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楔子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肩膀被一手捏碎的疼痛远不如她发现对她施以毒手的人是眼前这个男人时那种心寒的感觉! “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对你!”男子非常生气,沉声喝道,十分残忍的一甩手上的鲜血,无情又不屑的藐视着她,飞快的一脚将她扑过来的身子踢开…… “我……我不明白!”女子狼狈的跌落在地上,一身精心挑选的粉红色罗裳血迹斑斑上又添泥污,她半躺在地上痛吼出声,吼得竭斯底里,喉中血意上涌,泪如泉涌:“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我早告诫过你了,不要做任何伤害到她的事情!你总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你当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吗?你要明白,现在可不是父王做主君了,你那薄命的母亲也早已不在人世,没有人会再护着你。”男子一双火红的眼睛的好似可以冒出火来,那火光足可以将她烧成灰烬,足见他的怒气有多大,对那个她有多么的重视。 “那条美女蛇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啊!大哥,她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她哽咽得没把话说完,抬头透过泪水朝着男子望去,脸上还是有着不敢置信和深深的爱意:“大哥,这个世界上,只有……只有我才是真正关心你的……” “可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要她!”男子无情的一掌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既是不屑也是对她的所作所为失望到极点:“你总是想触我的底线,这次,你终于做到了,我不会再忍你了!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太失望了!” “那是那个女人……”女子想说什么,却被喉中涌出的血液堵住了话语。 男子冷冷的看着女子痛苦的一口一口的吐血,无情得眼都不眨一下,冷声道:“你应该知道,你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不过是依赖着我们苍家来得来的,这么多年,你仗着你公主的身份没做对过一件事,你骄横的名声响遍了整个黑狱魔界。哼,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公主这个头衔,你就什么都不是!你甚至连一个下等的妖魔都不如!……” 男子呼的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看来,也是是该让你认清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啦!” 女子的眼睛瞪大,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男子走去,声音中既是不敢置信也是痛心:“不,大哥!我是你的妹妹,我只不过是关心你而已,而且她现在也没事了,你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不会……”如果失去了公主的身份,她还怎能在高高在上的他身边停留,不,她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可能没有了……还有那个人…… “我为什么不会?”男子一身冷哼,微微侧身,闪开女子伸过来的手,昂起下巴藐视着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这些年一直凭着着父王对你的宠爱对靠近我的每一个女人都不能容忍,想尽办法的让她们消失,现在居然连我未来的王后你也敢动手了!以前是父王在,我不想让父王难做,所以忍着你,现在……哼!你本就只是你娘带过来的一个野种,是父王他好心才接纳了你,还封你为公主,你还真当你天生高人一等了?哼,笑话!只要我一句话,你就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真是……自不量力!!!” “我……”女子泪眼婆娑,双唇哆嗦着打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全,艳丽脸上满是泪水、血渍、灰尘,狼狈不已:“难到你就那么爱她,爱到我只不过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你就要这么残忍无情的帮她报复回来……” “那样只是小小的教训?她是你能碰的人吗?”男子冷笑一声:“任何人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也一样!” “我……我没想要把她怎么样!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一下而已!”女子咬着唇,忍耐着身上的传来的一阵阵疼痛…… 望着女子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幽怨脸孔,男子突然伸手,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抚着,似对情人般温柔的轻柔呵护,声音也陡然柔和起来:“看,多美的一张脸,即使哭成这样,还是这么的美丽动人,怪不得这魔宫里那么多男人前仆后继的为你做牛做马,我这么对你,到显得我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男子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女子惊喜交加,有点不知所措,泪水更是流个不停,她根本就没注意到,男子的眼中根本没有一丝暖意,冷得像冰,嘴角甚至还有几分轻佻,隐约讽刺。 “大哥,这次我真的没想破坏你们,我只是有点气不过她得到你这么多个爱,而她又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才想给她点教训,我没想要伤害她……真的,你相信我……我知道大哥喜欢她,要娶她……我不会真的伤害她的性命的!” “是吗?”男子嘴角微挑,笑得令人无法捉摸,听着女子的发言,只是始终微笑,她所说的一切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大笑话,讽刺地很:“我以为你一直都希望我娶的那个人是你呢!” “我……我不……”女子一愣,她是从小这么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当大哥的新娘,她多么喜欢大哥能够像对那个美女蛇一样的对她温柔……但是,她越靠近他,他就越冷漠,从以前开始,他就不曾施舍一份温柔给他,哪怕是作为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笑容都没有……他甚至对身边的小侍都比对她好…… 女子红唇颤抖了半天,才小声的道:“我知道大哥不会喜欢我的,我不敢那么奢望,我只要能够看到大哥就满足了……而且,而且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啦,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的……” “哦?一下子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我还真不适应啊!”男子诡异的一笑:“原来你还知道你有个未婚夫啊!真是有够不要脸的,有那么好的男人啦,还老是用这种眼光看我,你让我那得意大将的面子往哪里放?你这样朝三暮四、刁蛮任性除了这张脸皮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女人还真是配不上他……” “我……”男子的口气突然变得这么刻薄,句句击中她的要害,让女子无所适从,只能瞪大了眼不停流泪。 “这么漂亮的脸却有那么丑恶的内心……”男子抚着她脸庞的手陡然用力,五指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五道血痕,在女子的尖叫声中打量自己的杰作,把指甲中的皮肉碎屑擦拭干净,他满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声音冷到了极点:“没了公主的头衔,你还可以靠着那张脸魅惑人为你卖命,没了这张祸水脸,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 “啊……我的脸……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女子捂住鲜血直流的脸,不敢置信男子会这么残忍,这么绝情,居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打伤她出气也就算了,还毁她的容……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现在他毁她的脸,摆明就不是不给她活路……太狠了,太毒了……她心寒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完全感觉不到周身的疼痛。 “我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能一下子变好?我不信!以后我不能再给你任何伤害到她的机会……” “我伤害她?”女子心痛到极点后反而笑出声来:“她要是真有那么好对付,她怎么可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我又怎么可能被你抓到现行?……你那么维护她,我能把她怎么样?只不过让她肚子痛了几个小时,你就这么对我了,我还敢把她怎样?不,应该说,我根本不能把她怎样……大哥,真正对你好的,你不看清,你迟早会后悔的!” “哼,死性不改!”男子双目赤红,不想再看女子一眼,绛红的衣摆一甩,背过身走开,走到门外对着一只在外面的人说了句:“这里交给你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她,她名义上可是你的人,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主君!”接话的男子那如陈年佳酿般醇厚又让人沉醉的声音让本已伤心欲绝的粉衣女子顿时心寒到了极点,无限的恐惧席卷她全身…… 望着缓缓走近的蓝色身影,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哑着嗓子干涩的问出自己心中早已明了却仍心存一丝希望的话:“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外面?你早知道大哥……他会这么对我?” “你说呢?”鼻子以上半张脸带着一个银色面具的男子依然那么优雅,缓缓笑道不答反问,那语气的意思却很明白的告诉了女子答案。 “……”女子的唇微微颤抖,双手无力的从脸上移开,如花似玉的脸上五道伤口鲜血直流,她却已无暇顾及自己现在的样子如何狼狈,如何丑陋…… 三个字,把她全身唯一的暖意给掐走了;三个字,就让她肝肠寸断…… “为什么?”女子喃喃:“大哥这么对我,是因为我伤害了那个女人,而你,你又是为什么?我是你最爱的人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看着我……” 在蓝衣男子那面具后面带着点点笑意却毫无感情的黑色双眼对她对视后,女子的话嘎然止住……这不是平时柔情款款的他…… “最爱的人?”男子缓缓的说着,缓慢的语速就好像他在嚼嚼着体会这四个字的意思一样…… “谁是谁最爱的人?”男子嘴唇上挑,勾出一个讽刺又戏谑的笑,一手抵着自己的侧脸歪头看向她:“你是说你是我最爱的人?谁告诉你的?我有这么告诉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女子一回忆,他确实没有说过,但是……他的平时的表现,他对她的一举一动温柔深情,一言一行痴心款款,他一直是这么表达的……整个魔界的人都知道他爱她成痴却爱不到,而现在他却反过来问她…… “原来你都是装的,故意做给人看的!”女子恍然大悟,人早已麻木,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先是被最喜欢的人重伤毁容丢弃,然后又发现最喜欢自己的那个人根本是不存在的,那是别人刻意制造出来的暧昧…… “为什么?” “我不温柔点,怎么体现出你的野蛮?我不痴心点,怎么能体现出你的多情?我不纵容你为非作歹,对你事事百依百顺,又怎么能让你刁蛮任性又残忍的蛇蝎女人心让整个魔界的人都知晓?” “你……” “哎呀,人心就是这样,我袒护你,人们就越觉得我对你痴心一片……”面具男子轻轻一笑:“现在,就算主君当着全天下的人把你千刀万剐,那些臣民也只会拍手叫好,绝不会有半个人站出来为你说一个字……” “你……你好狠毒!” “这是你自找的……君的威严怎能容忍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类女子玷污?如果不是你对主君执迷不悟,我温柔痴心的做戏这么多年,你一点没有被我感动,反而变本加厉的痴迷他……呵呵,难倒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女子讥笑出声:“还真是幸苦你演了这么多年深情款款的痴心人……” “呵呵!”面具男子缓缓的在女子面前蹲下,伸出洁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的伤痕血痕狼藉的脸,对女子方才的话不理不睬,只是戏谑的笑:“啧啧!主君还真是有技术,看这伤势,人类的恢复力不强,用什么药都改不了你毁容的命运了!啧啧……真可怜,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转眼就成了人人害怕的丑八怪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都是要死的…… “啪!”女子强忍着伤痛,拍开面具男子的手,好强的她,就是输掉了一切,死也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示弱,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别碰我!恶心!” “恶心?”面具男子一愣,然后缓缓笑道:“你这是迁怒吗?这可不好,这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怨我!” “要不是你扇风点火刻意怂恿,我就不会送那碗茶;要不是你偷换了那碗茶,那个女人就不会差点小产,大哥……那个人也不会那么生气!” “哎呀!你知道了?”面具男子故作惊讶的看了女子一眼:“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蠢嘛!我以为要我告诉你,你才会明白呢!” “你不是事事为你的主君着想吗?怎么对他未来的王后……如果他知道了……”女子看着面具男子,不懂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这么做两边不讨好,不是自找麻烦吗? 面具男子不答反问:“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刚才不如实告诉主君?” “……”女子不语,现在都知道那个带她柔情万千、痴心一片的他只是演戏了,她凭什么告诉他,她是为了维护他? 见女子不语,男子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耳边游移,缓缓的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眼中带着无限的春意,笑得优雅温和、无害:“说嘛!你不是有什么都跟我说的吗?” 这样温柔多情的他,要是在平时,她一定没有任何招架能力,可是在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如果她还沉醉在他制造的美梦之中,那她活该被玩死…… 女子冷笑,使尽全身力气推了面具男子一把,并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往后挪动了好几步,吐了口含着鲜血的红色涂抹:“滚开,别碰我,你这虚伪的样子,简直让我想吐!” “呵呵!”面具男子不怒反笑,眼中的冰冷模糊不清:“算了,也无所谓,反正就算你告诉主君,他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俩的因缘可是我一手促成的……哦!对了,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女子不语,只是狠狠的瞪着他,死?到了现在这时候,她还会怕死吗? 面具男子缓缓的接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模糊笑容:“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咯,这可是我送给作为未婚妻的你最后一个礼物!” “哼……”女子看着男子揭下面具后平凡无奇的脸,不屑的笑:“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样长相的男人,扔到街上都找不出来,怪不得要天天带个面具遮丑!要不是父王把我许配给你,你一辈子也别想我多看你一眼……” 女子尽量的言语刻薄,已经输到这个地步了,她不想失去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她绝不承认,就算是那样一张平凡的脸,她也准备放下一切跟他过一辈子的…… “呵呵!”面具男子缓缓笑,把手中的银色面具一扔,一手在自己的脸上捣鼓着,在女子瞪大了眼睛的时刻,竟然又把脸上那张平凡的脸皮给撕了下来…… 姿容绝丽华贵,修眉斜飞入鬓,那尾角上挑的凤眼有种胜却世间一切色相的魅惑感。狂狷艳美的容貌,却是冷如月,沉如山的气质。那是种美艳绝伦的中性艳丽之姿,居然跟她一向自以为傲的美貌有过之无不及…… 而她现在……女子连忙低头,双手捂住自己容貌尽毁的脸…… 面具男子有力的手猛的上前掐着女子的脖子,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看我多费苦心,为了怕你自惭形秽,一直把自己的真面目掩藏起来!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面具男子的手缓缓用力…… 女子茫然的看着面具男子艳丽的脸,无情的眼,邪魅的笑,她缓缓的闭上眼,费尽最后一点力气轻声道:“念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上,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吧!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身一把火烧了吧!” “……”面具男子缓缓的俯身到女子的耳边:“陪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我讨厌你到了极点,现在又怎么可能如你的愿呢?你不想让人发现你死得这么难看,我就偏偏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堂堂魔界公主被所有人抛弃,容貌尽毁,死得肢体不全!” “你……”女子恨得猛的睁眼……却被男子的手猛的一用力,只能脖子一歪不甘的离去…… “死不瞑目啊!”看着女子睁大的双眼,面具男子缓缓的收回手,任女子的身体破布娃娃的一样的摊在地上:“只是一个人类,区区几十年的寿命,迟早要死,与其悲惨、丑陋的老死,不如死在我手上吧!我让你到死都放不下我,记着我……” 面具男子捡起地上的面具带好,缓缓的朝门外走去,轻轻的留下一句:“下一世,别这么蠢了!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走出门,面具男子找来几个魔兵:“把房里处理干净,尸体扔到黑雪境去!” “是!” ------------ 首卷:虚虚实实情 ------------ 01 嗨!初来乍到的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雪山脚下,一个桃红色的人影静静的站着,迎风而立,仿佛不畏惧严寒的风雪…… …… 突然,身穿桃红衣服的女子一个喷嚏,随之就是一句响亮的咒骂之声:“可恶的死老鼠,把我骗到这冷死人的地方,你最好有十足的理由,不然晚上我就加菜,菜名红烧老鼠肉!” 悉悉索索几声,从女子的胸前钻出一只雪白的……老鼠,黑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同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梅子,说过多少遍了,我是雪貂,尊贵的雪貂,不是老鼠,你这样叫严重的侮辱了我们雪貂的尊严……” 梅子,也就是身穿桃红衣服的女子——白梅,她心情十分不好的一把将老鼠,啊,不,是雪貂,她一把将雪貂从怀中抓出,捏着它颈跟的皮毛在空中晃:“你看看你这样,肥溜溜,毛茸茸,跟老鼠长得一个样,打顶了也就是只大肥白老鼠,还雪貂呢!” “你有见过老鼠会说人话的吗?”雪貂乱舞着四肢挣扎:“喂,别抓着我晃,太没礼貌了!” “我也没见过哪里的雪貂是会说话的!”白梅一把将雪貂仍到地上,嫌恶的甩甩手:“下次别往我怀里钻,脏死了,我怕有虱子爬到我身上!” “你……你……你,我可是修行千年的雪貂妖,我不畏严寒天天洗澡,不知道多爱干净,身上怎么会长虱子?”雪貂气急败坏在雪地上不停蹦跶,显示白梅说它身上有虱子,它有多激动! “没见过哪个千年老妖还这么菜的!居然连变身都不会!”白梅撇嘴,艳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好了,毛球,别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把我骗来这里干嘛?天寒地冻的,别告诉我是赏雪!” “你忘了这地方了?”雪貂——毛球,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状似对这地方很怀念。 “没印象!”白梅放眼望了下,白茫茫的一片,在她看来,大雪一覆盖,看起来到处都一个样。 “这可是我捡到你的地方!你真是没记性!像我,八百年前的事都记得很清楚!”毛球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 “我怎么记得是巧姐救的我?”白梅美丽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连小巧的鼻头都是红的,却一点也不损她的美丽,皱着的眉间透出一股诱人的妩媚:“而且,我当时可是晕着被巧姐抗回去的,我怎么可能对这里有印象?” “要不是我发现了你,引着巧姐过来,估计你现在还是像块冰块一样埋在雪底下!”毛球十分得意的在雪地中打滚:“归根到底,你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所以……” 白梅有神的眼睛微眯着,十分危险的看着毛球:“所以?” “我要求晚上加菜,我要多吃一个鸡翅膀!” “美不死你!”白梅唏嘘一声,瞪了它一眼,皱着眉把披风的帽子拢了拢:“说,到底把我拉这里来干嘛?我要回去了,冷死了!” “这里昨天晚上发生雪崩了!”毛球不答,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让白梅感到莫名其妙。 “别说你是为了让我来看雪崩的!知道这多危险吗?”白梅不悦的瞪着毛球。 “你也是雪崩后出现在山脚的!”毛球跑到一个微微的突起处,不断的用爪子扒拉着地上厚厚的雪…… “你……”白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毛球:“你不会是想说,上次雪崩把我崩了出来,这次又雪崩,还会蹦出一个人来吧?” “不是会,是本来就是!”毛球还是不断地扒拉着积雪…… 白梅倍感无力的叹气:“动物的大脑都是什么构造啊?” “早上我散步的时候看到了!该死的雪,下这么大,现在都埋住了,我找找,应该是在这里!”毛球十分肯定的说,爪子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你没毛病吧?这么冷,你还到这么远的地方‘散步’!”白梅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即撇嘴,转身就要走:“行了,不陪你疯了,我回店里!晚上再跟你算帐,耽误我一下午的生意!” “唉,等等……我记得是这里的啊!你也一起来啊!”毛球着急的嚷嚷。 “就算你挖出来,这么冷的天,他也早冻死了!你就安心的让他长眠吧!这里山好雪好,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而且还可以保住他尸身不腐坏!”白梅随意的挥挥手,缩着脖子往回走:“真冷,我要快点回去烤火!” “唉,有了!”毛球兴奋的尖叫! “……”白梅继续往回走,不理毛球的一惊一乍。 “唉,梅子,你别走啊,真的真的啦!你来看看,真的有个人耶!”毛球跳起脚,挥着爪子朝着白梅的背影嚷嚷。 “唉,难倒又要让我替人收尸挖坑?”白梅抽了抽嘴角,无奈的皱眉转身。别怪她这么冷漠没人情味,因为她这一年看到过太多的死人、死魔、死妖,早已经麻木了! 白梅,其实只是这个身体的灵魂叫白梅,这个身体的本身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历,有没有亲人,她一概不知…… 不都说最近流行穿越吗?身穿、魂穿……男穿女、女穿男……人穿兽、兽穿人……带着记忆转世的、重生的……穿过去BL的、BG的……什么花样应有尽有……只要你想得到,就有人做得到!没错,白梅就是那无数穿越者之一,她俗套的出车祸有幸魂穿了一次…… 白梅挺能随遇而安的,穿都穿了,反正也回不去,就将就着过呗…… 手上摸到胸前熟悉的两团肉,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感谢天,没让她女穿男,看来不用来段男男禁忌之恋了…… 当她对着镜子时,第一想法就是,老天开眼了,居然让她穿到了个大美女身上……她陶醉的摸着自己的五官,打量着自己的身材,眉如飞蛾淡薄轻悠,眼如火凤微挑勾魂,红唇如樱般粉色,这脸颊白嫩之间透着薄红,举手投足透着一丝媚态,纤颈盈白如雪,纤腰更是不盈一握,胸部坚挺,臀部紧翘…… 简要的用四个字形容——妖女面孔,魔鬼身材! 她一个女人看着都醉了…… …… 但是,让她高兴的也就这么多…… 据她的救命恩人兼如今的好姐妹孙七巧说,当时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身上、脸上全是血,脖子上有勒痕,脸上有毁容性的抓痕,身上多处外伤,还有着几处内伤!亏得孙七巧好汤好药的伺候着,这身体的恢复力也惊人,不过半个月,就全好了,硬是没留下一个伤痕,还了她一个销人魂的大美人…… 不清楚她的身世,来历,至于亲人朋友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从那满身满脸的血,破烂的衣裙显示,指不定还是被人仇杀、情杀然后弃尸,所以,为了不引来麻烦,她一定得低调行事! 本来,白梅还暗喜,这样也好,就不用她费心思的去装本人,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她尽可以做回自己的白梅…… 那些穿越人士在古代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随便拿从现代学到的一点科技、文学、歌啊词的,就能把封建社会愚民政策下的人们糊弄得头昏脑胀…… 想到那里的时候,白梅看着孙七巧一身的古装打扮,心里暗笑,想她白梅,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觉悟高,学历棒,也算小有本事,还怕在这里混不下去?就算不能出名,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 …… 可是……世事不如她意! 当她熟悉了环境国情之后,她就想仰天长叹了…… 为何?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她的生存空间…… 这个时空,人称黑狱魔界,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妖魔乱舞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时代,街上随便看到一个人,就是一个三岁小豆丁,人家可能也是几百岁的‘老人’了,前一刻你还看他活泼可爱,下一刻他可能就对你来招猛虎掏心,生吃人肉……空中随时可以看到火球、冰箭、刀剑飞来飞去,你一不小心撞上了,就成了倒霉的路人甲、炮灰……死了绝对没人给你收尸,还可能沦为魔兽口中的食粮…… 总之,这是一个强人遍地的世界,一个变态横行的时空,一个杂鱼没有生存空间的地方…… 白梅蒙了,想她白梅,在前世的时候,上面三个哥哥,N个表哥堂哥,偌大一个家族,只有她一个女孩儿,不知道被多少人宝贝着……老爸是军官,大哥是小军官,二哥是武警,三个开保镖公司的,她从小就跟着他们学了一身打斗的本事,几个男生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这些,到了这里,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人家一个火球,就能把她烧成灰…… 别说施展她一身的本事了,就是保命也困难啊…… 她欲哭无泪,老天啊,你干脆下个雷,把我劈死得了,也省得我天天担心会死得不明不白,肢体不全了…… 幸好还有个救命恩人孙七巧……的奶奶——孙二娘,别看她名字跟某个故事里黑店老板娘的一样,很囧,她这可是个强人中的强人,变态中的女变态,听说她是鬼族赫赫有名的大师级巧匠,一双巧手名满魔界,武艺法术更是深不可测,年纪嘛,女人的年龄永远是秘密,这个道理不论过了几千年都一样……亏得孙二娘看上了白梅能陪着她孙女,逗她开心,就勉强答应罩着她…… 经过一年的努力,白梅一个小小的人类(其实,白梅一直觉得自己这原身不是普通人,你见过哪个人类受那么多、那么重的伤,半个月就能生龙活虎的?不过,孙二娘一口咬定她是人类,因为她长着人类的黑眼睛、黑头发,没有一点法术和灵力!)在魔界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混得小有成就,当然,这只是她自己自我感觉良好! 有车有房有事业!车是驴车,但这驴不是一般的驴,这是魔界的特产,长脖子驴,比一般的驴脖子长了一倍,听说,脖子越长的驴,力气越大(白梅笑掉了牙,要是长颈鹿到了这是空,估计是最受人欢迎的吧?);房是小木房,但这小木房是孙二娘给了法术加持的木头造的,而且白梅还巴结着孙二娘的奸夫,啊不,是男朋友,孙二娘交往了上千年的男朋友藏镜师是个附近有点名气的术法师,风水看得特别好,白梅说了很多好话,差点还用上了美人计,才让他帮忙找了块招财进宝的风水宝地,建了一栋二层的小木房(魔界就这点好,建房不用地产证,随你在哪里盖房子,只要你够强,没人会有意见,有孙二娘罩着她,邻居们都没话说);事业就是白梅在小木楼一楼开的一家豆腐店,豆腐生意好做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做硬了是豆腐干,做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放臭了是臭豆腐!稳赚不亏呀!(多亏了她前世的姐妹淘柳芯,那个贤妻良母型,她们上大学合租房子那会,柳芯天天自己做饭,大学四年,连带着,她也跟着学会了一些厨艺!) 当然,臭豆腐她没做,(当天没卖完的豆腐她就做豆腐乳)一个是因为她自己就不喜欢那味,二个是把门前弄得臭烘烘的也影响她们生意……二层小木楼,后院是孙二娘的工作室,二楼住人,一楼门面,除了她的豆腐店,隔壁是巧姐的首饰店,魔界著名巧匠做出的首饰,别说多受欢迎,说起来,白梅也给出了不少点子,画了不少花样,前世的时候,她学的可是服装设计,这也是孙二娘愿意罩她的一个原因,这些大师,谁不喜欢推陈出新,做出更好的作品呢? 白梅的豆腐店生意好,一个是因为她的豆制品种类多,还有一个就是沾了巧姐首饰店的光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她白梅也算是在这个朝露城有了个家!家人有巧姐、孙二娘、藏镜师,还有个宠物毛球,虽然毛球一直强调自己是尊贵的雪貂,修行已经上千年,只是天劫出了点岔子,暂时被天雷劈回原型,但白梅一直把它当白老鼠养着,它调皮得很……家里只要有吃的东西丢了,她就有种养只猫的冲动…… …… “喂……喂……梅子,你发什么呆啊!这个人还没死啊,还有气呢!你快点来救人啊!”毛球尖叫的声音将白梅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白梅甩甩头,让头脑迅速清醒,怎么搞的,在这时候发起呆来! “急什么!就来了!”白梅嘀咕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毛球跑去…… “怎么样?我就说这里有个人吧!”毛球蹦跳着吱吱叫。 “唉?”白梅蹲下身,看着毛球扒拉了半天积雪,终于露出来的那张脸…… “这是……”她小心的把那脸上的碎雪扫开,轻轻的生手到他的鼻孔下试了试…… ------------ 02 呵!捡到个美人 “这人都没呼吸了!死了!”白梅叹气,就说一人被雪埋了这么久,天又这么冷,不可能还活着! 看来,又要给人挖坑了!人家尸体都被毛球扒拉出来了,总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吧! 白梅仔细打量着这张死人的脸,心中暗道可惜了!这是一张俊美得几近完美的脸,即使现在脸色发青,唇色泛白,闭着眼睛,从肤质到脸型、鼻子和嘴型,他的俊美也无可挑剔:“倒是可惜了这张脸……” 白梅喃喃叹息,毛球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三两下就蹦到白梅的肩上,大声嚷嚷:“你胡说什么,他还没死,我听到了,他还有心跳呢!你别花痴了,快救人回去!” “谁花痴了?谁花痴了?我有必要对着具尸体流口水吗?”白梅不满的伸手将毛球弹下肩膀:“都是你害的,我又要帮人办后事了!你说你一白老鼠,就不能少给我惹点麻烦?害我现在都成收尸专业户了!” “我是雪貂,尊贵的千年雪貂!”毛球炸毛,它最讨厌人把他的原身说成老鼠,偏偏白梅一口一个老鼠的…… “你说我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三五不时的就给人挖坑葬尸体,知道的人说我在做好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什么恋尸癖呢!” 白梅虽然口里这么说,手上却开始动作起来,飞快的把那具尸体上的积雪都拨开,把人从里面整个扒拉了出来,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几下将尸体裹好……这种事做多了,她不但不害怕,而且做得顺手、动作飞快…… “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这披风就当送给你当裹尸布了!” “什么裹尸布啊!梅子,你干嘛将他裹起来啊!”毛球奇怪。 “你没看到这人光溜溜的吗?总不能让人真的光溜溜的来到这世上,也让他光溜溜的离开吧!”白梅打了哆嗦,好冷,放眼望了下,白茫茫一片,四周全是厚厚的积雪,看来,这坑还真不好挖,也没带工具…… “他没死呢?裹什么尸啊!”毛球嚷道,跳到那尸体的脸上蹦跶。 “看来,只能先把尸体带回去了!真晦气!” “他真的没死,谁说他没呼吸了?他只不过每一次呼吸都隔很久而已!你来听听,这还有心跳呢?” “咦?”白梅半信半疑,一把拉开披风,俯身到尸体的胸口……过了好一会,她缓缓的抬起头,有点不敢置信的与毛球大眼瞪小眼:“还真不是个死人!” “我早说了他活着嘛!”毛球得意洋洋,在尸体兄……啊,现在应该叫他无名兄了,毛球得意洋洋的在无名兄的脸上继续蹦跶。 “行了,别蹦了,把你爪子收好,小心划破了人家的脸,害人家毁容了!”白梅又是三两下把披风裹好! 一把抓起披风将人抗到肩上,白梅一边打喷嚏,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回路走,还轻松的空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毛球跟上。 按说这无名兄也有一百多斤,白梅一个弱女子是扛不起他的,可偏偏白梅扛起了,很很轻松的扛着往家赶……这是白梅怀疑自己这具身体不是普通人类的另一个原因,天生神力,力气大得很。 虽然这种程度,魔界随便一个路人甲都可以做到,但是,在前世的时候,白梅堪称一身武艺,要扛着一个大男人轻松自在的到处走,仍然是有点困难的! 总之,白梅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这么不雅观的将无名兄给抗在肩上捡回了家,就像一年前巧姐把她捡回家一样…… ……白梅的小窝,小木房二楼客房! “哎呀,梅子,你真是重色轻友!”把无名兄扛回家,扔客房的床上,就让毛球喊巧姐过来看看,这人到底还有没有救…… 巧姐本职是巧匠,还兼职药师,这种事,找她准没错,快捷又方便,还省了诊费! 巧姐进门一看到床上的美人,就咋呼着调笑起白梅来了:“我说你怎么舍得把豆腐店生意都放下,原来是去美女救美男了!” “去,别开我玩笑了,你先看看床上躺的那个,还有救没?要是没救了,我趁早给他去挖个坑,免得摆具尸体在家里晦气,影响我的财路!”白梅笑着把巧姐推到床前。 巧姐也不在嬉笑,认真的检查! 过了一会儿,她才站起来,严肃的看着白梅,奇怪的问:“你从哪里捡来的人?” “北面的雪山脚下!当年你救我的那地。”看巧姐忽然这么严肃,白梅也正色:“怎么?有什么问题?没救了?” “北面的雪上……我不是说了那里是禁地,不能去吗?”巧姐皱眉。 “别怪我!”白梅耸肩,手指着握在火炉边团成一个球的毛球:“那家伙把我引过去的!” “……”毛球发出小小的呼噜声,装睡,企图蒙混过去。 “算了,反正都去了,也平安回来了!”巧姐叹了声,指了指床上的无名兄:“这人的身体根本没有一点问题!” “没问题?”白梅皱眉看向床上人事不省的无名兄:“那他怎么这样?” “这个很正常!他只是睡着了!就像……就像动物为了过冬所以冬眠一样!” 白梅的嘴张了张,看了看巧姐,又指了指无名兄:“冬眠?他?你不会是说,这位仁兄也要睡一个冬天吧?” “道理上是这样!但是……” 巧姐的话没说话,白梅就发出一声悲号:“不会吧?感情我这不是做了好人好事,而是打搅了人家的睡眠?我现在把他放回去可不可以啊?” 巧姐捂着嘴窃笑,眼神在床上的无名兄脸上转了好几圈,调侃道:“你也没吃亏啊!你不是一向喜欢看美人吗?我看这个长相应该很对你味口啊!” “喜欢看美人是一回事,家里供一个是另一回事!” 巧姐笑着拍了拍白梅的肩膀:“别担心!我刚才的话没说完呢!这人会有冬眠现象,是因为他身在冰雪中,身体自动选择了沉眠来保护自己;但他现在被你移到了暖和的房里,周围的温度变了,他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我看这人仪表不凡,气质出众,肯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魔族的贵族哦!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定不会吃亏的!” “什么时候能醒?” “这两天吧!” “……行,我就做件好事,收留他到醒来为止!”白梅用脚踢了踢还在装睡的毛球:“毛球,你看着点,我下楼看店了,这人要是醒了你就叫我!” “……”毛球继续呼噜。 “晚上的鸡翅膀没了!”别以为装睡就不能治你! “我知道了!”毛球马上跳起来,一只抓子举起来回答,然后老实的窜到床头守着无名兄。 “算你识相!” 白梅满意的点头,然后笑着拉起巧姐走了出去。 时间就这么过了三天,然后七天,接着是十天,现在都半个月了,无名兄依然静静的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白梅有点急了……不断的拉着巧姐过来检查,她总说没问题,一切正常! 虽说这里是个变态时空,来这一年,她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但是跟动物一样冬眠的人,她还真觉得不可思议…… 一般人,坚持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就是极限,就是植物人,人家医生也要坚持给注射营养剂呢!哪怕这位无名兄不是普通人可能是魔族,但她平常看到的魔族、妖族、鬼族人,也都像平常人一样的要吃东西啊,虽然吃的东西有所不同,但她还从没见过不吃东西,过了这么久,还越来红晕,气色好的人! “你说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闲着无聊,白梅蹲在无名兄的床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白皙中透着红晕的脸颊! “怪来了,不吃不喝的躺了这么久,气色比我的还好!”白梅有点小妒忌,给这人擦了好几次身体了,这位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可你看人家这皮肤,那叫一个白皙光滑水嫩啊,看这嘴唇,粉嘟嘟的,那叫一个诱人啊,看这脸型,标准的鹅蛋脸,额头上还有美人尖,挺巧的鼻子,黑色中泛着紫光的一头秀发,柔顺丝滑,完美的倒三角身形,结实的身材没有传说中的那种疙瘩肉,但是摸上去绝对很有张力……没天理了,这么俊俏的美少年…… 白梅摸摸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自己这种妖艳、妩媚的美有一点俗气了! “头发是黑紫色的,是不是眼睛也是这种颜色呢?”白梅手指轻轻的点着无名兄的眼皮,心里有种急切想看看美少年眼睛的欲望滋生出来。 “想想,这魔界的人不论是肤色还是发色瞳孔的颜色,都是五花八门,什么颜色都有!” 白梅摸摸自己的黑发,又一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断的喃喃自语:“像我这样黑眼黑发的人,的确是少见!看你头发紫得发黑,光线暗一点的话,看着就跟黑色一样,你是不是也有人族的血统呢?难倒是人魔混血?……” 白梅缓缓睁开眼睛,本来口里还在嘀咕,但是,她一睁眼,却对上了一双明亮无一丝杂质的紫色眸子,口里的话立刻消音了…… …… 白梅黑色的眼睛跟他紫色的眼睛对视了半天,谁也没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半晌过后,白梅发出一身赞叹:“果然是紫色的啊,不过比头发的颜色浅多了!紫水晶一样的眼珠子,还真是漂亮!” 紫色的眸子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白梅,看着她微微的笑,轻轻的赞叹,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她……似冷漠,似木讷,又似还没清醒…… 白梅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先生!先生!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任白梅的手在他眼前晃,他还是不眨眼,不说话,甚至表情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哦,不对,在这里不能叫先生!”白梅拍了下自己的头,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估计着他可能没完全醒过来,还在做梦呢! 白梅把声音放大了点,尝试着用不同的称呼唤他:“大侠?大哥?小哥?帅哥?美人?美男子?……我晕,你好歹给个反应啊,表情不变就算了,你连眼睛都眨一下,瞪这么久了,你眼睛不累啊!天啦,不会是个睁眼瞎吧,这么明亮清澈漂亮的眼睛,太可惜了,那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啊?哎呀,难倒你除了眼睛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 白梅的话没说完,他的眼睛眨了下,她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个瞎子,你这么个美人,要是眼睛看不到,不是太可惜了?” “你……美……人!”他的脑袋歪了下,眼睛又眨了眨看着白梅,好像小孩子刚开始学说话一样的照着她的口型发出了三个音! “我说你是个美人!”白梅看着无名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说,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裸的差点冻死在北面雪山下?你到底是人族还是魔族?或者说你是鬼族?妖族?你不会是修炼成人型的雪妖之类的吧……” 白梅一口气问了一大串,话一说完,却看到无名兄十分无辜的看着她,也不回话,她嘴角一抽,笑容有点保持不下去了:“那你先说名字吧!” “名字?”他的脑袋又歪了歪,清澈的紫色眸子里有着不解。 “对,名字!”白梅看着无名兄那副清纯不解世事的样,心里那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大! 无名兄忽然拉着白梅的手,不懂的看着她:“名字?” “……”白梅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不敢置信的指着他的脸:“我的天,你……你不会是……” ------------ 03 唉!美人是傻子 无名兄看着白梅差点指到了他鼻尖上的手指,眼睛眨了两下,伸手就将她的手指抓到手里,拉到自己眼前左看右看,状似在研究那能不能吃…… “不会吧?难倒真是个傻子?不会是脑袋被冻坏了吧?”白梅把自己的手指抢了回来,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喂!这位仁兄,你真傻了?” “你真傻了?”无名兄歪着脑袋开始鹦鹉学舌,虽然口齿还有点不清,腔调听着有点怪。 “别学我说话,我问你呢!”白梅皱眉。 他也皱眉:“别……别学我说话……我问你呢……” “你耍我?”白梅皱眉瞪着他,看他大眼明亮清澈,一看就不像个傻子,却老学她的话,感觉自己被耍了,有点生气! 无名兄眼睛眨巴眨巴,看白梅皱眉,也尝试学她皱眉,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吐出来:“你耍我?” “喂喂,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你是个美人,也不能这么玩知道吗?你再装我可要生气咯!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你既然醒来了,身体也没事,就早点离开这里吧!我白梅可不养闲人,特别是——小白脸!” “……”这次无名兄的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再学她的话!不是他觉悟了,不再跟白梅开玩笑了,而是他还在消耗白梅这一长句话,没能一下子把它学下来…… 尝试了几次,无名兄发现,这句话太有难度,他暂时学不会,所以放弃,又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看白梅! “……”白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猛的站起,一声大吼:“毛球!” “来了来了!”一个雪白的肥球唰的一下从窗口窜了进来,几下跳到床上,在无名兄盖着被子的胸口坐下:“我就出去玩了一下下而已,反正这个人躺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唉,唉唉!梅子,我不是说了不能抓我的尾巴吗?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可没有抓老鼠尾巴的癖好!”白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毛球的碎碎念。 “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没抓是谁抓的?”毛球被抓着尾巴倒立着身子在空中晃悠,只晃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谁说只有两个人?这个不是人?”白梅的手朝无名兄一指,无名兄见到白梅的手指送到了眼前,好像对她的手指兴趣比较大,就一把仍了抓在手中被他晃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毛球,双手把白梅纤细、白皙的手指圈在自己手心,还不时用自己的手跟她的手作对比…… “咦?”毛球恢复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一直沉睡的无名兄早已清醒:“这人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以后我不用天天守着了……” “一点都不好!你看看他这样!”白梅的手被无名兄抓住就怎么也收不回来了,他还越玩越来劲,好似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个多么有趣的玩意一样…… “这人都醒来好一会了,一问三不知就算了,他还跟个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孩子一样,我说什么他就学什么!他这样不是弱智就是傻子,要不是天生的就是这次冻坏了脑子!” “傻子?”毛球小心的绕道一旁观察了半天:“我看他双目有神,脸色红晕,眉清目秀,手脚灵活……不像啊!” “不像?你看他除了块头大,一举一动跟个新生儿一样,问他什么也不懂,跟只猫一样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看他这样,我还以为我这手上镶金了!”白梅挣了挣,试图把被无名兄霸占的右手回收,奈何他双手就跟两把钳子一样,抓住她的手她死活挣不开! “你看现在怎么办?人可是你招惹回来的!”白梅左手揉着自己的头,示意毛球想办法! “要不,先叫巧姐过来看看?” “那你还不快去!” 看着毛球飞快的往窗外窜,无名兄依然兴致勃勃的用自己的大手跟她的手手心对手心,对白梅的手比他的小,还发出一声惊叹! 白梅叹气:“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个弱女子,手当然比你的纤细啦!” “咦?”他转头看向白梅。 白梅挤出一个笑,看着他。他虽仍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充满了不解和新奇……就跟个单纯的小动物一样,眼睛里没一丝凡尘琐事,让人不忍去伤害他…… “你明明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怎么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呢?不会是天生面瘫吧!”白梅喃喃自语:“老天真是不照顾你,这么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少年,居然是一个傻子!” 他不动,也不出声,只是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不时的眨巴几下,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床上…… “算了,跟你说什么你也不懂!我扶你起来走看看,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白梅见巧姐还没到,这么坐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也没意思,就凑过去要把他从床上扶下来…… “……”无名兄不言不语不反抗,乖乖的任白梅摆布:掀开被子,把他扶坐起,把他的左脚移下床,又把他的右脚移下床…… “来!走走看,你已经是个傻子了,千万不要腿还有残疾啊!”白梅好言好语的冲他微笑着,示意他走几步试试! “?”无名兄不解的歪头看白梅。 “来,这样!”白梅跺了跺脚,走了几步示意给他看!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带小孩的妈妈一样,耐心的教着孩子学步! 他眼睛眨巴两下,点点头,懂了! 一脚踩到地上,然后抬起另一只脚……然后……然后就是‘嘭嘭’的两声…… 白梅被这两声巨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立刻哭笑不得……看来的他的脚肯定没问题,而且还要比一般人有力多了! 这位仁兄太有才了!不知道控制脚的力道,先是右脚往下踩的时候太用力一脚把床踏板给踩了窟窿,然后拔脚的时候太用力,整个人往后朝天冲,一头就把床架横梁给撞断了,幸好他没有直接往头顶冲,不然屋顶估计有个大窟窿了…… 白梅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床横木、一个大窟窿的床踏板,也没心疼那张差不多报废了的床,忍着笑意问终于站稳在床前的无名兄:“喂!脚没受伤吧?脑袋是不是撞出了个大疙瘩?这床可是魔界最坚硬的木头造的,而且我建房子造家具的这些又经过了孙二娘的法术加持,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弄坏了,你身体够有劲啊!” 他踢踢脚,摸着刚才撞到头顶,看着憋着笑差点内伤的白梅不出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水灵的眼睛瞅着你,让人看着就很想去疼爱他…… “咳!你已经够笨了,再撞也傻不了啦,说不定还因祸得福变聪明了呢!”白梅笑着走近他,开始哄小孩:“来,我看看,有没有撞出个大疙瘩,我帮你揉揉……哎?你行啊,床粱都撞断了,你的头连个包都起……哎呀,你还挺高嘛……” 无名兄看着很瘦很文弱,身高却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白梅得伸长了手才能摸到他的头……她这具身体好说也有将近一米七,就算是在在没有高跟鞋的这时代,也算是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了! 他低头盯着白梅那一张一合的粉色嘴唇,觉得很神奇,那么动几下,就能发出声音……她的声音跟他的不同,跟那个人的也不同,他听了还想听。 “看着我干什么?”白梅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他歪头,不解的看着白梅。 “对,名字!我叫白梅,你叫什么?”白梅诱导着他,就算是傻子,总有个名字吧!那他总会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嗯?名字?” 见他那懵懂样,白梅指了指自己:“我叫白梅!”然后又伸手指他:“你叫什么?” 他眨眨眼睛,想了想,想起他有意识的时候,有个人总在说的……他朝白梅点点头,响亮却腔调含糊的声音吐出:“最完美的作品……失败品。” 白梅愣了下,才弄明白他说的什么…… “噗!”白梅噗嗤笑出声来:“这哪是名字?你当你是克隆人、复制人?我还得意之作呢!开什么玩笑!最完美的作品、失败品也算是个名字?” “他叫我失败品!没用的!然后就不再对我说话,失败品!失败品……”他直直的与白梅对视,眼神还是那么清澈,表情没变,却显得格外认真与不解,不怎么清晰的口音一遍遍的重复着那三个字,不知道是是在强调还是在学舌!……开始他还有点发音不准,慢慢的慢慢的到后来竟然字正腔圆了…… 白梅看他的样子,顿时笑不出来了! 看着身体健康,大脑构造明显没有身体发达的无名兄,白梅的脑中出现很多她看过的狗血电影电视画面,比如他本来很正常,但被人抓去做了什么不好的实验,然后实验失败,他被弄成了傻子,没了什么利用价值,他这个没用了的试验品就被人给仍了;或者,这时代的魔界人也努力的发展科学,想做个复制人、克隆人什么的,而无名兄就是那个失败之作;或者,还可能是…… “咦?这人真的醒了啊!梅子,恭喜你了啊!”一声娇滇的女声把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白梅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恭喜我什么?”白梅不雅的白了她一眼,朝着无名兄努嘴:“快过来给他好好检查检查,这人……嗯!有点不对劲!” 对着无名兄那双纯洁无辜的明亮大眼,白梅委婉的把傻子的意思说得含蓄点。 “我看看!哎呀,这眼睛一睁开,看起来就是不一样!紫色的眼睛啊!”巧姐毫不客气的拉起无名兄的手腕诊脉,又观察他的气色,拉他的头发,捏他的胸肌,摸他的细腰,最后对着他的眼睛流口水…… “喂喂喂!”白梅在一旁唏嘘:“你这是看病还是占便宜啊?人家可还是不懂世事的纯洁美少年,你别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吃他的豆腐!” “他本人都没意见,你替他操什么心啊!”巧姐正仔细的打量无名兄那双紫水晶般漂亮的眼睛,偷空回了白梅一句。 “……”倒也是,他不但没有意见,还很配合的任巧姐上下其手…… “嗯!紫色的眼睛,这个很少见啊!嘿嘿嘿!”巧姐笑得特别猥琐! “喂喂喂!我记得你是个淑女吧!怎么跟个淫虫一样,我看你两眼都放光了!”白梅的脸上一阵黑线,她明明记得一开始巧姐不但温柔,还很端庄啊! “你懂什么!这样的货色可不常见!”巧姐还在对着无名兄的眼珠子发出赞叹:“太难得了,真漂亮啊!要是我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就好了!” “不是吧!紫色眼睛有这么稀奇?这里妖魔鬼怪成千上万,什么颜色的眼睛头发没有啊!紫色的眼睛会使人看起来很妖很神秘!虽然他是绝对没有那种感觉啦!”白梅唏嘘,这位仁兄的眼睛是漂亮,但还至于让人看了就流口水吧! “切!那都是些下等妖魔,能跟这位比?紫色的眼珠子可是正宗鬼族皇族的象征哦!”巧姐终于转过身,对着白梅嘿嘿笑:“梅子,这次你捡到宝了!” “宝?”白梅嘴角抽搐,上下打量人模人样的无名兄,就外形来说,的确是难得的美男,但,如果配上他那个脑子嘛……白梅叹气! “对啊!鬼族可是魔界里面最神秘的一族,战斗力强,术法高超,平时就很难见到了,更别说是鬼族的皇族了,鬼族可是魔界里面最容易出美人的一族了……”巧姐夸夸其谈,言语神态中充满了对鬼族的羡慕:“魔后就是鬼族的,在没嫁给魔皇之前,她可是鬼族的女王哦!这魔后……” 看着巧姐叽里呱啦说个没完,完全忘了正事,白梅汗颜:“喂,我让毛球叫你上来,可不是听你吹嘘你偶像的……” “静玄女帝统治的鬼族空前强大,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是天下少有,令无数男子拜倒在她的皇袍之下,就连高高在上的魔皇也被她深深迷住,不但娶她为后,还发誓终生只有她一人,绝不再娶其他的女子,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婚礼,简直是震撼整个天下……” “你还没完没了啦!”白梅满脸黑线,看着巧姐秀气的红唇不断蠕动,吐字清晰,语速均匀,一口气能说出一长串话,比那念经的唐僧还厉害…… 咕隆咕隆几声传来,把白梅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无名兄! 见白梅看向他,他肚子又配合的咕隆响了几声,而他本人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表情再自然不过,整个人纯净得如一张白纸!当然,白梅估计,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知道他不是在故意开玩笑,装傻耍她,他确实是心志如婴孩般,白梅对他的好感多了点!这样招人喜欢的样貌,这样清澈的眼睛,这样可爱没心机的一举一动,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唉,他的心智,可能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白梅微笑着问他:“饿了?” “饿?什么是饿?”他不解! 自从他有意识开始,一直听到有个人的声音对他说他是最完美的造物,最完美的作品,后来,那声音不再那么叫,而是说他失败品,失败品……后来,很久很久,那个人的声音都不曾响起……直到又过了很久,他又听到有人的声音…… 张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有一点他还是能分清,这个人的声音不是那个一直在说他是最完美的造物、失败品的声音…… ------------ 04 来!姐教你走路 “咕隆!”无名兄的肚子又打雷似的响了起来! “你肚子都咕噜响了!”白梅笑:“它在告诉你,你饿了,该吃东西了!” “哦!”他盯着自己的肚子良久,还是不懂那里为什么会响,他抬头看向白梅:“它为什么响?” “因为你饿了!” “为什么饿了?” “……因为你想吃东西了!”白梅的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想吃东西?为什么你知道我想吃东西了?”无名兄又是习惯性的歪歪脑袋,不解的眼神望着白梅。他的面上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一丝漠然之外的表情,要不是他有一双水灵的眼睛,还有他习惯性歪头的可爱动作,白梅还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这种刁钻的问题循环问! 白梅深呼吸再深呼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气不气,他只是一个求知欲十分强盛的‘孩子’而已…… “好了,别问这么多了,我看你昏睡了这么多日子,早该饿了!跟我来!”白梅不等无名兄继续歪头提问,就过去拉着他大步往外走……无名兄对于白梅突然伸进他手心的手惊了下,那么软,那么小,他方才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那个都是手,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不等他多想,他的身体已经自动的随着白梅的步伐僵硬的超前‘走’了…… “砰砰砰”的响声十分的有节奏随着白梅而行…… 白梅被这响声惊到,转头一看,脸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见过笨的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连走个路都不会控制脚上的力道,我的木地板啊……白梅一张脸涨得通红,心中泪流不止,红唇颤抖,半天没有说出话了! “哎呀!”倒是一旁的巧姐被无名兄这么一出铁脚踏地板给镇回了神:“梅子,你家的地板是不是用了劣质木材啊!” 她飞快地窜到无名兄和白梅身边,对着地上那一串脚板印啧啧称奇:“看看,差点就被人踩穿了!” “……”白梅白了眼无辜望着自己的无名兄,抖着手指头指指巧姐又指着他:“你……你……你们……算了!天天跟你斗嘴没意思……说了你也不懂!” 白梅叹气,这位根本不是傻,傻子总还知道走路吃饭;而他,他除了个子,其他方面根本就连三岁小儿都不如!……不过,他学习能力好像还可以,学人说话就学得蛮快的! 白梅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微笑微笑,就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需要人教的新生儿对待……跟个小孩子闹气,到显得自己太小气了不是? “你站着还是满正常的嘛!不会把地板站出个窟窿来!看来你是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白梅上下打量他,朝他招招手,笑得有点狡黠:“来!姐教你走路!” 见无名兄根本不懂自己招手的意思,想想让他自己走过来,她的地板可能又要多几个窟窿了,白梅放弃了出声喊他走过来,自己走近,一点也不温柔的一把拉起他的手…… “你走路的时候,用劲就跟现在一样就好,走路不是让你去把地板踩穿,路面踩碎,你只要确定自己能够站稳就好了!” 白梅拉着无名兄的手,引导着他慢慢踏出第一步:“来,慢慢的抬脚,然后踩到前面,不要太用力,把身体里多余的力量收起来,慢慢下脚……看,这不是很好吗?这只脚站稳后,接着另一只脚……” 慢慢的,白梅牵着他连续走了好几步,虽然他的动作有点生涩,还有点摇摇欲坠走得不稳,但起码不用靠一脚踩进地面用蛮力来平衡自己了…… “梅子!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有耐心,看来,你就是魔界传说中就要绝种了的‘贤妻良母’了!”巧姐在一旁看着白梅教无名兄学步,笑得脸都有点变形了,开口打趣道。 “你一边去,别添乱!”白梅没好气的白了巧姐一眼:“笑笑笑,小心把嘴笑歪!” “我……”巧姐本来还想笑话几句,想想如果白梅一生气,对她进行食物制裁,不给她做饭吃,那她又要回去吃‘猪食’,这样不划算,还是忍住了笑,假假的咳了声,转移话题:“我看这人可能是妖族的……” “刚不还说他可能是鬼族的贵族吗?你倒是变得快!”白梅拉着无名兄继续慢慢朝外走。 “……他……的样貌、眼睛颜色是很像是鬼族的,但是,我刚才发现……”巧姐一路跟上白梅与学步的无名兄,眼珠子在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我发现,他的举动很像是妖族!” “怎么说?”白梅停住脚,无名兄非常的乖,白梅牵着他,带着他走一步他就走一步,走得十分小心认真,全副精神都放到移动的那只脚上;白梅不动,他就乖乖的站好,眼睛只盯着白梅穿着褐色皮草小靴子的脚,只要她动哪只脚,他就学着动哪只脚……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幼稚,甚至可以说是比小孩子还不如!你不知道,魔界的人,生来就会这些基本的求生本领,根本就不用人教,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一般的妖族人也没有这么……”巧姐的话顿了下,半晌才找出一个形容来:“这么白……他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上面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得让人从头教……” 无名兄的肚子又是一阵响,白梅立刻回头瞪了巧姐一眼,拉着无名兄下楼梯! “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他可能是常年身居山林之中修炼的妖族人,不懂任何人情世故,只有动物的本能,他突然变化成人型!这样的妖,别看他身体这么大个,其实心智就如新生儿一般……” “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一两岁的‘孩子’?” “大体就是这样没错……咳……”巧姐看着无名兄被白梅牵着,一步一步小心往下走,但是很紧张,不小心就把一旁的楼梯栏杆给捏碎了,白梅精心设计的雕花栏杆,就这么缺了一个偌大的豁口,她见白梅心痛又不能骂无名兄一个‘孩子’,无名兄满眼都是自己跟白梅的脚,走得十分认真,对于自己一次次的捏碎了栏杆不自知…… “咳……哈哈……”巧姐实在是忍不住的抱着肚子大笑出声…… “很好笑吗?”白梅的话从牙缝里逼出来,眼睛狠狠的瞪了巧姐一眼,透出一股威胁的味道。 “哈……咳……不,不好笑!”巧姐勉强止住笑,手指了指栏杆从二楼一路下来的那些豁口,满脸遗憾的道:“可惜了,上好雕花栏杆!唉!”最后还假假的长叹了一声! 白梅看了眼始作俑者,他的眼神实在是无辜得她不忍找他算账,只好咬牙对巧姐道:“有什么可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栏杆也有一年多的历史了,我看这雕花样式也有点腻了,正寻思着换中花纹呢!” “……”巧姐愣了下,咂舌:“你真舍得,这可是我奶奶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雕的花!这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你这么不珍惜,还不心疼死!” “是吗?她只会琢磨着有什么花样比这个更好吧?我看,这次换新栏杆的事还是劳烦巧姐你帮我筹划一下吧,我要最好的木材,要藏镜师先生最好的术法加持,要二娘最好的雕花,图样我都准备好了!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 “又不是我把栏杆捏坏的,为什么……” 巧姐的反驳还没说完,就被白梅打断:“他还是个‘孩子’,你确定你要跟个‘孩子’较劲?你也好意思!” “我……” “天天吃白食的,偶尔也该为小店做点贡献,你说是不是?”巧姐的话刚出口,又被白梅一句抢白,说完,白梅也不看巧姐的瞬间难看的脸色,转身拉着无名兄在楼梯拐角的一个桌子旁坐下,命令道:“在这乖乖等着,我给你弄点东西填肚子!” 无名兄不语,乖乖的坐着,抬头看白梅…… 白梅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微笑道:“傻瓜,看着我干什么?你要说,知道了!” “知道了!”无名兄摸摸刚刚被白梅‘打’到的额头,有点不解的看着白梅满意往厨房走去的身影,奇怪,他被‘打’了,但是他不想‘打’回去…… ------------ 05 咦?一碗煎蛋面 “来,先吃碗面垫肚子,我等会再给你做好吃的!”白梅端出一大碗面放到桌子上,把筷子递给无名兄! “面?”无名兄双手接过筷子,看着放在他面前的那碗东西。 白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巧姐一声惊呼吓到:“哇!风鸟蛋,梅子你好偏心!居然给他面条里放风鸟蛋!” “……”白梅一把将凑到桌旁的巧姐推开:“他是‘小孩子’嘛,要注意营养的!你可是五百岁的老老人了,应该不会跟个‘小孩子’抢东西吃吧?” 巧姐立刻郁闷得蹲一旁发霉种蘑菇去了! “快吃吧,再不吃就糊了!”白梅见无名兄把筷子攥在双手中,盯着面前的那碗风鸟蛋盖面发呆,连忙催促他快动筷子! 无名兄双手握着筷子,对着那碗面不知道怎么下手…… 白梅叹气:“筷子不是那么拿的!” 然后上前帮他纠正姿势:“右手拿筷子就好,当然,如果你是左撇子就另当别论!来,筷子要这么拿……这么夹面条,很容易吧!” 白梅手把手的教他,无名兄发出一声声的感叹……他在奇怪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这么长一根,又那么滑,好难夹起来……好容易夹起来,他连忙往嘴里送,可还没到嘴边,面又滑到了汤里,再夹,再滑……如此反复,过了好一会,他还是一根面条都没吃到口中,但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反复的夹面滑下去,再夹,再滑,他简直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具一样,不断的搅动面条,口中还发出一声声惊叹…… “……”巧姐在一旁怨念,红着眼睛咕哝:“简直就是浪费!这么好的面条,这么好的风鸟蛋!” 白梅轻笑了声,伸手打断了无名兄的玩幸:“行了,别玩了,看来是我的错,不该做面条的!拿筷子吃这个对你来说,是有点难度,你先把蛋吃了,我再给你炒个饭去,用勺子吃的话,应该就容易了!” 说着,她从他手中拿过筷子,帮他把碗中的煎蛋一下戳在筷子上,然后把筷子小心的放到他手中,并教他小心的抓好,然后一手抓着他拿筷子的手,小心把煎蛋放他口中送:“别再惊叹了,这没什么好叹的,一碗面条而已,认真吃蛋!” 无名兄看了看白梅,又看了看筷子上戳着的那个煎蛋,突然,他就着她的手,猛的朝嘴边的煎蛋咬了一大口,几乎把整个蛋一口就吞到口中,‘咯’的一声,这是他的牙齿碰到银筷的声音…… “唉?你轻点,你这是吃东西,不是让你跟筷子拼命,松口,松口,慢慢的松开,牙齿别用劲!”白梅软声软气的哄着无名兄,终于从他牙齿下把筷子解救下来,定睛一看,那双银筷上有一排深深的牙齿印,看来这双筷子报销了,等会干脆把它剪断成几节,当碎银子用算了! 巧姐蹲在一旁看着白梅待无名兄温柔无比、耐心十足,她直摇头:“真是温柔!就算他心智再‘小孩子’,到底还是个美男子,我看啊,你就好这样的吧!色女!” 白梅转头看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妩媚,看得巧姐闪了眼睛:“说对了,他这样的颜,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 “你居然这么老实的承认了!承认你对他有这样那样的居心!”巧姐瞪大了眼,哇哇的惊叫:“我的天,你不会想来个老公养成计划吧!他这样纯洁无知的‘孩子’是最容易被带坏的!你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品行端正好啊,这么好的苗子,千万不能他给糟蹋了!” “喂!巧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梅一手拿着那双银筷子就朝巧姐的身上敲去:“我这样的品行有什么不好?” 她朝着巧姐挺了挺胸,昂起了下巴:“我身材棒,相貌好,气质佳,勤劳勇敢能持家,我这样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难到会把他染黑吗?” 白梅一手指着无名兄,眼睛看着巧姐:“还有,我只是说他的颜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没说性格呢!我不恋童……这世上的帅哥多了去了,符合我喜欢的颜的标准的人多了去了,难倒我要个个都喜欢?” “恋童?”巧姐嘴角抽搐:“他可能比你大了几百岁!” “我说心理!” 无名兄对于白梅跟巧姐的抬杠,根本就没注意……他正专心的在吃煎蛋,不他正专心的在嚼鸡蛋,一下又一下,他嚼嚼得非常的慢,跟他说话的语调一样,慢得让人看了想抓狂,细嚼慢咽这四个字被他实践得淋漓尽致…… 直到白梅跟巧姐的话题结束了,巧姐离开了,白梅记起自己还要给人炒饭,转过头一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那是个煎蛋,不是根咬不动的风鸟筋,你嚼那么起劲干嘛?” 无名兄还在认真的嚼着,慢慢嚼慢慢嚼,然后小口吞了,再慢慢嚼……整个煎蛋都在嘴里,他却每次只分出一小块来嚼,其它的含在口中…… 白梅见他嘴巴鼓鼓的动个不停,满嘴都是油,胸前还溅了不少,白色的上衣上面印满了小地图,她又叹气:“看来给你换上白色的衣服,也是我的错,你这样不注意卫生,应该给你穿黑衣,那个耐脏!” 无名兄终于注意到白梅是在跟他说话,不舍的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抬头看向她。 纯洁无辜的眼神里好像写着,他还要吃,白梅感觉自己心中的母性光辉会再次被唤起,她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才一个煎蛋,还没吃饱吧!你等等,我再去给你炒个饭!” “炒饭?那是什么?”无名兄歪头,语速很慢的问,嘴角的油再次流到了白色的衣服上,白梅微微皱眉,连忙拿毛巾帮他把油腻腻的嘴擦干净:“下次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身上了,这个时代没有洗衣机,我洗衣服很幸苦的,知道吗?” “……”他望着她,没出声,白梅瞪了他一眼,又顺手敲了下他的额头:“不回答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行为!还有,别人跟你说话,你不理人家,也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他直直的看着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口齿比开始清晰了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也不礼貌?” 白梅一愣:“你问了我什么问题?” “什么是炒饭?” 白梅嘴角一抽:“炒饭就是炒饭!煮好的白米饭放上油盐配料,炒一炒,有时也会在里面放上蛋啊肉啊什么的,这样会变得更好吃!” “我不懂!”他歪头,想不明白米饭怎么可以变炒饭,为什么还要放蛋、肉才会更好吃,蛋就是刚刚吃的那个,那肉又是什么? “你不懂的多了!”白梅轻笑,拍了下他的头,端起一旁那碗早已冷了的面条朝厨房走:“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炒饭!” “嗯!”无名兄乖乖的点头回答。他记得白梅说过,别人跟他说话,他不理人是不礼貌的,他觉得答一个字太少了,马上又加了两个字:“我等!” 白梅满意的走进了厨房,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说话中,好几次提到了以后,下次……这代表她已近无意识的把他算进了以后的生活,这代表她要收留这个什么也不会,空有一个外表,内心纯真无暇的‘无名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06 哦!为什么少年 把手中打好包的豆腐干递给最后那个长得非常奇特的客人,白梅擦了把脸上的汗,长吁了口气。 好忙啊!最近生意出奇的好,从早上开店门到晚上收工,客人络绎不绝,都没让她有喘息的机会,白梅心中嘀咕,是不是该招个人打下手呢? “白——梅!”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非常清脆的传来打断了白梅的心思。 一听到这个声音,白梅脸色就有点不好,十分无奈的回头望向来人:“什么事啊,美少年!” “我想问你,为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白梅就双手交叉在胸前,画出一个大大的X:“停,暂时住口,我现在很忙,不要问我无聊的问题!” “很忙?”无名兄——也就是现在白梅口中的美少年,他疑惑的朝店门口望了望,然后不解的看着白梅,缓缓的说:“没有客人了啊!” 白梅脚步重重的走到门口,动手关店门:“我正忙着关门呢!” “哦……为什么要关门?”美少年的问题随之而来。 “……”白梅嘴角一垮,心中暗道,他可真好学,随时都能问出很多个为什么来! “为了安全!”白梅简明扼要,这里又不是什么治安好的地方,还没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 白梅已经收留这个无名无姓的美少年十天了,从她收留他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一时心软,被男色迷了眼…… 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给她惹出点麻烦,大到研究厨房的柴为什么能烧起来,火为什么是个危险地东西,差点烧了她的房子,吓得她再也不敢让他靠近厨房;小到穿脱衣服时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量穿一件撕烂一件,害她天天晚上还要捏着绣花针坐在灯底下给他补衣服,白梅心中泪流满面,向来都是别人围着她转,她白梅何时这么苦命的伺候过一个男人?一个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满口为什么的笨男人。 “安全?”美少年歪头,不解的看着白梅把门关好,又上了两道小锁:“关了门就安全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白梅点头。但是,在这个时代就说不定了,别说是一扇木门,就是一扇石头们、金刚石门,外面的妖魔乱舞起来,它都难以抵挡……白梅又是一声叹,到处都是些魔啊妖啊鬼啊的怪物、变态,就算是现代的超级防盗门只怕也防不住他们,她这样重重上锁,也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一般?”美少年盯着那扇不怎么厚看起来他伸手碰碰就会碎的木门,心中充满了怀疑,这么脆弱的东西,能防住谁?又为什么要关门防别人呢? “一般懂礼貌的人哦不,是魔者,他们看到我的门关着,就不会随便闯店了!”白梅没心思跟这个一个问题就能衍生出很多个为什么的美少年玩你问我答的游戏,她随口说完,就匆匆朝小磨坊走去…… 不知道我家可爱的眉间有点黑有没有认真工作! “白梅!”美少年也跟在白梅后面:“那如果碰上不一般的人怎么办?” “不一般?”白梅嗤笑不已,不一般的多了去了。在这个变态横行的世界,随便哪个人在她眼里,都是不一般的,就连毛球那只小小的老鼠……雪貂,都是非常不一般的……你见过哪只一般的雪貂能说人话的? “白梅!”美少年不紧不慢的声音又跟了过来:“你还没回答我!” “不一般的闯我的门,那就是来踢馆的,对于踢馆的,就不用客气了!”白梅脚步不停,小磨坊近在眼前。 “怎样不客气?” “简单,揍他,扁他!” “揍?扁?什么意思?” “就是打他的意思!” “为什么打他?” “……”白梅猛的刹住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他,严肃的说:“美少年,我现在要给你上非常重要的一课,你听好了!” 见白梅转身,他也稳稳的站住脚步,见白梅突然这么严肃,本来就好奇心强盛的他,立刻竖起耳朵准备聆听:“是什么?” “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人啊……” “人?你是说你吗?”他知道这个地方,有魔族、鬼族、妖族,据说他自己就是妖族的,这些又都叫做魔者,而白梅跟他们都不同,她不是任何一种魔者,她是‘人’。那个褐色头发的孙七巧说,在这人情淡薄、强者生存的魔界,只有白梅那种滥好‘人’,才会愿意救他,帮他,收留他,他要记着她的好懂得感激。他问她,什么样叫好,孙七巧又告诉他,白梅对他做的一切就是好,给他地方住,给他衣服穿,给他饭吃,还回答他的问题……于是,他明白了好人的定义,帮助别人的就是好人,他也觉得白梅好,很好;白梅是人,跟他们都不同,他又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人是这么好的啊,所以,他决定他不要做妖了,做妖什么都不会,他要做人,他要多跟白梅学习怎么做人! 于是,在白梅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成了美少年心中作为‘人’的标准,他以为,人族的每一人都像白梅一样,都是‘好人’。 白梅想起这是在基本没有人族只有妖魔鬼的魔界,她连忙改口:“不,我是说魔界的这些魔啊妖啊鬼啊怪的,他们的心有时候是自私的、虚伪的、险恶的,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你看你呆呆的,以后可不能任人欺负不还手哦,如果他伤害你,你要反击,你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如果你发现自己打不过,也要知道走为上策,打不过就逃,逃得远远的,保命最重要,知道吗?” 白梅说着,习惯性的伸手敲敲美少年的额头:“其实你的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就是知道得太少,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七情六欲,世道险恶,我要是不收留你,你非被人生吞了不可!” “嗯!知道了!”他重重的点了两下头,之后,看着白梅从自己额头上收回的手,无比认真的问:“白梅,我要问你个问题!” “等等!”白梅制止他,表情更加严肃:“美少年,我刚才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就是,你以后可不可以少问些为什么?” 美少年奇怪的看了眼白梅,木着一张脸,语速缓慢的说:“不是你跟我说,不知道就要问,这样才是好孩子吗?” “我……”白梅的脸色一红,她第N次为自己当时跟他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后悔,不知道就要问,可她哪知道他有那么多问题要问,简直就是比拿着本十万个为什么问她还要恐怖,因为,他的问题实在是太没营养了! 比如说,他看到她拿着件黑色的袍子说是给他穿的,他就问,为什么要穿衣服,她说为了遮羞,他就问为什么要遮羞,什么是遮羞,不穿衣服就是羞?她连忙改口说,是为了保暖,他又问,为什么要保暖,为什么穿衣服才能保暖?她告诉他感到冷就要加衣服,衣服包住身体就会暖和;好容易把衣服问题解决了,他又拉着她问,什么叫冷?她回答地很含糊,这是一种感觉,觉得冷了就是冷,觉得热了就是热!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个不停!问得白梅是频频皱眉,招架不住…… 她直接动手就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指甲印,然后,她仰头冲他笑得狡诈:“痛吗?这就是一种感觉!我掐了你,你感觉到痛!” 他瞪大了眼睛,半响没出声,他在体会那种感觉,那种叫做‘痛’的感觉,然后他忽然惊呼不已:“这种感觉就是叫痛啊!” 她觉得好笑,却也忍不住叹息!他真是‘白‘得可以,居然是个连‘痛’都不知道人,其实他的身体感应到痛、冷、热……但是他自己不知道那就是痛、冷、热……他更不知道,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怎样处理。上次他研究白梅的菜刀,柴刀,手被刀划破几道好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流个不停,他居然还看着那些不断往下滴的血眉都没皱一下,惊得一旁的白梅手忙脚乱,血流过多可是会死人的啊!幸好他的身体本身有自动回复能力,没一会,血就自动停止,伤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恢复速度复原了!白梅苦笑摇头叹息,他能健康的活下来,还多亏他本身不是普通人,不然,他那样的心智,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他死。 就算是新生小儿,渴了饿了哪里不舒服了,都知道以哭声来引起大人的注意,他却连那种感觉是好还是坏都没有定义,不,他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更不知道什么是高兴,什么是悲哀……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漠然之外的表情,不是说他有多冷漠多无情,或者天生面瘫,而是他从来不知道怎么笑,怎么哭,怎么做出不同的表情,那些表情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07 看!能干的魔驴 白梅苦笑一声,对还在认真等着他回答的美少年说:“问题可以问,但是,不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怎样的问题是无聊的?”好奇宝宝随时都好奇心全开。 “……”白梅第一百次的叹气,又来了:“你现在这样的问题就是无聊的!” “哦!”他点头,记住了,以后不要问白梅这个问题,随即,他又看向白梅,问了一个他自己绝对一点都不无聊的问题:“白梅,你刚刚敲了我的头一下,你说过我要懂得保护自己,要反击,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敲你的头一下?” “咳咳……”白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倒是学得挺快,马上就学以致用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美少年:“反击这个词呢?一般是针对外人来说的,我又不是欺负你,你不用自我保护,不用对我实行反击!” “哦!”美少年眼睛眨巴两下:“我知道了!” 白梅也点头微笑,理解了就好,她可不想养出匹白眼狼,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我知道了,白梅是我的内人,反击是对外人的,不是对内人的!” 白梅“噗!” 一口口水喷了出来,气得脸发红:“谁……谁是你内人?你你胡说什么?谁跟你说的?” “你说的!”美少年的胸口被白梅喷了口水,也不嫌脏,在白梅恶狠狠的视线下,依然慢吞吞的回话。虽然他不是故意这么悠哉的语速,但是,在别人气呼呼的当头,他面不改色语气一成不变的样子,就特别能让人抓狂。 白梅几乎尖叫:“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是你的内人?你知内人什么意思吗?你全身上下,也就颜还凑合,其他的……OUT!我可不想养个‘儿子’当老公!” “你说我们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啊!”美少年乖乖的回答,又发现了新词语:“白梅,怎么儿子也是老公?老公是什么?” “……”白梅语塞,跟他解释不清,只会越回答,他的问题就越多,要全部回答完他的问题,估计她也累死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白梅气红的脸让她看起来娇媚无比,水光盈盈的双眼生气十足,这身体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就算是气得脸部都扭曲了,她还是个美人:“美少年,你记住,我可不是你的内人,姑且算是……你的朋友吧!对我这个朋友,你不必用刚才我跟你说地那些来衡量,因为我是不会对你不利地,相对的,你也要对我好,听我的话,不能惹我生气,更不能动手欺负我,知道吗?打女人的男人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白梅顿了顿,想起这世界的那些妖女、魔女、鬼怪女,她们根本就不能跟弱女子三个字画上等号,厉害着呢! 她连忙又补充:“当然,那些魔女、妖女什么的,要是欺到你头上,你就要狠狠地反击回去!” “要怎么反击?” “嗯……”白梅双手环胸,气势十足:“简单,人家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们!明白了吗?” “明白!” “白梅……” 白梅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今天先到这里,余下的时间,你什么问题都不许问!现在,你可以选择自己去玩,或者跟着我做事!” “我跟着你!”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玩?他不知道什么是玩?毛球说他每天去雪地印爪子印就叫玩,他觉得那样玩远没有跟着白梅一起‘高兴’! ‘高兴’这个词是一个叫做藏镜师的白发男人告诉他的,藏镜师说他只要跟一个叫孙二娘的魔女在一起就会‘高兴’!他不懂,‘高兴’是种什么感觉,藏镜师又说,他这么愿意听白梅的话,愿意围着她团团转不断问她问题,他看他呆在她身边肯定是高兴的! “我先说声,等会不许帮倒忙!”白梅事先声明,免得再发生什么水淹磨盘,拍伤眉间有点黑,害它好几天干活没劲,她少赚了不少钱! “我……” “不许碰眉间有点黑,不许帮着拉磨,不许朝磨好的豆浆里加水……总之,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许乱动!” “哦!” “那走吧,进去!” 白梅率先推门进入,美少年乖乖的紧跟其后…… 不大不小的磨坊里,一头银白色皮毛的长脖子长相像驴子的动物正在认真工作,它背上背着绳索,绳索牵引着石磨磨扇的木柄,一圈圈的围着石磨拉着磨扇转,转个几圈,它就用嘴咬着一旁一个大勺子勺一勺大豆倒到石磨磨扇上的凹槽中,然后继续转圈圈……不断有白色的豆汁从石磨下方流出来,流到石磨下摆放的一个大桶中……整个磨坊中都散发着浓浓的豆汁清香。 “哟!幸苦了!眉间一点黑!”白梅笑着朝辛勤的员工招手,就如同领导视察下方工作一般。 “嗯啊……”它朝着白梅高叫了一身,然后甩甩尾巴,不理她。 显然,它是一只很有灵性的驴子,不,它只是跟人界的驴子长得像而已,他比驴子可聪明多了,他是魔界长脖子驴,简称魔驴…… 从白梅掉到这个世界被巧姐捡回家开始,她就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人能活个上千年,法术不是电影里的特效,魔界不是故事里的才有的地方! 从白梅跟巧姐逛了一次街随时随地可以看到各式妖魔杀戮、相杀、被杀以后,她就深刻体会到了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八个字的含义。 从白梅认识毛球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了,原来动物真的可以修炼成妖,不但可以说人话,厉害的还可以修练成人型,而且聪明无比…… 从白梅把眉间有点黑从市场买回来,套上拉磨的绳索开始,她就明白了‘一切皆有可能’的意思。在这个变态的时空,不止有妖魔鬼怪那些东西,更有灵,动物也有灵气,能听懂人话,她廉价买回来的这头魔驴就是其一。 眉间有点黑不但可以听话认真地拉磨,根本不用白梅上鞭子催它动,它就拉着石磨有模有样地运作起来转圈圈得很欢,他还可以包揽诸如定时朝磨槽添大豆、添水,装豆汁的桶满了,他甚至会用脑袋和嘴巴来换桶……这驴子买得绝对值! “每次看到,我都要惊叹一次!”白梅看着眉间有点黑有条不紊的工作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不时赞叹出声:“这时代虽然没有电动豆浆机,但有眉间有点黑,石磨磨出来的豆浆质底绵软、柔嫩、洁白如雪,喝了对身体更好!” 在白梅赞叹的时候,美少年也没闲着,他蹲到了石磨旁,看着石磨里流出来的豆汁不断的流到大桶中,觉得很神奇,明明放进去的是豆子,怎么出来的就变汁水了呢?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 他又看了看转圈的眉间有点黑,脖子比他的长好多,拉磨也很简单的样子。 “嗯啊……嗯啊……”眉间一点黑突然的鸣叫,把白梅给叫了过来! “怎么啦怎么啦?”白梅看着突然变得暴躁的眉间有点黑,忙伸手顺顺它的毛安抚它。 “嗯啊!!!”眉间有点黑银白色的脑袋朝着白梅,咬了咬她的衣袖,左前蹄朝蹲在它前方的美少年指了指! 白梅看着眉间有点黑银白色皮毛里眉间唯一的那一簇黑色皮毛,就觉得很有喜感,这也是它那个怪异名字的由来。白梅忍着笑把美少年拉开,把道让出来,眉间有点黑这才满意的低鸣了一声,继续工作! “我不是说了不许乱碰东西,不许添乱吗?”白梅转头给美少年上课。 “我没有碰!我就看!”他摇头。 “还说没有,你阻碍眉间有点黑工作了!”白梅敲了下不肯认错的人。 “我也能做到!”美少年忽然语速缓慢但语调清亮的说了句。 白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美少年手指指着正添水的眉间有点黑:“它拉磨的事,我也能做到!” 白梅噗嗤笑出声:“你是要抢它的工作?” 那边的眉间有点黑耳朵竖了竖,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见它驴头一转,狠狠的朝美少年望过来…… 没错,它大而黑的驴眼就是狠狠的瞪着美少年,它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有吃有喝,还不用挨鞭子的工作,那个小子居然敢来跟它抢! “我力气比它大!”他说得十分认真,对于不会看眼色的美少年来说,眉间有点黑再热烈凶狠的目光,对他也无济于事。 ------------ 08 咳!保安兼保镖 “咳!”白梅轻咳了声,忍住笑轻轻拍拍美少年的肩膀:“美少年,我看你还是放弃你这个打算吧,眉间有点黑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 “你想啊,你要是抢了它的工作,那它干嘛?每个人每种事物,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在我这里,眉间有点黑要是不拉磨,它就没了存在价值。” “它……”美少年歪头想。 “嗯啊……呼呼!”那边,眉间有点黑已经开始鼻子喷粗气,脚后蹄不断的磨地面,愤怒的眼神像火一样的瞪着美少年,好像随时会冲过来给他几蹄子,让他明白自己的厉害,看他还敢跟只魔驴抢工作不? “我什么都没干!是不是我没有存在的价值了?”美少年相当苦恼。 “你?”白梅一愣,本着不能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开始安慰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谁说你什么也没干?你不是每天都认真的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向人请教吗?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有你的存在价值,那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朋友,为了你的后代……” “朋友?后代?” “对啊,我就是你的朋友,以后你也会结婚生子……总之呢,你活着就是为了生存、生活和进化!所以,你还要继续努力,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厉害!” “哦!” “懂了?” “不太懂!”美少年摇头。 白梅笑容一僵,也是,跟他说得太复杂,他消化不了,随即,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点子。 “好吧!为了更好的体现出你的个人价值,我决定交给你一个重大的任务!” “什么任务?” “美少年,你很强,你潜力无穷,一般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要聘请你当我白嫩嫩豆制品店的保安兼我的个人保镖!怎么样?” “聘请?保安?保镖?是干什么用的?”对于连续出现的新名词,好奇心旺盛的美少年迫切想知道那都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决定让你有点事做!”白梅琢磨着怎么措辞才能简单明了又能让美少年接受:“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保护我,保护整个店,如果谁欺负我或者找店里的麻烦,你就要帮我把人赶跑!” “哦!”他重重地点头再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签契约!”白梅对着买少年说完,又朝着知道没了失业危机正更加卖力工作的眉间有点黑挥了挥手:“眉间有点黑,今天的份够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等会给你送晚餐啊!” “嗯啊……”眉间有点黑低鸣一声,算是回答了白梅的话,撒着欢把脖子上套的拉磨绳索下钻出来,得儿得儿的跑出了门! “哎呀,不论是哪个失控的人或兽,下班时的心情都是喜悦的啊!”白梅看着眉间有点黑呼啦一下就剩个影子的下班速度,笑道,然后,她转头:“美少年,我们也走!既然我已经决定聘用你,那我们先去把合约弄弄好,然后签字盖章。” 白梅兴冲冲的拉着美少年跑到房里,拿出笔墨,三两下就写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白嫩嫩豆制品店劳动合同’…… 白梅自己拿一份,把另一份放到美少年的手中:“虽然你现在不识字,但是,你放心,我绝不是无良奸商,不会坑你的!我把这条件一条条的跟你说说,首先是第一条……” 美少年正拿着白梅塞到他手里的那张爬满豆豆一样的白纸,看不懂,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是看不懂……白梅笑着把手伸过来,食指指着阿拉伯数字1旁边的几行字:“这里,这是第一条!” 他连忙努力的看着那第一条。 “试用期一个月,白嫩嫩豆制品店包吃包住,月薪一两银子!” “哦!”白梅念完,美少年还在盯着那行字看,盯了老久,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认识他它们,可能是要像毛球所说的,混熟了才会互相认识! “发什么呆呢!”白梅敲了他一记,然后指着第一条解释:“你可别不满意这样的待遇,包吃包住还给钱,这已经很不错了,知道吗?” “一两银子是多少?”对于钱,美少年没有一点概念。 “我这么跟你说吧!”白梅从自己钱袋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这就是一两银子,别看这么小点钱,它够买你吃好几个月的糖球!明白了吗?” “明白了!”说到糖球,美少年的眼睛不自觉发亮。 美少年喜欢甜食,特别喜欢吃街口一个据说已经两千岁的蚂蚁老妖开的小店里的糖球。虽然他没有说喜欢吃,但是,他每次口里含着糖球的时候,眼睛就不在觉的发亮,而且,如果家里没糖了,他就会抱着装糖球的小罐子直接找白梅:“白梅,糖球没了!”天知道,那糖球本来是她买给毛球吃的,可毛球居然是只不吃糖的老鼠……咳,是雪貂,没想到美少年偶尔吃了颗,就霸着糖罐子不松手了…… “够吃好几个月的糖球!”美少年捧着那块银子放在手心仔细打量了好久,然后看着白梅,十分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白梅,你真好!” “……谢谢你的赞美啊!应该的!”白梅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回了他一个笑,感情给他钱买很多糖球吃,就是很好的人! “好了,银子还我,你还没正式开始上工呢,薪水得你工作之后才发!”白梅从美少年手中把银子拿了回来,重新放到钱袋里。 “啊!”美少年看着白梅把银子收回,仿佛看到好多罐糖球从自己眼前飘过. 白梅看着他追着银子转的眼神,心中觉得好笑:“等你以后认真工作了,每个月月底我都会发给你薪水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更多?”更多钱就代表可以买到更多的糖球。 “不过,也要你认真工作才行!”白梅点头,然后又伸手指着第二条:“好了,先看合约,这是第二条:试用期满以后,视其工作情况决定转为正式员工,正式员工的工资二两。” “二两!就是两块一两的银子,可以买两倍的糖球!”美少年自动将银子换算成糖球来计算薪水的多少,眼睛闪闪亮:“好多!” 白梅见他眼睛亮闪闪的高兴样,只笑他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有糖吃就能能满足。 “还不止那些哦,看这第三条,包吃包住之外还有节假日的福利,工作做得好还有奖金!年底还有年终奖!” “节假日福利?奖金?年终奖?也是说给更多的钱,可以买更多的糖球吗?” “噎……大概就是那意思!”白梅点头,大不了就把他的福利全换成糖球给他。 美少年十分认真的宣布:“白梅,我一定努力工作,认真保护小店和你,你要多多给我钱,我买很多的糖球!” 看他那麻木着一张脸,十分认真的眼神,却说出那么逗人笑的话。这也算是一种境界吧!白梅忍俊不住笑出声:“亏得蚂蚁婆婆的糖球便宜,不然,不说你那点钱,我也非被你吃得破产不可!” 白梅忽然想起前一世的时候,看动画片非常萌的一个动画人物——《猎人》里的白发小猫奇牙,也是一个非常喜欢糖果的可爱小鬼,可以把自己的钱还有朋友的钱,全部用来买糖果吃。不过,她看了看一旁的美少年,比起她身边这个单纯的家伙来,那位可是一个非常恐怖既聪明又腹黑的杀手小鬼。 美少年头一歪,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强调糖果的好:“糖球,甜的!” “行了,你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你喜欢糖果!”白梅笑着朝美少年挥挥手,不忘给他一个忠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糖果吃多了不好,小心蛀牙!这里可没有牙医!” “蛀牙?” 白梅搬出自己小时候每次吃糖果的时候,父母恐吓她的话来:“是啊,蛀牙,你吃那么多糖球,小心有喜欢糖的小虫子把你的牙齿蛀空,我告诉你,到时候,又丑又痛,很难受哦!” “我很强!”美少年三个字就被把白梅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感情他以为自己厉害还是只妖就不会长蛀牙,白梅的笑容一僵:“美少年,长不长蛀牙,跟你是人还是妖,你是强还是弱没有直接关系,它只跟你吃多少糖果有没有勤刷牙有关系,知道吗?” “我不太懂!” “算了,跟你说一堆科学依据,你也不懂。总之呢,糖果可以吃,但是要适量,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一天只准吃一包糖球,如果让我发现你多吃,我会很生气的,知道吗?” “……”美少年闭嘴不答,顾不得不回答别人的话不礼貌,显然是不满意白梅这个糖果限制政策。 “美少年,我很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白梅美眸微眯,嘴角噙着危险的笑:“如果你惹我生气了,我就禁你一个月的糖果,还要扣你一半的工资。别问我为什么,家里我做主,我就是你的老板,你的衣食父母,我说什么,你都得无条件听我的。来,现在,你告诉我,明白了吗?” 美少年的眼睛眨了眨,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他听清了禁一个月糖果,那么久不吃糖,他不要,于是,在一包糖跟没有糖的衡量下,他选择了前者,立刻重重的点头:“明白了!” “那还差不多!”白梅笑,拿过两张‘劳动合同’:“后面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条件,我就不跟你一一细说了,总之呢,签了这个,你的工作才有保障,你才有钱买糖果,你签不签呀?” “签什么?” “签名按手印……”白梅的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 09 咯!取名为雪痕 “按手印我知道!”美少年马上照着隔壁的隔壁那个黑脸汉一样,把右手大拇指伸到口中咬破指尖,然后非常利落的在两张纸上按了好几个指印,要不是白梅眼疾手快把纸拿开,他估计会在上面印满整张纸的血手印。 “唉?你干什么呢?”白梅看着两张纸上那几个湿哒哒血淋淋的手指印,狠狠的瞪了美少年一眼:“你自动愈合能力强也不用这么来体现吧?” “我……”美少年晃了晃手指,那伤口已近愈合,只留指尖红红的血印:“按手印!” 白梅敲了他额头一记,拿过桌上的印泥‘嘭’的往他面前一摆:“有印泥,你按什么血手印啊!签个劳动合同而已,又不是让你签卖身契!” “我看到黑脸的牛二就是这么干的!”美少年眨眨眼,同样是叫按手印,为什么白梅的不一样? “NONONO,不一样!牛二那是碰上了黑心老板,而且他签的是卖身契,死契!”白梅朝着美少年摇手指:“我是法治社会下出生的民主公民,不会做那种昧心肠的事!我现在跟你签的这个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劳动合同,虽然在这个时代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我们都要按照这个严格执行!” “我好像懂了,但是又不太懂!”美少年点头随即又摇头。 “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白梅把两张‘劳动合同’重新放回桌面上:“现在,你只要明白,跟着我,你的日子绝对过得比牛二舒服,得到的买糖球的钱绝对比牛二多,总之呢,你吃的穿的用的住的,样样都比他强。跟着我,有糖吃,知道吗?” 他重重点头,估计他也就听进去了那句‘跟着我,有糖吃!’ “好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没解决!”白梅笑着看向美少年:“怎么样,?我总不能一直就叫你美少年吧?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杀戮的武器……” “那些个就算了吧!”白梅扯扯嘴角:“我这样跟你说吧!名字呢,是每个人的代号,美少年,只是一种对俊帅男子的统称,统称明白吗?不明白?就是说,长得俊帅的男人有很多,你是美少年,人家也是美少年,美少年就是俊帅男子的总的名称!” “我不是很明白!”美少年被白梅的话绕得有点迷糊。 “那我这么说吧,我是女人,巧姐也是女人,我们都叫女人,但是呢,为了区分我们两个,所以,我的名字叫白梅,而她的名字是巧姐!藏镜师大叔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外面牛二还是男人,二娘站在门口喊一声男人,你们三个都可以应声,但是,如果二娘喊的是藏镜师三个字,你跟牛二还会应声吗?” “不会,因为她喊的不是我!”美少年摇头回答:“白梅,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家都有名字的,就我没有,所以,我也要有个名字,对不对?” “宾果,答对!”白梅双手一拍,笑嘻嘻的问美少年:“你自己有想到什么好名字没?” “没有,我不会!”美少年想都没想就摇头回答:“我不知道怎样的名字是好的!” “那……我给你取个?” “好,你给我取个!”他连忙点头:“你取什么名字都好!” “唷!会说奉承话了啊?”虽然这么说,白梅的脸还是笑开了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特意想破脑袋给你取个好名字的!名字嘛,就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无所谓好坏。” 虽然这么说,白梅还是非常认真的琢磨着,什么样的名字才符合这家伙呢? 白梅正冥思苦想之季,美少年突然说了一个字:“雪……” 她也没注意,就接着话题往下想了:“雪?单独一个雪字好像有点女气……不如叫雪痕吧,落地雪无声,风雪不留痕,也希望你以后就算是长大成熟变聪明了,那颗纯洁质朴的心永远不变!那些黑暗阴谋坏心肠不在你心里留下阴影,飘雪无痕,雪痕!你觉得呢?雪痕这名字你喜欢吗?” “雪……”美少年压根就没注意白梅说什么,两眼望着窗外正下着的大雪,每片雪花都飘飘忽忽,最后无声落地,渐渐的,地上堆积成薄薄的一层:“下雪了!” “谁问你这个?”白梅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声大响,把美少年的注意力从窗外的雪转移到白梅身上:“白梅,是不是我的名字好了?” “我看根本不用征求你的同意了,反正问你你也不知道好坏。估计叫你阿猫阿狗,你也乐意。”白梅气呼呼,自己绞尽脑汁给他想名字,他倒好,看雪去了…… “白梅?还没好吗?取个名字原来这么难啊!”美少年歪头,看着白梅感叹。 “……”白梅没好气的瞪了眼美少年,拿过笔在一张纸上写下雪痕两个字:“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叫这名字了!” 把纸往美少年面前一挪,白皙的手指着那两个字:“雪痕!名字很动听吧?” 看着纸上小豆豆一样黑色的名字,美少年喃喃念着:“雪痕?雪痕雪痕雪痕……” 美少年越念声音越大声,越念眼睛越亮:“我的名字叫雪痕,雪痕!白梅,我有名字了,叫雪痕!” “知道了知道了!”白梅好笑的敲敲他的头,翘着嘴角看着他的激动样:“刚刚你还木讷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眼睛整个都在发亮,小孩子的心真是难以琢磨啊!” “雪痕,我的名字!”美少年拿着那张写了他名字的纸小心点折起来,收进自己的兜里。 白梅看着他宝贝那张纸的模样,笑着直摇头,‘小孩子’真容易满足,一包糖,一句夸奖,两个大字……一点小小的事就能让他高兴很久。 “这张上面的字,我也帮你签了吧!等你以后学会写字,我们再重新拟一份你自己签名的合同,怎么样?” “好!”美少年,不应该叫他雪痕了,眼眨都不眨的看着白梅一笔一划的写出了他的名字。看着那几个豆豆字,他心中暗暗决定,要早些跟那两个字熟悉起来,直到他能写得跟白梅一模一样。 ------------ 10 咳!不老的萝莉 “唷,到底是年轻人身体硬朗啊!少年,天这么冷,你杵在门口干嘛?”一身青色皮毛披风打扮的藏镜师耸耸鼻子下两撇漂亮的小胡子,嬉笑着朝站在白嫩嫩豆制品店门口的雪痕打招呼。 “雪痕!”雪痕木讷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开口。 “什么?”雪痕答非所问,藏镜师莫名其妙。 “我有名字,我叫雪痕,不叫少年!”雪痕再次出声强调。 “哈哈……行,雪痕就雪痕!”藏镜师也不在意,大喇喇的摸摸小胡子:“别站这里吹风,快进去快进去!” 藏镜师推了雪痕几下,本意是推他进门,哪知道雪痕就像双脚生了钉一样的钉在地上,他一个体力不行的法术师愣是没推动他,雪痕双眼只盯着前方,被推了几下也没给出什么反应,只是缓缓说出三个字:“我守着!” “哈哈!大叔,你就别管他啦!外面冷,进来说话吧!”笑呵呵的声音传来,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拨开了门口的布帘,白梅美丽妩媚的俏脸现了出来:“他已经这样好几天了,非说要认真工作,保护小店,一大早就站门外,我怎么劝他拉他都没用。” “唷,梅子,几天不见,更加美丽了啊!”藏镜师没个正经的对着白梅眨眨眼。 “那是,白梅我再美丽,也比不上你家娘子啊!萝莉面孔魔鬼身材祖宗的心态,几百年如一日,没有一丝改变,怪不得大叔你的爱上千年不曾变质啊!” 白梅嘴角噙着灿烂的笑,眼睛微微眯着,好心情的跟藏镜师抬杠。 “大叔,给你一个我作为女人的忠告:千万不要在你喜欢的女人面前,夸别的女人,这样容易后院起火。” 藏镜师的脸色一变,笑容顿消,他探着脑袋悄悄的往隔壁的首饰店望了望,又伸长脖子透过门帘看向白梅身后,小小声问白梅:“难倒我家娘子在?” 白梅莞尔一笑:“你说呢?大叔?” “……”藏镜师的脸一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从屋里传来了熟悉的河东狮吼。 “藏镜师,还不快给我滚进来!既然来了,还在外面默唧什么?没礼貌!” “哦……亲爱的娘子,我滚进来了!”藏镜师马上堆起一脸讨好的笑,非常狗腿的往里而去。 白梅摇头笑,难得,这样残酷的环境里还有着这么甜蜜的恋人。 其实光看外表,藏镜师是很有男人味的哪一类型,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脆弱’的法师,一个妻管严下的产物。 身高一九零,浓眉大眼,菱角分明的脸,鼻子高挺,厚实的嘴唇,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有男人气概的,一说话就变成了老痞子,一遇到他家孙二娘,他就变成了龟孙子! 抬眼望见头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花的雪痕,白梅冲他招手:“喂,进来吧!现在没客人来,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等下会来的!”他雪痕望望白梅,脚步任然不动。 “等下来等下再说!”白梅指指大雪纷飞人迹稀少的大街:“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了,进来吧,外面太冷。” 雪痕还在坚持:“我不冷。” “你不冷,我替你冷,行了吧?快进来,我不会怪你偷懒,也不会扣你工资!放心吧!”白梅把挡风的布帘掀得更开点,等着雪痕进门,却见他还在望着自己脚步没动,就又加了句:“本来看你今天工作这么认真,还想奖励你半包蚂蚁婆婆新出品的糖果的,你不要,就算了……” 白梅的话音没落,雪痕已经闪到了她身边:“要!进去!” 白梅双眼笑眯眯:“早这么乖不久好了?下次我如果不听我的话,不但禁一个月糖果,还扣光你的工资。”说着,帮雪痕拍拍头上身上的雪花,然后拉着他往里面走。 屋子里,背风处的那面墙壁旁,有一个非常大的壁炉,壁炉里燃烧的火光几乎照亮了整间为防寒用布帘遮住门窗光线昏暗的房间。魔界有种石头,坚硬又抗火,还能散发淡淡的香气,虽然价钱很昂贵,但是,在孙二娘的赞助下,白梅还是把壁炉这一整面墙都用那种魔石建造。现在,天寒地冻,壁炉发挥了功效,也证明孙二娘的投资没有浪费。 壁炉旁,两女一男一只动物占住了正面的几个位置。一见到白梅,毛球就飞快地蹿进了她怀中。 白梅拉着雪痕一过去,一个满头白发却肤质柔嫩面孔娃娃脸的女子首先出声训斥:“小伙子不听女老板的话,没礼貌!!”娇俏的声音配合着她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手中一把巨大的拐杖还往地上跺了两剁,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有名字了,叫雪痕,不要叫我小伙子!”雪痕自从有了名字之后,一直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注重,不管是谁,叫他小伙子、小鬼、少年或者伙计、喂,他都要跟人强调一遍自己的名字。他已经死脑筋的认定了自己的代号就一个——雪痕。 “没礼貌!对长辈说话不尊重,没礼貌!!!”白发童颜的女子怒,也就是孙七巧的奶奶,藏镜师一千多年来的情人——孙二娘,她大眼睛,小嘴巴,萝莉娃娃脸,身材成熟凹凸有致,就算满头白发也不能折损她看起来年轻的美丽外形。就是这么萝莉的一张脸,却开口闭口就要提醒别人,自己是一千多岁老老老奶奶了,对她必须尊敬有礼貌。 “什么是长辈?”白梅拉着开始问题功能全开的雪痕坐下,那边藏镜师安抚跳脚的‘老人’。 “长辈就是比你年长,辈分比你高的人!”巧姐悠闲的磕着瓜子,抽空回答了下雪痕。 “她比我年长,比我辈分高?” “没礼貌,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一千三百五十一岁的老人,你一个心智都没长开的小妖,顶多就三四百岁,叫我一声奶奶我都没占你便宜。”孙二娘推开一旁的藏镜师,一手提着巨型的拐杖往地上跺。 雪痕也不理炸毛的孙二娘,直接转头看向白梅:“白梅,一千三百五一岁,算很老吗?” 白梅嘴角抽搐,跟人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来比,当然算老,简直就算是千年老妖了,她点头:“应该算吧,不过,这时空的人几百上千岁算是平常的很。” “可是……”雪痕的紫色眼珠在火光的映射之下,变得更加明亮:“买糖果的蚂蚁婆婆说她两千岁了,那我们应该叫她什么?” 白梅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不死老妖婆’五个字,又想到要是按年龄来算,孙二娘低头鞠躬冲着矮矮小小的蚂蚁婆婆叫奶奶的模样……‘噗嗤’,白梅笑出声来。 “唔……梅子,你笑什么,我都被你吵醒了!”白白的皮毛肥肥的身体,毛球从白梅的胸口钻出。 “哈哈,没什么!”见在座的人都奇怪的望着自己,白梅连忙轻咳了声止住笑。她刚才的想法可不能让孙二娘知道了,不然肯定会被她用拐杖敲头,指着她的鼻子说‘没礼貌’! “巧姐,你们一家人都跑到我这边来,店不管了?” 巧姐懒洋洋的磕着瓜子:“天这么冷,哪还有客人愿意出门买首饰啊,奶奶,我看在大雪停之前,我们干脆关店门算了。反正,我们也不缺那几个钱。” ------------ 11 汗!魔界平民区 孙二娘还没开口,藏镜师就讨好的冲着她笑:“是啊,娘子,朝露城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了,干脆把店门关上几个月,我们俩去火焰城度个蜜月吧!” “啪!”孙二娘有一巴掌就把藏镜师拍到对面墙壁上贴着:“谁是你娘子?没礼貌!关上几个月店门,你让我这么冷的天,喝西北风啊!” 被打了,藏镜师不但不生气,还顶着右脸上鲜明的巴掌印恬着笑又凑到了孙二娘身边:“只要你愿意,我时刻准备着,你随时可以成为我的娘子!不然我嫁你,我也不介意啊!我早存够老婆本了,养你跟七巧绝对没问题的。” “啪!”孙二娘又忘藏镜师脸上把了一下:“我堂堂天下第一巧匠,随便做出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我用得着你一个看风水的来养吗?没礼貌!” 白梅看着藏镜师脸上左右对称的两个巴掌印,不断咂舌,悍妻啊悍妻,这位大叔估计是有被虐狂……把又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毛球仍到一旁他的小窝里,白梅冲着依然嗑瓜子的巧姐眨眼,你也不劝劝,这都家庭暴力了。 巧姐满不在乎的回了白梅一个眼神,没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几百年了,出不了人命。 白梅暗道,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啊,还真是特别。 “白梅,白梅!”雪痕瞪大眼看着孙二娘跟藏镜师一个打人一个被打,问白梅:“他们,算不算是在店里闹事的?” “啊?”白梅一愣。 “他们……”雪痕指指孙二娘拿着拐杖敲人的炸毛样又指指自己:“打架,我,保安!打架就是闹事,保安要维护小店的和平!” 白梅看着打闹得越来越有兴致的两位‘老人家’,好像再不阻止他们,遭殃就是自己的屋子了,巨型拐杖可不是小玩意,地上再被跺上几跺,就要到处是坑了!白梅悄悄的把头凑到雪痕耳边,小声说:“你要是不怕被二娘的拐杖敲,就把闹事的两人扔出去,我就当你出色的完成工作,再奖励你半包糖果。怎么样?” 雪痕眼都不眨一下,唰的站起,然后,白梅就捂着嘴偷笑,看着两位一千多岁的老人被雪痕一手一个,提着扔出了门…… “有你的!”白梅朝着雪痕竖起大拇指。 雪痕也朝白梅伸出了手…… “半包糖果又半包糖果,一共是一包,白梅,我的糖果!”感情你脑子里就只有吃的,白梅好笑的把那包糖果放到雪痕的手心上:“收好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吃去吧,不然大叔跟二娘要来抢咯!” 白梅的话音为落,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雪痕的踪影…… “臭小子,居然仍我,看我不把你的眉毛烧光……” “没礼貌!我可是一千三百五十一岁了,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尊敬老人……” 藏镜师跟孙二娘同时气冲冲的刮进了门。 “人呢?”没发现雪痕,两人同时恶狠狠的看向白梅。 “奶奶,大叔,你们别找了,人早跑了,不跑还留这里让你们教训啊!”巧姐噗的吐了颗瓜子壳,悠闲的说道。 白梅笑着摊摊手:“两位来晚了,现在是雪痕的自由活动时间,我也不知道他缩到那个角落了!” “没礼貌,冒犯了长辈还不知道道歉,真是没礼貌!”孙二娘气呼呼的跺着拐杖。 “臭小子,还跟我玩起捉迷藏来了!”藏镜师把右手上漂浮着的小火球收了,摸着两撇小胡子眼睛四处瞄。 “两位火气小点,这脆弱的木头房子可经不起你们两大绝世高手的摧残!”白梅端了两杯热豆浆放到她们面前:“来,喝碗豆浆,降降火,还美容的呢!” “梅子,我也要!少放糖!”懒洋洋的窝着嗑瓜子的巧姐也朝着白梅招手。 “懒不死你!”白梅白了她一眼,却还是给她端了杯。 “对了,刚刚听大叔说朝露城、火焰城的,魔界的构造到底是怎样的?来这里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呢?”几人又重新坐下,白梅忍不住就问了她刚刚就有点在意的问题。 “魔界从里之外依次是黄泉之都,天魔之城,火焰之城,朝露之城。黄泉之都是皇族的聚集地,一般人不能进入;天魔之城又称邪恶之城,是整个魔界邪气最重的地方,一般的魔物在里面待上几天,就被邪气侵袭没法活了;火焰之城,顾名思义,外围被魔火包围,城里没有四季温差,常年温暖,是最适合度蜜月的地方哦……”藏镜师说着,还不忘扬着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朝着孙二娘眨眼睛抛媚眼。 “那你们怎么住这里,不干脆住到火焰之城?”白梅不解,按说,孙二娘他们也算是有钱人,没必要在这偏远之地受苦。 “麻烦!”孙二娘语,她是名匠,很多人找她定制东西,太麻烦,她只愿做自己喜欢做的饰品。 “躲债!”巧姐语,她欠人感情债,住偏僻点躲债。 “买不起房!”藏镜师最直接,他虽算小有资产,奈何火焰之城环境太好,房价、物价、消费猛涨,他偶尔去玩个一阵还好,真要定居,只怕那点钱还不够。 “不过……”藏镜师满脸深情的对着孙二娘:“娘子,你放心,我努力赚钱,将来一定在火焰之城买一栋大房子送给你……” “嘭!”又是一下狠敲,孙二娘黑着萝莉脸:“没礼貌,老实说话!” “额……最后就是朝露之城,朝露之城就是我们住的这里,这是魔界的最外围,说是魔界的领地,其实是一个流放之地,恶人的天下,一般没人来管辖,气候很残酷,常年寒冷,我们这个镇子还算好的,这里靠近人族,不然白梅这种普通人,就算穿再多衣服也抵御不了寒冷。” 换句话来说,这朝露之城就是魔界的平民区。 “我有这个也不行?”白梅从怀中拿出一个琉璃球:“上次大叔你不是说,这个是绝世宝贝,防暑防寒又防毒,原来你是骗我的啊!” 白梅拿着琉璃球抛弄着,害她以为真得了个宝贝高兴了好久呢。 “那的确是个宝贝,但是,再宝贝的好东西,也要在先天条件好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出其作用力。” “哎呀,说那么含蓄!”巧姐嗑完了瓜子,又喝完了豆浆,懒懒的坐着冷笑:“坦白说,就是那宝贝不适合人族用,在你手里,纯粹浪费,不,简直是糟蹋了它。” “没礼貌!”孙二娘敲了下巧姐的头:“说这么直接,打击了她人族人的脆弱心灵怎么办?” “就是,没看我刚才说那么委婉吗?”藏镜师连连点头附和孙二娘。 “……”白梅满脸黑线,感情宝贝到了她手里,就成垃圾啦? “喂,你抗打击能力应该很强啊,不会这么久被打击了吧?梅子?” 白梅回了他们一个僵硬的笑:“那是,你们也没说错,在这强人遍布,变态横行的世道,我这样的,的确是很渺小,能活下来就该满足了!” 刚听说小镇跟人族领地相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从这里出去,到人族去看看……那里,应该是比较和平比较安稳的地方吧,真相过去定居。 白梅还打着她的小九九,却压根忘了,除了妖术、怪力,魔法,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做武功的东西……就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就算是到了高手如云的人族,仍然有生存危机…… ------------ 12 唉!生活不容易 朝露之城的冬天漫长而寒冷,雪花飘飘洒洒下了十来天都不曾有停歇。 白梅的白嫩嫩豆制品店已经被迫半休业三天了,没办法,天太冷,雪太大,店里的生意太惨淡,白梅把店大门关了,只留了个小门,门口还挂着厚厚的布帘挡风,这个小门是专门留给熟客用的。 孙二娘终于被藏镜师忽悠到火焰之城度蜜月去了,白梅看着他们走的时候那个羡慕劲啊,要是咱是有钱人,就带着一家人(好姐妹巧姐,一个私人保镖雪痕,一只好吃懒做的雪球,还有一匹勤劳能干的眉间一点黑)去火焰之城那个据说四季如春的地方度个假,直到朝露之城的冬天过完了才回来。 白梅窝在壁炉旁边懒洋洋的不想动,嘴里不断叹气:“我怎么就没穿到一个贵族家庭呢?再不济穿到一个爆发户家我也不嫌弃啊!起码不愁没钱花!” “梅子,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因为奶奶不在家,巧姐这几天已近完全驻扎在她家的壁炉旁啦,没事就找白梅斗斗嘴,消磨消磨世间。 “哦,我说这风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破产了,我可是还养着好几张嘴呢!”白梅皱眉,把巧姐递过来的瓜子抓了把慢慢磕。 “有这么夸张吗?你这豆腐店开了一年多,也赚了不少了吧!”巧姐不雅的吐着瓜子壳,眼睛横了白梅一眼:“没见过你这么圈钱的,一块豆腐干,随便弄一弄,你就卖原来的十倍价钱不止!奸商!” “我奸商?我那五香风味豆腐干,你有少吃吗?就你偷嘴吃掉的那些,我一天就能多赚好几两银子呢!”白梅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这可是独家秘方,我要不卖给他,他就算花再多钱也吃不到!” 白梅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感叹,她那姐妹淘柳芯要是知道她现在居然靠原来在她手上学的那几招赚钱讨生活,非得笑死不可!她原来,基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家里,是坐上桌子就吃,吃完了筷子一撒就走人,绝对别想让她洗半个碗;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跟柳芯合租,柳芯就是伺候她吃喝的老妈子,她也就偶尔兴致来了,跟在柳芯后面学着做了几样菜。 到了这里之后,实在不知道以什么谋生计,她原来学的服装设计,要在这血肉横飞的小镇开个服装店,估计是马上破产,这里的居民,对穿着根本就没要求,管他好看还是难看,穿着不冷就满意了;想搞点什么发明,或者弄点什么新玩意或者在这科学一把,得,压根没人理你,乡里地方,到处雪山,街上走的,路边住的,不是妖就是魔,谁敢近他们点,小心就被他撕碎了还不管埋,她就算有一肚子的好本事,也没出发挥,保住小命就万幸。 本来她看孙二娘看中了她画的花样,还想着入个股什么的,人家开口就是‘没礼貌’,就画个图样子,还想伸手要钱了,收留了你没把你赶出去就算不错了! “唉?梅子,你家孩子怎么这么乖呢?”巧姐脚踢了踢白梅的椅子,指着一旁坐得笔直,嘴里小心的含着颗糖球吃得津津有味的雪痕。 “还不是我**得好?”白梅得意的笑,手指敲敲雪痕的肩膀:“唉?别吃太多啊,小心真的长蛀牙!” 雪痕嘴里还含着糖球,一边的腮帮鼓鼓的,语速慢,还有点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没多吃,这是今天的份呢。”说完,还张大嘴让白梅看看他嘴里含得融化了一半的糖球。 白梅连忙挥挥手:“吃吧,吃吧!吃这么多糖,看你等下还吃得下饭不?” “噗嗤!”巧姐笑得花枝乱颤:“梅子,我看你都要成老妈子啦!” “我闲得无聊才逗逗他,这种天,冷死了,别说客人,就连街上犯罪的人都回家烤火去啦。生意惨淡,赚钱不易啊!”白梅叹气,一手撑着右脸半趴在桌子上,手指无聊得去扯桌布。 “你家里就有宝,你家那头驴,可不是普通的驴,卖了绝对是个好价钱,够你几年不用做事,坐在家里吃喝玩就行了,这么好的魔驴,居然被你一两不到买回来的,老天无眼啊……” “我买它回来那会可不好看,又脏又臭还病恹恹的,也就我这个没钱人才会买它。还不是我后来养得好,它才能脱胎换骨?”白梅懒洋洋的说着。 “还有啊,你家那只雪貂,那可是只极品,稀有的纯白色雪貂,最可贵的是它的毒液,你知不知道毛球牙齿上的剧毒有多厉害?” “我哪知道,一直以为它就是只一般的白老鼠,眉间一点黑跟毛球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出卖朋友的……”白梅漫不经心的回答,可回答到一半,她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剧毒?毛球是个有毒动物?天啦,它还天天往我身上蹭,晚上还要睡我床头,你现在居然告诉我它的牙齿有剧毒……我可是个普通人,万一它不小心咬了我怎么办……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说不定我又要穿一次了,老天保佑,这次一定要穿个好人家啊!” 一旁吃糖的雪痕对白梅激动的模样不解,歪着头看着她脸红脖子粗的双手叉腰说个不停,还不忘小心的又往嘴里塞了颗糖球…… “唉唉唉!!!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巧姐拉着白梅坐下来:“毛球那么有灵性,要不是天劫没躲过,它早就修成人身,它分得清好歹,知道谁该咬谁不能咬!再说了,你不是还带着一个百毒不侵的宝贝吗?那可是七彩琉璃珠,魔界七大神器之一,要不是它,你也没命等到我救你回来,真不知道那种宝贝怎么会到你身上的!” “魔界七大神器之一?你们没人告诉过我啊!”白梅的眼睛都瞪圆了,手隔着衣服摸着自己胸口的宝贝,讪讪的说:“居然是神器,我以为就一般的宝贝呢!” “我是看这里都是自己人,才告诉你的!我可警告你,那东西你千万要收好藏严实了,不要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天下人多贪婪,要是知道七彩琉璃珠在你的手里,你会遇上灾难,每天死一百次都不够!” 想想那些可能的千奇百怪的死法,白梅硬生生的打了冷颤:“我……我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巧姐?这可是神器耶,你不想要吗?” “非我该得,从不妄求。我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要是你主动把它送给我,我还是不会嫌弃的!怎么样?要不你把它送我?”巧姐笑嘻嘻的朝着白梅伸出手心。 白梅一手打掉巧姐的手,也笑着说:“去,不给!我留着自己用!就算不能让它发挥百分百的作用,有个百分之十,也是不错的!这可是神器啊!哈哈!” “看你这嚣张样!”巧姐冷笑一声:“你可千万要藏好,我不贪你的,换上别人就不一定了!” “放心吧!”白梅拍一拍一旁的雪痕:“我还有个私人保镖呢在呢!雪痕,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嗯,保护你!”雪痕重重点头:“我很强,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乖,好孩子!”白梅微笑的摸摸雪痕的头。 “那我可不可以多吃一包糖?”眼睛闪闪亮。 “不可以!” “知道啦……”眼里的光立刻淡了很多。 “你们小俩口就别在我面前亲亲我我啦,刺激我这个单身了几百年的人太没礼貌了?” “白梅,什么是小两口?”雪痕嘴里还含着糖,就含糊不清的问问题。 “孙七巧,胡说什么呢?”白梅瞪眼。 “唉?话说回来,怎么今天一直没看到毛球?”见白梅生气了,巧姐连忙转移话题,左右张望状似寻找毛球。 “哦!他跟眉间有点黑去雪山打猎了,说是天天吃豆腐,嘴里淡出鸟来了,想改善下生活,去弄点野味回来!” “一只雪貂跟一匹魔驴,大雪天的去打猎?”孙七巧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梅:“你也不怕他们被别人猎了,听说魔驴的肉吃起来味道不错。” “你也知道,我对它们,一向是采取放养式,爱去哪玩去哪玩,只要记得回来吃饭睡觉就好!” 白梅耸肩,虽然口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心。频频朝门口望去:“这都大半天了,也该回来了吧!” “大雪天的,光雪就可以把它们埋了,还打猎,这种天,有什么动物会出来啊!又不是傻了!”巧姐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害白梅心里越来越没底,也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旁的雪痕几次张嘴,想问问白梅什么是小两口,但是刚刚白梅那么大火气,他又有点不敢问,怕白梅扣他的工资,没收他的糖球。 几人心思各异,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突然,一声尖啸打破沉默…… 白梅猛的站起:“是毛球的声音!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雪痕已经飞快的闪到了白梅的身前,准备尽保护他的职责。 一个雪白的雪球猛的从小门的布帘下滚了进来,咕噜噜一路滚到了三人跟前…… 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寻常的雪球,那是雪白的毛球身上沾着雪花。 毛球滚到白梅脚下,猛的窜起,跳到白梅肩头,蹦跳着尖叫:“梅子,快快快,救人……救人……” 三人一惊,白梅更是脸色大变,只有毛球一个人回来,难倒眉间一点黑真的被人猎了做成驴肉火锅了? 千万不要啊,她的眉间一点黑,聪明又能干,吃苦耐劳讨人喜欢,独自撑起了白嫩嫩豆制品店的半边天,没有了它,她怎么办? 白梅心急如焚,连披风都顾不得披上,就撒腿就往门外冲,跑的时候还不忘拉着雪痕一起跑:“眉间有点黑,你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千万不要那么快变成火锅啊!!” 猛的一把掀开帘子,白梅却唰的止住了脚步,望着门外的一幕目瞪口呆…… ------------ 13 吁!没变火锅肉 风雪飘飞之中,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银白色皮毛的眉间有点黑得儿得儿的扬着蹄子飞快朝着小店跑来…… 还能跑能跳,看来是没什么事!白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是,看着它越跑越近,她发现有点不对劲,看它一路跑来,路上留下的除了白色的蹄子印,还有这一串长长的……好像是血迹……哎呀,眉间有点黑的驴脸上好像全是血。 白梅的心又悬了起来,流血了,肯定是受伤了……看来它还是被人相中了做驴肉火锅…… 白梅生怕那人会追着眉间有点黑而来,连忙叫雪痕和巧姐帮忙,把小店大门打开,好让它第一时间进门…… 眉间有点黑见到站在敞开的大门旁对它只招手的白梅,速度更快的跑了过来,然后唰的一下在她面前站定,第一时间朝她抬了抬右前蹄,还好像很兴奋的鸣叫了一声,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白梅也顾不得先看它的伤势,就冲上去揪着眉间有点黑脖子上长长的银白色毛往屋里拽,口里还焦急的念叨着:“快快快,先进去再说,雪痕,快点关门,小门也不要留了,全部关好,把所有的锁都锁上……麻烦就要找上门来了,二娘跟大叔都不在,我们还是躲为上策……” 几人利落的把前面的门窗全部关严实,白梅拉着眉间有点黑就往小店后面的小院子里走…… “后面这小院主要是二娘的工作室,为了保护好她那些作品,二娘没少让大叔在小院下禁制,眉间有点黑藏这里应该安全……” 长吁一口气,白梅这才转过身看着一脸血淋淋的眉间有点黑:“天啦,脸上全是血,伤到哪里了?伤药伤药,人用的药给动物用应该一样有效果……” “梅子,那不是……”毛球在白梅的肩上跳脚,可它话还说完,就被白梅手指狠狠的一弹,滚下她的肩膀,到地上打滚去了。 “你还说话……都是你惹的祸,你说你一老鼠,干嘛老惦记着吃肉啊!啊?还打猎!你自己去也就算了,反正你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一流,速度飞快,没人能追上你……可你还拉着眉间有点黑一起去,你知不知道现在很流行吃驴肉火锅啊……还拉着他去打猎,不被人反猎了就不错了,看看,现在它伤成……” 白梅又急又气,满脸通红,呼呼呼的喘着粗气,口里没停歇的叨唠了毛球一顿,让它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接过巧姐递过来的热水,手忙脚乱的用毛巾给眉间有点黑擦驴脸……可把它脸上的血全洗干净了,白梅才发现,哪里有什么伤口啊…… 白梅目瞪口呆,手指指着它的头:“你你你……魔界的动物复原能力也这么强?” 眉间有点黑头拱了拱白梅的手,高昂的鸣叫两声,被白梅误会它是在自豪。 “我又不是夸你,你高兴什么劲?” 眉间有点黑干脆咬着白梅的衣袖拽来拽去,鸣叫声更加响亮了。 “梅子,梅子……你先别骂了,先听我说啊……”毛球在一旁直跳脚,尖啸的生意一阵一阵。 白梅转头狠狠的一瞪:“别吵,等会再找你算账!”然后冲着眉间有点黑的驴头就是一记狠敲:“你也是,叫这么大声干嘛?小心人家找上门来!你说你一只吃素的魔驴跟着毛球去凑什么热闹,打什么猎?受到教训了吧?打猎不成差点被人猎,以后你就呆家里乖乖的吃你的草料,别乱出去晃悠了……” “那个……梅子?”白梅正在教训眉间有点黑的当头,巧姐上前敲了敲她的肩膀。 “什么事?”白梅头也没回,生音凶巴巴的。 “我想你误会它们的意思了!”巧姐讪讪的说道。 “误会?有吗?”白梅继续凶巴巴。 巧姐还没开口,白梅就听到了雪痕的声音。 雪痕站在眉间有点黑的侧面,眼盯着它的背和它背上的东西观察了好久,才冲着白梅招手提问:“白梅,为什么它的背上有个人?” “雪痕,你先回去吃你的糖球去,别凑热闹,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给你解答!”白梅冲着雪痕摆摆手,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什么,背上有个人?眉间有点黑的背上还背着个人?” 白梅猛的两步跨到眉间有点黑的侧面,往它的背上仔细一看,立马倒抽了一口凉气…… ------------ 14 咦?似是故人来 一开始在店门口,她只看到眉间有点黑的正面,基本跟她等高的魔驴,一颗大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一直没注意到它背上的‘东西’;后来,她急着拉它进门藏起来,根本没时间注意它全身;到了后院,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它一脸的鲜血给吸引过去,只顾著要给它疗伤,帮它‘洗脸’,压根就没有分出半分视线往它背上多看一眼…… 结果就是,眉间一点黑带了个生死未知的不知是人还是魔的‘东西’回来,她却到现在才发现…… 白梅皱眉小心上前,那‘东西’被眉间一点没横背在背上,浅紫色镶白边的衣服,虽然此刻血迹斑斑,但仍可以看到质地不一般,背上居然还背着一把脏兮兮的琴,一头粉紫色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一个复杂的发髻,用一个很‘华丽’的发冠固定着,剩下的头发倒挂着披散下来,披满了眉间一点黑的小肚子,挡住了他的面貌,鲜红的血液从他垂着右手趟过,顺着指尖一滴滴的往地上滴……而地上,已经积了摊不小的血水涡。 “白梅!为什么他的血不能自动止住?”雪痕看着那一滴滴越积越多的血水,对于自己的自动回复功能他已经习惯,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身体能自动修复伤口。 “雪痕,等会再跟你解释,来,先帮我把这……不知道是人是魔还是女夭的卸下来再说!”从惊愕中回过神,白梅狠狠的瞪了眼两动物:“好啊,毛球,眉间有点黑,你们居然猎了个人模人样的回来!等会跟你们算账。”说着立马上前,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这东西还有没有气…… “是我们救的……救的……”毛球炸毛跳脚,可惜,没人理它…… 也不管脏不脏,白梅就指挥着雪痕将人从眉间有点黑的背上卸下来,平放到地上。真不能怪她没人情味,她必须先确定他到底是活人还是死尸?活人才需要搬到房里去救治,死人只要给他一张草席一个坑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巧姐,这个……你看看,是死是活先!”巧姐没用白梅招呼,就自动上前把脉。 “有脉搏、有心跳、有呼吸!”巧姐利落的坚持完做出总结:“活‘人’!” “那,快快快,雪痕,抗房里去,就……就放你隔壁吧!也就那房间还空着了!”白梅利落的给每个人分配工作:“毛球,一路上的血印子你去处理下,眉间有点黑,身上的血迹,自己回窝里去洗洗,巧姐,你先随着雪痕去看看,我把这里还有屋里一路来的血迹清理清理!” “唉?雪痕?你还愣着干嘛?快把受伤的这个送进房去啊!”一驴一貂都领命出去了,剩下巧姐看向一旁没有行动的雪痕,等着他送人去房里,她好随着去治伤。 白梅看雪痕盯着一身血迹的伤者,迟迟没有动作,推了他一把:“快点,别磨蹭。” 雪痕弯腰,双手在那比划,是抱着还是搂着或者背着…… “哎呀,都是男人,你直接把他抗上去就行了!你那姿势,难倒你准备公主抱?也行,随你……”白梅看雪痕居然在纠结姿势,不耐的催促:“快快快,把人弄房里去,我把血迹清扫下!” 雪痕听白梅那么说,也不再纠结哪个姿势能让伤者不那么痛,直接把人手臂一拉,往自己的背上一甩,重重的一声闷响,雪痕把人抗好就往前走…… 巧姐捂着嘴轻笑,本以为他会横抱呢,也跟在雪痕背后走了…… 白梅目瞪口呆,她真不该跟他说‘抗’字,雪痕的了解中,‘抗’就是那么粗鲁,刚刚那两下,伤者可能要伤上加伤了! 利落的用水冲洗了后院的那滩血,又仔细的把屋里一路过来的血迹擦干净了,白梅才端着盆热水上了二楼…… “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他可流了不少血!”刚进门,就看到巧姐给伤者喂了颗药丸,白梅把水放到桌子上,凑过去看。 “流血只是外伤,他肩膀中了一刀,不过没有伤到要害,手臂不会废掉。严重的是内伤,他五脏六腑跟筋脉都被严重震伤,还有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巧姐说着,眼睛瞟了眼又在认真吃糖球,直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雪痕。 “不是我弄断的肋骨!”见到白梅也跟着瞪自己,雪痕含着糖球吐词不清的强调。 “没怪你!”白梅没好气的笑道。 “还真不是他,他不过是抗他的动作粗鲁了点,放他到床上的时候又是用仍的,加重了这人一点点伤势而已!”巧姐挑了挑眉,笑容忍俊不住。 “我有轻轻的!”雪痕木讷着脸再次强调:“我没打伤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白梅笑着拍拍雪痕的手臂:“雪痕,你不用守在这里了,下去烤火吧!” “我不冷!”雪痕摇头。 “我知道,你下去烤火,看着店,顺便看看毛球回来了没有,我看这个人大冷天受伤这么多,估计是被人追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人顺着血迹追到这里来了……混蛋毛球,总是给我找麻烦回来……雪痕!” 白梅叫住走到了门口的雪痕:“如果有人找上门来,别让他们进来,先礼后兵,知道吗?” “先礼后兵?什么意思?”雪痕回头看白梅。 “你先跟他们说清,小店停业不招待客人,如果他们动刀动剑动法术,你也不要客气了就是了,人家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人家!” “嗯!” “去吧,对待坏人,你没必要压制自己的力量,知道吗?” “我懂了!”雪痕点头:“我很强!我会保护你和小店!” 看着雪痕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白梅微微皱眉:“叻!巧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她直直床上躺的那个伤患:“他会带来灾难……但我又不能见死不救!” “你救过的女夭、魔不少,你也给不少女夭、魔收尸过,这种事你应该很适应了才是!”巧姐安慰她:“你别看小镇上罪恶多,那些魔物也有很多佩服你的,恋慕你的哦!知道为什么吗?他们被你的举动感动了!” “胡说,魔物会被那种幼稚的举动感动?”白梅撇嘴:“我也不是故意去救人收尸,只是他们倒在了我的脚底下,死在了我的店门口,毛球喜欢管闲事,老喜欢自找麻烦,我只是看不惯了烦了才不得不做的……” “魔怎么就不能被感动?人有人心,魔也有魔心?魔也有好坏之分!不然你以为我跟奶奶也是魔,怎么会救你?隔壁的隔壁那个杀猪的牛二会看到你就脸黑红黑红的?”巧姐瞪眼。 “魔……我觉得外面那些魔都很可怕,要不是你们护着我,我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白梅嘴角微微扯起一个笑:“不过,你说的也对,人也有好人坏人,好坏是没有种族之分的!算我这麽久想太多,杞人忧天了!对不起,巧姐,我说魔不好,绝对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行了,我知道!”巧姐笑着捶了白梅一下:“你只是有点恐惧魔的强大与杀戮。” “谁叫我自己太弱呢?好了,不说这个了!”白梅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伤者:“巧姐,他……是女夭族还是魔族?” “没有魔界魔物的魔气!”巧姐伸出一根手指在白梅眼前晃:“梅子,这次要让你大吃一惊咯!” “什么?” “根据气息判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族人哦!”巧姐嘿嘿贼笑:“惊喜吧,你救的居然是个同族人!” “人族人?”白梅打量床上躺着的那位,浅紫色的头发,蓝紫色的眼睫毛,脸……脸上血迹斑斑脏兮兮,看不清相貌,但从轮廓来看,是个长相很‘女夭魔化’的人!奇怪,这张脸怎么越看越有几分熟悉感?这是怎么回事? 白梅连忙用热毛巾来给他擦脸,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仔细的一点点把他脸上的污渍血迹擦干净,越擦白梅越觉得这张脸熟悉,越看清这张脸,她就越心惊,到了最后,那张脸已经干干净净、完完全全的显出,白梅手中的毛巾啪的掉到了地上不自知…… 巧姐在说着什么,她没有听进去,整个心思全扑到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 ------------ 15 喲!萝莉变修罗 线条优美的下巴,微薄无情的唇,挺翘的鼻子,剑眉斜飞入鬓,轮廓分明的脸,闭着的眼皮,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是怎样的,但是,白梅却仿佛看到那双眼已睁开,眼里时时都饱含着炽热的情意,但细看之下却又冷得像冰。这样亦冷亦热半吐半露的诱惑,总是令她丢盔弃甲,无法抵挡! “梅子?梅子?你怎么了?居然看呆了!”白梅的异常反应巧姐也感觉到了,她连喊了白梅几声,白梅都没反应,直到她推了她一把,才把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都看呆了!”巧姐拍了拍白梅的肩膀,嘻嘻笑道:“这人的长相,比起雪痕来差多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白梅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声音沙哑,忙轻轻咳了声,润润喉咙。 “好容易见到一个同族人,你太感动?”巧姐的眼睛在那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虽然他不能跟魔界的那些美男子比,不过就人族来说,他算是长得不错了!怎么?我们的梅子姑娘芳心大动了!” “胡说什么?”白梅干笑着唏嘘一声,看着那个人的脸低声说:“他……他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巧姐吃惊的看着她:“你不是失忆什么都记不起了吗?” “可能……”白梅苦笑一声,双手握紧紧贴在胸口:“可能我对那个人的印象太深,深到即使我失忆了,看到相似的脸还能想起他,还能感到心痛……” “你那个故人……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这个人?”看着白梅情绪低落,巧姐小心的问。 “不!不是!”白梅答得很快,巧姐一问出口她满上就大声的否定,看到巧姐有点惊愕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口气太差了,连忙又低声说:“发色、气质完全不同,只是单纯的脸有点像而已……不过,乍看之下,我还是惊到了!” “那个……都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巧姐小心翼翼的问,在她印象中,白梅一向都充满朝气,情绪这么低落还是第一次,很少与人交际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他……让我失望透了!”白梅咬唇,想了许久,缓缓说道:“他真是个混账。” “对不起!”巧姐皱着眉头,本想安慰白梅,却反而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巧姐懊恼不已。 “你对不起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白梅忽然噗嗤一笑,伸手捏捏巧姐苦着的俏脸:“反正那人现在不跟我一个世界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我都把他忘得差不多了,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我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刚刚看到相似的一张脸,才想起了一点点.” “对对对,反正他都死了,不要想他啦!”巧姐笑着点头附和。 “呵呵!”白梅笑,哪里是他死了啊,死的那个是她,只不过她好运的在这个世界重生了,也好,身处两个世界,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不用担心面对他的‘深情’把持不住自己…… “这个人真的不祥,居然能勾起你的伤心事,我看,还是把他扔出去吧!”巧姐说着就要动手。 “唉?他还重伤未醒呢?你忍心?”白梅连忙制止她。 “我又不认识他,也不是大善人,有什么不忍心的?”巧姐舔舔嘴唇,邪邪一笑:“我可是魔女孙七巧。” “哈哈!你还是别这么笑!”白梅忍俊不住笑出声:“这么可爱的脸,做出这么邪恶的表情,别破坏了你的萝莉形象!” “我可不是开玩笑!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天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还是尽早解决的好!”巧姐一手紧紧握拳,好像就要上去杀人然后毁尸灭迹一样。 “最近不是一直听你念叨着无聊吗?如果真有人上门,你正好陪他们玩玩解解闷!”白梅笑,再一次拦着巧姐:“再说,你是怕麻烦的人吗?” “麻烦?”巧姐握着的拳头一松,五指骤然张开,同时,五个指甲瞬间变长变尖锐,霎时,五个圆润漂亮的指甲变成了泛着蓝色冷光的五把利刃! “向来都是我找人麻烦,还没人让我觉得麻烦!”巧姐的笑变得邪气森冷,身上散发着修罗般浓浓的杀气,阴冷的气势把本来还开着玩笑的白梅压得大气都不敢喘, 白梅虽然知道那笑容不是对自己的,仍不由有点发寒,她想起魔界本就是个诡异多杀戮的地方,没有两把刷子的巧姐又怎么可能成为小镇之人不敢惹的头号人物?巧姐外表清秀可爱没一点攻击力,医术不错,手工也尽得孙二娘真传,没想到还有这份杀手般的气势。 不过,发寒也仅仅是发寒而已,在下一刻看到巧姐大约见自己脸有异色而眼里冰冷邪气消融,笑容再现的时候,她便放下心来,那抹笑容让她觉得,她不必害怕巧姐的,巧姐是真把她当姐妹关心她,不会伤害她。 “怎么,吓到了?”巧姐笑嘻嘻的揽着白梅的肩膀,冲她眨眨眼调皮的道:“放心,你可是我姐妹,我找谁麻烦也不会害你的!” 白梅轻轻回已一笑:“我知道,少了我,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厨娘?是不是?” “哈哈,知我者莫若梅子!” “孙七巧,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是这么想的!” “哈哈,我也开玩笑的!怎么样?现在心情变好了吧?” “谢谢!……我……我下楼烤火去!”白梅别扭的转身往楼下冲。 “等等我,我也去!”巧姐紧跟其后,梅子居然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巧姐偷笑。 “咦?”下了楼,白梅四处张望,没见雪痕,只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毛球懒懒的窝在它的小窝里。 “毛球,看到雪痕没?” “没有!”毛球头都不抬,继续窝着。 “没在烤火,那他去哪里啦?”难倒真的有人找上门了?她们在二楼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他本来就不怕冷,烤什么火啊!”毛球抬了下眼皮,看着要去找人的白梅:“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用得着随时看着他吗?” “他不是三岁小孩子,他的心智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我不看着他他准出乱子!”白梅瞪了眼好吃懒做的毛球一眼。 “怎么啦?”巧姐晃晃悠悠下来,就看到白梅板着漂亮的脸,眼刀子往毛球身上丢。 “没看到雪痕!” “哦,没事,估计是去蚂蚁婆婆那里买糖果了,我刚才看他糖果吃完了!”巧姐走到白梅身边,压着她的肩膀坐下:“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经过你的**,他已近懂事多了,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不会乱杀人,偶尔一点乱子,也是好学引起的,出不了什么大岔子的,他比起一般小镇居民可老实多了!” “可是,我担心……” “所以我说你是老妈子吧!就算是孩子,跌倒了让他自己爬起来,下次他才不会在同样的地方摔跤,你也别管他太死,应该让他学习下魔界的生存方法,不然他怎么长大?他怎么保护你保护自己?” “说的也是!”白梅想想也对,这才安心的坐下。 巧姐连忙把瓜子递给她:“这就对了,来来来,吃瓜子!” 毛球也蹦了过来扒拉了一把瓜子:“要我说,就该让他跟不同的女夭魔多打打,不然他怎么知道使用自己的力量?多有实战,多跟人厮杀,他才能成长!” “我可不想他成为杀人武器!”白梅哼了声,伸手一弹,把毛球弹到地上滚了几个圈:“我可警告你,别带坏了雪痕,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才是个矛盾的女人,一方面让他学习控制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一方面又不许他这个限制他那个,男人嘛,打打架不是很平常的事?” “唷,说得你好像是男人一样!” “什么好像是?我本来就是!”雪白、圆滚滚的毛球两只后脚站立,两只前爪插在腰间,如果那圆滚滚的一截算是它的腰的话。 “你?噗嗤!”白梅跟巧姐看着毛球那个可笑的动作,齐齐笑出声来…… “NONONO!毛球,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白梅脚尖往前一伸,把毛球掀翻,看着它在地上翻滚,笑嘻嘻的冲它摇头:“注意,你是动物,所以,你连男人的边都沾不上,你这样的动物通常称之为公的或者雄的,明白了吗?” 毛球立刻炸毛、跳脚:“我很快就修炼成人了!” “至少,现在你还只是只老鼠!”巧姐笑着加上一句,只把毛球打击得滚回小窝里发霉了。 ------------ 16 嗯?风雪拦路兵 在白梅她们坐在壁炉旁说说笑笑的同时,那个白梅口中不是三岁小孩子,心智却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的雪痕刚从蚂蚁婆婆的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包新买的糖果小心的放了一颗到口中,慢慢的品尝着。 蚂蚁婆婆的店在白嫩嫩豆制品店的右边尽头,从小店到糖果店用不着走多久的路,站在小店门口就可以看到糖果店外的雪痕。 雪痕嘴里含着糖果不紧不慢的走着回小店,步子不紧不慢,一直到他的节奏被人打断。 四五个身穿同样红底黑边衣服的魔物拦住了他的路。 “喂!小子,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族男人?”一个黑脸大胡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雪痕面前,这么冷的天,大胡子穿的衣服居然是露着手臂的无袖,粗壮的手臂上满是疙瘩肉,他一手提着狼牙棒,一手就那么往雪痕面前一横,拦住了他往边上转的去路。 雪痕记得白梅跟他说过,街上那些凶狠的女夭魔鬼怪没几个好东西,让他少搭理。雪痕最听白梅的话,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即使他不懂什么意思,也全都记在脑子里,白梅让他不要理陌生魔物,他就不理,可是他们拦住了他的路,于是他往右转开,又被挡住,走左边绕开,还是被人挡住…… 雪痕干脆稳稳的站着,抬起紫色的眼睛看挡住他的几个魔物,这一看不得了啦,他看到那个最壮的黑脸大胡子居然穿着露胳膊的衣服,任雪花飘在手臂上面,抖都不抖一下…… 雪痕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每次跟白梅说他不冷的时候,白梅都不信了,因为他衣服穿太多了,他要是像这个人一样把手臂露在外面,白梅肯定相信,不会再叫他烤火了。 “瞪什么瞪?没见识的小杂碎!”大胡子凶巴巴的冲着雪痕吼,话毕还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你为什么挡我的路?”雪痕把糖球压在舌头地下,缓缓的开口问大胡子,视线却还留在大胡子裸露在外面的疙瘩肉上。 “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族男人?快说!”大胡子的气势汹汹的又问了一遍,又黑又丑的脸上表情狰狞可怕,好像可以随时把雪痕吃了一样。 雪痕歪头想了想,他只认识一个人族人,白梅,而白梅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于是,他摇头说:“没见过。” 说完,他绕过大胡子就要离开。 理所当然,他再次被人挡住了,这次拦住他的是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子:“站住,你干什么?谁允许你走了?” 雪痕看了看拦住他的小个子,木讷着脸说:“我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为什么你还要拦着我?我要回小店了,你们快点让开!” “鼠哥,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敢叫我们让路啊!要不要给他点教训?”一旁两个长相奇形怪状的魔物纷纷起哄。 “我明明知道什么是死活,死了就是没呼吸没心跳,活着就是有呼吸有心跳!为什么你们说我不知死活?”在众人的哄笑、凶狠之中,雪痕微微歪头看向那个说这句话的人身狗脸的人,不慌不忙的问道。 “你这杂碎,简直是要找死!”小个子气呼呼,下巴上一撮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十分的搞笑。 “我不想死。”雪痕缓缓强调。 “那就快点说,那个人族男人在哪里?”大胡子没耐性了,恶声恶气的吼道,扛在肩上的巨大狼牙棒猛的往雪痕身边的地上一砸,立刻把地面砸了个窟窿。 身边一声巨响,脚边多了个窟窿,从开始到结束,雪痕眼都没眨一下,他只是再次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知道!” “你这杂碎,肯定知道,快点说!不然把你砸成肉酱!”大胡子抡起巨型狼牙棒指着雪痕,恶狠狠的吼。 雪痕表情丝毫未见变化,只是开口问道:“我并不知道人族男人在哪里,为什么你们要讲我知道?” “哎呀!你这小子,不但骗我们,还敢出言挑衅!”老鼠脸的小个子冲着雪痕咋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大哥,下次瞄准咯,直接往他身上砸!” 骗?雪痕知道骗就是谎言的意思,他一双紫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鼠脸小个子,盯得他心里发毛的时候,才缓缓说道:“我说实话,为何叫骗?” 一旁一个精瘦的汉子站出来说道:“两位大哥,我看这人是个傻子,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还是快点找人吧,要是没找到,到时上面怪罪下来,我们都要遭殃!” “干嘛?难倒我们还要惧怕一个乡野小杂碎不成?” “走吧走吧,找人最重要,不要理他啦,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又有两个人出声,拉着大胡子跟鼠脸小个子就要离开。 雪痕却反而上前拦住了他们:“给我一个答案,我明明说的实话,为何叫骗?” 鼠脸小个子往旁边一蹦,手往腰间一摸,短刀出鞘,唰的一下,刀光朝着雪痕而去…… 雪痕动作飞快的往一旁一闪,躲过了那道刀光,受伤一直拿着的那包糖果却因为被划破纸包,掉出了一半到地上,雪痕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那几颗糖果好久,才缓缓抬头,问鼠脸小个子:“你……要杀我?为什么?” 鼠脸小个子下巴往天上翘:“你自己找死!” “我明明就是问你一个答案,没有找死,你为何要杀我?” “我要杀便杀,怎样?” “你太弱,杀不了我!”雪痕十分真人的对鼠脸小个子说,他说的是实话,鼠脸小个子就是个比一般魔物厉害一点点的鼠女夭而已,当然不是天生就力量强大的雪痕的对手。 “啊!!!”鼠脸小个子怪叫不已:“气死我啦,我马上就要杀了你!撕碎你的嘴! 说完,就手拿利刃朝着雪痕的要害处划去。 雪痕站在原地闪都不闪,伸手迎向泛着寒光的利刃。 众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着看雪痕的凄惨死相…… 顷刻之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响遍小镇上空,随即被风雪掩盖住。 ------------ 17 喂!先礼而后兵 “哈哈哈……自不量力的小子,居然敢徒手对上鼠哥的寒刀,简直就是找死嘛!哈哈哈……活该!”鼠脸小个子的几个同伙理所当然的认为脑袋空空的傻子徒手对功力高强的寒刀,肯定是寒刀胜,惨叫一响起,他们看都不看结果就嬉笑着讥讽雪痕,其中又以黑脸大胡子笑得最厉害。 哐当一声,寒刀掉在地上的声音,把他们的嬉笑嘎然打断,当他们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想起那声惨叫的主人是谁以后,都朝着雪痕他们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众人脸色顿时白了好几分,只见鼠脸小个子的寒刀掉在地上,因为他的右手手腕已经被雪痕一把捏碎不能再握刀,他疼得一声过后,已经没有力气再叫第二声。 见众人都瞪着自己,雪痕甩了甩手,缓缓说道:“我都说过了他太弱,杀不了我!是他扑过来要杀我,又不够强,才变成这样的。” “你这杂碎,老子杀了你!老子把你扁成肉酱!老子砸碎你!”见自己兄弟被人费了拿家伙的右手,还被鄙视太弱小,黑脸大胡子怒火中烧,提着巨型狼牙棒就往雪痕身上砸。 雪痕迅速的往旁边一闪,狼牙棒挥空,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雪痕却不紧不慢的闪到黑脸大胡子的身旁,木讷着脸对他说:“你比刚才这个人厉害,但还是杀不了我!” 雪痕的本意是告诉大胡子实话,自己比他强,要他不要浪费力气,因为白梅说过先礼后兵,先讲理,理讲不通再动武。 大胡子本就气愤,被雪痕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不杀了他不罢休,大胡子狼牙棒舞得更加有力,速度更加快。 雪痕一味的躲闪,不断的闪到大胡子身旁‘礼劝他’,更是惹得大胡子舞着狼牙棒追着他哇哇叫! “喂,你这大胡子,我劝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听,看来讲理是讲不清的!”雪痕猛的往后一闪,退开老远,歪头看着只差头上没冒火的大胡子,十分不解,为什么?明明他打不过,他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为什么他还要追着他打呢?回去再问白梅,先礼后兵,讲过理了,讲不通,他仍执着要杀他,他现在动手是保护自己。! 雪痕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大胡子哇哇叫抡着狼牙棒朝自己奔来,缓缓说道:“你再过来,我就反击了!你怎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臭小子,没别的本事,就会躲!你站住,站在那里别动,老子这次要是再砸不扁你,老子就把自己砸扁!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死你活!咱们分个高下,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雪痕不解,他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啊! “对,这次老子要把你砸成肉酱!”大胡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白梅说过,随便杀人不对,我不想伤害你!”雪痕说这话的本意是最后的劝大胡子杀人不对,但这话是他木讷着脸、比常人过于缓慢的语速说出来,旁人看来,直觉得他自大狂傲、藐视自己,大胡子更是怒火冲天,不杀了他气难平。 “哼,你个杂碎,居然这么嚣张……老子非杀了你不可!”伴随着这句怒气冲天的话,狼牙棒重重的挥了过来。 “我要反击了!”雪痕好心提醒大胡子。 黑脸大胡子的本事是几人之中最厉害的,一身蛮力大无穷,行使任务的时候向来百战百胜,虽然他们看雪痕打败了鼠哥,有几分本事,但是他们对黑脸大汉的强悍非常有自信,只要那小子被击中,肯定没命……众人这么想着,没一个上前帮忙的,都站在一旁看好戏呐喊助威,等着看雪痕凄惨的死相。 “黑哥,把那小子砸碎!帮鼠哥报仇!” “就是,把他扁成肉酱!” “……那个,黑哥,还是算了,这家伙好像不简单,我们的任务还没……” “马脸,就你胆小,任务任务,等黑哥把那小子宰了,我们再去,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 马脸的精瘦汉子被众人讨伐,只得住嘴,有点担心的看着战局。 …… 众人的脸色这次只能以惨白来形容,风雪飘过,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不是被风吹了冷的,而是被吓的,本已被雪痕捏碎了手腕的那个鼠脸小个子,看了眼前惊人的一幕,更是吓破了胆,双腿筛糠似的颤抖个不停,一阵恶臭尿骚味传来,他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鼠脸小个子颤抖着庆幸,幸好自己只是被捏碎了手腕。 这一次,雪痕的出手速度太快,他们跟本没看清怎么回事,甚至连惨叫都没听到一声,伴随着一声巨响,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几米深宽的大坑,而坑里,黑脸大胡子被自己的巨型狼牙棒砸成了肉泥…… “你……你……你居然杀了黑……黑哥……”几人之中,但稍微大点的那个手指着雪痕抖啊抖,半天没把话说圆。 “他自己说的,不死不休。”雪痕对着剩下的四人缓缓开口:“这是他方才所讲的意思。” “你……你……你这个……这个杀人凶手……” 雪痕歪头看着那人,眼里有着不解:“他说,不是我死他活就是他死我活,现在他死我活,这是生死之战!” “你别这么嚣张!我……我们是……魔……魔皇手下的正规兵,你……你杀了黑哥……就是杀了魔皇的人……你敢作敢当就……就把留下你的姓名住址……” 雪痕毫不迟疑的报出:“雪痕,白嫩嫩豆制品店!” “你……”那人颤巍巍的手指收回:“既然……你这么有……有胆量,就等魔皇的人来收拾你!” 话一说完,几人互相搀扶着飞快离去,连大坑里黑脸大胡子的尸体都不管不顾了…… 雪痕看着离去的死人,又看看坑里的肉酱,眼中充满迷茫不解,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我不懂,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要杀我,我只是保护自己选择反击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说我是杀人凶手?要怪我?我不能明白!……白梅,对,白梅会告诉我答案,我回去问白梅!” 雪痕飞快的往回走,走前还不忘一挥手,把地上的大坑小坑给填了,顺便死人也被埋了,这么有礼貌,这都要归功于白梅平常**得好啊! ------------ 18 喔!迷茫的雪痕 雪痕一进门,就看到白梅跟巧姐正把饭菜摆上桌。 “回来了,我正说要毛球去找你呢!”白梅看着雪痕手里还拿着半包糖果,微微皱了下眉:“怎么买个糖果去了这么久?” “回来的路上,碰到五个魔……”雪痕有一大堆的问题不明白想要问白梅,迫不及待的就拉着白梅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 魔皇啊!魔界权利中心的核心人物,魔界的主宰,终极BOSS一样的存在啊!听雪痕说完,白梅皱眉道:“魔皇的正规兵?那不就等于皇家直属禁卫军吗?居然会到这种穷乡僻壤。看情况,他们是在找我们今天救的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会被魔皇的人追杀。幸好当时雪痕还不知道他们找的就是他,不然,以他这直来直往、实话实说的个性,他肯定直接告诉他们人就被我们藏在小店里。” “也不一定是魔皇的手下?估计是想借着魔皇的威名吓吓雪痕,哪知道雪痕心思单纯,油盐不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威名震天。” “是不是魔皇的人,我们都要有麻烦了!”白梅叹了声:“雪痕,你怎么就这么乖呢?人家问你姓名住址你就乖乖的告诉他,只怕,那些人日后会上门寻仇!” “我早说要把那个人给抹灭了,就你心软,这下好,麻烦就要找上门了!”巧姐幸灾乐祸,随即咯咯笑着又转头拍了拍雪痕的肩膀:“雪痕,好样的,还知道先礼后兵了!” 雪痕不解的望着白梅:“白梅,我做错了吗?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生气,你没做错,你比我想象中的善良多了!来,先吃饭,有什么问题等会再说,好吗?”白梅把装了一大碗饭的碗放到他手里,雪痕心思单纯,不懂人心险恶、阴谋诡计,却又急于了解这个世界,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雪痕看看白梅,又看看手里的一大碗饭,再看看桌上香气喷喷的几个菜,最后点点:“好,先吃饭!” “梅子,我看啊,雪痕根本就不应该把那四个人放回去,要是我,既然都打起来了,干脆,全部把他们全杀了,抹灭他们来过的证据,也免得留着活口日后找上门来。” “别说了,吃饭,反正雪痕已经自己选择那么做了,就由他吧!”白梅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雪痕的碗里:“雪痕,想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对坏人不用客气,不然倒霉的是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我反击了!” “嗯,吃饭吧,等会说!” ………… 饭后,雪痕波不及待的问白梅问题:“白梅,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我,我问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你问问题没有不对,不过你问错了人!雪痕,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抱着善意对待别人,不是谁都有耐心回答别人的问题,也有那种不讲理、阴谋诡计的坏人。比如你遇上的这几个就是故意找茬型的坏蛋,他们要杀你,只因为他们想杀你,说的多余的话都是借口。” “为什么想杀我?我明明回答了他们的问题。”雪痕糊涂了,他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对他拼命。 白梅微笑着看着雪痕的眼睛:“因为你在他们有心情杀人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你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所以,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都会为难你!因为他们心情不好了……” “心情不好?” “当然,这也跟你实话实说的原因有关。” “实话实说不好吗?” “你知道忠言逆耳吗?不管是人还是魔,有时候都喜欢自欺欺人,故意忽视自己的不足,听不进真话,就算你说的没错,但你揭了他的短,他就会不高兴,如果你碰上是心胸狭小之人,他可能会恼羞成怒记恨你、为难你,甚至要你的性命!那个大胡子跟老鼠脸一向认为自己很厉害,却被你一个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年轻人说自己比他们强,即使你自己明白你没说错,他们也不会承认,你越说,他们就会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迁怒于你,所以,他们才要杀你!这就是人性、魔性。” “我好像明白了!我不该当面说他们太弱,他们觉得被小看了!”雪痕的眼中的流光流转:“白梅,明明是那个大胡子要杀我,又杀不过,我只是反击,为什么最后那些人却说我杀人凶手?我不明白,我不理解!” “因为,他们是一伙的,你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伤心、害怕,想为同伴复仇,这是心性使然!如果,今天受伤害的是你,我同样会说他们是杀人凶手,同样会怨恨他们,同样会为你伤心,这是人心!”白梅细心的为雪痕解说,说大道理,从来不是她的强项,但为了不误导心性纯洁的雪痕,她不得不小心思考、字字斟酌。 白梅心里暗叹,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任性、骄纵依赖父母兄弟的大龄女,没想到,到了这里,她才发现,我居然还有当知心姐姐的潜质! “心?”雪痕一手按在自己胸前,感受沉稳的心跳,更加不解:“是不是我没有心,所以我才没法明白这些呢?” “不要这么说!”白梅轻轻伸手,缓缓的覆在雪痕抚胸的手背上,轻轻的拍着,是安抚亦是试图减少他的迷茫:“你的心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心呢?” “我记得的,一开始,那个人一直跟我说话……那个人一直对我说,我是最完美的作品,是天生的杀戮武器;可是,有一天,他说我是失败品,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我一直等,一直等,等着他再来跟我说话,等到我睡着了……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是人生下来的,不是妖魔化出来的,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杀戮武器,我是不正常出生的,我没有心,我感觉不到我的心。” “你竟然不是妖族的?”巧姐惊讶出声,随即发现流转在他们之间的不安气氛,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只留一双漂亮的大眼惊奇的看着完全陷入迷茫之中的雪痕。 “雪痕!”白梅伸手掩住雪痕的嘴,不让他表情木讷、语速缓慢、声音空洞迷茫的说出这番让她听了心口发疼的话:“雪痕,不要这么说,你这种话,听在关心你的人耳里令人悲伤!” 雪痕伸手捂住白梅掩住他嘴唇的手,紫色的眼睛眨了眨,缓缓的说:“但这是事实!” “傻瓜!”白梅亦眨了眨眼睛,感觉眼角泛酸,她忽然觉得这样的雪痕让她很心疼:“雪痕,你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有血有肉的生命,皆有感情,你也有,只是你不知道这就是你的感情,就像我没告诉你之前,你明明有痛、冷、热的感觉,却不知道那就是痛、冷、热的感觉!你介意他人的想法与做法,其实这就是情感的表达。既然你有情感,又怎会没有体会情感的心呢?” 雪痕双手握着白梅的手贴在胸口,感受着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是这样吗?我也有情感,我也有心。那么,我也可以成为人吗?” “说什么傻话,你本来就是,你看,你长着人的身体,人的相貌,有血有肉,虽然你天生力量强大、自动回复力强,但是,这也许就是老天给你得天独厚的优待。”白梅见雪痕眼底的迷茫开始慢慢消退,微微笑着再接再厉:“雪痕,不懂,不代表没有,不说,不代表不在意,人们会为了想保护自己、朋友而选择沉默或是据理力争,甚至是蒙骗,这都是‘心’。” “心有这么多选择吗?我也会这样?” “自己的心,自己做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你不要想过多,顺其自然无愧于心去做好自己就够了!雪痕,我知道,你对这个世间的人情世故每一样都非常好奇,急于学习各种知识,但是,你也不要太过操之过急,慢慢来,慢慢体会、感受,你有的是时间。” “嗯,我会慢慢去学着了解人性,无愧于心的做好自己。”雪痕点头。 白梅长吁了一口气,雪痕的成长真是惊人啊,转眼就到了青少年的迷茫期啊,对人生对人性对自己的怀疑不解与否定,要是启发不当,可能会使他误入歧途啊! “你们说完了?我可以说话了吗?”巧姐举举手,笑得看起来有点奸。 “我又没有缝上你的嘴,也没有不让你开口!”白梅看着巧姐那个笑,她现在肯定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看你们,一个提问,一个解惑,从简单的问题,深入到人心人性,生存哲理,配合无间,期间还郎情妾意,摸摸手,摸摸心,摸摸嘴的,我这个人最识相了,又怎么会忍心打断你们呢?” “胡说什么呢?别带坏了雪痕!”白梅瞪了巧姐一眼,这家伙,最近老以看奸情的目光看她跟雪痕,还时常说些暧昧的话,让她哭笑不得,她可是把雪痕当成大小孩看待。 “唷,我说什么了?就怪我带坏了雪痕。梅子,我告诉你,你可别重色轻友,我们还是好姐妹呢!” “我重色轻友?是你硬要把我往‘色’身边推吧!”白梅没好气的说道:“你也好几百岁了吧?有那个时间调侃我,不如趁早去寻找自己的春天,你可是个老姑娘了。你不会是一直在等你的讨债人上门讨债吧?” “白梅!”巧姐被白梅说中痛处,气呼呼的站起:“算你厉害,我去做事去。” “哈哈!”白梅哈哈大笑,你个萝莉脸的腹黑,原来这个就是你的软肋啊! “白梅,楼上的那个人,是那个男人?” “嗯!” “我没有骗他们,我刚才才知道的!”雪痕强调。 “我知道,我知道!”白梅拍拍雪痕的肩膀:“雪痕,你是个老实得过分的孩子,不过呢?如果下次再有坏人问你姓名地址的时候,你千万不要随便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安好心,他们找你麻烦!” “我不怕!” “我怕啊!” “白梅,你也别怕,我会保护你。” “你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小店的名字,会给我们都带来麻烦,雪痕,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世上的打架呢,除了一对一,还有群架,那些卑鄙小人更喜欢用的是人多欺负人少,很多个打你一个……雪痕只有一个,如果来了很多人,他们既打你,同时也来打我、破坏小店……你应该先做哪一件事?” “保护你!” 白梅小小的感动,居然回答地这么斩钉截铁,把她放在第一位。她伸手捏了捏雪痕木讷却看着有点可爱的脸:“你如果不保护好自己,又怎么有命来保护我?” “我一个人打他们一群……” “知道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不?” “……”雪痕歪着头,使劲想,难住了。 白梅眨眨眼微笑:“所以呢?为了尽量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让那些坏人知道,你是谁,你住在哪里,最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就不跟那些人有交集!在麻烦来临之前,剪除麻烦的根源,才是最高明的做法知道吗?” “隐约明白,却无法体会更深刻的意思!”雪痕低头。 “慢慢体会!下次你出去呢?可以带上毛球,毛球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貂妖了,精得很,心机多着呢!虽然不想夸它,但它的确是只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看人脸色的雪貂,绝对能让你学到不少道理的。”白梅声音小小的对雪痕说,至于为什么小小声,因为某只肥貂,耳朵灵得很,又禁不起夸。 “嗯,我知道了!”雪痕重重点头。 ------------ 19 啊!迷人小眼睛 重重包围中,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诡异法阵,邪术法术,光芒照亮半边天。他一人手执天波琴,一手五指在琴弦上飞速拨转,音波一阵一阵,对上四面八方袭向他的不同术法、杀招、弓箭,空中不时传来碰撞爆炸之声……他身处众人包围中心,面不改色,攻守得宜,游刃有余。直到真正与之不相上下的高手到来,改变他一人单方面屠杀的局势…… 他与那个人及他带领的手下大战了七天七夜,他一次一次的站于上风,对付劲敌的同时,他消灭了一批又一批扑上来送死的喽咯,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直没停过。战争一直延续到第七天……最后一场,他输了,输给了自己没有超脱出来的凡身肉体,人的体力有极限,魔的潜力却无穷,他输给先天条件……天时地利人和,他没有占到一项,被人打成重伤,差点没命脱身…… 脸上传来阵阵麻痒的触感,他微微皱了皱眉,是谁?身处高位的他,就算是伺候他生活起居的黄商子他都他不允许他这么靠近自己。 猛的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瀑布! 动了动眼珠,再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一片瀑布,而是女人的一头顺滑青丝,再仔细看了看,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朴实的床上,一个女人正俯身打量他,她的脸跟他的脸离得很近,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垂了下来,发梢落在他的脸上,有点痒。 那是一张漂亮得让人窒息的脸——娟秀如画的眉,浓密的睫毛挡不住微微眯着的墨黑色眼眸里流转的眸光,迷离而魅惑,宛如湖水轻荡,荡动人心,那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粉嫩水亮的嘴唇性感至极,线条柔美的下巴,白净细腻透着薄红的皮肤。 她的脸凑得很近,好似要数他的眉毛有多少根一样,软软的发丝不断擦过他的脸颊,呼吸也缭绕上来,他忽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那是一种跟她娇艳迷人的妩媚面容不相符的清淡香气,香气闻着很舒服,令人心旷神怡。 “浅紫色的头发,真是一个优美、高雅、神秘又浪漫的颜色!”他看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被她抓在手里细细打量,然后红唇轻启,绵软、柔媚、甜腻的声音传来。 这样的声色,很少见,他有不少女性同门,她们的声音,清亮的、甜美的,磁性的、醇厚的……但他从来没听到过这样从骨子里绵软的声音,让听的人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那样的长相配上这样的声音,她好像天生就是迷惑人的,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分心,他连忙收敛心神,居然走神了,真是太大意了,向来清心寡欲的他脸微微发烫,修行不够修行不够啊…… “咦?”看到他的睫毛好似眨了几下,白梅惊呼一声:“好像要醒了!” “姑娘,吾已经醒了!”他出声道,事实上,他已经醒来好一会了。 “醒了就好!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唉唉唉!你别动,别起来,你的伤暂时不宜动弹。”白梅连忙按住要坐起来的他,不小心按到他的伤口上,他小小的一声闷哼,白梅一惊,连忙又把手收回。 “吾没事!这点伤痛还能坚持住!”他痛得脸上留下几滴冷汗,却仍然眉都不皱一下的坚持坐了起来。 白梅看他痛得脸色发白了,还故意隐忍,只得拿过热毛巾上前帮他擦擦冷汗,一边数落两句:“你倒是挺能忍啊,内脏移位,筋脉受损严重,还有轻微的内出血,肋骨更是断了四五根,再加上失血过多,不过躺了三天就醒了还能坐起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白梅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眉微敛,眼角微微上挑,抿着个嘴,这是她不高兴的表现,可是,这样的表情在她这张柔媚过头的脸上出现,再加上那绵软甜腻的腔调,就好像在跟人撒娇,发嗲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不高兴。 毛巾仔细的在他脸上擦拭,他不适应的微微侧头。 “别动,你三天没洗脸了,得擦干净点!”白梅的话语立即让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身为道家之首,他因为生活随意从不刻意收拾自己的面子,干净两字就好。伺候他的黄商子是个一丝不苟、严肃古板的弟子,对于自己的师傅那个高高在上、金光闪闪的掌权人头衔,比他还注重,他从发型发式再到衣着配饰,每一样都要精心收拾……三天没洗脸,实在脏了点,不但他自己不能接受,黄商子知道了更是会自我责怪,都怪他那三天不在师傅身边…… “喂!这位大侠?”白梅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吾名孤啸月,道教之教首,此次多谢姑娘相救!”他本想拱手行礼,被白梅制止了。 “孤啸月!你错了!救你的人可不是我!”白梅笑,笑容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你是我家眉间有点黑从小镇外捡回来的!” “不知这位眉间兄在何处,吾想亲口说声谢!”孤啸月十分认真的用没受伤的左手捏了道教手势,表示自己的诚意。 白梅一听,似笑非笑:“你确定要亲自跟眉间有点黑道谢?” “吾这次能逃过死劫,全赖这位眉间兄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亲口道声谢是应该的。”孤啸月那双狭长的眼睛闪了闪。 “好吧!既然你坚持!这里是二楼,它不方便上来听你的道谢。”白梅有点恶作剧的感觉,她故意不告诉孤啸月,眉间有点黑只是头魔驴的事。 孤啸月听白梅这么一说,连忙道:“哪里敢劳驾眉间兄,吾一定亲自去道谢。” “额……”白梅闷笑一声又马上止住,她看着孤啸月那双半张半闭的眼睛,奇怪的问:“孤啸月,你眼睛也受伤了?” “没有!”孤啸月一愣,随即正色道。 “那你没睡醒?要不,你再多休息下,你看你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白梅指指孤啸月那双似睁开似闭上的惺忪睡眼,好意劝道。 “吾不累……” “你别逞强了,多休息吧!不必担心追兵的问题,还是你饿了?要不,喝点粥?” “姑娘,吾的眼睛天生就是如此!”孤啸月本就是狭长的眯眯睡眼,被浓密修长的睫毛一挡,更是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啊?不会吧?”白梅的表情一僵,不信的上前:“你把眼睛睁开点看看,你这样半睁半闭不妨碍视线?” 不能怪白梅怀疑,碰到这样的,谁都会惊奇。一个帅哥,一个虽说不是帅得天怒人怨的帅哥,但他也算面容俊逸,气质出众,这样的一个帅哥,却长着一双似永远都没有认真睁开的狭长睡眼…… 白梅也不管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突兀,会不会吓到从不近女色的道教高人,就俯下身去,就近盯着他那双天生的小眼睛研究起来。 “奇怪,明明就是没睡饱的样子嘛!”白梅喃喃念道。 “姑娘……吾的眼睛真的天生就如此,吾睡了三天三夜,睡饱了!”孤啸月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天生比一般人小,但也不至于这么让人惊异吧!他入世这么久,从没有哪个江湖人说过自己的眼睛有什么不妥之处。 “被睫毛一挡,就好像只看到一条缝耶!”白梅就尽打量完仍不满意,直接就双手去拨孤啸月的眼皮:“明明眼睛很大嘛!为什么只能半睁?” 孤啸月连忙把脸往一边侧,避开白梅的手:“姑娘……天生如此,吾也无解。” 浓密的睫毛往下一垂,完全掩住了他眼中眸光。 白梅讪讪的收回手站开点,低头看坐在床头的孤啸月,他狭长的双眼,眼的尾端微微往上提,浓密的蓝紫色睫毛和那双眼好似天作之合的存在,睫毛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那小小的间缝,让人看不到他眼中的色彩。本是一张俊逸沉稳的脸,配上这么一双眼睛,就给他添上了至少七分心机深沉、高深莫测、神秘危险的气质。 真是奇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眯眯眼也不难看、也可以这么迷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20 嘞!敢问你贵庚 孤啸月的这张脸,在他昏迷的时候,她看着觉得很熟悉,很能触动她的伤心事,但一添上那双半睁半闭的狭长咪咪睡眼,他整个人的气质一变,本来有六七分的相像度立刻就降到一成不到了。 白梅想起巧姐说的什么魔气人气,就问孤啸月:“你是人吗?哦,我是问你是不是人族人!” “是!吾乃道教之人。”孤啸月的眼闪了闪。 “道教!哦,你刚才说了,你是道教之首,那是什么?邪教老大?” “……道教与佛教、儒教同为江湖正义的代表!”孤啸月的眼又闪了闪。 “道教原来就是道士的那个道教啊!你看起来不像神……额,不像清修的道士之首。反而像个家族掌权人之类的,要耍心机,斗狠的那种。”白梅这才反应过来,说到道士,心里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神棍’两字,她又忍不住打量了下孤啸月,看他这样,跟‘神棍头头’这个头衔搭不上边。 “不像?那哪种样子的才像道教之人?”孤啸月一愣,他三岁就拜入道教玄门门下开始修习玄门心法、修行仙道,五十年时间就小有成就,成为玄门之首,然后,又是不到一百载,他的修行已是同门中的佼佼者,有幸被众道友推选为道教之首,如今,他已修行几百年,修为已近超脱凡尘俗骨的境界,他知天机行天命,是曲指可数的道教先天。行驶江湖,人人称他一声前辈、道友,现在,居然有人说他不像修道人。 “道士不应该是那样的?”白梅比划了一下:“白头发,长长的白眉毛,大把的白胡子,身穿黄色道袍,头上扎个道士发髻,整个朴素又落魄,给人很神棍的感觉!” “这样的弟子道教也有!不过只有修行不到位的弟子才会随时间而衰老,真正修行高的人,到了一个境界会脱胎换骨,保有永不衰老的皮囊。”孤啸月的根基好,这幅皮囊自二十岁以后就没有再发生变化,几百年了皆没变,只怕到他仙道修成飞升之时,依然是这幅形容。 “那不就是长生不老了?”白梅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以大量怪物一样的眼神在孤啸月的脸上扫来扫去,迟疑的问:“你……敢问贵庚?” “三百多岁,具体吾也不知!” “果然是高人的答案!也是,都已经长生不老了,还在意什么年龄呢?”白梅不断咋舌,她彻底的服了这世道,魔界也就算了,反正千年老妖、老魔多,为什么人族的人也会有几百岁不老的人?眼前这个,看起来顶多就三十岁,可他居然是三百多岁的老道士。 孤啸月见白梅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又说了句:“吾有很多朋友,皆是修行几百年的高人,不过,不老不代表不死,终究是凡人俗体,一样会受伤、流血,会死亡。” “像你这次一样?”白梅干脆拉了个凳子坐到床前:“孤啸月,你是道士头头,又修行几百年,是不是很厉害?” “尚算高手!”孤啸月的回答很谦虚。能坐在道教之首的位子上几百年,没有点本事,人家会服他? “所以,你这次受伤完全是因为‘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敌人太强’?” 孤啸月的脸一僵,白梅的话直接得让他脸红:“这……是吾修行不够,吾实在惭愧!” “哈,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光你身为人族人,几百年来面容不变这点,就很让人佩服了。”白梅问孤啸月:“你是从哪里逃到朝露之城来的!” “黄泉之都!”孤啸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 “哇!那可是贵族之城,终极BOSS魔皇的老窝啊!难道你的伤就是在黄泉之都受的?”白梅吃了一惊,虽然她没有见过黄泉之都是什么样子,但是听藏镜师他们说过,一个权力中心的驻扎地,那里面住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估计是强人中的强人,变态中的变态。一个偏远的朝露之城尚且这么恐怖,黄泉之都的恐怖,她无法想象。 “是!” “你是人族,为什么要来魔界这种地方?这里很危险的,你只是不老不是不死。而且你还去黄泉之都,你这不是摆明着找死嘛?”白梅把巧姐留下的药丸递给孤啸月:“对了,这个药师我朋友特地为你配置的,你快点吃了它,伤口好得快点。” “谢谢姑娘!”孤啸月也不推辞,接过药就吞了。 “别谢了,你吃了药才能好得快,你好了才能回人族,快点离开这里,这才算真正的安全。昨天有生面孔来找个人族男人,看样子像找你的,刚好碰上我家单纯孩子雪痕,落荒而逃了,不过,我想,要不了几天,他们肯定还会带人来的,你必须在这之前尽快把伤养好离开,别被他们碰上了。”白梅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本意。 “啊!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孤啸月这么一说,就强撑着伤势要下床:“吾必须尽快离开,不然,会连累姑娘的。” “只是几个小喽咯,行了行了,你要是现在离开,伤这么重,还不是一死?那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救你呢!”白梅忙把挣扎着要下床的孤啸月按住,不让他乱动…… “不行,吾不能连累无辜!”孤啸月很坚持,不顾伤口会再次裂开,执意离开。 白梅就死死压着不让他起身,孤啸月虽身受重伤,但到底是道教高人,如果他坚持,白梅又岂能揽得住?白梅一急。伸手就在他右边肩膀的伤口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手上立刻刚到一阵潮湿,亚麻色的布料慢慢的把整个肩膀都染红了,孤啸月也因为这突来的一下疼痛‘闷哼’了声,跟白梅僵持的力道减了几分。 白梅顺势就强硬的把他按着躺在床上,然后不慌不忙的拿毛巾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擦干净,这才笑盈盈的看向皱着眉僵硬的躺在床上的孤啸月:“早这么乖不久好了,硬是要非暴力不合作,弄得血淋淋,何必呢!” “这……吾只是担心吾不离开,将给姑娘带来灾难!”孤啸月无奈的说道。 “行了!救了都救了,人也被雪痕惹了,他杀了一个,伤了一个,还乖乖的把姓名住址告诉了人家,就算你真的没被我们救,到了这地步,那些人谁还会相信我们没救你?我们现在想脱身也来不及了!再说,就算你真的要离开,为了杜绝他们来找我要人,你应该当着那些人的面离开,这样,那些人才能相信你真的离开了,我的麻烦才能解决。” 孤啸月一听,立刻不再急着离开,他冲白梅微微一点头:“姑娘说得在理!” “所以啊,你必须尽快的养好伤,不然,到时逃走的功夫不够,我可没能力救你第二次!”白梅从柜子里拿过干净的布条和衣服,站在床头看着孤啸月,扬扬眉:“还有没有力气?” “对不起,此事因吾而起,吾会解决的。”孤啸月诚心道歉,看着白梅的,还没明白她要干嘛! “这房子处在法阵之中,这法阵可是大叔亲自布置的,只要来的不是什么高级法术师,一般人是察觉不到二层和后院的,你先安心静养吧!”白梅朝孤啸月扬扬手里的布条和干净衣服,面无表情的道:“上衣脱了!” “啊?”孤啸月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自己脱衣服的劲都没了?”白梅扬眉,性感的红唇勾起一丝恶作剧的笑:“那就让白梅为孤啸月道长宽衣解带服务一次吧!” 说着,她把手中的衣服和布带往床头的小几上一放,两只雪白柔嫩的玉手缓缓的朝孤啸月的胸口伸去…… ------------ 21 哟!清修还不够 看着那双白皙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孤啸月的脸色变白了,天生小眼睛愣是被白梅吓得瞪大了两分。 “姑娘,不可不可啊!”眼见白梅的手已近搭到了自己的衣襟上,孤啸月疾呼出声,强忍着一身重伤,愣是往旁边挪开了几寸,避开了白梅的手。 “噗嗤!”白梅笑出声,停下恶作剧的手,好笑的挑眉看着孤啸月:“孤啸月,难倒道教弟子禁女色吗?我怎么记得张三丰的徒弟好几个都娶妻了生子了?” “这,倒没有明文规定,只是,修仙之道,清修为主。”白梅收回了要解他衣襟的手,孤啸月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就算是面对最强劲敌魔皇时,他都没有方才那么紧张、恐慌。 白梅似笑非笑的勾着唇,不是她自夸,她如今这张艳丽得祸国殃民的脸,如果她刻意,是个正常男人,都难不受诱惑。眼前声称修行几百年的道教头头虽也脸色大变,却不是被美色迷惑,而是被吓的,好似她是什么怪物一样,一接近他就能使他丧命。 “那是你练的是不能近女色的武功?比如那种,一旦和女人亲密,就会破功之类的……”看武侠电视、小说的时候,常常有提到这类武功,白梅很是好奇,是不是真有这种事。 孤啸月哭笑不得:“那是少林童子功,能养颜、固气、延缓衰老之功效,从小练习晚年会有鹤发童颜之回报。但也没有同女子一亲密就破功只说,只是不宜过度!道教之中并未有此种心法、武功。” “那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接近你?我不过是好心要给你包扎一下裂开流血的伤口,顺便帮你把被血染脏的衣服换下来,你就如临大敌,好像我要将你强了一样的,又是变脸又是呼叫的!”白梅朝她仍在床上的布条和干净衣服努努嘴,脸上带着一抹坏坏的笑,艳丽又勾人。 孤啸月往那里一看,果然是干净的布条和衣服,原来是他想偏了…… “你该不会误会了什么想歪了吧?”白梅凉凉的说了句,笑容透着几分狡黠,简直是亮眼得让孤啸月不能正视。 孤啸月的脸色可疑的红了红,因为白梅说宽衣解带服务什么的,他才被吓到的,口中却为自己一时的慌乱道歉:“是吾之错,误会了姑娘的好意!” “哦!原来道长误会了啊!”白梅绵软的声音拖长了语调说着这句话,话语中带着笑意:“道长误会什么?以为白梅见道长不凡的姿色,色心大起恶狼扑羊吗?” “……姑娘不要取笑吾了,吾已经惭愧得无脸见人了!”孤啸月知道白梅只是逗弄他,脸上更是无光。想他孤啸月风云几百年,人界众人见他无不谦恭有礼,今天竟然被魔界一女子戏耍了。 “呵呵!你们修道之人,心高气傲,面子薄,受不起别人的玩笑!孤啸月,我刚才逗你的,你没放在心上吧!”白梅又是噗嗤笑了一声,总算是打算收手,放孤啸月一马。 孤啸月好脾气的一笑:“呵呵,是吾误会了姑娘的好意,孤啸月之错,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呵呵,你没生气就好!”白梅重新拿起布条,从床头小几的抽屉里拿出外伤药,把东西都摆在小几上,她笑着强调了一句:“放心,我这人很讲原则,男欢女爱也要讲求你情我愿的,对强迫人和被强迫都十分厌恶。再说了,你这张脸,我非常不喜欢,我对于小眼睛男人更是没有兴趣,对几百岁的老道士那方面的想法都提不起来……” “……”心高气傲、面子薄、经不起开玩笑的仙道高人孤啸月脸色青青白白石化了,没说出话来。 “来,换药,你自己把上衣脱了,再不快点,你刚才崩裂的伤口要跟布条、衣服粘在一起了,到时更痛苦,要把衣服布条从皮肉上撕下来……”白梅双手一摆,朝着还在石化孤啸月挑挑眉,示意他自己‘宽衣解带’。 “……” “怎么?伤太重,手动不了!” “……” “喂喂喂!孤啸月!道长?”白梅的手往孤啸月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移到他的衣襟旁,作势要解:“你不说话,我给你脱了啊!等会你可别怨我占你便宜!” 孤啸月被白梅的动作吓得回过神来,连忙闪了下身子,避开白梅的手:“不不不!!!这种事,还是不麻烦姑娘了,吾自己来就好!” “伤口在右肩,肋骨都断了几根的你能行?”白梅怀疑的看着他,扬扬手中的伤药:“还要擦药哦!” “吾可以……的!”孤啸月僵硬的点头。 白梅也不坚持,把布条跟衣服都放在他手能够到的地方,又把伤药放到枕头旁:“那好吧!既然你坚持。东西放这,你自己慢慢弄吧!” “多谢姑娘!”孤啸月点点头。 …… 半晌过后,白梅看孤啸月还不行动,不耐心的开口催他:“孤啸月,你到底行不行啊!别逞强啊!我就站在这里,要帮忙,你吱一声!” “……”孤啸月为难的看着白梅:“能否麻烦姑娘暂避一下?” “暂避一下?”白梅瞪了瞪眼睛:“感情你怕我看光你?” 孤啸月的脸色变了又变,估计加起来都比他几百年的变脸次数还多了:“这……男女有别,吾不敢坏了姑娘清誉!” 白梅的嘴角抽了几下,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总算是见到一个‘君子’? “好吧!你坚持的话!”白梅耸耸肩,飘飘悠悠的慢慢往门外走去…… 见白梅走到门口的背影,孤啸月嘘了口气,这位白梅姑娘强悍得让他咂舌,生平所见之女性,她是最奇特的。 “还避嫌?有什么好避的?救你第一天,我还跟雪痕两个人把你脱光洗得白净净了呢!昏迷三天期间,伤口一天换两次药,哪次不是我做的?”白梅人已转出房间,但喃喃念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孤啸月的耳力。听到这句话,致使他正解着衣扣的手一抖不小心用错了力,‘撕拉’一声,衣服报销,直接被撕开了,脸上更是青红紫白变个不停……他几百年的修养从不轻易变色,今日被白梅毁得一干二净……一天变脸无数次。 ------------ 22 天!一群大丑魔 “朝露之城的冬天总算也有了放晴的时候!”飘飘洒洒下了近一个月的雪终于停了,朝露之城今日天清气朗,还有一丝丝看着就感觉暖和的阳光。白梅倚着店门,看着那抹阳光感叹。 “你不是就盼着放晴吗?”毛球在雪地上快乐的翻滚,所到之处,印下不少小爪子印。 “是啊,这样的好天气,来店里买东西的人才多啊。”白梅笑盈盈的盘算着雪后开张第一天赚了多少银子,越盘算脸上的笑意越浓,显然是对那个数字非常满意。 “不枉我这几天研究了多种新产品!”白梅看着自己新制作的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麻辣豆腐干卖得大热,有点遗憾的说道:“看来这些东西非常合魔界人的胃口,要不是我懒,炒菜又超级麻烦,真应该开个饭馆,那样肯定赚翻。” 是不是整个魔界人都这样她不知道,起码这个小镇的人们都这样,吃东西都不知道弄好吃点,根本就不知道煎、煮、炒、炸、蒸这些,弄熟了就算了事。白梅的豆腐店能在小镇立足,是因为有孙二娘和藏镜师撑腰,但是她不亏本的原因却是她卖的东西味道好。 虽然只是些豆制品玩意,全是素的,但是,她这些豆制加工品味道比煮肉还好吃,又香又辣又麻,是下饭下酒的好东西,把麻辣豆干煮在肉里,连肉都会变香变好吃,再加上价钱再怎么贵,也贵不过肉价,小镇的人陆续吃过之后,都喜欢得紧,于是都默许了这么一个弱女人在小镇开的豆腐店,大家都很自觉的没人找过小店的麻烦。 白梅开店一年多,小镇的居民之间有条不成为的规矩,谁也不许去豆腐店捣乱,跟豆制品店过不去就是跟小镇所有人过不去,有了白梅的豆制品,他们的饭吃起来才更香。 笑眯眯的看着一个大汉打包走了一大包豆腐干,还买三瓶豆腐乳,白梅抛抛手上那一块银子,嘴都何不拢了。没想到自己这么有生意天赋,嫩是把成本低得可怜的豆皮、豆干卖得直追肉价,银子哗啦啦的往她手上流…… 巧姐看着白梅那钱迷样,撇嘴讥笑:“看你那样,几两银子就高兴成那样!没见过大钱吧?” “那是,小小豆腐店,赚个十天半个月不如你做一单生意!”白梅看着打击她积极性的巧姐,没好气的回了句:“没办法,我这是小本经营,我也就图个温饱、日子安稳而已!” “你还真没追求!” “你有追求怎么窝到这穷山僻壤里来了?这种小镇里,真正懂得欣赏你们那些精良首饰的人能有几个?” “我这不是过日子吗?钱嘛!只要够花就好了!”巧姐那张萝莉脸露出看穿人生的微笑,白梅生生掉了一地的疙瘩:“你能不能别用你那张脸露出那种表情,效果太惊人了,我适应不过来。” “容貌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心境却是随着经历、年龄而改变的!”巧姐的眼光望向远方,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平静的日子要被打破了!” “你可别乌鸦嘴,我好容易适应了这鬼地方,准备过我的安稳小日子!”白梅没发现巧姐的异样,随口回了句,然后看向一直杵在店门口安静吃糖球的雪痕:“雪痕,你不会把我才发给你的工资,全部让蚂蚁婆婆赚了吧?” “我把钱全给了她,她说我可以每天去拿糖,一直三个月!”雪痕砸吧了下嘴,认真的吃糖。 “……”白梅叹气:“你这个日光族,迟早蛀牙。工资不知道好好存起来当老婆本,你这样一穷二白,脑袋还不会转弯,我看你将来怎么娶得到老婆!” “日光族?”雪痕歪头看了眼白梅,忽然感应到什么一样,也跟巧姐一样忘向远方。 “我发给你的工资,你当天就花光,不是日光族是什么?”白梅拿着小本子记账,头也没抬,自然没看到雪痕跟巧姐两个人的异样。 “糟,可能麻烦找上门来了!”巧姐看着远方来势汹汹的那一群,小声说了句。 “有雪痕在,哪个不怕死的敢来踢馆?巧姐,你别乌鸦嘴,我还想过平静安稳的小日子呢!”白梅头往外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记账。 “哼哼哼!杀了魔皇军的人,还想有平静日子过?”一个尖锐又刺耳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成功让白梅变了脸。 “是谁在说话?这声音有够难听的,比半夜猫爪子挠门的声音还刺耳!”来了这世界一年多,什么血腥恶心的场面都见过了,又仗着有雪痕跟巧姐在,白梅也不害怕,还十分毒舌的回了那人一句,只把那先闻声未见人的鬼怪给气得跳了出来。 那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鬼怪’,青黑色的皮肤,干瘦干瘦的,蟑螂嘴,嘴旁还有两根粗黑的大胡须,鼻子就俩黑洞,眯眯眼,还有黑眼圈,(同是小眼睛,一有了对比,白梅立刻觉得孤啸月那双睡眼简直是帅得人神共愤)头上还有两个触角,两条腿却有四只手,手上还长着黑色的绒毛…… 白梅忍住喉间不断上涌的恶心感觉,连忙转开视线,苦着一张脸说道:“拜托,长成这丑样,你能不能不要出来恶心人?” “梅子,那个算什么,你看看这几个!”巧姐不怀好意的声音把白梅的视线拉了过去,朝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立马转过眼不断干呕:“巧姐,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存心要我恶心死?” “白梅?”雪痕认真的将来势不善的一群‘人’逐个打量了一遍,然后很认真的回头看向白梅:“他们这样的就叫丑吗?原来长这样的就叫丑啊!” “……”那一群人直接被雪痕一句话秒杀。 巧姐笑得前仰后俯:“原来单纯才是你最厉害的武器啊!” 这群‘人’的气度明显比上次雪痕碰上的那一群高多了,都被人寒汕成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不,不是面不改色,是他们那面色,就算是变了色,也看不出来,一个个不是黑脸就是青脸,还有一个全身上下被裹在黑色大披风里,连他的脸都见不到…… 那蟑螂嘴嘴旁两根长须不断抖啊抖,两个女人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雪痕,看他白白净净没有一点防备的模样,有点不相信的尖着嗓子问道:“就是你伤了鼠二又杀了黑熊?” “黑熊?”雪痕回想了下,木讷着脸缓缓回答:“我跟毛球打猎没有猎到过黑熊!” “我说的是魔军的黑熊。” “?”雪痕不解,他从来没猎到过黑熊啊。 “咳咳!雪痕!”巧姐轻笑了声,不断活动着右手的五指关节,淡淡的说道:“我想他是问上次那个拿狼牙棒的是不是被你砸扁的,还有那只老鼠,是不是被你捏碎了手腕!” “哦!”雪痕看着蟑螂嘴,认真点头:“是啊!不过,白梅说了,我没错,是他们先打我的,我只是自保。” 听到雪痕回答得这么轻松,蟑螂嘴一群魔都认真的打量看似纯良得不能再纯良的雪痕,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一招秒杀力大如牛的黑熊,人不可貌相啊! “我有告诉他们,我很强,他们太弱,打不过我的,可他们还追着我打!”雪痕怕他们没听明白,还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强调了一下。 众魔的额头都出现了‘井’字,这小子这话说得,有够嚣张,别说冲动的黑熊,他们都想冲过去揍他…… ------------ 23 唷!要打群架了 此时,一群人的站位是这样的,白梅坐在小店柜台里,巧姐倚在大门边,雪痕站在大门外边屋檐下,那群不堪入目的鬼怪跟雪痕面对面站着对视,而毛球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雪…… “有什么来意直接说吧,你们这么一群人站门口影响梅子生意。”巧姐扬眉,丝毫不惧长相千奇百怪的那群鬼怪,反而有着隐隐的兴奋,别怀疑,她手痒了。 “对,你们快说,说完快走开,你们影响小店生意了,我是小店保安,有权赶你们走!”雪痕这句话一说出来,那群人怒了,巧姐噗嗤一声笑场了,白梅感叹了……雪痕也成长了,能说出这么振振有词的话了,但是,你能不能别摆着一张木讷的脸、一双无辜的眼睛、嘴里说着正儿八经的话来火上浇油恶化事件呢? “废话少说,那个人族男人在哪里?快点把他交出来,可以免你们一死!”蟑螂嘴扬着第三只手上的大钳子,尖锐的声音咄咄逼人。 “小店现在一共就五口子,我,梅子,雪痕,还有一只拉磨的魔驴、一只好吃懒做的雪貂,都是正宗的小镇居民,你们说的人族男人是哪个?”巧姐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群鬼怪。 “你……”蟑螂嘴身后一个青面獠牙头顶着一只犄角的怪物向前跨了一步,接过蟑螂嘴的话头:“你们最好想清楚,跟魔军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那个人族男人是魔皇钦点活要抓到人,死要见到尸的重犯。我们的人追到这里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哦?”巧姐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们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抓到人,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力,而是我们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把人藏起来了,致使你们任务失败?” “哪里那么多废话?识相点就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蟑螂嘴的话没说完,巧姐就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不然你们就拿我们开刀,把我们全杀了?或者把整个小镇的人全杀光?看来你们是宁愿错杀一千个良民,也不愿放过一个你们口中的人族男人?” “你们……” “你们真的是魔军的人?据我所知,进入魔军的基本条件就是不管是魔族妖族还是鬼族,长相一定要‘正常’,你们几位长相这么特别,让我实在怀疑啊!”巧姐又是一声冷笑:“或者,你们只是借着魔皇的威名来欺负我们小老百姓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这群来势汹汹的魔物被巧姐抢白得无法反驳,要真动手就坐正了‘欺负’人的实名,众人一时不知道是该行动还是怎么样,反正他们都不愿意被巧姐这么指桑骂槐的说道下去,众人都偷偷望向一直站在最后没有出过声的黑斗篷。 “知不知道你们有多么没礼貌啊?就算我们真的有什么线索,也被你们吓得忘记了……” “这位姑娘好大的火气,我的部下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就天南海北扯一堆,不会是做贼心虚吧?”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一时听不出是男是女,众鬼怪立刻让出一条道,黑斗篷缓缓的走上前,地上的积雪在他的脚踏上之前就被一股强劲的风吹散风干,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魔气,强大的气场散开,巧姐立刻握紧了双手,指甲隐隐透着寒光,雪痕的视线也全被被黑斗篷吸引,眼睛只盯着他被黑布遮住的面容,好像他这样一直盯着,就能用视线把遮住人的那层黑布盯出个洞一样,连屋里的白梅都感觉到这股不一般的气势,身体自发的做出反应,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手背上,鸡皮疙瘩一粒粒的…… “你……”雪痕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了好久,回头对白梅说了句:“白梅,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脸挡起来?我看不到。” “……”白梅默,在大伙都紧张的当头,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 “也许人家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秘密吧!” “秘密?”雪痕看着那个黑斗篷,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一群‘异性’,思索着什么样的秘密才能让人不用真面目见人?雪痕好奇心模式全开。 “唷,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做贼心虚?”巧姐不断的活动着右手,眼睛却只盯着黑斗篷,提防他的一举一动。 白梅伸着脑袋看黑斗篷,心里计算着这人看气势很强,不是一般的杂鱼,能避开就避开吧? “你们在找的是不是一个小眼睛啊?” “哦?看来你知道。”黑斗篷缓缓抬头。 “小眼睛,浅紫色头发的道士对不对?” “是他!” 旁边一个鬼怪沉不住气了,猛的瞪向白梅,扭曲着脸怒道:“果然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刚才还狡辩……” “这位老兄!”白梅绵软的声音打断了那鬼怪的话:“你这话就不对了!第一,那人是光明正大的住在小店,他是小店的客人,有付给我住宿费;第二,你们又没有拿那人的画像给我看,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他?第三:你们的态度太恶劣,试想,你们没一点自知之明的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找人问路,人家还没回答,你就一副要把人家的头割下来当皮球踢的样子,谁还愿意告诉你路怎么走?第四,这一点很重要,你们可要听好了,我白梅从不骗人的,那人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会这么巧?”众魔怒,一个个不相信的瞪着白梅。 “别这么瞪着我!我难以适应!”白梅转过头,避免看到那几张能让她把前天的晚饭都吐出来的丑脸,干呕着不断扬手:“你们还真别不相信,真的就这么巧!” “哼,鬼才信你……” “我可没骗你们!本来我还拉着他等了你们半天,可你们迟迟不来,那人又好像有急事,实在等不了了,只好先走了!不信,你们问雪痕,雪痕从来不撒谎的!”白梅指指还在自习研究黑斗篷的雪痕。 “真的,那个人刚走,你们就来了!”雪痕被巧姐推了推了,忙点头。 “哼,鬼才……” “你们不就是鬼吗?”巧姐冷哼声:“他刚走不久,你们现在追可能还来得急!” “等了我们半天?姑娘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黑斗篷哑哑的声音带着点不悦:“孤啸月身受重伤,几天时间伤肯定没好全,此刻的他,决计不是我的对手,他会乖乖的等着我来杀?” “哦!是这样的!”在看似强悍的黑斗篷面前,白梅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认真的解释起来:“那人说你们迟早会找上们来,他怕给小店添麻烦,就准备跟你们私了,可是后来他有急事,你们又迟迟没来,所以他只好先走咯!” “……”黑斗篷盯着白梅没出声,到是他身后那群叽叽喳喳个没完“骗小孩子啊”“快把人交出来,不然铲平这里”“居然敢跟魔军作对”…… “怎么?怀疑我们骗你们?”巧姐扬眉一笑:“大名鼎鼎的道教教统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天下人都有所耳闻……” “出了名的光明磊落!”沉哑的声音缓缓道,不过,他微微扬起手:“说这些话的又不是孤啸月,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说了真话呢?” 巧姐双手一伸,十指变成带毒的利刃,舌尖在嘴角一舔,笑道:“想打架不用找那么多理由,直接开打就是!孙七巧还没怕过谁!” “你要打架?”雪痕盯着黑斗篷微扬的手,满身肃杀的气势,半晌,他慢慢的站到他的面前,认真的对他说:“我是小店保安,你来小店踢馆,我要把你打走!” “喂喂喂!雪痕,别把杂碎留给我!”巧姐不满的嚷嚷,却仍兴致勃勃的朝着那群长相奇特的鬼怪勾勾手指:“来来来,让我小魔女跟你们玩几招,死了不管埋哈!” 巧姐十指利刃,中鬼怪手执不同兵器,黑斗篷扬着一直手,手指指着雪痕,雪痕静静的盯着黑斗篷,小店外,战争一触即发,还没人动周围已经起了一阵阵强大的寒气,把地上的积雪一点点刮飞,把小店的招牌吹得哗啦啦响…… “你想空手跟我打?”黑斗篷看看巧姐散发着幽蓝色寒光的十指,又看看两手空空的雪痕,手指微微向前,一个捏法觉的手势:“你只有一次的机会,手上没有兵器,单靠你的速度和力量是斗不过我的!” 雪痕歪头看了看黑斗篷,然后点点头认真回答:“你比他们都强。可是,为了不被白梅扣工资,我还是要把你赶走!” 众人墨,这什么理由?这种紧要关头,你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这种话,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无敌了…… “那就受死吧!”黑斗篷右手一捏,一朵黑色的脸红缓缓出现的手指上,越来越大…… 雪痕也缓缓伸出左手,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我有武器……你很强,我也很强,我杀了你,我是自卫,你不能说我是杀人凶手!” “STOP,等一下,暂停!”白梅从柜台后奔了出来,她一把捡起地上已经被强劲气流刮下来的招牌,抱在怀里蹦到众人面前:“你们主要是找人还是扰民啊?找人的话,我说了他早走了,你们要是不信,就进去搜吧!小店就这么大,你们随便找,找完就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如果你们故意找茬的话,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能不能麻烦你们别在小店门口打?这地方窄,你们也不好发挥,不如找个宽敞没人的地方随便玩?也不用担心伤到群众……” 黑斗篷抬头仔细打量了下小店的布局和地理位置,又扬手往空中探了探,然后沉声笑道:“怪不得你们有恃无恐,原来还有点本事!这结界布得不错,一重咬一重,一般人还真破不了!” 白梅忙转身,刚想跟雪痕说让他打架别弄坏了小店,把人引开点,却被雪痕那一招拿武器的动作惊得瞪圆了眼睛,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雪痕,你跟辉夜君麻吕是亲戚吧?” ------------ 番外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今生今世,你会爱一个人到何种程度? 魔皇苍九渊说:为了冷红泪,我可以不要命,我可以负尽天下人,我可以丧尽天良,我可以视他人死活如粪土,全天下我只对她一个人好。 他有倾国的财富,无上的权威。只要她笑一笑,他会为她摘下天上的明月,采下明灭的星斗。只要她眉梢皱一皱,他会为她灭尽同族,屠尽生灵。 他和她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她,她亦同样。 他第一次上门求亲,被她父亲拒之门外。她家里人嫌弃他只是一个贫穷的小子,配不上美貌无双、温柔纯真的她。 于是,那天,还年轻的他悟出一个道理,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飞,必须要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有钱才能让她衣食无忧,让她父母点头同意他们的婚事。他跟她约定,最多五十年时间,她等他衣锦还乡。 三十年之后,他顶着魔界第一富的身份还家。 阔别三十年,他抬着大量的金银再次上她家求亲,这一次,他终于如愿,她的父母都同意了婚事。 奈何天公作弄人,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好战、自我的修罗族之王出巡领地看中她的美貌,杀尽她家人,横空把新娘掠走,致使一场喜事变丧事。 为了救回她,他散尽万贯家财,四处求人,却仍然无力回天,反被天生善战的修罗族士兵羞辱殴打。 那时,他明白了,即使身为天下第一富,没有武功权势傍身,他空有万贯家财,在权贵面前,仍不得不低头。 他发誓,一定要救回她,让她耐心等着。 他浪迹天涯,不惜一切代价,要成为人上人,势必把她救回来。 为爬上权利的顶峰,他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妻,借着她的地位往上爬;为学绝世神功,他不惜消耗自己的寿元与魔神做交易,一张俊脸顿时老化…… 五十年过去,他如愿成为魔界女王的丈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五十年过去,他终于习得天下少有人与之为敌的魔功……他心狠手辣、丧尽天良谋算害死一心爱他的魔界女王,他监禁自己的儿子,然后以继承人还小的借口登上魔皇宝座…… 至此,他成了人上人魔界之皇,至高的权利加上绝顶的魔功,他可谓天下无敌…… 成为魔皇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军修罗界,杀尽修罗族人,救回在修罗王后宫里飘飘浮浮百来年的她…… 一百年而已,正常的魔界人,寿命是一千年以上,一百年只不过是人生的十分之一,可是,对于一个心中另有至爱天天被自己不爱的男人所折磨的美丽女人来说…… 一百年的岁月,足够让红颜凋零,让爱情枯萎。恍恍惚惚,痛苦等待的一百年几乎就是一世过去了。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化成热泪。这样的凉水,在这一百年里,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冷红泪……红泪,她的名字道尽了她的悲哀! 她一心一念的等着,盼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个渺无踪迹的希望,那个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遥远承诺。 而当心爱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容颜巨变,华发早生。身后是刀光剑影、火焰连天、哀鸿遍野、尸骨横飞。她眼看着生命刹那消失焚毁,她眼看着故土血流成河,族人悉数被屠杀殆尽。 修罗族,因为她,而被灭族了! 那一刻她流下了两行清泪,看着站在面前的他,她不知自己是是幸福还是悲伤! 两人终于得以重逢,相爱的人终于能够没有阻碍的幸福相守。 他为着她,费尽心机,用尽天下间所有的方法,收敛了天下财富,然后散尽,学尽了天下高深的武功,与恶魔做交易,消耗自己的寿元,苍老了年轻的容颜,都是为她;灭了修罗一族,杀尽魔宫里阻碍他称皇的妖魔,包括他的结发妻子魔界女王,软禁女王与他所生的正统魔界继承人,这也只为着能早日登上皇座扫平修罗一族,救出她…… 幸福的日子总是不能长久,他造的孽终于让他自食恶果。 他成功的道路上得罪的人太多,不论他怎么防范还是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他的发妻魔界女王被人施法从死国之都召回魂魄,他所做的恶事,被女王的死魂带着诅咒一一告之心地善良的她,被他保护得太好,已近经不起风雨的她得知一切,震惊万分,惘然叹息、茫然倒地,一声悲叹:“九渊,你为了我做得太过!……相爱相守,为何这般苦难!” 她疯了。 当他听到消息赶到她面前时,只见她头发散乱,面带灰尘,跌坐在地,他心神俱裂,失去所有主张。 “魔皇,我给魔皇请安,我明天就要嫁人了,请魔皇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可怜的女子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额头鲜血渗出,磕得他的心跟着一起疼痛,他只是想相爱的人相守,为何老天总不放过他们? 他如了所有人的心意,心甘情愿放弃得到的一切,带着疯癫的她退隐消失,从此天下再没有魔皇苍九渊与倾国倾城的冷红泪…… ------------ 24 吖!雪痕的神器 “或者,你是大蛇丸的崇拜者?”看着一柄翠绿色镶金边的刀从雪痕的左手腕里缓缓融化出来,白梅连连惊呼。 君麻吕有什么绝招?看过火影的人都知道,他骨质增生,用自己身上的骨头当武器,而且还可以自主控制骨头的生长速度和长度,连加强骨骼密度都做得到哦,打架不用特地带武器,直接抽自己的骨头当刀使,方便得很。大蛇丸也有一招一般人学不会的,武器藏在嘴里,打架的时候,他就用嘴里吐出一把长剑来。 雪痕这一招,跟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半个手臂长的一把刀,慢慢的从他左手腕里融化出来,这过程有点诡异,他那左手腕上也没有一个洞,没有破皮流血,刀就这么慢慢滑出来落到他的手上,就好像,他的整个左手臂就是那柄刀的刀鞘一样,刀与刀鞘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看不出一点破绽。 “魔刀天罪!”黑斗篷暗哑的声音中带着藏不住的惊异:“看来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六大神器之一的魔刀天罪居然在你手里。” “什么?”白梅一愣,又是神器?感情神器有捡?神器一共也就六样,他们一个小豆腐店就占了两件,她脖子上挂着个七彩琉璃珠,雪痕手上的天罪。 “哎呀!雪痕,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随便拿出个武器就是神器。”巧姐笑着哈拉了一句。 “既然你有神器在手,那我真要好好的会你一会了!”黑斗篷的右手又是一朵黑莲花,轻轻的一推就往雪痕打去:“莲花圣印!” 雪痕一把将还在打量他的刀的白梅拉到自己身后,左手握刀一扬,一刀劈在飘过来的黑色莲花上,本是轻飘飘看似无力没什么伤害性的黑莲在跟天罪碰上的那一霎拉,爆发出强烈的气劲,红光一闪,雪痕一手揽着白梅的腰往后一蹦,然后横空一刀挡住那阵气流红光,同时,巧姐也退到跟雪痕并肩,双手猛的结印,造出一个防御结界包裹住整个小店…… 只听一声巨响…… “嘭……” 当白梅在巨响影响下的耳鸣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宽广的大街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丈深的大坑,坑里的泥土还是黑色的,空中还漂浮着一股青色的烟雾…… 小镇的居民都知道来了大角,一个个大门紧闭,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不过,照这种破坏力来看,黑斗篷要是再在这里耍几招,小镇的人是躲哪里都没用,整个小镇都得被他夷为平地…… 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店……呼,还好,在巧姐的结界保护之下,没受什么实质性的毁坏。不过,看着门口那个青黑色的大坑,再看看再捏手诀的黑斗篷…… “喂喂喂!”白梅拉着雪痕的衣服,偷偷的从他的背后伸出脑袋来冲着黑斗篷大声喊:“这位高人,咱们打个商量不成吗?你要打,雪痕他们可以奉陪,但是麻烦您老体恤下小民,您能不能换个地方做战场?” 黑斗篷看都不看白梅一眼,手指捏着一朵小小的黑莲花向着雪痕:“魔刀天罪,不该只有这个程度,拿出你的实力来。” 黑斗篷手下的那群魔兵,从黑斗篷捏出黑莲花开始,别说跟巧姐打了,他们根本就是躲得远远的,看来,他们也知道那小小莲花的破坏力是不分敌我的,全都哧溜一下站得老远…… 白梅见黑斗篷根本不理睬自己的建议,连忙看向巧姐:“巧姐,你这结界牢固不?小店可是我的心肝,你一定要保住它啊!” “我不知道,布防阵本就不是我的强项,这个我只是看藏镜师用过几次而已!”巧姐没什么把握的摇头。 “不会吧!”白梅巴在雪痕的背上,看着兴致正旺的黑斗篷,打了冷战,碎碎念:“魔皇军就了不起啊,魔皇军就能随意的毁掉我们这些炮灰的平安、幸福啊!” 雪痕左手握刀,右手拉着白梅的手,十分认真的说道:“白梅,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说完,他把白梅拉到巧姐身后站好,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糖,从包里拿出一颗塞到白梅的嘴里:“吃糖,吃完我就把他们都打跑了!” “……”白梅无意识的含着那颗糖瞪着雪痕。 雪痕小心翼翼的把糖果包重新收回怀里,一抬头,见白梅瞪着自己,他又伸手学白梅平时捏他一样的捏了捏白梅的脸颊:“乖!” “你……”白梅舌头卷着那颗糖球在嘴里滚了一圈,顿时满嘴都是甜腻腻的味道,她涨得满脸通红,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雪痕的背影跳脚:“雪痕,你这王八蛋,你当我是你脑子还没长开?给颗糖来搪塞我,你还敢捏我的脸,调戏,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向来只有我调戏人的份……” “哈哈哈……”巧姐笑得前仰后俯,指着白梅恼羞成怒的傻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准笑!”白梅瞪了眼巧姐,然后又扬起嗓子嚷嚷:“雪痕,快点把那个黑斗篷给解决了回来乖乖让姐姐我调戏回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还有你,黑斗篷!我说你怎么这么顽固,我都说孤啸月早走了,你不去追就算了,还故意找我们麻烦!你再不追,就……” “战场上,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利。”黑斗篷沉喝一声,一个甩袖,一道强劲的黑色气流只朝白梅而来,打在巧姐所设的结界上,又是一声响,扬起大片碎雪、尘土,白梅立刻乖乖的住嘴。 雪痕回头看了眼白梅这边,巧姐挥手示意没事,他转过头去,手握天罪,遥指黑斗篷,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欺负白梅,就是欺负我!我要把你刚刚打白梅的右手砍下来。” “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斗篷猛的一喝,右手伸向向前,左手也缓缓伸出…… “咦?”白梅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魔界里的魔为什么会手握佛珠?她又仔细的打量了下,那个黑斗篷左手上的确是缠着一圈红褐色的佛珠,魔也有信佛的啊! “你小声嘀咕着什么啊!”巧姐眼盯着一触即发的战场,分神看了眼缩在她旁边的白梅。 “你看那个黑斗篷,他手里拿的是不是佛珠?”白梅指指黑斗篷的左手。 “本来就是串佛珠啊!” “一个杀气这么重的魔手里拿着串佛珠不是很矛盾吗?说起来,他刚刚用的那招黑莲花,叫莲花圣印,听着多像佛门功法啊!” “……我管它叫什么名字,总之那招很厉害就是啦!我看雪痕还是小心点好,这个人看着好邪门!”巧姐感觉到黑斗篷身上越来越强的魔气,杀气,小声的说。 “哎呀,开打了开打了!两人都是战斗模式全开!”白梅连连惊叫。 “你那么兴奋干嘛?” “我哪是兴奋?我这是替雪痕担心呢!你注意点雪痕的血量啊,我没什么本事,只能看着干着急!” …… 接下来的战况就是…… 黑斗篷一招‘莲花圣印’过去,雪痕损失血量2000; 雪痕天生的自动回复能力模式展开,以每秒300的速度恢复血量; 雪痕一招‘十字魔天斩’,黑斗篷损血3000; 黑斗篷马上法诀一捏,给自己加了个‘海纳百川’,瞬间回血3500; 黑斗篷佛珠一甩‘地狱火’,雪痕损血3000; 雪痕自动回复能力加快,每秒700的速度恢复; 雪痕一招‘魔刀无极’,瞬间将黑斗篷去血5000 …… 两人你来我往,招来刀去,斗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小镇街道破烂不堪,巧姐头上冷汗直流,那俩破坏力太强,结界渐渐支持不住,白梅急得团团转,雪痕成了个血人儿,小店眼看就要不保,只怕到最后,整个小镇都要被他们毁了…… 白梅着急这厢,打斗的两人也到了准备使用绝招的时候了…… 雪痕双手握刀,两眼戾气,完全换了个人一样,满身冰冷杀气,口中缓缓说出:“魔刀穿万里!” 黑斗篷手捏佛珠,暗喝一声:“灭天邪威!” 两人强悍霸道的绝招同时使出,巧姐猛的一声大叫:“梅子,别管什么小店了,逃命要紧……”说着,拉着白梅几下就窜到屋顶上,然后就要往后院跳,后院有藏镜师跟孙二娘两个人设置的重重结界,应该能挡住几次攻击的波及…… “哎呀呀……我心爱的小店啊,眉间一点黑还在磨房里干活啊!”白梅尖叫。 “管不了那么多了……” 变数就在白梅的尖叫声中发生,绿色的刀光跟黑色的魔火即将碰撞的那一霎那,空中传来一阵琴声,一句佛号‘圣佛灭罪之白莲圣印’,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伴随着阵阵琴声从空中降落…… ------------ 25 啊!天雷劈死人 白色莲花挡在雪痕与黑斗篷的绝招之中,三者一碰上,‘魔刀穿万里’的刀光与‘灭天邪威’的魔火竟然被巨大的白色莲花吸收消融,绷天裂地的最终之招竟是被默默的化解了…… “哎呀,好厉害,这是哪位高人啊!”巧姐带着白梅蹲在小店二楼房顶上,也不急着逃命了,兴致勃勃的瞪着眼睛要看看是哪个厉害人物能一招就把俩高手的绝招给解了。 “啊,是孤啸月!”看到熟悉的浅紫色头发,狭长眯眯眼,此刻,白梅觉得他十分的亲切。 “孤啸月,你不是回人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白梅兴奋的挥手打招呼,对于这位紧要关头出来救场的巨侠,白梅打心里感激他的出现化解了小店夷为平地的危机。 “吾在进赦生魔道之前,看到朝露之城方向光芒冲天,魔气膨胀,巨响连连,吾不放心……幸好吾回头一趟,因为吾祸及大家,实在是吾之过!”孤啸月狭长的眼微微眯着,袍袖翻飞,临风而立,一手抱琴,一手快速拨玄,琴声阵阵,不断有气劲随着琴音袭向黑斗篷,直逼得黑斗篷连退了好几步,只得暂时放弃与雪痕的争斗,把注意力放到对付孤啸月身上。 “好友,既是吾之罪孽,就由吾亲自斩断吧!”伴随着一个沉静、*的男声响起,天边飘来一朵巨大金色莲花,莲花缓缓落地激起佛光万丈,佛光中走出一名浑身圣气的男子,男子一袭白色袈裟,白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脸,手握白玉念珠,一身*圣洁的气势使得在场众人不由心生敬畏。 孤啸月也缓缓从半空走下,白梅的眼瞪得老大,只盯着孤啸月的脚,看他真的一步一步在没有任何支点的空中如下楼梯一般,扎扎实实的一脚一脚走到地面…… “果然是得道高人,大巨侠啊!”白梅拉拉巧姐:“刚才他那招,你能做到吗?” 巧姐撇撇嘴,满不在乎的回了句:“那有何难,也就你不会!” “……”半响后,白梅才嘀咕了一句:“雪痕肯定也不会!因为没人教他!” 巧姐鄙视的看了眼白梅:“你没看他刚才盯着孤啸月看得多认真,这会估计已经学会了,他学东西很快的!” “……”白梅无语,好吧,你们都是强人,就自己是个普通人,没那个资质,想学都学不会。 “雪痕,雪痕!”白梅冲着雪痕只招手,雪痕转头看向趴在屋顶的白梅,他眼中的戾气本来还没散尽,在看到白梅的笑脸时,消散一空,又恢复了他问题美少年的状态。 “过来,过来!又来了强人,估计今天没你什么事了,到这边来坐着看戏嗑瓜子……”白梅的话没说完就不说了,因为看到雪痕快速的走过来了……就像方才孤啸月走下地那样从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到空中走到她身边…… 巧姐嗤笑一声,白梅不断捶自己大腿,他还真是过眼就会…… “我看看,流了这么多血,痛不痛?”白梅拉过雪痕,就上下其手,探查他的伤势。 “不痛!”雪痕木讷着脸缓缓答道。 “胡说,流了这么多血,哪有不痛的道理?”白梅拉开雪痕的衣襟,发现那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伤口已经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红痕,然后以她肉眼所能及的速度消失了…… 白梅沉默了一下,又问:“有没有受什么内伤?肚子痛不痛,胸口痛不痛?头呢?头痛不痛?” “不痛,白梅,我没事!”雪痕任白梅在他身上摸摸捏捏,上下其手,嘴里絮絮叨叨,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白梅,偶尔嘴里回一句不痛,没事…… “总之,流了这么多血,还是要补补的,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检查完,发现雪痕除了身上那件沾满鲜血的衣服可以证明他曾经受伤流过血之外,身上已没有一丝伤痕,白梅拍拍雪痕的肩膀:“辛苦了,这个月给你发双倍工资!” “双倍?”雪痕的眼睛一亮,双倍工资就意味着双倍的糖果,他见白梅点头,心里想着,要是可以常常这样打架就好了,白梅可以天天给她加工资。 “你的刀呢?”白梅看雪痕双手空空,忙问,那可是六大神器之一啊。 “他回去了!”雪痕指指自己的左手腕。白梅一把拉过他的左手,又是摸摸捏捏研究半天,最后仍是对着雪痕那只完美的左手啧啧称奇,不敢相信那么长一柄刀,居然藏在他的左手血肉之中。 “白梅!”雪痕指着白僧袍白斗篷的和尚眼中带着不解:“为什么我看到那个人出现,就不想打架了?天罪也没问我就自己回去了。” “啊?你有这种感觉?”白梅看着场中充满圣洁之气的和尚:“巧姐,我也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你有什么感觉没?” 巧姐本来一直小心防范划出的十指利刃已经恢复成白嫩的芊芊玉指,眼神中充满崇拜的光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佛唉,原来高僧就是这样的风范啊,你看他,光是站在那里,就驱散了小镇方圆几里的魔气,太厉害了,根本就让人起不了一丝杀念,多慈悲、圣洁的人啊!” “好友圣尊者乃是七世圣僧,已修成佛心圣体,全身浑然圣洁之气,他慈悲无限能感化世人,令见其人闻其声者心生敬畏,清心醒脑!”孤啸月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他们旁边,并出口为他们解释。 “哦!”白梅跟巧姐同时点头。雪痕却不解的看着孤啸月:“我不怎么明白,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见到他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好友圣尊者的声音,本身就是充满着悲悯世人,佛法渡世的梵音,能洗涤人心,让人清除杀念。” “我好像有点了解了,又不能完全透彻!”雪痕双眼看向场中的佛者,觉得方才跟黑斗篷大战心里涌起的阵阵杀意嗜血感,已经荡然无存。 “能无视好友圣尊者圣气的人、魔,只有心思邪恶不存善念的极恶之人!雪痕你心性纯真自然容易被感化。”孤啸月甩甩手中的佛尘,望向圣尊者:“好友,几百年不见,你不与故人叙叙旧?” “哼,圣尊者?”黑斗篷冷哼一声,发出嗤笑,踏着魔之血焰,一步血光、一步死亡地慢慢走近圣尊者,嚣狂的魔气越来越近,不知何时刮起的狂风,迎面扑向黑斗篷,刮起他披着的斗篷,显出他斗篷之下的穿着,竟是……他竟是身着黑色佛袈,手持染邪念珠,黑斗篷这一身与圣尊者同样却是极端的黑色…… 踱着沉稳的步伐站定在圣尊者对面,黑斗篷一把掀开带在头上的兜帽,显出真容,美丽的容颜额头上有着逆反的黑色梵字,左脸侧红莲开得艳丽如血…… 墨黑的瞳,混如纯黑的夜,沉静得可怕,黑斗篷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真是漫长的等待,你说是吗?一步莲华。” “久违了,吾之半身,袭灭天来。”圣尊者温和问候,神色悯然。同样掀开头上的兜帽,几乎与黑斗篷一模一样的容颜,与之不同的是他额头上的是金色梵字,两边脸颊光洁没有红莲印记,银色发丝随风轻扬,绝尘脱俗的气质,千百年来不变的温和从容。圣尊者身不动,手拈佛指,圣风倏然轻吹,带走不断向他袭去的魔气。 “五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恶心的慈悲。” “五百年不见,汝更加偏执了!” “离开了我,你真正成圣了吗?”黑斗篷的笑似嘲若讽。 圣尊者回视的目光扫过黑斗篷眉眼左脸上眼里的红莲烙印,最后停留在他额心的逆反法印上,反问道:“你真正成魔了吗?” …… 那边两个人已经开始‘打招呼话家常’,这边,屋顶上,白梅已被这俩人的名字样貌惊得直觉天雷阵阵劈得她全身颤抖手指着场中两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尖叫出声:“……桃……桃……桃子大师?有没有搞错,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居然穿越到布袋戏里面来了……天啦,降个雷劈死我算了!” ------------ 26 啊!外焦内嫩了 白梅觉得她已经被自己发觉的这个事实给雷得外焦内嫩了。 托姐妹淘柳芯的福,一步莲华这个名字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有一阵,柳芯疯狂的迷上了霹雳布袋戏,萌上了里面很多的主角、配角、炮灰,其中又以一步莲华为最,她简直是天天把他挂在嘴旁,他有完美的颜,温和的性格,强大的力量,一步莲华就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梦中情人,坐到电脑旁边就尖叫桃子大师,然后拉着她一起瞻仰桃子大师的美貌圣洁…… 要说这位布袋戏里的桃子大师,那还要从做布偶的人说起,你说人家在戏里好歹也是个佛门高僧厉害得很,你个做偶的有必要把人家制作得那么秀色可餐吗?整个就是脸颊粉扑扑、白嫩嫩,跟那水蜜桃一般诱人,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试试……所以,莲花迷们又昵称一步莲华桃子大师…… 人偶跟真人还是差很多的,无怪乎白梅一时没有把这个一身圣气的大师跟大霹雳里的人偶桃子大师联系在一起,直到他们互道出对方的名字,梅子才恍然大悟,这俩不正是善恶两体佛魔之争的两位吗? 白梅嗤笑一声,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还是个自己曾经有点熟悉的木偶剧背景?她是不是该高兴自己至少是穿到了一个三维故事里,而不是晋江小说里的那些二维动漫故事里? 她一直还以为自己是穿越架空呢?哈! 穿越到霹雳里就是找死的吧?白梅苦笑。 “白梅!”白梅的衣摆被人拉了下。 “姑娘?你没事吧?”孤啸月眯着眼睛看着又笑又叹的白梅。 “梅子,你没抽风吧!”巧姐一巴掌拍在白梅的肩上,肩上一阵疼痛立刻将白梅的神志拉了回来。 “哦!”白梅眨眨眼,看看四周,又看了看场中还在禅机斗智斗勇的黑白魔佛,然后转向孤啸月一把纠起他的衣领,问得又急又快:“孤啸月,下面那个白衣服的,是不是人界圣域万圣岩大日殿的最高指导者圣尊者一步莲华,心性慈悲,心头软、天真、固执得有点傻,认为万物同源、众生平等、人性本善,佛渡人也渡魔,平日里挂在嘴里的口号是‘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武学名为七佛灭罪之莲华圣功,具体的招数有梵海神击、如来大悲、莲华圣功、……还有什么,我忘了,总之,孤啸月,你说,我说的跟下面那个是不是一个人?” “……”孤啸月惊得忘了回答,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流露出一丝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孤啸月认真的打量白梅,除了外貌美艳、性格有点怪,她没有武功、不会异术,他看不出她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 “喂,孤啸月,你快回答我啊,其实那个人叫一步莲华只是巧合吧?当然,那个叫袭灭天来的也是偶然,绝不是一步莲华的恶体所化,这世界上,名字又不是一个人的专利……对不对,对不对?” 白梅十分不愿相信自己穿到了霹雳世界,虽然巧合太多,但她还是怀着最后的希望看着孤啸月,希望看到他摇头否定……看过大霹雳的人谁不知道,里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死人,主角死、配角死,人族人死,魔族人挂,炮灰死得快,路人死得更快,无辜百姓更是一波一波死得连灰都不能留下……总之,在大霹雳里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哪里都可能成为战场,无论多强的人都可能死无全尸,除非你是霹雳万年男主角素还真,啊,不,素还真都是死了活,活了死,前前后后折腾不知道多少次……天啊,穿哪里都不能穿霹雳啊,穿网球王子里多好?都是美男…… “姑娘认识好友?吾与好友相交几百年,竟不如姑娘了解好友!”孤啸月惊讶出声,也把白梅唯一的一丝期望给掐断了。 白梅双眼含泪,她感觉自己梦想中的安稳日子已经没有盼头了…… “咦?不会吧?”巧姐也凑了过来,脑袋搭在白梅肩头:“白梅,你不是失忆吗?怎么会认识那种人界的高僧?” 雪痕虽没有问什么,但也非常有兴致的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梅,几人都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他妈现在明白了,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白梅喃喃自语:“穿过来一年多,才真正发现这是一个什么世道!今天还碰上了传说中的霹雳偶像,看来老天注定了我当炮灰的命运,估计我也离死不远了!” “白梅,你不会死,我会保护你!”雪痕拉着白梅的衣摆,十分认真的说:“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你不会死的!” “谢谢你哦,雪痕!”白梅有气无力的回了句。 “就是,你忽然胡说什么?再不济还有我呢?我小魔女可不是好惹的!我看谁跟欺负我的姐妹!”巧姐不悦的拍拍白梅的手臂。 “巧姐!”白梅拉过巧姐的手,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巧姐:“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谁不知道大霹雳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不论是主角,配角一律死得惨兮兮,连女强人练峨眉都死得惨兮兮,爆体而亡,我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死得多难看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姑娘还是不要太杞人忧天了!”孤啸月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在白梅的脸上溜了一圈,沉声道:“看姑娘面向,不像是短命之人!” “你是神棍,说的话不算!”白梅撇嘴,她可没忘记孤啸月是道士头头……等等,道士头头,她记得…… “练峨眉前辈就快得道飞天……”孤啸月话没说完,被人打断…… “孤啸月,你是不是说过你曾是玄首?”白梅瞪着眼睛看孤啸月:“六玄之首?” “是说过!”孤啸月点头。 白梅又指指孤啸月背上背的那把琴:“这琴叫什么名字?” “怒苍琴。” “你背上这把剑呢?” “白虹剑。” “……”白梅又仔细打量了下孤啸月的打扮,然后傻傻的问:“你怎么叫孤啸月啊?六玄之首不是应该叫苍吗?” “吾一直名为孤啸月,苍是谁?吾从没听过这名字!”孤啸月的眼又危险的眯起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早在百年前,吾就成为道教教统了!” “哦!”白梅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又问了句:“你家在哪?天波浩渺?你刚刚弹的是沧海波涛曲还是天波怒潮曲?六玄四奇还有活着的没?” “你……”孤啸月猛的站起,脸色巨变,佛尘一甩,指向白梅:“姑娘到底是谁?一名普通的魔界女子怎会知道这些?”天波怒潮曲是他新研究出来的音波曲,还从未向人道出过…… 雪痕感觉到孤啸月对白梅的阵阵敌意,马上站起挡在白梅面前,魔刀天罪迅速从手腕中滑出…… “孤啸月,你欺负白梅?你欺负白梅,我就杀了你!” 巧姐一直竖着耳朵听,虽然没听明白白梅跟孤啸月的话,但是看到孤啸月忽然改变的态度,也把十指刀刃亮了出来护住白梅…… “孤啸月,你明明不叫苍,为什么拥有他的一切?”白梅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孤啸月缓缓问道,有迷茫,有不解,这个世界,有与她知道的相同的地方,也有明显不符合故事的重要人物存在着。 “吾不懂你这么问的意思,吾现在只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吾与好友的事情!”孤啸月明显有点不悦的沉喝。 “我?”白梅苦笑一声,回想了一下,霹雳剧情压根就没有自己这么一个角色,于是她叹道:“估计我就是一个炮灰吧!” ‘炮灰’两次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一团光球从圣尊者跟黑斗篷方向爆炸开来,爆炸的气劲直往三人所在的方向射来…… “不好!”巧姐一声大叫,逃走也是来不及,她忙双手合拢结印准备做守护结界…… ------------ 27 呀!居然公主抱 一阵刺目的光芒四散开来,白梅下意识的紧闭双眼,耳边是尘土飞扬、天崩地裂的巨响,过了好一会,她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双眼所望到之处,一片狼藉,街道已是全然被毁,两旁的房屋也破破烂烂,白梅低头看自己的小店…… 还好,小店被一个巨大的光圈所包围住,光圈内的事物完好无损,光圈之外,被那道爆炸的威力首当其冲,破烂成碎片,没想到巧姐的防护结界做得这么好…… 白梅正想夸巧姐几句,却听孤啸月道:“无事否?” “没事,没想到这结界这么厉害!”白梅顺口就答道。 “这招看起来比藏镜师还厉害!”巧姐盯着孤啸月脚上踩的八卦光晕,话语中带着钦佩:“人族人虽然寿命比不上魔界人,但也是能人辈出嘛!” “过奖!”孤啸月低喝一声收,本覆盖住整个小店的光芒慢慢的缩小,回收到孤啸月脚下的阵眼中心点,然后渐渐光芒消散。 看着这一幕,白梅眨了两下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刚刚设结界的是孤啸月,她讪讪的小声道:“我还以为是巧姐你设的防护结界呢!” “我哪来的及啊!”巧姐伸舌头。 “雪痕?”白梅碰碰还握紧天罪只盯着孤啸月的雪痕。 “我不明白!”雪痕看看孤啸月,又看看白梅,缓缓发问。 “不明白什么?”白梅轻轻拍拍身上的灰尘,拉拉雪痕:“好了,别这么多人站在屋顶上了,下去吧!我看他们好像准备暂时休战了!” “我不明白,他刚刚明明想杀你,为什么又救了你?”雪痕的刀剑指着挡住白梅之前的孤啸月,下半句话是对孤啸月说的:“那我现在是杀你还是不杀你?” 孤啸月一愣,随即道:“吾并没有要杀白梅姑娘,方才只是太震惊才有了唐突之举,还请白梅姑娘不要怪罪孤啸月才好。” “我哪敢啊,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白梅说的是实话,以六玄之首的本领,秒杀她连剑都不用拔。只是,她这样的话,听在别人耳里就觉得她好像在讥讽人。 “嗯?”果然,孤啸月眯着眼睛炯炯有神。 “没怪你,没怪你,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们又救了小店呢!”白梅干笑着摆手,拉拉雪痕的手:“雪痕,把刀收回去吧,现在这里没有该死的人。” 雪痕又看了孤啸月好一会,确定他真的没杀意,才缓缓把刀收回去。 “白梅姑娘,吾有一些疑问,还请姑娘……”孤啸月的话没说完,白梅酒打断了:“屋顶上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我们还是下去再说吧!” 孤啸月立刻点头同意,巧姐则是率先跳了下去:“我渴死了,梅子,给我来一杯热豆汁!” “……你就记得吃。”白梅白眼回之。 “白梅,我要大杯的,多放糖。”雪痕也砸吧下嘴巴,眼睛闪闪亮。 “……”白梅嘴角抽 搐一下,在看到雪痕还印着很多血渍的衣服时,眼神又软了下来,笑着回答:“好,不过你要先带我下去再说,我要学巧姐那样跳下去,非摔断腿不可!” “好!”雪痕转身面对白梅,右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把她扶扶正,在白梅还疑惑他要干嘛的时候,雪痕猛的一弯腰,右手扶住她的背,左手捞住她的腿,一把就把她横抱起来…… 白梅被这一举动吓得连连惊叫,身体忽然失重,她生怕掉下去,连忙双手搂住雪痕的脖子:“雪痕,你干嘛?” “带你下去!”雪痕不紧不慢的答道,然后一步一步悬空往下走。 白梅本双手紧紧的搂着雪痕的脖子,在孤啸月的眯眯眼注视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女性矜持也跑了出来,脸上的热气一阵阵往外冒,她又气又羞:“谁叫你这么抱的我,我是让你带我下去,借个力不就行了?” “是吗?”雪痕双脚缓缓落地,也不急着把白梅放下来,而是歪着脑袋思考,好一会后,他才开口道:“我看到小红楼里的人都是这么抱的!” “什么小红楼?” “就是北街口挂红灯笼的那个小红楼!”雪痕乖乖的答道。 “……”白梅忽然一声大吼:“那是妓 院,雪痕,你居然还敢去妓 院,一共就发你二两银子当月薪,你居然除了用来吃糖还用来嫖 妓!我鄙视你!” “妓 院?明明叫小红楼啊!”雪痕歪头。 白梅怒:“谁告诉你去妓 院的?” “藏镜师带我去的,说让我见识见识!白梅,我的钱都放蚂蚁婆婆那里买糖球了,我去小红楼没给钱的,她们也没问我要钱,如果让我给钱,我才不去!”雪痕说得异常认真,而旁边的几人早被他的话给炸翻了。 大男人,赚点钱都用来吃糖,去妓院还搞白 嫖!最好笑的是,妓院的人也让他白 嫖…… “藏镜师那个不怕死的,居然敢嫖 妓,看我不告诉奶奶!”巧姐倚在门口,话说得振振有词,脸上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 “……”白梅的脸是又红又烫,不是羞的,是气的:“总之,人家不收你的钱,你也不能去那种地方。” “为什么?”雪痕不解,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就有很多人跑过来回答他的问题,男的有,女的也有。 “那里不好,会让你变坏!”白梅咳了声:“总之,好男人就不应该去妓院,不信你问孤啸月,还有那边那两个。” 雪痕望向表情奇怪的孤啸月,紫黑色的眸子里清澈无比,纯真、无辜得让人想忽视他都不成,孤啸月轻咳了声,甩甩手中佛尘:“吾乃修道之人,不沉迷于女色。” 雪痕还是看着他:“我不修道,也不能去看看吗?” “这……”孤啸月尴尬的看向白梅,他不明白自己一个道教教统,为什么该问的问题还没出口,却要站在破烂的大街上跟人讨论‘男人为什么不要去妓院’这样的肤浅问题。 “你还追根究底了?你才多大了,下面的毛都没长齐就想着去妓院胡来!”为了不让纯洁、乖巧的雪痕学坏,白梅板起脸开始当恶人,她恶狠狠的一手在雪痕的胸口猛 戳:“以后不准再去,就算她们不收你钱……不,就算她们盗贴你钱,你也不能去,知道吗?以后走路都要绕过小红楼,不准从门口过,不然我扣光你工资,罚你两年不准吃糖球!听——到——没?” 雪痕立刻回答:“听到了!” “噗嗤……你怎么知道他下面的毛……”巧姐的话没说完,就在白梅恶狠狠地目光中消声。 “行,我不说,我不笑行了吧?”巧姐摆摆手,挑着眉看一直抱在一起没松开的白梅和雪痕:“你们是不是抱太久了?这还有外人在呢!梅子,雪痕就算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你也要注意下形象吧?” 白梅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挽在雪痕的脖子上,一手戳在他胸口,而雪痕还公主抱搂着她一直没放下,恋人这幅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郎情妾意的情侣。她哄的一下,脸上烧起两团火,红彤彤的:“雪痕你先把我放下!” “哦!”雪痕乖乖的松手,放下白梅后,突然又说了句:“白梅,你的身体好软哦,跟我的一点都不同,好奇怪!” “……”白梅深呼吸深呼吸,才在巧姐嬉笑、孤啸月更加怪异的视线下对着雪痕微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原来是这样。”雪痕煞有介事的点头。 巧姐大笑,孤啸月的眼睛眯了又睁开…… 白梅大囧,红着脸低着头就往屋子里冲:“你们不是要喝豆汁吗?我去准备。” 走进门里,白梅又停住了脚步回头:“孤啸月,把你朋友也叫进来喝一杯吧!这里是个小地方,当不起他们佛魔之争的战场,我想,他们今天也只是偶遇而已,没想过要斗个你死我活吧?既然这样,又何必小打小闹反而累了周围无辜的百姓呢?路人、炮灰也想拥有自己的生活啊!” 说完,也不等孤啸月回答,白梅就往内屋走,最后留下一个尾音:“想问我什么,等会我都回答你。” 手执拂尘的孤啸月月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梅消失在布帘后的身影,静静站立的身影孤卓中更见深沉,雍容之中尽显气度,他似有若无的笑了下,声音略显低沉对着场中与黑斗篷僵持不下的一步莲华道:“吾之好友圣尊者,天时未到,了结罪孽不急在今日一时,要叙旧,不如进屋一叙如何?” ------------ 28 呃!庄周蝴蝶梦 当白梅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壁炉旁的小圆桌五个人围坐着。 白梅奇怪的瞄了眼坐在圣尊者对面的黑斗篷,这家伙不是敌对的吗?怎么团团坐一起来了? 疑问归疑问,白梅还是乖乖的把托盘上最后一杯准备给自己的热豆浆端着递到他面前…… 黑斗篷,不,应该叫他袭灭天来了,袭灭天来顶着那张跟圣尊者七分相似的脸,眉头皱得死紧,嚣狂的魔气毫不收敛,此时,他极度冰冷的瞳子瞪着那杯放在他面前的豆奶…… “放心,纯天然手工制作,绿色、环保又卫生,味道好喝得让你们上瘾!看在你们是贵客的份上才免费,这我要放柜台上卖,可是二十个铜板一碗哦!”白梅重新给自己端了杯豆浆出来,见干坐着的众人谁都没说话,三个外来客更是瞪着手里的那杯豆奶发呆,为了缓和气氛,白梅干笑着说了句。 白梅毫不客气的挤在雪痕与巧姐中间加了座,见三人里只有孤啸月缓缓的喝了口,黑白两位魔佛都没动静,白梅又笑道:“桃子大师,我知道出家人食素,我这豆奶的原材料就是大豆,你只管放心喝!或者你不喝甜饮料?” 袭灭天来的嘴角勾起似嘲若讽的笑:“高高在上、清圣无比的圣尊者怎么可能食污秽的魔界事物呢?” “众生平等,又岂有哪一方污秽之说?”一步莲华缓缓端起那杯豆浆,杯沿凑到粉色的唇边,轻轻的小嗜一口,任豆汁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才慢慢吞下去,然后柔和的对白梅说道:“甜的!” 袭灭天来看了一步莲华那样子,邪魅无情的脸色变黑,也端起豆奶狠狠的喝了一口…… “噗!盐的!”一口豆奶从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往一步莲华的脸面射去…… 一步莲华佛指一捏,一道白色的光屏挡在他前面,那口豆奶撞到光屏又往回走,直接落回袭灭天来的杯子里! 袭灭天来怒,手往桌子上一拍,就要掀桌发飙…… “啊,不喜欢盐的啊,那行,也给你换杯甜的,比桃子大师那杯更甜,行了吧!我只求你们几个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在我这脆弱的小店用行动叙旧!”白梅连忙站起来,以非人的速度端过袭灭天来面前那杯盐豆奶,就往后屋走…… 第一时间奉上一大杯甜丝丝的豆奶,总算是把炸毛的袭灭天来的毛顺溜了! 白梅眼望天花板,端着豆奶慢慢喝,这个恶体看来对桃子大师很在乎,什么都爱跟他较劲,脾气也有点暴躁,跟人偶戏里面演的阴冷无情、阴险沉静、不计代价一点都不相同。偷偷的看了眼袭灭天来左脸上的红莲,这纹身比人偶戏里五彩斑斓的鲸纹好看性感多了! 看来,这世界跟大霹雳里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女人,你在看什么?”袭灭天来邪焰狂飕。 白梅立刻转开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白梅姑娘,你为什么会那么熟悉吾跟圣尊者?”孤啸月放下杯子,直截了当的问。 白梅微笑了一下,没答,反而看向一步莲华:“桃子大师,你是出家人,更是万圣岩的圣僧,你相信前世今生、肉身已死、灵魂不灭吗?” “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自是有的。肉身消逝、灵魂不灭、飞仙升天,修成正果,乃是很多修行者追求的境界。”一步莲华温和答道,神色悯然。 “那……”白梅的手指在散发着暖暖温度的杯沿来回搓着,美丽的黑色眸子抬眼与一步莲华对视:“那……假如一个人的灵魂无意识的穿越时空几千年甚至是从一个世界穿到了另一个世界,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也是修成正果?” 听完,一步莲华一愣。 “梅子!你……”巧姐惊愕出声。 孤啸月狭长的眯眯眼也睁开了一二,脸上有着愕然。 连诡异莫测、从不注意弱者的袭灭天来都看了白梅好几眼,这一看,他居然发现白梅的脸有几分熟悉感。 只有坐在白梅旁边的雪痕,压根就没注意众人的话语、脸色,一个人捧着一大杯豆奶美美的喝着。 “果然很奇怪吗?”白梅看看众人脸色各异,她嘿嘿干笑一声:“你们有没有听过庄生梦蝶的故事?” 白梅喝了口豆奶,也不等他们的回答,就接着说了起来:“一个叫庄周的人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非常快乐,悠然自得,不知道自己是庄周了。一会儿梦醒了,发现自己却是僵卧在床的庄周。于是,他迷惑了,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桃子大师,你认为呢?他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 “施主是在说自己的境遇吗?”一步莲华不答反问。 “算是吧!其实呢!反正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所谓了,随遇而安了,只是……今天我看到大师你们,才发现,自己如今所在的世界本是我看过的一个故事里描写的地方,而大师你们,只是故事里一个……角色!于是,我忽然就怕了,我感觉我忽然从人的世界到了别人的故事里,这种感觉……让我很……很不安……” 一步莲华以一贯温和的微笑道:“是庄周还是蝴蝶,是真实还是故事又有何区别?一切取决于施主自己,看你要按哪种方式活着。如今你活在这里,便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纵使殊途同归,但中间的道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 “是这样吗?可我发现,我太弱了,这世界就要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就如方才,你们只是试探的一个对招,就毁去了小镇半条街,若不是有孤啸月的守护阵,此刻恐怕巧姐她们连尸首都不用替我收了,因为我已经尸骨无存了!”白梅苦笑一声,感觉自己寻到了一个出口,就把那些压在心里的话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我原来的世界,人们生活在法治社会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会有人乱杀无辜、尸体成堆、血流成何,是一个能让人有安全感的地方。而这里,妖魔乱舞,强人横行,变态满地,高人无数,只有我,要小心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战战兢兢生活……你们说,如果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该有多好啊!” “好,好个屁!老娘拿你当姐妹,处处护着你,是白对你好了?雪痕是你捡的,对你言听计从,把你当成他的命,你不负责照顾到底,你是不是也想当他是个梦啊?小店花了你多少心血,你想说这只是个梦?”巧姐猛的站起,手掌往桌子上一拍,一手指着白梅的鼻子骂:“你不是一向强悍、不认输吗?不过一点小危险,你就怕死、退缩了?早知道,当初老娘就不该救你,我……” 巧姐大发雌威,只把桌上三个外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孤啸月更是感触良深,果然,白梅这种‘特别’的人身旁怎么可能有正常人存在? 巧姐这么一闹,雪痕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听话不听重点,就似懂非懂的听明白了巧姐说白梅要忘记他这件事……忘记这个词他明白,就是以后白梅会不记得他,再也不会对他好……他立刻就不干了,一口把杯子里的豆奶喝完,就扑过去拉着白梅手不松了:“白梅,我对你好,我听你的话,你不能忘记我!顶多……” 雪痕咬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顶多以后你不叫我吃糖,我也不偷吃了,你不能忘记我,你要一直对我好!白梅,我也一辈子对你好!” “不会不会,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忘记你呢?”白梅马上从失态中回过神来,立刻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了,伤害到了自己的朋友,他忙拍着雪痕的头安抚他,好容易才哄得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乖乖坐着啃糖球去了…… 白梅舔着笑蹭到巧姐身上,搂着她的腰开始顺毛:“巧姐,对不起,我刚刚说得过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我不知道多感激你救了我的命,还收留我,又资助我开小店!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巧姐哼了一声,头转到一旁,不理白梅。 白梅继续顺毛:“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嘛!我认错,我以前跟你说失忆是我不对,那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嘛!你就原谅我吧!要不这样,以后小店的豆奶随你喝,你当水喝都没关系!” 巧姐看了眼白梅:“店里的所有东西都随我吃!” “噎……” “不是好姐妹吗?还分什么你我啊,你的不就是我的?” “行!”白梅点头,反正之前也是随她吃的,没什么差!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罩着的,不准再说那些丧气话!” “好!”白梅微笑着点头! …… “哼,真是可笑的弱者之间的友情!”袭灭天来轻屑笑着,眼神不屑的看着白梅跟巧姐,身为恶体的他,生来被善体抛弃的他,从来没感受过人间温情的他,不信天下有真情的他,厌恶人性自私贪婪的他,看着白梅与巧姐这种所谓的姐妹情就心底里厌恶…… ‘哗’半杯豆奶全泼到了袭灭天来的身上! 面对魔气瞬间飙升的袭灭天来,巧姐扬扬手里的杯子,萝莉脸上摆着毫无歉意的坏笑:“啊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下!多好喝的豆奶啊,都浪费了!” 强劲的魔气吹得白梅的脸颊生疼,为了小店的安危,白梅只能战战兢兢的跑到袭灭天来面前给他顺毛当和事佬:“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大神,你可千万别生气,巧姐她真不是故意的,来,我给您擦擦干净!哎呀,豆奶倒在黑色的衣服上怎么这么显脏啊!你穿的要是白色的衣服就好了……” 白梅一面道歉,一面拿着毛巾就往袭灭天来的胸腔污渍处擦去…… 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白梅手拿着毛巾的手在袭灭天来的胸前摸了摸,这触感……她不要命的又摸了摸,感觉不够,还五指齐动,抓了两把,好胸肌啊…… 然后,白梅如被天雷劈了一样大张着嘴抬头看向袭灭天来的脸,对上他那双能把她烧成灰的眼睛…… ------------ 29 啊!D罩杯身材 “大神,D罩杯的胸肌是不是太发达了点?”白梅连忙把手收回来,双手背到腰后搓啊搓,对着袭灭天来那张怒不可及的脸的干笑。当然,这些人是不明白D罩杯是啥意思的。 “找死!”袭灭天来眼一瞪,冷飕飕的眼刀子直往白梅身上射,左手一扬,准备将白梅就地拍成灰…… “袭灭天来,有吾与好友在,你当众行凶,该说汝天真……抑或自大?”孤啸月佛尘一甩,挡住了袭灭天来。 “我要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止!”袭灭天来眼神一转,冷冷的看向孤啸月,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嚣狂。 “再造杀孽,汝将坠入无间!”圣尊者手握着白玉念珠,悯声相劝。 “我本是魔,生来即是恶体,我早已身在地狱,又何恐坠入无间?”袭灭天来轻屑的冷笑。 “额……”白梅竭力忍住唇间的笑意溢出,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实在不是笑场的时机,但是……白梅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揉着自己的肚子,昂起头把眼眶中笑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这天雷劈得……白梅嘴角抽 搐,回忆一下方才手上的触感,又偷偷的瞄向袭灭天来……黑的发,红的眼,额上逆反的梵字,脸颊红莲花纹,美型的脸,强悍的气势,杀死人的眼神,这这这……这怎么看都是一枚强攻、总攻、鬼畜攻,多有男人味的一个大神啊,他怎么就是……白梅五指不自觉的蠕动,仿佛刚才的手感还在,那哪是什么胸肌啊……柔软中弹性十足的手感,一手不能掌握的尺寸,那明明就是女人的乳 房嘛!以她前 世是服装设计师的眼光来看,那绝对是D罩杯以上了…… 她现在更加相信自己不是单纯的穿越到大霹雳里面了,因为大霹雳里面的袭灭天来是百分百的雄性,再看看这个,白梅亲手抓摸过后得出的正解,这位袭灭天来,绝对是女人,额,起码上半身是女人。 白梅的眼睛只盯着袭灭天来的胸部看,看不出,这黑袍子下有具那么火辣的女人身体,又把视线转向桃子大师,一看到他那粉扑扑的红脸蛋,白梅不由想,不会这位也是‘女’性吧?连那个气势逼人的都可以有D罩的美妙身材,那这个粉嫩嫩的皮肤有着小受气质的……白梅不由用不纯洁的目光看向圣尊者穿着白色僧袍的胸口…… 万圣岩大日殿最高指挥者,是女性的可能有多少呢?圣域应该是只有和尚没有尼姑的吧?但是,他们一个善体,一个恶体,本是同根,没可能袭灭天来是女的,一步莲华是男的吧?也有可能是阴阳两极分化,白梅眼望着一步莲华开始天马行空乱YY…… “梅子,梅子!” “嗯!” “想什么呢?还不站远点,你想成为炮灰啊!”巧姐拉着迷迷糊糊的白梅坐得离小圆桌远远的。 白梅还在胡思乱想中,也没多加思考,就把脑中想的问题给说了出来:“我在想,既然袭灭天来是女的,是不是桃子大师也是……” “什么?”白梅的话一出口,震惊了屋里所有人,其中当然不包括雪痕跟袭灭天来本人。 巧姐第一时间不怕死的凑到袭灭天来面前打量了一圈,然后又飞快的跑到白梅身边,小小声的问:“你没搞错吧,那家伙,我没发现他有哪一点像女的!看他强得,哪有半分女子的娇柔啊!” 白梅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偷偷看了眼袭灭天来,发现她好像不怎么在乎自己女子的身份被她揭穿,于是,她偷偷的对巧姐说:“真的,不骗你,我刚刚摸到了……她的胸 部!” “啊?”巧姐的视线往那人的身上扫了好几圈。 白梅又更小声的加了句:“别看了,据我手测,比你的萝莉身材好太多了!” 巧姐还是有点不信的瞄着袭灭天来的胸,袭灭天来狠狠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黑斗篷一裹,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其中就包括一步莲华的…… “袭灭天来,汝……” “我怎么了?你这么吃惊干嘛?”袭灭天来不屑的目光瞪向他,冷笑:“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 佛魔同根,阴阳两极,善恶双分。袭灭天来就是一步莲华成佛路上留下的罪孽。 “无关性别,袭灭天来,吾一本初衷,若你回头彼岸,吾愿以此身、此心、此生分担汝一切罪业苦厄,即使身入地狱……” “呸!我的存在就证明你的罪孽,地狱早已在你的面前了。哈哈!”袭灭天来暗色的血眸中,一半是狂烈的炽焰,一半是残冷的幽光。 一步莲华望着袭灭天来的狂笑,双瞳中一尘不染,只有微凝的眉心证明他对她的关心:“要怎样,你才会甘心?要怎样做,才可以使你脱离苦厄?” 袭灭天来一把拉上斗篷的帽子,一头黑色的头发与那张与人相似的面貌被隐没在帽子下,她冷笑出声:“你想渡我?渡我这个罪恶者?渡我这个魔?渡我这个一开始就被你抛弃的恶体?” “众生平等,人性本善!”一步莲华清淡平和的语气中,仿佛有着迷惑众生之能。 “我是魔,亦不需要你渡!”猛的站起,黑色兜帽下是诡异莫测的妖邪,袭灭天来手持染邪念珠指向一步莲华:“万圣岩的圣尊者,我等着你证明给我看,脱离了我,你是不是真能成圣成佛!” “那边的女人!”袭灭天来猛的一扬袖,本来窝在小角落里跟巧姐悉悉索索说个不停的白梅被一阵狂风卷到了袭灭天来的旁边,染邪念珠缠住了她的脖子…… ------------ 30 咿!额上桃花印 “梅子!”巧姐尖叫…… “白梅!”雪痕的魔刀天罪迅速出手…… “袭灭天来,你敢!”孤啸月低喝一声…… 巧姐的利刃,雪痕的魔刀,孤啸月的佛尘,几乎同时袭向袭灭天来,却又在第一时间停了下来…… 因为只要再动一下,白梅美丽的脑袋就要跟她的身体分家了…… 巨大的气劲掠过,吹散了白梅的发髻,小巧的发簪‘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劲风从她脸上拂过,吹开了白梅那厚厚的齐刘海,露出了她洁白的额头,额头上那朵指甲般大小桃花印格外惹眼…… 那朵桃花印记,雪痕看到了,一步莲华看到了,离得最近的孤啸月更是看得一清二楚,看得眼都没眨,他甚至忘了第一时间从袭灭天来手里将她救出来…… 袭灭天来的视线在那朵桃花上停留了半刻,猛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收回了缠在她脖子上的染邪念珠…… 她缓缓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豆奶,一口喝完,然后把杯子一扔,然后狂妄一笑:“今天,就看在这杯水的份上,绕你一命!” “哦!”白梅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点头附和。 袭灭天来的视线又在白梅额头上转了一圈,然后冷笑一声:“就算我今天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 说完,袭灭天来冰冷的视线转向一步莲华:“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你居然看着我杀她而不阻止!” “你不会动手!”一步莲华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摇头。 “如果我动手了呢?” “你我同源,我了解你!你不会杀她!” 袭灭天来又是一阵狂笑:“你了解我?你是在笑我只是你可笑的半身吗?万圣岩的圣尊者,省下你的时间,拯救你的苍生吧!哼,让魔来见证你的天真!哈哈……”话音未落,她已化光而去。 袭灭天来一离开,那股强烈的杀气,狂妄的魔气顿时消散,屋里就剩下一步莲华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清圣之气,白梅心中的那股恐惧感也渐渐平息,脚一软,猛的坐到地上。 “巧姐,巧姐,过来帮我摸摸,看我的心脏还在跳没?”白梅彷佛虚脱般的坐在地上,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在跳,还跳得很厉害,只差没蹦出来!”巧姐怕了下白梅的肩膀,刚想拉她起来,已被一双手捷足先登。 雪痕小心的抱起白梅把她放坐在椅子上,然后积极的承认错误:“白梅,我不好,你扣我的工资吧!” “你哪里做错了?”白梅好笑,平时一说起扣工资,雪痕都是十分不情愿的,这次居然举动提出。 “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是白梅的私人保镖,没有成功保护好你!”雪痕紫色的眼睛大而亮,内中透着自责。 “这也不能怪你,事发突然,谁知道那个袭灭天来会突然发难?”白梅拍拍雪痕的手臂:“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工资就不扣了,下次你保护更加心细一点就好,怎么样?” “不扣工资?”雪痕歪歪头,随即马上点头:“好,以后一定好好保护。” “白姑娘,吾之过,害你受惊了!”一步莲华走到白梅的面前,认真的施礼。 “哎呀,桃子大师,没你什么事,你可不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白梅最不知道应付这种事事认真,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圣母型人才了! “吾与恶体,原本就是同一个人,追根究底,所有罪业皆在吾身,当承担者是吾。恶体所犯之事,就是吾之过错!吾……” “桃子大师!”白梅扬手止住一步莲华继续说下去:“你真是善良得天真,你这样活着多累啊!” “佛魔本在一念之间,吾相信,总有一日,吾能从魔身引出佛性,吾愿以此身、此心、此生分消除世间一切罪业,即使身入地狱……” “大师,大师!您不用跟我说这个,我白梅,虽然不会做一个大善人,但也决计不会去谋算别人,我一直都坚信着这么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没想成佛,我就想当个普通的人,过一般路人的生活!真的,真的,您别看我,别跟我说佛理禅机,我没大志……”白梅连连摆手,阻止一步莲华继续说下去,和尚说经,给人洗脑是最令人头疼的! “好友,我们也该动身了!”一步莲华本还想说什么,被孤啸月拦住。 紫色的道服,淡紫色的发,狭长的眯眯睡眼中满藏玄机深不可测,负琴背剑的孤啸月,手执佛尘朝白梅一施礼:“姑娘,近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你也救了我一次,算是扯平了!”白梅手拢了拢披散的发,又整了整刘海,盖住了额上的桃花印,笑眯眯的回道。 “如此,孤啸月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后会无期!你们都是大神,多见你们几次,我怕我福分不够!”白梅立刻摆手,开玩笑,大神背后江湖是非多,想活久一点,就能不见最好不见。 孤啸月也不恼,只是轻轻一笑,一个潇洒、飘逸的转身,白梅之见眼前紫光一闪,他竟是化光而去。 “多谢施主的茶水,告辞!”叹息一声,裟袖轻扬,一步莲华化作万点金光离去。 “啊!高手都是这么来来去去的?”白梅叹气。 “神行千里,缩地成寸罢了!”巧姐耸肩。 “是是是,你们都能做到,就我不行!”白梅端过冷了的奶茶喝了口,缓和下情绪:“我刚才真是吓到了!要不是亲手摸到,打死我都不信袭灭天来是女的!多有气势一美男啊,转眼就成强悍女王了!” “噗嗤!”巧姐也捂着嘴笑:“怎么看都是圣尊者比较像女人!那脸水嫩得……唔,连我都羡慕!” “为什么我听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雪痕坐在一旁,眨巴着眼睛插话。 “因为你太纯洁了!”白梅笑着,女色狼似的掐了把雪痕的脸颊:“别担心,你这皮肤,水嫩度不比桃子大师差!”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摸我的脸?”雪痕不解,小红楼的女人也喜欢围到他身边在他身上掐掐摸摸。 “你这话说得……你都让谁摸了?”白梅笑得弯弯的眼睛不悦的眯了起来,感觉自己的私有物被别人惦记了一样,心里有点不爽。 “小红楼的女人……” “下次不许去,不然扣光你的工资,也不许让别人乱摸,明白吗?我家孩子的嫩豆腐怎么能让别人随便吃呢?”白梅双手叉腰教育雪痕:“雪痕,你还小,妓 院这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去,不然会把你变坏的,你要是变坏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明白吗?” “明白,以后路过也要绕开走,我记得的!”雪痕重重点头,白梅说什么他都听。 白梅拍拍他的头:“这才乖!” 巧姐在一旁摇头:“真不知道你是在教儿子还是在教训自己男人!” ------------ 31 唉!名人的烦恼 雪痕出名了,因为他拥有六大神器之一的魔刀天罪被人知道了……他与魔界第一战将袭灭天来大战几百回合仍安然无恙的事传了出去…… 本来白梅挺高兴的,家里出了个名人,小店多少也能沾点光,因为名人效应,小店的生意也能越来越好,她还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扩建一下小店,把豆腐店变小客栈……可没过多久,白梅就开始郁闷了,因为总有那么一些魔,想尽办法想从看似纯良的雪痕手里把魔刀骗过去、买过去、抢过去……更有一些默默无名的小魔想跟雪痕比斗个一招半式,借机出名……因为这些人过招不分场合,时常令小店的东西遭到破坏,这让白梅很恼火,就算事后那些人在巧姐的暴力之下合作的交出了赔偿款,但是修补东西真的很麻烦啊! 雪痕也很郁闷,那些看着就很弱的魔,老是找他比试,如果不理人,他们就硬来,逼着他出手……明明事先说好了生死皆无怨尤,可每次他赢了之后,那些被杀的人的朋友、家人又来找他的麻烦,然后又要打……麻烦越来越多,打都打不完,弄坏了小店的东西,白梅还会很不高兴……还有那些想抢他刀的妖魔,总是不分时间、不看场合的攻击他,杀又杀不死他,被他杀了就会来更多人,他们已经连累他被扣了两次工资了,白梅说了,再扣两次,他这个月的工资就扣完了…… 名人身边是非多,白梅这话说得没错,雪痕嘴里含着糖球,紫色的眼睛狠狠的瞪眼前几个拦住他路的魔。 他砸吧一下嘴,把糖球压在舌头底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拦路魔,缓缓道:“你们想干什么?是抢刀还是打架?白梅交代过了,不能你们想怎么样我就陪你们怎么样,这样显得我太没格调了!不管你们是要抢刀还是打架,过一招一两银子,你们自己事先估摸一下,能跟我过多少招就交多少钱,不交钱我就不跟你们打!” “你以为你是谁?过招还要收钱……” “我还没说完,刀在人在,刀失人亡!你们要是想抢我的刀,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能不能拿得起这把刀!”雪痕一本正经的把白梅的话一字不漏的学了出来,然后含着糖球,晃晃悠悠的绕过几个魔,朝小店走去。 直到雪痕走到店门口,刚才那几个魔才从忽悠中回过神来,急急追上雪痕:“臭小子,这么嚣张,大爷找你过招是看得起你……” “唉唉唉!这位大爷!”巧姐把算盘一甩,挡在雪痕的前面,挡住几个无赖:“要跟雪痕比试是吧?没问题,咯,去排队交报名费!” 巧姐玉指一扬,指向柜台处,白梅笑眯眯的招了招手:“一视同仁,统一安排时间,要报名的尽快,要打几招就交几两银子,没钱的去赚了钱再来啊!” “开什么玩笑,这么嚣张……”此魔的话还没抱怨完,就被巧姐的动作给打断了。 巧姐左手五指一扬,蓝色刀光闪过,刚才嚷嚷的魔只感觉下半身一凉,低头一看,裤带断了,长裤哗啦一下掉地上,只剩下两条毛茸茸的粗腿被寒风吹得冷飕飕,寸长的腿毛在风中凌乱…… 此魔顿时脸色惨白,在众魔的嘲笑中一把将裤子提起,怒视巧姐,还想说什么,却被巧姐一边坏笑一边舌舔刀尖的邪恶模样吓到,跐溜一下,提着裤子跑没影了…… “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有事没事跑来找麻烦!”巧姐狠狠的瞪了众魔一眼,不悦道。 白梅拿着一块大木板走出,挂在门边,然后冷静的面向众挑衅者:“小店主要是做豆制品生意,不是帮你们拉皮条的,雪痕也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各位过家家,想要出名,想要宝刀的,各位也请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看能不能打得过袭灭天来,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行了,再来我这报名,我会安排时间让雪痕与之一战,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各位要是没有把命豁出去的决心,就不要来做输不起的事!具体事项,我都在这牌子上说清了,你们看仔细了,再来!不过……” 白梅严肃的板着脸,黑色大眼睛往人群中扫视一圈,话音一转,黑脸变笑脸,她一脸笑盈盈的接着说下去:“如果各位是来光顾小店的,那那当然是十分欢迎,小店豆制品种类繁多,价廉物美,让您吃了绝对不后悔!” 说完,白梅也不管外面那群魔的脸色,就拉着巧姐、雪痕进了门。那些魔到底是些小角色,怕死的还是居多,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能跟袭灭天来媲美的,根本就没有,所以,在白梅一席话和挂在门外的那个牌子的影响下,一时竟然没有人找雪痕麻烦,也没人在小店闹腾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以来小店消费为由,偷偷的注意雪痕,只要他们没有什么大动作,白梅就乐得由他们观察,反正他们每次都在小店买了不少的东西……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再次上门…… 这天,天气晴朗,暖阳高照,白梅早早的开店门准备卖早上的热豆浆…… 刚把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眼见一片蓝色的树叶顺风飘过她的眼前,随后飘飘洒洒落到门内! 咦,奇怪,蓝色的树叶! 鼻尖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蓝色的树叶慢慢的一片两片……飘来,白梅伸手接住一片,放到鼻尖闻闻,很香,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树叶而是蓝色的花瓣! 咦?蓝玫瑰花的花瓣,哪里来的? ------------ 32 额!面具神秘男 这个时节,正是冬春交接的时候,植物的花期不是过了就是还没来到,哪里来的花瓣?还是蓝玫瑰花瓣! 白梅还在觉得奇怪,一抬头,就被晃眼的华丽刺激得眯起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在店门口站了一个打扮很奢华、贵气的男子。身着水蓝色锦袍,白裘边的蓝色大氅随意的批在身上,黑色的头发在头顶挽起华丽的发髻,用一个镶满蓝色宝石的发冠固定着,脸颊留着两缕发丝,垂落到胸前,随风飘飘扬扬衬托其人好不潇洒。面部鼻子以上带着一个薄薄的青铜蓝色符文面具,面具覆盖了他上半张脸,从面具特意留的两个眼睛形状的孔可以看到他深蓝色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阴郁…… 白梅眨了眨眼,这人的光辉实在是耀眼,特别是他身上披的那件蓝色滚白毛边的大氅,让服装设计出身的她看着那布料,那毛边,就觉得是件非常保暖奢华的斗篷。蓝色的花瓣在他周围飞舞旋转,伴随着淡淡的清香飘过,白梅感觉特别的诡异……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男人都是一本书,如果说雪痕是童话书,孤啸月是仙侠小说,一步莲华是佛经的话,这个男人他给白梅的感觉就是:他绝对不会是言情小说,他是偏恐惧、惊悚、悬疑小说风格的。就如同现在,她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上那朵被他如对待情人般温柔呵护着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蓝色玫瑰花,再看到他嘴角那个诡异的称之为笑容的弧度,她的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打了两个让自己汗毛都竖起来的冷颤…… “这么早?”白梅看着那人手上的那朵蓝玫瑰,小心的打招呼,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打气,一定要镇定,也许人家真的只是来等着开店后喝杯热豆浆的。 “嗯?”面具男人的嘴角一扯,深蓝色的眼睛盯着白梅美丽的脸上那个非常友好的笑容上,脚步微动,慢悠悠的朝着白梅走进几步:“比你想象的要早一点。” “啊!啊!不好意思,我一向都是这个时候开门的!”白梅小心的陪着笑,悄悄的退后两步,把两人刚拉近的距离又稍微拉开了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身体好像对这个人有一种自然的抗拒,他稍微近身一点,她就觉得毛骨悚然,害怕得紧。 白梅的眼睛偷偷的往屋里瞄了好几次,怎么小店的保安,她的私人保镖雪痕还不到,平时这时候他应该在她开店门的第一时间就守在门口了的。 面具男人裹了裹白色毛边的斗篷,从容优雅的微微倾下身子去看白梅,黄铜面具下的嘴唇微微挑起,勾出一副看似温和实则诡异的笑意:“这笑容让你的脸看起来顺眼多了!” 白梅脸上留下一滴冷汗,嘴唇哆嗦了一下:“是……是吗?谢谢夸奖啊!” 这人不笑还好,只是让她举得有点可怕;他一笑,更加让她觉得他特别邪恶‘诡异,顿时感觉自己如被被毒蛇盯上了一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梅下意识的就噌噌倒退两步…… “怎么?你怕我?你一向都很胆大的啊!”面具男人轻笑出声,手执蓝玫瑰,身子又往白梅处移了移,蓝色的花瓣在两人周围飞舞,诱人的清香袭转白梅全身…… 白梅小心的抬头望向面具男人,那张金属面具上映着斑驳明灭的光影,显得冰冷而无情,只有淡色的嘴唇带着柔软的亮光。面具男子的轻笑声,绵绵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吹进耳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厌恶至极却又无法拒绝,声声传入她的耳中,身体无意识的抖得更厉害…… 这是怎样的一种害怕啊,她不认识他,却只是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只是与他接近一点,就感到全身发冷,白梅双手紧紧的搂着自己,这一次,她连后退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白梅心里暗暗祈祷雪痕快点出来…… “唷!”面具男子又是一声轻笑:“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没!”白梅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要……要喝热豆浆吗?” “热豆浆?”面具男子手上的蓝玫瑰轻轻拂过白梅的脸庞,轻飘飘的落下一片贴在她的脸颊半天才飘散开来,凉丝丝的触感顺着白梅微热的肌肤,那份冰凉只抵心尖。 “我……我给你去倒一杯!”白梅鼓足了气,一把推开面具男子,手软脚软的就要往店里跑…… 脚还没迈步,白梅的腰就落入了面具男子的手中,吓得白梅顿时全身僵硬,他轻笑一声:“不急,我们先聊聊!” “聊聊?”白梅吞了吞口水,她不认为跟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聊的。心里不断嘟囔,你要是来买东西的,就快点买了走人,你要是来寻仇的,你丫就干脆给我个痛快算了,就这不上不下的吊着我,吓得我手脚发软,小心肝乱跳。 那股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对他的排斥、害怕,让白梅无所适从,心里有什么话也抖着唇不敢说出来。 “……我们又不熟,聊……聊什么?”白梅偷眼瞄了下面具男,却刚好跟他幽深的蓝眼对上,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吓得她立刻垂下眼帘,不敢再与他对视。 “我们不熟?”面具男子呵呵笑出声,震动随着他的手臂传到她的身上,他猛的手臂一缩,将白梅揽到自己面前,冰冷的蓝玫瑰梗抬起她的下巴:“我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与你更熟了!采-苓!” 最后两个字,是面具男子俯下身,唇贴着白梅的耳边说出的。 白梅心中的厌恶感堆积到了极点,她咬了咬舌头,利用舌上的疼痛感强迫自己压下身体本能对面具男人的恐惧,脚一跺,踩到他的脚,乘他吃痛之际,右手成手刀砍在那人揽在她腰上的手腕上,然后猫腰往后一缩,退出面具男人的掌握圈,接着一连退后几大步,直到退到背靠上门板,她顺手抓过柜台上的算盘朝着面具男子做出防御姿态:“我……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叫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采苓!” “哦?”面具男子嘴角勾出一个兴味十足的笑,蓝色的眼睛在白梅的身上溜了几圈,然后视线停在白梅因刚刚的运动而露出的额头上:“你额头上是什么?” 白梅下意识的左手往额头一摸,原来是刘海往两边散开了,她连忙拨了拨,头发挡住额上的桃花印,她强作镇定的咳了咳:“额……额头上能有什么?还不就是刘海?” “刘海?”面具男子凝视着白梅,这样的别扭的她跟他印象中的人比起来,还真是大相径庭,面貌一样,气质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面具男子又是诡异一笑,身子倏然一动,白梅手中的算盘已经被他抢过扔到一旁,双手被他禁锢着压在头顶,平时厚厚的刘海此刻被他用蓝玫瑰拨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上那枚粉色的桃花印…… ------------ 33 啥?我俩有关系 白梅使劲挣了挣,纹丝不动,她气得脸色通红,一时竟忘了去害怕他:“喂,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流 氓!色 狼,混蛋,王 八蛋……快放开我,听到没有!你聋了?” 她骂得正得意,突然下巴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捏住,视线被迫与面具男子对上:“不过两年不见,你倒是变得牙尖嘴利、粗俗了不少!” “谁跟你两年不见啊,我从来没见过你,都说你认错人了,还缠着我不放!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白梅气呼呼,睁大眼睛瞪着他,瞪死你,带个面具装神秘了不起啊! “你不认识我?采苓,别跟我玩失忆的游戏!这游戏我已近腻了!”面具男子手上一使力,捏得白梅的下巴生疼,艳丽的脸上更是红晕一片,气红的…… “呜呜呜……”白梅疼得哇哇叫,说话已经口齿不清了!好一会,下巴上的力道才减了下来,白梅立刻怒视他:“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谁跟你玩游戏啊!我从不跟变态玩!最讨厌的就是妖孽。” “你不认识我!怎么额头上有我未婚妻的印记?这桃花印记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我未婚妻苍采苓才有的。”面具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面小巧的铜镜,拿着照在白梅的面前。 “未婚妻?”白梅眼瞪着铜镜中自己额头上桃红欲滴的印记,心中被‘未婚妻’三个字炸昏了头! 白梅心中一蒙,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具身体原来是他未婚妻的?不过,他未婚妻怎么会被人弃尸在寒冷冰冻、渺无人烟的极北雪山冰川之中?她记得巧姐说过,要不是刚好雪崩,把她从雪上上抛了下来被毛球碰到,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她…… “你……笑话,我额头上这印子生来就有的,怎么就变你未婚妻的专利了?你不要见识短就认为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白梅猛的转过头去,不再看铜镜。 “哦?据我所知,你是两年前才出现在朝露之城的吧?在此之前,魔界从没有过一个黑发黑眼叫做白梅的美丽女子。”面具男子也不恼,只是不时呵呵怪笑两声,那笑声让白梅从心里觉得寒得渗人 “那又怎样?你是调查户口的?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还要向你报备?魔界这么多人,你能个个都知道?”白梅僵着脖子扯着嗓子嚷嚷,想借机把雪痕、巧姐他们吼过来,奈何今天老天跟她作对,开店至今,一向守时的雪痕没有出现,天天来喝热豆浆的巧姐也没起床,客人更是一直没有半个上门。 真是见鬼了,白梅暗骂一声。 “你的这张脸,跟采苓一模一样,我看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看错?”冰冷的手指强硬的把白梅的脸扳过来,面对着他,散发着清香的蓝玫瑰在白梅娇艳的脸上游移…… “世上长得相似的脸多了去了,难倒你看到一个就要跑上去认亲?笑话!看到个长得像点的就巴上来说是你未婚妻,你丢人不?”白梅狠狠的瞪着面具男子,犟脾气上来了,越看这人越不顺眼,胆子来了,她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了。 “呵呵!”面具男子轻笑出声,手指轻压着白梅的下唇,轻轻说:“有理不在声高,你这么大声干嘛?心虚?我可是很爱采苓的,对自己的爱人,怎么会认错呢?看看这一模一样的唇,说出的话依然这么刁蛮不讲理,还有这独一无二的桃花印,这可是我的最爱啊……” “呸!你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认识你!你好意思说跟人家相处几十年,爱人家怎么怎么的,自己爱人都会认错……滚远点!我对妖男过敏!”白梅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腰,这人一看就知道会做戏,薄情,不是那种对自己女人浓情蜜意的男人,肯定是他亏待了人家,才害人家死得那么惨,死了还要被人弃尸冰川!她白梅最讨厌的就是负心汉。打死她都不承认,本来也没什么好承认的,这具身体的灵魂早就换人了,根本不认识他! “……”面具男子皱了皱眉,笑容淡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深沉:“原来只道你刁蛮,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居然还变得这么粗俗、无礼了,你高高在上的公主气质呢?陪你玩了这么久,这失忆游戏,你还想继续下去?采苓,我的耐力是有限的,你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理由无止境的包容你、陪你胡闹下去了!你要适可而止,讨得我的欢心,这样,你才有恢复身份的机会!你要是乖一点,我还有可能为你到主君面前说说情,也许他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计较以前发生的一切,我也会重新宠着你……” “你脑子有问题吧?”白梅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具男子,弄这么久,他居然以为这是自己为了吸引他做的小把戏!自古以来,男人总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这个简直就是其中之典范,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有那个本钱让她白梅为他倾倒!就算她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在受了那么多伤害之后,也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回到他身边,甜甜蜜蜜的当他的未婚妻吧? “我说了我是白梅,不是你的未婚妻,也不认识你,更不会讨你欢心,乖乖的任你摆布,这位大哥!你快点醒醒吧?你自己的未婚妻,该在哪里,你就去哪里找,总之,别来烦我!我最后再强调一遍,我真的不认识你,我真的不是你未婚妻,我真的不叫苍采苓,我就是小镇一个小小的豆制品店老板,我叫白梅!白梅!OK?”白梅气呼呼,叽里呱啦一口气把话说完,说得口干舌燥,只喘大气…… “你不是?”面具男子挑起嘴角,怀疑的看着她! “真不是,我求你了,先放开我,我喝口水先,行不?”白梅挣扎了下,示意面具男子松开自己。 面具男子的眼神又在白梅脸上停留许久,尤其是她额上的那个桃花印,好一会之后,缓缓的松开了手劲:“让死去的人活过来,还活得这么滋润,是有点难度,除非……” 趁此机会,白梅连忙猫腰从他身侧钻出,一直往一边躲,直到完全退到店里…… “只要尸体保存完好,有高人施法,神器相助,把死人复活也不是没可能的,黑雪境常年冰冻……”面具男子话没说完,眼神已朝白梅扫去,拿着蓝玫瑰的手伸向她,那眼神,阴森得恐怖,像要把白梅整个身体剖开一样,白梅感觉自己成了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正被人拿着刀要解剖,吓得白梅尖叫出声,直往后退,却脚一软,跌坐在地…… 就在面具男子的手要碰到白梅的那一霎那,突然感觉到异样,他的眼神一变,手指猛的停住,身影唰的往旁边一闪,避开了身后悄然而至的致命一刀…… 白梅一抬眼,终于见到了自己盼望已久的熟悉身影,惊吓过后巨喜,她眼眶一热,忽觉委屈至极,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 34 哈!雪痕对妖孽 面具男子闪过一击,又想伸手去拉白梅,门前飞快闪进的一道白影,然后只听他一声闷哼,左手手背上缓缓流出一缕黑色的血液…… “哈哈哈,感到荣幸吧,我可是好久没有动过口了,近两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尝到我利牙剧毒滋味的人!给你面子,这次我可是用了好几倍的毒量哦!”白梅的头上,一只毛茸茸、肥胖胖的毛球得意的后脚站立、前脚嚣张的指着面具男子嘎嘎笑。 面具男子举起被咬的手仔细看了看,然后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上的黑血,阴森森的看着毛球冷笑一声:“哦?千年雪貂,倒是难得!” 眼神一转,他瞟了眼走近白梅的雪痕,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绵绵软软的声音如魔咒般传入白梅的耳中:“采苓,这两年你的变化真是比起你原来那二十年还大啊,不但有千年雪貂做小宠,还找了一个手持神器的护花使者,哎呀呀,你这样的改变还真是令我吃惊呢!-采-苓!!!” 白梅压根就没注意到面具男子说了什么,眼里只有雪痕。 这一刻,她觉得单纯、不解世事的雪痕,就如同那于危难之中解救公主的骑士一般,在她心中的形象霎时高大起来。 “白梅,你没受伤吧!”雪痕也是快速劈了一刀把面具男子逼开之后,就理都不理他的直接冲到白梅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放到离面具男子远远的椅子上坐着。自从他学会那招公主抱之后,就毫不客气的只要有机会就在白梅的身上实践,比如此刻。 “你去哪里了?平时不都很准时的吗?怎么偏偏需要你的时候人就不见影了?”白梅哑着嗓子,红着眼睛瞪雪痕,语气中有着小小的抱怨,不争气的泪水流过脸颊往地上滴…… 雪痕伸出一只手接住那滴泪,怔怔的看了手中的那团水渍好久,然后缓缓的送到嘴边舔了添。 “咸的!白梅,这就是眼泪的滋味?为什么你要流眼泪,为什么我没有流?难道因为我不是人吗?”雪痕答非所问,研究了那滴泪水半天,张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扑向白梅。 “废话,眼泪不是咸的难倒是甜的?我受了委屈,还不许我哭一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你又没受什么委屈,无缘无故肯定不会掉眼泪,这跟你是人是魔是妖是鬼没有关系!”白梅被雪痕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本来委屈的情绪因他无厘头的举动扰去了七八分,剩下的两三分随着话语就发泄出来了:“说!你干嘛去了?你可是我的私人保镖,居然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不见人影,这个月你的工资全部扣光,不准抗议、不准上诉。如果你将功补过的话,我就不禁你这个月的糖果了……” “将功补过?怎样叫将功补过?”雪痕歪头,看着方才还掉眼泪的白梅,如今横眉竖眼,有活力得很。 “快去把那边那只妖孽,就是那只拿朵蓝色玫瑰花的那个人,那是个大坏蛋,他刚才乘你们都不在,欺负我,你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最好打得他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打死了也活该,尸体把他仍到臭水沟里就行了!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白梅仗着有人撑腰了,就得瑟起来,她白梅可向来都是被宠着长大的,还没有人敢这么吓过她!而且,身体内心深处对他的那股厌恶排斥感,就够理由揍他一顿了…… 面具男子听了白梅嚣张的宣言,也不恼;整个左手都青黑了一片,也不急,只是不时呵呵的诡笑两声,身旁花瓣越飘越多,香气也较之前浓郁了不少…… 阳光明媚的天,光线充足的小店里,愣是被他散发着的那股子阴森、诡异的气息弄得小店像是惊悚片现场…… “欺负白梅的大坏蛋?”雪痕左手天罪一出,慢慢的走进面具男子,看了看他手中娇艳欲滴的蓝玫瑰,又看了看他周围飘散的花瓣,鼻子耸了耸,那股子清香沁入鼻内,他站在面具男子五步远处,歪头问道:“你看起来不像坏蛋,你为什么要欺负白梅?” “哦?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面具男子探究的眼神在雪痕的身上扫过,看起来没见过世面、没有一点血腥之气的纤弱美少年,采苓,难道这就是你改变的根源?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口味变了呢? “雪痕!”白梅在他身后哇哇叫:“你问他那么多干什么,直接上去先攻他下盘,断了他双腿,然后再乘他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砍了他刚才调戏本姑娘的两只手……对衣冠禽兽不用讲客气,你只管帮我教训他就是,还是,你想这个月都被禁糖果?” “哈哈!梅子,你放心,就算雪痕那家伙不动手,那个面具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毛球挺着肥肚子从白梅的头上跳到她的肩上,朝白梅呲了呲自己的牙:“中了我的毒,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一死!” “可是……”白梅怀疑的偷偷看面具男子,除了那只已经青黑了的手,他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中毒的症状,一般中剧毒不都会很痛苦吗?怎么那个人还那么沉着、妖孽? “估计他是在死撑着!”毛球拍着胖肚皮得意洋洋:“这可是两百年来的第一口啊,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吧!”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雪痕盯着面具男子手里的蓝玫瑰,缓缓问,刀尖虽然指着他,却没有急于下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白梅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白梅受欺负了,他第一个抽刀帮忙,这次,看到这个人,他却觉得他的刀不想砍他…… “这是花,蓝色的花儿!是不是很漂亮?”面具男子拿着花轻轻的嗅了嗅,深蓝的眼睛打量着传说中的神器——魔刀天罪,轻笑着回答雪痕的问题。 “花?漂亮?”雪痕摇头,他从来没见过花,也不知道漂亮的花定义是什么:“它是你的武器吗?” “武器?”面具男子一样花枝,散发着荧光的花瓣缓缓飘落,随即,花枝上的花又长回原样:“可以这么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要给我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总是自认为聪明,说话喜欢绕圈子。”雪痕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陌生人也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答案不是很满意,但是心中好奇心仍然高涨,完全忽略了那边白梅还在跳脚,对着面具男子慢慢的问起问题来。 “你是什么人?你脸上带的那个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用那个遮着脸?你很‘丑’吗?怕被别人说吗?你看起来很强,为什么要欺负白梅?白梅跟我说过,逞强欺弱是不对的,白梅跟我说过,丑人多作怪,你也是吗……” 雪痕的语速缓慢均匀,问题简单幼稚,却一个接一个,把一直镇定自若的面具男子都问得频频皱眉,长袖一甩,带着点不屑的启唇:“我不想回答你这种幼稚、可笑的问题!” “为什么不想回答?你无话可答吗?”雪痕歪头:“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跟你说话会让人有抓狂的冲动.”面具男子深蓝的眼睛阴郁的盯着雪痕的刀尖,冷笑一声哼道:“不是要杀我吗?我等着你出招!” “我的刀说他现在不想跟你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白梅说过,有问不答,是不礼貌的行为,那样就太没教养了!”雪痕紫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十分认真的对面具男子说道。 “嗯?你说我没教养?”面具男子微眯着眼睛看着雪痕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木讷脸,挑高的语调十分的危险、渗人,但这不包括粗神经的雪痕。 “我明明没有那样说你,你为什么要承认?”雪痕十分无辜的眨眼。 “你……真有本事让人抓狂!”面具男子手一晃,蓝玫瑰花瓣迅速凋落又飞速再生,如此反复,他周围飘舞的花瓣越来越多,香气也愈加浓烈!认识的人就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是认识他的,也没人见识过他生气有什么后果,任他被雪痕无心的问话挑得越来越生气,即将抓狂…… “哈哈哈!”白梅本来还在嚷嚷着让雪痕快动手,如今看到雪痕把人气得无话可说,立刻哈哈大笑,雪痕的问题攻击,她可是见识过的,那叫一个杀人不溅血啊…… 雪痕啊,尽管用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去把腹黑、恐怖的妖孽气得七窍生烟吧!最好能把人气得一命呜呼! ------------ 35 喂!十两的赔偿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居然受雪痕无知的话语影响了,面具男子眼神一转,往笑得得意的白梅处深深的忘了一眼,长袖一摆,因中毒而青黑了整个手臂的左手缓缓的挑起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慢慢的拂了一下,再次变得漫不经心、森冷起来。 他微微抬眼斜瞄着雪痕,似笑非笑的叹息一声,手中蓝玫瑰直指雪痕,:“闲话休提,既然神器在手,就让我好好来会一会你吧!也让我见识一下,她这么依赖的男人有多少能耐。”说罢,右手上的蓝玫瑰轻轻一抖,数片花瓣带着点点荧光飘向雪痕…… “你要跟我打?生死无怨尤?”见面具男子先动手了,雪痕也不急,仍是歪头看着他,十分认真的问了最后一句话。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活着,我幸,死了,我命。”面具男子呵呵冷笑了两声,微微扬了扬右手,一片花瓣突然加快速度,猛的射向雪痕,立刻,雪痕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滴晶莹的血珠从伤口处流出,随即,伤口愈合,徒留下脸上那滴慢慢往下滑的血珠…… “自动愈合能力吗?有点意思,那就试试看吧!是我的手快还是你的愈合速度快!花舞!!!”最后几个字音调上挑陡然变得尖锐,伴随着话音,无数花瓣袭向雪痕,一片片花瓣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刀刀只取雪痕要害…… 雪痕手握天罪,动作飞快的左舞右劈,在自己周身形成一个旋风状的保护壁,硬是没有让一片花瓣近身,碰上旋风壁的花瓣反弹开来,不断弹到四周,顷刻之间,以雪痕为中心的周围所有物件上,都插上了散发着荧光的蓝色花瓣…… 看着瞬间变成战场的大厅,好几张桌子椅子已经被小小的花瓣分尸,白梅差点没泪流满面,那都是要银子购置的啊! “雪痕,雪痕!别在屋里打啊,打坏了可是要赔偿的,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扣完了,难倒你希望把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工资全用来赔偿,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你可是没钱去买糖果了,往后的几个月你都要在没有糖果吃的日子中度过。”白梅躲在一张桌子在后面,偷偷伸出一个脑袋对着轻松对战的两人嚷嚷。 “还有你,你,你不用当没看到,我指的就是你,带面具的那个,这屋子里损坏的东西百分之九十是你的花瓣弄坏的,你要负起主要责任,赔偿赔偿,你要赔偿我的财产损失、经济损失,不然我让你好看!有本事,你跟雪痕到外面去打个三百回合,看不把你小子教训得生活不能自理……” “梅子,算了,反正那小子马上就要挂了……” 毛球的话没说完,就被白梅一把掌拍到了地上趴着:“看他那斗志昂扬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是中了毒的人?莫不是你的毒性是造假的吧?” “你……你没看到他连右手也黑了吗?那是毒性在蔓延,估计他现在离死不远了!”毛球胖嘟嘟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翻过身来。 “真有那么不怕死的人,中了毒还这么镇定自若?我看你那毒液比较像是染色剂啊!”白梅瞪眼,眼见着屋子里被花瓣破坏的痕迹越来越严重,她急得团团转,又不敢不要命的冲到两人之间去阻止,只能隔老远吼上几嗓子…… 率先停下手的是雪痕,没钱买糖果真的是个很大的威胁。 “你,我们去外面打,破坏了小店,白梅会生气的!”天罪遥指面具男子,却见到他连脖子都是青黑了一片,雪痕歪头,然后收刀,十分认真的眨眼:“你就要死了,我不跟你打了!不过……” 他指指屋子里到处飘的花瓣,破破烂烂的桌椅:“这些都是你弄坏的,不关我的事,应该由你赔偿!你先把赔偿交给白梅再死吧!嗯……你死了,我会偷偷把你埋了的,不丢臭水沟。”他始终记得白梅交代的:要是不小心将他打死了,扔臭水沟就行了。 “……”面具男子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蓝玫瑰花枝揉碎,绵软飘忽的话语从牙缝中逼出:“那还要多谢你给我收尸啊!” “你不用谢我,把钱赔了吧!” “赔钱?”面具男子看向躲得老远仍嚷嚷着赔偿的白梅,忽的阴测测的看着雪痕邪邪一笑:“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不知道看人脸色、不会变通的傻子。多少?” 雪痕马上回头:“白梅,坏了这么多东西,值多少钱?” 白梅哼了哼,扬起手指算账:“五张桌子,二十几把椅子,还有我的雕花屏风,少说也值个七八两,不,至少十两,你往后半年都要做白工了,工资全部扣下来当赔偿!” 雪痕立刻望向面具男子,伸出双手十只手指:“十两!都得你出,你看,那些烂掉的桌椅上,没有我的刀痕!都是你的花弄坏的!我的工资要留着有用的,不能帮你赔钱。” 面具男子轻飘飘哼笑起来,已然有着青黑之气的半张脸笑起来显得格外阴森、吓人,他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同样青黑的右手扬着花枝不断颤抖。 过了半晌,他才停下笑声,简单明了的回了雪痕四个字:“我没十两!” “你看着挺有钱的。我看巧姐首饰店的客人比你还不如,随便出手就是几十两,你比他们穿得好多了!白梅说了,你身上穿的是锦袍,有钱人才穿的好衣服,怎么就没有十两呢?”雪痕不解了,难道这就是白梅常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是没钱的越是喜欢装大款? 面具男子抖抖衣服,抬头四望,首次打量这个简陋的小店,看毕,又把视线放到白梅身上,没有漂亮衣裙,金贵首饰,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只是劣质的桃色布裙,随意的发辫、简单的银钗,不施脂粉的俏脸,活力四射的她竟比以前更加耀眼。采苓,这究竟是你的改变还是你的堕落? “的确是很不一样!”面具男子嘴角一挑,露出一丝兴味十足的笑,为了生活而劳累,为了几两银子而失掉高贵的气质,一直高高在上的她,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她,他倒想知道她这样的改变能坚持多久。 “喂!你忽然笑什么?十两银子都拿不出,还笑!真是不理解,穿好衣服却没钱的怪人。”雪痕瞪。他要是拿不出钱,白梅肯定会扣他的工资,没了工资,以后几个月都没得糖果吃了…… “没人规定身着豪服,就要带十两银子在身上。”面具男子啧啧两声叹息,有点不齿雪痕的幼稚,也无意跟他纠缠下去。 雪痕上下打量面具男子的衣着,看了好几眼他华丽的白色毛边披风,最后重点把视线放到他头顶镶满蓝宝石的发冠上:“巧姐说宝石还算值钱,你没有十两银子就用头上的那个来代替吧!” “这个头冠?”面具男子指指自己的头,见雪痕点头,他嗤笑一声:“我怕你拿不起。”那是身份与地位,权利与金钱的象征,在魔界,也就只有雪痕、白梅之流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识货。 雪痕瞪:“我力气很大!” 毛球两三下蹦到雪痕身边,又跐溜跐溜两三下爬到他肩上,然后蹦跳起来踹了雪痕一脚:“真是看不下去了,笨蛋,人家耍你玩呢!十两银子而已,他身上哪个东西不值十两?” 雪痕揉着脸瞪面具男子:“真小气,有钱还舍不得十两。” “给你一片金叶子,你们能找得开吗?”面具男子哼哼笑,青色毒素直达嘴唇,那咧嘴一笑,真有点渗人。 “哎呀呀呀!我真被你气死。”毛球炸毛,又是蹦跳着给了雪痕一脚:“反正他就要被毒挂了,你还跟他讨价还价干嘛?反正他一死,他身上的东西不随便你拿?” “毛球你就知道说大话,我看你的毒性根本没什么要紧,你看人家都中毒老半天了,还是活得那么妖!”白梅仗着有自己人在,恶向胆边生,站到雪痕身旁对着面具男子指指点点:“我就说那毒性就一个染色剂的效果吧?你看看,都整个人成青色的啦!” “快了,快了!”毛球坐在雪痕的肩上得意洋洋的数着:“注意咯,三、二,一!倒!” 倒是巧,面具男子本来还阴森森笑着看白梅嚣张的指手画脚,她越是说,他越是笑,笑得他周围气氛直逼鬼片的时候,毛球的一个‘倒’字刚好落音,他真的就含着那抹诡异的笑,嘴角流出一丝黑血‘啪’的一下倒地了…… ------------ 36 嗯!让你料不到 “呀,真倒了!”白梅惊叫一声,手指推了推毛球:“不会是配合你演戏吧!哪有这么巧的!” “我料事如神啊!”毛球肚皮朝天,得意状:“我下的毒,我还不了解?” 雪痕瞪了躺地上的那具‘尸体’半晌,眨了眨眼:“毛球,他死了!” “是死了,没见到他口流黑血吗?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僵了!”毛球白眼。 “就这么死了啊!”白梅叹息! “怎么的?你舍不得?” “不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个BOSS极人物,应该像九命怪猫那样,怎么死也死不得的。”白梅摇头叹息:“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这么容易就挂了,太没真实感了!” 雪痕蹭蹭蹭朝着‘尸体’走进…… “雪痕,你干嘛?”白梅总觉得躺地上的那一枚还会蹦跶着起来,就像回魂尸那样,她心里的危机感还一直没有消下去,却又真实的看到那人已近被毒倒了,只好对这雪痕微笑一下,嘱咐一句:“小心点!先看看还有没脉搏、呼吸!最好是补上一刀,以防万一。” “梅子,你怎么变这么狠了?”毛球从雪痕的身上又蹦跳到白梅肩上,十分不敢相信的瞪着乌溜溜的大眼:“我记得你最怕看到死人的。” “我……”白梅想想,是啊,这人其实也没对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用不着耿耿于怀,要他的命……可是,从身体本身的那种排斥感,内心深处的那种对他的恐惧、憎恨感,她怎么也压不下去,对他,她怎么也好心不起来…… “他说……‘我’是他的未婚妻!”白梅轻轻说。 “哈?”毛球倒地。 “啊?什么未婚妻?”巧姐懒洋洋的出现在楼梯门口:“哎呀,怎么回事?哪个不要命的来闹场了?雪痕呢?怎么没保护好小店?他不在,你也可以叫我啊,我就在楼上!” 巧姐哎呀呀的一阵惊叹,看着满屋子的花瓣嵌在桌子、椅子里,精神头马上振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白梅身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闹场的人呢?老娘去宰了他!” “咯!”白梅努努嘴:“地上躺着呢,不劳您大驾了!” “我看看,死得可真叫惨!整个都黑了!毛球,你做的?”巧姐走上前,蹲下左看右看:“雪痕,你干嘛呢?死人的衣服也扒!” 白梅闻言,仔细一看,苦笑不得,只见雪痕已近把人家的发冠给扯了下来,此刻正在扒那件豪华的白毛边大披风…… “毛球说,他身上这个……这个值钱,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弄坏的,应该他赔偿,我把这个都弄下来,陪白梅的损失。白梅就不用扣我的工资了!”雪痕理直气壮的哼哼唧唧,手上动作不停。 “你这样,对死人是不是有点不敬?”巧姐咂舌,迟疑的问了句,人家都已经死得这么难看了,还要被你扒衣服…… “笨蛋!摸摸他的口袋,他刚刚不是说什么金叶子吗?他肯定带钱袋了!”毛球跐溜两下奔到‘尸体’旁,指挥着雪痕搜尸。 “喂!你不阻止?”巧姐站到白梅身边,搭上她的肩膀。 “……他死了活该!那是个坏蛋。”白梅沉默一下,冷哼一声,走到一旁找了一张完好的椅子坐下。 “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这么讨厌他,人都死了还不解气。”巧姐围着白梅转了个圈,没发现她有受什么伤,有点奇怪的问。 “巧姐……”白梅咬咬唇,撂了撂额头的刘海给巧姐看,才慢慢的说:“‘我’可能是他的未婚妻!这个印记让我想赖都赖不掉。” “未婚妻?”巧姐瞪眼,随即笑道:“那不是很好?终于找到亲人了!” “可是,我的身体……却视他为仇人、排斥他……不,是又恨、又怕,看到他我的身体就忍不住发抖,从心底里的发寒,恶心……”白梅吱吱呜呜,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巧姐明白她的感受。 巧姐愣了下,才呐呐道:“你不是失忆吗?怎么会……” “是,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但我的身体却记得他,排斥着他,恨着他,恐惧着他,身体比我的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一靠近我,我就不能思考、全身发抖、心里一阵阵发寒,怕得很、恨得很……他肯定是对‘我’做过什么令人死也忘不掉的坏事。” “身体比心灵诚实吗?”巧姐笑,拍了拍白梅的背以示安慰:“好了好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忘记那一会的感觉吧!白梅可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白梅双手交叉紧搂住自己的手臂,她想起来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清醒过来的时候,满身的伤痕,疼得她死去活来。是谁?忍心这么残忍对待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子,在她洁白的身上留下那么多致命的伤痕,生生掐断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死后还将人弃尸于万里冰川之中…… 有那么一种说法,如果人死后尸身不腐,那么她就得不到解脱,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到底是谁,对她这么狠,死了都不放过她! “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茶?”巧姐准备起身。 白梅摇头:“不用了……我……我没有真实感,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总觉得他还会再蹦起来,然后那样冷丝丝的笑着拍我的肩膀,用温柔得可怕的声音叫我‘苍采苓’……对,他说,我本来该叫这个名字……” “采——苓!!!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怎么办?我越来越喜爱你了!!!呵呵……”白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后颈凉嗖嗖的,好像有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她正要回头,就被一双白皙、冰凉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了脖子,那双手温柔的拂过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贴上她的脸颊。一阵轻笑声贴着她右耳响起,绵绵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吹进耳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厌恶至极、恐怖之极却又无法拒绝,声声传入她的耳中。 白梅瞪了大了眼,脸色唰的变得惨白,身体无意识的轻轻颤抖,她僵着脖子,做了无数次努力,才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青铜薄面具,面具上的符文反射着诡异的蓝色光芒,黑色的发丝丝缕缕轻轻拂动,倒影在金属面具上映着斑驳明灭的光影,显得冰冷而无情,诡异又危险,只有淡色的嘴唇带着柔软的亮光,却勾勒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那是犹如爱意一般绝美的杀意,透漏着丝丝腥红的残忍…… 白梅打了个冷颤,不解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尸体’,怎么一下子就如同成了她的背后灵一般,说复活就复活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言灵这方面的才能。 白梅想转头去看雪痕他们,却被那双冰冷有力的手固定住了下颚,被迫抬头与他对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似乎时时都饱含着炽热的情趣,但细看之下却又冷得像冰,高深莫测得令她无法捉摸…… “你……”白梅舔了添唇,吞了吞口水,哑着嗓子问:“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我又从地狱爬出来了!我舍不得你啊,采—苓!”面具男子右手轻轻一扬,将要跳过来救白梅的巧姐隔离在花瓣舞之外,然后轻轻的对着白梅勾了勾嘴角:“怎么样?让你料不到,是不是有惊喜?啊!不,你都料到了不是吗?果然,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啊!采-苓!” “……”白梅的嘴蠕了蠕,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努力的瞪着他,证明自己对他的厌恶,只是,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她其实害怕得不行…… 面具男子如对待情人般的从背后温柔拥住白梅,一手扣住她的脸侧过与他面对面,轻轻的对她‘甜言蜜语’:“我就是要比九命怪猫还难死的紧紧缠着你?我这样的爱意,你有没有感觉到,有没有很高兴?采—苓?” 尸……尸变了!变……变态啊! 白梅瞪得双眼含泪,吓得彻底失声! ------------ 37 哼!老虎发雌威 那厢,白梅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厢,专心翻别人钱袋的雪痕也发现了不对劲,首先是他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面具男子的发冠忽然消失了,接着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毛边大披风凭空消失,最后还出现了更加灵异的事情…… 面具男子那具死相难看的青黑尸体突然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然后强光一闪,偌大的一具尸体居然化成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纸片人! 雪痕马上捡起那个纸片人左看右看,啧啧称奇,怎么也不明白那么大一具尸体怎么就变成一个纸片人了!哎呀,这纸片人的左手上还有一片青黑色的呢!没见过世面的雪痕,当然不明白,这世上,除了刀剑法术之外,还有一种邪术——巫师的阴阳咒术。 “居然是替身术!”毛球猛然发觉不妥,回头一看,惊呼出声:“雪痕,雪痕,别研究那纸片了,梅子有麻烦了啊!” “白梅怎么了?”雪痕随手将纸片人往衣襟里一塞,猛的站起,转身…… 两人不远处,无数的蓝色花瓣旋转飘舞,一个蓝色荧光圈格外显眼,所有的花瓣都围绕着荧光圈转圈,花瓣围绕着的荧光圈之内是死而复生的面具男子紧拥着白梅,隐约可见面具男子嘴角的那抹诡异、自信的笑,还有白梅苍白、无力的面容。 那光圈竟能将里外隔成两个空间,内里他们说了什么,外面的雪痕、巧姐等人,完全听不到。 荧光圈外,巧姐手锤脚踢嘴里骂,十八般武艺之后,已经举起了旁边的一张大桌子,准备朝着那个怪异的荧光圈砸去…… ‘嘭’的一声响,桌子宣告牺牲,碎成无数块木屑,而光圈没丝毫影响…… 巧姐一手叉腰,喘着粗气,气红的脸上表情扭曲得可以称之为狰狞,她‘唰’的一下亮出独门武器,小魔女的十指利刃,蓝光闪闪的利刃猛的扑向光圈的另一面,面具男子的背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巧姐抖着双手冲到雪痕面前…… “雪痕,立刻,马上,用你的神器将那破花舞结界打破,看姑奶奶我不把那混蛋死成碎片!” 雪痕也不含糊,抖的亮出宝刀,高高举起就朝光圈劈去…… “等等!”巧姐与毛球同时喊停,拉着雪痕站对方位,刀尖直指光圈内面具男子微微倾着的背:“就这样,对准那混蛋砍去,最好一刀将他劈成两半!” “对,雪痕,那人可是欺负梅子的人,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你看,梅子好难过的样子,快,一刀把人劈了,把梅子救出来!” 雪痕紫色的眼睛眨了眨,眼盯着光圈之内白梅苍白的脸色,美丽的脸上是隐忍、害怕、泫然若啼的表情,心里一股不舒服的情绪陡然升起,握刀的手慢慢暴起青筋,这样的白梅他看着觉得心里怪怪的,还是笑着的白梅看着舒服,就算是让他少吃糖也愿意,只要白梅恢复以前总是笑着的白梅…… 白梅说过,眼泪是伤心、难过、受了委屈才会流的,她眼眶里有泪,肯定是受了那个人欺负所以伤心、难过了…… 雪痕狠狠的盯着诡笑的面具男子,他得出一股结论,白梅笑不出来,都是因为那个带面具的,只要把戴面具的抹灭,白梅就会重新高兴起来…… “砍了你!!!”雪痕狠狠的说出三个字,然后天罪以雷霆之力对准面具男子的背部砍去,此刻,他双眼中已无那飞舞的花瓣,防御的光圈,只有面具男子那该死的背…… “轰!”一声惊天巨响,大厅里卷起一阵尘土飞扬、碎屑四溅,半晌之后,烟雾散尽,围绕着白梅与面具男子的防御光圈已然消失…… “白梅!我来救你!戴面具的,你放开白梅!”雪痕伸手就要去拉被面具男子禁锢在怀中的白梅…… 面具男子左手揽着白梅,右手扬起花枝将雪痕的手打开,脚尖一点,身形一旋,往旁边一飘,落到战场之外…… 大厅之中,以方才的光圈所在为中心,一个几米见方的大坑赫然出现,至此,小店已近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不花个几天整修,是不能营业了…… “还真是一条一根筋的忠犬啊!”面具男子拥着白梅扬着花枝遥指雪痕,呵呵两声笑:“神器果然不同凡响,一击就能破了我的绝对防御花舞!” “什么忠犬?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总之,你快点放开白梅!”雪痕持刀指着面具男子,不悦的瞪着他:“你让白梅不高兴了!” “呵呵!我风莫忘的未婚妻,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面具男子微微昂起下巴,不屑,森冷的蔑视着雪痕:“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雪痕不懂未婚妻是什么东西,但他明白,那戴面具的将白梅当成了他的所有物,还不准他救白梅,他有点生气了,白梅怎么可能是他的? “我不是外人,我是白梅的……朋友……家人!”雪痕本想说员工,但他下意识的觉得员工这个身份站不住阵脚,马上改口,白梅常说他们是一家人,他说自己是白梅的家人,并没有说错,于是,雪痕最后出口的‘家人’两个字,格外的响亮,清晰。 “家人?”面具男子低下头,手捏住白梅的下巴,轻笑一声,危险的问:“采—苓,他是吗?” 白梅咬牙,本来吓得够呛晕呼呼飘走的神志被那声巨响给惊醒拉了过来,触目所见的那片狼藉让她心痛了半天,这下好了,毁得够彻底了,万幸还给她留了个屋顶…… 这事不能怪雪痕,他是救人心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戴面具的…… 白梅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怕他干啥?他对这具身体做过再多伤害的事,那也是对‘苍采苓’做的,而不是她白梅。白梅可不是被吓大的,她是从小被父母、哥哥们宠着长大,她就是男孩子堆中的小霸王,一向都嚣张得很……不过是个心理变态而已,没必要怕,没必要怕,她还有靠山在,巧姐、雪痕和……额,毛球…… 白梅咬牙又咬牙,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妖孽退散、变态滚开,这才抬眼瞪向面具男子…… “唷!这眼神……”面具男子呵呵怪笑:“倒是有几分以前的味道了!” 白梅也哼哼冷笑两声,双眼冷冷看着面具男子:“风莫忘是吧?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得向前看,明白吗?或许我就是苍采苓,但是,以前的苍采苓已死,现在活着的是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苍采苓是风莫忘的未婚妻,但白梅不是,白梅与风莫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陌生人!如此,而已!!” “忘记过去?你想背叛我,背叛主君吗?”面具男子—风莫忘微微眯眼,带着点危险的缓缓道。 “背叛?如果过去留下的只有痛苦,又何必牢记?我只是对现在的自己更加负责而已,我不想被早已忘记的过去所烦扰,我直想做现在平凡、快乐的白梅。你可以当这句身体里苍采苓的灵魂已死,重新活着的是一个叫白梅的灵魂!”她其实没有说谎,苍采苓已死,现在活着的是附身于苍采苓身体里的白梅的灵魂。 白梅看着风莫忘的深蓝色眼睛,不屑的冷笑:“如果你一定要说是背叛,那我就是背叛了,那又怎样?或者,该说是你先背叛了苍采苓!不然,你给我解释一下,作为苍采苓的未婚未,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的我,却记得要恨你、要厌恶你?如果你们真的是一对甜蜜的未婚夫妻的话!” “甜蜜?”风莫忘眼神一闪,呵呵笑,笑得格外阴森、诡异,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凄凉:“两个求而不得的人凑在一起,怎会有甜蜜可言?” 白梅哼了一声,撇开头,手‘啪’的一下打开风莫忘一直捏着她下巴的手:“既然如此,你执着什么?早早忘记才好!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退路!放开我!以后我们大路朝两边,你走你的富人道,我过我的平民桥,老死不相往来!” 白梅从貌似呆了的风莫忘怀中走出,绕过地面那个大坑,朝雪痕走去。 “梅子,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心痛,这么多东西,全毁了!”白梅看着地面那个大坑直摇头,这次亏大了。 “白梅,我没有保护好你,还破坏了小店!你骂我吧,扣我的工资吧!你别伤心,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保护好小店。”雪痕积极承认错误并作出保证。 “不能怪你!”白梅笑着拍拍雪痕的肩膀:“还得谢谢你那一击!” 不然,她还沉溺在那种恐惧、害怕之中不能自拔。 毛球三两下就蹦到白梅的肩上,巧姐也跳过来,就要扑向白梅,冷不丁风莫忘伸手握着白梅的手往后一拉…… 巧姐扑了个空,毛球从白梅的肩上滚了下去,白梅的背狠狠的撞在了风莫忘的胸膛上…… 雪痕第一时间拿着刀就冲过去,却忌惮着风莫忘怀中的白梅,不敢下重手,只能拿着刀左戳右刺,像个耍猴戏的一样,东蹦西跳…… “就算你忘了,就算你弃苍采苓改名白梅,也改变不了你是我风莫忘的人的事实!”风莫忘一手拉着白梅的手不松,一手搭在白梅的肩上,把她扳过身来面对自己,声音中带着三分阴森森、三分固执、四分不甘! “胡说,胡说,白梅是我的!”雪痕就如同那被人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声音比风莫忘更加响亮更加理直气壮! “就是,梅子是我们大家的,没你的份!”多活了几百年、有过感情经历的巧姐这会发现了一点暧昧的苗头,反而不急着冲上前救人了,而是在一旁叉腰如茶壶状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 “要说这男人啊,还是乖巧、听话,一手带大的最靠得住!” “巧姐,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雪痕手上动作不停,专门挑着风莫忘的背后刺,虽然有花瓣阻扰,但雪痕坚持不懈,潜力无穷,一直保持着快、狠、准三个要领,不多一会,风莫忘背上那件大披风上惊现不少小窟窿…… “说什么!夸你呢!”巧姐白眼:“注意点,在你将人戳成烂泥之前,小心别伤到梅子了!” “我很小心!”雪痕点头:“白梅,你别伤心,别哭,我马上救你出来!” 白梅哭笑不得:“我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不过是碰上了一个疯子了!” “疯子?采苓,你这张嘴越来越欠教训了!”风莫忘持花的手猛的一下托住白梅的后脑勺,脸朝着白梅的脸凑近,就想来个强吻…… “丫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哦!”白梅忍无可忍,与变态根本没法交流,没道理可讲!抱也抱了,还想来强吻! 趁他不备,白梅抬脚狠狠往风莫忘胯间来了一记重踢,趁他疼痛之际,右手就是一巴掌巴过去…… ‘啪’的清脆一声响之后,白梅飞快的甩着手藏到雪痕身后,手真疼,都麻木了…… 受力是双方面的,她疼,他一定也不轻松,白梅得意一笑,挑衅的斜眼看向风莫忘…… ------------ 38 哼!丑人多作怪 “我的防狼绝招!滋味怎么样?”白梅挑高了眉,甩甩又痛又麻的手,对着被自己一把掌打得面具都掉了的风莫忘笑得两眼成了一弯新月。 “……”风莫忘深蓝色的眼睛看向笑得灿烂的白梅,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虽然他极力保持风度,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他破烂的大披风、左脸一个鲜明的巴掌印,再加上他因为腿间疼痛微微颤抖还带着点内八的双腿,实在是没有了以前那种威胁、恐惧感。 白梅嘿嘿笑,估计风莫忘这会最想做的事就是双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然后不断跳脚减少那里的疼痛。不论是魔还是变态,只要他是个雄性,鼠 蹊部永远是他最脆弱的地方,白梅用了十成力的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曾经荣获过全国青少年散打武术比赛冠军。好几次! “啧!真疼啊!”巧姐目睹了那一脚以及一巴掌的全过程,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俯,还对着风莫忘啧啧叹息,不忘替他说出他的心声。 被摔到坑里的毛球刚爬上来,就以仰视的角度见证了那狠辣的一脚,身为雄貂的它双腿一软,不小心又摔了回去…… 雪痕第一反应是夹了夹自己的双腿,身子往前凑了凑,然后偷偷的歪头看白梅,原来白梅也可以这么凶啊! “呵呵……哈哈哈……”风莫忘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越来越不正常了,疼成那样了还笑,先是低低的笑得诡异,后来越笑越大声,又狂又傲,不经意间还参杂着一丝丝的凄凉…… “糟了!”巧姐手肘顶顶白梅的肚子,似笑非笑道:“你那一脚威力太大,你看,都被你踢成疯子了!” “本来就是个疯子!”白梅撇嘴,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的站在雪痕的侧后面,对着风莫忘高声道:“你的苍采苓也会这么‘疼’你吗?” 风莫忘缓缓抬头,脸上的笑意仍在,声音却停了,他只盯着白梅微微咧嘴:“是啊,她哪会用甩巴掌这么幼稚、不讨好的方法?”高高在上的魔界公主苍采苓,只要有不如意,就是手执鞭子挥过去,她身边的人,除了她最爱的主君,也就只有宠爱她的父母没有挨过她的鞭子。 没带面具的风莫忘,少了那份神秘、诡异感,惊悚、阴森的气势立减,再加上他脸上还带着白梅的杰作——一个鲜艳的巴掌印,到显出两分苍凉。 白梅轻咳了声,说实话,这会,她有点相信雪痕说的那句话了:说不定风莫忘带着那个面具,真的是为了遮丑。在俊男美女不稀奇的魔界,风莫忘这样的姿色平凡得有点不真实。苍白无血色的肌肤,同样有点苍白的薄唇,规矩挺翘的鼻子,很大众的脸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微蹙着的眉头下那双眼睛,浓密的睫毛衬托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大而幽远,内里还流动着珠玉般的华美色泽,那眼神里所包含的东西高深莫测让人无法捉摸。 这样平凡的一张脸,如不是有那么一双美丽的眼睛增添了几分颜色,被人称之为‘丑’也不过分。 “白梅,你说错话了!”雪痕歪头,十分认真的看着白梅:“不是你疼他,而是你让他疼。你那一脚……” 雪痕后半句话在白梅的目光中慢慢消音:“好疼的样子……” “你也想试试吗?”白梅跺了跺脚。 “我不想,我不要!”雪痕往前蹦了一小步,一手捂住双腿间,护着自己的宝贝。 “那就乖乖的,眼睛注意盯紧他。”白梅遥指风莫忘,鼻子里哼哼两声:“那可是个比狐狸还狡猾、危险的家伙,稍不留神就被他阴了!” “那么麻烦干嘛?”巧姐揉揉自己的手腕,眼神斜斜的瞟了眼风莫忘。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要不斩草除根,他天天来骚扰你怎么办?或者,你顾及着他那个未婚夫的头衔?” “鬼才顾及呢!”白梅皱眉,往前走了两步,微微靠近风莫忘一点:“风莫忘,我也不是杀人魔,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至你于死地,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吧!” “嗯?”风莫忘懒懒的看了眼白梅,眼神闪了闪,抬手轻轻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右手一扬,消失的蓝玫瑰重新出现在手中,他撇了眼双眼瞪得大大只盯着他的雪痕,若有若无的嗤笑一声,然后手指了指地上,看向白梅:“在此之前,能不能把那个还给我?没有它,我觉得很不习惯呢!” 白梅顺着他的手指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那半张面具正好躺在自己的脚尖旁。 “反正都被看到了,还遮什么遮?又不是什么美人,还怕人看?”白梅撇嘴。 “这叫丑人多作怪!”终于从坑里爬了上来的毛球呼哧呼哧滚到白梅的脚旁,恶意的在那个闪亮的面具上留下好几个满是尘土的小爪子印,然后十分嚣张的凸起小肚皮:“看你怎么带!” 雪痕偷偷的拉拉白梅的衣角,引起白梅的注意才小声问她:“那个,值钱吗?” “什么?”白梅一愣。 巧姐笑,眼神在那面具上打了几个圈:“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那是名家打造,手工相当不错,虽然没有他头上那个宝石冠值钱,却也价格不凡。” 雪痕的眼睛顿时闪闪亮,他可一直没忘记如今破烂的小店要修复需要一笔不小的钱财。 见雪痕双眼闪闪亮的瞪着地上的面具,白梅哭笑不得,他这爱财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她压根就忘了,是自己有事没事拿扣工资威胁雪痕,让他吃糖果没有保障,才会起这么多小心思。 白梅弯腰捡起那个有点重量的面具,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就把还印着新鲜爪印的面具递向风莫忘:“咯,虽然有点脏了,擦擦就好!你要是嫌脏……反正你有的是钱,再去定做个吧!” 雪痕十分不甘愿的瞪着风莫忘向面具伸过来的手。 “呵呵!”风莫忘轻笑两声,伸手…… 却不是接面具,而是直接去抓白梅的手腕…… “早料到你不老实!”白梅哼哼两声冷笑,她一直防备着呢。 面具一扔,然后双手一抬,掌心向外;前挑,顶肩;双腿蹬直,重心前倾; 一甩…… 非常漂亮的过肩摔! 风莫忘顿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蓝色身影闪过,白梅嘴角越来越上扬,只等着肉体接触地板发出的那一声闷响传来…… …… 五秒过后,响声没传来,风莫忘绵绵软软中透着笑意的声音倒是响起了:“嘻嘻……采苓,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人手上栽两次吗?” 白梅仔细一看,风莫忘那厮竟然双脚离地一尺的半浮在空中,此刻,正对着白梅咧嘴嘻嘻笑呢!如果,他还带着面具,这个姿态加上这个笑容的威胁力绝不止让白梅倒抽一口气,而是让她腿软得倒退两步。 白梅瞪他半晌,此刻,她的脑子里想起一句话。 面对调戏,要反调戏回去。 面对猥琐,就要更加猥琐。 遇到变态,就比变态还要变态。 所以,她也学他的,裂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嘿嘿笑上两声:“听过以多欺少吗?今儿就让你见识一回!” 风莫忘的回答是,左手在袖袋里掏了掏,掏了掏,然后捏出一个此刻正被雪痕牢牢抓在手里的一模一样的面具,冲着白梅晃了晃,然后慢条斯理的带回脸上…… 白梅撇嘴,瞪眼,手一扬,非常大气的嚷了一句:“雪痕、巧姐……毛球,上,包!围!他!揍死丫的,太变态,太嚣张了!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 39 唉!打得她肉疼 两人一貂三方面包围风莫忘,白梅站在雪痕身后助威。 风莫忘不慌不忙,手指在面具上轻轻的敲着,半抬着眼皮看白梅,嘴角那抹笑随性又危险,绵软的语调带着一丝玩味:“采苓,你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可以称之为谋杀亲夫?” “谋……亲夫你个头啊!”白梅怒: “雪痕,揍他!” 雪痕举起宝刀就劈过去,朝着风莫忘迎面一刀…… 风莫忘的武功怎么样,白梅不知道,雪痕能不能打败风莫忘,白梅暂时也不能下定论。她只知道风莫忘躲闪的功夫真是一流,只见他衣带飘飘之际左飘右移,雪痕的刀光总是擦着他的身影扑空,两人缠斗半响,谁也没占到便宜,吃亏的只有白梅,因为经此一胡闹小店变得更加破烂了…… “雪痕,你怎么搞的,老让他闪过了,看我的!”巧姐一声娇喝,扬起十指利刃扑了过去,与雪痕联合起来两个对一个…… 白梅的眼睛追着他们几个的身影转来转去,最后眼冒金星,三人动作太快,她看得眼花缭乱,最后只能凭身影的颜色断定谁是谁…… 噼里哐当响声不绝,灰尘飞扬、花瓣飘舞、香气袭人,三人越战越勇,小店被破坏的东西越来越多,白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巧姐、雪痕联手,渐渐占了上风,风莫忘已近多处衣衫破洞,持花枝的手上赫然还有几道显眼的血痕,想也知道,那是巧姐的功劳。 又是几十招过去,纵使身法绝妙、花舞防御严实,风莫忘也开始闪躲不及时,身上几处挂彩。 一见红,风莫忘反而显得更加深不可测、阴森诡异了! “本只想跟你们随便玩玩,没想到这偏远小镇里居然还出了两个有几分真本事的人,怎么办?我有点兴奋了,斗志来了!呵呵呵!”风莫忘冷森森说到最后,笑声中那十分危险的抖音已经显示出来了他的杀意:“采苓的身边不应该有这种护花使者存在,他只要依靠我一个就够了!” “借梅子的话送给你:你个变态!再把你的话还给你:梅子有我们就够了,不需要变态围绕在她身边。再免费打赏你一句:打到现在,才认清对手的实力,迟了!受死吧!”巧姐十分利落的又在风莫忘的手臂上添了一道血口子,才微眯着眼睛舔舔滴血的刀刃,随即又十分不雅的狠狠吐了口带血色的吐沫:“呸,人变态,连血都是臭的!真讨厌!” 战斗至此,风莫忘已是衣衫处处破洞,还有好几处伤痕泛着血丝,其中最严重的一处后背上,正是雪痕的刀光所致,鲜血斑斑,染红了大披风的白色毛边。 雪痕此刻已经陷入完全的嗜血杀意之中,他两眼放红光,眼中看不到其他人,只有风莫忘的身影,手握宝刀,追着风莫忘的身影砍、刺、劈,一见血,闻到血腥味,杀意更甚,连平时木讷无表情的脸上都多了一丝与他纯真心性不符的煞气,口中更是小声喃喃不停:“杀!杀!杀……” 大厅里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白梅躲在柜台后,看着还在继续被破坏得更彻底的小店,心痛不已,后悔不已…… 她怎么刚刚就忘了让他们换战场呢?现在好了,三人打得正激烈,她的话全被当成了耳边风,没有一个人能听进去。风莫忘,那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妖孽,她是别想他为自己着想,少造成小店的损失了;巧姐此刻完全化身成为嗜杀小魔女,爪子挥得正欢,根本就听不进白梅的抗议声;就是平常最听话的雪痕,也变得怪怪的,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气势变得煞气、嗜血、危险……看着他那样,白梅生生打了个激灵。 “有得看了,嘿嘿!那小子要倒霉了!”毛球坐在白梅的肩头,对着战场中缠斗的几人品头论足:“没想到巧姐还有这等实力啊,看那指刃挥得,多熟练啊,肯定是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才有这番成就吧?哇,不愧是神器,够锋利啊,碰上刀气都能撕裂皮肉;咦!!!这人防御的实力的确不错,不过,他要是没有更厉害的攻击招数一力防御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梅子,你等着看结局吧!” “谢天谢地,快点了解吧!再打下去,小店就要彻底重建了!”白梅抱着算盘泪流满面…… 风莫忘显然是听到毛球与白梅的对话,他足尖轻点地面,一个优雅的旋身,衣带、玫瑰花瓣、细碎的血珠飘舞之间,闪到了柜台边,小店的大门口…… 他抽空瞅了瞅白梅,嘴角轻挑,诡异一笑:“如若小看了敌人的实力就等同于对自己的性命不敬啊。风莫忘,又怎能让你们全然料到?” “强弩之末,等你变成尸体,这句话再还给你!”巧姐哼哼两声,利刃随即跟过来。 “杀!”雪痕重重一声‘杀’,魔刀天罪带着千钧之力、血腥之气袭过…… “错估我将使你们悔之莫及。”风莫忘诡异莫测的呵呵冷笑两声,袖子里的左手手指一垂,捏出一张符咒反手举到额前,嘴里喝道:“破罡道焰。”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烈焰朝着巧姐而去…… 随即,风莫忘又抬起手腕甩出一张符咒,绿色的式神张开结界迎身护主,挡住雪痕劈来的千钧一刀。 “想杀我?就凭你们,只怕还不够!”风莫忘右手上的蓝玫瑰轻轻一挥,本来破烂不堪的衣裳、血迹斑斑的伤口顷刻间恢复原状,仿佛不曾出现过…… 哎呀,白梅手捂住自己嘴唇,才没有尖叫出声,这本事……比雪痕的自动回复还方便、还神奇,他不但伤口瞬间痊愈,甚至连受损的衣服也能恢复如初,只在挥手之间…… 风莫忘斜眼看了下震惊的白梅,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花枝又是一扬,手中蓝玫瑰在荧光之中化成一道道蓝色的符咒,他朝着巧姐、雪痕扬扬了手中那把符咒,笑得冷厉:“今天,风莫忘就认真一回。” 巧姐侧身躲过那道黑色烈焰,回头一看,黑焰瞬间将一张八人做圆桌化成灰……幸好,她躲过了,要不然,此刻她就如同那张桌子一样的命运了…… “阴阳巫术?”巧姐皱眉,比起正统的五行法术,风莫忘方才使的两招属于黑巫术,乃至邪之术…… 雪痕挥着刀子正在与风莫忘那绿色式神较劲,一刀一刀劈下去,一次比一次用的劲更大,一副不把它劈成两半不罢休的架势。 风莫忘捏起一道蓝色中泛绿光的符咒,反手高高举起,冲着几人邪邪一笑:“方才你们如此热情,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们一个小礼物吧!死来!!!” 此刻,雪痕破不了风莫忘的结界,正在努力刺、砍、劈,巧姐因为刚刚那道阴邪的黑色烈焰,对风莫忘多了几分戒备,不敢再大意,毛球用他动物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出马上要大事不妙,催促着白梅藏远点,而白梅…… 白梅看风莫忘那架势,脑中突然想起以前玩游戏完美国际,副本里变态BOSS要发终极绝招的时候,就会这样说一段话,然后无视任何防御随机秒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快爆元,爆元一次有六秒无敌状态,六秒之内谁来都不怕,老子无敌…… 奈何,就算她六秒无敌了,巧姐、雪痕、毛球没有,她不能无视放下他们;奈何,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她要生活,要靠小店,她要活着,还看此刻…… 白梅咬咬下唇,抓着算盘壮胆又壮胆,然后壮士断腕般猛的一甩算盘,窜了出来,站到了风莫忘的前面,挺起胸膛,大喝一声:“等一下!” 风莫忘不是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她赌了,赌他对‘苍采苓’有着两分旧情,不会对白梅下手。 ------------ 40 喔!看高了自己 风莫忘悠悠然看向白梅,尾角微微上挑的眼中透着幽蓝的光,他直勾勾的看了白梅好一会,只看得白梅鼓起的勇气都快要消完了,才缓缓启唇:“怎么?” “呃……”白梅转开视线盯着门框看,不与风莫忘对视,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搓啊搓啊,终于把一句话搓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声,可不可以请你稍微转移一下战场?当然,这场架要是能和平解决就更好了……打架挺伤感情的。是吧?哈哈,哈!” 在风莫忘的盯视下,白梅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以两声干笑结束。 “感情?呵……你觉得我会答应吗?”风莫忘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 “我这不是在跟你打商量吗?你看我这地方庙小,您是尊大佛,呆在小店实在是委屈您了,降低您的身份了。要不你们去北山脚下比吧,那里地方宽广,人烟稀少,也不怕弄出了什么误伤路人、破坏花花草草的事……”白梅偷偷的瞟了眼风莫忘,却刚好跟他冷厉、诡异的视线对上,她立刻移开视线,头转到一边,又小声的加了一句:“起码……起码移驾到屋外吧!小店再破坏下去,肯定会垮了的,这可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听了白梅的话,风莫忘哈哈大笑出声,然后陡然停住笑,用寒霜一样冰冷的腔调森森答道:“你我不过是陌生人,我为何要顾及你的处境?” “……你不是说‘我’是你未婚妻吗?”白梅嗫嗫道。 风莫忘捏着纸符一扬一扬,一会变蓝玫瑰,一会变纸符,漫不经心的斜眼看着白梅,薄唇如刀:“白梅跟风莫忘没有任何关系,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冰冷的声音让白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般的飞快抬眼望向风莫忘,看到他嘴角那抹冰冷、讽刺的笑,脸色唰的一白,一连往后退了两大步,直到退到巧姐身边,才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那眼神,那笑容,极森冷,极无情,极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只是个物件一样。 是的,物件,不论她是苍采苓还是白梅,在他眼中都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白梅心里嗤笑一声,她是疯了才会跳出来跟他讨价还价,简直是自找难堪。 她不但是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风莫忘。撇去这身体对他的厌恶、恐惧不说,他对她的表现就是一般的登徒子罢了,实在是没必要跟他硬碰硬,自找麻烦。 为了惩口舌之快,解一时之气,才指使雪痕、巧姐围杀他在先,伤他在后,还顶着苍采苓的皮囊与他划清界线,又甩了他一巴掌,接着给了他命根子狠狠一脚,差点毁了他以后的性 福…… 风莫忘性格这么狠、这么变态,一看起来就是个受人一寸还人一尺的角色,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多亏不一一还回来? 白梅咬咬牙,拉拉一旁的巧姐,悄悄问她:“你跟雪痕能不能打得过啊?他看着沉着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啊!” 巧姐耸耸肩:“如果是在之前呢,我一定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但是看过他刚才那招黑火,还有现在这个雪痕都打不破的玩意儿,我有点没谱了。不过,你放心,我跟雪痕也不是吃素的,胜负要打到最后才知道!” “我看他手里的那些符,怪可怕的,看起来他是个能秒人的货色啊!”白梅心有怯怯焉:“要不,算了吧?反正跟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事不值……” “怕什么?你要怕就快点躲远点,学学毛球,多有自知之明的一只老鼠啊!”巧姐指指远处躲在栏杆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偷偷看的毛球。 白梅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怕你们有什么意外吗?你们要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怎么生存下去啊……” “梅子,有一点你要搞清楚!”巧姐一手搭在白梅的肩上,一手指指邪邪望着她们的风莫忘:“现在,非是我们不放过他,而是他不肯放过我们!” “说得对极了!”风莫忘森森接过巧姐的话头,轻轻一笑,扬手一挥,雪痕一直挥刀砍的式神变得更强大,他一手捏出一张纸符举高,蓄势待发:“你们说完了,我可要开始咯!”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白梅抬头与风莫忘对视,高声道。 “我现在心情好,说吧!”风莫忘就好像施恩给她一样的随意挥挥手。 白梅三步两步走到雪痕身边,右手一抬,捏着雪痕左脸颊上那块肉,使劲揉捏啊揉捏,并在他耳边狠狠道:“雪痕你个笨蛋,谁叫你像劈柴一样的砍人了?要用巧力,用招式知道吗?” “……”陷入疯狂杀戮状态的雪痕居然就这么被白梅给捏成了纯真、可爱的美少年雪痕,他保持着握刀前劈的姿势,歪头看向白梅,顶着那被白梅捏得红肿的脸颊,口齿不清的道:“巧力?招式?我有一丝丝的不明白。” 白梅白眼:“就像上次你跟袭灭天来打斗一样!” 雪痕看风莫忘,良久才对白梅说道:“他没念招。” 白梅瞪眼:“所以你也不念不用?挂不得我看你今天打得没有一点章法,就只知道蛮力硬劈,你当你劈柴火哦!” “他是笨蛋嘛!要不是我老带他出去实地练习,他能跟那个黑帽子对上那么多招?”毛球从楼梯下伸出个头,说了句。 “那是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这个戴面具的又没有那样。”雪痕眨着眼睛认真解释。他把白梅的话牢记在脑子里,人家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人家,当时袭灭天来一出手就是要命之招,所以他也不客气;而对风莫忘,风莫忘一直就是一种玩玩儿的态度,也没较真,招式都藏着,只耍着朵玫瑰花好看、好玩、好神秘…… 简单来说,雪痕这个纯真孩子,就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 巧姐咯咯笑:“真是个乖孩子,将你的话执行到底。” 白梅拍拍雪痕的肩膀,又给他理了理衣服,柔声嘱咐他:“不要那么老实,有时候,先下手为强是胜利的主要因素!” “先下手为强?我有一丝丝的不明白!”雪痕摇头。 “就是说啊,如果你确定对方是要拼命的对手,就动作快,比对方先出手,早对方一步压制住他!”白梅给雪痕整好衣裳,轻拍拍他被自己捏红的脸颊,就如一个母亲对临上战场的儿子一般殷切嘱咐:“不管怎么样,你要活着,因为,以后我还要靠你啊!知道吗?” “嗯,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我死不了!”雪痕乖乖点头,脸还在白梅的手上蹭了蹭,白梅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说完了吗?很多个一句话了吧?”风莫忘好似有一丝不高兴,冷冷的看着白梅与雪痕,真是好一对碧人!可惜,其中一个是他风莫忘的未婚妻! 自己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总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去。 风莫忘重重一甩袖,玫瑰花变成四张符捏在手里:“先下手为强?风莫忘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先下手跟后出招没有区别,都只有失败一个途径。” “梅子,你闪开点,躲远点!等会别被溅血到身上了!”巧姐拉着白梅,往后一推,十指利刃齐出,眼睛在风莫忘的身上转了圈,最后看看他手里的符咒,又看看他身前当着的那只透明的绿色式神:“式神作战是吧!真是个省力气又干净的方法啊!不过……” 巧姐转头对雪痕道:“用巫术,咒术、召唤物作战的人,一般本身比较弱,等会你主要攻击他本人!” “好!”雪痕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风莫忘,缓缓道:“出去打,小店太破烂了!” 风莫忘挡在门口不语,深蓝的眼睛冷森森看着雪痕。 雪痕又认真对他说了一遍,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出去打!” “怎么?不愿意是吧?”巧姐晃晃寒光闪烁的爪子,萝莉脸上一个拽得很的表情,有意无意的把话说得暧昧:“你不会以为,白梅的房子没了,没地方去了,我们都死了,她没人依靠了,就会奔回你的怀抱,抱着你的裤腿哭吧?” ------------ 41 噢!吃醋的男人 “……”风莫忘恶狠狠的一眼剜过去,如刀子一般冷厉的目光凌迟这巧姐。 “别这么看我,我会误以为我不小心说中了你的心思!”巧姐十分无赖,捂着嘴儿咯咯笑。 “苍采苓本是风莫忘的未婚妻,除非死,否则,她能呆的地方只有风莫忘身边!”风莫忘难得一改妖邪、森冷的口气,微笑着提高了语调发表宣言一样的大声说了句。 “不是死过一回了?我当时捡她回来的时候,可是一身伤痕,处处致命,若不是有神丹妙药加上大叔的回魂阵,她死十次都不够!自从她醒来,就不再是苍采苓,而是我的好姐妹白梅。”巧姐不像白梅那么多心思,直接的告诉了风莫忘,白梅就是苍采苓无疑。 “她现在的命是我救的!没你什么事了啊!”巧姐像赶蚊子一样的挥挥手:“是男人的话,出去打,老娘我奉陪!” “巧姐?”雪痕忽然唤巧姐:“你说的话我很多不明白!是不是这个戴面具的以前欺负过白梅?” “绝对、肯定以及一定有,看那变态的大男人样就知道,不是会善待自己女人的好家伙!”巧姐忽然凑到雪痕耳边,轻轻说道:“雪痕,我可是看好你的哦!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我告诉你,这个戴面具的,对梅子不坏好心,他想把梅子从我们手里抢走,知道什么叫抢走吗?梅子要是被他带走了,我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就再也没有人关心你,教育你,帮你解答,替你做衣服做饭,给你钱买糖吃了!知道吗?你要有危机感,不能让这个男人把梅子抢走了!你要努力,给梅子幸福。” 巧姐的话说是悄悄话,声音却刚好能让两个男人都听到…… 雪痕一听了,整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对风莫忘是杀气腾腾、恨意绵绵,宝刀也似感觉到主人的气势一般,发出阵阵低鸣声! 风莫忘一听那话,嘴角笑容僵硬了好一会,虽然他这次的确是存着那样的心思,如果能证明白梅就是苍采苓,他是肯定要带她走的…… “攻他本体对吧?”雪痕双眼紧紧锁定风莫忘,直接无视他面前那只透明的式神:“你要抢白梅,我就杀了你,你死了,就不能跟我抢了!” “凭你能近得了我的身吗?”风莫忘冷笑一声。 “是男人的,出去打!”雪痕手指着外面,认真道:“白梅说过,惹女人伤心的男人都是坏家伙,如果小店坏了,白梅会很伤心的。” 雪痕抖说道这份上了,风莫忘就是再妖、再冷、再变态,也不能默认自己不是个男人啊,于是,俩男人蹭蹭蹭的跑出去找战场了…… 巧姐看着那速度,捧腹大笑。 “你不去帮忙?”毛球钻了出来。 “得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尽在那煽风点火!”白梅恶狠狠的瞪着巧姐:“为什么要这么做?雪痕那么单纯,你……” “他总不能单纯一辈子!而且,世道这么乱,你的身边总要有个人保护着,雪痕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是,他还需要多磨练。”巧姐打断白梅的话。 “风莫忘一看就知道比狐狸还狡猾,肯定会耍诡计的,雪痕怎么是他的对手?你快去帮他的忙啦!”白梅急急把巧姐往门外推。 “急什么?现在是两个男人的战争,女人站边上看就好!何况雪痕现在状态正佳,我去参合,只会碍手碍脚!”巧姐不还不忙的倚在门边,死活不动。 “可是……那风莫忘有瞬间愈合能力!” “雪痕也能自动回复啊,放心,雪痕死不了,你以为神器是摆着好看的?你不要老把敌人想得不可超越好吗?多信任雪痕一点,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白梅沉默半晌,才蠕了蠕嘴:“他学走路还是我教的嘞!你就当是天下父母心吧!” “……”毛球笑得打滚:“雪痕可没把你当成他妈。” “他那么听话,又乖,又可爱……” “只对你才那样,别人可以被他气死!”巧姐望天。 “……还是去看看吧!我们站远远的好吗?我不放心!”白梅一把抓起地上的毛球,又去拉巧姐。 毛球倒在白梅的肩上成假死状,受不了她的护雏心理……天知道,在白梅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雪痕被他跟巧姐带着杀了多少妖魔鬼怪,进行了多少次实战训练。不然,小店也不可能像表面一样的平安、稳定。 “行,那就看看去,远远的看看就好啊!”巧姐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的朝外走去。 白梅立刻屁颠屁颠跟上。 ------------ 42 啊!小宇宙爆发 火力全开、潜力无穷的雪痕;总喜欢藏招、战斗一般只用三成本事难得认真一次的风莫忘,两人一斗上,战况会是怎么样? 很激烈,天昏地暗、山崩地裂、风云变色,战场方圆几百米夷为平地,战场上看不清两人身影,只见灰尘烟雾之间刀光剑影、火花四射,噼里啪啦,响声不断,爆炸声阵阵……(具体招数战况,以下省略五千字) 白梅、巧姐与毛球两人一貂远远看着。 巧姐越看越手痒,毛球越看越觉得没白训练雪痕,只有白梅一人,是越看越心惊胆颤,看这样的战况,幸好他们没有在小店里动手,不然,十个小店都不够他们毁的,同时,她又为雪痕担心不已…… 这是白梅第二次见到雪痕跟人拼杀,袭灭天来的强悍是无可置疑的,但后来有孤啸月与桃子大师来到帮忙,打斗不了了之;而这次,让她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高手之间的惨烈战斗…… 雪痕很强,有自动回复能力,此刻仍是变成了一个血人儿,可他依然紧握魔刀,气势逼人地不断进攻,眼中嗜血的欲望愈加强盛…… 风莫忘也很强,也许他不比雪痕强,但他的恢复能力不是雪痕可比拟的,他是瞬间还原,仿若伤口不曾存在过,他有式神帮忙,一个被毁,再招一个,一个被杀,又招一个,彷佛杀之不尽…… 风莫忘的能力一开始就宣告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在白梅看来,这就是雪痕一个对上风莫忘及其一干式神,是雪痕一个人要对上杀不尽的对手。即使雪痕再强,他总只有一个人,力气也有用尽的时候,比如现在,他又是一个不小心被风莫忘招出的石头人捶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再添一块…… “风莫忘的式神难倒招之不竭?”白梅跺跺脚,一脸着急。 观看了半晌,巧姐也有点坐不住了:“这个笨蛋,不是让他追着本人砍吗?” “能砍到才怪!”毛球蹲在白梅的头顶,指手画脚:“开始挺好的,打了半天,算是平手,现在有点不妙了。本来以为风莫忘一次只能招出一个式神,结果你看看,雪痕突破那个木头人的防御,刀光袭向他的时候,他马上又招出一个石头人;削掉了木头人的脚,硬碰硬打断了石头人的双手,他又招出一个火神,这个厉害了,全身都是火,谁碰到了就会被烧成灰,这会正追着雪痕烧呢……” “行了,你别说了!我是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阐述雪痕打得有多困难!”白梅心急如焚,被毛球把实况一报导出来,心里更是急得不行,她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会变身的美少女战士,马上变身成为消灭邪恶的正义女神,冲过去三下两下就将风莫忘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听说,至今为止,魔界最厉害的阴阳术士是五千岁的黑袍老者,他也只能同时招出五只式神,再多就驾驭不住了,风莫忘已经放出了三只,我就不信他一个百年前还默默无名的家伙,能比黑袍老者还厉害,能同时招出四只以上的式神!”巧姐站起,拍拍白梅的肩膀,然后活动活动五指关节,唰的一下十指指甲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往战场中奔去:“趁雪痕绊住了那些式神,我去把他本体干掉。” “你……小心啊!”白梅内心焦躁不已,担心不已,却又不能阻止巧姐,因为她是目前唯一能帮上忙的人,她只能关心的叮嘱一句。 巧姐背朝她挥挥手,猛的提快速度袭向风莫忘。 ……风莫忘也真不枉白梅在头上冠以变态之名,总是让人料不到! 巧姐的袭击只让他惊愕、慌乱了一瞬,随即他符纸一扬,手指一掐,他居然在招出了三个强力式神的情况下又召唤出一只使用闪电为攻击武器的式神…… “呵呵!现在才动手!你方才一直在计算我召唤的极限吗?”风莫忘捏着一张符纸,笑得有点兴味,有点诡异:“懂得在作战时动脑子,是个聪明人,不过……风莫忘又岂能让汝料到?” 右手一样,闪电阵阵的式神迎上巧姐与之缠斗!让她寸步难行! 至此,巧姐偷袭的戏码流 产!战场里变成了雪痕、巧姐联手对付风莫忘及其四只强悍的式神。 巧姐凶性大发,提起全身真气,咄咄逼人,招招狠辣,对抗一只式神的同时极力向风莫忘靠近,抓着机会就猛攻他! 雪痕杀意汹汹,手握天罪,独自对抗三只式神,没有一点惧意,执意要杀掉风莫忘,眼神凛凛、红光迸射、杀意纵横、嗜血冰冷,决意刀口上见真章,对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管不顾,一味的拼杀,竟是越战越勇,越打越顺手,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招式,竟然自动浮现在脑中,手握天罪下意识的就舞动出来…… 雪痕突然的小宇宙爆发,猛的全身白光大振,剧烈的气劲将围攻他的式神震开,瞅准机会,只扑风莫忘…… 白梅捏皱了衣襟,暗暗为雪痕打气、加油。 风莫忘足尖轻点往旁边一闪避开天罪刀锋,然后一捏符纸召回一只式神反杀向雪痕,雪痕运功震开,天罪红光大作,目标依旧是式神身后的风莫忘。 风莫忘抬起手腕甩出一张符咒,再次召回木头人的式神张开双手迎身护主,但却被天罪红色凶光瞬间震碎。 雪痕持刀再攻,浑身杀气肆虐,不依不饶,不砍到风莫忘不罢休! 风莫忘再次召唤回全身火光的火人式神挡招,却再次毁于小宇宙爆发到极点的雪痕天罪宝刀剑气的一击必杀。 “哇!雪痕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厉害了?”白梅看得目瞪口呆,刚还被那些式神缠得全身是伤,现在居然三招秒杀三个! 难倒这就是传闻中的人品爆发?或者说他其实是青铜五小强之一的化身来了个小宇宙爆发? “雪痕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毛球摇头晃脑:“他天生有就拥有普通人不可比拟的力量,可惜的是他太单纯,不懂得运用自己的力量!” “没有式神帮忙,风莫忘是不是要没戏了?”白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她真恨不得此时手中有个望远镜,能清晰的看到那一切! “这个……如果不看风莫忘那轻松自在玩味的神态的话,我会觉得他已经穷途末路了!”毛球从白梅的头顶跳到她的肩膀:“风莫忘心机深沉,不可能这么早就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的!” 白梅一愣,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担心的看着雪痕:“你说风莫忘藏招?” “藏没藏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一直都没有使全力!”毛球摊摊胖胖的前爪:“看下去就知道了!” “……”白梅紧张兮兮,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因为此刻风莫忘面前已经没有式神守护,雪痕的刀马上就要砍到他身上了…… 成败就在一瞬间! 魔刀天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雪痕功力再次提升,刀光更甚,一刀劈下,沙石、尘土飞扬,爆发的气劲将地面炸开一道长长的裂痕,一直延伸到风莫忘脚底下。 亏得风莫忘及时招出那绿色透明的守护式神挡在了面前,才没有受那道霸道的刀气所伤,但,随即,雪痕的刀再次划过…… 这一刀,以风莫忘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招式神护卫的速度袭过他的胸前…… 战场上,战场下,好几双眼睛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刀狠狠的划过风莫忘的心脏,劲风吹过,空中扬起几块蓝色布料的碎片…… 与巧姐一直缠斗的雷电式神也霎时消失…… ------------ 43 呀!不死小金刚 这一刀,令雪痕高兴,风莫忘如若死了,就不能跟他抢白梅了;这一刀,让巧姐觉得解气,头一次碰上这么厉害的对手,要是他纠缠着白梅不放,大伙都别想有轻松日子过,这样的妖孽祸害,还是死了的好;这一刀,令毛球觉得欣慰,雪痕越来越厉害,里面绝对有他训练的功劳…… 这一刀,让白梅觉得特别不真实,变态到极致的风莫忘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杀死! 女人的直觉果然是最准的。 这一刀,让他们高兴得太早,几个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斩草除根意识的人忘了在第一时间补上几刀,结果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一阵强风吹过,吹开了风莫忘被天罪划破的衣裳,风莫忘白皙的胸膛暴露在众人面前…… 肌肤如玉,白璧无瑕,都不足以形容那没有一丝瑕疵的胸口,别说一道深深的刀痕了,那白净诱人的肌肤上连个痔都没有…… 几人顿人一呆,只有雪痕,立刻醒悟过来,提起天罪就要补上几十刀…… 风莫忘抖的睁开眼睛,盯着雪痕手里那把神器仔细的看了下,眼神奇怪,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诡异一笑,冷森森的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说完,他就避也不避,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不动,双手轻轻举起,迎向雪痕刺向他的刀锋……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不解的一幕! 白梅瞪圆了眼,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毛球从白梅的肩上跌滚了下地,随即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只盯着两人;巧姐离两人最经,看得最清楚,此刻,她的嘴已经合不拢,因为她下巴掉地上了…… 这就仿佛是个灵异事件般!杀意腾腾的雪痕,红光大盛的天罪,一刀下去的雷霆之力;不但没有一下把风莫忘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给削掉,还丝毫没有损伤风莫忘一点点…… 风莫忘呵呵笑个不停,双手猛的握住天罪的刀锋,就仿佛是在握把纸刀一样,锋利的刀锋对上的彷佛不是一双有血有肉的手,而是无坚可催金刚不坏之身……刀上剧烈闪耀的红光,在风莫忘的双手捂上刀锋的那一霎那,全都消失不见…… 说消失不见其实有点不对,白梅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刀上红光是被风莫忘的手给吸收了! “不可能,那时还看到他流血了,也被天罪划伤了,怎么现在……”毛球第一个炸毛。 “不会是什么邪术吧!”白梅心有怯怯焉,她总觉得,在风莫忘身上,一切事情皆有可能。她给他的第一感觉太深、太邪门、太阴森恐怖了。 “邪到能吸收雪痕的刀气?雪痕那刀伤过的人不少,杀过的人也很多,为何偏偏对风莫忘无效?别说是把神器,就算是一把菜刀,他那么大劲砍下去,总也能让风莫忘吃点苦头吧!”毛球小爪子柔柔自己的下巴,继续冥思苦想。 “搞什么鬼?”巧姐不由得凑近看了看。 雪痕眨眼,不但刀上的红光被尽数吸走,就连他眼中的杀意、红光竟也在风莫忘握上刀锋的不久后,就渐渐消散了! 他已经盯着风莫忘握着自己刀锋的手良久,想破了脑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的刀杀不死人了?为什么砍不进去风莫忘的血肉之躯里。他歪头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他抬头看向风莫忘,依然是一张没表情的木讷脸对着他,由于他太急着想知道真相,语速都比平时快了那么一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伤不了你了?也杀不死你?好奇怪!!!” “呵呵!我说了,凭你是杀不了我的,现在,我更加确定了,就算我让你杀,你也杀不了我!”风莫忘收回自己的手,一手扶着自己的面具呵呵笑得诡异,阴郁! “别告诉我你有金刚不坏之身!”巧姐冷哼一声:“刚才你还有受伤过!我还就真不信邪了!吃我一爪!” 巧姐话音未落,右手指甲长得比以前长了一倍,唰的一下,朝着风莫忘的脸面一爪子挠过去,风莫忘冷笑一声,避也不避,还微微扬了扬头。 刀气划过他颈项,顿时就在风莫忘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添上了四道深深的刀痕,只要用一根手指头推了推,估计,风莫忘的脑袋就能滚落下来…… 未想到!更不思议的事情发生! 风莫忘裂开的肌肤犹若被切开的液体一般随即合拢痊愈,连浅浅的伤痕都没有留下一个…… 白梅倒抽一口凉气,用如看见鬼一般的眼神看着风莫忘,眼睛越瞪越大!见……见鬼了,见到外星人异形了!看那液体般的恢复力,绝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拥有的。 毛球跐溜一下,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就算是魔,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雪痕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不再执着为什么自己杀不死风莫忘,而是只盯着风莫忘刚刚瞬间复原的脖颈,嘴里啧啧叹息出声,他觉得那好神奇。 “吾之肉体,如今已是不死之身。只要我不想,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死我!”风莫忘轻轻抚摸自己脖颈,好像刚才仅仅是刮过一道冷风而已,他笑得诡异:“可惜了,你们的力气要白费了!” “雪痕手里拿的,可是六大神器之一天罪!”巧姐皱眉:“没道理,神器还破不了你的不死之身!” “呵呵!”风莫忘笑:“别的也许可以,但是他手里这把刀不行,只要我不想,他永远连伤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雪痕立刻问。 “呵呵!”风莫忘诡异笑。 “喂喂喂!戴面具的,你笑什么笑啊!别故作神秘!”毛球跳脚,雪痕的刀不会被他封了吧! 白梅拍着胸口收惊,竖起耳朵准备听答案。 哪知,风莫忘像是故意吊众人味口一般,冷森森呵呵笑两声,幽蓝的眼睛只盯着雪痕不答反问:“你居然叫雪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呆在天魔池里沉睡吗?难倒是鬼无尽派你出来任务?” “雪痕是白梅给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雪痕瞪风莫忘:“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天魔池又是哪里?鬼无尽是谁?我不认识他。” “天魔池乃整个魔界灵气最胜之所,你便是那鬼无尽创造出来的,魔界的最终作战武器!”风莫忘手一拂,他眼前的空中出现一个天魔池的画面,画面中又出现一个全身黑布蒙住的佝偻身影:“他就是鬼无尽!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现在心情很好,可以给你们解答!” 白梅远远瞅风莫忘,这会他还真的扬着一丝不那么邪恶,危险的笑,也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此刻他心情好吧! 她是巧姐在北面雪山下捡到的,风莫忘跑过来说她是他的‘未婚妻’;而雪痕,是她在北面雪山下捡到的,待会,风莫忘该不会对他们说雪痕是他失散的兄弟吧?看他们俩那相似的回复技能,同样白净的皮肤,还真有点兄弟相。 白梅心里胡思乱想,眼神在风莫忘与雪痕身上扫来扫去,不断寻找他们可能存在的共同点、相似点…… 风莫忘右手轻轻一挥,画面消失,蓝玫瑰重现手中,他颇富深意的眼神在雪痕的身上扫了一圈,危险一笑,声音不轻不重,绵绵软软吊足了众人味口:“说起来,你我的关系真是非常不一般呢!!!” 风莫忘的一句话,又让白梅的怀疑更加得到肯定,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风莫忘缓缓蠕动的嘴唇,紧张的等着他宣布最后的结果…… ------------ 44 呃!雪痕的成分 “看不出吧?”风莫忘幽蓝的视线在雪痕白净、木讷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缓缓说:“他这具身体是由五大高手的肢体精华融合而成,再加上由我的一魂一魄融合改造的绝世名刀,他本该天生就是一个强大的杀戮兵器。在魔灵之气最强盛的天魔血池中浸泡了整整五十年,却任我怎么开阵施法总是唤不醒,好容易等到他复活,鬼无尽却告诉我,他不但口不能言,眼不能视,更是个没有行动能力、没有灵魂的傻子,付出得不到回报,多年经营只得一个残缺品,失败品,我当时可是很失望呢!实验失败,强力的杀戮武器没得到也罢,还损失了我一魂一魄。多为难啊,那武器居然与他融合,不能分割出来,我的那一魂一魄好比打了水漂,害我的自身能力下降了不少呢……呵呵,没想到鬼无尽居然没有将你销毁!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杀戮兵器?我?”雪痕缓缓开口,没等风莫忘回答又摇头道:“你骗我,不是你,我没有见过你!” 在他有意识开始,就有个人一直在他边上说话,说他是最完美的作品,那个人的声音他记得,跟这个戴面具的人的声音不同,不是他…… “呵呵,如果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天罪杀不了我?没有我的功劳,小小一个鬼无尽能将你制造出来?”风莫忘扬手一挥,被天罪划破的衣裳焕然一新,连一丝丝灰尘都没有,玫瑰花枝在手,轻轻摇着,花瓣一片片慢慢飘扬,伴随着阵阵清香,飘飘洒洒,渐渐的,周围环绕的肃杀之气被诡异、神秘的气氛包围! “我不知道!!”雪痕摇摇头,呼吸带着一丝急促,他回头看向白梅:“白梅……” 虽然还是那张木讷的脸,脸上表情与往常无异,声音也依然是那个慢吞吞的节奏,但白梅却从他迷惑的紫色眼睛中感觉出雪痕此刻的不解、无措,他下意识的对自己最信任的人求助! 无助的孩子,最需要人的抚慰、帮助。白梅的心突的一软,母性本能爆发,她飞快的向雪痕走去,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到达雪痕身边。 轻轻伸出双手覆上雪痕依然紧握着天罪的左手,白梅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手,柔和的笑:“好了,雪痕,先把刀收起了,战斗结束了!听我的话,深呼吸,吐气……别慌,冷静!” 雪痕听话的把刀收回左手内,望着白梅有节奏的轻轻拍着自己的手,他缓缓问:“白梅,我这么笨,老是听不懂你们的话,不理解那些事情,是不是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是天生的杀戮武器?我不想随便杀人的。” “不是!”白梅摇头。 雪痕眨了眨眼,仿佛没听进去白梅说了什么,张口继续说:“我不想,但这是事实,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杀人武器,既不是魔,也不是人,也没有心,所以,我……” 白梅一把拉起雪痕的手,压在他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心跳声,一下一下怦怦跳着,你自己的!如若你没有心,那这里跳动的是什么?” 她又拿起他的手压在自己心脏口:“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一样的跳动声?不管是人是魔,我们总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有血有肉的生命,又怎能跟那冷冰冰的武器相提并论呢?这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忘了?就算你生来就有一具成年人的身体,但你出世才几年,你的年龄才几岁,其实,本质上来说,你还是小孩子。这样的你,你哪里笨了?出生才几年的你,学习得那么快,你想想看,一开始的时候,你连走路都不会,现在呢?你懂的越来越多,会的越来越多,如若你没有一颗对这世间充满好奇的心,又怎会求知若渴,如海绵吸取水分一般迅速的了解这个世界……” 雪痕一手指着冷冷看着他们的风莫忘:“但这是事实,我的刀杀不死他,他说我是制造出来的杀戮兵器……” 白梅伸手就掩住雪痕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瞪了眼雪痕,状似责怪的说道:“我是你的家人,而他是个外人,他说你是,你就觉得自己是?我说你不是,你怎么就没听我的话?他跟我比起来,你更信任谁?也许,你真的是被他们制造出来的,但是,在我眼里,你绝不是兵器,兵器是什么?兵器是冰冷无感情只能任自己主人摆布的一块破铁,我不觉得爱吃糖又可爱的你哪里跟兵器扯得上关系!” “哦!我明白了!”雪痕乖乖点头,偷偷看白梅的脸色,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 “我不喜欢说大道理,不管你是怎样出生的,反正,现在的你是活生生的,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是说,你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吗?这么说来,你还应该跟他说声谢谢,让你天生就这么优秀,为难人家还‘拿出’自己的一魂一魄给你改造武器,让你生来就有神兵利器在手,不怕被人欺负了去,还能保护好我。” 说完,白梅还淡淡的撇了眼嘴角有点扭曲的风莫忘! 巧姐在一旁向白梅竖起大拇指,裂开嘴,无声的笑,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 听了白梅的话,风莫忘呵呵呵怪笑出声,围着他转动的花瓣飘得飞快,还带动着点点荧光,映照在风莫忘的脸上、面具上,泛着诡异的蓝色:“你到是巧言令色!糊弄傻子挺有一套。” 白梅挽着着雪痕的手,转过身面对风莫忘,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过奖!” “原来的你除了有点刁蛮还是挺乖的!还真变了不少,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采苓!”风莫忘一手轻轻抚着他那尖细的下巴,蓝眼中眼波流转,幽光闪闪,似是针对她的改变,又似是针对白梅紧贴在雪痕手臂上的双手,嘴角的笑更是冷得阴郁、危险,笑容不达眼底:“不过,这样的你,也不错,让我更加有兴趣、更加喜欢了!” “千万不要对我有兴趣,也不要喜欢我爱上我,因为我对变态过敏,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为了你自己好,还是离我远点吧!谢谢!”白梅赶蚊子似的挥挥手,拉过旁边的巧姐,手臂勾搭上她的肩膀:“巧姐,我们回去吧!” 说完,白梅左手勾着雪痕,右手搭着巧姐的肩,就要离开。 转过身,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风莫忘:“反正雪痕肯定也很好奇,我就代他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吧!风莫忘,你说雪痕是五大高手的精华融合而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样的精华造就了我家乖孩子雪痕?” “白梅!”乖孩子雪痕摇摇白梅的手。 “你好奇心那么强,我不问,你肯定会自己瞎猜,还不如问问知情人,把答案告诉你,省得你个脑力瓜子又乱想。”白梅扭了下雪痕的手臂,真不明白,明明是个单纯孩子,偏偏对自己的事,那么执着,总是纠结自己为什么与众不同,又总去介意别人的想法与做法,他这种情感的表达容易让他吃大亏啊! “嘿嘿嘿!”巧姐跟趴在白梅肩上的毛球一起发出几声贼笑。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巧姐揉揉自己的鼻子,眼睛望天。 “我就想知道,是什么高手造就了雪痕这优秀的筋骨!他简直就是武学天才啊!”毛球从白梅的肩上蹦到雪痕的头上,望着风莫忘静等他的答案。 风莫忘蓝眼危险的望着白梅不眨眼,然后薄唇微启,字句徐出,语气乍看轻柔绵软,令闻者胆战心惊:“了悟尊者的头盖骨,他可是人界近百年来最有名的武僧,绝技就是铁头功;狂魔电闪的经脉,他天生就身体经脉带电,能引天雷跟人作战;刀剑双流恨不归的双手,由他的双手耍出的刀剑合流之招,天下少有人能躲过;修道高人楚云流的鲜血,带电的经脉加上能带动天上云流的精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招,这是世上最强的组合吧;最后再加上天下第一聪明人赤儒的脑识,耗费颇多,历时几十年,可惜啊可惜……最后只得一个一无是处的垃圾!” 风莫忘缓缓摇头,啧啧叹息出声,意思很明显,雪痕如今的模样根本没有达到他所追求的效果,最起码,天下第一聪明人算是白牺牲了!失败品终究是失败品,没有一丝利用价值。 白梅却没从他眼中看出丝毫失望,那里面只有无情、冰冷。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雪痕,他们是完完全全的丢弃,就像是扔掉一张破烂的废纸一样,她冷笑一声,还得感谢那什么鬼无尽,只是弃之而没有销毁,雪痕才能被她捡到…… 白梅话音有点尖锐的冷冷道:“那还真是多谢你的苦心,没有你们的努力,我家雪痕也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还有这这么好的底子!哼哼,你的垃圾我的宝,你们不要雪痕,我要!” “呵呵!口口声声你家的雪痕!采苓,在这里,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你还是我风莫忘的未婚妻!没有我的允许,你能要得起别的男人吗?”风莫忘双眼微眯,神情格外危险。 任何男人,不论是气质再佳,看着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事事袒护,言语行动间完全置自己这个未婚夫于不顾,不论那个女人得不得自己的喜爱,他都会觉得自己绿云盖顶,没有谁还能高兴得起来…… 也许无关别的,这纯粹只是男人的一种占有欲。 在风莫忘的意识里,白梅就是苍采苓,而苍采苓是他风莫忘的未婚妻。他将白梅当成自家的私有物,潜意识里不容别人的窥视,也不高兴白梅对别的男人好。 白梅对雪痕亲密、温柔的态度,风莫忘看着很不爽,甚至有点心里不平衡,他才是正牌未婚夫,却要被晾在一边口口声声被称作外人,看着她们时时亲密如‘家人’。 风莫忘一向优雅孤傲、随性诡异的危险气势变得有点不悦、有点恼怒、有点沉不住气了…… 有一种感情,就是从在乎开始的。风莫忘这种冒着酸味的想法也许就叫吃醋。 当然,此刻的风莫忘是没有想那么多的,他心里燃起的一小把火,在白梅的笑容灿烂得闪到他的眼时,她的一句话让他顾不得优雅、华丽,当即决定要将她带回黄泉之都,顺便将雪痕扔回天魔血池回炉重铸! ------------ 45 唔!居然被软禁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映入眼帘的那一室粉红的时候,白梅一度以为,她,又穿越了…… 眼睛一睁开,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异常大而软的绣床上,粉色的纱帐半空垂下,笼罩了整张大床,微风从窗口吹进,粉色轻纱在半空中飞舞、飘摇,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一股清香…… 这画面,唯美得像一首诗! 白梅猛的坐起,急急跳下床,冲到床边的梳妆台旁,对着镜子左照右招,她挤挤眼,歪歪嘴,最后还伸手捏捏自己的脸,没错,还是原来那张脸,没有再次穿越…… 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揉揉有点犯迷糊的头,白梅歪头打量这间散发着浓厚粉色气氛的房间…… 这摆明是一间富家娇娇女的闺阁,窗边是粉色的珠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珠帘互相碰撞之间发出叮咚细响,如珍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白梅的视线慢慢的移,窗边有软榻,上面铺着粉色的毯子,软榻上还随意的放着两个粉色绣红色小碎花的软垫,再往左,有一个大架子,远远看去,白梅也看不清楚那架子到底干嘛的,架子的一旁有一张雕花桌子,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朵鲜花, 那花新鲜得好像刚从枝头上剪下来的一样,隐隐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本是很诗情画意的一个场景,但白梅在看到那朵花的时候,脑中一炸,手脚发冷,迅速从朦胧中清醒过来。 造型独特,形状优美、白玉般无暇的花瓶中插的那朵花——那是一朵蓝色的玫瑰花。 在认识风莫忘之前,看到粉色的房间中白瓷花瓶里插朵蓝玫瑰,她只会觉得很诗意,很浪漫;认识了风莫忘之后,她严重怀疑自己以后会对一切蓝色的花朵感到过敏!估计,对看到穿蓝色衣服的人都会不适应。 既然不是穿越,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白梅的脑子里迅速回放…… 最后的影像停留在她喷了风莫忘一句“结婚的人还可以离婚,未婚夫算什么?我现在就跟你解除婚约关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雪痕比你可爱一千倍,我不选他难道选你?呸,你也不照照镜子!”然后风莫忘就恼羞成怒了,再然后她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迷香!她居然有幸见识到武侠故事里常出现的迷香。 白梅跺脚,那肯定是迷香。没想到风莫忘这么下三滥,居然下迷香,强行把带到这里来…… 白梅立刻失了观察环境的心情,急急的就要找雪痕、巧姐、毛球他们…… 瞅准了方向,她朝着隔开里间与外间的门帘处奔,大力的掀开珠帘,从卧房出来,外面是一间很大的房间,白梅无暇顾及格局,直冲关着的大门而去…… 一手搭上门把手,拉,打不开;使劲拉,还是打不开;白梅怒,抬脚踹,结果是,痛得她抱着脚直跳,门依然是纹丝不动;白梅大怒,抱起门边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就朝门上砸,她居然被人关起来了…… “风莫忘,我知道是你干的,快放我出去,王八蛋,你变态呀!……” 白梅扯着嗓子嚷嚷了好一会,没半个人来理她,她也嚷嚷得累了,一把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倒水喝…… 白梅不敢置信的拿着茶壶翻转过来晃晃两下,茶壶里一滴水都没,纯粹就是一个摆饰品,摆着好看的。 白梅更气了,内心里那股子火越烧越旺,‘嘭’的一下就把茶壶往地上一摔,实在是太过分了,把她关起来还不算,连口水都不给,这不是存心不给她活路吗?风莫忘那变态,要她命也不用这么折磨吧。 雪痕跟巧姐也不在她身边,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有的是时间对她下手…… 想起雪痕跟巧姐,白梅心里更急了,她还带着传说中防寒防热防毒的神器七彩琉璃珠呢。这样都被风莫忘的*给放倒了,估计巧姐、雪痕他们也中招了,现在房里就关了她一个,不知道他们俩怎样了?风莫忘那么变态,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白梅左思右想,急得团团转,房间的地毯都被她的脚底磨破! 踱圈累了,她就坐下来,不时的高骂两声,希望可以把那个罪魁祸首给吼出来,骂到后来,越来越口干,嗓子也有点痛了,又没有水解渴,人还是鬼影都没喊来一只,白梅只得放弃…… 外间偌大一间屋子,被她转了个遍,白梅的脚步又转回粉色小闺房。 一进门,看到那扇敞开的大窗,白梅眼睛一亮。 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这话果然有道理。 白梅喜滋滋的就奔着敞开的大窗而去…… 头刚伸到窗外,随意一看,白梅倒抽了一口气,她跳上软榻的脚急急的往后退…… 妈呀,她的头好晕,恐高症又发作了! 白梅拍着胸口不断呼气,刚才那一眼,她差点没把魂吓走! 原来,这闺房是建在高楼之上,具体多高她也没看清,看着那高度,下面至少还有六七层,她白梅又没有轻功,刚才要是蹦出去了,这会,估计已经摔得*迸裂,死相难看了。 白梅差点没把牙咬断,是谁设计的这么变态的少女闺房啊,就算怕人来偷香,也不用把女子的闺阁建这么高吧! 白梅又渴又饿又气又急,骂是没力气骂了,闲又闲不住。 为了打发时间,白梅在室内随意走动慢慢打量,走到书柜旁边时信手从书籍中抽下一本诗集翻看,香风浮动,一片火红的叶片从诗集内摇曳着飘落,悄然无声地落在白梅脚畔。 白梅俯身从地板上拾起,拈在指尖细细查看。这是一片秋天常见的枫叶,不过红得异常耀眼,鲜艳,估计是这屋子里原来的主人从哪里摘下来的,然后随手夹在诗集里做了书签。不过,可能被施了什么术法在叶子上面的的缘故,那份鲜艳似火的红色永不枯萎退色,在白梅黑亮、清澈的眼眸中反射着亮晶晶的一缕微光。 白梅着魔似的缓缓沿着叶脉抚摸着那片红叶,仿佛那是一件难得的珍宝,小心翼翼,着迷不已! 一阵微风吹过,窗边的珠帘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白梅的身子猛的一震,红叶从手中滑落,她猛的摇摇头,轰走心中突然涌起的莫名酸楚,甩掉忽然涌到脑海里的那些模糊不清却令她不舒服的画面,半晌过后,白梅低头重新捡起那片红叶夹回诗集里,放回原处。 “可能是那片枫叶对这间房的主人太重要吧,意义非凡啊,连不相干的我看了都受到了感染。”白梅低低一笑,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再次放眼打量了下这间粉色的房间:“怀春少女的闺阁啊,看布置,你的主人应该是个天真、可爱的美女吧?风莫忘啊风莫忘,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呢?别告诉我这原来是‘苍采苓’的闺阁,这么性感成熟的一个美人,怎么可能住在这么梦幻的房子里啊!” 白梅生着闷气,恨恨的拿起花瓶里那朵蓝玫瑰使劲蹂 躏,慢慢的一片片将花瓣扯下来…… 事实证明,那花果然不简单,花瓣总会再生,不论白梅怎么扯,总是扯不完…… 直到脚下堆了一堆的蓝色花瓣,摘花瓣的两个手指都被花汁染成了淡淡的蓝色,白梅才结束这无聊的游戏,一把将那支花扔回桌上…… 一把趴在桌上,看着屋外不阴不晴的天气,砸吧两下干干的嘴唇,白梅无力的叹息! 她现在是又渴又饿,风莫忘把她关在这里不会是真的想把她困死吧? 据说人不吃饭能活七天左右,不喝水就只能活三四天。不过才一天,白梅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最惨的是渴,她觉得自己的嗓子里要冒火了,嘴唇也干干的,不给饭吃,也给准备口水喝啊! 白梅心里诅咒风莫忘,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看书被吓死,走路被摔死,今天不死,明天死,总之,他会死得很惨! 又坚持了一阵,舔舔干燥的嘴唇,白梅的视线无意中放到了那只白色的花瓶上! 盯着那花瓶看了好一会,白梅猛的伸手抓住花瓶细细的瓶颈,拿到眼前,隔着细细的花瓶口,使劲的往里看,看不到;又拿起放到耳边轻轻摇晃…… 是水声,虽然是花瓶里的水,干不干净还是个未知数,但白梅听到那清脆的水声的一瞬间,觉得它们格外亲切、动听…… 实在是渴了,白梅犹豫再三,拿着花瓶,瓶口凑到鼻子旁闻了又闻,没有任何异味,提起瓶就要喝,眼神却在看到桌上那多蓝玫瑰的时候,渴意都少了几分,她打了个激灵,她怎么就忘了,这水是养什么花的水呢? 眼神就在花瓶与花之间打转,如此反复,过了良久,白梅的渴意越加旺盛,她觉得心里已经出现了幻觉,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曾经听人讲过的一个故事……被绑架的少女终于被人找到,由于发现得太晚,她早已死去。美丽的她,上半身被老鼠啃去了小半,抬眼就可以看到她饿小的胃袋里干枯的白色絮状物,那是棉絮。她为了活久一点,支撑到自己的家人救她出去,努力不让自己死掉,竟然把被子拆了吃下…… 生生打了寒颤,白梅的视线转到那张大床上看着就很软的大被子上,够人吃几天的,又转回手中握得死紧的花瓶上,最后看了看地上那一堆幽蓝的花瓣。白梅叹气,苦笑,最起码,她还没到吃被子啃棉絮那个地步! 双眼含着泪花儿,白梅把心一横,哽咽着提起花瓶,嘴对准花瓶口就准备把那瓶养花的水给喝下去…… 瓶口刚到嘴边呢,就听一阵叮咚的珠帘响声,接着,一道淳厚、响亮还带着点怒意的男声冷冷传来:“你在干什么?” ------------ 46 喔!熟悉的陌生 “风莫忘你这王八蛋,终于知道滚过来了!没一刀杀了我,你想困死我是不是?”恶狠狠的回了句,白梅还保持仰着抱着花瓶脖子准备喝水的姿势,眼泪哗啦的抬头望向门口…… 来者是个红发红衣的高大男子,分明不是风莫忘,不过,白梅依然恶狠狠瞪,就算不是风莫忘,肯定也是他的同伙,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看那头骚包的红色头发,闪疼人眼睛的赤色锦袍,还有那张脸,她看一眼就莫名的感觉心里不舒服,酸涩、疼痛,更恶心。 “你不是风莫忘,风莫忘呢?把那混蛋、变态叫出来!”白梅的口气非常的不好,咽了咽口水,烦躁的不断皱眉,她有一股冲动,想奔过去将门口那看着就不舒服的人给撕碎了,生吞下去,既解饥渴,又解心头之气!虽然,她也不知道,冲着那人来的这股气为何来得这般凶猛。 “我问你在干什么?”红发男子皱着眉头再次冷喝,一副嫌恶的样子看着白梅,还十分不悦的甩甩宽大的赤色锦袖。 “你不会看啊!”白梅用她那嘶哑的嗓子吼回去,并晃晃手中的白玉花瓶,她都要渴死了:“我喝水呢!” “是谁准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红发男子沉喝一声,红色的眼睛微微眯着,里面冒出两簇火光来,危险又无情,高傲又霸道。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话你管得着吗?”他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白梅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三两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花瓶水也不喝了,第一时间把自己武装起来,强忍着饥饿劳累硬 挺 起小身板跟人叫板。 “呸,绑架犯的同伙,龌龊卑鄙下流无耻变态神经病不得好死!快放我回去!” 红发男子愠怒,眉头皱得更厉害,声音瞬间冰冷到极点:“苍采苓,上次受了那么大教训,你好命才逃过一死,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更加不知进退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上次?逃过一死?”白梅愣了两秒就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元凶!身体多处骨折、骨裂,除了伤筋动骨的外伤无数,内伤也不少,失血过多,还有致命一掐,若不是被人往死里整,怎么会伤那么厉害?原来就是你这个禽兽干的!” 白梅一手遥指红发男子,神情间充满了愤怒、鄙视。呸,打女人的臭男人! 红发男子看着白梅气愤填膺的样子,神经恍惚了一下随即不屑的冷笑:“莫忘说你一直在跟他玩失忆的游戏,怎么?在我面前还想继续演下去?” “苍采苓早被你们杀死了,我是白梅,请不要再搞混了,谢谢!”白梅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舔舔干燥的嘴唇,本就又渴又饿,再加上见到此人之后心里涌起的那股子邪火,她更是觉得口干舌燥,说话更是不留情,毒蛇得很:“如果可以的话,不要用你那张恶心的嘴脸对着我,我真的很想吐!”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是比以前更放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跟我叫板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被父母捧在手心、天之骄女的公主吗?现在,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红发男子冷喝,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握紧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一手已经摸到了腰上挂着的刀。 “怎么?看你那蓄势待发的样,莫非想打人?或者想杀我?”白梅一手抓着那只花瓶,一手撑着桌面上,抬头挺胸同样十分不屑的看着红发男子,冷冷的鄙夷道:“会打女人的男人那不叫男人,叫禽兽!不,简直是禽兽不如,不是个东西。呸,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么个玩意儿!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变态的身边都是大变态。恶心!” “你……”红发男子顿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真恨不得抽刀斩过去,这火还没开始发呢,白梅倒是比他先发飙了,他被她用力扔过来的花瓶给堵住了话! 白玉般的花瓶‘啪’的一下在红发男子的脚边碎裂,水花合着碎瓷片四溅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红发男子的裤脚,赤色的布料上溅湿的一个个印子,湿掉的地方比血更鲜艳…… 有点可惜的看着碎在红发男子脚边的花瓶,白梅叹息,怎么不是砸在那人讨厌的脸盘上呢?不喝水没吃饭果然不行,仍个花瓶都不够力气。 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白梅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性子一硬起来,管你是天皇老子,她都要倔到底,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之类的道理,她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也压根就忘了,自己目前还是人家囚在高楼里剪了翅膀飞不出去的小鸟,一股脑的闷火上涌,就跟眼前那红毛扛上了…… “去,叫风莫忘那变态自己滚过来,就算是派个狗腿子来也不要你这样的红毛,看着就讨厌。”白梅气势汹汹的双掌往桌上一拍,无视红发男子要杀人的眼光,她甚至连眼神都不往他脸上放一放,好似那张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能看一样,十足鄙夷:“难倒他不知道人兽之间语言不通吗?” “你……”红发男子握着刀柄的手直发抖,目光如电,灼灼逼人,杀意腾腾,生音比冰还阴冷:“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我不想跟禽兽不如的东西说话!”白梅哼了一声,高高昂起下巴,闭着的眼睛看也不看红发男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抖着:“要杀便杀,给个痛快!反正打女人杀女人你也不是头一次了,应该很有经验哦!但我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的,迟早会得到报应的。哼!!!” “报应?”红发男子看着白梅哈哈大笑出声,话语间充满了讥讽:“苍采苓,你居然跟我说‘报应’两个字?如若真有报应,那些被你害死的孤魂野鬼早把你生吞了,还容得你在我面前撒野?我告诉你,你现在的下场,就是因为老天太仁慈了!” 白梅摊手,耸肩,摇头:“不好意思!我以前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早忘了,就连你这红毛是哪根葱,我都不记得了!实在是让你失望了啊!老天爷真的对我不薄,因为好人有好报嘛!” 红发男子眼一瞪,抖的一甩长袖,右手往前一伸,五指朝着白梅方向一抓! 霎那间,白梅只感到一股强裂的吸力迎面袭来,一晃眼,她已经被那股吸力从桌子后面拉得飞起,等她回过神,自己纤细、白嫩的脖子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钳制住…… 白梅惊得一抬眼,就忘进一双怒火熊熊的红色眼睛中,无情又充满杀意的视线,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苦涩感,顿时,她只感呼吸困难,心中疼痛难忍。 白梅只能大张着嘴努力的呼气、吸气,就像缺氧的鱼儿探出水面那样。 白梅的脑中一片清明,她清楚的知道,其实,红毛的手还根本没有使劲,这股窒息感只是她的错觉,此刻心里那种苦涩、酸楚、心碎的感觉,不是她的感情,是苍采苓的,太强烈的残念,即使身体里苍采苓的灵魂已不在,那股意念仍潜伏在肉体上,流连不已,挥之不去,让她手脚发冷,身体颤抖,无法自制。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当时才见到风莫忘时心惊害怕一样强烈,这个红毛,必是苍采苓心里非常在意的人!风莫忘是她的未婚夫,而这个红毛,又是她的什么人?有一点可以白梅可以确定,肯定是她曾今很亲近的人,却不知道她做过什么,让他们对她这么残忍。 苍采苓啊苍采苓,既然你魂魄已消逝,如今住在这身体里的是白梅,为何你还要左右白梅的行动?你留下的是爱意,是不甘,更是彻骨的恨意,难道,接受了你的身体,就注定要承载你一半的感情吗? 红发男子俊酷阳刚的脸庞近在白梅眼前,捏着她脖子的手缓缓蹭著白梅颈侧,宛若慵懒的黑豹品嗅著伏於利爪之下猎物的香气,兴奋!嗜血!危险!无情!战栗不已! “你要知道,我不是莫忘,会对你纵容、宠爱,舍不得对你下狠手,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就一刀两断!惹怒我,你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你们这么把我关着什么意思?”白梅微微颤抖,撇开眼睛不看红发男子那灼人的红眼,尽量去漠视红毛对她造成的心里压力,咬着唇冷冷说话,苍白的脸色,躲闪的眼眸,微微发颤的身体,让她气势全无,说出的话软弱无力:“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在黄泉之都,在整个魔界,我就是法!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苍采苓!”红发男子轻捏着白梅的下颌,赤色的眼眸爱怜似的看着她,下一秒却厉光一闪,极为残暴的狠狠一用力,清晰一声‘喀’,然后又是清脆一声‘喀’,他飞快的将白梅的颌骨卸下又还原,手上的力道差点将白梅的下颌捏碎,两声脆响让痛得红了眼圈的白梅自己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嘴巴厉害吗?这就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白梅重重喘气,托这股尖锐疼痛的福,她完全摆脱了苍采苓的感情桎梏,现在不止头脑清醒,心里也清明了! 她咬牙忍住拆骨之痛,不叫疼,也不哀嚎,淡淡垂下的眼睑遮去眼眶中疼得要滚出来的泪珠,努力的呼吸,把眼中的泪意逼回去。 伸手想扳开男子钳制住她脖子的大手,意料之中,纹丝不动。白梅冷笑,欺负女人的男人,牲畜不如,欺负她白梅的男人,她向来不当他是个东西。 白梅淡淡瞥眼,冷冷道:“是,你厉害,你有本事,欺负女人的本事。不止要渴死我,饿死我,还要掐死我,疼死我……我是杀了你父母还是奸了你老婆,或者拐了你儿子?要这么残忍对付我一个弱女子,死过一次了,都还不放过我!” 红发男子箝住白梅下颚抬高,强迫她双眼与他对视,无所遁形,那黝黑清澈的眼里没有乞怜,没有懦弱,只是透亮的不屑,与厌恶至极的冰冷晶莹。 “苍采苓!!!”红发男子一阵恼怒,杀意被气愤代替,她有什么资格这么看他? “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苍采苓早被你们杀死了,活着的是白梅,我没有要与谁玩什么失忆游戏,请你们千万别自作多情!希望不要让我再解释第三次,谢谢!”白梅唇角微扬,一抹不屑的笑荡漾在美艳的脸上,耀眼刺目。 ------------ 47 唉!对牛弹琴累 红发男子眼中寒光闪闪,扣住白梅脖子的大手陡然一紧,本欲掐断她的脖子,却在对上白梅那仿佛看到跳梁小丑一般恶心、冰冷、嘲笑的眼神时,眉头紧皱,猛的松手一把将她推开。 白梅踉跄几下,跌坐在地,白皙的下颌上,纤细的脖子上,清晰的出现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手抚着脖子咳嗽,奋力的呼吸着空气,喉咙干渴、疼痛得要冒出火来,白梅斜瞄着红发男子,沙哑着嗓子轻轻低笑:“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若不是莫忘替你求情,你以为我会饶过你?”红发男子如刀似的目光射在白梅身上,赤色长袖一甩,激起一阵劲风卷向白梅,刮得她脸颊生疼,口中被灌入空气,又是一阵咳嗽连连,上气不接下气。 “哎呀,哎呀!采苓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呢?总是自讨苦吃!惹怒了主君,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哦!”伴随着一缕清香,一个绵软婉转的清丽男声传来,门口珠帘轻响,片片蓝色花瓣翩翩飞舞旋转着飘进房内,随即,一身华丽蓝色长袍的风莫忘施施然飘了进来…… “风!莫!忘!”一见来人,白梅就咬牙切齿,嘶吼出声。这个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把自己迷晕弄到这鬼地方,她又怎会受这种委屈? 风莫忘朝白梅眨了下眼,面向红衣男子恭敬的弯腰施礼,无比忠诚的垂眼问候:“风莫忘参见主君!” 红衣男子随意的挥挥手:“免礼!” “真是难得,主君居然抛下美艳无双的魔后曲尊来见采苓!她可还是待罪之身,当不起主君的亲自面见。”风莫忘一站直身体,又笑得没心没肺,话语间还多有调侃之意。 “的确难得,堂堂魔界军师鬼族之王居然会这么紧张一个曾经丢弃的女人!怎么?莫忘,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是怕本皇对这个女人不利吗?”赤衣红发男子——魔界之皇苍绛墨,对于风莫忘的言语失礼之处也不怪罪,只是哈哈笑出声,顺着他的话反调侃回去:“你尽管放心,本皇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主意的,怎么说,她也是吾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啊!” “女人嘛!是用来疼的,采苓是莫忘的未婚妻子,莫忘肯定要对她多加疼爱才是,就如主君对待魔后那般!呵呵!”风莫忘顺着魔皇的话恭敬道。然后,又转身,微微曲身的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白梅,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采苓果然不简单,三天的药量,你两天就清醒过来了!” 白梅恨恨的瞪着风莫忘,强忍着嗓子的疼痛怒道:“风莫忘,你卑鄙,竟然下迷魂药。” 一阵香风飘过,眨眼间,软到在地的白梅被风莫忘扶起半搂在怀中,低低的笑声徘徊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吹在白梅的耳后,激得她汗毛竖起,冒起小疙瘩无数:“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不是吗?” “强词夺理,雪痕呢?巧姐呢?毛球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白梅手脚无力,一时半会挣脱不出风莫忘的怀抱,只得强忍住心头不快放任身体倚在他的胸膛上。 “他们啊?对于存在的潜在危险,你猜我会怎么做?”风莫忘手中冰凉的花朵触碰到白梅的脸上,缓缓游移,轻柔的话语中充满着无边的危险。 “你杀了他们?风莫忘,你好狠毒……”不安从心头炸开,白梅脑子一蒙,她毫不怀疑风莫忘能做出杀人灭口那样藏绝人寰、丧尽天良的事来,他是个变态,没什么不敢做的! “我不敢吗?”风莫忘呵呵笑,笑得格外冰冷、阴森、让白梅毛骨悚然,他的语调愈加柔和危险:“要杀掉她们有何难?” 风莫忘的话让白梅心中一紧,护短的好姐妹巧姐,单纯可爱的雪痕,世故聪明的毛球……他们,他们因为她都不在了吗?白梅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喉中一股甜意上涌,她咬紧牙关生生把那股甜腥咽下去…… 使尽全身力气推开风莫忘一直环绕在她腰上的左手,缓缓退出他的怀抱,白梅扶住一旁的桌子站稳,黑白分明的美目狠狠瞪向风莫忘,眼中射出杀人般恨意绵绵的眼刀子,嘶哑得刺耳、难听的嗓音怒吼出声:“风莫忘!你好狠毒!我迟早杀了你!我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我等着!等着你能杀死我的那一天!”风莫忘毫不在意的咧嘴笑,花枝招摇,花瓣飞扬,香气弥漫,幽蓝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杀了他们了?” 白梅的眼睛一亮:“他们没事?” “哼,暂时被他们逃了,不过,要抓住他们,也是很容易的,所以他们以后有没有事,还要看你的表现了!”风莫忘缓缓走近白梅,蓝玫瑰拂过白梅的脸颊:“如果你以后能乖乖的,让我满意了,一切都好说。风莫忘需要的是一个识大体的未婚妻。” “……”白梅瞪,有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信?我是白梅,苍采苓与我无关,你可别把当苍采苓圈养着……” “哼!顶着这张脸,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抹灭以前的一切?”一声愠怒的冷哼之后,魔皇冰冷的声音打断白梅的话。 白梅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红毛竟舒舒服服的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见白梅望过去,他给了她一个嫌恶、不悦的脸色。 很好,你不喜欢我,我更不待见你!白梅皱眉,立刻转过头去,讨厌的人,看多了免得烂掉我的眼睛。 “为了他们,我什么都可以妥协,但我绝不会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当儿戏!我相信,我的朋友也不希望我那么做。”白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干着嗓子,身影刺耳、嘶哑:“除了这张脸,你们有看出我跟你们那位苍采苓有一丝丝相像的地方吗?”白梅觉得,跟他们兜圈子,只会累了自己,对这种高高在上、自我过头、自信心过剩、高傲大男人主义的人,只能把话说白了,越直白越好,不然,人家,又以为她耍什么手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白梅悄悄的靠在桌子上,减少双腿的压力,轻咳了咳,又舔舔干燥的嘴唇,双眼坦然直视风莫忘的蓝眼:“我明白的告诉你们,我说失忆,不是开玩笑,不是跟你们玩游戏,更不是欲擒故纵,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们,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我没有一丝丝的想跟你们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不论你们以前是我的什么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于现在的白梅来说,我只想努力的活着,过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不怕你生气,风莫忘,你这样的,还真不是我的那盘菜,我喜欢的是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 白梅轻咳一声,缓缓笑了笑,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波光荡漾,她回头看向面色深沉、不怒自威的魔皇:“至于你,我是不知道我以前跟你有什么过节,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既然已经弄死我一次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了了吧?既然两看相厌,何不让我离开呢?呼……说这么多,我更渴了!” “说到底,你就是想离开?嗯?”风莫忘一贯的笑容不见,半张面具下的半张脸,阴沉得可怕,周身被阴郁气息覆盖:“你能去哪里?找那个傻子?哼,实验失败品,本该被销毁,那样的人难道就能带给你所谓的安全感?” 白梅一愣,风莫忘误会她喜欢雪痕了?随即一想,也好,将错就错,只要让他明白,她喜欢的不是他就好了。 “雪痕有哪里不好?纯真、可爱、乖巧、听话,事事以我为中心,本领也强大,又不花心,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挑不着的绝世好男人。而且,他不会欺负我,不会伤害我,不会算计我,更不会令我伤心、难过,如果这样的男人,还不能给女人安全感,那天下就没有好男人啦!” “……无论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是我风莫忘的未婚妻这一事实!”风莫忘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抿嘴冷哼一声。 “你倒是变得相当牙尖嘴利。”魔皇也在一旁沉声喝道:“不管你是失忆还是做戏,既然,既然还活着,你就是魔界的公主,鬼族之王风莫忘的未婚妻子,鬼族未来的王后。” “……”白梅怒,气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双眼都瞪圆了。说半天,这俩油盐不进,白说了,浪费她仅存的口水。 不管她认不认,强权下面没她说话做主的份。 啊,口好干,嗓子好痛,肚子好饿!白梅瞄瞄这个,又瞅瞅那个,看他们那一脸坚决、没二话好说的样子,决定暂时鸣金收兵,先把饥饱问题解决再说。她还要留着命与巧姐、雪痕他们胜利会师呢,可不能自己气死、渴死、饿死在这了。 “算了,先不跟你们争了!”白梅挥挥手,哑着嗓子手软脚软的踉跄到风莫忘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不是认定了我是你未婚妻吗?嗯?有你这么对未婚妻的吗?就这么把我关在房里,别说送饭,连口水都不给!你是想困死我?还是饿死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给一刀不更痛快?” 然后,她又回头瞪向天皇老子一样张狂的靠做在软榻上的魔皇:“或者,你也可以像上次一样,一把掐死我!一了百了!” “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清醒!”风莫忘非常无辜的咧嘴笑:“没茶水?不可能啊,我还特地养了花呢!啊,可能是这房子太久没人住,所以侍从们就没有在房里准备茶水。” “你是想让我跟那支花一样,渴了就喝口养花的水吧?”白梅白眼。 “……噗!”坐着的魔皇忽然大笑出声:“我说你抱着花瓶干嘛?” “笑什么笑!笑掉你牙齿。”白梅更怒,眼泪哗啦准备喝花瓶里的水那出糗的样子被他看到了,真丢面子。 “呵呵!”风莫忘也轻笑出声,捏着花枝的手顺势就搭到了白梅的腰上,蓝眼中满是趣味:“你不知道自己出门叫人?” 白梅更怒:“你们把门锁着,把我关在里面,让我怎么出去?”要是能出去,她早溜了,还会等在这里受他们钳制被他们气? “有锁吗?”风莫忘往向魔皇:“主君,你进来的时候……” “门没锁,只是随意的带上了!”魔皇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红色的眸子在软软靠在风莫忘胸前的白梅脸上打转。他忽然发现,这个刁蛮的‘妹妹’,死而复生,在外面吃了两年苦回来之后,倒是性情大变,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不可能!不然就是你们施了禁制在门上,不然我怎么打不开门?”白梅坚决不相信他们的话,她可没忘记自己在那门上又推又踹的折腾了多久。 风莫忘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好笑、调侃:“采苓,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对于没一点本事的你,我用得着浪费我宝贵的法力吗?” “哈!”魔皇配合的发出一声怪笑,十足的轻蔑。 “……”白梅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冲出小闺房,直蹦外屋的大门…… 一手握住门把,先推,门纹丝不动;再拉,依然不动;刚准备抬脚踹,想想门不知道痛,痛的还是自己,又把脚收了回来……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白梅猛的一转身,恨恨的瞪向两个笑得哈宝一样欠揍的混蛋。 “哈!”魔皇甩甩长袖,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采苓,这门……”风莫忘嘴角翘得高高的,笑声溢出,他扬扬手里的玫瑰花,做了一个左右移的手势:“这门既不是往外推,也不是往里拉,而是左右移的……呵呵,你忘了,这还是你坚决要建成这样的!呵呵……” “……”白梅握着门把往右一使力,果然,很轻易的就把门打开了…… 白梅忽然一下傻眼了,清爽的风迎面扑来,她看着门外的大好风景,半天没回过神,她就因为这小小的一个往右使力,就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差点饿死、渴死在屋里?失掉了最好的逃走时机? 背后,传来两个男人明显的取笑声,白梅又气又羞又渴又饿,不甘的吼出一声:“太阳哦!”话音未落,就一把栽倒在地,陷入黑暗之中…… ------------ 48 哼!变相的软禁 “参……参见公主!” “公主……公主吉祥!” “公……公主殿下!” “……” 一路走过,路上的侍从、侍卫们个个都像见了鬼一样,看到她就瑟瑟发抖,白梅纳闷了,这里不是妖魔乱舞、鬼怪横行的魔界吗?这不是魔界主城黄泉之都吗?这里的人不是连看门狗都比一般二般人有见识、有胆色吗?就算她真是地底下爬出来的鬼,这些本身自己就长相奇特的妖魔,也不用那么怕她吧? 在偌大的院子里逛了一圈,所有人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脸色惨白、低头行礼、瑟瑟发抖,有些甚至吓得连话都说不全…… 今天一如既往,走到大门口就被拦住,不能走出去半步,看门的几个穿盔甲的老兄,心里素质比院里那些下人高多了,见到她只是谦恭有礼的问候一声,就如两个大柱子似的杵在门两边,任白梅如何想出去,都是坚决的摇头,两人看得死紧,白梅如往常一样,跟他们杠了一盏茶时间就放弃了,决定另辟捷径,逃离这华丽的牢笼——魔界军师、鬼族之王的豪华大院云海仙境! 上次晕倒之后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被挪了地方,不再是那高楼之上的小闺房,而是偌大的云海仙境——风莫忘的居所。 吃穿住样样都没亏待她,给的都是最好的,这要是刚穿过来就有这待遇,白梅也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当米虫过下去了,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不能放弃,所以,在锦衣玉食的包围之中,她天天想的就是怎么逃离这金鸟笼! 估计风莫忘存心的,这院子是比阁楼好,随便自由出入随便行走,但是,它是个迷宫一样的豪华大院,白梅每次从房里走出来,要摸到门口,都要花上大半天功夫,这还是白天,她根据一路上的侍从们的指点才能平安走到门口,如果是月黑天高、安静无人的晚上……那天,白梅准备偷溜,结果,出了房门之后,她一直迷路到早上,都没绕出她住的那个小院院门,最后只能又累又气的被人领回房。 白梅怀疑,风莫忘是故意弄地形这么复杂的院子给她的,名义上说没有拘禁,其实就在门外摆迷魂阵,如果没人带路,一般二般的人是走不出的。 白梅气呼呼的坐到看起来风景很好的水边长廊的雕花凳子上,发泄似的扯起垂柳上的枝叶扔到湖中,惊走大鱼小鱼无数……诅咒风莫忘出门被车撞,居然这么不软不硬的把她囚了,还看不到人影,她想讨个说法都找不着人。 正坐在那生闷气的当头,长廊拐角处走过一群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侍女!白梅倒没有注意她们说了些什么,但当她无意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眼前一亮,忙上前去拦住她们。 “你们……”白梅的话刚出口,几个美艳的侍女也已看到白梅,笑脸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苍白、害怕。 “公……公主殿下赎罪,奴婢们不知公主殿下在此,打扰了公主殿下的雅兴!”稀里哗啦,白梅面前跪倒一片,不断磕头求饶。 白梅嘴角抽 搐,怕成这样,至于吗?她又不是夜叉、女巫、杀人不眨眼,还能把她们吃了不成? “起来说话吧!没怪罪你们的意思。” “奴……奴婢不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磕头求饶声。 “不敢就听话,让你们起来就起来。”这么多天来,只要见人多半就是这个反应,白梅也有点麻木,有点烦了,故意板着脸说话。 几人立刻小媳妇一样的畏畏缩缩站起,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问你们,你们刚刚是在议论什么?” 白梅的话一出,几人又是啪的一下跪下磕头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公主殿下绕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多嘴了!……” “……” 白梅默,她又没怪罪她们。 “起来吧,起来吧!知什么罪,我又没怪罪你们,你们这是认个哪门子罪?”白梅猛的朝她们凑近点问道:“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黄泉之都里魔宫之外新开了一家首饰店‘巧夺天工’?” 众侍女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看起来稍微胆大点的站出来恭恭敬敬的回答。 “是的,公主殿下!” 白梅一喜,眼睛都亮了,急急就问:“那老板是不是一对年轻的俊男美女,店里的东西是不是很与众不同,价钱奇贵,但是生意很好?” “这……听说店老板是一对夫妻,奴婢也没见过样貌,只是听说最近魔城内最出名的就是那家首饰店……奴婢们还听说店老板是天下名匠,她的东西一般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还要看老板看客人顺眼不顺眼……” 另一个侍女偷偷看白梅,有点恰昧的小声问道:“公主殿下要去买首饰的话,凭公主的美貌、身份,那老板一定不敢拒绝的!” 白梅顺着那侍女的话微微点头:“嗯,我最近的确是想添点衣服行装、珠宝首饰,既是名匠,想必手艺不凡,做出的东西巧夺天工……嗯,我倒是真有兴趣看上一看!” “如果公主殿下不嫌弃,由奴婢替公主殿下跑一趟?”看着白梅的脸色,又一侍女站出来,试探的问道。 白梅咳了声,带着点遗憾的道:“人各有所好,这朱钗、首饰之类,当然是亲手选的才合自己心意!” “可是……”众侍女不语了,她们都知道,军师大人明里规定了,大院围墙之内随她去,但是不能让这祖宗迈出大门半步,亦不许陌生人近她的身。 白梅板起脸,头昂得高高的,一派威严的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白梅可是看到了,这群侍女里面还站着一个稍微能管事的大丫环呢!忽悠她一下,应该还是有机会让她把自己带出门的,只要出了门,她还怕没机会逃开? 风莫忘那该死的,别以为关着她,她就会认命,她迟早找到机会逃出去,然后找着雪痕他们,离得远远的。 “这……”众侍女不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她们的头头。 站在众人身后的大丫环终于走了出来,恭敬有礼的福神:“如果公主殿下不嫌弃,就由刀无极带路吧!‘巧夺天工’就在云海仙境不远处的路口!” 白梅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随意的扫了自称刀无极的美貌女子一眼:“那……刀无极前面带路吧!” “公主请!” 白梅脚步轻松、心里窃喜的跟在莲步缓移的刀无极身后,嘴角那抹笑一直没淡下去。据她多日观察,这个刀无极算是风莫忘这云海仙境里的第三把手,上面一个看着就很奸、很老的执事,下面就是统领院内兵马侍卫的武教头,再下来就是管理丫鬟老妈子的刀无极了。 很快的,白梅这天第二次来到了那张万恶的大门边。 刀无极走过门槛的时候,俩门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梅刚往门前迈一步呢,就两把长柄大刀挡住了她面前…… 白梅再次怒了,眼一瞪,没见到她带了开路的人来吗? “刀无极!你跟他们说说,我来干嘛的?” “断魂,绝命,公主殿下想去新开的那家‘巧夺天工’置办一些首饰行装,你们不用担心,全程刀无极会负责的。” “大姐,武教头交代下来的,守住大门。”两人不卑不吭。 “公主殿下难得好心情……” “大姐,军师大人亲口下的禁令,公主殿下不能踏出这张大门半步,不然,兄弟人头不保是小事,整个侍卫队都要跟着连坐!还请大姐与公主殿下不要让小人们难做!”站右边那个名为断魂的人,面不改色,说话一丝不苟,不给白梅这个公主兼某人未婚妻的面子,更不给刀无极面子。 刀无极的脸色也不好,本想趁机讨好一下这位名声远播的公主殿下,没想到这么没面子两边不讨好。 “哼!”白梅冷冷笑,倒也不上前一哭二闹的硬要出门,反正这些招数,对这两尊石头人也不管用,反而丢了自己的面子。 白梅昂起头,俏脸板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挑高着声音道:“刀无极,既然我不能亲自去店里选购,那你就独自去一趟,看店家能不能上门服务!” “上门服务?” “就是让店老板把她自认为好的那些东西,打包送进云海仙境,我要慢慢挑选!” “这……” “有什么问题吗?放心,我相信风莫忘再小气,也不会舍不得出钱给自己‘未婚妻’买几件像样的首饰吧?再说,我好歹还是个‘公主’呢,让闻名天下的大师上门服务,也不算辱没了她!”白梅咬着牙将‘未婚妻’‘公主’几个音说得重重的,提醒几人,她就算再没自由,身份还摆在这呢? “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军师大人交代,公主殿下所需之物,均有专人制作,外面杂乱的东西难免污了公主的身份,如果公主殿下缺什么,只管吩咐铜钱叟就是!” 刀无极领了白梅的令,正要离开,却被忽然出现的一个白发白胡子老头拦住,老头手中的金算盘拨弄得啪啦响,他虽对白梅行了主仆之礼,言语之间也颇显尊敬,但说话的语调却是阴阳怪气,分明没把她看在眼里。 显然,他比一般人多知道那么点内幕,明白如今的白梅不是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苍采苓。 “公主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珠宝首饰,只要吩咐铜钱叟一声,铜钱叟立刻叫人送到公主面前!公主金枝玉叶,所用之物样样都要精挑细选,量身定做,怎么能随便用外面那些粗俗之物?” “哦,是吗?”白梅最讨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刀无极过来:“本公主今天就要‘量身定做’,我还就要指定那家巧夺天工的老板亲自动手。刀无极,你给我准备纸笔,我要‘亲自’设计朱钗,‘亲手’画出花样,我要为自己‘量身定做’很多套手镯、戒指、耳环、项链!” “公主殿下万金之躯,铜钱叟怎敢让公主殿下……” 白梅瞪眼:“还有谁比本公主更了解自己?我想要什么样的,就画什么样的,你有意见?还是说,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你要是做不了主,就让风莫忘亲自来跟我说……” “咿呀!是谁让我心爱的未婚妻发这么大的火气?”白梅正给自己出气的当头,一个绵软委婉却又带着丝丝戏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香风一吹,花瓣纷飞,门外车娇中走出的不正是许多天不见人影的面具变态男风莫忘? ------------ 49 喂!不要入了戏 “采苓找我有什么事?”风莫忘悠悠然飘到白梅身边。 白梅‘啪’的一下打开风莫忘伸向她的手,谨慎的退了两小步,抬眼瞪着他。 “你打算这么关着我到什么时候?” “怎么?还想着找那个瑕疵品?采苓,你该学会认命。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跑出我的手掌心的。”最后那句话,是风莫忘俯在白梅耳边说的。 “笑话,你以为囚住我的人还能管住我的心?”白梅又是退开两步,离风莫忘远远的,冷笑一声,丝毫不给他好脸色看:“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人生里,就没有认命两个字。我想要怎么样,就会自己去争取,绝不会任人摆布。你以为,你一个莫须有的‘未婚妻’名衔就能困住我一辈子吗?” “‘未婚妻’名分不够的话,‘风莫忘之妻’、‘魔界军师夫人’、‘鬼族之王后’怎么样?” 风莫忘缓缓走近白梅,当白梅想再退的时候,右手一扬,玫瑰花枝轻颤,花瓣围着她飘舞,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白梅的行动。 一手搭上她的腰,带着面具的脸与白梅近距离对视,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蓝色玫瑰花轻轻拂上白梅的脸颊,花瓣凉丝丝的触感顺着白梅微热的肌肤,那份冰凉让她汗毛根根竖起,说不出的难受、憋屈。 随着风莫忘的靠近,他呼出的微热气息喷在白梅的脸上,惹起她身上一阵阵小疙瘩。 皱着眉微微侧开脸,难看的脸色、不耐、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告诉风莫忘,她白梅对他有多不待见。 白梅从骨子里厌恶这种自己不会付出真情却喜欢耍暧昧、玩弄别人感情的男人,明明就没有心,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对她情深款款的样子。 真当她是不知世事、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吗? 真不知道他这是做戏给谁看的,给她?给外人?或者做戏迷惑他自己? “怎么?难倒你还在肖想着魔后那个位置吗?” “你神经病!”白梅看都不看风莫忘一眼。 风莫忘低笑一声,一手抬起她的脸硬逼她与自己对视,黝黑的眸子看入他幽蓝的眼底,她看到,那双眼里酝酿着一团名为危险的流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梅垂下眼睑,淡淡道:“早跟你说过,白梅不是以前的苍采苓,请你不要用苍采苓的标准来衡量我!” “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抹灭不了你就是采苓的事实。众所周知,采苓是我风莫忘的未婚妻,你百口难辨。” “你这么苦苦强求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女人,到底为哪般?难倒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哼,我看你也不像这么无聊、肤浅的人啊!” “谁不知道,风莫忘爱苍采苓成痴?谁不知道,风莫忘对苍采苓百依百顺,宠她到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赏玩?谁不知道,风莫忘对苍采苓爱得掏心掏肺、成痴成狂?” 风莫忘嘴角微勾,挑起一个危险、迷人却无一丝温度的幅度,幽蓝的眼中一丝异色稍瞬即逝。 “哈!”白梅一声讥笑,乌黑明亮的美眸在风莫忘被面具遮去了半边的脸上来回扫视,脸上的笑容更是讽刺:“你?爱若成痴成狂?别逗我啦,你有心去爱人吗?你知道什么叫爱吗?风莫忘,你别是做戏给别人看的时候,演太多年,自己也进入角色走不出来了吧?” 风莫忘的眼一凛,微微眯起。 白梅一把推开风莫忘在抚在她脸上的手,一手伸到风莫忘脸上。 面具被白梅取下,露出面具下那张平凡、苍白的脸。 “风莫忘,你真该对着镜子看看,当你一副深情的模样对着我的时候,你这双眼睛里有没有‘爱’这玩意儿!你就算表现得再深情,这双眼睛里,依然是一片冰冷、阴郁,里面压根就没有一丝丝温暖。” 白梅冷笑一声将风莫忘的面具盖回去,指指自己的脑袋:“这可不是猪脑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又是利用,我第一感觉就可以知道。你如果真要糊弄我,麻烦你,将你演技好好磨练一下,没有梁朝伟那样的演技,那样迷人的眼神,还是不要到我面前献丑了!别问梁朝伟是谁,告诉你也不知道,反正论深情男主的演技,你连他手指头都不如。” 风莫忘的脸色很难看,嘴抿得紧紧的,幽蓝的眼睛瞪着白梅,她越说,他瞪得越用力,到最后,已是恨不得将她的脸瞪穿。 “苍!采!苓!”牙齿缝里蹦出三个字。 也许是被白梅说中了什么,也许是被白梅轻视的态度伤到了,此刻的风莫忘非常生气,手中的玫瑰花被他捏成渣,淡淡的蓝色汁液从握紧的手掌中慢慢流出,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冒起两簇火花。 风莫忘这模样,倒是让他多了那么一丝丝人气,感觉离变态远了一点。 “这么生气?是被我说到软肋了?”白梅乘风莫忘气得不轻时轻易的从他的钳制中退开,她看了看在场被吓傻了的几个人,琢磨着要不要乘这个时机跑出去。 “苍采苓,你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吗?非得惹得我生气,你以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风莫忘一甩手,劲风吹过,蓝色的花汁顺着风飘过,好几滴溅在了白梅的脸上。 “以前主君宠爱的公主,我都可以看你被人踩在脚底下蹂 躏,最后亲手了结了你,让你成为黑雪境里的一具冰尸;如今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你……你倒说说,在你如此惹怒我之后,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我放过你?” 脸上的凉意让白梅迅速的侧开几步,她稳稳的站在风莫忘十步开外,扬起脖子冷笑:“禽兽!哼!风莫忘,要杀便杀,你就动动手指的事,不用在这恐吓我!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 “看不出你这么不怕死!” 一声冷喝,风莫忘身形一动,冰冷的大手缠上白梅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在白梅的脉搏处摩挲,声音抖的危险起来:“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啊!采苓,你猜,这次,你还能不能死而复生?” 白梅撇嘴,除非又有另一个魂魄附上这具身体,或者,她的魂魄不离去。 “你最好狠点,把人杀死之后再挫骨扬灰,这样,绝对会死得一干二净,我就是万年妖孽也不可能再复活!” 白梅低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下次又会穿到别的身体,指不定还来个女穿男,跟某个小攻来段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男之恋。 “这么想死?”风莫忘的手一紧,还没等白梅反应过来,又松了手。 本来愠怒的神情也突然消失,恢复原来阴森、邪气的模样,风莫忘恶意肆起,冷不丁的往白梅白皙的脖子上一咬。 白梅一声痛叫,血花已迅速渲染粉色的衣襟,甚至流溢而下,染红了整个胸前,粉色衣衫上染起的朵朵红花,妖艳吓人。。 风莫忘却像是极为满意享受的一再啃噬那伤处,彷佛一只吸血的野兽。 这一幕,令在场的几个人无不胆战心惊。 白梅身体轻颤,咬牙忍住疼痛,眼中冰冷一片,这一下,她绝对要加倍还回去,等着吧。 “难道我骂你一声禽兽,你就真的兽性大发了?”白梅恨恨道,风莫忘简直就是个疯子。 “呵呵!你让我杀,我就偏偏要留着你的命。我有的是时间,十天半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让你对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风莫忘抬起头,舔舔嘴角新鲜的血渍,嘴角微扬,充满爱怜似的笑:“多有挑战性啊!对不?” 在白梅看来,风莫忘这笑,格外阴森、狰狞、难看。 “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咝……”白梅忍痛咧嘴,格外讥讽:“风莫忘,你觉得你哪一点值得我那样付出?” “凭我对采苓你的一番深情啊?”风莫忘眨眼。 白梅白眼:“麻烦你告诉我‘深情’两个字怎么写?我又不自虐,怎么会喜欢一个恶魔,一个变态,一个对自己如斯残忍无情的人?” “以后的事?谁能保证?” 风莫忘一手抬起白梅的脸,与她面对面对视,眼中深沉却不是爱意:“能够一夕之间忘记你爱了几十年爱得死去活来、不计后果的主君,为什么没可能爱上我?你我朝夕相对,我近水楼台,若干年之后,终于日久深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啊!” “那是大难不死失忆好不好?也许你可以试试再让我死一次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白梅撇嘴,眼睛却在风莫忘近在她眼前的细长脖子上溜来溜去。 咝……该死,好痛!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白梅报仇,就在此刻。 白梅哇的一下张大嘴就咬上那截白溜溜的脖子…… “我不用那么做,时间可以……嗯哼……”一声闷哼,结束了风莫忘的话语。 ------------ 50 哈!貌似有转机 “该死的,你在干嘛?”说话间,风莫忘只感觉颈间一阵疼痛,反应过来,才发现,被白梅咬了。 白梅不管不顾,死死的咬着不松口,听到风莫忘的哼哼声,反而咬得更用力,牙齿深深的陷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她只感口中充满了甜腥味,嘴旁一片湿热,卯足了吃奶的劲越咬越用力,那股狠劲,她恨不得从风莫忘的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风莫忘开始吃惊,随着白梅牙齿的使劲,看着她那认真拼命劲,反而渐渐淡定下来,彷佛被咬的不是他一般,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静静的等着,看她到底要咬多久才会松口。 直到白梅觉得咬够本了,才松口,抬起袖子擦擦嘴角,她咧着嘴冲风莫忘笑:“这叫以牙还牙!感觉怎么样?” “采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以我的不死之身、瞬间恢复能力,只要我不想,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白梅默,她完全忘了这茬了。 风莫忘看着白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那吃瘪、郁闷的模样让他心情很好的忍不住呵呵呵大笑出声,他一手揽在白梅的腰上,持着花枝从她面前拂过,被鲜血染红的俏脸恢复白嫩,血渍斑斑的衣襟顿时如新衣般干净,只留下脖子上一个鲜艳的咬痕格外惹眼刺目,那抹红色就如不能去掉的印记一般深深烙印在皮肤上。 风莫忘轻轻抚过那个咬痕,嘴角翘得高高的,彷佛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幽蓝的眸子里流光闪闪、兴味十足,连与白梅说话的声音都放软了几分,情人般亲昵的口气在她耳边轻喃。 “不过,你放心,你送给我的印记,我当然要好好的保留着,就如你这个一般,鲜艳欲滴、经久不褪色!这个,就当成我们一吻定情的印记吧!采苓,你说怎么样?” “美得你!”白梅推开风莫忘的手,摸摸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痛意的脖子,眼珠子转来转去,琢磨着怎么去‘巧夺天工’探一探,看是不是‘熟人’的店面。 “我说!”白梅眼看到刀无极急急走过来的身影,那手中还真的拿着纸笔,她望了望似笑非笑的风莫忘,开口道:“风莫忘,你不觉得感情这东西两厢情愿才是最美的吗?” “哦?” “你要是一直这么变态的关着我,等我老死了,你也别想如愿;如果你对我好点,那未来不可估量,也许你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我现在不够好?你的意思是怎样才算好?” “最起码,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自由吧?天天把我关在这鸟笼子似的迷宫大院里,连大门都不让出,我能对你产生好感?你越是关着我,我越是心想着外面,这不是反效果吗?” “所以?” “所以……”白梅双手一拍,嘿嘿笑:“黄泉之都可是豪华大城市啊,新鲜玩意不少,我想到处见识见识。” “……” 白梅紧张的看着风莫忘,那一脸高深莫测,她看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被他蓝幽幽的眼神盯得浑身不对劲,白梅恨不得背上长俩翅膀,一飞冲天,看他还怎么囚住她! “好啊!” “什么?”白梅夸张的揉揉耳朵,不敢相信风莫忘居然这么被她忽悠得同意了。 “我说好!” “哦,哦!那行,你说出的话可要算数啊!”白梅喜笑颜开,潇洒的一转身:“刀无极,那纸笔可以扔了,走,前面带路,咱亲自去店里选,绝对不错过任何一件好东西!” “但是……”风莫忘一句轻柔的但是,又拖住了白梅的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僵下来。她就知道,摆明了油盐不进、刀枪不入、脸皮比墙壁还厚的风莫忘哪会答应得那么干脆啊,单从他这么久以来,不论白梅怎么强调、怎么抗议,他总是单方面的抹杀白梅的存在,一直唤她采苓就知道,他认定的东西,很难让他改变。 白梅皱眉,这不,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情不愿的回过头看风莫忘,白梅眼睛里冒出两把小刀子狠狠的射向他,大有他要是耍她的话,她就用眼睛杀死他。 话从牙缝里逼出来:“你想反悔?是不是男人啊,说话不算数!鄙视之!” “哈!”风莫忘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冲着白梅摇摇手中花枝,片片花瓣落下,顺风飘到白梅跟前,带来缕缕清香:“采苓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我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逛逛了,本来,陪心爱的未婚妻就是风莫忘应该做的,这一阵事情太多,的确是我冷落了采苓,正好,今天我也挺闲的,就陪你去逛逛吧,顺便也重温一下我们以前的美好时光!” “啊?”白梅嘴角抽 搐,看着风莫忘这幅‘柔情款款’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胃里有点酸水往上冒:“陪女人逛街可是很累的哦!你不怕麻烦?” “哪里?能陪着采苓一起漫步街头,是风莫忘的荣幸。采苓想要买什么?风莫忘奉陪到底!”风莫忘轻轻笑,如不是他眼中没有温度、脸上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面具与手中散发着蓝色荧光的玫瑰花增加了诡异、神秘的味道, 他看起来倒真像一个普通的热恋中的温文俊秀男子。 可惜…… 风莫忘天生不是多情种,这一点,白梅明白,风莫忘自己更是明白。 “我买东西你付钱?” “那是自然的。” 白梅笑得灿烂,艳丽的脸如盛开的鲜花般美丽,黑色眸子清亮透底:“既然这样,多一个移动钱包我当然不反对。” 白梅笑得更灿烂了,送上门推都推不掉的肥羊,她要是不宰他一宰,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 51 嘿!宰的就是你 一出了云海仙境那张大门,白梅就如那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撒着欢儿到处蹦。 看到点什么稀奇玩意,就凑过去看看、尝尝,完全是一副乡里人进城的土包子模样,东张西望,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双眼睛、几张嘴巴,把好玩的好看的都收进眼里、把美食尝个遍。 还别说,黄泉之都到底是魔界主城,魔界有钱人的聚集地,就连这街上的妖魔鬼怪都是比较能见人的,没那种奇形怪状、丑不拉几还带着奇异气味的,比起朝露之城那个小镇上的妖魔,素质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风莫忘本身就是名人,再加上他那标志性的青铜蓝纹面具、骚包的蓝玫瑰,路上没有不认识他的。最显眼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美艳的白梅,如刘姥姥入大观园一般东张西望,看到什么都要呀呀呀的惊叫一下,生怕人不知道她土包子没见识似的。 白梅看得出,风莫忘还是挺高傲的,一路上的人,不论是躲避的还是行礼的,他顶多就是冷森森的点点头了事, 白梅一边偷偷的观察风莫忘的脸色,一边故作无知,指着这个惊叫一声,指着那个大声询问名字。 连跟在风莫忘身后的刀无极与铜钱叟都脸色黑黑觉得丢人,有意无意的与他们距离隔开点,当做一副不认识白梅的模样。 白梅暗笑,管人说她小孩子气也好,无聊也好,她就是故意要让风莫忘小丢脸一下,看你丫的逛个街还能摆出一副皇帝出巡的架势来不? “风莫忘,你看,那个……” “呵呵!采苓!别光看不买啊!喜欢什么,看中了就让送到云海仙境去。”风莫忘淡定得很,丝毫不在乎因为白梅的缘故,众人对他们的关注度正在成倍增长。 “放心,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你等会不要被我吓到就好!”白梅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四处看,一张脸因兴奋而泛着淡淡粉红,嘴角的笑容调皮玩味:“我就怕你到时候心痛自己的荷包。” 白梅虽然不是天下无双的绝世大美女,却也是放在人群中就能让人一眼看到的俏佳人,美艳的脸蛋,火辣的身材,再加上如今的白梅比起以前的苍采苓来少了那份高不可攀的戾气和嚣张,生动、灿烂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柔软撩人的声线和上她此刻的活泼、俏皮,美丽的人儿又多了几分诱惑,走到哪里,一身桃红色简单衣裙的她都成了人群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风莫忘冲着回头朝他挤眉弄眼的白梅扬扬花枝,示意你尽管买,不用怕没钱付账,勾起嘴角,一丝淡笑溢出。 终于觉得看够了,白梅拉着刀无极就要她带路往‘巧夺天工’走,一时兴奋,差点忘了正事。 一进店门,白梅的眼睛就往柜台后的店老板身上望,这一看,她的眼中的期待立刻暗淡下来,老板的确是个女的,但……白梅不认识那人。 这个店老板跟别的店家有点不同,见有客人上门,也不热情上前招呼,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随意的说了句:“小店内样样都是精品,客官随意看,都是明码标价,谢绝还价!” 一发现不是‘熟人’,白梅的热情就褪了,只是漫步尽心的在店内逛着。 “你跟我闹那么大别扭,就是为了亲自来这家店选珠宝首饰?”风莫忘随意的扫视了一下不大但很雅致的店内,眼神在店老板的脸上停留了好一阵,才移开,慢慢的看柜台旁摆设的那些首饰。 “听说这家店是最近新崛起的名店,店内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外形美观、色彩绚丽、款式新颖,制作精美,做工精细,不易损坏,我对这些小玩意向来喜欢,当然想过来见识见识咯!” “嗯,做工的确不错!”风莫忘点点头,拿起一只尾端雕着玫瑰花、缀着琉璃珠的发簪,轻轻走到白梅面前,把簪子别到白梅的发髻上,拿过一旁的镜子给白梅照着:“怎么样?喜欢吗?” 白梅一看那大红的花色,就皱眉:“咦!!!鲜红的,又不是红花教母,带什么大红花啊,不要,不喜欢!” 风莫忘把发簪取下,又给她换上一只蓝色小花中间镶着白珍珠的银簪…… 白梅又摇头:“我又不穿蓝色的衣服,头发插多蓝花太不协调了。” 一身蓝色锦袍,手执荧光蓝色玫瑰,脸上蓝色符文的面具,头顶还带着蓝宝石发冠的风莫忘拿着那只蓝色小花的簪子左看右看,甚觉喜欢。 “我觉得相当不错呢!”风莫忘在白梅的耳边喃喃:“采苓要是没有蓝色衣裙的话,我等会派人给你做几身好看的吧!跟这小花刚好相配!” 白梅白眼:“谁会为了一只还没买的簪子,特意去做衣服配啊!再说了,我不喜欢蓝色的衣服。” “为什么不喜欢?”风魔玩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蓝色。 “个人品味问题,没有为什么!”白梅打开风莫忘不知什么时候搂到她腰上的手:“少动手动脚,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那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采苓你是我风莫忘的未婚妻啊!”风莫忘嗤嗤笑,又贴了上去。 白梅的视线被一枚小小的发簪吸引住。 “老板,你头上的那个簪子也是自制的吗?” “这是我孙女儿送给我的!”看起来还年轻的女老板摸摸头上梅花簪,不咸不淡的答。 “可以……”白梅听到‘孙女’两个字,眼亮了亮,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可以让我看看那只簪子吗?” “没礼貌!老人家头上的这梅花簪是非卖品。意义重大,不给外人碰的。”那女老板断然拒绝,然后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艺。 “采苓很喜欢?”风莫忘的视线在白梅的脸上绕来绕去,蓝色的花瓣围着他飘舞,他手中还拿着那只蓝色小花簪舍不得放手。 他总觉得,手上那只簪子,很适合白梅。 “君子不夺人所爱,采苓,不如看看别的?我觉得,这只蓝色花簪真的不错呢!”风莫忘仍然不死心,试图让白梅喜欢上那只蓝色花簪,进而喜欢上蓝色的衣服。毕竟,他可是相当喜欢蓝色的啊,白梅要是不喜欢蓝色,不就是不喜欢他的穿着了吗? 白梅仿佛没听到风莫忘的话一样,眼神在女老板的头上盯了好久,仍舍不得移开:“这是点翠白玉琥珀穿珠梅花簪,啊呀!真的好喜欢!不知老板可不可以割爱!” 那女老板转过脸来对着白梅瞪眼:“没礼貌!这可是我孙女儿跟她的好姐妹一起设计、打造的,不是老人家吹,这花样,这润色,整个都魔界只此一支,这里面还包含着晚辈们对我这个长辈的敬爱之情,怎么能随便转让给别人呢?不过……” 那女老板从头上取下那簪子,递到白梅面前:“看在你这么识货的份上,我可以破例让你摸摸!” “做工真是好!” “款式真独特!” “啊,这色泽,真美!” “……” 白梅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彷佛手里捧的是什么绝世奇珍,一边对着光仔细观看,口中啧啧赞叹出声…… 过了许久,白梅才恋恋不舍的将簪子奉还。 风莫忘的眼睛盯着白梅容光焕发、神采动人的脸,视线不知不觉舍不得移开……太不同了,明明是同一张脸。 如果是苍采苓,别说这么喜欢的一件东西,就是看着稍微有点中意,她也会不择手段弄到手,坑蒙拐骗、杀人放火、在所不辞…… 风莫忘缓缓摸着自己的面具,幽蓝的眼睛深沉无比,看着白梅还簪子时那副彷佛是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般的表情,他不知不觉开口了:“如果真这么喜欢,那就……” “算了,不是你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吗?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强盗,不会强人所难的。”白梅抿嘴一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老板,你这里接受定制首饰吗?” “可以,不过价钱方面相对贵很多……” 白梅立刻望向风莫忘,风莫忘眼睛微眯,嘴角微扬,缓缓启唇:“价钱不是问题,主要是让我家采苓满!意!!” 风莫忘话说得特别暧昧,还把‘我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白梅的关系一样,宣告一下主权。 白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丫就耍暧昧吧,我懒得理你,等会不狠狠花光你的钱,扒下你一层皮,我就不叫白梅。 “老板,我可以自己画花样吗?” “如果你的花样让老人家满意的话!” “那借一下老板的纸笔!” …… “看不出,采苓你还有这本事!这花样子的确是优美又与众不同,真是别具一格啊!”风莫忘拿着白梅飞快描出的几个样板图,啧啧称奇,眼神却是不放过纸上任何一处,仔细打量。 没想到两年不见,光有外表没有大脑的苍采苓居然屡屡令他吃惊,才情见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别老把眼光停留在以前苍采苓的残影上,人都是往前看的,我就不能改变?”白梅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拿过风莫忘手中的图纸,一起递给女老板。 “老板,你看看这怎么样?” “嗯,材质方面……” “嘿嘿!我旁边这位,什么都没有,穷得就只剩下钱了,老板尽管挑最贵、最好的用吧,老板是行内大师,白梅相信老板一定能够用这花样做出最好、最美的发簪来的!”白梅冲你女老板眨眨眼。 “采苓……” “怎么,我说错了?风莫忘,我可是都话都说出口了,你现在再跟我哭穷,晚了!”白梅皱起鼻子冷哼两声:“不是说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难道反悔了?” 风莫忘的视线在那几张白描纸上看了又看,除了复杂的花样,上面没有任何字体、印记之类的;再看看那女老板平淡的表情,不紧不慢、不卑不吭的态度;期间白梅跟女老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他总觉得,白梅吵着、闹着要来这家店,用意不会就是定做几只发簪那么简单…… 风莫忘高深莫测的眼中流光流转,蓝眼在白梅看不出破绽的脸上停留良久。 “你瞪我也没用,准备付定金吧!”白梅昂起脖子恶意的笑,顺便避开风莫忘的视线。被他那么一双眼睛盯着,还真让人压力大。 “铜钱叟!”风莫忘眼神一转,轻轻一笑,唤了声, “是,主人!”铜钱叟恭敬的奉上一袋银子,风莫忘看也不看,非常酷的直接将钱袋往柜台上一甩,一手揽着白梅扬声道:“老板,可不要辜负了我家心爱的采苓这一番画图的幸苦。” “有钱好办事!”女老板更拽,眼皮都不抬,拿起那袋银子就往抽屉里一塞,凉凉的回了句。 “采苓,还有什么想要买的?要是这家逛完了,我们再去下家吧!给你添点胭脂水粉、绣帕衣裙之类的,风莫忘的女人,可不能穿得太寒酸!”风莫忘非常‘体贴’的揽着白梅就要往外走。 “等等!”白梅一扬手,转过头冲着风莫忘嘿嘿笑,那笑容,那叫一个阴险、恶劣啊! “风莫忘,东西随我买是吧!” “那是!” “那好!这个、这个、还有那几个……” 风莫忘顺着白梅手指的方向一看,她指的物品里,其中就包括他一直念着的那只蓝色花簪! “就这么几样?采苓,不用替我省钱,有喜欢的,尽管买了就是!” “嗯,放心,我觉不会手软的!”白梅嘿嘿笑。 “刀无极,去跟老板说,让她把采苓喜欢的这几样都包起来!” “等等!”白梅又是大声一喊。 “怎么?” 风莫忘望向白梅。 “除了刚才指的那几样,其他的,都包起来,我!都!很!喜!欢!”白梅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 对上风莫忘的蓝眼,白梅笑得很无辜、很天真的耸肩:“嘿嘿,女人嘛?总要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珠宝首饰,你也知道,我被你带到这黄泉之都,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任何家当,不多添置点,岂不是让人觉得堂堂魔界军师准夫人太寒酸吗?” 刀无极脚一软打了趔趄,十分为难的回头看向风莫忘。 铜钱叟拿着他的金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越打脸色越黑! 风莫忘非常淡定,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梅,就手一扬,花瓣飘飞:“都打包!只要我家心爱的采苓高兴,值了!” 白梅的嘴咧得何不拢:“走,下一家,服饰店!我今天要逛街逛得脚发软,购物购得手抽筋!” 以前就常常看到电视里某些富太太购物就相当于进货一样,手一挥,就将整个店扫空,感觉超级帅,今儿个,她白梅也要帅一把! 逛街不用自己付钱,后面带着一个移动取款机,两个小跟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白梅喜滋滋的晃悠悠飘进一家店又一家店,笑容灿烂得连风莫忘身上的那点阴郁都被她的光芒照耀、挥散了! 临走出店门,风莫忘不忘吩咐刀无极将那只蓝色小花簪一起打包! ------------ 52 唉!真心有几许 在风莫忘的家云海仙境,白梅所住的地方是整个面积巨大的大院最里面一角,这个占地小小一角的小院,还有个让白梅非常给囧的名字——宫灯帷。 一开始还没发觉,直到她某天迷路被人送回小院,看到幽雅的门庭之上洋溢飘洒的三个大字。是巧合还是怎么的? 白梅这才仔细注意自己住的这个美丽小院——宫灯帷。 虽然有很多人和事都与霹雳剧里不同,但里面穿插着一些在正剧里面出现过的名人。 若不是电视里的人偶跟真人相差太多,她也不至于认不出。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霹雳剧的痕迹的。 比如说她现在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风莫忘,他手里拿着地狱人形师的蓝玫瑰,脸上带着伏婴师的面具,性格集两人之所长,妖到骨子里,坏胚子一个,身份除了是魔界军师却还兼顾着鬼族之王。气势完全不像是为人臣子的,就算白梅曾看到他对那那个主君有多么恭敬、衷心,她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人就是那农夫怀里的毒蛇,随时可能反咬人一口…… 再绕回来说说这占了别人疏楼龙宿住处名字的宫灯帷。 宫灯帷虽然叫宫灯帷,却有着素还真家琉璃仙境同样的美景。 无论是院落布局还是雕栏玉砌都有着匠心独具的清灵。一面临崖,远处青山绿水,近处银色瀑布飞流直下,小楼就建立在瀑布之上。 楠木雕花栏杆,屋内梁柱上嵌着颗颗夜明珠,墙上水墨山水图,落地似的大窗边垂落着层层轻柔的帷帐,素雅的帐子上绣着藕色和淡蓝色的各式花卉,微风拂过,轻纱飘起,庭中花香袭来。院内小湖流水,矮墙内桃花盛开,花瓣飘舞,池边垂柳重重,池中白莲四季常开莲叶嫩绿翠玉,连着雕花小桥一直到湖中心有一座八角小凉亭,凉亭四周同样垂挂着层层薄纱,在云雾缭绕下一切美景若隐若现,虚虚实实看不分明,恍若仙境。 这个布置,不像是风莫忘要把白梅金屋藏娇,而是要她在这清醒脱俗、仙境般的地方修身养性,早日修成正果的感觉。 白梅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样仙境似的环境里,居然造就出风莫忘那样妖孽、变态的一个人。 不过…… 白梅懒懒的伏在朱红雕花栏杆上,手扣着墙柱上的一颗偌大的夜明珠。 怪不得她海量买了那么多东西,风莫忘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从头到尾,看着她挥霍。 这丫是太有钱了,又怎么会在乎她花掉的那九牛之一毛呢? 你能想象,一到夜晚,整个云海仙境明亮如白昼,一眼望去,全是梁柱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的璀璨光芒。这得花多少夜明珠啊,一颗就是天价啊,风莫忘居然奢侈到拿来当灯笼用。人家家里挂灯笼,他倒好,墙上都镶嵌夜明珠,也不怕人把他家墙挖得到处是洞。 该死的有钱人,该死的风莫忘。白梅的仇富情绪令她嫉妒不平,她开个豆腐店累死累活的赚了一年多的钱,还不如他家随便一面墙上的一颗珠子。 看着小楼之下的瀑布,白梅开始脑补自己的游泳知识,如果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考虑着能不能顺流而下…… “怎么?很无聊?”在白梅不断怨念的时候,风莫忘飘飘然走了进来。 立刻的,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你说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无所事事,还不知道巧姐、雪痕他们在怎么急呢!白梅恨恨的丢了个白眼给风莫忘。 这些日子过着,还是有一点改变的。 比如说,白梅越来越不怕风莫忘了,给他脸色看那是常有的事,她甚至觉得,风莫忘不断的从惊悚、恐怖小说转型到恶俗的言情小说又不时穿插神魔、奇幻小说情节了。 就如此刻,他无视白梅对他的不待见,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凑到白梅身边坐着,还非常自然的就把手搭到人家肩上去了。嘴里还时常会念叨一些恶俗的对白:“哎呀!正好,我也有点无聊呢!不如,我们一起来谈谈情、说说爱?你说怎么样?采苓?” 整个就一个痞子、流氓调戏人家小姑娘的口气。 若不是知道他的无情、残忍、阴森,白梅还真会被风莫忘这无耻的模样给气到。 “一边去,哪天决定放我离开了,再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白梅啪的一下打开风魔哇的贱手,屁股挪了挪,离他远点。 “那可不行!”风莫忘呵呵笑:“你是我的未婚妻,将来还会成为我妻,我的身边就是你唯一的归宿。” “……” “怎么?生气了?放心,再过不久你就不会无聊了!” “决定让我走了?” “……别想!找了点事给你做!” “什么事?工资少我可不干,杀人放火、昧良心的事我可不干!” 白梅怀疑的看着风莫忘,才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 “不告诉你,到时就知道了!” 风莫忘神神秘秘的笑,嘴角翘起,眼中分明就酝酿着阴谋。 “……”白梅瞪风莫忘半晌,决定放弃,跟他斗智斗勇太费脑细胞。 “我要出去!” “好啊,正好我很闲,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陪!我认得路!” “那怎么行?陪心爱的未婚妻是风莫忘应该做的!” “心爱的?我是你的心爱的?”白梅讥诮一笑。 “不就是?”风莫忘的手又搭上白梅的细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欠揍样。 “……”白梅看了他一眼,忽的站起,转身走向窗旁小桌边,随手倒了一杯冷茶,猛的一口喝掉,这才冷冷的对风莫忘道:“等你学会唤我白梅的时候,再来说这个词,也许我会相信其中有万分之一的真实性。” 说罢,白梅又倒了一杯冷茶递给风莫忘:“你也醒醒脑,最近改性子了?有事没事在我面前装什么情圣,你明明就不是那块料。” 风莫忘懒懒望了白梅一眼,没接那杯茶。白梅也不在意,随手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摸着胸前垂下的一缕头发卷在手指上耍弄着,有意无意的瞟了眼风莫忘。 “最近……我听到不少事!要不要聊聊?” “哦?难得采苓这么好兴致举动跟我聊天!”风莫忘抿唇轻笑,幽蓝的眼神深不见底,内里流光流转,高深莫测,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虽然口气还有点轻佻,原来的那种神秘、战栗感却回来了。 毕竟,在明白人面前做戏,还是挺无聊的。 “我听说……苍采苓是你的未婚妻,却喜欢别人,那个别人就她的大哥,你的主君?”白梅坐在桌旁小椅上,与风莫忘面对面。 风莫忘奇怪的看了白梅一眼:“你失忆还忘得挺彻底的!连爱得死去活来、纠缠了这么多年的主君都忘了!” “这是真的?那不是乱 伦?” 白梅瞪大眼,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嘴。 “你们不是亲兄妹!” “哈?” “简单的说……”风莫忘忽然恶意的一笑,话变得非常刻薄:“你只是前任魔皇抢来的女人顺便带过来的野种而已!如果不是前任魔皇爱屋及乌,黄泉之都根本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也就是说,苍采苓原来是苍绛墨的后妈带过来的拖油瓶,然后拖油瓶又从小恋慕上了自己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怪不得那人看到她的时候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对抢了自己母亲地位的女人的野种,谁会有那么大气度接纳她啊! “不止这样,主君的母亲是被前任魔皇害死的,就为了早点将你的母亲迎回来,他还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主君的皇位!” 看着白梅忽红忽白的脸色,风莫忘冷森森的又加了一句。 “啊?”这世界也小三横行?她的原身还是小三的私生女? “等等,苍采苓会爱上自己的没血缘关系的大哥不稀奇,毕竟人家也长得人模人样,有财有势。为什么你又会成为她的未婚夫?” 白梅偷偷看风莫忘没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以风莫忘的姿色,跟脸蛋英俊、高大威猛、阳刚气十足的藏绛墨相比,还是差一截的。再加上她看风莫忘这性子,也不像讨喜的男人。 “呵呵!”风莫忘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又似悲:“因为我是唯一给她温情的人,她贪恋我给她的温柔。更因为主君是我的表兄,是这世上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啊?”白梅一愣,她本以为是什么政治联姻、家族强强联合之类的理由。 “得不到主君,她也要找一个跟他血缘最近的替代品。” 风莫忘看着白梅阴冷笑,其中夹杂的恨意,让白梅忍不住打冷颤:“苍采苓,你就是这样无耻、下 贱的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知主君没有那个意思,你仍然几十年不变的强求,不容许任何女人存在他的身边,你只有在他那里受了委屈,才会到我怀里寻找安慰……” ------------ 53 呃?爱到杀死你 “……”白梅默,看看风莫忘阴晴不定的脸色、恨意绵绵的目光,无趣的摸摸自己鼻子。 咋的?惊悚小说转型为言情小说之后,又开始往悲情小说发展了?看风莫忘这爱恨交加、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这会演的分明就是一个爱情得不到回报的苦情男主角啊!许多年如一日的爱之不得,结果因爱成恨,最后落得爱她爱得杀死她! 本来这戏到苍采苓死亡,也就落幕了,没想到苍采苓的身体被她白梅附身了。 白梅总不能明白对别人说自己是架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吧?虽然穿越小说看过不少,但这事要真落到自己身上,别说告诉别人不会相信,就连她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是觉得是在做梦,只是,这梦是不是长了点,都快两年了!难倒她要一梦千年? 在这里,白梅只能一口咬定——她失忆。 失忆也不是那么好装的。碰上熟人就扯不清了,比如说风莫忘。 风莫忘是不是爱苍采苓她不知道,但她认为,真正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亲手杀掉她?爱你爱到杀死你这样的感情,她不能理解。 白梅不知道他苦苦缠着她、囚着她打的什么主意,但从他否决掉白梅只认苍采苓开始,就代表了他对‘苍采苓’这个人的执着,也许,那扭曲的感情不能叫*,而是一种不甘心。 善于掩饰自己的他,自信又自尊,本以为苍采苓那样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他只要体贴、温柔的宠爱着她,自然能让她对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未想,人家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慕着那个对她并不好的大哥,只把他风莫忘当成一个万年备胎。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男人的自尊心有多强,他的好胜心就有多强。何况风莫忘这样一个站在高处的大男人。越是得不到,他就越要弄到手,越是弄不到手,他就越想得到,愣是得不到了,他也不让别人得到。 白梅估摸着,二十年的时间,算是他的极限了,所以他才会亲手弄死了苍采苓。在此之前,还要让苍采苓看清魔皇其人,对她根本就没有半分情分,然后再亲自把她的退路堵了……这样的感情,能叫爱吗? 咝……白梅打了个冷颤,风莫忘这人,心里扭曲,是剧毒,碰不得碰不得! “怎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风莫忘说得痛心疾首,却看到白梅兀自出神,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分明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心里不免火大,哼了一声,冷冷提高声音。 “这……”白梅又摸摸鼻子,十分无辜的道:“我还是认为,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讲求你情我愿,强求得不来幸福,我只能对你的炮灰男配命运致以无比的同情与叹息。” “你倒是把这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的。”风莫忘不悦的凝视着白梅,除了相同的容貌,从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以前的痕迹! 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失忆得如此彻底。 “你忘了我也就算了,反正你一直没将我放在心上!为何连主君也一起忘了?苦恋二十年的人,能够这么轻松就忘掉吗?” 风莫忘说这话的时候挑着话尖儿,绵软的声音婉转流连,透着那么一股子怨叹的味道,几缕被微分吹散的发丝凌乱地贴到脸颊旁,肌肤惨白,眼尾不经意微微下垂,勾玉销魂,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蓝色眼眸,在纱帐飞舞、花瓣轻飘、香气袭人的薄雾中依旧灿若星辰,一瞬间便能让人失了魂,丢了心。 果然是一个上上等的优质男人,不用多俊美的容貌,但是这份销魂蚀骨的诱人气质就能让无数怀春少女拜倒在他的裤脚下……但是,那些人里不包括白梅。 哈,白梅看着风莫忘悲情男主演得入木三分、荡气回肠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幸亏她是从小学开始就看过无数言情小说、爱情大戏、经历过死去活来样感情的白梅,要不风莫忘这招女人同情、怜爱的销魂样,指不定让她陷进去多深,到时估计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呃……我必须要声明一点,我这不是选择性失忆,而是对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在我脑子里,以前的一切就是一张白纸,不论是仇人、爱人、还是父母兄弟,统统都不记得了!你可以当苍采苓死了,白梅是另一个灵魂。” 白梅十分无赖的朝风莫忘摊了摊双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管你对苍采苓这个人是爱是恨还是游戏,都不关我的事,请你不要把那些感情强加在我白梅的头上。抱歉,今天我不该拉你聊这些的,勾起你的伤心事了,算我错了。” 闻言,风莫忘那股怨男气质一扫而空,抬眼恶狠狠的瞪向白梅,那视线的凶狠度,仿佛要将白梅活刮了一样。 “苍采苓!!!你别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别想!” 呀,从悲情男主转型成霸情男主了!千万不要接着演什么霸王硬上弓个啊! 白梅猛的站起,连椅子都碰翻了,她被风莫忘毒蛇一样的视线逼得生生退了两步,壮着胆子隔老远嚷嚷:“我还要告诉你,如果你想以后跟我和平相处的话,最好唤我白梅。苍采苓早死了,死了,被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人——你们君臣两个联手杀死的,我死而复生,安静的不找你们晦气,想重新过日子有哪点做得不对?” 风莫忘蓝幽幽的眼睛只盯着白梅,凶狠劲渐褪,脸上又挂起耐人寻味的一丝阴森笑容:“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是苍采苓也好,是白梅也好,反正我就认你这个人、这具身体是我风莫忘的未婚妻,这一点,无论如何你也别想赖掉。” 白梅手捂住嘴,才避免了笑场。 风莫忘,这个男人还真是多面化。深沉得可怕,变脸的速度更是比变天还快,兜这么多圈子,他到底是想干嘛? “你不像这么深情、长情的人,一口认定了我,为了什么?是因为看到死而复生的我,忽然想来补偿?不像啊!或者,你不甘心?不甘心苍采苓一直没有爱上风莫忘,让你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损伤?” 风莫忘瞳孔猛的一缩,眼神直射向白梅,嘴角的笑容僵了几分,一直拿着玫瑰花枝的右手狠狠一抓,娇艳欲滴的蓝色玫瑰顿成一摊花泥! 白梅知道,她真的说中了几分。不免觉得更加好笑,心机深沉、诡异多变的风莫忘居然会这么输不起。 “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是个傻子,你到底在执着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明白。难道你一定要白梅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你的心理才能平衡?你才会满意?那之后呢?你能给得起我要的吗?或者你得到之后就狠狠抛弃?” 风莫忘并没有否认白梅的猜测,而是淡淡的移开视线,扯过一旁的纱帐轻轻的擦拭手上的蓝色花汁,慢慢擦,慢慢擦,擦得既用力又用心,一点点的慢慢的将手擦拭得恢复原先的干净、白皙。 白梅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他那双手。 风莫忘的手,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手掌不算特别大但不女气,皮肤非常白皙,手指修长,纹理流畅,关节含蓄,没有任何伤疤,完美得就像一块羊脂白玉一般,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的手还美。左手拇指上带着一个蓝宝石扳指,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同时,扳指也衬托得他的手更加尽善尽美。 这样一双手,却长在风莫忘这样危险的男人身上。他那双美手,不知道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呢,其中就包括苍采苓的。 想到这,白梅猛的清醒过来,慌忙的转开视线,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她居然被一双手迷惑了去。呸呸呸,她要是有风莫忘那样瞬间回复的不死之身,皮肤指不定比他的更好……现在也不比他差多少啊,除了一点点薄茧子。白梅仔细打量自己的手,要不是为了生计,开豆腐店天天得自己动手,手指上才不会有薄茧呢! “你要的是什么?”风莫忘终于擦完了手,微抬眼皮,从下往上打量着白梅,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味不明,他轻轻启唇:“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 54 啥?夫妻生死契 “我要的是两厢情愿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我要的是相守一生而不是一时伤人的感情游戏,我要的是真感情而不是一份虚情假意,我要的是互相尊重的对等的爱。”白梅语气铿锵,眼睛毫不闪躲的与风莫忘两两对视,她冲着他咧嘴冷笑:“你给得起吗?你连唤我白梅都不敢,用糊弄苍采苓的那套来对付我,以前心中另有所爱的苍采苓没有爱上你,难倒现在心中清明的白梅就会被这一切迷惑吗?风莫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前,你对苍采苓有几分真心,这些天,你对我又有几分实意,你扪心自问,你凭什么怪人家不爱你?凭什么要我白梅对你死心塌地?请你不要老用‘未婚妻’这个虚名作为你的武器来压着我。” “哈哈哈!”风莫忘抖的大笑,缓缓站起,边笑边走向白梅:“采苓也好、白梅也好,都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你这颗心!不管是感情游戏也好,真情实意也好,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就要负责陪我玩到底!” 风莫忘笔直站在白梅面前,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肩头,微微侧着头凝视白梅,嘴角的笑意依然未褪尽,但表情却变得严肃、认真:“好,我以后就叫你白梅!白梅,你知道我们两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你是变态、是妖孽,我是正常人?”风莫忘手上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微热的肌肤上,再慢慢发散开来,直达心尖,白梅不适的挣了挣,想避开,目的没有达成,她微微皱眉,这人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 “不,是寿命。你的一生只不过短短百年,而我,却是漫长的几千年!” “你想说什么?”白梅怀疑的看着风莫忘,她倒要看看,他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心机这么多,怎么就不用在该用的地房?一肚子坏水全往她身上泼。 风莫忘的手沿着白梅的肩缓缓爬上她的脖子、脸颊,动作轻轻柔柔,如微风佛面,激起微小的酥麻感,白梅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如被主人顺毛的猫咪般半眯了眼睛! 风莫忘兴味十足的轻轻一笑,俯身到白梅的耳边轻轻耳语:“我想说,用我的几千年换你的一生百年,我是不是太亏了?如果你把条件改一改,改成相守永世我就陪你玩下去!” 风莫忘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击般传入白梅的耳中,惊得她眼睛猛的瞪大,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瞪着风莫忘,抖着唇惊道:“你疯了,风莫忘!” “也许!”风莫忘不否认,笑得高深莫测、满怀玄机:“现在的你,值得!” 白梅甩甩脑袋,挥开风莫忘的手,也挥去脑子里的那丝震惊。 “呿!你能翻脸不认人的一把掐死苍采苓,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下一刻给白梅温柔一刀?我妈常告诫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你不相信我?” “我和你之间没有相信两个字可言,你本领强、家世好、见识广、心机深、玩得起、放得下,我不是你对手,直接说,你又想干嘛?” “不信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风莫忘挥挥手,蓝色玫瑰花重现手中,他笑容淡定的冲白梅扬扬花枝,花瓣飘舞,好几片顺风吹到白梅的脸上,风莫忘轻轻的替她拂开,一副柔情款款的模样。 这模样,白梅看着都汗毛竖起,好一招掐死你的温柔,甜蜜的毒药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风莫忘把! “我们成亲,定夫妻生死契!这样,你总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哈?”白梅傻眼。 “在魔界,真正的夫妻很少,基本都是露水姻缘,因为魔心难测,所以大部分的魔都注重一时的感觉,合则聚,不合则散。我想,可能你们人族不同,注重责任与承诺!”风莫忘说完,眼神扫过白梅的脸,看到她震惊、不解与不情愿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带有温度的笑,定夫妻生死契的的主意更加坚定。 “那什么……呃!在这里,结个婚真的那么稀奇?比看到母猪上树还稀奇?”风莫忘的眼神真的怪怪的,白梅撇开头避开他的视线,随即一想,我干嘛移开眼啊,不敢与人对视,不是输了自己的气势吗?她又转回头,直视风莫忘,硬着脖子昂起头瞪着他!, “外界我是不知道,在黄泉之都里,明媒正娶成亲的夫妻两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那不就是说,其余的那些都是非法同 居?” 白梅惊叫出声,这也太惊悚了点。这大都市里,这魔界里,居然遍地是野鸳鸯、野鸭子!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我的心意了?”风莫忘凑向白梅,充满邪气、暧昧的眨眨眼,飘散的花瓣围着白梅转圈,浓郁的花香差点没把她熏倒。 “……”白梅挥开他,冲到窗边靠着雕花栏杆坐下,夸张的脸朝外大口吸气、呼气,好一会,才回头瞪风莫忘:“结婚有什么稀奇的?结了不还可以离吗?哦,可能你们这里叫休妻或者休夫!反正,一纸休书真的是非常不值钱。” “不是还有夫妻生死契吗?我可是诚意满满啊!白—梅!” “什么叫夫妻生死契?” “一旦签了此契约,夫妻同命!”风莫忘就如那牛皮糖一般紧随着白梅坐到窗边,一手还伸到她身后的栏杆上搭着,远远看去,就如白梅靠在他臂弯中一般。 “哈?”白梅瞪大眼,有点听不明白风莫忘这话的意思。 “夫妻同命,你死我不能独活,我死你也只能陪着我下地狱!简而言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风莫忘摸摸自己的嘴角,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嘴角明显上翘,原来自己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白梅嘴角抽 搐,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莫忘,这丫疯了还是傻了?撇开感情不说,她的几十年换他的几千年,怎么都是他做了亏本生意啊! “你傻了?” “怎么?是不是被感动了?”风莫忘俯到白梅跟前,几乎与她鼻尖对鼻尖,蓝色眼眸深沉不见底,那张金属面具上蓝色的符文泛着淡淡荧光,显得妖冶神秘,淡色的嘴唇带着柔软的亮光。轻轻的话语,绵绵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吹拂到她的脸上,酥麻酥麻的,烘得她脸颊发烫。他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明明不想沉迷却又不得不仔细倾听:“白—梅!我把风莫忘的命交到你的手里,现在!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激灵灵的打了个颤,白梅猛的清醒! 风莫忘双眼迷离、眼波流转、面具下的半截脸微微晕红,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头…… 妖孽,绝对是大妖孽!风莫忘这厮居然连美人迷魂计都使上了! “这个……嘿嘿!”白梅左躲右闪的避开风莫忘的眼神,讪讪的干笑,摸摸自己温度有点偏高的双颊,清清嗓子:“不带你这样逼婚的吧?虽然……虽然那契约你牺牲挺多的,但也不能强迫推销啊!” 汗死,没想到风莫忘居然还有这招同生共死,虽然,她暂时不知道那契约是不是真的。 白梅偷偷瞅风莫忘,人家都‘牺牲’成那样了,她要是再不从了,危险指数那么高的他会不会狂性大发? 思及此,白梅小心翼翼的陪笑脸:“那个……实话说了吧!我俩真不合适,我配不上你。真的,我其实是个特别肤浅的人,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个颜控,特别看重男人的外表。一般二般的颜我看不上眼,看不上眼,我对他就没感觉,没感觉的两个人怎么生活在一起呢?你说是不是?” 白梅这话说得含蓄,其实意思就是,你风莫忘面具下的那张脸,太平凡,她看不上,所以,风莫忘不是白梅的那盘菜。 被白梅变着法子拒绝,风莫忘不怒反笑,嘴角翘得高高的,笑得极趣味十足:“哦?那什么样的……颜,你才看得上眼,才有感觉?” 见风莫忘好像没生气,白梅的胆儿就大了,听了他的问话,她就十分豪气的一甩头,抹了抹刘海:“容貌没有我家雪痕那样的,都给我角落里种蘑菇去!” “那……你看我这样的,够得上你的标准不?”风莫忘危险、邪气的声音在白梅耳边凉凉响起。 “哈!不是我打击你,你带上面具的时候,还有股气质妖美男的感觉;你要是摘了那面具,那张脸顶多也就算个清秀……咦?”白梅笑容满脸、说得铿锵有声,冷不丁一转头对上风莫忘的脸,声音就焉了…… ------------ 55 啊!倾城又倾国 那是一张漂亮得让人窒息的脸——修眉斜飞入鬓,尾角上挑的凤眼有种胜却世间一切色相的魅惑感;深蓝色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宛如深谭寒流,充满神秘感。高挺而有型的鼻子,削薄而性感至极的双唇,线条优美的下巴,白净细腻的皮肤。 那些所谓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描绘这样的美丽。姿容绝丽华贵,狂狷艳美的容貌,却是冷如月,沉如山的气质。那是种美艳绝伦的中性艳丽之姿,很美很惑人却不脂粉味,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个男人——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 呆愣半晌,看得差点口水都流出来的白梅才傻乎乎问道:“这位美人,姓甚命谁?哪里人?” 话一说出口,白梅自己都恶了一下,这完全一副流氓调戏人家小娘子的口气, 美人微眯着眼睛冲白梅一边放电一边呵呵笑:“怎样?这张脸还够得上你的标准吗?” 这美人的声音凭的耳熟,白梅不雅的掏了掏耳朵,仔细一打量,看到美人左手拿着个青铜符文面具,右手拿着块皮子,再仔细一看,那不正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吗? 白梅瞪得不能再大的黑眼睛惊愕的与美人对视,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抖着唇不敢置信的问:“风莫忘?” “不就是我?”美人——风莫忘潇洒一甩头,贴在额头上的两缕发丝轻轻飘开,美得令人炫目的脸被暖暖的阳光照耀,反射出美丽的光泽。 “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吧?”白梅十分不相信的凑上前去,伸手就在风莫忘的脸上又捏又扯的,试图找出人皮面具的接合点。 挑高着眉看白梅吃尽了他的嫩豆腐,风莫忘也不恼不羞,嘴角还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似非常满意自己这张不轻易露面的脸引起了白梅浓厚的兴趣。 白梅的手在风莫忘那光滑柔软的脸颊上捏来摸去,接合点没找着,却越摸越觉得风莫忘的皮肤触手滑腻,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手感好的惊人。于是,白梅更加打死都不信那是风莫忘本来的脸了,哪有男人的皮肤好成这样?这不是让天下的女人都失去自信心吗? 她暗暗忿忿不平,风莫忘这厮带的这张人皮面具的手感真的超级好啊,好得让她频频下重手,一连掐了他脸颊好几把,直到在他细腻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很多个淡红色的痕迹才悻悻住手! 郁闷,没找到面具的接合点。肯定是要用什么特定的药水才能卸妆,白梅心中暗自腹悱,不满的瞪了眼风莫忘,随即马上移开视线,被她一阵揉捏,此刻风莫忘蓝眸迷离,双腮晕红,眼波流转,那惑人指数又上升了好几个点,连身为女人的她有点要流鼻血的冲动了。 “验明真假了?怎么样?这张脸,你还满意吗?”风莫忘呵呵笑,随手将两张面具塞进怀中,一手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颇自恋的点头:“我认为这可要比那个瑕疵品完美多了!” “还……还不错了……”白梅摸摸鼻子,讪讪的道,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那张男人看了动心、女人看了嫉妒的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风莫忘要戴面具遮住自己的脸了,肯定是为了出门不造成交通事故,那样的倾城倾国,严重点可能还会像那中国古代的卫叔宝一样被人给活活看死。 “你有出门脸上带两张面具,怀里还揣着备用面具的习惯?”白梅偷偷瞅着风莫忘调笑他。 “我低调啊!”风莫忘捏着那朵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闻着,淡淡的抬了下眼皮,忘向白梅。 “你低调?” “是啊,至今为止,知道我真面目的人,除了我那早已归西的父母,就只有是你一个了!” 白梅瞪眼,拜托,你要是真低调,就不要在那层清秀男子皮子外面再加个那么显眼的金属蓝符文面具;也不要成天变态一样的蓝玫瑰不离手,花瓣开道,花香袭人;更不要穿得那么华丽,光头上的那颗硕大的蓝宝石就能够闪到路人的眼了,更别说还有腰间的挂饰、手上的扳指……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阴郁、危险、惊悚气势。他这样,能低调起来才怪。 白梅白眼了风莫忘好几下,跟变态真的很难有共同语言啊!代沟不是一两条,估计他们中间都隔了一片大海了。 “其实,我的这张脸只给我的妻子看的。白梅,看过了我的脸,你可要负责哦!” 白梅撇嘴,不理风莫忘的戏言。他当他是木婉清哦,大男人的看一眼就要人负责。 “你还是继续把脸藏起来吧!” “你不喜欢?” “呃……”风莫忘的脸猛的凑近,白梅连忙别开眼,零距离看美人放大的五官,冲击力还是挺大的,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你先退开点,我喘口气先!”白梅推推风莫忘的胸膛。 “你明明就是很喜欢的样子!” “呃……美人谁不喜欢看啊?不过我纯粹是以欣赏的眼光去看,没别的意思啊!你别说得我跟个女色魔一样!你离我远点啦!”白梅又推了推风莫忘,移开视线尽量不看他的脸,眼光却不小心瞄到他脖子上,一颗红草莓在白皙的肌肤上非常的惹眼,那是她的杰作,白梅不好意思的侧开脸。心里暗暗骂,明明就是瞬间恢复、不伤不死的体质,偏偏要把那个钢印留下,怎么感觉他将她那一口的意思给曲解了? 白梅不自觉的摸摸被衣领遮得严实的脖子,在那个地方,也有一个咬痕——风莫忘的杰作,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她想尽了办法都去不掉,害她最近都是穿着高领子的衣服。 呆在这里这段时间,她算是看穿了,这云海仙境的人,表面上对她是又怕又敬的,背地里就说三道四。估计,那些人也开始明白了她不过是一个纸老虎而已,空有虚名、没有实权,顶着魔界公主、风莫忘之未婚妻的名头,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 人妖魔都一样,有那么点势利本性。她脖子上那咬痕要是让那些人看到,估计她要天天耳根子痒、打喷嚏了! “白梅!”风莫忘的声音冷冷传入白梅耳中:“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转开话题!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哦!没有!”白梅摇头。少了那半张面具,风莫忘就算变脸,惊悚效果也不明显了,只有声音依然让人心里发冷。 “要是你没什么不满意的,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婚期吧,婚礼过后再签生死契!”风莫忘漫不尽心的将白梅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冷不丁就说跟白梅提起最近的良辰吉日来。 “是不是过渡得太快了点?”白梅傻眼。就算是双方看对了眼,也不用跳过交往、订婚、求婚直接到结婚吧?再说,他风莫忘长得再美,光是那个性子,她就能肯定,他绝不是她的那盘菜。她喜欢的是那种温润如玉、清俊儒雅、尊重女性、极具男性魅力的翩翩佳公子,而不是风莫忘这样的‘伪娘脸’‘变态心’啊! “我们都订婚近二十年了,算是很慢了!”风莫忘低低笑,一副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的表情看着白梅。 “可是……可是我以前失忆了啊!”白梅挣扎,试图寻找突破点。 “没事,我们可以婚后慢慢培养感情!” “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 “谁对谁没有感情?我对你很有感觉的,我看你也挺迷我这张脸啊!” “……那不同!” “狡辩!莫非你还想着主君?” “谁记得他是哪根葱啊!斜着眼睛看人的家伙。特别不待见他。” “或者,你心里想着那个瑕疵品?” “……”白梅眼睛一亮,考虑着是不是借雪痕过来当当挡箭牌。 “你要是敢回答‘是’,我就把他扔回天魔血池炼化了!”风莫忘危险的声音在白梅的耳畔响起,凉丝丝、冷森森、阴气飘飘:“你知道,我的本事,要抓住一两个人是很容易的,你千万不要给我机会让我用他们来威胁你!” “哈!哈哈!”白梅咧嘴干笑:“没有没有,雪痕就像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一样,我们俩之间纯粹是……亲人关系,我就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除了亲情没别的!真的,绝对没别的!” 白梅内心早泪流满面了,该死的恶势力啊,逼得她不得不低头。不过,她只是暂时的屈服而已,总有一天,她要农奴翻身做主人,把他风莫忘踩在脚下S M一千遍啊一千遍! “那就好,记住,只要你玩笑不开过头,游戏不要玩过界,一般来说,我的脾气、耐性还是很好的,不介意陪你玩玩,娱乐娱乐!你满意我也高兴,就当是我俩之间的情趣了。”暧昧的态度,似威胁似宠溺的口气,风莫忘轻轻柔柔的话语一字不漏的飘进白梅的耳朵里。 白梅脸上笑着,心里不知道叹息了多少声,果然,风莫忘这厮本质依然是一本惊悚、恐怖小说啊,什么言情、悲情、苦情、柔情都是那天上的浮云。 “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黄道吉日,宜出行、祈福、订盟、纳采、嫁娶……”风莫忘凑得很近,长长软软的发丝垂落下来,擦过白梅的脸颊,随着绵软的声音飘过,他微热的呼吸也缭绕上来…… 白梅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仿佛被催眠一般,她心神莫名的开始恍惚,只直直的盯着风莫忘漂亮的侧脸,微垂的睫毛,幽蓝的眼眸,一开一闭的淡色嘴唇,修长诱人的颈子,再往下延伸是细长明显的锁骨,啊,又看到那个销魂的草莓印啦…… 一时间风莫忘的肌肤那羊脂白玉般柔软滑腻的手感又回到白梅的脑子里,盯着那艳丽的草莓印,白皙的脖子,白梅暗暗吞了口口水,她突然有股再凑上去咬几口的欲望,完全没听清风莫忘在说什么! 啊!她堕 落了,变得不但嗜血还好色,这可怎生了得,面前这个可是妖孽啊,不搭理他都惹了一身骚,要是真结婚了……白梅打了冷颤,后果不敢想象。 白梅努力的从风莫忘脖子上移开视线,却再次看到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由坏心的想:他怎么不去换张脸,明明是男子却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让天下女子如何面对!可惜,他就算带上两三张面具,仍不能盖住他妖孽的本质,神秘、危险的气势锐不可挡。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把日子定在下个月初八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洞房前先签生死契好。白梅?怎么样?我够体贴你了吧?”风莫忘说完,还亲昵的亲了亲白梅的额头。 呿!有够纯情的,这年头,谁还亲额头啊,人家都是法式热吻…… 呃?等等?什么日子?什么洞房前? “你刚刚不是一直有点头微笑吗?”风莫忘霸君状冷森森启唇:“到时候那天,要不要把你的‘家人’接来一起观礼?” 白梅这次真的是泪流满面啦,只不过晃了一会神,终身大事就被人一锤子敲定了!还不敢高声抗议!男色迷人,美色害死人啊! 幸好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变故时时可以发生,她就不信了,真的这么难逃出去。 白梅立刻笑容灿烂的面向风莫忘甜甜的叫:“风莫忘,我可没嫁妆啊!不如你出钱,我‘亲自’去置办点?也不能显得我太寒酸不是?” “放心,你那份嫁妆,我会找人要的!”风莫忘勾唇笑,笑得何其危险、邪恶、不怀好意。 “找谁要啊!”除了风莫忘,这里就没有她认识的人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会让你风光大嫁的!不但要惊动整个黄泉之都,还要闻名全魔界,甚至人界!”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惹人眼红容易招来灾祸啊!”白梅恨不得拍自己两耳掴子,干嘛要提起这个话题?要是真弄得天下皆知,到时她还怎么逃啊!走哪人家都认识她了! “在我的羽翼之下,没人敢动你!”风莫忘十分自傲的扬扬尖下巴,然后挑起眉尖邪邪一笑,执着蓝色玫瑰花摸了把白梅的脸,那销魂样整个就一千年妖孽。 “那在婚期之前,我可以出去逛逛不?去也想选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有上次定制的那些珠钗应该差不多好了,我想亲自去看看!” “可以……”白梅一喜,眼睛发亮,风莫忘话锋一转:“但是……” 白梅眼神一黯,风莫忘这个小跟屁虫肯定又要跟着啦。 “必须有人陪同!这阵我有点忙,可能不能时时陪着你!我会让刀无极跟着你的,黄泉之都有点乱,你又对地形不熟,没个人跟着,我不放心!” 白梅暗暗道,就不知你是不放心我迷路还是不放心我会趁机溜走。实际上,她也是一直打着溜走的主意。废话,再不溜,就要被人押进洞房了,不溜的是傻子。 她已近肯定了那家巧夺天工的女老板就是孙二娘了,在黄泉之都开店,应该是为了救她出去吧?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从风莫忘的眼皮子底下逃开。还有,巧姐跟雪痕、毛球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应该是跟孙二娘他们会合了吧?单纯的雪痕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欺负,哎呀,还有她的眉间一点黑,它还在小店里呢?…… “你在想什么?眼神都散了!”伴随着微凉的话音,风莫忘微热的气息吹进白梅的耳内。 “啊?……我在想还缺些什么要买的呢?等会我用一张纸记下来,这样就不会忘记了!哎呀,昨天又画了几个花样子,我要记得带上给巧夺天工的老板,还有衣服图样我要看看那家店的老板给不给做……” 风莫忘懒懒的背靠在栏杆上,右手轻轻的揽着白梅的肩膀,嘴角噙着一抹笑,听着白梅碎碎叨唠,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应该将婚期再订早一点的,他总觉得,虽说主君不再是她的心头肉,但她依然不会这么乖乖的让他娶进门…… ……夜长梦多啊! ------------ 56 咳!西风楼八卦 魔宫议事厅西风楼中,一干魔界精英聚集在此,恭候魔皇的驾临。 主角还没到,厅中众人三三两两聊开了。 “军师最近心情好像很好。”魔皇之左右手、智囊团首脑简称魔脑的任沉浮朝坐在他对面的风莫忘打招呼。 “嗯!还不错!”风莫忘无聊的转着手中的花枝,闻言,淡淡的抬眼。 “真是难得!莫非军师的好心情跟我们那位名满天下的采苓公主有关?”任沉浮打趣的问了句。 魔宫之人谁不知道鼎鼎有名的采苓公主?她美则美矣 刁蛮太过、任性透顶,身为风莫忘的未婚妻,居然另有所爱,那所爱还是他们高高在上的魔皇。 在同僚眼中,风莫忘一向是诡异莫测、心机深沉、行事怪异之人,他喜怒不形于色,高兴时是一缕没温度的笑容挂在嘴边,不高兴还是那抹凉丝丝的笑,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一个女人好,还是一个没人敢恭维的女人。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夸张点说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她宠到骨子里去了。 若不是风莫忘的地位跟采苓公主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同僚们都要以为风莫忘这么‘忍辱负重’的是为了攀上公主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偏偏,风莫忘是百分百纯种魔,是魔皇的表弟,更是鬼族之王,几千年难见的天才巫术师;反观苍采苓,她本身只是一个外族人,前任魔皇之妾红泪夫人带过来的野孩子,若不是前任魔皇爱屋及乌,还给她冠上‘苍’姓,就地位而言,她连风莫忘的脚趾头都配不上。 更奇的就是,风莫忘的付出从来没有得到过回报,人家公主一直就是死心塌地的追在魔皇的身后。不管魔皇多么不喜欢,她就是死缠难打、不管不顾,认定了魔皇。风莫忘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空有一个未婚夫的虚名就满足了,从来不对公主说半句重话,向来都是温言暖语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年前魔皇大婚,公主不知所踪。至于她到底哪里去了,众说纷纷,有的说她为情自杀了,有人说她伤心出走了……结果更奇怪,魔皇与风莫忘就当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魔宫里的人只差没载歌载舞庆贺宫里少了个作威作福、任性刁蛮、严重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公主。 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这跟性别年龄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西风楼里这群魔界精英也不例外。 风莫忘最近反常得十分明显,那么有存在感的一个人,那群同僚们想不注意都不行啊!于是众人就背着风莫忘八卦起来了。 听说最近军师最近红鸾星动了,藏了个女人在家里。你不信啊,有人证有真相。我那天亲眼所见,军师深情款款的带着一个漂亮女人逛街呢!那女人长得很像采苓公主哦!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是很像,不过肯定不是采苓公主,公主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跟军师那么甜蜜相处?不过他们真的很亲密,我还看到军师亲自给那个女人选首饰、选衣服呢! 选首饰算什么,我听说在城东那家千层妆,军师亲自给那个女人选胭脂,还亲手给她描眉呢!军师真是好舍得为佳人花钱,东西都是一箱箱的往府里运啊! 你们啊,都喜欢大惊小怪!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太小气,不然人家看不上你。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想知道不?最近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军师啊!什么?不敢直视?那我告诉你们,你们真的是错过了精彩的好东西。什么好东西?你们等会靠近点正面看看军师的脖子就知道了!有什么不敢的,最近军师的心情好的很,看一眼而已,不会怪罪你们的……哎呀,算了算了,不吊你们味口了,军师脖子上有一个那个…… 哪个? 还有哪个?牙印呗! 牙印有什么了不起,我身上好几道刀疤呢! 不跟你这不识情滋味的小孩子说,去去去,一边去! 真的假的?哪个女人这个火辣,居然敢在军师的脖子上留印记?好厉害。 我看军师是巴不得让那记号一直不消退。没见军师最近春风满面的样子吗?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咱们军师给降住。 要是采苓公主知道了就有好戏看了。 采苓公主都两年没现身没信了,谁知道去哪里了? …… 风平浪静、生活如白开水的日子是很无聊的,八卦又好奇心强的一群子魔界精英们早就闲太久了,这阵风莫忘能给他们提供点乐子,他们就毫不客气的跟街头大婶大妈一样的私下交流交流自己获得的新情报。 但介于风莫忘此人极不良善,谁得罪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就算他们私下再怎么八卦,也不敢当面吭一声。 标准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一群无聊份子。 这会见到任沉浮开口了,觉得有了个领头人胆子大了起来,就都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军师最近春风得意,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风莫忘抬眼看着一群好事者,扬了扬右手上的玫瑰花,似笑非笑的答了句:“对我个人来说,算是好事。” “难道军师最近真的走桃花运了?”此八婆嘴的话一出,就被风莫忘看了一眼,虽然只是随意的一眼,他就被看得缩缩脖子,小退了几步,老实站到同仁身后不敢露脸。 “桃花运?”风莫忘颇富深意的笑了声:“也许是我错将梅花当桃花摘了,不过,这支梅花更合我的意!” 风莫忘说得很含蓄似带有玄机,一帮子人愣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连一旁的魔脑任沉浮都甩着拂尘微皱眉。 “梅花?只怕这支梅花比较特别,枝头上还带刺吧?”忽然一个冰冷中带着嘲讽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沉默。 “师尊,吾生平从未见过哪有梅花还带刺的。” “吾徒,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你修行还不够,继续努力吧!” “师尊教训得是!” 风莫忘也不恼眼皮都不抬一下,手捏着花枝缓缓摇晃着,玫瑰花瓣一片片的掉落半空掉,慢慢的围绕着风莫忘飞舞,他突然嘴角一勾轻轻一笑,冷不丁一片花瓣脱离轨道向右极速射出,带起一道劲风,竟将坐在他右手边刚刚冷言之人头上的披风兜帽打落。 “就算风莫忘摘的是一朵带刺的白梅,也总比那水中央的圣洁白莲花可望不可即的好,袭灭天来,汝说是吗?” 身着黑色僧袍,手持染邪念珠的袭灭天来冷哼一声,发出嗤笑,额头上那逆反的黑色梵字隐隐泛光,美丽左脸侧红莲之印开得艳丽如血,周身嚣狂的魔气释放出来,与风莫忘的花舞形成两两之势:“佛魔之争,终有一战,到时自然见分晓。” “哦?希望到时风莫忘能有幸一观两位绝世高手的终极一战。希望魔者不会因为私情而手软。”风莫忘扶了扶自己的面具,嘴角噙着抹淡笑。 “私情?” “哦,是吾口误,吾是说私人的交情。” “吾与他并无交情!”袭灭天来冷冷甩袖,魔气又强了几分。 风魔忘 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将眼光瞟到袭灭天来旁边,白衣红发金眼的魔将身上,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红发金眼之人敏锐的感觉到风莫忘的视线,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看向他:“军师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只是感叹一句,魔者教徒有方啊!”风莫忘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就转开视线,手一扬,收起花舞,徒留香气,然后十分客气的冲袭灭天来拱拱手道:“还没多谢魔者的好意提醒呢!如不是魔者的一句话,吾也不能顺利寻回白梅!” “客气,举手之劳!”袭灭天来也收回嚣狂的魔气,冷冷的回了句,重新拉起披风的兜帽,把独特的面容完全藏进兜帽之下。 “感谢是应该的!毕竟风莫忘与白梅能成好事,魔者也算是吾与白梅的半个媒人啊!” 风莫忘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炸晕了议事厅中一片大小精英,包裹藏身披风之下的袭灭天来、向来持重沉稳、斯文俊逸的任沉浮。 “军师的意思是……” “正是任先生所想的那个意思!” 一旁的大小精英们又炸了,原来他们都不是道听途说,而是真有其事。 精英一号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不知是哪位幸运女子能得军师大人垂青?” 精英二号壮着胆儿也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位白梅姑娘就是送给军师……牙……牙印的女子?” “还能有谁?当然是吾之未婚妻苍采苓——采苓公主。白梅即是采苓,风莫忘此生就对一个她女子好过,以后也不会有例外!”风莫忘笑看着议事厅里众人呆愣的模样,恶意的又投下一个炸雷:“下月初八,良辰吉日,到时各位一定要赏风莫忘一个面子,不要忘了上云海仙境喝杯喜酒……” 这话过后,众人开始不平静了,连袭灭天来也从兜帽下侧眼看了风莫忘好几眼,她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正儿八经的大办婚宴迎娶佳人。 片刻的平静之后,马上的,议事厅之内众精英单身汉们激动了,恭喜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纷纷对风莫忘表示祝贺,这可是继两年前魔皇风光迎娶魔后之后,魔宫的第二桩喜事啊! 对于众人的祝贺,风莫忘只是淡定的笑着偶尔点一下头,却在众人高兴得好像是自己要娶老婆一样的时候,他又凉丝丝的扔下一句话:“礼金少于一千两的就不要进云海仙境的大门了,直接坐在门口跟着群众一起吃流水席就行了!” “……”众人默,一千两,敲诈啊!不过,要是真坐在门口跟人在流水席位上挤,不是更丢脸? “云海仙境的门槛真高啊!任沉浮乃修道之人,生活清贫,只怕迈不过啊!” “任先生说笑了,魔脑之策,千金难买,先生若是生活清贫,风莫忘岂不是要餐餐白粥了!”风莫忘幽蓝的眼睛一闪,似笑非笑:“再说,任先生与风莫忘共事多年,同僚之情无价,千金万金不能买!” “军师说的极是,友情无价,千金难买!”任沉浮甩着拂尘一施礼:“在这里,吾预祝军师新婚幸福美满。” “承先生贵言!”风莫忘亦站起微微回了一礼。 “什么事让诸位如此高兴?”一个响亮、极富男子气概的声音响起,魔皇藏绛墨驾到。 议事厅众人纷纷起身,躬身迎接。 “魔皇!” “吾皇!” …… ------------ 57 嗯,牡丹园记事 “参见魔皇!”一干人等不再八卦,迅速恢复他们作为精英的一面。 魔皇苍绛墨一身皇者之气的坐上首位才抬手一挥:“免礼!” “方才诸位因何事高兴喧哗?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回魔皇,军师好事终成,属下们送上几句祝福之语!” “好事终成?军师,此事何意?” “下月初八乃风莫忘大喜之日。” 风莫忘成亲果然是魔界头等惊悚之事,他话一说完,连魔皇都震惊得半天没说话。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魔皇忙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脸,一脸威仪的道:“军师汝在开玩笑?” “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话!” 魔皇又默了一下,抬眼看到满屋子一脸看他好戏的无良下属,原来他们都知道了,他才是最后知道的那个,顿觉不是滋味。 撇开君臣关系不说,风莫忘与魔皇藏绛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血缘表亲,更是共患难的知己,两人向来无话不谈,互相没有隐瞒。而如今,表弟风莫忘要成亲了,身为表哥兼君上的藏绛墨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知吾是否能知道军师的新娘是哪一位?” 除了魔皇那位彪悍的妹妹,风莫忘此人向来不近女色,更因为他腹黑的性格、诡异的行事作风、公主未婚夫的身分,没有女人敢冒着生命危险接近他半分。此事,魔宫乃至整个黄泉之都无人不知。 魔皇此话确实有点多余,他明知道不久前苍采苓才归来,这日风莫忘就要成亲,新娘子人选几乎毫无疑问。但魔皇着实不信,自家表弟会为那样一个肤浅的女人做到此种地步。 “说来还怪风莫忘考虑不周,此等大事,应该先征询主君的意见!毕竟,即将成为吾之妻的乃是主君之妹——采苓公主。”风莫忘笑得谦恭有礼,话意却有着大局已定的意思。 “军师其实不用做到这个地步,苍采苓她早已失去……” 魔皇话未说完,就被风莫忘打断:“此乃风莫忘之家事,朝廷之上,不谈私事。今日众人齐聚,乃为重开赦道一事,风莫忘私人之事,还是等正事过后再容臣下慢慢禀报吧!” 察觉自己失态的魔皇,轻咳了声正色道:“那就说说赦道之事进展得如何了吧?查清楚了上次孤啸月与一步莲华是怎么进入魔界的没?” …… 魔宫内院,牡丹园中。 牡丹娇艳似火,花上露水晶莹欲滴,放眼望去,一片艳丽美景,微风吹来,花叶摇曳相抵,花香扑鼻,如沐春风,令人如醉如痴。 魔后最喜欢牡丹花,特别是华贵的红牡丹,爱妻如宝的魔皇就在这整个花园里都种满了红牡丹,还特别在园子四周设下阵法,令满园牡丹常开不败,永久怒放。 风莫忘缓步来到花园深处湖边长亭外,微微一屈身:“参见主君,女后!” “莫忘来了,此处没有外人,不用多礼!快过来坐。比起主君,我更希望你能如以前一样换吾表哥!”魔君此人,红发红眼,长相非常男人,从来只穿赤色锦袍,整个人从头红到脚,他的性格就跟他的人一样英武霸气,不怒自威,唯独的缺点就是有点护犊。 他将风莫忘当自己人,所以兄弟相处,从不注意那些繁琐礼节;他将女后当自己的女人,所以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甚至为了她怒杀苍采苓;他不将苍采苓看做自己的妹妹,由始至终,对她的恋 兄,他厌恶至极,所以从来不给她好脸色,更在被惹毛的时候,对她残忍无情,狠下杀手,眼皮都不眨,因为,苍采苓之于他,不过是个外人! 风莫忘一坐下,苍绛墨就迫不及待、气势汹汹的问他:“莫忘,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娶苍采苓?她已是颗废棋,没有启用的价值。” “看不出主君对风莫忘的亲事如此注意,表弟真要多谢表哥的关心啊!”不同于苍绛墨的‘热情’,风莫忘喝茶赏花,气定神闲,自在淡定得很,对于藏绛墨近似于责问的口气,只是轻轻一笑调侃回去。 “我不注意你注意谁?于公,你是我的肱骨之臣,魔界栋梁;于私,你是我唯一的血亲,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弟。我岂能看着你将婚姻大事当儿戏?你玩玩就算了,居然还要大肆操办,难倒你不知道此礼的意义?” “呵呵,苍,喝口香茶,去去火。也许,军师另有打算啊!”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苍绛墨的话唠,一直与苍绛墨并排坐着的静玄女后长袖掩唇轻轻一笑,体贴的端起茶水递到苍绛墨嘴边,温言劝慰。她美艳绝伦的脸上有着深藏不露的算计与精明、野心与歹毒。 “不喝,我不渴,静玄你不要帮他转移话题,莫忘你先给我个解释。”面对心爱的女人,苍绛墨依然追问到底,却被柔化了几分,不再咄咄逼人。 “主君让风莫忘解释什么?”风莫忘嘴角一挑,笑得极不良善非常无赖:“我与采苓订婚多年,如今成亲,不过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而已。” “行了!你我不是外人,你不必用这一套来敷衍我!那苍采苓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要娶亲我替你高兴,但她……”苍绛墨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以非常厌恶的一个表情代替了他要说的话。 “确实,以前的苍采苓是什么样的人,不止你我清楚,宫中之人,人人都清楚;至于现在的白梅嘛……”风莫忘捏着那朵蓝色玫瑰花不紧不慢的耍弄着玩,淡淡一瞥眼,留给在座两夫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白梅?吾听说采苓公主此次大难归来,前尘往事、记忆尽失,可有此事?”静玄女后缓缓开口,轻蹙双眉,媚眼含露如丝,气质宛若牡丹花一般雍容华贵又如罂粟花一般带着能引领人走向毁灭的诱惑。 静玄女后其人,在她身为魔皇之妻以前,已是妖族女王。对于其容貌,见过之人,无不赞叹,只以十二个字对其描述:无瑕可寻,不可方物,震慑人心。身为妖族之王,无人知晓她的原身是什么。有人说她乃九尾妖狐,天生媚骨、美得动人心贵;又有人说她是花中之王,他的原身就是一株千年红牡丹,气质优雅、雍容华贵;还有人说她是那百鸟之王——凤凰…… 此等美艳绝伦、气质高贵的女子办事总是比一般人轻松,因为,她会有无数的崇拜者自愿为她做任何事,而静玄女后能坐到妖族之王、魔皇之后的位子上,靠的却不只是她的美貌,更与她的智慧、心机分不开。 有野心的人才能做成大事,一个有野心有能力、既美艳无双、又聪明有心机的女人,肯定能成大事。静玄女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经过一些日子的试探,我可以肯定,她的确是失忆了!”风莫忘的眼扫过静玄女后的脸,对上藏绛墨的视线,笑道:“主君尽管放心,风莫忘又岂是亏待自己的人?如若她真不对我的味口,我又怎会牺牲自己的婚姻?白梅此次失忆,性格大变,与以往大不相同,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讨喜得很……起码,我很中意她这个样子。”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那一套?失忆又不是治不好……” “风莫忘可以让她永远治不好,只要我想!” “……”藏绛墨见风莫忘心意已决,只好叹息一声:“随你吧!我虽是你的主君、表哥,但这种事还是要尊重你自己的意思。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就算真喜欢她,也不用急着成亲吧?以前订婚那么多年都没见你提出过,怎么她这次真的变得这么讨你喜欢?我上次怎么没看出来?” “呵呵,风莫忘喜欢就够了,主君不用介意。”风莫忘捏着玫瑰花,甩啊甩啊,不一会,周围一如既往的飘起了玫瑰花瓣,淡淡的玫瑰香风在风莫忘周围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隔开整园浓郁过人的牡丹香。风莫忘满意的扶了扶脸上的符文金属面具,带着丝邪邪的坏笑,话锋一转:“不过,再怎么说,苍采苓也是皇家的公主,这个名分是不变的,所以……” 风莫忘靠近藏绛墨,拍拍自家表兄的肩膀,哥俩好的眨了眨眼睛笑道:“魔皇唯一的妹妹嫁予魔族军师、鬼族之王,这嫁妆是不能少的!主君,你明白风莫忘的意思吗?” “我从没把她当妹妹!”藏绛墨的脸色黑黑的,口气凶巴巴的。 风莫忘双手一摊:“那我不管,反正,白梅的嫁妆你得出。啊,对了,我可是准备风风光光的娶白梅进门,你准备的嫁妆不能太寒酸了,不然显得皇家太小气,丢脸的可是主君你!” “你光问我要她的嫁妆,那你的聘礼呢?”藏绛墨何许人也,既然风莫忘娶苍采苓已是既定事实,他也就不操那份心了。 在自家表弟是风光的娶一个名义上的公主,还是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间选择,他当然希望是前者,于是,他不再否认苍采苓的身份。 不过,有谁见过这么向人嗦要妻子嫁妆的男人?被人敲诈,魔皇的威严何在?他摸着下巴哈哈笑的就把话还了回去:“怎么说,她也是一名公主,魔界唯一的皇族公主,这聘礼不能太寒酸了,不然怎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 “不知风莫忘以开启赦道为聘,主君是否满意?”风莫忘伸手掐下玫瑰花上的一片散发着荧光的蓝色花瓣握在手心,幽蓝的眼睛深沉无比,一扫方才的随性,语气认真无比。 “开启赦道?”藏绛墨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开启赦道一直是他的心愿,可努力多年,一直毫无头绪。 “莫非军师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慵懒靠坐着的女后也微微坐正,看向风莫忘。她是藏绛墨的枕边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为君分忧,份内之事,更何况,开启赦道亦是她想了很多年的意愿。 藏绛墨皱眉道:“据邪魔录记载,要重开赦道,必须具备修罗心、魔人血两样东西,但这两个东西令我魔界之人找寻上千年也没有头绪,莫忘从何得知?” “修罗心,魔人血,赦道开,还看机缘!不是我们找不到,而是时候未到,两样东西还没问世!”风莫忘将那片花瓣握在手心,手松开又握上,握上又松开,望着掌握在他手心的那片花瓣邪邪的笑:“这还得多些上次道教教统孤啸月的一闯魔宫啊!不然,我还想不到那层关系上去!主君可知,最近人界出了个小活佛,他能预测未来,在他的预言之中,就有提到修罗心、魔人血将在近年现世!” “此话当真?”魔皇夫妻两人都一惊,原来找寻多年不果,不是自己找不到,而是根本就还没出现。 “本来真假不一定,但孤啸月夜探魔宫却给了我提示!小活佛可能有更准确的预测到修罗心、魔人血之一就在魔宫之中,但他无功而返,说明他还没有找到;可是孤啸月本已离开,却在袭灭天来带人追到朝露之城之时,去而复返,风莫忘可不相信他孤啸月只为了成全他的好友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的千年一见!既然是开启人界与魔界之间的赦道,我想,也许开启之匙是两边各占其一,如果说修罗心在魔界的话,魔人血应该在人界才对!”风莫忘分析得头头是道,越说越让魔皇魔后佩服他的心机。 “也就是说,孤啸月上次来是试图毁掉魔人血或者修罗心,他要阻止赦道开启!”魔后慵懒的靠在藏绛墨的肩头,端着一杯香茶慢慢品着,美艳绝伦的脸上浮着一丝魅惑人心的浅笑:“好一个人界,好一招先下手为强。” “一想到修罗两个字,我不免就想到那位的爱妾!”藏绛墨端着茶红眼中冷厉之光闪过,淡淡的说了句。 风莫忘凉丝丝的声音结果藏绛墨的话头:“一提起那位夫人,风莫忘难免会想到她的‘女儿’!” “不过,她的确不是那位的爱妾亲生,是当时修罗王带她到边界游玩之时所捡的人族遗孤,光看那张脸就知道了,比起那位的爱妾,她可是差远了!”藏绛墨十分不屑的哼道。 “苍,军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静玄女王听得一头雾水,这位那位的,说的到底是谁?她不依的柔柔敲了下藏绛墨的肩膀,美人媚态尽现。 “风莫忘与主君正在谈赦道开启之事啊!”风莫忘正色道:“请主君放心,不管是不是,我已有具体的谋算,但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必须事事谨慎,一步一步慢慢进行!第一步我已经走了,主君不用过于担心,风莫忘的衷心天地可鉴,等事成之日,主君必会明白风莫忘的苦心!至于第二步,关键还要选好人!不知主君、女后觉得吞佛童子是否能担此重任!” 藏绛墨想了想,点头:“吞佛童子个性冷酷无情、狡黠聪明,为达目的不计手段,武艺高超,是个不错的人选。” “吞佛童子?”静玄女后微蹙眉:“袭灭天来之爱徒?袭灭天来是人界的叛徒,而吞佛童子如同她亲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袭灭天来与人界是死敌,对一步莲华之怨恨千年难消,誓将他杀之。这样的人用起来最不用担心。吞佛童子乃魔界所出,敌我完全分明,为人处事绝不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有着不受外物影响任务的绝对性与对魔界的忠贞性。”藏绛墨笑:“吞佛童子值得委以重任。莫忘是想派他去人界?” “是的!吞佛童子除了有强悍的武力与必备的智慧之外,关键在於他的个性与作风,本性狂傲跋扈却又冷静深沉,对任务有绝对执著成功的首要认知,再加上他一直跟随袭灭天来学习佛法之招,他的佛气可以掩盖他身上的魔气,只要他不主动承认,没有人可以揭穿他魔的身份。所以,他绝对是最适合放出去的人选。”风莫忘一把捏碎手中的那片花瓣,眼中精光闪烁,嘴角扬起一抹森冷危险、志在必得的笑:“风莫忘敢向主君保证,不出五年,就能重开赦道,打通魔界通往人界之路,到时,万千魔将,横扫人间,主君魔族大业得成指日可待!” “好好好!”藏绛墨高兴得哈哈大笑,一连大叫三声好。 是男人就有野心,像藏绛墨这样的王者,又怎会没有一统天下的想法呢?奈何通往人界的封印——赦道不解开,就只有武术法力极其高升者才能从其缝隙中来去,魔界千万魔将被阻隔在赦道之外,征伐人界之大业就此被耽搁,如今听到好消息,难免高兴忘形。 “军师此招的确不错,怕的就是竹篮打水!”静玄女后似笑非笑的望向风莫忘,娥眉轻蹙,双眼微眯,媚眼如丝,惑人心魂。 风莫忘眼不动,心不动,从怀中拿出丝巾轻轻擦拭手心上的蓝色花汁,许久之后才投给女后一个耐人寻味的危险笑容:“五年很短,却能改变很多事、很多人,是不是竹篮打水,女后静观其变看着吧。” 说罢,风莫忘又望向笑得合不拢嘴的藏绛墨:“表——哥!你这么高兴,应该是答应给白梅准备一份‘不显寒酸’的嫁妆了吧!” “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你都要求了,我当然不会小气!”藏绛墨皱眉:“不过,这女孩子家的嫁妆……” 静玄女后一手搭上藏绛墨的脖子,恍如无人的整个娇软、馨香的身子都挨到他的胸前,懒懒的道:“苍!都说长嫂如母,采苓公主我也是见过几次的,这事就交给我去操办吧!” “这种琐事,我怕你累到了!” “不会呀!正好,最近有点无聊呢!找点事做也不错!苍,你说好不好?” “她以前那样对你,你不生气?” “都是陈年往事了,再说,那件事我也有错!而且,她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我也没必要老记着呀!” “静玄,你真是温柔体贴,懂得心疼人!” …… 风莫忘冷眼看着‘温柔体贴’的女后与自家表哥纠纠缠缠,慢慢的喝玩那杯早已凉了的香茶,然后缓缓站起,微微一躬身:“妨碍别人亲密要被雷劈的,风莫忘就不打搅主君、女后夫妻情深了!” “啊!不好意思让军师见到这羞人的一幕,不过……”静玄女后懒懒起身,轻提裙摆,莲步轻移,步步生香,妩媚妖娆,款款走到风莫忘面前,十分暧昧的青葱玉指一伸,食指轻指风莫忘脖子上那个显眼的咬痕:“军师家那位也挺热情的嘛!” “呵呵!”风莫忘右手捏着花枝一晃,轻轻隔开女后的手,颇有深意的一笑:“白梅的青涩跟女后的成熟魅力那当然没法比的,这个,从主君的选择就可以看出来!” 风莫忘说完,又是谦恭有礼的一躬身:“风莫忘这就不打搅二位了!臣下告退!” 藏绛墨笑着挥挥手:“知道打搅了就快点离开!” 风莫忘笑得令人无法捉摸,淡淡一点头,便头也不抬的与女后擦身而过,身形交错的那一瞬间,女后轻轻启唇说了句什么,风莫忘只当做没听到,飘然离去。 ------------ 58 晕!遇极品一二 白梅发现,真不能小瞧了风莫忘,这厮不止性格扭曲、行事变态、术法高超、貌若天仙,就是他收拢在身边的人也个个都是极品。 比如说云海仙境大管事铜钱叟,这位管事的看起来有老又爱钱,成千抱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金算盘,没事就拨得噼里啪啦响,(白梅曾想,他为啥要叫铜钱叟啊,他就应该叫金算盘、金粒子之类的)他最喜欢在白梅狂花风莫忘的钱的时候,,皱成一个老苦瓜脸,一副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用那小绿豆眼瞪她。白梅没想到的是,这位居然是个高人。 那天白梅上街去,风莫忘正好不在,刀无极又没空,于是她改带铜钱叟当她的跟班兼移动钱袋。 路上遇一小流氓,色胆包天居然敢向白梅伸出咸猪手,白梅还没来得及发飙呢,那小流氓就被铜钱叟算盘子一拨,一股劲气首先打断咸猪手,然后打得他脸变大猪头,最后飞起一脚,小流氓直接上天变流星了!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就在白梅眨眼之间。 “你小子运气好,小老儿今天高兴,决定一天不杀生!公主,没吓到你吧?” 其实白梅想说,她不是被小流氓吓到,是被他老人家惊得要掉下巴了! 看着铜钱叟精光闪闪的绿豆眼,这分明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嘛,得,老极品一个!白梅当即决定改道,不去巧夺天工,改去布庄。 再说说云海仙境丫鬟婆子们的头儿,如弱风扶柳般林妹妹式美女的刀无极。 一开始,白梅挺纳闷,好端端一个小美女,取什么名字不好,叫个杀气腾腾的刀无极。这云海仙境也是缺人吧,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美女,居然也能当上三把手。 人不可貌相这道理白梅明白,但林黛玉转眼变身女神龙然后杀人不眨眼,这事,要真亲眼看到,还是挺刺激人掉下巴的。 白梅又一次去逛街,这次风莫忘依然不在,刀无极依吩咐随白梅出门,充当她的跟班兼移动钱袋。 这一次,白梅依然比较倒霉的遇上了流氓,而且是一群大流氓。被人团团围住,又被人用饥饿的狼看见肉一样口水直流的表情盯着,白梅感觉有点恶心,与刀无极背靠背她小心肝乱蹦,怕啊。她开始脑中练习自己丢弃已久的散打、空手道、跆拳道、防狼绝招…… 她想啊,刀无极是一个弱智芊芊的小女子,这一次要想突围全身而退,只能靠她白梅了,这次任务非常重大,流氓不好对付,白梅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刀无极,更要找机会逃开…… 白梅还在脑中纠结的当头,让她掉下巴的事儿再次发生,只见刀无极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大刀,流氓们还没动手呢,她就握着大刀先扑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很血腥很暴力的场面了,白梅不忍目睹,偷偷站远点别开了头…… 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刀无极完全是速战速决,从头到尾,白梅就听到几声闷哼声,然后就是利器隔开皮肉、切断骨头的声音,她已经麻烦了,只当那是在割猪肉,一切落定之后,周围只余残肢断臂,地面被染成一片血红。 刀无极扛着一把一米见长的大刀腰不酸、腿不疼、脸不红、气不喘的回到白梅跟前,极为羞涩的冲她一笑:“公主殿下,让你受惊了!”然后还没等白梅回答呢,她又爆出一句:“奶奶的,也不打听打听,鬼族之王的老婆是他们能看能碰的吗?今天碰到我刀无极,算你们好命,给了你们个痛快,若是碰上痴迷于刑罚的武教头,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一个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白梅已经无语了,她都不想在这时候提醒刀无极,她其实只是风莫忘的‘未婚妻’而已,不是老婆。一双眼只看到刀无极肩上那把没沾一丝血迹的大刀上面刻着的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无极!感情她刀无极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她突然感觉有点头疼,白梅扶着自己的头,暗叹不已,这位刀无极也是个非常强悍的极品啊!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变态身边没有正常人。 白梅叹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与变态相处,她不能保证能够保持出污泥而不染,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风莫忘所同化。一定得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唉,算了算了,今天不逛了,站这么远衣服上还是被溅血了,回去换衣服去。 …… 宫灯帷内,四季不分,温暖如春,沿着院墙栽有一长排桃树,桃花盛开正旺,缤纷花舞,院落中央,小湖流水,清澈见底,池边绿色垂柳重重,池中白莲四季常开,莲叶嫩绿翠玉,池水中鱼儿欢腾。前后连着雕花小桥一直到湖中心有一座八角小凉亭,凉亭四周垂挂着层层薄纱,梁下挂有贝壳与珍珠串成的风铃。(这是白梅亲自做的,她喜欢风铃的声音) 微风拂过,庭中花香袭来,桃花飞舞,池中白莲摇曳,凉亭四周轻纱飘起,风铃轻响,悦耳动听。在常年云雾缭绕下一切美景若隐若现,虚虚实实看不分明,恍若仙境。 在这仙境之中,却住着一位俗人,俗得不能再俗的白梅。置身此等美景之中,她成天的相法怎样与雪痕、巧姐他们万里长征大会师。 趴在小凉亭的石桌上,白梅懒洋洋的提笔画着衣服草图。画好的成图当中,有发钗的、项链的,耳环的、镯子手链的,甚至还有两张要腰链与脚链的。 一边画图,一边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与孙二娘交流信息。写信是肯定不行的,不能留下可能被发现的证据。在图纸上做文章? 白梅想起了在朝露之城的时候,教过雪痕的拼音。 也许这个可以拿来试试,这年代,这魔界,应该没人懂那个吧?就是不知道雪痕能不能破解,毕竟,汉语拼音博大精深,雪痕也没学多久,字都不认识多少,他能拼出来她要说的话吗? 先试试好了,反正就算被他们看到了,应该也会当成是鬼画符。 于是,白梅决定在每个样图下面用拼音拼上一句话,字母排列唯美一点,还可以当LOGO用。 说干就干,白梅在一张张纸样上都写上拼音。其实大意也就是问问孙二娘他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带她离开,大伙都还好不好之类的话,其中重点提到了,要是一个月之内不能离开的话,她就要被迫成*了! 一边写她一边想着,早知道,当时应该教下雪痕英文的,要是英文的话,她直接当着风莫忘的面说给易容改装的雪痕、孙二娘他们听,他估计也以为她在念咒。唉! 白梅正忙乎着的时候,宫灯帷又贵客到访。 当然,什么贵客不贵客的,那都是风莫忘的事,白梅是不认识也不去管的,可偏偏…… “魔后驾到!” 管你是魔后鬼后妖后的,关她白梅什么事啊! 白梅本不想管,当做没听到,继续手中的事,奈何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想让她不注意都不行。 唉,铜钱叟当什么云海仙境的大管事啊,就他那公鸭子嗓子,他应该去皇帝的大殿上当喊话的小太监。 听听,这声音那叫一个尖锐、一个谄媚啊,一个响亮啊! 白梅不耐烦的放下笔,将一沓画纸整整齐,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朝院门口望去。 ------------ 59 唷!妖女的来临 唷,这排场够大的。前面铜钱叟开道,一路咋呼着‘魔后驾到!’接着就是一左一右两个长相标志的小丫鬟手里提着盏六角琉璃灯,大白天的提俩灯笼,估计就是造势、好看的,白梅撇嘴。 再往后看,就是一个八人抬大轿子,说它是轿子,其实不像轿子,只是因为白梅不知道该称呼那玩意什么好。看着嘛,像是一张豪华圆形床加了一个帐顶,四周垂着重重红纱,隐隐只能看到那床上躺着个婀娜的人影,却又被纱幔阻隔,看不真切。 轿子后面跟着的人就多了,就些非常眼生的,估计是轿子里的人带过来的,有些看着眼熟的,估计是风莫忘府上跟着看热闹的。 白梅一向知道,风莫忘这宅子是大了点,但还不至于要用轿子代步吧?魔后果然不同凡响,比寻常人身娇体贵多了。 幸好,她没准备继续坐着轿子进宫灯帷。 那华丽的红色纱幔床稳稳落放在宫灯帷院门口,有一个丫鬟上前,轻轻将纱幔掀开,然后又有一个丫鬟,提着一个篓子站在边上……开始撒花。 “……”白梅囧了,真的是撒花哟!你咋不再铺个红地毯呢? 缓缓的,一只青葱玉手仿若无骨的轻轻伸出纱幔,搭在小丫鬟的手上,接着,白梅终于看到了这位排场强大的魔后真容。 对于这位传闻中美艳绝伦、不可方物、艳名满天下的魔后之美貌,白梅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美。 她只能说,绝世美人也分好几种,有的让你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她美得跟仙子一样,无论男女都无法抗拒她的美,这是仙女般的美,风莫忘那张脸基本就属于这一类的,虽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白梅还是把他拿来当典范了;还有一种美女,就是那种男人看了如痴如醉真的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倾城又倾国,但女人看了会恨得咬牙切齿的,忍不住张口就骂她‘妖女’,眼前这位就可以说是已经达到妖女的巅峰状态了,诱惑存在于她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之间。 哪个女人会喜欢那种貌似时刻都在勾引自己男人的美女?这位魔后绝对是会让大多数女人讨厌的那一类绝世美女,或者说绝世妖女。 白梅不由坏心的想,风莫忘是不是也是这位魔后的裙下之臣?这诱惑,要她是个男人,也抵挡不住啊! 看了这位的花容,气质、装扮,白梅啧啧叹着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今儿一身浅黄色衣裙的素雅打扮,她觉得自己这张脸实在是太清秀、太清纯了,跟那位一比,她完全就是个小家碧玉型的。 果然,要有强烈的对比,才能看出差别。 魔后慵懒起身,下了地,轻轻一摆手,留下众人,独自走进宫灯帷小院。 裙带飘飘,莲步轻移,步步生香,妩媚妖娆,魔后带着一股惑人的馨香缓缓走上湖中雕花小桥。 桃花绿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全部成了衬托这位魔后美貌的背景,白梅抱着一大沓画纸看着她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的站定在小凉亭外,抬头挺胸、半眯着媚眼看向自己,她脸上虽带着微笑,白梅却分明看到她的神色中有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轻蔑、厌恶在里面。 感情这位魔后也很不待见以前的苍采苓?也是,毕竟她们以前是‘情敌’关系啊。 魔后不说话,白梅也不说话…… 两女人默默对视,暗自较量,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铜钱叟在门口操起公鸭子嗓门嘎嘎嘎:“公主殿下,魔后屈身前来,你怎么不行礼?” 白梅淡淡一瞥眼:“行什么礼?” “拜见魔后啊!” 魔后了不起啊,我还是个‘公主’呢!白梅腹诽,但仍乖乖巧巧的朝着魔后笑,十分没心机的那种傻妞的灿烂笑容,她福了福身子甜甜道:“拜见魔后娘娘!” 让她跪下恭迎,想都别想。她从小到大,连自己父母都还没跪过呢! “妹妹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魔后的脸转眼就笑开了花,疾走两步,迈进亭中,好似俩人真的姐妹情深,许久不见,格外想念,她伸出一双柔荑就搭上了白梅还抱着那沓纸样的手,一副姐俩好的模样,轻轻拍了拍,握着白梅的手不放。 白梅忙做惶恐状,抽出手来,将纸样放到一边,倒了被茶递过去:“魔后快请坐,粗茶而已,还请魔后不要见怪。” “怎么会?云海仙境美景如斯,实至名归,军师府内,样样精品,今儿还是托了妹妹的福,吾才能到此一游呢!”魔后款款坐下,优雅的端起那杯‘粗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好似那杯普通的茶水是琼浆玉液一般。 白梅军队大院里长大,从小跟几个哥哥到处混,见过的人多了去了,谁好谁坏,她心里明白得很;看的电视小说多了,别人对着她是不是演戏她也能看出几分。她又不傻妞,眼前这位,厉害着呢! 蛇蝎美人,蛇蝎美人,越美越蛇蝎,既然敌不过蛇蝎的毒,那就只能尽量远离她。 魔后此人,不是善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如不说,绝对没错的道理,白梅规规矩矩的坐着,傻妞一样的陪着笑,魔后问一句,她才答一句,绝对不自找话题。 没有知识要有常识,没有常识要懂得掩饰,要是连掩饰都不会,她估计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死得非常惨。 这世界,她本来就不了解,苍采苓以前的事,她更是一无所知,隐隐猜到一些还是听人道听途说的,但也不详细。看来,苍采苓与魔后之间绝对不止‘情敌’这么简单。 就算以前苍采苓恋 兄严重,如今妖女已是魔后,而苍采苓早已抛弃前尘过往,即将成为风莫忘之妻,按道理,‘情敌’的尴尬应该可以解除了,但白梅分明看到魔后媚眼如丝的美眸中藏着歹毒的嫉恨、杀意。 “此处环境清幽,景色美不胜收,真是个养人的好风水,军师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妹妹好福气!”魔后缓缓搁下茶杯,慵懒启唇,眼神飘过,似笑非笑。 “一般一般!您才是最幸福的人,整个魔界谁不知道魔后是魔皇的掌中宝、心头肉。”白梅继续呵呵笑,嘴都酸了了。 魔后银铃一笑,慵懒的靠在小凉亭的栏杆上,美眸四处打量,状似欣赏院中美景,好一会,才转头看向白梅道:“妹妹不必见外,汝是苍的妹妹,亦是吾的妹妹,今后汝唤吾一声嫂嫂或者姐姐即可!” “白梅惶恐!”白梅僵着笑,看着魔后那不可拒绝的气势,忙垂下眼帘乖乖叫了声:“姐姐。” “妹妹可知,今儿吾来此所谓何事?” “不知!” “呵呵!”魔后一阵媚笑,笑得门口一干人等心肝乱跳,面红耳赤。 “汝与军师大婚在即,吾皇身为汝之兄长,为汝准备嫁妆,责无旁贷,然吾皇要事繁多,无暇分身,吾身为魔皇之妻,为君分忧,理所当然!”魔后一手撑着下巴,懒懒看向白梅,话说得十分漂亮,语气也非常完美,只是神色中隐藏着一分嘲讽:“长嫂如母,汝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先告诉吾,置办之时,也不至于让汝堂堂公主之身受了委屈。” 魔后汝来吾去的,绕得白梅头晕,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 感情她就是跑来告诉他,魔皇决定送她份嫁妆,但又不待见她,就让这位魔后代劳。人家魔后是特意跑过来问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嫁妆的。多贤淑、温柔体贴、平易近人的魔皇啊! “哦,我随便,值钱的东西多弄点就好了,真金白银、珍珠宝石的我都不嫌弃。”白梅揉揉笑得酸了的脸颊,继续笑。真金白银。珍珠宝石这些都是随时就可以打包带走的,多方便啊。 “……”魔后深深看了眼白梅,嘴角那抹笑容更加的讽刺意味了:“妹妹此次从外面历练回来之后,真是变了很多。” “人都会变的,如果一味守着过往,只会失去更多。”白梅笑:“其实呢,我是失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真忘了?”魔后的口气有那么点不信:“难怪性格大变,不过,这模样比起以前可人多了!” 白梅脸上笑着点头,心里暗自腹诽,呿!你是想说这样子看起来好欺负多了吧?也不跟你抢老公了 !谁不知道以前苍采苓多刁蛮泼辣、恋兄无敌啊! “不过……”魔后抬起芊芊玉手拉了拉白梅的衣摆,又看了看她头上那枚孤零零的梅花簪,这才缓缓开口:“人靠衣装,女儿家还是应该好好打扮打扮的,妹妹丽质天生模样儿长得俏,如果好好装扮一下,保准迷得军师的心思整个扑在汝身上!” 白梅继续呵呵傻笑:“我再怎么打扮,也够不上姐姐花容月貌的万分之一啊!” “呵呵呵!”魔后听了这话,淡笑出声,声如银铃,双腮晕红,媚眼如丝,色相迷人心魂:“妹妹这话说得,吾再美,能比得上妹妹在军师心中的美?这魔宫上下,谁不知道军师对妹妹的迷恋是十几年如一日啊!” 幸好,白梅对祸国殃民式妖邪类美人的欣赏度不高,她一笑,白梅只觉她更加虚伪,心机深沉。 还有她这话说得,白梅肯定那不是她的错觉,这位魔后的话中有着那么点酸味。 “哪里哪里,魔后艳绝天下,无人不知。我算什么呀!俗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人美不美,在自己心爱的人眼里,她都是天地下最美的人儿。而姐姐的美是实至名归,谁看了都这么认为。” “汝失忆过后还得了一张甜死人的巧嘴,军师真是有福啦!”魔后看着白梅,貌似感叹。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得好!在风莫忘眼里,白梅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儿,谁也比不上!”白梅这厢赔笑整得差点嘴抽筋,心里郁闷憋屈得不行,只盼着这位魔后快点移驾走人。一声熟悉的绵软之音带着特有的笑意传来,顿时让白梅有股援兵来临、她可以轻松了的错觉。 ------------ 60 看!貌似有奸情 “你来了呀!”白梅异常热情的起身迎了过去。 天知道,一个人面对着魔后那么个表面亲和、温柔,背后不知道在怎么算计她的女人,她情愿跟风莫忘斗法。 最起码,在风莫忘面前她不用装,刚跟魔后一阵呵呵笑,嘴都僵了,她第一次知道笑也是这么令人难受的。 “这么多天以来,白梅对于我的到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还亲身相迎,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风莫忘捏着那朵蓝玫瑰悠悠然走进宫灯帷,一路走来,花瓣飘舞,花香随之。 平时,白梅并不会觉得风莫忘自带的那股玫瑰花清香难闻,可是今日…… 风莫忘刚靠近白梅,她就皱了皱眉! 说实话,鲜花香气她并不排斥,无论是是桃花香、荷花香、还是玫瑰花香、牡丹花香,她都觉得非常好闻。 但是,如果这些香气全部参杂在一起,那气味就让人有点难受了!特别是她刚刚一直被魔后身上那股浓郁的牡丹香薰得有点晕晕的,刚出了凉亭有点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感觉,风莫忘又带着一股玫瑰花香靠近她…… 白梅还是要说句公道话的,风莫忘的这个玫瑰清香还是没有香过头,香得刚刚好,她就是怕等会风莫忘带着这股香味进了小凉亭,跟魔后的牡丹香一搅和,她肯定第一个被熏晕…… 在风莫忘的手搭上白梅的腰间时,白梅第一时间夺过他手中那朵骚包的蓝玫瑰,顺手就扔到了清澈的湖水中,花枝在水中飘飘浮浮半晌之后,晃晃悠悠的沉入水底。 风莫忘也不恼,带着一抹笑意看着她。 她又皱眉看了看围着两人飘舞的那些花瓣,扯了下他的衣袖:“这个也撤了吧!大男人的,干嘛老喜欢用花来衬托自己啊!” 风莫忘手一挥,飘舞的花瓣尽数落地,微分拂过,三三两两的被吹开了。 看了看白梅垮着的脸,又看向湖心小凉亭中慵懒靠坐在栏杆边的魔后,风莫忘了然一笑,轻柔凑到白梅耳边细语:“怎么?女后给你难堪了?想让我帮你出气?” “没有,她反而热情得让我难以招架,从头到尾笑意盈盈,简直当我是她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妹妹。”白梅咬牙,只是她热情背后的那种算计、厌恶、讽刺让她感觉非常不好。 “你要真是她妹妹,早被她吃了!”风莫忘脑袋埋在白梅的颈窝处低低笑出声来。 “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白梅的本意是说她在原来的世界只有几个哥哥,没有姐姐。 显然,风莫忘曲解了她的意思,脸唰的一沉,声音抖的就冷到冰点:“她的确不是你的姐姐,因为她是你哥哥的妻子,你的嫂子。” 白梅扭了扭,想挣开风莫忘大力扣在她腰上的手:“你胡说什么啊!我是说我前……” 她陡然停口,一抬眼,就对上风莫忘森冷中蕴含着风暴的蓝眼,她讪笑道:“行了,别用这种看到老婆红杏出墙一样的表情对着我,我是说我前一阵认的哥哥,不是说你家主君。你以为你家主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哦,我都将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记着他。真是!” “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哥哥?” “呃……在朝露之城的时候。” “是谁?” “……”白梅抬眼就瞪人:“你当你审犯人啊!问这么多干嘛?芝麻绿豆点小事,就寻根问底的,走了,你的魔后等久了,等会要生气了。” 风莫忘站在桥头,拉着白梅不松手,声音冷森森的:“不是你认的哥哥吗?那我们快成亲了,是不是应该知会他一声?” “你要是请得到尽管去请!”白梅哼了一声,一甩头,看都不看风莫忘,能不能有点新意?老是玩威胁这招。 “你倒说说是谁?” “人界的道教教统孤啸月,有本事你把他请来给我们主婚人,我从此不再有异心老实的跟你成亲!”抱歉了,孤巨侠,先拿你来糊弄一下。 哼哼,没有就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孤啸月没几分本事,不可能当上道教教统,更不可能只身闯魔界。更何况,桃子大师的至交,怎么可能是个软柿子? “……”风莫忘不语了,这点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也不是没可能。 “走了走了,你的魔后一直往这边看呢!”白梅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风莫忘朝小凉亭走去,一路还小声叨唠:“你的魔后三句话不离‘军师’俩字,那口气啊,啧啧啧!你们是不是有奸 情啊?她对我的敌意可不小,不会怪我抢了你吧?拜托,等会快点把她弄走,对着她的笑脸我都头疼。” 白梅这话刚说完呢,风莫忘就阴转晴了,一把勾住白梅的脖子,凑到她耳旁低声邪笑:“怎么?你吃醋了?放心,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凭我对主君的衷心,怎么可能染指主君的女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自始至终我就是你的,当然,你也只能是我的!” “鬼才吃醋,我向来不吃酸的东西!”白梅拖着风莫忘朝前走,不经意一抬眼,望进魔后那双深沉无比、满含愤恨的眼睛里,让她生生打了激灵。几乎是同时,魔后的眼一眨,狭长凤眼中露着暖意,笑容亲切柔和,彷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察觉到白梅的异样,风莫忘站直,揽了揽她的肩:“怎么啦?” “……没什么,你还是想个法子快点把她弄出宫灯帷吧!出了宫灯帷随便带她去哪里都不管我的事。”白梅微捋了下自己的刘海,推开风莫忘大步朝着凉亭内走去。 风莫忘蓝眼深沉的看着白梅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趣味十足的笑意。 白梅走进亭子,咧嘴对着魔后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姐姐等久了!” “无碍!”魔后抿嘴微笑,妖媚的一双眼淡淡的从白梅身上扫过,落到刚刚走进凉亭的风莫忘身上:“军师果然是魔界第一好男人,对妹妹的一往深情真是羡煞旁人。” 白梅不动声色的撇了眼风莫忘,心里暗笑,魔界第一好男人?怕是魔界第一男主角吧?演戏能演得骗过全天下的人,分明是个无情人,人人当他是个痴情种。 “参见女后!”风莫忘只是勾着一抹似暖还寒的浅笑,微微屈身,恭敬行礼。 “免礼,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魔后慵懒一笑,媚眼如丝,笑容美得勾魂夺魄,声音比蜜糖还甜,轻轻一个优美旋身,换了个姿势面对着风莫忘坐着。 清风吹过,拂起四周纱幔,也让魔后的裙带飞扬,一阵牡丹花香迎面吹向风莫忘。 白梅无声惊呼,她分明看到,魔后白皙如玉、完美无缺的半截小腿露了出来 哎呀,这诱惑够大的,幸好自己是个女人。顶多也就纯粹欣赏欣赏。白梅暗暗咋舌,带着点恶作剧的心理瞅瞅风莫忘,这样还不受诱惑,莫非他是个柳下惠? 风莫忘稳稳的坐着,面不改色,眼都不眨一下直视前方,当魔后是个摆饰一般,神情淡定,语句不卑不亢,进退得宜:“风莫忘实在惶恐,女后若有何要事,只要吩咐一声,风莫忘一定带白梅亲自进宫拜见,怎好劳烦女后屈驾亲来?” 魔后懒懒的耍弄着手上的宝石戒指,随意的瞟了眼白梅,视线依然放到风莫忘身上。 “吾也想跟妹妹说说体己话,又怕妹妹对魔宫有什么芥蒂,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妹妹与军师不会不欢迎吧?” 白梅呵呵笑,冲风莫忘使眼色。她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被当成炮灰,这魔后的话分明就是冲风魔忘说的。 “承蒙女后不弃,屈驾来到,是风莫忘的荣幸。”风莫忘噙着一抹谦恭的笑,话意中却有着丝丝不耐。 “吾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问问妹妹,想要什么样的嫁妆而已!怎么说妹妹也是位公主,以前的事情既然都忘了,那就还是一家人,嫁妆之事,吾皇也点头了,姐姐自然不能怠慢了妹妹。” “呵呵呵,随便随便,姐姐拿主意就好,毕竟,姐姐是过来了人,总比我这黄毛丫头懂得多。”随她魔后怎么说,白梅咧嘴笑着打春风。她瞅瞅风莫忘,却意外的发现风莫忘眼色阴沉得可怕,冷冷的笑挂在嘴边,看起来格外吓人。 白梅心道,不知道方才又是哪句话让这位大爷不满意了,当着他的魔后的面就摆起脸色来。 风莫忘不说话,魔后也不恼,只是轻轻一笑,轻轻甩了甩水袖,又换了个姿势坐着,状似认真欣赏小院风景…… 白梅干笑着陪坐,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难熬,给风莫忘使了几次脸色,他都装作没看到。她一来气,对着他小腿就来了一脚,终于换来他冷森森的一眼,得,我不招惹你了,行了吧?我今儿就当自己是个小板凳,杵这看你们能耗多久。 白梅看这俩人的神情,内心的YY细胞发作,总觉得他们怎么看怎么有奸 情。哪个臣子敢给当主母的脸色看?哪个主母会跑来臣子家给他未婚妻子‘示威’?还穿那么风骚,来不来就媚眼如丝,满脸含春,这不是摆明着勾引要人家吗? “此处环境优雅,风景如画,真是美如仙境啊!”魔后看向风莫忘:“军师果然是个会享受的人!” 风莫忘还没开口呢,白梅就抢先说话了:“是啊,是啊,其实这云海仙境处处都是美如画,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如让风……让莫忘带你到处看看吧!” “……云海仙境哪里比得上主君为女后建的牡丹园?”风莫忘眼神冷幽幽的瞟向白梅,白梅只当没看到:“哎呀,景色再好,天天看着也是会有审美疲劳的。” “妹妹如此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怕……军师不肯赏光。”魔后淡淡看了白梅一眼,眼神中有着傲慢、自信、对白梅的不屑。 风莫忘又狠狠的看了白梅一眼,转向魔后时,已是嘴角含着微笑:“女后有此雅兴,风莫忘自当奉陪到底!看过之后,女后不要嫌云海仙境污了女后的眼才好。” “军师过谦了!”魔后缓缓站起,高傲的扬起头,甩了甩长长的水袖,带起一阵香风。 风莫忘站直一旁,微微一摆手:“女后请!” 女后懒懒的朝风莫忘伸出右手…… 风莫忘眼闪了一下,上前伸手扶住…… 风莫忘冷森森的看向白梅:“白梅,云海仙境很多地方你也没去过吧,一起去看看!” 魔后闻言淡淡的撇向白梅…… 白梅怎么可能这么不识相呢?她抱起桌上那沓纸样:“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答应今天去送纸样给苏三娘(巧夺天工老板孙二娘恶趣味的化身别名),怕是没时间欣赏风景了!风……莫忘,你一定要好好给姐姐介绍一下府内的美景哦!姐姐,你一定要玩好哦!” “既然妹妹有事,姐姐也不强求了,军师,带路吧!”魔后微笑着轻移莲步。 风莫忘的眼光如刀子般剜了白梅一眼,然后小心的扶着魔后慢慢走出凉亭。 白梅还笑着挥了挥手。 看着柔若无骨的魔后扭着水蛇腰被风莫忘搀着缓缓走远,白梅脸上的笑敛了下来。 两个都有张不分伯仲的倾城绝色脸,两个都是表里不一善于演戏的人,凑一起刚好一台戏,真是绝配。 白梅抱着一沓纸样,找上刀无极,光明正大的朝巧夺天工奔去…… ------------ 61 喔,扑朔又迷离 “女后的来意不会如此单纯吧?”一走出宫灯帷,扶着女后慢慢走着,沿途风景如画,风莫忘谦恭有礼地随意介绍着,只是一路慢慢前行,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 魔后保持着妖艳的笑容、无边的魅惑,袅袅前行,听到风莫忘的话,只是淡淡一笑,眼睛仍观察着风景,状似随意地跟人聊着天般小声道:“我有何来意你不是最清楚?” “你别做得太过!” “这话说反了吧?应该是我说给你听地才对,你违反了当初的约定!” 风莫忘扶着魔后转过一个岔道口,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风莫忘怎么不记得,我跟女后有过什么约定?何时?何地?” “……”魔后侧看了眼风莫忘,脸上微笑不变,优雅地伸手让风莫忘扶着走上湖边长廊,才缓缓开口:“苍采苓怎么会出现?她不是死了吗?难倒你现在藏着的这个只是假货?说是失忆,未免太可笑,一个人就算记忆全失,性格也不会变得如此彻底,苍采苓就是死一千遍,也不会吸取教训对我笑脸相迎,更不会放弃吾皇。” “是真是假对女后如今的地位有影响吗?” “哼!在魔皇面前,就是十个苍采苓也抵不过我的一句话。” “那女后担心什么?还如此不注意形象的跑去宫灯帷示威!此举未免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本后深明大义、温柔可亲、不计前嫌,一心只想与吾皇唯一的‘妹妹’处好关系,吾皇知道我此举,不知道多佩服我的心善。” “哈!” “你笑什么?” “我只提醒你一次,我与主君从小认识至现在,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主君不是你想的那样好糊弄的,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自己迫不及待地往坟墓里跳。” “哈!” “你又笑什么?” “我们可是有着‘千年的约定’‘千年的等待’,我一点都不怀疑,就算我变得丑陋不堪,吾皇仍是这世上对我最真、最爱之人。” “主君的感情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你是那个约定,那个等待吗?”风莫忘冷冷道:“反过来一想,主君在乎的只是千年的约定与等待,若有一天,他发现你不是,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早已被我之容貌所折服!” “容颜不过是个皮囊,若不是他认为你这皮囊里住着他要的那个灵魂,就算你再美,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若让他知道,你骗了他,你的下场只会比苍采苓更惨。” “没有那么多如果,事实早已摆在眼前,我就是。你不用在这里打击我,我就是要问你,为什么要娶苍采苓?诚如你了解吾皇一样,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上次为了对付吾皇之父,你对她做戏近二十年,这次又是准备对付谁?居然连婚约都搭进去!” “没那么多借口,我想娶就娶,主君都不拦我,你想反对?你以什么立场反对?你都不计前嫌、主动示好了。” “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不准你娶!” “呵呵!”风莫忘嗤笑两声,蓝眼深沉不见底,嘴角那么嘲讽的笑容让魔后觉得刺眼。 “你笑什么?你要是敢娶她,我就将你的丑事抖出来,到时你就身败名裂。” “风莫忘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如此处事!” “鬼族之王的位子你可以不要?他们如果知道你的秘密,绝对容不下你。” “无所谓,风莫忘只做主君衷心的臣子即可。” “一个苍采苓,你居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那么做?推着她往死路上走。” “女后好像说反了,设计她的人不是我,要知道,当年主君可是一怒为红颜啊!” “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风莫忘笑而不答。 在外人看来,军师详细、耐心的为女后介绍着一路的风景,魔后看到如斯美景,高兴不已,露出的笑颜足以让周围美景失去颜色。 一群人远远跟在两人后面,脸上充满了崇拜与羡慕。 “我很好奇,苍采苓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会愿意嫁给你吗?” “这是风莫忘自己的事,女后不必过于操心,顾好主君才是你应该做的。” “吾皇早不当她是妹妹了,就是你这宅子里,又有几个人真正当她是公主伺候着?” “无所谓,她的身份只要‘风莫忘之妻’一个即可。奉劝一句,女后最好不要去找白梅地麻烦,不然……” “不然?” “风莫忘可以让你成为主君等的那个人,亦可以让主君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风莫忘你……” “啊,对了,有一件事风莫忘一直忘了说,等我大婚过后,想请女后与主君做个证人,我要与白梅签夫妻生死契。” “夫妻生死契?”魔后惊呼出声:“你疯了!你与她成亲还不够,还签生死契,她不过是个……” “风莫忘很清醒,我非常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魔皇爱我如斯,都没想过夫妻生死契,你居然为了她做到这个程度,她有哪一点好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与她签了生死契,你的生命就有一半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你一向爱惜自己的生命,居然……”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管自己吧,作为主君等待千年的人,他仍然对你有所保留,你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让他起疑了,不要沉浸在外人对你的爱慕之中迷失了自己。如果你失败了的话,身为臣下的我会很难做的。唉!一个用情太过,只知道寻找前世爱人的主君,对于魔界大业非常不利啊!” “你眼里只有你的魔界大业,是不是娶苍采苓也是为了铺路?那为什么还要签生死契?你不会在奢想她的感情吧?她哪怕是有一丝丝喜欢你,也不会让你只占着一个未婚夫的虚名,抛下你苦苦追在吾皇后面,十几年之久都能在你的‘温柔宠爱’之下没有改变心意……” “看来女后今天有点累了,还是早点回魔宫歇息吧!” 风莫忘不耐的打断女后的话,冷冷说了一句,就朝后一扬手,铜钱叟立刻奔了过来。 在人前不能失了身份,魔后脸上笑容再现,雍容华贵的一面表露无疑,临走之前,似怒似怨似威胁的看了风莫忘一眼,才缓缓上了华贵的‘轿子’…… …… 白梅玩得忘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走入宫灯帷,里面已是灯火通明。 心情很好的倒了杯茶坐到软榻边,趴在大红雕花栏杆上欣赏夜景。 正陶醉当头,冷不丁传来一个冷森森、充满怨念、阴阳怪气的声音:“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 “啊!”白梅一惊,手一松,手中的茶杯掉落窗外,手拍着胸口,朝发声处一望! 风莫忘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软榻的角落,脸上两张面具都没带,沉着一张美赛天仙的脸,脸上表情阴郁无比,嘴角却噙着一抹令人汗毛竖起的森冷笑意,蓝幽幽的眼睛正死盯着她不放,眼中流转的危险光芒让白梅又是一惊。 “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 62 咝!炸了毛的猫 风莫忘坐在阴暗处,纱幔飘起,不时朦胧地挡着他的身影,只有那双眼睛里蓝幽幽的眼睛里被夜明珠反射出的流光格外引人注意,冷森森地盯着白梅不放。 白梅反射性地往一旁挪了挪,离风莫忘再远一点。 “有事就说,别装深沉哦!” “啪!”风莫忘往白梅面前扔过一叠纸。 “什么呀!”白梅随便捡起一张扫了一眼,脸色一变,这不正是她下午才送去巧夺天工的饰品花样稿吗? 她人还没回呢,东西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这动作还真够快的啊。 这也说明了,她每次出门,明里只有刀无极一个人跟着,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白梅抬头看向风莫忘:“你什么意思?跟踪我?派人随时跟着监视我不够,还派人暗中跟踪我!” 风莫忘缓缓起身走近,拿起一张图纸捏到白梅眼前,指尖指指那行特殊的拼音‘LOGO’,声音凉丝丝的充满了危险:“这是什么?” 白梅脖子一扬,头一甩:“你那么神通广大,还问我干什么?” “白梅,别考验我的耐心!”风莫忘冰冷的手指一把撅住白梅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对视。 被风莫忘吓多了,白梅现在不吃他这一套了,她咧嘴冷冷笑:“我以为你的耐心是一顶一的好呢!演个二十年才腻了收场,今儿个怎么一出场就没耐心了?” 风莫忘捏着那张纸往外一扔,轻飘飘的纸立刻被夜风忽忽悠悠地带下了悬崖。 “你想传达什么?还不笨嘛!还散布得到处都是,首饰店、布庄、绣庄、胭脂水粉店,甚至连吃饭的酒楼你都不忘写一份给人家!”风莫忘勾起嘴角淡淡笑:“看,一张都不少,全在这里。” 白梅瞪眼,嘴硬到底:“你有毛病!不过是个标签,至于吗?那些衣服、首饰没一点创意,还不行我自己设计两件自己喜欢的花样?那家酒楼的菜色不够新颖,上菜又乱,我提个意见给出个法子还有错?还有那个胭脂水粉店,里面那胭脂,抹在脸上一点都不细腻,还有小颗粒,那口红,就一个颜色——大红的,涂在嘴上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我就不能给俩小建议?当然了,你要是觉得我在纸上面留了什么信息,你就自己解开再来拆穿我吧!如果你能从那里面看出什么的话。” “……行,你说的都有理,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风莫忘凝视白梅良久,忽地笑出声来,松开钳制住白梅下巴的手,改揽上她的肩膀,硬是挤到她身旁与她排排坐:“到真如女后所言,失忆一次,变得牙尖嘴利得很了!” “你家女后让你不高兴了?找我来撒气!”白梅嗤之以鼻,认定了他们有奸 情。 “她?还不够格!”风莫忘哼了声头凑到白梅跟前,看着她邪邪笑:“怎么?你吃醋了?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白梅一把掐住风莫忘的脸颊往两边扯,把那张仙子般的脸扯得跟个包子似地:“我吃醋?美得你,我乐见其成,看看你这张脸,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魔界双壁,双壁合一,天下无敌,施展一下美人计,不动用一兵一卒,你们俩就能称霸天下了。” 风莫忘斜着眼睛看白梅,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勾人:“这张脸就给你看过哦!怎么样,有没有一点迷上?” 白梅当做没听到,端着风莫忘这张脸可劲儿揉捏,嘴里还咋呼着:“哎呀,我发现你们俩还有点夫妻相呢!这鼻子挺像的,难倒是在同一家医院整出来的?” “这话以后别乱说!”风莫忘眼一闪,拍开白梅的手,戏谑的声音冷不丁就凉了下来,脸上一片严肃:“主君将女后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宠着,占有欲大着呢,你这么说,他知道了会很生气,主君生气的后果……除非你有自信这次仍能死里逃生。我可不想大婚还没来得及举行,新娘子先没了!” “呿!”白梅愣了会,就极度不屑地道:“若不是你家主君是魔界至尊,能管得住她,那女人指不定给他带多少绿帽子……哈,不,以她那勾人的程度,你家主君应该是天天绿云罩顶才对。可悲的男人啊,以色看人,他迟早翻船,为了那么个虚伪的妖女,连一同相处了几十年的‘妹妹’都下得去手,真是……渣,暴君!不知道苍采苓喜欢他哪点……” “住口!”风莫忘眼中蓝光闪闪,森冷又危险,面上冷冰冷一片,薄唇如刀,冷厉残佞:“主君是你能非议的吗?他是魔皇,想处置任何一个人都是理所当然。苍采苓若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错事,触到主君最后的底线,主君能容她胡闹二十多年,为什么不能继续容她?她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谁!你不是说失忆了吗?不是说你是你,她是她,两人各不相干吗?以前的种种,你一点都不了解,为什么总是找着机会就为她鸣不平,责难他人?或者……” 风莫忘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在白梅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或者你的失忆根本就是假的?” 白梅心一凉,往旁边挪了挪,不再出声。真看不出,风莫忘还是个护主的人,这么维护他家主君,连听她说他几句闲话,都气成这样。她一直以为,风莫忘这样的人,肯定是野心勃勃,不甘于被人捏在手里的,没想到,他意外的是个衷心之人。 风莫忘冷森森地看着白梅,她不出声,他也不再问,两人僵坐着看谁先失去耐心。手一扬,曾被白梅扔下湖水里消失了半天之久的玫瑰花重现风莫忘手中,捏着花枝轻轻的转圈着,花瓣慢慢剥落又再生,一片片花瓣缓缓散开,飘荡在气氛僵硬的空气中,随着花瓣飘扬,淡淡的玫瑰清香充溢着整个厅里。 白梅抬眼瞅了瞅风莫忘,拿起软榻上那叠纸样就起身。他要制造鬼片的气氛就让他闹去,她没那么无聊陪着他继续自己吓自己。 直到白梅一手掀起了门上的珠帘,风莫忘凉凉的声音响起:“你干嘛去?” “……”白梅不理,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还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这还没成亲呢,你就越来越嚣狂了,要真大婚了,你还不三天两头的上房揭瓦?” 风莫忘哼哼两声一甩袖,白梅的脚都踏进了内间,陡然一道劲风袭过,一把就将她卷到风莫忘跟前,猛的就侧着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上的纸样飘散到四处,洒满了整间大厅。 “为什么不理人了?”这句话风莫忘几乎是咬着白梅的耳朵说出来的。 白梅没空理他,挣扎着要起身,风莫忘牢牢揽着她的腰,见她挣得厉害了,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掐到那个穴道了,白梅身子一麻,陡然瘫坐下来靠在风莫忘身上,半天了,身子还是还是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在强者面前,弱势力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王八蛋,还还耍起流氓来了啊!松开松开!你不松开我挠死你!”白梅这人的性子有点欺软怕硬,你退一点她就进一点;又有点牛脾气,冲动起来给她上个缰绳她都能挣断了死命往前冲。风莫忘一凶起来,她就十分怕死地把头缩回去不敢吱声了,只敢暗自腹诽,心里将他凌虐个一千一万遍;但她一被刺激了,管你是人还是妖,先出口恶气挣回点成本再说。 比如此刻,她就如炸了毛的猫儿般龇牙咧嘴,骂骂咧咧,伸着爪子可劲儿往风莫忘身上挠,捏着风莫忘大腿上的肉可劲儿掐…… 风莫忘没法,点了她的穴。白梅双眼瞪得喷火,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就嘴巴,要是此刻,风莫忘把脖子凑过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再咬上一口。 “风莫忘!”白梅气到爆炸。 “怎么样?挠不到了吧?咝,真痛!”风莫忘摸了摸脖子上、脸上的几道抓痕,都破皮见血了,他拿起白梅的手仔细一看,指甲里都是血肉碎片。 ------------ 63 噗!百岁童子鸡 “猫儿一样喜欢挠人!”风莫忘把自己好几条血痕的脸凑到白梅面前:“看看,你的杰作,这么完美的一张脸被你毁了,白梅,你要负起责任来!” “你松开我!”白梅只能瞪眼。 “那可不行,你要再挠我怎么办?”风莫忘摸了把四条整齐抓痕的右脸,双眉微皱,挑着嘴角似笑非笑,声音中带着戏谑:“真是娶到悍妻了!” “去,我要是狠点就应该掐你的脖子,踢断你的命根子,最好能将你这妖孽灭了,也就天下太平了!松开我,刀都杀不死你,这几道破点小皮的,连伤口都算不上。把我的穴道解了,不挠你,不跟你瞎胡闹了,没意思。”白梅瞪眼、撇嘴。 风莫忘轻笑了声在白梅身上拍了下,解了她的穴,白梅第一时间蹦起,离风莫忘远远的。 与风莫忘隔着张桌子,谨慎地盯了他良久,见他邪笑着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挑高了眉颇有趣味地看着她。 白梅甩了甩双手,小心的捡起飘得到处都是的图纸。 风莫忘挥了挥玫瑰花枝,抹去脸上、脖子上微微泛着血丝的抓痕,翘起二郎腿坐着,半眯着眼看尊在地上默默捡图纸的白梅,伸脚踢了踢桌腿:“白梅!” 白梅不理他,转过身去,留个背影给他,继续捡。 夜了,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宫灯帷依然亮如白昼,夜间特有的习习凉风,刮起层层纱幔轻飞曼舞,使得整个房间里带着一丝丝夜的神秘与朦胧感。 墙上镶嵌的颗颗夜明珠,光芒大放,映照在风莫忘的眼睛里,蓝眸蓝得像天、像海,蓝得异常妖冶、诡异!隐隐的从他眼睛里闪现出在算计著什麽人什麽事的精光,看起来比狐狸还狡猾。 风莫忘斜靠在栏杆上,一手懒懒的撑着头,一手无聊的甩着那朵玫瑰花玩儿,右脚不轻不重的点在桌腿上,绵软的声音中透着魔夜的诱惑、危险:“白梅,白梅?生气了?说了你两句就生气了?那我还被你挠得破相了呢!你是不是要负起责任来?” 白梅猛地站起,拿着好容易捡齐的那一叠纸在桌上整了整。风莫忘又踢桌腿,她忍无可忍地看向他:“你无聊不?” “挺无聊的!要不,你陪我说说话?”风莫忘十分不要脸地握着那朵玫瑰花冲白梅招手。 “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没有意思,不知道说到什么就会触到你的禁 忌,变脸比翻书还快,女人都没有你善变。”白梅嗤之以鼻,冷哼了声。 “我有吗?” “没有吗?说你的魔后两句,你就说我吃醋,好,你们的奸情关我屁 事,不说就不说;对你那无良的主君发表两句看法,你立马跟我翻脸,比变天还快;行,那也不说他,就说说‘我’的以前,你又发飙,怪我翻旧账,为‘罪人’鸣不平,假失忆……你说,我们本来就不熟,还能找到什么话题好聊的?”白梅冷眼撇向风莫忘。 风莫忘冷幽幽地看着白梅,天仙似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我们都快大婚了,不如就聊聊各自的兴趣爱好,也好增进增进感情。” 白梅看傻子似地看了眼风莫忘,他当他在玩相亲游戏吗?还对各自介绍自己的兴趣爱好,无聊不? “你不愿意跟我聊?”风莫忘说完最后一个字话音挑得高高的,有着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 得,算我怕了你。白梅撇了撇嘴,把那一叠纸往桌子上一放,双手环胸,挑着眉尖儿斜眼看人:“那就聊吧!” “你过来!”风莫忘拍拍自己右手边的软榻,还挺贤惠的把靠背的软垫子扶了扶。 白梅可不领他的情:“我站这里一样,听得见。” “站着腿酸!” “……”白梅重重的拿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旁,双手往桌子上一摆,手指轻敲着桌面:“我坐下了。” 风莫忘冷森森的瞪白梅,表情有点不悦,凉凉的笑着:“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是,我是怕我看你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秀色可餐,一不小心没忍住狼性大发扑上去把你吃了!”白梅冷笑着哼哼。 风莫忘眼睛微眯,他怎么感觉自己刚刚被白梅调戏了? “要说什么?你先说!”白梅不耐的敲着桌面。 “为什么我先说!” “不是你要聊的吗?你不说算了,我又没逼着你说,夜了,我准备洗洗睡咯,您自个哪来的回哪去!不送了!”白梅说着就要起身。 “白梅,你变得真不乖!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言下之意,他要给她松松皮。 风莫忘皱眉冷眼,话音中充满冷厉残佞。泛着蓝色荧光的玫瑰花在他手中快速凋落又复原,片片花瓣缓缓地朝着白梅的方向飘舞,花未到,香先飘。 微凉的香风袭过白梅的脸,带来危险的前兆。 白梅的身子忍不住的微微发颤,她伸手搓了搓微凉的手臂,晚上的宫灯帷温度还是有点低了,揉揉冰冷的鼻子,白梅看向风莫忘,带着那么点委屈道:“风莫忘,你别总吓我。老婆娶回家是让你疼爱的,不是让你打的,我这还没进门,你就惦记着欺负我,非得再把我弄死一次你才心甘是吧?” 风莫忘的手一抖,玫瑰花瓣收回,眼睛却仍是冷森森地看着白梅,好似要在她身上冻出几个洞来一样。 白梅的声音其实非常软、甜,只要她不白着个眼、龇牙咧嘴故作恶态,故意扯着嗓门说话,稍微正常一点,她说起话来就是麻酥酥的、甜腻腻的,有种撒娇的味道。风莫忘就因为这个,常常不自觉的被她给弄得发不起脾气来。 就像这会,她眼一瞪,嘴一撅,看起来十足小女儿娇态:“你瞪我干嘛?我又没说错,我肯定不是你要的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子,你不是早知道?要不你就趁早把我杀了,要不你就得宠着我!话说回来,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好点,不是天经地义吗?除非你一直在跟我玩游戏,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那要是这样,你趁早把我放了,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其实,白梅的重点是最后一句,不过,风莫忘觉得中听的是前半句。 “你倒是歪理一套套!”风莫忘呵呵笑出声,眉眼含春,这么斜斜的瞟了白梅一眼,何其销魂勾人:“行,我先说就我先说。” “要说就说真话,谁说假话诅咒他一辈子没性福。”白梅立刻蹬鼻子上脸,加了句。 “……”风莫忘又瞟了白梅一眼,白梅没事人一样地摸摸鼻子。 “我喜欢蓝色!”白梅挑眉,你天天捏着朵蓝玫瑰,走哪都蓝色玫瑰花瓣开道,脸上带的面具都要刻蓝纹,衣服、裤子、披风、头饰、戒指全是蓝色,傻子都看得出你喜欢蓝色。 “我喜欢吃素。”原来你那身好肌肤是这么来的。不过吃素的变态,实在少见。 “我喜欢用式神作战,一般都给敌人留全尸,因为我讨厌别人的血溅到我的身上弄脏我的衣服。”原来这厮还有洁癖。不对啊,他要是不喜欢见血,上次为什么咬她的脖子喝她的血?她也咬了他,他没生气,还把疤给保存下来了!对于这点,白梅颇不赞同。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脸多加评论,所以一直带着面具。”白梅点头,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确没什么好高兴的,被人非议那是肯定的。特别是他身为魔界二把手,鬼族的老大,如果这张太美的脸被人知晓,那么人们就会对他的能力、成绩有怀疑,怀疑他的出色是经过不少潜规则得来的。比如说魔后,她要不美,不一定能当上妖族之王、魔后,魔皇爱她,到底是爱她的美貌或是她的人呢?这点难说。 “我没有过别的女人!”这声音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嗯嗯,原来还是个童子鸡啊!啊!啊!……啥? 白梅瞪大眼看向风莫忘,差点没惊叫出声。风莫忘别开了脸,脸上还带着点晕红,眼睛望向飘舞着的纱幔。 “跟苍采苓也没有过?”白梅带着点好奇的问道,风莫忘这样,哪像个童子鸡啊!虽说苍采苓的身体就是她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地多问了句。 “她钟情主君,怎么可能委身于我?”风莫忘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再说,她给我就会要吗?那样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妖孽,不知道是第几手了的鬼男人!”白梅十分诚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话刚说完,立刻被风莫忘阴森森的眼光给刮了,白梅揉揉自己的耳垂,讪讪笑道:“这不能怪我怀疑,你这样……” “我这样是那样?”风莫忘的声音都成冰了,仿佛白梅不给个说话,就是污了他的名声一般。 “你看,你平时说话,都是喜欢耍暧昧,还有你吃我豆腐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老成得很,没有高深的道行是不可能将占人便宜的动作运用得那么如行云流水般熟练的。还有,你那天应付魔后的时候,那个得心应手啊 ,那么一个勾思人不偿命的尤物,你能坐怀不乱,你……” 白梅猛的住口了,对魔后地诱惑能坐怀不乱的男人,只有三种,一是性 无能,二是柳下惠,三是不识女人滋味的童子鸡。白梅瞅瞅风莫忘,虽然脸是美了点,但看起来不像没那方面能力的人;她又瞅瞅风莫忘,柳下惠?童子鸡?他怕是上百岁了吧?还真能忍的…… “看什么?怎么不把话说完?我好歹活了上百年了,看到的听到的多了,做做样子有什么难的?我一直洁身自好不行?除了搂过你,我还没搂过别的女人呢!”风莫忘冷着个脸,十分不悦的瞪着白梅,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天不是还跟魔后勾勾缠吗?”白梅小声的说了句。 白梅这话一说,风莫忘的脸更冷了,眼神比刀子还锋利,声音冰到极点:“要不是你把我推给她,我会理她?” “咳!咳!”白梅干咳两声,不说话了,可没一会而,她又忍不住了,真是好奇心杀死猫啊:“你这么‘优秀’,不是应该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吗?” “一个个都是丑八怪,看着就恶心!” “……”白梅默了囧了,原来他不止有轻微洁癖,还很自恋。要以他那张脸的标准去找女人,她看全天下也就魔后适合,偏偏人家魔后早是罗敷有夫,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童子鸡,白梅暗暗替他可惜:“那什么……” “又要说什么?” “……以前真是幸苦你了,让你天天忍着恶心感去‘关怀’苍采苓;最近也不好受吧,又是咬又是抱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我干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这样,你也不用‘折磨’自己接近我了,我也可以早点自由……” “谁说跟你在一起是折磨了?”风莫忘的声音咬牙切齿!她总是能‘举一反三’,一丁点事,她就可以联想到很远…… ------------ 64 唉!苍采苓之梦 白梅指指自己的脸:“以你的标准来说,这张脸应该算是丑八怪了吧?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挺不错的,但我在看过了你与魔后两个绝色佳人之后,我决得我就是那嫦娥边上的小玉兔,白天鹅边上的野鸭子……总之,我现在发现,我顶多也就是长得清秀而已,绝对不可能入您老人家的法眼吧?我看啊……” 白梅还要说什么,却被陡然靠近的风莫忘吓了一跳,住了口! 风莫忘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白梅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左看右看,就像对着案板上的一块肉,挑肥拣瘦的…… 好一会之后,风莫忘收回了手,砸吧两下嘴巴,蓝眸迷离,双腮晕红,眼波流转,手里捏着朵玫瑰花冲着白梅挑着嘴角邪笑:“不肥不瘦,刚刚好,合风莫忘的味口!” “……”你不是吃素吗?怎么挑肥拣瘦?白梅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诅咒了说谎话的人下半生没有性 福,她十分怀疑风莫忘方才说了谎,这样的妖孽,怎会是个处?这分明就是个身经百战、常年混迹于红楼青楼的不世妖孽啊! “哎?一样的脸,怎么以前苍采苓那么惹你们不喜欢?”白梅冷眼讥讽道:“别跟我说什么时代变了,心境也变了之类的话。” 退到软榻上舒服地靠做着,风莫忘沉默良久,在白梅以为他不会说话了之时,他缓缓开口了:“以前的苍采苓其实也有她可爱的一面!” “哦?你快说说!”白梅挑眉,从没人说过苍采苓的好,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到她‘可爱’。 看着白梅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模样,风莫忘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她的往事,她却一副局外人的人模样。一次失忆,可以让一个人的灵魂完全改变吗? “说啊,我早就想听听‘我’以前到底有多无恶不作、人见人怕了,个个都对我咬牙切齿的,害我一直感觉自己挺冤的,你给我好好讲讲,我恶在哪里了!”白梅迫不及待的催促风莫忘。 “那你坐这里来!”风莫忘拍拍身边的位置。 白梅想也没想,就奔了过去,爬到软榻上,把脚上的鞋子都踢了,整个人都缩到软榻上,背上靠个软垫,怀里还抱个,迅速调整了一个最好的姿势坐好,然后眨着黑而亮的眼睛看着风莫忘,等着他讲故事。 “……”风莫忘的眼闪了闪,在白梅期待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开讲了! “她到魔宫的时候,还很小,才四五岁,当时主君不知道她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觉得她小小的很可爱,还带着她四处玩,哭了就哄她逗她笑,她那时候最粘的就是主君。后来,主君知道了她是那个女人养的孩子,就不再理她,可她还是不死心的追在主君后面……” “等等,你一直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那是谁?” “……前任魔皇苍九渊在他的 魔后去世之后,再取的爱妾红泪夫人!也是你的母亲。”风莫忘奇怪的看了白梅一眼,顿了一下才说出答案。 “爱妾?”原来她是小妾的孩子,怪不得没有地位:“就因为‘我’是后娘的拖油瓶,他就不理人?他那会多大?我是说你家主君!” “近百岁!” “……他也太那个什么了,年纪一大把了跟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计较,人品真的不咋的!”此刻,白梅的心中已是严重鄙视那个藏绛墨了,不就是个后娘的孩子吗?给一颗糖吃,赢得了她的好感,然后又给一棒子,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幼稚,伤害小孩子幼小的心灵,渣滓,鄙视之。 “这是有原因的。前任魔后是被前任魔皇苍九渊害死的,就为了等魔后死了,他好娶红泪夫人进宫!这些,主君后来都知道了的。”风莫忘在白梅气氛难平的时候,淡淡地又加了句。 “……”KAO,这也是个极品渣滓男人啊!无论是什么理由,也不能以爱为名伤害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找小三啊!白梅泪流满面,感情她还是个小三的私生女? “谁能接受一个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的女儿?”风莫忘眯着眼睛冷笑:“更何况,姨母她只是被苍九渊当成登上魔皇宝座的一块踏脚石,到死她才知道,一百年的爱都是丢到了水里,她认为幸福的生活,只是一个精心的百年骗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拥有权力、地位,为了魔皇的宝座,然后赢回红泪夫人!” “……”白梅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这位不止渣,还是个极品渣:“这位苍九渊现在已经死了?” “也许!他做了那么多,最后却是竹篮打水,真是活该!”风莫忘咬着牙冷森森笑得诡异:“光是修罗族十万冤魂索命就够他痛苦一辈子了!” “什……什么十万冤魂?”白梅觉得她有点不敢听下去了,这是血洗出来的爱情啊!。 “为了从修罗王手中抢到红泪夫人,他带领百万魔兵踏平了整个修罗族,寸草不留!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将所有人的命都当成杂草一般剪除,我姨母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他居然骗了她近百年……”风莫忘斜靠在栏杆旁,蓝眸没有焦点的望着前方,内里全是嗜杀的森冷,脸上表情阴狠、残佞,嘴角的含着一抹恨不得将人剥皮削骨的怨毒笑容。 白梅虽然知道那笑容不是对自己的,仍不由心底发寒,一阵阵凉意窜上脊梁骨,她忙紧紧搂住怀中的软垫。 好一会之后,风莫忘才眨眼,看了眼搂着软垫轻轻发抖的白梅,身子向她移了移,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带进了自己温暖的怀中,淡淡笑着安慰道:“我从小就是姨母带大的,她比我的亲生母亲还亲,我很敬爱她,所以,对于那个男人非常恨……” 风莫忘这人虽然善变又挺森冷、挺诡异的,但是胸膛还是很温暖很结实的,白梅换了个更好的姿势心安理得地继续靠着,手无意识地扯着软垫上的布料:“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硬要你说,害你想起了往事……” “也没什么,那个人早得到了报应,我与主君也早已放下!只是一说起,还是有点激动!”风莫忘拍拍白梅的手臂,淡淡道。 放下?放下了会是这幅表情?这分明就是他们心头上的一道伤疤,只要想起,就会将旧疤重新揭开,再次鲜血淋漓! “要不?不讲了?方正都是陈年旧事了,过去了就算了,我不想听了!”白梅不想再在风莫忘的伤口撒盐了。本来也不是她的人生,苍采苓的魂魄早已不在,再打听这些也实在没必要,反正,以后要过生活的是白梅而不是苍采苓,又何必纠结苍采苓的那些过去呢? “既然都说起了,就说完吧!这样,也给你空白的记忆增添点色彩,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也是你的过去!”风莫忘揉揉白梅的刘海,戏谑的笑道:“不要等会听到后面又激动哦!” 白梅乖乖点头。 “后面其实挺简单的,主君虽然不喜欢采苓,但是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因为红泪夫人很惯着她,苍九渊自然也跟着爱屋及乌护着她,把她宠到天上去了,想要什么都给她。偏偏她什么都不要,就喜欢跟在主君的后面……这样一直到她八岁,我从鬼族来到魔宫……我跟主君那时候特别恨苍九渊跟红泪夫人,偏偏又奈何不了他们,而采苓是他们两个的心尖子。我就处处讨好她,跟主君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她越是在主君面前不讨好,我就越对她好,红泪夫人也挺喜欢我,觉得我对她好。后来,她也挺喜欢我宠着她的,红泪夫人就做主让我跟她订婚了……” “订婚!她几岁?你几岁?”白梅咂舌! “她八岁,我……九十!”后面那个九十,风莫忘可以小声模糊,还是被白梅听到了。 “……风莫忘,你真不愧你变态之名啊,八岁,你丫恋 童癖啊!”白梅咋呼不已。 “咳!鬼族之人寿命很长,一二十年眨眼就过了!而采苓,只是个人类……” “她不是红泪夫人跟修罗王的孩子吗?”白梅瞪眼。 “听说是修罗王在人界边境见到的弃婴……”风莫忘不语了,偷偷看了看白梅的脸色,发现她没有任何不高兴,才继续说:“人族寿命只有短短百年,而鬼族确是几千年!” “噢!”白梅应了声,猛的想起来了什么,从风莫忘的怀中蹦起,由于动作太急,头顶撞到他的下巴,痛死人了…… 白梅摸着头顶的大包看向同样红着下巴的风莫忘,猛的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冲他就是一顿吼:“你既然知道,还说跟我签什么夫妻生死契同生共死,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说根本就没什么生死契,你只是随便糊弄我的?” 风莫忘侧着头对白梅笑,眼中满是戏谑:“那你希望是有还是没有?” “好也不好……”这个嘛!要是有,白梅还真有点感动,居然有人为她愿意放弃上千年的寿命,只求与她慢慢变老,共享人生几十年;如果是假的,这也情有可原,会这么做的是傻子,而风莫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傻子! “呵呵!”风莫忘捏着那朵玫瑰花笑得十分令人销魂,狡黠的眼中蓝光流转,她拍了拍白梅的手,示意她松手,然后揽着她的脖子拉近她,薄唇靠着她的耳朵,幽幽地笑道:“白梅,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白梅眨眼,静等秘密,风莫忘一向喜欢丢雷,她要没点心理承受能力,估计早就心脏病发了。 “其实呀!生死血契一签,夫妻同命,也就是我,我的寿命会分给你一半!你正式从人类成为魔界之人,同样拥有上千年寿命,怎么样?震惊吗?高兴吗?”风莫忘呵呵笑着说完,退开靠在栏杆上,半眯着眼睛看白梅忽红忽白的脸色继续笑。 “震惊,震惊得我心脏病发,高兴,高兴不久的将来我可能成为一个千年老妖!”白梅喃喃道,果然不愧是风莫忘,丢的雷都是天雷级别的,若不是她带了避雷针,这一下就被炸成灰了:“你怎么不早说?” “我上次不是说,把我生命的一半送到你手里吗?是你理解错了,不能怪我!”风莫忘甩着花枝瞄着白梅,美若天仙的脸上满是兴味十足的笑。 “行,算我理解能力差!算你有理。”白梅撇嘴,抱着垫子再次坐好:“接着说吧!” “好!采苓虽然跟我订婚了,却仍然每天追着主君跑!后来,她为引起主君的注意也为了不让别的女人接近主君,就总是将主君身边的女人抹灭掉,开始还是把她们送走,后来她动手将她们杀掉,再后来,连一个侍候的丫鬟她都容不下。她越是偏激,主君就越厌恶她,她越是讨不到主君的喜欢,就越荒唐,脾气也越来越大。红泪夫人不知道这些,苍九渊不在乎这些,我是最完美的未婚夫,什么都由着她,然后给她收拾烂摊子,所以,她就越来越过分,后来几乎是只要脾气不好就乱杀人,魔宫里的奴仆没有不怕她的……直到苍九渊与红泪夫人消失……嗯,这个跟她有点关系,我与主君借着她的手才让苍九渊与红泪夫人得到报应,所以他们消失之后,主君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毕竟,她也是被他们两个抛下的一个,又不是亲生的,仇也报了,所以,她依然是魔宫里横行的公主……我想着,反正她也就短短百年,婚约这东西解不解除,无所谓,况且,都宠了她十几年了,也有点成习惯了,偶尔被人依赖一下,感觉也不错,只要她不太过了,我是不在乎宠她到她死的。” 风莫忘停顿了下,换个姿势继续靠着,玫瑰花从右手换到左手,眼睛直视前方,缓缓接着说:“虽然她越来越过分,但还在我与主君能接受的范围内,直到……魔后的到来,魔后那时还不是魔后,她是妖族女王,妖王的美震惊了所有人,包括主君……你知道,有时候,为了权力聚集,为了笼络人心,会使用一些联姻的手段,妖王首先是妖族女王,其次是个美得让主君动心的女人,娶了这么一个女人,既满足了自己的私心,同时又控制了整个妖族,这场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众人都乐见其成……可是,这中间出了一个败笔……” “苍采苓容不下妖王!”白梅咬唇接过他的话。 风莫忘赞许地看了眼白梅,点了点头接着说:“对,采苓不容许主君娶妖王,她想尽了各种法子要除掉妖王,可是妖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直没有得逞。她后来让我帮忙。我对主君一向衷心,他就是表格又是君上,主君的心肝,我怎么可能去动?我就劝她不要触及主君的底线,她不听,在主君大婚前,假意祝福,送了妖王一碗打胎药……” 白梅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找死吗?她已经可以猜到她苍凉悲惨的结局了。 “妖王差点一尸两命,主君暴怒,对她出手很重,但不足以致命,可是,妖王不会善罢甘休,她要求把采苓交给她处置,她的手段……她的原身乃鹰凰,天生高贵,怎忍得下被人下打胎药的气?采苓是我宠了近二十年的人,死也不能让她在别人的手上痛苦死去,我给了她个痛快,掐断了她的脖子……事实就是这样。” 听完,白梅直觉一阵心酸,不知道是叹息苍采苓的错爱,还是感概她被那两人玩弄于鼓掌上的命运,或是痛骂她的幼稚、执着。 除了幼年时的几天宠爱,藏绛墨给她地都是无情的背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温情,可她偏偏就记着那几天,记住了那种感觉,为了那一刻的幸福,她用一生在追寻,在强求,不死不休。 风莫忘把她当一个宠物的养着,宠着。就像一个人养着一只猫,很宠她,看着她玩耍、调皮,看着她去亲近隔壁的邻居,主人也不会吃味,只会当她爱玩,她回来,主人仍然为她顺毛,给她温暖,把她当成自己的爱宠,却绝不会把她当成一个人一样的去爱。 也许,只要她能回头,风莫忘会无条件的宠着她,如果苍采苓是一只猫,她应该会很幸福,可她是个人,她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梦想,即使那是一个无情的背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亦无悔! “怎么啦?”风莫忘的手搭到白梅的肩上,拍了拍她。 她从出神中清醒过来,眨了眨眼,笑了笑:“就是觉得‘执着是苦’这话说得太对了!” “现在不觉得我与主君无情,狠辣是混蛋了?”风莫忘斜着眼睛坏笑。 “你们……只是不爱而已,没有错,她也没错,她只是执着的追寻着那份温情而已!”白梅叹气:“到这个地布,大家都没错,却有都有错!” “哦?怎么说?我还没听过定案的人一竿子打翻全定罪地说法!”风莫忘挑高了眉,兴味十足的朝着白梅靠近。 “你们所有人都说苍采苓怎么不好,脾气怎么坏,人怎么刁蛮,却从来没人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好。红泪夫人没有,藏九渊没有,你家主君与你也没有,红泪夫人不知情,苍九渊放任,藏绛墨不在乎她变什么样,而你不断宠着她更惯着她,所以,她做什么事都以为自己是对的。我没有说错吧?” “嗯!说得都对。” “她做什么靠的都是自己的感觉,她喜欢你主君所以一直缠着他,是因为她一开始就认定了他;她跟你定亲,是因为红泪夫人的做主更是贪恋你的温柔宠爱,虽然,你最后给她的是掐死她的温柔;她不喜欢魔后,是因为她觉得魔后抢走了魔皇。其实呢,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魔皇,四五岁的小孩子能懂什么爱啊。但是,魔皇从没有真正拒绝过她,只是无视她,也从来没有人劝过她回头,她就不知道怎么回头,于是她就傻得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使撞到了南墙她也依然要在墙上撞个洞,继续朝前走!我想,你那时候肯定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掏心的话,对她是亲密有加亲热全无,温柔疼爱却保持距离,从头到尾,你只是在跟她玩一个暧昧的游戏,把她当成你养的一只小猫,试想,有谁会对自己养的一只猫起爱慕之心呢?” “你在替自己鸣不平吗?”风莫忘讥诮的笑,蓝眼深不见底,高深莫测。 白梅冷着脸瞪风莫忘:“她是她,我是我!先有苍采苓的死亡,才有白梅的出现。我只是感概一下,替她惋惜而已。” “看不出你还这么多愁善感!”风莫忘呵呵笑,伸手遮住白梅瞪圆了的眼睛,轻轻道:“你偶尔感性一下我也挺喜欢的。” “哈!”白梅任风莫忘的手遮着自己的眼睛,靠着软垫长叹一声:“这就是命运弄人啊!” 白梅伸手搭上风莫忘的手,轻轻拿开,她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风莫忘:“风莫忘,你把苍采苓当成一只猫宠着,那你有没有把我白梅当成一个人看?” 风莫忘直视白梅的眼睛,蓝眼中精光闪闪,美容天仙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嘴抿得紧紧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白梅咧嘴一笑,心想,还好,还好一直清楚他在玩儿,她没有放在心上,不然,丢了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风莫忘嘴角缓缓上扬,笑脸美得销魂,他猛的拍了下白梅的额头,笑道:“笨蛋,你有见过哪家主人会娶自己的猫儿当老婆?你有见过哪家主人愿意与自己的宠物同生共死?” “啊?”白梅一愣,眨眼看着笑得天仙似的妖孽。 “啊什么啊?我看上你了不行?”风莫忘笑脸一收,冷森森瞪人。 “那你看上我什么了?没有钱,没有势,也不好看……” 风莫忘流氓一样的一手盖在白梅胸口,翘着尖下巴十分嚣张的哼道:“就看上这!” “……你耍流氓!”白梅瞪了胸口那只咸猪手半天,猛地推开他,双手抱胸。 “……”风莫忘‘恨意绵绵’的目光瞪上白梅:“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我可不喜欢傻丫头啊!” “哎呀!!耍流氓你还有理了啊!”白梅瞪圆了眼,死死抱住胸口:“我要是傻,早就不知道被你拐哪里去了!你说,你今儿趁机吃了我多少豆腐?又搂又抱的还袭胸!” “……”风莫忘双眼微眯,猛的上前,揪小鸡一样的将白梅揪过来,然后……再次袭胸,黑着一张脸凉丝丝的一字一句道:“我看中了你的心!” “啊!” “别叫!迟早是我的,摸摸又怎么了?你可是第一个被我摸的人!荣幸吧!”冷冰冰的说完,风莫忘又咧嘴邪笑,再次认真的说了一遍:“就算身体一样,但是心变了,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白梅的真心实意!” “……”白梅嘴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才喃喃道:“这是非卖品,既不送人也不出借,你要是想要,就以心易心。” 风莫忘勾唇一笑,美若天仙的脸更是漂亮得令人炫目,淡淡点头:“好啊!” ------------ 无责任番外 “你这个死丫头,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白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吼着。 “爸,冷静冷静,梅子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白家老大扶着老爷子,闻言相劝,言语中对小妹梅子多有偏袒。 “还小?都二十六岁的人了,哪里小了?我那些战友跟她一般大的女儿好几个都嫁人生子了,就算没嫁的也有男朋友了!”冷老爷子手指着白家老大口中还小的梅子。 梅子靠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悠闲的用指甲剪修着指甲,摆明不将老爷子的话当一回事:“爸,我说你现在都退休了,别没事就把我当你以前手下的那些兵,三天两头的就给我个政治训话!你看你还挥着个没有了疙瘩肉的膀子,要真动手,我怕伤了您那老胳膊老腿。” “你,你……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冷老爷子颤着个手指头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全。 “爸,小心气坏身子!梅子,你也是,哪有这么跟爸说话的?”白家老二酷着张脸,也出声打圆场。 “哎呀,二哥,我不这么说怎么说?我要是老实点,现在已经被老爸送给他战友当人情了!”白梅扬着脖子哼哼。老爸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一样,随便就把自己许给他一个什么老战友当儿媳妇了。 “……” “你……老杨家的儿子有什么不好的?硕士研究生,自己开公司,人长得有板有眼的,对你还那么好!他哪里配不上你了?” “行了行了,爸,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不敢高攀啊!我一个二流学校混出来的本科生,我不敢高攀行了吧?”梅子很郁闷,这两年老爸变着方法不断的给自己相亲,好像她已经人老珠黄得没人要了一样。她是二十六又不是三十六,干嘛就这么急着将她嫁出去呢? “爸,这事也不能怪梅子,那个什么杨柳的,名字听起来就是个娘娘腔,这样的人怎么能让梅子嫁呢?”冷家老三嬉皮笑脸的帮梅子说着话。 “就是,老爸,那个杨柳……” “好了!”白老爷子一声大吼:“好,就算你不喜欢老杨家的儿子,那你自己找个人给我嫁了!你看你,啊?年纪这么大了,就只知道玩,最近更是到处跑,有时还夜不归寝,像个什么样?” “爸,我每次找了男朋友,你们总是嫌这嫌那的,现在,别说男朋友,就是我那些男性朋友都不敢太近跟我说话,生怕被你们抓回家‘审问’!”每次梅子身边出现个男性生物,不管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家里的三个哥哥总是用不正规的手法把人请去进行一番大审查,害得梅子现在的男性朋友都对她保持距离。 “再说,我最近往外跑不是有事情吗?柳芯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急着找她呢?” “……哎,柳芯这孩子,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白老爷子听梅子提到柳芯,也不免一阵感概。 “爸,你别这样,柳芯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你干嘛说成这样啊!”梅子眼眶有点湿润了,柳芯已经失踪三个月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但自己就不愿意相信梅子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咳!总之,你给我安分点,别再到处乱跑,如果不喜欢老杨家的孩子,老李家老江家的也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白家老爷子铁着一条心要把梅子嫁出去。 “爸!!!你……都怪你们!”梅子气坏了,都怪自己家三个哥哥太重的恋妹情节,对自己保护过度,害她二十六了还没找到个好男人,就算有过,也被他们吓跑了。 “好了好啦!梅子,这事你就别跟爸争了,江叔叔和李叔叔家的儿子,我跟你几个哥哥多方考察,觉得人还不错的!”白家老大打圆场。 “……哼……天不早了,我先睡了,我约了朋友明天去柳芯老家看看情况!”梅子说着就上楼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梅子却失眠了。 她还记得柳芯当时因为情变,心情不好,找自己喝酒。 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柳芯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不开,她们俩人一直喝酒喝到睡过去。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发现柳芯不见了,当时还以为柳芯是回家了,可是后来电话打不通,到处找不到人,就这样,一直找了三个月了,连一丝线索都没找到,就像柳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哎,梅子望着窗外的明月,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圆啊!明亮的月光惑人心神,梅子心里升起一个怪怪的念头:柳芯不会是穿越了吧!要不怎么消失得这么彻底呢?自己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指不定那穿越真的在柳芯身上发生了呢! 柳芯是一个那么珍惜生命的女子,绝对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唯有穿越可以形容她的消失啊! 嘿嘿,柳芯啊柳芯,我们俩平常都是穿越迷,如今你终于如愿了啊!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明明我更想穿越啊,怎么就不是我穿了呢? 梅子迷迷糊糊的想着,慢慢的深入梦乡…… 梦中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古装衣裙,冲自己说她是柳芯,过得很好…… 有隐隐约约看到个白胡子老头从天而降,对着她说:老天爷绝对是公平的,你这么想穿就给你个机会穿了呗…… 第二天,梅子就被一辆开到人行道上的名车给撞了,然后……她死了……她穿了…… ------------ 65 听!润物细无声 日子一天一天过,人一丝一丝改变,快乐一点一点积攒。 风莫忘的改变很明显,对白梅的态度变了;白梅似乎还是那个白梅,内里却在一点一点跟着改变。 只要心境改变,就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白梅以前看风莫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看着他就讨厌、听到他声音就起小疙瘩,被他接近就寒气从脊梁骨往上冒,觉得他嗜好奇怪、言行变态、心机深沉、一肚子坏水、充满算计整个妖孽一枚,要命的就离他远点;这会再看他,觉得他还听可爱、挺活宝一个人。性格有点小别扭,有点自信、有点自恋、有点傲娇、有点孩子气、还有点让人摸不清的神秘,就好似隔着一层面纱,总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勾得人忍不住去探究。 白梅最近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 嫁或不嫁,逃惑不逃?她不想嫁要逃走是因为那会她觉得,风莫忘不是个好鸟,在他眼里,自己肯定就是炮灰的料,她迟早被伤得体无完肤,不逃肯定没好果子吃;这会对风莫忘有了那么一丝丝改观,觉得自己的地位也有所提升,可能从炮灰提升到人气女配了,也许仍然可能是一个悲催的结局,却有了努力的空间,让她有点野心想抢戏从女配跳到女主的位置了。幸福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是吗? 大婚迫在眉睫,不作出决定不行了。 这天,宫灯帷小亭中。 “唉,风莫忘!要是成亲的时候,你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样?”这日,白梅开玩笑似的试探性问了句。 “不见了?你是说你想逃婚?”风莫忘凉丝丝的眼刀子射了过来,嘴角那抹笑十成危险。 “呃!我是说如果,就是一个假设而已!”白梅摸摸鼻子。 “如果你敢逃婚,自己先确定有百分之两百地成功把握,逃得远远的,把行迹给我藏好咯,最好能做到烟消云散,无迹可寻,永远也不被我找到,那也就算了;不然,呵呵呵……”风莫忘挑眉冷笑两声,深不可测的眼刀子锐利得可以瞬间把白梅给分解了,白梅的心肝儿跟着突突跳得厉害,丝丝寒意从脚心直窜脊梁骨,她小心翼翼地问:“不……不然,怎样?” “你说呢?” “你这模样儿挺吓人的,不会想杀人泄恨吧!”白梅搓了搓手上竖起的汗毛,又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方才风莫忘那若有若无的一丝笑容,森冷、危险、惊悚、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心底发寒。 “杀人到不至于!”风莫忘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甩着那朵玫瑰花,蓝眼没看白梅,视线却又总是不经意的从她身上扫过,表情要笑不笑地勾着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很温和得恐怖,绵软得犹如枕边情话一般:“不过是把你的腿废了,让你一辈子都没法再跑,没法再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下半生的,对你地疼爱不会因为你腿残了减少半分的……” “用不用这么狠啊?这做法也太变 态了吧?”白梅瞪圆了眼,使劲儿搓手上冒起的一粒粒小疙瘩。 “我话还没说完呢!”风莫忘扫了白梅一眼,漫步尽心地道:“谁要是有本事带走你,他就别让我斗倒了,不然……我!要!他!死!得!很!难!看!” “……”白梅端着温热的茶水直往嘴里灌,直到暖暖的茶水喝道胃里,感觉心口有了点温暖,才对着风莫忘严肃地道:“咳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偏激是不对地’‘勉强是没有幸福地’这样的话?” “没有,我只知道,本来就是我的,就不能让人抢走了。我要的女人就一定要让她天天睡在我的枕畔,给我生孩子,陪我过日子。”风莫忘说到这里,斜瞄着白梅怀疑地看她:“今天怎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莫非你觉得我勉强你了?” 白梅抬起头来望天:“没有吗?” 风莫忘的声音开始降温:“有吗?” 白梅摸摸鼻子:“有一丁点吧!” 风莫忘笑得令人发寒,一手扳过白梅的脸,两人对视:“一丁点?” 白梅轻咳了声,清了清喉咙:“好吧,没有!你没勉强我,是我看上你天仙似的花容月貌,狼性大发,非你不娶……咳,非你不嫁!” 怎么有这种别扭孩子呢?明明就是他死缠烂打,还不承认,还要赖她身上!男人高傲的自尊心啊! 风莫忘捏着玫瑰花冲着白梅呵呵笑,蓝眸微眯着,迷茫又诱人,脸颊含春,声音充满了勾人的魔力:“嗯,我要告诉你,你的选择绝对是对的。除了我,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你看,我对你不坏,又天天陪你抬杠瞎扯不让你生活无聊、日子难过,又不在外面乱搞只对你好,我长相好、身材好,有财有势力有能力,完全可以让你生活无后顾之忧,安稳一生。你到哪里找比我更完美的人?知足才是福,知道不?” “噗嗤!”白梅一口茶水喷出,整个桌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水渍,她一边咳一边拍着桌子大笑:“风莫忘,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还是个超级自恋的极品。你这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知道不?” 风莫忘被白梅笑场,有点不悦了,冷着脸一点点给白梅分析:“那你说,我说错了哪点?我对你不好?没打你没骂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天天陪着你,从不让别的女人近身;我长得不好?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得出比我这张脸更好看的男人,我没钱?珍珠都可以让你铺湖底当摆饰,夜明珠当灯笼;我身为魔界的军事,又是鬼族之王,没能力能坐着这位置?只要你在我的羽翼之下,谁敢来找你麻烦?活不耐烦了!” “是是是!你是魔界第一好男人!连魔后都给你这么高评价,当着我的面对你暗送明送秋波。”白梅掐了把眼角笑出的泪,忙答了句,不然,风莫忘可能还要继续说下去。可这话一说出口,她怎么就觉得变味了呢,透着一股子酸味…… 风莫忘尖下巴一翘,蓝眸闪闪发光,嘴角带着抹颇自得的笑:“白梅,你就是嘴硬,喜欢说酸话。你要不是不服气,就举出个例子,拿个人跟我比比!” “……”白梅满脸黑线,他还来劲了。看风莫忘一副欠揍的拽样,白梅真想打击一下他的积极性。不过,这话还真不好说,她穿过来才两年不到,认识的人不多,认识的男人就更少了,加上朝露之城那杀猪的大牛,也不会超过三位数,其中还有不少歪瓜裂枣的。 “说不出了吧?”风莫忘凑到白梅身边,手搭着她的肩膀笑得暧昧:“所以说,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乖,别犹豫了,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过日子吧!” “你怎么就这么厚脸皮?”白梅咬牙:“自夸也不带你这样的。” “好底子摆在这,想不要都不行啊!”风莫忘搂着白梅呵呵笑,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笑得更嚣张了:“就说那个失败品……” “人家有名有姓,叫雪痕!别总是失败品、瑕疵品的叫他,他是个人不是件东西,谢谢!”白梅白眼他。 “……行,就叫他雪痕,姑且不论他只是个……好,我也不说他的形成,就说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还要靠你养活,若不是有我的一魂一魄,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他是没你聪明,没你有钱有势,但是他有着一颗稚子之心,纯真、可爱。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型的,没有可比性。再说了,我将他当成自家孩子,亲人,懂不?”白梅掐了风莫忘天仙似的脸一把,然后板了板脸,一本正经地道:“既然都谈到雪痕了,我也要跟你说点正事。” “什么事?”风莫忘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将手上那朵玫瑰花掐掉半截花枝,然后将花轻轻插 到白梅侧梳着的发髻上,歪头看了看,觉得位置不对,又重新插了下,再打量……一副很忙的样子。 白梅拍了下风莫忘的手,一把将花取了下来,仍到桌子上:“你消停会,我跟你正事。” 风莫忘斜着眼看白梅,美美的一张脸冷得像块冰,嘴也抿得紧紧的,下巴微扬,一副十分不合作的模样,冷冷的憋出两个字:“说吧!” “……你能不能对我的朋友、亲人好点?我是说如果他们出现了的话!” “那要看看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风莫忘冷哼一声,白梅所谓的亲人好姐妹——巧姐,她的背景完全无迹可寻,掩盖得真深,背后小动作不断,却迟迟不浮出水面,能藏得滴水不漏,看起来也有几分本事的样子。是鱼儿迟早要浮出水面,他倒要看看,那是条什么样的大鱼。 “那……那也不能怪她们啊!你当时那掠人的样子吓死人,迷魂药一撒……谁能不担心啊,她们以为我现在还在苦难中煎熬呢?当然想着要救我脱离苦海,可你守得这么严实,我们又连个照面都打不到,也一直没机会跟他们澄清,把一切都说清了不就没事了,对不对?……你那是什么脸啊,黑锅底一样,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你不对,还不许人家误会你一下啊!” “他们能说得清吗?二话不说就开打……”风莫忘皱眉,黑着张脸,冷森森地道:“再过十天就是大婚了,他们要是诚心想喝杯喜酒,我是不会反对的,要是有人存着在婚礼上抢新娘子的念头,我让他们一个个有去无回!” “才不会,他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白梅连连摇摇头。这时候,她几乎已经完全没了去意,心里都想着怎么让两帮人变为一家人啦。 “若是有些不知好歹的呢?”风莫忘看着白梅。 “那也不能伤害他们!那都是我的亲人,你知道,我就这么几个朋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绝?以后跟你过日子的是我跟你,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有巧姐她们一家人,我才能活下来。是毛球先发现我的,巧姐救我回去的,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二娘、大叔他们的赞助与庇护,我不可能在朝露之城生存下来;雪痕是我在当年自己被发现的地方捡回家的,我一点一滴地教他知识,看着他成长,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一样……他们都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风莫忘,家人,你知道吗?就好比你与你主君之间的兄弟之情一样,虽然我们彼此没有血缘关系!”白梅开始祈祷着雪痕、巧姐他们千万不要往枪口上撞,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告诉她们她的决定。她是真想安定下来,与风莫忘过下去,只要他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就安心的跟他过日子,然后慢慢地培养感情。 风莫忘的脸沉得更厉害了,眼中深不可测,危险暗藏:“若是他们伤害我呢?” “呃?你不是不死之身吗?还瞬间愈合,这么厉害,怎么可能……” “我是不死,但是被伤到同样会痛会流血!”风莫忘的声音冷得像冰,含着一丝讥诮。 “……”是啊,不死不带表不痛,白梅暗暗骂自己,不为风莫忘考虑考虑,一个劲的维护自己的朋友,不顾及他身为‘未婚夫’的心情,也怪不得他越来越不高兴…… …… 两人都沉默良久。 白梅舔了添有点干燥的唇,忙倒了杯茶喝下,一抬头,见风莫忘蓝幽幽的眼睛只盯着自己,自知理亏的她连忙冲他友好一笑,提起茶壶又倒了杯茶放到风莫忘面前。 风莫忘继续用那深沉无比的目光盯着她,白梅咧嘴又笑了笑,手指顶着杯沿,又朝风莫忘的面前推了推:“嘿嘿,先喝杯茶!” “不喝!”风莫忘冷声哼哼。 “花茶,降火的!”白梅又推了推。 “我不渴!”风莫忘下巴翘得高高的,看都不看白梅了。 “呃……”再推,茶杯就要掉地上了,白梅收回手,咳了声,瞅瞅风莫忘那冷脸冷眼的模样,又咳了声,清清嗓子,柔柔道:“哎?唉!!!风莫忘,生气了?是我不对,没考虑你的感受,只顾着他们,我这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吗?你这么厉害,哪会轻易就被人伤到?” 风莫忘瞟了眼白梅。 “唉!你别生气了啊!喝口水?别气了行不行?”白梅这嗓子一放柔,声音真是甜到人心底里去了,麻酥酥的让人想气都发布出来。 风莫忘撇了眼白梅,漫不经心的端着拿着茶抿了口。 白梅笑了:“要不这样,如果真的遇上了,尽量不要轻易动手,先说清,要是雪痕、巧姐先动手,你能不能不要弄出人命?我不喜欢他们有危险,也不愿你受伤吃痛。大不了……大不了你再用次迷魂药吧,弄倒了她们我去解释,巧姐是个明理人,雪痕最听我的话了,总之不要发生流血事件!怎么样?” 风莫忘慢慢地喝完那杯茶,才看向紧张兮兮望着他的白梅。他伸手放在白梅的额头上,揉揉揉,将她的刘海揉成鸟窝,才满意的双手环胸,咧嘴邪笑:“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答应你,只要不过分,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真的?”白梅乐。 “这种小事,我用得着骗你吗?”风莫忘笑得兴味十足,有意无意的加了句:“你可以让你那些家人出来逛逛了,憋这么久也不嫌难受。” “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你还笑!”白梅滇了一句,顺了顺头发,笑着主动凑近风莫忘,一手捏着他的脸颊揉捏,尽量弄丑他的仙子脸,笑嘻嘻地道:“风莫忘,我这人呢,很简单,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你要是对不起我呢,我就让你后悔难受一辈子。你的一辈子,可是上千年哦!所以,有些事,你得想想清楚再做,知道么?” ------------ 66 哟!一只脏毛球 与风莫忘有了共识之后,白梅就更加有恃无恐的往外跑了,虽然仍是要带着刀无极跑,但人家风莫忘说得好听啊:“那是为了保护你!你一个人出去,要是再遇上大流氓小流氓的,你有本事全身而退?” 得,一句话就把她堵死了,跟着就跟着呗,有个终极保镖,还有人跟在后面付账,也不错。 这日,风和日丽,白梅光明正大的抱着那叠图纸,再次往巧夺天工而去。她决定好好跟孙二娘说说她跟风莫忘之间的事,避免双方有冲突。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只有一个人傻楞了半天了! 站到那张紧闭的大门前,白梅傻了! 难倒她来得太早? 往左看看,顾客如潮,往右看看,生意红火,怎么就这家还没开门? 白梅心里开始有点慌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公主,我去问了下,隔壁的小二说,这家店从前天开始就关门了!”刀无极小声道。 “他们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梅又是一愣,关门好几天了? “前一天还好好的生意呢,第二天就搬空了!老板与老板娘也失去踪影!” “……我定的东西,给了定金她还没交货呢!”白梅愣了半晌,心里没个底,却又不知道找谁发这闷气才好,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言不由衷的话。 “公主,要不咱们去逛逛别的地方?”刀无极跟着白梅这么久,也算是摸清她的性子,知道她不是以前乱发脾气、随便要人脑袋的公主了,拉了拉她的衣袖,试图安慰她:“城东有家甜品店,味道很正宗的。” “雪痕又不在,买那么多甜品干嘛?”白梅喃喃,为什么失踪?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风莫忘,他应该是知道了巧夺天工的底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人家做得好好的,干嘛关门? 但前两天才说好了,不为难他们,风莫忘不至于这么不守信用吧? “算了,今天没心情了,回去吧!”白梅意气阑珊地转头往回走。 “公主,饰品的话,再买就好了,黄泉之都还有很多名家巧匠,手艺绝不会比这家差的!”刀无极担心地唤道,跟在后面出主意。 “没事,就是突然没了兴致,下次说吧!”白梅有气无力地往回走。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得要命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巧夺天工离云海仙境没多远,就是慢腾腾地走着,也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云海仙境的大门。 “哎呦!”一声小小的尖叫声响起。 白梅一抬脚,忽感觉然小腿上一痛,好像撞了什么东西一样。 低头一看,一直黑乎乎的大老鼠居然巴在她的裙摆上,鹅黄的布料上印着一块黑乎乎的大印子还零散有几枚小爪子印。 真脏,白梅甩了甩了脚,居然没把它甩开,大老鼠牢牢的挂着她的裙摆上,她甚至听到了爪子刮破裙纱的声音。 白梅正待大叫,却发现那脏兮兮的老鼠肥得有几分熟悉感,特别是那比一般老鼠大多了的俩大眼睛,黑呼呼,水汪汪的,会说话一般,说话? 白梅蹲下,看着那只老鼠,小声地唤道:“毛球?” 一般的老鼠哪会说话啊,肥老鼠当然没回答她,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哪家的老鼠会随便翻白眼?白梅家的就会,她家的毛球一给白梅脸色看,就是这表情,白梅高兴不已…… “居然还有这么不怕人的老鼠,还弄脏了公主的衣服,看我不把你踩扁了!”知道白梅心情不好,刀无极就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现在看到她居然被一只脏兮兮的老鼠给缠上了,连忙上前来要帮她灭鼠! “刀无极,我看上这只老鼠了,决定抱回去养着!”白梅从怀里拿出快帕子,小心的将脏兮兮的毛球移到帕子上,捧在手里。 “啊?养着它?”刀无极捏着自己的鼻子,离白梅稍微远点,指指白梅当宝一样捧在手心的脏老鼠。 “是啊,我看它肥嘟嘟挺可爱的,决定养着它当宠物!” “养只老鼠当宠物!公主果然非同凡人!”刀无极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被那只老鼠瞪了一眼,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么一只臭水沟爬出来的脏老鼠,怎么可能通灵性,听得懂人话? “不走寻常路嘛!”白梅嘿嘿笑,看到毛球心情好了不少。 “可是她好脏、好臭!军师肯定不会同意养它的。军师最是爱干净了!”刀无极捏着鼻子指指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老鼠……又被瞪了。 “……”刀无极不提醒她还不觉得,这会儿一闻,这味是够难闻的。白梅把手稍微移远了点,强挤着笑容道:“没事,我在风莫忘回来之前就把洗得干干净净,弄得香喷喷的,这样他就会人见人爱了!” “反正还是一只老鼠而已!”刀无极摇头,一只老鼠再打扮又能可爱到哪里去?当然,这次不是她的错觉,她再次被狠狠地瞪了,刀无极啧啧称奇,这世道,老鼠都嚣张成这样,难倒这就是鼠仗人势? “我现在就去把它洗白白!”白梅伸长着手捧着臭气熏天的毛球就往云海仙境大门口冲…… …… 宫灯帷内院,白梅的房间隔壁,有个靠山的大温泉,温泉半边露天,半边被一个琉璃瓦敞篷遮着太阳。 推开门,绕过房中央立着的那块大屏风,就可以透过珠帘看到散发着热汽的泉水,弥漫的白汽尽头,泉水边,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来来回回奔走! “哎呀,毛球你真脏,老实呆着啊,我去找毛巾!” “哎呀,太脏了,应该弄点皂荚粉才能洗干净,等会,我去拿!” “毛也应该梳一梳,我去拿刷子!” …… 如此来来回回,被白梅按在盆里折磨得连话都来不起说的毛球,总算是从脏兮兮的臭老鼠变成了雪白的香毛球! 用干帕子将毛球身上的水分都吸干,一人一貂这才开始正常交谈。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怎么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娘跟大叔他们的店为什么关门了?雪痕跟巧姐呢?他们没事吧?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其实我挺好的……” “喂喂喂!梅子,你能不能让我先说一句啊!”毛球跳脚,肥胖胖的身子飞窜起来踹了白梅的肩膀一脚! “那好,你先说!” “我一次说完,你别打岔,打岔我飞毛腿伺候。”毛球双腿盘坐在桌上,双爪插腰。 白梅摊手:“您请!” “雪痕被抓了,孙二娘跟藏镜师闻到风声就先隐退了!巧姐自从带我跟雪痕找到孙二娘、藏镜师,就拜托她们照顾我们,然后她就离开了,说是去找帮手来帮忙,到现在都没看到人了!好了没了!对了,我这么脏是因为不小心掉进臭水沟里了。”毛球毫不注意形象的软着骨头趴在桌面上:“哎呀,真是累死我啦!” ------------ 67 吱!毛球要吃肉 “雪痕被抓?”白梅惊叫出声,一手捏起毛球脑后跟那层皮,将他提到眼前,大眼瞪小眼:“被谁抓了,他怎么会被抓?” 毛球又开始用眼神鄙视白梅:“还能有谁,不是你的亲亲未婚夫?松开松开,你有没有礼貌,我可是你的长辈,一千岁的长辈哦!快松开我,梅子!” “风莫忘?他答应了我不会找你们麻烦啊!”白梅一愣神,心一凉,手一松,她没想到风莫忘说话居然这么不作数。 毛球啪的一下掉在桌面上,两眼直冒星星! “我去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白梅猛的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就要往外冲。好你个风莫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出尔反尔的速度比火箭还快,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唉唉唉!梅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毛球的话没说完,白梅已经小豹子一般冲到了门外了。 毛球滚倒在桌面上:“真是的,话都不听人说完就跑了!” 没过多久,白梅就如那被霜打了的茄子般恹恹地回来了。 平时都是风莫忘主动找她,她从来没去找过风莫忘。现在连他住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怎么找? 转了一圈,抓了个人一问,才知道这会是风莫忘的上班时间,人不在云海仙境,还在魔宫坐办公室呢!什么下班?至少也要午膳后啊! 她总不能冲进魔宫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风莫忘大吼大叫吧?要是闹得他没面子,大伙都没好果子吃。何况魔宫还有一个蛇蝎美人、一个藏绛墨‘哥哥’,这俩都不是她能惹得起,还是不要去送死了。 于是,白梅又气又急又郁闷,一肚子火憋着无处发,憋得差点成内伤,有气无力地往回走了。 “咦?怎么就回来了?”毛球坐在桌子上抱着块糕点啃得正欢,见白梅进来,懒洋洋地伸伸爪子算是打了个招呼:“这地方真是不错,不冷不热,环境又好,还有吃有喝,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啊!看来你那未婚夫对你还不错啊,当时还真没看出,他居然还是个好男人的料!” “什么好男人啊,大骗子!”白梅重重地坐下,一脸的不高兴,着实气不过风莫忘居然才答应不自动找麻烦,背过身就将人抓了。 “雪痕没受伤吧!他怎么就被风莫忘抓起来了呢?”白梅伸手就去摇毛球。 “咳咳!死梅子!你想害我被呛死啊!”被白梅抓到半空中左摇右晃的,严重影响了他身为千年雪貂的尊严,毛球气得炸毛:“等我的功体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抓在手里当球踢!” “快说啦!”白梅又要抓住毛球晃了两下。 “雪痕那个笨蛋,打不过也不知道跑,结果被活抓了,幸好我跑得快!真是,平时对他的教育都白费了,死脑筋!”毛球在空中左摇右晃,龇牙咧嘴:“梅子,快放我下去,我是你长辈哦!” 白梅终于将毛球放下,毛球飞毛腿白梅一下后,继续抱着没啃完的半块糕点大啃。 “你们怎么被他找到?” “什么找到啊,是雪痕那个笨蛋自己送上门来的。” “啊?”白梅一愣:“不是风莫忘跑过去抓你们,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是啊,你家未婚夫答应你不找雪痕麻烦,雪痕又没保证不找他的麻烦!” “哦,原来是这样,不是风莫忘主动挑衅的哦!他答应过我不伤害的我朋友,这会雪痕应该没事的!”白梅煞有其事的点头,幸好刚才没有碰到风莫忘,要不然这么一闹,风莫忘又要说雪痕的命才是命,他的命是跟草了。不过,为什么风莫忘抓了雪痕两天了都不告诉她呢?难道他另有打算? “那个笨蛋,他说要来找你!一开始你在朝露之城被风莫忘抓走,他就要来找你,可是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后来巧姐说你在黄泉之都,就带我们来了。雪痕找不到你,就问我,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哪,所以他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孙二娘跟藏镜师两人神神秘秘的,知道雪痕不懂事,我现在还是原型又帮不上忙,他们俩计划什么都瞒着我们的。直到那天……他看到风莫忘,一眼就认出了是他将你带走的,就硬挡着风莫忘的路让他将你还回来,风莫忘当然不肯了,自己的老婆哪有送人的道理?雪痕就开打了……你也知道,雪痕的刀受风莫忘地制约,根本伤不到他。雪痕就是个一根筋的小孩子,打不过也要打,反正就死缠着,我跟本插不上口,就是说了,他也听不进……一开始,风莫忘还好心情的陪他打着玩,后来被他缠得烦了,就把人弄晕了带走了……你知道,我现在是原型,又斗不过他,就只好偷偷的跟着他……” “那你怎么今天才来找我,雪痕都被抓了几天了!”白梅趴在桌上跟毛球对视。 “进不来了!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何况我这么尊贵、显眼的一只雪貂。”毛球呲牙咧嘴,气呼呼的:“我只好在门外等你,等了几天都没见你出来……” “哦,我也不是天天逛街的!”白梅揉揉鼻子。 “今天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本来要跑来跟你相认,结果被个不长眼的混蛋一脚将我踢到了臭水沟里!” “哈哈哈,那人肯定是将你当成老鼠了,毛球啊毛球,平常我说你像老鼠,你还生气,你看,这就是事实!”白梅哈哈大笑。 “我是长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等我功体修复……” “好了,不笑你了,你真不知道二娘跟大叔去哪里了?没道理走之前不跟你们说一声吧!” “不知道,都搬空了!”毛球郁闷地趴在桌面上:“害我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梅子,我要吃肉!” “呃!还没到午膳时间,我平时吃饭也是几个丫头送过来的,要不你先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啊,对了,要不要肉干啊,上次买的,味道还不错!”白梅说着,就从桌子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堆零食摆在毛球面前。 毛球也不说二话,抱起一片肉干就啃上了,好像很久没尝过肉滋味一般饥 渴。 白梅正看着毛球笑的时候,风莫忘晃晃悠悠飘进了宫灯帷,看来他心情非常好,这人还没进大厅呢,就在院里叫换开了:“白梅,一起午膳吧!我们还从没一起吃过饭呢?” “吃饭?”毛球眼睛一亮:“有没有肉啊!” “有几样,不过主要还是素菜……” “呿,谁爱吃青菜叶子啊,我就喜欢吃肉,这么有钱请人吃饭还不给肉吃……” 毛球的话还没完,只听唰的一声,毛球只感到脸前一凉,就看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几根长胡子飘落在桌面上,爪子前面还有一片嵌进桌面一半的蓝色花瓣,他吱的一下转身就飞蹿到白梅怀里躲着不出声了。 ------------ 68 唉!得寸又进尺 “刀无极说你捡了只又脏又臭的老鼠,就是这只?”风莫忘带着香风花瓣飘进门,站在白梅身边指着她怀里藏得只剩毛茸茸的肥屁股在外面的毛球,明显的厌恶口气。 “怎么样,很可爱吧?”白梅笑嘻嘻捏着毛球的的两条前腿,冲风莫忘挥着。 “一点都不可爱,养老鼠当宠物不好,好吃懒做,不爱干净,还喜欢到处磨牙!”风莫忘冷冷的看了眼白梅怀中白绒绒的毛球,又笑着对白梅说:“你要是想养个解闷的玩意儿,魔宫的神兽貔貅有了小崽子,我给你抱只过来吧,貔貅能驱邪,防病,还会飞,等他长大了你还可以用它当坐骑,而且它非常护主,可以当你的护卫……比这老鼠有用多了。” 白梅咂舌,神兽耶,貔貅耶,她以前只带过貔貅的玉坠子,听说驱邪、镇宅的,没想到还有机会养活生生的…… 白梅双眼闪闪发光,一个‘好’字马上就要冲口而出,忽感手上一痛,低头一看,手被毛球挠了一爪子,虽然没破皮,却也让将她那个好字给逼回去了。 白梅脸上清了清嗓子,一副神兽哪有毛球贴心的模样:“不用了,毛球虽然不如神兽,但他也是灵兽啊,他可是千年雪貂哦!” 风莫忘审视般的眼神在毛球身上溜了一圈,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没见过这么好吃的灵兽!” “诶!你这这面具男,不要欺人太甚啊,懂不懂礼貌啊,毛头小子一个,知不知道我比大多少啊……” “修行千年还是原形,可见资质驽钝的程度!”风莫忘嘲讽笑一声,伸出两根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毛球朝外一扔…… 白梅倒抽了口凉气……还好,是往院子里仍的不是朝窗外扔的。 “风莫忘,毛球是我的朋友,不是宠物!”白梅拉拉风莫忘的衣袖,放软了声调问:“毛球无家可归了,我可不可以留下他啊?” “如果只是收留的话,云海仙境这么大,你随便找个角落里就把它放养了吧!”风莫忘还是很好说话的,白梅一说,他就点头。 “不过,不许他随便进宫灯帷!”风莫忘捏着那朵花枝甩啊甩啊,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看白梅,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的:“要是让我看到一次,我就把它的毛拔光。” “啊?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我无聊的时候,找他说说话,解解闷也好啊!”白梅瞪眼,都同意留下毛球了,为什么又不让进宫灯帷。 “宫灯帷是我特意布置给你的,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踏入宫灯帷半布!”风莫忘蓝幽幽的眼神如刀子般射到刚刚蹿进来的毛球身上,手一挥,飘舞的花瓣化身飞刀直往毛球而去,转眼间,毛球就被花瓣固定着,四肢大开帖在墙上当壁画,风莫忘看着动都不敢多动一下的毛球阴森森地笑:“这次只给个小教训,要是再也下一次……哼!” “梅……梅子!救貂啊!”毛球双眼大而圆,黑黝黝的,此刻正含着泪水在眼眶中转圈,向白梅发起求救。哼,这个面具男果然是个坏家伙,说他是老鼠,不给肉吃,不让进门,还威胁他,他可是尊贵的千年雪貂也,区区黄毛小子,一点尊敬长辈的礼貌都没有。 “风莫忘,你有必要这样吗?还不许别的男人进入呢,好像我多水 性 杨 花一样,来个男人就会勾搭着给你戴绿帽子;再说了,毛球他是只貂,雪貂!”白梅怒了,风莫忘这话也太那个了点。 “我没那意思,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进这个宫灯帷,我又不是不让你见它,踏出了院门口不就看到了?他要进也可以,这宫灯帷不让男人进来,如果它承认自己修行千年仍只是个畜 生,那宫灯帷可以任它出入!”风魔忘手一挥,钉住毛球的花瓣一软,轻飘飘的被风吹走:“喂,小老鼠,选哪样?” 毛球软了脚,如摊烂泥似的软在地上,趴着一个劲喘气:“你赢了,算……算你小子狠,等我恢复功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压扁了当墙纸贴在墙上。” “我等着那一天!”风莫忘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勾唇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白梅:“白梅,午膳去!” “不饿,不去!”白梅一扭头不理风莫忘,随即想起雪痕的事,又转过头来瞪风莫忘:“说,你把雪痕关哪里了?你抓了他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了?”风莫忘一点都没有被人拆穿该有的尴尬,反而眯了眯眼,嘴角含着一丝狡黠,一把拉着白梅站起:“吃完饭就告诉你!” “你不会把他杀了吧?”白梅扭了扭,不让风莫忘拉自己的手,仍不死心的问! “我的一魂一魄还寄放在他身上呢,没把它们拿回之前,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死了呢!” 白梅小松了一口气:“那你把他关哪里?没虐待他吧,你把他放了,我去跟他说,让他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他最听我的话,肯定没事的。” “然后呢?”风莫忘眸光深沉无比,嘴角的笑消失得一干二净,冷冷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危险地低沉:“然后你是不是又要大发善心的收留他?” 白梅的眼睛眨了眨,有点无赖地道:“云海仙境这么大,一只雪貂跟一个雪痕还在能占多大地方?他也吃得也不多,而且不挑食,给他颗糖吃,他就能高兴半天,很可爱、很好养的。” 风莫忘捏着玫瑰花打转,幽幽的蓝眸里森冷一片,语意带着点酸味:“要我白养你的雪痕,说个好点的理由,一只老鼠可以当宠物养了,他?难倒我会傻得养虎为患了?” “什么养虎为患?” “……没什么,理由呢?” “呃!”白梅傻眼,绞尽脑汁想了一圈,才慢慢道:“他是我捡来的孩子,但他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啊!” “此话何解?” “他不是你造的吗?你不是还贡献了一魂一魄吗?按这么说,他都可以算是你的兄弟、或者儿子了!他心性单纯如稚子,不懂人情世故,也是你们造的孽,你们要是不做什么了人造兵器,也不至于让雪痕出世,来到这复杂的人间。单纯、又好奇心强的他,要是没个人照顾着,肯定会被人欺骗的。风莫忘,雪痕又不弱,你养着他也不浪费粮食的,他很厉害哦,只要好好培养,他肯定能帮你不少忙的!”白梅拉拉风莫忘的衣袖,又伸出食指捅捅他的腰,风莫忘一看向她,她就堆起一个有求于人的笑脸。 “什么世道,居然还要帮着养情敌。”风莫忘的声音极轻,语速又很快,白梅没听清,远处的毛球就更别说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 “如果他闯祸的话,我就将他仍回天魔血池,知道吗?你跟他说清咯,你是风莫忘之妻,可不是他的白梅,还有,别让他每天来缠着你……算了,我让武教头找点事给他做,好好教他一些实战技巧,出了门也不至于辱了他手里那把神器。” “好啊好啊!”白梅立刻笑得灿烂如花,还不忘拍下马屁:“风莫忘,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人好着呢!” “现在可以去吃饭了?” “啊,真的有点饿了,走了走了,吃饭!” “菜都要凉了,我等会让人再热下!” “梅子!!!!” “毛球,一起去,就算是素菜也总比在朝露之城天天吃豆腐干好吧?来来来,到我肩上来!”白梅朝着毛球招手。 风莫忘一手揽着白梅的腰,一手捏着玫瑰花朝着毛球笑呀笑,极为热情的说:“叫毛球是吧,赏个脸让我抱到饭厅吧,我这辈子还没抱过老鼠呢!” “……不……不用了,最近想减肥,我自己走就好,正好减肥锻炼身体!”毛球被风莫忘的笑容盯得俩后退直发软,一直到饭厅,毛球都没顾得及维持他千年雪貂的尊贵形象,就像一般老鼠般四只脚着地爬进去的。 ------------ 69 额,牡丹园之谈 “静玄说你要与苍采苓签血契?”藏绛墨双眉紧皱,沉声问不紧不慢跟在一步之后的风莫忘。 “是!” “难道你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人族女人?你若是与她签了血契,你的寿命就要平摊一半给她!这样做,值得?” “呵呵!”风莫忘轻笑两声,没有正面作答。 “为什么笑而不答?魔界之人,本就寿元长,你这种冷情的性格,少活个上千年你可以不在乎;你本不死之身,天下无人可耐你何,但签了血契就代表要与她同生共死,也让她无意中掐中了你的命脉,从此之后,你要‘不死’,就得先护住她不死。”在藏绛墨印象中,风莫忘一向是个处事冷静、精于算计的,不合算的事情他一向不做。血契之事,亏掉上千年的寿命,他不认为苍采苓值得他这么做,更不认为冷情的风莫忘会痴迷一个女人到甘愿献出自己的性命。 “这种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签血契,只因为我愿意。况且,长寿、不死对我来说,不具备任何意义。” “她有这么让你着迷?” “哈!着迷?也许,她没什么好的,喜欢耍小脾气,又有点泼辣,还有点胆小怕事,却又冲动不管不顾,倔得很,偶尔也会刚中带柔……刚刚合我味口。” “要对上你的味口可不容易,我就奇怪了,相处了十几年都没对上你味口,这次一回来就合味口了,难倒她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难道一个人真可以因为失忆性格大变?” “她变得整个就像另外一个人,我现在已经习惯将现在与以前的她分成两个人,以前的是苍采苓,现在的是白梅。” “唉!不能想象,看来我真要好好见见这位‘妹妹’!亲眼见识一下,她到底变得多彻底。” “哦?主君可是向来不正眼看她的,难道白梅不记得以前对主君不再追逐,让主君在意了?毕竟都习惯了十几年来一直有个身影跌跌碰碰在自己背后追随着,某一天她不但不追了,还当你是路人,是让人有点不习惯的。” “……莫忘,你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冒酸味?” “哈!打趣而已,主君莫见怪!主君最近好像有事烦心,难道绝世无双的女后已不再吸引主君?” “我看上从来就不是她的外表,是她打上了印记的灵魂!”藏绛墨站定,红眼灼灼看着面前的一片牡丹花海,随意伸手掐上一朵花,放到鼻前一闻,又毫不留情地掷于地上,重重一脚,一朵娇花转眼碾落成花泥。 “以前的她从不喜欢这样艳丽的花,琉璃之境里十里红莲才是她的最爱!” “人总是会变的,白梅只是一次失忆就改变如此之大,更何况女后是经过近千年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出来,前尘之事,早已不复记忆。”风莫忘一直彬彬有礼的站定在藏绛墨后方,蓝眼之中,一片诡异流光,嘴角那抹笑容何其意味深长,可惜,藏绛墨没有看到。 “完全与以前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简直天差地别,若不是那熟悉的印记,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我的泪红莲,我为她保留琉璃之境十里红莲上千年,她回来却爱上了牡丹……” “印记是打在灵魂上的,她有就假不了。主上,有她的改变,才有你们的相逢,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会改变,女后若还是千年前的性子,主君只怕是再等上千年万年也等不来她!” “……莫忘,我明明是要跟你说苍采苓的事,却反而被你绕到自己身上了!”藏绛墨双手被子身后,转过头看风莫忘,红眼红发十分刺目。 风莫忘微眯着蓝眼轻笑:“为主上分忧解难是臣下本分之事。” “你最近笑得可真多,也变得人味多了,看来这些都是你那个白梅的功劳!” “呵呵!”风莫忘轻笑了声,转而变得严肃起来:“私事就说到这……主君,臣下查到消息,魔界四天王有两个重现于世了!” “四天王虽属魔宫管辖,但向来隐于幕后,这次出现的哪两位?” “最难缠的那对欢喜冤家!” “阴川蝴蝶君,黄泉赎夜姬?” 风莫忘点头。 “他们多年不出,听说黄泉赎夜姬于大婚之夜出走,从此失去行踪,阴川蝴蝶君就此隐居于阴川蝴蝶谷做一个杀人卖命的杀手,不再管魔界之事,为何为如此突然的两人一起出山?” “不知,但她们已经来到了黄泉之都了,而且是直奔而来的,我已派人注意他们的行踪,魔界大业在即,正是用人之时,若能让他们回宫效命,必大添助力。” “两人都是本事不凡,却更是惹麻烦的神人,只要对魔宫无害,就先观望吧!”藏绛墨一皱眉,想起那两位的破坏程度,还是不把麻烦带到魔宫好:“对了,日前,有人说孤啸月再现魔界,有没有这回事?” “孤啸月啊!”风莫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闪闪,诡异的一笑:“要是真的才好,我正想着怎么请他来喝杯喜酒呢?” 藏绛墨明显一愣:“你与孤啸月的关系何时好到这个地步了?” “呵呵!”风莫忘一身蓝衣捏着朵蓝玫瑰花站在红色的牡丹花中格外显眼,他笑得十分意味深长:“白梅说,只要我能请得孤啸月当主婚人,就从此对我死心塌地,她笃定了我不能去道境将人请过来,才敢如此说,而孤啸月这时候送上门来,我是不是该高兴一下?” “主婚人?孤啸月?不可能,哈哈哈!”藏绛墨哈哈大笑,雄厚的声音响遍了牡丹园上空。 “主君为何也如此笃定了不可能?”风莫忘抚着面具笑得诡异无常。 “我们之于对方都是欲除之而后快,天生的死敌,他怎可能答应做你的主婚人?再说,我是你的表哥,你的君上,这主婚人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来做?” “外人?不,白梅是孤啸月的义妹啊!”风莫忘狡黠的笑,话一出口,震惊得藏绛墨都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白梅本就是人类,认个人类当义兄,也没什么不对啊!她一个人类女子,却被修罗王收养,更碾转成了前魔皇的女儿,先魔皇的妹妹,这些才是令人吃惊的吧?其实说回来,我风莫忘——鬼族之王、魔界军师居然娶一个人类女子,不更震惊人?”风莫忘越说笑得越诡异,越狂狷。 “你也知道这事震惊?怕是越震惊的事你越想做吧?” “呵呵,白梅说我请不到孤啸月,我就偏要看看当她看到主婚人是孤啸月时瞪大眼,张大嘴的傻模样!” “你真恶趣味!”藏绛墨猛然叹息一声:“我收回前话,我现在对这位失忆后的苍采苓的勇气非常佩服,佩服她能这么勇敢的要与恶劣的你相处一辈子!” “一辈子吗?”风莫忘缓缓笑:“一辈子太远了,我估计她时刻都在等着看我的背叛呢!” “嗯?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这段将成的婚约,我放了七分真心的话,她可能才放了五分,当我站在场中冷眼看别人的时候,她站在场外淡然看我!只要我做错一件事,她就会毫无犹豫的转身离开!” “这……什么女人这么狠?这么说,她跟你真是绝配了!”藏绛墨咂舌:“我对你这位‘白梅’有点好奇了。” “是啊,这样的白梅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样一颗心才能够让我……”风莫忘趣味十足的一笑,下面的话没说了。 ------------ 70 啊!见到雪痕了 虽说不是最理想,但问题也算是解决了一半,最让白梅担心的雪痕与毛球,现在毛球留下来了,关于雪痕,风莫忘也答应放人并让他留在云海仙境了,总算是放下了一宗心事。 至于没了消息的巧姐与孙二娘她们,她倒是比较放心,巧姐是个人精,二娘与大叔都是千年老妖了,她们一身本事到哪里不能活?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只有雪痕这让人放心不下的娃,还是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才能安心。 一顿午膳才吃了一半,风莫忘就被魔宫来的人急急诏走了,当然,白梅没忘在走之前弄到放雪痕出来的授权。 风莫忘一走,白梅也急匆匆地扒拉两口饭,就捏起还在大吃的毛球朝外冲去。 跑出饭厅在外面无头苍蝇一样的奔了一圈,白梅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占地面积大得出奇的云海仙境压根就不熟悉,更别提知道牢房在哪个方向了。 一腔兴奋高兴顿时被浇熄了不少,急急忙忙抓了个路过的小丫头问她也不知道,又抓了个值班的小侍卫一问,仍然是不知道,不过倒是得到了一点线索,云海仙境本没有牢房这东西,谁要是犯事了都是直接被灭了,尸体都不给留下,哪有给人悔过的机会啊;白梅一听,这可急了,忙问他知不知道云海仙境有没有什么暗牢之类,小侍卫摇头,这得问上面的人…… 什么叫上面的人?那就是所有大小侍卫的头儿,也是云海仙境的二把手——武教头。那武教头在哪?白梅正着急的时候,刀无极出现了…… “公主,军师说你指不定带着那只老鼠在满院子乱窜,找暗道、地牢之类的,为了怕你白费了力气、累着了自己,特指派我带你去见你那个什么的!” 白梅顿时憋了一口气,感情风莫忘还是故意想让她瞎倒腾一会。 跟在刀无极的身后急急走着,白梅还不忘不时地催刀无极走快点,能不急吗?看看这地方,景色越来越萧条,气氛越来越荒凉、阴森,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把雪痕往这种地方丢,风莫忘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美如仙境的云海仙境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当她们拐角进了一个宽阔的石洞时,白梅唏嘘了,这种地方,她的确是找死了都找不到。 “梅子,那面具男是想着亲手杀了雪痕,如果你知道了,会惹来你的怨恨,所以把他关到这种地方活活闷死吧?幸好我跟踪他然后见到了你,告诉了你真相,不然雪痕就会被人困死在这里了!”毛球十分不满的坐在白梅的肩上张望着四周,不忘趁机多说说风莫忘的坏话,也好报复一下风莫忘在宫灯帷欺负他的仇。 “死老鼠,你胡说什么?”刀无极回头冲着雪痕挥拳头:“军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种伤害公主的朋友让公主不高兴的事?要不是这个人实在是太……,打不过还不跑,就是赶他走也不走,死活缠着要军师把公主还给他,公主可是军师的未婚夫耶,那小子居然这么嚣张地跑来明着要人,也亏得军师这阵子心情好、脾气变好了,心肠跟着软了,不跟他计较,不然那小子就算是九命怪猫都不够死的。敢抢军师即将大婚的妻子,他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那是,雪痕可是梅子最疼的人,他要是伤了雪痕,梅子肯定他闹翻,别说成亲了,切了他都有可能。”毛球趾高气扬,反正现在风莫忘不在,他有白梅撑腰,小小一个刀无极他才不怕嘞! “行了行了,快点走!”担心雪痕的白梅皱眉。风莫忘为什么瞒着她雪痕的事,他存着什么算计,她也懒得管了。至少,风莫忘表面上还是给足了她面子的。 反正,她看风莫忘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善于做戏、冷情的人,爱一个人死去活来,为她不顾一切这样的事是永远不会发生在风莫忘身上的。 风莫忘不是一个纯粹的人,就算是他的感情里,也参杂着利益、算计、游戏。不过,无妨,他给她的是一份参杂着杂质的真情,她回敬他的也不是什么少女纯纯爱。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在哪个世界都是明理,与其在朝露之城守着那个小小的豆腐店,天天为温饱劳累,为生存担忧,数着日子等老等死,不如陪着风莫忘在他的戏台上好好活一场,至少,他也有着让她感动的地方,让她觉得可靠的表现,也不枉她穿越一次。 她改说的都说了,能做到的,也都摊开给风莫忘了,以后会怎么样,顺其自然就好,生活,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努力适应吧,随波逐流也未必是件坏事。 “到了!”刀无极一声喊,白梅朝着这处在山洞深处的牢笼望去。 大栅栏,从地上一直延伸到洞顶,栅栏的材质很贴别,似石头似钢铁,看起来真牢固真威武。 洞顶三五不时会滴下水珠,水溅到地上的声音特别清亮,滴答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石洞中回旋半天,响透到白梅的心底。 眼睛在偌大的石牢中巡视了一圈,才在栅栏边一个死角处看到他。 许久不见的雪痕,身上那件衣服基本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又是灰尘又是泥土的。不知道他埋头在捣鼓什么,两人一貂走近他也没发现。 近看才知道,雪痕半蹲着、撅起个屁股,正用他那把神器,上面还凝聚了风莫忘一魂一魄的魔刀天罪对着栅栏旁边的石壁使劲儿地凿着,地上一堆碎石块,墙壁上已经被凿了一个不小的洞,此时,他正努力的使那个洞向着栅栏外延伸…… “雪痕,你干嘛呢?”毛球从白梅的肩上跳下,三两下的就算过栅栏蹦到了雪痕的背上。 雪痕凿洞工作进行得十分投入,就算毛球坐到了他背上,还跟了他说话了,他都没注意到,脑子里却还记得白梅跟他说过的,人家跟你说话、问你问题,你也要回人家话,不然就是没礼貌。 白梅教育出来的雪痕当然不是那种没礼貌的孩子,所以毛球一问他,他就不自觉的答了:“我,打洞,打洞出去!” 说完,雪痕抹了把脸,揉揉眼睛,继续埋头作战。 ------------ 71 啊!找到白梅了 “你个笨蛋,像这么凿你要弄到何年何月啊?你一身本事,摆着好看的?怎么没想到使个绝招哗啦一下将这见鬼的石牢给毁了?”毛球跳脚,使劲在雪痕的背上使飞毛腿踹他。 “老鼠不是都喜欢打洞吗?怎么这只老鼠这么粗暴?”刀无极问白梅。她也不想想,能说话、能用飞毛腿踹人的会是只普通老鼠吗? “因为毛球是一只资格很老的千年雪貂而不是老鼠啊!”白梅眼盯着雪痕细细打量着,有些日子没见,他好像瘦了点,肯定是没人照顾他的缘故:“刀无极,快开门啊,难不成我们还真等在外面等他打洞出来?” “是!”刀无极立刻摸出钥匙,上前在石牢门上捣鼓了几下,‘哐当’的一声大响,巨大的石牢门打开。 白梅高兴地疾步进去,正要上前给迟钝的雪痕一个久违的拥抱…… 雪痕忽然猛的一下站起,在他背上作威作福的毛球立刻‘哎哟’一声摔到地上,四脚朝天,半天没翻过身来。 “啊,我怎么没想到!”雪痕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歪着头眨了下眼睛对着他面前那一小方栅栏,举起一度沦为铁锹替代品的神器天罪,开始往剑上聚气:“十字天魔斩!!!” 这一招下去还了得?石牢至少得塌掉半边,再说,牢门早开了,还浪费那力气干嘛?……白梅急匆匆上前:“雪痕!雪痕!住手,门已经打开了,你不用浪费力气了!来来!来这边,这边门开着呢!” 雪痕一愣,手上正酝酿的极招停了,他眨了眨眼睛,揉了揉耳朵,刚才好像有听到了白梅的声音。 转头朝声音处望去,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了紫色大眼,然后就努力地瞪大眼睛往那看,他不但听到了白梅的声音,还看到了白梅的身影,白梅的笑脸……他知道的,这个叫做幻觉。 不过,幻觉也好啊,也算是见到白梅了!雪痕的眼睛亮了亮,就如那紫水晶似的亮晶晶的,纯净而透彻,白梅的身影清楚的映照在里面。 为了不让这个幻觉消失,雪痕使劲地瞪大眼睛,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眨一眨,白梅就被眨没了。上次就是这样,那天本来看到白梅喊他回家吃饭呢,一眨眼,就不见了;还有上上次,明明看到白梅拿了一个银锭子给他发工资,一眨眼,工资没了,白梅也消失了…… “傻瓜,再瞪,你眼珠就得掉出眼眶了!这么用力,眼睛不疼?看,我是真人。”白梅原地转了一个圈,笑着看雪痕,他虽然一身脏兮兮,深紫色的头发有些打结了,脸上还有不少污渍成了个大花脸,但一双紫色琉璃眼,又大又圆,清澈见底,眼中的情绪让人一目了然,俊脸上是久违的木讷表情,就算是脏兮兮的雪痕,他依然非常的可爱、惹人疼。 白梅上前拉过雪痕的手:“你看,看得见摸得着,还有暖暖的体温,这不是幻影,你也没有做梦,我是活生生的白梅。” 接着,白梅温柔地拍拍他的左手手背:“刀收起来!” 立刻的,天罪从雪痕的手上消失。 “我看看,居然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手上还起了血泡!”白梅立刻心疼地拿出帕子小心地把雪痕的手心擦干净…… 白梅将雪痕手上大面积的污渍擦了个大概,当她再次捧起雪恨的手要心疼的时候,那一双手已是完好如初,不见丝毫伤痕,连红印都没一个,徒留着淡淡的尘土印子。 幸好雪痕的恢复能力不错,不然,她方才看到的就不是几个血泡,而是伤痕斑斑的血手。 白梅一阵心酸,雪痕这笨蛋孩子,执着得很,他想要在墙上凿个洞,那就一定要凿个洞出来,头破血流手废了也不在乎。这种单纯、不解世事的人,怎让人放心得下?天生的招人疼,惹人母性大发啊。 边上的刀无极好奇的打量雪痕,这个人就是武教头说的那个找军师抢公主的人啊,看起来挺可怜的,不像啊!不过,刀无极看着雪痕跟白梅俩人握在一起的双手,纠结了,军师说让她注意注意,别让他们太亲密,握个手应该不算太亲密吧? 白梅吸了吸鼻子,眨眨泛着湿意的眼睛。握着雪痕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揉,温柔地对他笑道:“雪痕,我来接你了!眨眨眼睛没事,我是实实在在的真人,不是幻影!” “白……梅?”雪痕又瞪了半晌,直到他冰凉的双手被白梅握得有了点暖暖的感觉,才不敢置信地挤出两个字。 “嗯!是我,我是白梅!雪痕我来接你了,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为我吃苦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白梅拉着雪痕朝牢门外走。 不过,她刚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扭转了回去,雪痕猛的大张双臂一把将白梅搂在怀里,依然木讷着一张脸,依然说话没有情绪起伏,但他的这个拥抱是如此用力,说的话是如此认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出来:“白梅,我找到你了!” 白梅一愣,随即笑了,回抱他,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笨雪痕,是我来接你了!” 终于翻过身来的毛球也凑热闹似地蹦到两人身上,好似怕被两人排斥在外一样,一下在白梅的肩上蹦着,一下就跳到雪痕身上…… 刀无极也有点被她们久别重逢、心情激动的气氛给小感动了一把,却在看到抱成一团的白梅雪痕时,陡然想起了还职责在身,不能让公主被别的男人占便宜,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讲两人拉开…… 在刀无极还纠结的时候,白梅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她拍了拍雪痕:“好了,先放开,我先带你去洗澡,吃饭,饿坏了吧?” “不放!我放开你就被面具怪人抓走了,我守着你!”雪痕重重摇头,搂着人就是不松手。 “没事,你松手,你看,风莫忘不在!” 雪痕四处打量了下,审视的眼光在‘陌生人’刀无极的身上打量很久,犹豫着该不该把她判到坏人那一类。 见雪痕清澈明亮的紫色眼睛望着自己,那实在是太让她起不了恶意的眼神了,她马上决定当做没看到这幅唯美的拥抱图,刀无极试图回了雪痕一个相当无害的友好笑容。 可能刀无极外表看起来太无害、太瘦小、还有点需要人保护的羸弱,雪痕审视了她半天之后,决定相信她是个‘好人’。 此地没有会抢走白梅的面具怪人在,雪痕也就乖乖的松开了怀抱,但仍然紧紧拉着白梅的手:“这样就不怕找不到白梅了!” 弄丢了一次白梅,让雪痕没有安全感了,当然,雪痕不可能知道名为安全感的这玩意是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他没安全感的体现。 “好了好了,快点离开这鬼山洞吧,冷风嗖嗖的!”毛球坐在雪痕藏脏乱的头顶,开始发号施令。 “好,我们回去,先给雪痕好好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再弄一顿好吃的……” “要有肉!刚才吃的都是些素菜,不饱肚,才这么一会,我又饿了!” “你其实不是雪貂,是只猪吧?”白梅手指弹了下毛球,看着他险些掉了下去,笑道:“做一大桌子荤菜,不过都是给雪痕吃的,没你的份!刀无极,还是你走前面吧,这左绕右绕的,我根本不认识回去的路!” “是!” 于是,刀无极带路,白梅走第二,雪痕紧紧的跟着白梅,手还拉着她不放,毛球最轻松,来的时候坐白梅肩上,回去的时候,趴雪痕头上。 三人一貂,浩浩荡荡的渐行渐远…… ------------ 72 问,谁的厨艺好 为了不违反风莫忘开出的留下雪痕与毛球的条件,白梅摆着公主架子、以未来军师夫人的头衔压人,死乞白赖加威胁终于糊弄得云海仙境大管事铜钱叟把离宫灯帷最近的明心小院给腾了出来当做雪痕、毛球的暂时居所,两地方具体隔得有多近,跳过宫灯帷桃花树旁的一道矮墙,就是明心小院的地盘了。 白梅嘿嘿笑,风莫忘回来看到,也不能说她什么,她可是严格按照他的要求给安排的。隔开宫灯帷与明心小院的那道矮墙,连她白梅都可以轻松地翻过去。要是加个助跑,她直接跳过去。 苍采苓在云海仙境的人气曾一度低迷到极点,几乎到了人见人怕,人人背后说她闲话的地步;随着苍采苓变白梅,婚期的逼近,白梅的主母地位摆在他们面前,更因为白梅地做人随和,再加上她总是宅在宫灯帷不出去找人麻烦,白梅的人气又上来了,也说得起话了,也许,他们也开始把白梅当成军师夫人看了。 这不,她就吩咐了声,弄点好吃的,弄几套男装,马上的,东西就送到明心小院了,当然,那些个端着盘盘蝶蝶的小丫头们,一个个都带着不纯的动机而来,都没少偷偷的瞅笔直坐在桌子旁眨巴着眼睛等着开饭的雪痕,都想看看被公主带回来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这么认真、乖巧的雪痕,一下子就赢得了不少抱着试探心态而来的小丫头们的喜欢。 白梅看着几个悄悄脸红的小丫头,心里特别有成就感,她家乖孩子这张面皮可是非常不错的,虽没有风莫忘那样的天香国色,但他特别真、干净,单单一双会说话、清澈的紫色琉璃眼就给他增色不少,再加上他皮肤偏白、嘴是嘴、鼻子是鼻子,那嘴还特别的水嫩,怎么看也是小美男一枚。 若真放出去,说不定雪痕人气还比风莫忘高呢!风莫忘的美和他那诡异多变的性子使得他就像那天边的浮云,可望不可即,一般二般的人,别说是靠近,就是奢望都不敢……雪痕就不同了,好奇心旺盛的乖孩子,俊得也不过,他胜在真,只要有人愿意跟他说话,他肯定有问必答,当然,你也要做好被他的十万个为什么洗脑…… 白梅拿着毛巾轻轻地给雪痕擦头发,看着基本布置好了的饭菜,笑着说道:“开吃吧,雪痕,先喝碗粥润润胃,怕是两天没吃东西了吧?” “嗯!是!”雪痕扭头要看白梅,白梅按着他的头:“你乖乖吃饭,我给你擦干头发。” “哦!”雪痕端着一个小丫头偷偷放到他面前的骨头粥,一勺一勺慢慢喝着。时不时地想回头看看白梅,被白梅喝了几次吃饭时不要多说话,就低下头老老实实吃饭了。 相比乖巧的雪痕,毛球的吃相就令人不敢恭维了。少了六根长胡须的他,俩前爪子抓着一截鱼使劲啃着,连骨头都不用吐,嚼吧嚼吧就吞了,一张脸上全是肉屑子,吃东西的时候,还发出特别大的声音,不时可以听到他咬骨头‘噶擦噶擦”的脆响…… 引得一屋子的小丫头都捂着嘴巴偷偷笑。 白梅皱了皱眉,毛球在名义上可是她的宠物啊,他丢脸就是她白梅没面子。 “毛球,你让我以为,饿了两天的人其实不是雪痕而是你!” 毛球一口吞下一个肉丸子,没嚼吧几下,肉丸子已经‘咕咚’一声经过他的食道进入了胃里,毛球这才空出点时间来回了白梅一句:“雪痕他是年轻人,底子好,熬得住,饿几顿也没关系,我就不同了,我可是岁数一大把了,老咯,经不起饿,少吃一顿都不行,一顿没肉都不行……” “在朝露之城的时候,餐餐豆腐皮,你还是一点都没瘦,精神头也好得很,还日见肥胖!” 白梅白了毛球一眼,拿起梳子仔细的给雪痕把头发理顺了,任那头柔顺、光滑的深紫色头发服帖的披在他身后。 “嘿嘿嘿!……那是因为我天天去大牛家偷吃肉了!”雪貂好不知羞的将自己做过的丑事抖了出来。 “……太没品了!”白梅看着毛球涨的像个球一样的肚子,拿着根筷子戳了戳:“还吃,会爆掉。” 毛球拿着根肉骨头挡下调戏他的筷子,生气地瞪白梅:“别碰,会满出来的!” “满出来……”白梅恶了下,狠狠地白了毛球一眼,算你很,诅咒你胖得变成球,走路只能用滚的。 “白梅,我吃完了!”雪痕拉了拉白梅的衣摆。 “吃饱了?”白梅笑着问。 雪痕拍拍他微微鼓起的肚子,砰砰两声闷响:“饱了!” 这动作太可爱,不但白梅萌了一把,周围的小丫头们也看是眼冒红心。 原来,在这个世界,雪痕这一类纯真娃这么受人欢迎啊。 “吃饱了?那你们把东西撤了吧?”白梅对着雪痕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一直待命的一干小丫头。 “是,公主!” “喂喂喂,我还没吃完!”毛球不满了。 “你再吃,再吃就会跟那玻璃缸里养的金鱼一样,被撑死!”白梅的眼刀子狠狠剜了毛球一眼。 毛球不甘不愿地松开他扒拉着不放的那一大碗还没吃完的香薰鱼块:“可是,可是这么好吃,不吃完,多浪费啊!” “再好吃,也得有个度!你就是个吃货,你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怪不得一直不能回复功体,因为你都吃去了,从不修炼,你这样下去,再过一千年,人家仍叫你‘老鼠’!”白梅挥了挥手,让人把桌上清了干净。 “雪痕,好吃吗?” “好吃?”雪痕转头看白梅:“白梅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雪痕的这句话只叫刚踏出门口的几个小丫头差点拐到脚,公主居然会下厨?公主做的东西比人称圣手的大厨子做的还要好吃?几个丫头被惊到了,一干人等如踩在棉花上一般飘着回了云海仙境大厨房。 采苓公主是个比圣手更厉害的做菜高手,这事,当天就传遍了整个云海仙境,甚至持续往外传,越传越过分,还没到晚上,整个黄泉之都在说军师即将大婚的夫人是多么贤惠、多么手巧、多么美丽,特别是她作出的菜,连人称圣手的魔厨都要甘败下风……有此贤妻,军师风莫忘真是太幸福了! 一度,风莫忘成了黄泉之都甚至整个魔界男人们的嫉妒对象,咳,这是后话了。 “别乱说,你这话要是让云海仙境的厨子大叔听到了,他非泪流满面不可”!白梅笑道。(画外音:此刻,听了一群小丫头的话,圣手大叔真的在泪流满面,若不是白梅的身份摆在那,他可能已经提着菜刀跑过来找白梅拼厨艺了!) “白梅做的菜是世上最好吃的!”雪痕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云海仙境厨子大叔做出的饭菜,好吃得可以让人把自己的舌头一起吞下去,雪痕为什么会咬定白梅做的更好吃呢。 白梅跟雪痕好一番沟通之后,终于得到了答案。 原来,白梅曾经给雪痕做了一碗剩饭炒的蛋炒饭,雪痕吃完后,白梅问他好不好吃,雪痕就问白梅,什么叫好吃,这好吃不好吃是人的味蕾决定的,白梅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告诉,她白梅做的东西就是好吃的……于是乎,在雪痕的脑海中,好吃的定义就是白梅做的东西…… ------------ 73 额,金贵的眼泪 “叫你当时为了省事乱说话!”毛球笑得在桌子上打滚,还不忘嘲笑白梅。 白梅尴尬地打着哈哈笑,算了,为了因为一个问题引出更多为什么,就让雪痕一直认为她做的东西才是最好吃的吧! “白梅,她们为什么叫你公主呀!”好奇宝宝雪痕,他的问题永远不会因为白梅在无形之中砍掉了一个两个就不再滋长新的问题。 事实上,在这个环境与单掉、偏寂的朝露之城小豆腐店完全不同的云海仙境、明心小院,雪痕就是眼一眨,都能多出很过个不解来。 不懂就要问,不问永远不知道,白梅的话雪痕一直记着,也一直执行着。 “公主呀,这是别人对我的另一种称谓!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就好比你叫我白梅,巧姐叫我梅子,但是去小店买东西的人都叫我老板一样!明白了吗?”为了不再出现‘好吃’事件,让雪痕以为白梅是公主,只要是叫公主的都是在喊她白梅,白梅耐心的解释给雪痕听。 “好像理解了,但又有一丝丝的不明白。白梅就是白梅,为什么你的称呼这么多?”雪痕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白梅,紫色大眼睛眨巴眨巴两下。 “因为每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你、巧姐、毛球、二娘他们叫我白梅、梅子,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朋友,我们很熟悉了,所以你们直呼我的名字、叫我的昵称;客人们叫我老板,是因为我是小店的老板,而他们是客人;云海仙境的这些人叫我公主,是因为在这里,我的身份就是公主,就跟我是老板他们是客人一样,在这里,我是主子,他们是下人!” “哦!” “懂了?” “还有一丝丝的不明白,我要慢慢体会!”雪痕歪了歪头:“白梅,这里是哪里?我们不回小店了吗?” “嗯,暂时不回了,这里是云海仙境,这个院子叫明心小院,你就把这里当成小店,住下来,好吗?” “为什么要住这里?” “你不喜欢这里?” 雪痕放眼看了看,屋里布置别致,屋外红花绿叶,跟小店完全不同,于是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白梅喜欢吗?白梅喜欢我就喜欢,白梅住下,我就住下。” “嗯,不错!”白梅垂下眼,轻轻点头:“看来,我们暂时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了。” “那我也住!”雪痕跟着重重点头:“等你回小店的时候,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嗯!”白梅拍拍雪痕的头:“来,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 “好!”雪痕乖乖坐着,任白梅在他的头上捣鼓。很快,白梅就给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却发现没东西固定头发,于是,她取了自己头上的黑檀木簪子给他别上,任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 白梅感觉良好地转到雪痕的正面,看了看,又倒退了两步仔细看了看,白梅不断点头,嗯,不错,人长得俊,什么简单的发型都好看。 “呼……呼……”白梅正陶醉呢,忽然一阵呼噜声打破了她美好的感觉。 转头往桌上一看,那只好吃懒做、尊贵的千年雪貂正肚皮贴着桌面,睡得呼噜大响、口水直流呢!还时不时砸吧两下嘴巴……白梅黑线,这毛球,肯定做梦也在嚼红烧肉! “白梅?” “没事,吃了睡,睡了吃,他迟早肥得连路都走不动,出入只能用滚的!”白梅恨恨的对着睡得正幸福的毛球咬牙道。 “白梅,你不会再消失了吧?”雪痕拉着白梅的手不放。 “不会,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去哪里都会带着你!我还要教你很多东西,读书。写字、为人、处事……”白梅微笑着扳手指。 “你被那个面具怪人抢走了,我天天找,找了好久,找遍了朝露之城都找不到你,也没看到面具怪人……后来,巧姐说你被那人带到了黄泉之都,我不知道黄泉之都在哪里,巧姐带我们来的,可是,我还是找不到你,他们都不知道,巧姐也不见了……我到处找,到处找,天天找,终于,那天,我看到了那个抢走你的面具男人……”雪痕说着,停了一下,眼望着白梅,那一眼,看得白梅心都跟着揪起来了,笑容怎么也摆不出来了。 雪痕他明明那么的难受,他的情绪不知在脸上在声音里表达出来,从头到尾,木讷着脸,声音没有抑扬顿挫,只有平平的强调和他那比平常人缓慢的语速,但他那一双紫色的眼睛,琉璃似的流光四溢,似控诉似孤独似无助似绝望…… “嗯嗯嗯!!!我知道了,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是我不对,让你找了我这么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白梅轻轻地说着,不知怎么的,心一酸,一颗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雪痕伸出手掌摊开手心,接住那颗眼泪。 “这是眼泪,是咸的,只有伤心的人才会流眼泪!”雪痕抬头望白梅:“白梅,你伤心了吗?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让你伤心了?那我再也不说了,你别伤心,也不要掉眼泪了!巧姐说,眼泪这东西,偶尔掉一次才金贵,掉多了就不值钱了。你刚才掉了一颗了,不要再掉了,再掉就不值钱了!” “……噗!雪痕,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白梅眼眶中还含着泪呢,就被雪痕的一句话给弄得破功了,她哭笑不得,拍了拍雪痕的头:“好,我不哭了,为了让我的眼泪更金贵。以后我们都过得好好的,就是金贵的眼泪都不掉。好不好?” “好!”雪痕点头,随即又加了句:“白梅好,我就好!” “你啊!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很多地方不好的。”白梅叹了口气,应该怎样把雪痕教得有主见点呢?他的生活总围着她转,太过依赖她,要是哪天她不在了,那雪痕怎么办?白梅不敢想象。 “没有!白梅最好!”雪痕眨了眨眼,看着白梅:“白梅身材棒,相貌好,气质佳,勤劳勇敢能持家,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天下少有!” 这是雪痕第一次以比正常语速还稍快的语速一口气念完了这么一句话。 难倒雪痕突然开窍了? 白雪很夸了的白梅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边咳,一边想,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想了许久,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有一次她跟巧姐抬杠的时候,她自夸的话吗? 汗,雪痕真是学得惟妙惟肖,连口气都跟她的一样。 白梅叹气,她只能说,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真是太强了! 看来,要教好雪痕,光说还不行,还必须以身作则,不然,某些不良言行,一不小心就被他学去了,学以致用了,她就罪过了。 ------------ 番外 雪痕的独白(此章极无聊、跟剧情没关系) 我不是人,是件兵器。 我知道,我是被人制造出来的杀人武器。 我是被面具怪人收集的五个绝世高人的肢体精华融合创造出来的,面具怪人说创造我的那个人叫鬼无尽。 我有一把刀,很厉害的一把刀,听人说是神器,叫魔刀天罪。 我的魔刀杀不了面具怪人,面具怪人说,那是因为我的刀里藏着面具怪人的一魂一魄。 我曾承载了鬼无尽五十年的希望和心血。 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听到鬼无尽一直在我耳边说我将是最完美的作品。 他不断的说,一直说。 我一度以为这就是白梅所说的父爱。 鬼无尽就是我的父亲。 可是,鬼无尽遗弃了我,因为我出生时的缺陷,我没有视力,我无知,这在他看来致命的缺陷。 我不懂,既然创造我出来为何又要遗弃我? 就因为我的缺陷?那为何是遗弃而不是杀死或者毁灭我呢? 白梅说,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的,没有父母会因为孩子的缺陷就遗弃他。 所以,我觉得,将我遗弃在冰川之中的鬼无尽,不是我的父亲。 我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她叫白梅,她是一个女人。 白梅的眼睛是黑的,很亮。 白梅对我好,教我说话、走路,给我做东西吃,给我衣服穿。 白梅告诉我什么是美丑,什么是冷暖。 白梅告诉我什么是孤独,什么是追寻,什么是思念。 可是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白梅伤心难过就会流泪,为什么泪水是咸的。 为什么我不会流眼泪。 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我不是人,是兵器,兵器是不会流眼泪。 可是,我很想当人,我好想有一天,我能笑能哭能流眼泪。 白梅告诉我,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的血是红的,心是跳的,人是活的。 白梅高兴就会笑,笑容很美,我觉得美就是白梅那样的。 白梅会做很多东西,都好吃,只要是白梅做的东西都是最好吃的。 我的心里充满好奇,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渴望。 我总问别人为什么,因为我好想知道更多这个世界的事情。 白梅告诉我,人心险恶,要学会分是非、真假,要懂得保护自己。 白梅告诉我,不能太傻,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人家,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要牢牢记住这句。 白梅教了我很多,我也了解了很多东西。 可是,我想更了解白梅,想白梅跟我分享她的秘密。 白梅说我还小,都不告诉我。我想快点长大。 白梅说,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名字。 我的名字很多,开始是完美的作品、最强的兵器,后来是失败品,瑕疵品…… 白梅说,那些都不是名字,于是,我是个没有名字的人。 白梅给我取了个名字,叫雪痕。 白雪无痕的雪痕,白梅说,希望我永远能保持一份纯真的心性,像白雪一样不被人污染了。 我好喜欢白梅给我取的这个名字。 我成了白梅的私人保镖,还有小店的保安。职责就是要保护白梅和小店。 其实,就算不是私人保镖,我也想保护白梅,我无条件的信赖白梅;我想思念白梅,想为她难过和流泪。 我想和白梅一样,成为真正的人,有血有肉,能哭能笑有感情的人。 愈合能力、没有痛觉是我的幸运,也是不幸。 因为会自动复原,所以不痛;因为不痛,所以不明白痛的真义。 白梅告诉我,我不是不痛,而是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痛。 白梅对我很好,我也希望对白梅更好,也想了解白梅。 巧姐说,只有变聪明,才能明白白梅的心思。 毛球说,只有变强大,才能保护白梅。 我一直努力的改变自己。 白梅说的我都记着,白梅让我做的,他都会做。 我不断问白梅为什么,想知道更多,更多…… 我的全部时间都围着白梅转,白梅就是我的一切。 白梅被风莫忘抢走了,白梅为我撑起的世界一下子垮了,没了。 毛球说,我是男人,应该给白梅依靠,而不是靠白梅,因为我才是要保护白梅的人,我必须能为有能力的人,我要自己撑起一片天。 巧姐说,我应该多历练一下,要变成熟一点,才能配得白梅。 巧姐又说,白梅的世界不止我雪痕一个人,白梅也不可能一辈子围着我一个人转。 白梅的世界有很多人,我的世界里只有白梅一个人。 我天天想着要找回白梅,天天在外面找着,只想能找到白梅…… 我终于明白了白梅所说的思念的意思。 心里一直想着,并且不能忘记自己也不愿意忘记更不会忘记,这就是思念,于是,我学会了思念。 我天天思念白梅。 我时时都想着要找回白梅,没了白梅,就连吃糖都觉得没了滋味。于是,我知道了牵挂,我时刻牵挂着白梅。 巧姐带我来到了黄泉之都,他说,白梅就被藏在这个大城市的某一个地方。 我找啊找,找了很久。 终于,我找到了抢走白梅的那个面具怪人。 他叫风莫忘,我让风莫忘把白梅交出来,但是,风莫忘告诉我,白梅是他的女人、未婚妻,过不久,她还会是风莫忘的妻子。 我说,我是白梅的私人保镖,要时刻保护白梅的安全。 我要从风莫忘的手上把白梅抢回来,我要带白梅回小店。 我不明白什么叫风莫忘的女人、未婚妻、妻子。 交出白梅跟白梅是风莫忘的女人、未婚妻、妻子,有什么关系。 风莫忘告诉我,只有他风莫忘才是最有资格跟白梅在一起的人。 因为他们是夫妻。 风莫忘又告诉他,夫妻就是两个人以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白梅跟风莫忘是夫妻,那一只在一起的就不是雪痕跟白梅,而是风莫忘跟白梅…… 我不高兴了,不舒服了,如果白梅是风莫忘的女人,那我就不能跟白梅在一起了。 我不要那样! 我对风莫忘说,只要我跟白梅是夫妻,那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我要跟白梅成为夫妻。 可风莫忘却说,不行! 这个叫风莫忘的面具怪人是个非常坏的家伙,他不但不把白梅还给我,还阻止我跟白梅在一起,还不让我见白梅…… 我很想见白梅,想喝她做的豆汁,想吃她炒的饭,想继续给她当保镖,想她买糖给我吃…… 我已经很久没吃糖了,因为不是白梅买的糖,吃起来一点都不甜。 风莫忘是个厉害的家伙,我打不过他,我那厉害的刀对他无效。 我追着风莫忘打了很久,都打不到他,不过,我也很厉害,风莫忘也没有能打伤我。 风莫忘说,他没有耐心陪我玩了。 我没有跟他玩,我很认真的想从他手里抢回白梅。 风莫忘太坏了,他不跟我打也就算了,还耍诡计,他撒药了。 白梅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我没有遵守。 我被抓了,我想,白梅肯定会生气,因为没听她的话,才会被抓住的。 白梅说过,人家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敬人家。 我决定要找巧姐拿最毒的药,撒到风莫忘身上。 这样,白梅应该会少生气一点吧? 我被风莫忘关进了石洞里,大栏杆挡住了,我出不去。 我用了最大的劲,还是扳不开栏杆。 我的刀还是很有用的,它可以凿开石壁。 我要在墙上凿个洞,然后钻出去。 风莫忘那个坏蛋,别想关住我,我还要出去抢回白梅的。 白梅,你等着我,雪痕马上就来救你了…… ------------ 74 嘻!最美的笑容 白梅看着雪痕不论是悲还是喜,表情从没有一丝改变的俊脸出神。 雪痕常会盯着别人表情丰富的脸研究。 笑是那样,哭是这样,怒得横眉竖眼,可是,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出那些表情。 白梅知道,雪痕不是面瘫,他也不是没感情,事实上,雪痕比任何一个人都感情丰富,情绪变化很快,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以前,白梅觉得雪痕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关系。 现在,她想,雪痕的表情丰富一点,可能可以更快的融入社会。 “雪痕,有一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果你学会用笑容待人,那你问的问题可能回答的人会比较多!” 雪痕的面无对清,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没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给你好脸看的。 但他要是用这张没表情的脸对着外人、陌生人,人家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很拽,很了不起。如果他再用着这个没表情的脸,对着别人问一些他自己觉得很重要而别人觉得很幼稚、很无聊的问题,人家会觉得雪痕在耍他们,这样,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能也会因此激起矛盾。 雪痕的好奇心与他的好问,心机深沉如风莫忘都承认屡次被雪痕惹毛了,对着他他单纯不会转弯的问题,风莫忘几次都想抓狂。 冷静如风莫忘都能被惹火,更何况是一般人呢? 如果让雪痕学会了笑脸示人,情况应该会好一点吧? 要是雪痕笑得诚恳、灿烂,就算是无聊的问题,人家也会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些什么也不好发作。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什么意思?”雪痕会问这样的问题,是在白梅预料之中的。 “一般情况来说,你如果笑容满面的对着别人,就算别人可能对你有点意见,但看着你笑得诚恳,也不好意思发作。因为笑是一种发出友好的信号,你跟那个人不熟,但是你问他问题,别人可能会觉得不喜欢、不想回答,但是,如果你脸上溢出抑或堆起了笑,对方的情绪多少会受到影响,态度也多少会改变一点,他们会觉得你主动示好,不回答都不好意思。” “那我学会了笑,问问题的时候,就会有更多人愿意回答了?”雪痕眨眼,笑容原来这么有用啊! “是啊,微笑、纯真的笑,总能让人第一印象就对你产生好感。你要是多笑笑,别人会对你更好哦!” “可是我没有笑容,也不会笑。”雪痕的眼神都黯淡了点,别人都会哭会笑,只有他不会:“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人,我没有感情,所以我没有笑容?” “又说自己不是人这种话,你下次再说,我就要生气咯?”白梅瞪了雪痕一眼,叹了口气道:“不会就学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白梅教我!”雪痕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白梅我下次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别生气。 “好,我们就从笑容开始,以后再教你别的。雪痕,看着我!”白梅朝着直视她的雪痕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靥:“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笑。” “嗯,看清楚了!”雪痕眨了下眼睛,认真点头。 “来,学着我的样子,笑一笑!”白梅嘴角翘得高高,露出一个非常美的笑容。 雪痕的看着白梅的笑容,试图学着她的笑,但是,他嘴动了半天,左边嘴角歪了歪,又右边嘴角歪了歪。 笑容没有扯出来,倒是像嘴脸抽筋一样。 雪痕尝试了好久,最后他看看白梅眨眼睛,慢慢地说:“我不会!” “没事,再来!”一次失败算什么?失败是成功他 妈。 “来,再看着我,先将嘴角拉开,然后上扬……嘻……”白梅两食指指着自己的嘴角,示范给雪痕看,一步一步的将笑容具现在脸上,就像是做着一个笑容的慢动作一样。 白梅手指点着自己明显上扬的嘴角,冲着雪痕笑:“看,这就是笑,高兴的笑,你试试看看,学着我的样子作一遍。” 雪痕照着白梅的样子,嘴角拉开,然后手指将自己两边嘴角拉得上扬,对着白梅:“嘻……” 白梅一看,顿时满脸黑线,这笑容,无论谁看都知道是假的,假的也太彻底了,应该说,这不算是一个笑容,而是雪痕的一次拉动嘴角脸皮而已。 她一手扶着自己的头,垂下眼来,实在不忍再目睹雪痕坚持着这个‘笑脸’眨巴着纯洁的紫色眼睛,就好像考试拿了一百分要得到家长夸奖的小孩子一样。 “这样还不够!”白梅双手伸到雪痕嘴角,揉了揉他的嘴角,似乎这样能够软化他的面部神经:“来,跟着我再做一次:“慢慢的拉开嘴角,然后嘴角上扬,笑了,嘻……” 雪痕:“嘻……” “……”看着这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白梅忽然觉得自己的笑也跟着假了。 “嘻……”雪痕对着白梅:“嘻……白梅,我笑了。” “……”白梅抽了抽嘴角,一般来讲,心性感情是天生赋有,不假思索,无需外求。 对于一般人来说,动一动嘴角,就是一个笑;但对于雪痕来说,那只是单纯的一个面部动作。 看来,她弄错了方向,这样教她动嘴角没用。 她必须让他学会从心底里发出来真实的笑。 白梅站起,走到雪痕的身后,双手蒙住他的双眼,轻轻的按摩他的太阳穴。 她放柔了声音说话:“雪痕,乖乖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身体放轻松,不要绷这么紧,想象一下,你来到了人潮汹涌的黄泉之都大街上,街上每一个人都是笑容满面,此时,你看到了你最想见的人,你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你很想念她……她缓缓从从远方向你走来,离你越来越近,最后,你们面对面了……她对着你笑,笑容非常灿烂、真诚,她还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当礼物,她把礼物送给了你……” 白梅的声音越来越轻柔:“收下礼物,你感到非常的快乐……” 雪痕闭上双眼,在白梅轻轻地按摩、温柔的声音中,缓缓的放松了…… 他站在到处是人的大街上,努力的找寻白梅,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白梅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啊!是白梅,白梅就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柔柔的笑……白梅笑着向他跑来,他也向着白梅跑去……白梅就站在他的身边,她还送给了他一个大盒子,说那是送他的礼物……他打开盒子,哇,里面都是糖果,好多,各式各样的,这是白梅给他买的糖果…… 白梅手上第按摩不停,人却轻轻绕到雪痕的面前,满意的看着他放松的样子…… “雪痕,你现在感到非常高兴,笑一个看看!” 随着白梅甜软的声音,雪痕轻轻扬起嘴角:“哈!哈!哈哈……” 雪痕展露了一个清爽的笑容,清澈无瑕、最真最美。 白梅也跟着笑,虽然笑声上还是有点不合她意,但这个表情却是非常的真,是他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笑! “嗯,就是这样,非常的好!”白梅笑着摸摸雪痕嘴角那个慢慢扩大的弧度,觉得非常满意。 “我笑了?”雪痕睁开眼,看向白梅。 “嗯,非常美、非常真,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这么澄澈的笑容!”白梅笑道:“雪痕,以后见到人,就想象一下令你高兴、快乐的事,不要吝啬向人展示你的笑容,笑容待人,你的路会好走很多!知道吗?” “嗯,白梅,我刚才刚到非常的快乐,然后我笑了,哈!哈哈!我会笑了……” 气氛正好,猛的门外传来一个稍带着怒意的森冷声音:“你们在干吗?” ------------ 75 哼!我没有小气 白梅往门口一望,咦?门口那口散发着浓厚阴郁气息的人不正是应该在魔宫认真工作的风莫忘吗? 白梅看了看门外的天,还早着呢!平时这个时候,风莫忘是不会出现在宫灯帷门外的。 啊,她忘了,这里不是不是宫灯帷,而是宫灯帷隔壁的明心小院。 风莫忘平时走路那都是带着香风、花瓣飘着行,真个天仙一样,格外与众不同。 今儿个风莫忘格外脚踏实地,步步生风,一步一步走得地面都跟着震动,白梅真怀疑他会把地板给踩穿。 “你在干嘛?他怎么会在这里?” 风莫忘重重走到两人身边,蓝眼盯着白梅仍然放在雪痕嘴角的双手,眼神中危险风波渐起,冷冷带着点酸味的话飘出了口。 “哦,我在教雪痕笑呢!”白梅笑嘻嘻的拉了拉雪痕的嘴角,漫不经心地答道:“雪痕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都答应我让雪痕留下了,说话要算话,别想反悔哦!” 风莫忘打量了一下屋内,从窗口就可以直接看到宫灯帷的里面的草木、凉亭,两边仅一堵矮墙之隔,要‘爬墙’可方便啊!平时这边说个话什么的,不用大声,对面对可以听得到,隔得可真近啊。 不过,雪痕没有踏进宫灯帷半步也是事实。 “你还真会钻空子!云海仙境这么大,你偏偏选了这一处。” “那是,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白梅丝毫在乎风莫忘的话里有话,毫不客气地笑道。 风莫忘瞟了白梅一眼,状似不经意的上前拿开白梅放在别人脸上的双手。 “给我倒杯茶吧,在跟主公谈了很多,口干到现在。” “你那主君不至于这么吝啬吧,连口水都不给人喝,。”白梅嘲笑,却仍是倒了杯茶放到风莫忘面前。 风莫忘笑了声,端着那杯茶慢慢喝着。眼神淡淡在白梅与雪痕两人身上转,视线与雪痕撞上,他居然一反进门时的恼怒,轻笑了个。 要说跟他斗,雪痕就是再活个一百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鬼无尽也真是失败,浪费了他帮忙收集的那些材料,还搭上他自己几十年满满的期望,最后从天魔血池中爬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个时时需要人顾着的雪痕。 风莫忘对着雪痕极富深意的一笑,他现在可以理解鬼无尽为什么发现雪痕有着不可弥补的缺憾,仍然没有销毁他,而只是丢弃了…… 鬼无尽本身也是鬼族那些专司制造的人,造出来的变异水银人。 虽然很受重用,但他一直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因为他只是一个人工制造的工具。 鬼无尽想制造一个同类,一个强大的同类,这样,受人非议的就不是他一个了,所以才有了,他制造雪痕一事。 风莫忘的参与,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而已,他不过想看看反抗命运的鬼无尽能做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结果却是造出了雪痕,眼盲,无知。 也许是同病相邻,都是同类,雪痕虽然不合鬼无尽的意,但他也没有将他毁掉。 可是留着他吧,又碍眼,时时提醒他花了五十年精力,只造出了一个瑕疵品。 只有仍了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具体经过,风莫忘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鬼无尽因为此事,受打击很大。 若不是雪痕的那把刀,风莫忘是不可能发现雪痕就是天魔血池中那个试验品的。 没想到,他的眼盲居然好了,虽然无知,但他认为,武器不需要知道太多智慧,只要强大、能衷心执行主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风莫忘意味深长的一笑,要不要知会鬼无尽一声,他‘儿子’在这里呢?不但不眼盲,还很‘活泼健康’呢。 相比风莫忘深沉的含蓄,雪痕的表现就直白多了。 他极不友好的视线从风莫忘进门开始就一直盯在风莫忘身上,紫色的大眼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风莫忘此刻已经被雪痕的眼神给凌迟了。 白梅当然也注意到了雪痕对风莫忘的不友好,她轻轻拉了拉雪痕。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此时此刻,雪痕不止是住在风莫忘家,还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怎么说,也不能太嚣张了,应该服软一下。 白梅也是摸清了风莫忘,此人也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人家软一点,他那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了,就会变得好说话一点。 “雪痕!笑容待人,笑容待人!”白梅轻轻提醒雪痕。 雪痕转头了看了眼白梅,白梅朝他一个劲使眼色,手指点点自己的嘴角。 雪痕极不情愿地转向风莫忘,嘴角拉开,嘴角上扬:“嘻……” 猛然看到雪痕展露的那个‘极富诚意’的笑,风莫忘端茶的手一僵,左手上骚包的蓝玫瑰都抖了抖,花瓣扑簌簌掉了好几片! 风莫忘淡淡瞟了眼白梅。 这就是你努力让他学笑的成果? “呃……”白梅满脸黑线,手捂脸,转过头去。 雪痕见风莫忘居然没反应,眼睛眨了眨,只瞪着风莫忘,又是一个:“嘻……” 风莫忘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就掉了下去,幸好他眼明手快,捏着花枝一拨,茶杯横着飞了开来,总算不至于让茶水倒在大腿上。 感到教育失败的白梅十分没面子的张口要解释:“呃……其实,雪痕方才真不是这么笑的,可能他看着你想不出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才笑不出来……” “行了,你别说了!”雪痕瞪了眼白梅,白梅摸摸鼻子坐一边去了。 “还有你,你也别勉强自己笑了,多大的委屈似地,越笑越瘆人!我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吗?明心小院你愿意住着就住着吧!”风莫忘摸摸自己的嘴角,他刚刚有种自己的嘴角跟着雪痕的‘笑’抽了几下的感觉。 什么事都写在眼睛里了,还弄个假得不如没有的笑容来讨好他。 风莫忘就没意识到,他再一次退让了。 雪痕的纯真果然是大卖啊。 白梅在一旁偷偷的笑。 像风莫忘那样心机深沉、日日谋算人心的人来说,心性纯净的雪痕就如一面镜子般,映照出他内心深处藏着的一些丑恶。 他厌恶着那种单纯,恶意的想污染那片纯净,同时又向往着那抹纯真。所以,常常会不自觉的包容。 这就有如光明与黑暗,黑暗的生物排斥着光明,但他们又何其不想被光明照耀呢? ------------ 76 怒,墙头何其低 “吱呀……哎呦……谁啊!谁这么不知道尊敬老人家啊!……吱……想砸死我烫死我呀……吱吱吱……”一身湿漉漉的毛球蹿了起来,同时吱吱吱乱叫到处乱窜。 睡得直打呼噜的毛球不兴被从天而降的一个茶杯砸到,顺带着,风莫忘喝剩的那半杯水也全孝敬给了年纪上千岁的老人家。 本来很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毛球的左跳右蹿给挥走了。 “这里是外厅,这个是饭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风莫忘手一指,一串玫瑰花瓣袭过,唰唰唰,毛球脸上的毛被削短了一截,桌面上掉了好几撮白色的绒毛。 毛球果然是老貂精,十分理解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思,跐溜一下就钻到了雪痕肩上,然后小心的趴在他背上,露出两只大眼看风莫忘。 白梅拿过帕子抓起毛球给他擦干毛行的水渍。 “白梅,明天我让武教头带雪痕跟着他好好历练一下,不反对吧?”风莫忘挑起嘴角轻轻笑,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就他这样说要保护你,还不如刀无极让我放心。” “我很厉害!”雪痕瞪着风莫忘道。 面具怪人,坏家伙,撒他药,他记着呢,一定要找巧姐拿最厉害的毒药撒回来。 “你厉害还是你的刀厉害?”风莫忘挑着眼望他:“你要留下来我也不反对,但是,必须听我的安排,因为云海仙境从不养没用的人。” “你是个怪人,刀砍不了你!砍别人明明很厉害!”雪痕瞪眼,瞪眼! “哦?”风莫忘怪笑一声,两根指头捏起腻在白梅怀中的毛球,随手往外就是一扔,亏得毛球肥是肥了点,反应还是挺灵活的,呼啦啦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最好安全着地。 毛球对着风莫忘是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爬到雪痕肩上趴着,黑溜溜,水汪汪的俩大眼跟着雪痕一起瞪风莫忘。 风莫忘瞟了眼毛球,呵呵笑了一声:“怎么?你对我刚才的做法有意见?” 毛球两只前爪捂住眼睛,不看风莫忘,一个劲摇头。 “你别总欺负毛球!”白梅拉了拉风莫忘。 “我还挺喜欢它他肥肥的小摸样,怎么会欺负它呢?我还想找它陪我一起吃饭呢,看了他的吃相,我都能多吃半碗饭!” 毛球连忙猛摇头。 风莫忘吃素,而他毛球是无肉不欢,就算把素菜做得再好吃,那原料也只是青菜叶子而已! “嗯……毛球是该好好减减肥了!吃吃素也不错……” 白梅的话还没说完呢,毛球就撒爪子往内室奔,奔到屋里了才传出一声:“我睡觉,白梅,晚饭记得我哦!” “……”毛球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对着白梅好笑的表情,雪痕瞪眼神功,风莫忘没事人一样的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转头对雪痕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更厉害的人,你如果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保护白梅?再说,男子汉大丈夫,白吃白喝‘别人’的,你好意思?” “……”雪痕觉得风莫忘说得有道理,他就是打不过风莫忘,才眼睁睁看着白梅被他抓走了。至于白吃白喝的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去考虑要问问那是什么意思。 白梅对雪痕道:“雪痕,听说武教头很厉害的,手下管理很多魔兵呢,那里人也多,你也不怕找不到人回答你的问题!去学习一下也是不错的。” 白梅一开口,雪痕立刻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了:“好,那我去!” “乖!”白梅摸摸雪痕的头:“记得多笑笑啊,想着最快乐的事情,对人露出真诚的笑,别人肯定会喜欢你的!” “嗯嗯!”雪痕连连点头,已经开始笑了。 雪痕的学习能力真是好得没话说。 这一个笑容立刻就把白梅萌到了,真是太可爱了。 让人忍不住的就跟着他一起笑。 白梅连忙转过头去对着风莫忘:“看到了没?我说吧,我说吧!雪痕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纯净、最美的笑。他这么可爱,你可不能让武教头他们给他小鞋穿啊!” 风莫忘静静看了雪痕的笑脸了好一会,最后别开了头,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丝丝厌恶,太纯净的东西,看着让人有种想毁掉的感觉。 他呵呵笑着搭上白梅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讥诮一笑:“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天天跟着去?” 白梅没好气的白了眼风莫忘,对雪痕道:“雪痕,如果哪个混蛋敢欺负你,你就不用客气,狠狠地还回去,知道吗?” “嗯!”雪痕随口应了声,紫色琉璃眼只盯着风莫忘揽着白梅的那只右手:“风莫忘坏蛋,你放开白梅!” “我的人,你还不许我搂一下?”风莫忘挑衅地冲着雪痕咧嘴凉丝丝一笑:“我不止搂,我还亲。你没资格,要跟我争,也等你能打得过再说。” 风莫忘说着,就俯身朝白梅亲了下去…… 其实,他真是对准了白梅的嘴亲下去的,可是,真不凑巧,白梅转头去看有点异样的雪痕,所以,风莫忘准备送出的初吻就夭折在白梅的左脸上了…… 脸颊上感觉一阵湿软,白梅愣了下,回过神来时,风莫忘已经退开了,她捂嘴偷笑了! 风莫忘怎么就这么……极品呢? 第一次,他气场强大的在白梅的额头上吻了下,被白梅腹诽了好久,居然那么纯情。 第二次,他居然吻脸颊,吻个脸颊还这么大张旗鼓,还要跟雪痕得瑟一下,真是…… 风莫忘的两耳微微泛红,咳了声,恶狠狠的对白梅冷哼:“你转头干嘛?” “谁规定我这时候不能转头啊!”白梅笑盈盈道。 “……”风莫忘不说话了,冷森森地看白梅。 “你亲了白梅!”雪痕猛地站起,手指着风莫忘,气势汹汹的瞪他:“白梅说,只有喜欢的人才能亲……” 一边说,还跑去拉白梅,要从风莫忘的怀中将白梅给拉过来:“你放开!” 风莫忘当然是不肯了,笑话,若不是看在白梅的面上,小小一个雪痕,这会已经被他灭得连灰都没了! “哦?我跟白梅光明正大,名分摆在这,再过不久,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你凭哪点跟我争?你要动手?你打得过我吗?”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白梅双手一甩,谁都不让抱。 “吻个脸颊你至于这么得意吗?”白梅先先叉腰对着风莫忘瞪眼:“我都替你难为情,你也算是百来岁的老处 nan了,还跟个小孩子拈酸吃醋,你明明知道他存的根本不是那种感情!干嘛故意跟他闹嘛!” 说完,白梅又转向雪痕,板起脸来跟他道:“雪痕,你以后少理他,他故意逗你玩的。你还小,不是他的对手,要懂得养精蓄锐,好好努力,等你以后本事大了,看他还敢惹你!” “但他亲你!”雪痕控诉。 “亲个脸而已,我不在意!”白梅挥了挥手,丝毫每户以到一旁的风莫忘已是眼中暴风滚滚,危险来临之势! “那……白梅跟他成了夫妻,就不再理我了吗?” “谁说的?”白梅瞪眼:“你是我的亲人,我就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顾着你,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那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当然啊!只要你不抛下我走了!” “我才不会!”雪痕终于满意了。 单纯的他不知道姐弟跟夫妻有什么不同,但能跟白梅一直在一起他就满意了。 两人聊得很入神,全然没注意到风莫忘已是脸黑的堪比锅底,(被两层面具遮着,谁能看到,就是出鬼了!)嘴唇抿得紧紧的,恨意绵绵、妒意绵绵的眼刀子嗖嗖嗖直往白梅、雪痕身上射。 一双手握紧,捏碎了怒放的蓝玫瑰,蓝色的花汁染了他满手。 浑身散发着阴郁、森冷的气势,好你个白梅,当面爬墙啊,你也太把这墙头当一回事了吧! 白梅搓了搓手背,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回头一看! 喝! 白梅猛的往旁边跳了一大步。 这一团黑气是什么啊?风莫忘要变身了吧? 白梅忙哄着雪痕去休息:“看你,黑眼圈都有了,是不是最近都没睡啊,快进去休息下,等会我叫你吃晚饭啊!” 雪痕本来还有点不愿意,他挂记着风莫忘的那记亲脸颊呢! 白梅半推半哄的,才把雪痕哄上了床!又亲手给了他盖了被子,他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就传来轻轻的呼噜声,进入了梦香。 白梅看着他的睡脸叹了声,明明累成这样了,身体都报警了,他都不知道。 好了,哄好了这个,外面还有只炸了毛的狐狸等着顺毛呢! ------------ 77 来,奖励你个啵 还站在门口,白梅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怨气、戾气从厅里满溢出来…… 脚才踏过门里,一道妒意绵绵的目光直射至她身上…… 白梅揉了揉脸颊,笑意盈盈地朝风莫忘接近。 这一段路,她走得那叫一个心惊啊,风莫忘的气场何其强大,不过一会功夫,他已经将整个大厅都渲染成了鬼片、惊悚片现场。 空气中的温度是冰点之下,沉重又森冷,风莫忘那如豹子般慑人的蓝眼,蓝幽幽的光芒在眼里流转…… 白梅站得远远的,小心地问了句:“风莫忘你很生气?” 风莫忘不理她,只是瞪了她一眼。 那一眼啊,既有怒意,又有嫉意,好似还有那么一点委屈的成分在里面。 他这样,摆明是等着白梅陪着笑脸贴上去哄呢! 可偏偏,今儿个白梅没那个打算。 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精了,还跟个小孩子较气,雪痕那才多大啊,心理年龄比小学生还不如。 当时明明都说清了,他也挺理解了,可转过头,他又开始犯别扭。 这还没结婚呢,他一闹点小脾气,就让人上赶着贴上来哄他。 哄哄哄,哄多了人家就当你没脾气了,该得受着他。 那可不行,说句好听的,人都有点贱骨头,特别是风莫忘这样性格有点与众不同的,不能以平常心待他。 对他就得抽一巴掌摸一摸,甩一鞭子给颗糖。 白梅站在五步开外,歪头打量他:“风莫忘,你在吃雪痕的醋?” “谁说我吃醋了?”风莫忘不愧是鬼族老大,这会,全身鬼气四溢,连他最爱的蓝玫瑰都不飘了,直接散发一身的魔气、鬼气。 黑色的雾状气体几乎笼罩他全身,白梅甚至看不真切他的身影了,唯有他那一双蓝色的眼眸泛着光亮得透过了鬼气。 白梅双手抱着手臂,使劲儿搓了阵阵发寒的皮肤。决定在安全距离之外跟再说一片老掉牙的大道理。 “风莫忘,我就把雪痕当自家孩子,就像亲弟弟一样,我既然捡了他回家,就会好好待他。如果我在他对我产生依赖了之后再将他丢弃了,让他尝到了人间的温暖,再将他扔回去,那我不是比那个鬼无尽还残忍吗?” 白梅看了眼风莫忘,他听了花阴阳怪气哼哼两声。 “我一直很好奇,不过是一个路上捡回来的陌生人而已,你为何要那么维护他?” “因为他的纯真,让人不忍无视。他太天真,心性太幼稚,他需要人好好守护着,他值得我守护着!你也别多想了,他对我其实就是一种雏鸟情结!” “什么雏鸟情节?” “破壳而出的小鸟,会对它第一眼见到的人有强烈的依恋、依赖!雪痕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所以,他就把我当成他的妈妈一样的依赖着。再加上,他有过被鬼无尽遗弃的经历,就更加地依赖我了,生怕我会像鬼无尽一样的不要他了。” “你说得倒像那么回事。”风莫忘身上的戾气总算是消散了点,白梅总算能看清风莫忘的身影了。 “什么像?本来就是!他不过才出生一年而已,只有个头跟成年人一样,心性还是个小孩子呢!所以我真不了解你闹什么别扭,等他长大了,成熟了,学会自己飞以后,我就算想留都留不住他。你呀,明知道他不懂那些,还总是逗他!逗着逗着自己又发脾气。” 白梅瞪了风莫忘:“这样实在是恶劣,真不知道你以前那股气势去哪里了?难倒你最近退化了?” 弄得跟个小媳妇一样,不是闹脾气就是呷醋。还顺带着欺负小孩子,欺负小动物。 他这男人的占有欲也不是这么使的吧? “……”风莫忘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你你用的着对他那么好吗?还哄他睡觉!对我就翻白眼,对他就温柔的笑……” “一两岁的小孩子,不用父母陪着睡就不错了,再说,我以前在黄泉之都的时候,他刚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我要帮他洗头、洗脸、洗澡、洗衣服,还要给他穿衣服,穿鞋子、梳头发,白天花钱买糖给他吃……哎呀,说起糖,那天上街买了不少,等会拿来雪痕,他肯定喜欢!” 白梅说着,就直奔门外去了。 走到门口,白梅想起了什么,又一转身,半靠在门边冲着阴郁得可以种蘑菇的风莫忘招手:“风莫忘,过来过来!” “你当你招狗吗?”风莫忘恶狠狠道,两眼都泛着凶光,恨不得扑过去把白梅撕碎了生吃掉。 哪有这样的女人,他身为她的未婚夫,还是即将成婚的未婚夫,有点占有欲不是正常的吗? 她倒好,愣是要把那个雪痕弄到云海仙境来。收留他也就算了,还把他安排在宫灯帷隔壁。 看看隔得多近,那墙头矮得都不用爬了。他都感觉他离绿云罩顶不远了。 又没有血缘关系,那雪痕对她又那么执着,说没那心思谁信啊! 还搞差别待遇,对那雪痕又温柔、又和蔼;转身一面对他,就是那伸着爪子的小野猫,张嘴就咬他,伸手就挠他。 还不许他有点脾气。 “唉?风莫忘,你真不过来?你可别后悔啊!”白梅笑嘻嘻的歪头看他,又招了招手:“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呢?以前明明是本恐怖小说的啊,怎么现在变成了本川菜菜谱呢?又是酸又是麻又是辣的!” 风莫忘冷森森的笑:“管我干什么?快去快回给你的雪痕买糖去吧,等会他起来找不到你,指不定要哭呢?” “啧!看你这话多酸!”白梅啧啧叹气摇头:“还说不是呷醋!这酸味儿都传到院子里去了。” “白梅!你别以为我对你好,你就有恃无恐了!”风莫忘那个恨啊,他居然也有被别人这么打趣的一天。 “唉,比雪痕那笨孩子还难伺候!”白梅脚步轻盈的蹦到风莫忘面前。离他一步之遥,微微仰头看他:“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变成笨蛋!风莫忘,你是笨蛋吗?” “哈!我是不是笨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风莫忘不悦的半眯着眼睛微微俯头与白梅对视:“我要不是笨蛋,轮得到你骑在我头上?” “哎呀,我感到挺荣幸的。给你个奖励吧!”白梅笑眯眯、甜腻腻的冲风莫忘勾勾右手食指:“你头再低点!” 事实证明,风莫忘就是有点贱骨头,马上就被白梅的手指勾得心痒痒的老实俯下头去:“你又想弄什么鬼点子?” “嘿嘿,奖励你个啵儿!”白梅十分利落的手往风莫忘脖子一环,将他的头拉得再低点,一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已经湮灭在两人相触的双唇间! 白梅毫不客气的给了还在愣神中的风莫忘一个十分火辣的法式热=吻。 等到风莫忘回过神来,白梅已经蹦到了小院中,远远的冲着他挥了挥手,笑得跟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双眼都弯成了月牙形,笑声十分嚣张:“保持了一百年的初吻,味道果然不错,嘻嘻,风莫忘,慢慢回味去吧!……” 说完,白梅笑嘻嘻的扬长而去。 剩下风莫忘杵在那里,风中凌乱…… 耳根都红得冒烟了,幸好脸上带着两层面具,不然肯定一样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风莫忘缓缓摸着自己的嘴唇犯傻…… 什么世道,他风莫忘被个女人调戏了! ------------ 78 曰!哪里的流氓 风莫忘这厮这两天开始走纯情路线了。 看到白梅还会偷偷的红耳根,白梅直觉好笑。 当时他那调戏人的本事可是有模有样的,见到她就是又搂又抱的。想让他安生点都说不听。 现在反而变含蓄、变纯情了。 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个舌 吻吗?至于被吓成那样吗? 她明明记得当时吻得他挺舒服的啊!哎呀,难倒这魔界都兴舌 吻?她们都是贴贴嘴唇就算完事?不然风莫忘好歹一百多岁,那会吓成这样? 太纯了吧?居然被吓得缩起来了。 这都两天了,还老是以魔宫事物繁多,工作太忙来敷衍人。 不就是不敢来见她吗? 连她试喜服的时候,都不来瞅瞅。感情这婚他不想结了? 白梅摸摸自己的嘴唇,她那不是看风莫忘想亲嘴,结果只亲到脸颊一副郁闷样,就回赠他一个吗?感情他大男子主义,只能他主动,不行她白梅主动? 呿!风莫忘这男人真多面。开始的时候,明明就是个鬼男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子诡异、阴森的味道。 后来,她住进宫灯帷之后,他又相继变脸成为苦情男人、悲情男人、多情男人、可爱男人、别扭男人,现在好,还成了纯情小男人了! 怎么男人也这么多变呢?坐在温泉之中,白梅死命的打着水面出气。 风莫忘,你那唇金贵了,有本事就躲着永远别出现了,最好婚礼也不要举行了,不结婚,我巴不得当单身一族。 “呿!别以为我多稀罕你!”白梅十分豪放站在深度还不到腰部的温泉浴池中,一手指向琉璃瓦之外的半边天空,大大的吼了声。 一吼完,白梅觉得自己心情清爽不少,果然闷气还是要发泄出来才好啊! 啊,这天真蓝,这云真白…… 白梅正感叹当头,忽然听到背后哐当一声响,她一惊,反射性地转身往后看…… 浴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红发红眼红衣服的男人,那声闷响正是因为门板被他拆了所发出来的…… 要问为什么白梅这么清楚,因为半边门板还作为证据被他抓在手里呢! 白梅与那人对视了至少十秒,她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冷静地转身,然后猛地往水里一缩,整个人只留个脑袋在水面外…… 郁闷,刚刚露两点了,被个不认识的人看光了! 这人难倒是采花贼? “你谁啊,这里是私人浴室,你怎么闯进来的?你想干什么?我要叫人了啊!”白梅努力的尖着嗓子嚷嚷,试图引来府里的人帮忙! 奈何宫灯帷地处云海仙境深处,白梅又宅,除非三餐时间,风莫忘都尽量少让人打扰她。 这会,刚吃了午膳不久,晚餐时间还差得远,白梅叫唤半天,哪有人来啊?反而连屋檐上那只小鸟都被她吓走了! 白梅深感不妙,一边偷偷的往放衣服的岸边挪去,一边谨慎底盯着门口那个眼神吓人、身材魁梧的采花贼,生怕他兽性大发就扑了过来。 不过,这采花贼有点眼熟啊!仔细想了想,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风莫忘不是说整个云海仙境都有结界吗?他不是说宫灯帷有阵法护持吗?怎么让个采花贼随便混进来了? 白梅挪啊挪啊,终于到了放衣服的地方。 她悄悄地伸出手指去勾那条大毛巾,先裹一裹严实再说。 “你,转过身,站起来!”猛然,那个采花贼说话了,声音威武、浑厚洪亮,带着一丝颤音,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白梅惊得身子一抖,猛的拖着那条大毛巾进了水里:“你……你,你这个流 氓,采花贼,居然连风莫忘的未婚妻你都敢采!你肯定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风莫忘是谁吗?他可是魔界第一军师,还是鬼族之王!” 哪可能人家让转身,站起来,她就站起来啊,这不是白给人占便宜吗? 白梅抖抖索索、手忙脚乱的,在手底下将那条毛巾给围上了!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转头,我就看看你的背!”那采花贼的声音中更多了几分激动,却仍说得振振有词,好像他不是站在那里要求一个陌生女人脱光给他看,而是要看看某只阿猫阿狗是公是母一样! “你丫的,都要看人家裸背了,还叫不对我做什么?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白梅裹着条毛巾就往后退,但是,这温泉也不是无边的,不一会,她就背靠山壁了! 那采花贼见白梅不肯合作,深皱着浓眉,一双红眼咄咄逼人,把手中的半块门板随意一扔,就快跨门槛走了进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白梅捞起水面浮着的一个木盆子,抱在胸前,算是给自己壮胆:“风莫忘回来你就死定了!” 没想到,两世为人,有生之年,她白梅居然还会碰上入室采花劫色的事! 虽说,她白梅不是视贞、操为生命的贞烈女子,但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谁愿意被人强啊! 眼见那人越走越近,白梅又靠着石壁往左边挪……呀,那采花贼居然下水了,白梅一惊,拿着盆子就往他身上一砸,‘嘭’的一声闷响,居然还真砸中了,实实的砸在那人的脑门子上面,那采花贼哼都不哼一声,没事人一样朝着白梅逼去…… 白梅也不再窝水里慢慢游了,双手紧抓着从大腿裹到了胸口的大毛巾,猛的站起忘门口奔去…… 离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啊,到岸边了,白梅刚抬起脚准备往岸上踏,身后传来一阵织锦撕裂的声音,白梅猛的上半身扑倒在石板地面上…… 白梅心一凉,竟是采花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一手就撕了她背后的一块布,一直撕到尾椎上面的位置,还好,刚才她一直护着前面,手拉着毛巾,不至于让整条围巾掉落,也解除了她直接露、三点的危险…… 白梅泪流满面,都这时候了,她怎么还在想露不 露三 、点啊,马上的,清白都要不保了! 她还想努力忘岸上爬,却不知道那采花贼使了什么手法,竟然她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居然敢劫我的色!……我要让年好看,风莫忘肯定把你切切切,切了喂狗……我就要结婚了,你就放了我吧……呜呜呜……”到后来,声音也被那采花贼给封住了,白梅前所未有的恐惧。 白梅只觉背上一阵冰凉,那人的手直接贴上了她光滑的背部…… 随着那只手掌的游移,一阵阵寒意涌她入心口,即使身在温泉,白梅仍觉那寒意刺骨,她不由微微地打颤…… 那手在白梅的背上小心地游移着,更在腰部以上那一块反复摩挲着,摸了很久,摸得白梅起了一身小疙瘩! 整个浴房静得只有那人有点激动的轻呼声:“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红莲泪的印记?……” ------------ 79 呜!风莫忘来了 一般人在泡温泉的时候,被个陌生男人闯进来看光了,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尖叫…… 可白梅算个异类,她冷静地观察了下来人,又比较沉着地慢慢缩回水中,在此时,她还分出了点时间哀悼了下被人看光的上半身……然后,她才开始叫唤开来,无非是用风莫忘的名头压下人啊,然后瞎嚷嚷几句,暗地里趁机寻找出逃脱之计! 来者气场非常大,那让她裸个背给他看看的口气,好像是在肉摊子上跟老板说我看看哪块肉更鲜一般,白梅那个怒啊,刚刚偷看了不说,居然还光明正大地命令她再露次给他看看, 其实,在白梅前世的时候,露个背真的不算什么,衣服露背装、游泳比 基尼都是很平常的,当时,白梅也没少穿此类衣服,明里暗里盯着她看的男人不少,她也从没介意过…… 可这会,时间、地点、人物、气氛全都不对,再说她穿露背装、比 基尼都是自愿的,这么一个疑似采花贼的陌生人,白梅是傻了才会相信他只看个背就满足了…… 开始,那采花贼杵在门口,白梅还能硬着胆子嚷嚷下,等那人气势汹汹地走进,白梅就开始有点慌了…… 即使她不视贞、操为生命,也不愿意被人强啊! 那采花贼越近,白梅心就不断怦怦乱跳、心里没底了;被扑倒又被撕了背上的毛巾的时候,白梅真是有点怕了;当她发现不能动,那人的手摸上来的时候,她基本是心凉了大半截,只能靠嘴里不断嚷着闹着来给自己增加士气壮壮胆子…… 可是,那人连她的声音也封住了。 白梅几乎崩溃,那人的每一个呼吸,手上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让白梅吓破了胆…… 那采花贼很激动,而且越来越激动。 手一个劲在白梅的背上缓缓摩挲,越摸越激动,越摸喘气声越大。 那手一点劲都没用,就是很轻地在她背上抚摸着、摩挲着,好似那手底下是一件绝世奇珍,他正在慢慢欣赏着。 抚摸时,还不时的夹杂着他低沉暗哑的叹息声,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重复的话。 为什么是你啊?怎么可能是你?还隐隐听他提到什么红莲印记之类的…… 过了许久,那人除了反复在摸着白梅的背,也没有做采花贼应该做的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好似他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伤害白梅,只是要看看她的背而已。 渐渐的,白梅的慌乱、害怕慢慢沉淀下来,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哪个劫 色的会做这么久的‘前、戏’? 她的背上什么都没有,她非常清楚,因为才穿过来身体好透了之后,她对着镜子仔细照过了,这句身体非常的完美,没有一丝瑕疵,前凸后翘,皮肤滑腻,全身上下别说什么莲花印了,连颗痣都没有…… 这人在她背上摸了老半天了,一直莲花印莲花印的说个不停,真是见了鬼了! 他再摸下去,白梅都要怀疑这人有某方面的奇怪嗜好啊!比如有些人喜欢白皙的手,有些人喜欢细细的脚裸,还有人喜欢直直的小腿…… 这人估计是个恋背的!白梅想起不少类似的电影情节,‘剥皮魔’三个字跳入她脑中,他不会想把那一片皮给剥下来收藏吧? “唔!”一个姿势趴太久,身体麻了半边,白梅觉得非常不舒服,发出了一声痛呼。 也是这一声,白梅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悄悄的动了动手指,身体也可以动了…… 不能坐以待毙! 白梅努力的深呼吸,然后呼气,然后暗暗的蓄足了力…… 趁那人还在对着她那片背沉迷着,白梅猛的脚往后一蹬,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噗通一声水声,也不知道踢到那人哪里,反正被白梅全力一下踢得坐刀倒在水里。 一击得手,白梅也不管那么多,直觉那人的手离了自己,她连滚带爬地就往外冲…… 两人的力量差距摆在那,白梅这一下只是趁人不备,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尽量跑快跑远,跑到有人的地方…… 白梅也顾不得自己只有一条被撕烂了一半的毛巾遮体,赤着脚死命的往外奔,她可以清晰的听到两耳边的风声、自己跑得太累而呼出的重重喘息声,胸口因为跑得太急,空气不够似的撕扯着疼痛…… 从浴房中跑出,穿过小小的花园,冲进了宫灯帷外厅,白梅脚不停息,直往宫灯帷小院中冲去…… 刚跑到门口,就嘭的一声,迎面与人撞上…… 巨大的反弹力,让白梅倒退了两步,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唷!穿成这样,想勾引我呢!”来人没注意到白梅的神色,先被她一身诱人的装扮吸住了眼球,坏笑了下戏谑地说道。 白梅吓得够呛,哪里还顾得上去听着到底是谁的声音啊,她只以为是那采花贼! 逆光之下,那人的的影子刚好打在白梅的身上,显得特别高大、魁梧,让人心惊害怕! 白梅吓得半死,以为是那采花贼超过她挡在了门口,连望都不敢抬头望一眼,惊得连连尖叫! “啊啊!……你……你到底要干嘛?……难倒……难倒真想剥了我背上那块皮?” “哎?……白梅,你怎么了!”来人察觉到白梅的不对劲,说话间,白梅的身子被进了一个带着清香的怀抱! “啊!放开我!……哇,我抓死你,抓死你……”白梅吓得更甚,尖叫着双手在来人的胸前肩上乱拍乱打,不要命的使劲儿到处挠…… “白梅,白梅?别怕!别怕!你看清楚,我是风莫忘,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到白梅这样,来人——风莫忘也开始慌了,忙紧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任她打挠,柔声安抚不断。 一听到是风莫忘,白梅才敢抬头看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蓝色衣服,熟悉的花香花瓣,这不正是风莫忘? 白梅大张着嘴看了半天,才猛的一下扑上去抱着风莫忘干嚎起来:“风莫忘,风莫忘你总算来了!呜呜……该死的,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呜呜……你这是什么安全设施啊,还又是阵法、又是结界呢……鬼用都没有……呜呜,大白天的,让个采花贼闯进来了……呜呜……我差点贞、操、不保,还被人剥皮……呜呜……” “别哭,别哭!现在我来了,你安全了……”风莫忘解下背上的披风,一把裹住白梅,轻声的哄着她,眼中却已是深沉一片,充满了危险的杀气! “……你怎么不早点来啊,我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白梅一边哭一边抱怨,有人在身边,胆子慢慢的找回来了:“该死的采花贼……连……我的豆腐也敢吃,风莫忘……你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采花贼?”风莫忘眼一沉,声音中的黑暗嗜杀气息满得溢了出来! “……嗝……”白梅哭得打了个嗝,瞪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道:“都闯到浴房了!我拼着命才逃出来的……” 有风莫忘在,白梅只觉得靠山来了,不用害怕了,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 “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踢了他一脚,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了,估计就要追上来了!” 一听到‘踢了一脚’,风莫忘冷不丁就想起了他曾被白梅踢过的一脚。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白梅一惊,连忙往风莫忘怀里贴了贴。 “别怕,我给你撑腰,替你出气!”风莫忘又拍了拍白梅的背柔声道,将白梅推到他身后,然后,森寒、阴狠的望着通往内室的珍珠门帘,一手拿出最厉害的式神纸符,只等那人出现在门口,就要他的命,然后将人挫骨扬灰! 白梅一手抓着裹在身上的蓝色披风,一手紧紧拉着风莫忘的背上的衣服,从他背后微微露出半张脸盯着珠帘门口,等着看风莫忘给她雪耻! 沉重的脚步声在珠帘那边停住,一只充满力道的手拨开了珠帘,红衣红发红眼的采花贼一身湿淋淋地出现在风莫忘眼中。 带着浓厚杀气的风莫忘手中的符纸却没有挥出,白梅拉了拉风莫忘的衣袖,小声告诉他:“就是他!风莫忘,干掉他!” 看到门口之人,纵是沉着、冷静如风莫忘,也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微震、脸色大变、惊呼出声:“主君?” ------------ 80 疑,兄弟有二心 门口衣衫尽湿身上还滴着水却气势一点没减的红发红眼男人,正是风莫忘的主君兼表哥——苍绛墨。 白梅口中的采花贼原来是熟人,这情势就变得诡异了…… 风莫忘本来是蓄势待发、符纸在手,胆敢对白梅这样那样,看光了他风莫忘都还没看过的风光,他不将人杀了又杀、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气…… 可那人居然是苍绛墨,先不论两人君臣身份,他们也还是兄弟啊! 主君对臣下的未婚妻子不轨,兄长对未来的弟媳施暴,这事,错的肯定是苍绛墨。 按道理,苍绛墨该心虚、难堪、没脸见风莫忘,可此刻,他脸上不止没有一丝愧疚,反而一见到风莫忘就满脸要兴师问罪的神态。 “莫忘,这是怎么回事?”低沉雄厚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风莫忘一愣,没想到苍绛墨居然比他还怒,怎么看都是主君的错,却反客为主对他风莫忘质问起来。 做了近百年的兄弟,善于观察人心、算计人心的风莫忘对苍绛墨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苍绛墨霸气却不独断,多情却不滥情,好战却不嗜杀,行事独特却绝不会乱来,像这种调戏臣子之妻、兄弟之妻的荒唐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但做了,还光明正大地与风莫忘对峙,更气势汹汹朝他兴师问罪,好像他风莫忘才是那个对别人的女人不轨的男人。 风莫忘的眼神一暗,虽仍对苍绛墨谦恭有礼,但冰冷声音中却体现出他对此事大大不悦,语含讽刺:“此话是不是应该风莫忘对主君说比较合适?” 苍绛墨赤红的双眼完全可以射出火花了,当然,他的视线完全不是对着风莫忘的,而是躲在风莫忘背后露出半边脸对着他龇牙咧嘴的白梅,就算亲眼所见,亲手见证了,他仍不相信,白梅居然拥有红莲泪…… …… 苍绛墨会在白梅泡温泉的时候闯进去,实属意外。 这话还要从风莫忘被白梅舌、吻之后说起。 他居然被白梅的一个吻给弄得面红耳赤,心肝乱跳,觉得很没面子,几次见着白梅就好像看到在笑他‘没经验’‘百年初吻’‘百年童男子’一样,心中大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地打击、侮辱。 他被刺激得压根就忘了想为何白梅一个未出嫁的妙龄女子会有如此娴熟的舌技,平时喜欢肆意挥散酸水味,这会该他醋意横飞的时候,他却被另一件关于大男人自尊的事给蒙住了…… 风莫忘无论哪一方面都非常优秀,这是众人有目可睹的,他也非常自信,还有那么一点点自恋,如今在少经人事这方面被白梅取笑,难免心头不服。 他风莫忘一定要在新婚之夜雪耻,让白梅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风莫忘做了一件让魔宫之人都掉眼珠的事,他居然非常厚脸皮地去找魔宫里面最为花心、风流之人魔武将风流子‘取经’。 ‘取经’完毕更是搜刮了风流子收藏的不少收藏品,准备带回云海仙境慢慢研究。 临走还不忘警告风流子不得将此事外传。 风莫忘看春宫图之事,当天就被风流子‘无意’地说了出去,当然,这事也传到了魔皇苍绛墨耳中。 苍绛墨第一反应是呆愣半晌,再接着就哈哈大笑,笑完觉得还不够,要亲自去探查一番风莫忘何以会有此一举,更想好好地看笑风莫忘的笑话。 不能怪苍绛墨太幼稚、太无聊、太八卦,实在是风莫忘平时深沉、冷静的可怕,形式作风又诡异多变,向来都是他风莫忘进退得宜的出谋划策,从没真正见他变过脸,什么事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 在魔宫之人的眼里, 风莫忘一直都是不阴不阳的,三分森冷、三分神秘诡异再加上四分沉着算计。他是包括魔皇在内的魔宫第一不能惹之人。 苍绛墨兴致冲冲地来到云海仙境,魔皇来到,谁敢挡路?问了声小心接驾的铜钱叟一声风莫忘的行踪,铜钱叟立刻告诉他风莫忘去公主所住的宫灯帷了。 于是,找人带路,苍绛墨一路兴冲冲地到了宫灯帷。 也是事有不巧,风莫忘觉得自己‘取经’学到了不少好东西,想去找白梅实践实践的。所以,他一回云海仙境就往宫灯帷而去,可刚好有人拦住了风莫忘,说是武教头与雪痕打起来了,打得天昏地暗,没人拦得住他们,如今练武场已经被他们拆得差不多了,在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在云海仙境,唯一能止住雪痕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白梅,雪痕对白梅言听计从,只要她一句话,说不打就不打;还有一个是风莫忘,他完全是武力挟制,仗着雪痕的天罪伤他不能,将他放倒…… 打得那么激烈,站很远都会被溅血、误伤,肯定不能叫白梅去! 风莫忘无奈地将高昂的兴致先放一放,把雪痕的事解决了再说! …… 进了宫灯帷,发现外厅没人,苍绛墨毫不客气地就转而进了内院。 隐隐听到水声,他眼一亮,来劲了。 莫非他的军师已经准备将春宫图上面的东西学以致用了,? 打搅兄弟的好事是不对的,还是不出声了吧!但机会难得,他非常想知道做那事的风莫忘是不是仍然那么不慌不忙、要笑不笑。 苍绛墨非常坏心肠地决定听墙角去,以后被风莫忘的话堵得牙痒痒的时候,就拿这事来顶他,然后笑话他一翻。 男人嘛,有时候也有点恶作剧,听兄弟墙角也没什么好惊世骇俗的。 还有更凑巧的就是,苍绛墨本准备偷看一眼激、情中的风莫忘是不是还带着那张金属面具,于是伸头从门缝像里看看…… 这一伸头没看到什么鸳鸯戏水、男欢女爱,却刚好看到了背对着门站在水中央,抬头挺胸、一手指天的白梅。 原来风莫忘不在里面啊! 臣子、兄弟的女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本想迅速缩回头,但苍绛墨却被白梅背上艳丽如火的红莲印记给吸住了眼球…… 那鲜活如真的印记大大刺激了苍绛墨,比起静玄肩头那个,这个一下子就震动了苍绛墨的灵魂……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苍绛墨紧抓着门板,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绪! 可门板都被捏碎了,苍绛墨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激动澎湃的心情! 他顾不得去想自己来的初衷,白梅乃是风莫忘的未婚妻,更顾不得什么兄弟之妻不可戏,一定要亲自看看、亲手摸摸,那朵赤红如血的印记是真是假! 看到了,摸到了,摸了又摸,苍绛墨确认了,真得假不了! …… 这不可能,世上只有一朵红莲,他开在他心爱的人身上。 红莲泪早就出现了,在静玄女后的右肩头。 但白梅背上的红莲明显比静玄肩头的那朵更真实,更娇艳欲滴,有了对比,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朵是真,那朵是假。 如今面对风莫忘的苍绛墨心绪难平。 真的这朵在谁的身上不好,偏偏在苍采苓的背上,苍采苓以前追逐他的背影近二十年,他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如今却发现,她才是自己找的那个人,这叫情何以堪? 苍采苓,以前是风莫忘的未婚妻,现在即将与风莫忘大婚,她更是风莫忘愿意与之签订夫妻生死契的女人,风莫忘是他的爱将,更是他同生死、共患难的血缘兄弟,这叫他情何以堪? 心中激动震惊之余,一股对风莫忘的怒气、不信任感猛然升起! 风莫忘明知道他苍绛墨一直在找拥有红莲泪之人。 与释静玄相识,是通过风莫忘牵针引线,发现静玄肩上的红莲印,是风莫忘一个无意的动作…… 他对静玄是一心一意、爱到骨子里的迷恋,从没怀疑过她肩头红莲的真假;他对风莫忘是患难之交不可忘,兄弟之情深似海,从没想过风莫忘会对自己有异心。 如今在苍采苓背上看到同样却更真更实的红莲,他心中的信念一下子全打翻了,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其中是不是风莫忘做了什么手脚?静玄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是他的同伙? 苍绛墨本是性情中人,越想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心里滋味千百种,假红莲、真红莲,夫妻情兄弟义,他顾不得自己的行为已经出格了,咄咄逼人地要求风莫忘给他个解释。 “莫忘,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苍绛墨红眼灼灼,一手抬起笔直指向白梅。 苍绛墨有此一说,风莫忘的身体紧绷微颤了下,为人臣、为人弟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如此份上。他眼色深沉,双唇紧抿,一手抓住不断用手指戳他腰间、示意他快点动手的白梅那只不安分的手,话一出口满是嘲讽不敬:“此地是宫灯帷,此人是风莫忘之妻,她更是主君厌恶了二十年的女人,不知主君今日怎如此好的兴致上门‘调戏’?” 苍绛墨此等态度实在是让风莫忘不悦了。 如果他说是误会,或者说白梅惹火了他,风莫忘也不至于如此。 但他反客为主,咄咄逼人,欺人之妻,还如此理直气壮。 风莫忘是对主君忠诚,对兄长尊敬,但他绝不是没有底线的人。 苍绛墨也不与风莫忘兜圈子,直接怒问:“你明知我苦苦找寻拥有红莲泪之人,你明知谁拥有红莲泪,你瞒着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弄一个假的合起来骗我?” 风莫忘一愣,不懂苍绛墨此说何意? 联合白梅的狼狈,苍绛墨的反常主动,风莫忘心中一个激灵! 难倒主君是说白梅的身上有红莲印记? 风莫忘回头望白梅。 刚才受尽了委屈大哭的白梅,此刻双眼红肿,十分不甘心的瞪着苍绛墨! “风莫忘,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的主君,就让我白受了欺负!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个色=情狂、采花贼、剥皮魔!刚才我背上那块皮差点没被他给摸下来!” “背?”风莫忘眼一沉。转过身去,将白梅完全挡在他的怀中,一手从后面撩开裹住白梅的大披风! 披风之下,半湿的毛巾被撕了一个大口子,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 白梅光滑的腰背上,鲜活的红莲印已然褪了一大半,却任然可以窥得全貌,红莲花瓣之上,晶莹欲滴的一颗水珠如真的一般,好似即将从花瓣上滚落! 这是红莲一滴泪! 渐渐的,红莲之印慢慢褪去,还白梅白皙完美的背。 风莫忘不敢置信的在那光滑的背上抚了下,他绝对没看错,那图案刚刚还在这里,此刻已经不见…… “怎么?现在给我个解释了?莫忘!”苍绛墨好像也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不顾一身湿透的红衣,抬步四平八稳地坐到窗口的软榻上,沉声说道。 “风莫忘,你干什么?你疯了!”白梅使劲的推开已成半呆立状的风莫忘,踢了他好几脚,才气呼呼的瞪她。 居然跟苍绛墨一样在那出背上摸来摸去。 感情他们兄弟,嗜好都一样? 好一会,风莫忘才回过神来,奇怪的眼神在白梅身上扫来扫去,只看得她起鸡皮疙瘩! “白梅,你先进去换衣服,这样会着凉的!我们等会说,好吗?”风莫忘温声道,语气却有点不自然。 白梅瞪他,呸,是不是男人啊,龟-孙子,别人都欺负你老婆了,你还让他在这作威作福。 “乖,你着凉了难受的是你,心疼的可是我!”风莫忘半眯着眼微笑着看白梅,还给她整了整裹在身上的披风,半推半抱的将白梅送进了内院,有意无意的讲话说得特别暧昧。 白梅不甘不愿的狠狠瞪了眼风莫忘,又让他答应一定要给自己出气,才气愤难平的去换衣服。 风莫忘的笑容一敛,脚步沉重的走到外厅! 声音依然恭敬却带着丝丝凉意与疏离的:“主君,我们好好聊聊吧!” ------------ 81 嗯,兄弟座谈会 “吾们是该好好谈谈了!”苍绛墨没反对,点了下头,剑眉紧皱,双眼红光闪闪,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充满了浓厚的男人味,紧绷的脸上更散发着抑制不住外泄的怒气。 “宫灯帷是白梅的住所,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知主君可否移架我之居所优蓝历境?不远,就在宫灯帷隔壁!” 苍绛墨缓缓起身,手一挥,一身狼狈消失,衣着如新,回复他英俊挺拔、气度不凡的魔皇形象。 他神色不自然的看着一一眼仍然沉稳如初的风莫忘,面具之下,不知他的是否也脸色如常,苍绛墨的眼睛往内室的方向扫了眼,这才点头沉声道:“那汝带路吧!” 风莫忘微微一曲身,行了个礼,一手微微摆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主君这边请。” 这一刻,苍绛墨的态度,威严、气势逼人、高高在上、不可接近!这样的气势,苍绛墨一直只有在魔宫大殿里,坐在魔皇宝座上,众魔将齐聚参拜的时候才会出现;私下里,苍绛墨对风莫忘向来亲昵有加,视他为亲弟,说话毫无顾忌,就如一个正常人家的兄长般对风莫忘多有关爱! 这会,他表现出魔皇的气度来,摆明着告诉风莫忘,他现在跟他讲的君臣之礼,不是兄弟之情。 风莫忘也是非常配合的,立刻摆出为人臣子的嘴脸来鞠躬行礼。 苍绛墨眼中隐隐含着火花,锐利的眼神在微弯着腰的风莫忘身上审视良久,才狠狠一甩赤色长袖,带起一道凛冽的劲风,双手背在腰后,抬头挺胸,气势汹汹的朝着风莫忘手打的方向大步一迈! 直到苍绛墨走到里风莫忘三步之遥的距离,风莫忘才缓缓直腰抬头,不紧不慢的跟在苍绛墨身后。 苍绛墨走路步步生风,王者之气势不凡;风莫忘脚步轻飘,带起一路花瓣飞舞,香风阵阵,一直与苍绛墨保持着三步之距,看似谦恭,实则眼中冰冷一片。 两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危险之气,这是近百年来兄弟两人首次这么貌合神离。 优蓝历境,风莫忘的个人居所,生活上,风莫忘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优蓝历境内中风景优美、环境舒适自不必说。 娴静优雅的厅中,造型独特的小桌两旁,苍绛墨与风莫忘君臣面对面坐着。 气氛诡异,空气中隐隐飘着不安稳之气。 两人相对无语,谁也没有先开口。 风莫忘是秉着既然苍绛墨是主君,必须他先开口才不失礼。 苍绛墨是一直等着风莫忘先开口解释,为何苍采苓的身上会有红莲印。 一盏茶功夫过去,苍绛墨先开口了:“汝怎么不说话,还是汝作则心虚?” 风莫忘淡笑一下,对于藏绛墨近似责问的口气不可置否,蓝眼微垂,状似恭敬,说话却不卑不吭带着丝丝凉意:“下臣之妻不可欺,兄弟之妻不可戏!臣下等着主君给风莫忘一个解释,何以这个时候,主君会出现在男人止步的宫灯帷,何以主君会出现在白梅泡澡的温泉屋里,何以主君会对臣下的未婚妻子多有不敬?做出如此有失礼面、有损我们君臣、兄弟之情的事来?” “呃……”听风莫忘地反问,苍绛墨本来的气势汹汹立刻减了三分。他总不能告诉风莫忘其实他是特地来笑话他的,然后准备顺便偷看他鸳鸯戏水,以便他以后拿这个糗糗风莫忘……不过,也亏得这次八卦,他才知道了那个秘密! 一想到苍采苓背上那个赤红如血、撼动人心的红莲印,苍绛墨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吾让汝先给吾解释,为何苍采苓的背上会有红莲泪,为何她有红莲泪汝从来没告诉过吾,汝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有红莲泪的?为何汝要联合静玄骗吾……” 苍绛墨每问一个问题,心中的不舒服就多一分,每问一个问题,对风莫忘的怀疑就多一分……问到最后,他对风莫忘的信任已经是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如果风莫忘告诉主君,白梅身上的红莲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主君比风莫忘还早一步发现,主君信吗?”风莫忘冷然一笑,右手捏着蓝玫瑰一片一片的撕着花瓣,一直等苍绛墨发泄完,他才缓缓抬头,冰冷幽深不见底的蓝眼对上红似怒火、灼灼逼人的红眼,嘴角的那抹笑冰冷、意味深长。 “汝这么说,吾当然不信!”苍绛墨十分肯定的摇头,皱眉。 “为何不信?” “苍采苓当了汝近二十年的未婚妻,现下你们又即将成亲,她有没有红莲泪,你怎么会不知道?”苍绛墨目光如箭,狠狠射向风莫忘。 “哈!”风莫忘回了苍绛墨一个非常明显的冷笑:“风莫忘虽然行事怪异,但为了增长修为,五十年前就开始吃素,对男欢女爱更是碰都不碰;风莫忘也不是看重情欲之人,更不是随意践踏别人贞、洁之人。更可况……” 风莫忘蓝眼之中布着讽意:“主君明知道苍采苓虽然是风莫忘的未婚妻,却从来都是追随着主君的背影跑,她又何曾注意过我这个挂名的未婚未?像腰背那种隐秘之处,风莫忘怎可能看到?” “……”苍绛墨一阵沉默,风莫忘说的属实,他无从反驳。 当时,苍采苓有多迷恋他,他就有多讨厌苍采苓。 这种厌恶,他也从不避着风莫忘,还时常会开玩笑的提醒一句风莫忘管管自己的未婚妻,每次风莫忘都是要笑不笑地回一句:他喜欢的不是我,怎会听我的话?主君一句话,胜过风莫忘十年二十年的柔情。 腰背之处,非得赤、身裸、体才能见到,风莫忘要说没见过,也不是没可能。 “再说,就算如今我与白梅两情相悦,我也是极尊重她的,绝不会在婚前做出出格的事。我珍惜守护、想与之同生共死的白梅,居然还让主君先看光了,这事,怎么说也是我风莫忘该向主君讨个说法吧?”风莫忘越说声音越冰冷,蓝眼之中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呃……这事算汝不对!吾本是听任沉浮说汝向风流子借了不少春宫书,想来看汝个笑话的,没想撞到……”下面的话苍绛墨不说,风莫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静玄肩头的红莲是不是你示意她弄的,因为知道我在寻找拥有红莲之人的只有你,也只有你见过我画的那副红莲图!你与静玄是……” 苍绛墨没说话,就被风莫忘打断了:“女后的红莲的确是风莫忘暗示她弄的,图样也是我送的,我与女后的确曾经因为一些事达成过共识,不过,主君不必疑心别的,风莫忘对魔界衷心不二,绝无异心!我会如此做,不过为了三点!” 一听风莫忘居然承认与魔后设计自己,苍绛墨火气再涌,双手握拳,手上青筋只暴,一个冲动,那拳头就会招呼到风莫忘的脸上去。 本来只是怀疑,就已经怒不可及,现在风莫忘亲口承认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十分生气。 被兄弟这么设计,等同背叛了他们的君臣之情、兄弟之义,苍绛墨怎能不生气? 极力忍住爆发的怒火,苍绛墨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话从牙关里蹦出来:“你还有何好说的?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何好说的!” ------------ 82 呵!风莫忘完胜 苍绛墨气成那样,风莫忘只是眼沉了沉,依然气定神闲,说话是不紧不慢,一条一条娓娓道来。 “第一:自上任魔皇以来,妖族一直都是魔界一个不稳定因素,并没有真正的归魔皇统治;女后乃是妖族女王,主君与女后联姻,妖族的权利就随女后一并嫁入了魔宫,这有利于魔界的统一。” 苍绛墨沉声道:“就算不娶静玄,我仍能制住妖族之人。” “那主君至少要多花近百年时间。”风莫忘凉凉道。 苍绛墨红眼瞥了下风莫忘没再出声,算是同意了他地说话。 “第二:主君身处魔皇之位,却不思政事,为了寻找一段过去,耗费了太多时间。风莫忘想看到是在主君的领导下魔界日益昌盛,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不死进取的主君,不论什么时候,魔界的大业才是放在第一位的。说句主君不喜欢听的话,就是没有女后,也会是别的女人,只要能让主君收心不再到处乱跑寻找什么千年爱人,无论做什么,风莫忘都不觉得有错。” “说到底,在你心中,魔界大业才是最要紧的!”听了风莫忘的话,苍绛墨不由冷笑斥责。 “是!当年姨母临终嘱托,爱已逝,她唯一挂心的就是这魔界,魔族的昌盛就是她唯一的期望,不能让它毁在苍九渊手里,要让它在主君地治理下日渐强盛。既然主君不在乎这些,忘了姨母的遗愿,那就由风莫忘来替她想办法做到。” 风莫忘丝毫不在乎苍绛墨的嘲讽,垂下眼,认真地说道:“主君这个魔皇做得有差劲主君自己心里明白,不用风莫忘一一细说了吧?” 被风莫忘说得如此不堪,苍绛墨的面子怪不住,重重的甩了下长袖,恼羞成怒:“说得我这么不好,你这么为魔界着想,不如这魔皇的位子让你做得了!” “哈!”风莫忘捏花轻笑一声,笑声中透着无奈:“若是风莫忘没有鬼族之血,也许我真地这么做了!可惜鬼族之人世世代代都是魔皇的将才,不能逾越坐上魔皇宝座。如若强行称皇,只怕整个魔界都会不得安宁,到时四处战乱,死伤无数,别说带领魔界之人破赦道进攻人界,只怕反而会让人界抓到机会反噬过来灭了魔界!这可不是风莫忘愿意见到的!” “好,算你都说得有理,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苍绛墨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紧握着的狠狠敲了下桌面:“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居然一直算计我。我对静玄那么用心,现在居然发现自己用错了心,她根本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你知道我心里的这种难受吗?”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三点:风莫忘也是看不过主君被一段千年前的旧情害得日日不安,时时痛苦罢!所以,我才会邀请当时还是妖王的女后前来魔宫拜访。女后倾国倾城,美艳绝伦,主君不是第一次就看傻眼了吗?当时,你还没看到过她肩上的印记吧?为何你会时常陪他琴棋书画,还为他种下大片牡丹花?若是没情,主君会做到这个程度吗?看到女后肩上的印记,不过加快了你们之间地进展罢了?” 风莫忘看着苍绛墨逐渐苍白的脸色,缓缓一笑,恶意的补了一句:“主君根本就没有你心中想的那么记着一千年前的那个女人——泪红莲!” “我……”苍绛墨无从反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一片惨白,厚实的双唇缓缓颤着,双眼中满是挣扎。 过了好一会,苍绛墨才无力地辩驳了一句:“胡说,我对红莲的爱永远没变,我们相约千年后,我在地狱等了一千年,才得到一个重回地面的机会,我一出生就知道我要的什么,我就是为了找她,和她重续前缘……” 风莫忘狠狠冷笑一声,声音更见刻薄:“如果是我,若是真的那么爱,真的那么刻骨铭心,就是比女后再美丽的女子,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说到底,主君为了一个美人的皮囊,早就背叛了你的红莲!” “不……”苍绛墨的脸色铁青,面如死灰,红眼黯淡无神,连一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风莫忘说的都是事实,句句击中了他的心。 风莫忘蓝色的眼在苍绛墨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放软了声音道:“主君如今与女后难倒不幸福,如果不是白梅身上的红莲泪,主君怕是很久不曾想起那段过去了吧?就算偶尔想起,也就是一段回忆罢?” “……静玄她很好,温柔体贴贤惠,更是我的好帮手……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她不是红莲……”苍绛墨气势全无,声音中多了许多矛盾,脸上表情为难不已。 “爱是灵魂,情、欲是躯壳。主君的选择是躯壳,是女后。当时苍采苓怎么对主君好的?难倒她还不够爱你?她整颗心、整个灵魂、她用她短暂的一生来追逐你,你却连看她一眼都不屑,至死你都没对好过。二十年来,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从没能感觉到。她是苍采苓的躯壳,泪红莲的灵魂,你忽视厌恶苍采苓的同时,没有看到她灵魂里的泪红莲。是你自己错过了她,整整二十年!” 苍绛墨此刻已被风莫忘的话刺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双眼中充满了痛苦、后悔,坚毅的脸上哪还有先前威严的魔皇气势在啊,整个就如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恹恹的,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着牙关咬得牙龈出血,嘴中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双手放在桌面上缓缓颤抖着…… 看到苍绛墨此番模样,风莫忘眼中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嘴角微微的翘起。 风莫忘是个瑕疵必报的‘小人’。 虽然不能暴打苍绛墨一顿,但白梅被他轻薄了是事实,总不能这么白让他占了白梅的便宜,要是不出一口气,不但他自己心里不平衡,就是对白梅也不好交代。 风莫忘是个精于算计人心的聪明人。 打苍绛墨一顿算什么?要真想动手,他也不是不敢。只是,要让一个人痛苦,肉体上的折磨对苍绛墨来说不算什么,伤口转眼就好了,人家会在乎? 要真正打击到一个人,就要从精神上击垮他。揪住他的内心的弱点,用一把无形的刀子在他心头上慢慢割,让他从心底里感受到伤痛,才能让他真正痛苦。 风莫忘蓝眼中幽光闪过,他这么做,更是想断绝苍绛墨知道了白梅是泪红莲之后会对白梅可能起的奢想。 就是白梅身上有红莲印记,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他风莫忘的人;就算白梅是主君的千年爱人,那又怎样,她依然只能是他风莫忘将娶进门的妻子。 风莫忘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主君留给苍采苓的只有冷漠、无情、残酷的背影,你让她伤透了心,也让了死了那份对你的心。她死而复生忘却过往就是最好的证明!” 风莫忘眼看着苍绛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猛然抬头瞪他的表情,是不甘,是绝望,是痛苦! 他缓慢却残忍地宣布最后的事实:“她抛弃苍采苓的一切重生了,现在的她是白梅!而白梅,她爱的是我,要嫁的人也是我;白梅根本对主君没有一丝印象,她今天甚至当你是一个上门采花的‘贼’!差点吓得魂不附体,还请主君以后不要再这么吓她了,我很心疼啊!” “不……”苍绛墨无力的悲鸣一声,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顿时,小小的桌面上一片赤红,连杯子里的茶水都染成了艳红的血色! 风莫忘闪身,避免了那口鲜血扑面的危机。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苍绛墨面前,俯视着连吐好几口血的他,冷冷的眼中没有太多的关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主君,还请保证身体!” “吐几口血而已,死不了!”苍绛墨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努力维持着他最后的尊严。 “那就好,再过几日,就是风莫忘的大婚之日,到时还需要主君为我主持婚礼呢!” “……”苍绛墨紧紧捂住唇,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看来今天主君太累了,还是让风莫忘送主君回魔宫吧!”风莫忘弯腰就要去扶苍绛墨。 “不用送了,吾自己知道回去的路!”苍绛墨猛地挥开苍绛墨的手,缓缓站起,慢慢地朝外走去。 “那风莫忘送主君到门口!”风莫忘不紧不慢的跟在苍绛墨的身后。看着苍绛墨走得有点不稳的脚步。 呵呵!看来,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啊!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慢慢地走到云海仙境门口。 风莫忘看着苍绛墨上了他的专用马车,在他放下车帘的时候,还大声的说了句:“主君,祝你与女后幸福!” 车帘迅速放下,马车飞快的离开了风莫忘的视线。 但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瞬间,风莫忘已看到又是一口血从苍绛墨的口中喷出…… 这一场两个男人的谈话,风莫忘完胜,苍绛墨一败涂地。 从此,魔皇与静玄女后之间出现了隔阂。 ------------ 83 哇!我喜欢纹身 站起梳妆台前,白梅背对着镜子使劲扭头往后看。 左看右看,奇怪,背上什么也没有啊。 白梅带着不解穿好衣服,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地看到他的背,就像吃了蟑螂一样激动? 风莫忘还借机打发她,哼哼! 莫非只有他们可以看到,她看不到? 今儿真是吃亏了,被人看光了、吓呆了,最后还发现,那人居然是她‘哥哥’,风莫忘的主君魔皇苍绛墨,看来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原来这个红毛就是她以前的‘旧爱’啊,怪不得这么眼熟。她记得她还见过那人一次的,才来黄泉之都的时候,在那个粉红色的楼上楼小闺房里,在她以为自己要那么被困死的时候。 当时他牛逼哄哄的跑了出来,对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气势汹汹地恐吓她,她当时是又渴又饿又累,还发自内心的怕他排斥他,所以一直没怎么注意他的容貌,过后也就努力忘了。 这会,他居然找上门来了,还对她的背爱不释手,这是什么意思? 风莫忘一进门,她迫不及待地就冲过去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他家主君会流氓似地闯进浴房,还试图对她不轨? 风莫忘似乎心情很好,一路带着‘迷人的微笑’走进宫灯帷来的。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这里受了委屈,你身为未婚夫的不知道维护我,替我出气,还笑得出,难倒你家主君真的是镶金的?我只能作为炮灰自认倒霉? 白梅看着风莫忘嘴角的那抹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哼哼:“你似乎心情很好?” “是啊,刚刚全面击倒了可能出现的情敌,是不是应该很高兴?”风莫忘摸摸金属面具上的蓝色符文,笑得格外诡异灿烂:“我还替你报仇了哦!白梅,你板着个脸干什么?乖!高兴点。”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白梅的头顶,好像在给一只炸毛的猫儿顺毛一般。 “手拿开!”白梅‘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非常不高兴的瞪他:“自己未过门的老婆被人吃尽了豆腐,你还笑得出来。说说,怎么给我报仇了?是把他打成了猪头,然后把他吃我豆腐的咸猪手砍掉,接着戳瞎他看光了我裸、体的眼睛,最后再用带钩的鞭子将他抽个一百遍啊一百遍,抽得他全身没块好皮子……或者直接将他整个捏把捏把揉成肉圆子,扔油锅里炸个焦黄,最后拿去喂狗了?” “……”风莫忘捏在左手里的荧光蓝玫瑰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梅:“白梅,虽然我知道你失忆了,对主君没有了任何映像,但对主君出这么狠的注意还是让我震惊了一下……呵呵!不过,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对他已近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感情,这让我感到很高兴。” “我早说了,苍采苓是苍采苓,我是我,就算苍采苓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我也只当他是路人,他是生是死与我不相干,但他居然跑来欺负我……你还笑,身为未婚夫的你不是应该替我讨回公道吗?你别因为他是你的主君你就包庇他,包庇罪犯,视为同犯,知道不?” 风莫忘呵呵笑两声,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玫瑰花,然后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答反问:“白梅,你知道要让一个人痛苦,最好地做法是什么?” 白梅张口就答:“让他有希望,又让他失望,但不让他绝望,让他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啊,其实嘛,他爱的人不爱他,就是对他最残忍的痛苦,不过,你家主君已经有了妖艳动人的魔后,估计这条对他不管用。” “哎呀!”风莫忘一把拉过白梅坐到他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呵呵笑得兴起:“白梅,你一语道出了真谛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嗯……总之呢,主君已经受到了很大地打击,他以前对你的错过,你现在对他的‘漠视’,已经给对他心里造成最大的伤痛了!这可比抽几鞭子,剁个手有效多了!你知道的,魔界的人恢复力特别强,剁掉主君一只手,转眼工夫他又能长出来。”风莫忘伏在白梅的耳边,动作十分亲昵,气息呼在她的耳根:“白梅,你可真是块瑰宝,我很幸运在你失忆后,比主君先遇上你!” “那是,要不是在朝露之城那个偏远的地方,除了我家雪痕,别的都长得歪瓜裂枣的,也轮不到你去……”白梅毫不害臊地笑弯了眼:“不过,风莫忘,你别以为你是个万人迷,一开始我可是非常讨厌你的!觉得你带着花瓣飘,带着香风走,脸上还带个吓死人的面具,说话阴阳怪气,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你!” “哪两个字?” “变、态!”白梅吐字清晰,说话掷地有声。 “……呵呵……”风莫忘一愣之后,伏在白梅的肩上呵呵呵的笑开了,一边笑还一边很自满地说:“没关系,只要你现在不讨厌我就行了!变态不变态我根本不在乎!” “唉?”白梅推了推风莫忘赖在她肩头的风莫忘,又用手敲敲他的金属面具:“别靠着我,硌人肩膀疼。还有哈,别试图转移话题,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何你家主君为无缘无故闯入浴房,还对我背上的那块皮爱不释手!还有你也一样,对人家的背兴趣浓厚的样子,或者说,你们兄弟有一样的变态兴趣——恋背?” 风莫忘直起身取掉了脸上最外面一层金属面具,正准备继续揭第二层清秀面皮,白梅制止了他:“取掉那个金属片就好了,你那张天仙脸给人视觉冲击太大,我还是少看的好!快,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别试图转移话题啊!” 风莫忘笑着将金属面具扔到一旁:“其实,主君那么失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白梅瞪眼:“你还帮他说话!” “因为他在你背上看到了一个印记!一个红莲的印记……” “不可能,我刚刚对着镜子看了好久,白嫩嫩一片,连颗痣都没有,哪来什么印记啊?莫非你所说的那朵红莲,只有男人看得到?” 白梅以一副你就骗鬼吧的眼神看着风莫忘,明显的怀疑与不信。 “嗯,具体我也不知道?对了,你今天不是泡温泉吗?” “嗯!” “可能跟这个有关系,被热水泡着才会显出来!后来你出了温泉,就慢慢消失了!我方才刚好赶上它快消失的时候的时候看到了!” “……”白梅愣了会神,才喃喃说了句:“有在一些武侠片里看过,传说中的藏宝图、武功秘籍,很多都是一块白布要在火上烤一烤或者水里、酒里、盐水里泡一泡才会显出上面的图案,没想到这人身上的纹身也可以这样……我真是长见识了!” “什么武侠片?”风莫忘乘着白梅不注意又腻歪了上去,手还搂着人家的肩头不松。 “哦,那个啊,说了你也不懂!”白梅此时的兴致全在自己身上的‘纹身’上面:“风莫忘,你给我说说,那纹身好看吗?是什么样子的?居然连你家主君都被迷住了,他不是一向对‘苍采苓’都厌恶得很吗?” “嗯,十分好看,红艳似火,娇艳欲滴,一朵怒放的出水红莲!配上你白皙的皮肤,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真这么好看?”能得到风莫忘这么高的肯定,白梅更是兴致高涨,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跑去再泡个温泉,自己也见识见识! 纹身耶,隐藏的纹身耶!她太稀罕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有意想纹个好看的纹身,奈何她第一怕痛,第二家中一个爸爸三个哥哥加起来四个人管着她,不让她在自己皮子上乱糟蹋! 现在好,有个那么玄的还是遇热才显山露水的,她怎能不兴奋? “白梅,背上有主君喜欢的红莲泪,你好像很高兴?”风莫凉凉的话在白梅耳边响起,顿时如一盆冷水泼下,将她高昂的兴奋浇熄了不少! “那是,红莲的隐藏纹身耶,多稀罕的玩意啊!”虽然马上去再泡次温泉的念头被风莫忘的凉水扑灭,但仍不减她对那莫名的纹身的崇拜。 听话只听了半句的白梅,根本没将‘主君稀罕的红莲泪’几个字听进去,在风莫忘开始冒酸水的时候,她仍一个劲的高兴,连开始受的委屈都被她抛到了一边! “有什么好高兴的?有红莲印的人可是主君等待千年的爱人!或者你更希望嫁给主君?”看着白梅那兴奋样,他明知道白梅想的不是那个意思,仍是幼稚的开始心里不舒服!风莫忘阴阳怪气地语调含着越来越浓的醋味。 “当然高兴了,我一直就想弄个纹身,现在有个这么……”白梅的话说一半,猛的领悟过来风莫忘的话,她瞪圆了眼,惊愕出声:“你说什……什么千年爱人的,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要那个红毛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啊!” ------------ 84 来,我们堵一个 “不然你以为主君的态度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风莫忘怪声生气地说道:“反正这事你迟早会知道,与其让你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真相,不如我如实地告诉你!” “那你快说说,快说说!这怎么又扯出什么千年爱人来了?”白梅急死了,风莫忘这一提,她又想起了那红毛看到他的背时那激动得可以吃人的吓人表情。 她可是真不想跟那人扯上一点半点的关系。 “这事还要从千年前说起……”风莫忘刚开了个头,白梅忽然推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话:“你起开说话,别老没骨头似的往我身上赖,锥子似的下巴,硌得我肉疼,现在老跟块牛皮糖一样往我身上黏,哪还有半点以前的傲娇啊!还有,别啰啰嗦嗦一大堆,直接说重点就好!” 风莫忘极不情愿地直起腰,却仍挨在白梅身边坐着:“千年前主君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两人生离死别,相约来世再续前缘……” 白梅愣眼:“你是说他们就用我背上那个纹身当相认的记号?” 风莫忘点头。 “难不成我这个纹身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风莫忘又点头:“也许!” 白梅再次傻眼:“这也太扯了,一个纹身而已,要整个假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凭个纹身就认定了我,要是以后再有第二个人也有个同样的纹身,他是不是又要抛开我往那边蹭啊?唉?不对啊,既然要找什么千年爱人,他为什么又娶了魔后?都已经成亲了,就算他发现了他所谓的千年爱人是以前的‘苍采苓’,难倒他准备让人家做小的?我记得苍采苓就是因为容不下魔后在你家主君身边,找魔后麻烦,才会变成悲惨收场的吧?” 风莫忘捏着玫瑰花呵呵怪笑两声,意味深长的眼神停在白梅大张着嘴一个呆样的脸上,轻咳了声道:“事实上,你就是那个第二个!在你之前,魔后的肩上,有一个跟你同样的莲花印。” “……我KAO!”这时候,白梅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句脏话。那红毛真够‘贱’的,有了一个了,还要想别个,难不成他还想把这世上所有拥有红莲纹身的女人都抱进怀里?这要摆在现代,纹同一个图案在身上的人多得是,男人女人都有,他找谁去当他爱人? 风莫忘蓝眼一闪,笑得狡黠邪恶:“主君说你背上的莲花泪能震动人心,比女后肩头那个显得真多了!白梅,如果你还是以前的苍采苓,主君这么对你,你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白梅白了风莫忘一眼,极为不屑地用鼻子喷气:“呿!哪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苍采苓已经对他的冷漠无情死心了,白梅对他苍绛墨没一点好感,他最好哪边凉快那边去,别来惹我!不然我让他知道‘自取其辱’四个字怎么写的。” “呵呵!”风莫忘抚着自己的下巴呵呵笑,对白梅的态度非常满意,但想到主君绝不会轻易放弃,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白梅,我还是先给你提个醒吧,主君这个人是非常的固执的,又是非常有手段的,我估计他不会因为你是臣子的未婚妻子、表弟的爱人,就放弃的!” “不是吧?”白梅傻眼:“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可是马上就要大婚了!” “所以,这时候让他发现了你背上有个红莲印,我怕……婚礼会不太顺利!”风莫忘说得极为为难:“你也知道,我不能因为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先对主君怎么样!他到底是魔界之主!” “我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怎么办?” “主君经验丰富,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的,我……你看女后那么漂亮妖艳的女人,在他面前都是表现得温柔贤惠、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噗……”风莫忘的话没说话,白梅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咳咳!” 温柔贤惠?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这是在说魔后?那个风骚得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妖女? “你确定你说的是魔后?”白梅瞪圆了眼,十足的不信,那几个词没有一个是能跟魔后沾上边的! 风莫忘笑着点头。 “我看这可能是你家主君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魔后怎么样,在他心里都是……呃,温柔贤惠的!我看你地担心有点多余了,我这张脸比魔后可是差多了,倒追了他十几二十年他都不曾动摇,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纹身,就反过来对我好呢?” “因为他现在看中的是你的灵魂啊!”风莫忘捏着玫瑰花甩了甩,眼睛邪邪地瞟着白梅:“我们打个赌好了!” “什么堵?” “主君会私下里来找你!然后……” “喂喂喂!你千万不要乌鸦嘴,我可不想见到他那只红毛!”白梅连连摆手。 风莫忘接着往下说:“他还会对你发动柔情攻势……” “恶!你直接说我们堵什么吧!”白梅制止风莫忘继续说下去。 “嗯……把当年主君与你的所处的形势反过来,不论主君如何讨好你,你都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不给他任何一丝希望,更不对他动心,看他能不能像你一样,坚持个二十年!怎么样?赌不赌?” 风莫忘说完,冲着白梅狡诈的一笑,蓝眼直直的对着她黑色的大眼,眼中却含着丝丝不安! 从他看到白梅背上的白莲印开始,他就开始心里不踏实。 就算他在主君面前表现得再自信,也否认不了苍采苓曾经深爱主君的事实。她只是失忆,就算现在她坚持自己不叫苍采苓而是白梅,也改变不了她始终与苍采苓是一个人。 她能第一次失忆忘了主君与他风莫忘在一起,也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想起以前,回到主君如今愿意为她敞开的怀抱…… 如果主君有心接近她,他根本防不胜防,总不能天天将白梅系在自己裤腰带上吧? 白梅是嘴硬心软的女人,这点从他跟白梅相处这一阵就发现了!她要是一个心软,对主君好一点,主君肯定会顺着杆子爬过来…… 主君确实是苍采苓深爱的人,前世泪红莲情愿为之牺牲的人,不论她现在记不记得,她对主君的情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难以抹灭! 一想到这里,风莫忘就感到不安。 白梅是他要与之签订生死契的女人,如果是白梅,他愿意放弃那漫长的生命,与她同生共死。 有些事注定了他们之间不能长久,那么他就不要永远,只求现在,现在他想与白梅一起过快乐的日子。 “二十年,是不是太长了?”白梅一愣,哪有堵这么长时间的? “苍采苓当年,可是追着一个从来不曾回头看过她半眼的男人,近二十年不曾萌生过退意;再说,主君千年的等待,会这么容易放弃?二十年的讨好追逐他会做不到?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让主君早点明白,你们之间以后永远没有可能,你只会是我风莫忘一个人的女人,让他快点死心回去抱他的女后去吧!在二十年或者更短的时间里,无论是使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让主君死心,就算你赢。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就算要我的命,也立刻送上!反之,如果二十年里,你仍没能让主君放弃,那就算我赢,我赢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风莫忘其实就是怕白梅在苍绛墨的柔情攻势下被攻克了,所以他才打这个堵,让白梅一开始就竖起心防,绝不理睬主君,尽快让主君死心、绝望,放弃最好。 ------------ 85 唉,古代写真集 “这个赌,其实没什么意义吧?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真变心,你一个赌能够制约我什么?风莫忘,你今儿有点不对劲,居然想出这种歪点子!” 白梅奇怪的看着说话声音怪腔怪调的风莫忘,莫非这厮在吃他家主君的醋? 被白梅看得有点不自在了,风莫忘清了清喉咙道:“你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劝一下主君他就会放弃的,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主要还要靠你本人严厉的拒绝,坚定自己不让他有机可乘,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还有啊,以前他那么对苍采苓,你就不想为自己出口气?” “嗯,出口气到是应该,不过……风莫忘,你说这么多,还拐着弯跟我打什么堵,你是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对我没信心?你怕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住我,怕我心底里还是向着他的,让后抛开你投入他的怀抱?”白梅一说完,果然看到风莫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耳根还微微泛红。 “哈哈哈!”白梅笑嘻嘻嘻的拍拍风莫忘的胸膛,拍得砰砰闷响,又十分痞的一手勾了勾他的尖下巴,笑得十分得意:“放心吧,比起那牛高马大的红毛,我更喜欢你这样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大美人!你要是怕我变心啊,就在做对不起我的事之前,想想我曾今跟你说过的话: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你要是对不起我,我立马离开你找别人,别想我再给你机会。一般情况下,你这张脸对我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所以,只要你不对不起我,我变心的几率是很小的,你主君要敢来勾搭我,先让他确定一下是不是他那张皮子下也藏了一张天仙般的脸。不然让他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 “原来我就脸吸引你啊!”风莫忘一把将手里的玫瑰扔出窗外,说话还特别扭地微微侧开脸,不悦了,一个男人居然还要靠面皮吸引人。 “你懂什么?这也是你的一个优点啊!不然人家魔后为什么那么受欢迎,那还不是她长得美?人嘛,虽说心灵美比容貌美重要,但人的眼球总有几分肤浅,视觉上的享受还是要的。你说,要是当时你看到我满脸长疮,超级丑八怪一个,你还会将我带回黄泉之都,还会想与我成亲吗?” 风莫忘不出声,白梅嘻嘻一笑:“所以说,第一印象容貌也是非常重要的,就算不美,也不能太丑,不然路都难走很多。你脸长得好,再加上你这人也不错,我才愿意跟你的,要是你是个丑八怪,那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拼着老命也要逃出去!哎?你就当我肤浅好了,我也不介意,反正我本来就是颜控,长得太丑的,我一般不甩他!” “呵呵,那我真应该庆幸了!”风莫忘转过头,脸上已是一片笑意。显然,白梅的话取悦了他。 “那是,还有啊,你以后要对我好点,温柔点、体贴点,不能一个不高兴就在我周围制造鬼片的气氛……” “那是什么?” “嗯?” “什么是鬼片的气氛?”风莫忘不耻下问。 “就是说,你天天脸带面具、手拿玫瑰花、身边飘花、身上带香没关系,行事怪异点也没关系,但你不能时不时的就诡异地笑啊,阴森森地瞪人啊,冷冰冰、凉丝丝地说话,还随意的发散周身的魔气、鬼气之类的,那很吓人的,你知道吗?我可是胆子很小的,经不起吓,要是吓得我那天受不了只能去别人的怀里找安慰,那可是你自己逼我给你戴绿帽的!不能怨我!” “给我带绿帽?”风莫忘脸一沉,蓝眼狠狠地看向白梅,周身散发森冷气息。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这个死人脸,还有这种气势,刚说了不让,你马上违反!你存心的吧?”白梅伸手就往风莫忘的胸口拍了一掌,又是一声闷响。 “……”白梅感觉有点不对,毫不客气低伸手在风莫忘的胸口又摸了把、敲了敲,最后干脆手伸进了他衣服里…… “……这是什么?”白梅把自己从风莫忘胸口里摸出的两本线装册子拿到面前,随意的翻了翻…… 风莫忘刚刚还沉醉在被白梅袭胸的微微害臊中,转眼就被白梅从他胸口摸出了两本所谓的风流子的精品珍藏,他连阻止都没来得及,白梅已近将书打开了…… …… 第一本,里面是一些脸蛋漂亮、胸大屁股大的美女穿着薄纱酥胸半露,大腿若隐若现,风=骚得很,一看就是红楼青楼里面的。 第二本,嗯,这个比较刺激点,不但有女主角,更添加了男主角。男女主角动作暧昧,引人遐思,似是在做那事,但又被衣服、被子遮住了重要部位,所以,是不是真的有做,解开被子才知道! 这个,打顶了也就算是性感写真集!没啥好看头,但是,风莫忘却非常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连耳根、脖子都在发红。 这厮,真的挺纯的! 白梅暗笑,这算什么,她可是服装设计出身的,当年没少画裸模,在服装展后台,没少看那些个模特穿个裤衩就当人面脱脱换换衣服的……再说了,为了画好人体结构,她还很不害臊的跟同学一起研究过不少王晶的san级片,还有小日本的A=PIAN,欧美的激=情片,那些,跟风莫忘藏的这两本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就是去游泳馆游泳,看到的都比这尺寸大! “呿!什么玩意!什么画工啊,有些地方人体结构都画错了!”白梅很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一扬手就将两本精品往窗外一扔! “哎……”风莫忘的视线随着那两本书走,一直到看不到书影,他才转过头,见到白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头一撇,半晌,才不自然地说了句:“那是风流子的精品,我还要还他的!” “你看了?”白梅笑嘻嘻地看着风莫忘的纯情脸红模样。 “我还没来得及看!”面对白梅看好戏的笑,风莫忘有点恼羞成怒,转过头蓝眼睛狠狠地盯着她:“我是男人,看个春=宫=图有什么好笑的?你把它们扔了,风流子让我还书,我拿什么还他?那可是绝版精品,买都买不到!” “风莫忘,原来你喜欢看这个啊!”白梅恍然大悟,怪不得风莫忘一直没找女人,原来他靠的那些春=宫=画册和自己的右手啊! “我还没看!”风莫忘恶狠狠的强调。 ------------ 86 哈!看看就脸红 “好好好,你不就是想看吗?等等哦!”白梅拿出纸笔,把纸铺好,拿过炭条,这是一种跟铅笔芯比较相似的东西,写字画画比毛笔强多了,白梅自制了一个笔筒,这样也不会弄脏手。 在桌前坐好,白梅望向还在微微脸红不悦的风莫忘:“风莫忘,你喜欢什么样的?身材高挑的?腰小胸大屁股翘的?或者你有特殊爱好,喜欢小屁股飞机坪?西式的?中式的?温柔含蓄的还是活泼外放的……” “你干嘛?”风莫忘气哄哄地走到白梅身边,看着她手上动作流畅,飞快的在纸上画着…… 越看下去,他的表情越不自然,等到白梅完工一副画之后,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白梅三两下唰唰唰的,一口气就画了三四副线描美女,纯情的小羔羊要露不露的;高瘦的比基尼卷发洋妞;胸大屁股大*的肚兜古典美女;还有一个她以前在课堂画过的裸=体美女,不过,她怕风莫忘的接受度不够,特地在美女的重要部位加了一小块布片遮羞,但也是露了上面两=点的…… 白梅拿起这几张图塞进已经身体僵硬的风莫忘手中。 “唉!好久没动笔画这些了,已经有点手生了,这手艺啊,还是要不时的练习才好!”白梅站起来,拍拍风莫忘的肩膀,笑嘻嘻的就着他的手一张一张翻给他看:“风莫忘,你看看,喜欢哪一类型的,我给你画一全套,以她为女主角,你当男主角的双人画册,怎么样?” “……” “唉?风莫忘,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要是觉得选择少了的话,我再给你多画几个别的类型的,让你选择多一点……” “……” “我跟你说,这要上了色,效果更好哦!淡彩、工笔、水墨、写实,随你选,绝对比你借的那个人体比例结构都有问题的劣质春=宫=图好多了!要是那什么风流子让你还书,你就把我画的这几张给他,内行人肯定知道,我这个比他的好!”风莫忘叽里咕噜说半天,见风莫忘还在石化。 白梅拍了拍风莫忘的脸:“醒醒,醒醒!发什么呆啊!你也太纯了,居然被个比基尼给吓成这样!” “……”风莫忘的眼眨了眨,一脸看到鬼的表情看着白梅,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画,又望向白梅,似乎很不相信,这些让人喷鼻血的画是白梅画的。 “瞪着我干什么?你不是怪我丢了你的春宫图吗?我这是陪给你,等会再给你多画点,不用上色的线描花不了多少时间,我给你画上两大本,要什么姿势,你说得出,我就能画得出!” 说起自己的老本行,白梅决得格外亲切。她十分豪迈地拍胸脯保证,绝对画出让人流鼻血的美人儿来。 白梅忽然灵机一动,她觉得,就算某一天风莫忘不要她了,她也能找到不累又有钱赚的工作了——画暴露写=真集,春=宫画,不但画写实的,还可以画动漫版。 男人没有几个不好色,想想她刚刚丢掉的那两本人体结构都有问题的古代春=宫=图,她就觉得,自己的画肯定会很受欢迎。 “你……太不害臊了!”风莫忘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手里的那几张让了看了就脸红的画,斥责白梅。 “有什么好害臊的?”白梅毫不在乎地昂起头,对自己的水平很自豪:“我是看你那两本书都太难看了,才好心画给你的,你要不喜欢,拿来,我送给别人去……” 风莫忘一把将图塞到自己怀中:“没收,以后不许画了!要画也要花多穿衣服的!不能这么……这么暴露!” 风莫忘又开始耳边微微发红。 “……”白梅捂着嘴无声笑得肚子痛,这厮真是太可爱了! “不许笑!”风莫忘俯下身,头凑到白梅的耳边,咬了她的耳朵好几口,很轻的那种,咬得白梅感觉痒痒的。 “……哈哈……行,我……哈哈……我不笑了!你别咬我,你猪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吻啊!”白梅也不矫情的捶了风莫忘一下,然后伸手揽住风莫忘的脖子,嘻嘻笑道:“风莫忘,你看春=宫=图是不是为了增长见识啊!” “……”风莫忘很不争气地耳根又红了! 白梅知道,她又说对了,真是个让人想象不到的纯情男人啊! 她将风莫忘的头揽下点,小声对他这他的耳朵说:“其实呢?技术这种东西,纸上谈兵是没用的,要实践,熟能生巧,多多练习,自然就好了!” 风莫忘听到白梅的话,身体僵了下,微微抬头,蓝眼深沉的看着白梅一脸坏坏的笑容。 白梅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看我干什么?你再看我也不可能再漂亮点!我又没说错,还是说,你不想跟我练习?那你想找哪个女人练习啊……” 白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风莫忘狠狠压下的唇堵住了唇…… ------------ 87 嗬!义兄孤啸月 别的准新娘在婚礼前几天都在干什么,白梅不知道,反正她无聊得很。 古代的婚礼到底是怎样的,白梅也不知道,反正她跟风莫忘的婚礼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不过,这个复杂是对云海仙境众人其他人来说的,他们忙上忙下,忙得昏天暗地,恨不得一天时间扳开来当几天用…… 唯一闲的就是风莫忘与白梅,只在婚礼前试好礼服,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白梅以纪念婚礼前最后的单身生活为由,左边肩膀坐着毛球,右手牵着雪痕,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分怨念的刀无极,一路风风火火的杀到黄泉之都吃食最多的南街…… 刀无极忙啊,忙着收风莫忘的同僚、朋友、莫名而来的人送的贺礼,忙着将云海仙境上下布置得喜气洋洋,忙着指挥丫鬟婆子们给白梅改喜服,选首饰,告诉她婚礼之中的一些注意事项…… 风莫忘真是一个非常尽职的人,都没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他还天天按时去魔宫上班;那魔宫的工作制度也真是太不合理了,都不给多放几天婚假的。 南街的小吃特别多,有些白梅见都没见过,但味道非常好。 白梅拉着雪痕从街头吃到街尾,碰上雪痕喜欢的糖果,还打包很多准备带回去让他慢慢吃。 雪痕很高兴,自从他学会了笑之后,今儿是他笑得最多的一天,可见他有多喜欢吃糖果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最后,他们从南街转战北街的时候,雪痕的背上已是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那里面全都是他爱吃的糖果。刀无极在一旁直摇头,你三岁小孩子呢! 白梅听了捂着嘴嘿嘿笑,撇去个头不谈,雪痕的确还是小孩子的心理年龄。 北街多酒家,饭馆,还有青楼红楼,白梅站在一家看着很高档的青楼旁边死活移不动脚了…… 她真的是非常想进去看看传说中的青楼传说中的花魁,不知道都是什么样子的。 刀无极拉着死活不让进,说军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白梅哪管那么多啊,越不让她看看,她就越好奇…… 最后,双方讨价还价,决定去黄泉之都最大的一家酒楼宾客来,此酒楼是多元化发展的,不但有好吃的饭菜,还有一流的美女专门献艺,更提供舒适的客房…… 有句话说得好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不,刚走到宾客来的门口,白梅一伙就碰上了一群意想不到的人。 若不是被人拦住了路,她们是完全无视了这群人的。 兴奋的白梅是根本没时间去注意这群人,单纯的雪痕更不会,他嘴里含着糖,被白梅牵着手,乖乖的跟在她后面,从不东张西望,白梅给他什么吃的,他就认真的吃,遇到好吃的才笑一个。忙着吃糖的他,连问问题的时间都没有,哪还会去注意有没有碰上什么熟人啊,就算是真碰上了,只要那人是白梅以外的人,他压根就当你是路人,直接无视。 刀无极忙着在白梅后面收拾烂摊子当钱袋子,没时间去注意外人,毛球正跟白梅扯皮呢,再说,他坐在白梅的左肩,那群人是从右变过来的。 这群人,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组合。 本来应该还在上班的风莫忘,此刻他眼神深沉的瞪着白梅与雪痕;风莫忘左边站着的是他家主君,此刻他正紧皱双眉,脸色明显不对的看着白梅,这红毛白梅对他好没印象,直接无视;红毛傍边站着一个跟风莫忘一样蓝色系列衣服的高瘦男子,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脸上的表情笑嘻嘻的,手上还拿着一把美人图折扇,一看就是个风流多情的主;至于右边的那位,白梅一看到那双狭长迷人的眯眯眼,不由惊呼出声:“孤啸月?” “白姑娘,好久不见!”一身淡紫衣装的孤啸月甩甩手中的佛尘,微微弯了下腰。 这是个什么组合啊,孤啸月不是前一阵还在被追杀吗?怎么现在光明正大的跟他们站一起了? 风莫忘的蓝眼盯着白梅与雪痕牵着的双手,语气凉凉地问道:“白梅,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要出来玩啊!” “哦!我看你挺忙的,你放心,我带着雪痕、刀无极也没人敢找我麻烦的!”白梅满不在乎的随口回了句,就继续问孤啸月:“孤啸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吾为何不能在此?”孤啸月的气定神闲地反问了白梅一句。 白梅左右看了看,那还用吗?你孤啸月是人类正道之人的头头,而这里是魔界,而且是魔界大本营,你身边就站着两尊想要你命的魔界老大啊…… “教统乃是我请来的,有什么不对吗?”风莫忘又凉凉地说了句,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那雪痕被白梅牵在手里的那只左手,早被风莫忘给切切切成碎块了。 “你请人家来干嘛?” “我们俩大婚,新娘的义兄怎能不到场呢?” 什么义兄?白梅正想问,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我义兄是人界道教教统孤啸月,你有本事将人家请来主持婚礼,我从此以后对你死心塌地,不再有异心。’ 白梅的脸色一黑,她哪知道风莫忘真能将孤啸月请来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都面对面了,她胡乱认亲的事也要被拆穿了,丢脸啊! 感觉到白梅的身体一僵,一直与白梅牵着手的雪痕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侧过头看向白梅:“白梅?” “没事没事,你继续吃糖,我就是有点吃惊而已!”白梅哈哈干笑两声,眼睛望天:“啊!今天天气真好啊,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 这家宾客来里面有的可不只是好吃的饭菜,更有高品质的美女…… 都说男人的公事是在美女陪伴的酒桌上谈成的,没想到,这话到了古代也一样受用。 当然,白梅也不会戳穿他们的。 “教统远道而来,我们魔界为尽地主之谊,所以在黄泉之都最好的酒楼招待贵客!”风莫忘笑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客气了!”风莫忘不吭不卑的甩了甩佛尘。 白梅看着他们说话进退得宜,一个个笑来笑去,但总觉得他们几人之中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男人之间的那点心机谋算,她也懒得管,打了个招呼拉着雪痕就要往酒楼里走:“哦,那什么……风莫忘、孤啸月你们请便,我进门看美……哦,吃美食去了!” 风莫忘的脸色当时就难看了,当然,这没有人看到,如果他带着两层面具的话,就算脸成了包黑子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不过,他周身散发着淡淡酸味的阴郁气息,还有那蓝眼中妒意绵绵的眼刀子,他周围几位是想不注意都很难。 至于从头到尾都被白梅忽视的某主君,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他那张刚毅的脸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程度,此刻,完全成了风莫忘醋意下的黑色背景。 “哎哎呀!既然公主大人也是到宾客来就餐的,不如大家一块吧!”也是一直被白梅当成背景的风流子,他潇洒的摇着美人扇,一句话总算缓和了下黑色的气氛。 “这……”白梅都跨过了门槛的右脚又缩了回来:“你们男人间谈公事,我一个女儿家在场,不太合适吧?” “哎呀呀,公主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几人这次完全是不谈公事,只谈私事……” “别人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听啊!” “哎呀,看我这嘴……”风流子打开的美人扇遮了下自己的唇:“我是说,这次我与主君完全是陪军师与教统联系郎舅感情的!如果有公主大人这个义妹在的话,道教教统肯定会更加高兴的!你说是不是,教统?” “郎舅感情?”白梅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这下脸丢大了,要被当场拆穿了! 没想到,这世上总是有一些意想不到,一如此刻孤啸月的态度…… “然也!”孤啸月依旧淡定得很,无辜多了个魔界公主的义妹,被魔界军师当成了大舅子,他眉都不皱一下,脸色如常,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就承认了。 白梅诧异地转头往孤啸月望去,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不自然,巨侠就是巨侠啊,不变应万变! 她冲着孤啸月尴尬一笑,孤啸月回了她一个淡淡地勾唇,让人非常的安心。她立刻感动地回了孤啸月一股特别灿烂的笑。 白梅的视线随意地往旁边一移…… 喝!她差点跳起来! 风莫忘那是什么眼神,狼一样的,蓝眼冷幽幽的,不是说过让他不要随便制造鬼片气氛了吗? 顺着他的视线,白梅低头看,心里明了了,原来是不该她与雪痕手牵手啊…… 爱吃飞醋的男人! 对雪痕好,是非常自然的,她觉得理所应当的,因为雪痕实在是太招人疼了!她想完完整整的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直到他学会飞学会独立生存…… 白梅嘴角一翘,上前两步,右手依然牵着雪痕,左手却拉着风莫忘,将他拖到自己身边…… 当然,这其中肯定要有风莫忘的配合才行,不然,以她的手劲,是拉不动风莫忘分毫的。别扭的风莫忘当然是配合了的。 左手挽着风莫忘的右手腕,也不管边上其他几位是什么神色,白梅冲风莫忘笑了一个:“走,吃饭去!看美女去!” 本来坐在白梅左肩的毛球蹦到雪痕的头上趴着,冲白梅直翻白眼,鄙视的意味非常强烈,不过,那都被白梅无视了! 兴致高昂地抬头挺胸,白梅右手牵着乖宝宝雪痕,左手挽着自己别扭的未婚夫,大踏步地跨进了宾客来! 背后被无视到底的某魔君,红眼里都可以喷出火来了,却还要强忍着。 没办法,他没立场啊!谁叫你以前对不起人家,谁叫你自己错过了,谁叫你一不是白梅疼爱的雪痕,二不是白梅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呢? 该得你受的! ------------ 88 哈,暗流汹涌中 宾客来不愧是黄泉之都最大的酒楼,一进大门,就可以看到大厅正中圆形舞台之上的美女袖舞翩翩,所有的桌椅都是以舞台为中心在四周摆放的,这也是为了让宾客们从每一个面都能看到台上的表演。二楼三楼居然还设有豪华包厢,所有的包厢都是环绕近三米高的圆形舞台建造的,无论是哪一个包厢,都能从大窗口往外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白梅毫不客气的选了一个正对着舞台的大包厢,还吩咐小二,好酒好菜尽管多上,不要怕我们没钱啊! 风莫忘、苍绛墨、风流子都是风云人物,黄泉之都没有几个不认识他们的。白梅虽然以前苍采苓时代也是名声大噪,毕竟消失了两年之久,现在又变化很大,认识她的人不多,但只要一眼看到左手挽着的是谁,估计就不会有疑问了,这位一定就是那位传说中做菜比圣手还好吃,贤良淑德、聪明能干的未来军师夫人了! 那小二估计也在宾客来见了不少世面,眼睛利得很,一眼就看出这一群人的身份! 当然,只有孤啸月他是不认识的,不过,孤啸月一身不凡的道教高人气势摆在那,又与几位大人物一道进门,还不用分尊卑,肯定也是位厉害人物啊! 小二的态度那个好啊,毕恭毕敬的将几人引进宾客来最好的包厢,听到白梅让上好酒好菜,他动作飞快地就出去张罗了! 几人陆续坐下。 这包厢里的饭桌是很时髦的雕花圆桌,美观又方便。 苍绛墨是魔界之主,理所当然地坐主位,两边是风莫忘与孤啸月,孤啸月旁边坐着风流子,风流子对面坐着白梅,白梅两边分别是风莫忘与雪痕…… 白梅还给毛球也争取到了一个位子,风流子与雪痕的中间。 对于毛球一只长得跟老鼠一样的白貂也要上桌,有人无视,有人淡定,有人觉得新奇,也有人习以为常了,只有一个人的脸色是非常不好看的。 那就是几乎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毛球的苍绛墨,他眉头皱得死紧,黑了一张刚毅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得毛球受白梅重视而他却一直被无视,连只老鼠都比不上,还是真的不愿与动物同桌! 反正,他那脸难看得厉害! “毛球,等会想吃什么让我或者雪痕给你夹,不要随便动爪子,知道吗?要让我看到你哪只爪子扒拉到了菜碗里,我就把它剁了!”白梅冲兴奋地在桌子上蹦跳的毛球嘱咐了一声:“还有,别蹦了,掉得到处是毛,让人还怎么吃饭? “我珍贵的毛会随便掉吗?”毛球大眼睛猛翻白眼。 “要是让我发现一根,我就把你全身的毛都拔了,让你做世上第一只无毛貂,我说到做到,你要再废话,等会让你吃风莫忘一样的菜!”白梅瞪眼,毛球立刻老实的坐到了给它准备的小垫子上。 风莫忘是素食主义着,毛球则是标准的肉食动物,要让他吃风莫忘一样的菜,他能忍得住才怪。 好容易把毛球镇住了,白梅刚想嘘口气,就只听到一旁咯吱声阵阵,转头一看,雪痕腮帮子鼓好高,使劲儿在嚼糖果,也不知道他一次塞了多少放嘴里,吃得正欢呢! 以前是被白梅限制,一个月只有那么多吃的,所以他一颗糖都放在嘴里慢慢融化,舍不得嚼吧两下就吞了,一颗糖都可以吃上好半天;现在一次性买了那么多,他高兴坏了,不吃个饱怎么过瘾?开始还一颗一颗慢慢品尝,到后来就一次吃上好几颗,现在完全是在牛嚼牡丹了,还嘎呲嘎呲嚼出好大动静! “雪痕!”白梅惊呼一声:“有你这么吃东西的吗?” 雪痕缓缓转过头,腮帮子还鼓鼓的,不时嘎呲响一声:“白梅!这个,好吃!” 他嘴里塞太多糖果了,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口齿不清。 “好吃也不能这么海吃啊!”白梅拍了雪痕的头一下:“你啊!笨蛋,好吃的东西就要慢慢品尝,你才能体味出它的美好来,知道吗?” 雪痕紫色的大眼眨了两下,才点头道:“哦,知道了!” “糖果收起来,马上要吃饭了,先别吃了,难倒你真想长蛀牙?你要是长了蛀牙,以后我就一颗糖果都不让你吃了!还有,你还背着个包袱干嘛?快放下,你也不嫌重!”白梅看着雪痕还一直将那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连忙让他取下。 “这是我的!”雪痕认真地道,白梅帮他把包袱解下,他还抱在怀里舍不得让白梅拿开。 白梅轻叹一声,拍拍他的手:“放手,知道是你的,吃饭的时候先放在旁边,等会你再背上。这样行吗?” “行!”雪痕的视线随着白梅手里的包袱走,直到白梅将包袱放在他转头就可以看到的一个凳子上,才满意了。 白梅轻嘘了口气,才走回原位坐下。 刚一抬头,就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那一个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都能在她身上烧出洞来。 风莫忘自不必说了,阴郁得不行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忙前忙后,照顾得无微不至,对自己这个正牌未婚夫看都没多看一眼,他心里那个不舒服啊,就像一百只猫爪子在挠一样。 直到白梅悄悄拉了拉他的手,他猛的攒着白梅的手在自己手心里,那感激才舒服了点。 孤啸月在朝露之城的时候被雪痕与白梅救过,也在小店养伤了一阵子,对于雪痕依赖白梅,白梅护小鸡似地照顾雪痕他也见过了吃惊过了,但今日见白梅完全一副‘良母’的口气动作,还是有点吃惊的,但他向来都是比较淡定的人,所以,就算吃惊也没表现在他脸上。 苍绛墨的脸上如调色板一样的色彩就更不必说了,从门口偶遇到坐下这么久,白梅根本就是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她这也是在告诉他,她早已不是当年不顾一切追在他后面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苍采苓,亦不记得自己是千年前的泪红莲,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再过两天,她更是要嫁给自己的表弟。 如今,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早就抛下的过往,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苍绛墨充满着痛苦与压抑的红眼望着白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注意,哪怕是一个眼神都都没给他!她正偷偷的跟风莫忘腻歪,哄着他呢! 风莫忘说他早已没有了资格,因为他的错过,因为他已有了静玄,而且早被她的容貌所迷惑,先背叛了泪红莲…… 静玄的美的确惊人,但他曾经疑惑过,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迷恋,怎么就为她做了那么多?直到后来,无意中看到了她肩头的红莲印,他终于对自己的行为有了解释,那是因为她们千年爱恋的灵魂互相吸引啊,第一眼就已经沦陷了…… 可是,如果他当时对静玄的那种感觉为灵魂互相吸引的话,那他第一眼看到苍采苓背上的红莲印时,那种震撼他心灵以致整个人的颤栗感算是什么?还有现在这种看到她对别人好对他无视到底的态度,自己就揪心的疼痛与无望感又是什么? 这才是他等待了千年的灵魂对那命定之人地深切渴望吧? 苍绛墨咬碎了自己一口银牙,口中淡淡的血腥味直往外冲,他忙端起一旁的温茶喝了口,和着血水使劲往肚里吞……越想心里的邪火越盛,他差点当场掀了桌子跑去问她,为何不记得千年前琉璃之境的十里红莲,他们明明是相约千年,为何她晚来了一百年,又与他错过了二十年,为何只有他记得,她却忘记了! 他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千年的等待又岂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苍绛墨紧紧握了握拳头,打定了一个主意。 整个包厢里,除了单纯的雪痕,真正高兴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流子了。 看着众人不同的脸色,他美人扇摇得轻快,脸上一直都是风流倜傥的笑意。难得啊难得,今儿真是值了! 看到了以前刁蛮的公主如今一副贤妻良母的好脾气。 看到了军师那醋坛子大吃飞醋的模样,其实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公主对她边上那个叫雪痕的美少年完全就像对小孩子一样的疼爱,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在里面,可偏偏某人被名为感情的东西迷了眼,一个劲地呷醋。 更意外的就是主座上那位了,他可是一向都对公主都没好脸色的,这事全魔宫的人都知道。这回怎么用那种又爱又痛的眼神看人家?那脸都扭曲得不成形了,我们的魔皇大人到底在忍什么呢? 还有他边上这位人界道境高人,居然敢只身来到黄泉之都,还成了对面那位公主大人的‘义兄’,在如此怪异纠结的气氛中,他还气定神闲地喝茶微笑,果然是高人啊! 当桌上的气氛凝结到了一个爆炸点的时候,勤快的小二那特别热情的声音传了进来:“各位贵客,好酒好菜来咯!” 僵硬的气氛顿时被小二轻快的嗓门打断了不少! 白梅摸摸自己的鼻子,给了小二一个赞赏的笑,真是来得太好了! ------------ 89 唉!红烧肉惹祸 饭桌之上,众人神色各异。 白梅郁闷万分,早知道来这里见识什么呀,碰上一群让人吃饭都会消化不良的人。 整个用膳过程之中,大概就只有真正在品尝美食的毛球与不会看别人脸色、不受压抑气氛影响的雪痕是认真的在吃饭。 白梅平时不是那么拘谨的人,但今儿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是太怪异,害她吃饭的时候都放不开,筷子只在面前两盘菜上动,都不好意思过界。 白梅偷偷地瞅瞅边上的风莫忘,吃得可真是清淡啊,比起真正的修道人孤啸月还吃得素,孤啸月还吃鱼了呢! “看什么呢?”风莫忘忽然转头,刚好捕捉到白梅偷看他的眼神。 白梅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我说,你不用吃得这么清苦吧?你看看人家孤啸月,他是修仙高人,都不像你一样的吃素。” “我并不是特意只吃素,只是比起大鱼大肉的荤腥,我更喜欢素菜而已!” “常年吃素,会营养不平衡的,你还是应该适当地吃点荤菜的,来尝尝这个!” 说着,白梅就从她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块肉香四溢的红烧肉要送到风莫忘的饭碗里! 风莫忘把碗往一边移了移,又用筷子挡住白梅的好意:“我不吃肥肉!” “挑食是不对的,这个也就一点点肥肉在上面了!”白梅板起脸说得有板有理,仍不死心的想将筷子上夹的那块红纱肉送到风莫忘碗中。 其实她也不吃肥肉,半点都不吃,只是面前这碗红烧肉里的全瘦肉都被她挑着吃了,只剩下这种半肥半瘦的了! “不吃!谁爱吃肥肉给谁吃去!”风莫忘低笑了声,随口说了句,把碗举到白梅够不着的地方。 “……”出鬼了,这样一个妖孽男人居然是吃素小绵羊。白梅耸耸肩,好,不吃也不强求你了,她筷子一缩,转身将那块红烧肉送到雪痕的碗中:“来,雪痕,多吃肉,长得快!” 雪痕从美食中抬起头来,转头看白梅,他可个非常懂得礼尚往来的好孩子,见到白梅送了块红烧肉给他,他立刻的,就将白梅最喜欢的一盘香辣鱼块整个端过来放到白梅面前,紫色琉璃眼还眨巴两下:“白梅,你吃鱼!” 白梅那个感动啊,这盘鱼她关注了好久了,可是它摆在风流子的面前,而那个风流子从一开始就在那笑得特别猥琐的样子,眼神还怪怪的,让她特别不自在。再者,她手短,也不好意思站起来去夹那风流子面前的菜,这会雪痕居然整盘给她端过来了,白梅立刻就赞赏地朝雪痕笑了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乖,真是个好孩子啊!” 她白梅要是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这辈子就圆满了。不过,都说孩子的个性会朝父亲靠拢,风莫忘一个人精,脾气那么多变,那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变成小人精?呸呸呸,想那么多干嘛? 怎么就想到生孩子上面去了?白梅偷偷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连忙低头! 风流子伸到半空中的筷子落了个空,转眼,那菜连盘子都被雪痕给端过去献给白梅了……喂喂喂!我也喜欢那个菜啊,没这么霸道的吧?不过…… 风流子的眼神第一时间转到风莫忘的身上,隐隐的,他好像又闻到酸味了呢! “雪痕,那鱼给我多夹两块!味道真不错!”毛球吃得满嘴的毛上都是油渍,整个脑袋都钻进了摆在他面前的那个小碗里。 雪痕看了看毛球,夹了一块鱼扔到他的碗里,又夹了一块扔过去!两块,不多不少,然后他又低头认真的吃饭。 白梅悄悄地笑,也一连夹了好几块鱼到自己碗里。夹起一块,正准备咬,忽然感觉到左边一股冰凉的感觉席卷而来,她暗叹一声,本来要往自己嘴里送的鱼拐了个弯,送到了风莫忘面前…… 风莫忘把碗往边上一挪,白梅扑了个空。 “鱼你也不吃?” “不吃!”风莫忘冷哼哼的。 “……”好吧,你继续吃你的素去,懒得管你了,吃饭最大。 “花雕香菇豆腐!”风莫忘突然开口了。 “嗯?”白梅一愣。 “你给我夹!” “就在你面前,自己夹!” “我就要你夹!” “我够不到!” “嘭!”风莫忘将整盘花雕香菇豆腐都端到了白梅的面前,还动作特别大。 “……”白梅无语了,干脆也不怕丢脸了,站起来拿过桌子中间汤碗里的大汤匙,狠狠地捞了一大勺香菇豆腐倒在风莫忘的碗里,那动作狠辣得让风莫忘惊了一下,知道的是白梅给他夹菜,不知道的以为她给人端毒药嗯! 白梅的眼神朝红毛前面的那盘烤翅膀望了望,又努了努嘴,对风莫忘道:“烤翅膀!” “什么?”风莫忘还对着自己碗里那大半碗豆腐瞪眼呢,陡然听到白梅说了句‘鸡翅膀’,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礼尚往来懂不懂?既然你要学雪痕,那就学个全套啊!”白梅凉凉地说了句。 “……”风莫忘的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他的确是在吃雪痕的味,但被人点明了,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那边,立刻传来了风流子的笑声,摆明着是在看风莫忘的笑话。 连一直没出过声的苍绛墨也忽然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开玩笑的:“表弟,小心后院起火啊!” 苍绛墨本以为,风莫忘都到了要与白梅成亲签夫妻生死契的地步了,肯定是早与白梅情投意合、夫唱妇随、生死相许,容不得半个人插足,没想到,他们这么不合拍,一个不能全心的信任,一个不懂在自己男人身上多用心,两人之间根本就是处处都是破绽…… 只有孤啸月一人,微微皱眉看着白梅与风莫忘,好似在为他们担心。 风莫忘本就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就算在白梅面前放下了架子,为了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这会,被风流子与苍绛墨一刺激,狂性又起来了! “白梅!”风莫忘眼神一沉,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冷喝道:“你要弄清楚,我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与雪痕又是什么关系,别在外人面前做出让我难堪的事来!” “我怎么让你难堪了!”白梅一顿饭正吃得郁闷无比呢,口气也不是很好。 她本是关心他,吃素的人容易营养不平横!虽然给他夹块肥带瘦的红烧肉是马虎了点,但他没领情,她也没生气啊! 明明是他说‘谁爱吃给谁去’,她想着雪痕不挑食啊,不就顺手夹给雪痕咯!谁知他又吃起醋来,好,我来哄着你,你又不领情,能怪我? 用得着这么闹别扭吗?还大小声起来! “你自己想想,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别的男人亲亲蜜蜜,将我的面子放在哪里?”风莫忘蓝眼幽幽,狠狠瞪了眼笑着看好戏的风流子,心中更是不舒服。 “面子?你要面子的话,就应该大度点,不要这么小家子气!”风莫忘居然越来越来劲,白梅也不悦了,说话也冲了起来:“我一直就是这样,你要是觉得委屈了自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白梅?”埋头吃饭的雪痕抬头看她,白梅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你多吃点!” “哦,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雪痕说完,又低头认真吃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莫忘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低了好几度,蓝眼中深沉一片,声音更是森冷起来。 “我与雪痕在你还未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亲人了;这种关系就是到以后,也不会变,如果你容不下雪痕的话,那我们趁早散了吧!”白梅摊手。 “你是说,在我与他之间……”风莫忘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手怒指雪痕:“你选他,不要我!” 白梅双手环胸,也冷冷的看着风莫忘:“如果你们不能共存,一定要我选其一的话,当然是雪痕!” ------------ 90 喝!孤啸月夜访 “你……好!非常好!”风莫忘猛的收回手,长袖一甩,包厢的门生生被他那一甩袖的气劲给劈开,周身的气息变得森冷无比,浓浓的怨气不断散发,幽蓝的眼睛流光闪闪,里面流转的全是怒气。 白梅朝风莫忘挑挑眉:“怎么?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更想用到我身上啊?” “白梅!”风莫忘一声低喝,俩字都是从牙关里逼出来的,见白梅那你爱咋咋地我不怕你的样子,他又有点泄气地半怒半无奈:“白梅啊白梅,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哼哼!你不就喜欢我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白梅昂着下巴哼哼笑两声,十分无赖得意道:“我要还是以前那傻妞样,说不定这会已经做了你家的花肥了!” “你怎么这么说?”风莫忘气都没出发了。 “我说错了吗?人都有那么一点怪,上赶着倒贴上去,他还不稀罕,得到也没什么成就感,越难弄到手的东西就越想得到。这道理,对面那个一脸桃花相的花花公子,对这点一定深有体会,不信你问问他!玩女人的时候,到倒贴的比较喜欢,还是自己花了很多时间追到手的比较珍贵!”白梅一手指向那个一直笑得非常猥琐、欠揍的风流子,这事要不是他的取笑,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当然,主要还是那边一只红毛,欠虐的家伙,迟早受到报应。 “是吗?”风莫忘的蓝眼瞟向风流子,警告意味十分重。 “呃,这个……”风流摸摸扇柄,眼神开始漂移:“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不敢随便妄言!” “哼!”白梅冷冷瞪他:“若不是你们有些人舌头长,喜欢挑拨别人的感情,我跟风莫忘这小小的矛盾只是情趣,现在硬生生被好事者挑起事端,闹得不可收拾!” 白梅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脸色霎时变白的某魔皇。 风流子嘴角只抽,这位公主大人说话好毒辣,连主君都被呛成一副快要吐血的样子,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情趣?”风莫忘的声音极不自然。 “小打小闹增进感情的,你不知道?要是生活如一潭死水,没一点激情,那多无聊啊!”白梅的眼神看向风莫忘:“还是说,你希望我跟吵真的,咱俩真地散伙算了?” “你别想!三天后给我乖乖地拜堂成亲!”风莫忘的脸总算是阴转晴了,他邪邪的眼神朝孤啸月瞟了瞟,无不得意地道:“我可是连你义兄都请来了,别忘记你跟我说过什么!” “义兄……”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啊! 白梅偷偷地看向孤啸月,他可真是好气度,居然一直淡定地慢慢吃饭、喝茶,好似是看到了白梅在偷看他,他轻轻勾了勾嘴角,算是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 这就是真正巨侠的风采啊,比起孤啸月,他边上的风流子简直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还有主座上那位,不管他说那句话的用意是什么,身为一方之主的他,因为那句话,大大降低了他的档次,就如一个跳梁小丑般让她觉得好笑…… “吃饱了!”雪痕放下碗筷,拉了拉白梅的衣袖,等白梅看向他,他才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大包袱:“白梅,我吃完了,可以背上我的包袱了吗?” “……”你还真是一刻也不忘记啊,白梅点点头:“去吧!” “哦!”雪痕立刻高兴得屁颠屁颠三步变两步地冲到包袱边,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又跑到白梅身边,眨巴着眼睛看她:“白梅,帮我绑到背后!” “好好好!”白梅赶紧的,帮雪痕把包袱绕过他的左肩膀、右腋下,然后在他胸前打了个大大的漂亮蝴蝶结,做完这一切,白梅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吃饱喝足!准备回家!” “风莫忘!”白梅转头看向风莫忘:“你也吃完了吧?下午你还有事吗?没事就一起回云海仙境吧,当然,带着我的‘义兄’孤啸月一起。” 白梅说着,又望向孤啸月:“’义兄’肯定不反对吧?” 孤啸月本就狭长的细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恭敬不如从命!” “你呢?”白梅推了推风莫忘:“莫非你还要继续吃醋?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你放心,‘义兄’是我们的贵客,我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的。” 白梅的头低了低,与风莫忘说了句悄悄话:“你要是再乱吃飞醋,我就将你泡到醋坛子里去,让你一次吃个够!” “我没有吃醋!”风莫忘还小声辩驳。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有一点点心里不舒服!”风莫忘的耳根微微泛红。 “呿!”白梅偷偷伸手掐了风莫忘的腰一把,不就是吃醋?还不承认。死鸭子嘴硬,不然你就别做得那么明显嘛! “要不要一起回去啊?”白梅又与他咬了咬耳朵,其实她就是故意表现下亲密,不然那些外人还真以为她们感情非常不牢,要是外面流传出什么军师两口子还没成亲就开始感情不和,那风莫忘又要不高兴了! “嗯……”风莫忘的眼神在孤啸月的身上转了一圈,才回答:“我与主君还要与你‘义兄’弹点男人间的事!” “那行,你们聊,我就不打搅了!”白梅站起来:“雪痕,带着毛球,我们回去咯!” “毛球还在吃……” “他再吃会撑死,直接将他带走!”白梅看了眼肚子都成了一个球的毛球,还死命在咬一块脆骨! “嗯!”雪痕连碗带毛球的将整个碗都端在手里! “……”白梅看毛球依然无所查觉的整个窝在碗里抱着那块骨头啃……为什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雪貂?居然还是灵兽,实在是…… “那么……”白梅突然俯身在风莫忘的嘴角咬了下,然后在众人震惊、不可思议的视线中笑着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男人间的话题’吧!” 说完,白梅笑得十分狡黠地拉着雪痕朝外走去…… 饭没吃饱,吃不下去了,节目没看到,没那个心情了,白梅走出门的时候,居然发现刀无极一直守在门外…… 白梅不忍看着刀无极这么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女子’饿肚子,秉着做人要厚道的想法,拉着她直奔别家饭馆…… …… 也不知道风莫忘他们到底与孤啸月谈了些什么,反正,他很晚才回云海仙境。 风莫忘来到宫灯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会白梅刚准备休息了。 今夜的风莫忘跟白天的别扭样完全不同,好似出格了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变回了他恐怖小说的样儿,不过,白梅也没注意那么多,因为那时她实在是太困了! 风莫忘又老话重说的在白梅面前宣布:“白梅,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 白梅困得脸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习惯性的回了句:“拿心来换!” 风莫忘的嘴张张合合说了一大堆,明显不是他以前的那个答案! 可惜,当时白梅已经陷入了梦乡,没听他的话,也没看到他蓝眼中的那抹毅然决然,更没看到他天仙般的脸上那抹爱你就要杀死你的阴柔笑容! 风莫忘什么时候离开的,白梅没印象,但当他被人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在宫灯帷的外厅软榻而是自己软绵绵的床上…… “风莫忘,你干什么呀,这么晚了,月光下的莲花我已经看腻了……”白梅揉着眼睛抬头看人,她以为是风莫忘又心血来潮叫她看什么夜里盛开的白莲花、黑莲花的…… “白姑娘,失礼了!吾是孤啸月!”低沉冷静的声音传入白梅耳中,白梅顿了半晌才将孤啸月三个字与大脑中的人物画上等号…… “孤……孤啸月?”白梅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杵立在她床头的的确是淡紫色头发,淡紫色衣服,狭长眯眯眼的孤啸月:“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干嘛?这可是女子的闺房!你道教教统也不怕坏了自己的清誉!” “实有要事相谈,但白天找不到机会,也太过引人注意……” “孤啸月,除了风莫忘自己,这宫灯帷是禁止男子进入的,你也知道他那人有点小气……这要是被他发现了,就算你本事再高,这也是别人的地盘啊!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吾很小心,远观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了,才来的!”孤啸月微微侧了下头,好像有那么点不自在,大概这种采花贼似的做法他还是第一次做的缘故…… “那你在外室等我,我整理下衣装,总不能坐被子里跟你谈吧!”隐隐觉得,孤啸月要说的事情可能对她很重要,白梅也不再多说。 亏得宫灯帷被墙上的夜明珠照得亮如白昼,看得也挺清晰,不然白梅还真会被孤啸月吓到! 穿好外衣,又披了个小披风,白梅才走出了房间。 “说吧!能逼得超凡脱俗的堂堂道教教统不顾礼节半夜摸进女子闺房,肯定是不小的事!”她就知道,孤啸月怎有可能是专门来参见她的婚礼的呢?一定是有别的事,而他此刻要与她说的话,绝对跟她的婚礼无关。 “白姑娘莫要再笑话吾了!”孤啸月清咳了一声,脸色一正严肃道:“此来为二事!” “哦?”白梅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个弱女子为何会引起人界正道龙头找上门来。 “一是私事,受人之托;二者是大事,关乎这天下苍生百姓!” “第一还有点靠谱,第二点那帽子就扣大了,我怎么听着就有点胆颤心惊了?能不能选择不听啊?” ------------ 91 说!你有何来意 孤啸月轻咳了声,缓缓道明所谓私事是何事:“吾是受白姑娘的母亲红泪夫人之托,想帮她找回夫人的女儿。” “红泪夫人……”白梅刚想说你帮别人找女儿关我什么事啊,随即她想起了为什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了。红泪夫人不正是苍采苓那位从小三转正的娘亲嘛? “其实吾上一次来到黄泉之都就曾为此事夜探魔宫,可惜得到的答案是采苓公主早已销声匿迹两年,无人知晓其去向。后来,吾行迹败露,寡不敌众,承蒙白姑娘相救,才逃脱险境,也是因缘巧合,无意中发现白姑娘额头的桃花印,正符合红泪夫人女儿的特征……但,当时白姑娘却不是以苍采苓为名,吾也不敢妄自断定……所以,这次再探魔界,却刚好得知魔界军师风莫忘即将与其未婚妻大婚一事。风莫忘的未婚妻是红泪夫人之女苍采苓这是人人皆知之事,吾正想借机来探一探,却不想风莫忘居然找上了吾……”孤啸月说着还看了眼白梅,嘴角带着淡淡玩味的笑:“居然不是兵戎相对,而是想请吾当他的主婚人,还直言说新娘正是吾之义妹,他正愁着怎么将帖子送到人界道境呢……” “呃……”白梅不好意思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我当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厉害人物,就想着先用你充下数吧!我就不信他能请到一个死敌来担当主婚人……没想到,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说完,白梅还非常小声地嘀咕了句:“早知道应该对风莫忘说‘有本事你请到素还真、一页书那些大神啊!’” 孤啸月微笑着道:“听姑娘的意思,好象不是很愿意……如若白姑娘不嫌弃,有什么吾能帮得上忙的,白姑娘直说无妨。” “呃……也没有了!”白梅继续呵呵笑:“你也听说了吧,我曾经失忆,所以开始对风莫忘有点抵触,不过,经过这些日子地相处,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孤啸月甩了甩佛尘,有点为难地道:“红泪夫人思女成病,非常希望能与姑娘团圆,不知姑娘能否随吾走一趟。再者,姑娘不也是人界族民吗?难倒不想回人界?” “其实,我对她对人界完全没有印象……”对那位传说中的红泪夫人,她对她的了解还停留在她是个红颜祸水,史上超强小三上…… “不是听说,我与她并不是亲生母女吗?她要是实在想要个孩子的话,也可以自己生一个的,亲生的总比养的亲……既然当初她们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过了这么久再托人回来找我,是不是有点迟了?……就让她以为我早就死了吧!”白梅说的是实话,实际上,苍采苓早在几年前就死了,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如今身体里的灵魂也换了,还扯得上什么母女关系? “白姑娘此话说得过于无情了吧?就算不是十月怀胎,姑娘仍是红泪夫人含辛茹苦养大的,怎么说出如此不孝之话?”孤啸月皱眉,狭长的眼睛明显不赞同地看着白梅:“二十年养育之情难道就这么被姑娘抹灭了?” “那你说我要怎样?认了她是我的亲娘,然后抛掉我现在的一切,跑去她的身边承欢膝下?”白梅微微耸肩:“我想,她身边的那一位也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人分去他们浓情蜜意的时间吧?” “红泪夫人的确是想多尽尽为人母的职责……其实好友是想亲自来找汝的,可惜红泪夫人正病着,他爱妻如命,实在是脱不开身……” 哼,的确是爱妻如命!红泪夫人的命是命,别人的命是草!修罗族千万的族民啊,无辜的前魔皇之妻啊,都是该死在他手底下的贱命! “我看还是算了吧!”白梅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风莫忘的话:“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好,与风莫忘也相处得不错,都准备与他成亲了……她们两个好像是抛弃所有从魔界逃到人界去的吧?他们离开,是去过自己平静幸福的日子,现在她安稳了,想起要与我团聚了,难倒就要我抛弃所拥有的幸福跑去人界追随她们看着他们幸福吗?” “这……” “你就告诉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就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吧!特别忠告你那位好友一句,万千人骨堆积起来的幸福,好日子不会没有尽头的,丧尽天良,迟早得报应,让他好好珍惜与红泪夫人相处的每一天吧!”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那位前魔皇大人,白梅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怨气,挠得她的心非常难受。她不能想象,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牺牲那么多人的男人,会对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儿’有什么特别关照。 “白姑娘真的如此无情?”孤啸月一直都算淡定的俊脸终于有了丝丝动容,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微的怒气。 “无情吗?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对失去记忆的我来说,我现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比那位传说中的夫人有重量多了。”白梅轻笑一声,忽然有点不耐烦了,原来,这位巨侠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识人间烟火的大神,反而有点鸡婆,走不出所谓正义的礼义廉耻的教条。 心境一变了,白梅顿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想起了前世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道貌俨然的男人,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话的口气也冷了不少:“孤啸月,你来魔界,主要目的绝不是为了替好友寻女这么简单吧?天色也晚了,不如你长话短说,说说你那个大义凌然的第二条来意吧!” 孤啸月的脸色变了变,却仍沉着性子继续说道:“白姑娘是否知道魔界一直对人界虎视眈眈?” “不知道,我是小市民弱女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大人物的心思?” “……”孤啸月皱了皱眉,又接着说道:“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行动,是因为连接人界与魔界的通道——赦道被封印了,魔界大军无法通过。若是有一天封印被解开,后果将不堪设想,人界族民都要被卷入战乱之苦。白姑娘的‘哥哥’是魔皇,夫君是魔界军师,进攻人界的事都是他们说的算,白姑娘可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意思?” “完全不明白,基本上,你跟我说这些也是白说了,那都是政治上的事,根本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管得着的!再者,你没忘了我现在是魔界的人吧,你对我说这些,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就算风莫忘他们真要大举进攻人界,作为妻子的我也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白梅冷着脸瞟了脸色微微一怔的孤啸月。 有什么好吃惊的?难倒他希望她像那些圣母小说里面的女主角一样,拥有圣母般高洁无私博爱的思想,为了减少流血牺牲,为了解救人民疾苦,不顾性命的去阻止这场战争? 笑话,她白梅,虽然不是大恶人,也绝不是没脑子的傻蛋,当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圣母。 她白梅,人生的信条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这种妖魔乱舞的世界,她小小一个白梅,能够明哲保身就不错了。 孤啸月的脸色难看了好一会,才好转过来,他没想到白梅会这么没善心!本以为,能够那么不顾危险的救他,留他养伤的白梅,绝不是如此不管人生死的人…… 他轻咳了声,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白姑娘心地善良,当日不顾危险的帮忙吾,又怎会忍心看无数百姓受战乱之苦呢?” 白梅也咳了咳:“咳咳!孤啸月,有一点我还是要告诉你,当日把你从外面救回来的是眉间一点黑与毛球,不是我,我只是迫于无奈才收留你为你疗伤!总不能再把你仍回去吧!再者,我真的没那么无私、善良、圣母,你在小店的一切开销,我不是拿了你的头冠抵债了吗?所以,你千万不要将我想得太好了,我担当不起!我再次重申一下,我真的真的,绝对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大义牺牲小我的圣母!我是个爱钱、怕死的俗人,俗不可耐的大俗人!” “汝……”孤啸月的脸色的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沉静的态度也保持不下去了。 好一会之后,白梅已经开始频频打哈欠了,孤啸月才恢复如常,忽然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强调问了白梅:“你本是人类,却忘了你的根,你如今这么偏向魔界,都是因为魔界军师风莫忘是你要嫁的男人!你肯定认为他爱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谋算你,会陷你如万劫不复之地,你还会对我说刚才那些话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白梅猛的瞪向孤啸月,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他对自己的怜悯,更透着一丝丝的不忍,陡然,她的睡意完全消去。 ------------ 92 哈,所谓修罗心 孤啸月只是神情怪异地看着白梅,没出声,好像要故意留一个悬念一般。 白梅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说话说一半,将人的好奇心吊在半空中。 “孤啸月,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白梅不满地看着孤啸月。 “要开启赦道,需两样东西,魔人血,修罗心!修罗心,顾名思义,修罗族中某一个人的心!”孤啸月狭长的眼睛往白梅的脸上一扫,看着她仍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又说得更仔细了点:“修罗族早已被灭族,不论男女老少,就是襁褓中的婴儿都不能幸免,全族唯一剩下的就是因红泪夫人的庇佑而免于一死的其女儿!也就是后来的采苓公主,现在的白姑娘你!” 白梅一惊,倒抽一口气:“你是说那所谓的修罗心就是我的心?” “然也!”孤啸月缓缓点头。 “风莫忘跟我在一起,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将拥有修罗心的我养在身边,好方便他有一天取我的心去当开门钥匙?” “然也!” “不可能!”白梅猛的站起,手往桌子上一拍:“你不要欺负我失去记忆忘了以前的事情就好糊弄!魔宫之人都知道苍采苓不是红泪夫人与修罗王之骨血,也不是什么修罗族之人,只不过是修罗王在人界边境所捡到的一个人族弃婴,然后被他用来讨好红泪夫人而已!” “谁可以证明?” “啊?” “谁可以证明你是修罗王捡来的人族弃婴?”孤啸月挑眉,狭长的眯眯眼眼尾微提,显得他整个人精明无比。 “都这么说……”白梅说出的话没了底气。 “那就是没人可以证明咯?也有可能这只是修罗王传出的一个说法而已!”孤啸月淡淡的补充道。 “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修罗王唯一的血脉!” “是,吾没有证据。”孤啸月微微弯了弯嘴角:“你不能证明你不是,我不能证明你是!那就五五之数,一半一半的判定!” “哪有这样的?” “修罗王向来爆虐嗜杀成性,怎可有好心去捡一个人族弃婴?如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怎可能交给他曾经最为宠爱的红泪夫人亲手带大?” “但我身上人类的特征这么明显啊!黑眼睛黑头发,又没有厉害的与生俱来的本事。”白梅死活不愿意相信孤啸月的猜测,也不敢相信,如果她信了孤啸月的话,那她对风莫忘就不能再信任了,她就会怀疑风莫忘曾今说过好几次的‘我要的是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就是画面上的意思。 谁愿意跟一个天天在谋算这自己心脏器官的男人在一起? “修罗族本就与人类最为想象!” “但我听说修罗族之人个个好战,也能战,天生就是战场上的修罗,勇猛无比,无论男女!要是修罗王之女,肯定应该更加厉害才是。” “总有例外,如果修罗族真像你想的那么强大,他们又怎有可能一下子就被灭族呢?” “……”没话可说了,白梅双腿有点发软,她‘啪’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一手抚上自己胸口,心怦怦的跳得特别快…… 白梅不断深呼吸,深呼吸! 情人之间,夫妻之间,需要对对方更多的信任才能维系好两人之间的感情,她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语的! 这样的误会,在电视里、小说里是演烂了的情节,她白梅不会这么傻的上当。 “你少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白梅咬了咬下唇,声音有点尖锐:“你我不过见过两面,而我与风莫忘却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离间的。” “共度一生?”孤啸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我们是要签订魔界夫妻生死契的!知道什么叫夫妻生死契吗?就是夫妻之间,同生共死,只要签订了契约,如果一方受了伤,另一方也会跟着疼痛,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能独活!同年同月同日死!” 白梅抬眼看孤啸月明显不信的神情,只是挑高了唇冷笑道:“如果风莫忘真的为了得到我的心去开启赦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止是心脏啊,就是将我活刮了,我也没能力反抗。他又何必跟我玩什么感情游戏?他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对我好,还特意举行大典,与我风光大婚,还要与我签生死契?失了心,一个人要痛成什么样?与我签了契的他,要跟着我一起痛;一个人没了心,肯定活不了的,我要是死了,他也不能独活,如果是为了一颗心,他有的是办法弄到,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你倒是说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生死契?嗯?”孤啸月沉吟一声,眉头紧皱,好一会才开口:“还没签吧?” “成亲当天就签!” “……也就是说,这个,有无限的可能啊!”孤啸月长叹一声:“白姑娘汝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难倒风莫忘告诉汝是生死契汝就相信是生死契?难倒他说可以同生共死,如就相信能同生共死?” “你是要说那契约也可以是假的?” 孤啸月挑了挑眉。 “……哈!孤啸月,你这话好笑!”白梅双手环在胸前,冷眼看着一味否定风莫忘的孤啸月:“风莫忘是我的未婚夫,我喜欢的男人,如果我连他都不能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你的话?毕竟,至少他还与我相处了这么久,对我对麽样,我心里有数,而你,与我不过是见过两面而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而去怀疑风莫忘?” 风莫忘狭长的眼中厉光一闪,沉声道:“拥有修罗心之人就在黄泉之都西南方,这是西佛国小活佛梵沙珈蓝的预言,小活佛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风莫忘的这一处府邸刚好在黄泉之都西南方。” “神棍的话,我不信!”白梅一撇头淡淡道。 “小活佛不是神棍,他是绝世高僧,转世活佛!” “我说了,我不信!” “白姑娘看起来是明白人,为何要执迷不悟?”孤啸月皱眉,佛尘甩了甩,气势咄咄逼人。 ------------ 93 喂!杀还是不杀 “你一定要我亲口承认,风莫忘对我狼子野心,你才满意吗?”白梅冷眼看着孤啸月:“那接下来呢?我相信你的话之后,你是不是也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取消三天后的婚礼?跟他分手、决裂?然后跟这你去人界?你会保护我一生安危?” 明知白梅说的讽刺之语,孤啸月居然当做没听出那层意思点头沉声道:“这样自是最好的做法,白姑娘身在魔界,随时都有危险,如若随吾去道境,道境之人一定会护汝周全!” “哈!”白梅冷笑一声,猛的站起,转身往内室走去,走到门口才停住脚步,回头对孤啸月说了句:“孤啸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如果我真是什么修罗心的拥有者,那么不论过程是怎样的,不论我在人界还是魔界,我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白姑娘何以此说?” “因为,我是钥匙,一个要开门,一个不许开,开门的要得到钥匙,最终结果是取心,一个人没了心,我肯定只能一死;而不许开门的那一方,最好的做法不是将钥匙抢到手,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将钥匙毁掉,让对方永远得不到……”白梅冲着脸色一变的孤啸月淡淡一笑,声音格外柔和:“我说得对吗,孤啸月!” “白姑娘误会孤啸月的意思了,吾只是想带姑娘至道境好好保护起来而已……众生皆有好生之德,吾怎会对白姑娘不利?” “就算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也不想!放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那,不毁去的是傻子!”白梅一把掀开珠帘,不想再与孤啸月废话:“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去什么人界的!我可是准新娘啊,不能因为睡眠不足,到时带着熊猫眼上大殿,那可就难看了!” “白姑娘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孤啸月的声音中透出几分冷然。 “考虑什么?大婚之前跟个人界男人跑了!别人可是会以为我跟野男人私奔的!”白梅轻笑一声:“大名鼎鼎的道教教统应该也不想担着一个抢亲的名声吧?哈……说笑的,你快离开吧,要是让人发现,你这次可能没上次好运的被人救了!” “孤啸月早就有了觉悟,为了不让魔灾祸害人界,不管用什么方法,决不能让魔界打开赦道!”见白梅矢口拒绝,孤啸月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光之中已透着森寒的杀意。 被风莫忘的鬼气熏陶久了,白梅对‘杀气’这种不存在的东西也敏感起来,感到孤啸月身上散发出的冷冰杀气,她猛地一回头,黑色的双眼冷冷地直视孤啸月:“你能百分百肯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拥有修罗心之人吗?黄泉之都西南方,范围如此之广……这就是所谓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吧?” “如果杀一个人,能阻止一场浩劫,那吾当一次杀人者又何妨?”孤啸月狭长的双眼一睁,虽然还是眯眯眼,却从眼光之中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说到底,你前面的那些话都是废话,你从一开始就抱着杀我的目的而来,还大义凌然的说那么多借口!” “与吾一同回道境,汝还有机会可以证明汝不拥有修罗心,不然……白虹剑下不留人!”孤啸月缓缓抽出背上所背宝剑,锋利的剑尖直指白梅。 “……死并不可怕!”白梅转身,靠在门边,淡然一笑:“你要杀便杀……” 白梅看着孤啸月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顿觉好笑,深夜潜入,以一个莫须有的名头给人定罪,还振振有词:“你应该趁我在睡梦之中就把我给杀了,并将我的心取出毁掉的!” “吾不做如此下作之事!”孤啸月极为不屑的沉喝。 哈,白梅笑出声来! “汝,笑什么?”孤啸月的剑朝白梅逼近,白梅不怕反笑,他觉得奇怪。 “孤啸月你真是幼稚,成亲之前,自己的新娘被你孤啸月所杀。你以为,风莫忘会放过你?你是人界道教教统,我是魔界军师孤啸月将成婚的妻子,不管风莫忘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你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进攻人界的借口!况且,就算赦道不开,既然你有本事三番两次的进入魔界,风莫忘他们就没本事通过赦道进入人界?” “……”孤啸月的双眉一皱,剑尖不再向前。 “魔宫不乏骁勇善战的魔将,不能通过赦道的应该只是一般魔兵吧?”白梅懒懒的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孤啸月,你可要想清楚再动手,千万不要因为你的一己之失,将战争提前了!” “哐!”孤啸月将白虹剑收回剑鞘中,神色凝重地看着白梅:“白姑娘果然一张巧嘴,吾甘拜下风!” “哈!过奖了!” “此事,吾会查得更加明白,让白姑娘无话可说!” “我真是十分期……待!”白梅一手掩嘴,又打了个哈欠:“我困死了,慢走,不送!” “白姑娘好自为之!”孤啸月轻甩佛尘,长袖一摆,欲跳出窗外…… “等等,你别冲动……那边是断崖!”白梅眼明嘴快,手指了指另一把:“这边才有路!” “……”孤啸月带着一个僵硬的微笑转身,朝白梅拱手行了个礼:“多谢!” “不谢!”白梅摆摆手,黑眼望向孤啸月,嘴角一翘:“如果你真想谢,三天后我的大婚,你这个主婚人请务必到场!” “这……” “你可是我的‘靠山’,我的‘义兄’啊!”白梅的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道:“婚礼那天,我与风莫忘会正式签订夫妻生死契哦!你不是说,风莫忘可能会骗我吗?不如,就由你这个新娘的‘义兄’好好监督一下,看看那个契约是真还是假吧! “吾……会如期而至!”孤啸月重重看了眼白梅,她看似淡定轻松的笑,让他看不透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那好!一路走好,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哦!”白梅挥挥手,又打了个哈欠,就不再管孤啸月,转身回房了! 孤啸月盯着缓缓摆动的珠帘看了半晌,才叹了声,化光离开……朝着白梅刚刚指的方向…… …… 躺在床上,白梅碾转难眠,孤啸月的一席话成功在她心中种下怀疑! 那一句句都在她耳中回响,她想忽视都不行! 她知道,外人说的话不可信,但……风莫忘,你有把我当自己人吗? 白梅咬唇,唇上的疼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多想无益,事情总有大白的一天!不想了不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别人的片面之语她不能尽信,顶多……留个心眼吧! 白梅不断告诫自己,这段感情,不要太投入就好,这样,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不至于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白梅重重地翻身,心里小声道:“风莫忘,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迷迷糊糊的,白梅总算再次见周公去了…… 睡得正香时,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人猛地醒了过来……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床头有人站着在看她,难倒是孤啸月后遗症? 一股强烈的存在感朝白梅袭去,让她汗毛直竖! 她翻了个身,带着浓浓睡意,半睁着双眼,往床幔外望去,透过薄纱的床幔,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立在床边半米处! 白梅以为孤啸月去而复返,非常不悦地做起:“你怎么又回来了?难倒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床边的黑影身体微微一震,没有回话。 “或者,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非杀死我不可的理由?”白梅闭着眼睛打哈欠:“如果你真要杀我,就不能仁慈点,趁我还在美梦中的是很一剑了解?” “说!谁想杀你?”床边的黑影陡然喝问。 感到声音不对,白梅的睡意减了不少,使劲揉了揉眼睛,瞪大双眼朝外望去,等她看清来人,不免惊呼一声:“咦?怎么是你?” ------------ 94 额,你要的是谁 床边之人迈脚朝前逼近了一步,不理白梅的惊愕,又是一声沉喝:“说,谁想杀你?” 白梅卷着被子就往床角落里缩,直到背靠上墙壁,她才抱紧被子窝在最角落里,脑中睡意全无,瞪眼望着床幔外的人! 苍绛墨,这个吃饱了撑着的,居然半夜不睡觉,学人家孤啸月夜半来客! 白梅不答反问:“原来是尊贵的魔皇陛下,不知您半夜不在魔宫陪魔后花前月下,跑来宫灯帷有何贵干?” 红衣红发红眼的苍绛墨皱紧了双眉,白梅对他明显的冷漠与厌恶让他很不愉快,一开始理直气壮的声音一下子变弱了两分:“我来看看你!” “哈!那可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白梅讽笑一声,不耐地挥挥手:“现在你看到了,快走!不送!” 苍绛墨的眉头又皱了皱,一向不能忍也不需要忍任何事的他,此刻,白梅摆明着不待见他,撵他,让他非常难堪的态度,他却只是皱紧双眉,脸上还面色如常。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他是谁?为何说他要杀你?” “没有!” “有!你说‘你怎么又来了?难倒我说得还不够明白?’那个‘你’是谁?你刚刚把我当成了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半夜三更气势汹汹跑到我床前来兴师问罪,你到底要干嘛?”白梅瞪眼:“我跟你不熟吧?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说这样的话?” “你可别忘了,你即将于莫忘成亲,到处勾三搭四,你对得起他吗?” “哈!”白梅冷笑出声:“你这是在替风莫忘不平……抑或是藏着自己的私心借着风莫忘的名义来质问我?” “那个雪痕是谁?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对他亲密无比;孤啸月是魔界的死对头,为何他成了你的义兄?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孤啸月一口气问出他憋在他心头一整天的问题,好似白梅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心里很不舒服,迫切的想让白梅给出个答案。 苍绛墨的问题尖酸得如一个嫉夫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气氛难平地冲到妻子面前要求解释。 “亏你还记得我即将与风莫忘成亲了,你这态度,我还以为要跟我成亲的人是你呢!试问,有哪个做表哥的、做主君的会在表弟、臣子结婚前夕,深夜潜入他未婚妻子的闺房,对其意图不轨?哼!”白梅冷哼一声,讽刺意味十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我没有意图不轨!”苍绛墨沉喝一声,似乎非常不高兴被白梅扣上了一个欺*女的罪名。 “谁信?你半夜偷摸进来,一副嫉夫的模样,朝我兴师问罪,风莫忘那正牌未婚夫都没有你表现得激动啊!”白梅冷冷看了眼床幔外有点模糊的人影,不屑地撇唇:“风莫忘若知道他尊敬的主君半夜摸进了他未婚妻的房间,不知道他会不会翻脸!这要是中间闹出点什么事来,让你们主臣之间不和了,你可别怨我!” 苍绛墨脸一黑,怒了。 “苍采苓!” “我叫白梅!” “泪红莲!” “我叫白梅!” “……你变了!”苍绛墨一脸不能接受的模样,直摇头:“不论是千年前的红莲还是千年后的苍采苓,都不是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性格!” “顺应身存而已。”白梅冷笑:“千年前的泪红莲爱你爱到痴死,千年后的苍采苓爱你爱得傻死,她们又得到了什么好结局?爱你的她们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活着的是白梅,而白梅喜欢的人、要嫁的人是风莫忘,你什么也不是啦!” “不可能,只要红莲印记存在,我的红莲就在!”苍绛墨握紧双拳,赤色眼睛红光闪闪:“你就是我的红莲,我不会再认错的!” “知道什么才是最遗憾的事吗?”白梅冲着十分激动的魔皇陛下笑道:“她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她;当你喜欢她的时候,她却喜欢上别人了。一旦错过就不能挽回,你永远也失去了回头的机会与资格!” 听了白梅的话,苍绛墨更加激动了,双目赤红,手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是我的,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白梅一手搂着被子,一手朝苍绛墨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你尽早放弃你那些龌龊的念头,我跟你永远也没可能,你做再多都没用,你身边早就有妖艳无双的魔后了,我白梅是不会做别人的第三者的,你早点放弃也好早点解脱。” 白梅弯下一根手指头,剩下伸着的右手食指指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苍绛墨,抿着嘴笑:“我也不强求你放弃,你还有第二个选择……” 一听白梅这么说,苍绛墨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屏气等着白梅说完。 “你就一辈子看着我跟风莫忘幸福吧!不是有句话叫做,真爱就是——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吗?如果你是真爱泪红莲的话,如果你坚持泪红莲就是我的话,那看到我幸福,你应该也满足了吧!” 白梅缓缓把手收起来,看着听了她的话每天没能出声的苍绛墨,她咯咯笑道:“不过,这种伟大的情操,你肯定是不可能拥有的吧?所以啊,你就一辈子纠结去吧!谁叫你欠泪红莲的爱,又糟蹋苍采苓的情呢?你这是自作自受!” “如果没有静玄呢?” “你说什么?谁?” “如果没有魔后呢?”苍绛墨望着白梅,重重的呼吸着,猛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魔后呢?” 白梅一愣,好一会才明白苍绛墨的意思:“那也没用,第一,我不喜欢别人用剩的男人;第二,就算你没有了魔后,我还有风莫忘呢?你不是我的那盘菜,风莫忘才是我要的。” “……”苍绛墨的脸色是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沉默半晌才极度不平衡的说了句:“你不要我,要莫忘,又怎么知道莫忘是不是真心对你?他算什么?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了,我等了你一千年啊!” 白梅半眯着眼睛冷声道:“你又想说什么?” “虽然他没有对我说过你之余他,有什么用处,当我很了解他,他不是这么容易陷入情网的男人,他从不做没意义的事,他如今对你越重视,代表你的利用价值越大!” “……”白梅一惊,今晚已是第二个人对她说这样类似的话了。 孤啸月本是魔界劲敌,他那么说还说得过去,为何苍绛墨这个‘自己人’也要这么说? 随即,白梅对苍绛墨的话嗤之以鼻。 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背后贬低、出卖风莫忘,真是一个小人! 白梅叹息着摇头,看着床幔外苍绛墨那副看不太清晰的脸孔,觉得格外丑恶。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我觉得,你太可悲了!”白梅轻笑一声,忽然,笑容一敛,认真地问苍绛墨:“如果我现在还是以前的苍采苓,你发现了我背上的红莲印记,那你会以什么态度对我?我实在是好奇,冷酷无情了二十年的人,因为一个小小的纹身,就能对一个自己厌恶了二十年的人转身说爱,那是什么感觉。” “你……” “你应该知道,就算我是爱你的苍采苓,也不能变成你爱的泪红莲,苍采苓与泪红莲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两个切然不同的人。就算这样,你也能和苍采苓在一起吗?你好好想想,能不能?你能因为一个莲花印记就对苍采苓由厌恶变爱恋吗?” “……”苍绛墨沉默良久,才握着拳头大声说道:“当然能,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红莲,我等了一千年,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不合意就放弃?” 他说得振振有词,像是说给白梅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千年的等待,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 95 咦?怪异的梦境 白梅笑岔了! 苍绛墨是永远也不在乎苍采苓、白梅、女后之类的,他坚持的的认为心中最爱就该是泪红莲,不然,他的一千年就是白等了。 很多时候……人永远不能忘记一个人,可能不是出于真爱,而是在人生位置中,她太过重要……重要得失去她,他什么都不是。 泪红莲就处在这个位置,于是,他认为,泪红莲就是他的真爱,他执拗的等待千年,等待着他认为的爱。 至于千年来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不去承认他的‘真爱’不是真爱,而是一种执念,一旦承认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地狱里,千年的苦白受了,苍绛墨如此自傲,怎会承认自己为了一股执念白白浪费了千年时光? 魔后的出现,让他的执念得到了圆满,他所谓的爱有了寄托。 白梅的出现,将他的圆满重新打了个缺,他只能固执的继续维护着自己的那一份执拗……女后也好,苍采苓也好,白梅也好,只有拥有泪红莲真正红莲印记的人才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 当苍绛墨认为女后就是泪红莲转世的时候,就对她好到骨子里去了;当他发现白梅才是真正的泪红莲的时候,女后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所以,他才能说出若没有女后之类的话……现在,只有白梅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不管她是为*还是为人母,都不影响他的那份执著! 也许,他早两年发现红莲印,苍采苓此刻应该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可惜,苍天弄人!苍采苓没得到她所希望的就香消玉殒,白梅来了,她要的却不再是苍绛墨,苍绛墨倒贴也没用了! 白梅掐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泪,声音中还带着笑意,朝着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的苍绛墨挥了挥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惜……你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不然,苍采苓也不用傻傻追寻二十年而没有结果了,不是吗?” “你就这么对莫忘死心塌地?”苍绛墨目光灼灼,看着白梅一副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你就不怕……” 白梅打断了苍绛墨的话:“风莫忘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就算他对我有什么算计,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也许我会离开他,不原谅他,却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他了,就会转过来喜欢你……” 苍绛墨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梅搂着被子,隔着一层纱帐,背靠在带着丝丝冰凉的墙壁上,冷静的她缓缓地说道:“你曾今有无数个机会,可你从没回头看过苍采苓一眼;我喜欢风莫忘,并与他成亲,就是给了他机会、给了自己机会,如果他算计我,踩过了我的底线,那就是他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我将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你想得真简单!说放下就放下?”苍绛墨脸色奇怪,声音更怪。他不理解白梅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没心没肺、冷静的处理自己的情感。看她的样子,好似知道莫忘背着她做了什么,却不点破,静静等着事情的到来。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看开点就好,风莫忘要是背叛了我,我会有一时的伤心、难过,却不会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白梅拢了拢被子,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我说,魔皇陛下,你能不能移架啊?我可是困死了,你要继续将我当成泪红莲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打搅我的正常生活啊!比如此刻,我很困了,新娘子有黑眼圈是很难看的!” “你……” “你什么你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可是把与周公下棋的时间都拿来跟你闲聊了,你还不满足啊!”白梅又打了个哈欠,一手不断挥,像赶苍蝇似的赶苍绛墨:“快走快走,再不走天都要亮了!被人看到可是会影响我的声誉的!” 苍绛墨重重地看了眼白梅,沉声道:“反正,你就是我的红莲,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更是风莫忘的白梅,你思想有多远人就离我多远吧!我们永远没戏!”白梅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要砸人:“快走吧你!家里有魔后暖被窝,还想着兄弟的女人……你走不走?走不走?我把面子豁出去了,我大喊了啊!我家雪痕就在宫灯帷隔壁明心小院哦!他很厉害的!” 白梅一直不知道的就是,宫灯帷的另一边就是风莫忘所住的优蓝历境,他离她也很近。 “总之!我不会放弃的!红莲,你等着吧,我才是真心想对你好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苍绛墨留下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总算是化成一道红光,咻的消失了! 白梅软倒在床上,捶着被子生闷气,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约好了晚上来打搅她睡觉? 不过……风莫忘,你是不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会对不起我? 白梅抱着浓浓的不安,迷迷糊糊的,终于又进入了梦乡…… 没能如愿的与周公下棋,却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浓雾之中,寒潭之内,整个水面上布满了红色的莲花,映照着整个寒潭水如一池血水,水面正中央,所有的红莲花拥簇着一朵巨大的雪莲! 白梅透过浓雾,迷迷蒙蒙的好似看到她就侧躺在那朵巨大的血莲的莲心上! 她使劲的想要靠前,再看清楚一点。 陡然,一阵狂风吹过,水面上的浓雾被吹散,朵朵莲花随风摇曳! 忽然,白梅惊叫出声,她看到躺在巨大血莲之中的自己,背上如血般鲜艳的一朵红莲,花瓣之上,露水欲滴!正是风莫忘曾跟她说过的纹身…… 但令白梅惊异的不是这个纹身,而是……她看到自己,不止背上有纹身,全身都是开满了鲜艳的红莲,从白皙的脚背一直到细长的脖子,甚至艳丽的脸颊上也有小小的含苞欲放的莲花花苞,更奇特的就是她额上本来该有的桃花印被一个鲜红的火焰型印记代替…… 虽然是在梦中,但白梅能非常理智地确认,那个一身纹身的女人,面容与她相似,但绝不是她,也不是苍采苓…… 难倒她就是苍绛墨口中的泪红莲? 可泪红莲不是只有背上一处纹身吗?这个可是满身都是耶!不能理解! 白梅顺着梦境继续观察,寒潭边上,一个很大的石台,不知什么时候,石台上跪满了奇装异服的男女,那些人不断的对着血莲之中的‘自己’磕头敬拜,口中喃喃着什么,满脸虔诚,就好像他们拜的是他们的神…… 奇怪,好像是邪教组织哦! 白梅甚觉奇怪,还想靠近点继续看看,空中却再次吹起一阵狂风,浓雾过来,她的面前一面白茫茫,什么人群,红莲,寒潭全部看不到了…… 这次,白梅终于与周公下棋去了…… ------------ 96 汗! 居然晕花轿 这日,碧空万里,风和日丽,宜嫁娶。 这日,正是鬼族之王兼魔界军师风莫忘与大名鼎鼎的采苓公主大婚之日。 整个黄泉之都轰动了,看热闹的,送礼的,差点将云海仙境的的门槛踩破。 作为新娘子的白梅在前一天被送到魔宫她还是采苓公主时期的闺阁,就是那个楼上楼的粉色系小闺房里。 第二日,白梅被十六抬大轿子风风光光地接回云海仙境。 庞大的鼓乐队伍吹吹弹弹,热热闹闹在最前面开路,风莫忘脱下他一贯的蓝色衣服装扮,穿上了喜庆的红色新郎袍子,骑着头生一只犄角的血红麒麟兽一路招摇过市,频频向围观人群挥手点头,白梅坐的大轿子随后,再后面,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送嫁接迎娶的魔将丫鬟们若干……一路蜿蜒,差不多从魔宫延续到云海仙境门口。 到底是不拘小节的魔界,婚嫁没有人界那么多讲究。 作为新娘子的白梅,也不用学什么礼节,上了轿子什么都不用管了,老老实实的呆里面就好;下了轿子有风莫忘牵着她的手朝前走,进了大堂,让她站这边,她就站这边,让她跟着跑那边,她就跟着跑那边……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她生怕这魔界的婚礼会跟电视里面那些古装片一样,从早上到晚上都没得东西吃……所以,她一大早就吃好饱,生怕没得中餐晚餐、饿着了自己…… 结果,问题来了,这魔界的十六人大轿子居然还抬不平稳…… 额,其实他们是故意一路颠着走,跟着喜乐的节奏一颠一颠的,差点没将坐在轿子里头的白梅给抖成羊癫疯…… 坐什么自行车、公交车、火车、飞机都不晕的白梅,居然被颠得华丽丽的晕轿子了! 一下轿子,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差点没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当着众人的面呕在风莫忘那红艳艳的新郎服上…… 幸好她极力忍着,才没有出这个丑! 魔界的婚礼,居然在大厅广众之下掀盖头! 亏得白梅脸上胭脂涂得好,就是晕轿子晕得脸色苍白,在胭脂与红色喜服的映衬之下,仍显得她双颊红彤彤,正好白梅晕得厉害,有点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在众人眼里,她就成了害羞的新娘子…… 大厅之中,四面八方朝白梅望去的视线,试探的居多! 毕竟,像风莫忘这么有名、待未婚妻宠爱有加又从来没有绯闻的男人,与那传说中刁蛮任性、腰上一根血红的鞭子不知要了多少人命的采苓公主,订婚近二十载,今日终于成婚了,这是多么引起人话题的一对啊!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采苓公主是配不上军师的。 在鬼族人眼里,采苓公主更是不配做他们鬼族的主母。不但是她的性格,更是因为她的出身。 鬼族的长老们都知道,白梅那个公主的头衔不过是个空号而已,先不说她无才无貌(当然,是比起跟着魔皇一起坐在大厅首位的女后,白梅这一点美貌真的完全被女后的风采盖过去了。有女后的地方,很难让人再注意到其他女子的美,即使是一身红妆、被打扮得美美的白梅也不例外!女后的妖艳气场太过强大,那些第一次见到女后的宾客,都直接看她去了!),白梅那不确定的身世,也是鬼族人排斥她的最主要原因。 白梅那黑发黑瞳,又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法术的体质,一般人就把她归到无能的人族人里面去了。 堂堂鬼族之王,怎能娶一个人族女子?将来生下的孩子不是纯种,怎么继承鬼族的大业? 以前,有前魔皇苍九渊与红泪夫人罩着,没有人敢说什么! 现在,当权的是这任魔皇苍绛墨,熟悉点的人都知道,魔皇对采苓公主不止是不关心,而且是相当厌恶! 鬼族一群长老,终于找到理由,想让风莫忘另找门当户对的好女人了。 奈何风莫忘性格诡异,又怎是那一群老鬼可以左右的? 他与苍采苓的婚事,风莫忘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人类短短几十载,未婚妻这个位置他不介意让苍采苓占着到她死。 惹上了女后,苍采苓遭殃了,被杀弃尸于万里冰川。她的消失,让鬼族一众人高兴不已,非常勤快的送侍女,丫鬟给风莫忘,非常频繁的介绍各类配得上风莫忘的魔女、妖女、鬼女给他…… 奈何风莫忘就如坐定的和尚一般,丝毫不受女色影响,仍是那阴森森、诡异无比的性格,让那些一般二般的女人都不敢近他三米之内! 鬼族老头子们后悔莫急啊,早知道,撮合风莫忘与苍采苓也不错啊,起码,那也是个女人,能生出孩子! 风莫忘终于结婚了,新娘子还是采苓公主,那群老鬼本来也认了,可这会坐在大厅里,看着首位上女后雍容华贵的气质,美艳绝伦的容貌,高贵的妖族之王身份,再与风莫忘怀中一声不吭的白梅一对比…… 人比人气死人啊!他们对白梅的不满又钻出来了! 当然,这些老鬼就是纠结得脑筋都结成蝴蝶结了,也不关风莫忘的事,他此刻注意的只有与平常很不一样的白梅。 “你怎么了?”风莫忘一手揽着白梅的腰,低头小声的问道。 “呕……”白梅连忙捂住嘴,顿了好一会,她才咬牙道:“还不是那些轿夫害的?十六个人抬个轿子,居然还摇摇晃晃的,差点颠掉我半条命!” “呵呵!这是一种习俗。”风莫忘轻轻的拍拍白梅的背,一手从袖袋中掏出个什么东西,白梅还没看清呢,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东西放进了她的口中。 “别吐掉!”见白梅要吐出来,风莫忘连忙拦住她,小声道:“吞下去,那股恶心眩晕感就会消失的。” 见白梅半信半疑地斜眼看她,他伸手在她的脸上点了下,那颗像糖果又像药丸的东西就顺着白梅的喉咙下去了…… “怎么样?”风莫忘呵呵笑,见白梅开始还瞪他,接着就满脸惊讶的样子,他嘴角上扬:“没骗你吧!知道你会受不了轿子那么颠,我事先就准备好了!” 白梅左右看了眼,见不少人都看着他们俩,她抬高袖子,轻轻掩住红唇,冲着众人眉眼弯弯笑,然后若无其事的对风莫忘道:“那你不早点拿出来?” 风莫忘也一手揽着白梅,一边抬手四处打招呼,得空还回了她一句:“我这不是等着你向我撒娇吗?” “撒……娇!”白梅嘴角抽了抽,侧眼不动声色的打量风莫忘。 就算是大婚,他也依然没有去掉脸上的那两层面具。鲜红色的新郎服加上金属色的半截面具,还有面具上那诡异的蓝色符文,都格外的耀眼,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风莫忘今儿明显心情非常好,周围的空气都比往常清新。 少了平时那股阴郁、诡异的气质,今儿的他格外阳光灿烂、青春愉快,使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真正因大婚而喜庆的新郎官。 他发出的每一丝气息,都在告诉白梅,他今儿非常高兴。 看着风莫忘上挑的嘴角,白梅也不由得跟着笑得更加灿烂,眉眼弯弯、灿烂如花从心底里露出的笑意,让那些刚才还看不惯她的鬼族长老们频频往她的笑脸上看…… 白梅与风莫忘新婚夫妻俩这笑容倒是成了大厅里的一道风景线,愣是没有再被女后那美艳绝伦的气势盖过去。 “傻笑什么呢!该行大礼了!”风莫忘的手在白梅的腰上轻搔了一下,将她飘飞的神志拉了回来…… ------------ 97 呵!当众示爱呢 大厅首位坐着代表新郎、新娘高堂的三个人。 正中是魔皇苍绛墨,左边是一身道教高人清风正气的孤啸月,右边是妖娆迷人、美貌不可方物的魔后。 作为新郎的主君和表兄,魔皇偕同魔后当风莫忘的主婚人,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奇怪的是坐在左边那位道长是何高人,居然能够当军师与公主的高堂。 孤啸月带领人界正道众人,明里暗里与魔界争斗多年,听过他名字的魔将很多,但见过其人的却很少。所以,大厅之中,除了几位与孤啸月正面交锋过的人,其他人对他是一无所知的。 自然,这么一个陌生人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都四处打听,到底是何方高人,能受此待遇。 众宾客之中,真心祝福风莫忘与白梅的有,对孤啸月好奇的有,对女后容貌赞叹着迷的有,对魔皇天生威严的王者之姿敬服的有…… 相比白梅与风莫忘高兴的神色,首座之上,两男一女三位高堂的表情就精彩多了。 苍绛墨是明显有着不悦的,就算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身为新郎长兄的他,脸上没有一点因为表弟娶亲而欣悦的神情,反而是皱着双眉,一双赤色的双眼中藏着两簇不甘心的小火花,双唇紧抿,身体紧绷的坐着。眼神如刀子般一直在新郎与新娘子的身上打转。 若不是众人都知道魔皇有多讨厌采苓公主,他们定会以为魔皇此刻最想做的不是做主婚人,而是直接抢婚抢新娘。 相比明显不悦的魔皇,魔后就比他含蓄多了。 对风莫忘抱有特殊情感的魔后,虽然极不喜欢白梅,非常不愿意看到风莫忘娶亲,但面对众人之时,她依然是慵懒、妖媚地笑,芊芊玉手执着华丽高贵的孔雀翎羽毛扇,轻轻扇着,半遮玉面,凤眼似有似无的在新娘、新郎身上扫视,不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媚笑,迷人的声音吸引着一大群人着迷,无双的美貌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孤啸月算是三人之中最正常的啦,淡定的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疏远却不失礼节,让人不可靠近却又生不出敌意。 身处魔界地盘,诸多宾客都是魔界厉害的魔将,他依然面不改色,彷佛处在自家后院中一般心神冷静,丝毫不见怯弱。 风莫忘搀着白梅上前,幽蓝的眼似有似无的拂过首位三人的面上,看到三人各异的神色,他嘴角微微上扬着,笑得意味深长。 吃了风莫忘给的药丸之后,白梅的晕花轿后遗症总算是消失了。 两人站定,周围宾客们也安静下来,喜娘是一个嘴角有着一颗大痣的女人,长相非常的喜感,声音特别的高、尖锐,她一开口,余音在整个大厅回响了半天。 “一拜天地!” 前世看过不少古装剧,这个三拜,白梅在电视里见过许多次,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她乖乖的跟着风莫忘转身面对着门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她又转过身,跟着风莫忘一起对着坐在首位上的那三个拜了拜。 白梅低头,撇了撇嘴,便宜算是让他们占尽了。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个个都不怀好意,还让她结结实实弟跪着拜了一次,想想真是不值! 不过……算了,今儿咱结婚,心里高兴,这便宜让你们占了! 白梅偷偷地看了看风莫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苍绛墨、魔后也就算了,对着孤啸月,他居然也能跪得下,真是难为他了…… “夫妻对拜!” 白梅连忙回过神来,对着风莫忘对她投过来的警告的一眼回以一笑!难倒他还以为她会在最后的时候反悔不成? 两人跪在蒲团之上,对拜。 白梅行礼之余,偷望风莫忘,风莫忘非常规范的一个腰完全曲下的大礼,白梅翘起嘴角轻轻一笑,算你这一下拜得很有诚意! 三拜之后,本来应该是送入洞房的,喜娘张着嘴还没喊呢,就被风莫忘挥手喊停了。 本来还起哄准备围上来道喜的众宾客也纷纷停住,早知道风莫忘行事诡异、心思不可估量,难倒他在自己的婚礼上也要弄出点让人想不到的花样来? “各位!”风莫忘一手揽着白梅的腰,一手挥了挥,手上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巴掌大的雕花盒子,他手拿着那个盒子朝众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今日,是我风莫忘大婚之日,我非常感谢各位的捧场,同时,我也想在做的各位做一个见证!” 风莫忘搂着白梅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两人相视一笑,他深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梅灿烂如花的笑脸,绵软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我风莫忘不止诚心的娶白梅为妻,更愿意一辈子对她好……为了证明我的真心,我今天要当着众人的面,让魔皇陛下、女后还有白梅的义兄做见证,我——风莫忘愿与她——我的妻子白梅签下一辈子的同生同死、不离不弃的契约!” “同生同死?”众人炸开了锅! 这个同生共死的契约难倒是他们想的那个?不会吧?魔心难测,魔的寿命漫长,就算是再真的爱,也不禁不起岁月的蹉跎,谁又能保证往后的几百年上千年都不变心? “没错,正如诸位所想,吾要与吾妻白梅签下夫妻血契!不论今后发生何事,我都愿与她共同赴死!我爱她,一生不怨不悔!” 风莫忘的声音不大,但他惊人的话语仍是响彻了整个大厅,坚定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风莫忘这番话,震惊了别人,也让白梅震惊不已! 她一直以为风莫忘这人,除了平时诡异莫测、滑头滑舌的时候会说出些真假难辨的甜言蜜语来,就算是他真心对她,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认真、毫无顾忌的当着外人的面大胆示爱,没想到…… 纯情的闷骚妖孽,居然能有此一番举动! 风莫忘果然是风莫忘,总是让人料不到…… 白梅抬头仰望风莫忘,与他幽蓝的眼睛对视,这一刻,他的眼中不再是诡异莫测的深沉,而是她能读懂、看明白的温情;他嘴角的笑,是能带动她跟着一起笑的愉悦。 他的豪言壮语,他的当众示爱,他的温情软语,他的真心实意,她有感觉到,她有被感动,感动得想流泪! 白梅想,哪怕风莫忘以前对她有虚假,以后对她有谋算,但起码,这一刻的他是真的,就为了这一刻,她就愿意陪他一直走下去;只要他不主动推开她,她就一直跟他在一起…… 脸颊上一阵冰冷,白梅一震,忙拉回飘远的神志…… 原来是风莫忘的手…… 风莫忘的体温一直偏低,可能是他鬼族人的特征之一,这样冰凉的体温,白梅靠在他怀中,竟也感到温暖无比。 这可能就是温暖了心,感觉也跟着暖了! 风莫忘手指掐掉白梅眼角的泪,嘴角翘得高高的,含着明显的宠溺:“哭什么?你是新娘子,应该笑的!” 白梅捶了他一下,忙抬手擦了擦双眼,有点不好意思的,脸转到一边,小声道反驳:“你刚刚说的话太肉麻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我以为你被爱神附身了,害我被吓到眼泪都出来了!” “不是感动?”风莫忘嘴角含笑,眼角含春:“我可是说的肺腑之言啊!” “……好啦,有那么一丝丝地感动了!”白梅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不过,这种肉麻的话,你还是不要常常说,说多了我听着就没感觉了,偶尔说说就好……嗯,你就一个月说个一两次吧!” “呵呵!”风莫忘把盒子放到白梅的手中:“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契约?”白梅十分好奇地伸手去扳盒盖,她非常想看看传说中的血契是什么,难倒跟纸书一样的? “你看看就知道了!” 白梅小心的打开盒子,瞪圆了双眼看着盒中放着的东西! “这东西怎么叫契约?耍我呢!” ------------ 98 嗯,血之契约一 98 嗯,血之契约一 将盒子中放的东西小心地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愣是没看出,怎么这个还能当约束两人生死的‘血契’。 惊愕过后,就是一种大笑的冲动,不过,场合不对,白梅忙忍住了。 “有这么奇怪?”风莫忘看着白梅要笑又要忍着不笑,嘴角都快要抽筋的模样,他从白梅手中将盒子接过。 “的确奇怪!”白梅点点头。 风莫忘说过,夫妻血契能让定契约的两人同生共死,也就是说要将他一半的寿命匀给她,凭着那两个小小的蓝宝石戒指,能做到? 白梅十分怀疑的看着风莫忘小心的将两枚戒指拿出…… 结婚戒指,在前世的世界里,男女结婚的时候,绝对是必需品! 但她没想到,在这个魔界,所谓的夫妻血契,夫妻关系最最神圣的见证,居然是结婚戒指! 婚戒是夫妻之间爱的见证,可以约束夫妻双方,不过这是夫妻之间道德方面、心里方面的自我约束,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用,更不要说牵扯到夫妻两人的生死、寿命这种很玄的东西。 “等等你就知道了!”风莫忘神秘兮兮地笑道,牵着白梅向前走,一直站到主位苍绛墨三人身前。 看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风莫忘将手中的戒指递到他家主君面前,苍绛墨虽然脸色不怎么好,却也是十分配合地接过了戒指…… 喂喂喂,跟你结婚的是我白梅吧!白梅暗暗撇嘴,就算是现代的婚礼,也没有把婚戒送给主持婚礼的牧师的道理吧? 风莫忘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白梅偷偷看了下,那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白纸,上面什么也没有写没有画,应该是没什么玄机……吧! 她这还在想呢,这变化就开始了。 风莫忘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那纸条在空中挥了挥,就像变戏法般,白色的纸上出现了诡异的蓝色字符,都是些意义不明的怪异字符,白梅没看懂一个字! 白纸上的蓝色字符还发着十分吓人的蓝色幽光!不止发光他们竟然还在轻轻的抖动,好像那些字符都富有生命一般,让盯着看的白梅倒抽了口凉气…… 喂喂喂!风莫忘,你是巫术师没错,但也不用在婚礼上还整这些鬼符来吓人吧!吓坏了新娘子,你洞房找谁去? “你在干什么?”白梅悄悄地问。 “为契约做准备啊!”风莫忘随口回了句,然后就朝着一旁喊道:“把东西端上来。” 马上的,由铜钱叟亲自端了个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一个大杯子,两个小杯子,大杯子里面还装着大半杯白开水……嗯,不对,闻这味道里面装的应该是酒才对! 这又是什么名堂?当众喝交杯酒? 白梅都要被风莫忘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给蒙糊涂了! 风莫忘忽然拉起白梅的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诡异字符的白纸往她拇指指腹上轻轻划过,白梅还没感觉到痛呢,那突然变得锋利如刀锋的白纸就已经将她的手指划破,鲜红的血唰地流出,正好滴到那杯白酒里! 艳红的血渍丝丝缕缕,慢慢在碗中散发开来,不一会,白色的酒水全部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白梅正准备呼痛呢,风莫忘手一挥,那被划开的伤口以她肉眼所不及的速度长好了……见鬼了,原来,她身上的伤在人为的条件下也可以瞬间愈合啊! 白梅瞪着眼睛,手指在方才还有个伤口的拇指上摸了又摸,对于刚才把酒水染成红色的那滴血是不是自己流的,开始表示怀疑…… 风莫忘轻笑了声,也没去在意白梅小小的惊愕,纸片划过,他自已也滴了好大一滴血放到杯子里…… 当他红色的血液也完全融入本就淡红的酒水中,那杯子里的酒由淡红色变成完全红色的液体之后,风莫忘微微地笑了个…… 白梅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那杯酒上,血酒?这个,看到过武侠剧里那些英雄们兄弟结义的时候会这么做。 难倒,在魔界,结婚的时候也要这么做? “义兄……”风莫忘手持着那张诡异的纸符,转向孤啸月,十分纯良地喊了他一声‘义兄’,差点没害白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分明看到,一向淡定的孤啸月,嘴角微微抽了抽,脸上的微笑都僵硬了好几秒,狭长的眯眯眼迷得更细了,就剩下两条细细的缝,看不出眼中的情绪,他轻咳了声:“军师有何事?” 风莫忘将手中的符纸递到孤啸月的面前:“义兄也是制符高人,对这上面的符咒一定了解吧!” “高人不敢当!知晓一二吧!” “其实呢!”风莫忘蓝眼微微朝着白梅一斜,眼尾不经意地上挑,眼中透着一股子邪魅与温柔:“我知道,白梅一直不怎么相信,我会自愿与她签下真正的血契,所以,还请‘义兄’与主君你们几个明白人帮她看看清楚,我手上这个是不是生死符……也好帮我做个证人!” “风莫忘……”白梅拉了拉风莫忘的衣角:“你别这样……” “放心,我不是赌气,也没怪你,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嘴中说说就能让人相信的……”风莫忘给了白梅一个安抚的笑,将符纸递到孤啸月手中,看他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个符字都认真看了遍…… 最后,孤啸月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直淡定的微笑表情已然有了一丝松动,惊讶之情露于言表:“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生死符……” 孤啸月缓缓将符纸递给了一旁的苍绛墨,以只有就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出人意料的,军师居然是个多情种,为了……咳!做事如此坚定决绝,吾甘拜下风!还望军师不悔!” 孤啸月话里有话,白梅没有听明白,其他几人却是非常清楚,他所指为何! 风莫忘淡淡笑道:“过奖!我为了白梅所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后悔。” 一直没有出声的魔后从苍绛墨手中轻轻抽过那张纸符,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那诡异的蓝色字符上一个一个的摸过,符文上的蓝光竟可以透过血肉射出,就算字符被手盖住,诡异的蓝光仍能从手掌下透出,清晰的显示在魔后的手背上…… ------------ 99 嗯,血之契约二 这下,白梅真是惊得眼都瞪圆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符啊,这么厉害! 魔后慵懒地伸手,将轮了一圈的符纸递回风莫忘面前:“不愧是近千年来最厉害的天才巫术师,军师这张符真是制得非常巧妙!妹妹!!!……” 魔后妖媚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扫到白梅的脸上,嘴角噙着一抹艳丽照人的笑,一副大嫂派头,殷切地嘱托白梅:“军师为你做到如斯地步,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别人肯定是觉得魔后这个笑美得惊人,这话语真诚无比,但白梅却分明感觉出那媚眼里面的阴狠,笑容后面的不怀好意,就如那绵里针,刀头蜜,让她生生多出了一身小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 苍绛墨赤红的眼在白梅身上重重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诡笑,一瞬即逝,他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对着风莫忘沉声道:“事已至此,你……好好‘待’她吧!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 听到苍绛墨居然会如此说,风莫忘有点诧异的抬头,这么认命的口气…… 他以为,主君不会这么早放弃的,说出此番话,主君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打算?风莫忘幽蓝的眼神与苍绛墨赤眼对视,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风莫忘!”白梅又拉了拉风莫忘的衣摆:“行了,那东西的真假,我现在根本不在乎!” 一碗血酒,一张纸符,一对戒指,就能将一个人一半的寿命移给另一个人?这听着比较像神话故事里才会发生的,而她,早已过了听人讲故事的年龄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风莫忘拿过那张纸符,手伸到那杯血酒之上,薄唇微微朝着纸符吹了一口气…… 怪异的事情又开始发生了…… 白纸上面那散发着蓝光的诡异字符好像全活了,一个一个的从纸上跳了出来,一个个的投奔了那杯血酒,一个个的与酒融为一体,最后,整张纸的字符全融到了血酒中,就连那张白纸也化为一缕白色的轻烟,袅袅绕绕的往下飘到血酒中…… 白梅紧张得半闭着眼要看又不敢看,一手紧拉着风莫忘的衣袖,发生灵异事件了,白日里见鬼了……那一缕轻烟居然久久不散,在血酒中泡了一圈之后,又重新飘了起来…… 最后,一缕轻烟慢慢分化成两缕轻烟,猛的加快速度,在白梅的惊异目光下,咻的一下就钻入了魔皇手拿着的那两枚蓝宝石戒指里面…… 确切的说,是那两个宝石戒指上面的两颗宝石突然发出一阵光芒,分别将那两缕轻烟吸入了宝石里面…… “风……风莫忘!那是什么?”白梅抖着声音抖着手指着那两只还发着淡淡光芒的戒指。 “血契的一个仪式罢了!”风莫忘轻拍了下白梅:“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挺吓人的……”白梅抚了抚胸口,感觉到自己还怦怦乱跳的心脏,这个实在是太诡异了…… 到了这个世界,她就知道,很多东西不能用常理、用科学来解释,但……她的接受能力一直在受到挑战…… “快了!马上就快好了!”风莫忘低声道,说着,他朝苍绛墨伸手:“麻烦主君了!” “举手之劳!”苍绛墨赤色的眼闪了闪,抬手讲两个戒指递到风莫忘手上。 风莫忘拿着戒指,手掌摊开在白梅面前:“选一个吧!看你喜欢哪个!” 白梅皱眉:“这么大,怎么带?当扳指带拇指上都大了!” “带到手上就会变得刚刚好了!你不信?”风莫忘呵呵笑。 “信!好吧!”白梅随手拿了一个,因为两个都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可选性。 风莫忘见白梅选了,拿起剩下的那个就要带到自己手上…… “等等……”白梅突然大声喊停。 风莫忘一愣:“怎么?” “结婚戒指哪能这么带?当然是双方互相带,才有诚意啊!”白梅将自己白皙的左手伸到风莫忘面前,女王一样的扬起头,哼了声:“先给我带上!” 风莫忘看了眼白梅,突然呵呵呵地笑,然后在白梅的瞪眼中,老实的按照白梅的意思将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轻轻的抚了抚瞬间收缩得刚好白梅手指大小的戒指:“这样,行了吗?” “嗯,还不错……我也给你带上!”白梅看着风莫忘得意地笑眼,板着脸将戒指圈进风莫忘的左手无名指,重重的一推到指根,听说,一次将戒指带到底,代表以后能将他的人管得死死的……哼哼! “呵呵!互相带戒指果然比较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这可是有特别含义的……”白梅笑,朝着风莫忘扬了扬左手:“知道为什么要带这个手指吗?” “这还有讲究?” “听说,左手无名指是十指当中唯一血管与心脏直接相连的指头,用戒指圈住了这个手指,就是套住了对方的心!”白梅五指张了张,然后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冲着风莫忘得意地笑:“风莫忘,你的心被我握在手掌心里了!” “呵呵!”风莫忘也学白梅的握了握拳头:“那你的心也是我的!” 白梅的脸瞬间开始发烫,不说话了。 “来,最后一步!”风莫忘端起那杯融化了符文的血酒,分别倒到两个小酒杯中,端起一杯递给白梅…… “呃……”这么诡异的酒,白梅闪了闪,手放到背后:“这酒一定要喝?” “当然,血契的最后一步!”风莫忘将酒又往白梅面前递了递:“非喝不可!……” 见白梅仍在嫌弃这杯又是血又是符文的怪酒,风莫忘的嘴角一垮,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声音中都透出了委屈:“难倒,你是不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吗……” “……”白梅一把接过那杯酒:“喝就喝,谁怕谁?” 她抬眼就看到风莫忘蓝眼中的那抹狡诈,白梅的眼珠一转,耍我是吧,迟早给你好看! “风莫忘,我们来喝交杯酒!”白梅一手勾上风莫忘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两人手交叉,她扬起嘴角笑:“交杯酒!喝!” “酒杯酒?”风莫忘扬唇笑:“貌似不错!” 两人同时仰头,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喝掉! 白梅偷偷吐了吐舌头,好烈的酒! 酒刚下肚,白梅就感到带在手上的戒指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人忽然恍惚了一下,彷佛从灵魂里发出的一下撕裂的疼痛,只有一下,马上就不疼了,随即,她仿佛看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飞到了风莫忘同样发光的戒指里,但等她眨了眨眼,一瞬的不适消失,戒指也光芒不在…… 白梅晃了晃头,难倒是错觉?或者这酒就是这么烈?刚下肚就让她醉了! 可是,她好像看到风莫忘的身体里也有东西飞到自己曾经发光的戒指里啊! “怎么了?” “哦!……可能看花眼了,没事!” “那就好!等会还要应付那些客人呢!这么多人,一一敬酒,麻烦死了!” “反正一生就一次……再说,嘿嘿嘿!人家送了那么多贺礼,敬杯酒给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也是……” ------------ 尾卷:真真切切爱 ------------ 01 唉!前世今生乱 修罗族,一个族人不多的部落,但因其族人生来就比一般魔界人强悍,虽然人少,但仍在魔界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曾经是魔族、鬼族、妖族三大族群之外最强盛的部落。 千万年来,修罗族虽说地处魔界,但不接受任何一届魔皇统治,是一个独立的部落,拥有他们自己的统治者——修罗王。 修罗族之所以如此强悍,敢于魔界历届魔皇相抗争,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神,强大无比、无所不能的神——太阳之女。 修罗族的太阳之女,拥有超凡的智慧与高深的武学实力,是修罗族的精神领袖。 拥有太阳之女的修罗族,没有人敢进犯。 但这个传奇,在千年前就被打破,修罗族失去他们的神,修罗族的强悍受到重创。魔界三大族与修罗族之间摩擦不断,直到五十年前,魔界前任魔皇苍九渊一怒为红颜,百万魔军踏平修罗族领地,修罗族自此灭族,故事才走向终点。 修罗族虽被灭,但修罗族人并不是悉数断绝,千年前太阳之女离世,当届修罗王曾派一小支族人永久留守修罗族圣地——留梦寒潭,对着寒潭中修罗族至宝——万年血莲,日日祈祷,希望能早早孕化出下一届太阳之女…… 也正是如此,修罗族大祸,独留这一小支族人幸存。 随意的翻看着手札,浏览着里面如神话故事般的记载,她怎么也感觉不到这一切的真实性!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她所遇到的一切都如做梦般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随手将手札一扔,她懒懒的靠坐着,仰望着隐隐透着诡异红色的天空…… 留梦寒潭,万年血莲之中,也许这里才是她最后的归宿,失了心的她,只能日日呆在这巨大的莲花之中,靠着血莲的灵气养着她无心的身体,不知到何时,她才有潇洒过日子的一天…… 老天爷总不让人好过,幸福的日子不给她长久,结婚五年不到的时间,她的好梦就到了尽头…… 一直同床共枕的男人,转眼就成了夺她心脏的刽子手! 说什么地久天长,同生共死,演了五年的完美丈夫,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明白,他的意图……只在她那颗据说能开启赦道的修罗心! 风莫忘啊风莫忘,到头来,一个白梅还是比不上你的魔界大业,你的主君你的表哥…… 你说不想要我的命,为何又要拿走我的心? 没了心的白梅,就算能活,她还会是原来的那个她吗? 自从失心的那一刻,无数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中,她就开始怀疑…… 她到底是谁?头脑中翻滚的那些画面,让她开始迷糊了! 魔宫里的人说,她是魔界不受欢迎的公主——苍采苓…… 苍绛墨说她是他千年前的爱人——泪红莲,她身上有红莲泪印记为证…… 孤啸月说她是最后的一个修罗族人,她的心是开启赦道的钥匙…… 所谓的最后一支修罗族人说,她是他们的神,是他们传唱、等候千年的太阳之女…… 风莫忘也曾经说,她是他的妻子,是他一个人的白梅,是他要与之同声同死的女人…… 她本想说,她其实就只是白梅而已,一个二十一实际闯进来的一缕幽魂…… 但是,她的脑子里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却让她迷糊了…… 脑海中的记忆,有上一届太阳之女的,有泪红莲的,有苍采苓的,其中最多、清晰些的还她作为白梅的…… 经过五年的静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淀,她不断思考,总算是理出了一个头绪…… 如果人真的有转世投胎的话,也许,那些都是她的前世吧! 那些记忆、那些画面都很连贯,她就如看电视一般,半天不到,就可以看完自己的几辈子! 先是神勇的上一届太阳之女,因为三千年天命已尽,她寿终正寝,在地狱中等候下一次的轮回! 她本该是下一届太阳之女的,灵魂需到万年血莲之中慢慢吸收灵气孕化出生,却一时不慎,灵魂进到了另一个地方的红莲之内,还被苍绛墨的前世给采摘到自家的池子里养着,这才有了泪红莲的出现…… 泪红莲生得极美,又带有太阳之女的灵气,对藏绛墨那前世的事业有着极大的助力,一个女人,美得让人动心,又有能力,对他言听计从,肯为他付出自己的性命,身为男人的苍绛墨前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泪红莲死得也挺戏剧性的,依靠红莲而生的她,可以说是一个莲花妖,她的本命树就是那株红莲,只因为被人连根拔起,销毁了本命莲,最后灵力枯竭而亡,痴心的女人,最后死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最后的灵力护住被人暗算的苍绛墨的前世,关于他们缠绵的死别,就跳过去吧! 就算是‘她’的前世,如今的白梅,对于这种八点档的煽情故事,也早已失去兴趣…… 泪红莲这一世过去之后,她回归了太阳之女的天命,灵魂潜伏于留梦寒潭万年血莲之中,这一等,就是千年…… 她本该在沉睡一千五百年后才入世,却没想千年后的最后一届修罗王的到访,打乱了整个结局! 距离上一次太阳之女的离去,已是两千多年过去,太阳之女早已成为修罗族的传说,不止很多族人不再相信他们的神,就连当时的修罗王也不相信了! 修罗王抱着好玩的心态来到留梦寒潭,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太阳之女……被老祭祀阻止,因为时机未到,如果强行拉太阳之女入世,将改变太阳之女以致整个修罗族的命运…… 修罗王不可一世,当然不听那些老家伙们的忠言了,执意施法,献上刚出生的修罗族婴儿的心脏作为祭品,强行将太阳之女的入世时间提早了五百年…… 修罗王的这一做法,只成功了一半…… 太阳之女的确因此入世,但却因天命提前,本该出生就是神人的她竟化成了一个平凡的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后来的苍采苓,也是现在白梅所拥有的这具身体! 天命被改,她本该与苍绛墨在上一世就断绝的一段情再次纠结起来。 因跟随了红泪夫人,进了魔宫,遇上苍绛墨,因为前世的约定,她作为泪红莲的灵魂开始复苏,虽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却因灵魂的本能,记得要去爱他,追随他。 这股本能,让她毫无理由的追逐了苍绛墨二十年,既然从没得到回报,也不悔,直到她死去…… 苍采苓的生命消失,泪红莲的命运终结,太阳之女的灵魂却不灭,她的灵魂本该重新回到血莲之中,吸取天地灵气,慢慢孕化成新的太阳之女,却没想,灵魂与平行世界错乱,居然投胎到了另一个时空,成了二十一世纪的白梅…… 老天作弄人总是没有理由的,白梅的一个愿望,居然又让她回到了身为太阳之女的世界,这次,不止空间错乱,时间也错乱,那个世界二十多年,回到这个世界,居然只过了几个月,她的灵魂也没有飞回留梦寒潭里的万年血莲之内,而是进入了本该死了的苍采苓体内…… 虽然提早入世,但她仍是由万年血莲孕化千年而成,她身为太阳之女的天命不了,想死都死不了,所以,转了一个圈,从苍采苓到白梅,又从白梅回归到苍采苓,虽然最后她拥有的只有白梅的记忆,但她仍然是名副其实的太阳之女…… 身处雪莲之中,天天看着那群人在那里磕头祭拜,无比虔诚,指望着她能复兴整个修罗族。 白梅甚觉好笑,她要真是神,真可以万能,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看到左手上那蓝宝石戒指,白梅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不知道当时风莫忘在戒指上做了什么手脚,居然完全取不下来,就是她想自残,将整个手都剁了,那戒指也会发出一道光来阻止她,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无坚可催…… 这是要保护她?或者,这戒指是风莫忘的另一个算计? 算计!哈,事到如今,她还会怕他的算计?心都被他算计走了,她还有什么好丢的? “白梅!白梅!”白梅正胡天胡地乱想的当头,岸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醒了她! “你都身为一族之主了,怎能还这么不稳重?”白梅飞出血莲的包围,轻飘飘的落地在来人身旁。 这是她恢复太阳之女记忆身份之后唯一的好处,拥有了一身强悍的本领,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奈她何!就算没有了心,只要不离血莲太远太久,她就是天下无敌的! 万年血莲就是她的本命莲,除非血莲被毁,不然她是怎么也死不绝的!没了心,一样活得好好的! “我不要当什么主人,也不要当人当魔了,魔、人太无情,他们都伤害白梅,害你伤心,受苦,我只要当保护白梅的杀人兵器就好!”来人——雪痕搂着白梅,头靠在她肩上,说话十分的任性! 雪痕仍然很依赖她,但比起以前,他成熟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很多东西他都明白了! 但对于,当年赦道开的场景,他记忆尤深,对在场的每一个人、妖、魔,他比白梅更恨他们! 她家单纯不懂世事的雪痕啊!最先学会的感情,居然不是爱,而是恨……唉! 因为她,他失去了几分纯真,变得不再轻易相信别人,变得愤世嫉俗,变得讨厌外人,变得不想当‘人’了! ------------ 02 呵!朋友与亲人 “你怎么过来了?”白梅领着雪痕朝寒潭边的小阁楼里走去,边走边问他。 当时,白梅与雪痕还有毛球被几个老祭祀偷偷救回圣地,雪痕清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出去找那些人拼命,说是替白梅报仇,谁都拦不住。 后来还是白梅撑着羸弱的身体拦着他,为了怕他背着她乱来,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她又利用自己据说是修罗族太阳之女、神之女的身份,将雪痕推上修罗族这残余着两三百人的首领之位,也给他找点事情做,压住他这个人! 雪痕非常的单纯好哄,别人都告诉他圣地是白梅最后的安身之所,如果不守护好圣地,如果白梅的太阳之女身份曝光,只怕她会更加危险,报仇不成,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了太阳之女而来为难他们…… 留梦寒潭中万年血莲就是白梅的本命莲,她因受创过重,只能留在圣地静养,现在保护白梅与血莲才是紧要的,等白梅好了,以她太阳之女的威力,还怕没机会没能力报仇? 这么一解释,他虽然口里说不愿意,但还是有了一定担当,几年下来,他这首领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认真的与几个老祭祀、长老们学习各种知识,努力的维护圣地的安康,不时偷空到寒潭边看看白梅的恢复情况,白梅鼓励他一翻,他往后一个月,做事都特别有干劲! “嗯……”雪痕眼睛不看白梅,左顾右盼,及其僵硬地转换话题:“白梅,你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吗?” 白梅怀疑的看了眼不会撒谎的雪痕别扭的模样,不急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而轻笑着陪他闲扯:“一点事都没有了,初步估计,就算是离开圣地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问题的!” “才十天半个月啊!”雪痕不高兴地眨眼睛:“那要到哪一天我才可以跟着你冲到黄泉之都砍了那些人啊!我一定要把风莫忘砍成一块块的,他那么欺负你,太过分了!” “……”白梅的眼神暗了暗,扭头转到一旁看着满潭的红莲,挤出一个笑淡淡道:“你呀,都过去五年了,还没忘记这个啊!你现在打得过他吗?你的魔刀都没了……” 雪痕急急的打断白梅的话:“我现在有邪之刀了,邪之刀比魔刀有用多了,绝对可惜将风莫忘砍成一块块!你看……” 怕白梅不信,雪痕还唰的一下献出他如今的爱刀——邪之刀,一把紫色剑柄、淡紫色刀锋、造型十分独特的细长宝刀! 白梅不是兵器专家,不会区分刀剑的好坏,不过,这把怪刀,看起来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血腥之气,还真不适合被雪痕这种纯净的人拿在手里。 “哈哈……梅子,你可不要小看这把刀,那是修罗族传承了近万年的两大宝器之一,与你的赤火戬齐名!在修罗族,赤火戬一直是神之女的武器,而邪之刀,可是历代修罗王的随身宝刀哦!那几个老头儿考验了雪痕好几年,才决定将邪之刀暂时借给他当武器的哦!” 白梅一抬头,雪痕在那朝着她猛点头,以示这番话说的真实性绝对百分百。 “好吧,这确实是一把……挺不错的刀,跟你很……配!”白梅扯开嘴角笑着点点头,看得出雪痕对这把刀非常的喜欢,她要是不肯定一下,估计雪痕得不高兴好一阵子…… “自从恢复真身之后,你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露面了,今儿刮了什么风居然让你亲自上我这寒汕地方来了?毛球……哦,不,现在应该叫您白雪飘前辈了……”白梅朝着懒洋洋站立在小阁楼门外的白色身影笑道。 看着来人白衣飘飘,白发随风飞舞,好一派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可惜……他顶着一张无比正太的脸,整个就与他一身气质完全不答,就如那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般,特别引人发笑……白梅就忍不住地笑出声,张口调侃了几句! “行了,每次看到我的模样,你都是这个表情,真是的,早知道应该幻化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的!”已经恢复功体的毛球,也就是眼前的小正太白雪飘,不满的皱眉,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瞪着白梅…… 不过,这样,只是徒添他的可爱而已,丝毫起不了一点威胁作用。 “哈哈……看到你们两个,我心情都变好了!都进来坐吧!”白梅笑着给他们倒茶…… 有功夫就是方便,随时都有热茶喝,端着茶壶,瞬间就可以用她的红莲之火将茶水烧沸…… “真是太荣幸了,居然喝到了神之女用红莲业火煮的茶……”白雪飘有模有样的摸着胸前一缕白发,一手端起热茶放到鼻前轻轻的闻了闻:“果然比一般茶水香啊!” “嗯,好喝!”雪痕也不怕烫的,呼啦一口,就将一杯茶喝光了,喝完,空杯子朝着白梅面前一伸:“白梅,我再要一杯!” 白梅一边将茶添上,一边笑着摇头:“要是大祭司知道你如此糟蹋他精心提制的荷花茶,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大祭司好啰嗦!问他一个问题,他能扯很多我不懂的东西出来,不问他问题,他也要找着我说说说……”雪痕向白梅抱怨。 “总算是碰到了一个不怕被你问的人了!”白梅捂嘴笑。 一盏茶时间时间过去,闲聊闲扯也暂时告一段落。 白梅半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满潭红莲,其中又以中间一朵巨大的血莲最为起眼,那就是她的命根子——万年血莲。 “你们两个一起来,不是找我喝喝茶这么简单吧!说吧,什么事?” “圣地的结界要被破了!” “毛球说有很多人要打进来了!” “雪痕,我现在不是原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毛球了?”白雪飘不满的皱着那张可爱无比的娃娃脸,操着一口正太音抗议。 雪痕眨着紫琉璃似的眼睛坚持己见:“你本来就是毛球!” “你……” “好了,说正事!”白梅拍了拍桌子,调停。 “有人破坏结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大祭司他们时常过来看我,也没听他们说起啊!” “你要静养,谁会拿这些事来烦你啊!”白雪飘甩甩手上的发尾,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再说了,一点小事就找神之女,那还要他们那些守护者干嘛?” “你说反了吧?太阳之女才是整个修罗族的守护者!”白梅微微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是些什么人?” “听大祭司说,魔族、妖族、鬼族的人都有!”雪痕虽然成了修罗族的首领,但他毕竟年轻,也不是法系的人,对于制造维护结界什么的,也不甚了解。 “我就明说了吧!带头的就是你家夫君!”白雪飘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去看白梅,看来,他还是怕提到敏感人物,勾起白梅的伤心事的。 “什么?”白梅还没来得及惊讶呢,雪痕第一个蹦了起来:“送上门来了?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雪痕!”白梅敲了一个响指,雪痕面前出现了一道红色薄纱似的结界,将他挡住了。 雪痕十分不高兴的回头用紫眼睛瞪着白梅:“白梅,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他让你伤心流泪了啊!” “你先坐下!”白梅清清淡淡的笑着,手指了指椅子:“急什么?我还没急呢!伤什么心啊,心都没了!我现在是没心没肺……哦,肺还是有的,那颗心,我迟早会让他乖乖的送回到我的手上!” 白雪飘见白梅居然能不结印、不用符,单是一个意念,就可以造出一道结界挡住冲动的雪痕,不由瞪圆了眼…… “呀!那些老头子真该让你去设置几道结界,你比他们一大群子人可有用多了!神之女果然厉害!” “算是因祸得福吧!”白梅淡笑着冲着两人摆手指:“通常老天爷在对你关了一扇门的同时会在旁边开一扇窗。我现在拥有太阳之女所有的本事,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我没有做不到的事。” “神之女的厉害我早就领教过了……”白雪飘拍了拍雪痕的肩膀:“你也看到了吧,白梅那惊天一戬,当时在场的几千魔兵被毁了近一半,让所有人吓得差点掉了眼珠子!” “嗯!”一提起这个,雪痕的眼睛闪闪亮,十分崇拜的看着白梅:“白梅,你好厉害!我也厉害,但我还要努力,比你更厉害,然后保护你!” “嗯嗯!乖!乖!”白梅笑弯了眼,摸摸雪痕的头,自始至终,让她不用起丝毫戒心的,也就雪痕一个了,毛球还有着三分野性呢! “风莫忘……” 白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赦道已开,风莫忘不去攻打人界,进行他的魔界大业,来圣地干嘛?不是说,他们要倾巢而出攻打人界,对人界势在必得吗?这才五年,难倒他们就已经天下一统了?” “你可能不知道!风莫忘与魔皇等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魔界,进攻人界的大军主要由袭灭天来与他的徒弟吞佛童子负责带领……人界那些人也挺厉害的,特别是那个孤啸月,本事大着呢,都风风火火的打了五年了,硬是没让魔军占到便宜!” “他们都没去?”白梅皱眉。 “是啊,听说风莫忘一直在四处找什么东西!”白雪飘瞟了白梅一眼,见白梅听到风莫忘的名字,眼睛微微眨了一下,他移开视线接着说道:“最近,他们一直在圣地结界周围转,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你在这里,特地来找你的啊?” “找我干嘛?”白梅淡淡地喝了口茶,垂下眼帘,看着手中散发着热气的花茶:“他是要看我死绝没?” “呃……这你要问他!”白雪飘摸摸鼻子,端着茶大喝一口:“反正,你不去帮忙的话,结界被破是迟早的事!那几个老头子已是黔驴技穷了,我看啊,最迟撑到到下个月,他们肯定会来跟你求援的。” “白梅!我们不怕他!”雪痕双手撑在桌上,双目闪亮、格外有神:“我保护你!他自己送上门来更好,我把他们都剁成块块!” “哈!还是雪痕最好、最乖!”白梅拍拍雪痕的头,黑色双眼一暗,声音中透出一股决绝:“放心,如今的我不止有自保能力,还有很强的攻击力、破坏力,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来了更好,省了我不能远离留梦寒潭的麻烦!我倒要看看,我的赤火戬能不能破他的不死之身,我的红莲火将他烧成灰,他还怎么瞬间恢复!” “喂!梅子,你别忘了,你就是再厉害,拥有了神之女所有的本事,却少了……神女之心,如果用功过度的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搞不好……会……会……” “会怎样?”雪痕对白梅的事最是关心,看白雪飘表情严肃,觉得那后果可能不会很好,不由有点急! 白雪飘眼望向表情清淡、眼神平静无波看着一池红莲的白梅,重重地说道:“轻则因身体承受不了强大的功力而躯体爆裂魂无所依,重则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啊!”雪痕又是猛的站起,冲到白梅面前拉着她的手:“白梅,你千万不要出手,有我给你出气就够了,我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不会那么没用的,我的邪之刀也不受风莫忘控制了,我肯定能打败他的,你别动手好不好?别死好不好?” “傻瓜!毛球说得严重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的仇要自己亲手报,谁欠我的,我都要他们十倍奉还!”白梅拍拍雪痕的背,瞪了眼慢慢喝茶的白雪飘一眼:“你也是,别故意吓雪痕!我的命,我比谁都珍惜,我绝对不会轻易的死掉的!让仇者快,亲者痛的傻事,我不会做!” “我就怕你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失了这份冷静,孤注一掷的要他偿命!不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吗?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 “白梅……”雪痕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白梅双手搂着他的背,轻轻拍打着:“放心吧!自始至终,你不曾放开我,我也不会做留下一个人去做傻事的!我还要拿回我的心,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带着你们人界魔界、天上地下四处游玩呢!”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 “所以,这次也不会骗你的!桌子抽屉里有我自制的莲子糖,要不要吃?” “……我是大人了,糖是小孩子吃的!” “大人也吃糖啊!你不吃,就要被毛球一个人吃完咯!” “……”雪痕猛的回头,果然看到白雪飘将一包莲子糖打开,一次就捏了好几颗放嘴里…… “白梅说了给我的!”雪痕第一时间扑了过去…… “你是大人了,不应该吃小孩子喜欢吃的糖……” “你都是头发白的老头子了,吃糖会让你牙齿掉光……” “返璞归真,我人老心不老……” “白梅说大人也可以吃糖的……” “……” 白梅看着他们胡闹,一时间,不快的气氛都被他们的笑声驱走,她也觉得这样挺愉快的…… “对了,给!”白雪飘忽然从怀里拿出一颗珠子扔到白梅面前! “这是什么?” “千年九尾妖狐的元丹!” “啥?” “是我跟毛球一起弄来的哦!”雪痕邀功。 白梅拿着那颗不大不小的珠子左看右看,第一次见妖怪的元丹,跟个玻璃珠子一样,看不出那居然是千年狐狸精的元丹:“给我这个干吗?” “你把它吃了,多少可以补补,你提前五百年入世,就算神之女所有本事你都会,但你的身体却不能支撑你发挥哪怕七成的功力!这颗千年元丹,我与雪痕费了一些功夫才弄到的,如果你完全吸收了的话,就算不能补上你那五百年的缺,两三百还是没问题的!”白雪飘说得满不在乎、口气轻松无比,其实,为了这颗元丹,他跟踪了那九尾妖狐好几年时间,才选了妖狐一千五百年天劫来临之际,她最脆弱的时刻,联合雪痕两人费了不少力才把元丹弄到手。 “直接吞了?”白梅瞪眼,这玩意儿可不小,她怕会先被噎死。 “当然,难倒你还想嚼碎了吃下去?你的牙齿要是有那么厉害,你就嚼碎了慢慢消化吧!” “呃……” “白梅,吃了吧,吃了吧……对你身体好的……真的真的……”雪痕口里还含着莲子糖,紫色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白梅,不断的念着。 “……”在紫、黑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盯视下,白梅吞了吞口水,眼一闭,嘴一张,仰着脖子就将那珠子往嘴里一扔,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着茶水,咕隆一声,那珠子就滑溜溜的顺着食道下去了…… 白梅瞪眼,真吃下去了…… 半晌过后。 “怎么没什么感觉?” “哪里那么快啊!”白雪飘嘻嘻笑:“放心吧,你体质特殊,那珠子呆在你肚子里,不知不觉中,你就会将它完全吸收的!到时候,效果就出来了!” “嘻嘻嘻!”雪痕也跟着笑,嘴里塞几粒糖,腮帮子鼓鼓的,煞是可爱。 “赶得及吗?在结界被破之前……” “这一阵,你多在血莲花里呆着,应该没问题的!”白雪飘摸摸耳朵,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咕噜噜的转:“再说,还有我与雪痕呢,虽然我们不精通结界布置,但功夫还不错,抵挡一阵,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白梅嘴张了张,最后也只挤出了这两个字。 “谢什么?你把我当朋友,当亲人,我也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亲人,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白雪飘一手搭在雪痕的肩上:“是不是啊,雪痕?” “嗯嗯!”雪痕猛点头。 “……”看着这两个可爱动物,白梅淡淡地笑了,忽然觉得留梦寒潭红色的天空也很美! ------------ 03 喂!准备好了吗 千年狐妖的元丹果然非常补,不过半月,成效就出来了。 现在,白梅已经不用天天呆在血莲之内,也可以离开留梦寒潭到圣地边界看看与满池红莲不一样的风景了。 怪不得故事里总有那么多妖怪窥视别的妖的元丹,还有不走正道的邪道想着吸取妖怪的元丹增长自己的实力……因为,这法子实在是非常的有效,比起她天天呆在血莲里吸取天地灵气来的见效快多了! 果然如毛球……呃,现在应该叫他白雪飘了,如他所言,还未到第二十日,大祭司带着几个长老来留梦寒潭拜见她了! 还真的是非常夸张的‘拜见’,次次都这么隆重。 白梅抽抽嘴角,看着五体投地拜倒在她面前的这几个老人,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都是年纪几千岁的人,对着她这么恭敬的跪着,白梅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受不起,怕折寿! “啊,大祭司,大长老……各位老人家,真的不用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吾等不敢对太阳之女不敬!”几人跪着,头贴在地上,抬都不敢抬。 前面这位就是他们修罗族至高无上的神之女,抬头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呃……咳咳!”白梅清了清嗓子,板起脸,刚才还笑嘻嘻的表情瞬间变成高贵优雅的神祗模样,语气无比良善:“几位都是族中元老,快快请起来说话吧!白梅虽是神之女,却也是各位的晚辈,还有许多该需要向各位学习的!” “吾等……”几人连称不敢,又是磕头又是拜…… 白梅只好用强硬的语气道:“我命令你们起来!” 几个老人还在犹豫,白梅叹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么多礼节干嘛?你们来找我,应该不是拜一拜我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的话,都进来说吧,我不习惯一大堆子人跪着跟我说话,特别是那些跪我的人还是老得可以当我祖先的老老人!” …… 好不容易,几个把白梅当神看的老头子终于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不过,看到白梅给他们倒茶的时候,又是一副要跪下来拜一拜的模样,他们还真是将她当成天上的神祗一样的敬着了。 白梅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千万不要再跪了,我真的怕折寿!” 几人平均年龄两千岁以上的老头子,一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羞于将来意说明白,生怕引起白梅的不高兴。 最后,还是大祭司先开口了:“太阳之女,吾等此次前来……实在是……” “是为了圣地结界的事吧!我已经听雪痕与白雪飘说过了。”白梅轻轻松松的接下大祭司支吾良久没说明的话意。 “吾等惭愧,能力不足,还要来打搅太阳之女静修!”几人忙放下茶杯,就要请罪…… 白梅连忙挥手制止了他们:“结界的事,你们不用胆心,我已经有了打算!” “太阳之女的身体……” “已无大碍!” 几位老人家一听白梅这么说,一个个精神头来了,兴奋异常,老泪纵横:“实在太好了,真是老天开眼!太阳之女神威无敌,吾修罗一族振兴指日可待,灭族之仇……” “……”白梅也不打碎他们的美梦,就算再厉害的族群,就算她白梅真的无所不能,一个只有三百人不到的小族群,其中还有近一半是老人,全族只有十个不到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就不错了,居然还有称雄之心,她是该称赞他们人老心不老,一颗雄心永存或是灭族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呢? “圣地之外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族民被无辜连累,烦劳大祭司带领众人先退居到祈天空岛里吧!” “吾等誓与太阳之女共进退!”几人啪的一下就跪下了。 “……”白梅暗叹一声,这么多人中,有能力的也就以大祭司为首的几个,不过他们也老了,其他就是一群老人,还有一群远离人群已久、早就失去了战斗力的男女,几个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能帮得上什么忙? “你们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太阳之女的神威无比……”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大祭司也不想再让仅存的族人受到伤害吧!我不想你们受到牵连,为了能够放手做事,我必须没有后顾之忧!只有安顿了你们,我才放心!几位都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衡量事情的轻重!” “可是,太阳之女是吾修罗一族的神,吾等岂能抛弃您!” “只要血莲不灭,我就不死,我会将留梦寒潭连同祈天空岛一起封印,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交托于你们,就是替我守护好我的命根子——万年血莲,就算我真的有所不测,只要血莲在,我就算真有不测,也能回到血莲之内!”白梅望了望一片红莲之中,最最显眼的那朵巨莲,她至今仍有点不愿相信,她的命居然与一朵莲花相连在一起。 “这……”几个老人我看你你看我。 “当年还多亏大祭司将我们几人救回圣地,我知道,也正是那次法阵的启动,耗费了几位祭祀、长老很多的修行,再加上这几年几位极力维护圣地的结界,又消耗了诸位众多心力,如今白梅已无大碍,也是我为修罗族做点事的时候了!” 白梅微笑着看着几位老人,俗归俗,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的。 虽然她不想当什么太阳之女,但她不能否认正是太阳之女这个身份,才让她无心也能活。 既然他们把她白梅当成他们的精神领袖,她也不想让他们失望,做点事情回报他们,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些事,与她的复仇并不相冲突。 “既然太阳之女决意如此,吾等也深知神女之能,吾等望尘莫及,帮不上忙,所以吾等也不愿成为神之女的负担,影响了神之女的决策,那吾等就退居祈天空岛,为神之女守护着血莲,祈祷着神之女给吾等带去佳音!”大祭司带头,几人对着白梅又是五体投地的跪拜。 白梅微笑,黑亮的眼睛看着远方,留梦寒潭永远红色的天空,如血般艳丽,让人心血澎湃。 大祭司的动作非常快,不过两天,圣地之内,所有人都搬到祈天空岛,连房子庄稼都被法阵带着移走了。 眼前一片荒芜,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是一个几百人聚集的部落。 白梅将最后一道法诀念完,红光闪过,不止一侧的留梦寒潭与那一池红莲消失了踪影,就连留梦寒潭远方,巨大的空岛,也在一层红色的薄膜覆盖之下,慢慢消失,不一会,四周只剩一片空荡荡,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也看不到! 白梅左右望了望,笑道:“开始时,只有我们三人,到如今,又剩我们三个了!唯一不同的就是……” “毛球变成了白毛毛!”白梅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旁的雪痕说出来了。 白毛毛? 白梅看了眼左侧白发飘飘的娃娃脸,果然是白毛毛啊! 白雪飘脸色瞬间涨红,水汪汪的大眼瞪得圆溜溜:“雪痕,我的名字叫白雪飘,如果你觉得拗口,我情愿你叫毛球,也不想听到‘白毛毛’三个字!你以为我愿意一头白发啊,跟老头子一样的发色!” “你不是白毛毛?”雪痕紫色的眼睛眨呀眨的,说有多纯良就有多纯良:“那几个孩子都这么叫你的。” “小孩子懂个屁!” “呃,毛球,按出生年龄来算,雪痕比那个小屁孩要小得多!他不过是比他们长得高点而已!”白梅拍了怕毛球,提醒他一声:“你说你又不是没名字,当时干嘛不告诉我真名啊!” 白雪飘双颊鼓了鼓,好一会,才嗫嗫道:“白雪飘这名字难听死了!都怪我师傅,给我取这么个怪名字……后来发现你也姓白,我更加不想说了,你肯定会笑我!” 也是,如果她发现一只老鼠……呃,雪貂,居然是她的同姓家门,她估计会笑喷! 白梅转身拍拍雪痕的肩膀:“雪痕,以后别叫他白毛毛啦,太不礼貌了,直接说中了人家的痛处,好孩子是不应该抓着别人的痛脚踩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雪痕连点两下头。 真是好乖好乖!白梅笑着连连揉雪痕的头,当然,是因为雪痕弯腰,将头凑了过来,她才能揉到。 不知道从何时起,雪痕就养成了只要被她夸,就一定要让白梅摸摸头的习惯。 当然,白梅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雪痕的纯真可爱,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即使他没有一张娃娃脸,一具正太身材,白梅仍然觉得他是最可爱,最招人疼的孩子。 相反的,毛球瘦瘦小小,身高与白梅差不多,还有一张非常幼齿的娃娃脸,但他活了上千年积累的精明世故,那种老练从他狡黠的眼睛里显露无疑。起码,白梅一眼就看出他是一个在江湖打滚多年的老貂。 “哎呀!梅子!”白雪飘忽然惊叫一声:“房子都被他们搬走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啊?” “呃!”白梅一愣,她压根没考虑这点,随即她摇头一笑:“没事,反正我准备出去了!” “出去?”雪痕看向白梅:“白梅,你可以出去了?十天半个月?” “不是,可以很久哦!多亏了你们的狐妖元丹啊!” 雪痕歪头看人:“有效?” 白梅点头:“很有效!” 雪痕马上转头望向白雪飘:“毛球,我们再去多抓几只狐狸!” “你……”白雪飘瞪眼:“千年以上道行的妖,你以为那么好抓?这个要不是雷劫过后,功力消耗太多,让我们乘人之危了,我可没把握能从她身上弄到完整的元丹。” 雪痕头一垂,不语了。 “好了好了!人家修行也不容易,我这样占了一只狐妖的元丹已经有点内疚了,反正我已经没事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到那方面了!”白梅拍拍雪痕的被,安慰他。 “嗯!” “不过!”白梅头一抬,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道:“对于魔后的元丹,我非常有兴趣!她欠我的不少,我就是抢了她的元丹,让她多年修行毁于一旦,将她打回原形,我也不会觉得不安心的。她可是千年女妖哦!” 雪痕头一抬,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我替白梅抢回来。” 白雪飘直摇头:“刚才还想说,你真是善良,这话还没出口,你就露出你瑕疵必报的本性了!” “你师傅没教过你,在这吃人的世界,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什么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受委屈吗?”白梅瞥眼看他。 “我师傅没教我,但是,这道理,不用人教我也明白!” “那不就得了?我以前受着,那是因为我没能力反抗,只能受着,我现在有本事了,我还用继续委屈着吗?该得我的,我就要拿回来,谁欠我的,就得十倍奉还给我!” 白梅冷笑一声,手一挥,一杆比她人还高的赤火戬瞬间出现在她右手,她十分有气势的将枪杆往地上一竖,左右看了看雪痕与白雪飘:“准备好了吗?我要开结界了!咱们这就出去闹个天翻地覆,谁让我们没好日子过,我就让他过不了好日子!” “准备好了!”雪痕答得阵阵有声。 “我真想在你这刀锋上涂上我的毒!”白雪飘摸着下巴,抬头望着闪着肃杀光芒的赤火戬。 “如果你愿意贡献你稀有的毒液,我也不嫌弃!”白梅瞟了白雪飘一眼,再次目视前方,左手朝前在空中疾画,一会,空中出现一朵红莲,红莲上是一个红光闪闪的‘解’字,白梅左手将莲花朝前一推,大喝一声:“解!” 红莲散发着强烈的光芒,隐入前方,煞那间,四周红光四射,大地一阵剧烈的震动,白烟阵阵,让人看不清前方…… …… 良久过去,白光、白烟散去,震动消失。 圣地结界已解开,本来一望无际的前方,出现了另一方景象。 等看清形势之后,白梅冷笑一声,哈!真是,黄泉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她嘴角微扬,左手收回插于腰间,右手握紧赤火戬,眼睛直视前方:“唷!真巧!” ------------ 04 哼!我想杀就杀 圣地结界一开,外面居然有一大群子人严阵以待。以妖娆风情的魔后为首。 显然的,她们多少也被这结界突然消失、面前景象一变给惊到了。 众多人花费了不少心力、时间,也未能完全破除结界,正准备硬闯,却发现结界自动解除了! “什么风把艳绝天下的魔后给吹到我族圣地来了?”白梅朝着那十分眼熟的骚包圆床大轿里半隐半露的曼妙身影勾唇讽笑。 魔后媚眼微眯,懒懒的斜靠在那轻纱遮盖的圆床大轿里,手一挥,自有侍女上前轻轻撩开纱幔,露出其美艳绝伦的真容。 魔后长长的水袖朝前一甩,艳红的薄纱甩出一个非常优美的弧度,然后又迅速的收回,空气中飘起一阵香风。她妖娆的声音带着重重魅惑,如丝媚眼半睁半闭,嘴角一抹十分傲慢、诱惑的笑容:“此处是修罗族唯一的圣地,你们!是谁?为何在此?莫非你们是修罗族余孽?还有其他人呢?难倒整个修罗族只余下你们了?” 魔后这么一说,竟是没认出阵前三人是谁。 雪痕魔后是见过好几次的,但以前在云海仙境的时候,白梅都安排人给雪痕穿浅色的衣服,反正他弄脏了也有人负责洗,到了圣地之后,没有了人专门给他打理个人卫生,一天换几套衣服是不可能了,雪痕就干脆该穿黑色衣服了。这人,衣装一换,改变还是挺大的,所以,魔后愣是没有认出他来。 白雪飘就更不用说了,就算魔后曾见过毛球,如今他功体恢复,化成了人身,魔后是肯定认不出的。 再加上魔后见过的男人何其多,除了魔皇与风莫忘例外,向来只有男人对她念念不忘,她又何须对哪个男人正眼看? 再来说白梅,白梅自从慢慢恢复神之女的本能之后,容貌也在她静养的这五年之中一点一点的慢慢改变,渐渐变得与修罗族传承下来的那副太阳之女的美丽画像越来越靠近……这改变是一点一点进行的,不是一夕之间的改头换面,一直与白梅相处的雪痕、白雪飘没觉得奇怪,白梅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这种改变,但与她五年不见的魔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可见,那变化其实还是挺大的。 这就好比如一个人从小到大,容貌慢慢发生变化,直到她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参与了她成长的亲人、朋友看不出她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外人却觉得女大十八变,漂亮得换了个人一样。 白梅小声问白雪飘:“不是说守在结界外面的是风莫忘吗?我都想好了一百种回敬他的办法,怎么现在变成魔后了?” “呃……前几天还不是她的,我哪知道她们临阵换帅啊!”白雪飘瞪着眼睛望向被众人拥簇着的魔后,笑嘻嘻地道:“没鱼虾也好啊,你刚才不还说要弄到她的元丹吗?现在人都送到你面前来了,还省了你跑腿找人的功夫呢!” “也对,反正都是祸害,灭了一个算一个!”白梅点头道。 “白梅,她问我们是谁!我不喜欢她,不回答算不算没礼貌?”雪痕拉拉白梅的衣袖,一手遥指魔后。 “对这种人,没有礼貌好讲。”白梅撇嘴,抬起赤火戬朝前一扬:“欠抽的女人!” “哦?”魔后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好像对这类指责已经习惯了般:“你家里的哪个男人为吾失魂了?让你对我这么大的怨气!女人啊!长得美也是罪,受男人欢迎也是孽啊!” “不,是你得罪我了,与其他无关。”白梅冷冷一笑:“还能保持这么冷静,魔后,你不会没认出我是谁吧!” 魔后微微抬头眼撇了过去:“报上名来!” “白梅!要你偿命的人!”白梅的话音未落,赤火戬朝前狠狠一挥,一道红色火光瞬间朝着魔后的方向而去。 “……白梅?”听到这个名字,某后猛地抬起头来,坐起身来倾身朝前看去,想看看这个白梅与她记忆中的白梅有何共同之处…… 却没想,白梅话快动作更快,丝毫没给她们一点预警,伴随着话语,红莲火就扑了过来…… 白梅很满意的看着魔后狼狈的从红纱大轿中飞出,奢华骚包的轿子前一刻还承载美人,下一刻就成了一堆焦炭…… 让魔后小小吃了一惊,也吓呆边上一群小魔兵。 “你……”魔后一改她慵懒妩媚、身体无骨的绵软模样,挺直了脊背,眼睛直直地盯着改变甚大的白梅! 仔细一看,虽然她变得美丽了很多,强势了很多,冷厉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以前的影子在里面的,她只是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人真的还能活蹦乱跳。 魔后原本以为,风莫忘坚持着白梅还活着,被人偷到修罗族圣地了,顶多也就是一具缺心的活尸而已,没想到她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变得这么厉害…… 魔后微微侧眼看了下此刻已成一堆烟灰的红罗帐,一般的火是不可能瞬间将她那特殊材料制作的轿子烧成灰的……白梅,变得让人不可小觑了! “我,我怎么样?”白梅咯咯笑,眉眼都笑弯了:“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我变厉害,让你害怕了?” “呵!我怕你?”魔后眼神一转,水袖轻掩红唇,也笑出声:“麻雀就是再厉害,终究是小雀鸟一只,永远也成不了凤凰,妄想飞上九重天直会妄送了性命!” “是吗?”白梅甩了甩额前的头发,赤火戬遥指魔后:“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麻雀变凤凰,什么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说起来……我记得……魔后的真身是千年鹰凰吧?鹰凰也,老鹰与凤凰的‘杂交’而出的,既不容于鹰族也不受凰族欢迎,简而言之——杂=种!” “好利的嘴……吾就让你看看妖族女王的厉害,看吾把你那张嘴给撕了!” 白梅一语说中了魔后不愿为人知的痛处,她立刻脸色大变,美艳绝伦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白梅,艳红水袖猛的往后一挥,手上赫然出现一柄长剑,二话不说就朝前一扬,指挥她身后一干魔兵魔将朝白梅三人杀去! “你们对付那些小的,我要亲手将那女人给踩下来!”白梅朝左右看了眼,说道。 “我去……” “可是……”雪痕与白雪飘同时开口,想说他们去与魔后打,但话没出口,就被白梅打断:“千年鹰凰又怎样?她未必是我的对手,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就快点将那些小的给解决了,然后来帮我!乖啊……” 白梅话没说完,已经朝着魔后迎了上去…… 刀来剑往,血肉横飞,惨叫不断…… 战斗没有想象中的激烈,也许是变身为神之女的白梅太强,雪痕长进太快,白雪飘千年雪貂不可小觑,又或许是女后只是靠美色爬上高位的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魔兵魔将都只些是不值一提的炮灰……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干魔兵魔将全数被灭,魔后狼狈的被白梅三人围攻。 “你们……”魔后居然还有时间用左手扶了扶打斗中弄乱的发髻,然后水袖一甩挡开白雪飘的攻击,右手长剑直指白梅:“你们……” “我们怎么?”白梅朝着魔后勾唇一笑,也学她的样子整了整头发,抖了抖手中赤火戬,凉凉道:“你应该气的,不是我军太强,而是你军太弱!这么点本事,还敢来圣地挑衅,我们几个,可都是不吃你美人计那一套的!” “你……真的是白梅?”魔后似乎仍然有点不信,就算此刻她香汗淋漓,衣衫多出破烂,发型林乱,非常狼狈,但这丝毫不损她的妖娆美丽,可惜,这美丽,在场几人,并不懂得欣赏。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梅吗?还可以任你搓圆搓扁?”白梅不想与她多说:“不想死的话,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吧!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你为何要杀我?”魔后陡然问出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来。 “虽然我可以好好的跟你解释解释,我为何要杀你,你也的确是该死!但我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多说,延长你的性命。”白梅头一甩,赤火戬朝着魔后的方向往地上一劈,十分嚣张地扬声笑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杀你就杀你,你又奈我何?” 伴随着白梅的话语,赤火戬落地,顿时尘土飞扬,一阵巨响,地面被劈开一道大缝,朝着魔后的方向延伸炸裂,同时还伴随着炙热的红莲之火扑去…… ------------ 05 哈!与魔后对决 在白梅发起攻击的同时,雪痕的邪之刀也发出极招朝魔后身上招呼,白雪飘带着剧毒的掌气断了她的退路…… 被三人合起攻击,魔后脸色又是一变,左右一望,三人配合无间,没有留给她一丝脱身的空隙…… 魔后恨恨地望向笑得嚣张的白梅,牙一咬,双手一扬,长长的水袖朝前甩出…… 变化只在一瞬间,本以为被三人围攻堵住了所有退路的魔后只能硬挺着接招或者直接受死,没想到,眼看着就要被红莲火烧到的那一刻,她居然…… 一阵刺目的金光一闪,魔后……变身了,躲开了…… 到底怎么躲开的? 眨眼间,魔后竟然从三人的合招之间消失了! 白梅眨了眨眼,雪痕眨了眨眼,白雪飘瞪圆了眼…… 魔后妖娆得意又带着怨毒的笑声从半空中传来:“哈哈哈……雕虫小技,以为你们这几下跳梁小丑般的杂耍就能打败吾吗?白梅,你惹恼我了,就算风莫忘再怎么维护着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三人抬头朝发声处望去,只见魔后悬在半空中,背后长出了一双金色的大翅膀,那金色的翅膀看起来倒是极为华丽,与她一身艳红的薄纱还是十分般配的,如果忽略她那被红莲火扫到烧焦了一大截的两只水袖的话…… “哦!”白梅摸摸下巴,微眯着眼睛看着半空中娇笑着得意非凡的魔后,淡淡的说道:“忘了你是鸟人了,鸟人可以飞上天,我将周围的退路都封住了,没注意到天上也该防住,的确是我失策了!” “鸟……鸟人?”魔后美艳的脸一阵扭曲,扇了扇美丽的金翅,尖着嗓子道:“吾是神兽——鹰凰!妖族之王!” 白梅手指轻轻刮了刮自己脸颊,眼神闪到魔后那对大而华丽的金色翅膀上,的确非常漂亮,不知道把那羽毛拔下来做成羽毛扇会不会很受人欢迎!要是把她翅膀上的毛都拔光了,剩下一对小肉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白梅的脑海中出现没有毛的鸡翅膀模样…… 白梅的视线又转到魔后怒火冲冲的脸上,她算是没什么瑕疵的美女了,生气得脸扭曲成这样了,居然还时时散发着一股媚气,怎么看都很美。 男人要抵抗这样的美丽诱惑,也的确是不容易啊! “白梅!苍采苓!”见白梅好像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向来都是别人视线集中点的魔后更为恼火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妖娆深沉都不见了,声音尖锐了几分,刺耳得让人皱眉:“你别以为你长了几分本事就了不起了!刚刚只是随便陪你们玩玩而已,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白梅笑道:“说得对,好戏才开始呢!要是你在刚刚就死了的话,那也太令我失望了!” “白梅,我把她的珠子抢来给你吃!”雪痕忽然朝前两步,邪之刀指着空中的魔后,转头看向白梅,认真地说道。 “对对对!直接将她灭了,跟她唧唧歪歪什么呀!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了!”白雪飘翻白眼,气哼哼地道:“长对翅膀了不起啊,我没有翅膀一样飞上天。” “不用你去,我一个人去抢!”雪痕瞪白雪飘:“我将珠子抢来给白梅,白梅吃了很补的。” 见雪痕想一个人作战,白雪飘立刻不满意了:“唉?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啊!我看中了……这个……鸟人的羽毛了,我要拔下来做个羽毛枕头!” “啊!”雪痕紫色的琉璃眼眨了眨,转头看向白梅:“白梅是不是也想要个羽毛枕头?” “不想!”白梅摇头。开玩笑,她才不想将那女人的羽毛天天枕在自己的头下呢! “哦!”雪痕的眼神暗了暗。 “不过……”白梅扬唇笑道:“金色的羽毛扇,应该能卖个大价钱,够你吃许久许多糖果的!吃了这么久的莲子糖,也想换换口味了吧?” “啊!”雪痕的眼睛瞬间发亮:“真的?” “雪痕,我骗过你吗?”白梅眨眼。 “没有!”雪痕摇头,随即,他转头看向白雪飘:“毛球,珠子我要送给白梅,羽毛一人一半……这样,左边翅膀是你的,右边翅膀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 “……”白雪飘抽抽嘴角,他还当真了:“随……随你了!” 白梅哈哈哈大笑,这对活宝,随时都可以给她弄出笑点,真是绝了! “你们……”被无视了很久的魔后,声音恶毒又尖锐,扭曲得变了形的脸蛋终于不再美艳,甚至多了几分狰狞,双眼如刀子般射在白梅三人身上:“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吾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妖族女王的厉害……” 说着,魔后双手合拢,手中出现一个巨大彩色光球,光球越变越大:“吞天灭世!” 伴随着一声尖喝,彩色光球带着一股巨大的能量朝着三人砸过来…… “红莲障!”白梅冷笑一声,左手迅速结印,一层红色的结界迅速张开,牢牢地护住了三人!然后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在那彩色光球爆炸的一瞬间,周围生出一层粉色薄膜,缓缓的将它压缩最后缓缓变小成了无…… “速战速决!随你们用什么大招,留她一口气最后抢珠子……”白梅朝着雪痕白雪飘道,然后率先朝魔后发出攻击…… 鸟人是吧?有翅膀是吧?千年神兽是吧! 谁欠了我白梅的,都要你十倍百倍的奉还! 白梅冷笑一声,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妖族女王与修罗族传承万年的太阳之女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赤火戬在手,左手捏着法诀结印,白梅脚下生出一朵足以她立脚的血莲花,眼一动,散发着阵阵红光的血莲就带着白梅飞速的朝女后逼近! 白梅右手赤火戬招招逼命,左手红莲火朵朵灼人,一旦碰触到就会被化成灰;雪痕紧跟其后,邪之刀式式朝着魔后的要害之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白雪飘手持短刀,刀上蓝光闪闪,分明是带有剧毒,只要被刀锋稍微划破皮肤,就会毒入体内,如没有白雪飘的解药,就慢慢等死吧! 魔后是千年鹰凰,又是天生神兽,化出翅膀之后,她的本事的确与方才有着天差地别!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好汉耐不住人多,被白梅他们三个高手围攻,没多久,她就吃不住了…… 一个不小心,闪避过白雪飘的短刀,却被白梅的赤火戬刺中了右肩,魔后痛呼的同时,动作又是一下迟缓,被雪痕寻到空当,邪之刀毫不客气的从她背上划过…… “啊啊……”这次,不再是一声轻呼,而是一阵刺耳的尖叫…… 等魔后奋力的退出十几米的之后,右肩上被白梅扎了个洞,右边大半个翅膀此刻已经被雪痕牢牢抓在手中,脱离了她的身体…… 怪不得她痛得连连哀叫,翅膀可是鸟人的软肋啊!被雪痕生生砍下大半边,她不痛才是怪事! “你们……”魔后脸上冷哼直流,整个脸都痛得扭曲了:“以多欺少,卑鄙!” 因为半边翅膀没了,左边翅膀承受不了魔后的体重,也维持不了空中的平衡,她只能狼狈地降到地面…… “我哪里卑鄙?”白梅用衣袖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我们才三个人而已,当时你们可是千军万马,强人一堆,围攻我们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孩子,还有一只小动物!要论卑鄙,我怎敌你们百分之一二?” “就是,就是白梅与你单打独斗,你也不是对手!三个人一起上,不过为了好玩想活动一下筋骨而已!”白雪飘嘻嘻笑道:“雪痕,你也真是的,搞这么大动作,羽毛都被血染脏了!” “我……”雪痕看向白梅,手还抓着那半边染到血的翅膀不放,他还记着金色羽毛扇能卖不少钱的事。 “没事,洗洗晒干了就好了!”白梅笑笑安慰道,转头,她又看向魔后:“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不然,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哈哈哈!你要是杀了我,就别想跟他复合了!”魔后虽然已是狼狈不堪,疼痛不已,却仍然扬着脖子高傲无比的模样。 “他?你说的他是谁?”白梅眯眼:“风莫忘?你把他叫来啊,正好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魔后闭口不答,只用恨恨的目光瞪着白梅。 “不回答就是默认咯!”白梅扬唇笑:“复合?我从来没想过。你们之中,谁欠了我什么,我都要一点点的拿回来。你与苍绛墨欠我半条命,风莫忘他欠我一颗心……” 白梅左手按到自己胸口,那里面空荡荡的,静静的,什么响声都没有,因为,她缺了心,不会有什么心跳声! 没有心的感觉,真难受,若不是她还有血有肉有体温,她真怀疑自己早就死去了!死在被人挖心的那一刻,死在疼痛绝望的那一瞬间! 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不但活了,还有了一身本领! 这是老天给她的补偿,这是给了她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借口。 有本事了,不用看着自己被人欺负依然无能为力,不用看着朋友为了自己浴血,依然无能为力,不用看着自己被人背叛,依然无能为力…… 有本事了,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比如说,有仇报仇! 白梅握紧赤火戬,缓缓地笑了…… ------------ 06 哈!看仇人痛苦 “你们一个个,都想着用我的心开启魔族大业的康庄大道是吧?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意,等着吧,看我怎么将你们的大业给搅黄了!让我失了心,活得这么不痛快,你们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白梅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白梅一步步的朝着魔后走近,在她想往后退的时候,白梅左手一扬,一层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你的话还给你!刚才只是陪你玩玩而已!其实,要杀你,根本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你看,只要我一挥手,你就被关着丝毫不能逃脱了……”白梅缓缓站定在魔后跟前,冲她微笑:“女后,你有不死的功体吗?你有死而复生的本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怕是没有翻身之日了!” “你……你别……过来……”魔后瞪大了美眸,脸上的媚气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恐惧,她第一次感觉对自己的生命无能为力、毫无退路的不安、惊恐,她的声音中甚至参杂了点点颤音。 “我就过来了!怎么的?”白梅歪着头冲她微笑:“苍采苓那次姑且不算,就说我与风莫忘成亲后的五年,你暗地里算记过我无数次,最后一次,你算计了我的命,你没忘记吧!嘴巴张这么大干嘛?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又不是傻子,非常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以前的一切,我都想起来来了,包括你假怀孕的事,故意中毒的事,啊,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苍绛墨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你肩上那红莲印记是假的了……” “不可能……”听到白梅的最后一句话,魔后瞪大了眼,瞳孔猛的收缩,喃喃道:“他不可能知道……” “为什么不可能?”白梅笑得越是灿烂,却透着丝丝冷气,让魔后心里发寒。 “他……如果知道,怎么可能一直没揭穿?” “那他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啊?这十年里!你仔细想想!”白梅淡淡地提醒。 “他……”魔后猛的止住了声音。她自然是想到了这些年,苍绛墨对她越来越冷淡,近几年甚至是见面都匆匆。 随即,魔后又变了一副脸,惊恐变成了疯狂,她朝前猛扑过来想抓白梅,却被那层看不见的结界阻隔…… “你如何知道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真要我说?”白梅将赤火戬往地上一插,一手卷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耍弄着:“我怕你听了以后,我还没动手,你就被气死了……” “你快说!快说!!”魔后恶狠狠的在那层无形的结界上抓着,纤细白皙的手指都挠出了血,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令看者心痛心疼,想马上过去解救她…… 可惜,在场几个,都不是惜花之人…… 若是让雪痕与白雪飘上场,只怕会有更血腥的场面出现。 “好啊,是你要我说的,等我说了,你可别怨我!”白梅慢慢蹲下,与魔后面对面,她笑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泪红莲啊!” 魔后猛的往后跌坐在地,双眼如见到鬼一样的看着白梅,红唇蠕动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我不信!你骗我!你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哈哈……苍采苓,没用的,苍爱的人只有我,你争取了二十年都是白费功夫,谁会信你啊……谁会信你啊……苍采苓,你这个大骗子,你别想骗到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敢接受真相!唉!”白梅摇头叹气,黑色双眼微眯,冷冷地看着魔后:“那你说,为何那些年,他对你越来越冷淡,却总来讨好我呢?莫非他也跟风莫忘一样,为了我的‘心’?他用得着做到那个地步吗?弄得人尽皆知,他魔皇恋妹成痴,就如那打不死的蟑螂,就算我再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要用热恋贴冷屁股……” “不可能!”白梅的话没说完,就被魔后尖叫着打断,她大吼大叫:“我不信,我不信……苍采苓,你好狠心,你这个妖女,抢走了我的风莫忘,还想勾搭我的苍……你好狠心,好恶毒,不痛快点把我杀了,还故意折辱我,打击我!” “你的风莫忘?行,你说你的就你的吧,反正我不需要了!你说我狠心?”白梅缓缓站起,手捂着胸口,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她压根就没心啊,哪里来的心给她狠? 白梅捂着胸口大笑:“哈哈哈……你居然跟一个无心的人说她狠心?……这真是一个世界上最……最大的笑……笑话……” 白梅笑得前仰后俯,话都说不全,笑得差点飙眼泪…… “白梅!” “梅子!” 雪痕与白雪飘同时喊道。 雪痕将手里的那截翅膀一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白梅整个紧紧地抱住:“白梅,你别伤心,别伤心……别笑了,你这样的笑,一点都不好看,真的,不好看!你别笑了……” 见雪痕的动作,白雪飘提起的脚步放了下来,他双眉紧皱看了看白梅,又恨恨的瞪向魔后,嘴里念叨个不停:“真是的,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虽然把她逼得不痛快了,结果自己更不舒服,你不是找罪受吗?真是……哎呀!你还说你能冷静面对,你看看……看看……让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把人给灭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明明说好了抢到她的珠子的教训她的……” “白梅,白梅!”雪痕还搂着白梅唤个不停:“你别难过,千万不要掉眼泪,我……我见了这里闷闷的!” 雪痕空出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紫色的眼睛眨呀眨的,一手小心地搂着白梅,就如许多次白梅拍他的头他的背一样,笨笨地安慰她。 他现在明白了,有时候脸上笑容,不一定就是高兴,起码,他看到现在的白梅这么笑,一点都不高兴,还很不舒服。 如果白梅这么笑,他情愿她不笑…… “我去把她的珠子抢来……”雪痕说着就要上前! 白雪飘哼哼两声:“还抢什么珠子啊,这种女人的东西,吃了会‘消化不良’!直接将她灰飞烟灭,免得让梅子看着难受!珠子的话,我们再找更好的!” 雪痕看了看白雪飘,又看了看白梅,眨了眨眼,觉得他说得很有理:“那我去将她剁了!珠子不要了,翅膀也不要了!脏!” “这还差不多!”白雪飘点头。 说着,两人提着刀就要上前…… 人果然都是惜命的,高贵美丽如魔后也一样,她一看看雪痕与白雪飘这要杀人的架势,竟生生吓白了脸:“你们别过来……别过来……苍采苓!白梅!” 魔后尖叫阵阵:“杀你的不是我,取你心的人也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在雪痕与白雪飘的‘相声’中,白梅渐渐恢复过来,情绪也稳定了,她看向魔后,淡淡一笑:“借用你的话,我愿意,我高兴!就怕你没我这么好运气,能死而复活,能无心而活!” 说着,白梅朝着雪痕与白雪飘招了招手:“你们过来,为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弄脏了你们的手,要想兵不刃血,我有的是法子!” “嗯!”雪痕乖乖地站回到白梅身边。 “早说嘛!我还不想浪费我的毒呢!”白雪飘也退了回来。 “我就不信你敢动手!你杀了我,就是与整个妖族整个魔界为敌。你还不知道我与风莫忘是什么关系吧?就算苍他不向着我,只要有风莫忘,如果你杀了我,魔界一样会找你报仇!”魔后恨恨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在白梅的身上,那眼神恶毒得,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白梅早被她凌迟了。 白梅淡淡一笑:“你不用激我!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与风莫忘是什么关系。本来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也不想跟你斗。可你都为难了我那么多次,我要不回敬回敬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招待了?你说是不?你不用怕得这么竭斯底里,我这人还是很善良的,我刚刚改变主意了,不要你的命,只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了!” 白梅说完,左手朝空中一拂,囚禁魔后的结界立刻现形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屏障,她手掌微微握起,结界随着手势慢慢收缩…… 魔后感觉自己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生命受到威胁越来越大,她惊得连连惊叫…… 白梅缓缓收回左手,拿起插在地上的赤火戬,准备离开。 “白梅,干嘛要放过她!”雪痕拉着白梅衣袖,大声道:“她欺负你,还要杀你,是个坏女人,你不是说,别人怎么对你,你就要怎么还回去吗?” “就是,你看她的眼神多恶毒,要是让她有翻身之日,还不知道会怎么算计你!斩草除根,永除后患才是明智之举!”白雪飘连连点头附和雪痕:“你就是心软……” 话一出口,白雪飘就发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白梅转身,背对着他们:“我自己的份觉得够了,你们身为我的家人,若是觉得不够,想为我出口气,我是不会阻止的!” 说完,她缓缓走开。 白雪飘眼睛一亮,冲着雪痕只招手。 不知道雪痕与白雪飘使用了什么招数,竟然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让魔后发出一点声音! 不过,面对伤害过白梅的魔后,雪痕能够化身成为最厉害的兵器,毫不犹豫的为她扫平所有,丝毫不会手软。 白雪飘本也不是良善之人,雪貂的野性与毒性就算他修炼千年化身成人,也是没法去掉的。 白梅淡淡笑着,站在远处,不回头看,静静的等着他们追上来。 突然,白梅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笑容一凝,猛的一转身,双手一张,一朵巨大的莲花瞬间出现在雪痕与白雪飘前方挡住向他们而去的致命一击:“小心!” 雪痕与白雪飘一抬头,就看到红光闪过,一阵巨响,空中飘下莲花的片片碎片! “过来!”白梅大喝一声,雪痕与白雪飘往后一跃,与白梅并驾齐驱! 白梅在三人面前张开一个圆形的结界,挡住了随之而来的第二波攻击…… 结界之内,他们这才有空余时间去看来者何人! 一等看清攻击者,白梅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笑声溢出:“哈哈!今儿真是太巧了!” ------------ 07 她!复仇的女神 来了不少人,小兵小将先不论,那几个带头的都非常眼熟,白梅轻笑,都是曾明里暗里、直接间接害过她的人! 魔皇的兵将,向来嚣张,在魔界,敢于公然与魔皇军作对的人,几乎没有,这回,他们居然看到魔后受创,魔后的手下一个不剩全数被灭,顿时个个杀气冲天…… 一连几个大招,都被白梅化解,领头之人,暂时停手,任沉浮一甩佛尘,厉声喝问:“你们是谁?居然敢如此伤魔后!莫非想与整个魔界为敌?结界破了,你们是从圣地出来的?” “你们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们!”白梅笑道:“魔皇智囊团首领任沉浮、魔界第一花花公子风流子、魔界军师府里的大管事铜钱叟!一个专出阴人的黑心点子,一个打着风流口号的采花贼,一个见色忘义,嗜钱如命的老鬼!” 风流子收起折扇,虽然对白梅伤了魔后还称他为采花贼心里很不悦,但脸上却笑得格外风流倜傥,这是他的习惯,对着美丽的女人,他总是非常自然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以便他随时勾搭人:“我们都是名人,特别是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美男子——风流子,姑娘说不认识我,我才会觉得奇怪!声明一下,我风流子一向讲真感情,从不乱来,怎能说我是采花贼呢?” “对,你玩的不是女人,是感情,臭名远播原来是这么值得你自豪的事!”白梅边上的白雪飘翻着白眼嘲笑,笑完,他又转头看白梅:“这急个算是熟人吧?都怪你变化太大,现在好,人人都认不出你了。” 雪痕拉拉白梅,手指了指风流子,又指向铜钱叟:“我认识他们,风流子,铜钱叟,他手里的是金算盘……他们都不是好人,害过你,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你是……”雪痕的话引起了铜钱叟对他的注意,本来在关心女后伤势的他,仔细打量过来,发现原来是熟人:“是你,你是雪痕,主人收回了他的一魂一魄,本以为你被鬼无尽扔回了天魔血池重造,没想到……你在这里的话,那她……” 铜钱叟猛的一震,视线转到同样一身黑衣、手持赤火戬的白梅身上,却发现她不是意料中的人,眼神又转回雪痕的身上:“没了她的管制,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乱来了吗?魔后是什么人?是你能伤的吗?别忘了,你是鬼族研制出来的杀人兵器,你真正的主子是鬼族之王,是……” “铜钱叟,你不用费力气来给雪痕洗脑。雪痕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一个见色忘义的小人,最好少说话,免得污染我们的耳朵!”白梅提起赤火戬直指向他们:“废话少说!你们,是想单打独斗还是打群架?” “姑娘,风流子最是怜香惜玉,打架这样的粗鲁事,不适合美人,不如……”风流子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潇洒的扇了扇,笑容完美,冲着白梅只放电:“有事好好说……姑娘能不能先将魔后的元丹还与我们?风流子实在不愿看到一个绝世大美人被打回原形,变得丑陋不堪!” 白梅看了看几人身后已被折腾得狼狈不堪的魔后,两个翅膀被卸了,还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眼神连瞪人的劲都没了,不过还是维持着她美人的身形,并没有因失了元丹而变回原形,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 她转头看向白雪飘。 白雪飘摸摸头,眼珠子咕噜噜转,左望右望,就是不看白梅,过了好一会才从袖袋里摸出一颗金色的珠子扔给白梅,嘴里却说得理直气壮:“我这是为你出口恶气!废了她的功体,留了一条命,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就是就是!”雪痕在一旁连连点头:“欺负白梅的人,都不能放过!那珠子,白梅不喜欢,扔掉也不还给他们。” 白梅拿着魔后的那颗元丹在手里抛弄了下,笑道:“当玻璃珠也挺不错的。” “白梅?”从雪痕口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风流子、铜钱叟、任沉浮三人同时一惊,再度朝白梅看去…… “不可能!”三人异口同声。 白梅是谁? 是不讨喜的苍采苓! 是与魔界军师风莫忘大婚同时有着生死血契的女人。 是开启赦道必须之物修罗心的主人。 是早在五年前就该失心而死的女人! 是一个只能依靠风莫忘活着的女人,身后大山一倒,她弱得无力自保…… 而眼前的女人,开始那一击红莲,后来的一道结界,顷刻间挡住了任沉浮与风流子两道绝招,其本事可见非比寻常,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白梅? “为何不可能?”白梅反问。 “无心之人怎能活?”这是任沉浮的解释。 “公主弱得很,根本不可能有一连挡住两位魔宫高手杀招的本事!”这是铜钱叟的说法。 “军师夫人的容貌可没有姑娘这等绝色!”一听就知道,这话是风流子说的,真是贼心不死、色胆包天,这时候,还敢对着白梅抛媚眼,企图勾引人。 白梅笑:“无心究竟能不能活?我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不是活着嘛,再说,风莫忘不是与我有同生共死的血契吗?他没死,也是一个我活着的最好证明;我这身本事,就是老天爷为我的无心所作出的补偿;至于这张脸嘛……大概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吧!” “……”三人一时无语。 “元丹嘛,到了我们手里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魔后那种女人,是罪有应得!”白梅随手将金色的珠子收回衣袋中,然后抖了抖手中的赤火戬,斜着眼睛看人:“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就凭本事来拿吧!” 说着,白梅左手一扬,去掉结界,右手握着赤火戬猛的朝前挥去,红莲火带着强烈的杀气向任沉浮等人袭去…… “真是好嚣狂!”任沉浮一甩拂尘,一道劲气发出,对上灼人的红莲火,火光四溅,所到之处,地面被烧成黑色,寸草不留。 同时,铜钱叟也拨着金算盘开始攻击,嘴里还叨唠着:“无耐啊!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伤了魔后,都得付出代价,老朽相信,就算是主人在此,也绝不会姑息的!” “唉,我也无奈啊,与美人对决,不小心毁了美人的花容月貌,风流子可是会心疼不已的!”风流子嘴里这么说,手上法术却毫不留情地攻了过来。 “原来你们想打群架啊!”白雪飘见对方三人火力全开,挥着短刀也凑了上去,还不忘招呼雪痕:“笨蛋雪痕,他们想人多欺负人少,你还不去帮梅子……” “我打他!”雪痕回答的时候,人已经握着邪之刀对上了铜钱叟。 “哟!不错,最好将那老头子的金算盘给弄到手,那个比起那女人的羽毛可值钱多了,名副其实的黄金算盘啊!一个子儿就够你吃上几个月的糖球!”白雪飘拎着短刀与风流子周璇,一面不停的向围上来的那群魔兵魔将撒毒药,还可以有空闲时间*雪痕。 一场战争爆发,白梅三人对上魔宫三人与他们一干手下。 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各类攻击齐上阵,尘土飞扬,山崩地裂,喊杀声震天,惨叫声不断…… 最后,白梅他们再一次用事实说话,人多欺负人少不一定能赢,实力才是硬道理,太阳之女有多厉害,魔宫这些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雪痕、白雪飘助阵…… “还打吗?”白梅朝着一身狼狈的三人笑。 白雪飘与雪痕开始‘分赃’:“任沉浮的剑、佛尘,铜钱叟的金算盘,风流子的扇子……嗯,这扇子里面机关重重啊!” 雪痕抓着金算盘不松手,其他的看都不看,邪之刀唰唰唰的就在铜钱叟身上开了好几个洞,收手后,歪着头看他:“还你的!” “你们兵器都没了,虾兵蟹将也剩那么三两只了,要不要投降看看?” 白雪飘冲着笑得眼睛都笑弯了的白梅撇嘴翻白眼:“梅子你好恶劣,明明用结界就可以困死他们,偏偏要流着汗与他们真刀真枪打群架!” “远程攻击哪里有近身作战这么有刺激感?”白梅冲着白雪飘摇手指:“我就喜欢这样打!” 白梅走到不敢再轻举妄动的一干人面前,先看看身上好几个窟窿的铜钱叟,在看看一双手鲜血直流,手腕扭曲成奇怪形状的风流子,最后视线在头破血流的任沉浮身上转了一圈,她冷冷地道:“这叫因果报应。当日,铜钱叟用金算盘伤了雪痕,今日,雪痕夺了你的金算盘,将你给他的伤还给你;风流子你一双贱手乘人之危轻薄我的朋友巧姐,哦,你们叫她黄泉赎夜姬,我就费了你的手,你生了一张嘴,只知道调戏女人,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看你怎么去花言巧语迷惑无辜少女……哦,对了,我听说巧姐家那一位很护短,又占有欲强,你轻薄了她,这些年,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哈哈,听说这家伙许久没风流了,不会是没了风流的本钱吧?”白雪飘在一旁哈哈大笑,顺便的,忘任沉浮身上撒药:“这家伙,最是阴险,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为了魔界大业,请您献命!’我呸,让你脑袋开花,看你怎么再出鬼点子!” “我们不怕死,要杀便杀,不用废话!”任沉浮失了冷静,恨恨地冲三人道。 “对,要杀便杀!魔界之人,宁死也不受侮辱!”铜钱叟狰狞着一张橘子皮老脸:“如果主人知道你变成这样,一定不会再想着你,你杀我们的人越多,与主人就离得越远……” “从他拿走我的心那一刻起,我变成怎样,都与他无关了。”白梅扬了扬带着蓝宝石戒指的左手:“我现在很怀疑这东西的真假,风莫忘那么有恃无恐的拿走我的心,就不怕我死了,他也要赔命?” 听到这里,铜钱叟似乎很不甘心,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哼!只有蠢女人才会认为血契是假的!主人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反过来对付主人,主人真是疯了才会与你定什么同生共死的血契……” “他为我做了什么,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明白,他亲手挖走了我的心是事实。他欠我一颗心,迟早,我也要他尝尝失心的痛苦!也许,等他死了,我就知道,血契是真是假了!” “生死血契也可以解除的,只要主人愿意,他……”铜钱叟猛然住口。 “怎样?”白梅眼一眯,如果真的能解除,那是最好。 她与风莫忘之间的生死血契,摆在以前,让她觉得很感动,一个男人,居然愿意为她放弃一半的生命,两人同生共死,白头偕老,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现在…… 在她被狠狠的背叛之后,在她被他亲手挖走了心脏之后,这一层关系只会让她觉得可笑,每次看到那个取不下的戒指,失心那一刻的痛苦就如潮水般向她涌去,就好像时时都在提醒她,不能忘记那种痛,那种恨…… 一起生活的五年,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爱他,越来越爱他…… 爱的背叛是天底下最龌龊最不能容忍的事,就在那一刻,风莫忘不止背叛了她,更夺走了她的心,侮辱了她的爱,毁掉了她的情…… 多爱他,就有多恨他,就有多想凌迟他,将自己所受的罪全部还给他。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痛着,不是那种闷闷的,裹在棉花团里似的痛,而是凌厉的、疯狂的,像刀子剁肉似的痛…… 不过,那痛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下一刻,她的心就被人拿走了…… 没了心,她应该不知道心痛是何种滋味了才是,可她仍是难受,时时难受,天天难受…… 都说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白梅努力了五年,才算学会了淡定。 白梅自认不是圣母,没有以怨报德的良好素质,她是个很现实、很小气的女人,人家欠她点什么,就算嘴里不说,脑子里也是记得的,更何况这种事情! 那些事,那些人……如果不让他们一一偿还,她估计永远也放不下,会记上一辈子。 白梅不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她想重新开始,过新的生活,所以,她从圣地走出来,她要讨债,一个一个,欠她的,她要一点一点的都讨回来。 “原来能解除啊!”白梅勾唇笑,眼睛都笑弯了:“这样最好,我怎能这么一辈子吊死在风莫忘那颗毒树上呢?说,要怎么解除?” 铜钱叟眼一瞪,橘子皮脸扭曲得更厉害:“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肯说?”白梅抚了抚胸前的长发,斜眼看铜钱叟,奇怪地问:“我与风莫忘没有任何关系,不一直是你的希望吗?” 铜钱叟头一撇:“你变厉害了,只要血契不除,你就永远也没机会伤害主人,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梅子,让我来!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白雪飘一把挤开白梅,对着铜钱叟龇牙:“分筋错骨,万蚁嗜心,剥皮抽筋……你想熬到哪一项才说实话?” “白梅!”雪痕拉拉白梅的衣袖。 “嗯?”白梅笑着转头看沉默了很久的雪痕。 “你刚才是不是又难过了?”这么多年过去,雪痕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当然,这个一般只针对白梅,其他人的脸色,雪痕是懒得去看的。 “难过?”白梅笑容僵了僵:“一点点,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雪痕不用担心的!” “……”雪痕突然将他一直抓在手里的金算盘送到白梅面前。 “干什么?”白梅一愣。 “给你!” “给我这个干吗?虽然黄金我也爱,但这个是铜钱叟欠你的……” “给你,你别难过好吗?你难过我也不高兴,这里闷闷的。”雪痕指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固执的将金算盘塞到白梅的手里,紫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高兴,我也高兴,我的就是你的,你拿着吧!” “……”白梅怔怔地看着雪痕,什么时候开始,雪痕也会说这种‘甜言蜜语’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渐渐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让她感到窝心了,虽然她现在没了心,但听到雪痕说这样的话,仍然觉得欢喜,脑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不少。 “果然,雪痕是最乖的!”白梅笑着摸摸雪痕凑过来的头:“身边有个人永远支持自己的感觉真好!” 一声惨叫,一阵巨响,将白梅与雪痕甜蜜温馨的摸摸头动作打断了,转头一看,铜钱叟已经倒地上了。 边上中了毒的风流子脸色都白了,手残了,又说不了话,只能干瞪眼,任沉浮一手满是鲜血,唇在抖,身体也在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或是被吓到了。 他们后面所剩不多的魔将,早就乘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抬着魔后偷溜了,当然,这也是白梅故意视而不见,他们才能顺利溜走! “怎么回事?”白梅皱眉看着脸色十分不悦的白雪飘脚步踩得重重地走过来。 “任沉浮把他杀了,能保守秘密的,永远只有死人!他大概是不想被我从铜钱叟口中问出更多的事情!”白雪飘十分不满意的跺脚:“目前只知道你的血契要想解除,只有风莫忘一个人有办法。” “这样啊!”白梅摸了摸左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淡笑道:“我们用刀子砍都没用,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走吧!” 白梅将赤火戬一收,拉着雪痕掉头就走! “那他们呢?就这么放过了?”白雪飘站在原地不动,手指着那两人一尸,似乎很不满意白梅就这么放过他们。 “留他们一条命,让他们苟延残喘吧!光是你的毒,就够他们受的了,让他们痛快的死,又怎么比得上让他们痛苦的活着呢?”白梅微微转头:“任沉浮,你听着,回去了记得替我转达一声:他们欠白梅的,我自会上门讨回。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 很快的,魔界传出了修罗族圣地走出了复仇女神、如何如何厉害的流言。 修罗族曾今被上任魔皇所灭,如今修罗族重新崛起,为报当日灭族之仇,与整个魔界势不两立…… 首当其冲的是当日刚好路过圣地的魔后,成了修罗族杀鸡给猴看的那个倒霉鬼。可惜了魔后那么美的容颜啊,修罗族的人也下得了手……红颜薄命啊,居然被抢走元丹,被弄得人不人、妖不妖,如今连人形也难以维持…… 魔皇智囊团首领任沉浮、花花公子风流子也成了复仇女神的手下败家,一个个被整得生不如死,还有魔界军师风莫忘家的敛财管事铜钱叟,也命丧九泉! 更别说那些跟随而去的魔兵魔将们,那么多人,安全回到黄泉之都的只有少少十数个…… 听说,修罗族复仇女神还扬言要踏平魔宫、军师府,让魔皇与军师洗干净脖子等着…… 修罗族果然是最恐怖的种族啊,如今,当年参与过灭修罗族的魔将、魔兵都忐忑不安,生怕复仇女神下一个找上的就是自己…… 这种军心的动摇,也间接的影响了魔军进攻人界的步伐,造成了风莫忘率领的魔军与孤啸月带领的人界军之间的一场大战,最后因军心不稳,魔军大败…… 当然,那些都是流言,所谓的修罗族复仇女神报灭族之仇,只不过是白梅为了自己的失心之恨讨回公道;而所谓的军心不稳,只不过风莫忘五年来第一次确切的得到白梅的消息,而心神大乱,指挥不当…… 在流言四起的当头,白梅已经带着雪痕、白雪飘每天花着铜钱叟的钱——金算盘,不紧不慢的朝着赦道而去…… 第一步,当然是取回还在被用来当钥匙的她的心,先找回心,别的帐可以慢慢算,就算没心也能活着,白梅也不愿意自己的胸腔里面空荡荡的啊! ------------ 08 啊!她的那颗心 赦道,其实并不是一条道路。 赦道,是隔开魔界与人界的一个结界的连接点。 魔界众生与人界众生,其实都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只不过,中间被一道结界彻底的隔开,赦道,就是这道结界的名字。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这么厉害,为了阻止人界与魔界的战争,竟然想出这么个隔开双方生存空间的方法,从地底到万里高空,一道结界彻底的将魔界与人界分开来。 这道结界,并不是牢固得可以阻止每一个人来往魔界与人界,法力高深的,修为强悍的人,费点功夫还是可以通过的,比如说人界的孤啸月、圣尊者,魔界的苍绛墨、风莫忘等…… 这结界就好比一道大门,没有钥匙,开不了门,有本事的可以使个七十二变、三十六变的从钥匙孔里经过,没有本事的,就只能站在门两边看着别人过…… 而白梅的心与另一名人界人的血,就成了这道门的钥匙与小锁,要开赦道,两者缺一不可。 站在赦道前,白梅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五年前,就是在这里,她看清了现实,失了心,爱恨一线间迅速转变。 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一道薄薄的结界,却让好几代魔皇费尽了心思,没能找出破解之法 山洞门口有负责守护的魔兵,没什么厉害的,轻松的就将人打晕了。 三人前后走到山洞门口,一道无形的膈膜阻挡了她们的去路。 白梅冷笑,赦道都打开了,再加一道结界,这是为了防谁? 拆结界,变身为神之女的白梅最在行,就如撕开挡在眼前的一层薄薄的白纸一般,她非常轻松的就将那结界从中间划开了。 走出那层结界,面前景象顿时一变,本来看着狭小的山洞隧道变成了宽广望不到边的荒漠。 沙尘的尽头,一个巨大、狰狞的石像隐约可见。 “我记得那个!”雪痕拉拉白梅的衣袖,指着那尊巨像:“石像下面是一个很大的血池,我以前一直睡在里面!” “天魔血池?”白梅皱眉,雪痕是从天魔血池之中诞生的,不过,她好像记得谁提起过天魔血池在天魔之城吧?赦道不是在朝露之城附近的吗? “那是千万年来屹立在天魔血池边的天魔像?”白雪飘与白梅对视一眼:“幻想吧?” “应该是迷惑人视线的阵法!”白梅左手一扬,飞快的朝四方打出四朵血莲,然后变出赤火戬,朝着前方就是惊天一戬,面前的景象顿时如镜子般碎裂四散开来! 镜子的另一头,又出现了另一番景象,宽广的荒漠变成狭窄的山道,从近至远,密密麻麻的魔兵魔将赫然在前,本以为这又是另外一个幻境,白梅却发现,领兵之人,是熟人。 “汝,是谁?”站在最前方的人一身黑色僧袍,一手持染邪念珠,一手捏法诀,直指白梅。 袭灭天来,传说现在是魔界远征人界军首领,却让她们在这里狭路相逢。 白梅未答反问:“大神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远征军前方将帅换人了?换成了谁?魔皇亲征?或者军师督阵?或是大神被圣尊者大败而归,狼狈逃回魔界?” 白梅的话,显然惹恼了袭灭天来,她猛的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黑色魔气,未带兜帽的白发四散飞舞,脸上莲花印记竟然不再是以前白梅所看到的红色而是罪孽的黑色莲花。 白梅说了一大串,她居然就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关于圣尊者的,之间眼神冰冷,脸露嘲讽、不屑之色:“圣尊者打败吾?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袭灭天来法诀一捏,一朵黑色的莲花自空中炸开,几人瞬间换了一个场景站立,天魔像、天魔血池近在眼前,她一手指着高大的天魔像:“看,那就是圣祖者的眼睛,他现在,成了天魔的眼睛,天天透过天魔血池看着众生受尽磨难,人人不得善终。佛,天天在哭啊,因为他无能改变现实。” 不知道熄灭天来使了何法让天魔血池近到眼前,但吸引白梅视线的不是那石像中留着血泪的圣尊者之慈悲之眼,而是天魔石像胸口那隐隐散发着光芒心脏…… 那心脏,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她,白梅可以感觉到那心脏对着她在剧烈的跳动,彷佛想飞回她的怀中,却又被什么东西禁锢着,挣脱不了! 这一刻,白梅觉得,那一定是她的心。她就知道,她的心作为钥匙存在,是绝对不可能被轻易被毁坏的。 “白梅!”雪痕扶着兴奋得身体都已经微微颤抖的白梅,一手持着邪之刀谨慎地盯着袭灭天来,只要她有一点对白梅不利的动作,邪之刀下不留命,斩了她再说。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白梅拍拍雪痕的手臂,眼盯着那石像胸口的心脏,嘴唇都在颤抖:“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雪飘眼睛咕噜噜转,四处打量:“原来这洞里的阵法连接了魔界四城啊,真是方便。” 袭灭天来点头:“没错!为了调兵遣将及时,这是必须的!” “这布阵之人真是厉害!”白梅好容易才平定下情绪,左右观察,开始研究这四通之阵,当她看到某一个隐秘的地方有蓝色花瓣的印记的时候,瞳孔一缩:“怪不得,原来是巫术天才魔界军师的杰作!” “汝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见她连续两次点中要害,袭灭天来对白梅更加注意。 “大神!”白梅指指天魔血池边高高屹立着的那座天魔像:“天魔的眼睛是圣尊者的,那颗心脏,又是谁的?” “汝居然能看到天魔像中的心脏!”袭灭天来身上的魔气再次飚发:“汝有何能,尽管试出来,今日,留汝不得!” “我不想跟你打,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没欠我的债!哦,不对……”白梅狡黠一笑:“你欠我两杯豆浆,一杯盐的,一杯甜的!” “……”袭灭天来本已经捏出了黑莲花的手慢慢收回,白梅只是一句话,她却没有丝毫惊讶、怀疑,也不问白梅为何功力大增、形象大变,只是冷静的两个字出口:“是汝!” “对,是我!”白梅拍拍手,又指了指那颗心脏:“所以,你应该知道,那是谁的心!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们不用动手吧!” “那是保证赦道开启的重要物件!”袭灭天来看了看天魔石像中一般人不可能看到的心脏,不甚在意,只是缓缓开口说了句。 “圣祖者的眼睛与我的心脏,如果二选一的话,你要留住哪一样?” 袭灭天来的态度马上一变,锐利的眼神朝白梅一扫,黑色的魔气将她包围,隐隐约约,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只剩声音格外的响亮、危险,在空中回荡:“汝认为,吾没有能力将两样都保住吗?” “如果我有办法让赦道不依靠我的心脏也开启,你还会坚持不让我拿回‘我自己的心脏’吗?”白梅不问反答,眼神直直地盯着石像中的那颗心脏。 “……”袭灭天来的视线在白梅的脸上停留良久,然后缓缓朝一旁退了半步,算是答应了白梅的提议。 见此情形,白梅嘴角扬起。 袭灭天来在乎的只有她与圣尊者之间的恩怨,赦道开启与否,魔界攻击人界与否,都不关她的事,这不妨碍她向圣尊者发出挑战。 白梅脚踩红莲,飞身朝着天魔石像靠近,眼眶隐隐泛红,过了五年,她的心脏马上就要回来了…… 就在白梅的手碰到石像的一瞬间,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她同意,吾不赞成!摄心焰!” 随着话音,一道灼热的火光朝着天魔池上空的白梅而去! “白梅!小心!” “梅子!小心!” 雪痕与白雪飘同时高声喊出,袭灭天来只是淡淡地皱了下眉,不管不动,摆明着不想管事。 如果是平时的白梅,这样的偷袭是伤不到她分毫的,不过,此刻,她的心思全扑在自己那颗即将回归的心脏上,无暇顾及其他,所以反应不及时…… 听到雪痕、白雪飘的惊呼,白梅只来得及回头往后看,只见一股红色的火焰朝她扑来,紧接着,在火焰就要灼伤她的时候,一抹黑色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挡在了她的面前…… ------------ 09 唉!一颗假的心 来不及出招将偷袭化掉,但他不能让别人伤了白梅,唯有以身为盾,雪痕以惊人的速度扑过去挡在了白梅身前…… 白梅眼见雪痕扑过来挡在自己面前,就在火焰烧上身的前一秒,她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雪痕正面被这一把火烧到,说不定他会跟被自己的红莲火烧到的东西一样,变成一把灰,那怎么可以,她决不允许…… 白梅只来得及拉着雪痕的胳膊往旁边一侧,慌慌忙忙的张着一个半调子结界覆盖住两人,一阵灼热从身边呼啸而过,‘咝咝’声响起,她几乎闻到了两人飘起的发丝、衣带被火烧掉的臭气…… 那道火打在天魔石像上,发出一声巨响,上面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痕迹,还呲呲的响了数声,才熄火! 这破坏作用,与白梅的红莲火有得一比。 白梅惊得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一回神,就发现自己被雪痕搂得紧紧的,白雪飘已经跟偷袭的人斗上了。那人她也认识,红白相间的衣服,红白搭配的武器,艳红的头发,金色的眼睛,正是继苍绛墨之后魔界新一代战神——吞佛童子。 听说,他就是那位寻得魔人血,开启赦道另一半的纯正魔物。 “白梅,你没有受伤吧?”雪痕抱了白梅好一会,才想起拉着白梅的手,左看右看,检查了半天,发现她只有半只袖子被烧没了。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看头发都被烧掉了!”白梅一手抓起雪痕被烧了好大一截的深紫色头发,皱眉:“幸好我在最后时刻张起了结界,不然你半个人都会跟这把头发一样,烧得灰都不剩!你只是自动恢复功能不错而已,这要是没东西给你恢复,你还不就这么完了?” “嘻嘻!我没事!白梅你没受伤就好!”雪痕朝白梅咧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还‘嘻嘻’,谁教你笑得这么假的?”白梅拍了下雪痕的手,瞪他:“下次不许这样了,听见没?你受伤了,我很心痛的……虽然……我现在没有心,但我还是会难受的!比我自己受伤还难受!” “哦!”雪痕点头,见白梅还在瞪他,他又狠狠地点了几下头:“知道了!下次不做了。” 其实,如果有下一次,他依然会想都不想地扑过去挡在她身前。在他的认知中,白梅比什么都重要,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雪痕也学会了敷衍人,当然,对象也只有一个,白梅。毛球称这叫做善意的谎言。 白梅这才点点头:“这次虚惊一场,就算了,下次……我可是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好了,你去帮毛球吧!” “我守着白梅!”雪痕坚定的摇摇头。 “……”白梅看了看跟吞佛童子斗得基本持平的毛球,默认了雪痕的决定,催动脚下红莲靠近天魔石像。 心脏被好几层法术阵法包围困在石像里,对于迫切想拿回它的白梅来说,那阵法结界就如拆礼物时的包装纸,虽然不难拆,却很麻烦,拆了一层又一层,拆得她恨不得用刀子将所有的包装纸一次划破…… 好容易…… 白梅激动的念起法诀,石像中生出红莲花瓣慢慢托起散发着光芒,还在怦怦跳动的心…… 这感觉很神奇,一颗离开了自己身体五年的心脏,居然还是鲜活的,此刻正发着淡淡的光芒吸引着她全部的视线…… 红莲花瓣托着心脏缓缓的从石像中飞出,停在白梅的面前! 白梅兴奋伸手,将心脏往自己心口压去…… 雪痕也瞪大着眼睛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眼眨都不眨,视线随着那颗心脏走,眼见着,那颗跳动的心,慢慢地融进了白梅的胸口…… 可是,就在白梅以为自己的心脏就要回归的那一刻,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心脏上一阵耀眼的光芒闪出,同时,从白梅的身体里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量,排斥着那颗已经融入她胸口小半的心脏继续前进…… 白梅不认输,努力的将心脏往胸口压,发现身体的排斥力太大,不但心脏没有再融进去,反而有被弹出的迹象,白梅连忙双手都用上,一起用力…… 使劲憋得她脸都红了,仍然不果,身体里产生的那股排斥力越来越大,好像要将白梅挤进去的心脏用力的挤出来一样…… 白梅连忙向雪痕求救,雪痕学着她的,双手齐上,努力的帮她压着那颗心脏…… 突然,袭灭天来的嘲笑声传来:“身体这么排斥它的进入,汝确定,那是汝的心脏?” 白梅一听,突的一晃神,一道剧烈的强光闪过,身体猛的往后一弹…… ‘嘭’的一声,白梅与雪痕双双落在天魔池旁,袭灭天来的脚边。 白梅顾不得多想,双手齐动,用结界将半空中的心脏圈住,用念力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雪飘朝着吞佛童子撒了一把毒,不再与他缠斗,飞快地蹦到白梅身边。 雪痕指指那颗浮在白梅面前的心脏,歪头看:“好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白雪飘围着那颗怦怦跳的心脏转了两个圈,眨着大眼使劲儿观察,这就是白梅的一颗红心啊。 “挤……”雪痕做那个白梅拿着心脏往自己胸口压的动作,表达得有点词不达意:“挤不进去……有东西,在里面推它,我帮忙,还是挤不进去……” 白雪飘傻眼,没这道理吧!身体排斥自己的心脏。难倒是它离开白梅的身体太久,忘记了‘家’的感觉,所以不想回归了? “你刚才……”白梅咽了咽口水,润了润突然感觉特别干燥的嗓子:“大神,你刚才你话是什么意思?” 袭灭天来拉上的兜帽,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却仍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冷嘲:“吾的话,汝应该听明白了!” “如果汝不理解师尊的意思,吾可以帮汝解惑!”跟白雪飘打斗了一番的吞佛童子缓缓踱步过来,金色的眼睛充满了危险:“汝的身体在告诉汝,那心脏不适合汝。简单的说,它不属于汝,它不是汝之心脏。” “不是我(她)的?”白梅、雪痕、白雪飘三人异口同声。 “显然如此!”吞佛童子一手拿起那颗心脏,就要放回石像中…… 白梅来不及阻止,怪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在吞佛童子手中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然后迅速的变黑发臭腐烂,接着在眨眼间变成了一捧灰尘,最后连那捧黑灰也顷刻被分解,什么也没留下,这就这烟消云散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就仿佛做梦一般不真实。 众人都惊呆了,全瞪着吞佛童子此刻空空如也的手心…… 就连吞佛童子自己,也是伸缩了好几下手指,最后还做了一个十分幼稚的举动…… 他将刚才拿过心脏的手伸到自己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皱眉,迅速将手移开…… 显然,那股腐臭味还没来得及消散,停留在他手上…… “我的心……”白梅喃喃。 “不是你的心!”白雪飘矢口否认。 “对,不是白梅的!”雪痕虽然不明白是不是真的,但他明白,这一刻绝对是附和毛球最好。 “我是说,这颗心不是我的,那我的心去哪里了?大神不也说这是开启赦道的钥匙吗?我的心就是被他们拿去当开启赦道的钥匙啦啊!可现在,我找到了钥匙,事实却证明,这钥匙不是我的心!这又是哪里出问题了?难倒这颗心是备份不是原装的?”白梅纠结,猛抓自己的头发,眉头都打结了。 “对啊,不是这颗,那你的心呢?被狗吃了?啊……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白雪飘连连拍自己的嘴,人都跳起来了。 “我们再找!”雪痕大声道:“总会找到的。” “去哪里找?”白雪飘看他。 “不知道!” “……” “白梅,你别难过了,我们……”雪痕抓抓头,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想出下半句话:“当日谁拿走的,我们现在就找谁要去。” “对啊!”白雪飘一拍大腿,手臂往雪痕脖子上一勾,哥俩好的模样:“笨蛋雪痕,也变聪明了点啊!” “我不笨,你才笨!”雪痕就算再单纯,也知道,被人说笨蛋,并不是一个夸奖他的表达。 “我……” “对啊!”白梅猛地转向雪痕:“我真是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忘了。当初是风莫忘,那么我现在也应该去找他,反正我本来就要找他算账……” “军师要是拿不出呢?” “你真笨,那就拿他的赔啊!”雪痕十分鄙视这个刚刚偷袭过白梅的红头发的,又是一个红头发,红头发的家伙都不是好人。 “这颗心不配,那军师的心就配了?” “那……”雪痕说不出话来了,吞佛童子,魔界有名的狡猾会算计人,是冰冷无情,纯正无心无爱的魔物,要斗嘴,单纯的雪痕,就是去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白梅!”雪痕看向白梅。 “那我就将他的心切成片,爆炒了当下酒菜吃到肚子里去!”白梅提着赤火戬一扬,指着吞佛童子的鼻尖:“我家的雪痕,轮不到你欺负,刚才那一招,我先记着。” 吞佛童子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自己被划出一道血痕的脸,金色的眼睛刀子般的朝白梅望去:“吾会记着的。” “那很好!”白梅收起赤火戬,一手拉雪痕,一手拉白雪飘:“我们走,继续要债去!” “慢着!”白梅她们刚迈步,就被一直没出声的袭灭天来一声喝住。 “有事?” “是汝忘了事!” “我忘了何事?” “开赦道。” “我又没要那颗心!”白梅转头,笑:“是你的好徒儿毁了它,不关我的事!” 袭灭天来朝着白梅逼近一步,黑色的僧袍隐隐闪出白色:“汝,是想逼吾动手吗?” “你……”白梅看着袭灭天来黑白闪动不定的僧袍,呐呐问道:“这么快,你已经圣魔合体了?” “干卿何事?汝只需回答吾,开?不开?” “圣尊者……桃子大师,在霹雳剧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他一直是我的偶像……你瞪我干什么?这种喜欢是崇拜,你不用吃醋……好,看在圣尊者的份上,结界我会解的,算你欠我一次啊……” ------------ 10 咦?疑似是巧姐 解开了赦道的结界,同时白梅也从旁敲侧击的从袭灭天来、吞佛童子处确认了,魔界大军进攻人界,现在是魔皇亲征,军师随军辅佐。 也就是说,要找风莫忘不用去黄泉之都了,直接去人界即可。 人界的风景,看起来与魔界没什么两样,只是居民比魔界的正常多了,都人模人样的。 魔界的居民,魔族鬼族妖族,肤色、发色、瞳孔色、长相五花八门,与众不同,一看就知道不是人族人。 还好,白梅、雪痕、白雪飘三人都算是正常范畴内的,整体来说,没人会怀疑她们是从魔界出来的。 要找风莫忘也不难,只要多听听路人的抱怨声就知道魔军到了那里,老百姓,哪个会喜欢打仗呢? 等白梅她们一行赶到万圣岩附近时,已经不用刻意打听消息了。 此刻万圣岩上爆发的激烈战斗,杀声震天,法术阵法发出的各色光芒,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彩色,隔着很远,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走,去看看!”白梅兴致勃勃:“魔军要是败了,我们都大笑三声,然后痛打落水狗。” “要是他们赢了呢?”雪痕歪头想了下,如此问白梅。 “那还用说?”白雪飘甩着白色的发辫,笑得十分狡诈:“当然是暗中出手,让他们赢不了啊!梅子不是说了要搅坏魔界的一统大业吗?我们就从这里做起。” “怎么暗中出手?” “比如说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魔军兵将下点毒啊,又或者在他们双方打斗的时候,我们偷偷混在人界军里面,帮忙杀魔军啊……” “哦!”雪痕点点头。 “看来我们已经不用过去了!”白梅站定脚步,皱眉道。 “啊,山要踏了!”万圣岩方向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雪痕眨着紫色的眼睛看着。 “看来,这次参加战斗的有不少高手!”白雪飘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可小觑。莫非是魔皇亲自动手了?魔界上一任战神果然不一般。” “可惜了,一个佛门圣地,就这么毁于一旦,没想到,没了圣尊者的万圣岩,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白梅看着随着山体崩塌而毁坏的宏伟寺庙,不免感概起来。 以前看霹雳剧的时候,她就最欣赏圣域万圣岩的圣尊者,还跟着所有的圣尊者迷一样,昵称他为桃子大师,因为他的人偶,皮肤白嫩嫩的,双颊如水蜜桃般水;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她还见过一次他本人,他比剧集里、她想象中的还要高洁、慈悲、温和……没想到,他的结局竟如戏里面一样! 圣域里面陆续有人影飞出,飞快的朝白梅他们的方向退来。 雪痕连忙拉拉白梅,将她从出神中拉了回来。 “白梅!” “看来他们是准备将战场往我们这边移……”白梅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拉着雪痕与白雪飘两人往不远处一个石亭里走去…… 一连在石亭外面布了三道结界,将整个石亭都隐藏住,让外人无从察觉。 “我们先看看情况,等他们打累了,我们再来个痛打落水狗!哈哈!”白梅笑着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手掌拍了拍桌面:“毛球,将你藏着的瓜子贡献出来,看戏的时候,怎能没有零食吃呢?” “白梅,给你吃这个!”雪痕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糖球,摊开放在桌子上,冲着白梅只笑,笑得白梅不捏上两颗放到嘴里,都觉得对不起他。 白梅斜眼看白雪飘,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包糖球:“看到没?好好向雪痕学习学习,一包瓜子你还藏着舍不得拿出来……” “……”白雪飘不情不愿地将瓜子贡献了出来,真不明白,他是貂,又不是松鼠,为何会喜欢嗑瓜子。 不一会,石亭不远处的大道,就成了人界军与魔界军的第二战场。 万圣岩的崩塌,可能令双方都折损了不少人。残留下来的,都是有能力逃出生天的。 看起来,魔军人比较多,带头的果然是魔界前任战神现任魔皇——苍绛墨。 人界军带头的人,也是白梅认识的,许久不见的道教教统孤啸月,还有一个与他并驾齐驱的白发男子,温文儒雅、器宇轩昂,与孤啸月同样是手执佛尘,背上背剑,装扮看着有点眼熟,白梅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可能是孤啸月的道友吧,白梅关心的不是这个,也没多费脑子去想。 逐个将那些人打量了个遍,白梅并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不由皱眉。 袭灭天来不是说魔皇苍绛墨亲征,军师风莫忘跟随督军吗?苍绛墨在此,怎么偏偏缺了他? 白梅怕自己看走了眼,看漏了,重新又仔细看了遍,风莫忘的确没在那群人当中。 “风莫忘不在啊!”白雪飘失望地叹气。 雪痕看向白梅:“白梅,怎么办?继续找吗?” 白梅略微想了想:“再看看,既然苍绛墨在的话,他应该也在附近,只要跟着苍绛墨,就能找到风莫忘……再说,苍绛墨也欠我债呢,正好,顺便让他还了吧!”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白雪飘是个标准的好动儿,看到有人打架,他就热血沸腾,人也坐不住了,手只发痒,恨不得飞过去凑热闹。 “你急什么?让他们先耗着,等会我们正好渔翁得利!多跟雪痕学学,那石凳上又没长钉子,你至于这么坐不住吗?”白梅一边慢慢地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战场里双方激烈的战斗…… 看了一会,人界军方面,有个手执绫罗红绣扇的男子引起了白梅的注意,这一位的动作,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毛球,雪痕!你们看那个……拿红色丝绣扇子的那个美男子,他的举动是不是很眼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还有他的那个武器,也好眼熟……指甲化成利刃,直接将人撕碎……”白梅将自己见过的人,在脑子里一一过滤…… 白梅想破了脑袋,印象中也没有哪一个人物能跟这个对上号,旁边的雪痕突然口齿不清的说了句:“他的武器跟巧姐的武器一样!” “巧姐!”白梅与白雪飘异口同声,眼睛一亮。 雪痕虽然单纯,有很多东西不懂,但他记性很好,过目不忘,不懂的东西,他也能死硬的搬进脑子里存着。如果雪痕说这个人的武器跟巧姐的一样,那肯定就没错。 “不对啊,巧姐是个萝莉脸女人!这个明明是个翩翩美男子啊!就算她女扮男装也不可能变这么多啊!这个人,就算是女人,他也绝对是个御姐,跟萝莉搭不上边。”白梅忍不住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到那个大开杀戒的绣扇男子身上。 “在这个世上,有种法术叫做化身,这个可比易容术来得方便多了!身高、胖瘦、性别,可以随心所欲的幻化出来,比如……我这样!”白雪飘说着,站起身来,飞快的原地转了个圈,白光一闪之后,小正太变成了器宇轩昂的高个男子…… “毛球好厉害!”雪痕微张着嘴,紫琉璃般的眼睛闪亮亮,崇拜地看着成功变身的白雪飘, 白梅也呆愣了数秒,原来还有这一招。 直到白雪飘又是一个转圈,变回了正太样,白梅才喃喃道:“真方便,整容还不能将人整高呢!” “毛球,你怎么做到的?唰的一下就变了……”雪痕眼睛里好学的光芒,直刺得白雪飘连连后悔方才的举动…… “咳,等有空的时候教你!”白雪飘被化身成为好奇宝宝的雪痕问得头都大了,只得如此说。 于是雪痕满意了,冲白雪飘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让他寒了一下。 “为什么巧姐会帮着人界对付魔界?她不是魔皇的手下吗?”白梅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也许是为了替你出气吧!如果他真的是巧姐的话!”白雪飘忙着嗑瓜子,随口答了句。 “嗯……以巧姐的脾气,不是没可能……”正说着,看到突然从天而降加入战局的一个人,白梅猛的站起,手里的瓜子全掉在了地上不自知。 白雪飘头都没抬,眼盯着地上散落的瓜子:“你干什么?拿了又不吃,扔了多浪费啊!” 白梅不语,黑色的双眼只盯着不远处的战场,撑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筋脉微微凸起,格外显眼…… 不关心战局,一心吃糖球的雪痕第一时间发觉白梅的反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马上的,雪痕将正要放进嘴里的糖球一扔,飞快地站起闪到白梅的前面,手上邪之刀蓄势待发…… ------------ 11 叹,对面不相识 蓝衣蓝眼金属符文面具,标志性的骚包蓝色玫瑰花在手,言行动作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神秘、邪魅、危险的气息。 此人就是风莫忘,他一加入战局,就非常的强势的一次招出三只式神,魔界军战斗力大增,瞬间改变了基本持平的战斗局面。 没多久,人界军方面已是败绩尽现,小兵小将死伤无数,只有几个主要战斗力依然奋勇对敌。 风莫忘的式神的确厉害,三只大家伙就脱住了人界军三个高手,无暇分身顾及其他人。 而孤啸月与苍绛墨的战斗,从近身的刀剑拼搏到远攻的法术对决,再到大型的阵法攻击,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期间顺便秒杀对方炮灰无数,仍是不分上下…… “是风莫忘!”雪痕紫色的眼睛里露出嗜血的杀意,邪之刀寒光闪闪,他的眼睛只盯着一个人——风莫忘。 雪痕不明白什么叫仇恨心,他只知道,风莫忘曾将伤害了白梅,让白梅流血、流泪,让她笑得比哭还让他不舒服。 白梅是他最重要的人,谁欺负白梅,让白梅难过,他都不会放过。 让白梅最最难过的就是风莫忘,五年来,每每提及他,白梅都会情绪不好,愤恨、悲伤还有平静笑脸下的复杂情绪。 虽然他弄不明白,为何白梅看着明明是在笑,一直喜欢看白梅笑容的他,却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的笑容。 就像此刻,白梅明明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眼神似刀子般恨意绵绵,她的嘴角却噙着一抹笑,这抹笑,由浅至深,越来越深,好似她看到了多么有趣的画面,引得她如此展露笑颜…… “风莫忘?”白梅与雪痕的奇怪举动终于引起来还在心疼瓜子的白雪飘的注意,待他听到雪痕说出的人名,立刻抬头朝战场中望去……这会大展风采的人,不正是他们要找的风莫忘? “他来得正好,省了我们再花时间找他!三个大家伙啊,先让我去练练手!”白雪飘手往桌子上一拍,一手拿出短刀,呲着牙就要冲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冲过去用牙齿咬人而不是用刀子砍人…… 雪痕早就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将风莫忘斩于邪之刀下,却被笑着的白梅挡住了…… “等等,你们先别出手,我要亲自会会他!阔别五年,我要给他一个一生难忘的见面礼!”白梅笑着如此说,左手一挥,解开结界,右手一扬,赤火戟出现在手,她大步地走出石亭…… “白梅!” “梅子!” 雪痕与白雪飘两人齐声喊道。 雪痕是单纯的不愿看到白梅一个人上场。 在雪痕的认知中,就算白梅变得再厉害,他依然不改初衷,将白梅当成他唯一要保护的对象,没道理,看着白梅上场,而他站在一旁。 更何况战场上还有着雪痕认定非杀不可的风莫忘,那是深深伤害了白梅的人,他不放过他,以前他向往人心,他的刀被风莫忘抑制,无能为力;现在,他有邪之刀,他有身为杀人兵器的觉悟,风莫忘让白梅流泪、无心,他就要让风莫忘流血、无命…… 白雪飘有着雪痕的那层意思,不放心白梅一个人上场,怕她失控,杀了别人不要紧,伤了她自己就不好了;野性难改的他也不愿意坐冷板凳,与人并肩作战,热血战斗,才是他的本性…… “我们一起去!”雪痕与白雪飘又异口同声地喊道。 “放心,有你们上场的机会……你们等会儿再来,让我先去挫挫他的锐气!”白梅微微回头,冲着两人一笑:“这债,还得我亲手去讨才能让我满意!听着,暂时不许过来,不然……我会生气,我生气的后果,你们知道!” 说着,白梅飞快的冲入战场,隔老远,赤火戟朝着场中一挥,雷霆之势的红莲火带着猛烈的杀意袭向三个式神保护下的风莫忘…… 处于风莫忘左侧的火式神,正好正面对上白梅的红莲火,以火制火,地狱红莲火明显占了优势,只一招,就将火式神打得消散,白梅飞速上前,一招过后,第二招连发,朝着火式神灭后的空挡间攻去…… 风莫忘的反应非非常快,火式神被人秒杀,他第一时间挥动符咒,重新招出克火的水式神,企图挡住白梅的第二招攻击…… 见风莫忘的动作,白梅轻笑一声,人一到战场中,她直接挥起赤火戟朝水式神刺去,这一刺,白梅至少用上了七成力,带着强烈穿透术的赤火戟一下刺穿水式神的胸口直往风莫忘身上而去…… 风莫忘未想白梅这么厉害,一招接一招,来得如此迅速、凶猛,赤火戬透过水式神朝他刺去的时候,他已来不及召唤新的式神招架,唯有一挥蓝玫瑰,花瓣化成一堵保护墙,然后闪身往一边避开,却仍是被赤火戟的雷霆之力再次穿透花瓣墙,锋利的枪尖直刺中他的左臂…… 花瓣飞散,利刃一招透骨,风莫忘发出一声闷哼! 他肉体不死,灵魂不灭,身体具有瞬间愈合的能力。但他仍是血肉之躯,他的五感仍在,即使愈合再快,被刀剑伤到的那一瞬间,也是会有痛觉的…… 因巫术高超,式神个个凶猛,鲜少有人能近风莫忘的身,更别说让他手上流血了……几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被人伤到见血。 风莫忘蓝眼闪过一丝阴霾,不管扎在左肩上的利刃,正眼看向连连袭击他的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美丽女人,一双似曾熟悉的闪亮黑眸! 那双眼睛中,闪着冷意、讽意、杀意、以及……恨意! 那张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凝笑意,她见风莫忘望向自己,微微翘着的嘴角更是往上扬了扬,那抹冰冷的笑容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挑衅的意味。 然后,白梅红唇微启,朝风莫忘打了个招呼:“唷!感觉怎样?” 就算再美丽的女人,也在风莫忘心中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浪。 但这个女人,给他一种该死的熟悉感,风莫忘敢肯定,他绝对没见过她,印象中,也没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存在! 女人中,美丽又厉害的,当数女后,而这个女人,比起千年鹰凰的女后来,绝对是远远超过! 她笑了,她开口了,毫无意义的挑衅表情、言语,但那听起来软软的语调,竟与他记忆中的声音中重合在一起,给他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难倒是离得太久,他对她的思念已经让他开始头脑不清、产生错觉了吗? 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女人,也让他一时错觉她们如此相像,也许是同样的黑发黑眸、说话时的柔软腔调给了他一时的误导吧! 风莫忘微微皱眉,幽深的蓝眼微眯,鬼魅、危险又沉静,薄唇轻抿,周身气息阴郁不已,他左手的蓝色玫瑰花轻轻一挥,身体骤然后退几米,赤火戟抽出身体的那瞬间,血没得来及流出来,伤口已经愈合,众多的蓝色花瓣如利刃般朝白梅的方向射去…… 白梅的赤火戟整个将水式神从胸口开始一分为二,然后送上一把红莲火,瞬间,水式神被灭…… 水式神消散的瞬间,风莫忘的花瓣攻击随之而来,众多的花瓣就如一把把利刃,白梅第一时间张起结界,挡住花瓣攻击。 结界就好比一层刀枪不入的保护膜,牢牢的将白梅护住,花瓣射在上面,还会溅出红色的火花……蓝色与红色的交织,看起来,艳丽、绝美。 白梅冷冷一笑,手捏出一朵赤色血莲,朝着风莫忘的方向掷去…… 血莲在空中炸开,顿时化成无数片花瓣,刚好挡住风莫忘的蓝色花瓣。然后,她再次执赤火戟朝风莫忘刺去…… 不依不饶,只以风莫忘为目标,白梅一手红莲火,一手赤火戟,以惊人的速度靠近风莫忘,在他执起符咒的同时红莲火扫过,打断他的动作,在他将一旁与人对战的两个式神拉过来当保护盾的同时,赤火戟用上十成功力一招穿透挡在他正前方的石头人,红莲随即跟上,石头人顷刻间化成碎片,赤火戟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中了风莫忘的胸口…… ------------ 12 唉!对立的两人 白梅的赤火戟刺中风莫忘又飞快的收回,因为有两尊式神从两侧夹攻向她…… 白梅快速往后一退,避开左侧式神发出的雷击,暂时无暇去观察再次被她在身上开了个洞的风莫忘是何神情,白梅一手布结界、放红莲火,一手赤火戟刺、劈、砍,与两尊式神周璇开来…… 本与式神周璇的人界军,因为式神转身对付白梅而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众人都十分诧异的观察这位半路杀出的帮手…… 近战时刀戟舞动,远攻时左手飞快结印,手指动如莲花,结界护住自身,同时红莲火灼灼,红莲朵朵,炸开之际,让人粉身碎骨…… 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帮手。 这个美丽女人从没人见过、听说过,这样的招式、武器,众人都是闻所未闻,莫非,这又是哪个仙山里面出来的隐士高人? 不过,有点脑筋的人都看得出,目前,她针对的只有风莫忘一人,其他死伤者、炮灰,都是被无辜牵连的,里面有魔界兵将,也有少数人界兵…… 所以,只要避开别人风莫忘那个圈子,白梅一概不理。 当众人看到白梅快速解决掉两个拦路式神,再次不依不饶的朝风莫忘扑过去时,甚至有人在想,那风莫忘是不是欠了她的债,不然人家怎么就只盯着他砍呢?人家魔皇离她还比较近呢,她偏偏看都不看他一眼,舍近求远,一面狠扔莲花,一边提着戟再次冲了过去…… 风莫忘直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那戟尖竟然小半刺进了他的胸中,鲜血顺着刀刃流出…… 上次一被伤到,是被白梅的爪子挠掉了皮,那是他愿意的……距离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伤口有点痛,风莫忘皱眉,这感觉让他很不悦,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他竟然被同一个人在身上开了两个洞,那人还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看着戟刃飞快的抽出,一股鲜血随之飙出,血雾从半空中撒过,看红了风莫忘的眼睛。 胸口的伤迅速长好,疼痛转瞬消失,风莫忘蓝色的双眼中慢慢堆积起无比危险的杀意,周身不断散发出强大的黑色的魔气,空气中的温度瞬时降低到冰点…… 风莫忘拿出符纸往空中一挥,巫咒过后,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出现在他的上空…… 本来朝风莫忘扑过去的巨大红莲火被挡在风莫忘前面的火凤一口接一口的全部吞了下去…… 战场里的人基本都退出了他们的战圈,敌我分明,分成两派站立一旁观战…… 白梅在风莫忘几米开外站立,眯着看着几次将她的红莲火消化的火鸟…… “火神朱雀?” “不错,火神朱雀!”风莫忘冷森森地道,十分不悦的看着白梅。 本来战事就要胜利了,圣域万圣岩也被他们毁掉,人界军损失惨重,魔界此番大胜在即,没想到这个女人半路杀出,招招致命,式式针对他,拖延了他们胜利的步伐…… “好大的家伙,看起来挺厉害的!”白梅看着身上红光染红半边天的朱雀,握在赤火戟上的手紧了紧。 朱雀极有灵气,竟像是听懂了白梅的话一般,朝着她高声鸣叫一声,然后对着半空喷了一口火,就好像对白梅示威一样! 白梅冷笑,如果你是火神,那我就是太阳神之女,天火对地狱火,凭本事才知道谁更厉害! 不过…… 白梅从朱雀身上移开视线,她没必要与一只连话都不会说的‘神兽’去计较。 “你是何人,人界请来的帮手?”风莫忘蓝眼冷冷的看着白梅,左手执着蓝玫瑰直指白梅,声音森冷无比。 “这位姑娘在我等临危之际现身帮忙,素某代各位同仁感谢姑娘的仗义!”与孤啸月并排站在人界军首位的那位道友,没等白梅开口,就向白梅拱手施礼道谢,无形中将白梅拉入了己方阵营。 “我?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与你风莫忘、与你们魔军作对的话,你可以将我归纳到他们那一方。”白梅双手环胸,赤火戟抱在怀中,她淡淡的撇头看了眼全都注视着她的人界众人,又特别看了眼刚刚开口的那个‘素某’。 那人对上白梅的视线,温文一笑,格外客气。白梅转回头,发现所有的魔军都站到了风莫忘身后,而他们的魔皇——苍绛墨,此刻已与风莫忘并排站。 “看来,你是故意来找魔军麻烦的!”苍绛墨沉声喝道。 白梅甩甩垂在胸前的长发,似笑非笑:“错,确切的说,我是来找你们俩……魔皇与军师的麻烦的,其他人等,谁拦在我面前,我都对他不客气!” 真奇怪,一场激战,一时的激动过去之后,此刻她居然能如此冷静的面对风莫忘,她真是有点佩服自己的好脾气了。 “呵呵!!就凭你?”风莫忘冷森森一笑,蓝色的玫瑰花围着他周身飘舞,他的头顶,朱雀朝着白梅低啸着,好似配合风莫忘在的话,在嗤笑白梅一般。 “试试才知道!”白梅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率先发动攻击:“你们可以一起上,我不介意!” 白梅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就算魔界的人真有心群起而攻之,风莫忘这样自傲的人,也不会让他们插手的。这是颜面问题,他不介意打女人,但他介意这个女人笑话他打不过一个女人,只能以多欺少! “主君,请移架后方休息片刻,这个女人由风莫忘来对付!”风莫忘指挥朱雀迎战,一边对苍绛墨弯腰道。 “嗯……”苍绛墨看了看与朱雀斗得火花四溅的白梅,又看了看对面那一票人界军,见他们也没有上前的意图,这才点点头:“你小心,这个女人……不简单。” 苍绛墨说着,带着众魔将退至风莫忘后方几丈处,将战场留给他们。 站在场外的苍绛墨,赤色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与朱雀缠斗的白梅。 白梅的法术、结界,别人也许闻所未闻,他却觉得似曾相识。 他不断往过去回忆追索,记忆停在千年前与泪红莲相处的模糊画面中! 没错,千年前,泪红莲就是善用红莲火,莲花结界,还有一身耍枪的本事,就是当时身为魔皇的他,使劲全力,也顶多与她打成平手…… 如果不是苍绛墨早已确定,白梅才是泪红莲的转世,他此刻就要认定自己见到了重生的泪红莲。那举手投足,一招一式,每一个法诀的手势,都与久远记忆中的泪红莲一模一样…… 她是谁? 苍绛墨猛然想起,魔宫里传来消息,有一个手持赤色大戟的女人从修罗族圣地出来,打伤了静玄,还扬言要踩平魔宫,为修罗族报灭族之仇……难倒就是她? 为何修罗族会走出一个与泪红莲使用同样武功的女人? 灭修罗族的是苍九渊,没道理报灭族之仇只找上他、静玄、莫忘! 她会不会与消失五年的白梅有关系? 白梅,每次这个名字从他口中滑出,都让他心中苦涩无比! 也许,他当年的所作所为都错了,害了白梅、苦了风莫忘,也将自己推到了更尴尬的位置上! 他看着这几年风莫忘越来越心焦,放下所有的事到处寻找白梅的消息…… 只不过是怀疑当年赦道旁让白梅一干人消失的阵法与修罗族秘术有关,他就放下一切,对他曾经不计代价开启的赦道、对他一心记着的魔族大业不管不顾,一心扑在术法上,寻找那阵法的来源,不知花费多少心力才找到传说中修罗族圣地的位置…… 为解开里面可能藏着白梅的圣洁古结界,他看着风莫忘这几年来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那一块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上…… 对于魔族几千年的寿命来说,五年很短,但却让失去白梅的风莫忘度日如年,五年的时间犹若五十年、五百年、五千年般难过! 苍绛墨看着风莫忘疯狂,陡然发现,自己所谓的千年爱念,自己所有的坚持,竟不如风莫忘来得执、深情…… 一千年过去,他已经忘了他最爱的泪红莲到底长什么样了,他可以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的转世白梅,却又在看着她幸福的同时,想着法子破坏她的幸福…… 苍绛墨眼神凝重,暗叹了口气,也许白梅说得很对,时间可以消磨掉所有的爱恨,历经千年,他爱的不再是泪红莲,而是他与泪红莲相爱的那种感觉。 到如今,他连那种感觉也要渐渐忘却了! 所以,他才能这么冷静的看着风莫忘疯狂。 一阵巨响打断了苍绛墨的思绪,抬头一看,面前一幕让他脸色大变,刚迈出脚步,就被白梅何止:“谁也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白梅白皙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右手赤火戟刺在朱雀的脖子上,红莲火从赤火戟上开始燃烧,本就是火神的朱雀竟然被压制,被地狱火烤得震天嘶吼,最后忍受不住煎熬,逃回了式神空间里。 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风莫忘的玫瑰花枝如刀子般深深扎进白梅的肩上,而白梅,右手赤火戟刺中朱雀的同时,左手成爪,撕开了风莫忘的胸腔,那手,正牢牢的抓着他身体内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白梅侧头吐了一口带着血色的吐沫,咧嘴冲着风莫忘笑:“风莫忘,心脏在别人手上的感觉怎么样?” 被生生撕开了胸腔,心脏被人紧抓着,风莫忘当然是痛的,但他只是微微皱眉,而他皱眉的动作被两层面具挡着,白梅是看不到的,只有那双冷如暗夜的蓝眼中杀人般的视线,让白梅觉得不怎么满意! 风莫忘看着被自己小小的玫瑰花枝扎出一个洞的白梅的肩膀,凉凉地道:“你留的血好像比我多!” 白梅不予置否,挑眉冷声道:“说!你把我的心藏在哪里了?” “……”白梅的话让风莫忘有点不解,但随即,在听到白梅身后传来的呼喊时,神情顷刻大变,身体一震,眼神如见到鬼一般的紧盯着她的脸! ------------ 13 认,随你怎么样 雪痕与白雪飘从远处飞奔过来…… “白梅!你流血了!”雪痕见白梅肩上直流血,看向风莫忘的紫色眼睛里满是杀意,握着邪之刀只刺向风莫忘行凶的那只手臂。 风莫忘在听到、看到雪痕叫他对面的陌生女人‘白梅’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呆了……有雪恨的地方就有白梅,雪痕叫她白梅,那她就肯定是白梅,这一点,风莫忘一点都不怀疑! 他对雪痕刺来的那一刀,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承受了…… 风莫忘对不起白梅,如果她是白梅,那么,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他没有任何怨言。 在雪痕准备刺第二刀、第三刀的时候,苍绛墨已经赶了过来,提剑阻挡! 雪痕眼睛往苍绛墨身上一瞟,发现,这个也是在他必杀名单里的一位! 他有点左右为难,想砍风莫忘,却被那家伙阻止,想杀了那家伙再继续砍风莫忘,又担心白梅出什么事! 雪痕对白梅的关心、保护是不含一点杂质的,只因她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是一个叫白梅的人。就如白梅可以无任何理由的对雪痕好一样。 “我没事!”白梅朝着雪痕一笑,让他不用担心。 不过她脸上溅着鲜血,眉头微皱,笑容里带着丝丝勉强,右边肩膀被鲜血染湿了一大片,虽然她穿的是黑色衣服,看不出那种鲜艳的血色,但肩上那个不小的血洞看起来也够恐怖的。 不论怎么转换时空,怎么转换身份,就算她如今变得功力高强,她仍然如以前一样,对痛觉非常的敏感,只要受一点点伤,就如同用刀子割她的肉一样剧烈的疼,更何况是现在这样,肩膀上被开了个洞,血流不止呢? 不过,有时候,疼能够让人清醒,让人有活着的感觉。 白梅咬牙,脸上笑得十分讽刺,失心的疼痛她都挺过来了,这种小小的伤算什么? 白梅猛的收起赤火戬,空出右手,猛的提气,一掌拍在风莫忘仍然握着玫瑰花枝插在她肩膀上的手…… 风莫忘被白梅这一掌拍的一个踉跄,手自然也松开了。 他的眼神却一直紧紧的跟着白梅,舍不得移开一下。 身体上的疼痛完全被他忽略,现在的他,满心满脑的只有白梅一个。 白梅左手仍掌握着他的心脏,右手将肩膀上的玫瑰花枝抽出,重重的扔到地上,念着法诀,右手捏出一片泛着红色荧光的红莲花瓣,往受伤的肩膀上一盖,花瓣马上融进皮肤表面,阻止了伤口流血,同时,也促使血肉飞快的再生…… 虽然这种治疗法没有风莫忘的瞬间愈合快捷,却也跟雪痕的自动愈合功能有异曲同工之用。 顾好自己的伤口,白梅抬头,冷冷地看了眼直直盯着自己的风莫忘,然后转头看向雪痕与紧接着跟过来的白雪飘:“我没事,看,伤口马上就要消失了!幸好我带了留梦寒潭的药莲花出来,也记得这个治疗法术!” “那他……”雪痕的眼睛只瞪着双眼发直看着白梅的风莫忘,真想剁他好几刀,却被苍绛墨架住了邪之刀,无法动弹。 “没事就好,自己的身体你也好好爱惜一点,不要随便让人在上面开了洞。”白雪飘仔细的看了下白梅的伤口,只一会儿功夫,刚才恐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他狠狠的给了风莫忘一个大白眼,不过,他也不急,宰在白梅手里,他风莫忘也别想好过……看他那痴情一片的眼神,恶!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要自己来解决!你们先等我一下!” “那我打他!”雪痕转头狠狠地瞪向苍绛墨:“他也不是个好人!” “随便你玩,记得不要伤了自己!”白梅点点头,淡淡地瞥了眼脸色难看的苍绛墨,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风莫忘身上。 白雪飘唰的亮出刀子,冲着苍绛墨龇起一口白牙:“魔界前战神!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没鱼虾也好,只要白梅高兴,雪痕就高兴,只要她说的,雪痕都听。虽然不让他打风莫忘,打这个红头发的总比一个都不让打的好。 于是,苍绛墨一个堂堂魔界魔皇,就不得不陪雪痕与白雪飘打斗起来。如今的雪痕比起五年前,修为提升了不是一两个层次;而白雪飘,一千多年的老貂精,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苍绛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连命都陪他们玩完……虽然,他们俩本来的目的就是他的命…… 白梅眯了眯眼,一直握着风莫忘心脏的手不轻不重的抓了下,马上感觉到风莫忘的身体微微一抖,原来,他也知道痛啊! “风莫忘,我的心呢?” “……”风莫忘望着白梅,没出声。 “你将它藏在哪里了?藏在天魔石像里的心脏不是我的吧?” “……”风莫忘依然还在发愣中,还是没出声。 “喂!你哑巴了?快点讲我的心还给我!”白梅恶狠狠地捏了捏握在手中滚烫的心脏:“不然,我现在就将你的心挖出来。”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终于将风莫忘的神志给拉了回来,但他第一时间去注意的却不是自己的心脏会被怎么样,而是抬手伸向白梅,想确认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在失去白梅消息的这五年里,他曾今幻想过无数次无数种他们重逢的画面…… 他知晓,就算她一直没露面,她也是活着的,她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他的。 因为,风莫忘的白梅是个敢爱敢恨,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她绝不可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这么默默的离开,一个人暗暗的添伤口。 于是,他在寻找她的同时,也时时都在等着她回来报复他。 只有她出现,他才有机会争取回她。 风莫忘的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白梅喝止。 “别动,你只要稍微动一下,我就将它捏成肉泥!”白梅冷冷道,手又重重的捏了下。 声音果然是越听越像是白梅的,原来不是他的错觉,虽然样子与以前不同了,但这眼神、这说话的口气,的确是他的白梅。 “白梅!白梅!你总算来找我了!”风莫忘的手悬在半空,不敢再往前,他不是怕自己的心脏被捏碎,而是怕白梅一走了之……自信、自傲、冷静、深沉的他,在这一刻,完全任自己最原始的情感左右,喜怒形与色,声音中充满小心翼翼的激动。 “我当然要来找你,你欠我那么多,我不讨回来,晚上都睡不着觉!”白梅冷冷一笑,语带嘲讽道。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算账的。”风莫忘惨笑一声,蓝眼中有着无奈与自嘲:“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反抗的。这是我欠你的!” “我当然以牙还牙,当年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白梅恨恨道:“这句话,我早告诉过你了,可惜你从来没放在心上记在脑子里……先告诉我,你将我的心藏在哪里了?还给我!” “你的心……”风魔玩蓝眼微眯,眼中流动着温柔、神秘,随后,他又睁大眼望向白梅,软软地问:“白梅,你告诉我,拿回来心以后,你要怎么做?” 白梅仔细的看了风莫忘良久,就如同看一个白痴一样,她缓缓开口:“将你的心挖出来喂狗,毁了你,毁了你最敬爱的主君,毁了你们想拿我的心换来的最重要的魔界大业……” 风莫忘唇色发白,微微颤着:“然后呢?” “然后?”白梅想了想:“过我想过的日子,逍遥、自在,看遍这世上每一个地方的美景!” 风莫忘的视线移到不远处与苍绛墨打得不可开交的雪痕与白雪飘身上:“让他们陪着你一起?” “有什么不对?我们早就约好了,等我做完一切,就一起看遍天下美景!”白梅淡淡地点头,马上,声音又变得恶狠狠的:“问完了没?现在!马上!立刻将我的心还给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风莫忘复杂的眼神在白梅的身上停留良久,然后闭上眼缓缓摇头,破碎的声音出口:“不……” “什么?在哪里?” “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却没想,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步错,步步错……白梅,做错了,我就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希求你的原谅,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挖了我的心,杀了我,剁了我……我都不介意,但是,我不会将你的心还给你的!”风莫忘猛的睁开眼,深蓝的双眼幽深得可以将人溺死在里面,声音中透着决绝的冷意,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微笑:“就不还给你,你的心永远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 14 囧,变味的报复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梅眯眼:“是怕我拿回心后杀了你,还是怕我坏你们的大事?” 风莫忘眼中的迷离、决绝让她不懂,说了不怕死,说了一切都认了,却又霸着她的心不还给她…… 风莫忘挺胸往白梅跟前送了送,一直举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下,停在白梅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却在看到白梅皱眉嫌恶的表情后,手无力的收回,他露出一个苦笑:“白梅,我们之间……是不是没有可能了?” 白梅挑眉反问:“你说呢?” “我……当然希望是有的,我是这么的……这么的……爱你……”风莫忘的嘴张了又张,蠕动了半天,‘爱你’两个有如风中的叹息,说出口却苦涩无比。 “爱我?”白梅嘴角扬起个嘲讽的弧度,轻笑两声。 “你不信?” 信?让她怎么信?白梅眼中一片阴霾,如果爱一个人,最终的结果就是负了她,毫不犹豫的用她的心作为自己事业上的敲门砖……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在未见到风莫忘之前,她想过千百种报复他的手段,做梦都是风莫忘的各种悲惨下场…… 就是刚才,她还气势汹汹的与他对打,使出自己所有的本领,一心只想要他命…… 如果风莫忘一如开始的与她斗到底,她肯定会使用各种方法拿回自己的心脏,然后毫不犹豫地击杀他…… 可是现在,事情有点与她预想中的偏离了…… 白梅看着风莫忘毫不反抗,任人宰割的示弱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做了负心人,就应该做到底,不要半路改变角色,企图从负心人变成痴情人、苦情人!好似她才是那个强词夺理、对不起他的人一样! 看他这深情款款、盛满痛苦、悲哀的眼神,就让她浑身不舒服,别扭得很!一刻都不想多看到他…… 难倒她会蠢得吊死在同一颗树上两次吗? 白梅垂下眼,不再看风莫忘,左手依然掌握着他的心脏,上面的温度高得可以烫伤她的手…… 原来,如冷血动物一般体温低的风莫忘,也会有一颗滚烫的心,她还以为,他的心,跟他的人一样…… 风莫忘见白梅不看他,也不说话,又挺胸往她跟前凑了凑:“白梅,你不信。”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他在她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信用可言。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风莫忘苍白了一张脸,就连唇上都血色全无。 他分不清,是白梅为了警告她,握着他心脏的手用了一下力,还是自己因为显而易见的事实绝望心痛。 白梅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着风莫忘,轻声说道:“你把心还给我,我就信。” 风莫忘的眼神仔细的在白梅脸上打量很久,然后,他缓缓摇头:“不,你还是不信的。” 那是一句连装都懒得装的假话。 “我不知道,你还有哪里值得我相信的。”被戳穿了,白梅也无所谓,只是冷冷地回了句。 “你连骗一骗我都不肯!”风莫忘苦笑,垂眼,看着白梅透过他胸口的手。 她真的毫不犹豫的撕开了他的胸膛,如果不是她还想从他手里拿回她的心,估计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捏碎他的心,面不改色的将他杀了……看她方才与他战斗时的狠劲就知道了…… 她招招逼命,式式都朝着他的要害而去…… 若不是他体质特殊,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他的白梅,果然是说得出,做得到,敢爱敢恨,敢作敢为。 “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心还给我?”白梅不想这么跟风莫忘耗下去,心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但风莫忘坚持不还给她,她如果杀了他,只会更加找不到。 她如今的健康是靠太阳之女的力量支撑着,她现在能在外面活蹦乱跳这么久,是因为吃了千年狐妖的元丹补着,但补药总有失效的一天,离了留梦寒潭、万年血莲,她的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弱,唯有拿回心,才是解决途径。 债要讨,但也要留着命才能继续讨债!这就是俗话说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古话还是要信的。 这么想,白梅放开风莫忘的心脏,将手收了回来…… 看着满手的鲜血,连忙念起法诀,还手上一片清洁。 风莫忘见白梅居然放开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窃喜,难倒…… “不杀你总行了吧?把心还给我!”白梅看着风莫忘愈合得看不出伤口的胸前,咬牙道。 明明风莫忘才是那个对不起她白梅的人,为何她还要受制于他? 难倒,这就是所谓的‘要债的是孙子,欠债的是大爷’? 听到白梅如是说,风莫忘的心又是一沉……原来白梅以为他怕死,才故意不把心还给她的。 白梅将手往风莫忘面前一伸,恶狠狠地道:“快点拿出来!” 风莫忘摇头:“不给。”只要把心还给她,她肯定会再无顾忌,杀人报复他不在乎,但他就是不愿意白梅再次离他而去…… 没见过这种无赖的人。 被他骗了,被他背叛了,被他挖心了,她都认了,她这刚找他算账,他却先抓住她的软肋不放了…… “那你说……”白梅咬牙切齿,双眼都瞪圆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你到底要怎样,才将心还给我。” “……”风莫忘看了看白梅,犹豫了好一会,嘴张了张,没发出声。 风莫忘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让白梅又是一阵来气,他风莫忘是什么人,她白梅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在这摆个小媳妇样给她看,好似她逼他怎样了似的…… 白梅那个气啊,气得一开始要将他杀了又杀、挖心挖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决心都跑没了,她现在就想这怎么将自己的心拿过来…… 眉头皱得死紧,白梅气哄哄地道:“风莫忘,你到底想怎样,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小媳妇样,你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用做这样的戏给我看!很烦!” 风莫忘又看了看白梅,蓝眼闪了闪,才小声道:“当然是想……你再给我个机会……” “呸!呸呸呸!!!”白梅非常不雅地喷了风莫忘一脸吐沫星子,然后眼吊得高高的,双手环胸,板着脸,冷冷道:“做梦!你见过哪个蓝胡子的新娘知道了蓝胡子的真面目之后,还巴巴的送上去让他宰的?” 风莫忘又可怜巴巴的垂下眼,不语。 “你是铁定了心不还是不是?”白梅横眉竖眼,气得没招,差点泪流满面。 为何她的报复之路,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为何风莫忘一个背叛者,从深沉、邪恶、无情的妖孽变成了任打任骂、可怜巴巴的小媳妇,任她威逼利诱,就是死霸着她的心不还给她! “王八蛋,简直欺人太甚!” 白梅急红了眼,伸手朝着风莫忘就是当胸一掌…… 这动作,在以前,风莫忘与白梅相处的时候,他有什么惹白梅生气了,白梅就会伸手拍他…… 但,那时候,白梅平凡人一个,就算让她拍个百下、千下,也如同给他挠痒痒一般;而今,白梅功力不凡,手上带着一股强烈的内劲…… 所以,风莫忘当即就被白梅拍得往后趔趄了两步,胸口一痛,嘴角流出了鲜血,蓝眸还眼巴巴的盯着白梅,里面有着绝望、哀伤、希求……与露骨的深情…… 这就是一副标准的受害者模样啊!白梅看到不止魔界军的人都指指点点,蠢蠢欲动,欲来指责她欺负了他们军师……就是人界军里,也有很多人对风莫忘报以同情的眼神了,明明是他们的敌人…… 白梅一张脸气得通红,大张着嘴直喘气,口不择言:“好,算……算你狠……不就是一颗心嘛,你就藏着它慢慢发臭吧!我就当它被狗啃了,大不了身体撑不住的时候,我就回留梦寒潭慢慢养着去……” 白梅顺了顺气,对着打得热闹的雪痕与白雪飘喊道:“雪痕,毛球,算了,别打了,没意思!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了!” 雪痕飞快地提着刀抽身来到白梅跟前,眼睛死死的盯着风莫忘,周身杀气不散,看情况,他极有可能冲上去将风莫忘剁剁剁碎了…… 白雪飘也回来了,他眼睛咕噜噜转,上下打量风莫忘,嘴里毫不客气的嚷嚷:“白梅,你怎么就这么放过他了啊!心呢?拿回来了吗?” 白梅扶着额头摇头:“这人有毛病,死活不肯还我……算了,没劲,被狗咬了,就冲上去也咬狗一口,这种做法太没意思了!” “太便宜他了!”白雪飘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白梅:“你是假的吧?刚开始不是喊打喊杀吗?怎么现在居然……” “就是就是!”雪痕在一旁猛点头:“明明说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的。他欺负白梅,不能饶了他!” 白梅一想,也是,不能太吃亏,就算自己的心拿不回,也应该让风莫忘尝尝失心的痛苦…… 心念一动,白梅手上动作更快,赤火戬朝着风莫忘的胸口就是一刺,只用了三成力,但仍然将他胸口刺个对穿,赤火戟枪头只刺中他的心脏…… 风莫忘一声闷哼,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苍绛墨以及所有的魔将都要冲过来,却被他扬手阻止了…… 他一手搭上赤火戟的枪杆,朝着白梅呵呵轻笑:“白梅,这是我应得的!你尽管刺,再刺深一点……” 说着,风莫忘居然猛的握紧枪杆,翻转着一旋,锋利的刀尖当即在他胸口绞了个大洞,血流如注,不少溅到了白梅的脸上…… 温热的液体溅到白梅的脸上,烫得她身体一颤…… 白梅咬了咬牙,冲着风莫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说得对,我没错,这都是你欠我的,痛吗?当时,我比你更痛!” 说着,白梅猛的抽出赤火戟,带出的鲜血喷了两人一身,白梅眼都不眨,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死寂,嘴角的笑容停在一个冰冷的弧度上,她看着风莫忘飞速再生、愈合的伤口,淡淡地道:“你挖了我的整颗心,我只在你心上刺一个窟窿,我的心丢了就没了,你却可以瞬间愈合,你赚大了……但我不想与你再计较了,就算我们扯平好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风莫忘喃喃:“你原谅我了?” 白梅不再理风莫忘,拉着雪痕与白雪飘就走,风莫忘的伤口已近愈合,她这一身的鲜血却带着浓浓的腥味,熏得她头疼欲吐,连洁净咒都发挥不出,她必需找一个地方好好洗洗,去掉这一身的血腥味…… “白梅!”风莫忘伸手欲拉住白梅,却被雪痕的邪之刀刺中肩膀,被白雪飘化身成人以后一直没有使用过的连环踢给踢得飞开老远…… “哼!”雪痕用鼻孔朝着风莫忘喷气,然后转身追白梅。 “便宜你小子了!”白雪飘瞪了瞪风莫忘,见他一副被可怜的弃夫样,又回头望了望渐行渐远的白梅的背影,最后还是将手中的毒药收回,没‘浪费’在风莫忘身上。 所有的人,花了许久的时间,就看了这么一副不了了之的闹剧。 魔界兵替风莫忘不值,人界军暗地里赞好,风莫忘看起来虽然可怜,但总归是敌对的,看到他被打击,总是让他们大快人心的…… 只有风莫忘,蓝眼深沉地看着白梅渐行渐远,这么简单就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风莫忘看着左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微微地笑了……这是他们解不开的牵绊……是他的,就要一直是他的,他不会放手…… ------------ 15 喔,所谓忍一时 这是一处非常幽静、偏僻的小院,远离人群与市集,藏于一片梨花林深处。 白梅与雪痕左手一包糖,右手一串丸子走进院门时,刚好看到白雪飘迎过来。 怪了,他不是说好久没来人界、要去拜访故友吗? 白雪飘神秘兮兮地走近白梅:“梅子,你们刚一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你猜是谁?” 有人找上门?她这才刚租下这院子住了一天,就有人找上门? 虽然门外的结界一般,但也不是什么人想进门就进门的。 白雪飘一提有人找上门,白梅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这名字脱口而出:“难倒是风莫忘?他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你想多了!”白雪飘翻了个白眼,三八兮兮的戳了戳白梅的手臂:“原来你希望来的人是他啊!放心吧,我那天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我们要是再在这里停留几天,他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行了,行了!如果不是你说有事,我会这时候留在这里?”白梅猛挥手:“到底是谁来了?你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对你不客气!” “在大厅里坐着呢,你自己去看吧!为了伺候他们几个,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白雪飘揉揉头,皱着鼻子往外走:“我出去了,他们留给你伺候吧!” 什么人啊?让毛球这么头痛。 白梅拉着雪痕飞快的朝屋里面走去。 行至大厅门外,门口站着的俊俏美男子吸引了白梅的视线。 正是那日白梅他们怀疑是巧姐化身的那位红衣、红扇、化指甲为利刃的美男子。 白梅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有点小激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巧姐?” “哟!原来你知道是我啊,那前天为何见到我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本事大了,不要老朋友好姐妹了?”她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梅。 “你的是巧姐?”白梅凑了过去,上下打量,甚至还做出了袭胸那样的事…… “喂喂喂!” 白梅惊讶于手上的触感,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她就像白雪飘说的那样,化身成为男子,却没想,她现在这样居然是女扮男装的…… 白梅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下她的脸,是那种男女皆可,穿男装是美男,穿女装是美女的容貌……跟她以前在朝露之城见到的那张萝莉脸完全不同,身形也高了不少…… “这样子才是你的真面目?” “没错。”巧姐往后一退,避开白梅的上下其手,扇子啪的一收,正色道:“其实,我的真名叫公孙月,巧姐是我隐居在朝露之城的另一个身份。那个容貌是为了配合与孙二娘的祖孙身份变化出来的。” “那……我的好姐妹巧姐现在还存在吗?” 巧姐,现在应该叫她公孙月了。公孙月的扇子在白梅的肩头一敲,笑道:“梅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我要不把你当姐妹,当年,在赦道,我也不用拖家带口的跑过去救你了,虽然中途变故,计划失败,但我那份心意你可不能当做看不到,如果不是为了你这姐妹,我就算再隐居个十八年,也没人能发现我……” 白梅忍不住重重的拍了公孙月的肩膀,感动地道:“好姐妹,谢谢你!这世上,总算还是有几个人对我好的。不过……我虽然没了心,肺还是在的!哈哈!” 说完,白梅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她却发现公孙月没笑,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一旁静静吃东西的雪痕,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白梅笑,他就跟着笑,而是瞪着紫色的大眼,眨巴着看着她,好似不明白,白梅这听着有点自嘲的话有哪里值得让人大笑的。 “唉!你呀!”公孙月看了白梅良久,重重的叹息一声,一手勾上白梅的脖子,一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就会纸上谈兵,光说不练。枉你变得有点本事了,这心尖儿还是小家子气得很。我先不跟算你前两天没有认我的帐,你说,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却放过了那个戴面具的负心汉?是不是他那假惺惺的可怜样让你心软舍不得了?” “我没有!”白梅不与公孙月对视,撇开头,却刚好对上雪痕的眼神,明显的,他的眼中闪着与公孙月同等意思的光芒,显然的,公孙月话,刚好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雪痕不懂什么样的感觉叫心软,所以,他这两天一直都有个疑问,就是…… 明明风莫忘就是那个欺负过白梅的大坏人,而白梅,在圣地的五年里,没有一天不想着要将自己受过的苦还给他,为何那天白梅却放过了他…… 人家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这明明是白梅教他的,为何白梅自己没有那么做,风莫忘拿走了白梅的心,白梅不是也应该拿走他的心吗? 他很想问白梅,毛球却不让他问,还说:感情上的事,别人在一边急是没用的,这还得靠她自己想明白才好,唉,当断即断,不断则乱!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毛球那张被白梅称为正太脸上的表情是双眉紧皱,摇头又叹气,与此刻巧姐脸上的表情很像。 雪痕脑子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什么叫感情上的事?为什么白梅与风莫忘之间的事就叫感情上的事? “你没有?”公孙月怪笑,打开扇子猛地摇了两下:“那你说,为何轻饶了他?” “我……”白梅看着公孙月一副你不给个说话,我就不放过你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外人,才突然压低声音说话,那话音小得只有公孙月与雪痕竖起耳朵才听得到:“我当时突然想起风莫忘那人的性子,自负自傲,软硬不吃,拿回我的心才是首要的,要是当时把他杀了,我去哪里找我的心?当时你们也看到了,他死活不愿意将心还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一下秒了他,那我找谁要我的心去?……” “所以……”公孙月挑眉,示意白梅继续说。 “戳了他几下,让我暂时解了气,但真要各不相欠嘛……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圣母,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那话就说给他听的,他既然要与我演负心人变身苦情种的戏码,那我就又何必让他唱独角戏呢?所以,我决定改变战略,曲线救国啊!” 白梅、公孙月、雪痕三人脑袋凑到一起,小声窸窸窣窣。 “白梅,什么叫做曲线救国?”雪痕不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报仇就是杀仇人,怎么还有这么多战略……曲线救国,他完全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目标不变,第一,拿回我的心;第二,解除这该死的夫妻生死契。不然,他死了,我不得陪着一起死?”白梅晃晃曾今因为激动一度被她忘了的左手上的蓝宝石戒指,幸好她当时没有激动过头将风莫忘挫骨扬灰、毁尸灭迹,不然,她在留梦寒潭静养了五年,好容易能蹦着出来溜达收账,要是就这么跟着风莫忘一起死了……仇者快亲者痛,她也不甘心啊! “那你是有了圆满的计划?”公孙月摇着扇子,脸上的表情总算是转晴了。 “喔!我在风莫忘的身上做了点手脚!我就不信他没有松懈的时候,连做梦都能将秘密藏着!哼!没了把柄在他手里,没了生死契这层牵绊,我才能真正的自由发挥啊!”白梅恨恨的弹了下手上拿怎么也不能取下的戒指:“我的法术不错哦!魔界人界头痛了千年的赦道,没半天就被我解开了哦!” “嗯嗯!”雪痕连连点头,其实,他也不明白白梅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弄懂了一点,白梅没有准备轻松放过风莫忘,还准备用比杀了他还厉害的办法欺负回去…… ------------ 16 猜,到底藏在哪 白梅姐俩好地拉着公孙月进门,却发现屋里边还坐着两个默默喝茶的客人。 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人,道教教统孤啸月,她的‘义兄’,还有一个,就是那天在战场上与孤啸月并排站的那人。 “孤啸月?你怎么来了?”白梅一阵惊讶,没想到孤啸月会来找她,她又看向边上那位:“这位是?” “哦!我们一道来的,孤啸月你认识,他边上那个叫素还真,清香白莲素还真,在人界中原是很有名的人物哦!”公孙月摇着扇子笑道:“我来找你,路上遇上,他们好像找你有事!” “白姑娘,素某冒昧了!”素还真甩甩拂尘,站起朝白梅微微拱手。 “哦!原来你就是素还真啊!”素还真就是霹雳剧里第一男主角,霹雳剧播了十几年来,一共几千集不止,只有素还真是万年不变的男主角,而素还真的身边就是高危地区,素还真的盟友死亡率是99%。霹雳里有句话叫做:你离素还真有多近就离死亡有多近。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霹雳迷,白梅就曾今被霹雳fans告知一条霹雳定律:如果素还真的敌人会在20集内死掉,那么素还真的盟友会马上死掉。 虽然穿越到这世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男主角,本应该兴奋一下,但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惜命,要想活久一点,就得与素还真保持够远的距离。 对上素还真温文儒雅、看似无害的笑容,白梅恶寒了下,下意识地退了几小步,选了一个离素还真远点的位子坐下。 不管他的来意是是什么,离他远点总没错。 连带的,白梅拉着雪痕与公孙月坐在自己两边,不过,白梅担忧的看着曾与素还真并肩作战的公孙月…… 即使知道公孙月、蝴蝶君会成为霹雳千百对情侣里面唯三能得善终的一对,她仍然有点不放心。毕竟,这个时空,与她看过的霹雳剧里的情节、背景还是有很大出入的,她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白梅十分警戒地看着素还真与孤啸月:“你们来找我,有事?” “呃,事情是这样……” 孤啸月刚刚开口,白梅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事先说明一下!我是要对付苍绛墨、风莫忘他们,但我也不想与人界结成盟友,站在同一阵线上!” “……”孤啸月要说的话,在白梅的一顿抢白之后,无从出口了,他转头与素还真对视了一眼…… 素还真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白姑娘难倒不认为,我们双方拥有共同的敌人,如果连成一线行动,可以更加省事吗?” “的确省事很多!”白梅点头。 素还真闻言又是一笑:“既然目标相同,我们何不……” “可是我自己的仇,想亲手解决,不想假手他人,而我……”白梅十分自信地一笑:“我相信,我自己有这个实力!” 白梅明显的拒绝合作,让素还真脸上的笑僵了僵,但很快的,笑容又将那丝僵硬掩盖了:“白姑娘的本事,那日素某有亲眼见证,能轻松击败魔界军师,真是功力非凡啊!” 孤啸月也点头:“嗯,功力之高深,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变化这么大,这几年,有何奇遇吗?” “算是吧!”白梅点头淡笑,回归太阳之女的身份,算是最大的奇遇了吧! 她想起,孤啸月当日向她告诫,说风莫忘对他的企图不纯时,她还那么义正言辞的反驳他,维护者着风莫忘,没想到,孤啸月一语成谶,不过短短五年,就变了天,他所说的一切都成了真…… 白梅想了一下,突然问了孤啸月一句:“你说,当年关于赦道的预言,是谁告诉你的?” 孤啸月微微一怔,随即答道:“鎏法天宫的小活佛梵沙迦蓝告知吾的!” “那……他还能预测到修罗心的具体位置吗?”白梅手指卷着胸前的发辫,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对于这一点,她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多一个突破口,总是好的。 “这个……”孤啸月迟疑片刻,才开口:“自从五年前魔界开启了赦道之后,魔人血、修罗心已不再引起人注意。小活佛能不能测到,这还需小活佛自己回答。” “哦……”看来希望不大,但不是完全不行,在她从风莫忘身上找到突破点之前,可以前往鎏法天宫会一会这位佛祖的代言人。 “你们说,如果一个人要将一件东西藏起来,藏得万无一失,他会藏在哪里?”白梅问在场众人。 “这个嘛!”公孙月摇着扇子满脸笑容:“不好说,首先,要看那人是什么性格,还有那件东西对他的意义,还有那是件什么样的东西……” “停!直接说答案!”白梅双手交叉,阻止公孙月继续说下去:“直接说答案,你猜风莫忘会将我的心藏在哪里?他那么有把握我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对他不太熟,只是感觉他很神秘、多变又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我猜不准!可能藏在很远的地方,也可能藏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公孙月说半天,最后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让白梅苦笑不得。 “素某认为,他一定将东西藏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素还真笑容温文,手上的佛尘又一下没一下地轻甩着,因为被白梅视为高危险人物,被白梅无视了很久,这回,他终于也插上话了。 “那……素贤人你认为,风莫忘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白梅挑眉:“如果你有幸说对了,我二话不说,与你们合作,直到将人界的魔界军全部赶回魔界……怎么样?” “这个嘛!”素还真端起茶慢慢的喝了口,然后冲着白梅拱了拱手:“可否请白姑娘给素某几天时间?找别人的宝贝,素某最在行!” 白梅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他在说偷别人东西他最在行? 她干笑一声:“等你找到了再说!” “如果素某有幸找到,希望白姑娘不要食言。” “……雪痕,来告诉这位素贤人,我有没有说话骗过你?”白梅朝着雪痕招手。 “没有,白梅从来不骗人,从来没骗过我!”雪痕大力地摇头,紫色的眼睛使劲地瞪着素还真。 “……”素还真哈哈笑两声:“这位朋友与素某认识的一个人真像。” “汝与风莫忘夫妻一场,共枕五年,这世上,还有谁会比汝更了解风莫忘?”孤啸月沉稳、冷静地如是说,本就狭长的眯眯眼眯成了一条缝,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梅,将所有的深沉都藏在了眼睫之下。 他见她第一次,是被她救了,那时候的白梅,看起来与整个充满血腥、黑暗、杀气、魔气的魔界格格不入,是一个与人界之人相比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但她却努力在夹缝中生存着。 他见她第二次,是在魔界黄泉之都,他为了了结拥有修罗心之人而去。那时候的白梅,是一个待嫁的充满幸福光环的小女人,依然平凡,与第一次见面不过相隔数月,她的身份却来了一个大转变,魔界的采苓公主,魔界军师的未婚妻,好友之妻心心念念的乖女儿……那天晚上,他本来是要杀她的,因为她身上可能拥有开启赦道的修罗心……最终,他没有动手,还成了她名义上的‘义兄’、她婚礼的主婚人……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 他见她第三次,是在染血的赦道,她变成了魔界人的俎上肉,生生被人挖去心脏,以前一直明亮、有活力的黑眸中,只余一片绝望、愤恨、死寂……但身为道教教统的他,必要做的事,不是去关心无心还不能活下去的她,而是尽力阻止赦道的开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他发现,在与人界军作战的时候,自己多了一个习惯,有风莫忘在的地方,他绝对先将剑锋对准风莫忘……这也许是为了弥补他当年没能及时救她所作出的一点弥补与赎罪吧! 他见她四次,他与所有人一样,没有认出她,就连风莫忘也没有。她从面容到本领再到周身的气质,全部与以前不同,怪不得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她对风莫忘刀剑相向,杀招频频,伤得风莫忘很厉害……迄今为止,她是他看过的最厉害的女人,比起屏山上的练峨眉前辈有过之无不及……直到,她的身份被揭开,那一刻,他是喜悦的,不知是喜她的平安无事,还是喜他的对头风莫忘被她打得无还击之力…… 他见她第五次,现在,他正坐在她家的客厅与她说话,她变得自信、内敛了很多,他淡淡地笑,淡淡地开口:“如果白姑娘也不能猜出风莫忘会将汝的心藏在何处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真的只有风莫忘自己一人知道了!” “我?”白梅一怔:“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他了,可是,在那天,我却突然发现,这世上,我最不了解的人就是他……” “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他会将最宝贝的东西藏在哪里!”雪痕忽然开口道:“坏人风莫忘以前告诉过我……” 众人一惊,皆看向雪痕…… ------------ 17 哈!弃夫风莫忘 雪痕曾今被武教头故意踩烂了一个宝贝,那是白梅亲手给他做的一个巴掌大的布娃娃,做得与他很像。他非常的喜欢,天天将它挂在自己腰间,不时拿起看一看。那布娃娃却被武教头说他小孩子气没男人气概而一把将他扔了…… 看到布娃娃被武教头狠狠地踩在脚下,雪痕的第一反应是提着刀子就上前砍人…… 雪痕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很厉害,武教头身为风莫忘器重的云海仙境武将首领,自然也不弱…… 于是,两人就因为一个布娃娃,打得天昏地暗,所过之处,只余残砖烂瓦,偌大一个练武场被两人扫成平地…… 两人其破坏力之强,战斗之凶猛,无人能上前阻止,直到风莫忘被扯来救急…… 那时候的雪痕,还因魔刀里风莫忘的一魂一魄而受制于他…… 一个布娃娃引发的惨烈战斗,让深沉、深谙人心的风莫忘都苦笑不得。 风莫忘告诉雪痕,如果他不让武教头知道他喜欢布娃娃,他就不会被武教头笑话;如果他不将布娃娃挂在腰上,那它就不会被武教头伸手拿到扔了;如果他足够厉害,那他不用与武教头斗得你死我活,而是直接秒杀他…… 最后,风莫忘与当时还不怎么理解那些话的雪痕说道:“喜欢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重要的东西要藏起来,藏到自己时时能看到、触手可及、却又让人想不到的地方。” 这话的确像是风莫忘的性格说出来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 当白梅与雪痕从鎏法天宫归来,综合小活佛与雪痕两个人的话,她已经确定风莫忘肯定将她的心藏在他身边。 一颗心不是一颗小石子,它应该很显眼,风莫忘却笃定她怎么也找不到,怎有可能?这世上,只有不存在的东西,才能让人永远找不到。 深夜,梨花林深处的小院子十分幽静。 白梅在小院外面连设了三道结界,为了保险,仍让雪痕在她门外为她护法。 白梅双腿盘坐于床上,双手不断变换手势,开始结印…… 元灵出窍,这算是修罗族的禁术了,就算是她的前前前世,上一届太阳之女,也很少用到这招,要不是她实在没法使了,也不会费这个神…… 非常诡异的一抹淡色的影子脱出白梅的身体,她浮在半空,看着床上自己依然盘坐着的身体,又很很新奇的低头打量自己,完全透明的,她可以透过挡在眼前的手臂看到前方的一切…… 白梅轻易的穿过墙壁,飘到雪痕面前。 雪痕非常乖巧的手提邪之刀守在门边,站得笔直,紫色的眼睛,睁得很大直视前方,眼中一片清澈,坚定、认真。 白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试探的叫了他两声…… 见雪痕无动于衷,白梅满意了,看来真如记载中所言,出窍的元灵只有她本身可以见到…… 她双手捏起法诀,元灵唰的一下直奔目的地而去…… 在风莫忘身上做了‘记号’真的方便,不管他在哪里,她念着法诀元灵就能奔到‘记号’的地方。 眼前一闪,待白梅睁开眼时,她已经到了。 夜色已深,白梅认为应该入睡的人居然还伏在书案前工作。屋里也不止他一人,还有个金发碧眼的美人,一个有点雌雄莫辩的美人。 白梅皱了下眉,本来想趁风莫忘睡着,在他周围找找的,现在人没睡着,还有外人在场,就算是他们看不到她,她也不能乱动东西啊…… 早知道应该用另一个禁术,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风莫忘梦中,直接寻找她的心,还有解除契约的方法。 既然耗了力,也不能白来一趟,白梅在空中飘着四处打量,看看有什么地方好藏东西的。 比起云海仙境的房间,这间风莫忘的临时住所,明显简陋多了,既是卧室也是书房…… 一张床、书桌、衣柜、书柜,一个小茶几,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最引人注意的是挂在床头的一副画像…… 白梅凑近一看,眼神暗了下,那是一幅她的画像。画像中,她还是以前那个白梅,还没变成太阳之女之前的样貌……画得很像,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很像,就是白梅看了,也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没有作者落款、也没有任何题字,只是一幅单纯的人物画,线条画工与白梅画过的那些人物工笔画有点像,用色也非常细致……这样一幅画,至少要花上一两月才能完工,其中不能出一点披露,不然,整幅画都毁了…… 学过好几年画的白梅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副细心之作,应该花费了画者不少精力…… 白梅打量画像良久,若不是在画纸角落里发现熟悉的蓝色玫瑰印记,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是风莫忘的杰作。 既然当日那么狠心,又何必画一幅她的画像挂在床头天天看着呢? 白梅只想了一下,就被那两人的谈话引走了注意力。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拖泥带水的,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金发碧眼的美人一手拨弄着头上的蝴蝶结发夹,一手将风莫忘桌子上的文件扫到一边,大力的往桌上拍了下,企图引起风莫忘的注意。 风莫忘抬头看了下金发美人,就重新拉过一旁的文件继续看,还淡淡地说了句:“你这么闲的话,找你们家那位卿卿我我去,别来打搅我!” “你还闲我打搅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金发美人抬手一拨披散在颈后的长发,十分潇洒的一甩头,下巴昂得高高的:“我可是谈话百两,会面千两、英俊潇洒、活泼可爱、天下无敌的北域第一杀手阴川蝴蝶君,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没收你一分钱,这是给了你多大的面子啊!” 原来他就是阴川蝴蝶君,公孙月家的那一位美人啊! 白梅凑近仔细打量一番,果然,与公孙月真是绝配!两人都是可男可女的妖孽人物!公孙月穿男装就是吸引万千少女的美男子,这位夹着蝴蝶结发夹的蝴蝶君不用穿女装,就是披散着头发,就犹如绝代佳人了!这两人凑一起,既像是一对女女恋,又像是一对男男恋。 风莫忘眼皮都不抬,一手扶了扶脸上的金属符文面具,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你可以不给我面子,这么晚了还赖在我这里,不会是无家可归吧?” 蝴蝶君炸毛,猛的一甩长发,一手拍在风莫忘的文件上,哼哼地冷笑道:“风莫忘,你个闷骚,你就别装啦!两个钟头前你看的就是这一页,你根本就没将心思放在公文上,怕是满脑子都是那一位吧?” 蝴蝶君不怀好意地笑,眼神瞅瞅风莫忘床头的那副画像,凉凉地讽刺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叫自食恶果,哈哈哈……现在好啊,人家不要你了,你成了……弃——夫——风——莫——忘!!” 说完,蝴蝶君看着风莫忘瞬间变深沉的眼神,得意地哼哼大笑:“你有资格说我吗?我比你好啊,阿月仔只是暂时的去姐妹那里联系感情,不久就会回家……我们仍然是甜甜蜜蜜的一对儿!我们是小别胜新婚,你呢?哈哈哈……你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出头之日还不知在那一天呢……” ------------ 18 爱,从不说出口 蝴蝶君果然是一张毒嘴,一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刺得风莫忘十分不舒服,胸口如被针刺般碎碎的疼…… 有些事,总是做了才知道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等他后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这世上,就算再厉害的药师,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风莫忘心中苦涩一片,任蝴蝶君说得啪啦啪啦,也只是淡淡地摇头没有反驳。 他一度以为,魔界大业就是他唯一的生存目的…… 可在遇见白梅后,越与她相处就越想靠近她、了解她…… 明明与苍采苓是同一个人,阔别两年后,却又变地除了容貌没有一点与苍采苓相似的地方,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在未见到白梅之前,风莫忘以为骄横跋扈的苍采苓没有了锦衣玉食、珠宝首饰、奴仆成群,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她将什么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可当他见到她之后,却发现粗茶淡饭,素面朝天,粗布衣服的她过得比以前还快活,笑容活力十足,黑眸中满是生机,纯净明亮得让他移不开眼…… 于是,他本是抱着无聊去看看的心态不知不觉变得认真起来……执意的将她带回黄泉之都,执意的不让她再住在离主君比较近的魔宫,执意的天天跑去宫灯帷‘受气’还高兴得紧,执意的要与她成亲,执意的与她签下夫妻生死契…… 成亲之后,风莫忘每天都过得很滋润,白梅对他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 但他依然是很理智、很小心的爱着,很冷静的计算着,是他对白梅的爱多一点,还是白梅对他更在乎点…… 就算白梅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他也一直认为,即使他风莫忘深爱着白梅这么个人,他也绝对没有将白梅当成自己生命的全部,绝对没有爱她爱得失了她就活不下去…… 他的母亲,一个美丽高贵的纯种魔族女人,倾尽了所有感情去爱一个人,结果,当她分清什么是谎言与承诺时,受不住打击疯了,她天天又哭又笑疯狂不已的模样,即使时隔百年,他也记忆深刻…… 他的姨母,在他失去母亲之后,将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着,她在他心中如母亲般的存在,这么温柔、和蔼的姨母,用全部心力爱着苍九渊,最后仍是落得一个失了爱就凄惨死去的下场…… 他不知道有多恨负了她们的人,恨得想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到后来,他才发现,阴错阳差的,他也做了跟他们一样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他与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从来不曾爱过母亲与姨母,他却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发现,自己是非常爱,爱得失去了她,他的世界就失去了颜色,以前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主君梦想、姨母遗愿、魔界大业都可以丢到一边,只为了能找到她,有一个赎罪挽回的机会。 白梅失踪前,他心心念念的想着找回她;白梅出现后,他天天想着怎样才能与她重新在一起…… 他知道白梅的性子,要白梅原谅他当时的所作所为是很难的,再多解释都只会成为借口,再多借口也不能否认他曾亲手拿走了她的心,他曾今伤害了白梅已是事实……如今,他只是希望能做点什么重新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让她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风莫忘自嘲,他是个卑鄙无耻的胆小鬼,怕白梅拿回了心,就与别人远走高飞;怕白梅解了生死契,就在短短几十载被岁月磨去了青春、生机,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这两天,他只要想起白梅那双曾经蕴藏着多少柔情蜜意的黑色眸子里只剩下赤 裸裸的厌恶和憎恨。而在那些厌恶憎恨里,他清晰地到自己的倒影。 他的心狠狠地痛着。不是这几年来想着她的那种闷闷的,裹在棉花团里似的痛,而是凌厉的、疯狂的,如刀子一刀刀戳胸口的痛! 风莫忘苦笑,这种痛,肯定比不上当时白梅的痛苦吧? 可是,即使是痛,也比什么都没有强,他情愿痛一辈子,也不撒手……如果扣着白梅的心,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那也好,即使不再是爱,她也还是记着他的…… 有多爱才有多恨,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白梅曾经也是深深爱着他的,却被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刀,挖去了她所有的爱,余下的只有恨…… “喂喂喂!风莫忘,你到底有没在听我说话啊!魂都跑哪里去?真该让我家阿月仔也来欣赏欣赏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完了,她肯定会心头大快,然后对天大笑三声,最后送你两个字,哈!哈!哈!活该!” 风莫忘一把跳到风莫忘的书案上坐着,将风莫忘一直拿在手里当摆饰的文件扔到一边,将桌子拍得啪啪响:“你这人,就是从小生活环境太阴暗,导致心理不正常,以至于你越来越变态,什么事情都喜欢想太多,老是计算这计算那,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清,你做事这样也就算了,谈个恋爱,结个婚,还要按着你那一套走下去……” “噗嗤!”白梅在一旁笑开了,幸好,她现在是元灵形态,别人都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蝴蝶君说话真是太逗了,啪啦啪啦说个没完,还说‘谈话百两、会面千两’呢!他从刚才开始嘴就没歇过,一直说个不停,而且还不重复语思,一直是不同的新词,简直是个活宝……公孙月有福了! 白梅在屋里找了个遍,都没发现能藏东西的地方,白梅不由将视线移到了蝴蝶君口里的‘弃夫’身上…… 风莫忘看起来变了很多,以前那种森冷、诡异、邪魅的气息淡了,现在的他,外张的气势收敛了很多,即使带着面具,也没那么让人惊悚了,不再蓝玫瑰时时不离手,不再喜欢故弄玄虚作弄人。 从她进着屋子到现在,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偶尔淡淡地回蝴蝶君一句不痛不痒的,言语中的那股犀利感消失了…… 说起‘弃夫’,白梅想起,就算她与风莫忘决裂了,他们现在好像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白梅低头思考,虽然不具备法律效用,但她还是要写封休书给风莫忘的,不然,人家可能要称他们的打斗叫家暴了…… 唉,为什么这只小蝴蝶还不走呢?为什么风莫忘还不快点进入梦乡呢?难道她今天费了这么多功夫,只能无功而返了? 蝴蝶君还在那里啪啦啪啦说个不停:“风莫忘,你个闷骚,明明就爱得死去活来的,还不敢说出来,活该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闷骚?风莫忘摇头呵呵一笑,也许吧!回想起来,调笑似的说爱她,倒是常常说,但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对白梅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同样的,白梅也没有说过…… “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口口声声说相爱,却几十年都没能将人娶回家,新婚前惨遭新娘逃婚,原因是你太爱钱,人家一躲就躲了你十八年……”风莫忘将蝴蝶君推下书案,一手慢慢的抚着左手上的戒指,淡淡地说道:“夜深了,哪来的就回哪去,别总掐着的我痛处踩!我想静一静,想点事!” “呸呸呸!我总比你这个杀妻灭爱的负心人好!”蝴蝶君炸毛:“就算阿月仔逃婚十八年,我还是爱死她了!我就爱,就爱她,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为了她,我可以苦守阴川蝴蝶谷十八年,天天往阴川里扔黄金练习不爱钱,为了她,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能做到这样吗?” “噗!”白梅又笑场了,这人这么痴情可爱,有小蝴蝶如此,公孙月真是值了! “怪不得公孙月叫你媳妇脸!”风莫忘蓝幽幽的眼睛看着甩着头发,一手指着他,如斗鸡似的气呼呼的蝴蝶君:“真像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小媳妇,公孙月没有我的白梅一半好……” “……”白梅嘴抽了抽,风莫忘真是高看她了!什么‘他’的白梅,他们都已经没关系了! “我就喜欢阿月仔那样的!我能为了阿月仔杀了你,杀任何人做任何事,你能为了你的白梅魔皇、魔后吗?你能吗?” “……”风莫忘沉默良久。 “打个比方,你不用那么纠结,没人要你真的动手!”蝴蝶君猛的往桌子上一拍:“让本蝴蝶告诉你,为什么你与你的白梅会走到这一步,因为你什么都不敢与她说明,什么都藏在心里,你这个闷骚,胆小鬼,活该,自作自受!” “……” “喂,你怎么不说话?那戒指里有宝贝?从刚才开始,你就摸个不停!” “是啊,有宝贝!非常喜欢的宝贝。”风莫忘呵呵一笑,小心的摸着那可戒指,仿佛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听到风莫忘这句话,白梅的眼睛一眼,仔细的去打量那枚跟她手上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风莫忘所谓的宝贝,难倒是…… ------------ 19 咦?同样的面容 “什么宝贝?”蝴蝶君凑过去看那只戒指。 “你很想知道?”风莫忘斜着眼睛看蝴蝶君,深蓝的眼睛里有光闪过。 不止蝴蝶君在点头,一旁他们看不到的白梅,也不自觉地在点头…… 风莫忘将手往袖子里一缩,让蝴蝶君看不到,然后难得好心情地轻笑道:“既然是宝贝,当然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秘密嘛,让第二个人知道了,就不再是秘密。” 蝴蝶君气得脸都红了,手指着风莫忘‘你你你……’半天没将要说的话讲出来…… 风莫忘实在有够恶劣,挑起别人的好奇心,又不告诉他……诅咒他,一定要咒他,咒他当一辈子弃夫! 蝴蝶君气呼呼,正要闹腾一下,却突然脸色大变,身体一震,也不与风莫忘计较了,猛的跳下书桌,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就化光而走:“阿月仔紧急召唤我,这个时间还这么急,肯定出大事了,我英雄救美去……” 等他这话说完,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尾音还在绕梁。 “……”风莫忘轻哼一声,拿起一旁的文件准备继续看,可他眼神还没放到文件上,就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神一暗,脸色大变…… 公孙月如今与白梅在一起,她那里出了事向蝴蝶君求援,不就是说白梅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风莫忘猛的站起,千里传音:“蝴蝶君,我与你一同去……” 说着,也化成一道蓝色的光芒,唰的飞出窗外…… 元灵状态的白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屋子里两人都先后化光离开。 起初,她还感到莫名其妙,随即暗喜了一下,就在屋子里放心的找了起来…… 她翻找了一会,仍是一无所获……飘在空中,继续盯着风莫忘床头那副自己的画像发愣时,忽然想起一件她从方才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的事…… 蝴蝶君被公孙月急召过去,而公孙月本身就很厉害,还有雪痕与白雪飘在,如果不是碰到硬角了,是不会这时候找外援的…… 白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了蝴蝶君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不就是她家里出事了嘛! 白梅连忙双手捏起法诀,快速回去…… 白光一闪,她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眼睛一睁,白梅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房间房门大开,床上本来打坐着的自己的身体居然不见了,屋子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门外为她护法的雪痕已不知所踪,隔壁公孙月的房间也是门户大开,里面果然是没见公孙月的人影,倒是小院外梨花林内隐隐传来阵阵打斗声…… 白梅大惊,忙飘身朝着梨花林而去…… 因为要灵魂出窍,为了个人安全,白梅在小院周围设了三道连环结界,不说万无一失,要解开它们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估计,就是顶先天的术法高人,一时半会也拿那几道结界没办法…… 况且,白梅设置了只要有外人进到结界的范围,她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破了结界,还通过雪痕的防,掠走了她的身体! 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当白梅出现在梨花林之时,就看到雪痕、白雪飘还有公孙月与一群鬼气森森、妖气冲天的人缠斗在一起,而自己的身体被一个黑衣男人扣在手里…… 当白梅看到那个轻松自在的坐在梨花树下一张软榻上的男人,他的那张脸时,她又是一震…… 若不是她方才才从百里之外的风莫忘那里飘回来,自己就是风莫忘最有利的不在场证人,她真要以为,这会树底下那个似笑非笑的人是没有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的风莫忘了。 白梅飘到那人面前对着那张天仙般的脸看了良久,脸的确是与风莫忘的真面目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有所不同…… 如果风莫忘是神秘、邪魅、处事认真算计的,那他就是漫不经心、云淡风轻、随波浊流的。 这个男人,虽然与风莫忘有着同样的脸,那种美却是完全不能用同样的词汇去形容。 也许是美人都有共通点,以前白梅就觉得风莫忘与魔后两人有点夫妻像,现在更好,还出来一个与风莫忘九成五相像的男子…… 魔后的美,带着浓厚的诱惑与妖气,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妩媚妖娆,让男人见着难有不被迷惑的;风莫忘就好比美丽的天使却染了一对黑色的翅膀,天仙般的脸上偏带着一股森冷的邪气;而眼前这位,他就是举手抬足,自然有一股风情透出,而这风情却无关*,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一般,让人很难对他产生厌恶感…… 白梅打量了那人良久,转头看着自己身体被那人轻轻松松的扣在手上,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回到身体里…… 场内,虽然斗得厉害,对方也人多势众,但雪痕等人也还能撑住,一时不会不会有危险…… 看这扣着她身体的男人,也好像没有要对她怎么样的打算,而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好戏…… 白梅决定用元灵形态暗暗助雪痕他们一臂之力再说…… 飘到自己的身体上空,白梅手上不断结印,捏起法诀,无声无息的偷袭那群长相怪异的黑衣者。 被白梅打出的无形莲花妨碍到,围攻雪痕的几个人,逐个丧命在雪痕的邪之刀下…… 白梅暗笑了下,元灵形态搞暗杀就是方便,接着,她又如法炮制的帮着白雪飘与公孙月对付他们的对手…… 就在白梅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她没有发觉到,一直坐在软榻上,随意的靠在梨花树上观战的男子,意味深长的朝飘在空中的白梅方向瞟了好几眼,嘴角那抹笑意更是耐人寻味…… 雪痕解决完与他对战的几个黑衣者,第一时间朝着树底下看戏的男人直扑过去…… 男子的反应是,轻轻松松将白梅的身体推到自己的前方,笑眯眯地看着雪痕道:“刀剑无眼,伤了我老人家不要紧,可别伤了你们的小心肝哟!” “我恶!”男子一开口,白梅的第一反应就是做干呕状!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这位才是体现出了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什么云淡风轻、漫不经心,举手投足无不让人感觉舒服简直都是她刚才看走了眼……这鬼气森森的声音,这蜜糖里包着致命毒药的语气,还有这恶心的称呼……吐吐吐吐!要不是她现在是元灵形态,真的会吐出来!太恶心人了! 就说,老天爷不会这么厚待人,美人也不会十全十美,这人有着完美的外形,绝佳的气质,却有这么恶心、变态的声音与性格…… “你!把白梅放开!”雪痕偷偷地将邪之刀往后移了移,却不输气势,瞪大着紫色的琉璃眼怒视着那个男人:“是英雄好汉的,就与我单打独斗,白梅说过,拿女人当挡箭牌的男人,是这世上最最最没用、卑鄙、无耻、下流的坏男人!” 白梅满头黑线,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都不记得了!还有,可爱的雪痕啊,为什么一定要在前面加个‘白梅说过’呢?加上这四字,这句话的气势突的就没了,只会娱乐了别人…… 白梅还在想呢,那个男人的大笑声已经传出…… ------------ 20 惊!雪痕的断臂 “哈哈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男子大笑不已,一手扣着白梅的身体,一手懒洋洋地指向雪痕,扬眉道:“有点意思!小东西,你断奶了没?叫什么名字?” 雪痕相当不高兴,相当不喜欢这个笑嘻嘻的男人,但被白梅教育成有问必答、不懂就问乖宝宝的他仍是老实地回话:“我叫雪痕!断奶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男子又是一阵大笑,片刻之后才止住笑声,眼神被雪痕手里的邪之刀吸引:“哦?武器不错嘛!修罗族至宝,这可是克制魔族功体的好武器啊!” “不是我的,大祭司借给我的,他说了,还要还的。”雪痕把拿着邪之刀的手背到背后,随即,想起,他要从对方手里抢回白梅,又重新举起邪之刀对着男子:“你,放开白梅。不然,我杀了你!” “杀我?”男子翘起唇角,好笑地看着雪痕:“至少有一百年没有人对老人家我说过这样的话了,你资质是不错,但缺乏打磨,要对付老人家我嘛,还是在练个上千年再来吧……” “……大人!”一直站在男子后侧梨花树旁的一个带着红色帏帽的、身着红纱的女子往前一小步,低声喊了声男子:“你答应过为我讨回公道的。” “老人家我要做什么还用你教?”男子笑容一冷,淡淡地朝她瞟了眼,随即,他又笑嘻嘻地道:“罢了,今日老人家心情好,不与你们这些小孩子计较……” “小东西你叫雪痕是吧?既然你手拿邪之刀,又这么紧张这位小美人……”男子懒懒地站起身来,将白梅的身体往一旁那个带红色帏帽的女人手里一扔,伸了伸懒腰,才对雪痕道:“来,陪老人家我活动活动筋骨,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过十招,仍活着,我就将人还给你,怎么样?” 雪痕想也不想地回答:“好!” “……”白梅额上一阵黑线,原来风莫忘算是正常的啦。人果然是要有比较,才能分出好歹,比起这位来,风莫忘还算不上变态,行为诡异。 不过,看他这么有把握的样子,白梅还是不放心让雪痕与他打的,她捏起法诀,就想偷袭他一番…… 手指刚动,那男人突然回头朝着漂浮在半空的白梅的元灵一笑,然后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别动!” 那两个字分明就是冲着白梅去的。 她明明是元灵形态,为何那人可以看到她? 白梅一惊,手下意识的就停住了…… 那一眼,冷冰又慑人,鬼魅无比,无形中,一股无比强大的黑暗力量朝她迎面袭来,生生震嗫了白梅的灵魂…… 这个男人,很厉害,很强大……一股冰冷的寒意传遍她全身,遇到劲敌了! 白梅猛的朝着自己的身体飘去,想魂体归一,元灵与人周璇,她顶多发挥自己三成的功力,而这个男人,如果她不以最好的状态来对付他,光凭雪痕与她的元灵,两人都会吃大亏的…… 却没想,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白梅发现,自己的元灵居然回不到身体里,每次往身体扑的时候,就有一层强大的黑色膈膜将她的元灵弹开…… 白梅反复试了几次,发现,结果都是一样,她连近自己的身都做不到。她又急又气,肯定是那个男人搞的鬼,白梅恨恨的朝那人瞪去,刚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狡诈笑意……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不记得她有得罪过这种人啊!还与风莫忘有着同样的容颜,莫非是他的兄弟?没听说过风莫忘有个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啊! 白梅又转头看向那个此刻紧紧的将她的身体扣押着的红衣女人! 她记得这女人好像叫了那个男人‘大人’还说是帮她讨回公道…… 怪了,她不记得她有得罪这样的女人啊。 白梅急得团团转,眼见着那边雪痕与男子已经打起来了,虽然雪痕很厉害,也无所畏惧,但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白梅看向白雪飘与公孙月那边,本来她帮着解决了不少的,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又钻出了更多人,双方打得越来越激烈,眼见着,三个人都要吃亏了,而白梅,仍然没有想到办法回身体里去! 白梅围着自己的身体不断转圈,试着用不同法印去突破身体外面那道黑色的膈膜,但元灵之体只有她本身三成不到的实力,许多法诀,施展起来都是心有余力不足,她只有干着急的份…… 突然,白梅听到白雪飘一声大吼:“雪痕!小心……” 她慌忙的抬头朝雪痕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让她惊心的一幕…… 雪痕的右手臂被那个男人一把小小的刀子齐肩剖开,只留下最后一丝皮肉还与手臂相连,吊着手臂在空中晃着,鲜血汹涌流出,瞬间染湿了雪痕半边身体…… 雪痕浑身散发出如修罗般嗜血、冰冷的杀意,手臂被断,他仍脸色如常,连眉都没皱一下,瞬间用左手接住因为右手握不住而往地上掉的邪之刀,毫不犹豫的将还有着一丝牵连,却晃荡着阻碍了自己行动的右手那一层皮肉,邪之刀一挥朝着那处一挥,一刀了断,然后,他任那断臂掉到地上,看都不看一眼,左手邪之刀指着那人:“我还有左手,十招已经过了九招,你只有最后一招了!” 笨蛋雪痕,谁让他这么拼命的?若不是因为白梅是元灵状态,肯定要掉眼泪了!看着心疼死了!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慌忙十指连动结印…… 那男人看着雪痕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气势,纯洁可爱的小兔子一下子变身成了充满杀意、没血没肉、没有五感的杀人兵器,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他停住了手,慢慢弯腰捡起被雪痕抛弃的断臂,仔细打量了下,微微扬了扬眉:“真是好素材!这么扔掉太浪费了!小东西,既然你不要,那老人家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正要将雪痕的手臂收起来,就被一侧扑去的红色人影打断了动作,他微微往旁边一闪,另一侧又扑过一条白色的身影,他忙将手臂举高,却被空中飘来的白梅将他手中的手臂夺走了…… 白梅抱着雪痕的手臂往雪痕面前飘去,一边还不忘将手臂封印起来,不让断臂里面的生气散光了…… 近前看雪痕,白梅才发现,他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手臂那处看起来最严重,其实,其他几个地方受的伤也不小,他流了很多血,黑色的衣服湿透了…… 也不知道那人手里的小刀是什么武器,居然让雪痕的伤口不能自动复原…… 白梅连忙念起愈合咒,一多多莲花在他的伤口处出现又消失…… “白梅?”雪痕乖乖地没动,对着半空喊了声! “嗯,是我!”白梅点头应声,但实际上,别人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她的。 所以,就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一幅画面,雪痕的前方,空中浮着他的断臂,然后他的伤口上不时有红色莲花图案的光芒闪过,虽然伤口没有愈合,却将血止住了,包括断臂的地方,血流戛然而止,银色的月光下,断臂处血肉、白骨分明,让人觉得异常吓人! 白梅叹气,功力有限,她现在只能给他止血,而不能让他伤口快速愈合,更不要说给他接上断臂了…… “白梅?白梅?是不是白梅?都是我不好,被人把你抢走了,你等等,我马上就去抢回来。”雪痕朝着手臂浮着的方向又喊了两声,声音中有着焦急、不安。 白梅浮在他面前又是点头,又是应声,还伸手轻拍他的背,告诉他,她没事,她怎么会怪他呢?可惜,他看不到,她急得都哭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白梅围着雪痕转了好几个圈…… “真的是梅子?”白雪飘与公孙月也退到雪痕身边,朝着断臂的方向挥手,白梅现在是元灵形态,她们又怎么可能看到她,摸到她呢?次次都是挥了个空…… “怎么回事?”白雪飘眼睛都瞪圆了:“为何白梅你不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可能被什么鬼东西挡住了,回不去!”公孙月说道,她看了看半空中雪痕的手臂又道:“没关系,我认识一个中原药师,他医术非常高,可以将断臂接回去,接好后没有任何不妥,能跟以前一样灵活……” 说着,公孙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长盒子,将手臂放了进去,然后又唰的收了起来,一面嘴里还喃喃道:“这该死的蝴蝶君,怎么还没来?” 公孙月话音未落,空中就传来一阵很兴奋的声音:“阿月仔,可爱又痴情的小蝴蝶来了!你没事吧,接到你的瞬息,我就唰的飞过来了,飞得我蝴蝶翅膀都要断了……让我来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欺负我阴川蝴蝶君心爱的女人?” 伴随着蝴蝶君的声音,十二只火红蝴蝶蓦然出现,在半空翩翩飞舞,随之,红衣金发的蝴蝶君缓缓落下,脚一落地,他眼睛四望,待看到公孙月之后,眼睛一亮,蹭蹭蹭就窜到了公孙月身边,途中,还不忘挥起蝴蝶斩将路上碍事的几个黑衣者劈飞…… 红色蝴蝶之后,漫天蓝色玫瑰花瓣随之飘起,月光下,左手执蓝玫瑰,一身蓝色衣服,带着金属符文面具的风莫忘也无声无息的从天而降,夜风吹过,一阵阵玫瑰的清香盖住了梨花林中梨花的香味…… ------------ 21 他,传说的人物 风莫忘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有眼神往四处扫,寻找白梅的身影,在他看到那个与他有着同样面容的男人时,本来带着担心与焦急的眼神马上被冰冷与厌恶代替,他嘴唇勾起一个十分嘲讽的笑:“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带着一抹懒懒笑容的男人在看到风莫忘脸上的面具时,他缓缓眯起那双与风莫忘一模一样的蓝眼,眼神中深不可测,表情带着几分随性,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对风莫忘明显嫌恶的态度,看似不在意,却又藏着几分关心。 “我在哪里,需要向你报备吗?”他回给风莫忘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朝着他后边的那一群黑衣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暂时住手。 “不用!根本不关我的事。”风莫忘的眼刀子狠狠剜了那人一眼,冷森森又带着嫌恶的眼神随即移开,终于看到梨树下阴影中被人挟持的白梅…… 风莫忘想也不想,直直地走近! “别动,站在那里不许过来,不然的话……”红衣女人猛的用刀子比着白梅的脖子,她的声音在空荡、幽静的梨花林中回荡,显得格外尖锐刺耳、难听…… “放开她!”风莫忘手执蓝玫瑰直指向红衣女人:“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哈哈大笑,刀子比着白梅的脖子,一手指了指雪痕与白雪飘:“我要她,还有他们的命!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也能让那么多人向着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红衣女人的声音恶毒无比,里面又充满了对他们几个的恨意…… 白梅一愣,她似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十多年了,认识的女性同胞本就不多,而她又不是那种故意找茬的人……所以,她只与一个女人结过怨,那也是她先找她白梅晦气的…… 白梅飘向那个红衣女人,准备揭开她的帏帽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期间,那个与风莫忘长着一张脸的男人,明显看到了她的动作,却只是淡淡的撇了眼,脸上表情要笑不笑的,并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白梅飘在红衣女人的面前…… 她刚才就觉得这女人的身形有点熟悉,压低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她听着也有几分耳熟,只是白梅没有将她与那个行事乖张、骨子里透着妖媚、迷惑的女人想到一块去…… 白梅伸手去掀红衣女子头上的帏帽,却发现灵体的她还没有碰到红衣女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这股力量,与阻止她回到身体里的那层黑色膈膜很像…… 白梅试了几次,未果……她狠狠地回头瞪那个男人,那人居然轻佻的朝她挑了挑眉,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真的是非常欠揍…… 她真是瞎了眼啊,刚才还觉得他很无害……根本就是妖孽,大妖孽!他现在,分明就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白梅恨得牙痒痒,完全无法可施,却又非常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人夺了也就算了,还害雪痕受那么重的伤…… 白梅飘着只朝那人扑过去,那人却半眯着眼朝她传音:“小美人,别这么冲动,老人家我可是为了你好!” “呸,为了我好,就是让我回不去自己的身体,还砍了我家雪痕的手臂……”白梅气呼呼捏出莲花打过去,意料中的伤不了他:“我明明是灵体,他们都看不到我,你却可以看到?你也不是人?” “这个嘛!等你的修为高过老人家我三四千年的时候,我就看不到你了!” 也就是说,他修行非常高,他本人是一个超过三四千岁的超级老妖或者老鬼老魔了!魔界人,寿命一般是一两千岁左右,也有修为好的,可能有活到三四千岁,不过,这样的人,寥寥无几,要真有那岁数了,估计,那人离成仙不远了…… 白梅点点头,怪不得他能看到她,太阳之女一般也才两千年就轮回了,她几辈子加起来,还没有这个人活得长呢! “你与风莫忘是亲戚?”白梅飘在半空,看着与红衣女子对峙着的风莫忘,不懂他为何要来参一脚,还一幅紧张兮兮的模样。 “这个嘛!”男子眼睛看着前方,脸上表情淡淡的,看着很柔和,说出的话却很欠扁:“小美人为何有此一问?” 白梅撇撇嘴:“你们有着同样的脸,别告诉我,你那是带的面具或者易容的。” “你看过他的脸?”男子脸上有着明显的吃惊。 “有什么好奇怪的?”白梅将视线从风莫忘身上移开,看向拿刀子在自己身体上比划着的红衣女子,她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故意来找我麻烦的,肯定知道我与他以前的关系吧?” “我以为……”男子垂下眼帘,似乎心中感概颇多,半响才接着把话说完:“他一辈子也不会让第二个人看他的脸……看来,你对他来说果然是特别的!” “是啊,多特别啊!特别的有利用价值!”白梅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飘到男子面前:“喂,别玩了,让我回我的身体去!” “现在回什么?主角才到,戏才刚刚开始呢!”那男子抬起头,脸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非常欠扁的表情:“小美人,由老人家我一手安排的一场精彩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就好好的看着吧!也许,能将你感动得眼泪直流哦!” “无聊……”白梅咬唇气愤,眼瞅着男子一直拿在手里当玩具甩着的小刀子:“那是你的武器?怎么那么像手术刀?” “这即是老人家我的武器又是手术刀啊!杀人的时候,它就是武器,救人的时候,它就是手术刀。”男子一手灵活地甩着刀子,笑嘻嘻地对白梅道:“老人家我很久没把它当武器用了哦!小美人,你的朋友应该感到荣幸!能被我的影月刀伤到。” 一张熟悉的天仙脸上,一直出现这种欠揍的笑容,说出这种让人牙痒痒的话,真是让白梅气得头痛,她连忙别开头,飘到一边…… 白梅看到雪痕少了一截手臂的肩膀,口气变得更加不好:“喂,我管你是风莫忘的祖宗还是老爹还是什么人,反正,你把我家雪痕伤成那样子,你要负责……你那是欺负小孩子,你知不知道雪痕才十多岁?” “他与你是什么关系?”男子意味不明的视线瞟到雪痕身上。 “你管得着吗?” “你不说?你不说,老人家我就不救人,我不但自己不救,还让别人也救不了!”男子眼中精光闪闪,阴险狡诈得很:“没有老人家我的巧手施救,他那伤口就算止血了也永远不会愈合,那断臂,就是缝上去了,也永远不会长拢!” “你……好卑鄙,好无耻!” “我还可以更卑鄙、更无耻!你要试试吗?”男人要笑不笑的双手环胸,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轻轻敲击着。 “长着这张脸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白梅恨恨道:“雪痕是我家孩子,我非常重要的家人……” “比风莫忘还重要吗?他可是你同床共枕的丈夫。” “风莫忘能跟雪痕比吗?他连雪痕的那支断臂都比不上。”白梅冷笑,她隐隐觉得,这人在帮风莫忘说话,她对这个人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而且,你也说错了一点,风莫忘只是我的前夫而已!” “一个小小的错误,你就要将他打下无间地狱,不给他一丝弥补的机会吗?谁没犯过错?人又不是十全十美的。”男子眼神更加深沉,明知道白梅不喜欢这个话题,还继续说。 白梅摊手:“好吧,我发现,我们代沟太多,没有共同语言,说不到一块去。我已经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了,快去给雪痕医治吧!” “回答老人家我刚刚的问题!” “你比雪痕还喜欢问!” “最后一个,你答了,不管答案如何,我都去医好那小东西,手臂也接上。” “……有些伤害,不是刻在肉体上,而是烙印在灵魂上,肉体上的伤可以医好,灵魂上的烙印要如何去掉?更何况,你在为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扣着我的心不肯还给我呢!”白梅冷笑:“你以什么立场为他说话?先让他把心还给我,还有把这该死的契约解了再说吧!” “把心还给你,不是问题,那契约,你确定解掉了,这一下你还能完好如初?”男子要笑不笑,声音中带着不明的意味,一直甩着小刀的手直指红衣女子的方向…… 白梅没弄清怎么回事,只是顺着他的手看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那边发出的一道耀眼的白光给闪得什么也没看清…… 耳边只听得一阵女子尖锐、阴毒的笑声响遍整个梨花林……而白雪飘他们一群人大喊着:“住手!不要!” 雪痕的身影第一个朝着梨树下扑去,他只剩左手提着邪之刀,身上还满是伤口,白梅正要阻止雪痕,却见男子挡在了雪痕的前面,他微微一挥手,一直在他身后安静待命的一群黑衣者全扑上来挡住了白雪飘、公孙月、蝴蝶君…… “你什么意思?”白梅厉声问。 “老人家我说过,这是我主持的一场戏,你们只是观众,只需在台下安静的看着即可!主角是他们俩。”男子笑嘻嘻的道:“小美人,你也别做什么手脚,乖乖的,看完戏,再将老人家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回答一遍!老人家我是出名的好男人,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特别对美人,还有优待喔!” 对白梅说完,男子又看向公孙月他们:“别动,老人家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不听话,那就别怪老人家我不客气咯!小蝴蝶,蝴蝶杀阵收起来,不然,它们要遭殃了哦!放心,有风莫忘在,小美人不会有事的,而老人家我……我现在要给这个小东西医治,那位红衣美人,将他的手臂送过来!” “不劳烦前辈了,我的药师朋友……”公孙月十指锋利的刀刃扬了扬,话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天下间,我鬼医影月刀下出的伤口,还有第二个人能医好?” “鬼医……”公孙月与蝴蝶君对视一眼,传说中的人物啊。 “把手臂给他吧!”白雪飘突然对公孙月道,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对了,刚才关心则乱,现在才想起,你们不用这么为梅子着急,她的身体很古怪,那个女人是伤不了她分毫的。” 白雪飘的话一说完,雪痕的眼睛一亮,本来挣扎着要扑向红衣女人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众人都看向红衣女人,果然,刚才让他们惊魂的一刀并没有伤及白梅的身体分毫,而白梅,也总算明白了,刚才那一道光是怎么回事…… 那不就是她以前在圣地‘自残’用刀子砍自己的手时发出的反弹刀刃的白光? 与风莫忘长得一样的男子凉凉地道:“她当然没事,有人心疼她,都替她承受了……” ------------ 22 她,果然是女后 “什么?”白梅望向那个男人,不懂他的意思。 “都被老人家我说清了,就没意思了,你还是慢慢看,自己去发现吧!”男子甩了甩刀子,接过公孙月递过来的雪痕的断臂,又凭空变出针线与不知名药水,准备给雪痕医伤。 雪痕十分不愿意地瞪着他,要跑去与红衣女人抢白梅的身体。却被那个自称鬼医的男子不知道用了手段,让雪痕无法动弹,只能用他那双紫色的琉璃眼使劲儿瞪人,嘴里还念着:“不用你医,它们自己会长好的,你别挡着我,我要去救白梅!” “哼!自己长好?老人家我影月刀下出来的伤口,就是再过一百年,也还是原样。” “那也不用你医,白梅很厉害,她会帮我的。”雪痕将头一撇,眼睛看着被红衣女子挟持的白梅。 “小东西,告诉你,要不是小美人求老人家我帮你疗伤,我管你才怪。”鬼医手指捏着针线飞舞不停,飞快的将雪痕的手臂接好,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好似故意要弄痛雪痕一样…… 雪痕呢?明知道那种感觉叫做痛,但他不认为这种痛与吃菜咸了吃饭硬了有什么不同的,只是有点不喜欢而已,所以,鬼医的动作再粗鲁,他也眼都没眨一下…… 白梅在一旁看了,急得只叫鬼医动作温柔点。 鬼医淡淡的瞟了眼白梅,不冷不热地笑道:“你在一旁心疼什么啊,他本人都没喊痛,也没叫我轻点。” “他会喊痛才怪!雪痕这个笨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痛是一种负面感觉。你看看他的脸,没有一点血色;你看看他的额头,上面全是冷汗;你再看看他的汗毛,全竖起来了;还有,你难道没感觉到他现在全身紧绷吗?”白梅飘过来飘过去,嘴里说个不停。 鬼医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随意的朝着雪痕的伤口上撒着,抽空回答白梅的话:“那又怎样?” “那都是雪痕感到很痛的身体自然反应!”白梅恶狠狠地瞪鬼医,急吼吼地朝着他喷口水:“我说,你弄痛他了,动作轻点不行啊。感情孩子不是自家的,你就不心疼是吧?” 听到白梅的最后一句话,鬼医那与风莫忘同样幽蓝的眼睛深沉地看向白梅,脸上表情变得很诡异,他盯了白梅半晌,只盯得白梅以为他要翻脸了,谁知道他突然转过头去,继续往雪痕的伤口上撒药,嘴里模糊不清的咕哝了句:“老人家我到是心疼自家的孩子,可惜,有些人看都不看一眼!” “你说什么?”白梅没听清。 “没什么,这小东西的伤口马上就会好,你不用老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也分出点功夫注意下别人!” “他不用我担心,我也不会去担心他!”白梅看着雪痕的伤口渐渐愈合,断臂也接上了,高兴不已。 “雪痕为什么动不了?你对他怎么了?”白梅见雪痕只有眼珠子能转,身体完全不能动,连忙又问鬼医。 “雪痕雪痕……你老公又不是雪痕!”鬼医突然转头看向白梅,眼中一片阴暗,隐隐有着怒火,表情一改方才他似笑非笑的随性,明显的带着怒气,嘴角一抹冷笑,他轻轻的哼了一声,白梅只感觉到有一股森然寒意席卷她全身,粹不及防,鬼医一掌拍过,伴着一声‘你还是回你的身体里去与他面对面去吧!’,白梅的元灵只朝着身体飞去……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回了自己的身体里,白光一闪,她下意识的闭眼,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魂体合一,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人挟持着,而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利刃比着…… 白梅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十步开外的风莫忘。 面对着月光静静站立的风莫忘,蓝眼在月光的反射下双眸璀璨夺目,浅色的嘴唇映着银色的月光,显得更加没有血色,嘴角微微的翘着,似乎是在笑,看起来又像是在讽刺…… 红衣女子挟持着白梅站在梨花树下的阴影中,远处的人看不真切。白梅清醒后既没有出声,也没有乱动,她放软了身子让红衣女子挟持着,竟然没有人发现她已经醒来。 白梅觉得奇怪,魔后被他们拿走元丹这么多天了,不可能还能维持原形的,除非,她又吃了别人同等厉害的元丹,或者有高人相助…… 想到高人,白梅的眼神偷偷的朝鬼医看去,一眼就与他的视线对上了,光线不好,隔得太远,他脸上那抹欠揍的笑,她看不真切,却仍是感觉他准备看自己的好戏…… 白梅敢肯定,如果这女人真是魔后,那么,一定是远处那个鬼医给她撑腰了…… “你以为遮住脸,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风莫忘冷森森的声音传来,白梅连忙望向他,原来他是在对她身后的红衣女子说话啊! 风莫忘手执着蓝色玫瑰花指着她们的方向,具体应该是指着红衣女子:“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我再说一遍,放了白梅,不然……” 风莫忘身边突然蓝色花瓣纷飞,身后蔓延出一股黑色的鬼气,蓝眼中不掩杀意,他竟是动了杀机…… “你居然为了她,将刀尖对准我!”尖锐的声音从白梅身后响起,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红衣女子拖着靠后,抵在树干上,锋利的刀锋更加逼近她的脖子…… 白梅倒是不怕,反正,什么样的攻击,她的身体也会发出一道白光将它反弹开。 只是,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总是难以让人习惯的,白梅微微皱了下眉,犹豫着要不要此刻对付这女人,来个绝地大反攻。 刚想行动,耳边却传来鬼医的声音:“别动,你现在是她手中的人质,你就安静的做你的人质,如果你乱动,这边,这一群你的朋友,她们的安全老人家我就不负责啦!小美人,你要想好哦,你‘最喜欢’的雪痕还不能动呢!” 白梅恨恨的止住自己偷偷捏着法诀的手。 “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风莫忘冷冷的甩了下玫瑰花枝,一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具,眼神不动声色的瞟了下不远处那个他厌恶无比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中更多了几分冷硬与阴狠:“你居然联合那个男人来对付白梅,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要找白梅的麻烦,就是与我风莫忘作对……为何你总是一犯再犯呢?是不是想看一看我的底线在哪里?” 风莫忘话音未落,右手已经掏出一张符纸举过额头,朝着空着一挥:“出来吧,青龙!” 青光一闪,一个头生两只犄角的青衣男子出现在风莫忘身后…… 这就是四神兽之青龙,白梅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居然是人型的,算是式神里面最高级的了,上一次的凤凰虽然有高智商,但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变身成人……这个人型青龙,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比一般人高点而已,大概有两米多,跟姚明哥哥站一起,估计有得比,不过,魔界有很多长得高的居民,青龙这个身高,也没什么让人惊讶的…… “呵呵!女后,带着帏帽我也知道是你!你也闹够了吧?我是忍够了,不会再忍让你了!女后!你有觉悟了吗?”银色的月光下,风莫忘冷冷地笑,蓝色的玫瑰花瓣围绕他飘舞,深蓝的眼眸里流转着深沉的冷意、杀意,就连花香中也飘荡着刺骨的寒意,风莫忘身后的黑色鬼气越来越大,在他背后形成一个黑色的雾墙,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叫吼要朝女后扑过去,将她吞噬进黑暗的世界…… “你居然招出最高级的式神对付我!”红衣女子抖着嘴唇尖叫,她不是怕,而是气愤、是不甘心、是嫉恨。她自认最了解风莫忘,风莫忘最喜欢藏招,总是给自己留着底牌,从来不展露他真正的实力,自从他收服青龙为式神之后,还从来没有召唤出来过……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用来对付她,她怎能甘心,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付出的? 没有她美,没有她有气质,没有她的高修为,没有她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一个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女人,居然敢与她抢东西,抢了一个还不够,还抢两个……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变了?她可不是以前楚楚可怜,让你捧在手心里宝贝着的白梅了,她现在杀人不眨眼,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魔兵死在她手上?你知不知道她把你的管家铜钱叟杀了,把风流子废了,把任沉浮打成重伤?……”女后大声的朝着风莫忘吼。 风莫忘眼都没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阴影下的女后,十分认真地说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白梅还是我的白梅,她如果喜欢杀人,我可以将任何人送到她的刀下,包括我自己!当然,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蝴蝶君问过他,可不可以做到为白梅杀任何人,他想了很久,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她……她废了我千年的修为,还抢走我的元丹,你不为我讨回公道就算了,还处处维护她!” “你乘着我与主君督战人界,私自带兵进攻修罗族圣地,这样的结果,是你们自作自受。”风莫忘冷哼了一声:“我不想与你多说,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放开白梅,我可以不与你计较此次的事情;第二,你继续挟持白梅,看我风莫忘有没有能耐杀了你。我敢肯定,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青龙……” “你敢……”女后一声尖叫,刀尖只抵白梅咽喉:“你要敢动一动,我就杀了她!” “那你动手啊!”风莫忘缓缓地朝着女后走近,不理她的尖叫:“看看你能不能伤得了她,刚刚不是试过一次了吗?结果不满意?” “你以为我不敢……我死,也要让她先死……”说着,女后用了十成功力提起刀子朝着白梅的胸口戳去……一刀未果,连戳了好几下。 与白梅遇到的每一次一样,刀尖碰到她的身体,就发出一道白光…… 白梅下意识的要闭眼避过光芒,却在同时听到风莫忘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她瞪大眼看着本来朝着她们缓缓走近的风莫忘身体僵了一僵,但随即,他就恢复了正常,继续走近,白梅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恶,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刀枪不入的人!”女后恶毒的尖叫,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刀直朝着白梅的脖子上划去…… 白光依然,不过,白梅因为前面几次的白光,眼睛已经适应了那个亮度,所以,白光再起,她只会借着这道光芒,将周围看得更加清楚…… 风莫忘已经近得离她们只有三步远了,刀子划过她脖子的时候,白梅仍然没事,但她却被自己看到的一幕瞪圆了眼睛,身体一震,惊叫一声,装晕再也装不下去了…… 那一霎那,隐隐有着温柔的液体溅到自己的脸上,温度不怎么高的湿热,突然让她觉得格外烫人,烫得她肌肤一阵阵发疼…… ------------ 23 伤,无心的心软 这是非常诡异的事情,女后用刀子戳的明明是白梅,可白梅一直完好如初,就如她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一般,怎么对她动刀子,仍是不能伤她分毫;可在刀子刺白梅的同时,风莫忘的身上却出现了伤口,刀子在白梅身上刺一下风莫忘的身上就出现一个伤口,就好像,女后的刀子不是刺在白梅身上,而是直接往风莫忘身上刺的…… 白梅非常清楚的看到,当女后用刀子抹她的脖子的时候,白光闪起的同时,风莫忘的脖子如被刀子隔开一般鲜血溅了出来,不过他的瞬间愈合与不死之身,让他的伤口瞬间恢复,若不是白梅刚好看到,而溅到她脸上的鲜血还是温热得烫人,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看到的都是幻想……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刀子明明刺在她身上,却是风莫忘身上出现伤口? 白梅再也忍不住的蹦了起来…… “风莫忘,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白梅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后比她先出声了, 她似乎也看清了当她刺白梅的时候,伤口总是会出现在风莫忘身上,比起白梅的震惊,她简直是变得竭斯底的疯狂里了。 本是要刺死她最讨厌的白梅,没想到维护白梅的风莫忘将所有伤口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女后脸色发白,从刚才开始,她不知道在白梅的身上使了多少刀,越是没伤到白梅,她就越是发狠、用力的将刀子往白梅身上招呼。 怪不得风莫忘这么沉着、冷静的让她尽管试试看,原来…… 女后更加气愤、不甘心、嫉恨白梅了,凭什么,她凭什么让风莫忘为她做到这一步? 风莫忘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到痕迹,只留下蓝色衣服上的团团深色水渍,可以看出,他曾经受伤流血。 他本来森冷、充满杀意的眼神,在看到白梅蹦起来的那一霎那,立刻变得柔软、炙热起来;他身后叫嚣着的黑色鬼气本来在往前扑,却又马上缩了回去。 漫天的蓝色玫瑰在冷风中飞舞着,每一片花瓣都带着一层微微发亮的荧光,明明是处在梨花盛开的梨树林中,这片领域却好像被这飘舞着的玫瑰花瓣侵占了一般,空气中飘着的都是沁人心脾的淡淡玫瑰清香 月夜下,风莫忘就这么站在白梅三步之遥的地方,身上一半被月光照耀着,一半被梨花树的阴影覆盖了,他脸上金属面具与那上面散发着蓝色微光的符文格外显眼,蓝色眼眸里流动着如珠玉般的华美色泽。 风莫忘完全将竭斯底里的女后与她的叫嚣当成了背景,此刻的他,眼中只容得下一人,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白梅,眼中流动着无限温柔,还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忧郁与不知所措。 他微微地翘起嘴角,软软地冲着白梅笑,薄唇轻启,绵软的声音显得风莫忘格外柔和:“白梅,你醒了,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 白梅对视他的眼睛,一瞬间觉得柔肠百转,黯然销魂…… 但女后将她拖着往一旁拽的粗鲁动作,让白梅马上恢复了神志。 伤害就是伤害,就算再多的弥补,就算此刻他为自己挡了刀子,也掩盖不了她当初被他亲手掏走了心的事实。 更何况,他在做着他所谓的弥补与赎罪的时候,还扣着她的心不肯还她,让她还要担心不知道哪一天,她的身体就会负荷不了,只能回留梦寒潭万年血莲里继续静养。 白梅微微闭了闭眼睛,等她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家的女后,别放她出来乱咬人,我就谢谢你了!”白梅冷冷地说道,视线一转,眼睛不再与风莫忘对视。 “嗯,我会处理好女后的事情的!”风莫忘自动忽略白梅的‘我的事不用你管’,只听了后半句,微笑着回答白梅。 在他说话的同时,手微微一挥,青龙已经鬼魅般的闪到了女后身后,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女后惊愕挣扎间,白梅顺利的闪开了几步远,还不忘的将女后一直带在头上没有取下过的帏帽顺手牵走…… 白梅不顾女后的怒吼,随手将帏帽仍得远远的,然后十分淡定的站在她伸手够不到的地方,看着女后慌乱的抬手去遮自己的脸,嘴里还如受惊的动物一般尖叫着,不时夹杂着一两句人话,无非就是‘不准看我’‘把帽子还给我我’‘贱女人’之类的…… 女后为何要用帽子遮住她千娇百媚、妖娆妩媚的脸?她不是一向都为自己的美貌感到自豪吗?她不是最喜欢看到别人沉迷自己的美色不可自拔的模样吗? 当白梅掀开她的帏帽那一刻,答案揭晓。 白梅看着女后那张怎么用手遮也掩不住曾经无与伦比的美貌变成了如今满脸橘子皮的苍老面容…… 曾经勾魂的媚眼变成了浑浊不堪的死鱼眼,娇嫩的面皮如今上面布满层层叠叠,皱得比干掉的橘子皮还恐怖,挺翘的鼻子如被人打断了鼻梁一样坍塌着,两个黑色的鼻孔还朝外翻露着,嘴唇干裂成黑色,嘴角两旁有着深深的皱纹,就连头发也变得干枯没有光泽…… 偏偏,她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后,脸上,该化妆的地方,胭脂水粉一样没漏,头上,复杂发髻,华美珠钗一样没少,一如她以前的打扮…… 就算白梅没有要故意以呕吐来表示对女后的不喜欢,但她在看到女后此番模样时,仍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这两声干呕,顿时让女后更加竭斯底里,如疯婆子般,使劲朝白梅伸爪子,口中恶毒咒骂不停:“你这个贱女人,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 啪啦啪啦,以下省略几百字,都是女后的各式骂人的话…… 白梅双手环胸,心情十分愉快地着看女后丑态百出,一边想象着她曾经的美丽,再对比着她现在又丑又老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甚…… 不要怪她太冷血,忍心看一个绝美、风华绝代的女人变成一个满脸干橘子皮的老太婆…… 她白梅若不是运气好,早死得变成灰被风吹散了…… 要报复女后这个人,不应该一刀杀了她,而是毁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让她眼看着自己一天天变丑,成为丑陋的老太婆,让她失去青春与美貌,同时没有了强大的妖力,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白梅冷眼看着女后被青龙抓在手里,挣脱不得,只有用尖锐的咒骂来武装自己,凉凉地对她说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有理不在声高,你越是大声,越是让你丑陋不堪……你瞪我干什么?虽然我不是美得天下无双,连那边那个老男人也比不上,但与现在的你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云一个烂泥……” “贱女人,你不用嚣张,你会有报应的……” 女后的咋呼声还没完,就被白梅打断:“报应,你现在变成这样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白梅冷冷一笑,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珠子,在女后面前晃着,见她激动的伸手来够,却又总差那么一点,总是够不到…… “你找那么多帮手,说那么多废话,其实就是为了这颗珠子吧?”白梅将金色的珠子高高的抛起,然后又接住,看着女后的视线随着珠子转动:“没了这颗珠子,你的年轻貌美、你的无上妖力都消失了……这么想将它要回去?那你求我啊……求得我高兴了,也许我会还给你。” “……”女后咬唇,恨恨地瞪着白梅。 白梅又将珠子抛了抛:“不求?那算了,千年鹰凰的元丹,吃了大补。正好,可以弥补我现在无心的缺憾……” 白梅的话没说完,旁边一只白皙的手截走了白梅抛弄着的金色珠子…… ------------ 24 囧,雷人的血缘 白梅一愣随即十分不悦,女后则是面露喜色。 因为从白梅手里截走金色珠子的人是风莫忘。 白梅以为风莫忘截走珠子,是为了帮他的女后,当然,女后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高兴极了。 白梅冷着脸,不悦地瞪向风莫忘:“风莫忘,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风莫忘还没开口,女后就在那里叫嚣开来:“他当然是帮我抢回元丹啦,我们关系如此不一般……风莫忘,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快!快……快将元丹递给我,也让青龙放了我!” “他敢!”白梅冷冷地哼了两声。 “他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你是谁?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后的话还没叫嚣完,就被风莫忘一个手势,青龙将她的嘴封住了,同时,风莫忘对女后凉凉地说道:“我当然不敢!白梅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之妻,我刚刚决定,我们之间的事以后都由她做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说完,风莫忘转头看向白梅,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柔情,他朝白梅露出一个讨好意味十足的笑容,然后偷偷地朝她靠近了两步,一面还十分诚恳的对白梅道:“白梅,你别误会,我从你手里夺走这颗元丹,不是为了帮女后,而是怕你真的一口将它吞了,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风莫忘此番话一处,女后本来变得难看的神情立刻又兴奋起来,而白梅,脸上的表情就是‘看吧,我就知道如此’,冷笑出声。 白梅眼中带着讽意:“说半天,你就是怕我将那颗珠子当成了补品,害女后不能复原……” “他不是补品!”风莫忘的声音提高了点,打断白梅的话,似乎非常怕白梅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匆匆地解释:“这一颗,是女后的元丹没错吧?” 白梅一副你不是说废话吗的表情挑眉。 “白梅,这颗元丹,不是一颗单纯的千年鹰凰元丹!” “不要跟我卖关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你这样,很烦人。” “好,我只说结果,这颗元丹你不能吃,因为它不是一颗补药,而是一颗毒药。” 风莫忘的话音未落,白梅已近笑开了:“拜托,你编也编个好听点的理由。在魔界,谁不知道,你除了衷心你的主君,就是对女后做出的任何事都忙从?就连那时候,她故意找我的茬,你也……” 白梅的声音嘎然而止,她猛的不再说了,双手开始结印:“这次,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来的,你如果要帮着她,就不要站在我旁边,站过去吧,如果你两不相帮,那你就滚远点……” 白梅的话没完,手上的印结到一半,就被风莫忘突然搭上来的冰冷的手给打断了动作…… 白梅两忙想退开,一只手却被风莫忘牢牢的握在手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越挣,他就握得越紧,紧到她的手从骨子里发疼。 “放开,谁准你碰我的?”白梅脸色一变,手一时抽离不开,恼羞成怒。 “我没骗你,女后她不是一般的千年鹰凰,她是……”风莫忘看了眼女后,她瞪圆了眼惊恐的看着他,嘴里唔唔唔个不停,似乎十分不想让他说出。 “她是几千年的鹰凰妖与恶鬼所出的产物,所以,这元丹不是纯粹的妖旦,它里面其实蕴含着很厉害的阴毒!”风莫忘拿起那颗珠子放到白梅的眼前,对着月光:“你看,到了阴气最重的夜晚,它就会变色,不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带着浓重死亡之气的黑色!” 白梅仔细一看,不知道是不是月色不够亮的关系,白日里看着金黄一片的元丹,这会看其来,如蒙尘一般,呈土黄色…… “那又怎样?我的事不用你管。就算被毒死了,也是我的事。”白梅伸手要将珠子取回,却被风莫忘躲开,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猛的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他带着呼气失去冷静的声音在白梅耳边轻轻响起:“是,我是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报复我,不值得的…… 被风莫忘一把抱住,白梅的身体猛的一怔,随即,她剧烈挣扎,拳打脚踢,完全忘了自己已经是功力高强的太阳之女了…… 风魔玩的双臂紧紧的将白梅搂在怀里,嘴里咕哝着:“白梅,我只能代你承受外伤之苦,却不能挡住毒伤、内伤……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担心,同时,我又有多高兴。担心的是,我身体上不时传来你的身体被利刃砍到的讯息,不知道你在一个多危险的所在,我高兴的是,起码,那证明你还活着……” 风莫忘的话如魔咒般,字字不漏的传进白梅的耳中。 白梅身体一僵,慢慢不再挣扎…… 他微热的呼吸灼伤了她的肌肤,他如对心爱情人般轻柔的耳语搔得她耳根发软,他怦怦跳动的心跳声…… 白梅微眯的眼瞬间恢复一片清明,从风莫忘胸口传来的怦怦心跳声一下子惊醒了她。 两个人的拥抱,再也不是心心相印;跳动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心,而她,无心……她无心,正是眼前之人的杰作…… 白梅猛的默念法诀,一阵红光将风莫忘摊开,唰的一声,一朵巨大的莲花在手,猛的砸下去,一道红莲火在风莫忘还想接近她的脚尖前出现,隔开他们两人…… “珠子还来,有毒无毒都不关你的事。”白梅抱着赤火戟冷冷地道。 就算有毒,不能吃,她拿来当弹珠玩,也不让他拿着,他拿了指不定那天就还给魔后了! “咯嚓”一声,作为了风莫忘的回答,那颗变色的珠子、女后的千年修为,瞬间被风莫忘捏碎,然后碎成了灰,再然后,他微微一张手掌,夜风吹过,女后千年的元丹,就成了梨树林的花肥…… 女后虽然不能言,但她还有眼睛看,这会,她双手如爪子般直在空中乱抓,大而无神的眼睛是绝望与不敢置信,眼珠子都要凸出眼眶了……可见,风莫忘的这一举动,给她的打击有多大,这简直比被白梅吞了元丹来得更打击她。 风莫忘轻轻的拍了两下掌心,然后朝着白梅一摊手,对着她错愕的眼神呵呵呵轻笑:“好了,元丹被我毁了,我不怕你一口吞了故意中毒,害我心疼;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偷偷的将它还给女后,两全其美!” “……”鬼得个两全其美,我的弹珠被你捏碎了,白梅的嘴抽了抽。 “怎么,你不高兴?”风莫忘很无辜地看着白梅:“白梅,我这是在向你展示我的诚意啊!为了你,一个女后的元丹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需要,我一定亲手将我自己的元丹送上……” “你是鬼族,有元丹那玩意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 “如果真想体现你的诚意,就将心还给我,将这该死的生死契解开。”白梅见风莫忘不语,她的眼神霎时冷了下来:“将心还给我,你才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与我说那些所谓的赎罪、弥补、诚意……” 白梅的话没说完,风莫忘点头:“好!我上次只考虑了自己,不曾想过你没有心会有多么难过,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你现在一边替我挡了所有的外伤,一边扣着我的心脏不换,我是一点都不会感激你的……嗯?”白梅猛的停口,风莫忘刚才好像点头了。 她一抬头,就见风莫忘拿着不知道藏在他身上哪里的一个盒子,递到了白梅的面前。 “……”白梅半信半疑的将盒子打开,一个鲜活跳动的心脏散发着微光,她小心翼翼的捏着法诀,指挥着心脏慢慢朝着自己胸口飞去……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梨花林,久久没有消退,等光芒慢慢褪下,白梅一手抚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回归的感觉,感受着心脏‘怦怦’一下下的跳动……这就是有心的感觉,当了五年的无心之人,她都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白梅眼眶发红,正想转身跑去与雪痕、公孙月、白雪飘他们分享这一刻的兴奋…… 觉得看戏看得差不多了的鬼医凑了过来,没见他怎么动手的,就将青龙手里的女后抢到了手里…… 他看了看手里已经完全崩溃,被刺激得晕了过去的女后,皱了皱眉,眼色深沉的看向风莫忘…… 两双一模一样的蓝眼互相对视,风莫忘周身的森冷气息因为鬼医而不断释放出来。 白梅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相像度90%的男人,然后,鬼医嘴里吐出的一句话,与风莫忘的一句回话,如一道天雷劈在她身上般彻底的把她雷焦了。 “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够冷血,连自己亲姐的元丹也能眼都不眨的毁掉;一点不也像我,该死的痴情,为了一个小美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姐也不在意,还可以随时为她挡刀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谁是你的儿子?不要乱认亲,我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早逝的母亲!”风莫忘冷哼一声,脸转到一旁,连夺看那男人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我死与不死,于你何干?” ------------ 25 呃,小宝宝问题 “哈?”白梅连退几大步,震惊的看着他们,瞪圆了眼,大张着嘴。 白梅这还算是正常的反应,赶过来要与白梅打招呼的白雪飘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公孙月与蝴蝶君也打了个踉跄,只有雪痕,半知半解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赶紧的凑到白梅身边,拉着她的手。 对雪痕来说,只要白梅没事就好,刚才看到风莫忘将心还给了白梅,他好高兴。 所以,别人或惊或吓的时候,只有雪痕一个人露着非常高兴的笑容嘻嘻出声。 对于风莫忘与魔后居然存在姐弟关系,雷翻了一大片人。白梅首当其冲,她一直以为,她们俩就是有点夫妻相而已,没想到是因为血缘关系。 怪不得女后一直那么笃定风莫忘肯定会站在她那一边;怪不得风莫忘不受女后的美色所惑,却仍然愿意花时间与她周旋;怪不得女后明明讨厌白梅与风莫忘在一起,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她,也没有很*的去勾引风莫忘…… 原来,她就是那传说中的恋=弟狂。对风莫忘有着不一般的占有欲,看不得任何女人接近他,即使自己不能与他在一起,也不喜欢让别的女人霸占他…… 她总算是明白这个女人对她的那种讨厌、陷害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有够囧的姐弟关系,让她十分的无语。 对于风莫忘与鬼医的父子关系,她到不是特别惊讶,因为,拥有一张相似度那么高的脸,就算鬼医不是风莫忘的亲爹,肯定也是与他有着相近血缘关系的人…… 不过,看惊呆了其他几人,可能他们更吃惊的是一张天仙脸的老鬼,居然是风莫忘的父亲,白梅偷笑,估计他们现在都在猜想风莫忘的面具下是怎样一副面容,是不是也跟鬼医一样美得无与伦比,所以他才要戴面具遮着呢? 众人都在吃惊的时候,那边父子俩互动一直在进行。 “没父亲?你母亲这么告诉你的?”鬼医似笑非笑,将手中的女后交到黑衣者手里,手一挥,那群黑衣者带着女后走了个干净。 “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她!滚!”风莫忘直接用玫瑰花阵招呼鬼医。 鬼医四千岁的老鬼一个,修为高得深不可测,随手一抹,就将花瓣阵破了,他朝着风莫忘逼近两步:“你不认老人家我也没关系,反正,血缘是割不断的。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鬼才会来帮你!” “你不就是个鬼?老鬼,色鬼……艳鬼!”风莫忘冷森森的哼了声,自始至终,看都没多看鬼医一眼:“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你?”鬼医一手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蓝眼斜看着风莫忘,笑容带着几分随性与轻视:“不知道怎么爱的毛头小鬼,好好一桩美因缘,愣是被你自己搅得没法收场,还好意思说。” “负心人,处处留情,没资格说‘爱’这个字,有多远滚多远,别来骚扰我的白梅。” “哦?‘你’的白梅?”鬼医坏坏地笑,转向白梅,大声问道:“小美人,小媳妇,你是风莫忘的女人吗?” “白梅是我的妻子。” “他只是我的前夫!” 白梅与风莫忘异口同声。 “人家不承认。”鬼医嘻嘻一笑,嘲笑意味很浓。 风莫忘立刻转向白梅,十分不满地问:“我没有写过休书给你,怎么说我是前夫?” 白梅挑眉:“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的,即视为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可以离婚……哦,不对,你们这叫做离缘,如果你一定要有休书为证,那我们补一张。” “我不同意,白梅你不能抛弃我,打死我都不会写休书的。”风莫忘的声音中有那么点委屈。 “没关系,你不写,我写给你也一样,把休妻两个字改成休夫就好了。” “你不能写,写了我也不会收的。”风莫忘往后退了两步,蓝幽幽的眼睛只瞪着白梅。 “你的意见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白梅摊了摊手,眼光扫到左手上的蓝宝石戒指…… “啊!对了!”白梅举起左手:“既然不是夫妻了,所谓的夫妻生死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赶紧的,解了!” “一旦签订了就不能解!”风莫忘坚定地摇头。 “你少骗我!”白梅冷冷一笑:“铜钱叟说了,这个可以解的,还有……” “还有老人家我也要说一句,这个真的可以解开。”鬼医的话插了进来。 风莫忘的周身瞬间降温,冰冷、嫌恶的眼神扫了鬼医一眼:“你怎么还没滚?快滚,少在这添乱。” “这片梨树林是你家的吗?”鬼医嘻嘻笑着,表情十分欠揍。 “不是,但你很碍眼!” “你有本事将老人家我打走嘛,哈哈哈……可惜,你就是再练上一千年,也不是老人家我的对手,小鬼!”鬼医笑得眉眼都弯了。 风莫忘看着鬼医那张笑脸,就想一拳头挥过去,该死的,为什么他能将那张脸笑得那么欠扁? “你为什么还不死?老——鬼!”风莫忘周围的空气都要结成冰了,冷飕飕的话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因为……我还没有听到你叫老人家我一声‘爹亲’啊,怎么舍得死呢?”鬼医似笑非笑,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让人猜不出他是真的遗憾还是在故意说话激怒风莫忘。 “你可以直接去死了,随便乱认亲,已经老糊涂了。”风莫忘眼中闪过一片阴霾,双手十指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他在极力忍耐。 “……”鬼医半晌没说话,可能他也觉得,这么绕圈子没意思,好一会之后,他朝着白梅走近,却在路过风莫忘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别忘了,你母亲为何给你取名‘莫忘’,你不认老人家我,只会让在九泉之下的她不能安心投胎。” 风莫忘猛地抬头,眼光如电,狠狠地瞪向鬼医,牙齿紧咬下唇,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牙关用力得嘴边慢慢流出一抹血迹…… 风莫忘风莫忘,她的母亲,疯癫至死都不忘这个男人,她不忘也就算了,还要他也不能忘,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那个善良的女人,知道女后原来也是他的种,临死还嘱托他要与‘姐姐’‘相亲相爱’…… 可笑的亲情,一直绑着他……他恨透了这个男人,偏偏自己居然有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孔,由于体质特殊,这张他厌恶到极点的脸,居然还毁不掉,只能日日带着面具…… 杀他杀不掉,打他打不过,只有眼不见为净,他居然还要跑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还妄想让他唤他一声…… 风莫忘咬牙冷笑,声音低得只有鬼医可以听到:“老鬼,你风流了几千年,早就子孙满天下了,之所以特别注意我,不就是因为我与你长得最像吗?你以为我愿意长成这样,我厌恶极了,我从来不照镜子,我带几层面具,不以真容示人,就是为了与你划清界限……你这个自恋鬼,别想用‘父爱’两个字来污了我的耳朵,天底下,你就在意你自己。” 鬼医的眼神闪了闪,嘴角的笑意味不明:“随你怎么想,反正你认了,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认,仍然是我的儿子,血缘是割不断的。你也不用这么激动,老人家我这次,不过是来看看小媳妇而已……” 说着,鬼医闪到白梅面前,伸手要拍她的肩膀:“小媳妇啊……” “拿开你的手!” “唰!” 鬼医的手还没搭上白梅的肩膀,风莫忘就吼了一声,而一直缠在白梅身边的雪痕则邪之刀直接伺候…… 风莫忘闪到白梅身边,拉着她另一边手臂,放软了声音对白梅告诫道:“白梅,千万不要让这个老鬼接近你,他是个老色鬼,只要是女人,让他碰到,不,就是与他说话都会怀孕,你千万要注意!” “哈?”白梅瞪圆了眼。 “白梅,怀孕是什么意思啊!”雪痕将鬼医赶开,拉着白梅的衣袖,问她。 “这个……”白梅恨恨瞪了眼风莫忘,都是他乱说话,才害得她被雪痕问这样的问题:“呃,就是要生小宝宝的意思。” “说话也会生小宝宝?”雪痕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白梅:“我们天天说话,白梅你怎么没有生过小宝宝呀!” “……”白梅满脸黑线:“因为你是纯洁的雪痕,那人是老色鬼,本质不同。” 身后传来‘噗嗤’几声,然后就是哈哈大笑的声音。 公孙月笑得前仰后俯,白雪飘直接趴倒在地上,笑得一时半会站不起…… “雪痕,这小子叫雪痕是吧!”蝴蝶君凑了上来,拍了拍雪痕的肩膀,大笑道:“合我的口味,等有空,让聪明帅气又可爱的小蝴蝶教你几招!” 喂喂喂,你这只钱蝶,你想教什么教雪痕几招,教他赚钱?杀人?耍蝴蝶?或者教他学坏? “小媳妇,你要不要……” 鬼医的话没说完,就被风莫忘冷冷地打断:“她什么也不要,你离她远点就好,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跟你说过话的女人,不止有可能怀孕,还会变衰!” “哈!若不是老人家我导的这场戏,你这会还趴在桌子上烦恼呢,能这么风平浪静的站在小媳妇身边?”鬼医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手飞快地耍着手术刀,要笑不笑地笑着风莫忘:“真是别扭的小鬼,这性格不知道像谁……唉唉!算了,你不要我管,老人家我也懒得管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不开窍的脑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小媳妇,老人家我走了,不用送我了啊!” 白梅淡淡笑:“别与我说话,我怕怀孕,生出妖孽来!” “……”鬼医手上的刀子差点掉到地上,随即,他嘻嘻一笑,化光而去…… “好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白梅拍拍手掌,这一晚真是特别漫长。 几人都笑着跟在白梅后面朝小院走去…… “……”站在院门口,白梅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风莫忘:“你是想跟着我进去拿休书呢?还是改变主意马上就与我解除生死契?” 风莫忘往后一跳:“两样都别想。” “……”白梅拉着雪痕就往门里走,直接将门关上。门板差点拍在风莫忘再次跟上来的鼻子上。 不断结印,白梅连设了好几道结界包围住小院。 白梅一转头,对上公孙月与白雪飘饶有趣味的眼神,当然,不知什么时候跟着混进来的蝴蝶君也在凑热闹。 “为什么我感觉你心情很好?”白雪飘如是问。 “久违了五年的心,重新回到我的怀抱,我能不高兴?”白梅挑眉。 “为何我感觉你不急着解除那个契约了?”公孙月摇着扇子看她。 “我不是我不急,是我急也没用啊。要他解,他不解,杀了他,我得陪着一起死,这么亏本的事,我可不做!”白梅耸肩。 “为何我觉得你很感动让我那好友当了你这么多年的挡箭牌?”蝴蝶君靠在公孙月身边,也问了个问题。 “那是你的错觉!”白梅摊手。 “白梅,为何我纯洁就生不出小宝宝?我也很喜欢小宝宝啊!白梅,我不纯洁了,你可不可以与我生个小宝宝?”雪痕眨巴着眼睛,真的是十分纯洁的问出这个问题。 “……”白梅默。 众人笑喷。 “晚了,睡觉吧!”白梅拍拍雪痕的肩膀:“至于那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白梅,我已经长大了!”雪痕在白梅身后喊。 “睡觉时间!不许再提问,不然,零用钱扣光。”白梅在众人的哄笑中‘嘭’的关上房门。 ------------ 26 嗄,这才是真相 最近,风莫忘常常做梦。 不,应该说,自从五年前开始,风莫忘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只是,最近这个梦做得越来越频繁了。 每次睡着,他就会梦到当日赦道开时的事,那是一个噩梦,每一次他都要被同样的画面惊醒。 再一次被噩梦惊醒,风莫忘干脆不睡了,他坐在床头看着墙上那幅画像思考计策。 白梅的容貌已经变了,与画像上的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这五年,白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容貌变了是小事,就连以前的三脚猫功夫,也变得高深无比,她手里拿的那个武器,分明就是记载中的修罗族名器,赤火戟,那是修罗族近万年一直传唱的修罗族之神太阳之女特有的武器。 不过,不管白梅样子是变美还是变丑,有没有高深的武学,她的灵魂依然是白梅。 他们饮了下了两人同命的带着双方血液的血酒,从此夫妻生死如一条命,一人死,另一人不能独活。 风莫忘轻轻的抚了抚左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同样的两枚戒指里,有着双方的一魂。 白梅的戒指里,有他的一魂;他的戒指里,锁着白梅的一魂,再加上他在戒指上所设下的术法,就好比移花接木一般。 两人之间,两个戒指里面的一魂为媒介,能将白梅所受的外伤,全数转移到他风莫忘的身上。 这个,其实是不包括在夫妻生死契里面的。 风莫忘之所以如此做,是认为这个是必需的。 白梅与他之间的生死契,可以让她青春长寿,却不能让她不死。她太弱了,弱得随便一个魔界的人,都可以威胁到她的性命。他与白梅连命,不是为了与她同死,而是为了同生。为了让她一直活着,陪他一起过日子。 他拥有不死之身,任何伤口都会瞬间愈合,而白梅,不但极容易死,而且怕痛又怕血…… 风莫忘向来都是算无遗策,做事不拖泥带水、从不后悔。 当日,他娶白梅之前,就知道白梅拥有修罗心的事实,他一直都非常清楚,迟早有一天,必须用白梅的心脏去开启赦道。 他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爱着白梅,就放弃开启赦道,放弃魔族大业。 因为,他认为,他可以做到两全。 风莫忘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绝学——替身法术。可以以假乱真的变幻出与本体一模一样的人、物。 他认为,只要赦道开启的那天,让白梅‘睡’着,再造出一个她的替身,然后取替身的心脏,反正替身与本体一模一样,心脏的作用也会一样。 计划很完美,他连女后会在背后捣鬼,将假的换成真的也想到了;却没想到,实施到最后一步,他才发现,被他取心的替身居然是真身…… 他一直不解,为何会如此。 让白梅昏睡着,用术法制造出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替身;然后,女后趁着他不注意,将假的换成真的,他看着女后离开,马上又将真的换回去,将假的带到赦道,然后,取心开启赦道,一切都很顺利……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被他取心的会是真的白梅,因为,他认为他们有生死契,连命术,如果白梅有生命危险,他肯定是第一个感觉到的…… 期间,有毫不知情的白梅的‘朋友’几个,奋不顾身的与一群魔将战斗,要将‘白梅’救走…… 他没在意,也没有解释其实这是一具替身,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反正,替身过一会会自己消失,而过了这一天,他们就可以看到活蹦乱跳的白梅本体。 他毫不手软的将替身的心挖了出来,然后非常满意的看到,果然如自己所料,替身的心也一样可以将赦道开启……可当他无意中瞟到被雪痕抢抱在怀里的那具被挖心的替身时,居然发现,一具本应该没灵魂无意识的替身,居然是睁开眼睛的,那眼中的感情是那么的强烈…… 与白梅一模一样的黑色眸子里充满着伤心、绝望,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与恨意,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眶中滑出,流过苍白无血色的脸孔,与脸上的冷汗混合在了一起,与肤色一样苍白的嘴唇不断颤抖着,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无力开口,那具本应该被取心而完全废掉的替身,居然有这么真实的情感…… 风莫忘被那目光刺得全身一怔,心跟着隐隐作痛,他疑惑顿生,正要走近看看,却发现以替身与雪痕为中心,突然一个强大的法阵开启,阵阵雷电光芒不断闪现,闪得人不能直视,等他睁开眼睛时,雪痕不见了,那具替身也消失了,仿佛那地方,从来没有存在过什么…… 风莫忘虽然很疑惑,但那些疑惑随即被赦道开启了的喜悦挤到九霄云外…… 他没有看到另一边,女后的计谋得逞的笑,主君意味不明的神色。 直到他回到家,看到床上已经在慢慢消失的‘白梅’,那是替身术的时限到了的征兆…… 看到这一幕,再想到赦道内那个‘替身’的眼神,风莫忘顿时如被雷击一般,许久没能动弹、回神…… 这个躺着的是假的,那个赦道内被他取心的才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风莫忘几近疯狂,四处寻找,一直被他放在第一位的魔界大业已不是他想关心的问题,他一心只想寻找白梅…… 他一直不解,为何赦道那个替身会变成真的。 女后将假的换成真的,他又将真的换回去了啊!带到赦道的明明是假的,为何会变成真的?既然是真的,为何与白梅连命的他,会没有一丝感觉? 风莫忘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答案,直到那一日,主君的一番话,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一开始,所谓的夫妻生死契,他与白梅的连命术就没有成功,因为主君做了手脚。 风莫忘不问他,也明白他为何要如此,知道了白梅就是泪红莲,他怎么可能让她与他风莫忘连命?原来,他根本就不曾放弃,居然还神不知鬼不觉在生死契的时候做了手脚…… 至于赦道之事…… 苍绛墨虽然一直不愿意看到风莫忘与泪红莲双宿双飞,但他更不愿意看到她受伤害…… 风莫忘制造了白梅的替身,这件事,女后知道,苍绛墨也知道。苍绛墨无意中看到女后动了手脚,将假的换成真的,她分明是想置白梅于死地,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苍绛墨找了个机会,偷偷的又换了回去…… 风莫忘苦笑,真是造化弄人,女后将假的换成真的,他将真的换成假的,谁知道,主君也来插一脚,以为风莫忘不知道女后的小动作,暗中将风莫忘刚换出来的假的又与真的对调了…… 这么换来换去,风莫忘又自信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中,最后的时刻,也没有去确认一下,那个白梅到底是真身还是替身…… 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能怨谁?女后?她是换了,但他又换回去了啊!主君?他也是为了白梅好,不知道他有换过了,才如此做的。 怪只怪他自己,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连真身与替身都分不清楚;怪只怪他太自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动手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的确认一下真假;怪之怪他笃定自己不会出手伤害白梅,所以当时戒指里的术法,设定为白梅挡伤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对白梅的伤也算在承受的范围内;怪只怪他一开始就不该存着算计的心,结果算计了白梅,更算计了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如今的局面…… 风莫忘重重的叹气,端着床头的冷茶灌了一口,平定起伏的心绪,脑子里不断的想着,怎样才能与白梅重修旧好! 房里,地面上,一堆细碎的纸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那本是白梅差人带给风莫忘的一封休夫书…… ------------ 27 咳,煮饭的含义 白梅没有想到,苍绛墨居然会送上门来,更没想到他是来替风莫忘说话的,虽然他说是被人威胁才会来的,但,堂堂魔皇,谁能逼得了他?除非是风莫忘那老鬼父亲……四千年的修为,天下少有啊! 印象中,这位魔界的魔皇大人一直纠结于她背上的那个红莲印,而将她当成自己的前世恋人看待。 虽然他已有了魔后,她已经嫁给了他表弟,他仍是找着机会就向她献献殷勤,顺便拆拆自家表弟的台…… 苍绛墨一上门,就吧啦吧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看不出,这么一个威武的男人,居然是个长舌男。 总结一下苍绛墨说的话,就三点。 一个就是生死契被他与女后动了手脚,其实是无效的……KAO,白梅忍不住喷了个脏字,弄这么久,原来根本就无效,害她当时手痒得恨不得一刀将风莫忘剁了、一把红莲火将他烧成灰的时候,还怕自己跟着一起死,不值而手下留情,而现在,她基本已经没了那股砍人的激情…… 第二点,风莫忘真的是个好男人啊好男人,为了怕脆弱的她哪天出门逛街的时候被人砍了,还用戒指做媒介,将她所受的伤害都引到自己身上。 最后一点,才是苍绛墨一脸菜色送上门来的主要目的。当年,风莫忘用法术复制了一个她,将真的她藏在家里,将备份带去开赦道,没想到,恋弟的女后偷偷的将假的又换成真的,而这一幕分别被风莫忘与苍绛墨看到,于是,两人分别都换了一次,结果就是……假换真,真换假,最后又假换真……吃苦受罪的还是白梅…… 苍绛墨的话说完,不止是白梅傻了,本来是跟着准备看好戏的公孙月、白雪飘都愣了好久……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乌龙,白梅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就毁在一个大乌龙上面……那她那些痛、恨都算什么? 大厅里,除了说了半天话大口在喝茶的苍绛墨,其他几个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白梅觉得很憋屈,感觉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朝哪里发泄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为何会有这种乌龙事发生? 如果当日,赦道里的只是一个复制品,那她现在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呢?是不是与风莫忘夫妻恩爱,还生下了几个孩子了呢……呸呸呸,想那么多干嘛?睡觉睡觉……还是睡不着,继续东想西想…… 往后几天,白梅都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天,公孙月跟蝴蝶君来向她辞行,说要回蝴蝶君的老家看看家人,将这小两口送出门,刚看着坐马车悠哉离开,小院又来了不速之客——素还真、孤啸月。 白梅想起曾今与素还真约定过,他帮忙找回她的心,她就帮他对付魔军,不过,风莫忘已经将心还给她了,这约定貌似没有用了! 白梅端上热茶,照例选了个离素还真最远的位子坐下。 素还真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地朝白梅拱手:“白姑娘,素某实在惭愧,姑娘拜托素某的事……” “哦,那个啊!我的心已经拿回来了,还是谢谢素贤人这些日子的帮忙。”白梅打断素还真的话,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吾们这次主要是来谢谢白姑娘的。”说着,孤啸月与素还真同时站起身,弯腰施了一礼。 “谢我什么?”白梅一片茫然。 “亏得白姑娘对魔界魔皇苍绛墨、风莫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终于决定与人界签订停战和平协定……” “哈?”白梅傻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做这种事? 她顶多就在那天风莫忘跑来宣布,绝不承认她单方面写的休夫书时随口说了句:人家蝴蝶君在金钱与公孙月两者中选择了公孙月,你能不在事业与白梅两者之间选一个吗? 后来又在苍绛墨跑过来为风莫忘说话的时候说了句:不知道你们男人所谓的雄图霸业有什么意思,杀了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魔兵,占了那块地又怎样?你又不能将它搬回家去,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直到孤啸月、素还真两人告辞离开,雪痕与白雪飘进了门,白梅还在那神游天外…… 公孙月与爱搞笑的蝴蝶君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很多,白梅还没适应过来,白雪飘说他也要走,说是他那个与他同修几百年的老友邀他一同去北域老家看看…… 白梅这才知道,白雪飘原来不是魔界的妖族出身,而是从人界跑到魔界去的…… 白梅是真的很舍不得他,从一开始,他还是毛球的开始,到他变成白雪飘,他都一直在她身边,整整十多年,帮助她,关心她,他们既是朋友又是亲人…… 白梅曾经问过白雪飘,为何会对她好,他的回答是,她是第一个将原型的毛球当朋友、亲人对待的…… “你的朋友介意多两个同路人吗?我把我游玩的第一站定在北域好了。” “你舍得跟着我们走?”白雪飘奇怪的看着白梅。 “本来就只是在这里暂时停留,这梨花林的风景我也有点腻了,正好,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雪了,去北域那冰天雪地里好好看个够!”白梅扬眉。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白雪飘眼珠子咕噜噜转:“对了,我听说魔军退兵了!” “嗯,听素还真与孤啸月说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魔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知道,我是宅女,不管天下事。”白梅摊手。 “……”白雪飘给了白梅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又忍不住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听说风莫忘不当魔界军师了,还有意将鬼族之王这个位子让给别人坐!” “哦。”白梅随口应了声。 “你就‘哦’一声啊!”白雪飘瞪眼。 “不然你要我怎样?”白梅很无辜地望着白雪飘。 “你知道他用什么理由不干了吗?他说他要追妻,要全心全意的追妻,没时间处理那些公务……” 白梅的眼神闪了下,随即就转头微笑着朝雪痕招手:“雪痕,这附近都玩遍了吧?想不想换个地方玩啊?” “好,去哪里?”雪痕连连点头。 只要是离风莫忘远远的地方,雪痕都没有意见。 这阵子,公孙月揪着空子就给雪痕洗脑。 要想白梅不再被风莫忘抢走,就不要让风莫忘有接近白梅的机会,最好是让他们两人隔个十万八千里;要想永远跟白梅在一起,就要早一点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白梅肯定会对他负责,永远与他在一起的,最好抱早点抱上娃。 虽然,雪痕不是很明白煮饭跟白梅与他在一起有什么关系,但他记得很清楚,风莫忘与白梅成亲的那几年,他与白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风莫忘还让他跟着一个叫武教头的人做事,很讨厌;后来在圣地,没有风莫忘的日子真好,随便什么时候去找白梅,都没人拦着他…… 他问蝴蝶君,什么叫做生米煮成熟饭,蝴蝶君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才告诉他,如果白梅愿意与他脱光了衣服躺在同一个被窝里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哦!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只要与白梅脱光了衣服睡到一个被窝里,白梅就会对他‘负责’,以后一直与他在一起……不过,他们现在没有煮饭,不也一直在一起吗?两个在一起有什么不同? “雪痕!雪痕!”白梅捏了下雪痕的脸:“想什么呢?哦!长大了,有心事了?” “我在想煮饭的事!”雪痕认真地说道,紫色的眼睛眨了下。 白梅与白雪飘都一愣,随即,白梅笑道:“不用想了,今天不煮饭了,快去收拾行李,等会到外面吃去!” “哦!”雪痕点头,朝房里走去,有点不对,这个煮饭跟那个煮饭是不同的! 而白梅望着雪痕的背影喃喃道:“这个钱蝶到底都与他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他最近几天怪怪的?” 白雪飘轻咳了声,人家小两口苦口婆心的教他怎么将你拆解入腹呢! 当然,这话,白雪飘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他乐见其成。 相比起风莫忘来,他觉得,雪痕适合白梅多了,只要多磨练一下多长点见识,假以时日,雪痕一定不会比风莫忘差的…… ------------ 28 呀,银色的狐狸 当风莫忘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扔下一切,兴冲冲地赶到梨花林小院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风莫忘在空荡荡的小院内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没关系,只要白梅不是在隔绝信息的结界里,他就可以找到她,风莫忘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掏出符咒,正要念法诀,突然一旁传来一声:“哟!” 风莫忘忙顺着声音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立刻嫌恶地转开头,冷哼一声:“真是阴魂不散,晦气!” 说着,就要离开。 “小鬼,火气不要这么大,休了你的不是老人家我!”来人——鬼医,懒洋洋的靠在墙头,笑眯眯地说。 “……”风莫忘理都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鬼医轻飘飘的声音在风莫忘身后响起:“我那小媳妇要被人拐到北域去了喔!真是艳福不浅啊,同行的是三个美男子!” 三个男子?风莫忘的脚步稍微顿了顿,雪痕、白雪飘……还有一个是谁?难道是孤啸月?不可能,当时答应与人界签订停战和平合约的时候,孤啸月那个‘义兄’承诺过他有事没事都不会去‘打搅’白梅…… 风莫忘站定脚步,没有回头,只有冷冰冰的声音传出:“多嘴!” 话音未落,蓝色花瓣散落,风莫忘化成一道蓝光‘咻’的一下离开。 鬼医懒懒的看着那道朝着北方而去的蓝色光芒,脸上露出一丝饶富趣味的笑容:“真是个别扭的小鬼……老人家我这么积极的凑合他们两个,难倒是我想抱孙子了?或者,老人家我有当月老的潜质?算了,继续找好友下棋、吃饭去……” 鬼医这么喃喃念着,身影一闪,声音还在空荡的小院上空飘荡,人已经在数十里之外的地方了…… 白梅他们没有坐马车,也没有急急的赶路,而是一路悠闲的看着风景,慢悠悠的朝着北域进发。 白雪飘这位同修,叫做银狐,是一个视觉感很强的角色。一路上,都是路人视线的焦点。 一身银色的皮草,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眼眸,这些,已经够他吸引路人的视线了,偏偏,他头上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背后还有一条甩啊甩的银色毛发的蓬松狐狸尾巴…… 一张非常俊秀、水嫩的脸上,偏偏总是摆着酷酷的表情。 这位,就是白梅在前世的时候,看霹雳剧就非常萌的兽人族的银狐。 女人对可爱的事物总是比较没有免疫力。 就如白梅,她一看到银狐,就非常想去摸摸他的耳朵,还有那一看就蓬松、顺滑的尾巴…… 如果是风莫忘看到银狐的样子,估计呵呵嘲笑两声:真是修行不够,连尾巴、耳朵都不能化掉,居然敢在江湖上行走。 比起白梅的只敢瞪着眼看,然后脑子里YY,却不敢扑过去伸手摸一摸;雪痕他就是个行动派,看到了,觉得奇怪,想摸就将手伸过去了…… 他的动作那叫一个快,一手摸狐狸耳朵,一手抓住狐狸尾巴,嘴里还用他那那一贯缓慢的语速说着:“白梅,白梅,好奇怪,银色的狐狸,耳朵软软的,尾巴也软软的,好多毛……” 银狐本就是很孤傲的动物,这位兽人族的银狐更是生性冷淡狂傲,耳朵与尾巴都是敏感的部位,岂能让人随便摸的? 一声“找死!”,银狐的红狐刀已经出鞘,还好,白梅喝止得及时,雪痕的动作也够快,不然,这会,雪痕的两只手已经与他的身体分家了…… 白梅拉着雪痕闪到一边,对着散发着冷冷杀意的银狐微笑道:“不好意思,雪痕这孩子好奇心很强,第一次看到兽人族里面的贵族银狐,一时太好奇就……呵呵呵!” 银狐冰冷的银色眼睛瞪了雪痕良久,又将目光转到白梅看着十分柔和的微笑上,他猛的转开头,唰的一下将红狐刀归鞘…… 白梅轻吁了口气,转身看向雪痕……喝!怪不得银狐那么生气,摸了人家的尾巴与耳朵也就算了,还揪了人家的毛! 白梅看着雪痕手上那把银色的毛发,哭笑不得地摇头! “雪痕,下次不能这么做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问也不问人家一声,就摸了人家的耳朵、尾巴,还拔人家的毛……” 白梅的话没说话,就被两道冰冷的视线瞪得闭住了嘴。 “好了好了,前面有家饭馆,先去吃饭吧!我饿死了!”白雪飘笑嘻嘻的拉着银狐往前面走…… 白梅拉着雪痕跟在后面,又小声地告诫他:“那次要摸,先问过人家,知道吗?” “哦,知道了!”雪痕一边点头一边将手上的毛甩掉。 过了一下,白梅远远看着银狐一甩一甩的大尾巴,忍不住小小声问雪痕:“是不是手感超级好?” “很软很滑!”雪痕嘻嘻地笑,想着下次摸的时候,先问问银色的狐狸。 “……”白梅感觉自己的双手好痒啊,银狐那不时微微抖动一下的两只耳朵,还有一甩一甩的银色大尾巴,好像一直在向她招手般……啊,好萌,她也好想摸一摸试试手感…… 四人在店里坐下,银狐酷酷的点菜! 烤鸡,炸鸡,炖鸡,红烧鸡块,油豆腐炒鸡…… 白梅的额上一排黑线,不愧是狐狸啊,样样菜不离鸡、油豆腐! 白雪飘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只是笑着朝白梅眨了眨眼,也没有开口要改菜色。也是,他也是个肉食动物,鸡肉也是肉,合他味口,他当然不会有异议…… “白梅,为什么银色的狐狸点的都是鸡啊,鱼也好吃啊!”雪痕完全没看到银狐对他投去的眼刀子,转头对着白梅如是问。 白梅微微笑:“鸡肉也不错啊,在圣地的时候,天天吃鱼你还没腻啊!” 在圣地的五年,他们唯一的荤菜就是鱼,留梦寒潭里的鱼又大又肥,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恶!梅子,求你了,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字眼!”白雪飘干呕了一声,向白梅抗议。 本来酷酷的坐着没出声的银狐,听了白雪飘的话,转头看他,有点疑惑地问了句:“你不是最喜欢吃鱼,老笑我只知道吃鸡吗?” “……”白雪飘没说话,又是一声干呕。 白梅大笑! 在圣地,荤菜只有留梦寒潭里的鱼,对于不吃素的白雪飘来说,这是个考验。 连续五年,餐餐吃鱼,而且,前两年,因为白梅只能呆在万年血莲里,不能给他们掌厨,所以,白雪飘吃鱼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吃修罗族人做的千遍一律的水煮鱼,那个做得不是一般的难吃,根本没有口味可言,就是用水煮熟了而已!还有一个选择是,自己动手或者吃生。 比起只吃肉的白雪飘,雪痕好养活多了,从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估计,就是让他吃草,他也能吞下去一把。 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不是因为他喜欢吃鱼,而是觉得,银狐点那么多,都是鸡,他非常好奇。 最后,白梅还是给雪痕点了一盘红烧鱼。 一顿饭总算是没吃出什么风波,虽然,期间白梅被银狐那个吃鸡的狠劲给囧到了,而银狐,虽然被白梅与雪痕的围观激怒了,但估计是鸡肉给他的吸引力更大,所以,只是给了他们两个几下眼刀子,就继续与那一桌子鸡肉奋斗去了…… 吃完,结账的时候,白梅有点不爽了。 居然让女士付账,白梅看了眼点菜爽快,吃得最多的银狐,他居然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冷冷的丢下三个字:“我没钱!” “……”没钱你还点那么多菜。吃了别人付钱的饭菜,还不许人摸一下尾巴、耳朵…… 白梅怨念的付了帐,四人一同走出饭馆,就被人正面挡住了路! ------------ 29 嗨,无处不相逢 风莫忘看着被三个男人拥簇着走出饭馆的白梅,眼光暗了一下,捏了捏手里的扇子,迈步上前,挡住了她的路,声音有几分暗哑怪异地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白梅,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巧遇。” 白梅一行四人抬头看他…… 半晌后,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认识?” “不认识,梅子,找你的。” “怎么可能?我不认识他。雪痕你有印象吗?”白梅转头看雪痕,雪痕直摇头,这在预料之中。 白梅的交际就够窄了,而雪痕,更过,他基本只围着白梅转,其他的人他根本就不去注意,当然,找过他麻烦的除外,因为雪痕的好记性,只要见过的都能记在脑子里。 见不是谁的熟人,白梅拐了弯,准备绕过挡路的人,没想,又被人早一步挡在前方…… 如此反复几次,白梅不悦了,抬头瞪人,一对上那人的视线,她就发现,这挡路的清瘦男子,居然有一双与风莫忘同样的蓝色眼睛,而且,那看她的眼神,十分熟悉…… “喂,你挡住我们的去路干什么?是不是故意找茬啊!”白雪飘揉揉鼻子,横眉竖眼的瞪人。不过,由于白雪飘的脸太幼齿,就算凶人的表情,也丝毫没有起到震嗫效果。 银狐只不过酷着脸淡淡扫了来人一眼,然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那效果就比白雪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倒是雪痕,拉了白梅一把,将她塞到自己身后,提着邪之刀挡在白梅身前。 虽然眼前这个拿着扇子的男人雪痕不认识,但他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跟风莫忘同样的花香味,还有这个男人的眼睛也跟风莫忘的同一个颜色。 见白梅他们对自己的态度,风莫忘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有变那么多吗?不过是换了套简单的衣服,手里的蓝玫瑰变成了蓝色折扇,还有取掉了他的标志性金属符文面具而已…… 白梅看着挡路的男人那熟悉的幽蓝眼睛,又盯着那张清秀的脸半晌,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风莫忘金属面具下第二张人皮面具的脸嘛!怪不得觉得有点熟悉! 白梅脸一沉,巧遇?鬼才相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梅脸臭臭的,口气很不好,眼神乱飘,就是不与他的对视。 风莫忘唰的打开扇子,朝着白梅呵呵笑,蓝色的眼神变得幽幽的,似有盈盈水波沉沉浮浮,流光潋滟。鬓角的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风莫忘慢慢把它们撩开,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黑色的发,动作慵懒而始终透着高雅。 明明是一张非常普通的脸,穿着也没有以前的华贵,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只是随意一个动作,由他做起来都自然完美得好似一幅画。 风莫忘嘴角微微翘起,绵软的声音拉长了强调:“来找逃妻啊——” “我记得我已经让你家主君将休书带给了你!”白梅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然后拉着要朝风莫忘挥刀子的雪痕:“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快把刀子收起来,别伤到无辜的路人了。” “他很讨厌。”雪痕老实直白得可爱,却仍是乖乖的将邪之刀收了回去,但眼神谨慎地瞪着风莫忘。 “那休书,不作数!”风莫忘清晰地咬字,笑得如狐狸一般。 “为何?”白梅挑眉。 “因为你已经作为鬼族之王风莫忘之妻记录在鬼族的族谱里,被全魔界的人认定了。”风莫忘挑着眉眼笑:“要解除我们的夫妻关系,除非……” “怎样?” “除非双方有一人死亡,不然,谁也不能再嫁娶。我们的婚约可是让魔界的人见证了的,怎能凭你一张纸就……”风莫忘将扇子一收,双手一摊,朝着白梅挺了挺胸,笑得有点无赖:“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再与我有任何交集,现在,杀了我,你就解脱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魔界的人来找你报仇的。” “……你叫我杀就杀,那我不是很没面子?”白梅冷着脸瞪人,比起笃定了白梅不会将他怎么样的风莫忘来,她的气势薄了几分,显得有一丝丝狼狈。 “唷,搞半天,原来是你风莫忘啊!”白雪飘趾高气昂的围着风莫忘转了一圈,斜着眼睛看人,一边还啧啧啧的砸着嘴说风凉话:“感情你这次是来送死的?梅子,别与他客气,一把红莲火将他烧成灰,重新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嫁了。我看雪痕就不错!” “嗤!无聊!”银狐的眼刀子刮了白雪飘一眼,绕开挡路的风莫忘继续走路。 “的确够无聊!我懒得理你。我们走!”白梅这句是对风莫忘说的,说完,一手拉着雪痕,一手拉白雪飘,绕开风莫忘就走。 这一次,风莫忘没有再闪身挡道,只是转身,摇着扇子看着白梅他们快速走远,脸上没有一点气馁,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幽光,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笑,十分淡定的看着他们越行越远…… “呿,这样就放弃了,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家伙,真是没意思!”走出老远,白雪飘偷偷地回头看,见风莫忘静立不动的站着,目送他们离开,不追上也就算了,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对白梅说,只是微笑着,他立刻不满的哼哼。 银狐奇怪的撇了白雪飘一眼:“你不是巴不得他被甩吗?” “我……”白雪飘嘴张了张:“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心痛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对,应该砍了他!”雪痕附和。 “你们俩……”白梅无语的看着雪痕,到底是谁,将雪痕教得满口都是喊打喊杀的?莫非是那只杀手当上瘾的钱蝶?或者是边上这只老貂? “本来就是,就算是个误会又怎样?他确确实实动手伤了你,害你痛苦了这么多年!谁叫他一开始就动机不纯?自诩为聪明人专门算计别人,最后居然被别人算计了,还把你害得这么惨……”白雪飘不满地揉鼻子、挠后脑勺:“女人就是容易心软,你比一般女人还容易心软。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是伤还没好透,就开始站在他的处境为他脱罪了!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啊,被他害得吃了那么多苦,你还要记着他……” “他没什么好……”白梅淡淡地摇头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即使百般怨恨,在自己心里扎根的,依然只有他…… “就是,没什么好!”白雪飘在白梅面前板起手指数落:“看长相,没雪痕俊;看身才,他那么瘦,没有雪痕结实;做人方面,他就是只心机鬼,谁都算计,哪有雪痕这么单纯这么好?要说起对你的真心,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会比雪痕更对你一心一意。我敢说,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弃你,雪痕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我说,梅子,雪痕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雪痕,我说的对不对?你比那风莫忘强多了。” “嗯嗯嗯!”雪痕眨着眼睛直点头:“小蝴蝶跟我说过,风莫忘除了比我有钱,别的都比不上我!” “……”白梅满头黑线,这还真像那只钱蝶说的话。她有点头痛地挥手制止他们继续说:“行了!别乱说了。毛球,你就算是想当月老,也别把雪痕与我送做堆啊!那样我会罪恶感倍增的。” “为什么?”白雪飘瞪眼,雪痕也跟着眨巴着眼睛看白梅,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送做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与雪痕成一对儿你会有罪恶感?” 白雪飘一直不解,白梅对雪痕的好,好得让他看了都觉得好得太过份了。 从他认识白梅到现在,就从没见她对雪痕变脸大小声过,她总是一副最温柔和善的模样对待雪痕,明明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却总是对雪痕耐性十足。她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对雪痕好,无条件的信赖他,事事维护着他,其护短的程度,曾经一度让他为风莫忘感到悲哀:自己的老婆心中排在第一位的居然是别的男人…… 即使白梅与风莫忘成亲了,她也总是把雪痕放在风莫忘的前头,在黄泉之都的那五年,他不止一次两次的看到风莫忘因为吃雪痕的醋而与白梅闹不愉快…… 既然她对雪痕这么好,怎么就没考虑过与雪痕在一起呢?风莫忘那衰人既然已经出局,雪痕不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吗? “难道你不觉得雪痕很适合你吗?” 白梅听了白雪飘的话,哈哈大笑,丝毫不顾路人的侧目,笑得前仰后俯,眼泪都飚出来了:“我说,雪痕就好比我的孩子,要是那样,不是乱=伦吗?再说,我觉得这么单纯可爱的雪痕,他值得更好的女孩!” “什么孩子啊!他身心都已近长大……”白雪飘看看冲白梅嘻嘻笑个不停的雪痕,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笑得那个灿烂,阳光都要失色了:“呃……好吧,他现在还有点缺心眼,不过,他总会成熟起来的,你明知道他就认你一个,哪还有比你更适合他的人存在啊!我敢跟你打赌,就算他很依赖你,也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他的母亲……喂,狐狸,你总瞪我干什么?难倒我说错了?” 银狐头一撇:“不关我的事!别问我,就觉得你话真多。” 随即,他又转过头,怪声怪气的说了句:“喂,死貂,你确定你是只貂精,而不是只乌鸦精?”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白雪飘狠狠地瞪了银狐一眼,转过头继续对白梅说:“你别光笑啊,如果你还对风莫忘旧情难忘,觉得非他不可,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白梅止住了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心里五味杂陈,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沉默了良久,白梅才开口:“看他的表现吧!如果他就这么放弃了,只能说,我与他注定有缘无分,我也不会再怨恨什么遗憾什么……” 知道了真相,明白了风莫忘并没有要对不起自己,奈何天意弄人,彼此错过了这么多年,她无辜受了那么多苦! 心中的怨恨一下子找不到发泄口了,感觉自己的苦白受了,一口气憋在心里让她难受,她不甘心就这么不了了之,却又没理由让风莫忘来承受她所有的负面情绪,毕竟,这些年,他也不好过…… 想不出好办法,她只有远远的逃开…… 当白梅这么打算着的时候,风莫忘却全副武装,卷土重来,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说饭馆前那一次是巧遇,那之后的很多次…… 之后的行程,白梅一行人,走到哪里,都可以‘巧遇’上风莫忘,到后面,他干脆连‘巧遇’都懒得装了,直接厚脸皮的混到他们中,无视白雪飘的白眼,雪痕的不时拔刀,银狐的酷脸,愣是贴着白梅的冷脸,一路上,极尽讨好之能事,只将白梅弄得头痛不已…… 赶又赶不走,打他自己手疼,杀他她又有点舍不得,最后无奈的默认了风莫忘成为四人小组里的一员,四人小组变成五人小分队…… 一行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热热闹闹地朝着北域雪原进发…… ------------ 30 哈!酒后会怎样 一阵闹哄哄的噪杂声吵得白梅睡不安稳。 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但越来越大的打闹声吵得她头越来越痛,想睡都睡不着。 忍忍忍,白梅在床上翻来覆去,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记得她们一行四人,哦,加上硬缠上来的风莫忘,是五人! 他们一行五人,赶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已是又累又饿,找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兼饭馆歇脚! 晚饭虽然不丰盛,但菜色也不错,他们还是吃得挺满意的……意外的开始,是客栈老板献上的所谓镇店之宝——青梅酒。 这种酒,喝起来有点甜甜的带着果味儿,酒香袭人,却比一般的烈酒还醉人。 五个人里面,银狐看着很能喝,却是只一杯就倒的狐狸;白雪飘喜欢大鱼大肉,却也不善饮酒,他只比银狐好一点点,三杯就倒。 雪痕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酒是什么玩意,当然也从来没喝过,不过,他对青梅酒酸酸甜甜的果味儿非常满意,一个人霸占着一坛子酒,就如喝果汁一般,在白梅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他已近喝下了大半罐,只喝得双颊红扑扑,就连耳根与脖子都是红的,还不时的‘嗝’一声,显然,不知道醉酒为何意的雪痕,在继银狐与白雪飘之后,成了第三个喝醉的,不过,他总算比他们俩好,除了一身发红,也没有倒下,没有吐得西里糊涂,更没有发酒疯,只是整个人红彤彤的,眼睛有点迷蒙而已,许久之后,才趴在桌上睡着! 再说风莫忘,白梅记得他曾经被一群魔宫的人灌酒,喝了不知道多少,本以为他醉倒了,却发现他根本就是装醉的……这说明,风莫忘就算不是千杯不倒,也是酒量非凡,几罐酒还是撂不倒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被几杯青梅酒给放倒了。要不是白梅自己也喝了同一个罐子里的酒,她都要怀疑,那酒里被客栈老板下了蒙汗药、迷魂药之类的…… 至于白梅自己,她一直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千杯不醉,所以,当她发现这果汁一样的青梅酒味道非常合她的味口之后,就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醉倒,一连喝了很多杯,直到肚子里再也装不下,才罢休! 结果,集体喝酒的后果就是,等到酒足饭饱之后,白梅发现,一桌子的人,只剩下她一个是清醒的,其它的,不是东倒西歪就是干脆醉死了…… 没法子,她只得找着店里的小二帮忙,将一个个抬回房! 可能因为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而此处也算是一个商路补给点的缘故,客栈这日居然只剩下最后三间空房! 于是,在其他四个醉鬼不能提出建议的情况下,完全由白梅做主分配房间。 银狐与白雪飘是多年同修又是好朋友,而且两个都是男性,他们应该是不会介意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吧!两个醉鬼早就睡死过去了,当然没有意见,于是,白梅与小二将他们搬上了同一张床! 三个房间,白雪飘与银狐占掉一间了,还剩下两间,还有三个人需要住——白梅、雪痕、风莫忘! 白梅身为三人里面唯一的女性,也认为她与风莫忘不再是夫妻关系,当然不能再同床而眠。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她当然是一个人一间房咯! 毫无疑问的,白梅将雪痕与风莫忘凑到了一张床上。她看了眼没有发酒疯,只是安静睡着的两人,轻轻带上了门,回到了那最后一间空房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有点担心,一路上,雪痕与风莫忘都不对盘,一直是剑拔弩张的,等他们醒来,看到对方躺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发生什么人间惨案。 这个问题,只在白梅的脑中纠结了一小会,就被一阵阵上涌的困意、倦意挤兑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板的青梅酒后劲挺足的,连酒量非凡的白梅,都感觉有点全身发软、发热,她抵挡不住醉意、困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喧闹声吵醒了白梅,她将头缩到被子里,想当做没听到接着睡,却被越来越剧烈的吵闹声闹腾得她无法在继续睡下去…… “真是色胆包天了,白梅的主意你也敢打,他可是我风莫忘明媒正娶、得到全魔界公认的鬼族王后。”风莫忘阴冷中带着怒意的声音格外响亮,就如看到别人勾引自己老婆,送了他一定大大的绿帽子一样,声音里冷意中又带着酸意! 还说什么这家伙单纯如白纸,不懂世事,他居然半夜爬上白梅床企图生米煮成熟饭,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哼!以白梅的性格,白梅对雪痕的宠爱程度,估计她会主动负起责任来,要是她们俩好事成了,以后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不用你管,白梅都说了,你是被写了休书的前夫,前夫的意思就是……嗯,就是白梅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们是陌生人了。”雪痕天生比别人慢一拍的语速,一成不变、没有起伏与感情的强调,在这时候听起来,显得他格外慢条斯理、沉着在握。这会,他丝毫没有被风莫忘邪魅、森冷的嫉夫气势压倒,反而有略胜一筹的感觉。 “那张废纸,早被我撕成碎片了,不作数,白梅仍是我的妻子。” “白梅说了不想理你了,是你好讨厌,天天跟在我们后面。我知道你这叫做……叫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哼!”雪痕看着风莫忘的样子,就觉得手痒痒的,非常想用邪之刀砍他,将他砍成十块八块,可是白梅说了,不能随便在人界的地盘上打架,会引起混乱,还会伤到无辜的人! “……”风莫忘的眼闪了闪,耳根子红了红,随即,他怪异地呵呵笑上两声,掩饰自己一时的失态,啪的打开扇子,不紧不慢的扇着,轻笑着说道:“为了得到自己追求的东西,脸皮厚点又何妨?” 只要白梅重回他的怀抱,何止是一句不要脸,讨人厌,就算被人说他风莫忘卑鄙、无耻又何妨。 为今之计,先要将雪痕这个最大的情敌解决了再说! 这么想着,风莫忘捏着折扇的手更是扇得起劲,他嘴角翘起,一抹狡诈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对雪痕笑眯了眼,完全一副狡猾狐狸算计人的模样。 “白梅说你是一个单纯、不懂世事的人,让我很感兴趣!” 听了风莫忘的话,雪痕紫色的大眼眨了下,眼睛清澈明亮,眼中的情绪让人一目了然,都是对风莫忘的不待见,他又眨了眨眼,紫色眼睛对上风莫忘的蓝眼:“我对你不感兴趣!” 风莫忘眼一闪,呵呵呵大笑,眼波流转间阴测测道:“真是直接,口没遮拦,看来你只对白梅在意。” 雪痕一点也没察觉风莫忘的话还有别的意思,他非常认真、非常简洁地点头应声:“是!” “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风莫忘收起扇子,扇柄只指雪痕。 雪痕对着快指到他鼻尖前的扇柄视而不见,不退不避,仍是缓慢的语速:“自从十年前白梅为了维护我与你吵架开始之后!” 风莫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呵呵笑,没有否认:“不亏是天生的杀戮兵器,你的感觉非常敏锐,可是——”手中的扇子再向雪痕逼了逼,说话拉长了强调:“你的感情是不是也这么敏锐呢?” 雪痕无声直视风莫忘,眼都没眨一下。 风莫忘又笑,声音温和带着诱惑:“雪痕,你喜欢白梅吗?” 雪痕回答得既快又肯定:“喜欢!” 风莫忘幽蓝的眼神更加深沉,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散,声音也没见起很大的变化:“那么,你当白梅是情人或是亲人?” 雪痕眨眼,歪头看风莫忘,又看向他身后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白梅:“我不懂你的意思!白梅一直都说我们是亲人,那我们就是亲人、家人。” “既然是亲人,为何你会半夜爬上她的床?”风莫忘的声音不再温和,语意略微尖锐,其中夹杂着怒意与醋意,更有隐忍的杀意! ------------ 31 额,男人的谈话 相比风莫忘明显的不悦,雪痕是眼都没眨一下,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他们都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白梅就会一直陪着我了。” “他们?”风莫忘蓝眼一眯,全身透出一股危险的气势,声音骤然低了好几度:“他们是谁?” 原来是受人教唆,怪不得什么也不懂的雪痕居然会半夜爬上白梅的床,还试图解她的衣衫非礼她! “毛球、小蝴蝶、公孙月,他们都这么说!”雪痕一个不漏的全说了出来。要是公孙月他们知道这么轻易的被雪痕出卖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更何况,出卖他们的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认真的回答风莫忘的问题而已。 “呵呵呵!”风莫忘捏着折扇冷森森地笑,很好很好,毛球与公孙月就算了,他们一直都是帮着雪痕的,居然连连那只笨蝴蝶也拆他的台。 风莫忘回头看了看睡得很香的白梅,因为他们俩的说话声微微皱了皱眉,嘴里小小的嘟囔了一声抱怨的话,翻了个身,继续睡,他停住了笑,眼中瞬间温柔了下来,他冲雪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外面说话,然后带头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风莫忘发现雪痕并没有跟上来,还眼巴巴地望着床上的白梅,大有风莫忘一出去,他就再次爬上她的床的意思! 风莫忘压低了声音不悦道:“雪痕,出来,别打搅白梅,我们好好谈谈!” 雪痕脚步没动,回头看了眼风莫忘,然后又转头看白梅,风莫忘真是讨厌,打搅他与白梅‘煮饭’! “我不跟你谈!”说着,雪痕向床靠近走了两步。 风莫忘脸一沉,连忙上前拉住他:“你敢乱来?” “我才没有乱来!”雪痕瞪风莫忘,一手指着门口:“你出去!” 风莫忘蓝眼锐利地盯着雪痕,黑着脸冷哼:“让我出去,你想干嘛?” 难倒还想当着他的面让他带顶绿帽子不成?傻子才会出去,把孤男寡女的留在一个房里。 “我煮饭!”雪痕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害臊。主要是他不知道害臊还何物,什么是私密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煮饭?”这话在风莫忘脑子里转了一圈,他才反应过来雪痕是什么意思:“你想造成既定事实,生米煮成熟饭?你敢?我风莫忘的妻子,你也敢打主意?” 一听就知道,这都是那些人给雪痕出了歪主意,不然,一个单蠢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行动? “你这是凶我。你要打架?我不怕你!”雪痕大声说道,眼一眨,就要拔刀。 风莫忘连忙做了个手势:“嘘,你小声点,吵到白梅了!” 打架虽然重要,但白梅是排在第一位的,雪痕一听吵到白梅了,马上就将刀子收了回去! 虽然风莫忘不想承认,但雪痕将白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是事实。 不论是非对错,白梅的话代表一切,只要她一句话,雪痕无条件听从。 要想让雪痕乖乖的出去,不要再有‘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想法行动,还要从他的软肋着手,从根本上让他意识到,他对白梅的感情是亲情而不是恋情。 风莫忘放软了声音,压低了声调,一副有话好商量的谦逊模样:“白梅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搅了,你要是吵醒了她,她一定会很生气,很讨厌你,可能还会不理你的。” “很生气?很讨厌我?不理我?”雪痕没重复一句,眼中的不安就多一分,到最后,他已是跳着闪到了门边:“我不吵白梅,让她睡饱饱的。” “呵呵呵!”风莫忘低声笑着轻轻带上白梅的房门,领着雪痕到隔壁房间。 破天荒的,风莫忘主动给雪痕倒了杯茶,虽然那杯茶只是隔夜的冷开水而已,但这样,对一直不待见雪痕将他当成头号情敌近十年的风莫忘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风莫忘摇着扇子微微笑,一手指指那杯茶:“喝茶啊,别客气!” 雪痕一连摇头几下:“我不喝。” 风莫忘的笑容一淡,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放心,我不会那么没品的在茶里下毒的。” 风莫忘很清楚,雪痕是白梅的心尖子,要是他对他怎么样了,那他这辈子都别想与白梅重归于好了。 也正因为白梅对雪痕的好,让风莫忘一直都看他不顺眼,不论他是多么单纯可爱,在他眼里,都是个非常讨厌的存在。 雪痕眨眼,歪头看风莫忘,好像他是个傻子一样:“白梅说了,喝冷水对身体不好,睡觉前喝水,第二天会眼睛肿!” “……”风莫忘差点将手中的折扇捏碎,这家伙就是这点讨厌,当着他这个正牌丈夫的面,一口一个白梅,好像白梅是他的一样! 他勉强露出一个还算良善的笑容:“好,你不喝就不喝!我们回归正题!” “什么正题?”雪痕其实有点不耐烦了,他不想跟这个讨厌的风莫忘多说话,可风莫忘好像不是风莫忘了,一直跟他说话,还老问他奇怪的问题。他不想回答,不想理他,可白梅说过,有问有答,才是乖孩子! “你到底当白梅是你什么人?亲人还是……”风莫忘捏了捏扇子,轻呼了口气,才将最后两个字吐出来:“情人?” 亲人情人有什么区别?雪痕不知道,所以他眨眼,歪头疑惑地看着风莫忘:“我不懂你的意思,亲人与情人的……只要能一直与白梅在一起,当什么人都愿意。” “哈!”风莫忘轻笑一声,打开扇子用力的扇着,果然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他难得耐心的与雪痕继续说下去:“很多人,在心智初成之时,容易误解感情,像你这种心性,你能正确分出恋情与亲情吗?尤其是懵懂的你,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白梅,你只是依赖她的成熟世故,她的温柔照顾……这种依赖,好似亲情的成分比较多吧?如果你当时遇上的是别人,不管男女老少,你都会如出壳的雏鸟一般依赖那个人,你并不是非白梅不可!如果当时鬼无尽没有抛弃你,那么,你现在就是一个真正听命于他的杀戮兵器,而不是现在单纯什么都要依赖白梅的雪痕!” 风莫忘说完,微眯起眼睛打量眼中一片茫然的雪痕,嘴角的笑意更深。 而雪痕,还在使劲消化风莫忘这段话,试图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将雪痕与风莫忘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光影之中,紫色的眼睛与蓝色的眼睛互相对视,灯光映在眼珠上,显得格外诡异…… 风莫忘是笑着的,紧抿的薄唇,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幽深不见底的蓝瞳,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皮肤,披散的黑发,这一切映照在微黄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深不可测…… 雪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使劲的想,还是不能完全明白风莫忘那些话的意思。亲情怎样?恋情又怎样?如果什么?哪有那么多如果?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遇到的人是白梅,这就是事实。依赖又怎样?白梅都说了,只要雪痕不离开,她一辈子都对他好,永远都是一家人! 想了许久,雪痕终于得出一股结论,他开口问风莫忘:“我与白梅不能熟饭?” “噶擦”一声,折扇被风莫忘捏成了两段,他意味不明的眼神在雪痕的脸上扫视良久,才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煮饭煮饭,你老记挂着这个?你很喜欢煮饭?” 雪痕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风莫忘的声音提起一股怪异的强调。 “他们都说如果我与白梅煮饭了会变得更好。” “他们这么说,你就这么做?”风莫忘冷森森地看雪痕。 “嗯,很麻烦的,睡觉的时候还要脱光衣服!”雪痕十分认真的苦恼,他最讨厌穿衣服脱衣服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注意,就将衣服撕破了,撕破了衣服,白梅会不高兴的!所以,他除了洗澡会脱光衣服,平时睡觉都是连外衣都不脱的。 雪痕的答案让风莫忘差点吐血,都是别人教唆的,他本人根本就没那意思,他也根本不知道何谓生米煮成熟饭,到头来,都是他风莫忘一个人在这疯狂的呷醋! ------------ 32 杀,谈话破裂后 风莫忘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对付雪痕这种单纯如白纸、小孩子心性的人,再多心机算计都派不上用场。他的话里有话,雪痕完全没听出来,只知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把话说得太复杂,雪痕都不能理解…… 到底什么意思,就得把话说白了! “既然嫌麻烦,就不要做!”风莫忘一把扔了被他捏成两段的折扇,手往空中一扬,手里又出现一把完好的折扇。 “他们都说……” 风莫忘刚开口,就被风莫忘强势打断:“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为何要听信他们的话?” 雪痕歪头想了想,风莫忘说得也是哦,又不是白梅说的话,他可以不听啊! 风莫忘见雪痕好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嘴角荡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白梅这么宠爱你,即使你不那么做,她也会一直将你带在身边照顾着,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她;相反,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会很生气!”当然,我会更生气。后面这句话,风莫忘没有说出来。 看似是劝导雪痕的话,听口气也十分柔和带着诱哄之意,但语句中那股压抑不住的酸意还是随着话语一并发散开来,亏得雪痕是个单纯的人,完全听不出话外之音。 雪痕低头想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风莫忘,紫瞳中带着不解:“什么是不该做的事情?为什么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白梅会生气?” 风莫忘一直摇着的扇子‘啪’的掉到地上,脸上的表情也僵了僵。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雪痕居然还不明白。 怪不得性子直的武教头都可以被他气得抓狂,他问的问题实在是…… 见雪痕还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眼中求知欲强盛,风莫忘乘弯腰捡扇子的当头调整了下心态,再次抬头面对雪痕时,他一脸诲人不倦的微笑:“所谓不该做的事情就是……你说的煮饭,这种事情是最亲密的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你知道,白梅一直当你是她最亲的人,照顾你,爱护你,教育你做人的道理,煮饭这种私密的事情只有恋人能做,你是亲人,做了就是乱=伦!” “乱=伦是什么?” “……”风莫忘轻呼一口气,琢磨着怎么简单易懂怎么说,他耐着性子继续微笑:“亲人间作煮饭的事情,就是乱=伦,你那么做是不对的,是不好的事,会让白梅不高兴的。” “哦!我好像有一丝丝的明白了!”雪痕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即,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瞪大眼看向风莫忘:“既然是不好的事,为什么毛球他们还让我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朋友是不会害我的。” 当然是为了让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想让白梅重回我的怀抱。风莫忘蓝眼一闪,心中冷哼一声,嘴里却说:“这种事情,必须要双方自愿,你乘着白梅睡着的时候那样,也没有问问她的意见,她醒来后发现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很生气是多生气?”雪痕眨了眨眼,问得挺可爱、挺无辜。 风莫忘将折扇握紧,一捏再捏,嘴角的笑容不可思议的保持着漂亮的弧度,声音透着一丝阴狠:“生气得以后都不想看到你了。”心里却想着,白梅不想看到雪痕,要真有这一天就好了。 “那我不要!”雪痕有点激动,声音高了很多。 “不用这么激动!”风莫忘垂下眼帘,缓缓地笑着,微微翘起的嘴角透出丝丝狡诈:“你放心,刚才我阻止及时,你还什么都没干成,白梅又睡得熟,她不知道你要做那样的事,只要我不说,你不说,你以后也别存这样的心思,白梅是不会发现的,只要她没发现,以后还会继续对你好的。” “真的?”雪痕眼睛忽闪忽闪。 “我骗你有好处?”风莫忘唰的打开折扇,挡住了雪痕的视线,也挡住自己微笑的半张脸。 “不知道!听着好像有点对……”雪痕乖乖地摇摇头,又开始一口白梅理论:“白梅说过你最狡猾了,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莫忘嘴角一抽,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心头苦涩涩的。有些话,从别人的嘴里传出,远比亲耳听到白梅说,还让人难受…… 雪痕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虽然,他一向不将精力用在观察除了白梅之外的人身上,可是,这个风莫忘是‘头号大敌’,观察下他也是没有坏处的。白梅不是说过,了解敌人,才能取得胜利吗? 风莫忘的变脸、不说话,让雪痕有了误解,以为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我跟白梅一样,最讨厌风莫忘了!”雪痕有点气呼呼,猛的咋呼着大声道。 雪痕忽然想到,风莫忘这个人一直是他甘愿成为杀戮的兵器也要杀的人,这是他在亲眼看到风莫忘在白梅胸口划开一个大洞,取走她的心脏时就暗暗决定了的,后来在圣地,看到白梅不时难过流泪的模样,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若不是风莫忘与他们同行的这几天,白梅一直不许他打架,他早就将他剁剁剁成肉泥了! 雪痕的一句话,将风莫忘从失神中吼清醒了,他微抬眼帘,眉头轻皱,笑容冷淡:“你觉得我说错了?” “你对不起白梅,伤害了白梅,我要杀了你!”雪痕的眼中已不是开始的清澈、好奇、不解,而是被一股浓烈的杀意所代替。他眼睛紫得有点泛红,本来木讷的表情透着嗜血的冷意,在风莫忘错愕他为何变得如此快之时,邪之刀已然出鞘刺向他…… 风莫忘本无意与雪痕武斗,所以折扇挥舞间只守不攻,脚步灵活移动,处处避开雪痕的杀招! 风莫忘很强,但雪痕也不弱;一个是天才巫术师,一个是天生的杀戮兵器;一个是善于远攻的术法,一个强项是真刀真枪的近战…… 这两人,就算风莫忘的真本事略胜雪痕一筹,但一个发狠的进攻,一个一味的躲闪;一个没有多少战意,一个如杀神上身,不要命的下狠手,输赢很快可以见分晓…… 一盏茶时间过去,风莫忘就开始避得有点狼狈了,而雪痕却好似被引发了全身的杀意,招式更见猛烈…… “再打下去我可要生气了哦!”风莫忘舔舔有点干燥的下唇,蓝眼中冷意越来越深,丝丝黑色的鬼气缓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雪痕的回答是,邪之刀在风莫忘腰间来了一刀,然后一声充满杀意的哼哼:“杀了你!” 风莫忘眼微眯,嘴角荡起一抹冷邪的笑容,一味退让、坐以待毙可不是他风莫忘的行事作风。 就算碍着白梅的面子,不能真对雪痕怎样,给他点教训还是可以的。 空气中清香渐起,蓝色的花瓣,一片两片……不一会,飞舞的花瓣飘满了整个房间,而风莫忘手中的蓝色折扇也变成了蓝色的玫瑰花…… 微黄的灯光早在两人的身形舞动中被劲风吹灭,整个房间被飘舞的花瓣那散发着的蓝色荧光照亮,其中,尤以风莫忘手中那朵蓝玫瑰最是醒目耀眼,伴随着风莫忘那阵阵呵呵笑声,蓝色的幽光,映照在打斗的两人脸上,杀意、冷意更添几分…… 你来我往,两个男人的战斗在小小的空间内越演越剧…… 当隔壁的白梅被炒得实在受不了而猛的坐起大骂一声的时候,一声更大的巨响将她的声音淹没,伴随着巨响,隔开两间房的那堵墙砰然炸开…… 灰尘缓缓散去,在白梅睡意中带着惊愕的视线下,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出现在她眼中…… 一个胸口被邪之刀刺穿,一个身上被刀子般的花瓣伤得体无完肤, 两个人都流了一身的血…… 一瞬间,周围安静得出奇,白梅甚至还能听到滴答滴答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 33 驾!陪你走天涯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黑眼睛、紫眼睛、蓝眼睛相对无语,沉默了好一会,直到店主‘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的男高音从远处原来,打破了这种沉默。 白梅披衣下床,一手扶着酒后不适、感到微微抽痛眩晕的头,拖着张椅子坐到桌子旁,这才抬头看两个鲜血淋漓的男人:“说吧,为何半夜打起来了?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还互相在对方身体上留窟窿弄得一身是血,还把人家客栈的墙都打破了……” “……”雪痕与风莫忘你看我、我看你…… “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打得挺起劲的吗?”白梅大声喝了句,起床气、宿醉后的不适,让她心情不怎么好,口气凶巴巴的,横眉竖眼很有气势。 “白梅……”一见白梅生气,雪痕连忙开口,但他话刚出口,就被风莫忘打断:“呃,我们喝多了,有点手痒,随便比划几招……而已!” 说着,风莫忘还一把推开雪痕,将他还插在自己胸口的剑抽出,伤口立刻复原,他又扬手将身上的血渍去掉,顺便还使了法术,将雪痕那一身细碎的伤口抹去,让他那脏兮兮、破得衣不遮体的袍子瞬间一新,企图抹灭两人打架的痕迹…… “哼哼!”白梅斜眼看两人。邪之刀还在滴血,那墙壁已近破得用法术补不上,证据还没有完全消灭呢!再说,她又不是瞎子,刚才风莫忘所有的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雪痕与风莫忘第一次这么有默契又和平相处,雪痕也是第一次这么聪明、灵活应变,风莫忘只是一个眼色,他就马上会意,连忙将邪之刀收起来,然后一脸无辜的对着白梅嘻嘻嘻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风莫忘虽然没有笑得像雪痕那么明显讨好,但也是眉眼弯弯,唇角上扬,看起来说多良善就有多良善,好像面前那个大洞不是他们俩的杰作一样。 “你们,怕是打了半夜了吧!”白梅转头望了望敞开的窗子,东方泛白,天已微亮! “呃,没有!”风莫忘眼微眯,手中的蓝玫瑰重新变回折扇,扇面打开,微微遮住笑得洽媚的下半张脸:“醒来发现边上躺着这小子,下意识的推了一下!” 说着,风莫忘又借着扇面掩唇,偷偷地给雪痕密语传音:“如果不想让白梅更生气的话,就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雪痕大概是第一次被人传音,紫色大眼眨巴眨巴,带着疑惑看向风莫忘。 “别这种眼神看我,白梅听不到我说的话,乖乖的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你也不想让白梅知道你半夜想爬上她的床与她做‘乱=伦’的事吧?不想让白梅知道这场战斗是你先挑起的吧?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哦!” “哦!”雪痕歪头想了想,冲着白梅继续笑:“白梅,我与风莫忘抢床,所以打起来了。” “……”白梅嘴角微抽,这俩人还真是没法和平相处,更别说让他们睡一张床了……好吧,安排房间床位的她也有错,不过…… “那也不至于打得头破血流、还把墙壁都拆了吧!” “是这墙壁太薄!碰一下就破了!”雪痕理直气壮。 “雪痕说得没错,如果是我云海仙境的房子,是绝对不会在这小小的冲击下就破碎的!”风莫忘居然也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 白梅恨恨瞪了两人一眼,凉凉道:“这么说,错的都是这墙壁了?啊?” “……”雪痕、风莫忘都不说话了。 白梅瞪了他们良久,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一笑,雪痕与风莫忘就知道危机解除,白梅没有生气了,于是,带着几分狗腿地凑了过来,尤其是风莫忘,笑得那叫一个讨好啊…… 店老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店老板带着小二闯进来的时候,住在雪痕他们隔壁的银狐、白雪飘也打着哈欠过来了…… 不久之后,清晨无人走动显得格外冷清的小镇街道上,远处的浓雾中出现了五个缓缓走动的人影! “都是你,打什么打啊!现在好了,被人家老板赶出来了!”白雪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恶狠狠的瞪风莫忘,雪痕是自己人,又一向那么乖,他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罪过怪在风莫忘头上。 没睡饱是小事,被人赶出客栈,实在是很没面子啊。 “呵呵!”风莫忘笑得没脾气,幽蓝的眼眸在白雪飘的娃娃脸上扫视了两圈,只是转开视线的时候,那最后意味不明的一眼,极富深意,邪气中透着冰冷,让白雪飘莫名的有点心里发寒,气哼哼的转开头不再说话! 雪痕只眨巴着眼睛往白梅,又委屈又无辜,看得白梅只好伸手抚了抚他的头,他这才安心了! 白梅看了眼意气阑珊的几人,开口说道:“好了,反正也天亮了,找处地方吃个早餐就继续赶路吧!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弄辆马车什么的,这么远的路,要真靠两只脚走过去,估计得走上半年!有辆马车的话,风景不好的地方就快点过去,遇上风景好的,就停下慢慢的欣赏游玩……” “白梅这主意好!”白梅话没说完,风莫忘就摇着扇子投赞同票,苦苦追妻阶段,就算是白梅的主意不好,他也会大声叫好…… 再者,风莫忘虽然不是什么娇公子,但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像普通人一样连续几个月都只靠双脚慢慢走路……他要去什么地方,向来都是直接用法术神行千里,这么陪着白梅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一走就是几个月,还是人生第一次…… “马车?呃,也好!”白雪飘见风莫忘赞成,本来是想与他持不同意见的,但有辆马车的确是方便很多…… 银狐还靠着白雪飘昏昏欲睡,白梅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是头点个不停,白梅就当他同意了! 雪痕一向认为,白梅说什么都对,现在白梅提出买辆马车,他当然是眨巴着眼睛不断点头:“好啊好啊!” “现在问题是……”白梅看了看很显贫瘠的小镇,这里有马车卖给他们吗? 风莫忘的视线一直在白梅身上,当然看出了她的难题,马上呵呵笑着摇扇子:“马车的事,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你满意!” 既然风莫忘这么有信心的接下重担,白梅的烦恼一扫而空,拉着众人高高兴兴的去吃早餐…… 早餐完毕,在风莫忘的要求下,白梅在五人周围布了一个隔绝别人视线的结界,然后就见风莫忘拿着一张符纸,如召唤式神一样,在一片华丽的光芒中,召唤出了……一辆豪华大马车…… “啧啧!有钱人啊!”白雪飘不屑却又带着点葡萄酸的口气。 “好高的马!”雪痕乖宝宝好奇心全开状态,围着这辆凭空出现的马车转圈圈。 “……”银狐似醒非醒的银色眼眸只看了马车一眼,什么也不说,继续瞌睡。 “这马,是不是太显眼了?”白梅看着两头健壮、高大的白马,咂舌,头上居然还有角…… “这是魔界的麒麟神马,速度非常快,又有灵性,很听话!”风莫忘摇着扇子介绍,然后偷偷向白梅凑近,微微低头小声道:“白梅,喜欢吗?” 白梅不动声色地移步:“不错,就是……你确定,我们坐着这马车在人界出行,是我们看风景,而不是路人将我们当成风景看?” 风莫忘又朝着白梅走了几步,呵呵笑着扇面朝着两匹神马摆了摆,光芒闪过,高大的白色麒麟马变成了毫不起眼的栗色普通马,外表华丽的马车也变成了很普通的马车,只是比一般马车稍微大点而已! 风莫忘一手漫不经心的搭上白梅的肩膀,站在她身后轻语:“这样呢?” 白梅微笑着回头看了眼风莫忘,眼刚对上他深蓝的眼眸,就转过头去:“我去马车里面看看!”说着,就走出风莫忘的怀抱范围…… 风莫忘摇着扇子看着白梅打开车门,进了马车里面,自始至终,眼中含笑,嘴角那抹笑容更是越来越深……没有拒绝他的马车,没有拍开他的手,没有大声呵斥他,也没有厌恶他的眼神,代表白梅没有再敌视他,讨厌他,只要他继续努力,缠在她身边,复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作为被白雪飘与雪痕最不待见的人,风莫忘理所当然的被派出去当车夫!可他自己也是坐不住的人,就拉着银狐移架到宽阔平坦的车顶上吹着风,欣赏沿路的风光,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看某人当车夫的怂样…… 足以容得下十人的大马车里,只剩下白梅与雪痕,雪痕其实也想坐到车顶玩,可惜,他刚爬上去,就被白雪飘踢进了马车,还狠狠的警告他要多陪着白梅,不能让风莫忘有机可乘! 白梅好心情的掀开车窗帘子,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雪痕坐到白梅对面,看着甜软微笑的白梅,突然开口问她:“白梅,你是我的亲人吗?” “嗯?”白梅转头看雪痕,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从我将你捡回来的那天开始,这十几年来,你一直是我最亲的人。” “亲情是不是比恋情还好?” 白梅一愣,不知道雪痕为何有此一问,但她马上笑着又拍拍雪痕的手,顺便在他手心里留下一颗话梅糖:“当然,亲情没了就不会再来了,爱情失去了还可以再找。” 雪痕看到手心的话梅糖,眼睛一亮,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想了好久,需要白梅给他解惑的问题:“那我是白梅的亲人,一辈子陪着白梅,是最重要的,对吗?风莫忘以前是白梅的恋人,现在不是了,就算没了风莫忘,白梅还可以找别人当恋人,对吗?” 白梅又是一愣,雪痕居然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果然是长大了吗?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 “白梅?” “嗯,雪痕说得没错!”白梅胡乱地点点头,心中却叹息一声,恋人可以再找,就怕非那人不可,别人谁都不行!至今为止,她还真没有考虑过风莫忘之外的人,特别是这一段日子,风莫忘跟前跟后,伺候周到,她更是慢慢心软了…… 雪痕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冲白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一把将话梅糖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吃着!当亲人好,不做乱=伦的事,不惹白梅生气,白梅也一直对他好,真好! “行了,我看你坐不住,上去跟毛球他们玩吧!我躺一下!”白梅笑着又往雪痕手里塞了一把话梅糖,哄着他高高兴兴的出了马车! 马车外,坐在车夫位子上的风莫忘,从雪痕与白梅说话开始,他的脸色就一会白一会红,一会微笑一会垮着脸面带难过,显然,他们俩的话,他都听见了…… 这会,他趁着玩得高兴的三人不注意,闪身进了马车! 白梅刚眯眼,听到动静,眼睛一睁,就望进了风莫忘的蓝眼中。 也许是白梅带着睡意,看不真切,也许是风莫忘的眼睫毛太长。此时,风莫忘深蓝的眼神幽幽的,似有盈盈水波沉沉浮浮,有着如珠玉般的华美色泽,那眼中流动着无限柔情,还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忧郁感伤。 白梅怔怔对视风莫忘的眼睛,一瞬间觉得柔肠百转,黯然销魂,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风莫忘静静地坐在白梅对面,就这么看着她! 良久后,风莫忘轻咳了声,伸手将垂在额前的一缕散发拨到耳后,然后对着白梅苦涩一笑,非常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带着颤音:“白梅,我是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白梅淡淡地撇开头去,眼睛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风莫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痛苦,一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惨白的手上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 …… 两人僵持了很久,风莫忘又是一声苦笑,哑着嗓子说了句:“我知道了……”说着,就掀开车帘要出去……看来,他可能要像蝴蝶君一样,再努力十八年、二十八年了…… “风莫忘!”就在风莫忘一只脚已经踏出车门的时候,白梅不高不低地喊了声,让风莫忘往外伸的脚又缩了回来,他僵硬的半弓着身子背对着白梅,没有回头…… “机会是需要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别人给予的!”白梅又清清淡淡地说了句。 …… “白梅!”风莫忘的脸比变天还快,刚还苦着的脸,瞬间变大晴天,他猛的转身,一张灿烂得刺人眼睛的笑脸对着白梅,刚才还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声音,此刻活力十足:“白梅,我一定会努力做给你看的,我……” “出去赶车去,无人驾驶,你想让马儿将我们带到沟沟里去啊!”白梅抬起一脚,猛的将风莫忘踹出马车,嘴角忍不住上扬,手贴上微微发烫的脸颊…… 被人踹了,风莫忘还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屁颠屁颠坐到了车夫的位子上,也不管坐在车篷上嘲笑他的白雪飘等人,咧着嘴做出了他平常十分不屑的事,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起鞭子,高声的:“驾……” ------------ 34 很久以后(一) 只不过公孙月一句话,蝴蝶君就可以守在阴川蝴蝶谷十八年,当杀手卖命赚钱,然后转身就将自己赚的黄金全撒到水里当河泥,还一边撒钱一边自我警示:“我不爱钱,我不爱钱,我真的不爱钱啦!我只爱阿月仔啊!!!” 当白梅有意无意的在风莫忘面前提起这事,说这个小蝴蝶真是痴情又可爱时,风莫忘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意味不明的呵呵笑上两声,暗地里却运用自己的势力、财力帮着圣地之人复兴修罗族…… 蝴蝶君当年将钱洒在阴川河底当河泥,在与公孙月和好之后,还不是将所有的钱重新收回来了?还美名其曰那是他存了十八年的‘老婆本’,现在捞起来,是为了让公孙月过上好日子…… 呵呵呵呵,生命千载,别说区区十八年,就是一百八十年,他风莫忘也等得起…… 这么想着的时候,风莫忘已经陪着白梅人界、魔界四处游玩了四五年! 他成功的给自己创造了无数的机会,向与白梅和好如初又迈进了几大步…… 从旅行的车夫变成了白梅尚可见光的情=夫;从旅行住店他的房间与白梅的房间至少要隔着一个雪痕或者白雪飘,到偶尔可以争取到与白梅同住一间房而没被雪痕、白雪飘反对的福利,从委屈跟在几人背后默默付钱的冤大头变成了白梅口中的‘你的就是我的,我花自己的钱有错?’…… 这天,白梅、风莫忘到了人界一个名为笑蓬莱的地方,他们见到了很久没见的两个老熟人——公孙月、蝴蝶君。 白梅对两人的装扮特别是蝴蝶君,一番打量之后,她兴致高涨,跟公孙月两人背地里低声叽里咕噜一阵,然后,白梅不怀好意的笑脸转向风莫忘…… 白梅围着预感有点不妙笑得汗颜的风莫忘转了几圈,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嘿嘿嘿地笑,那笑容越来越往猥琐两字靠拢…… “风莫忘——!”白梅软着声音,将最后一个音拖得老长,比平时温柔了十倍不止…… “……”风莫忘摇着扇子的手僵了僵,额上一颗冷汗留下…… 白梅只有恶作剧或者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个语调叫他;看她现在的笑容,风莫忘敢肯定,白梅想作弄人的几率更大…… 白梅耍耍恶作剧,风莫忘当然是不反对而且了见其成的,但……前提是,被恶作剧的对象不是他。 “嘿嘿嘿!风莫忘——!”见这几年来已近被自己*得三从四德的风莫忘居然假装没听到,白梅又是一声软软的长唤。 风莫忘望了望笑得诡异的公孙月,又看了眼笑得委屈、整个一张小媳妇脸的蝴蝶君,再狠狠的在蝴蝶君那一身惹人眼目的装扮上瞪了一眼,他不动声色地将白梅拉离公孙月好几步远,试图不让她们有机会‘狼狈为奸’,挽回大势…… “呵呵,白梅,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风莫忘浅浅微笑,对白梅的不明企图视而不见,蓝眼闪烁。 “小蝴蝶这身不错吧!”白梅又瞄了蝴蝶君好几眼,神秘兮兮地伏在风莫忘耳边说悄悄话。 风莫忘眼不动,身不动,仍然呵呵呵笑着:“真是没有辜负他媳妇脸的‘美名’!这一身与他简直是绝配!” “对啊对啊!”白梅一手不断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蝴蝶君的模样,又是两声嘿嘿笑:“小蝴蝶果然好相貌,宜男宜女,穿男装就是威武的杀手阴川蝴蝶君,穿这一身嘛……嘿嘿嘿,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何凤飘飘能够一舞成名了……真是美啊,看那小脸蛋,那身段,简直是让身为女人的我都感到自卑!不愧是笑蓬莱的三大台柱之一啊!” 蝴蝶君一听白梅的话,顿时觉得面子全无…… “啊!阿月仔,我的面子啊,我威武的男子汉气概啊!我响当当的北域第一杀手的威名啊……你你你!你这个女人,居然敢说我媳妇脸!阿月仔,你要为我做主啊!”蝴蝶君,啊,不,应该说男扮女装化身成为笑蓬莱新任台柱的凤飘飘大美女,委屈的假哭着扑向公孙月的怀抱诉苦! 公孙月——此刻女扮男装,化身成为凤飘飘小厮的阿岳,身着一身朴素的布衣男装,笑着一手拍了拍凤飘飘大美女的背,一手十分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颚,语带调戏之意:“哈,真是美得出奇的……媳—妇—脸!能让大美女投怀送抱,阿岳真是荣幸——荣幸啊!” “啊!阿月仔!”凤飘飘立刻一副西子捧心的心碎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地含泪看着阿岳:“你看我现在,为了你,我男不成女,女不成男,还要遭受心爱的阿月仔与一群不相干的外人来嘲笑,我我我……” “怎样?”阿岳凉凉地接话,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消失了,眼神有点冷冷的:“你要是不愿意,完全可以不这么做,我自己可以做到楼主的要求……” “啊,不不不……”凤飘飘的脸变得那叫一个快,马上洽媚地笑着凑到阿岳跟前,围着她团团转,极尽讨好之能事:“我愿意,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啦!为了阿月仔,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只是男扮女装一阵,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蛋炒饭啦!” “哼!”公孙月嘴角笑容悄起,但仍是装着一副生气的模样,饶有趣味地看着一身美艳女装的蝴蝶君围着自己叽里咕噜…… 这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感情真好!”看着扮相颠倒的蝴蝶君、公孙月‘相亲相爱’,白梅状似羡慕地叹道。 “我们感情也好啊!”风莫忘蓝眼中带着笑意,炯炯地看着白梅,一脸深情:“只要白梅愿意,我们可以比他们更好!” “我们像他们那样?”白梅淡笑一下,轻轻摇头:“不可能!” 风莫忘嘴角的笑容一僵,握在左手里的扇子被捏得扇骨嘎呲响,他的声音暗哑了几分:“为何?直到现在,你也还是一点也没有原谅我吗?” “不,不是!”白梅连忙摇头,她猛地转开视线,不敢看风莫忘隐隐带着痛苦的蓝眼,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公孙月朝自己挤了挤眼睛,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的打算,咬咬牙,白梅堆起笑脸看向风莫忘:“蝴蝶君可真舍得牺牲,为了博公孙月一笑,居然敢放下他杀手的气魄,男子汉的眉角,在笑蓬莱跳扇舞!” 只要不是因为以前的旧事就好,风莫忘心中豁然重现阳光,他蓝眼一闪,看到白梅明显带着企图的笑容,又听她如此一说,对她的意图有了几分明了了,但是…… 风莫忘斜眼看了下彩裙飘带、盛装打扮的凤飘飘,这样的容貌,即使在魔界,也算是极品了,但他一想到这个大美女居然是那个死爱钱又怕老婆的七尺男儿蝴蝶君,心中就一阵恶寒…… 他风莫忘,宁愿死,也不会那副模样…… ------------ 35 很久以后(二) “我刚刚好像听到,蝴蝶君这幅打扮是因为他们欠了笑蓬莱楼主的人情,他才不得已这副样子的。”风莫忘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懒懒地摇着折扇。 “本来楼主是属意公孙月的,但蝴蝶君那个醋夫,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阿月仔抛头露面吸引色狼猪头,所以自动请缨,男扮女装顶替公孙月……啊,真是令人感动的小蝴蝶!”白梅双手紧握,一副向往的模样眼望蓝天…… “呵呵……”风莫忘轻轻摇扇,只是笑,不答话。 白梅偷偷地瞟了瞟风莫忘,见他不为所动,再接再厉:“蝴蝶君是长得不错啦,但比起你,差远了!” “呵呵!容貌是天生的,父母给的。”风莫忘淡淡道,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反正他就不顺着白梅的话头走。 这几年,要说还有什么大事发生,那就是风莫忘与他那老鬼父亲关系变好了点……虽不至于一见面就‘我儿’‘爹亲’的父子情深,但起码,风莫忘也不再一见到鬼医,就变脸然后让人滚,也不再排斥自己与那老鬼父亲一样的天仙般容颜,算是默认了那人是自己父亲…… “是啊,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天仙般的脸让我见一次惊叹一次……要是你穿上蝴蝶君那身行头,一定比他好看一百倍、一千倍,能把这全天下的男人都迷晕了!”白梅一脸向往,心中幻想着风莫忘穿上华丽的女装,会是何等姿容…… “呵呵,我是男人又不是蝴蝶君那种小媳妇脸,怎么可能穿女装呢?再说……”风莫忘陡然靠近白梅,低头在她耳后吹了口气:“长久以来,我一直都只想迷晕白梅你一个人啊!” “……”微微的热气耳旁呼过,白梅耳根一热,猛的往旁边一跳,那是她的敏感处:“大厅广众之下,别耍流氓哦!” 随即,白梅见到公孙月带着点点嘲弄的表情看着她,她立刻不服气了,她就不信了,今天不能忽悠到风莫忘穿上漂亮的裙装…… “我看笑蓬莱真是热闹非凡,客来客往,络绎不绝,而且来这的都是些有钱人,小蝴蝶跳一场能赚不少吧?估计比你做一次杀手生意赚得多了去了!” “那当然,要不是这样子太有损我阴川蝴蝶君的男儿气概,这么赚钱又轻松的机会,本蝴蝶肯定不放过……” 蝴蝶君话没说完,就被风莫忘凉凉的话语打断:“看来你很喜欢这般模样嘛,听听,还尖着嗓子说女声了,我看你干脆改当女人算了!” “我……”凤飘飘的声音陡然从女生变回男声,有点气急败坏:“风莫忘你少说风凉话,我这叫为爱牺牲,付出无悔,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好,说得好!白梅、阿岳暗暗地向凤飘飘竖起大拇指。 凤飘飘一句话,说出了她们俩真正的想法…… 阿岳马上笑着附和凤飘飘的话:“哎呀!早就听梅子说他家男人是个大美人,比我家这只笨蝴蝶好看多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 “嘿嘿嘿!”白梅捂着嘴笑得得意:“风莫忘的模样,请你参考鬼医!不过,他是有过之无不及哦!毕竟,年轻就是资本嘛!要是风莫忘穿上小蝴蝶这身,我说小蝴蝶,到时你就只能当风莫忘的陪衬了!” “不可能!”凤飘飘猛地窜到风莫忘面前,盯着他上看下看仔细打量。 蝴蝶君一直认为,自己的长相帅得天下无人比,就是扮女人,也比那些个真女人还要亮丽三分。虽说杀手不靠脸吃饭,但他认为,像自己这么英俊帅气的杀手,才是天下杀手的典范……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看他不是一个铁面具,就是这张死人脸,就他这病痨子模样,能比本蝴蝶帅气?”绕着风莫忘转了两圈,凤飘飘对风莫忘那副常年没有血色的清秀面容嗤之以鼻,也就身材不错而已:“虽说人靠衣装,但还是要底子厚的,风莫忘要是穿女装,除非他也用纱巾遮住脸,只露出眼睛在外面……你全身上下,也就眼睛能跟本蝴蝶比一比!” “蝴蝶君……”风莫忘脸色一沉,周围温度瞬间降到零点,鬼气杀气纷纷散发出来…… 奈何在场几人,都是不怕他这一套的,再多的鬼气,对他们都没用! “风莫忘——”白梅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明显渴望的眼神看向他,不再掩饰她的企图:“你就试试嘛,我好想看看啊!反正这里是人界,你的真容别人也不知道,你不说,我们不说,没人会知道是你的!这不丢脸,真的!” “别想!”风莫忘的脸黑得堪比锅底,语气无比强硬。 “风莫忘——!” “白梅,别胡闹了!”风莫忘冷着脸无视白梅闪着星星的黑眸。 蝴蝶君本来对自己这幅丢脸模样被风莫忘看到还被他嗤笑,觉得心里特别不爽,现在有一个报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哼哼哼,我丢脸,我将你拉下水,让你跟着一起丢脸,那我就不觉得丢脸了! 本着这点心思,蝴蝶君极尽挑衅之能事! “什么呀,风莫忘,你是不敢吧!还说什么可以为了你家白梅做任何事呢!不就是男扮女装一下吗?又不是要你的命,这你都不肯,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爱她,我呸呸呸!虚伪!” 一转身,凤飘飘又对白梅道:“白梅,我看啊,你还是不要跟这个闷骚好啦,我说……” “蝴蝶君!”风莫忘的话冰凉凉的从牙缝里漏出来,声音比刚才高了一点,带着一股明显的威胁意味:“你说够了没有!” 伴随着话音,一道掌风将凤飘飘扫开,让她离白梅远远的! 凤飘飘顺着这道掌风,‘娇娇弱弱’的倒进阿岳怀中,假惺惺地擦眼泪:“阿月仔,你看,风莫忘居然打我,打得我心口好痛啊,你替我揉揉……” 阿岳一把将人推开:“放心,死不了!你这张媳妇脸离我远点!” “阿月仔啊……”凤飘飘不死心的又扑向阿岳,反正都穿了女装,还登台跳舞卖笑了,媳妇脸就媳妇脸…… “……”白梅笑盈盈地看着盛装打扮的蝴蝶君千娇百媚地往阿岳身上扑,两人‘郎才女貌’,真是相配。 她又低头打量下自己,一身朴素的黑色衣裙,头上只有一根翠玉簪子,实在是寒酸得很…… 这几年,她天南海北到处跑,到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打扮,风莫忘也没有说过什么,反而为了配合她,换下华贵的服饰,一改以往华丽诡异的风格,一直以一个清秀书生形象陪着她到处跑…… “想什么?”风莫忘的声音陡然在白梅耳旁响起,将她飘远的神志拉回来。 白梅轻笑一声:“我在想……真是委屈你了,好好的魔界军师不做,陪着我到处乱跑;好好的鬼族之王不当,却跟在我身后任劳任怨……” “你……”风莫忘微微皱眉,蓝眼深沉,他以为,白梅又多想了:“胡说什么,陪着你我一点也没有委屈,魔界军师、鬼族之王这些,都只是虚名而已,哪有我往后几千年的幸福重要?” “那……风莫忘,你现在感到幸福吗?”白梅微微转头,对上风莫忘幽深的双眼。 “你看我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风莫忘不答反问,他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抹暖色,豪不躲避的与白梅对视,让白梅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情意! 相视良久,白梅差点溺毙在风莫忘幽深如泉水的蓝眸中,半晌过后,她才微微垂下眼睑,轻轻地开口:“其实……后来苍绛墨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句话,风莫忘没有一丝意外,他只是微微挑挑眉,嘴角笑容更深了一分:“所以?” “所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也不必用那种赎罪的心态对待我,更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因为,你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之间,那些……只不过是一个该死的错过而已,是我无法接受自己受过那么多罪,竟然是拜一个乌龙所赐!” 风莫忘沉默凝视白梅良久,直勾勾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让白梅有点摸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被盯得别开头去,视线放到远处的屋檐上,数着屋顶上的瓦片…… 呵呵的笑声从风莫忘口中溢出,不知什么时候拥上来的双手搂着白梅的腰,他的笑声带动胸腔的震动,这震动带着一股酥麻,顺着两人贴紧的身体,从白梅的脊背一路蔓延,一直传到她的心里,她知道,这是风莫忘愉悦的表现…… “我早知道了,如果我当时存了害你的心,我也没有脸要求你回头!”风莫忘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轻柔的笑:“呵呵呵,白梅,这几年,你不会一直在纠结这个吧!” “呃……”白梅语结。 “呵呵!白梅啊白梅,原来你是个死脑筋啊!”风莫忘带着宠溺地伸手在白梅额头上点了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白梅脸上一阵臊热,不服气地回头瞪风莫忘,粗着嗓子吼他:“怎……怎么,死脑筋不行啊!我就这样,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白梅一说完,就脸色更红了,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幼稚啊,居然说出这种话…… 果然,风莫忘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手紧搂着白梅的腰,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朗声说道:“要要要,我当然要,这样才是我的白梅,我爱的就是你这点!” 白梅一呆,这几年,风莫忘在她面前,一向是柔和的。 从不与她争吵,也从不给她脸色看,从不高声与她说话,好似怕惹到她一样。在她面前,他总保持着三分微笑,从前的那种邪魅狂妄感全无,就好像一个没有脾气的软柿子,随她怎么捏。若说,这不是风莫忘的刻意讨好,那他不至于对别人与对她完全像两个人,真正的风莫忘,不是这种没脾气的人…… 他会笑,但几乎不曾像现在这么笑得没有负担、这么心情愉悦,这么放声大笑;他会说甜言蜜语,但他几乎不曾将‘爱’这个字挂在嘴边,更不曾这么直白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 “喂喂喂!那边那两个,你们也差不多一点,居然表现得比我与阿月仔还甜蜜,是不是故意气我啊!”凤飘飘连着被阿岳推开几次,又被戏耍了两次,心里正不舒服呢,那边风莫忘那闷骚居然明骚了一把,将他的风头全抢走不说,还把阿月仔的注意力都勾走了,真是气坏蝴蝶! “呵呵!”风莫忘又将白梅搂着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摇着扇子笑,不咸不淡地对凤飘飘道:“你我不同,我与白梅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而你……呵呵呵!” 风莫忘重重的看了眼凤飘飘,然后掉开头,最后还笑着直摇头轻叹了声。 感觉自己被人看扁了,风莫忘刚刚那一眼,重重刺伤了凤飘飘‘脆弱的心灵’,口气很不好的冲风莫忘:“怎样?” “这还用我明说嘛?” “你只管明说!” “呵呵,我怕你受不了这刺激!” “我承受能力强大得很!让你说就快说,别唧唧歪歪的,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这么多年了,还没名没分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风莫忘的嘴有时候也是非常毒的,就如这会,他看着跳脚的凤飘飘还不忘凉凉地补上最后一句:“算起来,你们也做了几十年的‘野鸳鸯’了吧!” “风莫忘……你……你你你!!!”凤飘飘气得招出了蝴蝶杀阵,手握着蝴蝶斩就要朝着风莫忘冲过来…… “我也好久没有活动身手了,不过……”风莫忘淡淡地扫视了四周一眼:“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我怕你毁了笑蓬莱的房子,欠楼主更多人情,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只能以这幅尊荣窝在这烟花之地跳舞卖笑了!” 白梅扯扯风莫忘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一语中的,一下子戳中蝴蝶君的死穴,怎能叫他不炸毛? “阿月仔!”打又不能打,凤飘飘只好改投向阿岳寻求安慰:“你给我个名分吧……” 阿岳拍着凤飘飘的背安抚他,脸却转向风莫忘,不怀好意地一笑,然后她冲白梅道:“梅子,你不会被人转移了话题就忘了初衷吧!” “怎么可能!”白梅心虚的回答,还真忘了。还信誓旦旦的要糊弄风莫忘,反被他忽悠得忘了,她又拉拉风莫忘的衣袖:“风莫忘——” “……”风莫忘的脸色一僵 “风莫忘,你低下头来,我跟你说件事!”白梅眼珠子一转,想起一件本应该早点告诉风莫忘却刻意被她隐瞒的事,她笑着朝风莫忘招手。 预感不妙,但风莫忘依然微微弯下身,左耳凑到白梅嘴边! 白梅一手揽下风莫忘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就只见风莫忘身子一僵,脸色大变…… 整个人石化了半晌,风莫忘才一脸喜色的看向白梅,搂着她纤腰的手掌抚向她的肚子,摸了又摸,一摸再摸,最后,他抖着声音问白梅:“这是真的?” “骗你干嘛?”白梅白了他一眼。 “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风莫忘一连说了几遍,轻轻地扶着白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来,我扶你坐下,怀孕的人不能久站着!” 白梅翻了个白眼,得,他马上就摆出一副准爸爸的模样来了! 风莫忘简直是如临大敌,魔界的女人,怀孕不易,有时候,几十年,都没有一个新生儿,若不是魔界之人寿命长,有的是时间努力,只怕魔界迟早灭绝!现在,白梅说她有了,他是又高兴又担忧,魔,都是吸收母体的生气直至出生,他怕孩子会伤到白梅…… “唉?风莫忘,你知道,孕妇要保持良好的心态……” “?”风莫忘皱着眉头笑。 “你有没有听过彩衣娱亲啊!”白梅朝阿岳眨了下眼,她不信风莫忘不乖乖换上女装给她看。 风莫忘的脸唰的一下就垮下去了,他神情奇怪地看了白梅良久,才带着怀疑问道:“白梅,你应该不会为了看我男扮女装的样子,而故意……” 下面的话,风莫忘没有说,白梅也明白,她眼一瞪:“我会开这种玩笑吗?你看蝴蝶君都可以做到,你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还可以让你儿子高兴,何乐而不为?” “我儿子?” 白梅拍拍自己的肚子:“这里了!难倒你不想认他?” “……”风莫忘的眉头又是一皱,他盯着白梅的肚子看了半晌,然后才说了句:“我希望是个女儿!” 白梅嘴角抽了抽,随即,她挥挥手:“行,你说是女儿就女儿,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扮不扮?我的男人怎能比不上那只爱钱又媳妇脸的笨蝴蝶?首先,你就要在美貌上将他比下去,把他笑蓬莱当家台柱的名号抢过来……哼哼哼!” 风莫忘的脸色变了又变,眼中充满了挣扎,老婆孩子与颜面,孰轻孰重? 思量良久,风莫忘如壮士断腕般地重重一点头:“就此一次!” 白梅咧开嘴笑,不断拍着风莫忘的肩膀点头:“行行行,就这一次!” 开玩笑,泥人还有三分性子,这种事,一次已经是风莫忘的极限,她才不会再往底线上踩! 看着风莫忘如吃了苍蝇一样不自然的神情,白梅笑得眼都弯了,偷偷朝阿岳比了一股成功的手势…… ------------ 36 很久以后(全文完) 风莫忘天仙般的真容,本就打击面很广,女人见了既自卑又妒忌,男人见了能把眼睛看直,直接忘了他的性别;更何况是被白梅与公孙月俩人给他精心打扮了一翻,换上了最华美的女裙,那勾魂模样简直就是……天下无双! 虽然下半张脸被一层薄纱遮住,面纱下绝美的容颜让人看不真切,但这样,更引起了别人的兴趣,给人的想象空间也更大,所以,风莫忘只不过男扮女装在笑蓬莱小露了一下面,当天就以美貌名扬天下了…… 白梅花了不少心思让风莫忘换上的女装,只保留了两刻钟就被他黑着脸换掉了,并且在第一时间变回了他平凡不起眼的书生装扮,还把他那幽微的蓝眸也变成了黑色,这时代又没有美瞳,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连瞳孔颜色都改变的…… 满足了自己的恶搞心态,白梅难得柔顺地任风莫忘火急火燎的将她打包带回了云海仙境。 宫灯帷山好水好风景好,空气也新鲜,的确是个养胎的好地方,白梅也就半推半就的住下了…… 当天下午,黄泉之都就起了新流言——失去女主人近十年的云海仙境,终于有个美丽女人母凭子贵入住了…… 宫灯帷依然是除了风莫忘之外男性止步的地方,但人的好奇心都是很旺盛的,当年风莫忘与他的妻子采苓公主之间的恩爱,羡煞了黄泉之都所有的人,他们几度被人评为‘模仿夫妻’……就算在公主再次失踪之后,也是听说军师不顾一切,四处寻找佳人,那一片痴心,感动了无数少女的心……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带回了一个不是他妻子的美丽女人…… 白梅回到宫灯帷不过才三天,从给她送吃送喝送糕点到送礼品,还有自荐来伺候的丫头,就不知道来了多少拨,其中不乏是来‘打探军情’‘给下马威’的…… 看得出,就算这府里头失去女主人很多年,那些仆人们都还是向着他们女主人的…… 比如现在,刀无极身为大总管,管着云海仙境所有内务,府里头的丫鬟婆子都要听她的话,她却摆着架子带头给白梅脸色看…… “姑娘长得真美,比起魔宫里的魔后也毫不逊色,怪不得主人把姑娘安置在夫人最喜欢的宫灯帷了!唉,不知道夫人回来看都自己的住处住了别的女人会作何想法……啊……刀无极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明明是把她当成抢走风莫忘的妖艳小三,恨不得冲过来咬她两口出气,却碍着风莫忘的面子,只能拐弯抹角的提醒她,这云海仙境这宫灯帷是早就有了女主人的…… 白梅轻笑一声:“刀无极,你知道我是谁吗?” 刀无极一愣:“听说过一二,姑娘乃是修罗族遗族,也是修罗族传唱千年的女神太阳之女,听说太阳之女神力无边,主人能得太阳之女,真是整个魔界的福气!” 白梅又是轻笑一声,刀无极话里的意思是,咱们家主人可不是真心喜欢你,他只是利用你太阳之女的能力而已!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刀无极见白梅还是笑盈盈的,心情好得很,心中暗道,这女人还真是蠢,她都明嘲暗讽到这地步了,她居然一点都没听出来。 刀无极心里虽然看不起这个空有美貌的女人,表面却仍做恭敬状:“这……刀无极不知!还请姑娘赐教!” “我姓白!”白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哎呀,这真是巧了,我们家夫人也姓白,莫非是主人对白姓女人情有独钟?呵呵,刀无极说笑的,白姑娘莫见怪!” “呵呵!也真是巧,不过,你们家夫人不是堂堂魔界公主苍采苓吗?怎么姓白了?”白梅故作不解,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刀无极还会在‘别的女人’面前处处维护她。 “苍采苓是夫人作为魔界公主的名字,白梅势夫人当年在外闯荡时用的名字,好像夫人更中意白梅这个名,所以……” “刀无极!你说巧不巧,我也刚好叫白梅!”白梅笑盈盈地看着刀无极。 “……”刀无极脸上一阵错愕,看着白梅脸上那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的笑容,半响没说出话来…… “呵呵呵!好了,白梅,别捉弄刀无极了,你现在跟以前完全两个模样,如果你不说,怕是没人能认出来的!”风莫忘微笑着从院中走到白梅身边,及自然的挨着她坐下,又一手扶上她的腰,一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抚着:“宝贝女儿今天乖不乖?” “去,这才几个月大呢,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了?”白梅轻拍了下风莫忘的手,滇了他一句。 “因为我喜欢女儿啊!” “听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难不成你想要个女儿,再续前缘,来段不=伦之恋?” “……”风莫忘在白梅肚子上抚摸着的手僵了僵,随即转头看向已成石化状的刀无极:“刀无极,快来拜见你家夫人啊,你不是一直盼着白梅回归宫灯帷吗?” 刀无极盯着白梅的脸看了良久,才小心的问了句:“夫人你带人皮面具了?为什么声音也变了?” “不,我这是进化了!”白梅冲刀无极眨了下眼:“刀无极,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像林妹妹啊?” “果然是夫人!”刀无极笑道,只有白梅才会这么形容刀无极,看起来像林妹妹一般弱不禁风,舞大刀杀起人来比修罗还恐怖! 知道了这个白梅就是那个白梅,刀无极当然是没有任何想法了,高兴的说要去吩咐厨房多做一些适合孕妇吃的菜色、糕点…… “在想什么?”风莫忘见白梅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风景久久不语,眉头微皱,忙上前询问。 听说女人在怀孕期间,性情多变,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一点,可白梅怎么看着反而有点恹恹的? “风莫忘,我在想啊!”白梅轻叹了一声:“我这模样变得太彻底,估计,现在外面的人都把我当成不要脸的小三看待了!而且还是那种母凭子贵才登堂入室的小三!” “何谓小三?”风莫忘凝眉,蓝眼一沉,他只觉这不是一个好词。 “就是第三者咯!在外人眼里,你风莫忘与采苓公主的婚事是天作之合,我现在居然来插一脚……虽然,我就是那个原配,但别人不知道啊!”白梅摸着下巴回想这几天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是表面尊敬,眼中却含着不屑的。 虽然她白梅不是一个在乎外人眼光的人,但明明是原配却被当成小三,这可是对她的一大侮辱啊!得想个法子正名才成。 “嗯,这件事,我还是对外公布说清楚一下的好!”风莫忘沉声片刻道。 “你准备怎么澄清啊!” “实话实说,你就是我当年拜堂成亲的公主!” “没有说服力,因为我的脸变了,我太阳之女的身份也有一些人知道了!谁会相信魔界的采苓公主就是修罗族太阳之女?更何况,我当年从圣地出来,屠了那么多魔兵可是很多人都知道了的,怕是魔宫之人,也对我有很大意见吧?” “嗯……说得也是,这几天拜访我的人也不少,都是明里暗里试探你的情况的!”风莫忘蓝眼一凝,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看来,云海仙境不能住了,虽然我不介意在黄泉之都大开杀戒,但主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白梅,不如随我回鬼族吧!” “你想回去做听那些老鬼叨唠?”鬼族宗室的一群老鬼,都是迂腐又啰嗦、计较得失又死爱面子的,对风莫忘的‘为爱走天涯’是恨铁不成钢…… “……”风莫忘默,怎么这么一说来,他感觉天下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白梅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哦?”风莫忘看着白梅狡黠的眼神,知道她肯定又在打小算盘了,不过……她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他是不介意被白梅小小的‘算计’一下的。 “圣地!”白梅笑弯了眉眼:“那可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留梦寒潭的风景比起这宫灯帷是一点都不逊色,而且……” “而且?” “留梦寒潭里的万年血莲是我的真身,如果呆在万年血莲就近的地方,也便于我提高修为!” “这么一说,圣地的确是个好去处!”风莫忘揽着白梅勾起嘴角微笑着:“我这就吩咐刀无极收拾行李……” “等等!”白梅瞪了风莫忘一眼:“你急什么,我话没说完呢!” 风莫忘笑着挑挑眉。 “我们修罗族圣地是不许外人进入的!” “你我是夫妻,怎算外人?” “天下人都知道,你风莫忘的老婆是魔界公主苍采苓,我是修罗族太阳之女,与你怎会是夫妻?”白梅白了风莫忘一眼,慢悠悠地道。 白梅故意撇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风莫忘也不恼,只是弯着嘴角冲白梅笑,态度简直好得出奇,是纵容也是温柔,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白梅的意思是?” “你要是成了修罗族的女婿,自然就是自己人了,圣地还不任你来去?”白梅嘿嘿笑着总算道明自己的意思。 “白梅的意思是……我们再成一次亲?” “宾果,答对!”白梅笑着打了个响指:“反正在外人眼里,采苓公主失踪近十年,等同于死了,你再娶,也在情理当中。” “这主意不错!”风莫忘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扩大:“我吩咐人送聘礼去圣地!” “风莫忘你搞错了一点!”白梅笑得格外狡诈:“你是准备嫁妆,我会让大长老送聘礼到鬼族的!” “?” 白梅挺了挺胸膛,说得冠冕堂皇:“我堂堂修罗族太阳之女,一代女神怎能下嫁鬼族?当然是你入赘修罗族啊!” “胡闹!”风莫忘眼一冷,他风莫忘堂堂大男人,怎能入赘?让他男扮女装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白梅有点过了! “我哪里胡闹了?”白梅斜瞄风莫忘,哟,眼神儿都变犀利了,周围空气都要结冰了,看来他挺生气。 “我堂堂魔界军师、鬼族之王,怎能……怎能……入……赘?”这可攸关男子汉尊严,在魔界,只听说过女嫁男,哪里有过男嫁女的先例? “男女平等,女人能嫁?凭什么男人就不能嫁?”白梅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再说了,我都嫁过一次了,这次本来就改轮动你了!” “你……”风莫忘是真的动气了,白梅简直有点无理取闹了,刚才他还想白梅这个孕妇有点乖过头了,这会就开始闹腾开了! “反正,这事不行!我看宫灯帷挺好,你也不要去什么留梦寒潭了,还是在这里养胎吧!”风莫忘说完这话,猛地站起,黑着脸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住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主君有事让我去一趟魔宫,我去去就回!” 说完,风莫忘飞快地离开,先把火气散掉再回来哄白梅! 风莫忘这么打算着,可等他扬着笑脸再次回宫灯帷的时候,宫灯帷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信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白梅的信写得很简单,反正她会将修罗族的聘礼送到鬼族,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连人带嫁妆自己去圣地,她会大开圣地的门,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将他迎进门……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将聘礼退回,但是,这样的话,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从此就要姓白了…… 风莫忘是气晕了,白梅这脾气真是见长了,两人不过一句话没说拢,她居然就这么‘回娘家’了,给他来个长期冷战,还闹分居! “……”蝴蝶君听风莫忘说完,瞪了他半晌。 “你瞪我做什么?”风莫忘不悦地看着蝴蝶君,他这会心情正不好呢,蝴蝶君居然找上门来。 蝴蝶君抬手将胸前的头发拨着往背后一甩,然后十分帅气的手指风莫忘:“说你是闷骚你还不同意!你其实心里很想跟白梅再次成亲吧!却又放不下你那男子汉的面子,不同意!” 风莫忘面色不变,只是微抬了下眼皮:“是又如何?” “……”蝴蝶君一副哥俩好地勾搭着风莫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男子汉的面子值几个钱,老婆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蝴蝶君话说到一半,一副花痴状的眼望蓝天:“啊,要是阿月仔对我说那样的话,我马上包袱款款带着所有的家当嫁过去……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 “……”风莫忘斜了蝴蝶君一眼,每次一看到蝴蝶君,他都有一种他无论再丢面子总还有个蝴蝶君垫底的堕落想法…… “你可要快点做决定,嘿嘿嘿!我跟你说,你要是再叽歪下去,你的儿子就要叫别人父亲了!”蝴蝶君拍了拍风莫忘的肩膀,扯着嘴角怪笑。 “怎么回事?”风莫忘眼一沉,周围空气都变冷了,冷气中还泛着淡淡的酸味。 “你不知道?”蝴蝶君瞪着眼惊讶状:“那个白梅最喜欢的雪痕可是修罗族代族长啊,白梅身为太阳之女,怎可能未婚生子?要是没人去认孩子,族长可是要娶神之女的,这是修罗族的传统!” “什么?白梅从来没跟我说过!”风莫忘咬牙。 “修罗族太阳之女是不能嫁人的,就算一定要嫁,也不能外嫁,只能嫁给本族人,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怪不得白梅叫他入赘,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有啊,我看雪痕天天趴到白梅肚子上听宝宝的声音,一副十分愿意当孩子父亲的模样啊!” “……” “喂,风莫忘,你说句话啊!”蝴蝶君推了风莫忘一把,风莫忘一抬头,嘴角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大吼一声:“刀无极!” “主人!”刀无极随传随到。 “给我准备好东西,我要施法移形换位,将整个云海仙境都搬到圣地去……”风莫忘邪邪一笑,许久不见的蓝玫瑰重现手中,左手一挥,花瓣飘舞,清香扑鼻:“这可都是我的‘嫁妆’啊!不都带过去,我怕修罗族觉得我鬼族小气!!呵呵呵呵……” “……”听了风莫忘的决定,蝴蝶君也是一呆,他还准备了好多话没说呢,没想到风莫忘居然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随即,蝴蝶君大笑,手重重地拍着风莫忘的背:“好样的,兄弟我谢谢你了啊!哈哈哈哈哈,那我走一步了……” 说着,乐不可支的蝴蝶君已经化光而去…… “他谢我什么?”风莫忘奇怪的看了眼蝴蝶君离开的方向,随即又将这小小的疑惑抛却脑后,养足精神,做好施法的准备…… 圣地,留梦寒潭边的小阁楼中,白梅微笑着倒茶,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公孙月坐在她对面。 “你说风莫忘会不会被笨蝴蝶说服?”公孙月摆着扇子,笑问。 “有了你的承诺,就算风莫忘不同意,蝴蝶君也有办法将他捆着送到我面前来!”白梅斜瞄了眼公孙月:“你倒是挺会顺水推舟的。” 公孙月啧啧地冲白梅摇手指:“错,我这是为了姐妹的幸福,甘愿赔上自己的终身!” “得了吧,你们也纠缠了那么多年了,成亲是理所当然的,也只有小蝴蝶才会心甘情愿的陪你玩上这么多年!”白梅想起蝴蝶君听到公孙月说‘你要是能说服风莫忘嫁入修罗族,我们就与他们同时拜堂’时,蝴蝶君那喜出望外的表情,不觉好笑。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哈哈,看你,嘴角都合不拢了,小蝴蝶要是知道你原来这么想嫁给他,他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谁说我嫁给他?”公孙月唰的收起折扇,笑意盈盈:“你看我这么英俊潇洒,当然是当新郎比较合适啊!” “你还想反串!”白梅瞪圆了眼,对公孙月不佩服都不行,公孙月段位比她高多了,她自认不如,她可没有勇气开口让风莫忘穿上艳丽的嫁衣…… “不过,我想,只要与你拜堂成亲,当新郎还是当新娘小蝴蝶都是愿意的,反正啊,你再怎么强悍,到了床上还不是只能当娘子?”白梅忍不住就调侃了公孙月一句。 “哈,这是情趣!”公孙月摇着扇子笑,眼望到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影:“其实我一开始就是看好雪痕的!” “他啊,值得最好的女人,我不行,一开始就将他当孩子照顾,从没想过要对他有男女之情,他也一样,把我当成最亲的人!”白梅看着与雪痕一同走过来的女人,她温柔善良、美丽又有心,雪痕也愿意跟她玩,这倒是一个好的开始…… “哎呀,这个女人倒是不枉你用万年血莲的花瓣救了她一命!” “她可是雪痕第一个救回来的女人,应该意义不同吧!”雪痕一向只懂得杀人,不懂救人,居然带了个女人到圣地治疗,倒是罕见。 公孙月还想说什么,雪痕他们已经进了门,而远处隐隐传来蝴蝶君明显带着高兴的呼唤声:“阿月仔啊……” “看来事已成,可以让人准备婚礼了!”白梅笑道。 “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你说毛球啊,放心,风莫忘入赘到圣地,肯定会带上他最信任的下属,毛球在云海仙境跟人家勾搭已久,跟定会屁颠颠的跟着送上门来的……”白梅捂着嘴呵呵笑,那个老貂精,还以为自己的奸=情隐瞒得很好呢…… “阿月仔,我不负众望,风莫忘决定带着整个云海仙境嫁到修罗族来……怎么样怎么样?我们的事……” “我说一起办了就不会食言的,你好好准备就行了!” “啊,真的吗……” 白梅任雪痕跑到她身边俯下身听肚子,她冲着在旁边坐下的女人微笑了一下,心里想着风莫忘居然能同意真是太好了,虽然她不是很在乎太阳之女的身份,但她也不想圣地那些善良的人们失望…… 等风莫忘过来了,圣地将会更热闹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