贱人给雨儿出气的。” “昨晚?”流水挑了挑眉,看向古衍天。 古衍天微微一顿,随后目光冷冽的看向裘情。 这便,华雨还没有知觉,又变得羞怯的样子,一脸幸福的抚着肚子,“是啊,主上还说,等杀了任流水,就和雨儿成亲,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流水看着她的动作,傻子都知道什么,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因为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叶知秋的变数,承诺与事实相差太远,目光中也带着一层又一层的冰霜,看向古衍天,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是否该准备礼物了。” 古衍天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流水的话更是让她一急,实在是有叶知秋的前车之鉴啊,“不是,我……裘情,怎么回事。”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古衍天阴森森的表情转向一边正用看热闹的眼神看他的裘情,眼中警告性色彩很浓烈。 裘情本还津津有味的看着古衍天刚刚那瞬间慌张无措的样子,不过接触到他警告性的眼神,只能咳了一下掩饰,随后才施施然的出声,“抱歉,主上,雨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属下经常让她服用迷梦草,造成了她一直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假想中。” 古衍天心里一松,立刻看向流水。 流水已经选择忽略他,站了起来,看向崔天昊,“干爹,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兴许会有什么线索。” “嗯,可以,我也想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漏过。”崔天昊投给古衍天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点头往门口走。 流水再转头看向齐无风,“齐大军师,你对这里应该比较熟悉,能否劳烦带我们转转呢。”这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熟稔,让两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齐无风也微笑的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请。” “流水。”古衍天不满的叫着,也站了起来。 流水侧头,伸手用食指抵住他的胸口,示意他不用过来,目光看向华雨,“你还有佳人在等待呢,你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不参合了,需要礼物的话提前通知,我好准备。”说完便拉着仲言出门。 齐无风向被留下的两人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古衍天也没有追出去,因为从流水的眼中看不到介意,她是明理的,自然不会真误会,不过流水素来看华雨不满,两人之前又有恩怨,所以古衍天还是严肃的吩咐裘情,“她估计会在这里祝几天,这些天内,你把华雨安排到别的地方,不要让她们两个碰见。” “是”裘情应了一声,转头看了被点了哑穴,只能挣扎的华雨,跟着古衍天走出去。 “主上,你确定了么?”走出门,裘情突然问了出来。 古衍天一愣,随后明白过来他问什么,不觉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中带着柔情,暖暖的眸色,看着远处的风景,“只有她。” 裘情看着他的侧脸,微微一愣,其实这样的表情,已经算是最好的回答了,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似乎整个人突然间赶走了阴郁,从黑暗中跨到太阳底下,被阳光笼罩着,感受那温暖,站在他旁边,此刻,他真的能感觉到他的喜悦和爱恋。 裘情和古衍天的关系,可以说是又是助手的关系,又是朋友的关系,裘情和古衍天的相遇,其实还是挺有戏剧色彩,主要是当时的古衍天无聊,到处男扮女装采草,采到裘情这里来,结果反倒被裘情的机关和毒草给算计了,躺了好几天,之后又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最后古衍天是把裘情给收服了。 而裘情对古衍天的评价中,就是从认识他一来,他感觉就像一个关在黑屋子里边的人,就算笑得很灿烂,眼中还是一片冷寂的,不像现在。 此刻,他不得不相信,他是认真的,那个女子…… 第一次他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产生了好奇和关注,她到底有什么优点,让无风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为了她得罪主上,又让主上,冰冷多年的心温暖起来,甚至整个人都改变了,不管从性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尽管那改变只是对她,但是相对于一直专横霸道的主上,已经是个奇迹了,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预料到哪一天,他们这个无情的主上也会深陷在情字当中,那眼中除了冷漠无情的杀气外,还能有如此温暖温柔的深情。 ------------ 第141章 王爷出事了 树林中,流水他们刚刚出来,便遇上了似乎已经等在外面很久的席云,微微一愣。 席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石碑,见有动静便匆匆忙忙的走过来,正好流水他们从里边出来。 “流水,太好了,你终于出来,王爷出事了。”席云急切的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拖沓。 流水眉心立刻皱了起来,和齐无风对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想这里。” 席云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随后想到自家王爷,又急忙解释,“这些先不说,你们立刻不久,王爷也跟着离开了,我是先来这里探路,给王爷发了消息,但是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王爷,后来才从席阳那里知道,王爷才进入水国,就遇上了古心月,而古心月不知道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便跟着他们走,席阳说,当时王爷的面色,似乎是被什么威胁到了。” “被威胁?”流水沉声反问一声,濮阳煜铭会有什么把柄被古心月他们抓住,竟然能让他被威胁了,濮阳煜铭虽说她不是很了解,但是相处久了,也会对他性格的一些认识,他可以说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想要威胁他很难。 “这……我也不太清楚。”席云有些语滞和惭愧,自家王爷被威胁了,出事情了,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但是他却不知道,最后还只能无可奈何的在这里干等着,他都不知道,如果流水一直不出来,该怎么办,时间就是一把刀啊,拖得越久王爷越危险,古心月和欧阳煌那两个人,都是疯子。 流水抿了抿唇。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仔细说一说情况吧。”齐无风看着流水皱眉,他也没信微微一紧,开口。 “水水,是不是又是那个坏女人?”从开始就一直乖巧的在流水身边的仲言忍不住开口,一直挽着流水手臂的手一紧,人也瑟缩了一下,估计是想到什么可怕的场面。 流水也察觉到他的一样,转头安抚一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小言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可能是误会,你先回去和衍说一声,我们在外面第一个城镇等他,可以么?” “可是我想和水水一起。”仲言嘟着嘴,犹豫的说着。 “小言乖,你和裘公子在一起,我们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先有一次经历,想到当时从那个女人那里知道的陷阱,仲言也知道他跟着可能会拖流水的脚步,影响到她,心中有些黯然,点头不甘不愿的答应了。 流水一行人很快便赶到了第一个城镇。那里,是濮阳煜铭的人,正等着。 “小蝠。”找到一个客栈住了下来,仔细的听席阳的描述,流水突然开口叫了一声。 下一刻,虚空中一直老鹰一般大小的鸟类慢慢的清晰起来,翅膀包裹住整个身子,好似还没睡醒一般,直到整个显现了还裹成一团。 流水凉凉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阴森森的感觉,“如果你真有那么困,那就找个地方长眠吧。” 光这语气,都足够让小蝙蝠瞬间清晰,狠狠打了个抖,瞬间翅膀立刻大张,露出里面火红色的身子,黑色的翅膀蒲扇着,不断在流水周围绕圈圈,好似在求饶讨好一般。 流水冷哼了一声,淡淡开口,“让你的伙伴暗中搜索,找到一个和我长相相似的女子,速度越快越好。”那次发现仲言他们失踪后,她便让小蝠把他那些藏起来的其他伙伴联合起来,开始各自分散,她要让这些小东西成为她的最大信息网偏支,很多地方,他们出面更好。 小蝙蝠翅膀拍了两下,下一刻身子又消失在虚空中。 齐无风有些错愕的看着流水,似乎很想问,席云他们也看得目瞪口呆,看着流水对着一直蝙蝠自言自语,最重要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颜色这样大的蝙蝠,还是能随意出现消失,好似听得懂人话的蝙蝠。 橙黄色带着些暗红的篝火熊熊燃烧着,手腕大小的树枝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火苗漫天飞舞,把这死寂阴暗的某处照得昏黄亮堂起来,火光周围的气温也不断上升,接近的人都被洪得脸色发红。 古心月窝在欧阳煌的怀里,瑟瑟发抖,脸色半点都没因为火光火温而改变,铁青中带着些苍白,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这个现象看起来有点像那些毒瘾发作却没有能吸毒的样子。 欧阳煌紧紧抱着她,担忧的抚着她苍白的脸,小声安慰着。 而他们对面,是看戏一般,一脸淡漠,眼中带着讥诮和嘲讽的濮阳煜铭。 少顷,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碗,机械的递到欧阳煌面前。 濮阳煜铭只是撇了一眼,那白色的碗中,非常对比色的红色,粘稠的红色,血腥味随着风到处飘。 欧阳煌接过碗,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古心月,把碗递到她嘴边。 古心月本紧闭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忙双*过碗,仰头便把那碗血如喝水一般喝下去,任由那些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喝完还舔着红唇,再添添碗,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欧阳煌拿过碗,仔细细心的帮她清理着衣服。 “煌,我还要,还要,难受……”古心月好似在沙漠中渴了好几天的人一般,一口水根本解不了渴,她急切的揪着欧阳煌的衣领,无力哀求着,目光不时贪婪的看向濮阳煜铭。 “月儿,再忍忍,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了,忍一下,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真的好难受啊,煌,我不要练了,不想练,好难受……”古心月艰难的扣着喉咙,声音中带着些脆弱的低泣。 欧阳煌深深的叹了口气,眉眼中带着疲惫和无奈,还有深深的心疼,现在说不练已经是不可能了,这种武功是没有退路可言的。 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温暖,给她传递内力,除了这些,他别无他法。 复杂的看了眼濮阳煜铭,对于他们,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想息事宁人,希望他们能放过他们两个。 ------------ 第142章 并肩的机会 布下天罗地网的效果就是速度明显,在第二天早上,流水便已经得到了他们的位置地点,不过一同得到的还有一个纸条,是欧阳煌的纸条,里边警告他们十天之内不准找他们,不然就杀了濮阳煜铭。 看着这张纸条,流水面色不愈,瞬间将纸条化成灰。 而好事不登门,坏消息倒是一波一波的出现,在她还没有对欧阳煌的话相处什么应对方法时,却接到了白静雪传来的一个噩耗,水国老皇帝,她这身体原本的父亲病危了。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平遥,不是老皇帝的女儿,但是那段时间的相处,老皇帝的照顾,让她感受到了遗失二十多年的父爱,她已经不觉的把他当成了亲人,也是对平遥或者对他的一种补偿,所以尽管不想进入宫廷中,尽管现在人已经变了样,没有半点平遥的影子,她还是没有让人对外宣告,平遥死亡,而是让白静雪告诉皇帝,平遥被他们接回某个地方休养。 “你的打算?”古衍天拿过那张纸条,看了下,问着流水。 流水微微皱眉,目光中有些复杂,飘逸不定,似乎是在犹豫。 古衍天眼睛不觉眯了眯,虽然不清楚她和老皇帝有没有感情,但是能让她为两者的抉择而犹豫,说明濮阳煜铭在她心中的地位似乎不知不觉中上升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让我先想想吧。”流水手撑着额头,轻轻的按揉了几下,显然很烦躁的样子。 古衍天抿了抿唇,但也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晚上之前决定好。”说完便转身出门。 等古衍天出去,流水才放下手,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确实有些纷乱,这个时候她是很急切的想回皇宫,但是又放心不下濮阳煜铭,再怎么说,人家堂堂一个王爷,会被祸及,也是被他们连累的,而且她也答应了席云他们,一定救出濮阳煜铭。 越想越烦乱,干脆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垂眸看着下面不怎么热闹但是也很有人气的街市,唇一抿,直接从窗口跳了下楼,仅仅是二楼,还很低,对于她的轻功来说还是勉强可以。 离开客栈,她漫无目的的随处乱走,看着形形*的人和摊位。 却不知道,她的举动全落入背靠在窗边的古衍天。 古衍天好似知道她会有这个举动一般,懒懒的靠着窗,目光一直追寻着她,眼中没有什么波澜,只有些许的无奈,直到看不到的身影,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烦躁的关掉窗户,靠着墙,揉着眉心。 流水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路过了一个马贩子的摊位,看着那几匹马,虽然只是极为普通的马,却让她心动。 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朗,直到她做出决定,买了一匹马。 牵着马,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马的头,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声音清冷的响起,“接下来谁都不准再跟,这是命令。”说完便直接翻身上马,召唤出小蝙蝠。 “小蝠,带路。” “族长。”那些被流水遣回来的人,到了古衍天跟前,正想报告,却被古衍天打断。 古衍天只是淡淡的说一声知道,便让他们退下。 虽然早预料到,但是心情却还是很失落。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敲门声突然响起。 他睁开眼睛,手依然撑着额头,脸色有些阴沉,不满的看向门那边,现在正是他心情不爽快的时候,谁来估计都成了出气包。 懒懒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一个人走了进来,只是来人似乎也在沉默不说话。 他阴沉着声音,不耐烦的开口,“什么事?” “又有谁惹你生气了,不会是我吧?”来人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调侃。 古衍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错愕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来人,“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流水轻轻一笑,反问,虽然知道古衍天说的是什么。 古衍天挑了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嘴角还是忍不住的翘了一些。 流水坐了下来,随意的拿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水喝了一口。 古衍天看着她手中的杯子,不语,扬眉等待她的回答。 “刚刚已经通知了静雪,让她回皇城等着,等下我就去皇城和她会和,至于濮阳煜铭,就交给你们吧。” “哦,我还以为……”古衍天意味深长的说着,却没有说下去。 流水勾了勾唇,反问,“以为?以为什么?以为我自己去救濮阳煜铭了?不过刚刚瞬间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为何没有去。”古衍天声音又沉了沉,刚刚心中淡淡的喜悦被冷水冲了一遍。 流水站了起来,看向他身后的窗户,走过去,打开,看着下面的市集,和他并肩站着,许久才轻轻的回答,“因为我不想再制造出一个我不想要的机会。” 古衍天一愣,随后便明白她的意思,目光微微一沉,看着流水,却见她勾着唇,笑容暖暖的,突然间她转头看向他,那带着笑意和温暖的眼眸正对他的视线,轻轻一笑,那笑容好似春风拂过心头一般,柔柔的。 古衍天难得愣住,让流水忍不住笑出了声,才回过神来。 不过看着瞳孔里边清晰的自己,他突然间豁然开朗,忍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把她紧紧的抱着,嘴角忍不住的拉弯,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你早就给了我与你并肩的机会。 被古衍天抱着,感受着他的心跳,似乎那复杂的情感也传递给她,让她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对于古衍天,她已经知道了他对她的感情,开始的不信,到相处中的明白,因为有的地方,改变很明显,就算不明显的,以前没有注意的,现在也是不时的注意到。 她暂时还无法理清自己对古衍天是什么感情,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就是现在她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他那仅仅只对于她的温柔。再说吧,或许等接军了这些烦心的事情,她真会答应他,一起回到大雪山,其实在那里,就算一辈子也不错。 ********** 唉,不想再承诺了,每次承诺似乎老出岔子,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个月内绝对完结。 ------------ 第143章 皇帝病危 花了一天的时间到了皇城,看着皇城上的牌匾,流水心中轻轻的叹息,三年了,三年前一出皇城便是一去不返,三年后回来,却是因为…… 一想到这里,她情绪有些低落。 但是也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皇城门口,玄武早就等候在那里。 看到她来,轻轻的点头,随后和守门官说了什么,再向流水点点头。 流水也颔首,扬起鞭子,策马进入城中。 先被玄武领到静雪的一处死人府邸。 “静雪。” “流水,你终于来了。”白静雪微微一笑。 流水开门见山的问,“皇上怎么样了?” 白静雪收起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怕是……时日不多了。” “怎么会?”她记得三年前在皇宫的时候,那时看他身体很硬朗,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在这里算老,可是在现代是正是男人的黄金期,怎么说病就病,还是古代的人大都容易老年化容易短命? 白静雪面色顿时便得严肃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皇上的病,有异常,他不是自然病的,我偷偷让青龙给他看过,是因为慢性中毒,而且是一种潜在的毒,久了,等病入膏肓再被发现已经迟了,而且还是让人无法察觉出是毒。” “毒?”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流水目光冷冽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毒潜伏了很久,似乎是从你作为平遥回到皇宫之后开始的。” “三年前?那就是说,其实是针对我……针对平遥的。”流水眉心蹙起。 “也不全是。”白静雪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一处小书架旁,从里边打开一个机关,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打开,里边是一本金黄色的小本子。 打开那本小本子,白静雪慢慢的解释,“这是皇上的脉案,从以前到现在都被我收集过来了,作为帝王,深知宫中的明争暗斗,皇上是过来人,自然对什么都很警惕,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从脉案看,以前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从你回水国疗养后的某一天起,皇上见太医,服药的次数不断增加,不过都是秘密进行,那某一天,正好就是你第一次见皇上的哪一天,之后在你失踪后,皇上服药越来越频繁,身体也是越来越差,经常无法早朝,大概就是那段时间让人趁虚而入。” “我不明白。”流水眉心已经紧得不能再紧了,摇了摇头,一脸迷茫,她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见她后才开始,这其中到底是他人还是皇帝自己的问题,目标是针对平遥还是皇帝? “我也不明白,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或许这个皇上会有答案。”因为他之前的封锁消息,想来皇帝是知道些什么。 流水无奈的坐下,烦躁的揉揉眉心,“静雪,帮我易容,我马上进宫。” 白静雪一顿,看着流水,想了想还是说出来,“流水,这次一进了宫,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代表了你已经被卷入这浪潮中了,你不再考虑么,毕竟,皇上……并不是你真正的父亲。” 流水一顿,微微垂眸,悠悠的开口,“皇上……他让我看到了一个父亲的影子,让我感受到一直渴望得到却得不到的父爱,尽管那父爱不是给我的。” “流水……”又无意中提起她不好的记忆,白静雪有些无措和懊恼。 流水抬头,轻轻一笑,打破这沉闷的话题,“好了,静雪,开工吧,要易容得天衣无缝哦。” 白静雪抿了抿唇,随后站起身,走到书架旁边,把盒子放回原位,再拿出另一个盒子,走到流水旁边,开始给她易容。 “好了。”摆弄了许久,白静雪的声音才响起。 流水睁开眼睛,拿起桌子上的铜镜,里边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样,除了那眼睛,没有一处和流水本来相像,那样纤柔如天使的面孔,百合一样的女子,和她完全相反,但是两人却阴差阳错的成了一个人。 “虽然是原本的脸,但是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呢。”说起来,她用平遥的脸也不长时间,从醒来开始,她用的一直都是潋滟的脸,恢复成平遥还是在后期,但是也是很短暂的时间,回到水国后,在治疗中又恢复成了自己本身的脸,所以对于这一张脸,失踪陌生得很,也很不喜欢,感觉太过纯净的样子。 大概是妒忌平遥吧,虽然最后还是成了联姻的牺牲品,但是好歹在皇宫中,被保护了那么多年,享受了多少的关爱,和她完全相反的两种人生经验,她是嫉妒了。 “我和你去。”白静雪收好东西,站到流水旁边。 流水回神,抬头看了白静雪一眼,看着她眼中的担忧,突然间心中的阴郁感顿时全部消失,豁然开朗,嫉妒什么呢,现在的自己,身边不是也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么,其实,她不比平遥差,起码,她有了二次生命,能遇到这些关心她的人,已经很知足了。 “好。”流水不觉的勾起嘴角,站了起来,转头看向白静雪,调戏一般坏笑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静雪,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体贴善解人意,不然我真会忍不住爱上你,别逼我改变性向哟。”说完朗朗的笑着,率先走出门。 留下身后,白静雪红着脸,带着被调戏后的羞恼,等着前面的身影,只是目光中带着许多复杂的色彩。 皇宫中,流水没有通过一层层的通报,而是由白静雪带着,从密道中直达御书房,这一条密道,只有皇帝和她还有四位使者知道。 御书房此刻已经没有人,桌子上的奏折堆积成山,有的还摊开一般,上面的笔记也是写到一般,可见他们并没有被抛弃,只是主人不得不经常间断。 流水走过去,看着那奏折上的笔迹,轻浮中带着无力和点点的颤抖,显然是忍得很辛苦。 白静雪已经打开另一处机关,通往皇帝的寝宫。 两人走了进去,到大尽头,打开了门,只是刚刚开门,便听到几声尖锐的谩骂还有怯弱的哀求声。 这个门出来,正好是一处书房,没有人。 两人听着隔壁的声音,微微皱眉,互看一眼,便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门口原本的守卫也不见踪影。 ------------ 第144章 变回平遥公主 “一个个到了关键时刻都没用,枉费父皇那么器重你们,真是的,都是废物,干脆辞官回乡算了。” “还有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没看见父皇现在病成这样吗,还拿这些烦心的事情来,你是想害父皇病情加重么?” “二皇姐,小声点,不然打扰到父皇休息可不好。”旁边一直看戏的七皇子觉得差不多了,便出来打合场。 二公主冷哼了一声,正打算再骂两句收尾,却突然一个带着讥诮的声音柔婉声音响起,“怎么,吵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是不是觉得有些晚了,我亲爱的二皇姐,还有七皇兄。” “平遥?”两人闻声看去,已经看到流水正站在门口,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但是眼眸却冰冷一片,带着些许的压迫力和警告。 两人脸色顿时变幻莫测,错愕后眼中闪过几丝心虚,心虚后是算计。 周边刚刚都被二公主口水洗礼过的几位臣子看到平遥来了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过后眉心都微微皱起,没有什么喜悦色彩,礼貌的请礼后就安静的站一边,对他们来说,此刻他们的认知便是,皇帝病危,平遥回来,估计也只是为了分一杯羹而已。 二公主和平遥素来不合,也只是冷着脸不出声,倒是那个七皇子出声了,“哟,亲爱的十皇妹,你终于回来了,父皇都病了这么久,才记起回来么,还是说你回来另有目的。” 特意在十上面加重凌厉语调,话语中已经隐隐约约在警告她,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公主而已,这里,不管怎么样,都排不到她。 白静雪走了出来,站到流水旁边,轻轻开口,“是皇上命令静雪不得让公主得知,如今皇上病情已难遮掩,公主不小心得知,便央求静雪带回来。七皇子难不成也要怀疑静雪另有目的么?” “哦,静雪也来啦,怎么会呢,刚刚只是和皇妹开玩笑,皇妹别误会。” “误会?怎么会呢,皇兄别担心,平遥是清清楚楚的理解了,没有误会。”流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慢慢的走向他们,目光看往寝宫里边,“皇姐和皇兄是否探望完了,想来皇兄皇姐应该很忙,父皇病重,朝中事物还要仰仗各位大人和哥哥姐姐们,有你们分忧,父皇会很安慰的,就不打扰二位了,相信父皇也想好好睡一睡。” “哼,那皇妹呢,你是否也该一起?”二公主面色阴沉,冷哼了一声,扬了扬眉。 “二皇姐,你也知道平遥刚回来,总要见父皇一见,倒是二皇姐总要辛苦进宫,真是孝心可嘉,同为儿女,平遥失踪惭愧,对了,刚刚入宫时,看二姐夫府上的管家急切的在门口等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二皇姐要不要去看看呢。” 二公主面色顿时又是一边,抿了抿唇,狠狠的瞪了流水一眼,便慌慌忙忙的出去。 七皇子摇着扇子,眯着眼睛看流水,嘴角一挑,“本皇子没什么急事,倒是可以陪陪皇妹探望父皇。” “哦?真的没事么,刚刚平遥不小心得知一个人的通报,似乎的给皇兄您的,见平遥要进来,就帮忙带话进来了,好像说是翠姬楼的红牌姑娘……” “行了,算你狠,哼。”七皇子打断她的话,面色顿时阴沉如风霜吹拂,甩袖匆匆忙忙离开,走时还不忘登她,那一眼中带着杀意,看来都已经不再遮掩了。 看着两人离去,流水冷冷一笑。 那些旁边的大臣不觉的看着流水,眼中多多少少带着惊诧和改观,倒没想这位怯弱的公主也有这样的魄力,还是说这些年出去……不由都偷偷的看向白静雪,每个人心中开始有了猜疑,至于什么猜疑,也只有他们自个才知道。 赶走了那两个,流水转头扫了眼四周的官员,嘴角勾起,“各位大人……” “公主与皇上许久未见,臣便不打扰公主探望皇上,微臣告退。”其中一个急忙请礼,然后快速离开。 开玩笑,刚刚她对付那两位的手法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都是抓住他们的把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把柄,但是这个存在被知道了,便是一种危险,他们也害怕了,就算没有把柄的,也是摄于她的魄力,这位公主,看来也是不简单的。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也慢同时请礼离开。 流水轻轻一笑,“嗯,辛苦各位大人了。” 等人都退出去,流水顿时松了口气,皱眉看着清冷的寝宫,转头看向白静雪,“静雪,你等下安排些人啊暗中保护着,外面也安排上人,都当这里是菜市场,想进就进么。” “嗯。”白静雪点点头,失笑的应了一声。 里边寝宫一处门被打开,皇帝身边的贴身总管走了出来,他似乎也苍老了许多,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还有见到平遥的欣喜,“平遥公主,圣女,皇上请两位进去。” “父皇情况怎么样了?”流水眉心皱起,担忧的看向那打开的门。 “皇上他……公主见见便知,请吧。”总管犹豫了下,脸上带着叹息,无奈中带着伤悲。 这样子,流水不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抿了抿唇,和白静雪对望一眼,便走了进去。 寝宫里边,比外面更死气沉沉,阴风阵阵,偶尔奇异的香料中带着些许的药味,估计是药味太过浓重,就算香味也掩盖不住,让人问着难受。 寝宫正中,一张大床上,一个中年男人躺在上面,不同于三年前中气十足,精神奕奕,现在的他,比之三年前,似乎一夜间老了几十岁一般,连原本乌黑的头发都变得花白,脸上的周围和那不健康的肤色,显得他已经进入了古稀之年。 流水感觉心里有点难受,慢慢的走过去。 白静雪拉住她,眉心微微皱着,示意她看向远处一张桌子上的香炉,“五环草。” 流水询问的看向她。 白静雪轻声回答,“是一种由多种药物提炼为养料种出来的香草,因人而异。 ------------ 终篇: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 第01章 鸿门宴 “遥儿,过来。”白静雪还没用讲解完,老皇帝低哑带着些无力的声音响起。 流水一愣,差点没用反应过来,忙转身,看着床榻上的老人,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和黯然,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嘴唇动了几下,最后那个称呼才犹犹豫豫的出现,“父皇。” “遥儿,坐下,来,让父皇看看。”老皇帝眉眼间都染上了喜色,轻轻伸出手来。 流水忙走过去把手伸过去,握住老皇帝的手,坐在床边,“父皇,遥……儿回来了。” “遥儿啊,父皇的遥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呀,遥儿……”老皇帝深深的看着流水,低囔着,却又像透过她那张脸看到了什么,沧桑的眼中被蒙上了一层雾,和三年前那意气风发威严霸气于一身的皇帝,如今的他,真的好想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成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在弥留之际对世间的不舍和对以前一切的回忆和反思。 “父皇,您没有对不起遥儿,您的宠爱已经是遥儿最大的恩惠,因为有了您,才有了遥儿,是遥儿要向父皇说,父皇,谢谢您,谢谢您的宠爱和纵容,有这样飞父亲,是做女儿最大的幸福。”流水的眼中不知不觉也蒙上了一层迷雾,低柔着嗓音轻声说着,这一刻,不,从相处一以来,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或许是被他的父爱感染了吧。 “是吗……是么……遥儿……真这么想么……”老皇帝悠悠的闭上眼睛,轻声低喃着,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愧疚,“遥儿……” “父皇?父皇?父……” “公主,皇上刚刚服了药,估计睡着了。”旁边的总管提醒着。 流水一顿,抿抿唇,深深的看着那睡熟的老人,许久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放回被子中,站了起来,走向白静雪,目光落在那冒着烟的鼎炉上,眼眸一闪,刚刚伸手要去揭开那鼎炉,炉的一边却被另一只苍老的手按住。 流水微微皱眉,不解的看向手的主人。 老总管没有因为她的注视而收回手,而是叹了口气,轻轻的摇头,“公主。” 流水眼眸中划过一丝异光,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压低着声音,“你早知道?” 老总管咬咬牙,落寞的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 看他这表情,她不会认为是这总管要害父皇的,而他这样明目张胆,那就是,“父皇也知道?还是说这是父皇授意的?”那不是自杀么? 总管收回手,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和犹豫,好似憋在心中很久,“皇上他,很早就知道,不过这不是皇上准备的,皇上只是默许了。” “是谁送的?”流水声音微沉,眼中冰霜冷冽。 “是……二公主……” 出了皇帝的寝宫,流水一直沉默着,直到到达宫门口的时候,才站定,回头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轻轻眯上眼睛。 白静雪一直站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沉默,看着那宫殿外边的华丽,里边的腐朽。 许久,流水有些飘渺的声音才响起,“静雪,权利……真是一个强大的家伙呀。”那无形的力量,却能操纵着所有的人,让人们傻傻的,在他的操控下,六亲不认,泯灭良知,让人不知不觉的成为他的奴隶。 白静雪偏头,看着她的侧脸,完进那带着惆怅的眼眸,轻轻的应声,“谁说不是呢……” 回到圣女殿,流水冰冷的声音在那冰冷的宫殿如含着冰霜,“静雪,或许接下来要麻烦你了,不过这一下来,你们可能就会卷入这纠纷中……” “流水,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不要顾虑什么,放手去做吧。白静雪温柔一笑。 流水目光微沉,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无条件的支持,有什么,比总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的让人感动温暖呢。 “流水。”白静雪收起笑容,伸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轻声开口,“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能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的荣幸。”我的幸福,流水,如果可以,我宁愿能为你做一辈子的事情。 有那么一刻,流水心中悸动了,看着那一双眼眸,心里好像被什么裹住,很温暖,很想去抓住什么。 “咳。”轻轻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流水反应过来,顿时推后一步,脱离白静雪的手,对刚刚自己心中的感觉赶到失笑,又有点无措,她刚刚,竟然……对一个女人动心了,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任流水啊任流水,你实在是越来越荒唐了,疯了疯了。 手中温度的流失,让白静雪有些落寞和失望,不过收拾这情绪已经轻车熟路了,只是一个表情,人立马又变回那温柔带着微笑的女子,转头看向大煞风景的玄武,柔柔一笑,只不过笑容中却带着几分不满,“有什么事么,玄。” 玄武嘴角不觉的抽一下,他刚刚也不是故意要打断她们,只是刚好进来了,进退两难,不过对于善于应付难题的玄武来说,还是很容易转了这尴尬,严肃的回答,“圣女,三公主派人,来请……平遥公主过府叙旧。” “叙旧?”白静雪皱眉,看向流水。 流水眼眸顿时又冷冽起来,刚刚纠结的感觉被她抛在脑后,“什么时候?”三公主,消息挺快的嘛,才刚刚到立马就来请人,平时还真不知道这些姐姐哥哥们这么热心呢。 “辰时,三驸马府。” “我陪你去。”帮流水换好装束,白静雪说着。 这次流水却直接拒绝,“不,静雪,这次我自己去。”虽说让她帮忙,也把她拉进了这风波,但是她还是不想白静雪参与太多,不想她被染黑了。 “可是。” “静雪,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么,不过就是一场鸿门宴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倒是要看看,这位三公主,又是有什么打算的,说不定……还可以借刀杀人。” “你是说……” “嗯,静雪,帮我紧紧盯着二公主,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行程。”宫里这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是善茬,都是不简单的主,就算最普通的,谁又知道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 第02章 精湛的演技 水国皇帝,总共有二十五个儿女,十一男十四女,不过自平遥后面的,几乎都还是幼童,如今平遥前面的,便有大皇子,二和三公主,四皇子,五皇子早年夭折,接下来就算六公主、七皇子,八公主、曾因为犯罪而被监禁起来而自杀身亡的九皇子,最后是十公主平遥。 以上,如今在竞争皇位的暂时已经显出意思的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二公主是支持四皇子的,但是三公主却是支持大皇子的。一个是将军府,一个是太师府,两边都势均力敌。 平遥和九皇子本是同胞所生,不过两人却相差了三岁,在平遥九岁的时候,才十二岁的九皇子却被人发现在宫中强 奸宫女导致那宫女自杀,皇帝一女之下便把他关了起来,却没想没过两天就传出他畏罪自杀的消息,而平遥的母妃也那时开始便郁郁寡欢,最后一病不起,不久也走了,只留下那时不在宫中的平遥。 所以皇帝对这从小被太后带在身边理佛的单纯孩子很宠爱,也很保护,他也希望皇家那黑暗中,可以出一抹清流。 对此,平遥从小就和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们都很陌生,不怎么接触,而那些人对平遥受宠也很不甘心,所以看平遥也不满,只是经常表面装和气而已。 驸马府门口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着,照得驸马府上的牌匾鲜亮,门前的红彤彤的。 门口等着几个人,一个总管不断的在门边走来走去,不时有一个丫鬟来询问情况。 许久后,流水的马车才姗姗来迟,那时候,已经离辰时多了一个时辰。 流水就是故意迟到的,她倒是要看看,这位三公主能忍耐到什么程度,会想到请她,肯定是已经知道她今天和二公主他们的纠纷了,想要拉拢,很好,不过起这心思,也要付出代价的。 看到马车,管家眼睛一亮,忙停下脚步,盯着那马车,就希望一定是,不然公主的火气谁都受不起,希望这十公主不要那么不给面子不识趣。 马车在总管的注视下终于在府前停了下来。 总管心下一松,立刻转头小声的对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声,便迎了上去,“请问,车中可是平遥公主?” 驾车的人严肃的点头,“正是。” “欢迎平遥公主驾临,公主和老爷已在府中等候与平遥公主一叙。” “呵呵,平遥来迟,有劳李管家了。”流水的声音柔柔响起,驾车的侍卫已经跳下车,打开车门,拿下椅子。 、流水从车里出来,优雅不失贵气的下车,含笑的看着总管。 总管微微一愣,总感觉现在的平遥公主有什么不同了,以前平遥公主也常被邀请来府中玩,但是那时的平遥给人就是一个单纯温婉没有任何心机的女子,有些胆怯,但是今天的平遥,虽然嘴上那丝微笑也是温婉的,可是感觉那气势,很不同。 看总管有些失神,流水眉眼一挑,“李总管还有何事么,让三姐姐和三姐夫久等了就不好了。” 李总管立即回神,随后心里就有些郁闷了,还怕久等,都登了一个小时了,你也知道不好么,不过想归想,流水这场面话,更让总管清楚了,现在的平遥,已经不是当年那跟在姐姐后面怯弱的女孩,“失礼了,公主请。” 流水只是掩唇轻笑一声,随后走了进去。 走到一般,三公主和三驸马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眉梢间还留着阴沉的余韵,流水眉梢顿时展开,嘴角也弯起,带着几分亲切和熟稔,温柔的叫了声,“三姐姐,三姐夫,平遥来迟了,抱歉,路上出了点小意外,害姐姐姐夫久等了。” “呵呵,没事没事。”三公主热情的上来抓住流水的双手,脸上都是喜悦之色,“妹妹能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是啊,平遥妹妹不用介意,来,开进屋谈谈,外面冷。”旁边的三驸马也开口了。 “嗯,谢谢姐姐,姐夫。”流水乖巧的点点头。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来。”进了屋子,三公主把流水按坐下来,随后从婢女手中接过暖炉放在流水手上,“暖暖,你看你小手多冰,女人啊,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么?” “嗯,平遥知道了。”流水笑着点头,眼中充满感动和感激,但是心里却讥诮的吐槽,不得不说她们演得很好,若是真的平遥,估计真会被这假想给欺骗了,可惜她不说平遥,这是俏脸做给瞎子看,百搭的。 聊了一些家常,到差不多的时候,三公主的话题开始从日常的事情不留痕迹的转到了今天的事情,转到了二公主身上。 流水嘴角小小一勾,终于进入正题了么。 “唉,妹妹,你不知道,你二姐她实在过分,还有你四哥,就为了军工,父皇病了都不会来,正是为父皇忧心啊……”除了她们自己这一派,她是一个个数落下去,还不时的拿出大皇子出来,比较赞扬什么的。 流水一直静静的听着,有时候配合的符合几句。 不知不觉的说了一个时辰,看着外面的夜色,流水脸上出现了几分为难和遗憾,“真不好意思,二姐姐,虽然平遥想和姐姐彻夜长谈,但是静雪叮嘱我要早点回去,平遥恐怕要告辞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来日方长,姐姐这里随时欢迎妹妹来,不然姐姐也可以进宫去找妹妹聊聊,对了,妹妹,代外我们多问候父皇几句,因为你二姐姐和七弟前段时间在父皇那里起了纠纷,父皇最近都拒绝我们的探望了,唉,父皇从小到大最宠爱你了,你要多多照顾父皇啊。” “嗯,姐姐的心意,平遥会带到的,相信父皇只是一时不想被打扰,并不是真的生气,那姐姐,平遥告辞了。” “好,来,姐姐送你出去。” “好的,麻烦姐姐和姐夫了,今晚打扰了。” “哎呀,这孩子,说什么话呢,都说是一家人,不必那么见外。” “嗯,平遥几下了。” …… 一场鸿门宴,就在双方完美的面具精湛的演技下带着微笑结束了。 ------------ 第03章 上门的黄鼠狼 “怎么样?”深夜,马车一到,流水的人刚刚进门,白静雪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茶,放到她冰凉的手中,轻声问着,看着流水阴郁的脸色,有些担忧。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和那话语中的担忧,流水的身子一松,面色和缓和了不少,本阴郁的心情也暖了不少,坐下来,轻抿了口茶,随后缓缓摇头,“只认权利不认人啊,血亲相残而已。”流失讥诮一笑。 话说得很随意,但是白静雪却能从她眼中,感觉到那深深的悲伤和愤恨。 “流水。”忍不住,白静雪伸手,握住她紧紧抓住茶杯的手,“皇家本就如此。” “我没事,静雪,抱歉,让你担心了。”流失微微一笑,感觉着那传递过来的温暖,心也慢慢的安下来,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静雪,父……皇上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了么,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看着流水眼中的期待和恳求,白静雪抿了抿唇,复杂的看着她,皇上的病,确实也并不少无药可医,但是…… “静雪,可以救是不是,告诉我,有什么办法。”看着白静雪眼中的忧郁,流水眼中出现几丝惊喜神色,激动的抓着白静雪的手。 顿了顿,白静雪还是说出来,“皇上虽然是病入膏肓,毒已入血,但也并非不能就,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救人方法,怕是艰难?” “何意?”流水皱了皱眉,连白静雪都觉得困难的,那…… 白静雪叹了口气,站起来,轻轻摆弄着茶具,便说着,“我想了很久,唯一一个能救皇上的方法,就是——换血。” “换血?”流水轻声强调一声,随后便明白过来,确实,换血是最好的办法,在现代的话或许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在古代,可靠执行么。 “嗯,换血,而且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换血的令一方,会代替皇上——死。” “皇上的血主要是因为毒,那如果用一个体质百毒不侵的……” “不可以。” “静雪?” “流水。”白静雪抬头,难得沉着脸看着流水,语气严肃坚决,“我知道你打算什么,你什么也不用打算,就是行,我也不会允许。” “静雪,我……”流水叹了口气,揉揉有些发涨的眉心。 “流水,我不明白,你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皇上并不是你真正的亲人,和你也没有多少交集,为什么你会……不要告诉我你是代替平遥想承接她的孝心。”越说着,白静雪越发激动,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她不是一个轻易管闲事的人,在相处中,她更能了解到,她是一个近乎没心没肺的,当然,除了她所认可的人外,在她认为,她和皇帝的关系,也只是平遥的身体而已 ,为什么她会那么上心,还为了这个卷入她最讨厌的皇家斗争当中,她是在是无法理解。 对于白静雪的逼视,流水抿了抿唇,仰头喝下杯中的茶,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许久,慢慢的叹了口气,“静雪,你不懂,我想救的,我为的,不是一个皇帝,一个国家的兴亡不关我的事,我为的,只是一个父亲。” 白静雪眉心微微一皱,眼眸异光一闪。 流水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让自己稍微清醒,看着朦胧的夜色,似乎在回忆一般,“静雪,你们所看到,我的能力,并不是一总可以修炼而成的武功,那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个人中,出现的一个奇迹,天生带着的,在我们那里叫异能,天生带着和别人不同的能力,而这种人,说得好听点叫异能者,说得难听点,就叫怪物。” “以前,四岁之前,我也有家庭,美满幸福的家庭,宠爱我的父母,可是当四岁后某天,我异能显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父母的异样对待,异样神色,同龄小孩的恐惧和厌恶,周遭人的排挤,连自己的亲人,都厌恶恐惧自己,这种感觉……静雪,你知道吗,我努力的熬,从四岁的懵懂到八岁,只想努力让人们改观,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父母终于忍受不了,打算把我送走,成为国家的杀人机器,那天夜里,在父母面前,我亲手错杀了弟弟,然后在父母怨恨的目光中,离开了。” “对不起。”身子,被轻轻的拥住,白静雪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心疼。 流水勾唇,眼中带着迷蒙的泪光,轻轻一笑,“所以啊,我从小渴望亲情,那是我追寻一辈子,却是到死都追不到的感情,到了这里,借由着平遥的身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感情,那种父爱,真的让人很着迷,静雪,帮我,可以么,帮帮我,保留他……” “不可以……”白静雪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带着几分鼻音,却是很果断。 流水吃惊的转头,无法理解的看着她。 白静雪放开她,转身,“流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皇上的病,我会想办法,作为皇帝,亲人那么多,不至于一个办法都没有。” “可是,静雪……” “很晚了,我想休息,流水,你也早点休息吧。”白静雪冷声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背着流水,直接出门。 看着外面黑黑的夜色,已经没有了那一抹白色,流水站着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正如她所料到的,第二天早上,麻烦便找上门了。 “哟,十妹妹呀,你这么早就来看父皇,也不怕打扰到父皇休息么,十妹妹的孝心可真让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汗颜呢。”早上,当流水看望完皇帝,正打算出去时候,便撞见了悠然而来的二公主,她虽然清扫了下周围,不过却留着某些眼线,省得打草惊蛇。 流水扯了扯嘴角,“二姐姐如此说,真让平遥惭愧啊,二姐姐也是来探望父皇的么。” “哦,呵呵,当然,不过想必现在父皇已经睡了,再加上近期父皇对我们有些误会,暂时还是不要惹父皇生气好了,十妹妹这是要去哪呢。” “没呢,好久没有回皇宫,打算到处走走,二姐姐也要一起吗?” “当然,我们姐妹也没有好好聊聊了。” ------------ 第04章 陷阱 两人并肩,慢慢的沿着大路走向某处花园,二公主特意借口姐妹叙旧而留下随从,所以一路上便只有流水和她了。 流水也好奇她想做什么,便都一一由她安排,由她带着,和和气气,一改昨天的凌厉,温婉乖巧,俨然一个听话妹妹的形象。 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带着她走,从周边的花草说到天上的白云,从水中的鱼说到金银首饰,四面八方,能扯的就扯。 流水只是保持着笑容,偶尔微微一笑,符合几句,心中却感叹,果然是姐妹,就算说话也是一样,扯一大堆有的没的。眼睛小心的观察着周围,记着路,总感觉似乎越走越偏僻了。 “诶,对了,十妹妹,听说,昨晚你三姐姐特意摆酒给你接风洗尘?哎呀,你看你二姐姐我,府中事情一忙,倒让你三姐姐给抢先了。”扯了大堆,二公主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流水精神大振,嘴角带着几分谦逊的微笑,“呵呵,二姐姐客气了,姐妹之间,哪有什么抢不抢,先不先的,都一样,二姐姐若许,可找个时间,我们姐妹几个叫一起,促膝长谈,正好,平遥也许久未和姐姐们交流感情。” 二公主当下表情便有几分讪讪,不过收敛得很好,坐下促膝长谈?她如今和三公主可是如仇人一般,见面便眼红,还促膝长谈,不吵架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心中这样想着,口上却很好的回答,“呵呵,好啊,如果你三姐姐同意的话我倒是高兴,只是最近你三姐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唉,父皇病重,他们……唉,二姐姐真不是有意说他们不是,但是……实在让人寒心啊。” “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流水假意惊讶,停了下来,余光打量着周围,这个地方,可不是,虽然她不了解,但是在了解皇宫地形的时候也关注过,这里,可是一个荒废的冷宫,不是她们随意逛来的地方,二公主……当下流水便警惕起来,凝神搜索着周围,却没发现什么人。 “唉……他们……算了,二姐也不想在背后说他们的不是,有些事情十妹妹以后就会知道了。”二公主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说,转身走向旁边的一个湖波旁边。 流水皱了皱眉,看着她的背影,也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面前的废弃荷花池,越来越不知道这位二公主想做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带她出来挑拨离间而已,她总感觉,不那么简单。 “唉,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现在父皇应该醒了,十妹妹不是要去看望父皇么,快去吧,别等下父皇又睡了,再打扰就不好了,二姐府中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好好照顾父皇。”二公主便语重心长说着,边叹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完全一个大姐的形象。说完温婉一笑,便转身离开。 流水侧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皱得更紧,难道就真的只是叫出来说说话,这个二公主,看来比三公主更深藏不露。 又在湖边想了一会,流水便打算回去,只是当在转身的那一刻,却发现后面的景色变了,回头看原先的湖波,现在哪有什么湖,而是一个荒凉的大草地,而此刻她周围,应该是一个废弃的院子。 和小蝠那么久,虽然不会奇门遁甲,但是也多多少少吸收了些知识,这是一个阵法,难道这才是二公主的目的。 这点她倒是没有想到,阵法这方面,她也只是学了些表面,小蝠在回水国的时候也留下,在古衍天身边。 看着周围的景色,流水微微蹙眉,随后走走看看,完全感应不到人的存在,难道二公主的目的只是想把她困在里面吗,她不可能不考虑到还有静雪这一点,她一天没出现,静雪肯定会查的,那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流水背靠着枯萎的大树干,抬头看着夕阳,这个时间,静雪差不多该来了,不过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动静,她真的搞不懂,总感觉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才对。 她才刚刚想着,果然看到白静雪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白静雪也看到她,面带着急色,脸色有些发红和气不顺,应该是找了很久。 看到流水,白静雪面色一喜,慌忙走过来,焦急的把她转了转圈,打量着,“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流水冷冻僵硬了一天的表情,总算柔和下来,轻轻一笑,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 白静雪也再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什么才放开手,顺了顺气,慢慢冷静下来。 难得看静雪这么慌张有些狼狈的感觉,流水忍不住笑出声,下意识的伸手帮她拨弄下额头上的发丝。 白静雪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流水。 流水对上她的目光,也是一愣,突然想到昨天那心悸的瞬间,手下意识的僵硬,然后快速收回,慌忙转移话题,“静雪,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么?我总感觉二公主想做的,不仅仅是把我困住而已。” 白静雪本有些失落的眼神顿时因为她的问题变得凌厉严肃起来,看着流水,有些犹豫和担忧。 看着白静雪的神情,流水刚刚舒展的眉心顿时变紧,心里有总不安的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静雪抿了抿唇,点头,“皇上……被刺杀了。” “什么?被刺,皇……”流水顿时瞪大眼睛,心里咯噔一下,脑袋懵了,下一刻转身便想走,不过却被白静雪拉住。 “等等,流水。” “对了,静雪,那父皇,父皇他怎么样了,受伤了没,凶手是谁?” “流水,你先冷静下。” “你快告诉我。” “好好,你冷静下来,我都告诉你。”白静雪伸手,轻轻盖住流水的眼睛,放缓声音,柔声安抚。 显然效果还可以,起码流水慢慢冷静下来。 “皇上,被下毒,进入了昏迷状态。”看流水慢慢平静下来,白静雪才说。 “什么?是二公主?” “不,是……你。” ************ 发一章表示我的存在,嘿嘿,开始更新了,每两个小时会更一章,今天五更,已经写好设定好时间了,所以不用担心没更。 ------------ 第05章 面若桃花的四皇 夜幕降临,皇宫中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御林军仔细的巡逻着,手中的灯笼在夜色中如一条条火龙一般,漂浮着。 而几乎每个人口头三句话不离一个人,就是十公主,平遥,宫门口张贴着皇榜,大街小巷也张贴着告示。告示中统一的内容,一张平遥的画像,还有捉拿的悬赏金与命令,罪名便是大逆不道,弑君篡位。 某个楼台,已经恢复原貌的流水听着酒楼中的议论,眯了眯眼睛,手中的茶杯被握得咯咯响。 白静雪伸手,握住她的手,拿过茶杯。 流水抬头,向她轻轻的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一直都猜不透,没有想到,二公主最终的目的是这个,果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竟然是嫁祸,把她困在冷宫一天,再找个人假扮成她进去,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等御林军听到叫声进去的时候,一大堆人,看到的正是平遥正双手掐着皇帝的脖子,地上和床上,都洒着黑黄的药水,而老总管,已经倒在地上,断气以久。 被发现,平遥趁众人发愣的瞬间,立刻从某处密道逃走,同时,带走的还有皇帝的传位玉玺。 现在,不管是皇宫还是宫外,说得沸沸扬扬的就是这件事情,而平遥公主的臭名,也从以前的被神化,现在变成了狼心狗肺的人。 这次,被波及的还有三公主他们,因为平遥前天晚上刚刚被叫去叙旧,第二天就弑君,还带走玉玺,二公主一派便把矛头指向了三公主,虽然没有证据把三公主他们怎么样,但是却能让三公主他们禁足在府中,而朝廷中,完全被四皇子二公主一派掌握了,仅仅是一夜之间。 连作为圣女的白静雪一行人,也被波及了,圣女殿外,围的都是四皇子的兵,也相当于被禁足了。 流水狠狠的咬着呀,果然不错,一箭三雕的计划啊,倒没想自己的出现竟然给他们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 回到白静雪的秘密庄园,流水冷着脸,进入其中一个院子,打开房门,走进去。 看着床上睡得很安详的老人,目光微微一沉,身上的凌厉与杀气卸下,慢慢的走过去,站在床边,呆呆的看着。 青龙走了进来,看到流水呆呆的站在床边,目光中闪过几丝叹息,随后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流水回头,看着青龙,目光快速的落在他手上的托盘,忍不住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床上的人,便是昏迷不醒的皇帝,当天晚上,皇帝出事的时候,白静雪趁着人们混乱,便偷偷移花接木,把真的皇帝调换过来,现在皇宫里昏迷的皇帝,是玄武假扮的。 虽说是禁足,但是圣女的身份毕竟还是有权威的,起码没有人敢踏进圣女殿,而殿中,又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所以现在的圣女殿,可以说几乎空无一人,只有白虎留守,其他都聚集到白静雪的秘密庄园来。 推开白静雪的房门,却看不到一个人。 流水皱了皱眉,转身往另一处走去。 果然在那里看到白静雪,琴声悠悠,让人不觉的冷静下来。 隔着纱曼,假山上,凉亭中的白静雪,看起来如谪仙一般,高不可攀,似乎会随时飞天而去。 流水心下一紧,手贴着假山石头上边要踩着楼梯上去,却又顿住了。 目光复杂的看着上面的白静雪,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在流水离开开始,本平和的琴声便多了几分不稳定,最后终于铛的一声,停了下来。 白静雪睁开眼睛,看着假山下,刚刚流水站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揉揉有些发痛的眉心,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叹了口气,站起来,却突然一阵眩晕,人差点摔倒,手按在琴弦上,发出几声响动。 白静雪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深深喘了几口气,然后掐指一算,顿时面色一变,慌忙坐下来,盘膝坐下,手中的玉琴放在腿上。 手在琴弦上跳动着,明明被波动的琴弦,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慢慢的,白静雪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流水落寞的走在大街上,如今大街上,随处可见到官兵。 突然大街上一阵骚动,她皱了皱眉,看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官兵在清场,在官兵来时她自动的退到一边,被清出来的道上,不远处一队人马徐徐向前。 流水眯了眯眼睛,队伍前头是一个面若桃花般的男子,眉眼间比女儿家还细致,很是阴柔。 这个人,她虽不认识,但是却见过画像,他无疑,便是四皇子,夏侯桦,因为长相的原因,从小被人讥笑的夏侯桦便选择军事一面,十三岁跟着队伍,在边疆,如今,倒也是一个远近驰名,军工不少的皇子,从表面上看,不知道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在边疆战场上,驰骋沙场,杀人无数的将军。 虽然现在的他面色严肃,但是那眉眼中,却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得意,那阴冷,让她想起了赫连博言的三弟,在他旁边,是七皇子,正摇摆着扇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后面的是他的手下,一个个冷面战将,让人看着就觉得有压迫力。 这些皇子,流水唯一见过的就是七皇子,唯一认识的也只有七皇子,现在四皇子也出现了,那么大皇子呢,一直都没有大皇子的消息,收集的资料中也只是说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上下早朝,偶尔去给皇帝请安,但也只是让总管稍话而已,其余时间都关在自己的府邸中,不是看奏折就是看书,似乎对于如今朝中形势一点都不关心。 支持他的三公主都上门吵过几次了,如果不是因为本是一母同胞,三公主又和二公主素来不合,想靠大皇子上位明哲保身,一定不会理会她这个哥哥。 如今现在看起来,大皇子这边是呈现于弱势了。 流水思索中,突然对上了那阴冷的眼神,锐利如在狩猎食物的野兽一般,把她的目光锁住,眼中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 流水一顿,然后镇静自若的转身,离开人群。 四皇子目光一闪,再搜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 “怎么了?”七皇子说到一半,看四皇子一直看着某处,好奇的看过去,问起来。 四皇子皱了皱眉,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 第06章 撞见、误会 刚刚回到庄园,迎面便见一个如火球般的小东西扑过来。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伸手抱住那个小东西。 被抱住的小蝙蝠撒娇的往她怀里钻,还不断的控诉古衍天的种种劣行。 流水回神,看着蝙蝠,“小蝠,你是说衍也来了?” “嗯嗯,他也来了,刚刚就是他把我扔出来,还警告我不准进主人的房间。”说到这里,小蝙蝠恨恨的咬着牙。 流水把它从怀里抱开,“你们怎么回来了,那濮阳煜铭还有古心月她们怎么样了?” “厄,这我也不清楚,她们突然都消失了,然后古恶魔便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看问不出什么,流水抿了抿唇,把小蝙蝠放开,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被突然放开的小蝙蝠一个不留神,直接掉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等缓过来已经不见自家主人的身影。 推开自己的房门,果然看到古衍天真懒懒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很是惬意和悠闲,一手支着头,侧身,脸正对着外面,听到开门声,便已经睁开眼睛,嘴角带着魅惑的笑意。 不过流水这会可没有心情去欣赏,皱眉看着他,“怎么突然来了,濮阳煜铭他们呢?” 对于流水提起濮阳煜铭,古衍天眼中立刻便带着几分不满,放在腰间的手一转,指尖挑动,几根细丝冲向流水,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的,缓过神已经被古衍天拖到床上,半压着,还被点上穴道。 “你做什么?” “你这女人,就知道惹我生气,我那么辛苦跑来,你就只记挂你的濮阳煜铭。”古衍天修长的手指轻轻挑着她的一束发丝,在她脸上划动。 流水有些不满的瞪着他,“你想太多了,快放开我,别闹了。” “那我那么辛苦的帮你跑腿,总该有个奖励吧,安慰奖也可以。”古衍天轻笑,说着,手指划到她衣领,直接到腰间,拉开束带。 流水面色一整,随后有些阴沉,瞪着古衍天,“你整天精虫上脑了吧,放开我,我现在没心情。” 古衍天挑挑眉,“等你有心情,我都可以做和尚了,到嘴的美食,怎么可能不吃。”说着,嘴角邪气一勾,双手一挥,衣服已经成了几条碎布,被扔下床。 流水瞪大眼睛,刚刚想再说什么,唇边被堵住,火辣辣的吻,那狂野的进攻,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心下一发狠,重重的咬住他的舌头,口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是古衍天却不为所动。 慢慢的,流水也渐渐被带动,沉溺其中。 看着流水闭上眼睛,感觉那小小的回应,古衍天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闭上眼睛,两人认真的感受着那久别的分离。 深夜,寂静的庄园,忽然响起了几个琴声的音调,虽然很轻,但是在这夜中,还是有几分突兀。 床上的古衍天睁开眼睛,侧头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流水,目光柔和,嘴角勾起,轻轻的点住她的穴道,把她安置好,随后起床,迅速的穿好衣服便匆匆忙忙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后,本应该还在熟睡的流水却睁开眼睛,尽管眉眼间都有些倦色,但是眼眸却异常的清亮。 看着那关闭上的房门,皱眉,裹着被子起身,下床,穿戴好后也悄悄的凭着感应寻找过去。 走到白静雪的院落,看着她亮着灯的房间,疑惑的走了上去,好奇这两人在做什么。 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里边发出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她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刚刚想伸手去推开门,却被随之而来的声音也定住了。 在那些响声之后,是白静雪的声音,而那声音……明明便是…… 一声声难耐的低吟,隐忍中带着愉悦。 那一刻,她觉得她全身都裹上了冰,冷到麻木,心空空荡荡的,脑中也一片空白。 其中还参合这古衍天安抚的话语,如和她云雨时的情话。 她觉得,心好像已经不在身体里边了,整个人成了空壳。 不知道出于什么的勇气,等她回神来,那门已经被她给推开,入眼的,正对着门,放置着白玉琴的案几旁边,两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这个位置,她只能看到白静雪香肩半漏,眼带迷离,染上了几分春色,那浓浓的情 欲,她最清楚不过,微微仰着头,眉心皱着,似乎显得很难受。 突然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当看到门口站着面如寒霜的流水,都是面色一变。 古衍天吃惊的看着流水,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而白静雪,从开始的吃惊,很快目光又涣散开来,难耐的揪着古衍天的衣服。 流水努力的扯出一抹冰雕般的微笑,冷冷的看着两人,“很抱歉,打扰了。”说完,漠然转身。 只是那一刻,心如刀割,什么叫心痛,就算前世被背叛,也没有这么痛,一如当年要离开叶知秋一般,那疼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拿把刀把心给挖出来,或许没心了,才不会那么痛。 古衍天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白静雪的目光也在清明和涣散中转换,努力咬着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虚弱无力,“快去……解释……” 古衍天抿唇,伸手点住白静雪的穴道,用丝绸把她的手绑起来,“先忍忍。”说完便追了出去。 “流水。”看着慢慢融入夜色的身影,那落寞悲凉,让古衍天心中一痛,叫出了声。 但是前面的人却没有半点停的意思。 古衍天咬咬牙,转头看着身后的房门,眼中闪过几分悲伤,脚尖轻点,一个翻身已经站到流水面前。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古衍天,流水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一声,“让开。” 古衍天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就在她要擦身而过时,突然抓住她手腕,把她紧紧抱住,“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任流水,你果然是毒药,却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无论如何,这辈子,你的人生都有我的一份。” ------------ 第07章 真正的白静雪 听着他这些话,流水觉得心更痛,痛得她想放声大笑,前一刻还抱着她知己好友翻云覆雨,下一刻却能抱着她讲这些情话,他是以为她没有智商么,“放开。”冰冷的声音出现,她手上也出现了一条小小的冰剑,正从后面,对着古衍天的心脏。 那剑,一点一点的往前。 古衍天不为所动,轻轻一笑,“其实,你能介意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是在乎的,只是,你在乎的,不止我一个而已,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流水,静,交给你了。”说着,手腕一紧,脚尖轻点,带着流水飞到白静雪房门,在流水错愕之时,把她推了进去,拉起房门。 流水反应过来,错愕的转头,却看着被关起来的房门,忍不住上前拉了拉门,却是怎么也拉不开。 “古衍天,你到底想干什么,开门。” 只是回应的,是外面宁静的夜。 几声闷哼响起,流水转头。 看到琴桌旁,白静雪散乱着发生,不断的挣扎着。 发有些不解古衍天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叫把静雪交给她,看着挣扎的白静雪,她有些懵了。 目光落在绑着白静雪的丝绸上,顿时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会,眉心皱起,终于发现了些异样,看着周围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深吸了口气,慢慢走过去,白静雪侧躺在地上,脸被头发遮住,她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那几声闷哼中感觉出她似乎一直在隐忍,而且忍得很痛苦。 “静雪,你……” “别、别过来……”白静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上不来气般被绑住的手死死的抓着琴桌的脚,指甲都深深嵌入里边,唇角咬得伤痕累累。 这回,流水终于可以确定异常,皱眉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白静雪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一个可能,就是被下药了,但是白静雪的体质明明的百毒不侵,对所有药物都免疫的,怎么会。 “不,不要,不要过来,流水,快出去,我求你,快出去。”白静雪忍着痛苦,嘴角id血丝滴落到地上,声音沙哑中带着浓浓的恳求和隐忍,指甲使劲的扣着地上,本漂亮的指甲已经凹凸不平,还带着血迹。 流水哪管她说什么,慌忙上去,弯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解开手上的绸带,一手握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扶起来,“到底。” 话还没说完,衣领一紧,人被往前拽,一阵旋转,两人已经调换位置。 “静雪……”肩膀被抓得生疼,流水闷哼一声,却发现白静雪身上的温度烫得可怕。 白静雪努力的松开手,喘着粗气,头深深的埋在流水脖颈间,低哑着声音哀求着,“流水,快离开这里,快点,我快忍不住了。” “静雪,你到底在说……”流水握住白静雪的肩膀,迷惑的问着,但是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她明显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腹部那不一样的触感,那是…… “静雪?”吃惊的叫出声,本握住她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推,白静雪被推开,平躺在地上,又蜷缩到一起,双手往自己的下身探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流水脑袋一片空白,看着这样的白静雪,她可以确定这个人真的是白静雪,但是……为什么白静雪…… 瞬间的思考,白静雪突然发出一声痛喊,声音也开始不复那低柔的女音,而是带着低哑的磁性声音。 流水看着她身下的裙子已经出了血,脑中晃过古衍天最后一句话,还有先去被绑起来的绸带,一点点的信息汇聚成答案,慢慢的显现。 现在她的脑中一片杂乱,但是最要紧的还是面前这个人。 暂时顾不上理清楚什么,慌忙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按住他的穴道,迫使他放开手。 “流水……流水……”白静雪难耐的低吼着,因为平坦着,让流水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脸。 现在的白静雪,面貌有些微小的变化,少了些阴柔,紧闭着目光,嘴唇伤痕累累,面色红润,却隐隐约约有些发青。 流水忙放开她的一只手,伸手轻抚着他的唇,如哄孩子一般,“静雪,放松,不要咬,放松。” 或许是她的声音,或许是她身体微凉的温度,让白静雪真的慢慢在放松。 只是不到几秒,白静雪突然睁开眼睛,本请亮的眼睛染上些许红色,情-欲清清楚楚的刻在他眼中,流水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手上一麻,抓住他的手被那只滚烫的手给拽到后面,人也被翻身压在下面。 “静……”流水闷哼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静雪,却又是一愣,此刻的白静雪,完全不同于平时的白静雪,那眼眸,无措中带着几分期待和邪气,眉眼间多了妖冶之色,如坠入凡尘的天使,一副禁-欲的样子,介于天上人间,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拉下来。 愣神间,流水只见那双眼睛,越来越近,直到嘴中尝到血腥味。 感觉身上一凉,目光落在那些飘上天的衣服碎片,如花瓣一般纷纷扬扬的落在两人身上,地上。 流水清醒了一下,用力的挣扎,另一只手想推开他。 但是白静雪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纹丝不动,抓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的紧。 流水疼得皱眉,都能感觉手腕的骨头错位了。 “静、静雪,住手,不可以。”在白静雪放开她唇之际,她急忙叫着。 只是白静雪却好像已经在自己的空间里,什么都听不到,任由情-欲支配着自己。 “静雪,住手。”身上最后的衣服被撤掉,流水瞪大眼睛,终于大声叫出来,“古衍天,你这个混蛋,唔……” 话才骂一半,大腿突然被拉开,瞬间的进入,让她闷哼一声,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 而白静雪,好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又或者找到新鲜玩具的孩子,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让本就疲倦的流水到最后累得无力出声,直到昏迷。 屋里春意黯然,屋外,古衍天却在某处,吹着冷风喝了一整夜的烈酒。 ------------ 第08章 离开 晨曦的光轻轻投入到屋中,窥视着一夜春情后的余韵。 只是此刻屋中早已经回复回原来的样子。 床上,白静雪皱了皱眉,慢慢的睁开眼睛,身子已经变回女儿身,衣服也整齐干净,身上的杯子把她严严实实的盖着。 古衍天冷着脸,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喝着冷酒。 流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被他抱回房间了,而他,也在这里等了半天。 白静雪睁开眼睛,眨了几下有些酸涩的眼睛,眉心皱得紧紧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酸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眼前的迷雾慢慢的拨开,视线开始清明,看着远处的古衍天,开口叫了一声,却发现声音干哑,唇也发着痛。 古衍天并没有回头,只是倒了杯酒,淡淡的说一声,“醒了。” “我怎么了?”白静雪费力的坐起身,柔柔发痛的眉心,感觉身体快散架了一般。 “难道你对昨晚一点印象都没有、”古衍天的声音有些发愣,带着几分阴沉,目光冷冷的瞪着白静雪。 白静雪一愣,“我昨晚……我……”脑中闪过些模糊的影像,但是记忆却只在流水转身离去那,其他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而她现在…… 慌忙掀开被子,看到恢复原样的自己,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惨白,“是流水……” 昨天,是他一年一次要接受洗礼的日子,所谓的洗礼,其实是一种治疗。 因为她是硬从男人转变女人的,所以总会有一点不同,她的不同便是在每年最后一个月的前五天,必须回到族里,接受药物抑制,不然会变回男人,而变的同时,必须得到纾解,不然最后会*攻心或自残而死,这些都和被下药差不多,只是他的情况有些不同而已。 而昨天,是他应该回去的第三天,本来用一天的时间赶回去还来得级,但是他却放心不下流水,本以为自己能抗得住,却没想弹了一天的琴,却还是失败了,而且……结果还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在想到流水知道他真正的身世后,他的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他最不想被看见他那个样子的,就是流水。 昨晚的他,一定狼狈难看到极点,那样不堪的自己,怎么能入她的眼。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想到这里,白静雪虚弱的走下床,苍白着脸看着古衍天。 有古衍天在,除非他愿意,不然她根本动不了流水,流水最后会和他在一起,这点已经很明显了。 古衍天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仰头喝下救,眼睛微微眯起来,“总要让她早点准备。” “你……”白静雪一时语滞,咬咬牙,转身想要出门,却又被古衍天叫住了。 “不用出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估计已经走了。”对于流水的了解,几个人中,可以说就古衍天最了解,或许是两人都有些相似吧。 在把流水抱回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早就醒了,而按照流水的性格,特别是对待感情这方面,她一定会逃避。 古衍天话刚刚落,门边被敲响。 她连忙打开方面,看到朱雀一脸着急。 朱雀看到白静雪惨白的脸色还有唇上的痕迹,顿时一愣,要出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目光看向古衍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显是想错方向,讪讪的笑了一下。 白静雪皱了皱眉,“有什么事么?” “啊?没,没什么,呵呵,打扰了。”朱雀快速的说着,随后转身就想走。 白静雪沉声把她叫住,“站住,有什么事情快说。” “厄……是,就是刚刚,那个,流水出去了。” “出去了?”白静雪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古衍天,走出房门,目光灼灼的看着朱雀,“什么时候,去哪?” “啊,就是刚刚,好像说是去四王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还说,先不要去找她,免得打草惊蛇,她会主动联络。”看着白静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朱雀感觉全身有些发凉,身上的疙瘩一个个往外冒。 “那个,主子,要不要我们去追回来,或许还来得及。”朱雀小心的问着。 白静雪抿了抿唇,冷冷的说一声不用了,便转身进入房间,关上门。 看着紧闭的门,朱雀小小的松了口气,但是眉心又皱起来,想到刚刚看到古衍天,还有自家主子那样子,唇上的痕迹,流水的离开,那时候的表情,实在不得不让她想到两女夺一男的局面,难道自家主子成了第三者了,平日古衍天对流水的感情可是有目共睹的。 关上门,白静雪靠在门上,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我该怎么办。” 流水的离开,倒是让她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人再见面…… 她无法想像那场面,想象流水的表情,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足够让她崩溃。 古衍天冷笑一声,“两条路,要嘛在她面前消失,永远不要出现,要嘛,用另一个身份,让她接受你。” 古衍天,是那种想做就做的人,不像白静雪犹豫这么多,这次,虽然他也很不愿意,但是未免也不是好事,起码能逼着流水,不管她最后怎么选择,对他都没有影响,他只是厌烦了这种犹豫不决,举步不前的游戏。 “你……”白静雪看着古衍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谓的找资料,只是流水的借口而已,她如今不管脑子还是心理都是一团乱麻,连问真相的勇气都没有,直接逃掉,这样的自己,她看不起,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这栋府邸,门前的官兵面无表情的站着。 看到另一边一辆车马正慢慢靠近,她连忙闪身进一个角落,小心观察着。 来人正是二公主,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让流水眼中带上几分杀机。 想混进去,并不是那么容易,这府邸,估计不比濮阳煜铭那固若金汤的府邸差到哪? 又等了一会,突然看到一个丫鬟出来,似乎要去买什么,流水眼睛一亮,另一个注意在脑中成型。 ------------ 第09章 进王府 “哎哟,就你小丫头嘴甜又勤快,多么伶俐的可人儿啊,好好做,说不定哪天能在这里找到一个好归宿,运气好,还可能给王爷做个通房丫鬟。”几个大妈坐在回廊上吃着点心互相聊着。 一个清秀的丫鬟勤快的侍候着,不时说几句逗她们开心,不时撒撒娇,弄得她们母爱泛滥,开心不已。 这个丫鬟,便是流水假扮的,两天前,她催眠了那个出去买东西的丫鬟,然后代替她混进府里,再催眠了府里的一个管厨房的老大妈,成了她的侄女。 两天里,她一点收获都没有,一来这里戒备实在森严,她被固定在这厨房中,很少能出去走动,只是能偶尔从周围的人聊天时知道一些信息,知道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二公主,听说自四皇子回来后,二公主天天往这跑每次都是一大早就来,傍晚再回去,时间比吃饭还准。 但是每次她一进四皇子的院子,便是隔绝所有人,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流水的忍术已经学了回来,虽然会隐身,但是那隐身只能如变色龙一般,融入一个地方,一动或换就会被发现,根本不可行。 而且借这两天,她发现这王府中,明暗的人都不少。 在这样耗费下去也不是办法。 流水回到厨房,眉心紧皱。 “诶,人呢,怎么回事?”在流水发呆思索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不满和火气。 流水一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回答,“她们都在休息。” “休息?现在什么时候了,竟然休息,王爷请她们来这里休息的吗?让她们过来。”这个人,看年纪不大,但是说话高傲和刻薄。 流水眉心一皱,忍住这种不满,点点头便想出去,却又被那人叫住。 “诶,等等,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那女孩一双眼睛把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审视着,似乎还带着几分敌意。 “我……” “哎哟,是杏儿呀,怎么有空来呀。”流水刚想回答,门外另一个声音响起,便是流水现在的挂名姑母,听那语气,似乎两人有什么过节,余婶平时很和气,很难得用这种语气和态度。 那叫杏儿的面色一阴,却也没有怎么发作,只是扯出几分假笑,“呵呵,余婶不会是忘记了吧,王爷的补汤。” “哎呦,哪敢忘啊,这不是快好了么,你也知道火候有多重要,还没到时间呢,或许你也可以现在拿走,不过出了什么差错的,老身可不负责的。” “那么,大概还要多久?”那个杏儿显然也不想再说下去,不耐烦的问了下。 余婶也是不客气哼了下,语气明显更不爽,“大概半柱香,你也可以在这里等着,不过这里可没有地方给你自便,委屈了你身娇肉贵的身体就不好了。” “我等下再来。”那杏儿被气得脸色铁青你,但还是没有发作出来,直接扔下这句就走人。 直到那杏儿的身影不见了,余婶才撇撇嘴,看向流水,一改刚刚的不爽,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样子,“冰丫头,没被欺负吧。” “没有。”流水歉意一笑,“给您带来麻烦了。” “没事没事,这女人,仗着自己是王爷的通房丫鬟就以为了不起,自己还不是一个下人而已,以前也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真是的。”余婶边说着,边到灶台上忙碌着。 “哦?通房丫鬟?那王爷是不是很宠爱她?”流水也走过去帮忙,一边仔细打听。 “哼,王爷如果真那么宠爱她,就不会让她来做这些事情了,早就收成妾室,不过是王爷图一时新鲜而已,如果是冰丫头你,说不定可以比她更好。”把汤水倒出来,拿着托盘装好,打点完成,余婶便把托盘往流水一递。 流水疑惑的接过托盘,“这是给王爷的那个汤么?不是说……” “唉呀,我骗她的,就是看她不顺眼,走,你还没有出过这里吧,今天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王府很大,让你也开开眼界。” 看着面前走的余婶,流水一愣,随后嘴角忍不住勾起来,机会终于来了。 “诶,余婶,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走走了。”两人刚刚走出后院大门,垮进前院没多久就在回廊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正和气的和余婶打招呼。 余婶也和气的和他聊,“哎哟,陆小子,一年不见又高了不少,你爹可是天天说着你呢。” “呵呵,您现在这是要去哪?” “哦,给王爷送汤去,顺便带我的小侄女看看王府,熟悉熟悉,再走动走动,都怕这把老骨头生锈了。” “呵呵,哪会,余婶还年轻呢,这位便是令侄女吧,如何称呼?” 流水低着头,但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正锐利的锁定她,带着几分审视。 “诶,你可别吓着人家,她刚刚来没多久,挺可怜也挺伶俐的,我便把她收了进来,来,冰丫头,认识下,这位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大军师呢,陆泷,这我侄女,洛冰心,陆小子,以后冰丫头在府里,你可要多照顾照顾,别给人欺负了去,不然我找你算账。” “哪敢哪敢,余婶的交代在下一定谨慎遵从。” “哈哈,你这小子嘴也甜,来,一起走吧,先给王爷送汤去。” 余婶虽说只是一个厨房管事,但是她真正的身份却是王爷的奶娘,只是她不喜欢前院的那些纷杂,所以甘愿一直呆在后院里,哪也不去,而王爷对她也是尊敬三分的,不然刚刚那杏儿也不会只敢怒不敢言,忍着闷气离开。 一起走在路上,流水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号称王爷身边军师的人,很普通的面貌,高高瘦瘦,穿衣打扮看起来很是儒雅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不健康,但是一双眼睛,她虽没看见,却能感觉到,很凌厉,一点都不含糊,从头到尾,都对她有着强大的戒心。 ************* 两个小时一更,五更,再飘走~~~~ ------------ 第10章 卧底 “诶,余婶,就到这里吧,我端进去就行,正好我找王爷有事,您和冰儿去走走逛逛。”走到一处院落门口,陆泷便转身,伸手打算拿过流水手上的托盘。 流水一顿,余婶已经伸手挡在流水面前,阻止陆泷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来我也许久不见王爷,这会也想见见王爷,一起进去吧,正好把冰丫头给王爷看看,免得以后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余婶说的这些误会陆泷自然知道,王爷好色,通房丫鬟不少,却没有把任何一个提为妾室,私底下那些人都明暗的斗争,排除新人,经常找大堆借口为难或消除新人。 被余婶这么一说,陆泷放在流水身上的目光就微妙多了,余婶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 流水被刘海遮住的额头轻轻一皱,总感觉陆泷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不怀好意和意味深长,还有些遗憾。 “好啊,王爷也想念余婶您呢,只是余婶您都不让王爷打扰,来。”说着,带着流水走进去。 三人刚走进去便碰到杏儿要出来。 看到迎面而来的三人,杏儿一愣,随后便挂上笑容,和和气气的问号,“陆大哥,您来啦,哎呀,余婶,您也来了,我正要过去端汤呢。” “呵呵,不用了,反正闲着没事,又想看完王爷,便端过来,有劳杏儿了。”余婶也笑着打了哈哈。 那杏儿看着流水手中端的东西,当下面色便是一变,眼神也变了,看着流水,那有如带着针刺。 余婶错身挡住她的视线,笑呵呵的说着,“好了,别墨迹了,等会汤都凉了,冰丫头,陆小子,我们先进去吧。” 流水点点头,随着他们两个人进去,直到进去那一刻,都能感觉到背后那如针在刺般的视线,看来,她已经成了某些人的假想敌了。 小院装修摆设都很简单,也很整齐,倒有几分小桥流水的安静舒适园林味道。 穿过小园,来到一排房间处,陆泷轻轻敲了下其中一个房间。 里面短暂的应了一声,陆泷便推开门,示意他们也一并进去。 走进屋子里,流水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外边的安逸园林和里边的感觉完全是相反的。 屋子里虽然整齐,但是摆设却很豪华,而且从装修上也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感觉,最让她反感的,还是空气中潜在的味道,虽然用了熏香,但是那味道却没有清除干净,那糜烂的味道。 “王爷,余婶来看你了。”陆双掀开紫色的珠帘,轻声说了一声。 “哦?”里边的人终于出声,那声调带着些许的慵懒和随意,不同于古衍天的慵懒,那懒散的感觉,就好像一个颓废,睡不醒的人。 余婶招呼流水把汤端到桌子上,摆放好。 珠帘互相撞击着,流水回头,便看到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那样子,那感觉,完全不像那天在街上看到他时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的他,倒有几分像瘾君子,刚刚嗑完药后懒懒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 “呵呵,余妈,您终于肯出小院了。”夏侯烨微微一笑,“请坐。” “呵呵,不用了,王爷,老身今天只是带这丫头出来走走而已,就不打扰你了,来,冰丫头,这就是王爷,可要记清楚,不要认错人了。” “哦?这位……” “呵呵,是老身的远房侄女,刚来没几天,对这里还不熟悉。” “奴婢洛冰心,见过王爷,王爷万安。”流水乖巧的行礼。 夏侯烨眼睛微微眯起来,打量了下流水,“洛冰心,嗯,名字不错,抬头让本王看看。” 流水羞怯的抬头,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 夏侯烨点点头,“嗯,倒是一个可人儿。” “可不是么,这丫头伶俐又乖巧,老身可喜欢得紧,就担心她人生地不熟,会被欺负,这丫头又太实在了,被欺负也只会忍着。”余婶叹了口气,担忧的说着。 夏侯烨眼神一闪,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余妈的人谁敢欺负,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她跟在本王身边。” “那倒好,冰丫头,来,快谢过王爷,以后你跟在王爷身边,可要谨慎行事,别闯祸给王爷添麻烦了。”余婶好似早有料到一般,忙便把话头接了上去。 流水露出惊喜的神色,忙行礼谢恩。 夏侯烨看着流水,目光微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挑了挑眉,“呵呵,稍后让总管教你些事项,现在你先去熟悉熟悉周围。” “是” “这王爷不用担心,老身会交代她的,那王爷,老身告辞了,先带这丫头去熟悉熟悉。” 夜幕降临,因为有王爷发话,流水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呆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打杂一下,不然就是一整天都站着,而在流水看来,这王爷除了白天在公主来时把她敢出去外,一到晚上,便懒懒散散的看书,其他什么都没有做。 她很好奇这人昼夜的变化,更好奇的是,他和二公主每天准时,到底是在干什么。 等了两天,一直没能查出什么来,她决定,冒下险。 这天,她一大早就侍候好夏侯烨洗漱,然后在差不多的时候,如平时一般,便被下令赶出去,只是这次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某处,悄悄的运用忍术隐身起来,静静等待着,缓慢小心的移动,快速的潜进旁边另一间屋子,走到墙边,等待。 还好古代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起码能听得清楚隔壁的动静。 稍微等待了一会,便听到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声音很低,她只能模模糊糊的听着,大概就说谁来的意思。 流水皱眉,在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开个孔,就听到里边又有了一个声音,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模糊,她猜应该就是二公主了。 就开始的些许对话,模模糊糊听不清,之后就陷入冷冷死寂,好似对面已经没有人了一般。 再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还是一片死寂,她转头看了下周围。 每到这个时候,就连周围的护卫暗卫都被遣走了,这倒给她方便。 打开门,从屋子里出来,小心的走到夏侯烨房门前,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了下,发现里边竟然没有了人。 这下她直接推门进去,如她所感应的,此刻房中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任何人。 ------------ 第11章 瓮中捉鳖 房内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的踪影。 流水走了一遍,便开始小心的检查起来,这里边,一定有什么机关。 只是很可惜,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来。 她有些后悔,没把小蝠给带过来。 这样出去也不是,找又招不到,她只能采取最笨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守株待兔了。 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隐身起来,静静等待着。 本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想,不到一个时辰,只见一声响动,随后便是窸窸窣窣地方声音,期间伴随着还有两个人的声音。 这声音……她听得出来,是二公主和陆泷的声音。 两人说说笑笑,几分像在调情,没一会,流水便听到了那暧昧的声音。 站在角落里,她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他们,但是听那声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下她心中的谜团更大了,二公主和陆泷,那四皇子呢?难道四皇子也允许他们…… 疑惑就像几千只蚂蚁在心口上走动一般,让她心痒难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实在是他们太过诡异了,而且算来算去,都没有想到二公主竟然是来王府偷情的。 第一次的探查无果,直到傍晚二公主离开,流水都没有半点收获,而她也只能一直隐身在那边不敢动,傍晚,四皇子才出现在房中,趁他出去洗漱的时候,流水赶紧离开。 第二天依旧是这样。 在三天时候,她在余婶那里找好借口,准备在房中藏两天,只是这次却出了意外。 依然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密道,流水便打算去找找机关,却没想房门一响。 她脸色顿时一变,缓慢想隐身,但是来人的声音却让她顿住。 “是我。” 流水向来人看去,明明是一个年轻的侍卫,完全不认识的人,但是那声音却是她非常熟悉的,便是古衍天的声音。 流水有些错愕,打量了她一下,呐呐的问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古衍天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手把玩着头发,“你进来的第二天我就来了。” 流水抽了抽嘴角,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安分,“那现在……” “和你一样,你不会是想一直在这里和我聊到他们出来吧。”古衍天促狭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有几分邪气,语气暧昧起来,“许叙旧的话,还是换种方式的好,几天不见,还真以为你成了通房丫鬟呢,让为夫检查检查,有没有出轨。” 听到出轨这词,流水顿时心便虚了起来,想到了白静雪,那被她故意忘掉的事情,但是想到这里,又有些火大,狠狠的瞪着古衍天。 古衍天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旁边的那张床。 “嗯,这张床还不错。” “你……” “正是个偷情的好气氛,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不要错过,来。”古衍天说着,手一伸,便拽住流水的手,直接把她向前拉,抱住她。 流水面色阴沉,被拽到床上,滚了一圈,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却只听一声机关响动,人一转便掉进什么地方,瞬间人被抱着飞转了几处,才停下来。 她错愕的看着周围,一个小花园,周边假山林立,怪石嶙峋。 难道这就是机关后的洞天。 “放我下来。”反应过来,才发现人还被古衍天打横抱着,便轻声说了一声。 古衍天嘴角一勾,“这里可遍地都是机关呢,想过去就乖乖听话,别出声。” 流水一阵郁结,乖乖听话?把她当小孩哄么。 不过想归想,她也没有反对。 古衍天带着她,轻松的走出了那个小园,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房间,房中的摆设,和外面四王爷的房间一模一样,隐隐约约能听到什么声音。 流水拍了拍古衍天的手臂,示意他放她下来。 这次古衍天也没有拒绝,听话的放她下来,只是紧抓着她的手。 流水习惯了,任由他抓着,这样倒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 顺着声音,两人小心的走了进去。 走到内室门口,看着那敞开的门,两人走了过去,一人一边,站在门口。 现在他们能听清楚,里边的人在干什么,那低喘的声音,最为明显了,只是这次让流水惊讶的是,两个声音,都是男的,完全听不到女人的声音。 她看了古衍天一眼,她不是保守的古代人,自然马上就猜出里边的情况,想到古衍天以前似乎也有这样的倾向…… 古衍天回看她,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诱惑。 流水转头,不看她,小心的探头看里边的情况,她很好奇,那个人会是谁,会是陆泷么,那二公主呢? 这关系可真有够复杂的,至于四皇子,她也没有觉得什么皇家贵族这些事情都很正常,外表鲜亮,里边腐烂。 不过这下就有些犯难了,难道就这样了,没有别的么。 “两位,不如进来坐坐。”就在流水犹豫时,里边其中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是四皇子的声音。 流水一愣,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古衍天已经带着她走了进去。 看古衍天半点没有惊讶,流水眯起眼睛,“你早就料到” 古衍天轻轻一笑,靠近她耳边,轻声说着,“这里的机关,全部出自于裘情之手。” 流水语滞,难怪他那么轻车熟路。 尽管两人进来了,但是隔着帷幔,里边的人却好像没有打算停下来一般,另一个人好似在挣扎,但是没一会就被镇压了。 帷幔中,依稀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影,也分辨不出谁和谁。 “哟,两位小妹妹,好奇心太强,可不好哦。”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流水转头,便看到墙那边出现一个门,而从里边出来的,正是二公主和陆泷。 “你们什么时候怀疑的?”流水看着陆泷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冷声问着,见到她,他们并没有多大惊讶,还一副果然的样子,显然他们早就在怀疑她了。 这样的情况,让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成了被设计玩得团团转的人。 “呵呵,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 第12章 被发现 “一个人再怎么掩饰,但是那气质,却总会不知不觉的让你露馅,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你也伪装得很完美,可惜,你天生就不是一个低下的人,你身上有种压迫力。”这次说话的是里边的夏侯烨。 “呵呵,那我还真要感激你的夸奖。”流水目光越发的冷沉,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的冰火。 突然那边传出了一些声音,流水这下越发好奇里边另一个男人是谁。 不过她好奇很快就被解开了。 二公主轻轻一笑,暧昧的对着帷幔里边说着,“大皇兄,你可要乖点哦,不然让四皇弟伤到了可得不偿失。” 大皇子?竟然会是大皇子? 流水震惊的看向帷幔,又看向二公主。 二公主似乎是在故意给她解答一般,“是不是很惊讶呢,十妹妹,怎么,难得我们几个能聚在一起,不高兴么?” “你们办完事情再说话,别污染了我家娘子的眼睛,娘子,我们先休息下。”古衍天挑了挑眉,自顾的拉着流水,到一边坐下。 “娘子?我们倒是很好奇,请问你是哪位?”里边,夏侯烨终于停了下来,窸窸窣窣的,似乎在穿衣服。 “娘子,要不要告诉他们。”古衍天轻轻一笑,把流水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流水皱了皱眉,瞪他一眼,随后看向一脸狐疑的二公主,“大皇兄在这里多久了?是你们抓过来的?” 古衍天的悠然自得让里边几个人都皱眉,心中警惕起来,同时也对于这两两个人完全不把他们放眼里极其的不满。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杀人灭口,要知道,现在你可是逃犯呢,我的好妹妹。”二公主嗤笑一声,刻薄的说着。 流水站起身,扯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既然我们已经是将死之人,那么可否让妹妹我死得明白一点,请回答我的问题?” “自然可以,那么亲爱的平遥妹妹,你想知道什么?”四皇子已经穿好衣服,一副慵懒的样子,慢悠悠的走出来。 目光落在装扮成女孩的古衍天身上。 此刻古衍天摊开手,敲着二郎腿,这样子,配合那女孩秀丽的样子,还真是别扭,但是这么别扭的东西,他也能做得充满诱惑力。 “可否先让本王一睹真容。”四皇子含笑的看着古衍天,态度诚恳,好似现在真在对待宾客一般。 流水对于他那带着邪气和色的目光,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觉的自动坐到古衍天的怀里,挡住视线,目光冰冷的看向四皇子,里边带着严厉的警告。 古衍天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便地底的笑出声,声音及其的愉悦,连那双眼睛都染上星光点点,看起来更加勾人,手搂紧流水,看向四皇子,“家有妒妇呢,除非征得娘子同意,是不是啊,娘子。” “少说废话。”流水有些恼羞成怒的转头瞪了古衍天一眼,再次想站起来,却被古衍天抱紧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般的在那边打情骂俏,这边三个人眉心都紧皱着。 四皇子很不满,“不用再拖延时间了,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再拖延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这是你自找的,平遥,你不该回来,也不该插手。” 流水冷冷的看着四皇子,冷笑,“夏侯烨,你真是让人吃惊,如果让边疆那些用命保卫国家的士兵将军们知道,他们一直跟着的,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那该有多耻辱,自刎谢罪都不值。” “骂吧,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机会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只给你有限的时间。” “我想知道,父皇的毒,你们什么时候下的。”流水也不拖沓了,直接问出。 四皇子轻轻一笑“父皇那叫忧思成疾,可是为了皇妹你呢,皇兄只是做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你不离开,父皇也不会病倒,更不会给我们机会,还有,你不是知道了么,父皇可是默许呢,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父皇在求死,作为儿子,我只是成全他,而且稍后,我会送他去见你,让你们好好团聚。” “总管是你们的人?” “算是吧,那个老家伙意志不坚,老是想着往别处倒,不过这下就真让他倒了。” “我去三公主府这些也是你们设计的?” “不错。” “大皇子府里边那个是假的?所以说三公主其实也一直被你们利用着。”这下,她完全明白了。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现在想和我合作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我的目的只是江山,对你们的命不敢兴趣。” “哼,如果真让这江山落到你们手中,那还真不如毁掉。”流水冷冷一笑。 “呵呵,平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要怪我不留情,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相公着想吧。”四皇子的目光再次落在古衍天脸上,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很想把他的伪装撕碎。 只因为古衍天只需要做在那里不干什么,那气场都足够别人亟待,这便是上位者的气魄,流水一直认为,古衍天才是最适合做千古帝王,驰骋天下的霸主,可惜这个家伙,不受束缚,讨厌礼教,喜欢自由自在。 “没关系,娘子,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为夫都与你同进退,无怨无悔。”古衍天手轻轻勾着流水的下巴,深情款款的说着。 虽知道他是在气四皇子,但是听着这话,流水的心还是忍不住颤动。 打开他的手,转头看向四皇子,“四皇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不那么容易被你杀了么?你就这么有自信?” “呵呵,平遥,我知道你很强,你那怪异的武功确实可以说无法攻克对付,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你知道?怎么知道的?”这下流水真的吃惊了,她才出现在这里,也没有用过异能,而这里知道她异能并且见过的就只有白静雪他们,更别提了解了,但是四皇子看起来,却好像对她的异能很了解一样,这种情况,让她心忍不住发寒,能说明的,就只有一个,他们其中,出现奸细了。 ------------ 第13章 奸细 “如果我说是白静雪呢,是她出卖你了……” “不可能。”流水冷冷的打断四皇子的话,她百分百相信白静雪。 “呵呵,你倒是自信,如果我说,是你的丈夫,哦,是前任丈夫,你那爱得死去活来的铭王爷,你信么?”四皇子勾勾唇,目光一直不离古衍天,似乎在故意刺激他。 古衍天只是微微皱眉,眼中带上几分冷寒,却并不是因为他的话,他知道现在的流水并不是以前的平遥,所以也没有多介意,他只是听到濮阳煜铭的名字不满而已,这次他到水国,一部分就是因为濮阳煜铭,只是出了白静雪那事情,暂时还没来得及和流水说而已。 流水这次连否定都懒得说了,直接偏头对着古衍天,“事情也知道得差不多,我们走吧。” 她说得轻巧,就好像完全不把那几个人当回事一般。 立时四皇子便怒及反笑,“平遥,你实在是太不把我们看眼里了,真以为这里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么。” “你真以为你的计划很完美么,别太相信别人,你对我有多少了解。” “是么,那便让你再见见一位故人。”四皇子停下笑容,阴沉着脸,在那张有些女气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和谐。 四皇子说着,给陆泷一个眼神,陆泷便打开了一个机关。 墙上的门缓缓打开,流水注视着那门,直到那门都打开了,才看到里边的房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这个角度,流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那个女人手放的轮椅的轮子上,慢慢的操纵轮椅转动。 木质的轮椅有些笨拙,她似乎下了很大力气才转过来,正面对着流水。 流水和古衍天看到那女人,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华雨,这个时候的她不是应该在…… 想到那可能,流水顿时心下一沉,裘情那里就只有仲言和他,如果这个女人出来了,那仲言…… 想到这个,面色一变,抓住古衍天的手也用了些力。 古衍天握住她的手,看着华雨,面色冷沉。 华雨似乎对流水怨念太深,以至于眼睛只注意到流水,对周遭的人全忽略,“任流水,好久不见了。” “任流水?”四皇子微微皱眉,错愕的看向华雨,显然对华雨的称呼有些惊讶。 “夏侯平遥,又名任流水,前阵子可是江湖上的名人呢。” “我没想到会是你呢,华雨,你是怎么出来的?”流水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华雨。 “哈哈,怎么出来,就这样出来咯,哦,你其实是想问你那白痴弟弟吧,他可真好玩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流水一激动,上前,却被古衍天拉住。 只要提到仲言,流水便立刻失去分寸。 不过看流水终于变色了,旁边几位也满意了,对于华雨隐瞒了她是任流水这点一时也没有多计较。 “你敢动他。”流水努力让自己冷静,咬牙切齿的看着华雨,她就是不想仲言涉险才把他留下,却没想正是这样才是把他推向狼窝。 华雨推着轮椅,慢慢走出来,嘴角挂着几分嘲讽,“我不动他,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动。”华雨说着,目光暧昧的看向四皇子。 想到四皇子刚刚的行径,流水顿时如坠冰窖,忍不住后退一步。 死皇子目光一闪,看着流水一脸受打击的样子,嘴角恶意的勾了勾,“嗯,味道还不错呢。” 他这话一落,顿时感觉冷气狂飙,整个屋子顿时冷风侵袭。 错愕的看向流水,却发现,她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一双眼睛成了银色,面如冰霜。 古衍天皱了皱眉,抱紧她的腰,抬头冷冷的看着华雨。 “华雨,你真该死。” “你是谁?哼,她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该死的是你们,四皇子,还不动手?” 四皇子几个从惊愕中回神,立刻反应过来,统一按下机关,全后退进墙壁里边。 “接下来呢?”二公主看着华雨,问道。 其实他们并不了解流水,只是听着华雨说,也不知道什么能对付流水,只是华雨说她有办法,他们便信了。 华雨冷笑,伸手暗下一个机关。 顿时,流水他们所处的房间四面墙都出现密密麻麻的小洞口。 两人看着周围的情景,面色更冷。 华雨眼中已经带上疯狂的神色,裂开嘴,阴森森的笑着,就好像已经看到流水死在她面前一样。 再按下已个机关,立时,那些小洞口里边便密密麻麻的射出箭。 古衍天眼睛一眯,把流水拉到怀里,随手扯过一个窗帘,便当武器,利落的把攻击过来的箭打掉。 华雨扯出一个微笑,笑得越发的恐怖,让旁边看着的三个人心都有些发凉,伸手鸡皮直冒。 那些箭一落到地上,立刻便开始冒着烟雾,然后变成火苗,慢慢的壮大。 “哈哈,任流水啊任流水,任你再多水,也只能投身在这岩火之中,水火不容,我就不信你能对付这千年岩洞中的火,哈哈,我终于可以报仇了,哈哈。” “千年岩火?你疯了,这样会把整个王府都烧了。”四皇子面色一变,其他人也变了起来。 千年岩火,他们也只是听说而已,传说是在一个千年岩洞里边的石头,石头上面的灰便是火种,这些火种点的火,就算是用冰水都很难扑灭。 看着那屋子里开始燃起的火,四皇子脸色千变万化,大声怒骂着华雨,“你想同归于尽不要拉上本王,你这个疯子。” 但是华雨只是一味的笑,现在的她,确实如疯子一般,已经没有了神智。 二公主面色惨白,慌忙转身就跑,想快点离开这里。 “王爷。”陆泷严肃的提醒着。 四皇子咬牙切齿的瞪着华雨,用力的在她背后拍了一掌,“该死的女人,去死吧。” 华雨被拍到地上,却还是止不住笑。 四皇子恨恨的转身,两人也快速离去。 ------------ 第14章 反扑 周边气温越来越高,带着紫兰色的红火如雨后的花苞一般,热烈的绽放着。 火光照得两人通红。 古衍天紧抿着唇,好似对周围那随时都可能把他们吞没的炎火不放在眼里,目光担忧的看着怀里面若冰霜身似千年寒冰的流水,这样的温度,让他也忍不住有些僵硬,好在周围的炎火帮他分担。 流水的异能是常年在千年寒潭,月牙泉中修炼的,所以对周围的这些他还是不怎么担心,他担心的是…… 果然如他所想,下一刻,流水已经把他推开,而他周围迅速的被冰隔开出一个小空间,空间外,只见到流水真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向炎火中,周围圈绕着夹带冰雪的冷风。 尽管被隔开来,有是一层保护层,古衍天还是能感觉到那急剧降低的温度,冷到让人快喘不过去,即使从小便在大雪山长大,与冷做陪的他,也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源源不断的用内力驱寒。 而外面,周围到处都结着冰,化了再结结了又化,就好像冰火正努力较量着,但是慢慢的,明显是冰雪占据了优势。 周围的墙上,已经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好似把那些火团团围住,一网打尽一般,那些火如在做困兽之斗,蜷缩着,但是力量还是有限,最终都只能慢慢的变小,直到消失为止。 等到那些火都消失了,流水看着周围,银色的目光一凝,顿时四周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慢慢的,墙上的并以致屋顶和地板都开始慢的出现裂痕,石头夹着冰块不断的掉下来。 古衍天看着呆呆站在中间,任由石块砸在周身而不做任何反应的流水,忙用内力,一掌拍碎自己周围的保护层,轻轻一跃,揽住她的腰,带着她从空隙中飞跃出去。 他们才出去,脚尖刚刚落地,那屋子已经坍塌了下来,转身看去,那本来金碧辉煌飞房子如今已经成了废墟一座。 “想做什么,就去吧。”古衍天放开流水,认真的看着她。 流水目光从那废墟上收回,转看着他,眼中的银色柔化了一些,点点头,转身便走向她们原先来的地道。 古衍天目送着她进入地道,随后转头,目光顿时变得阴冷,再次走进那半废墟的房间,终于在废墟中找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华雨。 当华雨在看到已经恢复真身的古衍天时,顿时本浑浊的目光一变,狠狠一缩,随后人便失去知觉。 而此刻的四王府中,一片忙乱,外面的人看着不断从王府里来来回回搬东西的人,都以为四皇子真的已经的成为后备皇帝,就等着登基,现在正准备搬进宫中。 王府中的夏侯烨可没有他们想象那样春风得意,此刻正气急败坏的指挥着下人,脸色难看得很。 吩咐好下人,忙回道自己的屋子,打开一个机关,立刻墙上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中是一个红木盒子。 他小心的把盒子拿出来,用布包裹起来,放到另一个稍微大点的箱子里边。 就在他真准备抱着大箱子出去,却听到几声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看去,却吓了一跳,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正冒着白色的雾气,看起来便让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而那些冰并没有再结下去,而是慢慢的裂开,随着裂开的,还有那张红木床。 这种现象让他忍不住后退,却没有离开,而是抿了抿唇,从腰间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宝剑,放下箱子,一步一步的小心靠近。 就在他靠近差不多几米的时候,那床突然喷的一声爆炸开来,冰碎如刀片一般四处袭击。 夏侯烨目光一缩,只看到迎面而来的冰碎,忙后退几步,飞快的用件挥开,毕竟战场上的将军不是做假的,不过,尽管他动作快,还是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碎片,大象再能耐也抵挡不出千千万万的小蚂蚁,所以,等这攻击结束,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也出现了不少小伤口。 外面也闯进来一队侍卫,带头的是陆泷,怕是被刚刚的爆炸声惊动,也顾不上什么便闯了进来。 “王爷。”陆泷错愕的看着拿着剑站在床边不远处的夏侯烨,想走过去。 夏侯烨猛然转身,向他们快步走来,“马上离开这里。” “王……” “你觉得会有这个机会么?”轻柔温婉的声音响起,但是却让人们不觉的感觉周身发寒,那声音如夹着冰雪般。 所有人顿时全警惕的看过去。 却见流水正慢慢的走上来,脚下是她自己凝结而成的冰雪阶梯,嘴角的冷笑如刀一般,目光剐着夏侯烨,如看死人。 夏侯烨忍不住再退一步,但是战场上这么做了这么久的将军,却让他喔紧剑,不再后退,警惕的看着流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刚刚的情景,再想到他们离开的原因,此刻,她毫发未伤的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要知道,引她进去的屋子里,四周可都是钢铁所造,她不当能摆脱千年岩火,还能出来,还是说,是华雨骗他们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千年岩火,只是普通的火而已,那该死的女人,他真是吃错药了才会去相信那个疯子。 “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平遥。” 流水慢慢的走出来,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四哥,刚刚可还想和妹妹我叙旧,怎么这会就不认得自家人来了,不过……也好。”说到这里,流水面色一变,手中一翻,掌心出现了一朵漂亮的蓝色火焰,“你也没有资格和我成一家人,今天,我就为父皇清理门户。” “你……走。”夏侯烨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蓝色火焰,还想说什么,但是与生俱来的直觉让他选择退,暂时抛弃高傲,转身便率先想走。 “你觉得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么。”流水清冷的声音响起,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而门口,也被一层厚厚的冰墙堵住。 夏侯烨抬手,用刀砍下,冰层却只出现了小小 裂缝而已,可想而知有多么厚。 ------------ 第15章 警告 “该死的妖女,上,谁杀了这妖女,本王重重有赏。” 他下的命令,就算不是有赏赐,也没有人敢说不字,所以当下,那些原先闯进来的侍卫,只能领命,向流水冲了过去,而夏侯烨,趁这时间,不断的用剑加上内力,狠狠的砍着冰层,陆泷抱着箱子,站在他身后,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军师,帮不了什么忙,此刻两人的狼狈样子,如果让追随他们的将士看到,该有多失望。 流水看着攻击过来的侍卫,只是嘴角一抿,目光懒懒的落到手心上的火焰。 那蓝色的火焰好似在向主人撒娇一般,摇摇晃晃跳起舞来,而随着火焰的跳动,一层带着冰雪的风快速的向那过来的十几个侍卫卷去,顿时,哀声一片,红色的血花从四周飞溅出来,好似一个绞肉机。 四皇子和陆泷面色变得惨白,手上更用力,终于,在那哀嚎声一片中,只听咔嚓一声,前面的冰碎裂了,连带外面的门也碎开。 两人喜出望外,好似垂死挣扎的人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只可惜这惊喜才在两人眼中出现不到几秒便消失。 看着面前又凝结开来的冰,两人的神色都僵硬在脸上,而背后的阴冷,让两人浑身僵硬,好似被定住一般。 夏侯烨僵硬着脖子慢慢回头,却见陆泷全身除了头外,都结成了冰,而那些冰,正在慢慢的消失,冰所消失的地方,那个部位也好像融化了一般,慢慢消失了,连一滴血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陆泷瞪大快掉出来的眼睛,青紫色的脸,还有满眼的痛苦和绝望,嘴巴张得大大,却出不了声。 他手上原本拿的东西,已经掉在地上,索性箱子是锁住的,里边的东西没有掉出来。 而陆泷身后,正站着一脸冷漠的流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好像在说,看吧,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我我,那个华雨说的都是假的,我并没有见过你弟弟。”夏侯烨惊得直哆嗦,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连一惯的自傲和自称都不见了,脸上一脸的坑求,哪有平日的威风凛凛。 流水眼中一闪,嘴角勾了勾,“很感激你说的这个消息,不过……你还是必须死……” “你,妖女,本王和你拼了。”难得低声下气却还是没用,夏侯烨被激怒了,拿起剑便冲过去,只可惜,这样也仅仅只有一个结局而已。 流水看着倒在地上的夏侯烨,目光落在地上的箱子,刚刚他们死活都不放弃这个东西,可想而知有多门重要。 她蹲下来,手上轻轻的握住锁链,顿时锁链便断开。 她慢慢的打开箱子,拿出里边的红木匣子,金色的锁头也耐不住她,没一下便被扯开。 打开匣子,里边的东西印入她的视线。 一个金色雕龙的小盒子,还有许多书信。 那个小盒子便是谎称被平遥拿走的玉玺,而那些书信…… 流水皱了皱眉,估计是他的一些罪证吧,刚刚拿起一封要打开,古衍天却在身后出现,“不杀他?” 流水目光再看向倒在那里的夏侯烨,眉心一皱,冷哼一声,“杀他太可惜了,还不如留着他做最后的一点价值。” 古衍天目光一闪,便知道她的打算了,“想让他成为药引子救皇帝?” 流水没有回答,把手上的信放回匣子,盖上盖子,拿起来交给古衍天,“先帮我保管着。” 匆匆忙忙盖住,她也没有看到那第二封信上的署名,姓濮阳的某人。 二公主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府邸,看着门上的牌匾,进入正厅,坐下后才松了口气,吩咐人到四王府看看便饮茶压压惊,不过心情还是很好,起码今天这样一来,平遥必死无疑,那么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好似看到未来自己无上的光景,二公主忍不住,嘴角勾了起来。 就在她幻想着美好前程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大盒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公主,这是四王爷送给公主的物件。” “嗯?四皇兄?四王府那边没事吧?”二公主点点头,示意总管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边询问着。 总管轻轻的点头,“老奴问过来送物件的人,他说四皇子已经转移到别处,晚上再登门来拜访公主。” 登门拜访?二公主皱了皱眉,总感觉这话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细想,手轻轻一挥,示意老管家离开,不过又顿住,“驸马呢?” “额……”老管家一顿,脸上有些犹疑着,说不出话来。 “说。”二公主面色一沉,冷声命令。 “回回公主,驸马他,他……” “他在哪?”二公主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冷声喝道。 老管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出口,“驸马去了梨园。” “多久了?”二公主好似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面色冷了不少。 “公主离开时,驸马便也出门,尚未回。” “好,很好,他倒是有闲情逸致了,马上派人让他回来,告诉他,如果他真那么喜欢当一个戏子,本公主可以成全他,让他永远当一个低贱的戏子。” “这,公主……” “快去。” “是”总管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而公主给吓跑了。 “废物,都是废物。”而公主气得直接把茶都摔地上,咒骂着。 转头,目光落在那个盒子,皱了皱眉,看了下外面,抱起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人不准进来,便关上房门,慢慢打开盒子,猜想着里面会是什么,会是玉玺么,不过四皇兄平时连看都不让看一眼,怎么会把这东西送到她这里。 这一刻,她甚至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是玉玺的话,那…… 只不过在她打开盒子后的第一眼,所有美梦都破灭了,留下的只有噩梦。 里边并不是什么玉玺,而是一个五官扭曲的人头,这人,在刚不久,还和她巫山云雨,床边温存的人。 手僵硬着,目光如被订在上面一般,好一会才有了自己的知觉,顿时凄厉的惨叫一声,手下意识的把盒子摔到地上,圆滚滚的人头立刻滚了出来。 而二公主,早就吓得摔倒在地上,往旁边爬着,蜷缩成一团,口中不停的尖叫着。 ------------ 第16章 其实你是遥儿 庄园中,流水担忧的在房门外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不时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全身冷冰冰的,只是这次是因为紧张。 旁边,古衍天懒懒的坐在回廊上,晒着太阳,那惬意的样子和她完全成反差。看着面前不断走来走去的流水,懒懒的扯了扯嘴角,“你再怎么焦急也不起什么作用,还不如安静坐下来等,你该相信里边那位。” 流水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走着。 古衍天忍不住笑出声,站起来,直接揽着她的腰,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只不过上了屋顶后却没下文了。 她疑惑的看向他。 哪知古衍天只是双手交叉,在她身边躺下,懒懒的闭上眼睛,“嗯,还是这样晒太阳舒服。” “你……”看着那惬意的样子,让流水气得想把他推下去,“放我下去。” “你不是会轻功么。”古衍天勾着唇,懒懒的说着。 流水一滞,狠狠的瞪着他,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轻功最多就只能上一层楼,而这里,足足有两层多,流水讨厌被威胁,所以当下便真想跳下去,不过手腕被古衍天拽住,人一时不稳,倒到他身上。 古衍天笑眯眯的揽住她的腰,“我一个人害怕,你陪我。” 那欠扁的笑容,让流水恨不得一掌拍在他脸上。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腾,紧张感倒是少了许多。 就在两人吵吵闹闹中,下面的房门终于响起。 两人一顿,流水立刻又紧张起来,忙揪着古衍天的衣领,“快带我下去。” 这会古衍天也没有再和她唱反调,乖乖的带她下去。 白静雪面色苍白,眼底有些疲惫,看着流水,笑盈盈的朝她点头。 流水原本的紧张和担忧,顿时被惊喜所取代,走上前,用力的抱住白静雪,低哑着声音开口,“静雪,谢谢你。” 白静雪身子一僵,随后眼中出现一抹苦楚,而流水也没有逗留多久,快速的进屋子,留下白静雪和古衍天面面相觑。 古衍天挑了挑眉,瞟了她一眼便也进去,那一眼好似现在说,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 白静雪回头看着进屋的两人,眼睛低垂,深深叹了口气,交代了青龙一些事情便先离开。 流水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一个便是四皇子,而另一个就是皇帝,看着四皇子躺在那,流水皱了皱眉,转头想询问白静雪,却发现她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顿时想到七天前发生的事情,回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救皇帝,倒一时间忘了这事,现在…… 这次很成功,皇帝的命算是保住了,而四皇子也没有死,不过从此不会有健康的身体,形同废人就是了,流水把他暂时关起来,一切还是等老皇帝好了,让他自己去定夺吧。 二另一边,那一天二公主被流水送去的人头吓了一跳后,当天晚上便进宫,第二天早朝便伙同七皇子上朝,还带着陆泷的人头,宣称平遥闯进四王府,刺杀四皇子,杀了陆泷,四皇子被抓,如今下落不明,现在朝政暂时掌握在七皇子,实际是二公主手中,并下令,全世界通缉流水,就地正法,杀无赦,还用大皇子的笔迹伪造了一份供词,指正三公主一派也图谋造反,全部被打入天牢,而大皇子畏罪投崖自杀。 一切都死无对证,所有的话都在二公主口中,其他人也无法说什么,不是没有人提出反对或者质疑,只是提出的人大都被划为同谋论处。 最后还以国不可一日无君,身为长公主,暂时执掌朝政。 而她的打算,是在三天后宣布老皇帝病逝的消息,然后自己登位,至于七皇子,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棋子而已。 如今,圣女殿也无人出来发话,这便成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局面了。 庄园中,流水一直守候在皇帝的床前,虽然白静雪说只要休养休养就可以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一直守着,不眠不休,气得古衍天都想把她打昏押到床上去。 等了一天一夜,皇帝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在隔天中午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古衍天满脸不耐的站在房中。 流水揉了揉眉心,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皇帝的脸色,皱着眉心,转头打算再去问问下白静雪,却听到一声咳嗽的声音,连忙回头,发现皇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眯着眼睛,捂着胸口,哑声咳嗽。 “父……皇上。”叫了一声,流水才记起现在她还没有易容,连忙改口,紧张的看着床上的老人。 老皇帝眯了眯眼,抬手挡住眼睛,皱眉,声音低哑,断断续续有些无力,但是脸色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这里是……” “皇上,你先别动,这里是……民女的住宅,我们是平遥公主的朋友,您安心养病,这里很安全。”流水站起来,轻轻的按住他的肩膀,柔声安抚着,拉好被子,嘴角带着柔和的微笑。 皇帝果然安静下来,乖乖躺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眯着眼睛,有些朦胧浑浊的眼中带着叹息。 “皇上,我去找人来给您看看,衍。”流水说了声,站起来,随后看着古衍天,叫了一声,示意他一起出去,没办法,易容的话,能易容得完美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古衍天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冷哼了一声便也要出门。 不过流水才走一步,却被皇帝的声音定住了,或许,该说是他的话。 那低哑的声音,带着沧桑和无力,可是那句话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遥儿吧。” 这句话明显是陈述句,而且很肯定,没有半点犹疑。 流水当下便僵住,眼中带着错愕和难以置信,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古衍天也同样用错愕的眼神回应她,明显在说,我也听到了。 “皇上,您……” “不用否认了,其实朕一直都知道,平遥,我的平遥,早就不在人间了。”皇帝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颤抖,手盖在脸上,掩住眼睛。 ------------ 第17章 身法被拆穿 “皇上……”流水这下终于转身,看着年迈的皇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划过一抹悲伤和叹息,果然,不属于她的永远都不属于她,现在,她连假扮的资格都没有。 皇帝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哪有做父亲的不认得自己的孩子呢,而且平遥那丫头朕从小看到大,对她也可以说很了解,突然变了一个人,朕自然能察觉。” 这下流水更是惊讶,皇帝话中的内容,明显就是在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流水并不是真正的平遥。 一时间,失望失落伴随着尴尬,让她心中澎湃难平,难道说,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笑话。 古衍天似乎也有些愤怒,眯了眯眼睛,走上前,拉过流水,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帝,“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还要哪有上演父女情,是做给谁看的。”流水对皇帝的感情,他们有目共睹,也能感受到,她会那样,为的也只是皇帝偶然间表现出的那么一点父亲情,如今,连这种情也可能是逢场作戏,一种欺骗,这让她情何以堪。 流水低垂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低沉,“不愧是一国之主,原来您早就识破了。” 惨淡的声音让古衍天的手紧了紧,表情更气愤,狠狠的瞪着皇帝,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而皇帝,只是侧头看着被古衍天拉在后面,只能看到侧脸一点的流水,目光中含着愧疚,“你叫任流水吧,其实,一直没说,只是因为朕也把你当成女儿,遥儿的情况,圣女以前便有提醒过,只是,来得太快,让朕一时不知所措了。” 静雪?流水皱了皱眉,白静雪到底说了什么,他到底还对她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对她说过。 “皇上,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民女还有事情,先告辞了。”流水深吸了口气,说出来,随后甩开古衍天的手,转身走出屋子。 这回古衍天也没有出去,只是看着流水的背影,直到她离开了,才转头看着一脸疲倦的皇帝,冷冷哼了一声,面色阴沉。 “老皇帝,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杀了你,连带你那些儿女。”古衍天说完,便转身走。 “等等。”这是皇帝却开口留住他。 流水走出房间,深深吸了口气,苦涩一笑,想找白静雪,却发现她竟然不在,庄园中空荡荡,心中越发的冷寒。一个人站在后山的一处草地上,静静的发呆。 不知道多久后,古衍天找到她。 看着那孤单,散发着失落和悲伤的背影,他心中也顿顿的发闷,目光一凝,走了过去。 “他走了。”半晌,古衍天说着。 流水一愣,以为他说的是白静雪,下意识便问,“去哪里了?” “从哪里来自然回哪里去。”古衍天不爽的嗤笑。 流水站了起来,“白族?他为什么要回去,难道……”说到这里,声音顿时止住。 古衍天目光一闪,面色越发不爽,“你以为我说的是谁,我口中的他是你拼命想要救的皇帝,他刚刚已经秘密回宫了。” “什么?”这下流水直接站起来,错愕的看着古衍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头脑突然变迟钝了吧。现在皇宫一团乱,他当然要回去了。” “你,你竟然让他离开了,他才刚刚醒来,古衍天,你……”流水一时被气得,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面前笑得悠然自得的人,恨不得把他做成冰雕。 “现在人救也救了,你还想再做什么,难道还要帮他打理江山一辈子不成?”古衍天的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流水面色顿时又是一僵,现在,她的身份就仅仅只是任流水而已了,她还能干什么。 沉吟了半晌,流水转身,重新坐回原地,看着远处的风景,久久不出声。 古衍天知道她需要静一静,也没有再刺激她,只是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看风景。 直到傍晚,流水似乎才回过神来,半天没开口,声音有些涩,“对了,古心月怎么样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呵,你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了。”古衍天挑眉,嘴角挂着几分嘲讽和不爽,自从回来后他一直都被忽视,又是白静雪又是皇帝。 “正事?”流水横了她一眼,皇帝的事情确实让她差点忘记了那最重要的事情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如果那位大人真的研究出能来到这里的办法,那一切都完了。现在必须毁掉古心月身体里边的晶片才行,只有古心月死,她才能放心。 “古心月和你那位铭王已经合作了。”古衍天手撑着旁边的树干,懒懒的说着。 流水一顿,额头皱了起来,“合作?什么意思?”她一直没有机会知道古衍天为什么突然回来,而对古衍天的能力也是相信的,所以一直以为濮阳煜铭很可能已经被救走了,没想到…… “这你得问他们了。”古衍天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得流水压痒痒。 “你打算去金国还是去木国。”看流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古衍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流水脚步一顿,转头看他,询问着,她自然明白古衍天不会无缘无故拉扯上木国,难道是那边…… 想起来,自从让赫连博言回去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过那边的消息了。 “据我所知,木国内外战乱,而濮阳煜铭便是那外战的一部分。” “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直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却总是晚了。 古衍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她回到房间,然后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到流水面前的桌子上,示意她自己看。 这个盒子流水认得,那是她两天前从四王府直接带回来的,里边是玉玺还有一些书信,那么这些和他们刚刚谈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流水抬头,用目光询问着古衍天。 ------------ 第18章 告别 古衍天自顾的坐下,挑挑眉,“想知道什么,自己看。” 流水目光一敛,沈下脸,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还是那些东西。 她先拿出里边的书信,一封一封拿出来。 终于,里面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出其中一封,拆开来,越看心越沉。 里边有几封是濮阳煜铭的信,内容无非了两人互相勾结合作的事项和一些计划,大都是濮阳煜铭在指挥似的,底下还有一些看似已经很久的信件,大概有些年月,也是濮阳煜铭的信,很多都是教夏侯烨怎么夺权什么的,如一个老师一般。 看完信件,流水紧抿着唇。 无论濮阳煜铭想做什么,夏侯烨是不是他安插在水国的棋子,这些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现在,最近几封信中,里边提到的两点都是她所关心的,一个是木国一个是水国。 濮阳煜铭一直不战争,并不代表他不想,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五国僵持了这么久,这次看来是要打破了。 流水最气的是,他竟然是利用她作为借口,让她来当这条导火线,而她会重新回到水国,之后发生的事情,大都也是他安排计划的,她就说二公主怎么能那么快便做出计划,一步步让她不觉的走进全圈套,原来,这一切早就在计划当中。 “古心月也是他安排的?”流水沉着脸,看向古衍天。 古衍天摇了摇头,“不是,不过现在是他的棋子。” “他要利用古心月做什么?”据他所知,古心月本身现在就是一个麻烦,不止她的武功,要害人无数,还有古心月的仇敌,而且他应该知道,她要杀古心月的心是很坚决的,他这样不是留一个多余的麻烦么。如果说是想利用欧阳煌的能力,在她看来,那个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不得不说濮阳煜铭很聪明,他利用的不是古心月,而是古族,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古族中人,光一个姓氏,就已经足够了,起码足够他在短时间内行动,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古族?”流水目光灼灼的看着古衍天,眼中带着些危险神色,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可是古族的族长。 古衍天嘴角一挑,笑眯眯的回视流水,“尊主没有发话,我一个族长,可不敢自作主张呐。” 流水横了他一眼,“你自作主张的事情还少吗。”说着站起来,把拆开的书信整理好,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把盒子退向古衍天,目光一黯,“帮我送去皇宫吧。” “不送。”古衍天却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回绝,“自己的东西,自己送回去,不然也可以当纪念品藏着。” 流水气得差点就拍桌子,收藏品,里边可是一国的传位玉玺啊。 不过气虽气,流水也还是乖乖自己去送,逃避不是办法,就当见皇帝最后一面,说声再见,结束这段本就不属于她的感情,尽管她一直很想要。 皇宫中似乎有些萧条,才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办的,二公主一党被一网打尽,除了关在流水这里的四皇子,其余的都下了天牢。 再次进这皇宫,流水觉得有些讽刺,其实,一切都在皇帝自己的掌握中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走进那个宫殿,还是和原来一般清冷,只是这次的心情却和那时的相差一百八十度。 似乎早料到她会来一般,她才走进皇帝的寝宫,便有人扶着还有些病态的皇帝走了出来。 看着他似乎又沧桑了许多的面色,流水忍不住皱了皱眉,才刚刚醒来,却马上去操心那些事情。 似乎看出流水地方埋怨,皇帝和蔼一笑,“这把老骨头早该如此,朕也老了,唉。”皇帝坐下,随后挥手招呼流水过来,“来,以后叫你水儿吧。” 流水皱了皱眉,低下头iu,把手中捧着的盒子抬了抬,“皇上,这是民女在四皇子府中找到的物件,现在物归原主。” 皇帝示意旁边的年轻太监总管过去拿,也没有看或问里边是什么,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流水,那生疏的样子让他叹了口气。 “水丫头啊,其实,你和遥儿一样,都是朕的女儿,不需要那么生疏,朕说出来,并不是想让你疏离朕,朕只是不想……唉,不想把你看做遥儿,你们是两个人。” “皇上,流水只是一介草民,不敢当。”流水低着头,声音清冷,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她怕再下去,真会不舍得,可是这父爱,并不是她的。以前还可以用那个身份来说服自己,但是现在,她做不到。 皇帝又叹了口气,挡开太监想要去扶的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丫头啊,你是不是觉得朕一直在戏弄你,你是不是想从今天起,永远离开,再不踏入皇宫,和朕一刀两断呢。” 皇帝的话有些犀利,但是流水还是对答如流,“皇上严重了,民女本便不是皇宫中人,自然是要离开。” “唉,果然是个倔强的孩子。”皇帝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你如果真想,朕也不会为难强迫你,但是,算是当做朕最后一个小小的请求。” “皇上请说。”流水后退一步。 皇帝向前一步,伸出手,“陪朕上一次早朝。” 流水一愣,错愕的看着皇帝,“早朝?”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何来的早朝? 但是皇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手还伸着,等着她去搀扶。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织着,最后是流水先败下阵来,任命的叹了口气,上前扶住皇帝的手臂。 皇帝眉眼一眯,满意的笑了笑,便带着流水出去。 顺着长长的走廊,两人向大殿前进,没有轿子,也没有随从。 看着皇帝不稳的步伐,流水担忧的皱着眉,“皇上为何不乘轿。” 皇帝轻轻一笑,“和丫头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得有这个机会,怎么可以白白浪费呢。” “皇上……”流水停下,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皇帝和蔼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我们边走边聊吧,和朕说说民间有趣的事情。” ------------ 第19章 封号 皇帝是真的让流水见识了所谓的中午早朝。 在他们两个进入大殿的时候,里边已经整整齐齐站着文武百官,每个人神情肃穆。 见到他们来,也都统一弯腰请礼问安。 流水皱了皱眉,停下步伐,正想说不进去,皇帝却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进去吧。” 流水无奈,只能继续陪同着,跨过那个高门槛,一步一步走进这她最讨厌的权利中心。 直到皇帝顺利的坐在龙椅上,流水才放开手,弯腰便想退下去,不过皇帝下一句挽留的话却让她还有下面的文武百官震惊。 “水儿,陪朕一起坐吧。”皇帝拍了拍龙椅剩余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皇……” “陪父皇坐坐。” 父皇两个字再次让流水心里一颤,抿了抿唇,无法理解难道看着皇帝,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只能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坐下。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让那些大臣门起身。 “各位爱卿,朕今日上朝,有四件事要宣布。”说着,便示意旁边早等候在这里的太监总管上前宣旨。 “带二公主、四皇子、三公主、七皇子上殿。”随着总管的发布,大殿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御林军压着几个人进来。 四个被压到大殿上跪下的,便是往日春风得意的几位公主皇子,如今一个个狼狈不堪,面黄肌瘦。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三公主从没进来便开始叫喊着,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如果不是御林军压着,还很可能冲上去。 而反观其他几位,就显得很沉闷,好似认命了一般。 皇帝并没有理会他们,朝下的大臣门也都是紧闭着口,不敢出声。 皇帝手撑着额头,示意宣旨官继续。 “二公主、四皇子、七皇子密谋造反,弑君篡位,私通邦国,危害国家,论罪当株,现今查封其府邸,暂压死牢,待新君上位,再行论处,大皇子、三公主包藏祸心,扰乱朝纲,查封府邸,府中之人与之一律流放,贬为庶民,永不还朝。” 这旨一宣。顿时下面的人更惊讶,并不是惊讶处罚方式,而是惊讶于皇帝那句新君上位,也就是说皇帝要退位?可继承皇位的会是谁?如今,宫中剩可即为的皇子大都只是几岁的小娃娃,如何担此重任。 “安静。”皇帝皱了皱眉,看下面讨论成一片,还有三公主的哭声叫喊声,不耐的说了一声。 “父皇,现在,您还能传位与谁,难不成是平遥不成。”七皇子气愤的说出来,反正罪名已经定了,再说如果是新君的话,那他们的小命可都在新君的手上,平遥的话,岂不是死定了。 皇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宣布,“朕今天要宣布的第二件事,便与朕身边的女子有关,来,水儿,站起来。” 皇帝说着,朝流水微笑,示意她起来。 流水乖乖的站了起来,其实心中谜团也是一个个,完全看不通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任流水,又名夏侯流水,乃是朕隐藏在名间的女儿,此次平乱,乃其功劳,现今赐封名号,德川公主,封为皇太女。” “皇上。”流水震惊的看着皇帝,低叫了一声,皇帝的决定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和迷惘。 而底下的臣子也轰动了,不止为流水的新身份,对这个新公主的惊讶,更对她的封号惊讶,皇太女,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想到皇位的下任继承人,竟然会是女子,而且还是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民间公主,这下不少人都开始提出反对,连下面的几个罪犯也不服。 皇帝挥挥手iu,示意御林军把下面的几个人拉出去,然后示意百官安静,再回视流水那满眼询问的眼神,“水儿,有何事,稍后再谈。” “第三件事,十公主平遥于三年前已香消玉殒,如今查明真相,追封谥号,德贤公主,而各位爱卿们所见的平遥,乃朕授予水儿假扮。” “第四件事,各位爱卿也知道,朕年事已高,久病不起,如今恐无法再操劳朝中事物,特此,今日,朕宣布,退位,传位于德川公主,三天后举行登基大典,钦赐。”皇帝站了起来,亲手拿过那圣旨,站在流水面前,“水儿,接旨。” “皇上。” “接旨。”皇帝声音沉了沉。 流水低头,紧紧抿着唇,半跪下,“请皇上恕罪,流水,恐难担此重任,还望皇上另觅贤德之人。” “请皇上三思。”下面的臣子也一同跪下,虽然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对于陌生的流水,他们显然都不怎么看好。 “朕意以决,水儿,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是圣旨,该三思的是你,退朝。”皇帝把圣旨放到龙椅上,便气愤的甩袖离开。 其余百官面面相觑,又看看上面还跪着的流水,只能慢慢退出大典。 没一会,本热闹的大典便只剩下流水和那个拿着托盘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叹了口气,“公主,您就接旨吧,皇上年事已高,百善孝为先,让皇上好好休养身体吧,皇上他……唉。”说到这里,那个太监总管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一般,欲言又止。 流水咬了咬唇,站起来,看着大殿门口,又看着椅子上的圣旨,其实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听了太监总管的话,皱了皱眉,随口问了下,“皇上如何?” 太监总管咬咬牙,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公主,虽然皇上下令不准让公主知道,但是,奴才,奴才实在不忍,公主请随奴才来便知了。”说着,总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走在前面。 流水犹豫了下,转头看着那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圣旨,还是暂时拿起来,跟着出去。 太监总管,领她来的地方她认得,是御书房,以前要到皇帝的寝宫一般都要先通过御书房的。 “这……” “公主,请稍等。”挑太监总管回头,给了她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在原地,自己轻轻敲门,报了名字,走进去,关门。 ------------ 第20章 皇帝病危 “皇上如何了?” “刚刚服了药,此刻正在休息。”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响起。 “情况如何了?这,这血?” “唉,皇上的身体……唉,希望不要再恶化为好……” “公主呢?”两人正小声的说着,突然一个略带低哑,不时咳嗽的声音响起,从小到大,应该是从内室走出来,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外面的流水眉心已经紧紧的打着结,刚刚听到的寥寥无几几句话,却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就是说皇帝的身体很不好,今天看他的气色确实很差,可是静雪不是说…… 里边又响起了对话,但是换了人。 “回皇上,公主已离开。” “嗯,让王翰多派人暗中保护公主,还有,让钦天监加快速度筹备大典,朕怕时日无多。”说着,又连咳不止。 流水手脚发凉,忍不住手按在门上,差点就想推开,不过还是忍住了。 里边乒乒乓乓似乎一小会忙乱,然后又安静下来。 流水握着门的手指发白,死死咬住嘴唇,内心及其的不平静。 就在她忍不住想进去看究竟的时候,里边又响起了声音。 “皇上,今天看公主的神色,似乎不愿意,倘若公主一直不接受,或者逃离,那……” “所以要看紧了,一定要让水儿成功登基。”皇帝似乎有些激动,又引起一连串的咳嗽。 “皇上,为何不直接告诉公主呢,让她知道您的难处,公主通情达理,一定会心甘情愿的。” “不,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朕不想让她担心,更何况如今内忧外患,朕……咳咳……朕不想引起动乱。” “皇上。” 流水咬咬牙,不再听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匆匆忙忙回到庄园,便找到古衍天,询问白静雪的去处,只是问过之后,让她极为失望。 古衍天问了下前因后果后,点了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又悠哉悠哉的坐在旁边。 “这么说来,你是想留下了,做女王也不错,大权在握,天下在手,你确实也可以试试。”古衍天的语气颇为幸灾乐祸,显然就是在说风凉话。 流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咬牙,“干爹他们有下落么?” “有,在木国,他们暂时没事,怎么,你打算让他们来给皇帝看病?不留下了?”古衍天眼睛一斜,调侃道。 流水把圣旨丢给他,直接转身,“帮我把这个还给皇上,明天一早出城,去木国。”说着,人便消失在门口。 古衍天终于收起笑容,看着桌子上的圣旨,眉心皱了皱,随后忍不住勾起唇,站起来,拿着圣旨便出门了。 天色还未亮,流水便已经准备好,和古衍天秘密的前往城门处。 来到城门口,本以为城门戒备会很森严,却没想到城门这边只有收城门的官兵和早期跑商,来来往往的几个人。 警惕的看了下周围,却发现暂时没有人跟着,昨天不是听皇帝安排了人暗中看着么。 “怎么,希望皇帝来追你回去?”古衍天悠闲的摇晃着扇子,此刻的他易容成一个风流花花公子样,而流水是一个拿着包袱的小丫鬟。 流水连瞪他的欲望都没有,示意他快点走。 古衍天勾了勾嘴角,狉狉的伸手把流水揽在怀里,边走边用扇子调戏她。 守城的官兵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都没有什么精神,只是简单问了下,检查检查就放他们通过。 倒没有想到会那么简单就通过了,流水皱眉,回头看着城门,低喃,“会不会出来得太容易了些,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其实还是想你的皇帝父皇追过来吧。” “闭上你的嘴。”流水转身,向本就准备好马匹的地方去。 古衍天跟在身后,用扇子挡了挡嘴,“你就不怕你这一走,皇帝知道了,会气血攻心……” “你如果不想走,请便。”流水忽然转身,冷冷的看着他。 古衍天收起扇子,对她的怒气完全不放眼里,“走走,当然走,妇唱夫自然随。”说着轻轻一跃,便率先上了吗。 流水横了他一眼,也翻身上马,只是表面虽然装得很不在意,但是古衍天刚刚说的,还是在她心里印下印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通过第二个城镇。 还不到一天,两人匆匆忙忙休息了一夜,隔天再赶路。 只是当天却发生了一件事情阻了他们的去路。 黄色的皇榜醒目的贴在城门口,一大堆人口中都是这个话题,无非就是阻止流水离开。 这次尽管易容,但是两人还是暂时出不去,城门不开,青天白日只会招人耳目。 只能呆到晚上。 客栈中,流水心中一直不安,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古衍天。 这两天,她一直狠下心,完全不关注关于皇帝的任何消息,可是时间过得越久,心中越不安,精神一直都恍恍惚惚的。 “自己问。”古衍天惬意的喝着酒,随口丢了一句,立刻便有一个人出现在房中,半跪着。 流水也不拖沓,看着那个人,直接问出,“皇上如何了?” “回尊主,皇上病危。”那人声音平平,没有什么语调,但是说出的话却如平地一声雷。 “什么?什么叫病危?到底怎么回事?”流水激动的上前,抓住那个人的衣领。 其实她能这样狠心离开,大部分是在怀疑那天让她听到的话其实是先设计好的,可是现在,古衍天的信使是不会出错的。 “昨天,水国陛下突然病发,卧床昏迷不醒。” “昨天,那为什么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是水国陛下下的命令,不准病情外传,而且……”这个人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他这样的语气,流水更着急。 “而且水国陛下下了死令,皇太女一日不登基,便一日不接受治疗。” “什么?”流水不觉的后退一步,手按在桌子上,眼前有些恍惚,脸色苍白,转头看向古衍天,满眼怒色,“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这次古衍天倒是回答得快。 流水暴跳如雷,“古衍天。” “女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要自己的心自己的决定还看不清,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解决,谁都帮不了你。” ------------ 第21章 以死相逼 本来离开的路程时间是两天,结果硬是给流水用一天的时间赶了回去。 皇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那张黄色的皇榜异常醒目还有周围来来往往围观的人群。到城门口,流水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直接便是快马加鞭的闯了进去。 两人来得如此猛烈,守城门的官兵顿时全部围上来要挡住,不过他们还没准备好,已经被突然出现的一些人给打飞,任由那两匹马顺利通过。 四四方方的路,倒是方便了她,直线的到达宫门口。 看着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流水勒马,冷声倒,“打开宫门。” 那些侍卫一愣,随后看清来人,慌忙跪下,“参见皇太女。”皇榜上已经把流水的形象昭示天下,所以现在,可以说大部分人都知道皇太女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 “开门。”流水也不废话,再次说了两个字命令到,那低沉的语气,可以想象她现在内心是如何的煎熬。 “是。”那几个侍卫也不敢含糊,连忙站起来,打开宫门,“皇……” 他们还没说完,在宫门开出一条差不多容一马过去的缝时,流水便迫不及待的架马狂奔进去,哪管什么宫内不准骑马。 古衍天无奈的笑了笑,也追了上去。 尽管宫中面积大,但是两匹快马在宫中奔驰还是格外的醒目的,一路上惊奇叫声一片,不过在看清是谁后却没有人敢去阻止,说什么,显然是先前早已有人吩咐过。 快马轻车熟路的来到皇帝的宫殿前,流水懒得下马,直接便踏着马背,翻身飞过宫墙,进入宫殿,迅速跑进殿内。 殿内此刻安静得完全和她想象的兵荒马乱相反,倒有点像那时候他病重的时候那冷清的样子。 流水皱了皱眉。 里边打扫或站岗的人看到来人,顿时全部跪下,“参见皇太女。” “皇上呢?”流水也懒得去理会他们的称呼,直接开门见山,便说着便向内室走去。 “启禀皇太女,皇上口谕,让皇太女回来,到御书房见驾。”其中一个宫女大胆的出声。 “御书房?”流水愕然,随后便怒火直冒,“御书房,你说皇上在御书房,皇上都病重,为何还让他去御书房,说,皇上的病情如何?” “这,奴婢不知,皇太女到御书房自然知道。”那宫女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回话倒是很大胆。 流水流水冷哼一声,也不再为难她们,直接转身向御书房而去,因为着急,倒是忘记了,身边似乎少了一个人。 御书房外,不同于寝宫的清冷,可是热闹非凡,只是那热闹,有些诡异而已,几乎满朝百官,有一半以上全部整齐秩序的跪在御书房门口,一动不动,有的还不是的软下身子,显然是时间太久坚持不住,但是却还是没有放弃,撑着手继续跪着。 “怎么回事?”流水皱眉,沉声问着。 那些人听到声音,顿时好像饥饿的野兽见到猎物一半,喜出望外,全部红着眼,瞪大眼睛,惊喜的叫出来,“皇太女回来了,参见皇太女,参见皇太女。”一声声如波浪一半袭来。 流水抿抿唇,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什么,直接便越过他们,快步走向御书房,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御书房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三个老臣跪在地上,皇帝在上座,边捂着嘴咳嗽边费力的看着奏折,旁边的太监总管担忧的帮他端茶递水。 门的响动让里边的人都抬起头。 当看到流水,皇帝一脸的惊喜,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严重的咳嗽,捂着嘴的指缝都流出红色的血液。 太监面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浮上来便被惊慌压下,慌忙的拿着手绢,“皇上。” 流水瞪大眼睛,慌忙走过去,推开太监总管,扶住皇帝的后背,帮他顺着气,一边厉声大喝,“都傻了,快传太医。” “老臣在。”底下三个老臣慌忙应答,颤抖的互相扶持站起来想过来,无奈跪了许久,又年迈,动作有些吃力和迟缓。 流水眼睛都被气红了,“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你们……” “丫头。”皇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虚弱无力的说着,“别怪他们,是朕不许他们插手的。” “你……皇上,你为什么……” “丫头,还不肯改口么,是在气朕骗你,气朕自作主张,气朕自私,还是朕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你的父亲。”皇帝那奄奄一息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悲凉。 那样的失落和悲伤,听得流水心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眼中也不觉的蒙上一层雾气,立刻跪下来。 “父皇,无论如何,还请您不要作贱自己的身体,您是水国的君主,是水国臣民高高在上的神,就算你不注重身体,也请为他们,保住自己。” “呵呵,水国臣民,水国就要不在了,朕留着还有什么用呢,一个废人而已。朕如今这个身体,还有多少精力去解决现在这样内忧外患的形式,老来身边一个可以说话交心的人都没有,果真是孤家寡人,还不如早日场面,免得亲眼见到国破家亡。”老皇帝悲凉的笑着,只是那笑声中,却带着沉痛的哭泣。 想到老皇帝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妻离子散的感觉,儿女不是死的死就是关起来或流放,而就算不这样,放在身边,也是一匹匹冷血无情的豺狼,这便是帝王的痛苦,不然为何古今而来,帝王都自称寡人呢,因为一登九五,六亲不认,他们确实是孤家寡人。 同时,流水也明白皇帝说这些话中隐藏的信息,可是。 看流水沉默下来,皇帝眼睛一闭,捂着胸口,突然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在场的都吓得面色惨白,流水更站起来,要去扶他。 只是皇帝伸手,止住她的动作,“都不许过来,朕一天没死,命令便还在,水儿,不是朕以死相逼,是朕实在走投无路,算朕求你,只有你,能救救水国,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外面的百官停下骚乱,因为大门敞开着,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里边的情况,便全纷纷齐喊,“请皇太女登基,请皇太女救救水国。”那浑厚的声音,穿过云霄,振奋人心。 ------------ 第22章 王夫? “陛下,您真美。”旁边负责梳妆的宫女一个个脸露羡慕和痴迷,确实,流水现在的形象,和往日的随意完全相反。 黄色银纹的龙凤黄袍,不施粉黛的脸,却如清水中的白莲,头挽着发髻,带着金光闪闪的头饰,额间点着三点梅花瓣,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禁欲的味道,起码她自己看是这样的。 看着镜子中盛装打扮的自己,流水心里懊恼得很,那时候为什么一冲动就答应下来呢,果然是太感情用事了。 “好了好了,不用太复杂。”被弄得烦,流水不耐的说了一声。 不过旁边的几个宫女都是宫中老练的礼官,就算是女王,也不买她的账,一定要守礼。 “女王陛下,请再忍耐一会。” “你……” 一个人还没下来,便被外面的通报惊得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王夫驾到。” 王夫?王夫?流水张着嘴,脑袋有些浑浊,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帷幔那边,该不会皇上还给她安排好了丈夫吧,如果真的这样,她不保证她不会冲动的甩下这个重担再次逃跑。 帷幔遮住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流水能看到是一个高挑的男人,而且这个那人,感觉还有那么一点……熟悉。 当白皙的手指挑起帷幔,露出整个人时,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特别是嘴角那象征性的邪魅笑容,流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怒火,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语气很冷静的开口,“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突然有种一直被设计的感觉。 “我的女王陛下,一切便如你所看的。”古衍天眼睛一扫,示意里边的人出去。 那些人也是有眼识的,看两人这样怪异的气氛,便乖乖的请礼,匆匆忙忙退出去。 没一会,本来还算小热闹的宫殿便安静下来,只留下两人用眼神交流……好吧,说厮杀更为恰当。 流水真的恨不得此刻把古衍天大卸八块,最后还是忍下火气,做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古衍天,“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古衍天摇了摇扇子,“亲爱的女王陛下,为夫只是偶尔帮点小忙而已。” “帮点小忙。”流水眼睛一眯,目光沉下,随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古衍天,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或者该问,你们到底是怎么设计我的,说,父皇的病是真还是假,现在想想,倒还真有些奇怪。” “女人,看不出来,你挺适合这衣服。”古衍天完全无视她的怒火,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把她打量一遍,眼中带着惊艳和赞赏,确实,流水的气质和气势很适合这种上位者的装束,把她的魄力和霸气完全展示出来。 流水被他的左右而言他气疯了,抿抿唇,直接转身便要出去。 “如果你是去找你的父皇的话,还是省省吧。”古衍天转身,嘴角勾着笑,慢腾腾的说着。 流水顿住,转身,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古衍天知道现在她的怒火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便不再激怒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这是你父皇留给你的登基礼物。” 看着那封书信,流水更火大,但是也没有发作,而是走过去,气冲冲的扯过书信,不客气的撕开信封,拿出里边的几张信纸,快速的读者。 里边是什么内容除了写信的和看信的外,没有人知道,但是从那看信的越来越铁青乌黑的脸色看,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起码对于看信的来说是这样的。 不过流水从开始的面色铁青到最后,也好像火无处发硬被熄灭一般,满脸的无奈,与之,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起码里边还有一条让她高兴的,虽然是受骗,但是皇帝的身体才是她最在意的,现在知道皇帝的身体没事,所有的火也熄了一半。 流水收起信,狠狠瞪了古衍天一眼,转头大喝一声,“来人。” “陛下。” “吩咐下去,太上皇身体抱恙,朕要为其祈福,登基大典暂缓,待太上皇安康回朝再举行。” “是。”那个人有些惊讶,不过也不敢说什么,答了一声便退出去宣告。 “你会是想等事情忙完,再把皇位还回去吧。”古衍天打开扇子,半遮住嘴,慢悠悠的说着,但是语气很肯定。 流水冷哼一声,转身正想去掉头上的饰物,却见外面又响起通报。 “启禀陛下,前线急报,几位大人请陛下、王夫上朝商议。” 流水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古衍天。 古衍天摇了摇头,表示这次不是他安排的。 “知道了。”流水放下手,转头瞪了古衍天一眼,“还不走。” 古衍天忍不住笑出声,便跟在她身边走了出去。 坐着御辇上朝。 朝中议论声一片,偶尔似乎还有些争吵的声音。 不过所有的声音在听到通报后便安静下来,瞬间各归各位,低头躬身请礼,“微臣参见女王陛下,王夫殿下……” 一长串背稿子一般的礼词让流水脸色又沉了几分。 听到旁边的轻笑,忍不住横了一眼过去,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做一个王夫,你倒还真习惯,没有什么不满么。”古衍天那么自大自傲又自恋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女人背后的男人,这让她有些无法理解。 古衍天继续用扇子掩嘴,小声回答,“其实,还是蛮有趣的,你不觉得么?” 懒得和这种反复无常的人说,流水转对那些官员出气,“行了行了,都起来,说正事。” “是。”所有大臣纷纷起身,便开始一件一件的报告着所谓的急事。 听着那些事情,流水面色一直沉着,本来火气就大,现在正好这些事情给她出气,听着下面大臣门意见不一的争论。 她揉了揉眉心,“够了。” 一声大喝下去,满朝一片寂静。 流水站了起来,侧头扫了眼老神在在,一副事不关己看戏的古衍天,冷哼一声,嘴角挑出一抹算计的弧度。 ------------ 第23章 古族 那一抹算计让古衍天顿时觉得背脊发凉,有不好的预感,挑了挑眉,看着流水,一脸戒备,算计这个女人,倒是忘记她后期的报复了。 流水一改阴沉,嘴角带着完美的官方笑容,端庄而不失威严,眼睛懒懒的扫了下古衍天,随后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轻轻开口,“王夫听命。” 古衍天一顿,随后便出列,“在。” “朕封命你为行军钦差,立即动身赶赴前线。” 古衍天皱了皱眉,眼睛一挑,有些不满的看着流水,让他打战的话,做做发号施令的那一个还好,竟然让他做随从辅助,果然这女人太小气了,这样的报复方法。 “还有……”流水话锋一转,又满脸愁容的说着,“各位也知道,如今国库空虚,军饷筹备不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作为水国臣民,国家兴旺,匹夫有责,所以,朕希望,各位能尽其所能的捐献军粮,王夫,古族号称财力无限,那么,作为古族族长,是否……” “自然,古族会倾尽全力,为女王陛下解忧,辅佐女王陛下正兴四方。”古衍天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笑意,反击回去,虽然被流水算计,不过他还是难掩好心情的,因为流水的话便已经是承认了他,虽然她从没有拒绝过他,但是两人的感情一直处于模糊中,让他一直无法安心,如今,虽然终于从她口中得到肯定,才能真正的让他放下心来,就算作为王夫,也无所谓了,爱过才能感觉到,一切的考虑都不是那么重要。 他这话一出,就明显已经代表古族选择了君主,两大族群的选择,关系的是天下谁为霸主,如今销声匿迹了千年的古族突然出现,还出现在水国,而作为古族族长的人竟然是他们的王夫。 顿时,下面一片轰动,有难以置信,有惊喜,有呆愣,全都看着古衍天,如看到传说中的宝物一样。 立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猜疑,皇帝之所以退位的原因目的大概就是寻求古族的帮助,那这位女王,能得到古族辅佐认可的人。 此刻,就算一些心理一直对新皇抱有怀疑和不满的,也全烟消云散,不管怎么样,有古族的帮助,如得到上天的认可,那个传说,他们坚信不疑。 所谓的早朝,便的流水的*下结束,回到宫殿,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虽说是有一部分意思惩罚古衍天的,但是这样的安排大体还是为了正人心,相信,有古族的名号,比千军万马都好,而且让古衍天过去,也是让他和濮阳煜铭对上,这两个男人,一样诡计多端,一样手段多样而且果断狠辣,对上正好,所以边境就算再怎么乱,有古衍天出马,她放心,就算濮阳煜铭号称不败将军,也不一定能在古衍天手上取到什么好处。 现在,她心中最不安的就是木国那一边,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了赫连博言的消息了,前阵子因为皇帝的事情而给忽略,现在回想起来…… 问古衍天他也没说,好像瞒了什么。 “小蝠,让冷陌枫带着木国的所有消息,来见我。”想着,她沉声说了一句。 “哦。”小蝙蝠睡眼惺忪的出现,随后身子一晃,又不见。 流水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心里总忐忑不安。 忙了一圈的古衍天终于抽身回来,便看着流水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一张图纸,而地上,还摆着几张图纸,那几张拼起来,有些像世界地图,里边包含着五国还有其他小部落。 而流水现在研究的,是木国的地图。 看着那些地图,不得不感叹一下,比侦探兵还精细。 古衍天叹了口气,走过去,抽走桌子上木国的地图。 流水一愣,抬头看着古衍天,随后沉下脸来,“你做什么。” 古衍天看着地图,一边漫不经心道,“作为水国君主,我可以认为你不研究自己国家的而研究别国,是想攻克这个国家么,我的女王陛下。” “你启程的时间差不多了。”流水冷冷横了他一眼。 “等不到女王来亲自送,为夫心中不安,只能自己抽身来告别了,怎么,为夫远行,娘子不给声祝福么?”把地图放一边,古衍天眯着眼睛,双手撑着桌子,前倾,危险的看着流水。 流水一顿,刚刚画地图,忘记要去送他这档子事情了,一时心也有些发虚,但是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那么,朕祝王夫你早日凯旋归来。” “娘子,为夫不喜欢这些官方语言和称呼。”古衍天皱了皱眉,直接把流水拉起来,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到感觉对方气息不顺才放开。 流水喘着粗气,推开他,“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古衍天点点唇,“嗯,有娘子的祝福之吻,为夫定赴汤蹈火,对了,临行前再送娘子一个礼物,进来。”古衍天说着。 一个女子走廊进来,那个人,流水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 “行云,见过尊主,见过女王陛下。”白衣女子柔声道,标准的行礼。 流水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子,不就是他那次和齐无风去春楼所见的兰花仙子么,难道她也是古衍天的手下,也对,齐无风是古衍天的手下,那么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古衍天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便给她解释,“行云是华雨的手下,如今接替了华雨的位置,齐无风的位置也暂由她替代,所以你想知道什么,问她便好,不用千里迢迢的把人传召过来。” 让冷陌枫来的事情流水也知道瞒不过古衍天,她也没打算瞒。 等送走了古衍天,流水才转看向行云,打量了一下,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她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行云么。”流水沉吟了下,这名字倒和她的名字很贴切啊,行云流水。 行云不卑不亢的回答,“是。” 流水挑了挑眉,估计这女子被古衍天给拘束过了,便也不再多话,直接进入主题,“行云,我想知道现在木国的情况。” ************** 今天想更新,一看才发现昨天的更新设置错误,弄成今天的,所以今天就干脆重新设置,每两小时一更,四更。 ------------ 第24章 噩耗 深夜,宽阔的官道上,两匹快马飞快的奔驰着。 突然一声马嘶,前面奔跑的快马突然四肢瘫软,倒了下来。 坐骑上的人慌忙踏着马背,飞身而下,安全落地,而那马滚了几米,终于停下来,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面的人追上了,忙勒马下来,走到那个人旁边,担忧询问,“主子?” “没事。”那人说了一声,随后看向那倒在地上,明显已经死了的马,暗骂了一声,“该死。” 这两个人正是流水和行云。 自那天从行云口中得到木国的消息,流水便连夜秘密出宫,快马加鞭的想快点赶去水国,三天以来,不知道已经跑死了多少匹马。 这样疲劳奔波,她身体也有些发虚,行云的脸色也一直都很苍白。 沉默许久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今晚先休息吧。”说着便随意的走进官道一边。 行云看着那匹死马,叹了口气,牵着马跟了过去。 广阔的草地,流水站在一条小溪旁,吹着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逍遥王叛乱出逃,皇帝被刺重伤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年幼太子暂时执掌朝政,处处涉危,贵妃辅佐,插手朝政,木国动乱。 回想着这一连串的话,流水心中便如被火煅烧着。 博言叛乱,还刺杀叶知秋,这除非他亲口承认,不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那只狐狸,她很清楚他的人品还有他对叶知秋的感情。 现在她最当心的是叶知秋的情况还有博言,失踪了,如果不是自己外逃,便是被人设计了,那么精明的狐狸竟然被设计了?再说叶知秋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想到这里,流水眼睛眯了眯,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倒还真小看了她,竟然能耐还不小。 小祈现在在宫中,让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白暮雪跟在他身边,还有干爹和小言也在那里,就这点,她对于古衍天的怨气稍微减少了那么一点点。 “主子。”估计沉默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行云突然走过来,有些犹豫的叫了一声。 流水淡淡的应了一声。 行云皱着眉,抿唇,有些犹豫不决。 久久等不到回音,流水转身,看着行云,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行云点了点头。 流水整颗心又钓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冷,带着几分隐忍,“什么事情?”行云的脸色,让她心中越发不安。 行云咬了咬唇,摇摇欲坠。 流水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说。” “三个时辰前,木国皇帝重伤不愈……驾崩。”行云的声音迟缓,却有力的打在流水心里。 “什么?”流水后退一步,面色变得惨白如纸,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行云,那两个字如利剑一般,穿透她的胸膛。 “主子……”行云担忧的看着备受打击的流水。 流水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行云,你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那么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主子,主……主子。”行云被流水摇晃得有些眩晕,等被放开,还没恍过来,已经听到一声马鸣,随后便是马离去的声音。 她追了上去,流水已经骑着她的马,消失在道上。 等流水到木国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 闯了一个城又一个城,整整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木国都城。 每个城门的告示都让她几近崩溃,皇帝驾崩,新皇登基,已经是铁板丁丁的事情了,她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但是她却还想抱着那么一点的希望,希望一切都只是一个局,希望这次又是古衍天设计的,她真的希望。 强迫了自己快四年,四年的忘怀,以为时间可以慢慢淡化那段感情,却没想,原来一切都是自己骗自己。 “什么人?”看着流水气汹汹的骑着马冲过来,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立刻问着。 流水沉着脸,抬头看着那快一丈高的宫墙,冷声到,“让开。” 流水的话顿时让那些守卫都警惕的拔剑,现在是危机时刻,他们自然不会放任何可疑的人进去。 流水面色更沉,目光变得浅淡,那紧闭的宫门快速的爬上一层冰。 门前所有的侍卫一惊,便立刻满含杀气的冲向流水。 流水抿了抿唇,那些侍卫还没过来,已经结成了一个冰人,一动不动。 大概是因为刚刚他们情急之下打了暗号,宫门被打开,一队御林军冲了出来,这空隙正好给流水进去的机会。 没有半点犹豫,流水驾马飞奔进去,一路上所见之人全成了冰雕。 一路上惊起叫声一片。 可是宫中之大,她又不熟悉,加上心中焦急,转来转去都没有结果,所到之处,已经结成了冰。 那马匹也受不了她的奴役和寒冷,最后断气。 流水飞身下马,身上更加寒冷,此事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御林军更多了。 流水眼睛一眯,看着那些把她团团围住的御林军,冷声道,“赫连博轩在哪?” “大胆妖女,竟直呼先皇名讳,拿下。” 先皇两个字让流水眼前一阵模糊,那一刻,所有的希望好似都碎了,心中的悲伤无处可发,全积聚成了怨气,慢慢的形成暴虐的杀意,这一刻,她很想杀人,把所有的人都杀光。 眼前一片红,杀气伴随着寒气,让那些还没来得及冲过来的御林军面色发青,一个个掐着脖子,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水丫头,住手。”浑厚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流水稍微清醒了过来。 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立刻眼中泪水落了下来,那是毒医。 可是她没有过去,只是看着,她不敢面对,怕从毒医口中得到那不想知道的答案。 毒医也知道她的心情,慢慢的走过来,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不忍和深深的怜惜,“丫头,你不该来。” 流水不觉的退一步,眼泪如雨一般,止不住的下,头轻轻的摇动,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干爹,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丫头,对不起。” ------------ 第25章 进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却因为那一处处白绫而显得极其的不和谐。 看着那白色,流水从来没有觉得,白色是那么的让她厌恶。 这白色,在她眼中,如染上红色的血。 宫殿里里外外的人,一律清一色的白色。 毒医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听住不前,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流水闭上眼睛,眨掉眼中的迷雾,深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走进去,一路上都是哭声,让她的心更烦乱。 走到内殿,听着里边那凄厉断肠一般的哭声,她双拳紧握,指甲已经进入皮肉,转身,踏了进去,目光瞬间锁定在室内,那雕龙翡翠金玉棺。 棺旁,是披麻戴孝跪着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赫连祈,而令一旁,是不时趴在棺旁痛苦痛喊的贵妃。 看到她进来,沈倩一愣,随后皱起眉心,目露厉色,“谁?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沈倩不认识流水,但是也可以说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皇帝寝宫里挂着的,都是她的画像,他的密室里边,至少有上千副,按照时间推算,算是一天一副,所以尽管没有见过,没有正面对过,但是沈倩对流水的恨一点都不轻,相反,很重,她所爱的人,爱着这个女人,她的丈夫,也为这个女人而痴迷,这能让她不恨么。 “是老夫。”毒医淡淡的说着。 沈倩脸色沉了沉,冷声到,“崔先生,皇上给您在宫中自由活动的权利,并没有给您喧宾夺主的权利。” “这是先皇寝宫,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出去。” 流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棺木,半点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沈倩,好似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至少动了动口,“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别让我杀了她。”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你,你说什么,大胆,来人,啊……”沉倩还没叫完,顿时肩膀一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丢了出去,而那个丢她出去的,正是赫连博轩的暗卫头领,以前曾被赫连博轩派去保护流水。 虽然流水失踪了这么久,但是皇帝的命令却从没有变过,而且在皇帝弥留之际也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他不在后,一切听从流水,他是算定流水,会回来,可惜,他到死都没有见到最后一目。 流水木然的看着那个半跪在她面前的人,她已经忘记他叫什么了,也不想去记起,现在,她只想看看他…… 赫连祈站了起来,嘴唇有些发白,显然是最近状态也很不好,流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慢慢的走向龙棺,无力的说了一声,“都出去,我要静一静,还有,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暗卫头领应了一声。 赫连祈看着流水的背影,转身,稚嫩的声音已经尽显威严,虽然有些沙哑,“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敢踏入这一步,杀无赦。” 顿时屋中的宫女太监忙做鸟兽消散。 至于外面的贵妃,早被暗卫‘送’回宫中。 本敞开的大门被关上,屋里顿时死寂一般,本就阴冷因为这安静,变得跟诡异,四周白绫飘飘。 流水踏着台阶,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去,如缀着千金,似乎想把这一辈子的时间,定在这几步上面。 就算再远的路,终会有尽头。 站在龙棺旁,垂眸看着龙棺里边睡得一脸安详的人,那本停下的泪水,再次不觉的决堤了,脚下一软,人也慢慢的滑坐在高台上,一直隐忍着的情绪,慢慢的发泄出来,伴随着声声的低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自私,叶知秋,我恨你,我恨你。” “你根本就没有先走的权利,你的命是我的,我没有同意前,你不准走,听到没,叶知秋,你给我起来,我不准,不准……” “你不是想要我做你的皇后吗,你起来,只要你醒来,我马上就是你的皇后,我任流水发誓,绝对说到做到,就算做你的妃子也可以,只要你醒来……” 那一一句句一声声,就算心肠再硬的人也会忍不住心酸。 站在门口的三个人,看着那紧闭的门,眼中都蒙着一层淡淡的迷雾。 “皇上,宰相大人求见。”突然一个侍卫进来。 听到这通报,赫连祈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目露杀气,“来得倒挺快的,让宰相大人御书房候着。” “是。”前不久被流水放到冷沫雪手中训练,让他更成熟了几分,前些日子因为突然的重担和父皇的病,他一直被压迫着,前天仓促登基,也是宰相一党安排的,以为他的小孩子就好利用么,想到这里,赫连祈双拳不觉的握了握。 或许的流水的到来,让他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依靠一样,自信也增长了不少。 “崔伯伯。”赫连祈转身看向毒医。 他想说什么,毒医自然猜到,点点头,“去吧,这里老夫和魏统领看着。” “嗯,轻风,我们走。”赫连祈点点头,说了一声便迈步走。 轻风便是流水那时候带给他的小伙伴,两人都被放去训练,赫连祈突然被召回,作为形影不离的侍卫,他自然也跟随回来。 毒医看着那远去的小背影,叹了口气,感觉这孩子,比以前更加成熟了,现在都已经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了,也难为了这孩子。 “皇上,老臣听说今天有人擅闯皇宫?”听到传报,赫连祈脚才刚刚踏入御书房的门,老宰相便迎上来,问了一声,连基本的礼数都给免了。 赫连祈脸沉了沉,抬头,“宰相大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否是来兴师问罪的?” 被赫连祈突然的话弄得一愣,宰相眼睛眯了眯,随后才退了一步,“老臣不敢。” 赫连祈从回宫或者是以前在宫中,都是沉默寡言任人摆布的感觉,这次回来后也是这样,他本以为可以把他当做傀儡,没想,看来这小子也是善于隐藏的,宰相心中顿时生了杀意,不听话的傀儡,要之何用。 “呵呵,宰相大人严重了,您可是三朝元老,朕以后还要仰仗大人的辅佐呢。” ------------ 第26章 演戏 “宰相大人不需担忧,今天进宫之人,乃的朕的母后,如今,也是木国的皇太后。” 宰相又是一愣,随后错愕的看向皇帝,似乎在等着他下一句解释,但是赫连祈却就此突然打住了,让他忍不住问出来,“太后?臣……” “不知宰相大人可曾记得三年前父皇的诏令,任流水一直都是皇后,如今,她回来了。” “任……”宰相不觉的出口,却又顿住了,任流水这个名字他也不陌生,但是皇后这一词,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一个逃离的女人,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先别说她不出现在宫中,就算出现,也抵不过贵妃在宫中的实力,所以对于流水,他是了解过,却不担心,也没有想过她会回来。 现在不止回来了,听小皇帝的语气,好像已经准备把权力下放。 也是,皇后出现,那作为贵妃,自然没有权力插手辅佐朝政了,看来这个任流水,是个障碍,再看今天她的举动,显然已经在向他们做出警告和表态,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 “老臣听闻,皇上把贵妃娘娘关起来了?”宰相特意绕过这个话题,转了另一个话题。 赫连祈连忙说道,“宰相大人严重了,朕怎会对母妃敬,只是母妃情绪有些过激了,加上这些天心伤过头,朕不忍,便让人送母妃回宫,没想造成误会,是朕的不是,稍后,朕会亲自向母妃请罪。” “呵呵,既然如此,那是老臣鲁莽了,那么,老臣告退了。”宰相干笑了一下,小皇帝的话让他心惊,这些天他一直不出声,没想一开口竟然如此犀利老道,人也圆滑了不少,现在他真的好奇,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而今天这一见,也打乱了他的计划,这小皇帝,看来不好摆布,估计要另想对策了。 等目送老宰相的身影出去,赫连祈下一刻的动作便是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严重杀气明显,本苍白的脸色被气得通红。 轻风看着皇帝,动了动嘴刚刚想开口,御书房某处动了起来,随后墙上出现了一扇门。 那扇门开启,轻风便知道什么,自觉的弯腰,退出御书房,关上门,在外面守候。 师门打开,走出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赫连祈看到男子,顿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皇叔。” “嗯。”男子应了一声。 这男子,便是所谓反叛失踪的赫连博言。 赫连博言轻轻一笑,拍了拍赫连祈的小肩膀,“小祈刚刚表现很好,已经有帝王风范了,可不输给你父皇呢。” “皇叔。”赫连祈垂眸,眼中有些黯然。 赫连祈有些心疼,也有些窥觊iu,“对不起,小祈,难为你了,是我们太自私了。” “不,皇叔,反正这是我的职责,早接晚接,没有什么差别,水姐姐,不,现在是母后,母后说过,男子汉,就应该勇敢的正视自己的责任,并做好。” “唉,我们都不如你啊,小祈,她怎么样了?”赫连博言叹了口气,随后看向窗外,一脸的迫不及待,可惜,现在的他还不能见她。 “母后在陪父皇,她,很伤心。”赫连祈垂了垂眸,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酸,小小年纪,他也羡慕父皇,有这样爱着他的人陪伴,不过以后他也会等到的。 赫连博言听着他的话,有些失神有些不忍,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去看她。 想了想,他转头看向赫连祈,“小祈,你吩咐下去,明天就让你父皇进入皇陵。” “为什么,不是说三天后么?”赫连祈有些疑惑的看向赫连博言。 赫连博言走到窗边,“我不想看到她落泪伤心,你父皇也不会愿意的。” 虽然他们安排这一场的时候做好准备,但是听到她伤心两个字,赫连博言心中也忍不住难过。 不错,这次确实又是假的,而且如流水所希望,是古衍天和赫连博言他们一起策划,自演自导的一出戏,赫连博轩的死也不是真的死,只是暂时服用了断魂草,进入假死状态,等进入皇陵,再服用解药就能活过来。 他们演这一出的目的很简单,一个是逼出宰相他们的祸心,清除他们,另一个是逼流水,承认她自己的心,还有一个就是,帮赫连博轩恢复自由之身,复活后,便真的没有了赫连博轩,只有叶知秋了,这是他们最后所想到,唯一两全的办法。 身后赫连祈手撑着桌子,想了想还是开口,“皇叔,你们这样,不怕母后以后知道了,生气么?” “厄……”赫连博言嘴角一抽,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按照流水的脾气,估计以后,他们会很难过,说不定被她一起之下给结果了都有可能,“呵呵,流水不会怎么样的,她一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心却在飘,他可不像古衍天那样大胆啊,古衍天起码能抵挡住流水,他可不行,看来现在开始要想好对策,省得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赫连祈看着自家皇叔那不自然的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过想到刚刚,又皱起眉,“皇叔,宰相那边怎么办?” 一说到这个话题,赫连博言的脸也冷下来,“宰相的事情就给你母后处理,相信她会处理得很好的。” 突然,门被轻轻的敲了三下,是一种通知。 赫连博言转身走进墙门,“我先走了,记住,找借口明天进皇陵。” “嗯,皇叔慢走。”赫连祈点点头,目送赫连博言走进去,随后低声说了句,“进来。” 轻风急忙推门,到他身边,“任主子来了。” 赫连祈忙坐下,一边整理情绪一边不忘纠正轻风,“轻风,以后称太后,起码在宫中要这样称呼。” “是。” 他们说着,果然门口已经有人通报,这次流水也没有闯,等通报完再进去。 赫连祈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母后。” 流水皱了皱眉,不过看到赫连祈打的眼色,立即也明白过来,便点点头,看着一屋子乱,担忧的看着赫连祈,以为他也是忧伤过度。 赫连祈挥退外面的人,两人关起门慢慢叙旧。 ------------ 第27章 警告 “为什么?”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原本的安静被打乱。 书房中两人同时皱眉,看向来人。 “母妃,朕念您忧伤过度,情绪过于激动,对您大声喧哗不予严究,但还请母妃注意自己的身份。”赫连祈沉着脸,看着走进来气势汹汹的沈倩。 没想赫连祈会说这样的话,还是这样的语气,沈倩一愣,平常的他都是逆来顺受,这会突然露出爪子,让她稍微呆愣了一下,错愕之后脑中便开始清明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流水,到底是隐藏的小豹子还是另一个人手中的傀儡,不过她比较相信后者,因为有这个女人在旁边,他才敢这样狂妄。 刚刚在寝宫,她已经收到了皇帝发下的诏令,任流水的身份也坐实了,这点让她很不甘心,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回来坐享其成。 “请注意你的眼神。”流水木然的看着她,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说出的话冷得像冰,让对方立刻有种被冰霜包围的感觉。 沈倩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可是又忍不住提起勇气,反嘴,“哼,任流水,既然三年前你已经逃离了,那么如今又为何回来,枉皇上为你忧心,皇上病重的时候,你在哪里。皇上重伤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而皇上最后想见你一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还有脸回来,是想做什么,坐享其成么,还是想趁新皇年幼控制他,夺取木国大权呢,听说你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呢,一个女子四处奔波,到处勾引人,还引起战争,你竟然还敢出现,你觉得你有资格作为木国的皇后么。”沈倩越说越激动,确实,她是很不甘心,对流水越了解就越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她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一张脸而已么,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狐媚子而已。 “母妃,请注意你的说辞。”赫连祈脸色更阴沉。 而流水,只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任由她说着,虽然心里一直在滴血。 “注意,哼,赫连祈,连你也被迷惑不成,任流水,你还真行,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不放过,不得不是说你……”沈倩话还没说完,只觉脸颊突然刺痛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脸颊快速飞过,让她停下来。 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捂上脸,发现手上竟然出现血迹,下一刻,便是尖叫声,随后有些发狂,女人最在意的就是一张脸,宁愿选择死,也不想被毁容,而今,流水的举动,让沈倩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杀了这个女人,“任流水,你竟然敢伤我的脸,我和你拼了。” 可惜她人还没有接近流水两米远,便被突然出现的暗卫统领给挡住,穴道也被点住。 流水慢慢的站起来,走向她,欣赏着她眼中的愤怒和惊恐。 流水走到她身边,面对面看着她,眼睛如一潭死水,“沈倩,刚刚我是想杀你的,但是我忍住了,我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睁大你的眼睛看着,看着自己怎么从高台落下来,我要你身败名裂,一辈子只能卑微的活着。”说完便直接擦身而过,慢慢的走出御书房。 沈倩瞪大眼睛,可惜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死死的瞪着前面的两个人。 在门口,流水停下,再次出声,“还有,今天起,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准踏入龙玄殿一步,不然,你会后悔的。”说着,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流水丶声音很缓慢,也很低柔,如轻纱一般,但是听在沈倩耳中,却好似能感觉带一把剑正慢慢的在她心口一点一点的刺进去,有种在死亡边缘的感觉,让她窒息,喘不过气。 赫连祈漠然的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沈倩,“母妃,稍后请自行离开,朕不送了。”说着,也走向门口,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那个暗卫统领一晃,人也消失了,而同时,沈倩的穴道也被解开。 一解开束缚,她便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捂着胸口,直喘气,随后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咬牙切齿的低吼,“任流水,赫连祈,今日的羞辱,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后悔的,是你们。” “主子。”终于追赶过来的行云顺利的进宫,见流水。 流水看着她,点了点头,“行云,把你手下的人调到木国,全面搜查,我要尽快知道逍遥王的情况,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不得伤他,也不准让别人伤他。” “是。”行云应了一声。 流水点了下头,“这几天也累了你,你先去休息吧。” “是。”行云还是一板一眼的,完全不似当年所见那个自信谈笑风生的女子,或许,她只在一个人面前是这样吧,齐无风啊齐无风。 等行云离开,一直沉默的白暮雪才开口,“你不亲自辅佐?” 流水摇摇头,“现在我是水国的女皇,虽然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当时也快了,这个身份,不合适插手木国政事。暮大哥,小祈就拜托你了,有你从旁辅助,我很放心。” “你打算怎么做?对那些人?”白暮雪点点头,随后转开话题。 流水眼睛一寒,“我不插手政事,但是私事,便是一定要管的,我要他们,血祭皇陵。” 白暮雪叹了口气,站起来,“你也别想太多了,稍微休息一下。” “我没事。”流水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那明天的皇陵之行,你准备怎么做?”明天不用想都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如今朝中大部分被宰相所掌握,留下一部份是逍遥王的,一些被打下牢狱,一些藏起来的,也孤掌难鸣,所以明天流水所要面对的,是几乎满朝半数以上的豺狼。 “我期待和他们的见面,明天,会让他们活得很充实的。”冷水冷冷一笑,那笑容,让人发寒,眼中的杀气,白暮雪能清楚的看到,感觉到,他还真当心流水会一时冲动,把他们全在皇陵血祭了。 ------------ 第28章 最后一夜 “知秋,果然,还是这个名字顺口,虽然没有你原来的名字好听。”待夜深人静,流水静静的坐在高台的台阶上,背靠着那冰冷刺骨的玉棺,轻声低喃着,就好似在和朋友谈心赏月一般。 室内一片安静,显得那吹动着白绫的清风格外的大,发出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事实上,这场景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白色的绫到处飘动着,层层叠叠的帷幔,远看模糊中好似一个个人影一般,只有玉棺周围,点着几圈的蜡烛和龙凤灯,让中间那个玉棺更为显眼,此事,若有胆小的人不小心进来,估计不被吓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似乎是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流水轻轻叹了口气,低着头,手轻轻的抵着眉心,哑声道,“如果,你只是叶知秋就好了,没有赫连博轩,没有木国,没有皇帝,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 “知道吗,知秋,我并不恨你,开始的怨恨是肯定有的,但是慢慢也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选择,只是选择不一样而已,谁也不能说谁错,选择离开你,我只是不想自己在这感情中失去了自我,也不想让你一直徘徊在我与责任之间做选择。” “三年的时间,我努力的,很努力的逼迫自己不去想你,忘记你,本以为时间可以让你淡化出我的生命,却没想,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我是不是很蠢,那么知秋,你有恨过我吗?呵呵,应该恨吧,衍说得对,我是一个无心无情,没心没肺的女人,谁粘上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上天给我这第二次生命,到底算是福还是祸呢,如果当年的我在基地粉身碎骨的话,呵呵,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有时候,死还真是一种解脱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以为死是多么可怕,可是有时候,想死都是求不到。” “不知道这里死后,灵魂会到哪呢,一样的地府么,或许你还能遇到我以前的朋友,那些曾经很好很好,却被我伤得彻底,被我一直忽略的朋友。”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有有些神经病,我也这么觉得,突然觉得好累,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找不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了,怎么办,知秋,我好累,好想休息,永远休息,你说,我和你一起休息好不好,不再理会那些烦恼的事情。”流水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手撑着玉棺,看着里边的赫连博轩,柔声说着,就好似真的在寻求他的意见一般,好似在她眼里,里面的人和常人一样。 “好吗,我也想……谁?”话说到一般,突然的一点响动让流水立刻面色一变,眼睛都变得冷冽起来,直起身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可是却完全感应不到有任何人存在,明明刚刚她感觉到了活物,难道是错觉? 还是……这里有什么…… 她慢慢的走下台阶,弯腰在地上拿起一台龙凤灯,慢慢的在四周走了一圈,打量着周围的墙壁,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却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她眯了眯眼睛,放下龙凤灯,手心上出现了蓝色的幽火。 立刻,墙上好像被植入了一颗种子,而冰如一条快速生长的藤蔓,蜿蜒的在墙上趴着,好似在探查什么。 就在冰快爬上第三面墙时,门突然被敲响。 突兀的响声,让全神贯注感应周围的流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收起手中的幽火,看着宫殿的门,能透过外面的灯笼看到一个人影。 流水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淡淡的说了一声,“谁?” “是我,水姐姐。”门外,还带着些童音的声音响起。 流水皱了皱眉,“小祈。”说着走过去,打开门,错愕的看着正提着一盏灯笼,只是披着小披风的赫连祈,连忙把他拉进来,关上门,不满的看着他,“小祈,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父皇。”赫连祈转头,看着中心的玉棺,感觉到室内的气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流水连忙帮他把衣服拢进,语气有些责备,“你太胡来了,三更半夜一个人出来,若遇上刺客怎么办,而且还穿那么少。” 赫连祈低下头,任由流水责骂,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心烦就忘记,想吹吹风。” 看着低着头,声音有些低哑的赫连祈,流水心微微一酸,深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去休息吧。” “不要,我一个人睡不着,不然水姐姐陪我,和我讲讲你和父皇认识的故事,可以么?”赫连祈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些悲伤。 流水顿了顿,眼中一阵酸涩,抿了抿唇,点点头,“好。”或许有一个人陪也好。 流水再次转头看了眼中间的玉棺,随后便牵着赫连祈的手,带着他出门,再关上宫殿的大门。 听着那门吱呀的声音,好像是从心里划过一般,痛得她想大叫,却发现,无法出声,只能含着泪,一步一步的走离,心中空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不见了。 没一会,宫殿又是一片死寂,突然,宫殿中某处墙动了动,随后出现一个门,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那人慢慢的走到玉棺旁,却没有看棺中的人,而是久久凝视着那紧闭的宫门。 许久后,深沉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目光终于落到棺中的人身上,双臂抱胸,靠着玉棺站着,自嘲一笑,“皇兄,不得不说,有时候我真的很妒忌你,嫉妒你的好运气,如果当年,被救的人是我,现在会是怎么样呢,兜兜转转一圈,其实你才是赢家,起码你赢得了她的心,她的感情,突然有点后悔帮你了,唉,现在又多了一个强劲对手,我这么付出,以后水儿翻脸,你可要帮我。” ------------ 第29章 询问 黄少漫天,白黄两色云幡飘飘扬扬,从皇宫出来,随行的队伍如长龙一般,延绵不断,缓慢的进行着,一路上,道路两旁都跪着百姓。 虽然人很多,但是一路上却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似乎怕惊扰了玉棺中的人。 流水和赫连祈同坐在一辆马车中,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是紧闭着眼睛,看似很冷静很平常的样子,但是赫连祈那被握着的手偶尔感觉到的刺痛昭示了她并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水姐姐。”赫连祈担忧的看着她白得有些过分的脸色,无处不散发着一种疲倦的感觉,前几天的赶路,这两天又忧伤过度没有休息,他真怕她撑不住,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她真想,但是想到皇叔的吩咐和叮嘱,最后都忍住。 感觉到那声音中含着的担忧,流水慢慢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转头看向赫连祈,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轻轻一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转头,手轻轻的撩开马车一边的窗口,看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城,外面一望无际的走道,还有如雪花一般飞落的纸币,两天白云,让她不由呢喃出声。 “今天天气真好。”是真的很好,好到讽刺。 赫连祈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水姐姐,你休息一会吧,父皇一定也不会想看到你为他伤心累倒了。” “呵,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他能起来阻止我么。”流水忍不住讥笑一声,只是笑完之后,声音有些发哑,喉咙也发苦,苦到她不敢吞咽,深深的吸了口气,拿下赫连祈的手,再次闭上眼睛。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车子一震,两人不由的皱起没。 赫连祈已经率先出声,“怎么回事?” 外面已经有人通报,“启禀皇上,是尚将军的队伍。” “尚叔……将军?”赫连祈有些惊讶,此刻的他不是远在边疆打仗么。 流水也惊讶的睁开眼睛。 随后便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微臣,参见皇上。”尽管那声音显得很平静,但是流水却还能从那其中微微的颤音知道,他隐忍得很辛苦。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曾听博言提起他们和尚广的关系,那是真的生死兄弟一般,真正的好兄弟好朋友好知己。 为了不影响到他的心情和战事,白暮雪一早就让赫连祈全面封锁消息,却没想尚广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赶来。 车门被打开,赫连祈躬身走了出来,下车,弯腰扶起地上跪着的尚广,“尚将军,请起。” “皇上,微臣……来迟了。”尚广没有站起来,低着头,声音由沉闷变得低哑。 听得流水也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眨去眼中的雾水。 赫连祈知道,他这一声,对着的是先皇。 “大哥,起来吧。”流水没有出来,只是在车里,淡淡的说了一声。 尚广有些惊讶,“流水?” “大哥,他该启程了。”流水没有回答他,这次似乎在感叹,轻轻说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 赫连祈再次弯腰扶尚广,“尚叔叔。” “是。”尚广慢慢的站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队伍走去,在那抬头的瞬间,赫连祈可以看到,他眼角带着泪珠。 尚广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队伍,随同着这支队伍,保护在周围。列队败阵,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队伍走走停停,几乎是走了一天,才到皇陵。 看着那辉煌宏伟的皇陵,流水赶到讽刺,想起在现代几乎都被挖掘出来的墓地皇陵,心更发痛,她突然有种想把赫连博轩的尸体带走,埋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谁也无法探寻的地方,让他永远长眠,不被打扰。 “皇上,皇陵已到。”外面,是老宰相的声音。 赫连祈皱了皱眉,随意的应了一声,随后看向流水,“母后……” “启禀皇上,老臣斗胆进言,我国皇规,唯有皇族族谱中之人与守陵人方可进入皇陵之中。” “所以?朕不明白宰相大人的意思。” “皇上太后恕罪,因太后尚未列入族谱之中,所以……不能进入皇陵。” “宰相,你……”赫连祈一怒,便想发作,他这样说,明显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 在前方等候,安排的尚广也不满的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想走过来。 流水轻轻的按住赫连祈的肩膀,声音不愠不火,“无妨,就依宰相大人之言。” “母后……好吧。”赫连祈有些不满流水的退让,不过看了流水神色,还是点点头,转头躬身走出马车。 冷冷的看了下宰相,便吩咐周围的人看好这里,就随同队伍走进皇陵。 皇陵中的人已经出来交接。 高大厚重的玉棺被转交给他们,有秩序的抬了进去。 流水从车门外一直目送着,其实就算宰相不说,她也没有打算进去,因为那里不会是赫连博轩的安身之所,她已经想好,把他带到另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地方,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尚广安排好安全措施,便走了过来,一边怒瞪着宰相一边走到流水的马车旁,在旁边守着。 宰相并没有离开,而是依然站在马车旁边,等队伍进去后,才好似没话找话一般,“太后,老臣昨天偶然接到一个消息,不知是否真实,还请太后为臣解惑。” “哦?什么消息,能为睿智无人能级的宰相大人解惑,是本宫的荣幸。宰相大人请说。”流水扯了扯嘴角,依然端坐的车中。 “不敢不敢,只是老臣听闻,水国老皇突然退位,新皇登基,而新皇,听闻是老皇的民间女儿。” “呵呵,没想宰相大人也喜欢这些街谈巷语。”流水冷哼了一声。 “呵呵,老臣只是偶闻,不过让老臣疑惑的是,这水国新女皇,名讳,恕老臣斗胆。” “宰相,有什么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尚广本就不满宰相,这会忍不住开口。 宰相也没有理会他,继续说着,“听闻,那新皇的名讳,与太后一样。” ------------ 第30章 刺客 镇静,全场一片镇静,死寂一般。 尚广错愕的看着马车里边的流水,一脸惊讶和难以置信,还有些半信半疑,不时又看看宰相。 而周围那些刚刚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也惊讶的看着他们,似乎在秉着呼吸等着下文。 因为这一刻,如果流水真的承认是水国女王的话,在这个时候赶回来,插手宫中事物,恢复皇后身份,那么,她的所在目的,不得不让别人往别的地方怀疑。 就算水国和木国曾是盟友之邦,但是国与国之间,真有什么纯粹的友谊么,那是不可能的,所谓的友谊,只是互相的利益建立起来的城墙而已,当一方利益不再存在的时候,那么这个城墙必然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塌。 那么,如今木国皇帝的去世,女王的出现,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不是代表着,这面墙已经摇摇欲坠,或者早就倒塌了。 许久后,在沉默压抑中,流水终于镇静自若,慢慢的睁开眼睛,清亮的目光看向宰相,眼中,并没有任何慌乱心虚,或其愤怒什么的,只是平静,如一潭死水一般,没有半点涟漪。 尚广皱着眉,看着她,心里慢慢松了口气,流水的平静让他以为答案是否定的,随后便怒视宰相,正想开口回击宰相,流水却开口了。 “没想宰相大人消失这么灵通,不得不让本宫佩服,没错,本宫便是水国的新任女皇,不过不知宰相大人提起这个,意义如何呢?”流水嘴角忍不住挂着几分讥诮,余光看到尚广的难以置信,愤怒,失望,心中有些遗憾和叹息,看来她这位大哥也怀疑她了。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提这样的事情,不会向别处怀疑的人才是不正常吧,这也情有可原。 想着,她转头,歉意的向尚广点点头。 宰相在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他心里还是不确定,水国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水国刻意封闭消息,所以他所知道的也不多,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而在提出后,看着流水的表情,他心中更没底,而且还有种失望,却没想流水下一刻就给了他希望。 “呵呵,既然如此,那么敢问女王陛下,三年前您拒绝了先皇的封后,三年以来一直未曾出现,如今先皇驾崩,却突然出现,入住宫中,恢复后位,这是何意,再说,如今的您,还是另一国的新君,那么……可否请女王陛下,为老夫解惑。”称呼的改变,已经表明了他不承认流水皇后的身份。 “没错,水国女皇,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合情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宰相第一仗的胜利,给了那些墙头草们勇气,一个个开始站起来符合。 马车中,流水冷冷一笑,弯腰,走出马车,却没有下来,而是站在马车上,如俯览世界一般,看着周围那些咄咄逼人的人,表情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要本宫解释么?哼,你们以为又什么资格让本宫给你们解释,还是该问,你们真正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是本宫回来,真的是居心叵测,你们是想说,本宫想利用新皇年幼,掌握朝政,然后一步一步,慢慢慢慢的吞掉木国,让你们成为水国的臣民么?” 一时间,又是鸦雀无声,一部分是被流水原本的面目摄到,虽然说流水回来,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这两天。流水没有见任何人,所以很多人好奇是好奇,但都没有见到她,唯一见到的就是三年前晚宴那最后的回眸,银色的眼眸,让人终身难忘。而现在她的出现,那样的面貌,让在场的人稍微愣了那么一下,而之后,是被她的话给震住,虽然他们确实是那样想的,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不是否认或着急的保证不是,而是坦然的说出这个可能性,而那样的气场,不得不让他们承认,那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反而成了,被审问的罪臣。 不过流水这样的话出去后,尚广倒反而选择了相信她,因为她的坦然,还有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博轩博言两个人都的眼光,他们两人喜欢上,爱上,迷上的,肯定不会是那种只为权利的女人。 宰相大人最先出声,咳嗽了一下,沉声笑了笑,“女王陛下,如今非常时刻,确实不得不让老夫如此想,敢问……” “来人,有刺客。”在宰相大人还想说什么时,突然陵园里边好像有什么响动,接下来就有几个人慌忙跑出来,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箭射穿胸膛,前面的人也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便倒地不起。 流水瞪大眼睛,瞬间脸色苍白,慌忙下马车。 宰相立刻挡住她,“女王陛下,请留步,这刺客来的突然……” 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有可能和她有关系。 尚广已经带着人冲了进去。 流水看着那边一片混乱,目光闪了闪,冷冷的看着宰相,“让开。” “陛下……” “怎么,宰相大人现在是当本宫是犯人么,本宫再说一遍,让开。”流水声音沉了沉,目光森冷的看着宰相。 看着那目光,宰相不觉的移开脚步,因为那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再不让开,很有可能会随时没命。 等流水进去,里边的情势差不多都扭转了,那些刺客被尚广的人缠住。 流水赶紧看向赫连祈的所在。 在一圈御林军围住里边,赫连祈正半跪在地上喊着,而他怀里躺着的,是轻风,那个她安排给赫连祈死士兼伙伴的孩子,刺客他面色苍白如死人,而胸前,正插着一支剑。 流水感觉走过去,“小祈。” 听到流水的声音,赫连祈好似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红着眼睛,如一只悲伤过度的小兽,“水姐姐,救他,就他,帮我救救他,水姐姐,求求你,他不能死。”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或许两人都是寂寞的孩子把,在相处中,两人已经建立的深厚的感情,赫连祈是一直都记着流水的话,把他真心当成好朋友,知己,兄弟。 ************ 昨天在整理回家的东西,今天一天我会完结了这本书,可能会更通宵,所以大家可以明天再看,不用等着更新那么累,明天看的时候,已经是完结了哟,祝大家新年快乐,过个开开心心的好年。 ------------ 第31章 质问 “好好,小祈,你先冷静。”流水蹲下来,看了下赫连祈没有受伤才放心,然后看了下轻风,以她的经验,她可以清楚的判断那一箭,非常精准的正中心脏。 流水脸色一白,慌忙把手放到轻风胸口上,把冰打入他心脏,想暂时封住心脉,可是随后无意的发现却让她惊喜,忙抬头看向赫连祈,“小祈,别担心,姐姐和你保证,他不会有事,现在,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好,来人,快。” 有了流水的保证,好似给了赫连祈一颗定心丸,因为流水在赫连祈眼中,好像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一样。 慌忙之下,流水他们又另一批人保护着,匆匆忙忙的回宫。 而这边,有尚广出现,那些刺客虽然逃的逃,死的死,但是还有几个被活捉。 宰相匆匆忙忙的过来,立刻和尚广一起逼问刺客,而逼问出来的结果,让他们震惊,应该说是,让尚广震惊,难以置信。 皇宫中,一处宫殿外,几个太医站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张的看着床上。 床上,流水坐在床沿,而床上,躺着的是轻风。 旁边放着大堆的器具,刺客流水想做的,便是现代的手术,一个比较难但她正好会的心脏修补手术。 当时的发现让她惊喜的是,轻风的心脏微微偏了一下,所以那箭只是伤到心脏,还有得救。不过古代的医疗条件和设备,让她有些紧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轻风已经被痛醒了。 流水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柔声安抚着,“好孩子,你很勇敢,忍住,一切都会好的。” 在这里,虽然有麻醉散,可是药效没有现代的好,而且在这个时候运用这些过量也会造成影响,所以,只能痛着。 流水拿起纱布,让轻风咬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动刀,一边微笑的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一些关于赫连祈或者其他什么的趣事,其中还有一个涉及到的一个故事,就是关羽刮骨疗伤的事情。 轻风口中咬着那个纱布已经一片血红。 旁边的御医看着流水的一切动作,看得惊心动魄,在他们看来,流水根本就是在杀人,或者疯了,因为他们认为,这个人已经没有救了。但是流水现在是太后,他们也不敢怎么反驳。 外面一阵骚动,好像在吵什么。 没一会,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纷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宰相带着一队御林军,进入内殿,“把女王陛下请出来。”说得客气,但是那语气根本就是在说,把她抓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让宰相那样大胆,不过此时她也没有心思去思考。 “魏,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踏入这个宫殿。”流水冷冷的说了一声。 下一刻,暗卫头领出现,伴随着,还有许多暗卫。 纷纷乱乱,但是很开,宫殿再次安静下来。 这过程虽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似过的几万年,期间轻风更是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迷。 在最后一针一线收尾,小心的剪掉线,流水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把针线扔进金盆中,在吸收时都感觉手在颤抖。 轻轻的拿掉那快已经变红的纱布,流水轻轻的摸了下轻风的额头,“好轻风,你很勇敢,现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还有,谢谢你。”谢谢你用命救了他。 那一箭,如果不是轻风,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赫连祈,而赫连祈不似轻风,如果现在中箭的真的是赫连祈,那真的是回天乏术了,还好,还好。 轻风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合上眼睛,慢慢的睡去,或者说昏了过去。 流水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回头看着旁边那群目瞪口呆的人,皱了皱眉,吩咐他们一下事后的安排便快步离开。 现在,她该去处理另一件事情了。 打开门,门外的情景,可谓壮观得很。 门前,是暗卫头领和赫连祈,中间,是一圈暗卫,如一个屏障一般围着。 而他们真对着的,是跪在地上的臣子和御林军,为首的,依然是宰相。 刚刚流水来开门的时候在门边站了一会,也听了他们的一些对话,大概意思她也差不多能拼合起来,就是说是她派人刺杀皇帝的,宰相啊宰相,是说你越老越糊涂还是急功近利呢,这么快就动手,反而给了她机会,原本她还没有头绪该从哪里对付他们。 门打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赫连祈是第一个关注的,连忙询问,“怎么样了?” “别担心,多休养几个月就能和你一起练武打猎了。”流水亲和的笑了笑,摸摸赫连祈的头。 赫连祈瞪大眼睛,随后声音有些低哑,向前抱住流水,“谢谢你,水姐姐,谢谢你。” “傻孩子。”流水轻轻一笑,回抱他,眼角也有些泪意,失去过,才知道可贵,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或许是赫连博轩的死亡,让她觉得生命的可贵,感情的可贵。 “女王陛下,不得不说,这出戏,您安排得真好。”宰相冷哼了一声。 流水放开赫连祈,转头看着宰相,冷冷一笑,“宰相大人谬赞了,人生如戏,自然要安排好,才对得起自己的人生。” “哦,那么女王是承认那些刺客是您的?” “宰相大人不是如此认为么,我承认或不承认,有用么?” “哼,女王陛下,如今证据确凿,并不是老夫所说什么便是什么,敢问女王陛下,如今该如何处理。” “好吧,那么可否让本宫见见,所谓的证据。” “自然,带上来。”宰相话一下,立刻有人押着几个人走上来。 流水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黑衣人,嘴角扯了扯,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前面的暗卫自动的让开,留出一个缺口,然后护在她周围。 流水低头看着那几个人,最后,锁定在其中一个,轻轻一笑,慢慢的开口,“蓝蓝的天,青青的草,一望无际,那么的辽阔,风吹草低见牛羊,快马驰骋,快意无边。” 完全不相干的话题,让所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 第32章 赫连博言出现 “女王陛下……”宰相忍不住,打断她。 流水挑了挑眉,伸出手指轻轻摇了摇,“本宫还没说完。”说着,继续说她的话题,“本宫一直很喜欢那样的地方,那样自由松散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本宫也一直以为,在那样一个地方养育出来的人们,应该是如大草原一般,坦荡荡,纯真自然,没有任何瑕疵亵渎那美的,那么,我想请问这位壮士,告诉本宫,是不是本宫异想天开,理解错了,那种地方,并不那么美好,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流水扯了扯嘴角,转身继续说着,只是这次声音不那么飘渺梦幻,而是有些低沉的遗憾,“背叛,分很多种,良心的背叛,良知的背叛,理智的背叛,感情的背叛,心灵的背叛,还有……灵魂的背叛,那么,请你们对号入座,你们属于哪一种,如果你们的背叛是为了守护另一种圣洁,那么你们觉得,因为你们的这种背叛,所守护的东西,你们不觉得,你们已经在亵渎了她么。” “胡说,我们没有。”其中一个人忍不住的开口,最后却被另一个按住。 流水勾了勾嘴角,看向宰相大人,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宰相大人,我记得,曾经博言和我说过,他说……”流水站到宰相面前,和他对视着,认真的看着他,那目光就好似要看到他的内心,随后慢慢开口,“他说,他的外公,宰相大人,虽然喜欢独揽大权,喜欢掌握所有,自私,自大又自傲,有时候还有些六亲不认,让他很讨厌很反感,但是……他也一直敬佩着他,他说,不管怎么样,宰相大人都有一颗忠于国家和君主的心,不管做了什么,一切都以国家的考虑为优先,他说,这样的外公,让他敬佩和骄傲,他是又爱又恨。”看着她的目光,听着她的话,宰相眼睛瑟缩了一下,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清醒了,“哼,那个逆臣贼子……” “诶,宰相大人,请不要打断本宫,再说,你没有资格说他,现在我想明确的告诉你,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告诉他,他的眼光,真的很差很烂,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人都让他佩服,真的是很……差劲。” “你,女王陛下,不要以为你是水国君王就可以放肆,这里是木国。”宰相气得直发抖,声音也有些不稳。 流水笑了笑,转身,“不过我该有一点要感谢你,感谢你还有一点良知的存在,没有伤他。” “你你你……”宰相顿时瞪大眼睛,不觉的后退一步。 流水原地站着,在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中一个前面顿了下来,看着他,话却是对着宰相说着,“宰相大人是在惊讶什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你没有伤了博言?还是惊讶我知道你只是把他软禁起来而已。” “你你你胡说什么。”尽管是想冷静,但是此刻的宰相还是有些混乱了,眼睛不时的看着流水又看看那地上五个人,似乎流水的眼睛就是在说,是他们说的。 流水看出他所想,笑了笑,“不是他们说的,不过现在他们可以告诉本宫另一件事,你看着本宫,本宫最后问你们一次,是谁,指使你们刺杀新皇的?” 那个人忍不住被迫乖乖的抬头,看着流水,看着那双眼睛,好像一个漩涡一眼,能看到自己心底最深处,感觉到自己的罪恶,让他完全不自知的开口,“我没有背叛,我们没有背叛族人,没有背叛信念,我们只是为了守护那里。” “我知道,那么告诉本宫,真相。” “是宰相,是宰相抓了我们一族中人,威胁我们必须听命行事。” 这话一出,全体震惊,除了皇帝他们外。 流水满意的站起来,其实在凌晨的时候,她就差不多把事情全摸清楚了,行云的效率很不错,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查得差不多,而小蝠的帮忙,也找到了赫连博言,不过,很可惜。被宰相关起来的那个赫连博言并不是真的赫连博言,那么,真的博言到底会在哪里?是他自己逃离了,还是宰相另外安排的? “胡说,荒谬,一切都是胡说,水国的女王,你到底何居心,安排这么一出戏,是想借刀杀人么,哼,我国君王明察秋毫,臣子心境清明,绝不会被你所骗。” “是么,外公,既然您觉得这些人说的难以服众,那么他们呢。”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冷酷和漠然,还有些许的讥诮。 流水一愣,错愕的看向发声处,竟然是赫连博言,没有想到,找了那么多地方,却独独忘记,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竟然一直藏在宫中。 “贼子,你还敢出现,来人,把这贼子拿下。”宰相瞪大眼睛,但是今天的一连串惊吓也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还是很震惊的反口。 下一刻御林军便想过去抓拿赫连博言。 “不准动,没有朕的命令谁敢动手,抗旨处置。”赫连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就算小,毕竟还是皇帝,他的话下去,便没人敢有什么动作。 流水回头,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如退居幕后一般,看着赫连博言,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赫连博言站在原地,“那么外公,是否连他们也要一并抓拿呢。 说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被两个人带了出来,扔到地上,而赫连博言,身后站着的是,面色乌黑的尚广。 这两个人,让在场的又是一阵抽气声,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贵妃沈倩,一个是和赫连博言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沈倩被扔在地上,情绪似乎有些不稳,但是却没有吵闹,而是好像无法接受某种刺激而恍恍惚惚的感觉,而另一个男人,则是无法说话,只是当看到宰相的时候,好像很兴奋,激动的要爬过去。 ------------ 第33章 盗墓者 “我敬爱的外公,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些天,一直被你关起来的所谓‘我’……”赫连博言蹲下,伸手,用力的私下那个人的假面具,立刻,露出了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是你的亲孙子,我的表兄,外公,你不应该把‘我’毒哑了,不然这移花接木不会那么完美。”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宰相看着地上那个恢复原貌的男子,大受刺激的动了动唇,不断的后退,臃肿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赫连博言站了起来,目光撇了下旁边的沈倩,轻轻一笑,似乎觉得这对宰相的打击不够深,“还有,还有另外一件喜事公布一下,不过,不知道这件事对宰相大人来说算不算喜事,您的孙女,我亲爱的皇嫂,很幸运的怀孕了,不过很可惜,怀的是您孙子的种。” 一语天堂,一语地狱。 宰相忠于忍不住,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水,倒下了。 沈倩坐 在地上,双目空洞。 她爱的一直都是赫连博言,后来得到权利更想占着他,所以和宰相合作,达成协议,不杀赫连博言,赫连博言归她。 而在软禁赫连博言的第二天,她便给他下药,发生了关系,随后的每天夜里,都会一直到那秘密的地方,和‘赫连博言’‘温存’ 看着现在好似已经习惯了她,不再需要下药就接受她的‘赫连博言’她还以为自己成功了,在发现自己怀孕了还兴奋的过去和他说,却没想,那一去,却让她掉入地狱。 真正赫连博言的出现,让她所有希望瞬间破灭,而他的话,更是毁灭了她的整个世界。 “哈哈,哈哈……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皇上,这是你给臣妾的报复么,哈哈,报应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这个往日或温柔端庄贤淑或恃强凌弱,骄傲自大的女人,如今那撕心裂肺,发疯一般的狼狈,不得不让人感慨颇深。 “赫连博言,我沈倩这辈子,最大的报应就是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赫连博言,任流水,你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祝福你们,我祝福你们,生生世世都无法走到一起,哈哈,我祝福你们。”沈倩站起来,发疯的叫喊着,随后在众人失神的瞬间,拔过旁边一个侍卫的刀。 赫连博言瞪大眼睛,一些人也以为她要刺杀谁,慌忙警惕起来。 却没想沈倩刀子刺入了前面,那个假扮赫连博言的男子心脏。 现在又是一片安静。 沈倩呵呵一笑,利落的拔出刀,麻利的架到脖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赫连博言,动了动唇,“我祝福你。”下一刻,刀子落地,人也落地,永远长眠不醒。 赫连博言看着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女人,双手发冷,看着那满怀恨意的眼睛,耳边一直回旋着她那诅咒,不觉的转头看向目光平静的流水,心中很是不安。 一切的事情都进行得异常的顺利,或许是没有勇气去和赫连博言面对面谈话,那天之后,把一切都交给赫连博言,把人也留下帮他处理事情,自己便一个人离开,走前吩咐不准任何人去找她,所以也暂时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而事实上,她没有去多远的地方,那几天里,她一直呆在皇陵。 在皇陵中徘徊,就算进入里面,却也最终没有找到赫连博轩所处的地方。 那些她无法启动的机关。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可以,请你帮帮我。”从行云那里,知道了裘情的新居所,古衍天说过,裘情的机关研究,可以说没人能及,只是他一直都低调,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 “这是命令?”裘情摆弄着一栏栏的草药,漠然的说着,连头也不转一下。 “不,是请求。”流水抿了抿唇,深吸口气。 “哦,那我拒绝。”裘情的声音依然不冷不淡。 流水一愣,没想他拒绝得那么干脆,而且她还是难得被那么干脆拒绝的,“为什么。”不觉便脱口而出。 裘情终于转头看着她,冷笑一下,“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虽然气愤,但是却确实想不出他有什么非帮不可到理由。 “那如果是命令呢。” “哦?”裘情再次回头,这次目光中多了些什么,有些怪异的看着她,“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女皇的身份。” “抱歉,我不是水国人。”裘情冷哼一声,转身抱着草药就要进屋子。 “那以你尊主的名义呢?” “你有什么权利呢,除非他亲自来说,我才考虑。”说着人已经进屋,反手关上门。 看着那一点一点关上的门,流水一急,便脱口,“那以你尊主夫人名义呢。” 说出这话后,流水一愣,随后突然感觉心里某处轻松了许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承认和那个家伙,也并不是那么难…… 背靠着门的裘情不觉的勾起嘴角,好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为他那位反复无常的尊主高兴还是叹息。 深夜,万籁俱静中,两个身影悄悄的到了地宫。 裘情确实让流水见证了他的技术,一路上,可以说畅通无阻,半个机关都没有出现,不像流水,还没通过第一道门就被累得够呛,最后还是进不去。 终于成功到了第七道门,两人却止住步伐。 “怎么了?”看着前面裘情停下来,流水忍不住问,难道有什么机关他也难住了。 “裘情皱了皱眉,轻轻的摸了摸某处,”有人开启过。 “会是那些放棺木的守陵人么?” “不会,皇家陵墓都有一种规定,最底层的机关,必定都是死机关,就是说,是自动改变开法的机关,除非知道怎么开的人,不然这陵墓不会再被开第二次,而这个机关,这次的开法是第三次了。” “也就是说,棺木进去后,还有人再进去过?”流水皱了皱眉,随后想到盗墓者,顿时便担忧起来,盗墓者的技术她是见识过的,更何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存在着像裘情这样的人有不少呢,如果他们目的在其他的还不担心,如果破坏了赫连博轩的尸体,那么……“快,快打开。” 裘情点点头,很快便轻松的打开。 ------------ 第34章 不见了 门一被打开,流水便匆匆忙忙想走进去,裘情暗叫一声,急忙抓住她的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某处机关被启动,地上有什么液体流动着,然后汇聚成某个符号,下一刻,宽阔的石室周围都打开石门,从门里走出了一队对金铜人。 “八行金人阵。”裘情皱了皱眉,沉吟了下,“现在麻烦了。” “怎么了。”流水看着那些金人,听着裘情说的名字,大概也猜到是某种阵法,不过能让裘情这样的表情,应该不是平凡的阵法。 “这个阵又叫不破阵或不死阵,因为里边的金人是不会死的,就算被打散,也会很快重新组合到一起,一直延续着,没完没了,直到把人耗到精疲力尽。” “那有什么解决办法?”既然他说麻烦,便代表有办法,只是比较麻烦。 “是有办法,解开这阵法的最好办法,便是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金人都打散,不过这需要武功……你做什么?”说到一半,看着流水把火把递给他,裘情一愣。 流水笑了笑,“让你忙了那么久,现在该你好好休息,轮到我了。” “你?”裘情疑惑的看着她。 流水挑了挑眉,“放心,我自有办法。”说着,拍了拍手,慢慢的超中心走去。 那些金人移动很缓慢,但是当开始接近中间的地方的时候,却突然都迅速移动起来,流水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代这些东西的奇妙,简直比现代的机器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她也没感慨多久,在裘情担忧的目光中,手上一摊,一朵幽蓝出现,随后另一只手的手心,是白色的幽火。 她深吸了口气,把两手掌心合一,随后手一挥,顿时一朵霸占大的火如白莲一般漂浮在她面前,然后快速的围着她旋转。 随着那花的旋转,周围也起着雪花。 流水闭上眼睛,用意识控制着。 慢慢的,周围那些金人先后的被冰裹住,开始那些金人还能裂开那些冰,但是随着冰越来越厚,他们也都动不了。 裘情吃惊的看着这一现象,明明很冷冰的样子,但是他这边却完全不受影响,这次,他再次审视着流水。 等金人都冻起来,流水才睁开眼睛,那眼睛已经变成了银灰色,白莲一般的花朵也停下来,在她面前,好似绽放后过了花期的花朵,慢慢凋零,碎裂开来。 而花朵碎裂的同时,那些被冰包裹的金人也瞬间碎成雪花一般,纷纷扬扬。 裘情抬眼,看着那中间的场景,那漫天纷纷扬扬如雪花落下中的女子,难怪说交给她。 看着那中间如梦如幻的女子,他再一次猜想,不知道是尊主的劫难还是幸福,大概是劫也是福吧,福祸两相宜。 流水松了口气,精神力过度使用让她有些疲劳,但是比起以前,还是不错,起码现在还是清醒的。 对裘情点了点头。 裘情看了下周围,仿佛在观察什么,随后对她点点头。 流水顿时严肃起来,也感激的看着他,随后转身,看着身后高台上,那封闭起来的玉棺,咬咬牙,慢慢的走过去。 裘情目送着她过去,叹了口气,转头,在旁边转悠起来,让她自己去。 接近那个高台,或许是过了这些天的沉淀,现在她的心已经平静许多。 轻轻的提了提裙摆,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轻轻的抚摸着那冰凉的棺盖,轻轻一笑,眼中有些朦胧,“知秋,你在这里一定很孤独,现在,和我一起走吧,你不会再孤独的。”说着,用冰慢慢的分解盖子,等到那盖子差不多成空壳才推开那盖子。 本以为会见到赫连博轩,但是所看到的却让她愣住了。 那玉棺中,除了那些精美贵重的陪葬品外,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笑容僵硬在嘴角,嘴唇动了动,站起身子,不断的摇着头,不觉的后退一步,慢慢的后退,嘴唇不断动着,却说不出话。 裘情转头,不时的撇下她,看着她好似有些不对,而她脚下,已经快踏到台阶,却好似还不知所觉一般,便慌忙走过去。 在她踏空之前扶住她,“怎么了?” “怎么会……怎么会,告诉我,怎么会,他在哪,他在哪?为什么会不见,为什么?不见,不见了……”流水瞪大眼睛,揪着裘情的衣领,红着眼睛,眼泪在眼中打转,眼里一片空洞。 “什么不见……”裘情皱了眉,转头看向棺中,那空空如也让他明白,“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冷静冷静……我怎么冷静下来,为什么会不见,叶知秋,为什么,难道连唯一的相处方式都不给我么,为什么,到底是谁带走了他,把他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看着完全失去冷静,失声痛哭的女人,裘情顿时也感觉到心酸,似乎是她那种悲伤和绝望影响到了。 以往那么冷静冷漠高傲的女子,如今却这样……让他看着,也不忍心,不觉的心生怜惜,忍不住嫉妒起那个让她哭泣的男人。 无奈的蹲下身,半跪在地上,轻轻的扶着她,尽量让声音柔和,“好了,或许是皇家的人怕被盗墓者破坏,故意移花接木安排到别的地方呢,我们找找。” “不可能的,不可能,小祈说过,就在这里,这是规矩,不可能移开的,你告诉我,到底会在哪?”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就算哭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清醒一下,想想所有的可能性。” “冷静,冷静,好,我冷静,我想,想。”流水握了握拳,深深的吸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满脸泪水的她,裘情叹了口气,估计这辈子能看到她这样子的没几个吧,是该觉得荣幸么,心中不觉有些好笑,拿出随身的手绢,递给她,随后站起来,看着下周围,“你想想,有什么可能性?” 流水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但是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清,用力的摇摇头,想把那混乱摇走,却反而让人更混乱。 裘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叫你想,根本就不现实,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流水只感觉,脖子某处一麻,人便失去了知觉。 裘情抱着昏迷的人,快速的离开这里。 ------------ 第35章 军营 “还我……还我……不,不要走,不要,不要……”噩梦一直回旋在脑中,让流水忍不住醒来,瞪大眼睛,用力的喘着气,在那梦中,她好像要窒息一般。 转转头,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头脑有瞬间的混乱,随后便慌忙想下床。 “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不会下床。” 突然的声音,让流水下床的动作一顿,脚也收起来,错愕的看向一旁桌子便正摆弄药草的裘情,下意识便问,“为什么?” 裘情一顿,想到那时候在皇陵中抱起她时无意号到的脉搏,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什么,“没什么?” 流水皱了皱眉,不过裘情的怪异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便没有多想,“是你带我回来……”感觉这问题问得有些多余,流水感觉转移,“离开前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这次裘情回答得倒爽快。 流水眉心皱得更紧,直接便翻开被子下床,便只身走出去。 裘情偏头,看了看床上,又看看门口,眉心皱了皱,有些犹豫,又有些烦恼。 突然屋外又响起脚步声,他下意识便低头看着草药,手继续摆弄着。 流水走到他旁边,站定,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或许是太久了,裘情不知道为什么,终于还是先开口,“我不需要帮忙。” “我需要。”流水的话快速接下。 裘情偏头,看向她…… 大道上,流水乌黑着脸,马车徐徐而走,让她焦急的心理一片煎熬。 本来是想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去问赫连祈他们,但是裘情却死活不肯骑马,硬要坐马车,而且还不许加快,必须慢慢的走,这一路上都让流水火大,有些后悔带上他了,她只身担心到时候有地方需要他的时候,又要浪费时间去找他,而找到他,他肯不肯帮还是一回事,所以干脆带在身边。 只是这个人的脾气果然如古衍天所说一般,怪得可以,怪得让她想抽上几鞭子。 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结果给他走了五天,整整多了一倍多,让流水气得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到皇宫,她便话也懒得说一句,气冲冲的便进宫,找赫连博言和赫连祈。 被丢下的裘情坐在马车上,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离开,只是拿出一本草药书看起来,好似知道她会再出来一般。 “什么?离开?什么时候的事?”没想到赫连博言竟然离开了? 赫连祈点点头,“在水姐姐走后的几天就走了。” “那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皇叔后来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他把父皇安排到哪里去,他说会送父皇到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我以为你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又没有告诉我,我……该死。”流水气得脸色发红,原来弄了半天,是赫连博言的杰作,让她担心了这么多天,“我去找他。”现在就算在天涯海角,她都要把他挖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通知她。 “诶,水姐姐,皇叔有留了封信。”赫连祈连忙叫住她。 “信?快拿来我看看。”流水皱了皱眉,随后便急忙催促着。 只是看了信之后,却让她眉心又深锁了起来,信中只是叫她到某个地方,然后有个人会带他到目的地。 “怎么了?”赫连祈看她脸色不好,问着。 “没什么,好了,那我现在该离开了,小祈,你自己小心点,不要累了自己,那些臣子就是拿来工作的,还有,有什么事情,问问白暮雪,他懂很多。” “嗯,知道了,水姐姐,你也一路顺风。” “好。” 出了宫,看到那马车还在那里,而裘情正坐在车上看书,更让她不满,冷哼了一声,便上了车,把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他,话也不说就进入马车坐着。 裘情看着搁在书上盖住文字的纸张,挑了挑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拿起纸张,合上书本,看着里边的地址,便调转车头,往那个地方而且。 他们所到的地方是一个村庄,带路的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任流水问什么,他都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就这样耗着,在流水煎熬的心理中,又花了差不多快七天才到了所谓的目的地。 但是当她来到这个地方,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的时候,却懵了。 这个地方,是水国,而且还是水国的边境,而他们所要去的地方,是军营…… “你确定是到这里?”他开始怀疑这个人,其实被古衍天调换了,不管赫连博言所指的目的地是所他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说赫连博轩所处的地方,都不怎么会是战场,而且还是水国的战场。 “小人不知,任务已完成,小人告辞了。”这是这个人这些天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流水错愕的看着这个干脆利落离开的人,眉心都挤成一堆。 无奈之下,她还是只能去军营,或许那意思是说,古衍天知道? 看到他们来,守门的守卫似乎早有料到,流水还没来得及张开嘴,那几个士兵便自动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下流水面色全阴了,现在这情况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古衍天一定知道什么。“带我去见古衍天。” “是。”其中一个士兵恭恭敬敬应答,随后带着她进去。 一路上,流水都咬牙切齿的,想象着所有的可能性。 而旁边的裘情却完全相反,悠闲的走着,好似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监军大人正在里……” 那人还没说完,流水已经沉着脸径自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而那个士兵也没有说什么。 帐篷中,有几个人,好似在开会一般,讨论着什么。 流水的进入,顿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下一刻有几个人正要开口呵斥。 但是有认识的已经慌忙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跪下,“微臣参见女王陛下。” 随后便是所有人,当然,除了最上面的三个男人。 流水冷冷的撇了那些人,目光看了下上面正带着微笑的两个男人,还有旁边一个带着黑色金属半面具的男人,皱了皱眉,最后目光还是落在那两个看起来像狼狈为奸一样的两个笑脸狐狸身上,冷冷开口,“你们先出去,朕有话要同监军谈。” “是。” “还有,朕是微服出行,不得宣扬。” “是。” ------------ 第36章 生气 “呵呵,我亲爱的女王,是想念为夫了么?”不用想,在看到她这样的脸色这样的气氛,还敢说这样话的人,只有古妖孽。 流水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随后怪异的看了下站在赫连博言旁边低头看地图的男人,皱了皱眉,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却还不为所动。 流水张了张口,正想开口让他离开,赫连博言已经先开口,“水儿,他是聋哑人,听不到什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担心。” 赫连博言一开口,流水立刻眯上眼睛,也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聋哑人了,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赫连博言,不要给我搞太多花样,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呵呵,水儿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水儿还没有给机会去了解你呢。”赫连博言笑眯眯的打趣,估计是有古衍天那大胆的在旁边,或许是被影响,胆子也大起来。 “你……”流水气得差点岔气,深深的吸了口气,“赫连博言,你很好。”这几个字,绝对是咬牙切齿。 赫连博言抽了抽嘴,感觉流水那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 流水稍微唤了下气,开门见山,“叶知秋在哪里?” 听到她的发问,赫连博言顿时收起笑容,垂下眼眸,“皇兄他,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一听这话,流水喉咙也有些发哑,声音有些沉闷,带着隐隐约约的祈求,抬手揉了揉眉心,“博言,算我求你,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把他安排到那里去。” 那隐忍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声线,让三个男人心里发酸。不过酸得不同,古衍天是心疼后不满,赫连博言是嫉妒和羡慕,而旁边那个紧握拳头隐忍得不行的,是不忍和激动。 如果不是赫连博言暗暗的按着他的肩膀,他一定早就忍不住走过去。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流水深深吸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认真的看着赫连博言。 赫连看着那发红的眼睛,心中发疼,好想过去好好抱着她,“就是,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生气。” 流水偏头,闭上眼睛,似乎一直在隐忍着怒火,“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我保证不生你的气。” “好吧,既然你保证,那么他在,他在,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在你身边。” “赫连博言。”这下流水真的发狂了,怒火掩盖不住,这样的吼叫声连外面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直在外面游荡的裘情转头看着那个大帐篷,偏了偏头,随后耸耸肩继续勘察地形,找寻有没有什么新奇的草药之类的。 “他没骗你。”就在流水发怒的叫出声,想走过来的时候,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却让她脚步硬生生的顿住,那个声音……尽管多年不曾听到,却依然是那么的熟悉…… 流水站在原地,目光里边一片迷雾,瞪大着,却好似无限扩大一般,没有焦距,连转动一下都没有,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眼泪却忍不住的滚下来。 “流水。”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低哑。 流水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慢慢的移动,看着那发出声音的人,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他带着眼泪的目光,感受着那份熟悉,看着那只手,慢慢的爬上脸,看着那面具,慢慢的被拿下来,直到露出整张脸。 看着那熟悉的脸,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整个世界一片迷雾,让她看不清,眼泪如雨,迷雾中,看着那个男人,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下来。 那步伐,让她想起那时候,她踏上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棺木,那么缓慢,那么沉重。 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感觉心中一片混乱,脑子也一片空白。 “流水……” “啪。”一声巴掌声,代表着她的回答。 流水看着面前的男人,手回收,握成拳,深深的吸了口气,讥诮的扯了扯嘴角,慢慢后退,转看另外两个男人,“你们很聪明,我承认,你们真的很聪明,所以,现在我认输,我没有你们聪明,相反,我很愚蠢,恭喜,你们赢了,古衍天,谢谢你,让我,再次看到了,我,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谢谢。”流水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得让他们心中非常不平静,看着流水嘴角带着那丝讽刺,还有眼中的漠然和冰霜,这样的眼神,让赫连博言和叶知秋(开始换名)心惊,因为这眼神,三年前,宴会上那一回眸,那最后的回眸,便是这样的眼神。 流水笑了一声,便干净利落的转身,漠然的走出帐篷。 “流水,你听我解释。”叶知秋急忙开口。 只是流水却早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赫连博言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气急败坏的转头看向自家皇兄,”笨蛋,还不快追上去。“虽然现在他们很想追上去,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去只会让她更生气,事情更糟糕,这时,不得不说,叶知秋才是首选。 叶知秋反应过来,立刻便追了上去。 只是出了门口,就听到些纷乱,还有马鸣的声音,流水已经驾着快马,狂奔了出去。 他急忙也随手夺过一匹马,追了上去,一路惊吓了不少人。 正在拔着几棵野草或者草药的裘情站了起来,看着那两个驾马离开的人,眉心皱了皱,转头看向帐篷,那两个人也走了出来,只是没有追上去。 再次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还有回想刚刚追上去的男人……一个猜测慢慢在他心中出现…… 古衍天明显也看到他了,挑了挑眉。 裘情也挑了挑眉,双臂还胸,嘴角扯了扯,回了古衍天他们一个眼神,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们完了。 想起那天哭得那么伤心的流水,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这样的隐瞒,恐怕他们一时半会,会很惨。 古衍天和赫连博言明显看懂了他的眼神,顿时脸色都阴沉下来,确实,按照他们对流水的了解……恐怕……现在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叶知秋身上了,本来他们就是最后就是把金压在叶知秋身上,希望她能看到叶知秋复活,让那失而复得的惊喜盖住怒火,不过现在看,似乎……好像…… ------------ 第37章 安胎药? 路上,两匹快马先后的狂奔出城,跑在沙场上。 “流水,等等,你先听我说,流……”眼看着越跑越远,而再不远处,就要接近敌方的地方了。 叶知秋皱了皱眉,用力的打了下马,随后用马鞭,用力的像前面甩去。 马鞭精准的绊住马脚,马脚一错,顿时摔了下来,叶知秋早踏着马背,飞身向前,接住要摔下来的流水,快速安全的落到地上。 落到地上,流水苍白着脸,随后想到身边的人,顿时激动的转身,用力推开他。 身后本是斜坡,被这么一退,叶知秋退后一步,脚下来不及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流水瞪大眼睛,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臂,却因为重力不稳,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叶知秋慌忙把她抱在怀里,护住她的头,但是两人还是很狼狈的滚到斜坡下,还好这斜坡是大草地,也没有什么石头。 等安定下来,叶知秋慌忙起身,看着身下的人,担忧的叫着,“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这一滚,让流水感觉脑袋一团浆糊,头有些眩晕,也有些想吐,她很想说不好,但是想到现在旁边的人,立刻咬牙,狠狠的推开他,坐起来,撑着手臂,想站起来,却发现肚子也有些发痛,眉心皱了皱,可是还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来,逞强的站起来,背着他,冷冷倒,“我很好,不看见你更好。” 说完便抬步想往上面走去,只是走了两步,手忙捂着肚子,感觉肚子更疼,而眼前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发昏,好像全世界都在旋转。 叶知秋赶紧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流水,听我解释,我们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 “只是什么?”流水激动的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后退几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是想看我会不会伤心是不是,看着我哭得死去活来感觉怎么样,啊?看着我那么狼狈,一个人守着棺木自言自语,是不是很好笑,看着我像疯子一样患得患失的,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看着我还傻傻的跑去寻找你的尸体,是不是很开心,啊?说啊,是不是很开心呢,有没有大大满足了你们的成就感。” “不是,我……” “叶知秋,我从来没有发现,我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笨,那么的好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那样耍我,很好玩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你们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么痛苦,痛得想把心挖出来,痛得想死掉,你们为什么那么自私,为什么?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自认,如此愚蠢的我,没给资格再见你们了。”说到最后,流水吸了口气,忍住泪水,语气也平静下来,只是那平静有些冷,随后转身。 叶知秋看着她又想走,看着那满眼泪水的她,看着那撕心裂肺叫喊的她,想到了那天在棺木旁那么让人心碎的她,那时的他,只是服用了假死药,身体死亡了,但是意识还在,所以流水在旁边说的每句话,他都清清楚楚,那时候,如果不是药力作用,他真的会忍不住起来,亲口告诉她,他没有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流水当年接受他只是因为好感,却没有想到,原来,她是如此的爱他,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流水所骂的,有一句是对的,他确实自私的,想再知道,她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刚刚抓住流水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开口,脖子上便感觉丝丝的冰冷和刺痛。 流水红着眼睛,漠然的看着他,而手中,拿着的是薄薄的冰片,如刀锋般锋利的一面,正对着他的脖子,“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们,别逼我,真的让你如愿躺回棺中。” 叶知秋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随后嘴角微微拉起,一步一步向前,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那已经进入皮肉的冰片。 “你……”看着那血,流水忍不住缩了缩手,想后退。 叶知秋却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把手又往前送了送,让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凶。流水瞪大眼睛,用力的缩回收,却缩不回,只能化掉手中的冰片,用力再次扇了叶知秋一巴掌,“你疯了。” 叶知秋回头,深深的看着她,“只要是你,如果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因为,我的命,是你的。” “叶知秋,不要再说了,放开我。” “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叶知秋用力的抱住她,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低头便用力的吻上。 流水努力的想推开他,却发现全身无力,肚子也痛得她想窒息,脑中一片眩晕,最后终于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瘫软了下来,叶知秋缓慢放开她,却发现她脸色非常难看,人也昏迷了。 顿时脸色一变,“流水,你怎么了?” 急切之时,连忙抱起他,飞跃上斜坡,驾着快马飞奔回军营。 “来人,叫军医过来。”人刚刚下,便大喊一声,然后快步抱着人跑向自己的帐篷。 一直心急等待的两个人顿时被惊动,也快步跑了过去,进入账中,看着叶知秋真抱着流水,急的如发疯的野兽一般,也急起来,看着昏迷的人,还有那满身的狼狈,“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赫连博轩,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古衍天气红了眼,跑到床边,揪住叶知秋的领子一拳就下去。 赫连博言本想去看看流水,这时候慌忙接住被打偏了的叶知秋,“古衍天,先等下。” “我说,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目标转移了。”裘情站在门口,摇了摇头,明明都是很理智的男人,但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平时谁会想象得到。 “对,对,先看水儿。”赫连博言忙放开叶知秋,走向流水。 裘情的声音再次懒懒响起,“还是叫人先准备安胎药吧,我想,是动了胎气。” “安胎?” “胎气?”三人的声音高低不齐同声响起,但是表示的都是同样的震惊,随后顿时全都投向流水……的肚子。 赫连博言不可置信的拿起流水的手把脉,随后眼睛瞪得更大,下一刻,站起来,一拳就忽到了古衍天脸上,“混蛋。” ------------ 第38章 孩子是谁的? “该死。”莫名被打了一拳,加上那消息,让古衍天火大,顿时也狠狠的回了一拳,这下,三个人的脸,还真就平衡了。 裘情看着里边的三个男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到流水那里,心里暗暗的说了声,佩服。 无奈遥遥头,转身看着站在外面,却听着里边的响动,不敢进去的军医,挑了挑眉,“里边暂时没空,你和我去准备些药。” “厄……是。”那军医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着里边似乎越来越激烈,不管怎么样,现在什么都比进去的好,想着便转身尾随着裘情。 而里边的三个人,肉搏了一通,总算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坐在地上。 虽然三个人谈妥了,分享,不过,总会有些小摩擦和不满的。 赫连博言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狠狠的瞪着古衍天,“算你赢了。” 叶知秋也冷冷的哼了一声。 古衍天气得暗骂了一声,“我也希望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古衍天虽然是暗暗骂的,但是在这空间里,距离这么近,两人还是听到了,叶知秋立刻便问出声,赫连博言也同时震惊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不会是……濮阳煜铭?”距他所知,那段时间接触最多的就是濮阳煜铭了,该死,什么时候又多了他。 叶知秋也站了起来,脸上阴沉。 古衍天嗤笑,扶着椅子,坐着,“他没有这个资格。” “那是谁……既然这样说,也就是说你知道是谁,谁?”赫连博言再次向前,想揪住古衍天的衣领。 这次古衍天可没有这么容易让他得逞,拉着他的手就拽到他背后,两人立刻又过起招来。 “够了。”最后还是叶知秋一声怒吼,才让两人停下来。 “到底是谁?敌?友?”叶知秋眯着眼睛,看着古衍天。 古衍天拍拍衣服,整理下头发,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某种不甘心,“是一个这个女人离不开的人,放心,他是最后一个。” 其实他能这么肯定这孩子一定是白静雪的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以前在大雪山,在两人发生关系的第二次,古衍天就曾打趣到说不定她已经怀孕了,而那个时候流水很遗憾的告诉他,她的异能特殊,也改变了身体,所以在她不能完全控制住的情况下,或者是没有特定的药物,是不可能怀孕的,而白静雪,估计是他体质也特殊的原因吧,倒没想到那一次,让他占了那么大的便宜。 等三人谈得差不多的时候,赫连博言突然大叫一声,站起来,“水儿。” 另外两人也才擦觉,刚刚顾着吃醋打架,竟然把正主给忘记了。 “赫连博言,你干什么吃的,什么神医,根本就是草包。”古衍天劈头就骂。 赫连博言也没时间去反驳他,慌忙再次仔细给流水看病,然后就想出去安排药。 不过刚刚才转身,裘情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抱着衣物的中年妇女,“药已经准备好了。”挑了挑眉,看着那三个人,“怎么样?你们谁来,还是,需要再打一架看谁赢。” 裘情的话有些讥诮,顿时三个男人脸色更臭了,想到刚刚三人的样子被这个人看去,都有了杀人灭口的心了。 古衍天冷哼一声,“第一次见你这么积极,像个大夫了。”平常叫他医人都是一大堆怪理由,现在倒积极起来,忍不住再次埋怨流水的魅力。 裘情也不怕,自然的回了一句,示意他们看床上的女人,“没办法,如果我不积极,那等下估计就一尸两命,还不快点。” 他这一句,虽然有些重了,但是三个男人还是色变,慌忙都上前想接过药水。 裘情挑了挑眉,“我想你们现在不适合照顾病人,需要照顾自己的情绪再来。” “你……裘情,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古衍天阴沉着脸,一脸恨不得把他捏死的样子。 裘情没有理会,端着药转身走向流水,“你不是第一次见的,尊主。” 古衍天顿时语滞,随后冷哼一声,再看了流水一眼,转身出门。 既然古衍天能信任这个人,其他两个人也相信他,再说,现在他们,确实不怎么适合照顾……孕妇,看着那两个老妈子,两人同时朝裘情感激的点点头,“裘兄,谢了。”随后转身都出去。 到了晚上,流水才慢悠悠的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欢迎,揉了揉眉心,想坐起来。 “你现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不然很可能不是一尸两命,而是四尸五命。”裘情刻薄的话再次响起,手上还端着一碗东西,看起来像药膳,“既然起来,就把这吃了,自己动手。” 流水有些转不过弯来,冷冷的接过那碗热腾腾的药膳,皱眉的看着裘情,“为什么我醒来都会看到你。” “我也不想你醒来的时候看到我。”裘情耸耸肩,转身,继续摆弄药草。 流水见怪不怪,不过想到他刚刚的话,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还有,我现在……我怎么了?” “如果你想你的孩子能健康顺利的出来,现在开始,最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裘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是更直接的给她砸下一个*。 流水拿着勺子勺粥的手不觉一抖,粥差点就掉了,错愕的看着裘情,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你说什么,什么孩子,你是说我怀孕了?” “嗯。”既然现在你醒了,那么让你那几个男人来替换我。 “等……等等,等等,不要叫。”听到他这样说,流水顿时紧张起来,也对白天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过激了,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怀孕上面,完全想不明白。 不过她的话一下,外面就有什么参见的声音。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三个人。 流水更慌,一边是今天的事情,一边是因为心虚,便下意识的对裘情下令,“不准让他们进来。” 门口的人正好走到,显然都很是时候的听到流水这话,顿时三人都停顿,面面相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不甘心,进,怕又刺激她。 裘情掀开帘子,顿时把三个人暴露出来,“听到了吧,请回。” 这样,让四个人的目光直接对视,流水错愕了一下,慌忙转头,“滚,我想安静。” ------------ 第39章 决定 封闭的一个人想了几天,烦了几天,流水自然知道孩子可能是谁的,和古衍天想得一样,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白静雪了。 这样一个突然的小生命,把她完全给打乱了。 本来已经是打算和古衍天的,而叶知秋的事情,让她知道她放不下他,现在又多了白静雪的孩子,而她,也确实有些无法,也不想离开白静雪,还有,欠得最多的赫连博言,这些烦恼,让她快炸掉。 裘情走了进来,这几天,也只有他能见到她。 看着那黑黑的药,流水皱了皱眉,挫败的叹了口气,坐到桌边。 裘情放下药,却没有离开,而是双手环抱着胸,“你还想烦恼多久?” “怎么,照顾得不耐烦了。”流水挑了挑眉,横了他一眼,这几天,倒是让两人慢慢成了朋友。 裘情点点头,“自然,我想谁也不喜欢这种工作,除了……那几位,如果你想清楚了,就该叫个人来接替我的工作。” “哼,你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这几天,相信不用我说你也了解清楚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以为能那么容易就解决的?” “对我来说很容易,既然他们已经自己谈妥,那么要不就你挑一个,要不就全放弃,不然,就都在一起。” “你,这是感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不是过家家,裘情。”流水气得想吼,但想到现在的身子,顿时又忍下。 “过家家?”裘情好奇的重复。 流水没好气的喝了口药水,便解释,“就是玩游戏。” “嗯,这说法倒新奇,不过,你也可以看成是一场戏,只是这戏中,你能玩多久,而戏中,你还是你,是真的,他们,也是真的。” “你说得倒轻松,现在是三,不,四个人,不是一个人,一女四夫,你觉得……不荒唐么。”流水气得反笑出来,一女四夫,亏他们能想得出来,换位思考,如果是她,是绝对不会和别人一起共享一个丈夫的,她真的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荒唐么?那么流水,你在意的是什么,你真正烦恼的是什么,是这个荒唐,是别人的眼光,是因为这个没有发生过,还是其他什么,既然你们都彼此无法分开,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这不是什么眼光的问题,我……”流水无力的揉揉眉心,她确实不知道烦恼什么,只感觉这样,很不妥,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一个人如果要弄那么多框框架架束缚自己,那人生还能活得有自己么。” 流水一愣,因为这句话,是她曾经说过的。 “熟悉吧,这话是你说的。” “是他告诉你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古衍天。 “没错,尊主,可以说他是一个自私自傲的人,但是他勇敢的追求自由,打破一切束缚,好像在他身边,一切都那么自由,你以为什么是怎么跟在他身边的,真的被他逼或骗么,到现在我们还这样心甘情愿跟着他,就是因为他身上,他周围,给人自由的天空,他不羁,他桀骜,他的随心所动吸引着我们跟随,而你,吸引着他的跟随,因为,你身上也必定有这么一种感觉,只是现在的你,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这种感觉,倒是和世俗的那些人一样,想那么多。” “人哪有那么多可是,可是太多,等没有可是了,一切都晚了,不知道错过了多少该珍惜的。” 流水突然想到那次知道叶知秋的死讯的时候那种失去的绝望。 裘情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让她恍然大悟,顿时有些好笑,是啊,什么时候,自己总喜欢考虑那么多,给自己那么多的框架束缚呢,还是说,在这封建的地方呆久了,思想也封建起来。 “呵呵。”忍不住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转身看向裘情,好心情打趣,“没想到你还真有当知心哥哥的潜力,其实你就是最闷骚的男人吧。” “闷烧?是褒义词?” “哈哈,是是,是褒义词,所以,闷烧哥,谢谢啦。”流水忍不住笑出声,用力的拍了拍裘情的肩膀。 裘情挑了挑眉,不过看她似乎真的想通了,自己也松了口气,不然真要被那几个男人烦死。 隔天,三个人便接到了三封信。 看到信后,三人都各自欣喜庆幸的按照信中指使,准备去与日思夜想的佳人相约。 叶知秋 打开门,看着院子中的八个吵闹的小孩,叶知秋的眉心顿时揪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周围,收寻一圈。 “叔叔,你是不是一个水姐姐叫来陪我们玩的?”其中一个小女孩注意到,立刻甜甜的笑着问。 叶知秋话只选择性的听,听到那个水姐姐,便知道是流水,点点头。 小女孩顿时高兴的拿出一封信,交给叶知秋,“叔叔,你果然长得很好看,这是水姐姐的信。” 叶知秋有些迷惑的拆开信,信中的内容顿时让他变脸,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让他务必要好好照顾好这个院子里的小孩,让他们这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如果有人答案是不好的,那他就别想见她了。 没想到流水会来这样一招,叶知秋有些愣住了,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头有些大,不过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只有八个…… “好了,大家快出来哦,水姐姐说的漂亮和蔼好玩的叔叔来了。”那小女孩大喊着,顿时一整响动,随后院子各处,蹦出大堆孩子,吵吵闹闹,那数量,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个…… 而古衍天,他的情况比较好,也差不多,和十几个人呆一起一天,不过,看着周围抱着像猪食东西吃得津津有味丑陋的大汉子,还有周围那错综复杂各色各样的马桶,古衍天全身发抖。没错,流水给他的任务就是在某处倒粪组织里呆一天,什么都不用做。 不过就算什么都不用做,对一向喜欢豪华干净有洁癖,还喜欢好看,喜欢美丽东西的古衍天,别说一天,就算一炷香都是折磨。 至于赫连博言…… ------------ 第40章 完满 推开某处房间的门,赫连博言满怀期待的走进去,心情有些激动,看着桌子上的酒菜,更是心花怒发,而更让他心花怒发的,是桌边做着的人。 “呵呵,水儿,你总算肯见我了,还在生我的气么,我可以解释……” “呵呵,不用解释了,我不是保证过了么,不生气,今天难得我心情好,就不谈这些事情了,坐吧。” “好好。”赫连博言顿时喜笑颜开,笑眯眯的屁颠屁颠跑过去,本想在她旁边坐下,不过看她挑了挑眉,便自动在她对面坐下。 流水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伸手拿起酒。 赫连博言连忙接过酒,“诶,我来,我来。”熟稔的给两人的杯子满了酒。 流水看着自己面前杯中的酒,笑了笑,“虽然我不生气,但是你是否该赔罪呢,就罚酒三杯吧,过了今天,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赫连博言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流水,总觉得流水今天怪怪的。 “嗯。”流水点点头,“喝吧。” “好。”难得有这么好的结果,赫连博言喜出望外,也顾不上怀疑什么,或者压根说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脑子,立刻便三杯酒下肚。 看着他喝下三杯酒,流水微微一笑。 而赫连博言,三杯酒下肚,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些醉了,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这感觉明明就是…… 错愕的看向流水,眼中有些惊喜和难以置信,顿时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爱美的低头,“其实,水儿,如果你想的话,根本不用下药的。” “哦,我只是怕你拒绝。” “怎么会呢,水儿,你知道么,你就像一杯*,让人欲罢不能。” “哦,是么。”流水站了起来,“既然你喜欢,就多喝些。”说着,直接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给他灌了下去,随后甩开他,后退,冷哼一声,“那么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看你是抗拒不了这药,还是抗拒不了我。”说着,拍了拍手,顿时有十几个女子鱼贯而入。 “每个人喝一杯酒,不管你们做什么,傍晚日落前不准出这门一步,那么这些钱就是你们的。”挥了挥手上的一大叠票子,在赫连博言错愕的目光中,轻轻一笑,“你也是,日落前,不准踏出这里门一步,侍候好这位公子。”说着,在赫连博言的急叫声中还有一群美女娇滴滴的声音中离开。 出了门,嘴角扯了扯,终于有几分报复的快感。 裘情背靠的马车,挑了挑眉,“你不怕他真的忍不住?” “哼,如果他真的只是用下本身思考,那么我也不会接受他。” “呵,你倒还真自信。” “那是当然,走吧。” 所以,等晚上日落,三人气急败坏的回到营地兴师问罪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让他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亲爱的爱妃们亲启? 忍着内伤,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叶知秋拆开信封,打开里边的纸张,上面只有那么一串字;‘亲爱的爱妃们,朕如你们所愿,千里寻夫,水国交给你们,务必打理好,等朕回来一一嘉奖。 看着这信,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摇头苦笑。 白族中,流水一留便是三个月,三个月里,一直无法见到白静雪的面,三个月里,她却能清清楚楚的了解白静雪的每一天,也了解了他的从前,这三个月里,她密码藏着,只等白静雪成功再见他。 她知道白静雪的高傲,不会想让她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而她也相信,他能撑过去。 四月的第一天,白静雪终于出关了,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她了,而是一个身形修长,但是有些消瘦和憔悴病怏怏一样的男子。 流水站在他的房间,静静的等待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已经像足球一般大的肚子,或许是因为怀了孩子,多了点母性,总感觉,好平静,好温馨。 修长的手,轻轻的推开门,白静雪被人搀扶着,有些摇摇欲坠。 当门开的那一霎那,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他愣住了,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发出声音。 流水转头,看着他,静静的打量着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心疼,突然轻轻一笑,“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骨感美人,不过应该能修复,嗯,勉强还能接受。” “流,流水?”白静雪这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是声音中,有些低哑和颤抖,还有些无力,目光下移,看着那大大的肚子,顿时脑袋有些空白,“你你你……” “怎么,不欢迎么,我可是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寻找他许久不回家的父亲,怎么,不想认了?”流水轻轻一笑。 “孩子?父亲?” “嗯哼。” 三月,百花开放的季节。 今日的水国,一片喜庆,皇城之中,可以真的说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擦踵,到处张灯结彩。 因为今天,不止是战争结束后的圆满庆祝,也不止是水国女王第一位王子的100天满月庆祝,真正喜的是,今天水国女皇成亲。 四位皇夫,不分大小上下,同时成婚,而这四位皇夫每个人几乎都是一个传奇,加上这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样荒唐的事情,却让人们觉得事情就该如此,或许因为他们,所以在别人看来,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变得那么自然。 “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不会输的。”濮阳煜铭举起酒,一口喝尽。 对面的四个男人挑了挑眉,也一口喝尽,古衍天多加一句话,“我也还是那么一句话,你不会有机会的。”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敌敌友友都不清了。 所谓的洞房中,四个男人有些紧张的进入,说是一回事,但是当真正成亲了,才是另一回事,这一天,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因为很久以前,他们都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想想…… 四个人忍不住勾了勾唇,“感觉真不赖。” “还想在外面站多久?”流水讥诮的声音出现。 四个人顿时身子一僵,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进去,看着坦坦然然坐在龙床边的流水,这样子,让他们抽了抽嘴角,还真有总要被皇帝临辛的感觉。 受不了这种感觉,叶知秋咳了一下,“流水……” “几位皇夫,春宵苦短,现在时间也不晚了,不如我们早些休息吧。”流水轻轻笑着。 四个男人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背脊有些发凉,因为每次流水这样阴阳怪气的时候,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这一年来,他们都享受过不少’快乐’了。 “哦,对了,你们也进来吧。”流水说着,顿时有有一些人进入宫殿。 几个人看过去,顿时脸更黑了,因为进来的,都是只穿着单薄衣服的年轻男子。 古衍天微微眯起眼睛,“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哦?啊,对了,我还没说吧,这是我准备一起纳的妃子。” “你敢” “不准” “任流水” “不行” 四个人同时开口。 流水挑了挑眉,轻轻摇了摇手指,“这样可不行哦,几位爱妃妒忌心太重了,有为纲常啊。 “任流水,你敢给我纳妃子,试试看。”古衍天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慢慢一步一步逼近。 “水儿,有我们四个,你还不满意么,怎么,我们不能满足你。”赫连博言嘴角也勾着笑容,只是那笑有些发冷。 叶知秋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睛根本就是要吃人,而白静雪,好吧,他只是很受伤的叹了气,“既然流水想,便随你吧。”只是那语气,正是流水的死穴,她最不忍看白静雪那受伤的样子。 古衍天手一挥,顿时一个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某个桌子立刻散了架,吓得那些人不断颤抖,“马上滚,不忍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任流水,我告诉你,除了我们,以后你赶收一个,我就杀一个。” 看着那些被吓得快昏倒的小美男,流水叹了口气,挥手让她们下去,不过看着四个人,“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迟了” “你敢” “别想” “没用” 好吧,红烛飘飘,明亮的灯光透过纱帐,照亮着那融合一起的五个人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温馨,温馨? 至于古心月,半年前便被濮阳煜铭杀了,尸体送到水国,按照流水的指示,火化。 ************ 终于完结了,今天写得我想吐血,不知道这个结局各位满不满意,呵呵,不过还是到此结束了,谢谢一路陪伴着女王,陪伴着蟹子的朋友,大家,新年快乐。 ------------ 外传 ------------ 错 设置失误 ------------ wu c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