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赐婚 “不要,皇兄,追爱不要; !他只是一介武夫,岂能与本公主相匹配!恭请皇兄收回成命!” 御书房内,追爱公主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皇兄穆怀康。 穆怀康斜睨了一眼正在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戏码的宝贝妹妹,他很想说一句,好就依皇妹之意。可是后脖梗上那嗖嗖的冷风让得他咬住牙就是不松口。 皇妹虽然难缠,可最难缠的还不是皇妹,而是自己的那个太后老娘呀!这种把妹妹往外赶的恶人就知道让我当,她自己怎么就不出面撮合这事? 不过话说回来,把追爱嫁给子路,吃亏的怕不会是追爱而是子路吧!我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一向都是她说一别人不准说二,这个xing子还不得把子路气死呀!穆怀康似是预想到了韩子路那气得跳脚的样子,不由轻抿着嘴儿浅笑盈然。 “穆怀康!你少得意,我穆小星说不嫁就不嫁,你要真敢把我给卖了,我就让替你坐镇四方的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把你的江山卖给乞丐。哼!” 追爱公主穆小星双手叉着小蛮腰,怎么看怎么像几十年前的太后段小喜,其实这个穆小星生生就是段小喜当年的翻版,当然了只是样貌,xing子可还有得比哦! “追爱不得放肆!朕的名号岂容人随便挂在嘴边?” 穆怀康一看登鼻子就要上脸的穆小星,心想自己再不威慑一下这丫头,怕是她都敢上房揭瓦了。 穆小星看着瞬间冷下脸来的皇兄,一张嚣张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什么嘛,平时把兄妹情谊挂在嘴上,一到关键时候就摆皇上的臭架子。就会拿皇上的身份压人。 “看看你还有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仪范?你现在这个样子跟菜市口骂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你还挑三捡四的不肯嫁,朕还担心人家韩家不肯接旨呢!赶紧回你的南阳宫去反思反思,免得父皇母后成天在我耳边念叨对你管束无力!” 穆怀康一边替穆小星整理着衣服,一边如一个老母鸡训斥小鸡一般的数落着穆小星,在他的认知中自己的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只有比她嗓门大,比她有理,一句话连一句话堵的她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她才会乖乖的离开去找别人烦。 穆小星不依的跺着脚,可当她看到穆怀康那越来越阴沉的脸儿时,她知道自己再怎么缠下去都不会有结果了。从小到大就属这个大哥最不买自己的账,每次都会有招儿不让自己得逞。 哼,走就走,难不成父皇母后还真会跟你穿一条裤子,把我随便的往外一推就不管了。才不会像你一样狠心呢! 穆怀康看着穆小星出门,不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宝贝妹妹从小到大真的是被大家惯坏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她得不到,就算最后真的得不到,她也会想着法子毁坏了它。这个xing子还真是让人担心哪! “母后,母后……皇兄欺负追爱!” 穆小星人还没到怡然宫,那哭诉的声音却先到了,只是她似乎晚到了那么一点儿。谁让她非要回自己寝宫打扮化妆一番才肯去怡然宫呢!人家穆怀康可是直接从他的勤政殿去了怡然宫; “皇兄也在呀……”穆小星一句轻声的呢喃便没了下文,段小喜不由板起脸儿轻声训斥了一句,没规矩。 “儿臣追爱给母后请安,母后福体安康,见过皇兄!皇兄威武!” 穆小星嘴里念着宫中师傅们不知道教了她多少遍的话儿,可每每当她念到皇兄威武时,总会在心里加上一句,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还威武呢! “嗯,平身吧!皇儿来本宫这里有什么事儿吗?”段小喜端着一国太后的架子,轻轻抿了一口茶,那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那么明显,聪明机灵的追爱公主岂会看不出来呢!心中嘀咕了一声,看来这一次皇兄跟母后穿的是同一条裤子,便轻声回了两句告辞出去了。 回到南阳宫,穆小星越想心里越委屈,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居然合起伙来非要把自己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既粗鄙又野蛮的武夫。当我穆小星从小到大是被吓大的?咱不要的东西从来还没有人可以硬塞给咱。 不就是一个边关的将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战功再显赫终归也是我皇家的臣子,就不信我一番威bi恐吓下,他还敢接下赐婚的圣旨。 这一天清晨,一向赖床的追爱公主早早的爬了起来,这让一直服侍她的婢女绿儿颇感讶异,禁不住三番两次的仰头去看天上的太阳是不是正从正东方冉冉升起。 “公主早安!”绿儿一边屈身行了一个礼,一边手脚麻利的取过追爱的衣服替她穿戴了起来。 “公主今晨早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做?”绿儿一边替追爱公主打理着衣饰,一边有意无意的问了那么一嘴。她家的这个公主可是很让她头疼,你眨个眼的空档她都能给你玩不见。 “没什么,就是心情闷睡不着!”追爱公主的一句心情闷让得绿儿那正在束腰带的手儿不由停顿了下来,随即又迅速的替她束好了腰带。看着追爱公主坐到了梳妆台前,绿儿随手打开梳妆台前的几个小匣子,让她挑选一下今天想要戴的头饰。 “绿儿,你看着选几样吧!我没心情!” 绿儿觑了一眼没精打彩的追爱公主,轻轻的笑了。这个小祖宗可是很少有萎靡不振的时候,天天精力充沛的到处找人消谴。整个皇宫中的婢女宫人全都远远的看见了她便绕道躲开。 绿儿自己拿主意选了一点雅致而简单的头饰替追爱公主cha戴了起来。透过镜中绿儿看到经由她打扮过后的追爱公主,此刻安安静静端坐在这儿,是那么的秀丽雅致。如果公主每一天都能够像现在这般,怕是想要攀东床的公子哥儿要挤破宫门喽!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每逢皇家宴请都来不了几个。皇都中的一些公子哥儿更是偷偷的在背后称追爱公主为魔星。 据说公主的这个魔星称号还是韩公子先叫开来的,如今皇上却要把公主赐婚给韩公子,那岂不是会鸡飞狗跳…… “公主呀,如果你心里闷,不如出宫去走走呀!京城的大街上听说又添了许多好玩的东西哪!” 绿儿因为经常跟着采买的小太监出宫去闲逛,所以那京城上的热闹与美味小吃都快要把她想死了,这才几天没出宫就让她想的口水直流。 ------------ 2、宫外巧遇 “你经常偷偷的出宫,宫外还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嘎?自己偷偷出宫的事儿,公主居然知道?这下完了,以后没得玩了。追爱公主看了一眼扁着小嘴的绿儿,岂会不明白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说吧,要管你,早在你第一次偷溜出去就抓你回来了!” 绿儿听着追爱公主的话儿,悬着的心儿舒缓的放下了。公主从小都是一副小霸王的姿态,看不出她也有如此绵柔的一面哈! “公主,外面可好玩了,有……” 看着绿儿说得口沫横飞犹不自已,追爱公主无奈的伸手打断了她,直接站起身来拎着她的衣领就往外走; 。自己好像也有些年头未曾出宫了,也该出去看看了,免得京城里的人把我给忘了。 “公主,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出宫!” 追爱直接甩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甩着大步向宫门外走去,惊得绿儿苦着一张小脸颠着小碎步直追。 “公主公主,您听奴婢说,您不能就这样出宫,您得找身衣服换了,不然没有出宫的腰牌连宫门咱们都出不去。” 嘎?出宫还要有腰牌?这简单哪,去找皇兄一枚就好了。追爱刚回过身,转念一想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岂能这么快就转回去求他。还是听绿儿的去换身内侍衣服得了。 一番折腾过后,追爱与绿儿终于出现在了皇都最热闹的那条街道上。乍看上去她们就是两个神彩飞扬的年轻人,哪里会有人想到衣帽之下其实是娇滴滴的女儿家。 “公,呃,公子,前面有家茶楼,不如我们进去解解渴?里面的茶点很好吃!” 绿儿那一声公主在追爱的瞪视下迅速的转成了公子,可她的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此时正紧盯着路边一座巍峨的茶楼。心里正在回味着上次她在这里吃到的小点。 “有多好吃?比宫,家里的点心还要好吃吗?” 追爱的一句话听得绿儿在心中一阵阵的低咒,宫里的当然好吃了,可那是公主你才能享用的东西,就算是你吃剩下的,也还有嬷嬷们看着,轮也轮不到我尝一口呀! 可这话她不敢说,要知道如果这话一不小心传进了宫中,那她绿儿有几颗脑袋都不够那些嬷嬷们折磨的。 “呃,家里的奴婢没用过,奴婢只知道这里的茶点很好吃,公子去尝一些比较看看?” 追爱抬头扫了一眼那茶楼,门牌下右间客来香三个大字看得她眼睛生疼。随即又极目看了看前面热闹的街道,有心说不去,可当她看到绿儿的小嘴都要流出口水来了,摇着头说了一句前面带路,便向着那传说中的茶楼走了进去。 追爱与绿儿两人刚在茶楼靠窗的一个雅间坐定,街上便传来了吵吵嚷嚷的纷乱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追爱不由探头出去查看。这时店中的小二刚好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看客官有点面嫩,客官是外地人?” 小二一边麻利的给她们倒着茶水,一边奉上了几盘小点,同时眼睛也有意无意的向着她们瞟了两眼。 “哟,小二哥好记xing喏,咱才多时没来,这就不记得了!” 绿儿看了一眼那小二,见是以前她来时的那个,便出言打趣了他两句。公主当然面嫩了,她可不嫩,这地儿一个月她不来个三五次,也得一两次吧!她在宫中的那点儿月俸与打赏全孝敬给这家店的老板了。 “哦,是小爷您哪,小人哪敢忘记,只是觉得这位客官有些面嫩,才唐突一问,失礼了,失礼了; 。” 小二一边道着失礼,一边向后退去,再也不看追爱与绿儿一眼。绿儿对这个结果颇是不满,嘟着一张小嘴郁郁的扭头看向了窗外。 追爱看着这一幕,直觉告诉她,这个绿儿跟这个店小二有戏。便一扬手叫下了已走到门边店小二。 “小二哥,麻烦给重新换壶茶,要今春雨前的嫩尖。” 今春雨前的嫩尖?这明明是贡茶,这里岂会有?绿儿将目光调向追爱,看着她眼中那正在冒着精光的神彩,不由shenyin了一声,公主又开始整人了。 “不好意思客官,这茶小店没有!” “没有?连新春的嫩茶尖都没有,你们开什么茶馆?叫你们老板过来见我。” 绿儿无声的shenyin着,不停祈求着上天快些保佑公主的视线被转移。也许是上天听到了绿儿的祈求,也许是事情刚刚好那么凑巧,窗外大街上原本的吵嚷声变得激烈了起来。听他话意好像是有什么人要来了一般。 “韩家军进城了,韩家军进城了!” 一阵阵欢呼声让得追爱想听不见都难,皱着眉头再次从窗口望了过去。只见一队队阵列整齐的军队正向这边行来。待那队阵列经过窗前下时,追爱的目光刚好停留在了那骑在马上走在最中间的一位将军身上。 只见那位将军孔武有力,满脸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狭小而细长,皮肤黝黑,咧嘴一笑,一脸憨态在众人的心中坐实。 噗,我大西国怎么会有如此拙劣的将军?真不知道几位王兄怎么选拔的将领,此人一看便当不得将才,怎可令其统兵回京? “公子,快看是韩家军回京了!” 绿儿的惊呼声让得追爱的心神停留在了韩家军三个字眼上,韩将军,会是那个人吗? “韩家军的主将就是大哥嘴里提到的那个韩将军?” 绿儿不停的点着头,这韩将军还会有几个,自然是韩子路大将军喽!只不过他今天好像不在行列中咧!可是这话绿儿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径的点着头回应着自家的主子。也就是她的这一举动,让得追爱在心底深处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皇兄的赐婚抗拒到底。她追爱就是再不堪,也不能嫁给一个满口板牙的半大老头吧?皇兄与母后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世上除了此人便当真没有人敢娶了吗? “公子,快看,韩家军走过来了!哇,好威武!” 唉!追爱在心底轻叹了一声,一个半大老头再威武也配不上正值花龄的本公主。越看越烦。 追爱的目光无精打采的越过那长长的行军队伍,淡淡的瞄着那争先恐后看将军的人潮。 呼,终于过去了!追爱松了一口气的轻念了一句,目光随之被人潮后面的一位俊雅公子给吸引住了。 ------------ 3、莫明的心动 片刻功夫韩家军便已悉数从茶楼下面过去了,过足了眼瘾的绿儿转回头,却见自家公主正痴痴的盯着一个方向,悄悄的移动身子顺着公主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哇,好俊雅的公子!修长的身材着一袭白衣,精致的面庞上,镶嵌着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唇如施朱,再配上那通身上下的儒雅之气,气宇轩昂的玉立当街,生生让女人都会汗颜羞愧几分。这公子的样貌与公主平素梦想的驸马人选有几分相似哈,难怪公主会一直盯着人家看!只是,只是,他看上去为什么会有几份面熟?究竟在哪儿见过呢?绿儿一拍自己的脑袋,终是没能想起来那位让公主看痴的儒雅公子出身何门何府。 唉!追爱公主悠悠的一声叹息,唤回了绿儿的心神,凝眸望去却见先前的那位儒雅公子已是不见了人影。难怪自家公主会叹息出声! “绿儿,我们回宫吧!” 追爱阴着一张小脸满腹心事的向外走去了,此次出宫最大的收获就是让她坚定了抗婚到底的念头。她一定要打破哥哥们梦魇,就不信凭她堂堂公主之尊,除了一介武夫便真没人敢娶了!如果,如果韩子路有刚刚那位公子的一半神韵,本公主也就认了,可两人相差的也太远了一些。 追爱一边在心里想着要怎样把刚才惊鸿一现的儒雅公子拐成驸马,一边低着头向前走着。绿儿跟在她的身后只是默默的走着,眼瞅着公主走的不是回宫的路也不出声提醒,因为这一条路正是通向那闻名遐迩的十里荷堤的好去处,她都想了好几次了都没能去成,不是时间不够用,就是身上的带的银钱不足,那个地方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能去玩的,里面的东西虽然好玩,可却太费银钱。据说那还是当今太后亲自督工建造而成,真真是一个敛财的好营生。 待到追爱抬头发现走错了路线时,却也只是白了两眼不吭声的绿儿,心中明白定然是这丫头想来此处游玩,所以才会不吭声的任由自己错走来此地。 看着眼前那大片的荷塘,虽然还未到花期,可那葱葱郁郁的荷叶绿油油的连成一片,放眼望去却也蔚为大观。追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今日既然进来了,那么就好好的玩一玩吧,以后或许再没有这份心情了。 恰在这时,不远处围着的一堆人中传来了爽朗的大笑声音,看那围观者的反应,那里定是有着好玩的热闹可以瞧。 追爱与绿儿对视了一眼,两人便随着人流的涌动挤进了那处人群。还不待她们喘息甫定,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舒兄好功力,让我也来试试!” 顺着这清脆声音看过去,追爱与绿儿两人皆是看傻了过去。那不是刚才的那位俊雅公子?追爱的一颗心儿顿时怦怦的跳动了起来,一股莫明的情愫在心间流转着。谁说我追爱只能嫁给粗鄙的武夫,一天之内与这位儒雅公子连番相遇,没准儿他才是自己最合适的驸马。 而绿儿的两只眼睛也正在不停的表达着她的兴奋之情,那人不是韩将军吗?他人刚刚不在行伍中,却是跑来了这里,可跨马游街他可以不去,接下来应该是进宫复旨与赴宴了才是,他不会是连皇上的鸽子也敢放吧?他身边的那个儒雅公子不是刚刚在茶楼看到的那个?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贤弟,早就料到你也会手痒的想试一试,不如咱们两个比试一番如何,看是谁命中的圈圈多!” “舒兄先请!” 正在说话的这两位可不是什么闲人,一位正是刚刚凯旋奉旨回京的韩子路大将军,另一位则是朝中老太后的娘家侄孙舒良,此人虽未进朝中为将,然却文武兼修。 韩子路一语说罢,追爱顿时在心中哦了一句,原来他是舒公子!皇祖母娘家也是姓舒,会不会这么巧?带着这个疑问追爱不动声色的向着舒良的方向移动着身子。 “这位兄台,也有一试身手的想法?”舒良感觉到了有人正在注视着他,随即目光斜移与正正一直盯着他的追爱对视了起来。好俊俏的小哥!呃?那个是耳洞?看来应当是一位美貌的小姐才对!舒良的嘴角不由轻翘了起来。 “呃,在下只是一介寒儒,不敢人前献丑,兄台请!”追爱咬文嚼字一番后,便一闪身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她很想拐他进宫去当驸马以正视听,可她却不能太急近,以免被他误当她是轻浮的女子。 舒良轻笑一下,随即转身拉弓开箭,嗖的一声箭正中靶心。围观的人顿时爆出阵阵的喝彩声,追爱也一脸欣喜的大声叫着好,看不出这位舒公子却是能文能武的有才之人。如果招他为驸马,岂不是会成为皇兄的一大臂力?唉,只是可惜,皇兄已经定下了驸马的人选。 “叹什么气?有什么烦心事吗?说说看也许在下能帮上点小忙也未可知!”追爱的叹气声并没有被舒良漏掉,眼见如此美貌又衣着气质不俗的女子,他就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哪府的大家千金穿了男装出府来了。 啊?追爱啊了一声,随即意会到舒良对她的关心,脸瞬时红了起来。心底也如同闯进了一头小鹿一般四处乱撞。生平第一次有外人对她如此的关心,怎不让她心绪纷乱。 “呃,没有!”追爱羞窘的看了一眼舒良,便转身向着绿儿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她虽然想要拐舒良进宫,可她毕竟是堂堂公主之尊,岂能如世俗女子一般轻浮勾搭。 “啊呀!好痛!”慌不择路的追爱不巧的一头撞进了刚回身的韩子路怀里,小鼻子被撞的生疼,痛的她哇哇乱叫。抬起头发现这撞人的主竟然还寒着一张脸儿,真是有够不懂礼貌。 “喂,你爹妈没教你撞了人要向人道歉吗?”追爱皱着小鼻子向韩子路叫嚣着,在她的眼里这个人真是有够不懂礼貌,撞了人不但不道歉还摆个冷脸,耍什么酷哦! 韩子路原本就对这个突然撞进他怀里来的小子很头大,却突然听他尖着一副女人嗓子没有礼貌的向他叫嚣着,心中那股不屈的正气汹涌上升。 “小子,是你撞了我,不是我撞了你,没礼貌缺少爹妈教养的是你吧?”追爱听着韩子路黑着脸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心中怒火熊熊燃起,这都什么人哪!连皇家公主他都敢骂没教养,那岂不是等同于在骂父皇与母后? “大胆!你不想活了!敢骂本公――子没教养,信不信凭这一句话本公子就可以灭你的满门!” ------------ 4、落水 这边韩子路与追爱公主的口角磨擦引起了那边的舒良与绿儿的注意,两人一同挤到他们的面前。 “贤弟,怎么了?”舒良看着有如斗牛一般互相怒瞪着的追爱与韩子路轻笑出声。 “他撞人在前没教养在后!”追爱与韩子路非常默契的齐声抢白着对方,那样子生怕自己落后便会蒙上不白之冤。绿儿捂着嘴在一边偷笑出声,这公主与韩公子还真是绝配,皇上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精准。 扑哧!舒良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韩兄呀,男子汉大丈夫何苦跟……跟一介书生计较!”思及到当众揭穿人家女孩子穿男装不妥,舒良到了嘴边的一句小女子又生生变成了一介书生。 “文广此言差矣,你我身穿儒衫岂非皆为书生?”韩子路伸手指了指一身白衣与一身蓝衫的他与舒良,眼眸流转间又轻瞥了一眼追爱主仆,越看越觉得这两人阴柔有余阳刚不足,难怪不好相处!古语云,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 舒良字文广,原字如玉取自温恭如玉的意思,待其年长言称如玉一字有如女孩儿家,禀其父亲自改字为文广,取意文思广阔文路宽广之意。 “子路呀,其实此书生非你我之书生,儒衫之下怕是红妆裹体呀!”舒良附在韩子路耳边的一阵低语让得韩子路再次抬头向追爱望了过去。果然,此时再看,眉眼之间果有几分女子气息,嘟嘴瞪眼中也蕴含了女子娇嗔的韵味。 “哈哈……文广果然目朗神清!愚弟不及也。”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同舒良大笑着相携走开去,想他堂堂振远大将军,世袭浑天侯又岂会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那么多呢! “站住!骂了本公子辱及了本公子的父母先人,还想一笑走之!”追爱一看韩子路与舒良两人勾肩搭背的就那么走了,心里的那一股子火气实难平息,追爱年方十五平生第一次受到他人如此的辱骂,若非碍于怕在那儒雅公子的心间中下不良的印像,她老早就去喊来官兵抓拿韩子路了。 “公子?你如果真是公子,我韩某人今天就任由你处置,你还是脱下儒衫回绣楼描红去吧!”韩子路的这几句话让得追爱一张小脸瞬间涨红了开来,她以为她的扮相很成功,没想到却早落入了别人的眼中。真是可恶,明明看出了自己是女儿家,刚刚还那么大力的碰撞自己,真真无赖至极。追爱越想越难咽下心中这口郁闷之气,不由急走两步追上了韩子路与舒良。 啪!一声脆响传来,追爱就那么当众挥了韩子路一个耳光,饶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破敌万千,却连一个女子的挥手之力都没能躲开去,这要是传进军中还不得笑掉那帮臭小子的大牙; !自己这一将之主的脸面要往哪里摆? “你,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看在你是女儿身,我……”韩子路两眼怒瞪着追爱,大有一言不和便要挥拳相向的意思。舒良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人,赶紧走过来拉着韩子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临了还回头冲着追爱展颜一笑。就是这一笑让得追爱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休掉那个武夫,另选一个温文尔雅的驸马,最好是眼前的这位公子。 “贤弟,你又何必跟一个女子计较!传将出去可是会有损你振远大将军的威名喏!再说了,你不觉得那个女子其实也很可爱?” “可爱?没看出来,除了刁蛮没看出她身上哪里可爱!舒兄不会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吧?”韩子路斜了一眼一脸浅笑的舒良,他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很生气,只是被一个女子动手打了个正着,可真是生平第一遭。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那女子会野蛮的动手打人呢!真是郁闷! “舒兄,前面有一个凉亭,不如我们进去歇息一下!”走了大半天,韩子路抬头一看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凉亭,便快走两步向着凉亭奔了过去,不是他走得累了,而是他逛的乏味了,迫切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同舒良好好的杀上一盘。 还真是冤家路窄,韩子路从左边急奔向凉亭的时候,追爱跟绿儿正从右边缓缓的拾级而上。进到凉亭当中,四目相对,韩子路不由高呼晦气!听得追爱秀眉轻拧,可恶居然敢把碰到本公主说成晦气!好,今天本公主如果不找足了你的晦气,本公主从今往后就跟你姓! “你想要晦气是吧?如果今天本公子不给足了你晦气,明儿就跟你姓!”追爱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里的折扇劈头就冲着韩子路敲了过去,在她的认知里,男人被女人打头可是大晦气!可惜这一次她不但没能得逞,还反被韩子路一个推搡下向着凉亭外的小湖跌落了下去。 绿儿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怂恿公主偷偷出游已是大过,若再在出游中发生状况,那不但会让她小命不保!而且还会连累到自家祖坟上的青烟。 “公主……”一声尖锐的喊叫从绿儿的小嘴中如脱线的珠子一般吼了出来,顿时怔然了在场的所有人。 公主?大西王朝只有一个公主那就是满朝文武闻之色变的魔星追爱公主,难不成她就是……韩子路不敢再想下去,难怪她的身上隐隐透着莫明的华贵气息,原来是出身皇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追爱公主。头大了! 韩子路一边喊着头大,一边向着追爱的身影暴掠而去,可千万不能让她真落到湖中。就在他的大手快要抓到追爱的衣角时,旁边疾速掠出一个身影,一伸手便将追爱揽在怀中带离开了那片水面。 重新落到凉亭中时,韩子路才发现那救了追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兄弟舒良。而追爱惊魂甫定,便青着一张小脸怒瞪着韩子路。 “大胆,你居然,居然……” 韩子路看着哆嗦着嘴唇语不成句的追爱,心中涌上了一抹愧疚,就在刚刚他看着她要落入水中时,心底没来由的动了一动,可就在他一犹豫的空档,舒良抢在他的前面救下了她。 按说他应当感谢舒良替他挽回了惨剧的发生,可是隐隐的他有一点不高兴他cha手的情绪正在滋生。 ------------ 5、拒婚 韩子路很想向追爱表达一下他此时的愧意,可当他看到她柔柔的偎在舒良的肩上不想起身的时候,他那到嘴的好话儿又吞了回去,出口的却是伤人至深的话语; “死不了就起来吧?不知羞呀?” 韩子路斜睨着浑身软绵绵的追爱,浑然忘却了她的公主身份,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姑娘家。 听着韩子路的这话语,追爱内心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升腾了起来。可恶!这世上居然还有像他这么可恶的人活着,真是恼死人了,他把本公主当成什么了?吃青春饭的卖笑女子?若非浑身软绵绵的施不出半分力气,本公主才懒得依靠你们这些臭男人!哼!若不是怕身份被当众揭破令皇家难堪,真想让绿儿拿着公主印信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你,你,你可恶!”追爱怒瞪了半天终是只呢喃了几个字出来,一张俏脸也因为怒气而变得铁青了起来。看得一边的舒良心禁不住颤了两颤,美丽的女子就是美!就连粉面含怒也有着淡淡的朦胧美感! “子路……你何苦如此为难于她?”韩子路自然能听出舒良嘴里的那个她是指什么,可是他也没想怎么为难她,就是对她的一些言行非常的不认可而已。 子路?韩兄?韩子路?他是皇兄赐婚的那个韩子路?追爱的心思顿时转移到了这上面,现在没有什么比弄清楚眼前这人是不是皇兄嘴里所讲的那个韩子路更重要了。 “你是今天凯旋回朝的振远大将军世袭浑天侯,当今皇上的伴读韩子路?”追爱一口气念出了她所知道的关于韩子路的所有头衔,生怕会有一丁点儿不同的地方。韩子路此时则双手环胸,微歪着头看着追爱,他很讶异眼前的人居然能说出他的所有名号?呵,是了,她是追爱公主,当今皇上最为疼爱的小妹,自己还会有什么事她不知道呢!说起来他跟她也算是不曾见面的青梅竹马了!同在一个皇宫读书习字长大成人。 韩子路重重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声,“公主所言一字不假。” 天杀的,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还……追爱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就连双眸中也跳动着两簇足以毁灭世间万物的火苗。可韩子路偏偏有本事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远处急匆匆跑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边跑一边喊着少爷。 “唉呀少爷哪,皇上早就料到你不会跟随大军一同进京,刚刚已经把老爷接进宫去了,说是少爷你不能出席庆功宴,只好找老爷代替参加。夫人都快要急死了,你还是快点进宫去看看吧!你也知道老爷如今的身子骨沾不得滴酒,万一皇上频频劝酒……” 那小厮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韩子路便拱手向舒良抱了抱拳,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他就知道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皇上兄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天知道他发圣旨急调他回京是不是有什么头大的事等着烦他! 追爱一看韩子路匆匆的走了,心中顿时一喜,没有了他这个讨厌的绊脚石横在她跟舒公子的中间,说话行事可都方便了许多哪。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怪,追爱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让韩子路知道她心里想要找一个类似于舒良一般的驸马。尽管她早在心中拒绝了他这个将军驸马。 皇宫御书房中。 皇上穆怀康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龙案前笔直站立着一身戎装的韩子路。从两人那肃穆的脸上可以想见,这两位一定又是在争执着什么; “皇上,你这是强人所难!恕臣不能奉旨!”韩子路一扭头不再看上座的穆怀康,反正现在御书房中也只有他们两人,私底下他才不会太去讲那些个君呀臣呀的俗礼呢,反正两人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玩伴兼兄弟。 “子路,朕哪里有强人所难,娶公主坐东床,这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可你为什么就这么抵触呢?再说了追爱哪里不好了?”穆怀康起身步下龙案,走到韩子路的面前与他面对面相视,他就不相信自己在气势上压不倒他。 “臣不是读书人!再说,公主哪里好了?除了刁蛮任xing,胡闹妄为,没听说还有半点的好?”韩子路在说这话的时候,脑中映出的是白天与追爱相遇相撞相磨擦的连续画面,直觉告诉他这个公主娶不得! 里面的人兀自在争来论去,浑然没有发现此时御书房外面还有一个人正绿着一张脸儿听着他们的对话。 “皇兄,我进来了!”追爱一边打着通告,一边伸手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偌大一个皇宫敢直接推门而入的除了太后段小喜外,也就只有这个追爱公主了。 追爱走到韩子路与穆怀康的面前,左右扫了两眼,很满意他们眼中所表现出的惊讶。 “皇兄,追爱早就说过,这桩婚约不相匹配!皇兄就算要赐婚好歹也要衡量一下双方当事人是否匹配的现况,如今我们二人皆在,且皆持反对意见,那么请皇兄当场收回成命吧!” 韩子路的眉毛向上耸了耸,他不满意这个追爱公主,是因为她浑身上下除了刁蛮根本看不到一丝女孩子该有的温柔,他理想的妻子是一个端庄娴雅温柔大方的大家闺秀,可不是像追爱这般刁蛮有理任xing应当的皇家娇公主。 “放肆!追爱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婉约,懂不懂一点规矩了?难怪子路宁愿领受责罚也不肯接下这赐婚的旨意。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儿皇家公主的仪范?出去!此事已有定论,容不得你置喙一二。” 韩子路向天翻了翻白眼,他如果听不出穆怀康这一番话是在说给谁听,那他陪着他一起长大这二十多年就白陪了。只是虽然他们是生死兄弟,可君即是君,臣便是臣,有些时候明明知道他在强人所难,自己也还是要咬牙认下,可这一次事关他的终身幸福,事关他韩府上下的安宁,他真不能应下。头可断,血可流,追爱公主不可娶呀!京城流传了十多年的谚语,他韩子路岂敢轻违。 “皇兄……”穆怀康任凭自己的宝贝妹妹撒娇的摇晃着自己的胳膊,他就是不为所动,委实是不能有所动呀! 唉!纵观整个大西王朝,他挑来选去也就觉得把追爱嫁给韩子路才能放心一些。就算子路再怎么不喜欢追爱,看在他们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的份上,也不会太亏了她。为了母后的命令,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只有委屈自己的好兄弟了! “皇上,牛不喝水岂能强摁头?既然公主不愿意下嫁微臣,而微臣也恰好无福享受皇家恩,刚好府中还有事情,这就先告辞了。”韩子路因为追爱的拒绝心中难免不舒服起来,他拒绝公主是因为公主刁蛮恶名在外,他招惹不起。可她凭什么拒绝自己? 穆怀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看着韩子路笑眯眯的问道:“子路!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 6、公主逃婚了 “没有!”韩子路虽然对穆怀康的笑有种不安的感觉,却仍然如实回禀,欺君之罪可不太好受。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拒婚; !难道皇家公主还配你不上?” “不敢,是微臣不敢高攀公主金枝之体。”韩子路无声的shenyin着,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朕要你攀你就得攀。” 韩子路默然了,皇上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是欺君之罪哪!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刁蛮公主害了自家上百口人的前途。可任凭皇上说破大天,追爱公主这桩婚事他都不能应!崭立决也好过凌迟呀,把公主娶回府那简直就是在承受凌迟之痛呀! 穆怀康扫了一眼用沉默抗议的韩子路,在心底轻哂了一口,你拒理力争朕都得让你屈服,无声的抗议算什么。穆怀康直接无视韩子路双眸中的抗议,扭头看向追爱。 “追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追爱看着穆怀康那一脸亲和的笑,听着他问出来的话儿,她很想说没有,可细思之下如果她也跟韩子路一般说没有,岂不是就会沦为像他一样的下场了。略略沉吟了片刻,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大声的说了一句,“有!” 穆怀康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 “有?那他是哪家的公子?姓什名谁,娶妻没有呀?”穆怀康看着目瞪口呆的追爱,心中暗自得意,早就料到你会回答有,你年长之后已是鲜少出宫,真有才怪!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追爱心里真的有了一个她要喜欢的人的样子,就是那种温润有礼的儒雅书生。貌似那个舒公子好像可以后,只是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人。 “我不知道,反正我说有就是有!”追爱清楚的看懂了自己皇兄脸上那抹笑的深意,着急的辩解了起来。 “你说有喜欢的人,可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别胡闹了!朕意已决,三天后,朕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追爱公主配常胜将军一定会成为传世的佳话!” 穆怀康话一说完,便拂袖出门而去,他才不想留下来被那个臣不臣兄弟不兄弟的韩子路缠呢!自小到大,只要这位老弟不愿意做的事儿,他总有法子磨的自己随了他的意。这次可坚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去躲进后宫,直到三天以后再出现,就不信他有胆抗旨逃婚。 “皇上,皇上……”韩子路急急的追出去,他自然明白皇上这是要躲他。可就在他要追将出去时,门外闪出了几个内侍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将军请留步,皇上吩咐过,如果奴才等让韩将军追了上去,奴才们就要被凌迟处死!所以请韩将军不要为难奴才等。”韩子路看着御书房外的阵仗,听着他们说出来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皇上呀皇上,你还真是要牛不喝水强摁头哪?” 恰在此时追爱从里面行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苦笑无奈的韩子路,冷哼了一声,心忖,什么常胜将军,不过就是一野蛮又无礼且不识她这块金镶玉的粗鄙武夫,也就皇兄稀罕你,本公主看都懒得看! “韩子路,你放心吧,本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你!”追爱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绪,她就是想在这个时候表明她的立场,他不想娶,她还不愿嫁呢! “圣命难违,子路怕是还真的要娶公主过府了; 。”韩子路眉毛轻挑,头可断血可流,追爱公主不可娶。既然皇上跑了,那就只能从公主的身上打打主意了。自己不能顶着韩家上下几百口的人命死抗,可如果公主寻死觅活的不嫁,相必会惊动太后出面干涉吧!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太后在幕后主使。 “你不要做梦了,本公主如果改变不了这桩赐婚,本公主从此就跟你姓。”追爱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双眸中更是洋溢着满满的坚定。她就是不相信母后与皇兄会真的bi她嫁一个如此无礼的人。如果他们不肯松口,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逃婚罢了! 韩子路抿嘴浅笑,跟我姓?那岂不是只有嫁给我才能跟我姓?这事不可能。三天?三天之中可是会发生很多的事,如果不能让你消失,大不了本将军就属下捏造一份假军情躲回边关去。 两天后,南阳宫中。 “啊……不好了,不好了,公主不见了……”宫女尖锐的声音在瞬间传遍了皇宫的角角落落,就连在深宫中怡养天年的段小喜也闻听了此事。 一时间,皇上,太后,太上皇,皆各自从自己的寝宫赶往了南阳宫。 “绿儿,你说说看,你们公主不见了有多久?”首先发问的自然是皇上穆怀康,而段小喜与穆清扬自然是乐得坐在一边听结果。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像这种玩失踪的戏码追爱好像从小玩到大,他们也非常配合的每一次都紧张兮兮的跑来南阳宫。可今天,他们不是配合,而是真的焦急,明天便是公主大婚出阁的日子,她在这个时候失踪了,怕是真的失了踪迹。毕竟这两天她可是上窜下跳的没少闹腾着拒婚。 “奴婢也不太清楚,早晨进房侍候公主时,便发现公主的被子整整齐齐的,不像是用过的样子,前前后后又没看见公主的身影,所以奴婢……” 什么?穆怀康抓狂了,一整夜的时间?如果追爱真的因为拒婚而跑了,他就是想要追都无从追去。一夜的时间谁知道她向哪个方向跑去了。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昨晚谁执夜?”穆怀康一声吼,顿时南阳宫内跪到了一片宫女太监。只有绿儿擞擞的抖着回话。 “禀,禀,皇上,是奴婢!” 穆怀康这下彻底的无语了,绿儿执夜,绿儿最先发现追爱不见,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大胆绿儿,居然敢撺掇公主逃婚?来人呀,将绿儿押入死牢!” 绿儿闻言顿时浑身瘫软,她就知道她早晚会被这个追爱公主害死,可为什么会这么早呢?自己还这么年轻,不但没吃遍天下的美食,更是还没有嫁人。呜呜……绿儿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公主呀,绿儿就知道早晚会被你给害死,你怎么就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挑绿儿执夜的时候跑呢?还让绿儿给你传什么信。信?”穆怀康看着绿儿边哭边念叨,双眼不由瞪大了。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这个小宫女也太离谱了吧?自己不过是想拿她bi回追爱而已,哪里会真的要她的命,朕又不是暴君。 绿儿突然停止了哭声,她突然想起她身上好像有一封公主的信还没有送出去。没准儿这上面有公主要去的地方。 ------------ 7、将军要离京 “皇上,奴婢如果知道公主去了哪儿?您能不能饶奴婢一命?”在侍卫正要抓绿儿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喊停,并小心翼翼的看着穆怀康,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哦?这个可以量情而定!你说说看,公主去了哪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穆怀康狡黠一笑,饶你一命自然可以了,原本就没想真要你的命!要是真砍了你的脑袋,哪天追爱回来了,还不得天天闹得这宫里不得安宁呀!不过却也绝不能这么容易就饶了你,总得要给你长点儿记xing。 “呃……”绿儿轻哦了一声,便拿出了追爱留给她的那封信,颤抖着双手奉了过去,这可是她的保命符哟! “好吧,看在你认罪态度较好的份上,死罪可免,不过活罪难饶!看在你是公主近侍的份上,就不送你去大牢了,就去太后寝宫让蓉华姑姑管教管教吧。” 啊!天哪,这还不如关进大牢呢!那个蓉华姑姑据说非常的严格,而且呆板守旧,连你走个路她都能念上半天。绿儿的小脸瞬时垮了下来,看得穆怀康心情大好!这丫头的表情太丰富了,有点意思。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中。 “皇上,您就饶了微臣吧!公主出走与微臣何干哪?”韩子路一脸的哀怨,如果眼前之人不是皇帝,他没准会直接挥拳头过去,可偏偏他打不得也骂不得! “子路,抛开我们的君臣关系,你便只是我的兄弟,试问我会害自己的兄弟吗?”穆怀康的话在韩子路的心中只稍稍停留,便立刻被推翻了。从小到大,这位皇子兄弟还少害过他吗?逃课出去掏鸟蛋,结果受罚的只有自己,原因很简单,皇子犯错一定是自己引诱的。他出手教训大臣家可恶的孩子,结果受罚的还是自己,原因更简单,他是替自己出头! 韩子路虽没有说话,可他那表情与眼神生生在说着一个字,会!看得穆怀康一阵恼恨! “你小子也太能记仇了吧?小时候的那点事还要记一辈子呀?好了,好了,撇开这些都不提,那追爱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兄弟,她是不是也算是你的妹妹。于公,你为臣,她为君;于私,你是兄,她为妹;说破大天也得你去带她回来,你总不能让朕这个一国之君亲自去找她回来吧?” 韩子路很想说一句,有何不可,可他那到嘴的话儿却生生变成了一声轻哼! “好了,朕就知道子路是朕的好兄弟,不会让朕为难,那子路就立刻回去收拾一下动身吧!亦早不亦晚哪!” 就知道跟皇帝当兄弟,绝对不会有好事找上自己,先是把没人敢娶的淘气公主强行赐婚给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刁蛮公主逃婚了,原以为自己就可以解脱了,可皇上偏又牛不喝水强摁头的让自己去寻人?还有,还有自己刚刚明明是叹了一口气,怎么到他那儿就变成摇头不算点头算了!本将军什么时候点过头了,如果不是怕他小子又要请老爷子进宫,真想就这么一甩手回边关去躲个清闲; “皇上,微臣离京寻人可以,可皇上总要给一个大致的方向吧?还有微臣寻回公主后,皇上必须要答应解除我们的婚约,否则微臣不敢保证公主会不会在半路之上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要知道她为君,我为臣,君要做什么,为臣的只能服从。” 韩子路垂头顺目的念出了这一大堆的话,目的只有一个他要退掉这门婚事!你皇上耍阴谋算计,为臣的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韩子路,连你也要bi朕吗?在追爱回来之前,不要再跟我提什么退婚的事!还有追爱活着是你韩子路的妻,就算她死了也是你韩子路的鬼,所以你最好从现在祈祷,她安全无恙,不然我不敢保证太后她老人家会不会让你抱着公主的牌位过完余生。” 皇上双眼一瞪,龙目含威的紧盯着韩子路,皇家天生的威仪在此刻展露无疑。韩子路看着一脸皇家威严的穆怀康,不由在心中低叹!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儿都不错!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又能怎样,关键时候还不是照样用皇家身份来迫你低头! “微臣领命!”韩子路弯腰屈膝一声领命过后,便转身向外走去。既然他跟自己摆皇帝身份,那自己也只能按照当臣的路数来了!就不信他真不想要自己这个兄弟了! “子路,你在怪朕bi你?朕也是没有办法呀,把追爱交托给谁太后都不会放心呀!” 听着穆怀康那幽幽的话儿,韩子路心中一颤!就知道你不会不顾惜这一份兄弟之情,不过为了整个韩府后半生的安宁,对不起了兄弟,我誓要抗争到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娶个公主过府!微臣告退!” “子路……”穆怀康的声音在韩子路适迈出御书房时便响了起来,可韩子路却闻所未闻的继续迈着大步向前走去。他才不要再留下来听皇上啰嗦加诉苦呢,哪次诉到最后不是自己心软的应下他的一切要求!为了不让那个魔星公主进韩府,这一次心一定要硬起来! 子路,追爱真的那么惹你讨厌吗?我还以为你会像我一样包容她的一切呢!穆怀康的心中对这桩赐婚产生了动摇! 韩府花园中,韩子路坐在石凳上怔然出神!此次回京,原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日了,不成想却惹了那个魔星公主上身!真是流年不利呀!唉! “路儿因何叹气?是皇上因为今天之事为难我儿了吗?” 韩子路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韩湘子正缓缓向他行来,顿时弯腰深施一礼。 “父亲还没有安睡?” 韩湘子淡淡一笑!自从十几年前受伤隐退在家之后,就很少上朝堂。特别是子路成人之后,更是几乎不上朝堂。今天皇上突然宣召,他便料到定是路儿出了什么状况,不然皇上不会宣召一个多年不曾临堂的老臣去参加什么庆功宴!果然! “路儿,是皇上又给我儿出难题了吗?说给为父听听看!” 韩子路一直很敬重自己的这位老父亲,且不说自己的一身武艺是得自他亲传,就是处理起事情来,自己往往也常不如老父亲晓事之深! ------------ 8、皇家喜事天下闻 “按路儿所言,是那皇家有意要将追爱公主赐嫁于韩府?”韩子路简略的叙说了一遍事由之后,发现自己的老爹正满脸欣喜的望着自己,眼里的那一抹热切清清楚楚的在诉说着,他对这事很感兴趣! 韩子路愕然了!他审视着自己父亲脸上的那抹喜色!怎么都没想明白,把一个人人避而为恐不及的魔星公主娶进府何喜之有?父亲莫不是当真老了…… “是,皇上是有这意思!不过追爱公主下嫁如此盛恩,孩儿恐无福消受,所以已经当面向皇上回绝了!” 韩子路的话刚说完便被韩湘子脸上涌出的那一抹怒意给惊怔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不明白今晚上他是怎么了! “不孝的臭小子,你不知道公主下嫁是多大的皇恩吗?不感恩戴德的叩首谢恩,居然还敢当面回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居然敢拿全族上下几百人的xing命逞一时之快?” “爹,把追爱公主娶过府不是恩德,那是在给我们韩家招惹麻烦,真要把公主娶进门,以后我们韩家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她做过的那些事儿你又不是没听!”韩子路真的不明白他那一向精明透顶的爹,今天是犯的哪门子糊涂!就算皇上翻脸无情不念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可那太上皇总不会不念父亲当年出生入死护他与太后周全的情义了吧!像我韩家世代忠良的臣下,哪里就是谁说要灭族便能灭族! “太后与太上皇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儿,又能浑到哪里去?告诉你臭小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必须出京去把被你气跑了的公主儿媳妇给我追回来,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权当我韩家到你这一代绝了根。” 韩湘子话语说完一拂衣袖便走开了去,任凭韩子路在他身后大声的呼喊也不回头。 “爹……唉哟!这都是添的什么乱呀!” 韩子路以手抚额,内心深深的感叹着流年不利!早知道回京会有这么多恼人的事情等着自己,就是皇上发十二道金牌调令,也绝对不能回来!斩立决也好过凌迟呀! 韩子路望了一眼早已走的没影儿了的父亲,起身央央的离开花园回去了他的沁园。今年究竟走的什么霉运,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那个魔星公主有了牵扯?魔星就是魔星,一跟她沾上边就一点儿好事都没有了。 “唉!你说我们这样bi他们好吗?我怎么觉得子路跟小星两人的xing子太冲了,强行把他们往一起捏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呀?” 花园树层后面,原本应当离去的韩湘子与原本应呆在怡然宫静养的太上皇与太后密谋着什么; “唉呀,怕什么?我们的儿女我们还不清楚嘛,他们两人只是表面上针对罢了,骨子里的xing格还是很合拍的。放心放心!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不合,不是还有我们在暗中盯着吗?关键时候我们可以跳出来喊停呀!我说湘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含怡弄孙吧!” 穆清扬及时的跳出来拍了拍自己这个老伙计的肩膀,几十年过去了,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已不像从前那么自如,可他们心中的那份兄弟情却没有一分的改变!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可共苦可同甘的好兄弟! “不过,阿扬,你们对小星也太过娇纵了一些!看看她那个xing子,我真担心往后我的路儿会有吃不完的苦头哦!” 韩湘子一句话刚说完,段小喜便狠狠的甩了一个大白眼过去。对于韩湘子的话颇不认同。 “韩湘子,我的宝贝小星有什么不好?她那叫可爱懂不懂,在我们那里的世界,女儿要娇养,儿子要虐养,活该你只生了一个儿子,被我女儿欺负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女人不欺负男人,难不成还等着让男人欺负呀?是不是扬?” 对于段小喜的话韩湘子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有其母必有其女,有这么一个太后娘亲言传身教,追爱不刁蛮才会有鬼呢!好吧,好吧,他认了,谁让当初他看见刚出生的小星那可爱的小样子,一时嘴jian便提了这门亲事!如今还能怪谁?儿子,你自求多福吧!老爹当年应下了这门亲,是无法再站出来替你说什么了! 韩子路回到自己的沁园,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翻腾着他跟追爱之间发生的画面! “真是见鬼了,我脑子有病才会一直想着那个魔星!” 韩子路在翻来翻去中最后沉沉的入睡了,等他一觉醒来天已放亮,他翻身下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向外走去。他要去把那个刁蛮的公主给追回来,穆怀康说的没错,就算要退婚也要先把人找回来。放任她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孤身在外的确不妥。自己当初怎么就想要bi她逃婚呢?该死的,不是自己的想法错,是她笨,就算要逃好歹也带个相熟的婢女侍卫一起跑呀!真是伤脑筋! 韩子路一边在心里折腾着,一边快马加鞭的出府直奔正北方向的城门疾驰而去。皇上说几百里外的那个方向有一个追爱有可能会去投奔的好去处,业王爷的所在地。 待他行到城门口时天已大亮,街上来来往往进出城的人已有了许多,韩子路刚要挥鞭出城而去,却被一则贴在城墙上的皇榜告示给吸引住了心神。这时刚好有一秀才模样的人正在大声的宣读着皇榜之上的内容。 “我朝常胜将军搬师回京之时,恰逢追爱公主甫成年,值此双喜盛隆之际,两人偶遇,深情缱眷,皇上仁孝,当际禀承太上皇旨意为其二人赐婚,并定于百日后完婚!如此大喜特此公告,普天同庆……” 听完之后,韩子路当场石化了过去!他跟追爱公主两人深情缱眷?见了面不大打出手就不错了,还深情缱眷?他怎么不再离谱一点说成是青梅竹马情深眷眷?穆怀康你跟我玩这手,你以为一张圣旨传天下,我便无可奈何的非娶公主不可了吗?好,你不是说什么找不回公主,我也不用回朝了吗?那就不回!看你百日后怎么跟天下苍生交待!哼!就你会玩阴的呀!从小被你阴到大,就是再笨也能学会如何避让了! ------------ 9、我是公主 追爱公主出宫以后,想要买身女装换下身上的太监服时,才发现她好像没有带银子出门! 天哪,居然没带银子,这日子要难过了!好在天无绝人之处,她身上的那件太监服好歹也是总管级别的,那面料换一件普通的女衫应该没问题吧! 可没有一个店面肯收她身上的这件太监服,最后找了一个农家偷偷的拿了人家晾晒在外面的一件女衫,撒腿就跑!活了这么大,追爱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此刻她却被小院里那条张牙咧嘴的狗给吓得没命的逃窜。 什么时候自己穿过这种粗布麻衫?什么时候自己如此狼狈的逃过命!该死的韩子路,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回京,如果你不接下圣旨,本公主就不会吃这些苦头了; !你给我等着,本公主回京之日就是你小子赴死之时!这梁子咱们结大了。 追爱换好了衣服,匆匆的向着正北方向走去,没有银两买马匹,她只能靠她的两条小细腿一步一步的挪了。眼见日已西斜,赶了一天的路,又一直饿着的追爱抱着早就饿扁了的肚子,拖着比灌了铅还要沉的两条小腿,苦着一张小脸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即定的北方挪去。 父皇,母后,皇兄,追爱好饿!追爱好累!哼,如果追爱就这么饿死了,累死了,你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帮凶,呜呜……谁来救救我,我不要做史上第一个饿死的公主! 终于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追爱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到这里就有吃的了! “卖包子咧……一文钱一个的肉包子咧!” 咕噜,咕咚,追爱听着这一声叫唤禁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用说飘着肉香味的包子了,就是一个白面馒头如果现在放在追爱面前,估计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天知道她可是从早晨就没有吃过东西,又走了这大半天,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追爱看着那叫卖包子的人一脸的笑面如花,心想这么和善的一个人,就吃他的包子吧! “姑娘,买包子吗?一文钱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卖包子的眼见追爱两眼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包子,便一脸堆笑的拿起来一个向她询问。 “给我包十个包子!” 追爱算了算,自己都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就这大小的包子肯定能吃上四五个,另外剩下的那些留着路上一边走一边吃! “好咧,十个包子刚好是十文钱,姑娘您拿好!” 小贩笑面如花的挑了十个包子用油纸包好了递给追爱,他眼里看到的不是包子而是钱! “我没钱!” 追爱一句没钱,小贩脸上的笑瞬时僵了下来,可随即他又舒缓了开来,见过白吃白喝不要脸的混子,可从来没见过美的跟朵花儿似的姑娘也干这种勾当。 “没钱?姑娘您真会开玩笑,没钱怎么会要吃这么多包子呢?” “我只说给我十个包子,又没说要买你十个包子,你这人讲不讲理?” 追爱一听小贩的话两条柳眉立时竖了起来,我堂堂一国公主没钱就不能吃你几个包子了?吃你的包子那是本公主看得起你,要不是出宫时没带钱,本公主懒得跟你费这口水。 “哟嗬,跟我耍横呀!天底下你见谁吃包子不用付钱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小镇谁不知道我包子王耍起横来最不好惹,识相的快点付钱,不然……” 小贩一边伸手把放在追爱手上的包子抓了回去,一边向她放着狠话,直听得追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父皇母后皇兄还有那个天杀的韩子路欺压本公主也就算了,你不过一个贩夫走卒的低层小人物也敢欺压本公主,真是不想活了; !追爱抬手就要一个巴掌挥过去,可想到她现在不是在京城,这里的人压根没人认识她这个公主,所以又忍了下来。其实关键是她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又高唱了一声饿。 “好吧,就当是我向你借十个包子,以后还!” “借?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借给你?”小贩两眼一翻,一副生意人银钱当面两清概不赊欠的样子看着追爱。 “凭我是公主!” 追爱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贩的眼神,她心想自己的公主身份只拿出来用一下就好了,皇兄的人不一定会向这个方向追过来。 “公主?我还皇上呢?快走,快走,买不起就快走,别在这儿磨牙妨碍我卖包子!” 卖包子的典型的一脸生意人的嘴脸,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的就是乞丐,要多远滚多远别碍着他的眼。 “大胆!居然敢出言不逊!小心诛你全家满门。” “你爱诛谁家满门诛谁去,别挡着我卖包子!”小贩只当追爱在那里自说自话一般的将她往旁边推开了去,他才不信皇家公主会像她这样连包子都买不起,再说了今早上小六子才刚从京城回来,人家那公主可是在宫里跟将军亲亲我我呢!哪有那闲功夫来我们这小镇子。 “你,你……造反了要……” 追爱刚想要摆一下她的公主威风,从旁边颤微微走过来一位老婆婆,手上还拿着一个馒头。 “孩子,孩子来拿着,饿了吧?老婆子没讨到包子,馒头你拿去吃,拿去吃!” 嘁,我堂堂公主要沦落到吃馒头?还是要从老乞婆的手里拿?笑话!就不信整个小镇只有你一家有包子! 追爱拒绝了那位老婆婆的好意,抬头挺胸的走开了去,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吃馒头,更加不允许她吃一个老乞婆的馒头。 半天过去了,追爱都已经穿过了小镇也没能吃上一口东西,整个小镇只有那个老乞婆肯给她一个馒头,可她又不想吃馒头,更不想吃一个老乞婆的馒头!传了出去,她堂堂公主跟一个老乞婆拿馒头吃像什么样!她宁可再饿一阵也不愿意丢掉她皇家公主的尊严。 走了一整天,追爱除了在途经的小溪边喝了几口溪水外,一点东西都没能吃到!不是她不喜欢吃,而是压根吃不到!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还没有着落,谁让她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呢! 山神庙!天空只有一丝亮色的时候,追爱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还不算太破败的山神庙,她顿时来了精神,三步两步便走了进去。 真是天无绝人之处,居然有贡果!追爱再顾不得其它,跑到贡桌前抓起上面的贡果张口就咬,眼见着一盘贡果全被她吃光了,可摸摸肚皮居然还有点饿!而且有一种越吃越饿的感觉!天哪,这什么果子,怎么会越吃越饿!是山神在惩罚我偷吃他的果子吗?“小气,本公主以后还你也就是了……”一句话没说完,她的意识已渐渐昏沉了过去。 ------------ 10、这是哪里? 再睁开眼时,追爱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布置还算温馨的房间中,只是那阵阵扑鼻的味道有点让她吃不消的喷嚏连连。 “哈啾!哈啾!”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清晰的说话声音。 “大哥,走快些,小弟带你去看偶然捡到的宝!我跟你说,就她这脸蛋卖个千儿八百两的不成问题。” “哦,是吗,那可要走快一些!” 追爱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想这是哪里?他们说要卖什么宝?吱嘎一声,门在这个时候推了开来,从外面走进了两个魁梧的大汉。 “嗯,真不错,我们兄弟可是好久没碰上这么好的货色了?你是在哪儿捡的?” “说来也是运气,就在离这儿不远约百里外的那个山神庙!她吃了里面的醉果睡了过去。看她细皮嫩肉的,怕是出逃的小姐。我担心在那里过夜再遇上找她的人,所以就连夜把她带到了这里。” 追爱怔怔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总算明白了她在山神庙里越吃越饿的那果子叫醉果,吃完可以让人睡过去。又明白了这两人刚才说的宝指的就是她,他们不会是要把她给卖了吧?天杀的,我乃堂堂公主我看你们敢!可是她的嘴被塞着她喊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 “大哥,怎么处置,先开了苞再卖还是留着卖个好价钱?” “就她这小脸儿净身绝对能卖上好价钱!不过看着她这水灵的小模样儿心就痒痒的难受,咱们兄弟可是有日子没玩上这么好的货色了!” “是呀,是呀,要不咱们哥俩就先爽一爽,破了她的身子再卖,老规矩大哥先,小弟后!” 追爱越听心越虚,这究竟是哪里?这两人究竟想干什么?什么**,什么破身子,什么卖净的,他们是想要干什么!如果不是她被绑着,如果不是她的嘴被什么东西塞着,她也不用只是拿眼睛凌迟他们了。 天杀的小贼,最好乖乖保证本公主不掉一根毫毛,否则本公主铁定让你们吃不了也兜不走! 追爱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近,他们脸上涎着的那抹猥琐的笑让她打从心底里惊恐。她堂堂公主不会要毁在这么两个人手里吧?父皇母后,哥哥们这一次你们谁来救追爱呀?不要受这两个猥琐的混蛋侮辱!呜呜……无声的呜咽让得追爱看上去越加的楚楚可怜了起来。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挂着晶莹的泪水,看在坏人的眼里生生就是一种致命的引诱。 “大哥,兄弟被她这小样子勾的要喷了,要不,这一次兄弟先上?就这一次成不?” “这个……成,我们胡氏兄弟虽不是亲兄弟,可总也同一个姓氏,以往都我先,今天就让你也尝一次破雏的美妙滋味; !” 胡二顿时涎着一脸*笑向追爱靠了过去,他的手还没有够到追爱,追爱那可爱的小鼻子便拧了起来。他身上那什么味道?夜壶的味道都比他好闻一百倍好不好?呕……肠胃的不适感阵阵传来,一吐为快的感觉涌上心头,只可惜,追爱从出宫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不说,现在嘴巴还被塞的严严的,所以她也就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干呕,腹部因为干呕的缘故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大,大哥,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可别什么都捞着就死了!” 呸!如果追爱的嘴没有被塞着,她铁定会呸他一口,就算是你儿子的儿子死了,本公主也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你们手里。可现在这情况看来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追爱禁不住又是一阵哀嚎,哀嚎过后她的心底冒出了一个不甘的声音,想我追爱公主从小到大,从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耍我了?好吧,不能力敌本公主还不能智取!该死的臭混蛋等着接招吧! 呜呜哇哇……追爱忍着干呕的强烈不适感,嗯嗯哇哇的示意给她拿掉塞在嘴上的东西。 胡大走将过来,看了一眼挤眉弄眼胡乱示意的追爱,随手把她嘴上塞的破布条给扯了下来。 咳咳……嘴巴突然获得了自由,追爱先是被腹中的闷气郁结的干咳了两声。她需要借这个干咳稳定一下心绪,否则她难保一开口就会说出什么自己挖坑埋自己的话儿来。 弯着腰咳了几声后,追爱淡定的抬起头来,看着她面前的那两位流着口水想要一口吞了她的臭混蛋。 “我,我要那个……”追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两眼盯着一旁桌上放的那只鸡,口水混杂着没干的泪水,又扁着一张小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不用说这两位见了女人就挪不动步的*棍了,就是韩子路站在这里,估计也得妥协!呃,怎么又想到了那个天杀的粗鄙将军,嘁,就算他现在跳出来把我从这里救出去,我都不会感激他! “你要吃那只鸡?好,好,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不待胡大发话,胡二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鸡取了过来,追爱原本扁着的小嘴突地张开,啊了一声等着胡二把撕下来的鸡腿送进她嘴里。 既然要想办法自保,首先要降低他们的防备心,还要填饱肚子!呃,这鸡的味道还真不错!追爱三两口便把一只鸡腿吞进了肚子里,随即小嘴一努,嗯了一声又瞄上了另外一只鸡腿。 “小娘子,哥哥喂饱了你,一会儿你可得也要喂饱哥哥哦!嘿嘿……”嗯嗯,等我吃饱了我铁定会想办法用木棍喂饱你们!臭无赖,混蛋,等我离开了这里,铁定带人回来抄了你们的老窝。 “好了,二弟不要多跟她磨蹭了!快点办事,办完了好拿钱出手!” 胡大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胡二腆脸喂追爱吃鸡腿,他捉摸来捉摸去也没从追爱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清澈的眼中除了流露着饿死鬼的吃相别无其它!难道这次真的捡到宝了,这小娘子不但人长的好看,而且还是一个傻的跟任何人都不设防的一级雏儿!嘿嘿……如此尤物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呀!或许留着她陪咱们兄弟也不错!嗯,就这么定了,先留着,等玩腻了再把她出手! ------------ 11、你不出手我出手! “等一下……你可以先把我身上的绳子去掉吗?只要你们天天给我鸡吃,让我做什么我都肯,反正我的身子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那老不死的给占了……” 追爱这几句话一出口,胡大跟胡二两兄弟顿时相视无语了起来!不会吧,他们兄弟自出道以来阅女无数,从来没有一次失过眼,她身上雏的气味那么浓,不可能早被人动过了! “小娘子,你怎么证明你已经被人**了……” 胡大的一双小眼神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要他相信只有一个法子,除非他亲自验证过后。 “给我解开绳子,随你们验看呀!除了那老不死的,还有他那五个混蛋儿子,其实我不是跑出来的,是被他们赶出来的。老不死的有两个儿子死了,非说是我身上有不干净的病造成的,真是笑话,如果是我传的那我怎么还好端端的活着……” 正要动手动脚的去解追爱衣衫的胡二与胡大听了这话,生生向后退了几大步!开什么玩笑,古往今来只听说过男人死在了那种病上,几时听说过有女人死在那种病上过?就是青楼里的姑娘也没有听说谁是死在了那上面呀!那病太邪气,好像专门来克男人命根的一样,一但沾上准没跑! “喂,你们怎么了?往后退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人!” 追爱一看胡大胡二往后直退的那熊样,就知道自己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这法子凑效了。好在自己在宫里时,没少看野史,不然今天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全身而退呢!尽管追爱的心底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可她面上却依然要把戏做足了,只有这样她才有离开这里的可能。 “二弟,不如我们直接卖了吧!好货多的是,等拿到了钱哥哥带你去**馆好好快活快活,听说那里刚来了一个戏班,清一色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个个水灵!” 胡二一听胡大这话两眼冒着星星的就直点头,可随即又如拨浪鼓般直摇头。 “嗯嗯,我活了这把年纪,像这么水嫩的货还是第一次碰上,不尝一口就送出去实在不甘心!大哥给我一柱香的功夫,等我尝尝这么水灵的娘子是什么滋味以后……” 胡二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weixie的眼神直扫追爱,恼得追爱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窗外去,只可惜她只能在心里想想。 “老二,你糊涂了,她说的万一是真的,那可是送命的病!” “玩一次这么水灵的妹子,就是死了也值了!”胡二摆明了就是色心包天的连命都不想要了,眼见着他又向追爱伸过手去,追爱的眼中一片错乱一闪而过,随即她几步跑到了胡大的身边。 “大哥,你快拉住他,我不想害你们,你们肯给我鸡腿吃,你们是好人!” 好人?胡大与胡二脸上的神色僵了又僵,吃喝piao赌坑蒙拐骗偷抢他们样样占全,如果他们还称得上是好人的话,那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胡大不由摇了摇头,这小娘子不是常年被关在大院中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外面的世道有多邪恶,就是傻得可以替我数她的卖身钱! “唉呀,你到底拉不拉他!你再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追爱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放置在一边儿的门栓,冲着胡二劈头盖脸就敲了下去。追爱这一棍子可谓是把小时候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她的目的就是要一棍子敲倒一个。 然而被敲中的胡大却只是额头鼓了一个大包,人却并没有什么大碍!追爱这下傻眼了。糟了,这下自己铁定麻烦了,原以为是想要一棍子敲倒一个,先就近敲倒胡大,再敲走过来的胡二。现在可好,一个没打着,另一个好不容易打着了又什么事儿都没有。 趁胡大与胡二两人怔愣之际,追爱哇呀一声,丢掉手里的木棍拉开门就往外没命的一通跑!也不管什么方向不方向了,只要有路她就跑。跑了半天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半点追喊的声音了,她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天杀的韩子路,本公主受的这些委屈,全都要记在你的头上,等日后一桩一桩的跟你清算!不要你的命也得扒你一层皮下来。 追爱直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辩不清这里是哪里,只能寻了一个正北的方向赶紧走了下去。大半天的时间又过去了,追爱现在是又累又饿,两条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拖也拖不动。 抬头看看头顶那大大的太阳,追爱拖着沉重的双腿,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着,脑子里幻想着只要再走两步就能到皇叔家。突然前面传来了乒乒乓乓兵器相交的打斗声音,她不由抬起疲累的头伸长着脖子向前望了过去。 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她不由低声嘀咕。人在又累又饿的时候最容易出现幻觉,可为什么出现的不是诸多的美味呢!咕噜……好饿!不想还好,追爱心里这一想,顿时更加的饿了!韩子路,你个天杀的,本公主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善罢干休!再见到你一定要把本公主受的这些苦楚加倍还给你! 不论前面那依然存在的打斗声音是真还是幻觉,追爱都要依然拖着两条腿往前挪着。而不远处的前方却实实在在的有着一场较量,不过不是打斗而只是切磋,而且那两人是韩子路与肖成! “将军小心了,我要进攻了。”伴随着定声提醒响起的还有一声男子的闷哼。 “将军,你没事儿吧?” “有事?从小打到大,你觉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打在我身上会有什么事儿?” “哈哈……将军,早叫你不要分神想别的,你偏听,这下挂花了吧!没想到战场之外的第一次挂花却是来自于我,传将出去我怕是会被那帮臭小子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喽!” “臭小子少轻狂,本将军要不是稍稍分了一下神,你会有这机会……哟嗬,还真是念佛佛至,拜神神到,这说鬼鬼就找来了……” 韩子路看着正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向他们这边挪过来的追爱,两只眼睛顿时微眯了起来。追爱公主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魔星哦,刚提到她她就找来了!她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我都跑到这破地方来躲清闲了,她也能找过来?成,她还真成! ------------ 12、路在脚下随便走 “将军,那是……”肖成发现一向不会被什么人影响心绪的韩子路,正一脸怒气的紧盯着向他们这边缓慢行来的一个落魄女子身上,不由讶异的斗胆开口相询。 “不就是那bi得我躲到这里来的……你小子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强了!小心知道多了被灭口。”韩子路一语言毕,人便躲到了一旁的小树林,并嘱咐肖成,如果来人向他打听他,让他说没见过。 肖成一脸狐疑的看着一闪身躲了起来的韩子路,随即目光落在了越走越近的追爱身上。这女人有点意思,居然可以bi迫将军如厮!那可是战场上闻名遐迩的冷面将军,就是天塌下来都不曾见他皱过眉头。 肖成一边准备向走近了的追爱搭话,一边眼眸滴溜溜的上下打量着追爱。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阅女无数,此女堪称上品,若略加调教应当可以成为极品!有趣,有趣!难怪将军会为了她动容,若是没有那个公主的赐婚搅扰,相必将军也就不会躲她了。不如,我来帮一下将军,或许还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呢! “姑娘,你来此是要找人吗?那人不在这里……” 正垂头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前挪的追爱,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同她讲话,倏地抬起头怔怔的望着肖成。走了这么久总算见到活的了……苍天哪,大地哪,我追爱还真是命不该绝! 吃一次亏长一次记xing,追爱审慎的盯着面前主动搭话的肖成,从他的头看到脚,再从脚望到头最后决定,路在脚下可以随便走,人却不能随便招惹!特别是她鉴定不出好人还是坏人的陌生人! “姑娘……你真的不要找人吗?”肖成一看追爱爱搭不理的那样子,直接急了!眼睛不停的往韩子路藏身的地方乱瞄,手也非常配合的往那边不停的示意,就差直接告诉追爱,韩子路躲在哪里了。 追爱看着一会挤眉弄眼,一会又指手划脚的肖成,直觉告诉她这人有毛病!绝对病的不轻! “不要!”追爱被肖成缠的没法,只得咬着牙甩出了两个字,随后她又灵光一闪笑mimi的望着肖成。仿似他就是一桌美味,他就是一辆舒适的马车…… “姑,姑娘……将军大哥他人在那边,你们有什么恩怨自行解决,不要牵扯上小弟!” 肖成被追爱那赤果果的目光给吓到了,他看得出追爱眼里的那一份愤怒,也看的出她眼底深处隐藏的那一抹怨恨! 追爱看着比兔子跑的还快的肖成,嘴角僵了一僵,这人病入膏肓了!等下,将军……莫不是那个天杀的韩子路寻了来?想到这里追爱的一双眼眸滴溜溜乱转的四处打量。现在如果让她发现了韩子路,就是八头牛都拉不走她!她不消了心底的这一口怨气,是怎么都不会舒心的! 小树林; !最后追爱锁定了肖成跑走时用手指过的那片小树林,好呀韩子路,来都来了还跟本公主藏头露尾!看本公主怎么揪出你的黑狐狸尾巴! 追爱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一片看上去很小的小树林,她居然兜兜转转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头,更加的没有想到,走到头后居然让她看见了一处佳景胜地。有房子,有花草,有虫鱼,还有一个天然的小湖!最重要的是小湖的边上还有一片茂盛的竹林,竹林的中间有一个还算宽敞的空地,那里除了摆有桌凳外,还摆放了各式兵器。 追爱不禁揉揉眼睛,这就是书本中描述的那种桃花源?貌似应当有桃花才对呀! “肖成你回来了……”韩子路听到脚步声,快步的从房子的后面转了出来,他两条胳膊挽着衣袖,手上还拿着刚从菜地里摘来的青菜。 追爱怔怔的看着如此形象的韩子路,她永远都无法把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跟一个菜农联系到一起,可现下她的确看到了那个人人称颂的常胜将军身上沾满了泥点,手上还拿着洋溢着泥土气息的几缕青菜。她揉了揉眼睛看过去,发现画面没有变化,再揉了揉眼睛并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发现画面依然存续……而且那个韩子路还正一步一步的向着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韩子路定晴打量着一身粗布衣衫的追爱,心中不停的摇头。这个魔星公主还真是造型百变的折腾人哪,都躲到这里来了,她都能寻过来!难不成真是天要亡我?不过,一身粗布衣衫的她却还真是少了那么几许平素的魔气,但愿她只是路过,不是诚心寻了过来。 “咳,路在脚下随便走,走着走着,就走来了呗!不知韩大将军有何指教呀?” 追爱公主本来还想先嘲笑一番韩子路那一身的泥腿子样,可她听着韩子路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心绪没来由的翻涌了起来。什么嘛,他把本公主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但不思悔改不认错,居然还问自己怎么来了这里?天知道本公主是怎么来的这里!韩子路脸儿一绷,用拿着菜的手一指追爱身后的那条来路说道:“那就请公主回头按原路返回,此处不通阳光道!” 呵,好笑!此处通不通阳光道关本公主什么事儿,本公主此番看到你就只有两个目的,首先要吃光你的所有存粮,吃不光也拿光,让你尝尝几天吃不到东西的滋味;其次要好好的收拾你这个粗俗粗鄙粗野的可恶将军,居然把堂堂大西的追爱公主害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样子。不但不加补偿居然开口就赶人,冷血动物! “路在本公主的脚下,本公主要怎么走不用你假好心,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通不通阳关道应当由本公主说了算吧!韩子路快点去准备吃食,本公主要在这里小住休养。” 追爱说罢扭动着腰肢便向那房门走去,她不但要小住,如果能把这个可恶的韩子路赶走,常住这里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回来了……”恰在这时肖成几个闪身出现在了房屋前面,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韩子路手里的那两把分不清是好菜还是烂菜的青菜,轻摇着头转身向房子后面走将了过去。他早就知道习惯了战场之上豪迈的常胜将军,绝对做不了种菜这种细致活计。他还偏不信,结果白白糟蹋了我如许的青菜。 “肖成,不是让你去打发掉那个女人了吗?怎么让她找到这里来了?”韩子路一闪身挡在了肖成的身前,两只眼睛灼灼的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估计这会子肖成正在被韩子路凌迟着。 ------------ 13、刁蛮公主名不虚传 “大哥,我没有把她引向这里呀?她怎么找来的?”肖成看了一眼正站在房门口望着他们浅笑的追爱,他是真的不清楚,这个仅仅是神情就能令他心忌的女人是怎么找到了这里。这个所在本已极为隐密,外围又被布下了阵法,就算有人误打误撞穿过了那片小树林,也绝对走不到这里。可那个女人是怎么走来的?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夸口说,如果没有你的引导绝对不会有人能进到这里来吗?那她是怎么来的?”韩子路说着回身单手指着倚在门框上看热闹的追爱。没错,她此时就是在那里看热闹,早就觉得那人有毛病,果然是跟在韩子路身边久了养成的坏毛病。追爱轻摇着头,心里把肖成先前所有的怪异举动全都归咎于是受了韩子路的影响。在她的心里,这个可恶粗鄙的所谓常胜将军简直是令人讨厌透顶。她见到他只有想要恶整他的欲望,绝对不可能再有其它的什么想法了! 韩子路,千不该万不该你好好的将军不做非要回京!你就算搬师回京了更加不该招惹到本公主!本公主有今天这副尊容全都是拜你所赐,那么接下来你就等着品尝本公主这十几年来的整人怪招吧!你不是到处说我是刁蛮任xing的魔星公主吗?待会儿一定会让你亲身尝到什么是刁蛮,什么是任xing,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星!追爱冷笑着最后瞧了韩子路与肖成一眼,本公主现在要先去找吃的补充体力,等本公主吃饱喝足以后,韩子路你就等着承受本公主的讨债吧!追爱如是想着一转身便走进了房中。 “我的将军大人,你都问了八百遍了,就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天知道她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你一个劲儿的在这里追问我有什么用,要真想弄清楚直接去问她不就成了。再说了,人家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进来了就进来了呗!你要真不待见人家,当面跟人家把话说清楚,你这样逃来躲去,让她追在身后找来寻去的,至于么你……” 这番话是肖成生平一口气说出来最多的话了,如果不是被韩子路bi问急了,料想他不会一口气讲出这么多话。韩子路惜字如墨,他肖成也不遑多让! “你,你知道个屁!她是当今的魔星公主,是皇上硬塞给我的包袱,我不跑还真等着跟她拜堂成亲入洞房呀!就算她活够了,也没理由让我韩子路拉着韩家一大帮子人给她陪葬吧!” 听着韩子路的话,肖成张口结舌的伸手指向了小屋,他不敢相信那个粗布衣衫的女子,就是传闻中的魔星追爱公主,原以为她有着什么三头六臂呢,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嘛!赐婚就赐婚喽,到于怕成这个样子!还常胜将军,还杀敌无数……啧啧……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那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星,谁跟她搅扰在了一起,谁一准会倒霉!那绝对是一个名不虚传的刁蛮公主。你等着瞧吧!” 韩子路把刚重新摘的菜甩手扔向了肖成,那小子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大将军不是,再怎么我也是他的大哥不是,居然用那么一种眼神看着我; !真是比那个魔星公主还可恶。 “韩子路……你死哪去了?弄点吃的要这么半天,想饿死本公主你明说呀……摘个菜也能磨蹭半天,真不知道你在战场上是怎么领兵杀敌的?” 追爱在屋中转悠了半天,半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找到,最后只得重新走到小院中怒瞪着韩子路!她站在小院中可是把韩子路与肖成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魔星是吗?本公主就魔给你看! 韩子路满头黑线,对于追爱的叫嚷他真的是无言以对!于是便本着好男不跟恶女斗的原则,一闪身再次逃离了小院。有追爱在的地主,坚决不能待。 “呃,公主请稍待,末将这就去做吃食!不过末将这里只有清菜米饭,只能委屈公主勉为其难的吃一吃了。” 嗯!这还像句人话,追爱稍稍的点了点头,便安静的坐在院子外面盯着远处的那一片青竹林,那里韩子路正在随意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哭。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将军除了能保家卫国这一优点外,再无可取之处。可此时此刻她盯着正在舞刀弄剑的韩子路,心底对将军的主观认知开始有了松动与变化。 如果韩子路是一名温文尔雅的儒将该有多好,如果韩子路肯用心来看待自己,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了。 嘁,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那个天杀的韩子路可是一个粗鄙到会跟女子动手的野蛮将军,更是把自己害的落迫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原凶,自己怎么竟会在心中对他生出一丝希冀呢!不可取,太好笑!追爱摇了摇头,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投到了别处。 好香!突然传来的香味让得追爱不由深深的又吸了几口,这香味……咕噜……追爱脸红的回过头悄悄向肖成那边望过去,还好他只是端出了一盘菜又返身走进了屋中,并没有留意到自己。呼,不然堂堂一国公主岂不是会很丢脸! “公主,饭菜好了,请先慢用,末将去请将军过来一并用饭。”追爱听着肖成的话,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什么,既然要整那个韩子路,自然是把他喊过来才能整,不然他在竹林自己在院中又如何能整到?哼哼,韩子路,招惹了本公主你就是落跑也得先把债给还清了。 追爱虽然饿极,可那皇家自小养成的良好用饭习惯并没有丢,她仍是一小口一小口优雅的用着饭。当韩子路随着肖成返回小院是看到的正是她在优雅的用饭的样子,小脸上的那满足之感,让得韩子路不禁愕然。如果他不是看清了小桌上摆放的只有清粥米饭与小菜,他真的会错以为追爱公主正在享用的是皇家那奢侈的美餐。 呵,看来在皇宫中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尝尝清菜米饭却也变成了不可多得的美味。韩子路轻摇着头在追爱的对面落座了,只是他面前的那一碗米饭还不待他伸手触及,便被追爱一伸手给拉到了一边,接着她又旁若无人的小口小口的继续用着她自己碗里的饭。 好吧,我吃菜可以了吧!韩子路心里抱定着不跟追爱一般见识的想法,抬手用筷子去夹青菜,只是他的筷子刚刚要触及青菜,便被追爱飞快的用筷子给打到了一边,随即她把他要夹的青菜一股脑儿夹到了自己的饭碗之内。 ****** 要不要这么打击小雨呀?点击没有,收藏没有,连留言也没有……亲爱的们就算你们只是偶尔路过,也让小雨看一眼你们芳踪好不好? ------------ 14、我的饭桌我做主 “你……”韩子路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最后摇着头举筷伸向了另外一个菜色。可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他真的忍无可忍的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了小桌之上。 “你……”韩子路怒瞪着优优然继续用饭的追爱公主,第一次让他见识到了追爱那广为流传的刁蛮。他忍无可忍的伸手指着坦然用饭的追爱,青着一张脸儿,大有在战场上怒视敌寇的意味。 “你什么你?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公主用饭之时,不习惯有人坐在一起!何况还是一个令本公主倒胃口的讨厌之人。” 诚然,皇家之人用饭一般臣下不能陪同,韩子路因为自小跟皇帝一起共餐惯了,又是在这么一个地方,所以他并没有想这些俗礼。而这时手上端着一个菜走过来的肖成看着这一幕,顿时僵在了那里,他一直跟将军寝同帐,食同桌,从来也没有这种尊卑之分,所以一时之间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追爱回过头看着僵站在那里的肖成,冲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肖将军,站在那里看风景么?快些过来用饭!” 肖成看着一脸笑面的追爱,又听着她说将出来的话语,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最后还是拖着僵硬的身子走了过去。 追爱一推她左手边上的饭碗,示意肖成快些用饭。肖成看着追爱的举动,又看了看一脸黑霜的韩子路,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随即打着哈哈的把那碗饭转到了韩子路的面前。 “将军请用,末将用另一碗即可!”肖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放在一边的另外一碗饭,孰料这个时候正在用饭的追爱一伸手把边上的那一碗给拉到了她的另一边。 “公主……” “肖将军,那碗才是你的,这碗不是……” 肖成这下总算明白了,公主不是在跟将军置气,而是她压根就不想让将军有东西吃! “将军请用,如果只剩下了这一碗饭,如果将军不用,末将断无独用之理。” 追爱抬头看了肖成一眼,她只是刁蛮一点,任xing一点,被父兄们惯出了一些小脾气而已,她并不傻!自然听出了肖成这话是在说给她听。 呵,韩子路害本公主饿了这么久,如今本公主岂有不让他饿肚子的道理。他不是好东西,你跟他称兄道弟也断然不会好到哪里去?爱用不用,反正韩子路今天别想吃到一点东西。 韩子路投给了肖成一个赞许的眼光,嗯,不愧是我韩子路出生入死的兄弟,关键时候还真能顶的住压力。随即他又甩给了追爱一个得意的眼神,那意思生生在说,你抢我的饭碗,自然有人不让本将军饿肚子!不过本将军也绝不会让我的人因你饿肚子!韩子路瞪着一直在吃着饭的追爱冷哼了一声。 “哼!少得意,本公主今天断然不会让你吃到半点东西,不让你尝尝饥饿的滋味,没准儿你下次还会再害别人吃这种苦头; 。”追爱的所有心神虽然用在了填饱肚皮上,可她仍是分出了那么一点点去关注着韩子路的一举一动。 “追爱公主,这里是我韩某人的地盘,不是可以任你所为的宫中……”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拉那碗被追爱拉到一边儿去的米饭,在他的地盘上不让他吃饭,没这道理!肖成也重重的点头附和着韩子路,没错,这里是他跟将军的地盘,没道理要听她一个女娃的摆布。 “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确定这里是你的地盘?” 嘶……长长的抽气声从肖成与韩子路的嘴里吐了出来,追爱公主这一句话的潜台词实在是太过刁钻了一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没有错了,可没道理你仗着皇家身份就可以乱撞别人家,还对主人家颐指气使呀?就是皇上来了也断没有这个道理吧! “咳……将军……”肖成看着愣怔的盯着追爱的韩子路,不由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他,一向神勇过人镇定自持的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情绪化了。 “一派胡言!是哪位宫中先生教公主如此理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的?本将军回京之时定取他的狗头以正视听!” 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古出现的情形有许多种,可像现在这种情形估计要开历史先河了。 “本公主自己理解的怎样?来呀,来呀,本公主的头就在这里,随便你什么时候砍呀!” 追爱目瞪口呆的看着拍案而起的韩子路,嘴角轻抿,她不但不生气,脸上反而涌上一丝解气的笑意!这几天的怨气终于可以开始回收了……可她的这一抹笑意看在韩子路的眼里却生生变成了嘲笑。 “你当我不敢……”韩子路额上的青筋爆跳,两眼微眯,脸色阴冷到了极点。肖成一看赶忙起身拦在了他的身前。根据他对将军的了解,这种情形是他怒火的前兆,整个军营上下十几名将领几乎都知道他这点情绪的变化,所以只要看到他额上的青筋开始闪,全都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溜的快!因为没有人敢承受他的这雷霆之怒。 据说将军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是在两军阵前,片刻后敌军的大小将领被将军一人杀伤过半,当然了他自己也带了一身深浅不一的伤回营。第二次出现是在军营之内,他一刀砍翻了三个士兵。从此冷面将军的名号响彻边关。 “将军,将军,她是公主,是公主,不是普通人,动不得,动不得……” 肖成不拦着,韩子路最多也就发泄一番,吓吓这个刁蛮任xing的公主,不至于真的会同追爱动手动脚。可他这一拦再加上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儿,不但没起到劝诅的作用,反而刺激了韩子路那所剩不多的清明神智。 “公主怎么了?公主很了不起吗?我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像她这种公主!不过就是命好生在了皇家,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刁蛮任xing到这份上了,不教训还了得?” 追爱怔怔的看着韩子路,她只是想要从他的身上讨一点儿债回来,发泄一下她这几天因为他而吃的这些苦头,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再惹起更大的争端。可他刚刚说的那话也太气人了,凭什么公主就得让他不待见呀?出生成了公主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不待见本公主,本公主还讨厌你呢!可恶的野蛮人! ------------ 15、军中急报 “韩子路,本公主身为公主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你有什么权力不待见本公主,你还不是一个只知道杀人的粗鄙野蛮人,居然还好意思嫌本公主刁蛮?本公主就刁蛮了怎么样?怎么样?我乐意!” 追爱一口气把她憋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全都暴发了出来,再也不去顾忌什么公主仪范不仪范!以前的追爱只是淘气了一些,偶尔刁蛮了一点,而那皇家公主的好教养举手投足之间依然可见。可只要她跟这个韩子路碰在一起,有了牵扯,那什么所谓的皇家仪范全在她身上就好像压根没存在过一般!如果她现在的样子让穆怀康这个皇兄看见了,估计又得冷着脸斥责她丢皇家的颜面,没有公主该有的仪范了。 韩子路没有想到追爱公主会如此不顾形象的站起来同他叫阵,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公主也不过就是刁蛮了一些,不讲道理了一些,至于那些个皇家该有的仪范听说还算得体。今日一见,怕是那所谓得体的仪范也是在人前装出来的吧! “你乐意?好,本将军今天就为民除了你这一害……”韩子路说着,一掌推离开肖成的拦挡,两步绕过小桌,双手直奔追爱那纤细莹白的脖颈而去。而追爱一看韩子路的魔爪向自己的咽喉伸了过来,情急之下拿头向他抵了过去。本公主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作伴,没理由放任你一人逍遥。 韩子路一看追爱一副泼妇掐架的样子向自己冲了过来,直觉让得他双手一顿,也就是这一顿之下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追爱那向前扑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踩到了自己的衣裙,还是脚下绊到了什么,双膝一软直直的就向地面扑了下去。 韩子路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就在追爱的脸与地面相距只有几寸时及时拉住了她的腰带。 呼,好险,不然本公主铁定会摔个嘴啃泥,在姓韩的面前丢人不算,要是伤到本公主这张娇俏的小脸就糗大了。 “喂,刁蛮公主,你是自己起来还是要本将军把你拉起来?” 嘎?追爱怔然了。关键时候拉住自己的是韩子路?该死的这下他可以尽情的嘲笑自己了。对了,他刚才不是一副欲杀自己而后快的样子吗?怎么又会突发善心的伸手拉自己一把!让他拉自己起身,还不如摔个狗啃泥呢! “放手!” 追爱原本也只是一句堵气的话,她可是堂堂的追爱公主,韩子路一定不会真的放手,所以过过嘴瘾的话不说白不说。 扑!唉哟!追爱娇呼一声,随即应声落地,毫不意外她的脸先着地,幸好此时她脸离地面只有短短的几寸距离,不然那后果…… “韩子路!本公主跟你没完!你给本公主站住!” 追爱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整理仪容,而是转身去追那正淡然的迈着步子离开的韩子路。他居然真的把她摔在了地上?居然真的把堂堂的一国公主给摔了……真是可恶透顶的家伙; 啊……唔……悲那个摧的,现在是什么情况?戏文里才会发生的情节为什么正在上演。追爱与韩子路相互睁圆了眼睛瞪着对方,谁都没有想到这一追一闪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人的双唇叠在了一起。 站在一边通观全场的肖成更加惊讶的瞪圆了他的小眯眼,将军跟公主还真是一对不可预测的欢喜冤家!照这情形发展下去,那百日后的皇家婚礼肯定是举行定了!嘿嘿……肖成嘿嘿笑着一闪身没了踪影。这位战场上的韩大将军跟别人不太一样,如果你了解了他太多的生活细节,你的小命铁定会活的很精彩,精彩到你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要怎么样死了来的痛快!前面那些无伤大雅的他可以勉强旁观,像现在这种劲暴级别的,聪明的肖成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他可不想以后每一天的日子从睁开眼开始就要接受将军大人的凌迟。肖成一边逃离一边想着,想到要紧处禁不住瑟瑟打着寒颤。 呸,呸,呸……真是倒霉!本公主还真是流年不利,自己怎么就会这么不小心的跟这个粗鄙的野蛮人有了肌肤之亲?唉呀,这以后让本公主还怎么样嫁人嘛!要死了!追爱倏地向后退了几步,两只手捂着娇俏的红脸转过身去暗自嘀咕。而此时韩子路也正在心中懊恼着刚刚没能躲开追爱公主的那一扑,才让的他跟那个魔星公主有了恼人的肌肤之亲。 晦气!只是跟她有了一点牵扯,自己就要晦气的东躲西藏了!现在跟她有了实质xing的肌肤之亲,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晦气大发了!真是天要灭我韩子路呀! “我警告你,刚才这事你不许说出去!本将军不想跟你有扯不断的牵联” “你……可恶!本公主才要警告你呢,你要是敢说出去,本公主不但不会嫁给你,还要灭了你的九族!” 韩子路与追爱两人突然齐齐回过头,追爱原本是想着娇嗔几句韩子路,可不待她开口,韩子路却直言让他保持沉默,不要拿刚才的事情作什么文章。恼的追爱直跺脚,她本来就没想着要跟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有什么牵联,是皇兄一厢情愿的非要把他们捏在一起,她有什么办法?不要以为他这个为人臣子的没办法,她这个当公主妹妹的就一定有办法,到头来还不是跟他一样选择落荒而逃。 真是搞不懂,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韩子路?为什么他对自己竟会有如此大的积怨与成见!找个时间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本公主一向敢作敢当,没做过绝对不当! “将军,军中急报……”远处肖成一边飞奔而回,一边大声喊着军中急报!让的韩子路不由皱紧了眉头。刚刚才从边关回来,能有什么大事发生?难不成是那些附属小国又出现了叛乱? 伸手接过肖成手上扬着的那份急报,原本皱紧的眉头越拧越难看!最后生生拧成了一条麻花样状。 肖成的一脸紧张与韩子路的一脸拧巴,看的追爱不由嘟起了小嘴,军中急报既然会送到这里来,那也一定已经送往了京城兵部,皇兄他也一定收到了,这样一来本公主跟韩子路的赐婚岂不是可以暂时缓解了。追爱想着想着心中就没来由的高兴了起来,连带着两眼都开始微微的眯了起来。 ****** 今天是周末,带宝宝出去玩了,所以更新稍稍晚了一点儿,请各位亲亲谅解……谢谢! ------------ 16、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肖成,护送公主回京!本将军要先行一步。”韩子路看了一眼脸上明显有着笑意的追爱,心中没来由的一沉。虽说自己不想跟她有牵扯,可却看不得她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他韩子路凭什么要被她嫌弃?她虽然贵为公主,可凭她的所作所为没资格嫌弃他! “肖成,护送公主回京!本将军要先行一步。”韩子路看了一眼脸上明显有着笑意的追爱,心中没来由的一沉。虽说自己不想跟她有牵扯,可却看不得她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他韩子路凭什么要被她嫌弃?她虽然贵为公主,可凭她的所作所为没资格嫌弃他! “喂!你少自作主张了,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要回京了!” 韩子路刚要从追爱的身边过去,便被追爱一伸手给拉住了衣袖。虽然她是很想回京去没错,可现在是他先说了出来,那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搞得好像自己这个公主要听他的命令一般。嘁,我是公主,你是将军!你得听我的命令! “本将军现在没空理会你,让肖成护送你回京,那是看了皇上的面子,如果你不稀罕,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肖成我们走!” 韩子路背对着追爱并没有回头,只是甩过来几句冷冷的话语,听得追爱张口结舌的握着小拳头,很想冲着他的肩背捶下去; 。最终想到自己只是一弱女子,而他是一个野蛮的战场将军而作罢。 “好,那就桥归桥,路归路,本公主才不稀罕你的什么护送!不信离了你本公主还回不了京了?” 韩子路冷哼一声拂袖纵身离去,肖成前后看了一眼随即也跟了上去。小屋前空留追爱一人独守着那一桌子饭菜望之无趣,食之又无味! 最后看着天色将晚,只得草草带了一些干粮便匆匆离开了这个居处,这里没有了韩子路与肖成,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空守着一片菜园一缸米粮怕是也脱不了饿死的命运哪!好在小屋里还有一些干粮,几两碎银,相必支持她赶回京城应当够用了。 追爱刚出树林,便看见肖成一个人坐在路口不停的张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似的。 “唉呀,我的公主大人,末将可是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您这速度也实在是……” “怎么肖将军是在等本公主?这却奇了!你又怎么知道本公主一定会离开,又一定会走这条路?”追爱听着肖成的话不由嗤了一声,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唉呀,末将自然是不会知道,可末将又的的确确是奉了我家将军大人之命在此处等候公主!请公主快些随末将启程吧!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赶过去。” 追爱抬头看了看那正西斜的日头,嗤笑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日已西斜,天黑之前赶回去?拿命跑也做不到呀! 追爱看着一脸焦急外带不安的肖成,不由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既然担心你家将军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将军军令既出,末将唯有服从!”肖成简短的一句话说完,便以手撮口吹出了一个悠长而尖锐的口哨,随即嗒嗒的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一串马蹄声。 “公主请上马!” 肖成伸手拉过马的缰绳,做出了一个请追爱上马的动作,可追爱前前后后张望了一番,发现只有一匹马跑来,那她上马了肖成怎么办?两个人一匹马…… “公主……” “肖成,本公主骑马,那你怎么办?” 肖成怔忡了片刻随即笑了,“末将徒步速度不会比马儿慢!公主尽管策马扬鞭既可,末将保准不会掉队。” 追爱不再多说什么,作为皇家公主武功虽然没有修习,可简单的骑射之术她还是偷偷的跟几位哥哥学了一些。 追爱飞身上马的悠美动作,让得肖成一时之间怔然了。原以为像她这娇弱的皇家公主就算会骑马,也定然只是止于会骑而已。 看着扬鞭远去的追爱,肖成不由哭笑一声,看来后面有自己受的了!拼上吃奶的力气跑吧,谁让自己把话说出去了呢! 半个时辰后,在途经的一个小镇的驿站时,追爱用她的公主身份征用了驿站唯一的一匹马; 。当她悠闲的喝着驿站准备的茶水,品着可口的茶点时,肖成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当追爱向他递过去一杯茶水时,他翻着白眼一饮而尽。接着追爱又在肖成喘息未定之时向他甩出了一条让他感动的哭天抹地的马缰绳。 “公主,末将来了!嘿嘿……没想到公主的骑射如此厉害,跟我们将军那绝对有的拼!呃……” 肖成一句话没说完,便发现追爱那原本艳阳高照的脸瞬时阴沉了下来。 “肖成,你老实告诉本公主,你家将军做什么去了?” “此乃军事机秘,请公主恕末将无可奉告!” “那你家将军去了哪里总可以说吧?” “韩家军营呀!” “肖成,前面带路本公主要代天巡视韩家军营!” “啊?公主,这不成,将军会宰了肖成的……” “那你就不怕本公主现在就宰了你?” “公主…………” “快点,少磨蹭,天黑之前到不了军营,本公主不但要宰了你,还要诛你家九族!” 京城城郊韩家军营中军大帐。 “诸位将官,你们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呀?按律例没有将军印,擅自调动兵马粮草者视同谋反呀!可圣旨不奉也是个死呀……” “顾先生,将军不在这军营中就属您的职衔最高,您就拿个主意吧!” “还拿什么主意?横竖都免不了一死,自小我爹就告诉我,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他一定想不到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刚从战场之上浴血归来,现在就卸磨杀驴是不是早了点呀!” “宁海……注意你的措辞,小心祸从口出!” 军师顾写意一听宁海这话直接挥手打断了,他跟在韩子路身边少说也有五年了,这些年韩子路立下的每份军功里都有他一半的功劳,可他甘愿站在韩子路的背后,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幕僚军师。也就是因着有这么一位军师在,韩子路才会放心的不用时时都在军中坐,因为只要事不关天大,这位军师都能代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顾先生,宁海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不通皇上他下这么一道圣旨是什么意思?前天才刚刚听闻了要把当朝追爱公主赐婚给咱们将军的圣谕,现在却又来了这么一道圣旨……真是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呀!早知道回京会惹上这么多的麻烦事,还不如留守在边关来的痛快!” “宁海……你要是想回边关,本军师可代替将军准你随时动身返抵边关!”快马加鞭赶回来的韩子路,刚到大帐门口便听到里面乱成了一锅粥,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宁海肯定嗓门最大。 ****** 61618048小雨的群,亲们有想对小雨有话说的请进群! ------------ 17、军师顾写意 “顾先生,你也知道宁海的为人,在这个时候怎可能独自一人返回边关呢?你说这话不是在臊我脸吗?” 宁海一听军师顾写意说出来的话儿,顿时急了,他也不过是在发发牢sao,哪里是要真的抛下韩将军与诸位同僚返回边关避祸? 顾写意打眼扫视了大帐之中所有的将官一遍,随即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从圣旨内容来看怕是皇上有意为难于我们将军,传令韩家军进驻京师,不过是在bi将军现身而已。皇上与将军自小一起长大,自是明白依将军脾xing,断然不会让得追随他多年的诸位将官有所闪失,所以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相信就算将军不现身军营,皇上也不会真的要追究各位的不奉昭之罪过。” 随着顾写意话语的落地,大帐之中顿时议论纷纷。整个大西朝中无人不知振远大将军韩子路与当今皇上有着发小的情谊。在所有人的心中都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就是登天很难,想要撼韩家军分毫比登天还要难。 皇上与咱们将军有着发小的情谊,怎么无端端会发如此毫无道理的圣旨呢?不可能呀!难道是天要变? 前几天还闻听了皇上要将皇家最为宠爱的追爱公主赐婚给大将军的圣谕,这圣谕下了才几天呀,怎么又会发出如此刁钻的圣旨呢?不对,不对,一定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唉,都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如果皇上连有着发小情谊的大将军,连有着贪天之功的浑天侯也要设计陷害,还真是让人寒心哪! 顾写意听着那纷纭无绪的议论与感叹,生生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直就知道统兵上阵杀敌易,平素带兵养将难,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难,只是因为一个带着三分玩笑意味的圣旨,便能让他们从中揣摩出如此多的可能与因由。想想韩子路这些年能把这几十万的军队收的服服帖帖实在是有着过人的睿智。 “诸位,诸位将官请听写意一言。其实皇上这圣旨并非毫无根据,也非是皇上不念与将军的发小之情,实在是事出有因。相必诸位都闻听了将军与追爱公主结姻的圣谕,此事怕是因此而起呀!” 顾写意的话语刚说完,有着烧火棍之称的宁海便有如遇到了火苗一般立时便发作了。 “顾先生,咱们一直对先生尊崇有加,除了先生被将军倚重之外,还因为先生一向足智多谋,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军营中没有先生化解不了的难题。咱们现在也不管是什么因,什么果,先生就给句痛快话,这圣旨要如何化解?” 呵呵……顾写意望着一脸急躁的宁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宁海烧火棍一点就着的脾xing还真是…… “宁将军总是这么心急,听写意把话说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写意近前两步,拍了拍宁海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这宁海虽然脾xing急躁,可他对韩子路却最为忠心不二。只是有些时候他的忠心反而会给韩子路带来大大小小的麻烦罢了; 。因此韩子路总是看见他就皱紧了眉头,更是直言唤他麻烦副将。 “此次皇上这圣旨皆因将军婚配而来,其实这道圣旨虽然是在为难将军,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不失是在为将军着想。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早到了适婚年龄,所以皇上才会通传全国上下赐婚追爱公主于将军。” 顾写意话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就是有意停下来看一下诸将官的反应,虽然他知道他们都是韩子路的亲信,可他却一直不明白所谓的这些亲信能为韩子路做到什么份上。 “唉呀,军师,你就捡重点说吧!眼看离奉旨的时间没剩下多少了,这些个事情以后再说也还来的及,眼下是要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那依宁将军之见该如何化解?”顾写意等的就是宁学文这句话,宁海一向口没遮拦他说了什么可以当作没听见,可这宁学文所说的每一句话在韩家军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味,因为这里大半的将官都于宁学文交好,说的再为透彻一点,如果宁学文想要造韩子路的反,怕是韩子路还真是要好好的喝上一壶浓酒了。 “唉,此次怕是难以两全了,将军若及时赶了回来,受到伤害的便会是将军;如果将军赶不及回来,便需要我们当中有一人站出来承担一切过失。所以此次注定要有损伤了……” 顾写意淡定非凡的扫了所有人一眼,看着他们皆垂下头黯然不语,心中多少便能明白,这些人谁都不愿意主动站出来担起这一切的责任。毕竟谁人家中还没有个妻儿老小!亲信亲信,有了亲才会有信! “那如果在你们与韩将军中间作一个选择,你们会如何选择?” 这才是顾写意心中最想知道的结果,五年来他眼见了这些将官们是如何追随在韩子路身前马后冲锋陷阵,也眼见了他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冲杀。可就是没能眼见他们对韩子路的亲到何种程度。 “还用说吗?如果让宁海在将军与自己中选一个,宁海自然会选保全将军,大西国可以没有宁海,却不能没有将军。” 顾写意轻缓的笑了,宁海对韩子路的忠心早就路人皆知了,又何须他在这个时候表忠诚。他想要了解的是那些个平素里模棱两可的将官们,要知道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确定在紧要关头时如何点兵派将,如何分配将令。虽然每次韩子路的将令分配,所有人都会努力的去完成,可顾写意还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本着自己的职责,还是本着对将军的负责。 “呵呵,军师何须有此一问,如果真到了要选择的生死关头,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跟宁海一样的选择。大家所以没有表态,是知道军师一定有着化解之法。” 顾写意淡然的笑了,又是这一招,又是如此轻描淡写又模棱两可的推脱,可却又让得他无处可寻不妥之处。 “顾某人没有化解之法,可却相信韩将军一定会回来保全诸位。摆明了这一次皇上就是在要将军在你们与他自己之间作一个选择。在将军的心中,你们不单单是他的属下,更是他亲如兄弟的一家人。所以才会有头可断,血可流,想要断韩子路亲随之路不可能的说法。” ****** 不好意思,更新的有点儿晚,好在终于更上了……幸甚幸甚! ------------ 18、离别情 顾写意的这番话让得在场的大多数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心中何尝不知道将军平素对他们的维护。他们又何尝不想替将军赴难,可此次是皇上亲点,谁去了定会有去无回,而如果是将军亲为,却定会不会有着生命危险,不提将军与皇上的发小情谊,单凭韩家祖上之功也能福荫他的安危。 顾写意最后扫视了他们一眼,明白了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诚然,这道圣旨怎么看怎么像是皇上与将军两人之间的玩闹。可天威难测,谁又能真的看透其中玄机,只有作好最坏的准备以测万全。 “罢了,如今你们集体返抵边关,皇上的圣旨权当不曾收到实为上策。而且在这个时候替韩家军保留下精英实力谁都不会说什么。毕竟将军一直把保家卫国,守卫我大西的每一寸土地视为己任,如果没有诸位将官的拼死追随,他一人又谈何守疆卫土?诸位还是一起暂避边关吧!这里交由写意一力承担便可。就算皇上真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写意多大的罪过,毕竟写意不曾入朝为官,不曾食皇家的银俸,算是半个闲散人。” “军师……” “军师一介儒生都如此大义,难道我等反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不成?不管将军回与不回,我等誓死等候在此。皇上要杀便跟随将军一起扫荡鬼兵,皇上若只是同将军玩闹,我等也凑个热闹壮一下将军的声威!” 韩子路站在中军帐外听着里面的对话,直到这时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此次的圣旨之危,他心里最为清楚不过,皇上的这道圣旨哪里像他们所猜测的一般,只是在bi自己出来而已,他深知自己的部下与亲人便是自己软肋。这一刻他有些后悔让自己的私事扰到了所有人的安宁。 “末将等参见大将军!” 随着韩子路的步入,中军帐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韩子路冷着脸坐到大将军的帅位之上,向下扫视着群将。他虽然竭尽全力的赶了回来,可他却想知道如果他没能回来,他的这一干属下可有能力处理如此复杂的麻烦,所以他一直站在大帐外面,直到现在才走了进来。起初他还不甚明白顾写意说那些话的意思,现在他总算听白了那个顾写意话里话外的真正含意,什么让诸将全都返抵边关暂避一时,什么想要听听诸将的想法,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借机给自己上课。告诉自己不要因私废公,不要舍大就小!本将军何曾如此想过,不过就是想着先要避掉追爱公主的姻亲罢了,哪里就会如他所想如他所说一般严重到,要所有人全都去边关避难。在他顾写意的心中我这个生死之交究竟算什么? “此事本将军会自行解决,诸位将官退下去吧!军师留下。” 众位大小将官虽然心中存有狐疑,却依命鱼贯出了大账。只有宁学文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一眼顾写意。 顾写意看着循序离开的众将官,最终将目光转向了中军大帐的中间帅位之座上,看着一脸冰霜的韩子路,轻摇着头笑了。 “顾写意,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本将军讲吗?”韩子路坐在元帅位上,顺手打开了那道让他一路狂奔而回的所谓圣旨; “写意要讲的刚刚都已讲完,写意相信将军应当已经知悉了。将军既然有公忙,那写意不打扰了。” 顾写意嘴角轻抿,一转身便要向外走去,恰在这时韩子路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眸星光闪闪的向他扫视了过去。 “顾写意!你是越来越有主见了?本将军不过才离开几天,你就敢给本将军搞小动作?” 韩子路之于顾写意就如同穆怀康之于韩子路一般,属于那种亦师亦友亦属下的复杂关系。所以看似垂头顺目的顾写意,往往却总会在私底下谋算一下时时离营的韩子路。一如这一次的圣旨事件。 “这动作小吗?圣旨都招来了……看来将军对此事已是十拿九稳呀!还还留下写意做甚?” 顾写意一拂袍袖作势就要出帐离去,这偌大一个军营所有人都怕韩子路,他可不怕,他又不是他韩子路的兵,他只是来尽自己的心意帮他的人而已。 “顾写意……老子被皇上那发小算计已经够呕了,快马加鞭的赶回大营又听到你在算计,你说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算计老子?皇上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如此卖力?” “皇上算个毛?如果没有你韩子路,我顾写意就是老死都不会出世!我做这么多是为谁?你自己也不想想,自从林老头把宁学文送到军营来之后,这里究竟有没有变?看人不要只看他的表面……教了你五年,你总还是如此轻信于人。唉,让我怎么安心离开……” 顾写意林林总总说了一堆,韩子路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就是他要离开。五年前不论皇上放出了多大的诱惑,顾写意都不为所动,从始至终只有一句,他顾写意只属于山林。某一天顾写意却又有如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边关,在两军对垒的阵前为自己指点迷津,点拨迷雾。五年来顾写意绝口不提来因,五年来他同样只字不提离开,却每每在自己要给他请封的时候挥手辞掉。原以为他真的是淡泊名利,只愿相助自己却不愿出世。没想到他原来一直存了离开的心思…… “写意,你要离开?”韩子路惊诧.的问话,顾写意轻轻的点头。 “既然要离开,当初为何又要来?”韩子路的话里行间浓郁着学淡的愁绪,不说顾写意对他的帮助有多大,单说与生死之交离别是多么的感伤。不由让得他再次在心中感叹流年不利! “当年为来意而来,如今为去意而去!子路,尽管以后不能陪你一起战场杀敌,可只要我想你了还是会来找你,或你想我也可以去找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你总能找到不是吗?再说了,离开的时限还没到,何必提前感伤!” 韩子路起身缓缓的走向了顾写意,这个是他除了皇上穆怀康以外最好的朋友了。不管还有多少时限,他是真的不舍得同他分离,如果不是因为这份不舍,他也不会在五年前向皇上推荐了他。 韩子路以手按着顾写意的肩膀,刚要说话,大帐外传来了阵阵sao动。 ****** 昨晚没能更的那一章,留待明天补更上…… ------------ 19、公主来了 “中军,外面何事sao乱?”韩子路眉头轻皱,又有什么事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 “禀将军,是肖副将带回了一个女人!” 女人?顾写意听着这两个字,低眉浅思,随即嘴角轻抿浅笑盈然; 。肖成跟在子路身边的年头比自己都要久了许多,他不会不清楚但凡有韩子路的军营绝对不能出现女人,而他却还敢带女人进营,相必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下军中要热闹了! 韩子路一听中军的回报,两条浓眉毫不意外的拧成了麻花,顾写意看着瞬时黑下了一张冷脸的韩子路,反手轻拍他的肩膀,浅笑示意。 “将军何须烦恼,不过是一个女人,赶走也就是了。” 赶走?这个女人要是能赶走他还至于的四处躲避吗?真是晦气!她这刚进军营,本将军在不久的将来便要痛失良师益友!魔星就是魔星,杀伤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呢! 该死!肖成明知道自己对她避之惟恐不及,居然还敢带她进我韩家大营,莫不是本将军许久不曾动用军法,把所有人的胆儿养肥了么? “中军,传令升帐!” 韩子路阴沉着一张冷脸重新坐回到元帅座椅之上,淡淡的话语中不含一丝温度。 唉,这个肖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顾写意摇着头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刚刚各自回自己营帐的将官们,听到那嘭嘭的升帐传令鼓声,全都小声嘀咕着快步向中军大帐行来。要知道传令鼓响三通没有到场者,是要受军法处置的,虽然将军已有许久不曾动用过军法了。可任谁都不敢轻意捋韩子路的虎须,他那阴晴不定的脸可是会让所有人大喊吃有消。 “末将宁海到!末将林雨浓到!末将林雨诺到!左先锋宁学文到!……”一通错综复杂的点到声过后,随即响起的是中军第一遍点名未到之人。 “右先锋肖成……” 中军大帐内中军洪亮的声音喊着右先锋肖成时,咱们的肖成右先锋正在可怜兮兮的求着追爱公主。 “公主,我的公主千岁,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就放过末将吧!点到末将了,如果迟了末将可是会被执行军法哪。” 无论肖成说什么追爱就是死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谁让他刚才不肯给她换一身军中将校的衣服,害她白白承受了无数多的注目礼与腹腓。什么军法不军法,不过就是晚去一会儿,再说了不是还有她这个公主在吗?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军营,她这个公主就算是最大了吧? 肖成不知道追爱公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一脸紧张的盯着公主那嘟着小嘴的俏脸。这一刻他总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次追爱公主的刁蛮。 “第二遍了!公主千岁,唉呀我的公主姑奶奶……您就行行好饶了末将这一次吧!以后末将一定惟公主命是从。” 肖成的心在哀嚎,第二遍了,再不去真的就死定了。将军执法一向不讲私情,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好兄弟,是不是他最得力的亲信,犯了军法一律挨着。天哪,如果三遍不到,可要八十军棍呀,就是打不死也血肉横糊了。那中军的第二遍高唱让得肖成额头直冒冷汗。 “好吧,这一次本公主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过一会你得负责给本公主找一个舒服的营帐休息。” 追爱公主歪头做思考状的想了想,随即便松开了肖成的胳膊,一边向不远处的那个中军大帐张望,一边兀自说着; “末将怕是无能为力了!请公主另差人安排吧!” 肖成听着那第三遍的高唱响起,顿时面如死灰,这个追爱公主果然不愧是有着魔星的称号,果然是谁跟她沾了边就会倒大霉。 “好你个肖成,刚刚还在哀求着本公主,这一转眼就不认账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肖成哭笑了一下,不是他要赖账,实在是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三遍点到不到,那八十军棍打将下去自己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又焉能再给公主张罗营帐呢!想到这里,肖成没有再多做一丝的犹豫,就算那个大帐有死神正等着他,他也要去点到!因为那里有着他用生命在维护的尊严与军法! “喂,肖成,你等等我,喂……” 肖成再顾不得理会追在身后的追爱公主,此刻他只想快些赶去中军大帐,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右先锋肖成到!” 肖成飞奔进入大帐的同时,口中朗朗答着到。只是此时此刻上座的韩子路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而下站的两列将官皆是一脸惊恐的观望着。韩将军已有许久不曾动用过军法了,今天这一动怕是要肝火大动了!肖先锋怎么就非要撞这节骨眼上呢! “中军!右先锋错过三遍点卯,拖出去按军法施行军棍!” 韩子路军令发出之后,位于大帐门口的中军两眼怔愣的不知所措。这肖成可是将军最过命的兄弟,是亲信中的亲信!打他军棍?可将军那将令明明又下了……两名中军四只眼珠子在两列将官的脸上滚过来滚过去,那意思不言而喻,各位将军大人快点求个情呀! “嗯?怎么还不执行?想抗令?”眼见着位列两边的将官们没有一人站出来替肖成求情,两名中军中的其中一名吞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站前了一步。 “禀将军,军棍几何?”还算这名中军机灵,适时寻出了这么一个看似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然在盛怒之下的韩子路面前,他们怕是也要挨上一顿军棍喽。 “八十!”韩子路不带任何感情一两个字出唇,顿时让得紧提了一颗心的肖成扑的一下沉到了底。原以为将军那不计数的军棍中总有一丝情谊在里面,没想到与他人一般无异。 “慢着!”肖成在被中军押到大帐门前摁在板凳上时,大帐外响起了一声娇喝。随即追爱绷着一张小脸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大帐。 “韩子路,你凭什么打肖成?他奉你命令保护于我,晚到了片刻又何错之有?” 追爱此话一出口,大帐中顿时响起了阵阵的抽气声。这个女人居然与将军有着莫大的关联,难怪肖成敢明目涨胆的带她进军营! 韩子路额上青筋突然快速的跳动着,倏地站起身走了下去,他面对面的同追爱瞪视着。片刻后冷哼了一声拂袖坐回了帅椅之上。 “本将军乐意!” 今日两更之第一更,以补26号没能更成的遗憾! ------------ 20、你不是君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堂堂一个统率三军的将军,军法在你这儿居然凭得只是个人喜好?现在马上放回肖成。不然有你好看!” 追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他乐意?他乐意就要打人军棍,那本公主乐意是不是也可以打他军棍?还一打就八十军棍,不知道会出人命呀!今天本公主非要替皇兄好好惩治一下这个野蛮不讲理而又残暴的所谓常胜将军不可。 “在本将军的大营中让本将军好看?笑话!” 韩子路难得的好心情,居然黑着一张脸跟追爱就那么斗起了嘴皮,听得在场所有人全都怔然了。这在以前,将军怒施军法时谁人敢说话,直接就拖出去当共犯一并打了,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哪! 咝!嗯!就在追爱跟韩子路斗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后面是隐忍的闷哼声,起初追爱还不明白这声音缘自何处,转念一想立刻明了,是肖成正在受军法的棍打! “韩子路……本公主现在命令你立刻释放肖成!” 公主?她是最近才与将军有了婚约关系的追爱公主?众将官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的眸光交流,就说这女人不一般了,果然! 哼!韩子路压根就不理会追爱一茬,公主很了不起吗?皇上硬塞给他他都不稀罕的主,还会听她的什么狗屁命令! 你……追爱一看韩子路别过脸去不理她,本想甩袖出帐而去,反正肖成是你的人,打死了看是你亏还是本公主亏!可耳边那噼里啪啦的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又实实刺激的她难受。如果不是她硬拉着肖成,这一顿棍棒之苦也就不会有了。想到这里追爱再次昂道挺胸,既然是我让你犯了军法,自然也要由我免除你的棍棒之刑。 “本公主代皇兄巡视军营,韩子路听令,本公主命你马上放回右先锋肖成将军!” 这一次韩子路总算是转过头一脸严肃的正视着追爱,看着她高高昂起的小下巴,他很想笑!可此时此刻他却又笑不出。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你只是私自出京的公主而不是君!” 韩子路一字一顿的话语让得追爱瞪圆了双眼无法可使,不管你出什么招,人家软硬不吃你有啥法?怔了片刻,追爱冷着一张小脸转身出帐而去。 韩子路看着出帐离去的追爱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魔星公主了!可帐内刚刚清静了下来,帐外却喧闹了起来。中军那一声连一声的公主喊声让得韩子路腾地起身离开了坐椅,魔星就是魔星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唉呀,公主还是快些让开吧,误了执行军法时间,小校等也要受罚呀!如果再不让开,小校也只能连你一起打了。” 两名正执行军法的小校看着伸开胳膊横在肖成身前的追爱公主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位姑奶奶是当朝的追爱公主,刚才怕是那一棍子真就打下去了; “打呀,怎么不打了?有本事就先把本公主打趴下,否则任何人都别想再动肖将军一根手指头。”真是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跟他一样的野蛮粗鄙!就在刚刚那两名小校举起棍棒时,追爱的小脸都白了,额头上也隐隐有黑线冒了出来。自出生到现在,哪里受过如此的气! “既如此,小校等也只能遵从公主之命了!” 执行军法的两名小校中其中一名倔强的再次举起了棍棒,他还就不信了,娇滴滴的皇家公主真的想要挨棍子,怕是自己的棍子刚举起,她就闪一边去了。如是想着他还真就做出了一副举棍要打下去的架式。 “胡闹!”恰巧韩子路在这时从大帐中迈出,看到眼前这一幕,一闪身拉开了挡在肖成身前的追爱,看着横着双臂闭着眼睛挡在肖成身前的追爱,直觉上他不能让她受伤,心底却在隐隐泛着难言的苦涩。她跟肖成不过才相处了大半天的光景,难道就已经有了同生死共命运的情谊了?呵……那本将军做人还真是失败,居然三番两次同她有交集,却始终只得她的横眉冷对! “韩子路……你放了肖成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便不会误点到了……”追爱软软的唤了一声韩子路,话音中更是含了三分恳求之意,她说的也是事实,如果不是她故意要整肖成,肖成真的不会误点。 “呃……”韩子路没有想到追爱也会有服软的时候,看着她苦着一张脸的样子,真的很想大手一挥免了肖成的刑罚,可是她后面说出来的理由,却让得他一张黑脸更加冷凝了起来,为了她误点!两人的关系果然变得非同一般了! “将军毋须因末将为难,区区八十棍,末将还受得!”趴在板凳上等着受罚的肖成,听着韩子路嘴里的那一声呃,心底一暖,将军果然还是舍不得真打他,只是碍于军法不容有变而已。 “什么受得?八十棍呀?那还不得血肉模糊呀……不行,本公主不能再让你挨下去了。” 追爱公主抢在韩子路前面打断了肖成后面的话,才打了十几棍就已经皮开肉绽了,再打下去还不得死人呀!不用说是自己害得肖成误了点,就是单凭他一路之上的悉心保护,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得血肉模糊生死不知…… “公主不用替肖成担心,肖成身强体壮,没事儿……”肖成这一句话原本只是想让追爱公主不要再站出来挡在他身前让韩子路为难,可听在韩子路的耳里却成了肖成与追爱两人在打情骂俏的腥腥相惜了。心底顿时一阵烦躁…… “继续执行军法!”韩子路挥着手让军校继续执行,人也顺势转身看向别处。说实话棍棒打在肖成身上,痛在他的心中,肖成在他的心里不止是亲信,更是亲密无间的兄弟,除了在宫中的穆怀康,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兄弟了。可谁让他连犯两条军规,既私带女人进军营,又误了升帐时间,不罚他以后让他再如保施行军法! 一位将军若失了号令三军的法度,又怎能再调动三军将官打赢每一场仗。军法不容亵渎!但凡犯军法者,不论亲疏皆要受罚。轻则杖刑,重则斩杀! ****** 小雨说话算话,第二更来了…… ------------ 21、魔鬼 追爱无力的看着肖成继续受着军法的处置,又是几十棍落了下去,伴随着肖成大力的一声闷哼过后是恐惧的安静! “将军,肖先锋晕了过去!” 两名执法的小校看着肖成的头无力的垂在了一边,便停了下来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看着肖成血肉模糊的屁股,韩子路的心没来由的急速跳动着。兄弟挺住,我兄弟本不多,一个都不能失去呀!听到小校报晕的话语,韩子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剩下也没有多少了,他有心就此停住,可环视了一周正眼巴巴瞅着他的大小将官们,只得咬牙说了一句继续! 听着韩子路的那一句继续,追爱怔然了!韩子路还是人么?肖成都昏死过去了还要打,难不成非要打死他才肯罢休?追爱眼看着那碗口粗的棍棒继续噼里啪啦的落在肖成身上,耳听着那扑扑的打击声音,心底涌出了一阵阵的酸楚。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任xing可以害死人。 “住手,给本公主住手!你们想要打死他吗?”追爱无法再旁观下去了,再次伸开双臂横在了肖成的身前。而追爱这一次的阻挠,韩子路的心中是存了谢意的!肖成打成这样在他看来也就可以了,可偏那些围观的将校们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替肖成求情,就算他想要就此打住,也不好先开口哪! “韩子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你看看他,已经半死不活了……再打下去真的会死人!” 听着追爱的怒吼,韩子路一扭头望向了远方,不是他非要继续往下打,然则是军法无情!国法更加无情! 追爱一看韩子路那飘浮的眼神,一扭头冲着正在瞪眼围观的大小将官沉下了俏脸。 “你们站在这里是看热闹?还是等着打死了人好拖出去埋了?一个个的看着像是个人,怎么就一点人事都不会干!” 追爱这么一开骂,那些围观的将官们总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感情这刚与将军有了婚约的公主喜欢的人是肖成!难怪皇上会发那么一道圣旨了。了解!了解!大家都用我了解你心中的痛的眼神向韩子路望了过去。 “将军这……”两个执法的小校被追爱恶狠狠的瞪视着,那高举的棍棒愣是不敢再打下去。肖先锋平素待人不错,他们真的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打。 “让开!” 韩子路冷冷的一声让开,让得追爱的一颗心怒到了极点! “不让,要打就打我!后面的我替他受了!”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这句话,手没来由的抖了抖,他也很想说这句话,可他是将军要一视同仁不能开这个头! “好!本将军准你代肖成受!你是皇家公主身份,可以一棍顶他五棍!”听着韩子路说出来的话,追爱很想大气的回一句说不用,可她瞅了瞅那碗口粗的军棍,最后吞了一下口水说了一声好! “校官,肖成还余下多少军棍?” 执行军法的小校怔然了,将军不会真的要打公主吧?那可是皇家公主,打坏了可没处赔去!再说了,这还是他未过门的媳妇,真要打坏了…… “校官……”韩子路冷脸瞪了一眼怔忡的校官,心底自然明白他们为何怔忡; 。你们以为本将军愿意这样呀!今天你们这群冷眼旁观的混蛋们,以后最好不要犯军法,不然到时候谁求情本将军都不准。 “尚余一十九棍!”听着小校报出来的棍数,追爱在心中暗算了一下,一棍顶他五棍,那岂不是要生生挨上四棍!四棍呀!自己细皮嫩肉的不比他们这些野蛮人,会不会一棍就皮开肉绽了。 “怕了?现在还来得及后悔!”韩子路斜睨了一眼心虚的追爱,他就知道她只是一个站在一边叫唤,却不敢真露头的虚伪娇公主! “本公主从不知道什么是怕!不就是四棍嘛,来吧!谁怕谁!”追爱一脸豁出去的样子横身卧在了肖成的身侧。而就在这时痛昏了过去的肖成醒转了过来,一看追爱公主要替他挨军棍,头皮直接就炸了。他太了解将军了,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也绝对不能允许别人置喙一二。公主替自己挨军棍,万一让将军误会了,就算此次死不了,以后的生活也会变得凄惨无比! “万万不可,公主乃金枝玉叶之体,岂可枉受军棍!还差多少末将可以继续领受!”肖成带着粗重喘息的话语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韩子路张了张嘴,那到了嘴边的全都免了的话语,在众人的瞪视中生生又吞了回去。 “将军,以写意看,余下的军棍暂且给肖先锋记在账上,以后或用军功来顶,或明天再执行皆可!” 顾写意你真行!这人都快要打死了你才站出来说话!刚刚就不信你真的没有在后面围观!韩子路用着想要冰冷的目光盯着顾写意,那眸中的阴含的怨气让得顾写意一怔,随即了然!原来是在怪我没有及早替他处理这件事!呵,如今我还在这里,自然可以有办法替你解决这问题,可当我走了后你又该找谁替你来解决?也是时候去掉你的这份依赖了。想到这里,顾写意凝眸淡淡的瞪了回去!我心无愧,何怕同你对视! 韩子路看着带着笑意回瞪过来的顾写意,心中明白他只是想要自己来解决这事,又岂会真忍心让肖成挨这么多棍棒!罢了! “不用!如果末将没记错,余下的应当不足二十棍了!六十多棍都挨了,何差这区区一十九棍!继续吧!” 执行军法的小校听着肖成这话,扭头看了看军师顾写意,又看了看追爱公主,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韩子路的身上。毕竟接下来打谁还需要将军下命令呀! “好,既然肖成如此要求,那就继续!” 韩子路眉头轻皱,他能明白肖成不愿追爱替他受过,可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也不接受军师的提议。在心中一想,随即明白肖成是在同他赌气,他在气自己真的把他打成了这样! 小校犹豫了片刻最后再次举起棍棒向着肖成的身上打了下去,只一棍,肖成再次昏死了过去。 “停,停……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了余下的由本公主领受吗?当本公主说话放屁呢!” 追爱站起身再次挡在了肖成的身前,她自然是不愿意受那棍棒之苦,可也不愿意眼见着一位替大西在战场上努力拼杀的将军,就这么因为她生生给打死了。韩子路这个混蛋将军真是一个杀人不用刀的魔鬼! ------------ 22、冷酷将军 追爱横身拦在肖成身前,不是她非要挨那军棍,而是想到与其让重伤的肖成受十九棍,还不如自己咬牙受那四棍。 两名小校看着挡在肖成身前的追爱公主,又回头看了一眼眺望远方的韩子路与漠视一切的其余将官。咬着牙继续挥起了军棍! 营中大小将官其实并不是真的漠视一切,属于韩子路的那些真正亲信,他们还是很想站出来替肖成求情!可他们熟知将军一向不喜他执行军法时有人求情。记得上一次有位副将贻误了军机被将军施行军法,原定的八十军棍在众将官的求情下生生变成了一百六十军棍!每站出一人求情,将军给他加十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真的不敢随便站出来了。自此,韩子路在军中便有了一个冷酷将军的称号!所以求情不是帮肖成而是在害肖成,刚刚军师那隐晦的求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的出!可韩子路却忘了这一段过往,果然是关心则乱哪! 追爱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小校无视她的要求,继续将棍棒要往肖成身上招呼,不由急了。眼见着那棍棒就要落下,情急之中追爱合身扑在了肖成的身上,她不能让肖成就这么死了,这条人命她追爱背不起呀! 啊!棍棒落下之际,追爱痛的大喊出声!韩子路听着追爱的痛喊,倏地转回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伏在肖成身上的追爱。这一刻他的心颤动了!不知道有一天皇上罚自己时,她会不会也这么愤不顾身? “公主……”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公主两个字,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对这位名声并不好的公主存了一丝的敬意! “还有三棍!再来!”追爱咬着牙吼出了一句话,便软绵绵的伏在肖成身上不动了,好似这一句话便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一般。 第二棍落下来了,韩子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伏在肖成身上的追爱,听着她咬牙所发出的闷哼声,看着她额头上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急速的滑落。心痛,莫明的心痛就那么袭来了。 第三棍,追爱额际的发稍已被痛出的汗水湿润的一缕一缕了。可她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笑意! “最后一棍了!”呢喃出这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后,追爱很没骨气的伏在肖成身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任何一个字儿了。 而第四棍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的如期落了下来,只是没能打在追爱的背上,而是打在了扑在追爱身上的韩子路肩背之上。 两名小校傻了!今天这军法打得真叫一个惊心动魄,先是打昏了先锋,接着又打晕了一国公主,最后一棍居然是打在了三军统帅韩大将军身上。这一顿军法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会吓死很多人? 众人惊讶的看着最后那一棍落在了韩子路的肩背之上,要知道将军肩背处可是在不久前刚受过重创呀!虽说搬师回京时已好了七八分了,可这一棍下去怕是不会太过好受。 “将军……” 韩子路看着向前围拢过去的大小将官,伸手挥退了他们,伸手将半晕半醒的追爱抱了起来; “你们两人送肖成回去柳大夫的营帐,好生照料着,肖成若出了一丝差错本将军扭下你们的脑袋。” 众将官眼巴巴看着韩子路怀抱着追爱向着元帅大帐走去,谁也没敢再出声说点什么。可顾写意却眼尖的发现韩子路的肩背之上隐隐有血丝渗出。不由摇着头喃喃自语,最是伤人儿女情,原以为冷情如韩子路当可避过,却原来世人皆在红尘之中无可或免。随即走到韩子路亲随的身边,附耳交待他半个时辰后带军医去元帅大帐。 军棍不同于普通的板子,不用说从小娇生惯养的追爱公主了,就是普通男子也未必能经受的住多少棍! 韩子路轻轻的剪开追爱后背上的衣服,那一道道粗壮的血淤痕,就如同盛怒中的追爱正狰狞的瞪着他一般让他不能侧目。 那几道血痕出现在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上显得格外的突兀,突兀的让韩子路禁不住伸手轻抚了起来。 咝……直到追爱抽疼的声音响起,韩子路才意识到他刚刚走神了,快速的在手上抹了药膏往追爱淤伤的地方涂了开去。 “绿儿轻点!别本公主没被那野蛮人打死,反被你上药给痛死!”甫醒过来的追爱直觉认为是在后面上药的一定是她的贴身婢女绿儿,随即她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在宫里,她是在韩子路军营中,这里没有绿儿! “那个……后面上药的轻点哈,本公主从小就怕痛!”追爱因为不知道是谁在给她上药,所以说话的语气中带足了撒娇的意味,可就是这一份撒娇让得韩子路微弯了唇角。原来她撒娇时的声音是这么温柔…… 痛!追爱忍住心底的那一抹痛,后知后觉的才感觉到正在上药的那手太过粗糙了。唉,女人天生就是要养在深闺中,看看这手都粗糙的跟那野蛮人没两样了。野蛮人?想到韩子路,追爱不由咬牙切齿的开始了她的咒骂! 天杀的韩子路,冷酷无情的家伙!本公主跟你这仇怨结大了,先是害咱一个人流落在外饱受饥寒困顿,还险些被两个无赖给玷污。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跟着勉强算是好人的肖成进了自家的地盘,居然又生生挨了四大军棍!四军棍呀!那是本公主能挨的东西么?居然一言不发的就让那军棍打下来了。呜呜……皇兄,看看你给追爱选的好驸马,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先挨上军棍了,这以后要是真跟他常住军营那还了得? 噗!韩子路听着追爱的絮絮之语,原本是想看在她替肖成挡军棍的份上,沉默的任其发泄几句不满,可听到后面居然说到要跟他常住处军营真就忍不住了。她想的还真远,本将军好像还没有认下她这个公主媳妇吧!呃,貌似娶这么一个淘气顽劣中犹带一分天真的公主也许还不算太糟糕!天,自己对她的要求好低! “你是谁?居然敢偷听本公主骂人?” 噗!如果说前面的那一声闷笑是韩子路没能忍住所发出的细小声音,那么现在就是他毫无保留的声音释放。 ****** 白天陪宝宝去玩了,更新晚了一点儿,好在没有断更……对等更的亲们说一声,报歉!小雨是宝宝奴,木得办法,只要宝宝小嘴一扁,一切条件全都依了…… ------------ 23、笑有用么? “我是正在给你上药的人!” 啊……一声足以震惊军营边边角角的喊叫声,从元帅的大帐就那么向四周扩散了开去。让得甫走近元帅大帐的军医只能无措的张着嘴站在了外面,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忍着痛爬起来,回头看着一脸好笑的韩子路,黑线顺着追爱的额头鬓角不停的掉落。本公主的一世清誉就这么毁了?本公主以后不能再另选驸马了? “韩子路,你个天杀的,谁准你看本公主身子的!我要让皇兄砍了你的脑袋,还要鞭尸三天三夜,最后再把你的尸体扔到荒效野外喂小鸟……” 韩子路无言的盯着追爱那张嫣红的小嘴,听着那些咒骂的话儿连续不断的从那里跑出来。他出奇的没有一丝气恼,反而抿着唇轻轻浅浅的笑了。这样的追爱貌似才跟传闻中淘气有理,刁蛮没错的魔星公主相吻合。 “笑,笑什么笑?笑有用么?不要以为你笑的很好看,本公主就会网开一面饶了你,做梦都不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我笑的很好看?在她的眼里我终于也有好看的时候了吗?呵,这个公主还真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呢!果然是魔星一般的存在呀! “好看吗?不过跟公主骂人的样子相比较会是哪个较为好看一些呢?”韩子路的心中突然觉的此时此刻唬着一张小脸,小嘴不停的开开合合的追爱煞是可爱。可说出口来的话儿却是怎么听都暗含了讽喻的意味。 “你,呜呜……害人家吃了那么多苦,害人家险些被两个无赖给玷污了,又害人家挨了军棍,不但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还在那里说风凉话欺负人!” 韩子路看着堂堂的追爱公主说哭就哭,更是不顾形象的哭的一塌糊涂,心中隐隐似又涌出了一抹叫作心疼的感觉。韩子路从袖中抽出自己的汗巾递了过去!哭得稀哩哗啦的追爱顺手接过去就用,她才不管是谁的呢! “柳大夫怎么不进去?”军医站在大帐外面越听越无措的时候,军师顾写意走了过来。 “呃,顾先生差人传在下来韩将军大帐所为何事?”军医柳如晦从来不理军中事务,一切伤兵就医必须要去他的医帐,可就在半个时辰前那一向惜言如金的军师,居然差人传他背上药箱到元帅大帐! 顾写意听到帐内追爱的哭骂声,嘴角不由轻抿着笑了,看来找这个大夫陪他一起是正确的决定。 “呃,韩将军旧创新伤需要用药,而他那臭脾气不伤趴在床上是不会用药的,再加上公主刚刚受了军棍,人也在将军大帐之中,所以写意才冒昧差人劳柳大夫跑这一趟了。” 柳如晦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一向不喜与皇族之人打交道,特别还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就是听闻这韩将军的军营之中一向没有女人与皇族涉入,所以他才会选择来这里避世研医。 “让柳大夫为难了!” 只瞟一眼顾写意便从柳如晦那一闪而逝的眸光中看出了他的不郁,在这个军营中除了他的身份一直没有透明外,就属这个随军大夫最为神秘莫测了,在他所提供的家乡,无人不知他这个年轻俊朗的柳神医,可却又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出身与来历; 。他的一切都生生透着无言的神秘! 柳如晦弯腰躬身向顾写意一示意,便清咳了一声提醒帐中人他要进去了。 “是军师与柳大夫吗?快些进来!”早在柳如晦与顾写意在帐外寒暄时,帐内的韩子路便听到了帐外的动静,自然了正在努力咒骂着韩子路的追爱并没能听到什么。 柳如晦进入大帐中后刚要躬身行礼,便被韩子路焦急的打断了。 “柳大夫无须多礼,她一直在鬼叫个不停,快先来看看她背上的伤,本将军可不想凭白无故的在大帐中多出一具没有口德的女尸。” 顾写意笑了,笑的很温婉惬意。原本要怒发冲冠的追爱就是因着顾写意脸上的这一抹淡笑,而立刻偃旗息鼓的垂下了脑袋,她可不想在一个文雅人面前失了公主的仪范。 柳如晦看清追爱的颜容时,眸光**现了片刻的怔然,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微带苦涩的轻笑。事隔十多年,那个人不该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柳如晦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中瞬时恢复了平素的清明。 “得罪了!” 追爱连柳如晦是怎么移动的都没能看清,只是觉得她人被一只手掌推转向了内侧,只余带伤的肩背露在了外面。 “喂,喂……韩子路,你个野蛮人,快让他住手!我堂堂公主岂能随便……” “公主放心,在下不敢冒犯公主的尊贵玉体,只是检查一下公主有否伤到筋骨而已。”韩子路与追爱同时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韩子路还真见不得除了他之外的别的男子看见追爱那雪肌玉肤,刚刚还在为他那不及思虑便出口的话懊恼呢!追爱公主更是不愿再次在人前宽衣解带,她堂堂皇家公主挨军棍传将出去已是丢人现眼了,若再随随便便示人以眸光,以后还要她如何在人前耀武扬威。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儿家,还有着尊贵的皇家公主身份,那一份矜持总该要有的。先前被韩子路以上药为由看了自己的身子,那是因为她正陷入半昏迷当中,没搞清楚状况。更是以为自己尚身处宫中,正在由绿儿那丫头服侍着呢!否则早让他好好的领教一下她追爱公主的厉害了。 “无大碍,悉心调养几天便能下床走动了。”柳如晦背起药箱,冲着韩子路与顾写意示意过后,便举步向外行去。这里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那个追爱公主的背影与那个女人好相似!看着她的背影生生就是一种折磨。 “唉,柳大夫莫急,将军肩背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柳如晦向外行去的步伐丝毫没有因为顾写意的这一句话而多作停留,只是在他的身形闪出大帐之际,随手甩出了两个还算精致的瓷瓶。 “红瓶细嫩肌肤,外敷,一日两次!三日后伤痕可消尽!蓝瓶活血化淤,生肌养肤,外敷,一日一次,七日后不能痊愈也无须再去找我了,因为我已倾尽良药。” ****** 小雨的二群:42983573 ------------ 24、她是怎样的人? 怪人!怪物!此刻萦绕在追爱心头对柳如晦的评价,就只有那四个字,除此她再也找不出更加合适的了。 那细嫩肌肤的红瓶药剂不用问,自然是给公主涂抹伤处所用; 。而那活血化淤的蓝瓶却让得追爱与韩子路争了半天。 “笑话!那蓝瓶里的药物本将军说是给本将军的它就是给本将军的,容不得你再觊觎!从小到大,但凡你看上眼的,不论是人还是物品,统统都被你抢进了你公主的寝殿。可这惯例在我韩子路的军营中却不会有。” “韩子路你讲不讲理了,柳大夫是来给我看伤的,留下的药物自然便全是给我用的,你说你堂堂大将军,跟我抢一瓶药?传出去也不怕寒了全营将士的心。” 韩子路瞄了一眼一脸誓在必得表情的追爱公主,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顾写意的身上,他就不信顾写意有胆把两瓶药都给追爱公主。 顾写意打眼瞄了两下气鼓鼓盯着韩子路的追爱,又扫了一下正用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韩子路,一抹苦笑悄然挂上了他的嘴角。你们两人斗法,缘何要殃及我这池鱼?看来我要想安生的走怕也是走不成了。 “公主,依写意看,这药还是两瓶都放在韩将军这里妥当一些!毕竟公主伤在后背,你自己实在是没办法抹药,所以将军既然已经是准驸马了,由将军为公主上药自是无可厚菲了。” 韩子路与追爱公主目瞪口呆的相互对视了片刻,随即扭头齐齐冲着顾写意吼道:“他(我)不是驸马!” 顾写意怔忡了片刻,随即浅笑盈然。这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却不知道看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的眼里,他们实在是很相配!就连生气时的表情都相配的如出一辄。 顾写意冲着两人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把两瓶药都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面,随即转身走出了大帐。这里实在不宜久待! “他谁?怎么这样?本公主要砍了他的脑袋!” 追爱公主无言的看着顾写意悠雅的转身离开了大帐,才想起她可是公主,面对这种状况她是可以有话语权的!可人已经走了,那也只能在韩子路身上找补点回来了! “哼,你舍得砍吗?刚才看人家不都看直眼了?连人家都出大帐半天了,还盯着那里看!” 追爱一脸想咬人的样子死盯着韩子路,她就是再怎么样也没他说的那么明显吧?再说了她哪里有看直眼,她那是惊讶他知道自己心思罢了。可说出嘴的话儿却是要多呛就有多呛。 “是呀是呀,本公主就是喜欢看俊美优雅的……叫什么来着?”话到嘴边追爱才意识到这个俊美优雅的人她还不知道名姓。 “顾写意,本将军的私人军师!喜欢他这样的小白脸?早说呀,你皇兄手下翰林院里要多少有多少!干嘛非要赖着本将军?” 追爱的话呛人,韩子路的话也不遑多让,更是噎得人无从下咽,何况被噎的还是被惯坏了的堂堂公主。 “你?少臭美了?谁赖着你了?本公主不都逃婚逃出来了!”追爱这话一说完,又不吭声了,是逃出来了,不过只是逃出了宫中,兜来转去还是没能逃过韩子路!更是阴差阳错的进了他的军营还挨了他的军棍,更加可恶的是让他假借着上药之名,看了自己的身子! 韩子路斜了一眼垂头不作声的追爱一眼,本着堂堂男儿不与女子计较的宽大胸怀,伸手抓起桌上的那两瓶药甩手就往外走; 追爱抬起头看着大步行出大帐的韩子路,一颗心委屈的七零八落。她追爱究竟是哪次的香没烧正,怎么甫及笄就遇上这些恼人的事。先是无端端被赐婚,再是进军营挨军棍,最恼人的是她还要趴在这里受韩子路的鸟气。越想越委屈,最后竟嘤嘤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起,最后追爱喃喃念着父后母后睡了过去。许是折腾一天累了,许是哭的乏了,许是这些天不曾好好休息真的连累加乏了。 当韩子路端着饭菜走进大帐时,看到的正是脸上犹挂着泪,趴在那里扁着头睡过去的追爱。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看上去像极了传说中的睡美人。娇俏的小嘴微微嘟着,不时还嚅动那么一两下,那样子任谁都无法跟传闻中刁蛮的魔星公主联系在一起。 韩子路怔怔的看着追爱的睡颜,一时间突然觉得大帐内的空气稀薄了许多,便放下饭菜,快步走了出去。 “将军,怎么不陪公主一起用饭?”远远的顾写意便看见刚端饭回营帐的韩子路站在不远处沉思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他走了过去。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娇俏可人?野蛮刁钻?耿直善良?抑或是她其实就是一个什么都有一点的矛盾体?” 听着韩子路的问话,顾写意怔忡了片刻,随即了然韩子路嘴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将军在说谁?” 顾写意看着毫无反应的韩子路,顿时明白,感情他并不知道自己站在他的身后,感情他刚才的那一串问话不是在问自己!一抹轻笑淡淡的在顾写意的嘴角漾开,还说自己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假以颜色,这个追爱公主不是轻易的便进了你的心!以后的军营有热闹瞧了。 “呃,写意什么时候来的?”韩子路的脸上明显有一抹不自然,显然他是没有料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 “刚刚!不过,该听到的好像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好像也听到了一点点。”正视着韩子路那询问的眼神,顾写意坦然的承认他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韩子路的额头顿时冒出了三条黑线,转念一想听到就听到了罢!刚好问下他,也许他那里会有答案。 “既然都听到了,便不能白听了,你说说看她是怎生一个人?” “将军是说……” “少装傻,你不是都听到了,还会不知道问的是谁?” “呃,其实吧……” 大帐外韩子路与顾写意正在研究着里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里面的人却在做着一个恐怖的恶梦。 梦中追爱正拼命的跑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后面有两个面貌可憎的邪恶人紧紧的追着她,一边追还一边喊着,不要跑,回来让大爷卖了你的话。 “救命呀……不要追我……”梦中的真实再现,让得追爱不由大声喊着救命。韩子路一听大帐内追爱的喊叫声,转身便急掠而去。 ------------ 25、属驴的 “追爱……”没有人注意到韩子路飞奔进大帐,焦急中喊出的不是公主,而是追爱。虽然没有人注意到韩子路称呼上的变化,可他脸上的那一抹焦急与担忧,却让得甫从恶梦中惊醒的追爱有些愕然,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担心自己了? “公主,刚刚喊救命是怎生一个状况?”韩子路快速的扫瞄了几眼连动作都不曾变过的追爱,看着她那朦胧的双眸,以及额头上的汗滴,他得出了一个事实,这位公主大人刚刚肯定是做了一个恶梦! “饿晕在破旧的小山宙,被坏人抓,差点儿被凌辱,差点儿被人卖去倚楼卖笑,被坏人追……” 追爱似是尚不曾从恶梦中完全清醒过来,断断续续的把她逃离开皇宫后所经历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她自认为说的已是够详细,可听的人却一头雾水,怎么都无法把她说出来的话连成片断。 “她是说,她离宫时身上没带银子,所以就一直饿着,后来走到一个小山庙饿晕了,醒来就发现她自己被坏人给抓了,坏人要先凌辱她,然后再把她卖去风月场所,可是公主逃了出来,所以坏人就在后面一直追,所以你就听到她喊救命,不要追我!公主是不是这样?” 追爱一脸崇拜的望着顾写意,他真厉害,自己经历的事情他都知道。其实是顾写意实在不忍看韩子路一直苦着一张脸在那里纠结,明明公主已经说的很详尽清楚了,为什么他还要纠结。 韩子路看着点头如捣蒜的追爱,看着一脸不置可否的顾写意,他真的很想杀人,杀那些抓了追爱的坏人。 “追爱,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被抓的?抓你的人长什么样?” 顾写意只瞧了一眼韩子路眼中的怒火,便明白他心里想要做什么。唉,爱情呀还真的是让人疯狂哪!可明显他们两人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爱情呀,怎么也能让人疯狂?而且这人还是一向令敌闻风丧胆的冷面将军韩子路!搞不懂呀搞不懂!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那小镇跑出来没多久就遇到肖成了,然后又遇到了你!” 韩子路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那个小镇是哪里了?清水镇,离京城一百五十里的清水镇!原来追爱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点儿被人给凌辱了,差点儿给卖去了风月场所!难怪她一睡着就做恶梦,这一天的遭遇也真够她受了,好容易跟着肖成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结果却又无端端挨了军棍,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现在却只能趴在床上扁着头睡觉。 咕噜……追爱听着自己肚子的叫声,脸红的抬头看了看顾写意,发现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便将目光投向了韩子路。 “韩子路,到了你的地盘你不会还要让本公主挨饿吧?” 追爱这一说韩子路才想起,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刚刚他端晚饭进来时看见追爱睡着了,便一个人出去了。肚子还真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还说呢,本将军都饿一天了!要不是因为你,本将军也不至于饿一天。现在看在你像小狗一样趴在那儿的份上,本将军就勉为其难的找个人来侍候你吃饭!” 韩子路永远是行动派的,话刚说完两条腿便立刻向外开动了,当然他也顺手把那凉透的饭菜给端了出去; 。顾写意向追爱一抱拳,也转身走了出去。追爱看着一前一后都走出大帐的两个人,小嘴扁了扁又歪着头昏昏欲睡了。 韩子路再次端着饭菜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追爱正流着口水的不雅睡相。放下饭菜,韩子路掏出汗巾替她抹了一下,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追爱的脸,那滑嫩的感觉顿时让的他一怔,手更是不受控制般的想要触摸更多。追爱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又咕噜了一声,韩子路随即收敛心神,大声的喊她起来用饭。 “喂,你属猪的呀?才多大会儿又睡着!起来用饭!” 原本肚子咕噜叫的时候,追爱就有点要醒的迹象了,韩子路的那两句话她是听了个完完整整! “你属驴的呀,除了叫唤还是叫唤!” 韩子路看着翻着白眼斜睨着他的追爱,他很想再给她一棍打昏她,因为清醒着的她实在是让他气的牙痒痒! “啊……”追爱看了一眼因为隐忍而脖子上的青筋又在跳舞的韩子路,自发自动的张开嘴巴,因为她觉着现在还是先吃饭为妙! 嗯?韩子路看着无端端张大了嘴巴的追爱,原本的气全都消弥于无形了。醒着她也有可爱的时候嘛!只是她张大了嘴巴是要做什么? 追爱看着一脸茫然的韩子路,一双眼睛不由骨碌碌的往他手边的饭菜上直瞄。拜托大哥,我都快饿晕了,开饭吧! “咳,咳……公主受伤的貌似是后背,不是手吧!”韩子路总算明白了追爱那动作的意思,他乃堂堂大将军喂她吃饭?开玩笑呢吧!说着随手把小桌拉到了床前,更是把一碗饭推到了追爱的面前,那意思大有饿了你就吃,我这人很善良! “喂,韩子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呀你!刚刚你明明说要喂我吃饭的,现在是要反悔当驴么?”追爱合上嘴巴,活动了几下那微微有点泛酸的小嘴,随即凤目就瞪向了韩子路。 “我是说找人来喂你吃饭,可找遍全营也没有一个人敢来?谁让你平素恶名声在外,哪个敢来招惹你?” 韩子路话虽如此说,可他却夹了许多的菜色堆到了追爱面前的确碗里,随后又状似无意的端起碗递到了追爱的手上。 追爱咬牙瞪了一眼回座低头吃饭的韩子路,又瞄了瞄那碗香气扑鼻的饭菜,吞了几口口水,最后受不住诱惑的决定自食其力。 咝……追爱两条胳膊撑着床刚一动,后背上便传来了钻心般的痛,痛的她咬着牙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猪呀你!趴那里不能吃吗?乱动什么!不知道你这样会扯到后背上的伤!万一就这么死了,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韩子路边说着,边快步走过来将追爱的身子重新放平摆正!虽然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念着,可却也顺手端起了追爱眼前的饭碗,夹了一筷子饭送到了她的嘴边。 “喂,呲着牙干什么,张开嘴吃下去!”追爱很想回一去,她呲着牙是想要咬他一口,可看在送在她嘴边的饭菜份上,这事等饭后再说! ------------ 1、公主的用处 第二天清晨,中军大帐中,韩子路端坐在帅位之上,两边依次站立了大小不等的将官。 “将军今日已是圣旨钦定的最后时限……” 韩子路看了一眼优哉游哉的顾写意,最后淡然的平视着忧虑满面的众将官; “宁海,拿上这份军报在天黑以后送进皇城,切记是天黑以后!解散!”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步走出中军大帐的韩子路,虽然心中都有狐疑,然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问询,只有一向耿直的宁海手里拿着那封军报喃喃自语。 “将军这是自请定罪还是上书陈情?” 顾写意拍了拍宁海的肩膀,冲他笑着摇了摇头,“将军与皇上相知甚深,不会有事,放心去吧!” 顾写意随即转身面向众人,清咳了一声淡然的开口说道:“将军此举自有道理,大家不必心慌,各司其责去吧!” 宁海一脸迷茫的望着笑意盈然的顾写意,为什么每次都是顾先生站出来替将军陈情? “顾先生,那如果皇上要问这里的事情,末将要怎么回答?” 顾写意自是明白宁海心中顾虑,以他那直进直出的个xing,韩子路既然定了他去送信,就代表着要让他实话实说!因为如果需要婉转的陈情,宁海永远不会成为合适的人选。 “据实以告!” 据实以告?宁海脸上的迷茫更甚了。他连皇上会问什么都不清楚,如何据实以告?算了算了,到时候皇上问什么就说什么呗,反正韩家军中无不可告人之事。除了公主挨军棍这事有点悬之外! 韩子路离开了中军大帐,匆匆忙忙的返回了自己的大帐,路上虽然他也有想过应当跟众将官言明圣旨的应对之法,可转念一想有写意在,他定会代为说明。给公主换药这事可没有人能替代? “不要!坚决不可以!”追爱一看韩子路拿着小药瓶站在她的面前,一颗小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要快! “不要?那你告诉本将军,你想要谁给你换药?”韩子路绷着一张脸,刚刚匆匆回营后的那份紧张心情赫然没有了。他非常不情愿的发现,这个追爱公主有一种可以让他怒火中烧的本领,总是三两句话就能勾出他内心深处的愤怒。 “随便找个婢女都可以,你就是不行!” 婢女?她真是当公主当的无知透顶了,这里是军营,是没有一个女人存在的军营,哪里又会有婢女! “你是这里唯一的女人!现在乖乖趴好,不要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扯裂你的伤口。” 唯一的女人?肖成提及过的那两姐妹不在军中了么?那个叫什么林雨诺,林雨浓的两姐妹已经不堪忍受他的粗俗离开了吗?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一个姑娘家能受得了他的野蛮与粗俗。亏皇兄还成天拿他当宝捧着,还要委屈自己下嫁给他!呜呜……追爱又开始在心中哀悼她与韩子路的婚约了。 “咝……韩子路你混蛋!谁准你……痛呀!你就不能轻点儿……”追家那含娇带嗔怪的薄怒声音,此时此刻听在奉命而来的林雨诺与林雨浓的耳里却是别样一番情景。 她们的小脸瞬时苍白,相互苦笑着凝视着对方,她们坚持了这么多年,守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不会喜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敞开心扉,没想到…… “末将等参见韩将军,参见公主殿下; !”林雨诺与林雨浓相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齐齐掀帘进入大帐,就算是要被判死刑,她们也要睁大了眼睛认清楚状况。否则她们不甘心!不甘心哪…… 看着大帐中正温柔的替追爱上药的韩子路,林雨浓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她林雨浓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凭什么要拱手让人?她是公主就可以横刀夺爱吗? 林雨诺看着韩子路脸上那一抹不曾出现过的温柔,心瞬时黯然了下来。无缘无份,就算是守在他的身边又能如何?何况对方是公主,是皇上正大光明赐婚的追爱公主,自己岂非是连公平竞争的那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罢了,罢了,守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放手了。 尽管韩子路已是尽量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与力度,可常年扛刀拿剑的手,一时间擦拭伤口,涂抹药膏那力度又岂能控制的好呢!时轻时重痛的追爱不停的鬼喊鬼叫。 “将军,这种细致活儿还是让末将来吧!”林雨诺近前一步伸手从满头大汗的韩子路手上接过那条布巾,小心仔细的擦拭着追爱后背伤口上的药渍残留,不消片刻便都清洁干净,又重新抹上了新的药膏。 韩子路看着轻车熟路林雨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换药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韩子路,我就说你比驴还笨你还不服气,你忙活了一大早上,把本公主折腾个半死,都没能换好一丁点儿药。看人家林将军三两下便换好了,而且还感觉不到痛!哪像你,杀牛的力气都用上了吧?” “公主缪赞了,雨诺虽能上阵杀敌,可到底还是女孩子家,手底下的力道自然会轻柔上许多。” 追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给她上药的那个将军果真就是肖成说的那林家小姐,难怪她一走进大帐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女孩子气息,果然没有搞错,不然岂不是要糗大了。 “林将军不愧是大西第一红颜,果然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刚柔兼济的奇女子。追爱回宫后一定要跟皇兄好好提提,如此奇女子不收进我皇家,难不成是要留在外面便宜他人?” 追爱一句话让得林雨浓与林雨诺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林雨诺是真的被追爱那直白的言语给羞红了脸。而林雨浓则是所郁于胸涨红了一张俏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追爱公主如此果决狠辣。才刚一照面就惦记着要把她们送进那个红粉枯骨的皇宫。谁稀罕谁去,我林雨浓才不屑去做一个天天等圣恩,日日盼圣恩,更是为了一夕的圣恩而成天提心吊胆着被人谋算。我林雨浓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顺顺利利的得到!我不要的东西我宁可毁掉,绝不会留给她人。 “咳,末将多谢公主殿下为解韩家军之难以身试军棍!如果没有公主军棍之伤,此次圣旨之难韩家军怕是很难两全!” 追爱看着从林雨诺后面站出来的林雨浓,听着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儿,顿时明白了先前韩子路嘴里的那一句公主的用处指的是什么?原来他不是不能免了自己的军棍,而是故意要让自己受伤! ****** 悲那个摧的……到底有没有人在看这本书呀? ------------ 2、没那功夫 韩子路!你完完全全的得罪本公主了,本公主刚刚给你勉强加上了一丝好印象,现下全化为虚无了。 追爱阴咬着牙瞪了一眼韩子路,随即又语气轻柔的转脸看向了林家姐妹。 “追爱多谢林将军据实以告,否则我堂堂公主挨军棍,怕是还傻乎乎的以为是在维护军法的威严。” 韩子路拿冷眸瞪了一眼多嘴的林雨浓,可他也不能否认什么,追爱挨军棍虽是为了维护军法的威严,可最终却是让他以此搪塞了皇上的圣旨。 林雨诺连连摆手,而林雨浓则不置可否,她要的不是谁的谢意,而是韩子路!只是面对公主,面对韩子路长期对她的无视,她不能说,只能做,只能用行动去隔绝一切有可能成为韩子路妻室的女子。等她嫁给韩子路以后,她可以视情况允许他有妾室,但却绝对不能强过自己!妹妹那逆来顺受的xing格,却是可以考虑到时候让子路收她入房! “好了,你们两个退出去吧!本将军要陪公主用早饭了!”韩子路冷眼旁观着三人之间的眼波流转,最后不耐其烦的挥手赶人。在他韩某人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来了都得要听他的命令。 “韩子路你出去!本公主要雨诺姐姐陪用早饭!看着你只会让本公主失了胃口。”追爱原本就不怎么待见韩子路,现在又从林雨浓嘴里得知了她挨军棍的真相,心中对韩子路的怨愤更甚了三分。 “你,这里是本将军的帅帐,要走也是你走!本将军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一个不懂礼数,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让地方。”想起来昨天晚上韩子路就气结,明明他有着自己的帅帐,却偏偏还要露宿在大帐外面。可如果睡在里面的人领他这份天大的人情也还好些,偏偏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的跟他较劲。(雨:呃,貌似她是丫头片子一个,没有胡子哈!追爱:就是!韩:头发太长垂到了下巴上总成了吧……) 可恶!这野蛮人果然是野蛮人,本公主堂堂一国公主,就连父皇母后都要让咱个头高,凭什么他韩子路敢不放在眼里?凭什么自己要听他的大呼小叫?真是落地的凤凰被鸡欺,你等着,看本公主日后怎么收拾你! “走就走,谁稀罕搭理你这野蛮人!林将军麻烦扶本公主一把!” 追爱挣扎着要起身,她才不要留在这里受韩子路的鸟气呢!可她这一动牵动了肩背之上的伤口,顿时痛的又呲牙咧嘴的跌趴回了床上。 韩子路看着伸出手要林雨诺扶一把的追爱,大步上前强势的隔开了她与林雨诺的牵联。笑话,进他韩子路的大帐不容易,出他韩子路的大帐更加的不容易,何况还是在惹毛了他的情况下。 “林将军退出去吧!这里的事情本将军自会处理!”看了一眼讪讪的缩回手的林雨诺,韩子路冷脸再次下达着命令。他就不信了,她们有胆不听他的命令。要知道县官可不如现管; 林雨浓一脸不甘的转身向外走去,只有林雨诺尴尬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因为她的衣袍一角刚好被追爱公主给压在了身子下。 韩子路扭头看着脸红脖子粗却又张口无言的林雨诺,眉头紧皱了起来,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退她们两姐妹回兵部。可偏偏兵部的那个林老头呆板的跟头牛一样,几次打报告都被他给以无正当理由给挡了回来。 真是头大呀!当初比武选将官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会识人不清呢?若她们不是凭借自己的本领名列前矛,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硬往他韩子路的军队中塞女人!他韩家军中从来不会有女人,就算她们的本领再高强,也休想进来!可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认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呢?真是瞎眼!几年来,如果不是刚才林雨诺自己说出她是女孩子的话,他几乎都要忘记她们是女人这一层身份了。 “林雨诺!本将军的话几时需说三遍才执行?”韩子路一向不喜这林氏姐妹在他看好前转悠,更加不喜看到林雨诺总用那柔柔的眼神望着他。 “末将,末将的衣袍角被公主……” 林雨诺一见韩子路冷脸发怒的样子,顿时急了,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一双眸光更是来回不停的在追爱胳膊那里瞄着,盼着公主能偶尔的动了下胳膊,好让她抽回袍角闪身离去。 韩子路顺着林雨诺的目光,看到了压在追爱胳膊底下的袍角,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横身将追爱从床上抱坐了起来。 林雨诺一看衣角得以抽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迈步便向外面匆匆行去,只是临出大帐时又忍不住回过了头,看着正轻手轻脚扶坐着追爱公主的韩子路,眼角一片酸涩,几时他才会将自己也看作是女孩儿家一般呵护呢!抹了一把略显湿润的眼角,林雨诺逃也似得离开了韩子路的大帐。追爱公主的出现让得她一直痴望了几年的心死了!她清楚的明白,不论自己再怎么样守在他的身边,都不会让他对自己多看一眼。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伯父将自己视如己出,养大自己已经让他受累了,又岂能再因为这种儿女私情的事儿去烦他! “韩子路,你聋了还是哑了?本公主让你放开你听不见呀?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说什么你韩家军中没有女人,那林雨诺与林雨浓不是女人是什么?你摆明了从昨天就在轻薄本公主!我要让皇兄杀了你以赎你轻薄本公主的罪责。” 韩子路笑了!从他伸手抱起追爱公主开始,这位就没闲着。先是用手掐胳膊,再是拧腰窝,反正一句话哪儿肉软她掐哪儿。原以为她真就这么一直掐着不再说话理自己了呢! “男女授受不亲指的是陌生男女?我们陌生吗?我们是有婚约在身马上就要成亲的人,就算现在本将军直接跟你洞房了,也没人敢说什么!还杀我头?还轻薄?本将军没那闲功夫!” 追爱彻底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是也一直不赞成同自己的婚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会又要同意了吧!那自己岂不是真的无处可逃了。天哪,不要,我追爱不要嫁给野蛮粗鄙又不懂怜香惜玉的将军,本公主的驸马必须是温文儒雅,学富五车,对本公主呵护备至又言听计从的人哪!不是他这个臭屁的事事都要压自己一头的自大将军好不好! ****** 亲……小雨木动力了!你们在哪儿? ------------ 3、不算太没良心 “你不吃我吃,你不饿,本将军可饿了一早上了!”韩子路把追爱扶坐好了以后,便命人将早饭送进了大帐之中。他懒得再继续跟追爱这个青涩的小丫头斗气斗嘴,斗赢了又不能当饭吃! “不吃,不吃,就不吃!饿死了也强过被你欺负死!”追爱小脸扭到一边,打死了都不肯看一眼那桌上的饭菜,她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拿起筷子。 “嗯,这清炖ru鸽可是专门给你加的菜,还有这大骨汤也是给你加的!你要是真不吃,我可全吃了!回头可别说我堂堂大将军抢你一个小女人的菜吃!”韩子路看了一眼忍不住偷眼瞧过来的追爱,嘴角噙了一抹浅笑,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汤勺,作势盛了一勺汤汁要喝,可却又放在嘴边不停的吹着。看得追爱口水直流,狠狠的咽了几大口口水,啊的一声冲着韩子路张大了嘴巴。开玩笑,既然是给咱加的菜,凭什么要便宜了他!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反正本公主不会承你一丝一毫的人情。 “喏,看在你是伤残的份上,就让给你喝好了!”看着张大了嘴巴的追爱,韩子路抿嘴浅笑。就知道你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你那点儿小偏好,你那皇兄可是只字不落的全都卖给了本将军。一想到这儿,韩子路又想起了刚刚出去传饭时宁海带回来的皇上回信,头就有点儿大! 自己给皇上的奏折简洁的只有两句话,不成想皇上的回函却真是把他给吓到了!从追爱公主的喜好到她的习惯,林林总总写了近十页的纸张,却只字还没提到那道什么狗屁圣旨的事情,相必不过是皇上bi迫自己的随xing而为。如果没有最后那一句话,韩子路铁定当皇上是他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想起那句,追爱一生的幸福就交托给你了,他就浑身发冷!他什么意思,不会还是要把他的好妹妹强塞给自己吧?可想起自己写给皇上的那两句话,韩子路不由微眯起了双眸――为了追爱公主的一生幸福,韩家军此时不宜变动。皇上还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每次都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嘴巴。 “喂,韩子路,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快点儿呀……”追爱喝完那一勺汤汁,鲜美的她直咂舌,她从来不知道这军营里居然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 韩子路回过神,觑了一眼伸手点指的追爱,一抬手把自己手中的勺子塞到了她的手上。刚刚不过是为了引她吃东西才喂食了她一口,没理由她人都坐在一边儿了,还要本将军喂!这又不是宫中,本将军又不是她的婢女。 小气!追爱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后,便眉开眼笑的开动了,可当她伸长胳膊要去舀那个汤时,前倾的身子扯到了背后的伤,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痛哇!自己昨天为什么要撑能呀!真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好了,好了,你老老实实的坐着吧!真是公主命娇贵的很哪!吃个饭也能扯到伤口,本将军若如你一般岂不是早死早超生多少次了!” 韩子路听着追爱那一声抽气,抬头看着她皱眉的痛苦样子,便知道定是她刚刚只顾着吃东西扯疼了背上的伤。便一边责怪着,一边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那只勺子。盛了满满一勺她要喝的那个汤,放在唇边吹了几下,然后送到了追爱的嘴边; 。这一刻追爱的心悸动了一下,原来他的动作比话语温柔多了!那到嘴边的一句骂语就这么消弥了。 吃了一会儿之后,追爱突然想起昨天那柳大夫走时,顾先生好像喊了一句他身上有伤之类的话。他不会弱到只挨了一棍也能受伤吧? “你,你背上也有伤?”追爱咽下嘴里的饭菜,小声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毕竟昨天他也替自己挡了一棍,问一下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嗯!韩子路一怔,随即轻嗯了一下,便继续去挑选追爱愿意吃的菜色。 “那你上药了吗?”几乎是出于直觉,追爱这一句话就问出来了,可话刚出口她又觉得好像问的有点多,他上不上药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是我打的他,是他的人打的他! “没有,呃,不碍事!本将军没那么娇气!吃饭吧你,话真多!”韩子路说着便把一勺刚盛好的饭菜送到了追爱的嘴边。 好心没好报,真是属驴的!追爱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张开嘴狠狠的吞下了那一勺饭菜,那眼神那感觉就像是在吞掉韩子路一样用力。追爱的表情看在韩子路眼里,却是心中一暖。她总算是看到自己因为她牵动了旧伤么?那还不算太没良心! 眨眼几天时间过去了,追爱背上的伤已是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一日她趁韩子路没有在大帐中盯着她,便偷偷溜出去找水洗澡,她身上都粘了,再不洗洗她整个人都要臭了! 偌大一个军营,真要找点什么的时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还是一个第一次进军营的皇家娇公主。她又哪里会知道军营中是没有水房的呢! “唉,唉,那个……”找了半天追爱都没能找到她想像中的水房的半点影儿,只得拉住一个小兵问询起来。 “参见公主殿下!”营中兵将早就发现了四处转悠的追爱公主,只是碍于她皇家公主的身份,没人敢往前凑!现下被她伸手拉住了,不得不弯腰行礼。 “免了免了,你告诉本公主,营中水房在什么位置?”追爱直截了当的抓人就问水房的所在,直到她问了十几个都摇头说不知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那你们都不洗澡吗?” 兵将们这才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搞明白了追爱公主嘴里的那个水房是指什么。他们大多来自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家里又哪里会有什么供洗澡用的水房呢?男人们要洗澡,也就是一盆水当头淋下的事儿,婆娘们洗澡也不过是提个大木桶进房。想那水房怕是只有皇族与高官显贵才会配有吧! “水房,营中的确不曾配有,不过洗澡的地方却是有一个。”在兵将们的讲解下追爱终于了解到了,离军营几里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河,这个时节营中官兵都是去那里洗澡。但凡军队驻扎都会依山傍水,所以军中从不会配什么水房。 追爱站在小河边,一会儿向前走两步,一会儿又向后退两步,就那么来来回回的折腾着,怎么也不敢宽衣解带走进小河。朗朗乾坤,让她堂堂一国公主大白天在河里洗澡,这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她活了! ****** 亲亲……小雨的群42983573 ------------ 4、将军的权力 公主?她一个人站在河边来来回回的做什么?林雨浓拉着林雨诺端着一盆衣服正从远处走来,看见在河边进退维谷的追爱,不由停下脚步思忖了起来。 真恨不得伸手把她推进河中,可是这里离军营太近,妹妹又在身边,这次算她好命!下次如果落单可千万不要落在本小姐的手里。林雨浓停下来打量着追爱的时候,林雨诺也抬头看见了正在徘徊的公主,于是便急走两步去到了追爱的面前。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因何在此徘徊?” “呃,林姐姐,你来的正好,平素你都是怎生样洗白白?”追爱抬眸看着林雨诺,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羞涩,这种女儿的体已话就这么在大白天说将出来,实在是羞人的紧! 林雨诺顿时明白了追爱站在小河边徘徊不前的原因,随即莞尔一笑,玉手缓缓的指向了追爱面前的小河。 啊?军营中的兵将们在小河里洗白白,连林将军一个女孩儿家也在这小河里洗白白,那自己是要继续臭着,还是也跳进那小河去洗白白!追爱左思右想终是觉得,她堂堂公主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跳进小河洗白白实在有伤风化。可那潺潺的小河清澈无比,不用说浸泡其中了,就是光用看的就舒服的不得了。追爱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那不停流淌的小河水,抿着唇转身就向一边走开。 林雨诺看了一眼追爱公主,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便端着衣服随在姐姐林雨浓的身后走去了河边。难得今天天高气爽,又没有cao练任务,这些换下来的衣服再不洗可就要发霉了! 追爱悻悻的走回韩子路的元帅大帐,刚掀开帘子走进去,迎面便受到了韩子路的当头怒喝! “你去哪了?不是说过没有本将军的同意不准随意出入吗?在本将军的军营中,休想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肆意妄为!” 身上已开始发粘的追爱,在河边白白的望河兴叹了半天,最后仍是心酸酸的走了回来。本来她现在的情绪就不高,心情也有点儿坏,现在被韩子路这么一吼,她那一直压抑着未曾发作过的公主刁蛮脾气立时就爆发了。 “大将军了不起呀?就算你那什么将在外的歪理,让你有理由不听本公主的命令,可凭什么本公主就一定要听你的?在大西就连父皇母后都不曾用过命令的口吻跟本公主说什么,你不过区区一个带兵的将军,说破大天还挂了一个吃干饭的候爷的名号,那又怎么样?君便是君,臣便是臣!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对本公主如此颐指气使!” 追爱一气呵成的喝斥,让得她一张小脸都微微涨红了起来。韩子路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脸儿微红的追爱,看着她一双眸光顾盼生辉的流淌着,心竟莫明的悸动了。原来她除了刁蛮任xing并不是一无可取,她骂人的样子还是蛮可爱滴的么; “怎么?没话说了?哑了?那就乖乖给本公主出去,现在本公主正式通知征用你的大帐!直到本公主离开军营为止。” 追爱看着傻傻不吭声的韩子路,心中暗笑,本公主不发威,你还真当你大将军可以管到公主头上了?哼,回头本公主便去向皇兄讨一个监军,到时候非天天整得你叫苦连天的趴在本公主脚底下求饶不可。心里想着,脑袋里便真的映出了韩子路像一只小狗一样伏在追爱脚下求饶的样子,看着他那滑稽模样,追爱不由轻笑出声。 “现在就笑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看看本将军手上的是什么?只要你在本将军身边一天,本将军便有管束你的权力与……义务!”韩子路看着突然扑哧笑将起来的追爱,适才回大帐那找不到人的那种心焦与恼怒顿时烟消云散了,可他却还是要好好的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教训。公主在所有人的眼里的确是高人一等的了不起,可在我韩子路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惯坏了的刁蛮小丫头。本将军连你的父皇与母后都能当面直言,还怕你个小丫头不成! 追爱回过神伸手就要去拿韩子路手上的那个闪着明皇的物什,虽然还没搞懂是什么,可既然让他如此说话,相必是皇兄的东西。 “哟,堂堂公主还带抢的?可惜本将军只能给公主你展示展示,却不能让公主的贵手接触到,我怕它会发霉不灵了!” 追爱的一双凤目圆瞪,两条柳眉也很配合的倒竖起来,跟骂街的泼妇相比,就差两手掐腰了。只是她也只能是瞪瞪眼,竖竖眉,因为她与韩子路的身高悬殊使然,任凭她怎么样伸手去抢都无法碰到被韩子路高高举起来的物什。 “可恶!少卖弄玄虚,快些打开给本公主看内容!”离宫的日子虽然算不得很久,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天八天,可对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皇宫的追爱来说,就好比是过去了许久许久一般。虽然心里仍然介意着皇兄的赐婚,以及父皇与母后的不作为。可她心里最多的还是对他们的想念。想念他们温暖的怀抱,想念他们呵护备至的感觉,想念宫中的一切一切!当废半天力气才能勉强算梳洗整洁的她,甚至开始想念绿儿那个鸹噪的婢女了。 “着韩子路有权处理一切与追爱公主有关的事宜!包括追爱公主人在内!钦此!穆怀康!” 追爱怔怔的听着韩子路朗声念出来的话儿,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拼命瞪大了眼睛看过去。待她确定韩子路一个字都没有读错,待她清楚的看到落款是皇兄的私人印章时,她怒了!不可遏制的咬牙切齿的仰天低咒了起来。 穆怀康!卖妹妹的无良皇兄!你等着,看我回去不拆了你的寝宫?看我不把你后宫中的所有妃嫔全都送出宫?如果我不让你夜夜难眠的在御书房中垂泪到天明,我就不叫穆,小,星! 韩子路看着咬牙切齿,不时握拳,不时瞪眼,不时皱眉,不时踢腿顺带挥胳膊拍打的追爱,心情立时大好!这传说中的魔星公主也不是很难搞吗?皇上这兄弟还不算太离谱嘛!有这么一个表情丰富,xing情百变的丫头时时在身边解闷也还不是太糟糕的事嘛! ****** 今天看了一处闹剧,感慨颇深!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真的就那么难?同事之间的倾轧,同学之间的攀比,邻里之间的冷嘲热讽……今天原打算想加更,被这处闹剧搞得没心情了……有时候真的想,我是不是穿越了…… ------------ 5、你偷看我洗白白 “韩子路……你不要以为拿着那么一个不辩真假的物什,就妄想着我堂堂追爱公主就真的会听你的一切摆布。三个字告诉你,办不到!”追爱在内心中发泄完了对她皇兄穆怀康的怨念之后,平素淘气整人的小脑袋瓜同时也在飞速的转动着。不管那个物什是真是假,想要她堂堂一国公主听一个粗鄙将军的命令?仍然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追爱公主这个名号的确叫的很响……”追爱听着韩子路的话,连连点头。“本公主名闻满朝文武的事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追爱点头的同时,还巧笑倩兮的挥舞着她那高贵的小手,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她在施舍恩惠给韩子路一般。 “不说出来,你又怎么会知道你那响彻震天的名号是骂名呢!”韩子路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追爱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如果本将军再不告诉你,岂不是会害你永远都无知了!” 追爱公主的笑容就那么冷凝在了她的俏脸上,嘴角也在僵硬的抽动着。天杀的韩子路,你一天不刺激本公主会不会死呀?本公主跟你的这婚退定了! “公主,追爱公主,怎么不笑了?又变回哑巴了?哈哈……”韩子路揶揄了追爱几句,便仰头大笑着走将了出去。瞪着他的背影,追爱不停的挥舞着粉拳,从她那热切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是多么渴望着有一天可以真正的摁着他狂捶一顿。 韩子路上午出去直到晚饭过后,一直都没有回大帐,这让得追爱有些奇怪了起来。他这人不是有事没事都不离大帐三步远的么?今天是着了什么魔障,居然大半天都不见人影,中饭没回!就连晚饭也缺席?难不成他一个人开溜了? “末将林雨诺求见!”就在追爱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帐外响起了林雨诺那娇俏的求见声音。虽然对她不甚欢喜,可她在自己困惑的这个时候走来,不异于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油灯,虽然光线微弱了一点,却好过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进!”一个简单而有力度的进字飘到了大帐外。听到那一声霸气实足却又蕴含着女子的娇柔的进字时,林雨诺直觉先是一怔,可随即便揭帘进入大帐。当她看到大帐中只有追爱公主一人时,心中突然明白了,适才那一声进字缘何霸气中蕴含了娇柔! “林将军所为何来?若是来找寻韩将军,那么他人并不在帐中。” 随着追爱的一声问话林雨诺惊怔的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端坐在大帐中的追爱公主。公主甫及笄,便有着不容人轻视的威严!如此风范!皇家公主的威仪果然非常人可比拟。尽管林雨诺不想承认她比追爱差在哪里,可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追爱公主比她们姐妹更加适合站在韩子路的身边。就这气场就这威仪她们姐妹就远不可及。 “既然将军不在,那末将先行告退了!公主金安!”林雨诺躬身行了一个礼,便转身迈步走将了出去。可就在林雨诺那潇洒的一转身间,一股清新中透着女子独特的芳香传到了追爱的鼻端。让得她不由低下头用力的嗅着自己的身子。嗅到最后自己的心底都要涌上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了。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洗一下澡,不然就算隔十里远也能把人给熏晕了!追爱公主永远不会是一个空想家,心中的念头刚起,人便已出现在大帐门口了。 夜空中的那一弯月亮把一个宁谧的夜色映照的斑驳了起来。看着投映在地上斑驳的光影,感受着夜空之上那如凉的月光,追爱公主那原本紧张的心情,一点点放松了下来。不过才离军营几里远,怕什么?若真有什么发生,只需大喊一声,军营里的人就都会赶过来了!再说了,白天来看时这里除了有一汪清澈的河水,河岸边有几棵秀挺的树苗外,貌似并没有什么可遮人的物什了。 追爱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向前走着,可她想遍了河岸边所有的物什,却唯独忽略了那及膝的蒿草。 站在清澈的小河边,追爱再一次极目四望,四周安静的彷似连虫子都睡过去了的情形,让得追爱安心的弯起了嘴角。 在月色如凉的夜空下,将自己泡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那感觉跟在宫中水房的人工浴池里简直是天壤之别!追爱嘴角泛着满足的浅笑,在小河水中欢心的嬉戏着!一会儿掬一捧清水向远处甩去,一会儿又垂下乌黑的青丝在水面柔柔的荡漾着!月光映照下的河水清凉沁人心脾,周边环境幽静引人遐思无限!忙碌了一天的韩子路一个人晃到河边时,映入他眼睑的便是有如月中仙子一般的追爱在水面上的嬉戏画面。 美人出浴的画面韩子路这些年没少见过,可像今晚这样集柔美与野性于一体的美人戏水的画面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虽说林家两姐妹在韩家军多年,可她们却没有一次被人撞见过。所以在整个韩家军中知道她二人是女子身份的人并不多! 该死的!堂堂皇家公主公然在河水中嬉戏!不但不找人望风把守,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军营里的兵将都好久没碰女人了?她难道不怕她的笑声会招来全营官兵的围观?堂堂皇家公主公然出浴成何体统! 韩子路气闷的背转过身站在一边,无声地替追爱当起了护花使者。就算是他不想要的妻室,在他还没有全然退掉这婚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就是远远的看一眼也不可以!他韩子路不要的女人也轮不到别人随意围观亵渎! “舍得出来了……”看着穿着一新哼着小曲缓步走过来的追爱,韩子路没来由的气郁于胸! “啊!韩子路你无耻,居然偷看本公主洗白白?我要告诉皇兄诛你韩家满门!”韩子路冷不丁的一句话甩过来,着实吓得追爱不轻,老半天她还轻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直呵气。 “诛我韩家满门?就凭你怕是还轻易办不到!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不是看皇上的面子,本将军绝不会替你望风,就让你成为人人可以围观的不检点女人!” 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的一双眼睛四处游移了起来。这里除了他韩子路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哪里会有他说的那种情况发生!除了他会在大半夜跑到河边偷看本公主洗澡,还会有谁比他更无聊! ***** 今日狂风大作,今日雷电交加……各位亲出行不要忘记带雨伴,更要多注意安全! ------------ 6、兄弟情 “哼!无赖!无耻!偷看人洗白白”在被韩子路拎着从河边回到大帐的这一路上,追爱一直扁着小嘴抗议韩子路的出现!好么,就算他真的是随意走到了小河边,那看见有人在洗白白,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不会掉头就走么?结果还给她一直站在那里,她都上岸穿好衣服了还不走,还非得要让她知道,就在刚刚她洗白白的时候被人旁观了。好么旁观你就旁观吧,干么要突然间语出惊人的吓人一跳!真是可恶透顶的无耻之徒。这样三番两次的被他戏弄,本公主岂非是不嫁他只能去庵堂常伴青灯古佛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本将军不屑于看你那没有三两肉的身材……”韩子路许是被追爱念烦了,许是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就这么同追爱一路绊着嘴回到了大帐。 “不屑看怎么知道我身上只有三两肉?你明明就看了,还不是一次……还敢不承认,敢作不敢当的可恶小人!” 哼!韩子路冷哼了一声,懒得跟追爱多言,向着他的大帐疾步行去。 第二天,整个韩家军营沸腾了!公主将军同用一个大帐,原本就让人匪夷所思的想要嚼舌根了。只是碍于公主的皇族身份,碍于将军的冷面无情,碍于这位公主与这位将军已有了婚约在身,更加无奈的是公主有伤在身,整个军营又没有一个女人,除了让有婚约在身的韩将军亲自照顾又能如何!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公主与将军两人趁着夜色去河边共浴?这也太香艳了吧?不是说将军不近女色吗?不是说曾经有人把脱光了的女人丢到将军床上,将军都眉头不眨的随手就甩出来了吗?那现在是怎生一个情况?最后许多人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将军早在年少陪在皇上身边时,心里就有了公主,所以才会对除了公主以外的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 也有一部分人有着另外一个结论,将军喜欢幼齿女孩,就像甫成年的公主,那娇嫩的小脸只要轻轻用手一掐就能出水,谁会不动心。何况还孤男寡女共处同一大帐…… “都吃撑了没事干是吗?将军与公主的闲话也敢扯?”刚刚能下床走动的肖成,便心急火燎的从柳如晦的医帐中走了出来!他要去探视那替他挨了军棍的公主殿下,依她那娇嫩的程度不用说四棍了,怕是用不了两棍就得被打昏死过去了。万一真要因为这个打出个好歹来,他肖家那几十口子人都不够皇上砍的呀!可刚走出医帐没多远,便听见三三两两的闲言碎语。偏那闲言扯的是韩子路与追爱公主,若说这两位去河边共浴,打死他肖成都不信。他们就是一个属水一个属火,不见面都互相隔空掐,这见了面不天天打个头破血流就算是给皇上留面子了。还恩恩爱爱牵手去小河共浴?除非天下红雨!不论多少人信反正肖成不信! “肖将军你是不知道,不是弟兄们无凭无据的扯闲篇,实在是公主与将军大人亲口所说呀!” 亲口所说?我了个去!这才几天的光景,追爱公主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将军打了军棍,就算公主肯大度的不深究,可也断无缓和关系的道理呀!没道理没道理!自己跟随将军这么多年,将军除了在战场上喊声震天外,其余时间他就是闷葫芦一个。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将军与追爱公主的感情突飞猛进,仅仅几天的光景便你侬我侬的形影不离了,可依将军的脾性也断无对人言之理! “放屁!将军是什么人我肖成比谁都清楚,谩说不会有这种事,就算真有也断无到处宣扬之理!你们是亲耳所听还是以讹传讹?” 问了半天结果全都是听谁谁说,肖成终是觉得这事有必要找将军落实个清楚明白,这可关系着以后他对追爱公主的态度问题。 “末将肖成求见!”以往没有追爱公主在的时候,肖成来韩子路的大帐哪里还需要报告!依他们那兄弟情深的关系,直接就掀帘而入了,可现在里面有个养伤的追爱公主!多少得收敛一些了。 “进!”随着一声进的传来,肖成理了理衣衫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咦?公主人没在……肖成怔了片刻,随即了然公主虽吃住在将军的大帐中,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在这大帐中解决,例如如厕…… “伤好了?”韩子路不用抬头,单从声音中也能听出来者是他的好兄弟肖成。由衷的关心让的他心绪波荡了起来,可他那冷硬的脾性却又让他拉不下脸来表达关心之情。原本只是一句发自肺腑的关心,却让他咬着牙冷着脸说出来,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嗯!公主她……”听着韩子路那一声冷硬的问候,肖成眸光闪铄的轻嗯了一声。在兵将们面前维护韩子路的尊严与威信,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韩子路真不是那种人。可并不代表他对自己毫不留情的打军棍也不会在意! 韩子路抬头看了一眼扭捏的肖成,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两下,我以为生死相伴这么多年,他会明白自己的这份无奈与苦心,原来却一直在怪我! “公主她出去随便走走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肖成看着韩子路淡然的表情,听着他例行公事化的话语,嘴角一抽一抹苦笑随即浮上脸庞。 “将军既然如此公正,那这将军专用的良药肖成用不合适,特来请将军收回!”韩子路自然听得出肖成这话有着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可他也听出了这话里的生分与怪责。他们多年的兄弟情真的能被八十军棍打断了吗?他韩子路不信,就算肖成现在如此,可他相信肖成依然是自己最可信赖的好兄弟!看着肖成转身就要离去,韩子路终是站了起身。 “肖成,打你军棍是为了维护军法的威严,你是我最得力最信赖的兄弟,所以这军棍更是一棍都少不得。这药有助于你身上的伤早些痊愈,你拿回去!”肖成盯着韩子路再次递到眼前的蓝色小瓶,狠了狠心伸手推了开去,韩子路并没想到肖成会直接将药推开,所以一个不小心那小药瓶顺着他手心的一边向地面滑了下去。 药瓶落地传来了清晰的哐啷一声,这一响声就好像同时响在韩子路与肖成两人心间一般震人心肺。 ****** 亲~这两天狂风加暴雨,有出行的亲一定要注意安全哦!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咩……危那个险撒…… ------------ 7、公主不见了 “呀,韩子路你好可恶!上次本公主怎么抢你都不肯给,还以为你小气的要给自己用,没想到却是拿来摔着听响声哪!真是可恶!还好没摔坏,不然……”低着头踏进大帐的追爱被药瓶落地的响声把心神给吸引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落地的不就是她抢了半天没抢到,找了几天又没找到的那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蓝色小瓶嘛! “住口!本将军乐意,无须你一个外人置喙!看不管?滚!”韩子路满腹的怒气正无处发作,恰好追爱在这个时候进帐,又在这个当口说了这样的话,理所当然成了韩子路发泄的出气筒。 “滚?你让本公主滚?亏本公主刚刚还去找柳大夫要治伤药,你以为本公主真稀罕这一瓶破药呀?还不是想拿来治你身上的伤!真是好心没好报!野蛮人就是野蛮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改变!好,本公主走,谁稀罕呆在你这又冷又硬的臭木头身边!” 追爱怎么都没有想到韩子路会吼叫着让她滚,而且还是在她刚刚为他去找柳大夫求了良药回来的当口。这伤心怎一个次第了得! “将军,你身上有伤?在哪里?我看看……”肖成一听韩子路身上有伤,那心里对他的嫌隙顿时自觉自动的让路了,伸出手在韩子路的身上就是一阵摸索。 “无妨,上次的伤裂了一点儿,不碍事!却是你身上的棍伤需仔细调养!”韩子路看着肖成脸上那抹真诚的焦急之色,脸上的僵硬之色慢慢消融了。他就知道区区八十军棍又岂能打的散他们多年的兄弟之情。拍了拍肖成的肩膀,眸光中闪耀着好兄弟的异彩。 “打都打了,又何必再送药,也亏你做的出!”肖成一转身,心里仍然对那一通军棍心存芥蒂。 “打必须要打,药不送不行!”韩子路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一向不喜解释,像这般已是他的底线。 若说先前肖成还不甚明了,听了公主的话,又听了韩子路那言简意赅的十字真言,他终于明白,打他是为了维护军法的威严,而送药却是出于他们两人兄弟私情!所以他忍着自己旧伤复发的痛楚,把最好的良药送给了自己。区区八十军棍算得什么,大不了躺几天便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男儿汉,只要知道他一直还是自己的兄弟,从来没有变过就行了。 “将军,末将替你上药!”肖成看着公主临出大帐时塞到他手上的药瓶,伸手推着韩子路去一边的床上趴好让他上药。韩子路背上的伤是什么情况,他自己自然清楚,每天他都有悄悄的替自己上药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不用,无妨,留着你用!”韩子路嘴上说着无妨,可随着肖成那大力的推搡,后背那复发的旧伤痛得他直咬牙。 “还无妨,都化脓了……将军你……末将真是该死!”肖成一把褪去韩子路身上的衣衫,看着那原本应当长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并化了脓,他才明白在韩子路的心中把他们的这份兄弟情看得有多重。 “该什么死,既然看到化脓了,就赶紧上药吧!一直按着想痛死我呀?”韩子路很少叫痛,记得他前胸有个箭伤,当时是一箭穿胸而过。那一刻所有人大多都不抱任何幻想了,都觉得他们要阵前易帅了。可柳如晦的出现让得奇迹发生了,可止痛的麻药用尽了,将军硬是咬牙一声不吭的挺了过来。那时候,在肖成的心里,将军就是不可战胜的神! “不是吧!想当年一箭穿胸那会你哼都没哼一声,这点儿小伤不至于吧?”肖成的打趣让得韩子路心里老大的不爽,想当年年轻气盛,想当年众望所归,想当年几万人的命都在自己肩上扛着,想当年自己弱一分便全军没了士气,是现在这养尊处优的太平年景能比的吗? “本将军老了!受不得半分折腾了!”韩子路无声的低叹,他老了,不是人老了而是心绪老了!皇上赐婚逼婚这事,若放在当年…… “是红颜在怀,英雄气短了吧!”肖成一句话说得韩子路的心绪停顿了片刻,随即想起刚刚负气而走的追爱公主好像出去有些时间了。那丫头不会真的就那么负气离营了吧?这里虽不比边关凶险,可毕竟不是一个人烟鼎盛的城镇,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 韩子路一骨碌爬了起来,理好衣装,不理会在身后叫嚣的肖成,毅然出大帐寻人去了。 再说追爱从大帐中跑出来之后,她真的有想过就这么走了,可走到营门口的她又折身返了回来。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那她真可以跟猪做姐妹了。可这里她除了跟韩子路较为熟络一些,也就认识一个肖成,跟他们要银子跑路那现实吗?再来就是跟那个军师顾写意有过数面之缘,找他去要银两不太好开口吧!不管了,我堂堂公主跟他借几两银子,那绝对是高看他一眼,换成是别人,就是捧着银子送上来本公主都不屑于要! “顾先生……”尽管心中想了再三,可面对着顾写意,追爱仍是开不了口要银子。 “公主找写意有何吩咐?”顾写意眉毛轻扬,看着欲言又止的追爱公主,在心中暗叫了声苦。公主将军都开罪不得呀…… “你有银子吗?借我几百两急用!”犹豫再三追爱终是红着脸开了口,在自由与面子两者选,她永远不会选后者。 “呵,公主说笑了!写意虽在军中却不领半分薪俸,不用说几百两了,就是几两也没有!不过……”顾写意本想着一推四五六,可看着追爱瞬时垮下来的小脸,心中又有那么几分不忍。当他看到一脸光彩的看过来的追爱时,他又后悔了。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害人害己呢! 片刻后,柳如晦的医帐中,出现了一个俏丽的脸带狡黠的女孩儿身影。 “柳大夫需要帮忙吗?” “不用!”柳如晦抬眼淡淡瞄了一眼追爱,虽然她的笑很温暖,让他死寂的心又升起了一抹希望,可他仍决然的拒绝了。他不想再一次的自寻苦恼! ****** 都说山东是好地方,你信不信,反正我信!恐慌了几天的台风终是擦边过去了,徒留下足以淹死人的雨水,好在我住六楼!恶劣天气越来越多,不论沾边与不沾边,亲们出行莫忘带伞,有雨挡雨,无雨遮阳也不错! ------------ 8、将军怒 “我帮你拿去放水盆里!”追爱不在乎柳如晦的冷淡,顾写意都说了,柳如晦就是一块千年都无法融化的坚冰,所以韩子路才高额悬赏,如有人可以让柳如晦大笑三声,赏千两黄金。是黄金呀不是白银,虽然她追爱从来都没有银钱的概念,可现在她缺,想当的缺! 这一次柳如晦连那个不用都懒得说,直接把那块用过了的布条甩手扔进了不远处的水盆。追爱伸出的手就那么讪讪的又缩了回来。天杀的柳如晦,若不是本公主现在走投无路了需借你的笑声换盘缠跑路,才懒得伺候你这千年万年的冰块呢! “柳大夫,你就让追爱给您帮点忙嘛!看您那么忙,追爱一个人闲坐着,心里好难过哦!”追爱最后甩出杀手锏,她就不信可以有人抗拒得了她的撒娇,就连最难缠的皇兄都没辙哦! “不用!”柳如晦的表情顿了一顿,随即仍是淡然的两字拒绝。 追爱无计可施,跟在柳如晦的身后转了几圈之后,终于扁着小嘴哇呀哭了出来。欺负人,为什么都跟他过不去!好说话的没银两,有银两的不好说话!难不成要让她堂堂公主再一次饿着肚子上路? “拿去!”正当追爱哭得昏天又暗地的时候,一个说不清是什么的物什递到了她的眼前。 追爱一看是柳如晦,赶紧抹干了泪哽咽着问道:“什么?” “捣药杵,习医先要辩药!去把那边的草药捣碎了,记住它们的气味与颜色变化!” 柳如晦终是不忍,那张脸哭得泪人儿一般,尽管明知道她不是她!可心仍会莫明的为之牵动。 呃!追爱接过捣药杵,泪痕未干的小脸挂上了明艳的笑容。那率性而为的样子让得柳如晦再次失了神。连率性的个性都那么神似!摇头苦笑,多少年过去了,她怕是连有一个他都不记得了吧!自己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好累!手好酸!追爱那细嫩肉的小手哪里做过这种粗活,不消片刻握杵的小手便酸麻了起来,整条胳膊也酸疼不止。抬眼偷瞄过去,柳如晦仍在不停的研磨着药。追爱咬了咬牙,你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到的,我堂堂公主也一定能做到!在追爱的眼里,手捧书本的便都是读书人,不管是什么书。 “乏了便离开!”柳如晦头没抬眼没睁,只用眼角一扫便明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家公主,连捣个药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又何谈行医天下! “不!早知道你又想赶我走,我偏不走!”追爱生怕柳如晦又要反悔,赶紧咚咚的又捣起了药。她才不要让人看扁呢,更不要让韩子路以为离了他自己真就走不了了。 其实如果追爱知道,就算她有了足够上路的盘缠也出不了军营,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在韩家军中不用说她这个受控于韩子路的公主了,就是兵部尚书来了,没有韩子路同意他也休想在军营中随意走动。所谓兵家重地,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时间在嬉戏中过得很快,在发呆中过的很慢,可在两眼疲累无神,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的时候过得尤为的慢!追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放弃吧!药童你做不了!”柳如晦看着一副疲累状态的追爱,很想说一句温润的话,可出口的却是生硬的鄙视。 “不,谁说我做不了?只要本公主愿意,没有本公主做不了的事情!”追爱那无神的双眼瞬间释放出了晶莹的光彩,世间事皆在人为,只有做与不做,却没有做不了一说。她相信只要用心坚持去做,不管是什么难事都能一点一点的变成易事!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她现在就是要让柳如晦笑,而且还是得发自内心的大笑!能不能当药童有什么关系?自己真是本末倒置了。 “柳大夫,本公主看你忙了一天想是累了,本公主呢现在就给你讲一个我们皇家从不外传的笑话。你听好了,学堂里有一个小童问他的先生说,‘先生,李白写字都用白墨汁吗?’先生回答道,‘不是!跟你用一样的墨汁。’学生又问,‘那你为什么刚才说他字太白?’”追爱讲完了,两眼神彩奕奕的盯着柳如晦,她就不信这么好笑的笑话他还能忍住不笑! 柳如晦气定神闲的睨了追爱一眼,“这是我小时候做过的事!” 追爱两眼瞪的一样圆,她母后神神秘秘给她讲的不外传的笑话,居然是他小时候就做过的事情?这也太好笑了吧! “柳大夫,看不出你小时候蛮好笑嘛!好,那你再听听看,这个也是不是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话说有一个普通人,他生养了四个孩子,有一天他把四个孩子都叫到身边来说道:‘为父想要养一头小猪,可为父又想到买回来后,要有一个人天天打新鲜的猪草喂小猪,要有一个人天天打扫小猪舍,要有一个人天天给小猪洗澡,还要有一个人天天陪小猪玩,你们想好了要做哪一个了吗?’四个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声答了一句话,让得这人当场昏倒了过去,你知道他们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追爱一讲完便眨巴着眼睛看着柳如晦,她很想知道这个柳神医会怎么选?可柳如晦却只是甩给了她两个字,无聊!便拂袖而去。 “啊?我费心费力讲了半天,你不选一个就走说得过去吗?必须要选一个!”追爱小跑两步追上柳如晦,拦在他的身前非要让他选一个出来不可。柳如晦拗不过追爱的痴缠,便停下身形定定的看着追爱说道:“你所选便是我所选!” “你怎么知道我会选择当那头小猪?看来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哦!说不得我们早在多少年前就认识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的灵犀!嘻嘻……”追爱拉着柳如晦的衣袖掩口笑个不停,那巧笑倩兮的娇俏模样看得四处寻人的韩子路心头的火苗直往外冒。 老子担心你发生意外,心急火燎的四处寻人,你却躲在这里跟柳如晦打情骂俏?好,做的真好!当我韩子路是死人咩?就算我韩子路不会娶你,也绝不允许你污了我韩家军的名声。 韩子路怒气冲冲的过去伸手拉着追爱便走,丝毫不理会被他大力抓着手腕的追爱会不会痛!因为追爱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怒了! ****** 亲……能不能请你们路过的踩个脚印,常来的留个痕迹,好么,好么,就算你们都很忙没空做这些,那也要多少表示一下,至少也要让小雨知道你们曾来过呀! ------------ 9、他比你强一百倍 “韩子路,你放手!你个野蛮人快点放手!师傅救我……”被韩子路拉着走的追爱,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依然强硬,拉着她前行的力度也依然强大。不知道为什么,韩子路看到追爱对着别的男子巧笑倩兮时,他不但很生气,而且非常的火大。 追爱回头冲着柳如晦喊救命,柳如晦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随即便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他手上的活计,可他的内心却在强烈的翻腾着。当年她被家人强行带走的那一幕又一次在他的面前上演了,相同的脸孔,相同的一幕,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同的两个人。 追爱瞧着柳如晦无动于衷,根本不理会她的任何死活。说的也是,他跟自己什么关系?这一声师傅还是自己死乞白咧的硬喊的,人家压根就没承认过。不但没承认过,就连话都没给自己说过几句。 求人不如求己,追爱有了这一层认知后,便开始对韩子路拳打脚踢,外加小嘴啃咬,反正就一个目的,只要韩子路不放手,她就一直折腾下去。 韩子路一路拉着追爱穿营过寨,不在理会军营中有多少人在偷偷的瞄望,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把追爱带回大帐好好的修理修理!再这样让她无法无天下去,难保他韩家军营不会鸡飞狗跳。 啊呀!一进大帐韩子路便用力把追爱甩到了一旁的床塌之上。被拖着走了一路的追爱又被这么大力的一摔,顿时啊呀痛叫出声。想她堂堂公主活这么大,几曾受过这种待遇。他韩子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如此对待她? “韩子路,你疯了你……本公主……” “住口,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被父兄惯坏了的丫头,而你也不要想着用你那什么公主身份来压我,我压根就不吃你这一套。告诉你,只要是在我韩家军营一天,就要守我韩家军一天的规矩。”韩子路欺身上前,单手抓着追爱前伸的胳膊,双眸如鹰隼一样犀利的盯着愤怒的追爱。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对不起他的事,他韩子路不吭声真当是死人了? “韩子路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的常胜将军,你一定不会真的想要对本公主动手动脚对不对?”追爱的怒吼只吼到了一半,便被韩子路那冷凝的神情给吓到了。那种关于韩子路的暴力传说一一涌上她的心头。杀人不眨眼的噬血将军,从来没有女人敢主动靠近他身边三步以内……天哪他手上有皇兄的圣旨,就算真对自己怎么样了,他也有说辞!所谓好女不吃眼前亏,等回宫见到了父皇母后,再找他清算也不迟。 “动手动脚?如果这是公主心中所向往,本将军乐意之至!本将军久在军中自禁已久,既然你诚心相邀,又岂能拂了公主的美意呢!”韩子路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邪笑,虽然那笑容牵动了他的面部表情,令得他看上去比冷若冰霜时俊朗了许多,可那俊朗中的那一抹邪气怎么都无法让追爱忽略过去。 “你,你,不,不,本公主没这意思,你不许对本公主……” “不许,公主刚才不是还迫不及待的拉着柳大夫的衣袖求欢,还笑的那么娇媚,怎么一回到本将军的大帐却又端起你公主的架子来了呢?难到本将军就那么的不堪?”看着有如受惊小鹿一般的追爱,韩子路的怒火没来由的更加旺盛了起来。该死的她刚刚对着柳如晦的温柔哪去了?那柔情万种的妩媚又哪去了? 追爱看着一点点向她欺身过来的韩子路,直觉得让她不停的往后缩。韩子路虽然在她的心里不甚完美,却也从来没见他有过如此反常的情绪。 “说,柳如晦他究竟哪里比我强?从来都是本将军赶苍蝇,却从来没有苍蝇敢嫌弃本将军!” 苍蝇?他居然把本公主比作苍蝇?在他的心里本公主居然只是一只处处惹人嫌的苍蝇?呵,你以为你又是谁?还没人敢嫌弃你?你当你是潘安在世还是宋玉转生?自恋自大又无知的野蛮人! “他哪里都比你强,比你强一百倍都还不止!本公主就是要嫌弃你,而且是从始至终一直在嫌弃你,怎样?杀了我?” 追爱的一句话让得韩子路额头之上顿时青筋浮现,双眸中也涌上了一抹噬血的狠戾之色,突然,他伸手卡住了追爱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当我不敢!” 咳咳……随着韩子路双手力道的收紧,追爱立时便呼吸困难了起来,连带着双手也开始不停的拍打着韩子路。 “韩,子,路,你……”追爱语不成句的瞪视着韩子路,她从来就觉得杀过人的将军最野蛮粗鲁,可她却没想到韩子路居然真的存了要杀她的心!亏她对他的认知还在一点一点的改变。 “公主……将军……不可,她是当朝最为尊贵的追爱公主!是你好兄弟最疼爱的妹妹呀!” 在军营中目睹了韩子路强拖着公主回大帐的肖成,心中担心盛怒之下的将军对公主做出失仪的事情,便尾随在其后跟了过来。他一直在大帐的外面听着他们的争执,在争论中他听清了将军的心声,这个一直被将军所讨厌的魔星公主怕是在不知不觉中撞进了将军的心门哪。就在他感慨着终于有人可以撞进将军的心门时,里面却发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将军要杀公主?这大西王朝少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不打紧,可如果没了他这个常胜将军镇守边关,怕是刚刚平定的附庸小国又要动乱哪! “她死,我抵命!无不可!”韩子路用眼角扫了一眼肖成,他现在心智被追爱的那一句话与不求饶的眼神给刺激的凌乱了,一心想要惩治这个履履挑起他心中怒火的小女人。 “将军三思,公主一死,将军断无存活之理,且皇上定会诛韩家九族以悼念心中的哀痛!而韩家一殁,咱们韩家军老少两代用了这么多年时间平定的附庸小国定会再次动乱,边关不宁,韩家不存!将军万万不可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韩子路原本也只是想要给追爱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乖乖听话,不要总去外面给他招惹事非!他是一直很抵触这桩联姻,可拒了也就是了,没必要杀人!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好兄弟的妹妹,还有着那一个碰不得的公主身份。哂,自己真是被她气疯了,才会如此失态,好在自己心中并未真正的动杀机,不然就她那纤弱的脖子早咯嚓一声断两截了。 ****** 亲,小雨以后的自由要杯具了,万恶的XX老板不但在电脑中装了电子警察,专抓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而且还装了指纹考勤机,还扬言说过段时间要装监控!悲那个摧滴,我们是员工不是犯人呀…… ------------ 10、绿儿来了 追爱一边咳着一边轻揉着自己纤嫩的脖颈,她以为韩子路那一句话只是随便说说,不会真的跟她动手,却没想到刚刚只差一点儿,自己就香销玉殒了。刚才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当口,为什么自己的心中涌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愤然呢?自己究竟在激愤些什么? “韩子路……本公主跟你这梁子今天正式结下了。”追爱一句话说完,人便跑出了大帐,不管她心中有什么感想,现在她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恶魔一样的韩子路!一言不和他居然就动手要杀自己?皇兄当初怎么就那么放心的非要把自己嫁给他呢? 呵……皇兄,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可以替你照顾妹妹的好兄弟,不久前打了她的军棍,而就在刚刚又差一点儿亲手掐死了她!泪无声的落下,追爱第一次觉得人生有时候是这么的无奈。就连几个守营的小兵居然也敢为难自己,居然死活不让自己出营!昨天自己还偷偷的出营去小河边洗过澡,为什么今天便不准自己出营了呢?自己又不是他们军中的兵卒,凭什么也要像限制军人一样限制自己?追爱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堂堂一国公主困在这里受窝囊气,说将出去谁会相信? “公,公主是你吗?” 追爱站在营门口一侧无声饮泣的时候,营门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女子弱弱的问候声。抬起衣袖抹了两把自己脸上的泪水,追爱转回身定定的看着营门外那个包袱款款的女孩子,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可追爱仍能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绿儿。 “绿儿……”追爱就好像是被压榨的小孩突然见到了亲人一般冲了过去,不再理会营门口那几个守卫的小兵。就不信韩子路敢胆大的拦她,这几个小兵也敢当真拦她? “没有将军令任何不得擅离军营半步!请公主不要为难小的们!”就在追爱快要奔出营门的时候,斜刺里伸出了两竿长枪交叉的横在了她的面前。 “大胆,我乃堂堂公主,你们真是瞎了狗眼!将军大还是公主大?”追爱凤眼圆睁怒视着那两个跳出来横在她身前的小兵。那皇家天然的威严展露无疑,让得两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所措起来。诚然公主大过将军,可他们是兵,在军营中只听将令不认何人。 “请公主恕小的们军服在身,只能听将令不可理其它!”两小兵对望了一眼,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挺直了背脊,一脸的正气昂然。 “你们,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一样的冷硬不通情理!今天就算你们说破大天,本公主也要出去,要么你们就滚远点不要碍手碍脚,要么你们就够胆拿下本公主!” 追爱也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向外冲去,惊得那两个小兵赶忙撤开了横着的长枪,虽说军营之中以将令为先,可真要伤了当今的追爱公主,怕是他们会吃不了也兜不走哇! “公主,绿儿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一见追爱公主走将过去,绿儿扑在她的身上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数落着她在公主离宫后的种种遭遇,从皇上到太后,再到太后宫中的蓉华姑姑,凡是曾给她绿儿白眼瞧的,她统统都念了一遍。在她的心里,追爱公主在大西王朝是无所不能的,上到太后下至皇上谁都不能得罪她! “绿儿,害你吃苦了,不怕,不怕,等本公主回宫后,一定找机会把那个蓉华姑姑拨到南阳宫,然后让她一切都听你的调遣成不成!” 听着追爱的话,绿儿嗯嗯的直点头。她就知道公主一定会替她找场子!也不枉自己大老远的跑来寻她一番了。 “公主,绿儿就知道你最好了!公主都不知道绿儿差一点儿就被皇上砍了脑袋,还好公主的那封信在关键时候救了绿儿一命!” 绿儿一边拉着追爱的衣袖抹着眼泪,小嘴一边继续嗒嗒的倒着苦水。绿儿跟了追爱这么多年了,她那点儿性子追爱自是知之甚细,每次受了委屈她非得要找个人把心里的苦水倒净,不然她会逮谁向谁哭诉。若是以前在宫中,追爱早一巴掌把她扒拉到其她婢女的身边去了,可在这里看到她后,哪怕只是听她扁着小嘴诉苦,也是一种难言的舒心! “信,什么信?你不会是把我留给你的那封信交给皇兄了吧?”默默听了半天追爱才反应过来绿儿嘴里提到了一封信,可千万别是自己留给她的那一封,那可是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就是公主放在绿儿床头的那一封呐!” “绿儿!你个死丫头,那是本公主留给你,让你日后有机会出宫时好去寻本公主,你,你……被你气死了!”追爱两眼瞪的一般圆,还好她在半路上拐到了韩子路的军营,不然岂不是人刚到皇叔府上,连杯茶都喝不上就得被皇兄的人给逮回宫? “公主,你不要生绿儿的气嘛,皇上当时要砍绿儿的头,绿儿一着急心里只想着皇上最疼公主,所以就把公主的信给拿出来了……” 绿儿一看追爱睁圆了眼睛瞪着她,小心肝顿时虚虚的跳了起来。虽说她在追爱身边多年,平时在公主面前都不用自称奴婢,可不代表她犯了错公主不会惩罚!公主的那些个惩罚可远比皇上的打板子来得凄惨!半夜装鬼趴你窗前吓得你大半个月不敢灭灯睡觉!再有就是在你吃的饭里加佐料,保准让你吃过一次终生难忘!还有就是在你喝水的杯子里放上蜥蜴呀,壁虎呀,蚯蚓呀什么的!而且还不是只整一次,一整就是大半个月,而有还让你防不胜防,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放!有时候你去倒水的时候明明看了杯子里没有东西,回头放完水瓶端起杯子要喝水时,突然发现杯子里正游着一只活物! “好了,好了,看在你大老远找来的份上,本公主就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说到这里追爱神秘兮兮的回头去扫了两眼正紧迫盯人的营门口守卫。随即素手一扬让绿儿附耳过去。 “啊,这,这……绿儿怕……”听完追爱说出的事儿,绿儿的一双眼睛直往营内瞄。 “嗯?有本公主在怕什么怕?”追爱俏脸一唬,有模有样的冲着绿儿拍了拍胸脯。听得绿儿偷偷的翻了翻白眼,你不怕,怎么自己不做!哂! ****** 亲,今天的更新有点儿晚,不过好在及时更新上了…… ------------ 11、淘气包 “报!”韩子路正坐在大帐中生着闷气,帐外响起了侍卫的一声报道。 “进!”一声短而有力的进过后,再看韩子路人已面无表情的端坐在大帐中了。 “将军,公主差小人来跟将军传话,说从今天开始公主要住在柳大夫的医帐,不回将军大帐了!”侍卫的话还没说完,韩子路便跳了起来!开玩笑,堂堂一国公主与一个大男人同住医帐?成何体统!本将军的大帐中还放不下你了不成!刚刚闯营出去,本将军还在考虑要不要小惩大戒一番,现在你又给本将军出这种难题! “将军,将军……公主说她……”韩子路风风火火的赶到军中的医帐,选定了柳如晦的那一面营帐,抬腿就往里走。门口绿儿装扮成的哨兵赶忙迎上前去说明情况。 “让开,本将军今天不想砍人!”韩子路一语说毕人已在绿儿怔愣间闯进了营帐之中,顿时营帐内响起了一声女子尖锐的娇呼声。 只一眨眼的空档韩子路人又退到了营帐外面,双眼怒视着刚才没有把话说明白的绿儿。 “你刚才怎么不说公主正在帐内沐浴!” 绿儿被韩子路瞪视的都快要哭了,刚才是想要说来着,可他在自己一愣神的空档,不请自入的抬腿迈了进去。 “将,将军,小人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出,将军人便进帐了……”绿儿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脸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的样子望着韩子路。韩将军果然是非一般凶悍呀!真是人可不貌相哪! “你,混账!”韩子路怒瞪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哨兵,片刻后,又把头扭到一边儿去。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沉下心细思一番,刚刚的确是自己莽撞在先,怨不得那个小兵!可那小兵怎么瞧都面生的紧!那侍卫队的所有兵将可都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可靠之人,这小个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谁的治下?”韩子路一句话问出,双眸便紧迫盯人的一直在绿儿的脸上扫来扫去。 “呃,我,呃,小人吕耳,乃韩将军治下的一年新兵。”绿儿略作沉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后,选了一个较为灵活的答案。在韩家军营中,自然是韩子路治下的兵,这个回答不怕你挑出毛病来! 韩子路眉头轻皱,这么糊涂的兵安排来站哨,就是被人拔营劫寨了怕他还搞不清状况呢! “胡闹,本将军是问你,是谁安排的你在这儿站岗?” 啊?还要打破砂锅往下问,那没办法了!我只能把公主搬出来了! “小人是……” “我让她站在这儿的不成吗?”恰在这时穿戴齐整的追爱从里面走了出来,冷着面敛着眸子替绿儿回答了开来。她堂堂一国公主,难不成在洗澡的时候,连一个哨兵都使唤不的么? 韩子路一抬头,见到追爱此时头发披垂在身后,面颊泛着绯红,小嘴红嘟嘟的一张一合,那模样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看得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随即双手一甩倒身后,恢复了他一贯的淡然冷情! “胡闹!你什么都不懂,就乱排哨兵,你这样会打乱原本的排哨知不知道?” “呵,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有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按到她肩上吗?”追爱心中正在恼着韩子路,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有话儿堵他。想我堂堂一国公主,难不成还真要事事都看你的脸色?笑话!当我追爱公主是软柿子么! “你,不可理喻!”韩子路气闷的一甩衣袖,刚要发作,恰在这时柳如晦走了回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韩子路与追爱,便不作声的继续掀帘往营帐内走去。 “柳哥哥等一下!”追爱的这一声唤让得柳如晦浑身一僵,柳哥哥?这称呼他有多少年不曾听过了,当年她也是如此唤着自己。眼前的公主分明不是她,为什么却又与她有着如此多的相同。柳如晦缓缓转回身,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眼中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公主唤在下?”看着柳如晦的反应,追爱心中都快要笑翻了。连忙小碎步的走将过去,小手牵起柳如晦的衣袖,一双眸子眨呀眨的望着柳如晦,那一汪如清水的碧潭,看在柳如晦的眼中是那么的灵动与俏皮。 “这里除了柳哥哥还有他人也姓柳么?”追爱一句话问完,回过头在绿儿与韩子路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一脸茫然的将目光落在了绿儿的身上。 “你也姓柳么?”听着追爱公主问出的话,绿儿一阵好笑,自己姓什么她最清楚了,还问! “呃,小人姓吕,单名一个耳!”绿儿压低嗓子一板一眼的配合着自家公主整人,本来在她的心里韩子路可是有着很神圣的地位。就在刚刚他不问缘由的凶了自己后,她决定这次要好好的配合公主整一整这个常胜将军。 韩子路一看追爱公主跟柳如晦那亲昵劲儿,胸中一阵气闷,抬手捂着莫明疼痛的胸口,一闪身离开了,连他来的初衷都还没有说将出来,就走了。 “唉,韩将军这就走了……公主还……”绿儿一看韩子路走了,赶紧回头去拉追爱公主。心里话,正主都走了,这戏可以结束了,可别演过了再让这位寒冰大夫给当了真! “绿儿,什么事?” 嘎?绿儿的额头果断的垂下了三条黑线,就怕公主入戏,果然掉进去出不来了。难不成公主心里真的欢喜这个有如寒冰的柳大夫?真就纳了闷了,放着堂堂的大将军不要,偏缠着一个小大夫!放着响当当的浑天候不睬,巴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布衣算什么?自古可没有嫁布衣的公主? “呃,公主,这医帐的事您跟柳大夫说了么?”听着绿儿的话,又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追爱翻了翻白眼,抬起手就在她的脑门上暴敲了两下。她刚拉住柳如晦就是想要说这事么,你想要占人家的营帐,总得先哄一哄人家吧!没道理人家用了多少年的营帐说给你就给你呗!你当本公主的威风在这里很好用么!真是! “唉哟公主,轻点,要起包了!”绿儿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向追爱诉着苦,每次都用这么大力,每次都要鼓起一个小包包。 “起包了刚好可以跟你的名字符合了!”追爱一看柳如晦转身进帐去了,露出了两枚可爱的小虎牙灿笑一番,随即也跟着掀帘进帐去了。 “什么名?公主说么,说么!” “淘气包!”追爱冲着追在身后不停问的绿儿灿笑嫣然的道出了那个名字,听得绿儿额头的黑线又多了三条。 ****** 亲,这一章小雨昨晚码到十二点有木有!,亲,周六还要规规矩矩的上班有木有!亲,秋老虎猛烈,不论是上班的还是出游的都莫忘防暑! 手机看书的亲,手机网上的留言小雨只能看看,却回复不了,所以以后手机亲的留言小雨都在正文的下面回答好伐…… ------------ 12、军师VS军医 “柳哥哥,你就把这营帐让给追爱嘛……追爱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绿儿要照顾,好么,好么……”追爱撒娇的扯着柳如晦的衣袖,听得站在她身后的绿儿汗毛一根根全都竖立了起来。这是强悍刁钻的追爱公主?这是满朝文武避之惟恐不及的魔星?天哪!让我的眼睛瞎了吧! 柳如晦背对着追爱,耳边听着追爱那娇滴滴的粉嫩声音,原本直挺的脊背更加的僵直了起来。原以为自己的一张寒冰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原以为自己冷凝的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惹我者死!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娃娃缠的头皮发麻! 丝丝,冥冥中是你在惩罚我吗?柳如晦的脸上涌出了难言的痛苦!让得追爱一时之间怔然了! 不过是让他另寻一个营帐,有必要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吗?若不是本公主不想去搭理那个臭屁的韩子路,搭建营帐这种小事何需如此麻烦。唉!果然好人难当! “柳如晦,本公主现在正式征用这个地方,以后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此处!现在请你出去!” 追爱撒了半天娇见没什么效用,不得不板起脸摆起她皇家公主的身份。她还就不信了,她堂堂皇家公主在韩子路那怪胎面前不好用,在柳如晦这小小的军医面前也不好用? 柳如晦怔忡片刻,随即一拂衣袖走出了营帐,片刻他带着几个人又返回了营帐。指挥着那几人动手拆除他的这个营帐。直到营帐被拆了一半,追爱才反应过来,这个柳如晦是要做什么!真是世风日下,想我堂堂皇家公主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军营里,居然三番两次的受人排挤,这真要传进宫中,以后我的这张俏脸要往哪儿摆喏! “柳如晦!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本公主,连你也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柳如晦听着追爱的话语,缓缓的扭头看了过去,那冷冷的眸光里透着不解与迷惑。看得追爱恨不得张嘴咬掉自己的舌头,韩子路的嚣张无礼,也不过是仅限于大帐中那几人知晓,其他人又从哪里知道么!自己这么大嗓门的嚷嚷,岂不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我堂堂公主在这里还要受韩子路的气? “柳如晦,你那什么眼神?不管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赶紧收起你那冷冷的眼神!本公主不想被你的眼神冻死!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本公主住手,是眼睛瞎了么?没看到本公主在这里,居然拆帐篷?想造反么?” 被柳哪晦找来拆着帐篷的几个小兵,被追爱这么一吼吓得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下,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到了军营的追爱公主,可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如今的韩家军中来了一个皇家公主! “公,公主,小人……” “哼,皇家公主就只会冲着小兵卒凶么?他们在拆我的营帐,何过之有?”柳如晦话一出口,顿时营帐中的所有人都呆了,这柳大夫随在韩家军中从医可是有年头了,一向惜字如金!像这么长的句子,这么多的字一次性说出来还真是少见? 追爱虽然讶于柳如晦突然的语出成句,可她毕竟是初初接触于他,所以不曾有太过的怔忡。反而是在细思他话语间所蕴含的真意! 柳如晦是在嘲笑我怕了韩子路却只敢拿他手下的小兵卒出气么?还是在告诉我,这个地方他让给我,可帐篷是他柳如晦所有,所以要拆了带走?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追爱的小俏眉紧紧的皱出了花纹,一张小脸也一点一点涨红了起来。这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连骂人都让你挑不出一个脏字儿!他柳如晦还真成! “哟,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营帐给拆成了这副样子?”顾写意挥舞着折扇风情万种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那有如春天阳光般和煦的笑容,灿烂的晃了追爱的眼睛,让得她伸出小手头疼的揉着两边的额头。 “顾写意,这里本公主要征用,你告诉他们!”追爱垂下手,小脸生气盎然的盯着悠然自得的顾写意,主意既是他出的,如今出了问题他就必须得负责解决。别想一推四五六什么都不管了。 “呃,公主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该有一个自己的帐篷,全营这么多营帐,可她偏偏相中了这里,柳大夫你看这……”顾写意把折扇合拢,轻轻的在手心里敲击着,脸上的笑面不改,只是嘴角又噙上了一抹淡淡的玩味。 “我只拆自己的帐篷!”柳如晦冷然的话语伴随着他寒冰一样的眸光,让得顾写意生生打了一寒颤。早就知道这个姓柳的不能惹,偏自己非要不信邪的让公主来试一试!唉,白痴遇上傻子,这下麻烦大了。 “公主,柳大夫也没错,这地他不是正在给你腾么……”顾写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在追爱的瞪视下缩水了。“开什么玩笑他把帐篷给拆了,本公主还要这个地方做什么?露宿何需如此麻烦,随便找块空地不就结了!你这军师就是这么当呀!” 追爱的话让得顾写意无趣的摸了摸鼻子,他当军师只负责分析敌情,替韩子路解决军营中的麻烦,不代表能当军师的人一定就能给公主找到合心的帐篷哪! “呃,这个简单,柳大夫拆完之后,写意再在这里给公主重新搭建一所营帐不就结了。” 顾写意眼珠转了转,最后决定折中处理,既不得罪不能得罪的柳如晦,又能让公主在这地住下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斯。可谁知他话刚说完,柳如晦与追爱公主两人便齐声说不行!柳如晦不要公主的营帐扎在他的医帐区,公主非要住柳如晦的那顶帐篷,两人的坚持一下子难住了顾写意。这样都不行?天哪,谁来救救他?他没事干么非要过来看看公主与柳如晦怎么样了?真是好奇害死猫哪! 局面似是又一次僵了下来,绿儿伸手扯了扯自家公主的衣袖,用眼神诉说着,公主呀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别那么较真了! 追爱读懂了绿儿眼中传递的信息,打眼左瞧瞧正以扇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的顾写意,右瞧瞧冷着一张寒冰脸的柳如晦!唉,这两人还真都是极品!一个是有着和煦阳光般笑容的军师,一个却顶了一张随时能把人冻死的寒冰脸的大牌军医。一暖一冰,却都有着各自的风流!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呀,果真跟野蛮人是没法比!无论你是有着如阳光和煦般的笑容,还是有着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冷脸,都有着不能让人轻易忽视的风韵。 ***** 小雨现在先来回答手机亲关于加更的问题,小雨在这里负责的说一句,只要有时间多码字,一定会加更!小雨的更新一向很有保证! ------------ 13、火星撞地球 “好吧,好吧,本公主就大人有大量,不要柳哥哥的那顶旧帐篷了,不过写意哥哥可要负责给本公主另搭建一顶哦!不但要比柳哥哥那顶还要好,而且还要紧挨着柳哥哥的帐篷!”追爱公主的让步让得顾写意很意外,他以为柳如晦为了躲公主的纠缠会先让步!现在这个局面很微妙,微妙得让他又鼓起了继续玩下去的勇气,在他走之前看不到柳如晦脸上的寒冰化开实在是不甘心哪! “那柳兄你看这事……”顾写意一挥折扇又凑到了柳如晦的身前,脸上笑面如花,就连称呼也由柳大夫变成了柳兄! “免谈!”简洁有力的两个字从柳如晦那冰冷的唇间吐出,听得顾写意顿时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人家那一向以刁蛮刁钻著称的追爱公主都让步了,你还仍只是生硬的两个字,这岂不是很不给我这个和事佬面子!呃,看他那样子貌似里子也没有给的打算!还真成了寒冰一块,水火不浸了? 顾写意盯视了柳如晦片刻,随即一转身两手一摊,肩膀一耸,冲着追爱做出了一脸无奈的颓废样子。 追爱两只小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还就不信了,凭她堂堂追爱公主会奈何不了一个冰透了的柳如晦?她可是整着人长大的呢! “柳哥哥,你跟写意哥哥免谈,那就只能本公主跟你好好谈上一谈了,好在绿儿来了,相信集我们两人之力,一定能跟柳哥哥把此事谈通透了。”他不是最怕人烦吗?本公主还就不信了,我跟绿儿日夜轮流缠着你,我看你要怎么办? “你!哼!”柳如晦冷冷的盯视着追爱只道出了一个你字,便又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如果让一个能引起他心底那抹痛的小女娃时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虐呢嘛!可他却又想看看这个顶着刁蛮不讲理盛名的追爱公主如何能让他低头!这世间牛不喝水强摁头的人不在少数,可成功的又有几个? 追爱公主只瞥了一眼柳如晦与顾写意,便轻咳了一声招唤着怔然的站在一边的绿儿。“绿儿,搬张椅子过来!本公主折腾了一天还真是有些乏累了!本公主营帐的事儿,那就只好麻烦写意哥哥多费心了。” 追爱公主不愧是名声在外的魔星公主,实在是够狠够绝!你这是要坐在这里监工呢!还指名要本军师亲自指挥?得,谁让咱一时心痒想要干点什么事儿呢,活该自己先送上前让人折磨一番!不过,为了能看到柳如晦那千年冰山融化后的模样,现在做这一切似乎都值了。顾写意脸上挂着春风不改绿水常流的和煦笑容,可他的内心却在咬着牙低咒!魔星公主跟冷情将军他们之间想怎纠葛就怎么纠葛呗,自己为什么非要掺上一脚?为什么又非要拉柳如晦趟这浑水呢!费解,费解! “都别愣着了,赶紧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呀!天可不早了。” 顾写意扫了一眼淡定的坐一边嗑着瓜子的追爱公主,又瞄了一眼冷着脸走向那一堆药材的柳如晦。看这样子真的只能他上场了,于是他折扇一挥,指挥着那几个兵卒,该拆的拆,该建军的建!总之一句话,边上那看似事不关己的两位,一位都得罪不得! 得罪了有魔星之称的追爱公主,他顾写意这辈子就别想离开军营归隐了,她那几个哥哥,可是一个比一个让他惹不起。这次若不是一不小心招惹了那个变态的老三,也不至于要出世受五年的苦楚了,还好韩子路算是有良心,关键时候把咱扣在了他的军营,要是真去那个皇家老三的驻地,估计自己这五年下来,不扒层皮也得掉二两肉!可得罪了柳如晦,他在军营剩下的日子里,怕是连洗脚水都得要防备着会不会洗完之后就患上那无法根治的脚气了! 换回女状的绿儿静静的站在追爱一边,那神态样貌就如同是在宫中时一般。只是今天她的小嘴张了几次又合上了,小脚向前挪了几步又退回去了。虽说她是公主宫殿中的第一女官,又是公主几年来惟一的贴身女侍,可公主的性子她一直都没能捉摸透。 “公主,你真打算一直住在柳大夫旁边不回驸马那儿了?万一驸马爷……”绿儿鼓了半天的勇气好不容易张嘴说出来的话儿,却只说了一半便被追爱强势的给打断了。 “驸马爷?韩子路?你封的他哪?本公主尚待字闺中,哪来的驸马爷?你是不是分不清胳膊肘应当往哪拐?” 追爱把嘴里刚嗑出的瓜子皮甩手一扔,凤目只一扬,绿儿便宣告投降了。随即她又继续嗑着绿儿从宫中为她带出来的瓜子。一边嗑还一边不时的冲着顾写意哟喝两声,不时冲着打眼望过来的柳如晦扯着嘴角娇笑一番。 就在追爱快要把刚才绿儿说的话忘掉了的时候,绿儿小声的嘀咕又让得她噗的一声吐出了口中的瓜子。 “绿儿,你给本公主大声再说一遍!” “绿儿并没说驸马爷是韩将军,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呃,公主,绿儿错了……”出于直觉绿儿直就大声的把她刚才小声嘀咕的话儿又说了一遍,顿时追爱额头垂下了三条黑线!绿儿这丫头该迷糊的时候不迷糊,不该迷糊的时候却总是迷糊,真是让人头疼呢! “你还可以说的再大声些,这样整个军营就不用再口口相传了。”追爱的小脸沉了下来,自从那个韩子路搬师回京以后,她的衰事一直不断,可有必要连糗事也一起来凑热闹么! 绿儿看着追爱那一张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脸色倏地变成了绿色。每每当追爱公主沉下脸,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跟在公主这么多年以来,像这种大霉自己好像一次都没有遇上过,这一次怕是逃无可逃了。 “公,公主绿儿是说……是说……”绿儿急得额头上的汗水都快要掉下来了,愣是没能让她找到一条有说服力的措辞。顿时在心中大呼,平时不努力,用时才恨少! 恰在这时一个兵卒从远处几跨步奔了过来,一到追爱身前纳头便拜。“报……公主,皇上口谕,宣追爱公主速去将军大帐!” ****** 亲们,今天的更新较昨天有点儿晚,因为今天周一,早晨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开例会,所以开网更新就晚了一点儿……请亲亲谅解…… ------------ 14、假传圣旨 皇上来了?绿儿在心中小小的疑惑了一下,随即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幸甚至哉,皇上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上那么一点儿,绿儿这条小命怕是就要在公主的手里轮回一次了。 追爱一时有点儿晃神,皇兄来韩家军了?皇兄乃堂堂一国之君怎能随意出宫离京呢?不会是专程来逮我回宫的吧?糟了,那我到底要不要去见他呢?追爱一边在心里矛盾的想着,一边被绿儿推着向着韩子路的大帐行了过去。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她人已站在了韩子路的大帐外面。 追爱眼珠一转,纤指一挑,那大帐的门帘便露出了半个脸的空隙,可无论她怎么瞅就是没能瞅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偏她又不敢掀大一些。于是她纤手转了个弯把在身后的绿儿一把扯到了身前。“绿儿,你先进去瞧瞧是什么状况?本公主稍候再进去!” 绿儿额头瞬时又垂下几条黑线,她可是偷偷从皇宫里跑出来的,可不是皇上派过来滴!让她一个人先进去,那不就是等于让她提头而入? “公主,绿儿,绿儿是偷偷跑来滴呀,皇上在这里见到绿儿会不会直接让韩将军砍了绿儿的头哇?”绿儿顶着满头的黑线怯怯的望着自家的公主,就算被公主虐上几个轮回,三魂七魄也不过是出去逛一圈,好歹还可以自行跑回来!这要是落在皇上的手里,那小命可就直接玩儿完了。 追爱公主看着自己婢女的这个没出息样,她很想大声的吼她一句,如果皇兄不想让她来找自己,她连那个皇宫都出不了!还以为是像从前随随便便就能混出宫了!再说了自己身在韩家军这事,如果皇兄不是故意说给她听,又何必非要走到她跟前时念叨上那么一句!本公主身边怎么就会有她这么笨的婢女! “绿儿,你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进去虽死可总还有个变数;你如果不进去,本公主直接就把你掐死!”绿儿一听追爱这话,又抬头瞄了一眼追爱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直接啊呀一声就冲进了大帐。 咦?人呢?不是说皇上在韩将军的大帐么?绿儿一双小眼睛左瞧右看,不用说皇上那么扎眼的人了,横竖她连个活物都没发现。 “公主,里面没人!”绿儿惊魂甫定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暗自庆幸刚刚是选了进来,否则岂不是会白白轮回一次。 追爱踏着淡定非凡的步子缓缓坐到韩子路常坐的那椅子上,以手撑着额头一脸的无奈!她真的很想知道,绿儿当初送她进宫是不是上天派来克她滴!这丫头这让她抓狂的本领是一天天见涨哪!再这样涨下去那还了得。 “绿儿,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现在年老耳背眼盲了?”追爱的话刚说完,绿儿赶紧摇头,不用说公主正值如花芳龄,就是真的年老耳背眼盲了也不能当面说呀! “那你干么说话总是用吼的?”追爱站起身走到了绿儿的身前站定,她实在是很想一脚把绿儿踢的要多远有多远,可无奈在这里她的身边实在太缺一个婢女了。 “内个,内个公主呀,这里的人说话声音都好大,绿儿……”绿儿的这一句话彻底让追爱气结了!这里都是韩子路那个野蛮人带出来的粗鄙野蛮人,说话才会那么粗声大气的,没理由她堂堂追爱公主带出来的婢女说话也要用吼的呀! “绿儿,那你看本公主比你呆在这儿的时间久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没有变化呢?”绿儿一双小眼睛无力的偷偷翻了翻,谁敢说没变化,我绿儿就当场掐死他!以前公主也就淘气爱玩了点儿,可说话总还会有那么一丝的规律可循,现在可好,说话总那么没规律,还动不动就娇声娇气的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你不吭声,直翻白眼是什么意思?本公主说错了吗?”追爱半天没能等到绿儿的回答,抬眸扫了一眼低头站在一边儿的绿儿,那嘟着嘴的小模样生生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追爱平素在宫中无聊的时候最爱逗弄这个绿儿了,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把她带在身边最重要的一个缘故。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绿儿只是在想要怎么给公主回话!”绿儿着急的摆着一双小手,不是她胆小,实在是公主整人的招术层出不穷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呀!追爱很想再继续下去,可她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小兵传的可是皇兄的宣召令,那为何韩子路的大帐之中连半个人影都不见呢?她又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传令兵所说的地点,是将军的大帐没错哪! “舍得回来了?”韩子路的声音清晰的从追爱她们主仆的身后传了过来,急速的转回身,追爱横看竖看就只有韩子路一人正悠悠的走进了大帐,身后不但不见皇兄,更是连半个人影也再找不出。 皇兄不在这里?追爱傻眼了,皇兄不在这里,刚刚那个小兵为何会去传皇兄的口谕呢?难道有人在假传圣旨?难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假传圣旨是要被诛九族吗? “韩子路!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假传圣旨?不要仗着皇兄顾念你们发小的情义便胆大包天!有些时候情义大不过律法!”追爱樱唇轻颤,葱白纤指横斜着淡然的不似人间凡夫的韩子路。她就是不相信这个韩子路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么淡然! “假传圣旨?公主在定我韩子路的罪名前,是否应当先搞清楚状况?何来的圣旨?又何来的假传?”韩子路挑眉,如果可以他是很想假传一次圣旨,不过他不会傻得是要传她回来这里,他会直接传她今天就嫁过来!嘎?嫁过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想要认同她这个未婚妻?未婚妻?天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在小河中一阵劈刀挥戈的发泄过后,后背那裂开的伤口进了水,可也不至于会连带着脑袋也跟着进水了吧? “韩子路不怕你不承认,刚刚你的传令兵去传皇兄口谕的时候,柳如晦与顾写意也在场且都听到了,容不得你巧言抵赖!” 巧言抵赖?你也太小看我韩子路了!我韩子路一向敢作敢当,就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也绝不会赖账。只是他懒得跟追爱辩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韩子路没做过怕什么! ***** 亲,昨夜电闪雷鸣之际你们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跟小雨一样勇气可嘉的开着电脑?开电脑干什么?亲开电脑可能是玩游戏,可能是看小说,可小雨开电脑却是为了码字……雷声隆隆,闪电轰轰……还好我是在写言情不是写悬疑恐怖,不然自己铁定能把自己先吓个半死…… ------------ 15、看清楚了再抱 “韩子路,你不要以为你摆一张酷脸不说话,本公主就拿你没法子?今天这事你必须要给本公主一个交待!绿儿现下就能为证。”绿儿听着自家公主说出来的话儿,额头之上好不容易退掉的黑线又爬了出来。公主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顿时自家驸马在外偷吃被公主当场逮到的画面,便从绿儿的小脑袋里突兀的跳了出来!一抬头看着正有如斗牛一般对峙的公主与驸马!绿儿迅速的摇掉了脑中绮丽万千的画面。 “驸马,呃韩将军……这事儿当时绿儿确实在场!”绿儿那一声驸马在追爱与韩子路双方的瞪视下舌头打结的改成了韩将军!可她却在心里补了一句话,皇上圣明,除了韩将军的确没人配得上公主了。 “把话说清楚!”追爱与韩子路那不约而同的吼声让得绿儿又把脖子往后缩了几寸,公主跟驸马真的很绝配!连吼人的话都可以说的一模一样。可是刚刚公主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么,公主大绿儿小!驸马大绿儿小!于时绿儿便把追爱刚刚说过的话儿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有什么话说?”追爱与韩子路又是同时爆出了相同的一字不差的吼声,绿儿的小脖子已经在他们的这一声吼中彻底缩没有了。追爱与韩子路也面面相觑的瞪着,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口他们两人说出的竟会是相同的话!可就在这掉落一根头发都能听到声音的静态环境中,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噗一声笑! “是谁?死进来!”恼羞成怒却又发作不得的韩子路愤怒的一扭头,冲着声源响起的大帐门帘外吼了过去。敢在这么严肃的时候笑场,最好能够给他一个不杀的理由! “哈哈……你们真的是很有默契!”随着张扬的笑声响起,门帘被掀起,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正踏着稳健的步子缓缓向他们行来。两条秀挺的眉轻轻的上扬着,噙着浓浓笑意的薄唇因为这一抹笑向两边扯开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一双灵动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眸子,正在追爱与韩子路两人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切,还道是谁!原来是他!韩子路在心中小小的腹腓了一下便又把精力用在瞪追爱上了,跟他比瞪眼,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输过呢! 三哥怎么来了?他不在边关做他的镇南王爷跑来这里做什么?追爱在心中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很想扭头去跟自家的三哥抱在一起诉一下苦,可韩子路那不屈不挠的眼神是在挑衅么?本公主会怕你?笑话! “你们如此瞪视是在相互熟悉对方么?”来人正是追爱的三哥穆念云,他见自己的妹妹与好兄弟都不搭理他,便自行没话找话的说了开来。 “少操心!”追爱与韩子路两人如同魔障一般的又同时说了相同的话语出来,引得穆念云扑哧一声再次笑将开来。 “你们还可以再默契一点么?例如齐动手……”穆念云话语还没有说完,追爱与韩子路真就各自挥手向他招呼了过来,当然了韩子路是请他躲远点儿不是真动手打,至于追爱为何挥手,怕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他们这齐齐的动作惹得穆念云又是一阵唏嘘,“呀,不是吧,说说而已还动真格的了?” “婢子绿儿见过三王爷!”穆念云就那么生生被韩子路与追爱请到了一边,刚刚好是退到了绿儿的身侧。 “还是绿儿有良心!不像那两个只顾着你侬我侬的眉来眼去,连你家三王爷我来了都不搭理!”穆念云来前就听皇兄提过,他们的这个宝贝妹妹旨婚给了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韩子路,对于他们兄弟几人来说自然是欢喜的。可又想到在追爱五岁的时候韩子路就跟她不对盘的私下喊她魔星,年岁稍长以后更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现如今要将两个虽没见面,却相互鄙视了近十年的两人捏在一起,那情形肯定比四方雷动还热闹。他如果不来凑热闹岂不是枉被称为少不了王爷!(哪里有热闹哪里就少不了他) “三哥!你家妹妹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忙教训也就罢了,奈何还要在一边说风凉话?”追爱真的受不了自家的三哥哥了,他那是什么眼神,我那明明就是狠戾的瞪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眉来眼去了,还你侬我侬?就算要侬也不会跟他一个粗鄙不堪的野蛮人侬呀,降低本公主的格调! “哟,哟,哟,我家这妹妹终于良心发现的看见自家的三哥哥来了,啧啧还真不容易!”看着穆念云那一脸夸张的表情,追爱真的很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想到这儿她脑袋一转还真就哭上了。 “呜呜……三哥净看追爱的笑话,追爱自从出宫至今吃过多少苦头,遭过多少罪状,中间还差点儿被人欺凌拐卖,上至父皇母后,下至诸位兄长,你们不但不闻不问,还躲在一边当笑话说笑!追爱不要活了。”说着说着追爱公主还真就一提裙摆撒开小脚丫就要向那桌角撞去!一边冲着一边还用眼神示意绿儿赶紧把那小桌挪开,挪不开也给她拿枕头给挡起来。绿儿领会了公主的意图,赶紧手忙脚乱的要去挪那小桌,奈何那小桌的位置左边有一个韩子路,右边是她跟穆念云,后面是床板,而正前方是全力冲过来的公主,这要她如何是好?眼见着公主就要撞过来了,绿儿焦急之下伸手抓了一个软软物什就往那小桌前面扯去。公主若出事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追爱眼见着小桌在前,绿儿那丫头不但没挪开小桌,挡个枕头被子什么的,居然还在那里跟三哥拉扯不清,这丫头要她何用呀!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了,追爱索性一咬牙,撞就撞吧,连军棍都奈何不得本公主,一个小小的桌角还不至于会伤了本公主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追爱闭着眼睛咬牙撞了过去。 意料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耳边却传来了一声不太和谐的闷哼!追爱一双小手顺着自己额头的接触地摸了过去。软软的?温温的?人肉枕头?认识到这一点的追爱连头都没抬直接伸手抱着那个挡在小桌前的人儿感慨万分!“绿儿还是你对本主最好!”绿儿一听额头之上顿时再次垂下三条黑线,公主大人哪,拜托你抱人之前先抬头看看成不成? ****** 小雨的Q号终于可以建群了,满怀着兴奋去建群,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成功了,却发现只能建一个普通群,泪奔……,不过按目前亲们的沉默程度来看,这个普通群估计都用不完!再次泪奔……呃,小雨建的群号是:42983573 ------------ 16、闹人心哇! “抱够了吗?放手!”正当追爱在心底纳闷,什么时候绿儿的腰变的这么粗了时,头顶之上传来了韩子路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追爱抬头对上韩子路冷冷的眸子,额头冷汗顿时如小雨淅淅沥沥的往下掉落。这都摆的哪年的乌龙呀……撞个小桌子居然能撞到韩子路的怀里?而且自己还窝在人家怀里紧紧的抱着人家不松手?啊……追爱回神立刻松开手向后跳了开去,那表情那样子生生就是在抖瘟疫。 “绿儿!”追爱垂首平静了一下心情,重新抬眸瞪视着犹在惊怔的绿儿,那凌厉的眸光生生像是要凌迟什么一般。这丫头胆儿是让谁给养肥的,居然还在跟三哥拉扯不清! “啊,公,公主,不是绿儿见死不救,这不正拉枕头呢,可素绿儿没驸马跑的快……呃,是没韩将军跑得快!”可怜绿儿这娃生生被追爱吓得语无伦次了,一会儿驸马,一会儿韩将军,更是连枕头与胳膊都分不清了!穆念云垮着一张俊脸无限委屈的盯着自己那只快要被绿儿扯脱臼了的胳膊,哀怨的眼神看上去生生比绿儿还要委屈。 “绿儿,麻烦你拉东西时看看清楚好不好?你拉的不是枕头是你家三王爷我的胳膊!”黑线!又见黑线!而且是满头满脸的黑线!绿儿这下傻眼了!不但得罪了公主,还顺带又得罪了王爷,这以后的日子没法儿活了! “三,公,三,公……”绿儿惊怔之下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儿都说不出来了,一会儿三,一会儿公的,把个穆念云在一边儿听得比她还急! “三什么公,我是你家三王爷,不是三什么公!追爱你看你稀罕了这么多年的绿儿,还真是越来越法的讨人稀罕了,干脆把她借给你三哥玩两天?”追爱伸出一根手指怔怔的指着绿儿,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三哥想要绿儿?开什么玩笑,绿儿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合自己心意的婢女了,虽然她有时候大脑会出现暂时性休停的情况!可毕竟正常情况的时间还是多于休停时候很多倍了。所以不借,坚决不借,这又不是物什可以相互借来把玩,这可是活生生的大活人!会不会有借无还只有天知道!更何况三哥的信誉一向不佳。 “公主,不要让绿儿跟三王爷走,绿儿要一辈子陪在公主身边服侍公主。绿儿不要去……”听到三王爷穆念云的话,绿儿那打结的舌头生生被震的灵活了。 追爱仰头向天,此时此刻她真的无语了!婢女该迟钝的时候不迟钝,该灵活的时不灵活!三哥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要来掺一脚!还有那个韩子路该活动的时候不活动,不该活动的时候偏又移动的让咱一头拱进了他怀里?他个野蛮人究竟什么意思嘛? 想到韩子路,追爱的脑袋里又想起了那道无果的圣旨!如果不是因为那道真假不辩的皇兄圣旨,自己又怎么会从医帐走来这里,不走来这里就不会发生刚刚那种糗事,也就不会遇上无事四处找事的三哥了。对,别的事情暂时不理,先收拾韩子路。一抬头却发现韩子路正满头冷汗的倚靠在床板之前,虽仍是面无表情,可双眸中却蕴含了浓浓的痛苦之意,看得追爱一阵阵心惊!不会是刚刚那一撞,自己没事,把他给撞出个什么毛病来了吧?切,他又不是纸糊的人儿,本公主的头都没事,他的胸又会有什么事!想在你家公主面前耍赖,你道行浅了不止一点点。 “韩子路,你休要装死!本公主不过是拿头轻轻撞了你前胸一下,本公主都没事你一个粗人又会有什么事?你假传圣旨的事儿别想用这一招蒙混过关!这一招本公主在三岁时候就玩剩了!” 追爱在心中认定了韩子路装伤讹她,因此出口的话字字带刺,句句含沙!话虽如此说,可她的心中仍存了一丝不安,就算一切都能装,可那满头的冷汗总装不出来吧? 韩子路无力的冲着追爱翻了翻白眼,转身走去一边懒得再理会她!追爱那一撞的确不会撞出伤来,可他那刚刚开始愈合的后背伤口顶在了桌角之上就会有麻烦了。那一刹那的痛彻心肺让得他明白,那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撞裂了,而且此次怕还要比前次厉害了一些。呵,假传圣旨?如果有必要自己何须假传,皇上让宁海带给自己的那枚背面带字的金牌如皇上亲临,只需拿出说任何话便有如圣旨一般。别人不晓得,亏她一个堂堂公主却也不明白,或许她是明白的,只是非要找一找自己的晦气罢了。看来追爱公主对自己的诚见一点都不比自己少呀! “假传圣旨?什么时候的事儿?传的是什么?”穆念云见追爱与韩子路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一扭头找上了绿儿。“绿儿你仔细说于你家王爷听!”绿儿轻舒了一口气便把在医帐那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仔细说给了穆念云。 而就在这个空档,追爱的目光却一直粘在了背对着她的韩子路身上。那衣服之上嫣红嫣红的赤色是血吗?韩子路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血呢?刚刚好像洁净无暇呀!追爱怔怔的盯着韩子路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倏地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他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天哪,他可真是纸糊的人,一条伤口反反复复裂开个不停。等等,不是已经开始愈合了吗?为什么无缘无故又会裂开?难道是……追爱的目光从韩子路的后背移到了桌角之上,她被那上面的斑斑点点的血色给惊怔了。刚刚韩子路真的又一次因为自己弄裂了伤口!天杀的,他这是想让自己欠他太多而再也无法退婚吗?休想,恩是恩,情是情!二者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哈哈……误会误会!皇妹呀刚刚不是子路假传什么圣旨,是你三哥我让人去传你过来!只是那小兵误把你家三哥当成了皇兄我也没办法哪!” 误把三哥当成了皇兄?开什么玩笑!那传令兵可是清清楚楚的说是皇上口谕,难不成是三哥又在打着皇兄的旗号行事?可恶!握拳!追爱很想冲过去摁着自家三哥捶一顿,可现在最关键的是让绿儿去找柳大夫过来给韩子路看伤!一条小伤口总也不好,这不是摆明了在闹人心嘛! ****** 亲……小雨的身体已完全痊愈了,从今天开始晚上不准开电脑的禁可以解了,再也不用等老公睡下再偷偷地开机码字了……开心一小下先……,那啥有人要进群么?群号:42983573 ------------ 17、无端端的心疼 “绿儿,快去传柳大夫来此!”追爱伸手将自家三哥扒拉到一边,拉过绿儿推着她向外走。而穆念云与绿儿也随着追爱的目光看到了韩子路后背之上正往下滴落的血迹。心知定是刚刚追爱那一撞,伤到了韩子路! 可穆念云想到追爱嘴里的那个传字,双眸不由一跳,那个柳如晦在军营中可是相当的大牌,一向听调不听宣更加不可能会听传了!绿儿这一去怕是非但请不到人,还有可能会把人给传没影儿了!得,谁让自己当年同情心泛滥,看不得韩子路军营中缺医少药,把柳如晦给弄了来呢!还是辛苦自己走一趟吧,也顺便去看一看写意!有小半年没见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再没多少光阴可就到了与他相约的时间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不改初衷的想要离去归隐呢? “绿儿,等等,柳大夫太大牌,为了我大西不至于痛失一名优秀的将军,还是你家三王爷亲自走一趟吧!”绿儿正在愁要如何才能请动冷着脸不理人的柳如晦时,穆念云的提议真的是太合她的心意了,不由赶紧嗯嗯的点着头,更是急切的上前拉着穆念云的衣袖就向外走去。听公主那语气,驸马身上的伤一定很急很急! 随着绿儿与穆念云的离开,原本喧闹的大帐立时安静了下来,而那血珠滴滴嗒嗒落过的声音便变得格外的清晰刺耳了。追爱有心视作不见,可那刺鼻的血腥味与血珠落地的声音却又实实在刺激着她。最终让得她张开了关怀的小口。 “那个,你背上的伤……裂了!那个,治伤药你还有吧?” 韩子路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的轻嗯了一声,那伤药前天刚从柳如晦那领了一瓶新的,只是这两天追爱一直在跟他闹别扭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个,那个,让我帮你先擦一些吧!先把那血给收一收。”韩子路又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两手便动了起来。追爱说着话,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虽然韩子路仍然背对着他,可他却正在徐徐的退下上衣。 “那个,那个,药……”追爱侧着脸从韩子路的肩膀之上伸出一只小手。韩子路回头看着追爱红着脸的别扭样子,嘴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原来刁蛮任性的她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哪! “在怀里!”韩子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便又回过头正襟危坐了。却听得追爱倏地抬起了头。在怀里?他不是想让自己伸手去他怀里取吧?好吧,看在他又一次是因为自己裂开伤口的份上,自己取就自己取!反正看都看了还怕什么! 追爱探过半个身子东摸摸,西摸摸药瓶还没摸到,却让她一不小心摸到了韩子路的胸口,那触手的温软让得追爱的手倏地动了一下,可这次触手的地方却有些斑驳的粗糙。那是……伤疤?追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到他身前,把目光放到了小手所触之处,果然一条狰狞的伤疤横在了韩子路的前胸之上。怔然的抬头望向韩子路,两人目光对视之际,韩子路不自然的错开了眸光。 “那个是两年前中了敌人穿胸箭留下的!”韩子路说的语气很平淡,就仿似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随意与淡然。却听得追爱的捂着小嘴倒抽了一口长长的冷气,穿胸箭?顾名思义就是穿胸而过?他居然还能好好的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难怪皇兄对他总是器重有加!难怪皇兄无视自己的要求还要执要将自己赐婚于他!他能活着真的不容易!可是身为将军保家卫国流血牺牲本也正常,为什么皇兄非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来补偿他?他得到了补偿那自己谁又来补偿呢?好嘛,看着人家一身的伤还这样想是有点自私了,可母后也有常说爱情一向都是自私的呀!所以在他爱上自己之前,绝对不要嫁给他。嗯!追爱重重的点着头! “又在瞎想什么,喏,药瓶!快点上药!本将军不想死于失血过多!”韩子路说完感觉到追爱那异样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好男儿应战死沙场!” 追爱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药瓶转回到了他的身后,从瓶中倒出伤药,撒在那正在往外流着血的伤口之处,又随即轻轻的用小手去抹了抹,接着起身去找了两条布条给他前后缠绕了上去。可想而知,从来都没有包扎过的追爱公主,包完了之后是个什么样子!说像一个虫茧又有点儿散,说像粽子却又有点儿圆。反正说不上像什么,却是怎么看怎么难受! “柳如晦怎么还不来?”追爱仿似是对自己的包扎看不下去了,可难看归难看好在能把血给止住了。可当她正在整理着那个粽子不粽子虫茧不虫茧的厚厚布条时,心却没来由的难受起来。特别是当她一不小心又看到了韩了子路那快要滑到腰间的上衣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一条呈浅粉色的疤痕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小手摸了过去! 感受着追爱的抚触,韩子路身形不由一僵,随即又轻笑着放松了下来。怎么竟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里是怎么伤的?”追爱一边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疤,一边心有戚戚焉的软语询问着。那声音那情形就像是情人在低喃一般令人沉醉。 “五年前跟安平国主帅对敌时不小心刮伤!”韩子路清清冷冷的声音慢慢的诉说着每一块伤疤的由来,听在追爱的耳里却掀起了惊天般的波浪!五年前,自己还窝在父皇母后的膝前撒娇耍混,而他却已经领兵在战场之上与人对敌了!他只比皇兄大了不到三岁,那个时候也还不到十八岁,真是难为他了!难怪他才二十几岁就一脸的老气横秋,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很容易。一抹心疼无端端的从追爱的心底泛滥了开来! “那主帅叫什么?回头我让皇兄给安平国下道圣旨,把那个主帅满门抄斩!”追爱瞪着眼咬着牙,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要咬谁一口一般。韩子路转过身来看到追爱现下的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将开来。 韩子路笑起来的样子还不错嘛!奈何成天冷着一张脸,他还会真是暴殄天物!追爱看着韩子路那真情流露下的笑容,一直怔怔的盯着忘却了移开目光。待韩子路发现追爱那有异的目光时,脸上一派的不自然!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近距离的盯着看!咳咳……一时之间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当绿儿与穆念云押着柳如晦掀开大帐挡帘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副绮旎而温馨的画面。 ------------ 18、红鸾星动 追爱与韩子路双眸凝视的画面,没来由的刺激的柳如晦那枯海一般的心绪泛起了波浪,且还带着酸痛的感觉! “呵,似是不需要了!”柳如晦那清冷的话语让得追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有一种被人捉那啥在床的感觉!嘎?自己不过就是给他的伤口抹了一点儿药,不过就是问了一下他身上伤疤的由来,脑子里怎么会蹦出那种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柳大夫,站着做什么?快些过去瞧瞧子路的伤势,适才流血过多,本公主只胡乱缠了几条布条止血,也不知会不会加重原有的伤?” 追爱话语说得急切,连带的子路这种亲昵称呼脱口而出都不自知,反倒是绿儿听后一脸的惊讶,心道:公主跟驸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了?穆念云则是直接笑哈哈的开口说道:“子路?唤的这么亲昵?子路呀,你的红鸾星要动了!我这妹妹对你改观了哟!哈哈……” 韩子路先前那不自然的表情更加的别扭了起来,曾几何时子路这两个字也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出现在追爱公主的口中!曾几何时自己也会对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如此在乎!呵呵,子路!她刚刚称我为子路而不是恶狠狠的韩子路。 追爱蓦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对韩子路的称呼,心下一颤随即娇嗔的瞪向了自己的三哥。“三哥你听错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胡闹!追爱不依!” 穆念云也不同自己的妹妹辩解,反正他听的真真的!那柔柔的一声子路可是让他的小心肝都要颤抖了。天可怜见他们这些做人家哥哥的有多么希望妹妹可以嫁得好!而偌大一个大西王朝最适合追爱的也就只有韩子路一人了!再说了韩子路那可是父皇与母后打小就给钦定好了的驸马,皇兄的赐婚不过就是旧事重提一下罢了! “不用重包了,小伤不碍事!”韩子路阻止下要动手拆掉追爱替他包扎好的那些布条的柳如晦,就算柳如晦拆开重包也不过就是稍稍看上去顺眼一些罢了,药也还是相同的药又何必再麻烦一次呢! 柳如晦没有吭声,只是把缩回了刚要伸出去的手,看了一眼表情淡然而眼神中却蕴含了浓浓情绪的韩子路,轻轻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行去。 “喂,喂,柳如晦你人既然来了,好歹也给看看,不然岂不是空跑一趟?”追爱一看柳如晦看都没看韩子路的伤转身便要走,不由得急了!韩子路后背上的伤那么严重,怎么能不医治一下就走呢! “公主确定?”柳如晦抬起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一脸焦急之色的追爱公防主,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么四个字。 “不用!”不待追爱接话,韩子路却再次平淡的说了一句不用!恼得追爱倏地回过头瞪了过去。 “不用?刚刚那血流得到处都是,大夫来了你给我说不用?韩子路你搞搞清楚,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可本公主还不想当那良心不安的伯仁。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柳大夫给他看伤!由不得他!” “我的身体我清楚,说不用就不用!少罗嗦!柳大夫可以回去了。”韩子路绷着脸反驳着追爱,说破大于,他就是不要让人再拆开他肩背上的布条。 “本公主说要就要!柳大夫给他重新上药。” 追爱那强势的话语刚落,便传来了柳如晦从鼻子里的一声冷哼!“我不是御医!”追爱自然能够听明白柳如晦的言外之意,可她有一点却非常的不明白。好吧,你医术卓绝,你耍大牌,可你再怎么耍既食了皇家俸禄总得要听皇家的号令吧!可为毛这一枚在这里却只能好言相请,不能下令传唤呢?他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追爱,追爱,来来来,三哥告诉你个中原由!”穆念云一看自己的宝贝妹妹要跟柳神医杠上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这个柳神医可不比韩子路,韩子路说话行事多少还会顾忌一下皇家的颜面,这位传说中的柳神医那可是上不给老天面子,下不给地府里子的人呐! 穆念云便简略的说了一下柳如晦在军中那特殊的身份,虽为军医食皇家俸禄,却不属于皇家编制,所以有事只能去请他服其劳,而不能用任何身份去传唤于他。说到这里穆念云眸光一闪又扫到了韩子路的身上,接着便又神神秘秘的附在追爱的耳朵上说了两句什么,听得追爱的眼神直往韩子路那边飘。飘得韩子路不由心有戚戚焉,这一向怪招不断的三王爷又在给迷糊的刁蛮公主下什么药? “三哥!不理你了!”两人说到最后,追爱红着脸一甩衣袖跑出了大帐。看得大帐中人皆面面相觑无语凝视!这三王爷真好本事,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软硬不吃的刁蛮公主给说羞红了脸?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大帐门口,远程旁观了一个全场的军师顾写意,此时此刻却弯着嘴角走了上前。 “三王爷,可否说一下适才向公主言讲了些什么?怎地让得追爱公主一脸羞涩的跑走了?”顾写意这话虽是冲着穆念云说的,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了韩子路的身上。凭他的直觉三王爷说的话中一定与韩子路有关。别看追爱公主与韩子路打打闹闹的吵个不停,可明眼人还是能够从中看出他们两人各自心中的那份情义,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子路不要如晦拆那粽子一样的布条,是因为那粽子是追爱替他包的而已!” 噗!穆念云的话语刚说完,绿儿就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将出来。公主包的粽子?三王爷的形容还真恰当!只是如果说那布条是用来包粽子,那韩将军岂不是成为了粽子中的肉馅了? “绿儿!你这丫头,你家公主人都跑丢了,你还在这儿听笑话!还不快追出去看看!”绿儿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公主跑走了她应当追过去,于是便颠着小碎步急切的跑了出去。她的身后穆念云无奈的摇着头,嘴里喃喃念了一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 ****** 今天周末,原打算带孩子出去玩,奈何天公不作美,于是在家码出了今天的更新……欢呼声还没有停,天放晴了,于是要马上收拾行囊带孩子出去神逛……所以这一章刚码完便传了上来,可能里面有错字,也可能里面有语句不通顺的地方,亲们先将就看着,等小雨回来再修订一下……么么大家! ------------ 19、我可以不选吗? 追爱从大帐中一口气跑回了医帐,小手捂着脸躲进了自己霸占来的那顶营帐。一个人坐在床头静静的发着呆,小脸红红的,眼神呆呆的,只有两个眼珠不时的骨碌一下证明她是在想事情! “公主,公主……”绿儿一路追一路打听着也跑向了医帐,一听公主回了自己的营帐,一边喊着一边掀开挡帘冲了进去。 “绿儿,死丫头你喊什么喊?大白天叫魂呀?一个姑娘家成天大喊大叫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绿儿听着自家公主的训话,心中腹腓不断。你不一个人跑没影儿了,我用的着叫魂吗?不大喊大叫能让你听到吗?给皇家人做个婢女我容易嘛我! “公主,绿儿是担心公主……”绿儿委屈的话儿刚说完,又忽地想起了在去请柳大夫的途中三王爷曾说过的话。“呃,公主,王爷让绿儿问一下公主,三人中你选哪一个?他替你做主!” 听着绿儿那没头没脑的话,追爱的直觉是手抚额头无限的头大!这丫头以前说话不似这般的没头没脑呀!军营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特别是韩子路的军营更加呆不得!呆的稍稍长了就会被他同化。自己以公主之尊都禁不住要受他的影响,渐渐的在心中对他生出了异样的观感,何况绿儿一个没有见识的婢女! “哪个王爷?哪三个人呐?”追爱有意无意的随口回应了绿儿一句,孰知绿儿却一脸兴味的凑了过去。 “就是三王爷呐,公主你都不知道,其实三王爷他人对你很疼爱!还说无论公主在三人中选哪一个,他都会站到你这一边跟皇上据理力争!” 嗯,的确很疼爱,每次都借着疼爱妹妹的由子探听八卦事由,随后再把自己的八卦信息甩手说给另外几位哥哥听!让大家都来嘲笑自己的单纯与幼稚。从小到大都是这一招,三哥施的不累,也不想想那受的人会不会累?偏绿儿这丫头还一次又一次的上当,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一切卖给三哥。唉!难怪三哥会稀罕绿儿,如此明目涨胆的耳目哪个不稀罕。 追爱揉了揉了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力的站起身向外走去。再跟绿儿单独共处一室,她担心会被她给气得失去公主仪范!自己在诸位哥哥们的面前已经够笨了,不成想身边的婢女却是更加的笨!真是让人无力呐! “咦?公主,公主你还没说你选哪一个呢?王爷还在等着绿儿的回话呀!”追爱刚行出自己的营帐,身后便传来了绿儿的叫喊声!顿时黑线顺着额头快速的滑落了下来。这丫头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人?怎么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说过于自己有益的一句话儿! “本公主可以不选吗?”追爱扔下这么一句话,人便向着远处行去了。绿儿在原地怔忡了片刻便拔腿追了过去,奈何前方哪里还有追爱的身影。绿儿怔怔的盯着空空如也的前方片刻,再次拔腿跑了开来,这一次她跑的方向是韩子路大帐。 与此同时韩子路的大帐中,几个男人因为追爱的离开正在激烈的角逐着。 “顾写意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别一会儿跟子路一伙,一会儿又晃回到本王爷的身边?还有那个木头一样伫着的柳,神,医,你既然选择留了下来,好歹也说句话!别真像个死人一样伫在那里。” 穆念云就是穆念云,一句话下来大帐中的人全让他给得罪了个遍。韩子路半倚在床塌之上一边接受着柳如晦的检查,一边淡淡的看着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窜的大西镇南王爷穆念云。 “穆念云,子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让我们三人把你痛扁一顿;二是用左手捂着嘴默默的走出大帐。” 切!韩子路还是一如既往的歹毒,就算这大帐中的另个两人都是自己这边的人也依然嚣张的没边没谱。 “我可以不选吗?”穆念云一句话出口,随即意识到,虽然现在大帐中的人都是些牛人,可他怎么说也是大西堂堂的镇南王,没必要如此低声下气吧! “韩子路,注意你的措词,怎么跟你家王爷我说话呢?没大没小没分寸!”穆念云的话不但没能起到半分威摄作用,反而激起了韩子路那沉睡在心底深处的斗意。 “王爷?你除了一个皇家身份还有可以拿的出手来的么?就是你那凭祖上福荫得来的王爷俸禄,也比我那一不小心凭军功得来的侯爷少了不止一半吧?至于那大小的问题回宫去问你的皇上哥哥,让他告诉你究竟是你大还是我大?”韩子路几句话下来,三王爷穆念云顿时无趣的摸着鼻子窘迫了起来。韩子路说的没错,他这个皇族正统的王爷,不论是俸禄还是封地都及不上韩子路那个浑天侯,而且他妈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是他那个侯爷还是世袭的!换句话说就是韩子路的孩子一出生,不管是生成阿狗还是阿猫,头顶之上都会有一个他老子替他挣来的侯爷光环。可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也就只会有那么一个皇子皇孙的称呼!至于其他的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咳咳……王爷呀,子路所言虽属事实,可子路的俸禄再多,封地再大,最终还不是要喊你一声三哥!是不是呀小云云?” 囧!小云云?顾写意这死孩子,本王是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他再喊这个肉麻到让人误会的称呼,他是人长大了胆也变肥了么?还是跟在子路的身边太久被他那没大没小的性子给同化了?大西的顶梁柱韩家军中有一个牛气冲天的韩子路主帅,加上一个大牌的千年寒冰脸柳如晦就够让他头疼了,如果再多一个没大没小的军师顾写意,那他以后还要不要来韩家军串门了?虽说他们四人凑在一起,是大西王朝难得一见的一道风景线,可既是打不死的交情总会有碰面相聚在一起的机会,何况马上这里面就会有人变成他的妹婿。 “顾写意!你如果想让漂亮的写意姐姐的故事流传出去,就给本王爷再喊一次小云云!” 囧!小云云!写意姐姐!再加上身前还有一块千年寒冰在轻颤,韩子路顿时一阵恶寒! 没有人看清柳如晦是怎么动的,可所有人都看清了柳如晦现下正以手掐着顾写意的脖子! “想让我灭口?”感受着柳如晦那冷冷的眸光,顾写意很没骨气的吞了一口口水,没办法,谁让他文斗不过人家,武打不赢人家呢?除了吞口水服软,貌似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呃,如晦!不,不,柳神医,我什么都不曾说过,灭他的口,是他在说!”韩子路惊诧的看着顾写意手中的折扇指向了穆念云,暗道一声,原来这顾写意对穆念云的情义也不是铁板一块呀! ****** 今天带孩子参加亲子游,更新的有些晚了……亲们见谅! ------------ 20、当我不存在! 绿儿风风火火的从医帐跑到韩子路大帐,刚要伸手掀开大帐的挡帘进入,却把里面几个男人摆的乌龙听了一个真真切切,瞬时一吐舌头,吓得她扭头就向远处跑开。顾先生都要被灭口,焉有放过自己的道理?还是先行去四处寻一下公主要紧。 而追爱公主并不曾走去哪里,只是无目的的在军营中四处游荡了一圈,兜兜转转之后,一抬头发现她人居然又站在了韩子路大帐的侧面。当绿儿跑来时她不曾看到,可当绿儿跑开时她却是看到了的。本有心出声唤住她,奈何一出声便要惊动大帐内的几人,只张了张嘴便又默然的继续站在了大帐的外面。 “子路,你冷眼旁观有意思么?本王死了你除了在进宫请安的时候少敬一杯茶,还会有什么好处?都这会子了胳膊肘也不说打个弯儿!”穆念云原本也是跟追爱一个性子,属于那种天掉下来有地接着的主!可他平生也有三个例外,柳如晦是一个,韩子路是一个,顾写意也是一个!今天这三个例外凑在了一起,对他来讲岂是一个怕字就能道得明白。严格来说也不是怕,只是不想随便招惹,因为这三位能招惹的都被他招惹过了,而且还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进了军营到了边关。你说人家一有机会能不联合起来寻一个翻身的出路么! “切,镇,南,王,爷,那进宫敬茶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且以后会不会划上道道全要看心情;而现在瞪着眼睛明摆的事实,如果您不幸以身殉国了,那么我韩子路人生的道路绝对会少上许多的障碍与麻烦。所以,把你的命主动交出来吧!”穆念云傻傻的站在那儿,他横想竖想都不曾想到韩子路会如此的不给他留面子。以往韩子路最多就是不吭声,任他上下嘴唇上跑火车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说过也就过了,没有人会真的去当真。可现在他这只沉默的羔羊要苏醒了,再加上他那个刁蛮有理,淘气正常的公主妹妹,那以后岂不是会太不好玩了…… “呃,子路呀,你现在如此强势摆的不会是自己即将成为皇家驸马的谱吧?要知道就算追爱嫁给了你,可她终归还是我的亲妹妹,日后站在哪一边还很难说哦!”韩子路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软绵绵的抬了抬他那四两眼皮,用着一副有气无力的口吻说道:“唉,本将军现在伤成了病猫,也只有拿那未知的谱来摆一下过瘾了!”如果可以穆念云真的很想掐死那装病猫扮弱势的韩子路!普天之下敢跟他这个镇南王爷如此说话的除了他也就剩大帐中的另外两位了。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呀!恰在此时,大帐侧面有一丝轻微的动静传了进来。 “谁?”韩子路一声谁字刚落音,大帐内的四位有三位风一样的冲到了大帐的外面。追爱看着如同天兵突降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柳如晦,顾写意,还有自家的三哥,一张樱桃小嘴张开后半天没能合上。她怎么也想不到只是轻轻的活动了两下那泛酸的双腿,便让大帐内的几人同时向她伸出了黑手。 “啊?追爱,公主,哼!你……”随着韩子路缓缓的步出大帐,不同的四种称呼却同时响了起来,这让得追爱一时之间哑然失笑。 “我刚来,不曾听到什么云云呀姐姐的……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追爱话语刚出口,自己就怔然了!不曾听到还云云,还姐姐,这不摆明了是要让人家多灭一个人的口么!其余四人皆是一头黑线,像这种他们私隐的对话内容又岂可让他人知道!追爱的身份又是如此尴尬,奈何! 追爱一看他们四人比她还要怔忡,顿时嘴角一弯浅浅道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的话就要闪人了。 嘎?最先反应过来的永远是韩子路这个伤患,他真的很怀疑,这几位的功夫练了是做什么用的?有人偷听要他先发现,有人偷溜也还要他先发现!唉,生生一副操心受累的命呢! “知道了我们这么多秘密你还想走么?我们几人间的私隐这世上不能有第五个人知晓!你既然听到了就认命吧!”冷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听得追爱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三哥,三哥……”韩子路横身挡在追爱的身前,让得她看不到另外几人的表情,只能无助的向自己的三哥求助,只希望三哥不要做出大义灭亲的举动才好! “呃,请当我不存在!”嘎?这个是三哥的声音?追爱拼命的在心中咀嚼着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消化掉它!三哥的意思不会是不理会自己的死活任这三人处置吧?那可就大条了。 “呜呜……三哥,我们是一母同胞!你不能这么绝情!”追爱在韩子路的身后呜呜的假哭着,那情形像极了是躲在韩子路身后纳凉一般轻松惬意。 “吵死了,闭嘴!”韩子路一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追爱的胳膊,一边转回身面对着其余三人。“她的事情我来解决!散了!” 若是以往他们巴不得韩子路说这一句散了,可现在事关他们以后的威望与声誉,在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前哪个肯先离开。反正刚刚谈论的事情最不受伤害的就是韩子路,万一他重色轻友的放公主一马,那以后他们几人岂不是会有强悍的把柄落在女人手上?不成,不成! 韩子路只瞧了众人一眼,便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为何!于是一把将追爱拉到他的身前,让她面向着众人而立。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现在就被灭口;二是,今天你所听到的事情如果有第六个人知道被灭口!”韩子路无奈的再次逼视着追爱,虽说她所听到的不是自己的私隐,也难保这几位不会在狗急了跳墙前反咬他一口的事情发生,所以该做的善后他还是要做,谁让四人中他是老大! “呃,我选第二条,只是如果第六个人是你们自己告诉她的,不能赖在我头上哦!”追爱一听韩子路这话立时就笑了!第六个人早就有了,严格来说她才算是第六个人,所以那所谓的第六个人定论就可以不成立了。 咝!随着追爱话语的落地,响起的是前后不一的几道抽气声!他们不敢置信的相互扫视了一眼,都说女人的嘴永远守不住秘密,可这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 今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小雨上午出门才两个多小时,胳膊就生生被晒脱了一层皮!痛哇……亲们顶着太阳出门时千万要记得打伞,不要重蹈小雨的覆辙。 另外推荐过路人与稻草人的新书《天才夫人别太酷》超好看超有爱的文文哦…… ------------ 21、可怜的绿儿 “第六个人是谁?”柳如晦看了一眼缄默不语的韩子路,又横了一眼装死装到底的穆念云,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脸我无所谓的顾写意身上时,蕴含着薄怒的目光转向了追爱。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本公主还有事恕不奉陪!”追爱瞧着韩子路与自己三哥的不作为,狡黠的小脸上偷偷的露出了一抹浅笑。嘿嘿……想要灭本公主的口难了! 那个小云云的事情追爱早有耳闻,还不就是她那亲亲母后生了一堆儿子,想女儿想疯了,在几个儿子中选了一个最为俊秀的扮作了女儿身,所以穆念云首当其冲的被众人推了出来!于是乎,有一段时间母后总是唤三哥为小云云!所以三哥虽对小云云这称呼特别敏感,可细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反而还能说成是孝顺儿子为博娘亲一笑扮作女儿身的佳话呢!可那个写意姐姐的故事究竟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一提写意姐姐恼得不是顾写意,却是柳如晦那木头大夫呢?真是令人费解的紧。 “公主现在怕是走不得了!”顾写意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抽好,刚刚提写意姐姐时一脸的无所谓,现在追爱要走了他却一抬腿拦在了前面。这究竟是么意思? 追爱扭头看着同时向她围拢来的几个,小脸瞬时垮了下来。连三哥与韩子路都在内,那她还有么指望? “别妄想了,我不会告诉你们绿儿也听到了……”话语嘎然而止,因为追爱刚好看到折身返回来的绿儿被自己的三哥一伸手给拉了过来。内心那无言的内疚感顿时萦绕五内,绿儿小乖乖不是你家公主要卖你自保,实在是一时口误把你给带了出来。 “王爷,你们,你们围着公主要做什么?”绿儿心虚虚的瞄了一眼自家的公主,深怕自家公主这次一下惹翻了这四位难缠的主子爷,收拾起来可是会要了她绿儿的小命哪! “呃,绿儿,来,来陪你家公主一起立个誓!”顾写意一看这传说中的第六个人自己送上门来了,焉有放过不理的道理,自然是让她们主仆两人都当众发下重誓,不然他难以心安哪! “啊?为什么要立誓?绿儿又没打算出宫!”对于绿儿的迟钝追爱深感无力,这丫头总会在最不需要迟钝的时候迟钝的要人命!最需要她迟钝的时候却灵敏的无人能及。 “哪那么多为什么?要你立你就立,总之听大人话有肉吃!”穆念云眉头轻皱,他最是受不得绿儿的迟钝与困惑!每每都是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上无绪的游走。 绿儿轻轻的哦了一声,便跟在追爱的后面也立下了一个重誓,一旦违背将会承受他们四人无休无止的追杀。这等重誓让得绿儿生生打了两个寒颤,就这四人,任何一人的追杀都无福消受,何况是四人一起……她几乎预见了未来的日子,韩将军让他清洗全营官兵的衣衫,三王爷让她煮全营官兵的饭菜,柳大夫让她碾压所有需要的药材,顾先生让她随传随到全天候他的吩咐。天哪,杀了她都比受他们的轮番追杀好受!公主救命呀。绿儿直觉的伸小手拉住了追爱的衣襟,那模样生生是怕公主丢下她一人跑了似得。 “得,为保险起见,追爱以后就交由子路管控,绿儿这丫头我现下就带去边南,把她控制在我的管控范围能力之内,以免她到处乱说话!”追爱无力的白了两眼自己的三哥,他这都什么馊主意,凭什么自己听了他们的对话就要受韩子路的管控?大哥一道圣旨让自己受他的管控,三哥现在又亲自安排让自己受他的管控,这日子以后还有法过了没呀?不成,我得想办法改变这一现状! “公主,公主,绿儿不要跟王爷去边南……公主你不要舍弃绿儿……”绿儿的哀嚎追爱感同身受,她也不愿意受韩子路管控,奈何哥哥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把自己卖给了他;她更不愿意滞留在韩子路的军营,奈何就是走不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犯贱的心软要跑来韩家军,要知道天下之大,只有这里的热闹最是看不得了! “三哥,绿儿是追爱唯一的贴身婢女,不可以离开追爱左右,她的所有事儿就交由追爱来管束就好了嘛!何必麻烦三哥大老远的带去边南呢?”追爱这话说的真的很没有力度,谁让她现在人也在人家的案板上呢!主仆两人同时成为被灭口的对象,要她怎么办嘛 “嗤!公主说笑了!绿儿姑娘也不过是近日才来的军营……”顾写意的话总是那么突如其来的跳出来堵追爱的嘴,让得追爱一度觉得顾写意的出生就是为了当军师来着。 “顾写意!你不说话有人要当你是哑巴给卖了?还是本公主上辈子得罪了你?”追爱的话刚落,顾写意便漾着一脸春风过隙般的笑贴了过去。 “敢问公主上辈子便识得写意?为何不会是这一生呢?” 卡!如果这张脸不是笑得很温暖,如果这张脸跟韩子路一样冰冷,她铁定会大巴掌挥过去,可人家一脸的笑意盈然,所谓伸手还不打笑脸人,何况自己如今尚处在他们的围攻之中。 “因为这辈子本公主刚刚遇上你!这回答满意了么?”追爱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绿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她却是要看看今天谁敢把她的人给带走!三哥也不行。本公主出门在外已经很是隐忍了,不要逼我原形毕露,那样你们会吃不消的!带着威胁的眼神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深知追爱禀性的穆念云额头掉落了一抹黑线。那种每次吃饭都有可能吃出活物来的日子似是又再向他招手! “我还有事先撤了,你们继续!”穆念云扔下一句话闪身就出了大帐,可随即又有如一阵风一般的闪了回来,拉了绿儿就走。追爱就只那么的一怔间,身旁的绿儿就被穆念云给生生拖走了。 “皇妹,绿儿这小丫头三哥收走了……以后还你一个更好的婢女!” 轰!追爱的头瞬时涨开了,这什么哥哥?自己身边现下就这么一个婢女他还要抢,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哦! “三哥,你还是带上我一起吧! ------------ 22、我是我自己的! 追爱一头黑线的瞪着韩子路,她就不明白了,他这个人有什么立场硬拉着自己不放手!我堂堂公主就这么被他拉着?他凭得是什么? “韩子路,本公主最后说一次,放手!否则后果自负!”追爱真的是毛了,什么时候公主的身价贬得如此之低,任谁都能拉拉扯扯!呃,好吧这个谁貌似跟她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乌龙婚约。可也不能就这么当众拉拉扯扯吧!丢不丢人哪! 韩子路淡然的望着越来越毛的追爱,脸上虽淡然如水心绪却随着追爱表情的多变而闹腾开了。这丫头表情够丰富呀,看不出她还是一个对下人不错的主子呀! “我也最后说一次,你这个公主是我的,没有来去自由的权力!” 卡!韩子路的再次重复让得追爱彻底出离了愤怒!凭什么我这个公主就是他的?本公主离开了皇宫就是我自己的!不知羞的臭屁野蛮人! “我是我自己的,跟你有半文钱的关系?你到底放不放手?本公主可……”追爱最后一句话说了一半方才觉得就这么说出似是大大的不雅,便只说了一半顿在了那里,原以为韩子路看到自己彻底愤怒了一定会识趣的放手加闭嘴,孰料他居然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不但不放手反而还一挑眉毛回瞪了过去,那凌厉的眼神生生是在诉说着你能奈我何? 好,韩子路这可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本公主不讲体面!追爱在心中恨恨的想着的同时,一低头张开小嘴冲着韩子路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咝!没有料到追爱会张口咬人的韩子路,生生倒抽了一口凉气,让一个在战场上舐血都眉头不皱的铁血男儿抽凉气,可想而知追爱下口有多狠! “你属狗的?堂堂公主张口咬人要脸不要?”韩子路虽如此言语奈何那抓着追爱的手却纹丝未动,让得追爱郁闷到内伤。都说了野蛮人皮粗肉厚咬不动,也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嘛,打不过不丢人,可咬都咬不动,让本公主的脸往哪儿放呀!闷闷的松开口,追爱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的咕哝了几句。 “君子动口不动手,本公主一向很君子!” 噗!追爱话语刚出,顾写意便很没形象的扑哧一声笑将开来,随即又旁若无人的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感情公主对君子是如此的理解哪!那敢问公主对淑女的理解若何?”在韩子路冷眼瞪视下止住大笑的顾写意,仍一脸憋笑的调侃着追爱。君子都能理解成这样,相必那淑女的理解会更加的给力吧! “淑女不就是行不言食不语笑不露齿……齿?”意会过来顾写意话语中打趣意味的追爱,俏脸一寒美目瞪向了顾写意,“本公主干么要告诉你!自己找夫子学习去。” 追爱看着半天没有吭声的柳如晦如鬼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不由冷哼了一声的把头扭向了一边。她来韩家军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更加错误的是不该搭理这里的臭男人! 咝!又是一声毫不掩饰的抽气声,追爱不由偷偷的将目光瞄向了韩子路的手上。从松开口后她一直故意漠视那只被她咬过的手,就是怕看到让她自豪的画面,可这一瞄还真会让她自豪上许久!谁再说本公主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就让谁来看韩子路的手。可这一份带着不安的自豪在韩子路与柳如晦的对话中破灭了。 “柳如晦你故意的吧?就这么几个牙印也用得着上药?”追爱顺着韩子路的话扭头,恰好看到柳如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开始往韩子路的手上倒药,心中顿时又郁闷了。大夫就是大夫,走到哪儿都随身携带着伤药。 “动物咬伤易溃烂!” 动物?追爱彻底郁闷了!柳如晦这厮不用每次说话都这么流传千古吧?居然敢说本公主是动物? “柳如晦你才是动物!本公主乃堂堂皇家公主岂容你肆意侮辱!”追爱不开口不知情的人只会在心中揣测,柳大夫口中的动物是指什么。可追爱这一嚷嚷岂不是不打自招的承认了她就是柳如晦口中的那只动物!真是越想越郁闷,这帮野蛮人怎么这么会绕圈子骂人! “如晦没说公主是动物!是公主自行对号入座!将军的手不用动物咬也已经烂了。” 噗,柳如晦果然是柳如晦,话语就算变多了也一样犀利的直命主题。可柳如晦居然一次性说了三句话!这还是很让人意外!顾写意抱着膀子在一边儿乐得看热闹,反正最近无战事,不看热闹闲着也是闲着。 追爱哑然了!他的确没说自己是动物,的确是自己心虚的对号入座了。只是韩子路要不要那么弱,只是被自己这弱女子小小的咬了一口就烂了?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杀敌! “放手!”郁闷的想要出去透口气的追爱,发现韩子路的手就是在上药,仍没有放开她,心中的郁闷更甚了如许。自己这是犯了哪一门子的孽债,怎么出个宫就总是琐事一件连一件呢! “咬完了人就想走?你还真是够没心没肺!何况被你咬的人原本身上就有因你而落下了伤!且这人还是你钦定的夫婿。”每当追爱快要忘记这大帐中还有顾写意这一号人时,他就会跳出来说上几句让你恨的牙根都痒痒的话儿!他就不能一直装死到底! “顾写意,本公主不但没心没肺,而且最擅长狼心狗肺,所以你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不然以后有你好受!” 好吧,韩子路是苦主发作不得,柳如晦浑身上下的寒气敌不过他,那就拿你这个总是笑的比花还灿烂的顾写意来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懑吧!反正不发白不发! “呵,公主说笑了!公主是人见人爱一向君子的追爱公主,又怎会真的去做那些个连猪狗都不耻的狼心狗肺的事儿呢!公主觉得写意说的对不对?” 顾写意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那把频频露脸的折扇,那轻摇慢晃的惬意姿态看得追爱想扑上去咬他一口,奈何韩子路一直抓紧着她不放手。不过就算韩子路放开了手,估计她也不会真的去咬吧?毕竟什么可以咬什么人不可以咬她心中还是有区分的!啊?我这是在想什么?哪里有什么区分,他们都是一样的野蛮臭男人!对,没错! ------------ 23、陌生的悸动 韩子路与追爱僵持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舍得放手了,而一直僵直着身子怒目相向的两人也获得了解放。 呼!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胳膊都红了!幸好隔着衣服,要是被他抓的是手腕还不定会怎样呢?话说他个野蛮人最近好像有点抽风,不但总说些抽风的话,还做出一些抽风的事儿!真是让人郁闷,反正天掉下来本公主就一个信念,你这个驸马不可要!太野蛮了,天长日久下去会吃不消的! 追爱兀自揉着自己变红的胳膊,一边在心中想着要如何才能离开这军营!不但要离开而且还要带足了银两干粮,上次的糗事坚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在军营中肆意的游走着,等晃到伙房区的时候,追爱的眸子亮了起来!穿上小校的军服,混在采买的伙头军中,不是就可以顺利的出军营了?如果再顺利一点拿到出去采买的钱袋就更加美好了! 嗯嗯,那就先从跟他们混熟开始吧!得先去找件军服换上。追爱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女装,嘴角不由弯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像韩子路那种野蛮人也会有心细的时候,居然知道出营去给本公主买衣服,且还是如此的合身!不过就算你为本公主做再多,本公主还是不想要你这个野蛮驸马,谁让你出身行伍是哥哥们口中提及的那类人! 一切似乎变得随人愿了起来,没费多大劲儿,追爱便顺利的以一名新进小校的身份打入了伙头军中。伙头军的众人也因为她能随意出入将军大帐而对她格外照料,但凡她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皆争相替她达成。日子似是在她的预想中悠游的过着。 半月后,韩子路应邀去了三哥的驻地,原以为他当天不会回来的追爱,便美美的睡到了他的那张大床之上。因为她的那个营帐早在半月前就被韩子路强行拆除了,美其名曰,他要对她贴身管控!所以自由了没有两天的她,被迫又窝回了韩子路大帐中的那张小床上。 半夜时分追爱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的鼻端传来了浓浓的酒味,一个机灵翻身坐起,却发现韩子路正好整以暇的立在床前观望着她。 “你,你,回来了?”感受到韩子路那不同于以往的眼神,追爱张口结舌的语不成句。 “追爱,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韩子路带着鼻音的咕哝声听得追爱小鼻子都拧了。 “是你先拒婚不娶的……喂,你……唔……”追爱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韩子路毫无预兆的压在了身下,把他那喷着浓浓酒气的嘴唇盖在了追爱娇俏的小嘴上。顿时追爱的鼻端口中全都充斥了酒味与韩子路那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反应过来的追爱开始努力的挣扎,奈何她与韩子路的体力相差太远。韩子路只用单手便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了身下,挣扎无果的追爱便作罢任由韩子路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 虽然上次他们前段时间有过一次肌肤相触,可那只是在意外之下的浅浅碰触,哪里跟现在这韩子路的辗转索取相提并论!随着韩子路大手在身上的游移,追爱发现她的内心深处涌上了一种莫明的心绪,既羞涩又甜蜜,既害怕又期待!这一认知让得她顿时在心中将自己鄙视了一百次!虽然她在心中不停的鄙视着自己,可那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悸动依然凶猛的撞击着她的小心灵! “追爱,过几天我们一起回京吧!皇上又催了……”就在追爱觉得她就要在韩子路的侵略下窒息而亡时,韩子路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瓣向着锁骨处游移了过去。销骨?“啊……不!”感受着韩子路那不规矩的大手,透过衣襟触摸到了自己的丰盈之上,追爱不由失声尖叫。就是这一声叫让得在酒精催眠下的韩子路一甩头清醒了过来。 “韩子路你混蛋!”又羞又恼的追爱伸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向着韩子路扔了过去,尽管如此可她小脸上的嫣红与小嘴的微嘟却在在诱惑着韩子路。生生一个机灵,韩子路一闪身出了大帐,就算皇上已下旨将公主配于自己,公主之尊依然不容他随意亵渎。 自那夜之事发生之后,韩子路便一直有意躲着追爱,却又在相遇时告诉追爱,他已定下了三日之后返京的行程。 这一日追爱无所事事信步在军营溜达,走着走着却走到了林氏姐妹的营帐,看着她们在汲水在营帐前清洗衣物,追爱微顿便走了过去。 “林姐姐……”这些时日与林雨诺混得熟了,追爱便在没人的时候称她为林姐姐。可每每这一声林姐姐总会让得林雨浓嗤之以鼻。 “公主一人过来?”林雨诺探头向追爱的身后瞄了两眼,确定只有她一人的时候才出语答话。 追爱轻嗯了一声便兀自寻了一处坐将了下来,林雨浓斜眼瞅了一下,冷哼了一声便端起衣盆往别处去了。因为韩子路的原因她见不得追爱,每见一次她都有杀她一次的冲动。不过不是碍于身份的束缚,她老早就送追爱去地府报道了。 追爱见一向不待见自己的林雨浓离开了,便凑到了林雨诺的身边,把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跟林雨诺细细说了起来,并问她自己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韩子路这些天一直躲着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随便的女子? 追爱的话让得林雨诺的双眼迷蒙了,不管他把你当成是什么样的女子,在他的心间至少你是一个女子,可我在他的身边围来转去多年,在他看来却与他的那些兄弟一般无二。 “呵,韩将军对公主动情了!既然相互有情就要好好珍惜,他既那般对你,自是把你当成妻子放在了心间!”追爱听着林雨诺的话语怔然出神,与林雨诺相熟以后,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林雨诺对韩子路的爱慕深情,她一直认为爱了就不要放手,可林雨诺的轻易放手让得她心有戚戚然。 “不是雨诺轻言放手,而是在他的心中林雨诺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追爱怔怔的站起身踱着沉重的步子远去了,林雨诺的这一句低喃给她的感触很深,韩子路许多举动的原因若隐若现的就要浮出水面了,而她却在此时怕了这个真相。 韩子路的酒醉胡言与林雨诺的真诚相告,让得追爱更加坚定了离开的信念。因为她怕了,她怕看到韩子路那柔柔的眼神,更怕自己心底接触到他的眼神后的颤动!她不明白,她还是她,韩子路也还是韩子路,为什么一切就变了呢?不行,看来要提前把跑路落到实处了! ****** 亲们……真正的男二要出来了 ------------ 24、这次真的走了 经过一番折腾后,追爱怀揣出营采买的军费,如愿站在了曾经差一点儿就被无赖**的小镇上,淡笑嫣然。只是吃过一次亏的她,这次非常淡定的选择了换男装。于是没花一文钱用她身上的那套军服换了一身还算不错的男子儒衫,手上再拿上一把折扇,一个唇畔轻笑的翩翩美少年就出现在了街头之上。 追爱一向是有恩可能不会报,有仇绝对不会忘的那种,所以当她再次置身于清水镇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她顺手从韩子路那里摸来的玉佩,去官府调人灭那两个天杀的胡大与胡二。可当她带人扑向那记忆中的小屋时,里面所呈现出的一切似是在告诉她,这里不住人已经有些时日了。 谁能告诉她那两个该凌迟的混蛋死去了哪里?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欺负了本公主后还能全身而退!就算要把整个清水镇翻一个底朝天,本公主也要找出你们这两个人渣。免得你们再去祸害其他女孩子! “去给小爷一寸土一寸土的仔细找,落日前找不到他们小心你们的皮肉!”追爱真的抓狂了,平时想要躲却仍能碰上的人渣,怎么今天要找他们时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呢!真是见鬼! 追爱急躁的在大街上来回的踱着步子的时候,一个府丁跑来同她回报他所了解到的事情。 “大人,大人,据小人的可靠消息,胡大与胡二那两个泼材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追爱听着府丁的回报,一双凤眸不由瞪圆了。得罪了本公主,本公主还没有找你们的晦气,你们居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们了。 “死因不详,不过有人亲眼看见他们是被一位将军给带走了,后来便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死状很凄惨,两只胳膊被生生打断,双脚被挑了脚筋,就连那下面都生生被人给踩成了肉酱。虽说这两泼材平素净干些奸淫掳掠的勾当,可如此死法也太凄惨了一些。” 看着府丁一脸的抽搐表情,追爱轻哂了一口,“你很同情他们?”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问话迎面甩向了府丁。 “不敢,不敢,小人只是心有戚戚焉……不敢同情他们!”看着追爱瞬间冷下来的俏脸,府丁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后退。那两个人是被一位将军带走了,随即便死状很凄惨!眼前这位爷虽然搞不清楚他的来历,可他手上拿着的可是浑天候的腰牌,那位不正是传说中杀人如切菜的冷面将军吗? “告诉你,他们死有余辜,那杀他们的人就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若是落在小爷的手里,会让他们更加凄惨一百倍,他们下面被踩烂了,没准是被他们祸害的姑娘回来寻仇了……为人莫做亏心事,须知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有报应!” 追爱的凌厉眼神再配上她如此犀利的言辞,生生就是一打抱不平的小侠出世了。而与此同时韩家军中却因为遍寻不着追爱公主而乱成了一锅粥。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口口声声说韩家军固若金汤,就是一只蚊子也休想无声无息的随便进出,那你们谁来告诉本将军公主哪去了?她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人又去了哪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说你们还有什么用?如果是敌人的探子来摸营,那你们告诉本将军,你们吃饭的家伙事还能不能保得住?滚滚滚都他妈给老子滚蛋!”韩子路黑着一张冷脸,生生将那些大小将军骂了大半个时辰,直到他觉得过瘾了,累了,才挥手让他们都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待得所有人都出去以后,韩子路以手抚额喃喃自语,“这次她是真的走了!看来在她的心里终究还不肯认下这份婚约!呵,由不得你不认,既然我韩子路碰了你,就不会再由着你随便来去了!” 打定了主意韩子路站起身稍作收拾便向外行去,快到营门口时恰巧碰上了悻悻而归的伙头军。 “将军,将军……属下有罪,属于把咱们未来十天的伙食补贴银钱给弄丢了……”伙头军中负责采买的十夫长一看见冷着一张脸的韩子路立在大营门口,心中以为他们丢了采买肉菜银钱的事情将军知道了,便扑通一声跪到了韩子路的面前主动向他叩头认罪。在军中丢了粮饷可是重罪,虽处在和平期又是补贴,可罪责却也不能豁免。 “怎么回事?仔细说来!”韩子路看着那个伙头军中采买的十夫长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便知道粮饷补贴一定出了问题。 待得那十夫长将前前后后的事因道出以后,韩子路嘴边噙着一抹冷笑仰头长喟,追爱呀追爱你果然是非一般的淘气呀!女扮男装充伙夫,监守自盗亏粮饷,这一次看你再如何逃出我韩子路的掌控! “此事我知道了!回去找军师重领银钱再去采买!就说我吩咐的!”韩子路话一说完人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大营外行去,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妻惹祸夫之错!银钱我可以替你补上,可那罪过却是要由你自己回来承担!韩子路的脑中似是预见了追爱垮着一张小脸犹不肯求饶的好笑模样!倏地他心绪一动,自己这一离开还不定何时能回来,就这么走了似是不太妥当! “回来!”韩子路转回身看着刚走出去不远的伙头军,声如洪钟的喊他们回来。那十夫长转回身看着韩子路那阴晴不定的脸,手脚哆嗦着走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一声将军过后再没了声响,因为韩子路已附在他的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直听的那十夫长两眼越睁越大! 当韩子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清水镇时,追爱早已离开了半日。在与韩家军中那些人斗智斗勇的日子,让得她明白了许多的道理,也晓得了一人在外公主身份不可随意外露。想到自己那么高调的打着韩子路的旗号在清水镇拿人,狡猾如韩子路一定能想的出那人就是自己。所以她在确认了胡大与胡二已死的事实之后,又从官府的驿站借调了马匹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是谁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来着,反正不管皇叔那里是安全还是危险,反正除了这里已别无去处。那几个哥哥全都跟皇兄穿一条裤子,巴不得立刻把自己嫁出宫去好还他们一份清静自在。-哼,你们要清静,本公主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以后想不清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闹腾! 吁……疾驶中的追爱只顾着想心事,没有注意到前面正在路边休息的一人一马,就那么直直的冲了过去。待得她发现之时自己的马蹄离那闭目养神的人只差了那么几寸的距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暗呼一声好险,看着那原本端坐的人站了起来,刚要说声报歉的追爱,赫然发现原来却是故人! ****** 真正的男二出现了……亲们可还记得前面一开篇就提到的那位温文而雅的舒公子吗? ------------ 25、风往北吹 “是你!”追爱与舒良异口同声的一声是你拉近了他们两人的距离。追爱更是一脸惊喜的翻身下马。 “舒良见过公主!” 舒良眼中的惊喜意味丝毫不比追爱少,自从上次惊鸿一见后,他的心底便留下了追爱那娇俏的可爱模样,只是苦于自己早有了婚约在身,而追爱又是公主之尊不能以妾室身份纳入府中。可那婚约正主的身份却也是舒家不能随便开罪的人!郁闷! “舒哥哥快起来!在这里见到舒哥哥追爱好开心!舒哥哥这是要去往哪里?”自从上次出游与舒良见过一次之后,回去她便查清了舒良的身份,自己祖母娘家的侄孙,论起来称他一声哥哥却也是无可厚菲的事情。 “呃,去北方访亲!公主意欲何往?”舒良一听追爱的问话,心中一顿,既不愿意实说他此番是前去未来岳父家商谈迎亲事宜,却也不愿拿话谎骗追爱。在她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光注视下,委实说不出半句谎言,只得模棱两可的道了一句访亲。 “太好了,我也要向北去!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一路同行了?嘻嘻……” 追爱笑得很没心没肺,可她的笑容却扎疼了舒良的心!此时此刻他既庆幸这一路北去有她相陪,又难过佳人在身侧!却早定了自己此生与她有缘无份! “是呀,此去可是要途经白无山呐,还好公主遇上了舒良,不然想全身过那座山怕是难了!” 听了舒良的话语,追爱顿时喜上心头,原来他不但要一路向北,而且还有法子可全身过白无山,那可真是省了自己不少的心思呢!出清水镇往北几十里路有一座白无山,那山上的贼寇很是张扬,但凡途经白无山的客旅一律被洗劫一空。追爱先前还在担心着要怎么样才能安全无虞的通过白无山,现在看来老天对我追爱似乎并没有全然忘记嘛!居然在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把舒哥哥给送了过来。凭舒哥哥的功夫打跑几个山贼定当绰绰有余了。嘻嘻……真是运气越来越好了,不但途中遇故人,而且还是有功夫在身可以护自己周全的舒哥哥! “是呀是呀,刚好就在这里遇见了舒哥哥,真是天可怜见,追爱这段时间的苦难日子总算要过去了呢!” 舒良的眉头因为追爱的这几句话轻轻的皱了起来,他原以为追爱公主此时正在宫中云英待嫁,等着子路的花轿抬她过韩府呢,却不成想婚事在际她人却出现在了这里。莫不是那几不可闻的公主逃婚一事是真的?若为真,自己是否还会有一丝机缘呢? “皇家喜事将近,公主又因何现身于此?还口称苦难恶运?” 追爱看了一眼舒良那轻皱的眉头,一抹暖流顺着胸臆在心房之中缓缓的流淌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如果韩子路能有舒哥哥一半的善解人意,能有舒哥哥一半的温文尔雅,这驸马我也就认了!唉! “一言难尽……我们边走边说……”想到了韩子路,追爱的眼神倏地黯淡了下来,他还没发现自己离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他追来的消息!或许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离开了,也或许自己的离开刚好趁了他的心意!追爱的心绪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说不上是因为什么!一种既想要逃离又想看到他追上来的心绪,莫明的搅扰着她平静的心绪。 舒良与追爱两人只顾自的说说笑笑,因而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韩子路正黑着脸握拳!那双骑并行的背影看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尽管舒良是他的好兄弟也仍然扎的他的心生疼! 舒良陪着追爱就这么在官道上信马游缰了约两个时辰,若非怕公主娇弱快马疾行会吃不消,估摸着这会子他们都过了白无山了。抬头看看天色已过正午,记忆中前面再行几里应有一座供人休憩的凉棚,有茶点可以裹腹。 “日已过午,公主可要略作休息用些餐点?”舒良看着频频抬头看向前方的追爱,那两条低垂的眉毛在在诉说着她的疲累与饥饿。 嗯嗯!追爱闻言忙不迭的连声点头应允,要知道她早饿了,若不是碍于舒良在身侧不好太失礼,老早她就打马向前去寻吃食了。 一路之上追爱不时偷偷的打量着舒良,嗯,眼睛比韩子路的要温顺那么一点点,嘴唇比韩子路的也柔和一些,不管哪里看上去都比韩了路不知道要温文上多少!只除了鼻子没有韩子路的挺直以外,其余地方都要比他好! 唉!老天怎不让自己早一些遇上他呢?这样就可以表兄妹亲上加亲的联姻了,也就不用劳烦皇兄赐什么乌龙的婚了!奈何!自己现在不但已被赐婚给了韩子路,更是在韩家军中被他那野蛮人看光了,甚至还沾尽了便宜,所谓好女子从一而终,又岂可再对他人心生绮念呢!罢了,罢了!权当自己是在大婚前出去散散心好了!与韩子路的婚约怕是逃不掉了!他不来追自己,皇兄也不会真放自己逍遥而去。 “公主在想什么?”在凉棚前落坐后的追爱便一直低垂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哪里还有半点饥饿的样子。舒良忍了再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问出了这句话。 “枝条倾斜,风往北吹!”追爱凭直觉出口的一句话让得舒良带着疑问轻嗯了一声,随即追爱便回过神来重新改口说道:“呃,是在想这点心从没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吃?”追爱边说着边抬头冲着舒良嫣然一笑,孰不知就是她的这一笑让得对面的舒良看痴了过去,也让得躲在不远处的韩子路恨得牙痒痒。 “尝尝看不就知道了!”舒良鬼使神差一般的伸手拿起了一块点心递到了追爱的嘴边,追爱凝眸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块点心,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舒良的脸上,一咬牙选择相信自己的这位舒哥哥。可就是这一幕看在韩子路的眼里,却变成了你侬我侬的深情对视!自然了他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追爱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到舒良眼中的狡黠。凭舒良的谨小慎微,怎会不知道有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只是来人既不现身又不对他们怎样,他也就懒得多做理会。放眼大西朝堂、江湖四海,能无声无息的躲过舒良感知的人没有几个。韩子路原应属例外,奈何他因情乱了心绪! ****** 亲们……现在本文该出的美男都出来了,亲们喜欢哪一个呢?虽然韩子路同学是男主,可公主最终会嫁给哪一个还未定哦! ------------ 26、白无山落马 水足饭饱之后,追爱与舒良整装出发了。可怜韩子路却只能一边打马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边啃着干馒头!因为眼睛太过盯着前面两人的缘故,还让干馒头给噎了一下,随即拿过腰间的水袋咕咚咚灌了几口,孰料喝的过急又被水给呛了。恼得他浓眉紧皱,钢牙错咬!本将军这是倒霉到什么份上了,快要过门的娘子当自己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眼瞅着他们吃热饭喝热汤,自己只能啃口干馒头却给噎了,喝口水吧又他妈的呛了!天哪,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整人也不带这么一个整法吧?韩子路仰头向天,似是真的在寻那传说中的贼老天! “公主小心!前面那座被苍翠包围住的山峰就是那有贼人出没的白无山了!”一路行来,虽然追爱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这座有山贼出没的白无山,可当她置身其中时,才感觉到那郁郁葱葱的青翠包裹之下是隐隐的危机四伏。 “舒哥哥……那些贼人都藏在哪里?不是说有许多吗?”追爱一边战战兢兢探着小脑袋四处张望,小嘴还没忘一张一合的问着心里的疑惑!其实关于这一点舒良也很想知道,以往走到这里便有人跳出来,唱那什么千年都不曾改变的劫道高歌!今天却真是静得让人心生不安!恰在这时一声粗犷的唱喝声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响了起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听此话舒良眉头轻展,这贼人看来是改变路数了!只是他们离得自己那么远,就算有心要将身上的财物贡献出来,又如何交的到他们手上呢?舒良不由摇着头淡笑开来!这帮贼人也太不上道了吧!亏方圆百里的人把他们传的神乎其神,什么从没有人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什么从没有人过白无山而不纳银钱!以我看不过就是几个有贼心没贼胆专门吓吓过路客商的小贼! “嗯,买路财早备好了,只是麻烦哪位好汉近前取一下?”舒良说着还真就从怀里摸出了他的钱袋,用手高高拎在半空晃得叮当响,那意思很清楚是在告诉那些贼人,这真的是钱袋而且量还不少! 半山腰上的山贼一看舒良如此识相,脸上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与舒良的面无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画面却看得追爱张口结舌,感情这舒哥哥的法子就是花钱买平安哪!这谁个不会,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留下不就结了!唉,文雅的人也不是十全十美哪!跟韩子路比起来还真是差那么一点儿血性男儿的意思!得,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事事都能关联上韩子路?难不成在韩家军这些日子中他的毒了?等到了皇叔那里可得好好让他给瞧瞧,据说皇叔正在研究医术,还颇有成就呢! 就在追爱在心中想东想西的时候,眼前的画面戏剧性的急转而下。只听得啊呀一声惨叫,那近前取银袋的山贼伸出去的手连同半条胳膊落在了地上。追爱惊怔的瞪着那落在她马头前的半条手臂,那手指头似是还在抖动,这一血腥的画面让得追爱立时啊呀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而她身下的坐骑也不知为何突然呈现受惊的样子,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奔着官道一路跑了下去。 “舒哥哥……救我!”马儿的突然狂奔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追爱掀翻到了马下,且还在斜坡的官道上一路向下滚了开去。这一变故恼得舒良浓眉紧蹙,如果说他会知道这一举动会让得追爱落马受伤,他宁可当真拿出银钱息事宁人。 “追爱……不要怕!万事有舒哥哥在。”舒良喊了一声,人便飞身下马奔着追爱追了过去。奈何隐蔽在半山腰上的众山贼眼见得自己的兄弟无端端被人砍掉了手臂,皆牙龇目咧的冲将下来,这几年的好日子过得,让得他们容不下任何一点冒犯。更何况是如此严重的出手伤人! “奶奶个球!你们几个去抓那娘娘腔小子,你们跟我去砍了那不开眼的小子,敢在白无山伤我飞天虎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名唤飞天虎的山贼一副带头大哥的姿态,横刀在肩带着手下几十号人拦在了舒良的身前。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白脸子,敢伤我白无山的人,也不打听打听我飞天虎的名号!速速纳命来!” 飞天虎一声大吼,轮刀冲着舒良直接砍将下去,而那些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山贼全都一脸观阵的样子摆好了阵势,那样子生生就是一副要将舒良生吃活剥了的架式。 “大当家,好买卖!咱们白无山这些年什么都不缺,独缺大当家的压寨夫人!这下齐活了。”先前去捉追爱的那几个山贼中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先跑了回来,挤眉弄眼的向飞天虎汇报着他嘴里的好买卖。 谩说这一名山贼会有如此认知,这飞天虎委实是独缺女人,这些年山寨兄弟中成家娶婆娘的也有不少,可独缺一个姿容出众的压寨夫人,现在掉落头巾的追爱生生就是一现成的压寨夫人哪。早一天替大当家寻上可心的婆娘,也免得他们兄弟回山寨,老婆孩子热坑头时,大当家的却是一人独守空房喝闷酒。这一次他瘦猴敢笃定,如此极品的小娘子大当家一定不会再有什么说辞。 “瘦猴,大白天说什么梦话!老子早说了这世上寻不到一个赛过你已逝大嫂姿容的女子!休要再提此事!”飞天虎一听瘦猴这嚷嚷,直接一个错身把舒良交给了山寨的其他弟兄继续收拾,自己则抽身退到了一边。 瘦猴听了飞天虎这话也不着恼,反而眨巴着一双小眼睛不时的向后看去,他才不信大当家看了这个女子会不动心!她可比那母夜叉一般的大嫂好太多了。 “大哥,这一女子带过来了,你且看下,若仍是不满意,大不了带回山去给中意她的弟兄当婆娘也就是了。” 飞天虎在瘦猴的点指下,真就抬眼望了过去,而舒良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惊非同小可,追爱在落马翻滚的过程中散落了头巾,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那么呈自然状态披散了开来。虽凌乱不堪,却别有一番韵味。再看那些山贼,一个个皆看得口水直流!那大当家飞天虎一边以手摸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追爱,一边倾身靠向了身边的瘦猴。 ------------ 27、没有我,你怎么办? “你确定她是女子?”瘦猴一听飞天虎这话直接就乐了,“我说大当家,我瘦猴别的不敢说,单说这相女人那可是有着独门诀窍。你就放心吧!” 娘娘腔变身女红妆,当真是现成的压寨夫人哪!飞天虎在心中荡漾的时候,舒良却拼命的砍翻了几个挡在他身前的山贼,向着追爱所站立的方向冲了过来。凭他舒良的功夫岂能让追爱落入贼人之手!奈何山贼人数太多,不但现下有几十人围着他,那不远处更是有一大批数不清人头的山贼不停的向着这边涌过来。 “舒哥哥救我!”飞天虎一看舒良这刀刀见血的打法,知道他如此拼命就是为了眼前的这小娘子。又听得追爱口中娇呼救命,心中思忖,保险起见应当先将追爱送进山寨去。瘦猴何其精灵,飞天虎只一个眼神他便开始动作了。 舒良一看追爱要被带走,眼都杀红了。追爱在他的手上出状况,谩说皇家追究起责任来他舒家扛不起,就单凭他心中装着追爱这一层,他都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舒哥哥……天杀的贼人快点放开本公主,否则本公主就引来大军踏平你们山寨。”追爱一看舒良被贼人缠住了一时半会脱不得身,在被山贼推搡之间不由心急的再一次摆出了她公主的身份。奈何却又一次被华丽丽的鄙视了。 “你若是公主,那我们大当家便是驸马,我们兄弟便都是皇家近卫了,哈哈……你还是省省力气,乖乖等着做我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吧!我们兄弟保你吃香喝辣,穿绫罗绸缎戴金银珠宝!” 那瘦猴越说越得意,仿似这一切已成既定事实一般。却不知危险正悄悄的在他的身后浮起。 “韩子路,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还没有追过来?”追爱深知这一次自己不可能再像上次那般容易脱困了,被一众山贼围困的舒良现下是指望不上了,可那最有指望的韩子路却不知道人在何处!早知道自己这一走会落入山贼之手当什么压寨夫人,干么不留在韩家军中做将军娘子,韩子路就算再怎么样也比这山贼强一百倍一千倍好不好! “呜呜……韩子路你个混蛋,本公主跟你的婚约还没有解除你就不管我了,我,我就是做鬼也会晃进你韩家门!”追爱打定了主意,如果实在躲不过,她就是做鬼也不能当山贼的压寨夫人。 “唉,只会哭骂!”幽幽的声音在追爱的身前响起,让得她浑身一个机灵,同时心中升起了一抹希冀。这个声音是,是韩子路! 一抬头果然发现韩子路正斜斜的靠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树干之上,而押着她的两个山贼也顺着这声音发现了韩子路的存在,顿时刀在手剑出鞘,全神贯注的防备着。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无山正在办事识相的快快躲远些!”瘦猴的一通叫嚣听在韩子路耳里就如同是一保苍蝇在怨天一般,不但不躲不闪反而一步步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怎么办呢?我刚好是你们押着的这个真公主的苦命驸马!”话语出口的同时,韩子路斜挎在腰间的剑也瞬时出鞘,险险的围着追爱的脖子转了一圈,再看那两个山贼已一伤一死全倒向了她的身侧。 如此血腥且惊险的一幕,追爱何曾见过,只听啊呀一声便扑到了韩子路的怀中。一张惨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打死了也不敢抬起头来。韩子路伸手环着瑟瑟发抖的追爱,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受惊的心绪。 “唉,没有我,你怎么办?”听着韩子路喃喃的低语,追爱一怔!他这话中的意思是,蓦地追爱记起了,她从清水镇出来后的这一路上,无论她投宿哪家客栈都会有那么一间房是留给她的,就算碰上客满的情况也会恰巧有一位旅客退房,第一次时她暗自庆幸好运,第二次时她在心中念着上天眷顾。现在想来嘛…… “韩子路,你什么时候追来的?”追爱抬起头审视着一脸淡然表情的韩子路,她现在很怀疑这个没天良的韩子路,一路上尾随着自己就是不冒头。 “呃,追?何须如此麻烦,你那么大张旗鼓的在清水镇搞那一系列动作,目的不就是为了于我引路?”韩子路无论是话语还是表情,看在追爱的眼里仍然欠扁的要死!可偏她现在不但扁不得,还得靠他带她逃离贼窝。就知道自己同他纠缠在了一起,不会那么快转运,果然! “快来人呀,有黑鬼摸上山了……”受伤倒在一边的瘦猴瞅着韩子路与追爱说话的空档,爬起来撒腿就往山下跑,一边跑他还一边嚷嚷。他这一喊不但韩子路反应过来现下的处境不容他多作停留,就连山下的贼人也看到了半山腰上的变故!顿时分出一组人咬牙切齿的奔半山腰来了。 追爱虽然因为瘦猴的这一叫喊浑身一机灵,却丝毫没有觉得她现在靠在韩子路的胸前有什么不妥,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抬手揽上了他的脖颈。红唇微嘟,“快点带我飞离这里!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韩子路讶然追爱的反应却又在心底无比的受用,这丫头对自己原来如此的不见外!眼眸中顿时浮现出丝丝的暖意,只是可惜追爱此时恰好把头窝回了他的胸前,一径催着他快些带她飞。因而并没有看到他眼眸中的这一丝暖意! “追爱,抱紧了!”韩子路一边抱紧追爱施展轻功向山下的官道掠去,一边还不忘在追上瘦猴时踢他一脚。可怜瘦猴闷哼一声人便向着山下一头栽了下去。这一下去就算不死怕也难活了。 奔上山来的山贼只来得及看到韩子路揽着追爱纵身飞掠而去的身影,除了原地跺脚骂娘,却无能再做些什么! 山上的异动引起了山贼们的注意,自然也就引起了舒良的关心!他正愁着无法分身去救公主呢,这时候就传出了山贼被人半路打劫了的暗话,怎不令他心生感激。韩子路携带着追爱一路从半山腰施展轻功飞掠而来,待他掠至舒良与山贼们打斗的附近时,正想着要停下身来告诉他一声人已救可以闪了!恰巧舒良也在这个时候抬眸望了过来,顿时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汇,就那么两相对视了起来。韩子路心存好兄弟夺己妻之气,而舒良却心怀公平相争之念,就这么两人在最不合宜的时候较量上了。 ------------ 28、驸马未必是你 “闪!”韩子路同舒良对视了片刻,紧抿的双唇只跳出了一个字眼儿!却听得追爱蓦地抬起了头。原本因为避风而窝在韩子路胸前的脸儿,此时却正接替了韩子路的眸光继续同舒良对视着。 “舒哥哥小心!”随着追爱这一句小心的出口,舒良的脸上露出了灿然的一笑!他就知道他的追爱妹妹不会不管他! 舒良目送着韩子路携带着追爱一路施展轻功向着官道的远处消失而去,脸上的那抹笑意顿时变得森然了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尔满门!舒良手上的招式一变,再出手已是刀刀见血,招招要命!不消片刻围在他身前的山贼又倒下去了一拨。他记不清这已是第几拨,可他现在并不想杀光他们,他只想杀出一条血路以供他去追赶韩子路与追爱公主。终于这一拨人倒下去之后,飞天虎一摆手制止了再次要冲上前的弟兄,他不能再让这些弟兄们枉送性命。 “弟兄们,点子扎手,来日方长,扯乎!” 山贼一阵风般的跑上了山,气息微喘的舒良稍稍调息了几次,便拔身向着追爱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轻风在耳边轻荡,树木在身旁呼啸着后退,舒良的心飞一般疾行着,当前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时,他才微喷出一口浑浊的气息。 呼,子路不要怪愚兄同你抢,你一向坦然不喜追爱,而为兄却欢喜她的很!自从上次在游乐园唔面初长大的她,我的一颗心便被她塞得满满的了!奈何一道圣旨却非要把你们两个相看两生厌的人儿绑在一起。为兄如此做,或许正是解放我们三人最好的法子!因为就在刚刚追爱被山贼带上山的那一刹那,我才发现没有了她,我舒良的一生将会变得残缺不全!也就是在刚刚追爱那一句关爱话语的出口,我才坚定了一定要同你争一争追爱的想法!呃,或许不应该说是同你争,而是同天争!她的婚约绑在了你的身上,而我的婚约也绑在了另外一个女子的身上! 人生最凄苦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爱你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你却爱不得!追爱,这一份凄苦会在我们身上重现吗?你可愿为我卸去一身铅华轻装上阵? “子路,你说舒哥哥会不会有危险?”自从韩子路在官道一边的小树林放追爱下地后,她便不停的引颈向来时的官道张望。 韩子路黑着脸低沉不语,这一刻他多么想追爱将他彻底无视!你无视本将军的存在,公然牵挂别的男子也就罢了,奈何还非要拉着本将军同你一起牵肠挂肚!其实你可以彻底的无视我!就当我彻底的不存在好了!一径在醋海中生着闷气的韩子路,并没有发现追爱对他的称呼不再是冷硬的韩子路,而是温温的子路两个字! “子路,你说舒哥哥为什么还没来?”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追爱锲而不舍的继续问着,同时两眼更加焦灼的盯紧了官道。 “子路,我们要不回头去看一看吧?万一舒哥哥不小心被贼人砍死了,就是尸体我们也不能丢弃不理!”听着追爱这一句话,韩子路更加的郁闷了,他活着你惦记着,就连他死了你仍不放过么?难不成一个活生生的我竟连一个死了的他都比不过么?气闷之余韩子路腾地站起身,迈开大步就要向官道行去。抛开其它,舒良总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岂能真的坐视不理! “子路你去哪里?”追爱一看韩子路一声不吭的站起身就走,不由急了!这个节骨眼上舒良生死不明,如果韩子路再这么走了,那剩下自己一个要如何? “去救你的舒哥哥!”韩子路一语说毕,回头看着追爱那一双水汪汪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心中顿时一颤。随即伸手轻揽她的纤腰一跃飞上了一棵还算不错的大树。 “委屈公主先在树上呆会,我不回来切莫弄出响动!”看着追爱嘟着小嘴怯怯的点了点头,韩子路的心莫明的膨胀了起来。转身跃下大树之前,倏地回过头对准追爱的红唇印了上去。 “追爱,你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你只在心里担心你的舒哥哥,你难道不担心如果我若出点什么事,你就要成为未出嫁的新寡了吗?” 追爱被韩子路这突如其来的吻搅乱了心绪,再听着他这莫明的话儿,微红着脸嘟囔了一句,“驸马未必就会是你!”感受到韩子路那越收越紧的手臂,追爱只得不情不愿的改口说道:“呃,不是,我是想说你未必会是唯一的驸马!”追爱这话越说越糟,索性闭口不言却又心虚的吐了吐她那娇俏的小舌头,因为韩子路的脸由黑变青了! “你的意思是要背着我红杏出墙?”追爱顿时黑线当头,她连他韩家这堵黑墙她都还没进,怎么就扯到出墙这问题上来了!我这是在做什么?首要任务应当先去救舒哥哥,万一他有个好歹,回宫后岂不是会被护短的太后奶奶给活剥了! “子路,舒哥哥他……”追爱一句话还没说完,韩子路便一个转身带着她从树上飞落到树下。淡淡的眼神瞄了一眼官道说道:“他来了!”便放开追爱,只身倚靠在树干之上,再没有任何的言语。追爱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静默下来的韩子路,又抬头向着官道张望了两眼。哪里有半个人影哦!不由嗔怪的瞪视着哄骗她的韩子路。 其实韩子路并非是看到了舒良的人,而是凭借着他深厚的武功造化,与对舒良的相熟,感应到了舒良正在向他们这边行来。果然,不消片刻舒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官道之上,他只驻足稍稍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便扭头选定韩子路与追爱落脚的小树林奔了过来。凭他行走江湖的经验,韩子路若驻足停留绝对会寻一处有遮挡的树林。而恰好他又感受到了来自官道左侧小树林的殷殷期盼之情!随即嘴角微弯,只几个纵身人便出现在了追爱的眼前。 “舒哥哥……”舒良刚刚在小树林的边缘现身,追爱便眼眸一亮的迎了上去,只是还未到他身前,便被他身上充斥的那浓郁的血腥之气,给刺激的以手捂住口鼻连连的后退!心中同时嘀咕了一句,上次给韩子路鲜血淋漓的后背抹药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呀! ------------ 29、一路上有你! 看着追爱后退的身影,感受着她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嫌恶,舒良的心轻轻的颤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衣襟之上的血污,嘴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呵,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若非因为你又岂会搞得如此狼狈! “追爱妹妹稍候片刻!”舒良一语说后,人便向着树林深处纵掠而去,在经过韩子路身边时轻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是好兄弟,从小到大的兄弟!我只想解决我们三人之间的问题,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韩子路明白舒良那一笑中的意味,他又何尝舍得失去一个兄弟,天涯处处是芳草,缘何你偏要来抢子路的这一株哪?无奈的低头轻叹,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自己的好兄弟,可也不愿就这样把追爱拱手让于舒良!我韩子路是不想迎追爱公主进韩家,可也不能把她交到你的手上,因为你自己早有婚约,把她推给你,你又能如何安置于她?无论是你的未婚妻还是追爱公主都不是可做侧室的人选呢! 韩子路无言的低喟传到了追爱的耳中,她刚刚走将过来,便看到了韩子路正暗自垂首低喟。难道他对自己真的这么不满意?缘何刚刚还要偷亲自己?想到这里追爱的小脸又微红了起来。 “公主何故在此停留,你的舒哥哥在里面!”追爱初初走将过来时,韩子路便已知晓,只是不愿抬头正视于她而已。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或许是有些道理! 呃,追爱轻呃了一声抬腿往旁边挪动了几步,既然他如此的不乐见自己,又何必巴巴的前去逢迎呢!就这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韩子路感受到了追爱不同于以往的沉默,嘴角轻抽。舒良对她的影响果然非同凡响,这才多点的光景就能让她沉静如厮了。若久长下去或许真能改变她以往的淘气。 唉!奈何舒良早有了婚约在身!奈何追爱非要对他青眼相加!我韩家军中济济人才终是没有一人能留下她么?淡淡的幽伤萦绕在韩子路的心头,任他想破脑袋终是没能想明白,他想把追爱留给韩家军中哪一位人才。 “公主妹妹这是在想什么?漂亮的小脸都想皱巴了!”韩子路与追爱两人各自沉默着想着心事的时候,舒良的声音随着微风轻送了过来。原先充斥在他身上的血腥之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隐隐的清新气息。追爱探出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笑道:“这才是舒哥哥身上应有的味道!清新淡雅!”语毕看了一眼韩子路,便率先动身起程了。 舒良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追爱一向腹中不藏话语,如今不但隐忍不言还懂得转移话题,看来子路对她的影响很大!莫非他们二人相看两生厌的情形变了?舒良的眸光来回的在韩子路与追爱的身上打量着,那种萦绕在他们周身的暧昧气息,让得他心底阵阵着恼!不成,这样不成!他们怎么可以在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追爱以后又变了呢?他们互生情意了,我舒良该何去何从?这一刻舒良的心里再没有了他那个未婚妻!只是为了陪着追爱而一路向北。 韩子路仍然像先前一般,遥遥的跟在后面,就连休息用餐时也独开一桌,俨然一副那两人与己无干的模样。这般行了几日,追爱实在不能在这种折磨人的氛围中继续下去了。 “韩子路,你可以消失了!不必要再跟下去!既然本公主与你已没有任何的关系,何苦还要扮演一路上有你的苦情角色!有舒哥哥一人相陪足够了!” 韩子路听着追爱说出来的话语,面皮动了动,虽没有说话,可双眸中的伤感却没能逃出舒良的注视。奈何追爱话语说完后便转身坐回了舒良身旁,并没有看到韩子路那低垂的眸光中漾出的浓浓感伤!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韩子路几口吃完手中的馒头,盯视着追爱半晌,终掀唇缓缓吐语。语毕率先走出了店家,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她有了舒良的守护,且已进了业王爷的管控范围,相必不会再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吧!是时候回京复命了!可追爱一路跟着舒良到了业王爷这里,莫非已知悉舒良的未婚妻便是她的堂姐穆思思?罢了,罢了,自己的护送任务已达成,又何需再多想! 韩了路横马立在三叉路口处,心中的思绪左右摇摆不定!径直走官道通往当朝皇叔业王爷的所在,走左边可去往镇西将军二王爷穆怀琅的边西大营,听说三王爷穆念云人正流窜到了那里,几人异地相聚也别有一番风味。走右边可绕行返回京城!皇上那边也是时候给回信了,毕竟他给出的百日期限一天天逼近了。 究竟该何去何从?向左还是向右?纠结着眉毛在心中念了半晌,韩子路最后打马扬鞭径直跑了下去。也有些时日没跟思炎切磋武艺了,既已经到了业王府附近,过门不入,日后被他知晓可是会吃不消他的记恨! 追爱我韩子路去业王府只是拜会旧友,不是为了你!你千万不要想多了。韩子路每每如此提醒自己时,心总会隐隐的痛!追爱呀追爱,自从我与你相遇,你便成为了我韩子路的魔障,可是却终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竟会变成我心底永远的痛!追,爱!你的这个封号是单为我而取的么?上天也太会开玩笑了!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如今却发现追爱不知道什么时候住了进去?是在初相遇时还是在打打闹闹中,抑或是在更早的童年?这些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尽快理清这纷乱的思绪,轻装返回京城复命,然后便回我的边关,有生之年再不返京! 不知是谁说过,一路上有你,寂寞不再;一路上有你,心也跟着跳跃;一路上有你,枯树也能逢春;为什么我这一路之上感受的只是痛苦不堪的折磨呢!韩子路,你究竟对本公主施了什么魔障?为什么你在身后晃荡时会嫌你烦,等你真的消失了干净,却又无端端的总回头寻你的身影!你当真离开了吗?你当真要从此与我两不相干?呵,韩子路,本公主没有认错你,你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粗鄙野蛮人!连本公主说的那是气话都听不出来! ****** 嘿嘿……月底了,所以这两天更新的特别早,因为白天小雨没时间再码字了,所有这两天一早的更新就是前天晚上挑灯敲出来的!怕白天忙起来忘记更新,所以一大早便定更了…… ------------ 30、业王府 追爱因为韩子路的无声离去,一路之上再没有了先前几天的欢声笑语。舒良不时的瞧上一两眼绷着一张小脸的追爱,几次张开了口又将到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就这样原本预定要大半天的路程,就在两人的低头赶路中,只有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达了业王府上。 追爱与舒良两人甫一到业王府的门前,便有门房殷殷的迎了上来,起初追爱还以为门房识得自己,毕竟早些年跟着哥哥也常到皇叔府上玩耍。直到近前才明白,门房迎的人是舒良。 “舒公子来了!快请,快请,老爷收到舒府的来信,料定不出这几日舒公子便到了,便嘱咐小人们时时留意府门。” 看着门房笑脸盈盈的单只是冲着自己迎了上来,舒良的心中没来由的一滞。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愿看到追爱被忽视的场面。 “去向你们老爷通报,就说京城的追爱公主前来拜望!” 门房听了舒良的话语先是一怔,随即在追爱身上来回的打量了几眼,接着扭头便向里跑去。想必是认出了追爱,或是看到了她浑身所透出的尊贵气息。 “慌慌张张所为何事?”正陪着韩子路散步在花园小径上的王府大公子穆思炎,抬头看到门房慌慌张张向内厅跑的样子,眉头轻皱。韩子路则轻扯唇角,想必是他们到了吧!呵,一个公主,一个未来的姑爷,不慌张通报就怪了!只是他却不会说破。 “回大公子,是京中来了娇客,小人正要去向老爷禀报!” 娇客?穆思炎把娇客这两个字在脑中转了两圈,随即一拍额头顿悟了。原来是她来了!只是她不在京中好好的缝制嫁衣,大老远跑来这里是为哪般?想到这里恰好扭头看到一脸淡然的韩子路,轻皱的眉头舒缓开来,嘴角轻扯,一抹笑意浮上了脸庞。这准驸马都跑来了这里,再加上一个公主又有何不可。 “子路,走,去看看是何须样的娇客!”穆思炎说着伸出手便要去拉韩子路,却被韩子路轻巧的躲开了。 “还望思炎不要提及子路,否则子路立刻告辞出府!” 听着韩子路的话,穆思炎笑了。早就听说韩子路与追爱从小就不对盘,却没有想到如今都谈婚论嫁了,两人还是如此的见不得对方!皇兄这是何苦来着……白白枉废了他的一片苦心哪!韩家虽然对皇室忠贞不二,可如果韩家能与皇室联姻似乎更能稳固一些了。当初面对皇位人员的甄选,自己脚底抹油提早开溜的决定果然是对的,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纵观当今大西王朝皇族一脉,舍皇兄其谁! “公主这边走,我家老爷正在花厅恭候!” 韩子路与穆思炎正要拐出花园的时候,花园通往花厅的拐角处传来了业王府管家的声音。穆思炎敛眉暗笑,这可是你自己撞上的不关我的事!虽然我明知道从这里出花园一定会碰上甫进府的人,可你并没有问过我,所以不是我的错! 穆思炎看着一脸冷肃表情盯着他的韩子路,无奈的向他耸了耸肩。韩子路耳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近,无暇再与穆思炎多说什么,只甩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转回身迅速的向花园的另一条小路拐将过去。 穆思炎看着韩子路拐走的方向,伸出手喂了一声便又无声的扬起了笑面。那可是通往我家小妹绣楼的路径哪!木办法,子路你最近犯桃花,躲过了这个公主妹妹却仍有可能会碰上另外一个公主妹妹。笑罢,穆思炎便匆匆向花厅行了过去,算算时间也有几年光景没见到追爱了。 “哟,这不是小追爱么,才几年光景都出落成大姑娘了,瞧这亭亭玉立的小模样!”穆思炎如风一样闪进花厅,也不管花厅中在座的都有谁,径直冲着追爱走将了过去。相当年自己被太上皇强留在皇宫学习时,可是经常偷带着追爱出宫游玩呢,虽然出过一次状况之后,追爱便被太上皇给禁足在了皇宫之中,可那段好时光还是让人颇为留恋哪! “思炎哥哥!”追爱一听这清脆爽朗的声音,便知道闪到她身前的人定是穆思炎。这许多的哥哥中就属思炎堂兄待她最好了!那几位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哪个都不肯带她出宫玩,只有思炎哥哥肯一次一次的带她出去。所以自小她便称穆思炎为思炎哥哥,而不是中规中矩的堂兄。 “思炎哥哥也不差么,就这玉树临风的身姿,再加上好说话的温和性情,饶是仙女见了都要动凡心了!”追爱将穆思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以手捂着小嘴娇俏的笑了。 “还仙女呢,至今都没人报名肯当你的嫂嫂呢!”穆思炎两眼微垂,说得好像真有其事一般,可他那伟大的娘亲却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哟,炎儿这是怪为娘呢?为娘刚按你的吩咐把所有上门提亲的媒婆给打发了走,回头你就在这儿报怨上了,得,得,管家通知门房把人都先留一留,就说大公子乐意了!”业王妃方璐璐一边从后厅施施然的走出来,一边舌若莲花的收拾着自己的儿子。你说她给人当个娘亲容易么?生下个儿子都二十大几了,愣是不肯成婚!妹妹的儿子比炎儿也大不了多少,眼见着她是孙儿抱完了一个又抱一个,眼馋哪!这方璐璐的妹妹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太后段小喜!(关于他们这些人的事儿,看过《桃花王爷红杏妃》一文的肯定知道!如果还在迷惑的人,不要犹豫,果断的去看一下那本先,因为本文就是那本的续篇。) “姨母说的对极!快点给思炎哥哥娶房嫂嫂,免得他到处寻人诉苦!”追爱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再看看业王妃那甩着手帕的假模假式,便明白了思炎哥哥正在被姨母逼婚。活该,谁让你三年前偷偷跑了回来,若是留在皇宫……呃,若是留在皇宫怕是早在母后的做主下妻妾成群了,呃,母后一向主张一生一世一双人,应该说是儿女成群最为贴切。 穆思炎无力的冲着追爱甩了一个白眼,真是白疼你那么多年了,净会拆台一点儿忙都不帮!穆思炎暗中向管家传递着杀无赦的眼神,直到那老管家无奈的点了点头,才心情转好的回头向上座的娘亲与父王弯腰行礼。 “儿子给老爹和娘亲请安了!儿子的这点儿破事不敢劳娘亲操心,万一娘亲您额头上的皱纹一不小心加深了,儿子岂不是会被老爹活活打死!所以为了儿子可以长命百岁,娘亲您一定要安心的怡养天年,不要太过操劳。” 穆思炎这一番话说将出来,饶是一向以淘气著称的追爱也傻眼了!这思炎哥哥也太能扯了,如果他一直留在皇宫,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次的悲剧了! ****** 小雨VIP订阅读者群:42983573 ------------ 31、公主穆思思 “业,你看看炎儿这不孝子!这不是诚心给我添堵么!”方璐璐一看穆振业向她这边望了过来,顿时觉得这一次他总要帮自己了。孰料穆振业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又将眸光转向了端坐在一旁察言静观的舒良。 “你穆叔叔持家不严,让贤侄见笑了!”听着穆振业的话语,舒良谦谦有礼的站起身来向着上座的穆振业与方璐璐行着晚辈晋见之礼。 “小侄冒昧造访,还请王爷王妃海涵!” 听着舒良的称呼,穆振业眉头轻皱,直觉上他以为舒良此次是为了婚约而来,原来却变得这般客套疏离。呵,思思已芳华十八,可不能再拖下去了!舒家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老的来信说是商讨嫁娶细节,这小的却又如此的疏离客套!算了,今次若仍不定,那就别怪我业王府悔婚另嫁了!别搞得好像我穆振业的女儿除了你们舒家便嫁不出去了一般。若非太皇太后当年亲自提亲,我的宝贝女儿怕是还轮不到你舒家来娶! 穆振业尽管心中不悦,可面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所谓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他这个王爷的女儿同样不愁嫁!没必要对他太过热络,只是苦了思思那丫头,她心心念念的舒哥哥怕不会给他带来幸福呐! 花厅中的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舒良抬头挺胸的端坐在那里,一副很坦然的样子正轻轻的品着下人们奉上的今春新茶。丝毫没有觉得此番的尴尬是因他而起,更是把他来此的初衷给抛却了脑后。 穆思炎左右看看,站起身拉着追爱就向外走去,舒良与自己的妹妹有婚约,此番前来自然是要跟父母亲商谈嫁娶事宜,所以他们这些个闲杂人等还是规避了的好,免得一不小心又被娘亲给殃及池鱼。 “老爹,娘亲,孩儿带追爱去花园玩会儿,顺便把舒良的到来通知一声妹妹!” 穆振业刚要阻止,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罢了,这炎儿一向有分寸,当也能看出此次舒家小子的疏离之意。 “去吧!小心照顾追爱,莫要累你老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进京替人擦屁股!”穆思炎甩出一个安了的眼神,拉着追爱一路带笑的跑向了他口中的花园。方璐璐张了张嘴本想着唤住追爱问一下京城的情况,又在穆振业的眼神下吞了回去。要问什么,晚上睡前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赶在这一刻。反正那丫头一向喜欢腻歪自己。 “业,有事你们谈,我身子有些乏了,先去后堂歇息了!”方璐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向后堂走去。此时花厅之中只剩下了舒良与穆振业两人犹在装模作样的品着自己手里的所谓新茶。气氛一时之间僵凝到了极致!而花园深处却漾着别样的情景。 “来者何人?因何在花园中乱闯?”韩子路正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花园中游荡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女子温润的声音。女人?直觉让得韩子路转头就往来时路上走去,却在此时原本应在身后的女子却一个闪身落在了他的身前! “是子路哥哥吗?”听得这一声娇唤,韩子路才觉得这称呼似曾相识,猛地抬起头发现穆思思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自从五年前业王爷一家人举家自城郊搬到封地来后,他便没有再见过穆思思!现下看着那平素总跟在穆思炎身后喊他子路哥哥的小丫头,如今已出落成一个娇俏可人的大姑娘家了,算算这时间过得还真快。 “眨个眼的功夫,思思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韩子路由衷的感慨着岁月催人老,算一算他都二十有三了!是该娶妻了,难怪皇上此次铁了心的非要赐婚!真是难为他如此替自己着想!只是追爱好像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我们两人之间的纠结太多了! “子路哥哥你笑思思!回头可别怪我向你摆皇姐的架子哦”穆思思虽然温婉贤淑却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丫头! 听得穆思思这一句话,韩子路怔然了!皇姐?就连她的哥哥都要弱长自己几年,她又怎可能会变成皇姐!是了,她在暗指自己跟追爱的婚约。想通了这一点,韩子路的脸上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子路哥哥你这是……难道追爱妹妹给子路哥哥苦瓜吃了?”穆思思印像中,韩子路一直是一个不会有任何苦恼表情的人,奈何今天却面现苦楚! “呃,一言难尽!不提这些,快说说看,这些年你们搬来这里过得如何?因何门房不称王爷为王爷而称呼老爷呢?” 穆思思温婉的一笑,随即引着韩子路去前面不远的小亭落座,又吩咐她房里的婢女端来了水果与茶点。待两人落座之后,才边喝着春茶,边品着小点聊了起来。聊到高兴之处,穆思思那如黄莺般的清脆笑声透过花层传了开来,中间还夹杂了韩子路少许的爽朗大笑。 穆思炎引着追爱走到花园来时,便是寻着这笑声一路找了过来,只是眼前的画面让追爱傻眼了。在韩家军中那么多的时日,几曾见他如此开心的大笑过,每每见他不是皱着眉头,就是冷着一张酷脸。原以为有着冷面将军之称的他本就如此,此时看来是本公主讨他的嫌了!追爱再听这前方传来的笑声,心中不再好奇,而是莫明的气闷!韩子路你曾无端的指责过本公主乱爬墙,那么你现下又在做什么?为何你做得,我堂堂公主却做不得? “哈哈……你们好高的兴致,不介意多加两人吧?”穆思炎远远看见相谈甚欢的穆思思与韩子路,早把韩子路先前说的话给抛到爪哇国去了。 韩子路一听穆思炎这话,侧眼一瞧正垂首跟在穆思炎身后施施然向这边行来的追爱,直觉让得他一个纵身便向远处闪了开来。他不想见追爱,至少在他还没能完全理清心底的思绪前不想再见她。 “唉……你……”穆思思只来得及喊出了两个字,韩子路的身影便隐没在了花层之中,她只得转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哥,你到底如何子……路哥哥了?”只是最后这几个字并没能说出口。 “妹妹,快看看谁来了?”穆思思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便被穆思炎给打断了!他看到闪身离去的韩子路才记起,子路先前说过的话语,这下自己怕是把他给彻底得罪了。 “还会有谁,除了嫣儿还会有谁?” 早在几年前穆思炎的身边便只会出现一个女孩子,那就是在本地首富家当婢女的嫣儿,可此次穆思思却惊讶的发现这一脸笑意的女孩儿不是嫣儿! ****** 上架前十天,暂定每天两更,后续更新情况待定! ------------ 32、无言的苦楚 “追爱!”穆思思惊喜的唤了一声,便张开了手臂等着追爱扑过来,记忆中这小丫头每次都会如一头小鹿般撞向自己怀里。只是她等了半晌,追爱兀自站在那里浅笑盈然,却没有挪动半步向的意思。她才意识到,那个会乱扑乱撞的小丫头长大了,也懂的守礼与含蓄了。 “思思姐姐!”追爱眼瞅着思思的双臂自然的垂了下来,眸中狡黠一闪,接着小身影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向着穆思思扑了过去。从小到大她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扑进这个人小鬼大的思思姐怀里! “你个坏丫头!都多大了还淘气!看我不让子路哥哥好好收拾你!” 听着穆思思的话,追爱脸上的表情一怔,可随即她又笑开了。而穆思炎的额头却挂上了三条黑线!幸好思思没提子路在这的话,不然我还真不好向子路交待了! “呃,思思呀,来,哥哥有事同你讲!追爱你先坐下用点儿茶点!”穆思炎生怕穆思思的下一句话就会说出韩子路人在这里,便急急的拉着她向一边走去,他要好好的叮嘱一下自己的妹妹,韩子路那厮的怒火他自认还承受不起。 追爱边挥着小手说着去吧去吧的话儿,边从果盘中取过一串葡萄,有意无意的摘着葡萄粒往小嘴里放着。直到小嘴中被放进去了两粒葡萄才急急的吐了一粒出来。 韩子路,你究竟因何出现在这里?果真如你途中所说一般是为了访旧友?你的旧友便是思思姐姐吗?看你们刚才相谈甚欢的情景,应当是两情相悦吧!那为何当初你拒婚时不实言明说呢?如果你肯向皇兄说出你与思思姐的情义,相必皇兄定会乐见其成,毕竟都是他的妹妹!奈何却非要把我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呢!如今皇家喜事天下闻,你却让我如何坦然的面对思思姐姐? “追爱,再吃下去,明年你肚子里要长出一棵葡萄树了!”穆思思调笑的话儿让得追爱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一直没有吐葡萄核。 呵呵……干笑了两声,追爱放下了手中的葡萄串,转而双手托腮的望着眼前巧笑倩兮的穆思思。听思炎哥哥说,思思姐的心上人寻上门来了,那人会是韩子路吗? “思思姐,你心中有喜欢的人么?那人怎么样?”追爱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一直含笑不答的穆思思,直觉让得她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人定是韩子路。因为自己与他传出了赐婚一事,所以思思姐才但笑不语吧!呵,韩子路你何其有幸,居然让我们皇室中唯一的两个女孩子全都与你有了说不清的牵扯。 “思思姐,皇兄为追爱赐婚的事情你听说了么?那个驸马我不喜欢,而他也不喜欢我,奈何皇兄却偏要将我们绑在一起!我此次来就是想请皇叔替我跟皇兄说一说,从小到达除了母后,皇兄最听皇叔的话了。” 追爱怕穆思思看到她眼里的伤感情绪,缓缓转过身幽幽的自说自话,却没有发现穆思思的心神早随着花园中出现的一个身影而游离了开去。 “思思姐,其实你……”半天没有得到穆思思的回应,追爱不得不转回身再次面向她,却发现她的心神却游离到了花园的深处。于是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惊讶的发现舒良正在花园中四处张望着什么。 “舒哥哥这边这边……”追爱扬起自己的小手臂,冲着不远处的舒良打着招呼!穆思思闻言一怔,追爱什么时候也与舒哥哥如此的熟络了!呵,是了,舒哥哥定是进宫去探太皇太后时识得的追爱。舒哥哥与自己早有婚约,此次是来跟父王商谈婚事的吗?那他来到花园是特为寻自己吗?如此想着穆思思的小脸悄悄的红了起来,纤首也随着脸红微微的垂了下去。 舒良从花厅中出来后,便直奔花园一路寻了过来,可他没有想到追爱居然是跟思思在一起。这要让自己如何面对思思?舒良在看到追爱身旁的穆思思时,身形一顿,可随即便又笑着向她们走了过去。既然刚刚在花厅之中,都敢当面向业王爷提出推迟婚期的要求,现下又何须再怕面对一个单纯的穆思思。事有轻重缓急,既然这桩婚约我们舒家退不得,可总能向后延得。最好是延得业王爷心中不愤而提出解除婚约,那我舒良日后就算娶了追爱公主过府,舒府也定不会再落什么人的口实了! “舒哥哥几时来得?也不差人通知一声思思,思思好去府门外相迎!”穆思思待舒良近前后,向着他轻轻一福身,温婉有礼的话儿就这么流淌了出来。如果是以前的舒良,他定能听出这话语中所蕴含的浓浓情义,可偏他现在眼里看得,心里想得全都是追爱。 “不敢有劳淑宁公主!舒良此番前来是有事要与王爷商谈!”舒良的话让得穆思思一怔,郡主?他一向都称呼自己为思思妹妹,称呼父王为穆叔叔的,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公主来此打算小住几时?舒良既有幸一路护送公主前来,自然也要安全的将公主带回京城才是!”因为穆思思在眼前,舒良把那到嘴的追爱两个字生生换成了公主,他就算再不情愿,也明白在人前她是一国公主,而他舒良只是一个无功无碌更无名的世家公子哥儿。而且还是一个长期不受家族重视,没落一门的籍籍小辈。想到自己的身世,舒良郁集在胸中的气闷又多了一层。就是这业王府的婚事若非当年父亲进宫求了太皇太后,怕是也轮不到他头上。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娶一个真正的公主过府,好让那些舒家的老东西瞧瞧,并不是只有二房那一门才有出息!可见在舒良的心中,虽然穆思思同样顶着一个公主称号,却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公主。 “呃,说实话吗?”追爱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穆思思,又看了看一脸等她回话的舒良,双眸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湿湿的雾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只是出来散心,也许明天,也许几日,也许一旬,也或许更久一些!顺其自然吧,谁又知道呢!” 说到最后追爱的话语中已再没有了先前的气郁,到了这个时候,她如果还不能明白,许多事情就是贵为公主的她也无法转寰,那她流落在外的这些苦楚就白吃了。她终于真切的体会到了,皇兄常说的那句身在皇家身不由己是个什么意思了! ------------ 33、相见难,不见更难 “追爱,那就不要再多想,尽可能的多住些日子吧!我们姐妹相见一面真的很不容易!” 穆思思的话让得舒良皱起了眉头,依着他的意思,最好现在就离开这业王府,可他却也清楚的知道追爱来一次不容易,谩说追爱不想这么快离开,就是这业王爷也断不会放追爱出府门。 “呵,既然思思都如此说了,那追爱就不要再顾虑什么了,放宽心的先住下来吧!等到你住的腻了再离开也不迟,反正你舒哥哥能掌控的就只有时间了。”舒良灿然的笑看着一脸纠结的追爱。或许他知道追爱不开心的真正原因,可既然不能改变,就只能顺其自然不是吗?我于你之间的事情不也是要这般处置吗?为了你,我冒着被解除婚约的危险,推迟了与思思的婚期,你可千万不能对不起我的这番苦心哪! 追爱站起身斜倚在栏杆旁,极目远眺着花园深处的假山,直觉告诉她韩子路并没有走远,只是不愿意见自己所以躲在了那假山石后。 子路,你放心,你的这份不愿追爱不会强求!你对思思姐的这番情义,追爱会想法儿成全你们!只是再见面后希望你不要把追爱当成路人便好! “在想什么?那么痴迷!”舒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追爱的身后,待得追爱发现时,他已随着追爱的目光望向了那座假山。 “呃,在想白无山上的那些匪类!不知道他们这会子又在祸害什么人!”追爱的话让得舒良唇角轻掀,或许你的嘴巴会说谎,可你的眼睛却不会骗人。你在想心事,在想与子路有关的心事!我就陪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你仍要想他呢?用你的话说他除了伤害过你,并没有为你付出过什么!女人果然是犯贱的,越是伤害你的人,反而却越是惦念着他,这几乎可以说是女人天生的劣根性了,就算是公主也无从免俗。 “白无山的匪类么……追爱说一下你心里的想法,你舒哥哥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努力为你达成!”舒良的话让得穆思思的心漏跳了一拍,从舒哥哥的眼神,到舒哥哥对追爱的关怀呵疼,莫是舒哥哥欢喜上了追爱妹妹?就算是真的,奈何你非要在我的面前展露你的深情,你让我这未过门的娘子情何以堪! “舒哥哥说笑了,追爱只是闲来无事随便一说,哪里又会有什么想法!就算真有了想法,也断不会让舒哥哥去冒险。追爱会心痛!”追爱的话让得舒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痛么?为什么不是心许呢?如果是韩子路如此对你,你怕是早便心许了吧!追爱呀追爱,我舒良自认并没有哪里及不上韩子路,奈何你非要如此对我?罢了,你能在不算长的时间内对韩子路改观,那么我就能让你在短时间内对我死心蹋地!你们以前既然相互看不顺眼,那么就继续下去好了,改了多不好! 韩子路的确如追爱所想一般,此刻正躲在假山石后悄悄注视着小亭中的一切。追爱,你可知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你,我的心都会不受控的加速跳动!你可知每每看到你跟舒良谈笑风生时,心便会无端端的颤抖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的饭里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一向讨厌你的我竟会对你开始改观? 韩子路以手抚额无限的郁闷,他断定一定是她去跟柳如晦讨了什么药加在了他的饭里让他吃了下去,否则他不会对她改观!刁蛮任性淘气满天飞的追爱公主,从来都是我韩子路避之惟恐不及的对象,又怎么会对他心生情意呢!错觉,一定是错觉!韩子路一次次的说服着自己,他为追爱跳动的那颗心是错觉。 “思思姐姐,带我去你绣楼看看好吗?今晚我想同你住在一起!”追爱无声的抽了抽鼻子,收回自己远眺的目光,淡然的转回身望向了穆思思。她要去弄清楚思思姐的心意,如果她真的对韩子路有情,那么自己便万不可回京遵奉旨婚。韩子路喜欢的是自己的堂姐穆思思,而自己对他从来都是厌恶的!所以一定要果断的抵制这一段赐婚,将休夫进行到底。 打定了主意,追爱同舒良浅浅的道了别,便率先在穆思思的身前走了开来。穆思思看了一眼径直走开的追爱,又侧目扫了一眼眸中明显有落寞情绪的舒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向追爱追将了过去。她的舒哥哥变了,变得与自己不亲了,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了。 “姐姐,你老实跟我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那人现下是不是正在府上做客?”一踏进绣楼坐定,追爱便开门见山的问着穆思思。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拐弯摸角说话的人,心中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 追爱的问话听在穆思思的耳中是那么的讽刺,藏在她心中的那人不只是她的心上人,还是她的未婚夫,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你的驸马了。 “有便如何,无又如何?想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穆思思的话听在追爱的耳里,便是她的心里真心欢喜着韩子路,只可叹她一个弱女子无从去抗拒皇家的圣旨。便是穆思思的这一句话,让得追爱更加坚定了她要休夫的信念,她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蠢事来。更不能嫁给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驸马! “呵,姐姐放宽心,妹妹断无不帮姐姐之理,姐姐心中欢喜之人追爱清楚,过几天追爱便回京请皇兄为姐姐下旨钦赐这段良缘。” 追爱的话让穆思思很受震动,她没有想到一向以刁蛮有理任性无错为信条的追爱,也会有如此宽广仁厚的一面。或许她一直就是善良而仁厚的,那刁蛮只是她故作强悍所披的外衣罢了。如此一来,我这当姐姐的岂非有些对不起她这妹妹了。 “妹妹这话说得让姐姐好伤感!天意弄人,缘何要让我们姐妹与同一个人有了牵扯。” 穆思思的话语同样深深触动着追爱,难怪韩子路一直说他不会娶她过府,难怪韩子路一直对她冷脸相向,原来他的心中早有了堂姐如此绝佳的佳人!呵,都说你韩子路强悍无匹,弱冠之年便领兵出征,缘何对待感情却是如此的弱不堪击,仔细说来你真的有点配不上敢爱敢恨的姐姐呢! ------------ 34、心痛的决定 “姐姐无须落泪!何谓天意弄人?皇兄贵为天子当须力正其曲!”看着穆思思腮边挂着的那两滴清泪,追爱的心没来由的酸涩了起来。那些戏文中的情情爱爱她不懂,也不懂一桩婚约缘何能让一向乐观的堂姐当众落泪?不过就是一个乌龙的婚约,若不喜欢退了也就是了!我穆小星早在多年前就立下宏愿,驸马之人必须要合我的眼缘心意,否则就算皇兄下旨赐婚,我也可以当众休夫!就如要休掉韩子路这个旨婚下的驸马一般。 想起韩子路,没来由的追爱的心抽痛了起来。她归咎于是见不得堂姐为他落泪所致! “小星……姐姐让你为难了!”穆思思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幸福要凌架在追爱的退让下,心就不安!连多年不曾唤的追爱闺名都脱口而出。 姐姐许久不曾这样唤过追爱了,小星这两个字从姐姐的嘴里说出来,仍然是那么的动听!仅仅是因为我把一个粗鄙的韩子路让给了她么?让?脑中莫明浮出的这个字眼让得追爱一时间怔然了。自己心底为什么会有让这个想法呢?他本就不属于我,至于这个婚约也不过是皇兄的一厢情愿罢了!真要说起来,还是皇兄与自己束缚了韩子路与堂姐。若是没有那个乌龙的赐婚,也许韩子路与堂姐都已谈婚论嫁了!也许这一次韩子路来此本就是为谈婚论嫁而来! 好吧,既然一切都因为皇兄的这一纸赐婚扭曲了,那么就让我来努力的摆正它吧!韩子路,你那揪紧的双眉可以舒展了,因为本公主决定明天就发公主令休夫还你自由身。 “追爱,你不说话是在怪姐姐吗?”穆思思看着怔怔出神的追爱,直觉以为追爱在怪她,所以才会没有回她的话。 追爱轻啊了一声,随即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姐姐还是唤我小星吧,有多年不曾听过了,刚刚那一声可是让我回味到现在呢!”追爱虽然刁蛮淘气,可她的聪明伶俐也是无人可及,虽然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追爱公主这是大智若愚。像现在她便懂得聪明的把话题避开,同时又让穆思思寻不出什么话柄。 “死丫头,果然没心没肺,姐姐正哭的伤心呢,你却还能笑成这样!”穆思思破涕为笑的轻打了一下追爱。说来也怪,大西皇族人丁兴旺,却独缺女孩子。追爱这一代也不过出落出了穆思思与她两个女孩儿,所以当年穆思思刚一出生,皇上便下旨封为了淑宁公主,而不是郡主!虽是如此,但在大西朝臣心目中提起公主,却只会想到追爱一人。毕竟穆思思是王府所出,而业王爷又淡出政堂且搬离了京城。最重要的一点是追爱公主名声在外! 穆思思与追爱毕竟年纪相仿,又都是女孩子,片刻便打闹在了一起,把那些不该她们想的与该她们的想的所有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套用追爱常说的一句话,天大的事自然有能者分劳,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晚餐过后,婢女的茶水还来不及奉上,追爱便拉着穆思炎神秘兮兮的跑出了饭厅。 “追爱,如此急的拉哥哥出来,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让你思炎哥哥去补漏呀?”记忆中每每追爱如此,便会有一个麻烦在头顶等着他收拾。可他却忘了追爱已经长大,且又身在他们业王府,就算再怎么淘气,刚来半天光景也还不至于惹出什么祸事! “唉呀,思炎哥哥的胆子变小了哦!不过这次的确有一个天大的麻烦要你出面解决!”追爱骨子里的淘气因子作祟,心中的正事暂放一边,却先调笑起穆思炎来。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说吧,这次是把小鸟从树下晃了下来送不上去,还是又在谁的饭菜里加了料?”饭菜?穆思炎一想到饭菜这两个字,额头之上顿时冷汗淋淋,更是在担心他刚刚吃下的那碗饭中,会不会有他肉眼看不到的特殊作料?一脸求证的向追爱看过去,偏追爱还甩了一个你明白的眼神过去,这下让得穆思炎心中哭笑不得了。这丫头怎么还跟小的时候一样状况连连!难怪皇兄要早早的把她嫁出去,留着她在皇宫的确是个祸害哪! “你,你……”穆思炎连说了两个你字,终是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将出来,他实在是对这个追爱无语了,在这里用的第一餐饭就加料,这有违她的一向原则好吧! “思炎哥哥的舌头让猫给咬了,还是让什么给毒了,怎么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呢?可怜可怜!” 追爱一脸淘气的样子,又特别在毒这个字上加重了语音,让得穆思炎顿时警剔了起来。凝视着追爱的神情,穆思炎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追爱说她不想吃别的,只一径啃着那鸡腿!现在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两天会有茅厕结下不解之缘。忽地他用手拍了一下额头,转身就往饭厅行去。老爹,娘亲,妹妹你们一定要少吃哪! “思炎哥哥不理追爱就要走了吗?”追爱一见穆思炎转身,立刻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双眸子更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生生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追爱!娘亲身子弱受不得!”穆思炎真的要暴走了,他可以坦然接受追爱在他的身上做出任何的淘气试验,可是他的娘亲自从生完妹妹后身体一直不好,怎可受这折磨。 “唉!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偶尔做一次好事都会被人误会呀!你们都是我追爱最喜欢的亲人,就算想要找人试验,府中也有现成的外人不是吗?”追爱话中的外人指的自然是韩子路,可穆思炎想到的却是舒良!因为他一向就不怎么亲近这个舒良,偏他这次来拜访又变了许多,就连用饭都要让婢女送到房里去,说什么贱客不与贵主同桌而坐!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理。 “追爱你呀,还是淘气依旧,连你思炎哥哥都被你哄了!”穆思炎不得不承认那句古话,关心则乱!就是因为他太关心自己的娘亲,才会给了追爱这小丫头淘气的机会。 “追爱不曾哄过思炎哥哥,自始至终追爱一个字都没有说,一切皆是思炎哥哥凭着对追爱的曲解心生而出。”说这话的时候追爱的心里又想起了韩子路,难怪他一直那么抵触自己,思炎哥哥是自己几位哥哥中最不抵触自己的,却也在他的心中对追爱有着如厮的认知。换作他人岂不是会更糟!呵,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是思炎哥哥错了!”穆思炎看着用小手捂着脸假哭的追爱,知道这丫头又在趁机敲竹杠。 ------------ 35、好人难做 第二天一大清早,穆思炎便整个王府的寻找着韩子路,直到找的他满头大汗,才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之上响起。 “寻我何事?”韩子路轻飘飘的从树上落到穆思炎的面前,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不然穆思炎断不会如此没头没脑的到处寻他。 “唉呀,我的子路哥哥,你可真是让我好找,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跑去哪里了?”穆思炎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报怨着韩子路。他特别起了一个大清早,就是怕扑空,谁知却仍是让他扑了个空!真是让他一通好生郁闷! “快说,没心情跟你绕弯子!”韩子路抬手拍掉身上的露珠,正眼都不瞧一下那穆思炎,虽然明知道他一大清早找自己定有急事,可这个穆思炎比不得他人,但凡你越上心的事他越能抻你的后腿,所以对付他最有效的法子,就是不冷不淡! “得,得,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昨晚被那小丫头折磨到大半夜,今天一大早顶着没睡醒的黑眼圈来给你透信,又被你无缘无故的给累断了腿。唉,追爱说的没错,做好人难哪!” 穆思炎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纸递向了韩子路。说笑归说笑,正事他一向误不了。 休夫?这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她就这么等不及要同自己撇清关系吗?我不是都跟她说过了,赐婚一事我来处理吗?韩子路握在手里的那张纸,因为用力而变皱了。他的骄傲不允许追爱如此糟蹋,虽然我对你的认知有所改观,却决不会任你胡作非为的侮我韩家门楣。平静了一下心神,韩子路决定有必要去见追爱一面了,有些事情他要当面同她讲清楚。将那张盖着公主印信的纸叠好收进了自己的袖中。这种通令绝对不能现世,因为他不允许。 “喂,喂,那是我要拿出去通令州府县衙门全面张贴的公主令!你不能收起来!”穆思炎以手托腮用心的审慎着韩子路的所有反应,最后在心中做出了鉴定,这个冷面将军对追爱动情了!可看他的样子好像他自己还不自知,也难怪,他弱冠之年便领兵出征,这么多年一直在稳固边防,根本没有机会让他体验儿女情长的美妙嘛!不对,不对,我好像听说在他军中,有两员爱慕他的女将,没道理守了他这么多年,他还一直不开窍呀!没道理,没道理! “此事我来解决,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韩子路自然明白,那张纸只要盖上了公主印信便等同于公主令,不然他也不会郑重其事的收起来了。 穆思炎两手一摊,咕哝了一句好人难做的话,便领着韩子路走去了与追爱约好的荷塘边。 时值夏令时节,荷塘中的荷叶都生长的郁郁葱葱,荷花也开遍了大半个荷塘,就那高高耸出水面的花苞此时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风韵。池塘水面不时有蜻蜓轻轻掠过,原本如镜子一般平静的水面顿时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那轻轻荡漾的涟漪像极了追爱此时的心绪,飘浮而波荡! 清晨起身她便信步来到了昨晚与穆思炎约好的荷塘,从她坐下来到现在,便一直保持着观望这一个动作。远远看去生生与眼前的荷塘景致融在了一起。追爱只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心里不停的想着那份休夫令,既期待穆思炎早早的给她回信,又不想就这么把第一通公主令给颁了出去。当年父皇给自己那份印信时,曾说过遇到让自己心力不能解决的麻烦时,可以颁公主令行使她的公主权力!不知道父皇看到自己第一次昭告天下的公主令内容时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他这个淘气的女儿又一次任性刁蛮了呢? 昨晚将公主令交给穆思炎后,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心酸是什么滋味!也第一次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那一刻,泪水就那么顺着脸庞滑了下来,毫无预兆!那一刻心底深处似在莫明的*,为什么我堂堂公主却仍会遭人嫌弃?那一刻,追爱的心中反复回响着皇兄的那句韩家会不承旨的话! 当一个公主当的她这份上究竟算什么?当她不想要时却要承受皇兄的强硬赐婚,当她想通了想要回京承旨时,却又要不得了,还要自己忍痛颁公主令! “追爱……”穆思炎的声音让得追爱脖颈一梗,这时她才感到脖颈许久不活动都有些僵硬了。她不敢回头,她怕她的眼睛会泄漏她心底的秘密。 “思炎哥哥来了,事儿办的怎么样了?衙门有没有回说几时能通令到京城?”追爱的反应让得穆思炎怔忡的无话可说,他总不能对着追爱的后背诉说自己的苦情吧! “呃,追爱,其实……你转过头来就什么都明白了!”最后穆思炎决定什么都不说,反正韩子路就站在一边,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自己说清楚去!也免得他夹在他们中间横竖都受气! “思炎哥哥你……呵,果然够明白!”最后一句话追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昨晚再三的叮嘱穆思炎,事情没有办成前不要让韩子路知道!他现在一大清早就把人给丢到了她的面前是什么意思?让我当着他的面直接休夫?穆思炎你给我走着瞧,本公主在业王府的这几天不整的你嗷嗷叫,我就不是追爱公主! “呃,是他抢的……追爱你就把一切的账都算在他头上就好了!反正你都决定不要他了!”说着话穆思炎把一张悲情的脸扭到了韩子路眼前,用眼神诉说着,他这个好人不容易做哪!明明是在为处在迷团中的他们引路,怎么到头来却成了引火烧身呢?而且还是两团!娘亲呀儿子能借你的住处避避难么?苦哇! 韩子路冷哼了一声,同时赏了穆思炎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谁让他在背底里不带追爱学好,如果昨晚上他肯竭力阻止追爱,还会有这个公主令吗?活该!韩子路的眼神再一次让穆思炎觉得,追爱的那一句好人难做的话经典的要人命! 穆思炎以手抚额,脸上挂着夸张的心痛样貌离开了,将这一片荷塘连带着荷塘下会有的麻烦与争执,全都留给了韩子路与追爱。情爱这一团乱团,外人只能点到为止,能不能最终悟透还要看当局者自己的悟性,旁观者说多了有时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 36、你就这么心急么? “呃,还以为要过几天才会面对你呢?”追爱与韩子路相视无语片刻后,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早晚都要面对的不是么! “你知道我在这里?”韩子路一直以为他那天闪的很快,追爱肯定没看到他,可现在听追爱这话意似是早就知道他在这里一样。呵,这个穆思炎居然两边撺掇着来回跑!他终是把一切归咎到了穆思炎的头上! “呃,我是说你看到通令再找到这里需要几天的时间!”直觉上追爱不想承认她早就知道韩子路也在这里,她觉得韩子路不想让她知道总有他的理由。休都要休了,又何苦再去戳破他的这份尊严呢!追爱能顾念韩子路的这一份小小的尊严,却丝毫没有顾念到公主令出后韩子路的那份难堪! “你就这么心急着要跟我撇清关系?难道连几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吗?再过几天我便会返回京城了!”韩子路说的很平淡,没来由的追爱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品出一份落寞与凄凉。是自己的心落寞了凄凉了吧?他怎么可能呢,他应当是巴不得早一些同自己解除这婚约吧!追爱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她的这一抹苦笑,看在韩子路的眼里却成了嘲笑与不屑! “就算你再怎么样不屑,也不能把我韩子路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这种事情我韩子路绝不会允许它发生!”说着,韩子路从袖中抽出那份公主令,当着追爱的面撕的粉碎扬在了她的脸上。头可断,血可流,男儿尊严不能丢!你可以用你的公主之尊践踏我韩子路对你的心意,也可以用你的那份高傲无视我对你的付出,可我却不能容你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从此你继续做你的追爱公主,而我继续当我的守卫边防的冷情将军!你在京城之日我绝不返京! 韩子路无疑是骄傲的,可你再骄傲也不能做出格的事不是!这撕毁公主令原本就够出格了,你却还更加出格的当众甩在了追爱的脸上!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下怕是你要吃不了也兜不走的坐蜡了! 可出乎穆思炎意料的是一向主张东西可以乱吃,只有亏一点都不吃的追爱,却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他以为追爱怎么也要指着韩子路的鼻子骂上一通,然后再出一道公主令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这么消停了?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追爱真的变了? “子路兄呀子路兄,小弟真替你捏一把汗哪!追爱那性情你不是不知,缘何还要做出如此不当的事儿!你知不知道,就算皇兄视你为亲兄弟,若追爱执意追究,人情终是大不过律法哪!” 穆思炎所说的结果韩子路不是没有想过,可事情赶在了这儿,他不得不破釜沉舟。他韩家辈辈相传的尊严容不得有半点的损失!他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不能丢了他韩家人的尊严! “知道!”淡淡的两个字从韩子路的嘴中吐出,他焉有不知之理!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儿又何止这一件哪!皇上的强行赐婚又何尝不是,真要追根溯源,若没有皇上的强行赐婚便不会有这一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刚才在韩子路的震怒中抽身而退的追爱,心中甚是委屈。如果不是为了成全你和堂姐,我又怎么会发公主令休夫!我之所以做这么多还不全都是为了你!没良心的野蛮人!居然当众撒我的公主令还放肆的甩在了我的脸上?韩子路你当真是以为本公主不敢拿你怎么样吗?不要以为堂姐喜欢你,我就会放你一马,这一次如果你不来跟我求饶,不来跟我认错,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公主令一出任何人不得违抗!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以致想到最后追爱都红着一双眼睛,嘟着一张小嘴泫然欲泣了。 “追爱……你怎么了?”闲来无事在花园中闲逛,期望能遇到追爱的舒良,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小人儿,眼眸顿时一亮。我与追爱果然是有缘份的,不然怎会每每想到她时便能遇上。 “舒哥哥!呜呜……”抬头一看到舒良,追爱那隐忍的泪水再也无可抑止的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这一刻她就如受了委屈的孩提,见到了久违的娘亲一样扑了过去,肆意发泄着她的伤心与委屈。 “凭什么这么对我?没良心的野蛮人……”追爱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控诉着韩子路的罪行,听得舒良一头雾水!自昨天下午到今晨,这才多大的光景,怎么就哭成个泪人儿?在这里还有人能让她受委屈不成! “追爱不哭,乖,告诉舒哥哥谁欺负你了,舒哥哥替你出头收拾他!”看着追爱哭得眼泪一把一把的委屈模样,舒良的内心疼惜极了,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惹得追爱如此,他非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不可。听着追爱哭声的越来越轻,舒良抬手扶正了犹在抽抽噎噎的追爱,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不受控制的悸动了起来。忍不住轻轻的向追爱的小脸靠了过去,直到两人快要肌肤相触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在追爱还没有接受他之前,绝对不能孟浪,否则会吓到透明的有如一张薄纱的追爱。 “舒哥哥你……”感受着舒良的无限靠近,追爱那朦胧的双眼瞪大了!舒哥哥不会是想要亲自己吧?这可要如何是好!我只当他是自己的哥哥一般哪! “你这里有一缕发丝乱了,我帮你别起来!”舒良听着追爱的话,看着追爱的反应,便知道他临时打住的决定是对的!现在追爱还没有把他摆正位置,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便顺手将滑落到她腮边的一缕秀发给别到了耳后。 “唔,我还以为是……”追爱一边说着一边把舒良别到耳后的发丝重新理顺了一下,以此来缓解她心中刚刚萌生出的不良想法的尴尬。 “以为是什么?”追爱的话让得舒良的心又生出了一抹希冀,难道自己刚才的判断错了? “呃,没什么!我肚子饿了,一起去饭厅用饭吧!”追爱说着挽起舒良的胳膊便向饭厅走去,她真的是饿了! 而刚刚那一幕却丝毫不落的全都落进了韩子路的眼中,他双手紧握,直到十根手指都握的发白了,直到手心里有温温的血液流出,他才摊开手掌,任血水顺着他的手掌边缘缓缓的滴落。 ------------ 37、给你吃 业王府饭厅! 追爱拉着舒良走进饭厅的那一刻,她的双眸瞪圆了!今天到饭厅用早点的人真多!居然连韩子路也坐在了那里。 舒良淡然的扫视了一圈饭厅中的人,发现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到齐了。呵,就知道饭厅里的饭不好吃!拱着手打了一圈招呼,请了一圈安!谁让他的地位最低,谁他在这里是不讨喜的客人! “追爱,来姨母身边坐!死丫头今番来了怎不住姨母房中了?”业王妃方璐璐一看见追爱进饭厅,便巴巴的把人给拉到了她的身边,她有许多想问的话要在饭后问她呢!这次可千万不能再让她落跑了。上次托妹妹的事一直也没等到回信,真是急死人了要! 追爱冲着向他抬起手来的穆思炎吐了吐小俏舌,便乖乖的坐去了业王妃的身边。饭厅通道上只余一个舒良怔然的站在那里没人招呼,穆振业也不吭声,他就是要让舒良明白一下,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以往来业王府前呼后拥的待他为上宾,那是本王拿他当准女婿看待。今番……呵,你舒良无礼在前,休要指望我业王府还会待你至尊。 “舒哥哥坐思思这边可好?”虽然舒良此番而来所有的表现都让穆思思的内心在流泪,可他终是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人,总不能说淡漠就淡漠!这一点儿她还真做不到追爱的纯真率性! 舒良轻哦了一声,便向穆思思身边走去,虽然自己心中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追爱,可对于思思他也不想放手!昨晚他想了一夜,追爱公主要娶,穆思思这个淑宁公主也不能丢!大西王朝惟一的两个公主若能全都嫁进我舒府,那日后在京城街道之上便可走螃蟹步了。 穆思思看着舒良面带浅笑的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心中的抑郁稍缓!不知道追爱有没有同他讲清楚?随即摇头轻笑,自己真是枉活了十八个春秋,这么一点儿事就把自己搞得心神恍惚了!也难怪舒哥哥要弃自己而选追爱。无论姿容还是性情自己哪里及的上追爱! 韩子路自从追爱踏进饭厅开始,眸光便没有离开过她,只是他始终用的是眼角的余光,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而业王妃给追爱留的位子恰好又是她的右手边,而自己刚好坐在了业王爷的左手边!这样一来便与追爱坐在了一起。原以为追爱看到他坐在这里会选坐去思炎那边!呵,看来自己还真是不了解她太多了! 追爱不是没有发现业王妃所指的位子旁边坐着韩子路,她自是清楚他们只所以这样安排,全是因为那一纸赐婚!罢了,罢了!跟谁坐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 追爱一边想一边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很难得的没有左右逢源的去寻找她爱吃的菜色。可大家几乎都清楚追爱的喜好,去她宫里用饭时横竖就只有那几样菜色,谁又能不知道呢!搞得好像皇宫的御厨很无能,只会做那几样菜一般。 穆思思看着只顾低头数米粒的追爱,挟了一筷子她爱吃的鲜笋炒鸡丁放到了她碗中。追爱抬头甜甜的道了一声谢谢便扔进了嘴中!穆思思看着追爱那摇头晃脑的样子,轻笑着用手帕捂住了小嘴!这丫头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有她就绝对不会让你压抑。 “追爱,这条最肥的鸡腿给你吃!”穆思炎笑面如花的挟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鸡腿放到了追爱的碗中,昨天晚餐他就是输在了一条鸡腿上,今天一定要找回点什么来。 “思炎哥哥最好了!不过……姨母,这条鸡腿追爱给你吃,好好补补身体,追爱还等着姨母教追爱绣荷包呢!”追爱眼珠子转了两圈,看着眸光闪铄不定的穆思炎,把他递过来的鸡腿一个转手放到了方璐璐的面前。穆思炎你想算计我?道行还浅了点!方璐璐平素不喜鸡腿,奈何追爱一片心意,她只有接了过去。 “娘亲,你不能吃!”穆思炎一看方璐璐真要去咬那鸡腿,顿时急了!这条鸡腿他可是有加过料哪!若不是追爱那丫头爱啃鸡腿,他又怎舍得浪费如此肥的一条呢! 穆思炎吞了吞口水,扫视了一圈带着问询表情的众人,淡定的说了一句,太油腻!只有追爱能吃得下!便又挟了一条小的从方璐璐手上换下了那条只有追爱才能吃下的肥鸡腿。 追爱看着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她碗中的鸡腿,两条秀眉轻快的上扬着!穆思炎你好样的,本公主还没开始行动,你却先开始了,好,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开战! “呃,思炎哥哥,你装米饭的那个碗……真漂亮!追爱喜欢!”没做过坏事的好人偶尔做一次坏事,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在做坏事,就如现下的穆思炎。而经常做坏事的追爱,就算她不做什么,往往只一个眼神或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都能让人心生寒意!你看穆思炎不是正捧着自己的饭碗,怎么看怎么让他没有了食欲!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穆思炎放下饭碗起身坐到了一边!站起时还不忘狠狠的盯了一眼追爱,你好样的在饭里动手脚!追爱则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甜笑,便继续数着她碗里的饭粒。 韩子路自始至终都在作着壁上观,既不帮穆思炎也不帮追爱,就好像压根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舒哥哥尝尝这个!”穆思思看了一眼只是低头吃饭一声不吭的舒良,便就近挟了一筷子菜送了过去。舒良接过道了一声谢谢,便放到了眼前的碟子上。穆思思看着他的举动,开口问道:“舒哥哥不喜欢吃鲜笋吗?” 业王爷看了一眼张口欲答的舒良,抢在他的前面说道:“食不言,饭不语!思思注意你的言行!”舒良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很清楚的知道业王爷这话是在针对他。呵,谁让自己昨天一时心潮澎湃就把话给说了呢,好在后路还没有完全切断,稍时用过早饭后需找个时间再同业王爷谈一次!追爱要志在必得,思思这条后路也不能丢! 追爱挟起那条鸡腿咬了一口,嗯,今天的这鸡腿格外好吃!果然是额外加过料呀!只是不知道思炎哥哥加的是什么?接着又咬了一口,穆思炎坐在一边淡定非凡的看着追爱啃着那条他特别加过料的鸡腿。中招了吧! 啃了几口过后,追爱顺手一拐把没吃完的鸡腿放到了韩子路的面前,就那么放着一句话也不说! ------------ 38、完蛋了! “给我?”韩子路额头上的青筋突兀的跳动了几下,这丫头又在搞什么?这又不是在军营,当这么多人面,她都咬过了再给我?算了!追爱公主什么时候按牌理出过牌。 “我吃不完!”追爱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吃不完。便不再吭声,就如同以前在军营中一般,凡是她吃不完的东西全都丢给韩子路。而韩子路便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拿起了那条鸡腿。可最让人不解的是,追爱刚说完吃不完的话,又伸手挟起了另外一条鸡腿! 噗……穆思炎一口茶水很没形象的喷了出来!这两位在搞什么,就在开饭前不久还在上演你死我活的剧码好不好?现在做什么?扮浓情?示恩爱?我哂! 穆思思更是惊讶的小嘴都合不拢了,看这两人的对答与动作,显是都熟练到成习惯了。 业王爷与业王妃则是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浅笑,唯独舒良的眸光迅速阴沉了下来,可他脸上却瞬间挂上了一抹温和的笑! “思思,这条给你!不然就要被能吃能占的追爱公主抢光了!”舒良的举动让得穆思思一时怔忡了,难道追爱已经跟舒哥哥讲清楚了吗? “谢谢!”穆思思娇羞的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长这么大,她最怕吃的就是鸡腿了!可谁让这条是舒哥哥给挟的呢!业王爷看着自己女儿的举动,眉头轻皱了起来。唉!怕是最终仍会多情总被无情休呀!只是舒良这小子究竟在玩什么仙人跳,昨天借延长婚期行退婚目的的是他,现在他又在做什么?既然对思思无情又何必假腥腥的招惹!还是他后悔了?哼!我穆振业的女儿,岂是可以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退了便退了,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 “思思,你不是不吃鸡腿的吗?别勉强了,拿过来吧!”思思喜欢的人不是韩子路吗?她不是一向最讨厌鸡腿么?现在她是在做什么?就算是舒哥哥挟给她的,她也可以不接受呀,何必愁成那副苦相! 穆思思看了一眼舒良,一脸俏皮的轻笑了起来,“喏,拿去吧,贪吃鬼!”心底却是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要知道她最头疼的就是鸡腿了!那么油腻!舒良原本也只是在气追爱,至于这鸡腿谁爱吃谁吃去!懒得关心。 追爱看着穆思思递到她面前的那只鸡腿傻眼了!亲爱的堂姐,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当真吗?没看到我手上还有一只没吃完么!好吧,便宜韩子路好了!反正那是你的意中人,他吃了你心中才最高兴吧! 韩子路看着自己面前凭空又多出来了一只鸡腿,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好!这追爱公主自己爱吃,难不成所有人都要跟着她变成猪? “这次又是什么?”韩子路真的有点食不下咽了!手里的这半只勉强可以消灭,再来一只他真没那么能吃! “堂姐的心意!”追爱把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另外一只也送到了韩子路的面前。美其名曰野蛮人都能吃!对于追爱心里在想什么韩子路不知道,可他却知道这个追爱在给他找难堪!这不是在军营,吃不了就扔一边,这是在人家业王府做客!岂能如此失礼!眼珠一转,韩子路顺手把舒良先前挟给思思的那只鸡腿又送回到了舒良的面前。 “思思的心意!文广慢用!” 噗……穆思炎都笑的肚子要破了,他们这是在演鸡腿戏?一只鸡腿而已,要吃便吃,不吃放一边不就得了,至于的转来让去么!这四人怎滴就都跑到我家饭厅来了,昨天不还都别扭着吗?真是一个比一个腹黑哪! 穆思炎原本想坐等着其他人都吃完饭再一起出饭厅,可他忽然想起他那条特别加过料的鸡腿,不但追爱吃了,韩子路也吃了,而且还是子路吃了多大半!完了,这下完蛋了!子路肯定轻饶不了自己。我刚才怎么就没有阻止子路吃下去呢?对了,是他们那不按常理的路数打乱了自己的心神,怨不得自己! 穆思炎心虚的抬头向追爱看了过去,他希望他所加的那点佐料不够瞧,这两人身体够强壮,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可他现在却从追爱的脸上看到了反应,追爱在偷笑!那种小野猫偷腥成功后的窃笑,他太熟悉了。莫非……啪!穆思炎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念一句,追爱这丫头够狠,不但舍得对自己下手,也舍得对自己爱的人下手! 追爱以手托着小脸,目不斜视的看着韩子路把那一条加过料的鸡腿啃的一丁点都不剩,这下她总算满意的站起了身。 “皇叔、姨母慢用,追爱吃好了!”说着话追爱人已飘到了穆思炎的面前。定定的看着想事情想的入神的穆思炎,嘴角轻抿! “啊!追爱你装鬼吓人呢?走路都不带响声!”穆思炎的心头突然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成为了猎人眼中的猎物一样正在被盯紧。刚回神却发现追爱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在他的眼前瞬间放大了很多倍。 “是思炎哥哥自己心神不宁,追爱都站这儿许久了!不信你问姨母。”追爱笑的娇俏可爱,眸光清澈透明,任谁看了她的眸光都不会再怀疑她说的话。就在穆思炎心神稍缓时,追爱却又冲着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思炎哥哥,这葡萄还中吃么?”穆思炎看着追爱脸上闪现出的那一抹狡黠的神彩,直觉让得他一下甩掉了手中的那串葡萄。而追爱则轻笑着顺手拿了起来,一粒一粒吃的津津有味。 “你,你……”穆思炎彻底的对追爱无语了,真是夜路走多了,谁都会相信有鬼!他穆思炎就是见多了追爱整人的手段,所以才会对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生出疑虑,也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追爱得逞。 “嗯,很香甜!思炎哥哥为何又不吃了呢?”穆思炎欲哭无泪,在你明示暗示之下,我敢吃么?我又不想以茅厕为卧,时时蹲在它旁边。穆思炎看了一眼正走出饭厅的娘亲与老爹,站起身先一步向外走去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思炎哥哥,你跟韩子路住的相近吗?最好你们离得远一些!”追爱的这一句话让得穆思炎头皮嗡的一声炸开了。他真是吃多了没处消化,为什么非要惹这个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魔星公主呢! ------------ 39、又一桩婚约 追爱看着越走越快的穆思炎,脸上的笑容冷凝了起来!她不想当一个什么都不做,却仍能让人害怕的食不下咽的魔星公主!以前她以此为乐,常常乐不知疲,可现在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强烈的不喜欢! 舒良看了一眼拿着葡萄怔忡的追爱,便快步向着走出饭厅的业王爷追了过去。昨天说过的话他要趁还没有扩大影响前收回来!而穆思思则瞄了一眼正浓情对视的追爱与韩子路,小手捂着嘴出去了,离开时还顺便好心的帮他们清了一下场! 追爱回过神来,发现偌大一个饭厅只剩下了韩子路与自己隔空对立无语。以前就算他们相互较劲,仍不至于如现在一般没话说! “你没话跟我说?”早饭前的那一幕还固执的萦绕在韩子路的心头,哪怕在那之前他已经决定要回京解除这桩婚约,明知道抗旨解约会搭上他的未来,可只要是追爱要的他就会去做。说不上什么原因,他就是不想让追爱为难! “没有!”追爱冷冷的甩出没有两个字便扭身向外行去,这里的空气突然之间稀薄了,竟让她呼吸有了阻滞的感觉。而且看着韩子路的双唇,无端端的她又想起了他那强悍的吻。 “追爱!花园中的事情,你真不想说点什么?”韩子路的眸光在沉淀,心也跟着往下沉,她对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吗?那刚刚用餐时缘何又会有那般的举动?他终不信有着一双清流澈眸光的追爱,会对他做的如此绝情! “花园中的事情?什么事情?是你撒碎公主令的事情,还是你当面甩我脸上的事情?你又想听我说什么?说我狠不下心以公主之尊处置你,还是说我宁可心痛的委屈自己也要还你自由?还是你想让我这堂堂公主当面向你祈怜……唔……你混蛋!”追爱的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激愤,以致于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甚是诱人。而韩子路也就不知怎么的强行吻了上去,看着那张小嘴一张一合的在自己面前晃,他只想吻上去再也不想其他。 追爱的反抗都是徒劳,不消片刻她便浑身瘫软在了韩子路的怀中,小脸儿如熟透的红苹果,小嘴红艳艳的微喘息着。待得调息稍匀,追爱刚要开口斥责韩子路,他却又一次吻了下来。追爱只得无力的*一声,又来了!之后便任其预取预求,甚至连门户都没有紧防的被韩子路的灵舌长驱直入到了最深的粉红领地。从最初的追逐逃跑战,到后来的两人痴缠,追爱的身心都在体会着这从未有过的美妙滋味。这一刻她不再想推开韩子路,只想从他儿汲取的更多! “现在想说了吗?你跟那个舒良是怎么回事?”激吻过后,韩子路看着脸色潮红的追爱,看着她粉嘟嘟的红唇,竟然让他有一种想要再来一次的感觉,可是他知道不能再进行下去,会出事!在还没有获悉追爱真正心意之前,他不想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他韩子路从不缺女人爱,没有必要靠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占有一份女人的爱。 “还不都是你惹的!谁让你惹哭我?舒哥哥人比你好太多了,从来都不会惹我伤心!”追爱怔然的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语,那娇滴滴的怨言任谁听了都是在撒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如此矫情,而且对象还是韩子路! “又是舒哥哥,那你的舒哥哥可有像我刚刚一般待过你?还是他比我更能让你满意?”莫明而来的醋意让得韩子路那仅存的理智都丧失了,他们的一切言行明明都在自己双眼的监控之下,又怎么会口无遮拦的说出那番话语。内心之中韩子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可面对追爱他却张不开认错的口。 “韩子路你混蛋!”追爱猛地推开韩子路,咬牙冲着韩子路吼了一句便夺门而去。她原本还想要甩他一个耳光,可她知道就算自己甩出去了,凭韩子路的功夫也绝不会成功。 跑出饭厅的追爱,并没有回去穆思思的绣楼,而是直奔向了花厅!她要去找皇叔派人送她回京城,这里她不想再待下去了!不管她与韩子路的婚约最终将如何解决,她都不想再跟韩子路有所纠缠了。而他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只有内宫,所以她要回京城,把自己藏进皇宫内院去。 混蛋?自己的确够混!对公主的无礼冒范够混,对公主的出言不逊也够混!可一向睚眦必报的追爱公主,为什么又能三番两次的放过自己呢?就连当面撕了她的公主令甩到她脸上,她都可以不计较!究竟是什么让她对自己如此忍让呢?是什么呢?啊,笨!韩子路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随即便施展轻功追将了出去。 花厅之中,业王爷与舒良正在两相僵持。舒良坚持他昨天的话没有另外的深意,业王爷却坚持认为他话中的深意就是退婚。 “穆叔叔,舒良承认,昨天对您讲的一番话不够通透,所以才会让您对舒良起了误解,也所以舒良才会站在这儿接受您的怒火,并向您一遍一遍的解释昨天的误会。我们两家的交情摆在这里,又有太皇太后的人情在那里,就算小子再怎犯混也断不敢生出悔婚的念头。” 舒良说的诚恳,业王爷听着舒心!虽然老脸依然冷着,可他的心防却在一点点的溃败,不是他穆振业老了不济了,而是自家的女儿爱惨了人家哪!自己不借坡下驴又能如何呢? “最好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本王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当年开了金口,思思是断然不会与你有了婚约!还有你最好如你刚刚所说一般,会用你的生命去疼爱思思,否则你会看到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伤我亲人的人!” 业王爷的话刚说完,舒良便朗声作着保证。而花厅外面听着里面一切的追爱,顿时茫然了。舒哥哥与思思姐早有婚约?那思思姐为什么还可以喜欢韩子路?而皇叔嘴里所说的悔婚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舒哥哥提出悔婚,对思思姐来说对皇叔来说,不是都最好不过吗!不然要么思思姐挥泪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要么皇叔背负着仗势悔婚的恶名声。可为什么刚刚皇叔却在斥责舒哥哥悔婚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被绕糊涂了。 看着从远处向这边寻过来的韩子路,追爱一闪身又向另一边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想着,思思姐好可怜!与她有婚约的人她不喜欢,她喜欢的人却又是韩子路那个不解风情的野蛮人。最可恶的是这个野蛮人居然与自己有着婚约! ------------ 40、把爱都留给你 “跑呀,继续跑呀!”庭院中不公平的追逐战终于在追爱的气喘吁吁下告停了!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为毛韩子路那厮却仍是那么气定神闲的在她的身后闲晃!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斜倚在树丛边,嘴边噙了一抹嘲弄的浅笑望着追爱。 “卖笑呢?就你那熊样还学人卖笑,有人买吗?”看着韩子路的那笑容,追爱没来由的气不顺,他丫的平素冷着一张脸都有人追去军营常伴他左右了,这再天天笑容挂脸上,那军营可能就会出现一支女军了!没发现你以前还能笑的这么骚包呀!臭野蛮人! “卖你要不要?”韩子路像鬼一样倏地飘到了追爱的眼前,让得追爱的双眸顿时圆润了起来。 “不……要,行不行?”追爱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很想说要,当她刚想顺着这呼声说要时,她的眼前却浮出了穆思思泫然欲泣的小脸,顿时让她张口结舌的语不成句了。 “怕是不行!本将军人都跟着你跑出了这么远,你才说不要,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韩子路看着追爱苦巴着一张小脸的纠结样子,很想放声痛痛快快的大笑几声以示他的好心情,可他又怕笑过之后会出现追爱后遗怔,所以努力的在心里憋着。 “那好吧,这是一文钱,从现在开始你是本公主的了,过会再高价转卖出去!”追爱的前半句话让得韩子路很受用,这丫头终于肯道出她的心意了。可后半句话却让他那还没咧开的嘴瞬间又极度回缩了。转爱?感情在这丫头的心里自己是可以让她拿来倒卖的货物! “追爱……公主!你打算把本将军卖给谁呢?”好吧,自从韩子路想明白了追爱对他的反常举动原因后,心情出奇的好,好的没边,就连现在都可以继续跟追爱说笑下去。 “思思姐,便宜你了!大西惟一的两个公主先后都与你有过牵联!”追爱抿了抿嘴,平静而淡然的说出了穆思思的名字。如果先前的话都是玩闹,那么现在这话韩子路怎么听都不像是玩闹的笑话了!何况就在刚刚追爱可是骂着自己是混蛋跑开了。还以为她小丫头心性,过了也就过了!呵,看来我终是看低了她! “追爱,你这话可敢再说一遍?”追爱听着韩子路这一句带着冷气的话语,抬眸盯视着他那半眯的危险眼眸,偷偷的吞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我皇姐很喜欢你……其实我也不是……反正你去找皇姐就对了!”追爱特别加重了皇姐两个字,她是在提醒韩子路,穆思思也是大西的公主,如果他们两人同时进京去向皇兄说明一下情况,导正这段扭曲的婚约应该不会有问题。不敢再看韩子路那越来越冷的双眸,追爱扭头走开了去。 韩子路站在原地片刻,待他完全消化完了追爱所说的话语后,才发现追爱已经走向了舒良。呵!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可是追爱你心底最想要的真的是他吗?你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或许思思那里会有答案!韩子路看了一眼同舒良保持距离的站在一起的追爱,放心的去寻穆思思了! “追爱原来在这里,让舒哥哥好找。”舒良从花厅中出来后,便一直在寻找着追爱,因为他在花厅时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追爱的身影闪了一下。直觉催促他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追爱,不能让自己在花厅所说的话,毁了自己在追爱心中的完美形象。 “呃,舒哥哥找追爱这么急有什么事吗?”说不上是什么因由,自从追爱听到舒良在花厅同穆振业的话后,她内心对舒良就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生出。在她的认知中,舒哥哥一直是一个谦恭守礼又温文尔雅的真君子,可花厅中的画面,让她对这一认知产生了质疑。这一刻,人不可貌相这古语,在她的心中扑腾的特别欢实!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什么时候追爱跟舒哥哥这么生疏了?”舒良敏感的觉出追爱对待他的态度变了,心底便清楚的知道,刚刚花厅中发生的事情,追爱都听到了。呵,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却成荫了!追爱,不管在你心里真正装着的是谁,我舒良都不会放弃你!因为你除了是公主外,还是我舒良真心爱上的女人。 “呃,也不是!我是说……”追爱挠了挠头,第一次找不到话来说。她不愿意做一个谎话连篇的虚伪人,可也不愿意真的跟舒良闹僵,毕竟以后在皇祖母的宫中还是会有可能遇到呀!呵,以前这么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难不成以后就一定会遇见?可是自己到底是想要遇见呢还是不想遇见?追爱浅笑着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问题追爱从来不会拼命去想,她一直相信这一刻你没想明白,不说明下一刻会想不明白,所以不必要死死的揪着不放。说不得眨个眼的功夫,那答案便自己跑出来了。 “看你……什么时候跟舒哥哥说话都需要措辞了,我是你的舒哥哥,就像以前一样,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刻意去措辞什么!” 听着舒良温婉的话儿,看着他和煦的笑面,一刹那间,追爱仿似觉得她的舒哥哥从没有变过,一直就是这样!而花厅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她的幻觉。浑身抖了一个机灵,追爱一脸傻笑的看着舒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人能轻易的左右自己的思绪了。这个舒哥哥真的很强大! “舒哥哥接下来还有事么?若没有,陪追爱去荷塘走一走若何?”追爱虽然是在问询舒良,可她接下来的动作却没有问询的意思,而是直接迈步走向了荷塘。舒良看着追爱的背影,眼神中溢出了浓浓的宠溺!追爱,只要你不选择离开我身边,只要你肯一直呆在我身边,哪怕不是以妻子的身份,我都可以把我所有的爱都留给你! ------------ 41、帮个忙 “子路哥哥你说什么?追爱她说……怎么可能呢?她明知道我……我去找她说清楚!”穆思思明显很是激动,从舒良陪着追爱来的第一天,她就看出来了,舒良的一颗心思全都放在了追爱的身上。只是她从追爱的眼中却没能看出什么,原本追爱说会帮她,还说要回京去请皇上下旨为他们赐婚,她便认为追爱就算不爱韩子路,可她也决计不会爱着舒良。不然她不会把话说的那么轻松,脸上不带一丝的伤感。可是现在她居然要发公主令休夫,还说要把子路哥哥送给自己?她这是要做什么?就算她不想帮我了也不必要把她自己的驸马送给我呀?我虽然一直心仪着舒良,却也不见得没了他便嫁不得人了。 “思思等一下……你这样这样……然后……”韩子路拦住穆思思,随即又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便见穆思思点着头一脸轻笑的走开了。 凉亭中韩子路一人迎风而立,背负双手面向远方,衣袖随风而舞,脊背挺直,英姿飒爽。好一派大将军的非凡气度!舒良立在他的身后,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细细打量着韩子路。说实话与他相交这么多年,打从心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却没有一次细细的打量过他。 “来了!坐吧!”韩子路目不斜视,可却知道舒良此时正站在他身后。 “子路,你我兄弟之间非要如此这般吗?十几年的兄弟情还抵不过一个女人么!”舒良由衷的发着感慨,那幽怨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韩子路是那么的不近人情,而他是那么的重情重义。 “呵,舒兄果然重情重义,如此子路也才能开得了口请舒兄帮忙哪!”韩子路的话让得舒良眼睛突地跳了一下,心也跟着颤了轻颤!总觉得韩子路早在前面给他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跳呢! “不好说,但凡愚兄力所能及定不推辞!”舒良的话让得韩子路云淡风轻的笑了,能及自然能及,只是让你离我的追爱远一点而已,又有何不能及的呢! “舒兄客气了!其实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跟追爱呢一直有些不惬意,而舒兄跟她似是相谈甚欢,所以呢想请舒兄从中帮着说合一下!毕竟已是有了婚约在身,比不得先前那般自由了。” 说这话时韩子路的双眼一直锁定着舒良,他就是想要清楚的看到舒良脸上的表情变化。他要弄清楚舒良究竟能为追爱做到什么份上!是否值得他拼出一切去成全? 韩子路的话语刚落,舒良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韩子路会向他提这么一个要求。他莫不是已经开窍了,认清了自己的心吧?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贤弟对公主动情了?”怀着揣测加探视的心思,舒良笑着把话题引开了。他不想帮,可他却又不能说不帮! “情之一字对于子路来说犹如崖壁的枯草从未逢过春天!只是有情无情她终会成为我的妻,既然总是要娶的,又何必冷脸相争过生活呢?人这一生并不长呢!” 韩子路的话让得舒良心一阵阵的抽搐,听他这意思莫不是娶定追爱了?他们不是正在闹着抗向皇上抗婚吗?怎么两人都认命了!这样不好,真的不好!韩家已势如中天,委实不需要一个公主来点缀门楣,可我舒良需要,很需要!也必需要! “子路这是为情所伤呢,还是为情所困,怎么突然发起感慨来了!”舒良的大脑悄悄的运转了两圈,脸上便又挂上了他那和煦的笑容。此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如果不能再从韩子路这边下手了,那么便只能从追爱下边下手,而且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成则达人,败则人达,这才是为人处事要达到的极致! “伤也罢,困也好!追爱我是娶定了!”韩子路说这句话的时候,人也跟着起身再次凭栏远眺。他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而舒良与他又太熟,不想被舒良一眼看透他心里所想的唯一法子,便是避开他的目光探询。 “只要贤弟能守住追爱,这公主你是娶定了!只是愚兄不想恭喜贤弟,却只想以追爱哥哥的身份告诫贤弟,能有幸娶公主的男人并不多见,贤弟既然得天独睐,那便要好生把握,万勿错失良机!要知道大西等着娶公主的男人比比皆是!而这大西却只有一个追爱公主!言尽于此,万望贤弟深思牢记。”舒良话语说完,便一甩衣袖离开了凉亭。这一番话他不只是说说,而是在警告韩子路,你只是得天独厚的沾了先辈的光,才能有这个皇上直接赐婚的机缘。而若你不好好握紧,那么我便要动手抢了,到时候请你不要再来说三道四,毕竟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韩子路握拳立在凉亭之上,他早知道舒良对追爱动了心思,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叫板!一个在前一刻还把兄弟情义挂在嘴上的人,在这一刻居然扬言要抢自己的未婚妻!呵,我是该说他是薄情寡义呢,还是该说他是虚情假义! 凉亭外面树荫下,追爱两眼失神的盯着凉亭中的韩子路。原来他只所以那般对自己,不是缘于爱也不是发于情,而只是在履行他身为未婚夫的责任。呵……责任!那不是责任自己还在期望着什么吗?别傻了,早知道他是那种粗鄙的野蛮人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对他期望过高呢! 舒哥哥说的没错,本公主就算是发公主令休了他,也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不是我追爱不顾忌你韩家列祖列宗的颜面! “子路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追爱人呢?”树荫下追爱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凉亭去见韩子路,穆思思却从远处走了过来,且一进凉亭便问询追爱的下落。 “她还没有过来!”韩子路一脸惊讶的看着穆思思,先前不是让她去花园寻追爱了么,为什么反而问自己呢?难道追爱过来此处了,那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她呢? ------------ 42、我要休了你! “怎么可能呢,我们两人是一起走到那里,然后我回了一下绣楼,没理由她还没来呀?”穆思思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而韩子路望过去的时候,眼尖的他仍是看到了一抹小身影倏地隐在了树荫之下。 呃,原来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糟了,那自己刚刚跟舒良所说的话,她岂不是全都听到了?那她只所以不出来见自己,是不是把那些话当真了?倏地,韩子路把头撞向了亭柱之上,他刚还在想舒良是不是转性了,居然会讲出那番话,现在明白了,他是看到了追爱隐在树荫之下,所以才说的! 舒兄呀舒兄,这究竟算是你帮我的忙,还是我帮你的忙?罢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思思,初初跟你言讲她要发公主令休夫你且不信,现在她连见我都不屑一见,你可信了?”韩子路虽是在跟穆思思说话,眸光却直直的盯着树荫下。走了吗?终是相见不如不见的走了吗?罢了,既然已打定主意但凭她的喜好为准,又何必再去多计较走或不走,来与不来呢? 穆思思看着神情顿然忧伤的韩子路,又想着先前在餐桌之上他们二人的举动,心中已是明了!两人相互有情奈何却又万般的折磨呢?这世间情爱非要这么伤人心吗?舒哥哥,你可对思思有情?纵然你心中最欢喜的是追爱妹妹,只要你心中给思思留一个小角落,思思就满足了!哪怕最终无法与你携手白首,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思思再无所求! 追爱其实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因为突然而来的心痛而蹲了下来。韩子路你混蛋!你不喜欢本公主为何还要亲本公主?本公主原本就不稀罕同你绑在一起,奈何你偏要招惹本公主,现下又来说什么责任!好,本公主现在就解除你这份责任,也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责任为借口轻薄本公主! “韩子路……我要休了你!”藏在心底的怒吼,因着这一刻的心痛与委屈,愤然出口。而刚从凉亭中走将下来的韩子路闻声望了过去,看见追爱蜷缩在树荫之下,一抹心疼油然而生。几步走将过去,伸手拉起追爱。 “你怎么了?”追爱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韩子路,茫然的看着他脸上那明显的关心与眸中的急切。呵,你的责任中也包括要时时关心本公主吗?愤然的甩开韩子路的扶持,伸出一指点着他的鼻尖一字一顿咬牙说道:“我,要,休,了,你!” 看着追爱小脸上那浓浓的怒意,喷火的双眸,韩子路扑哧一声笑将出来。“追爱呀,这世上自古只有男人休妻,哪里容的女子休夫呀?不如,本将军辛苦一下写份休书休了你?” 韩子路的笑容晃了追爱的心神,可他的话却让得追爱再次昂起了斗志。他居然要休妻?他凭什么,本公主又还没有嫁给他,又还不是他的妻!可她却忘了,真要这样追究起来,她也休不得韩子路! “我管你容得容不得,本公主就是要休了你!你可以撕我一份公主令,好,我写两份。你再撕,我再写,看是你撕的快,还是我写的多!你这个驸马,本公主休定了!”追爱说完提起裙摆撒开小脚丫跑将开来,在韩子路这个野蛮人面前,她无须装什么德贤淑良!我就是要提着裙摆跑路,你要怎样!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谁。 韩子路好笑的看着跑开的追爱,低喃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活泼淘气的皇家公主。只是,公主令休夫?怕是由不得你呢!韩子路的手不由摸向了怀中的那枚可如皇上亲临的紫金令牌。 隔日,穆思炎一大清早便出现在了韩子路所居的客房,脸上挂着看好戏的浓浓笑意。 “穆思炎,你如果不想让我跟你好好清算一下,最好现在就去给我摆平这一切。”韩子路凌厉的眼神炯炯的扫视在穆思炎的脸上,那天跑了大半天茅厕的事儿,他还没跟他清算呢!现在还敢来幸灾乐祸!看来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居然连穆思炎都可以坐在一边看笑话了! 穆思炎脸上的笑容,随着韩子路脱口而出的话定格在了那里,这两天追爱与韩子路没有一人找他的麻烦,他还以为他下的那巴豆量太少没有功效呢!原来两人都在憋着坏收拾对方而没空理自己呀!得,这还真成了自己送上门让人宰了。 “呃,我就是摆平不了,才来通知你亲自去处理嘛!你也知道追爱那小祖宗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的账都不买!所以还得你亲自去处理。”穆思炎赔着一张笑脸,好声好气的跟韩子路说着情况。真不是他不肯摆平这一切,实在是他摆平不了!说破大天他不过就是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王爷世子身份,追爱那可是响当当的皇家公主!再加上老爹与娘亲为人处事一向低调,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府中的几个老人,根本没人知道这里还住着一位业王爷! 韩子路只是冷冷的盯视着穆思炎,对于他的话既不认可也不否决,就只是用他那双低至冰点的眸子望着他。 “唉呀,韩兄,我的子路哥哥,你好歹说句话呀!别用你那毛骨悚然的冷眼瞧着我,怕怕!”穆思炎心底是真怕,韩子路收拾人的手段他可不是没见过,虽然已过去了好些年,当年老三可是生生养了大半个月才下的了床走动哪!这家伙一犯起混来,才不会顾忌你是什么身份呢,反正他身后有太上皇与皇上给撑腰,打伤了打残了只要别给一棍子打死他就不会有半点事!真是邪门了还!那老三自从被收拾了一顿后,不但不记他的仇,反而跟他越来越铁了! “你就是喊我韩爷爷,是你惹出来的就要你去解决!堂堂业王府世子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可不成!” 韩子路的话可谓点到了穆思炎的死穴上,他最怕的就是人家动辄就抬出他那见鬼的世子名号!天可怜见,他真不想要这虚名,就这么自由自在的不缺吃不愁喝的过生活多爽。 “唉呀,追爱她不买我账呀,不然我还会这么求你!” 韩子路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反正这事是他惹出来,他必须要去解决,不然没完。 ------------ 43、不在乎了吗? 穆思炎看着韩子路那不为所动的样子,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 “好,这事如果你不亲自出面去阻止,大不了皇兄下旨斥责我一顿,骂就骂吧反正也不疼不痒。而你却不同了,你韩家的颜面喏!太上皇与皇太后的迁怒哟!”听着穆思炎的话,韩子路的眉头轻皱了起来,这事又关太上皇与皇太后什么事儿?再说了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发公主令休夫,受伤害的是我这个驸马好不好! “是,你也是受害者,可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护短,绝对不会这样想!她一定会认为是你把追爱逼到了绝路上,她才不得不发这公主令解除你们的婚约,谁让你先前那么抗拒这桩婚事呢!须知道这公主令一发,你韩家的颜面固然是丢尽了,可皇家的脸面也不好看!堂堂公主公然发公主令休夫,是问这以后有哪个还敢当皇家驸马?所以你现在去阻止她是最明智的做法!” 穆思炎一看韩子路表情的变化,便知道这一次他押对了宝。他就知道一向天塌下来可以当被子盖的韩子路不会没有弱点,总算是让他号准了他的脉门!韩家的颜面,皇室的威严!原来束缚着他手脚的不是人而是这些虚名一样的东西!呵,子路呀子路洒脱如你也会有放不开的心结呀!看着韩子路多少有些动容的表情,穆思炎再接再力的说了下去。 “别人的账追爱不买,不过你的账她多少还会买一点儿!” 韩子路一挑眉,横了穆思炎一眼,不管他这是在说教还是在恭维,这一次他原本就没打算任追爱胡为!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果现在去了是可以阻止了追爱这次,可难保她不会有下一次!所以,事情他要一次性彻底解决! “原因!” 冷冷的两个字从韩子路紧闭的嘴中吐了出来,让得穆思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肯开口说话就表明一切还有的商量!最怕他一直沉默不语的三缄其口了。 “她心中有你,准确的说是她爱上了你!” 穆思炎的这一句话犹如晴天轰雷在韩子路的心中炸响,他想过追爱开始试着接受他了,也想过追爱开始喜欢他在意他了,可他就是没有想过追爱已经爱上他了。 “爱我还要发公主令休夫?给我一个理由!”韩子路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与冲动,仍是淡漠的扔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让得穆思炎直想拔光自己的所有头发!都说这韩子路是冷面将军,可不至于会这么冷情吧?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能如此的冷淡与漠然!可千万别说他不喜欢追爱,小爷我压根就不信。 “哂!我的子路哥哥你还真够迟钝!我现在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实话。如果思思在十天后出嫁,你会不会难过?”听着穆思炎的问题,韩子路很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思思出嫁他高兴还来不及,难过个鬼哦!坚定的摇着头横了他一眼,便继续静候他的下个问题。 “那如果是换成追爱一个月后嫁人,你会怎么做?”穆思炎定定的盯着韩子路的脸,看着他的眉头从轻皱到紧拧,他笑了!就知道你不会对她一无感觉,就知道你跟她一样,明明心里已经装下了对方却仍不自知!呵,这下有热闹瞧了!呃,好像现在还不是瞧热闹的时候,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说吧! “你的心会不会痛?会不会觉得很难过?有没有想要去带着她远走天涯的冲动?”韩子路怔忡的听着穆思炎的话,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心里的感觉与想法他那么清楚!静默了片刻,他倏地伸手卡住了穆思炎的脖子,一脸阴郁的问道:“说,你是不是修习了读心术那门邪功?那老妖怪人在哪儿?” 穆思炎怔怔的看着突然反常的韩子路,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舒良都看懂了,不明白为什么两个聪明绝顶的人却始终看不透。 “咳咳……子路放手……咳咳……”韩子路听着穆思炎那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惊觉自己又一次因为那件事失了心神。困扰了自己这么久,为什么还是过不去呢!莲儿也已经死了八年了!为什么自己终是过不去呢?我不是冷情,也不是不会爱人,而是怕再爱的人也会像莲儿一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就是因为自己对莲儿执着的怨念,既害了三王爷,也害了自己!而追爱身边的那个绿儿跟她太像了,不但样貌像就连心性也像,像的让他不敢靠近追爱!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莲儿死了,不是亲手为她下葬,真的会怀疑绿儿便是莲儿。 “子路你又发什么疯,什么读心术,什么老妖怪,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三弟都放开了胸怀,为什么你总还是过不去!说了多少次了,那个莲儿的死与你无关!算了,算了,现在先来解决公主令的问题!”八年前发生的事情,穆思炎虽知之甚详,可韩子路刚才那冰冷的杀意仍然让他心颤!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过不去呢?一直不肯敞开自己的胸怀接纳追爱,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呢!那么说来当年的他也受了那个女人的媚惑。 “子路,记住我的话,你之于追爱就如同追爱之于你一般,只是你们都不自知或不肯承认罢了!不要因为一时的不自知而错失一生的幸福,人活一世能装进心中的女人没几个!不要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遗憾!去吧,去阻止追爱,不要让她做出让你们双方都痛心疾首的事情,那个后果你承受不了,而她同样承受不了!” 韩子路看着难得正经的穆思炎,这一刻他选择相信他的话!就算他不来,自己也绝不会任由追爱发什么公主令!重重的点了点头,韩子路闪身走了出去。他要先追爱一步去衙门守株待兔! 追爱手捧自己刚拟好的公主令,怔怔的站在有司衙门前。不时的回头向来时路望去! 真的没有人来阻拦自己么?真的没有人在乎自己了么?皇兄至今不派人来迎自己回去,不在乎了么?思炎哥哥明知道自己要亲自来衙门颁公主令去不来阻止,不在乎了么?舒哥哥,思思姐姐,皇叔姨母,你们至今还没发现追爱的出府吗?韩子路,你个混蛋!你真的不在乎了吗?泪水无声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没有人来阻止自己颁这道休夫的公主令,是不是都对追爱很失望,失望到弃之不理了!韩子路你个混蛋,都是你害惨了本公主。 ------------ 44、我只是想帮你 “这,这,这……敢问公主何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下官需要见到公主本人才敢决断!”业王府所在地有司衙门北源府衙最高指挥使只是一五品文官,现下正手捧着追爱递交的公主令,心颤胆寒的浑身哆嗦。 谩说轰动大西朝野的追爱公主惹不得,就是那皇上钦赐的驸马他也惹不得呀!人家不但是世家,更是有军功在身,还是世袭的浑天侯,随便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就可以将他灭门了!还有里面那位手持皇上紫金令牌的大人,这一个个的可是都能要他的老命! “放肆!公主金身岂是尔等小吏得以窥伺,本,本小姐乃公主亲随,公主令上清清楚楚的盖有公主金印,还有假不成?照办就是了,误了,小心尔的狗头!”追爱轻纱遮面一派从容的站定在这位五品官员的面前,通身上下洋溢着不怒而威的凛人气势,令得这位官员一时间竟张口结舌的无语了。 “这位小姐好大的官威!什么公主令,拿来本侯辩辩真伪!”韩子路端坐在府衙后堂已有半个时辰之久,眼见着茶也喝凉了,坐也坐腻了,如果追爱再不来他可都要走了,好在她终是来了! 追爱乍一听到这冷清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颤,他终还是来了么?这一刻她说不出心底是欢喜的还是恼恨的,只是一径的烦躁着。只能眼瞅着府官乖乖的将手捧的公主令交到了韩子路的手上,心中暗叹一声,既然已经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又何苦来这一趟!皇家强加在你肩上的责任,你不是受之若虐么,如今本公主不惜自毁声名的替你除去,奈何你却还要跑来添乱! “验完了么?验完麻烦交还府官大人,尽快通令全国!”追爱见韩子路不言语,只一径瞅着那公主令轻笑,顿时急躁的催问了一句。 “假的!”韩子路嘴含轻笑送出了假的两个字,顿时恼得追爱伸腿就踢!假的?本公主亲手所写,亲自送来还会有假?只是遮了一层薄纱,他居然便认我不出!呵,可那公主金印他没理由也认不出呀!除了这个府官,他是这世上惟一见过那枚金印的非皇室中人哪! “韩子路,你怎么不干脆说我也是假的?”追爱看着韩子路脸上那欠扁的笑就火大,居然敢睁眼说这公主令是假的! “嗯,没错,你也是假的!传闻公主与驸马可是两情缱眷,且婚事将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节来到北源。按说果真公主对驸马有了什么不满,直接在京城就可以敕令退婚,又何苦跑来北源颁什么公主休夫令!此等谣言惑众当可诛灭九族!”韩子路一通话说完,直气得追爱想要当场撕掉面纱,又听到韩子路那一句诛灭九族的话儿,她放在薄纱之上的手指轻轻顺了一下发丝又垂了下来。 “诛灭九族呀?好呀,来吧!”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哑然失笑,你想玩那就陪你玩个过瘾吧! 韩子路双眸凝视着轻纱遮面的追爱,双眸中溢出了浓浓的情义,随即灿然一笑,道了一句,“公主,我先走一步了!”便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往脖颈之上横去。追爱这一惊非同小可,搞不明白这韩子路又要做什么! 而那名府官同样惊怔的面无血色!一名身怀皇上紫金令牌的大人在自己的府衙自刎身亡,他就是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呀!这怀有紫金令牌的人大都来头不小,不是皇室成员也是王公显贵。 何况他观这韩子路肩宽背挺,通身上下贵气立显,眉宇之间正气凛然,双眸不怒自威,那与生俱来的威仪让得府官清楚的明白,这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养成的威仪!当今大西贵人诸多,焉知这位是不是其知一位,他又自称本侯!再加上先前那女子口呼他韩子路,若推测不错,他便是大西的常胜将军浑天侯钦赐当朝驸马韩子路!有此认知之后,冷汗瞬间顺着额头滚落!若这位出了事,自己的九族可以一起去地府报道了! “大人不可!”府官心中一急不管不顾的单手握上了短剑的刃锋。鲜血顿时顺着他握剑的手心滴落,惊怔了追爱的双眸,也皱紧了韩子路的眉头。他原本只是想迫追爱早一些认清她的心意,哪里就会真要自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能随意伤害! “让开!”韩子路冷冷的喝斥听在追爱的心头,如芒刺在心,如当头棒喝!让得她再也顾不得其它的跑过去拉住韩子路的胳膊。 “子路不要!”看着韩子路眼中的漠然,追爱眼中的泪水禁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万事皆由我起,我死了便一了百了了!自此便不会再有人烦忧有人愁了!”韩子路的声音不高,却足以字字清晰,更是让闻听的人心生阵阵的悲鸣。听得追爱掩面放声大哭!“不,不,这不是我本意,我不要这个结果!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追爱哽咽的哭诉听得韩子路柔肠寸断!他也不想这样,这也不是他要的结果,可是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所要!却还不清楚追爱的心意究竟为何!为什么她可以随便的把自己推开思思,为什么她又可以再次写下公主令!这一切不弄明白,他终还会在困扰之中。 “你嫁你的舒哥哥,我过我的奈何桥!”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嫁给你想嫁的舒哥哥了吗?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呢?如果只是为了挽留我的生命,那大可不必了,我原本就没打算自杀,只是想用剑断发以示决绝罢了了! “你是皇兄赐给我的驸马,除了你我还能嫁谁!”追爱的这一句话让得韩子路心潮涌动,这一刻见证了穆思炎说过的话为真!可是他一想到那个公主休夫令,他的脸色就没来由的臭的要死!怎么也提不及半丝喜悦。 “这是你的休夫令!”韩子路一扬他手上的公主休夫令,眼中的阴郁再现。 “我不是真要休,我只是想帮你!” “你若真想帮我,就随我回京奉旨!” “好,只要你不死,我都听你的!” 追爱那抽噎的话语含混不清,可韩子路却依然听的清清楚楚。此时此刻他心潮涌动,放下手中短剑,掀开薄纱,用指腹轻柔的替追爱抹着眼泪。随即低下头用双唇一点一点的吮掉追爱脸上的泪珠。 ------------ 第三卷 公主出阁,将军娶妻 ------------ 1、准备回京 追爱被韩子路突如其来的举动羞红了脸,特别还是当着府官的面。这让她堂堂皇家公主的脸面往哪摆!小手无力的推拒着韩子路,小脸却娇羞的越偎越紧!泪水也在韩子路吻上那一刻罢工回府了。 韩子路感受着追爱的娇羞,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嫣红的小脸,咂吧咂吧嘴一脸意犹未尽的又靠了过去。 “讨厌!有人在看呢!”追爱不依的轻捶着韩子路的胸膛,刚刚才哭得寻死觅活,现在又如此的亲亲我我,她才不要!何况还有人正在旁观。 “傻瓜,他才不会像你一样傻得留下来等着承受本驸马的惩罚呢!”韩子路的唇边含着笑意,脸庞洋溢着春风!当真是前一刻乌云密布,下一刻心高气爽!好一个折磨人的冷暖两重天。 “驸什么马?本公主还没答应嫁你呢!”追爱嘟着小嘴不依,她才不要被韩子路吃定呢!他都没说过喜欢自己,更没向自己坦呈过他的心意。 韩子路笑道:“刚刚你已经答应了!你还说只要我活着就什么都听我的!”追爱挤巴着两只哭红的眼睛惊骇道:“有吗?本公主会这么没品?”韩子路一把揽紧了偎在他身前的追爱,双眸灼热的盯视着追爱。“要不我换种方法再问你一次可好?” 这一次他绝不让追爱再缩回到她的龟壳中,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状况。离皇上给出的时间不足一月,他需尽快带着追爱回京复旨,不然怕是皇上真的会将追爱另赐婚于他人。上次宁海带回那枚紫金令牌时,还带回了皇上的一句话,归期不归,公主出嫁!宁海想不明白皇上这句话的深意,可韩子路明白!皇上是在告诉他,如果在指定的归期他没有回京承旨,那么就视作他仍坚持拒婚。而皇家喜事已昭告天下,到时追爱依然会如期出嫁,只是驸马易人罢了!当时他不过一笑置之,可现在他不敢再儿戏!追爱是他韩子路的,他不会再轻易让人!先前的混蛋举动到此为止,思炎说的没错,人生一世能装进心中的女人没几个,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那一次的遗憾让他冰封了八年,这一次他不想再品尝一遍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今天回京?这才住了几天,都没怎么陪姨母,再多住两天陪陪姨母可好?”业王妃方璐璐拉着追爱的手不放,她是真舍不得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思思的性子太过沉稳,一点都没有她当年的精灵劲儿,反而这个追爱像极了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 “好,好……”追爱连声说着好,她才不要这就么被韩子路押回京去待嫁呢!谁知道他说的那个是不是真的?什么思思姐跟舒哥哥不但早有婚约,更是早生情意!什么喜欢他纯粹是扯淡加错觉!我管你是扯淡还是错觉,反正本公主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特别还是嫁给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的你。 “咳咳……呃,业王妃不行呀,出京时皇上给的期限到了,再说大婚的日子也近了,总得准备准备!”韩子路看着追爱那一脸的古灵精怪,就知道这丫头又在打着拖一天是一天的鬼主意。好不容易骗到了她的点头,怎么可能再任她拖之任之呢!一边跟业王妃说着不得不回京的原因,一边向追爱扔去了威胁的眼神! 收到韩子路的威胁,追爱嘟着小嘴无限委屈的看着业王妃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韩子路的说法。她不认可行吗?韩子路现在可是有的是手段让她低头,就说昨晚吧,原本好好的只是商量什么时候回京,结果被他一通吻下来就变成了今天回京了!郁闷,就知道欺负自己! 业王爷看着追爱与韩子路之间的这点儿互动,由衷的笑出声来。终于有人可以降的住追爱这匹野马了。 “好了,到时间了就让他们回吧!今天走是走,再多住两天也还是要走,好在来日方长,以后什么时候想他们了,再让他们来。再说了他们的婚期近了,那我们也可以提前去京城走走哪!不要伤感了,惹得丫头们都要哭了。”业王爷看了看眼眶红红的穆思思与追爱,这两个丫头他是打从心眼里的疼宠,一个温顺沉稳,一个天真淘气!都是好孩子哪! “追爱,子路哥哥,你们非要今天回京吗?哥哥跟舒哥哥都不在,等他们回来再走也好呀!”听着穆思思的话,追爱又想点头同意,可韩子路一个凌厉的眼神扔过去,她只得乖乖的说了句,“急什么?午后才动身,也许那时候他们就回来了呢!”话虽如此说,可追爱清楚的知道,午后他们回不来!因此说话间脸上多少流露出了一丝无奈。追爱脸上的无奈,让得韩子路无端端的伤感了起来。她的心中终归还是有了舒良!舒兄呀舒兄,你已经有了你的穆思思,缘何还非要来掺和我的追爱呢! “思思,过来一下,子路哥哥有两句话儿托你转达!”韩子路拉着追爱从大厅中告辞出来,回头又喊了一声送到厅前的思思。午后就要动身了,现下他们还有许多行礼要收拾。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追爱这些天在这里搜刮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再加上穆思炎零零散散送来托韩子路带去军中的物什,说什么过段时间他要去韩家军中历练历练,先提前送点礼过去。韩子路知道这只是穆思炎怕自己不收找的由头,至于他去不去军营,反正他是不信的。 “子路,给什么人的重要话儿还非得要皇姐转达?留封信不就行了。”追爱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意韩子路与穆思思的单独接触,再加上被韩子路一路拉着走的很不爽,便生起闷气起来!她出宫离京是为了逃避韩子路,如今进京回宫却是被韩子路生拉硬拖回去,这其间还被她搞丢了一个绿儿。真真是不爽的很! “舒良与穆思炎!”韩子路本不想回话,可当他的眼角扫到追爱那气鼓鼓的小脸时,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事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可不想这位姑奶奶再给他闹性子不走了。 “呃,他们很重要么?”追爱的这一句反问,让得韩子路那阴沉的心情瞬间舒缓! “一个是你的皇姐夫,一个是你的思炎哥哥,不重要吗?”韩子路的这一句话却也让得追爱的心情渐渐好转了起来,原来在他的心里凡是与自己有关的都重要呀!嘻嘻……韩子路横了一眼一脸傻笑的追爱,拉着她快步的向前走了开去。 ------------ 2、再过白无山 业王府门前,韩子路与追爱并肩而立,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瞧,都是非常相配的一对!业王爷与业王妃站在门前台阶之上看着这一对晚生后辈,生生感叹着岁月催人老!想当年他们两人相互追逐时感觉就在昨天,这一回首自己的晚生后辈都要成家立业了。 “追爱,有时间一定要再来看姨母!”方璐璐近前拉着追爱的手,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情绪化,特别是当自己喜欢的小辈离开身边时尤甚。 “姨母……追爱一定会再来看你的!呜呜……”追爱的眼泪禁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她真的不想现在就走呀! “贤侄一路顺风!”业王爷将方璐璐拉回自己的怀中轻抚着,又冲着韩子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快些走吧,若是想等这两个女人哭够了,怕是天都要黑了。 “京城再会!”韩子路将一脸泪痕的追爱塞进马车里,随即甩蹬上马在马背上冲着众人一拱手,便打马起程。 马车滚滚,马蹄踏踏,载着一国公主与一国将军一路向京城而去。几日后,他们又到达了白无山的地界,只是现下已处傍晚时分,眼见着天色已晚,夜幕初降,韩子路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算了算路程与时间,约摸等他们过了白无山后,刚好到掌灯时分。那时候还可以找到投宿的客栈,不会误了宿头。可那白无山当初他们闹的那般翻天地覆,眼下夜色又近了!怕是不会安生。不管了,总不能让追爱露宿野外!打定了主意,韩子路一夹马肚向前疾驰而去,身后马车夫也挥鞭打马紧跟其后。 “停车!停车!”疾驶的马车颠簸的厉害,坐于车内的追爱吃不消的连声喊停!再不停她就要吐在车里面了。坐马车美其名曰是舒服,可一个人坐在里面还不如骑马呢!韩子路自从那天在过小镇时载过自己后,便再也不同意自己坐到他的身前。变脸跟翻书一样没有规律!不就是有两个人说我们是兄妹嘛,真是小气! “怎么了?不要闹,快坐回去。”韩子路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担心天完全黑下来后过白无山会有危险,不由心急的连声催着追爱回马车里坐好。 追爱内心正翻腾的厉害,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韩子路打马回头,不但不好言安抚,却还摆个冷脸训斥,怎不让追爱伤心加郁闷。 “我累了,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这一次追爱不是闹脾气,而是真的累了!试想一个人窝在马车里颠簸一天哪个会不累!偏韩子路还不走寻常路,不是山路就是小路,美其名曰抄近道,顺便感悟大西河山的不寻常。那滋味累不死你也能吐死你!吐不死也能颠簸死! “追爱,你要闹也分分时候!现在天色已晚,快点上车!”韩子路的心里一边焦急着即将黑下来的天色,一边又担心着摸黑过白无山会掉进山贼们设好的陷阱,大晚上的掉进去可别想会有过路人伸出援手。 “闹?你认为我是在跟你闹?我现在被颠的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你还当我是在同你闹?韩子路,本公主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走,了!你,随,便!”追爱最后气得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冲着韩子路吼出来。恼得韩子路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起来,可他随即便强行压下了他心头的怒火,好言劝慰着别过脸去的追爱。 “追爱,我不是要冲你发脾气,实在是我们必须要在夜色完全黑下来之前通过白无山,不然便只能露宿野外了。我是无所谓,可你……你,怎么哭了?”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追爱的身子,他清晰的看到追爱的脸上正挂着晶莹的泪珠。那一颗颗从追爱脸上滚落的泪珠看得韩子路心底生疼。罢了,罢了,管它什么野外不野外,只要追爱不想走了,就地宿下也便是了。此处树林也算茂密,大树底下当有厚积的落叶,稍稍整理一番就此宿上一宿当也无碍。 韩子路扶着追爱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随即他便回身安排随行的车夫往下搬车上的一些日用品。而他则走进树林寻了一棵较为粗大的树底,从旁堆积了如许干燥的落叶摊成厚厚的一层,又在上面铺上了从马车内取下来的锦布,一个简易的休息之所便暂时落成了。 追爱坐在石头上,双眸低垂,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连一颗的往下滴落。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国公主因何非要受这颠簸之苦,更不明白为什么受不得韩子路半句的重话!还有他那张冷脸怎么总阴魂不散的随时出来吓人,这才是八月天正热的时候就成天摆一张冷脸,待到严冬那几个月,日子要怎么过哦! “追爱,去那边休息一下吧!今晚就委屈你在野外露宿了。”韩子路在落叶之上铺好了锦布,又就近捡拾了一些枯枝燃了起来,才走将过去扶追爱,顺便让马车夫将马车赶至树林中安顿下来。 追爱斜睨了一眼韩子路向她伸出来的手,抓起来就是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口中尝到了一抹腥咸的味道,她才松开了那两排小贝齿。韩子路轻抿着双唇,不动也不言,只一径任她咬着,彷似追爱咬得是枯枝而不是他的手。 “解气了?那就请移尊驾去那边休息一下吧!”韩子路的语气平静而不含一丝的怒气,可追爱仍是能从他那疏离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情绪不佳。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追爱扭头便向小树林走去。可当她走到近前,映入眼睑的画面却再次迷蒙了她的双眸。铺的平平厚厚的落叶,上面还垫了一块细致的锦布,离得不远处,一堆枯枝正燃烧的噼啪作响。虽然是八月天尚不见冷意,可初秋时分的八月,入夜的凉气仍是袭扰的人不得不盖上薄被。再加上露宿林中,那常年不见阳光的树下,的确需要一堆篝火来驱离凉意与潮气。追爱不得不承认,韩子路安排的很妥当,特别是那又厚又软的落叶铺成的落叶床,躺上去的感觉是那么的舒畅,那舒适度又岂是客栈中的硬板床所能比拟。 ------------ 3、流鼻血 呼!真舒服!这几天受尽了韩子路这混蛋的折磨,如今他总算是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哼,算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被狗啃了,不然回京以后铁定找母后好好的收拾他!怎么也要打断他的一条腿才能泄愤! 对,必须要狠狠的打他一顿,打断腿就算了吧?这以后的日子总还是要过嘛!被迫嫁人已经够呕了,难不成还要堂堂的追爱公主,跟一个断了腿的驸马拜堂成亲?呸,呸!想什么呢!坏的不灵好的灵!呸,呸,什么坏的好的,有谁规定本公主非得要嫁给韩子路了?呃,好吧,皇兄与母后他们一起规定的!咕噜,追爱的肚子非常应景的叫了一声,那意思似是在说,那个她谋划着要好打一顿的人正让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 “那个……有吃的么?”追爱看了一眼兀自在拨弄着火堆,丝毫没有要去准备吃食的韩子路,红着脸嗫嚅的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饿滋味实在难受,她才懒得理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野蛮人。 韩子路拨弄火堆的手微顿,随即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他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想理睬。追爱张着两只迷蒙的眼眸盯了半天,也没能等到他半个字的回应,不由气结的重新躺下。一顿不吃饿不死,既然你可以不吃,那本公主有什么不可以!哼!追爱气呼呼的躺下去且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恰好在此时站起身来的韩子路。 韩子路看了一眼存好马车正走将过来的车夫,又看了一眼赌气再不吭声的追爱,站起身冲着车夫示意了下,便向不远处的小河走去。赶了一天的路,满身臭汗,刚才选这里过夜时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流经树林一角的那条小河。河里应该会有鱼吧!他得去抓几条喂那只爪牙犀利的小野猫,要是让她饿的没力气跟他斗嘴,那这一路上可就落寞了!韩子路想到这些时,眼底泛着温柔,嘴角轻抿,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只是这一刻的他追爱却没能看到,否则她定不会再认为韩子路是一个不解温柔的野蛮人。 “公主,起来吃点干粮喝口水吧!赶了一天的路,再怎么乏累也不能空着肚子过夜,那样第二天会更加没有精神赶路!” 车夫一路之上只尽责赶车不曾言语,此时乍一开口,那温润的声音顿时让得追爱坐了起来。这声音怎么会是一个中年人所能拥有,且这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你是……你知道我的身份?”追爱颇为惊讶,在业王府时并没有几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而且那里的所有人都称自己为追爱,并没有一个人称她为公主。那此人是…… “回公主,小人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李林,奉皇上命令一直暗中保护公主!”一直暗中保护我?我哂,那本公主离宫之后,一路饿着肚子,后来又被人绑,被韩子路打军棍,怎么没见你出来保护我?追爱越想越有砍人的冲动,皇兄呀皇兄你派的这是什么御前侍卫呀?就是砍他脑袋,诛他满门都不足以解气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暗中跟着本公主?”本着勿枉勿纵的信念,追爱决定再弄清楚一些,以免错杀无辜! “小人是随着宁海将军去到了韩家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式于暗中保护公主。” 追爱有些傻眼,听李林这么一说,那也就是说是从她离开韩家军开始的,那先前的那些个麻烦看来是不能算到他的头上了。罢了,虽说吃过太多苦楚,好在有惊无险,该惩治的人也惩处了。这个小小的侍卫就先不追究了。 “呃,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尽管追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个不停,可看着那干巴巴的馒头她还是没有一点儿食欲。算了,先忍一顿吧,等明天上路之后就会有好吃的了! “烤鱼你吃不吃?”韩子路的话却在这个时候从追爱的身后传了过来,听得追爱倏地回过了头。追爱怔然的看着只着中衣现身的韩子路,他此时正脚步轻快的走将过来,身后的头发湿湿披着没有束冠,有几缕湿发还顽皮的在他的肩头上跳跃,一只手臂上搭着他那显然是洗过了的外衣,另一手上拎着几条正在挣扎的活鱼,就那么笑意盈盈的望着追爱。随着韩子路的走近,一缕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钻入了鼻端,让得追爱立时低头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还好没有异味。这一幕看得追爱张着小嘴凝望着韩子路,傻傻的忘了合上嘴巴。突然她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刚要抬手去蹭,韩子路却早她一步抬手抹了上去。 追爱傻眼的看着韩子路手上那腥红的鲜血,不是吧,在这个时候流鼻血?有没有搞错!万一韩子路那厮误会了怎么办? “鼻血?本将军的清新出浴真就那么香艳刺激?”韩子路嘴角轻挑,眉峰上扬,一句低沉而又压抑着笑意的调笑话儿送进了追爱的耳中。追爱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好在天色渐暗他应该看不到了吧!可不远处李林那压抑的扑哧声,让得追爱立时大窘了起来。 “可恶!那……那是饿的,跟你无关!”何为欲盖弥彰,此时此刻追爱的这一句解释便是这一成语活生生的实例。 “你可以跟我有关!本将军准了!我未来的将军夫人。”韩子路一边继续调笑着追爱,一边把鱼扔给了正坐在一边啃干粮的李林,同时手上也忙活着把他的衣服放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用木棍支着烘了起来。 “谁,谁是你的将军夫人?本,本公主只应了随你回京承旨,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少臭美!”追爱是打死都不会承认,她的鼻血是因为看到了韩子路的清新出浴而流,更不会承认他的那一句将军夫人是喊她。可她的内心却在不停的懊恼,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前胸裸 露在外,上次在军营不还拿手摸过么,怎那时候就没这么大的反应!郁闷!偏偏还有皇兄的御前侍卫在眼前,要是这事传回到皇兄的耳中,追爱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被皇兄拿出来笑好久! “驸马,公主,鱼快烤好了!”韩子路与追爱正大眼对小眼的相互较着劲儿的时候,传来了侍卫喊鱼快烤好的声音。顿时韩子路爽朗一笑,向坐在落叶床上的追爱伸出了手。追爱也不造作,借着他的一拉之力迅速起身,只是韩子路的力度稍稍大了一点儿,所以现下追爱正实实的窝在了他的胸前。 ------------ 4、将军身上的面纱 好清新的味道!韩子路身上的气息钻入追爱的鼻端,舒适的她又深深的吸了几大口。没想到这野蛮人身上也会有如此清新好闻的气息。想到先前自己流鼻血那一幕,追爱窝在韩子路胸前的小脸无端端又羞赧了起来。 “夫人,这是要让为夫的抱你过去么?”听着韩子路在自己耳边低低的话语,抬眸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追爱不自觉的伸手摸了过去,触手后那微温的滑腻感,让得追爱倏地把小手缩了回来。只一径羞红着脸挣扎脱身而去,连韩子路的那一句笑语都顾不得理会了。 韩子路看着追爱的反应心情大好,由衷的发出了哈哈的大笑声!走在前面的追爱听着身后韩子路的哈哈大笑声,脸色更加的赧红了!她也懒得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火堆边等着吃烤鱼。 李林将手上烤好的一条鱼递向追爱,半路却被韩子路给劫了过去。恼得追爱是敢怒不敢言,谁让她现在怕极了韩子路的调笑!每每看着他那笑意盈然的样子,听着他那调笑的调调,心就没来由的轻颤。 看着追爱委屈的嘟着嘴不敢吭声的样子,韩子路只是一笑却也不多言,随即拿着鱼在追爱的身边坐了下来。。 阵阵烤鱼香味的飘来,让得原本就咕咕叫的肚子更加没形象的大叫了开来,窘的她立刻用两只小手死死的压着肚子,一边偷眼去瞧身边的韩子路。看着他正在细心的一点点的去除着鱼两边细小的软刺,心中一动!他在去刺?会不会是给自己的?追爱脑中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形,就见韩子路张嘴轻轻的咬了一小口,随即皱着眉头站起身走离开了追爱的身边。 这一幕看得追爱扁着一张小嘴抽了抽鼻子,自己真是把他想太好了!他那么粗鲁的野蛮人怎么会做那么细致的事儿?又怎么会贴心到吃鱼会帮自己把刺除了呢?换成舒哥哥也许会做吧! 追爱低垂着伤心的想着那条鱼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鱼!迅速的接过鱼说了一声谢谢,却发现这条鱼便是先前韩子路除掉鱼刺的那一条!而韩子路也已重新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韩子路看着追爱眼中大大的问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傻看什么,快吃呀!帮你加了去腥佐料,腥味不是很重了!” 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的喉头无端端的紧了起来。他记的,他记的自己吃鱼卡刺,他还记得自己吃鱼怕腥!自己的这些小习惯原来他都记得。 眼中氤氲起了淡淡的雾气,追爱低头张开小嘴放心的咬了下去。她不再怕会有软刺卡在她的喉头,也不怕会腥的难以下咽,因为韩子路都帮她处理过了。 韩子路看着追爱大口大口的啃着那条鱼,一抹温柔漾在了他的眼底,“慢点儿吃,别卡了!”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眼眶红了起来,不会了,这次一定不会卡了!你都帮我去掉软刺了不是吗?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怕她一开口会带着浓浓的鼻音,所以只是边点着头边大口大口的嚼着嘴里的鱼。 “驸马,给!”这个时候李林将又烤好的一条递给了韩子路,韩子路接鱼的同时,却郑重其事的盯上了他。 “记住了,以后不要称我为驸马!因为是追爱公主嫁给我韩子路,变成将军夫人,而不是我韩子路嫁给公主,变成皇家驸马!” 李林听着韩子路的话没有吭声,可他却在心里补了一句,这有差吗?不论是公主嫁你还是你娶公主,你就是皇家驸马!可这话他却不敢说,他不敢说不代表追爱不敢说!虽然她还在幸福的吃着韩子路加工过的鱼,可不代表她就会吃人的嘴软。 “有区别吗?我变成将军夫人的同时,你也变成了本公主的驸马喽!”追爱吞下嘴里的鱼,抿着小嘴很不配合的反驳着韩子路。她是真的不明白,将军与驸马真有那么大的区别?还是做她追爱公主的驸马会让他很丢脸? “追爱,有些事你不懂!我回京承旨只是为了娶你这个人,而不是为了娶皇家的公主,更不是为了……”韩子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平静了一下心绪又接着说:“就朝中那几个搞怪的老东西,不用驸马这个身份我也一样能让他们闭紧嘴巴!我韩子路一直就是在努力的走自己的路,不想做那个家族荫庇下的浑天侯爷,同样也不想做一个皇家姻亲撑腰的驸马。我的这份心情你能明白吗?”韩子路说的恳切,眼眸中更是洋溢着平素不为外人所知的某种热切。看得追爱半张着小嘴怔忡好久,最后狠狠的咬了一口鱼肉,不再吭声。我管你什么心情,你心情事小,我饿死事大呀!填饱肚子以后再慢慢同你理论,没道理你不想做驸马,就得让本公主以后做不成公主呀! 韩子路投给了追爱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随即便又开始去除着手上那条鱼的软刺。追爱手上的那一条快要吃完了,这一条处理完后应当刚刚好她那条吃完。 “李林,把馒头拿出来烤一烤,以公主的贪吃,估计我们两人没得鱼可以吃了!”韩子路看了一眼三口两口吃完自己手上的鱼,又伸手接过他手上这条的追爱,不由轻笑着回头让李林把馒头烤一烤。只要追爱吃的开心,他干啃馒头也是甘愿的! “驸马,呃,将军怎么识出的小人?”李林很是诧异韩子路能叫出他的名字,要知道他现在这张脸可不是他原本的脸,也不是他在韩家军中时的那一张。 “呵,皇上身边横竖就那么几个可信之人,另外几个都被派去了番国,除了你还会有谁?再说了你的气息可从来都没有藏匿!不然,你以为我会放心把追爱独自留在这里而去河中沐浴吗?”韩子路的话听得李林不停的点着头,常胜将军就是常胜将军!果然是传闻中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皇上对他那么器重。不惜冒着会背上金口无信的恶名,也要允诺他先前提出退婚的条件。现在看来还是皇上看人独有一套,他早就知道韩将军不会让他难堪!果然! 韩子路的话说将出来,又一次颤动了追爱的心房,原以为他不想理自己才会走开,却原来又是自己错看了他。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越来越多,追爱渐渐的发现,她以前对韩子路的认知全都扭曲了。他会耐心的替自己去除鱼刺,他会记得自己许多微小的习惯,所以他不是不懂风情的野蛮人,而是细心温柔的将军;他无论是离开还是做事总会有条不紊,就连皇叔府上送出的一个车夫,他都会细心的查察仔细,所以他不是粗鄙的冷血,他是心细如发的三军统帅!韩子路,你身上还有多少条面纱,等着我一一的揭开? ------------ 5、拉着我一起走 啃下最后几口烤馒头,韩子路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吩咐李林先行去歇着,明天他还要赶车,不能没有精神! “追爱,你也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韩子路话语说完便站起身向林中深处走去。长夜漫漫,就那点儿枯枝不够烧,他还需要再去捡拾一些。 李林看了一眼向林中深处走去的韩子路,心中明白他是要去多捡拾一些枯枝。而追爱却不明白,刚刚明明在好好的啃着馒头,现下这又是怎么了?他的性情怎么总是这样让人难以捉摸!闷闷的把没吃完的半条鱼扔下,追爱起身走向了她的落叶床。怪人一个,懒得理你! 李林听到了追爱的小声嘀咕,不由在心中替韩子路抱屈。唉,这皇上究竟是在给他配一个妻子,还是在给他寻一些麻烦。就追爱公主这性子,将军府以后怕是有得热闹了。 追爱躺回到自己的那个落叶床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一会儿想想韩子路究竟做什么去了,一会又想想他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说的走开了!就这么东想想西想想的,越想越清醒,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坐起身后她又发现,这里只有她躺着的这一个落叶床,并没有第二个。于是她又开始想,一会儿韩子路要睡哪儿?李林又会睡去哪儿!还有三个人都睡了,万一这树林里跑出一头野兽来怎么办?想着想着,一副血腥的画面惊现在了追爱的脑海。恰在这时远处的山上传来了若隐若现的狼吼!吓得追爱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嘴里大喊了一声韩子路,站起身拔腿就往树林的深处跑去。刚收拾完准备睡下的李林,忽见得追爱这不明所以的反应,浑身也抖了一个机灵。不敢大意的快步向追爱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等他追将过去时,刚好看到韩子路一把将乱跑乱撞的追爱拉进了怀里。李林随即弯了弯嘴角不动声色的转身向回走去,公主原来是在担心着韩将军呀!呵,还以为她怎么了! “怎么了?不怕,有我在呢!”韩子路感受着怀中追爱的身子犹在不停的发抖,心中涌上了一抹心疼,想必是她又做恶梦了。自从住进业王府,她已经有些时日不曾恶梦了,或许是今晚的露宿与她被抓那晚的情形相似引起的吧! “追爱不怕,那两个以前抓过你的坏人已经死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再容人伤害你分毫。”韩子路的话真的很管用,追爱不但不抖了,而且还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那两人是你杀的?”其实当时在清水镇时,她就有想过会不会是韩子路跑去清水镇杀了那两个混蛋,可那个时候她对韩子路的认知还不太好,所以很快她就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韩子路无意中提起,她才想起那两个混蛋究竟是谁杀了替她出气! “嗯,敢动我韩子路的女人,他们就算死上一千次都不能让我满意!”韩子路的这句话说的追爱心底泛起了柔柔的光晕。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早成了他的女人。心中正荡着幸福的秋千时,女人天生的那小鼻子小眼睛的小算计又冒了出来。 “那你还让我一个人离开军营,就不怕我再次遇上那种事情呀?”韩子路听着追爱那委屈的娇声软语,眸底再次漾出了柔柔的光晕,只是可惜林中昏暗,追爱没能看到。可她却能感受的到韩子路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怕,所以我随后就追过来了!”韩子路的确很怕,虽然他那时已经知道有一个李林会暗中保护追爱,可他还是怕!只要追爱不是他亲自守护他总会怕!就像刚刚他听到追爱那一声尖叫,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回跑。虽然他明知道定是追爱又做了恶梦,可他不亲眼看到就是会担心。 韩子路的回答让得追爱很受用,而且她也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虽然刚开始那几天她一直在报怨没人来追回她,可后来想想如果不是有人暗中保护她,一路之上她又怎么会走的那么顺当。虽然那人不一定是韩子路。 “我还需要去捡拾一些枯枝,你是站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去歇着?”韩子路扶正追爱,从怀中掏出火石,选了一条油松的枯枝点燃递到了追爱的手上。 追爱看不出他这个举动是想让她回去,还是想让她站在这里等,可是如果是让她自己选,她更想跟在他的身边。于是她便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韩子路却不吭声,最后韩子路失笑的转回了身,只是他并没有丢下追爱,而是叮嘱追爱跟紧了。 听着韩子路的话语,追爱的眸中涌上一抹喜色,她自是明白韩子路是要带着自己一起。看着韩子路弯腰捡拾枯枝,她便高高的举起手里的木棒给他照明。眼前突然闪现的亮光,让得韩子路心中一暖。 “追爱,习武的人可以夜视!你自己小心脚下!”追爱嗯了一声,可她仍把手里的木棒高高的举到韩子路的身前。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韩子路可以准确的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腕。我知道你有武功可以夜视,可是我仍然想要举高给你照亮!看着追爱依然高举着燃烧的木棒替自己照亮,韩子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头给追爱送上了一个暧暖的浅笑。 “呀,要灭了!”等韩子路捡拾到了足够的枯枝后,追爱手里的那根油松木也快要燃尽了。 “不怕,拉着我的胳膊,我带你走出去!”韩子路双臂抱着一捆枯枝,腾不出手来牵拉追爱,便让追爱拉着他的胳膊。听到韩子路的话语,追爱脸上的表情一滞,可她心中却在窃喜。呵呵,他原来这么在乎我,让我拉着他的胳膊是怕我摔倒了,还是怕我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怕黑…… ”追爱嘴里虽然在抱怨,可她的小手却在韩子路说完话后的第一时间内攀上了他的胳膊。 “要你拉就拉!”韩子路那不容置喙的话语让得追爱一时气结,心中更是念了他一句,霸道的家伙!都不知道人家只是随便说说么!刚想着顺势在他的胳胳上拧一下泄愤,却又在这个时候传来了韩子路的低喃,“我怕!”就是这一句低喃免了韩子路胳膊的皮肉苦!也满足了追爱那颗小女人心底所幻想出的温暖。 ------------ 6、星夜对话浓 可想而知当韩子路在前面走,追爱拉着他的胳膊紧跟在后面的画面,看在李林的眼里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李林目光中那毫不掩饰的笑意,让得韩子路的额头滑下了三条黑线。追爱拉着他的胳膊走回来很好笑吗?要他摆出那么一副嘴脸! 咳,我什么都没看到!李林看着韩子路眸中越来越沉积的冷意,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幻成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转身走到另一棵大树后背靠着树干休息去了。 韩子路放下枯枝,又抬手拍了拍身上沾惹的灰尘,扭头拉着追爱走向了那落叶床。 “早些休息!”说了一声早些休息,韩子路转身走去火堆,往里添了几根较为粗壮的枯枝,也转身背靠着追爱身边的那棵树干闭目养神。 追爱定定的坐在落叶床上,就那么手捧着两腮静静的望着韩子路。原来他们习武的人是这样睡觉的,原来他闭上眼眸的那一刻是那么的沉静温婉。就这么隔着这段距离看过去,他的五官其实也极好看极温柔,只是让他那一双冰冷的眸子衬的整个人看上去都冷冷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战场上的这几年都遇过什么样的事儿,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双摄人心魄的冷眸? 追爱轻轻的往韩子路那边挪了挪,用小手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袖,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没有睡着。 “什么?”韩子路睁开眼眸,手心翻转向上,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果子。追爱看着韩子路手心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满脸的讶异。 “野果,无毒!”韩子路淡然的语气,让得追爱不敢相信那果子真的可以吃。 看着追爱眼中的犹豫,韩子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扔进了嘴里。这一变故恼得追爱内心直懊悔,韩子路那么正经八百的人,怎么可能会耍人玩嘛!真是夜路走多了总在防着小鬼缠身。 “自己总淘气,也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歪了!喏,拿去吧!”韩子路变戏法一般的摊开手心,居然又有一枚刚才那样的果子乖乖的躺在韩子路的手心。追爱伸手毫不犹豫的把那枚果子抓了过来,不是她有多想吃,实在是那果子太惹人爱了!最重要的是这果子是韩子路给的!眨巴了眨巴眼睛,追爱笑问着韩子路:“还有吗?”韩子路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只此一枚!” 追爱魔怔了,什么叫只此一枚,他刚刚不是还吃过一枚么!小气鬼!追爱嘟着嘴蹲坐在一边,把玩着那枚青黄青黄如指腹般大小的果子,好小好圆润,借着火堆微弱的亮光,追爱发现这枚果子居然通体透明。 “追爱,你很喜欢舒良吗?”韩子路看着蹲坐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枚果子的追爱,看着她纯真的笑面,藏在心底的话便不由自主的道了出来。 “呃,是!”追爱痛快的答了一句,可她在心里却又补了一句,可我不爱他!追爱心底补的这句韩子路没有听到,他只听到自己的心似是碎了一角。追爱对舒良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居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就说出口来。 “子路,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初衷,非要带着我回京承旨?”虽然追爱模糊的觉得韩子路可能有些喜欢她了,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反而那不喜欢的话,责任的话却常挂在嘴边,这让的她每每想起来便黯然神伤。自己堂堂公主都不能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驸马吗? “子路,你相信梁山伯与祝英台真有其人吗?”追爱幽幽的话语听得韩子路一怔,他从来都不觉得追爱会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在他的眼里,追爱就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淘气小丫头。 “信!他们一个是前朝的县宰,一个是大户的千金,只不过是时间上错位了而已。”时间上错位?追爱听不明白韩子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明明是相知相爱,为爱共赴死的一对苦命鸳鸯,哪里错位了? “你果然不信!”压下心底的疑惑,追爱归咎于韩子路的冷情!一个不相信世间会有真爱的冷情将军,又怎么肯用真心待自己呢!什么去鱼刺也许刚好是巧合,或许是他的习惯使然。 “我信!是你不信我!”韩子路说的是他所了解到的梁祝的故事,而追爱说的则是她从野史上看到的故事!他们两人只所以会各有选择,取决于他们所生活的环境与阅历。韩子路年少戎马,看多了血流成河,看多了世间纷扰,看问题选故事自然偏重于现实一面。而追爱无忧无虑的长于皇宫,每日里除了想点子整人,就是无处不在的淘气,她心里想的自然是野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个赚人眼泪,令人回味无穷的爱情故事!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没有让我信!”追爱收起脸上的纯真,眼眸中盛装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忧郁与伤感。十五年来,生平第一次想要把一个人装在心里,可这人却非常不给面子的让她装不起。 韩子路一笑置之,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跟追爱继续纠缠下去,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如果她还是认为不可信,那他也没有办法! “追爱,你好像从小就很喜欢往业王府跑?是去找思炎带你玩吗?”韩子路进宫伴读时,听到皇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淘气的追爱终于去业王府了。那个时候他就很好奇,为什么追爱总爱往业王府跑!只是他却从来没有问出口。如今他却很想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的舒良也常常去业王府的关系。 “因为那里让追爱安心!” 韩子路的一句话让得追爱又陷入了沉思,那个时候她的确喜欢往业王府跑,当时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直到年纪渐大才真正的明白个中原因。 “子路,你知道吗?我每次去业王府都是打着去找思思的旗号,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在业王府才能感受到单纯的亲情。那里没有内宫妃嫔的争斗与倾轧,也没有玩伴间的勾心斗角。虽然父皇深爱母后,后宫并没有妃嫔,可为了堵朝中大臣的口,他还是纳了几位重臣的女儿进宫作太子储妃,以此来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别看她们年纪小,可她们身后的爹娘年纪却不小!只是苦了皇兄,日日都要在诸多妃嫔之中周旋,自小父皇就告诉皇兄,这个妃子的背景很深,那个妃子的势力很大。所以皇兄的心绪已老成的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皇帝了!”可怜的皇兄,以后追爱不会再给你多添困扰了,不就是嫁给韩子路么,就算他不会真心待我,我也嫁他就是了!谁让我还没有找到自己心中最中意的驸马呢?这一句话追爱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暗暗的在心中做着决定。 ------------ 7、相偎到天明 韩子路听着追爱絮絮的话语,他从来不知道,外表单纯的只知道淘气的追爱公主,内心居然藏了这如许多的事情。也难怪皇上提起追爱时,总说一句,五个哥哥中也就他的话追爱还能听一点儿。原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不是因为他是长兄,而是因为他最辛苦! “追爱,其实皇上的心里并不像你所想的那般苦,他自小便知道身为太子的责任!”感觉到追爱的头轻轻的靠在了自己的肩上,韩子路背脊一僵。扭头看去却发现追爱已沉沉睡了过去。韩子路嘴角轻扬,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抱起追爱将她轻轻的放在落叶铺成的床上,又拿来自己的外衣给追爱盖了上去。 初秋的夜晚凉意甚浓,盖着韩子路外衣睡过去的追爱,周身仍觉得有阵阵的冷意侵袭,身体自然而然的向上蜷缩起来。翻过来翻过去总睡不香。 韩子路一向浅眠,追爱的翻腾他全都看在了眼里,此时此刻他正双手握拳的靠在树干旁。心里正作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抱还是不抱?虽说两人已有婚约,可两人若抱在一起宿眠于礼总是不合,何况也许追爱醒来会恼羞成怒也未可知。 追爱再一次蜷缩着身子翻转的动作,让得韩子路决定抛开一切,先解决了追爱的冷意再说。心中想着,便将瑟缩着睡过去的追爱揽在了怀里。 处在冷意侵袭中的追爱,突然有一抹温暖靠了过来,怎不让她密密的贴实过去。尽管韩子路只着中衣,却丝毫没觉得冷,反观追爱虽然盖着他的外衣,仍还是冷的瑟瑟的蜷缩。 初秋的夜晚比不得盛夏,她一个弱女子的体质,更是不能同韩子路这些习武的人相比。韩子路轻叹了一声,将怀中的追爱又往怀内紧了几分,用自己身体的温度给她取暖。也许是追爱寻到了一份安宁,也许是韩子路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就在韩子路将她抱在怀里不久,她便安稳的不再蜷缩,既而又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睡熟了过去。 韩子路低头看着在他怀中熟睡过去的追爱,唇边泛着轻柔的笑意,看着看着渐渐的他也起了睡意。而却在这时原本安稳睡着的追爱,却傻傻的笑了两声,随即嘴里便在模糊不清的呢喃着什么。 “别追我,别追我……”她还在做着那个恶梦么?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两个人也死了那么久了!唉,她的心思隐瞒的好重呢! “舒哥哥,舒哥哥……”追爱睡梦中的呢喃虽然模糊,可怀抱着她的韩子路还是依稀听清了话意。原来她连在睡梦中想的人都是舒良!呵,自己就这么绑她回去究竟是对还是错?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自己陪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心里想的却仍是舒良呢?难道就因为当初她落水时救出她的人是舒良吗?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落水,哪怕你不小心落水我也不会假他人之手救你脱险。难道就因为我比他晚了这一步,你就要让我多走十步都赶不上了吗? 韩子路将不停呓语的追爱重新放回到落叶堆上,一个人郁闷的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随意的往里扔着枯枝。 “子路……”追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抬眸向她记忆中的地方望过去,没有看到闭目养神的韩子路,直觉的轻唤了一声,却也在她翻身坐起的时候,看到了火堆旁那个独坐的背影。 韩子路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追爱并不着恼,站起来迷糊糊的走过去偎进他的怀中,头在他怀里转动着寻了一个舒适的位子闭上了眼睛,闭眼的刹那嘀咕了一句,“你的怀抱好温暖,借我用一用!” 韩子路怔怔的看着追爱走过来,茫然的看着她偎进自己的怀里,傻眼的听着她那模糊不清的呢喃。心中低叹一声,追爱,如果你愿意我的怀抱你可以用一辈子! 怀里躺着主动偎过来的追爱,身上披着追爱顺手拎过来的他那件外衣,韩子路就这么瞪眼瞅着追爱干坐了一晚。直到天将破晓,他才将追爱放回到落叶堆上。往燃烧了一宿的火堆中扔了几根枯枝,看了一眼已转醒的李林,韩子路向他点了点头便向树林中走去。他猜想,这林中既然有野果,那应该也会有蘑菇。采摘一些熬一点蘑菇汤,追爱应当会喜欢。 当韩子路用衣袍兜回来如许多的蘑菇时,落叶堆上却不见了追爱的身影,抬眸看去树林拐角处的小河边,她一边梳拢着那一头垂至腰间的青丝,一边冲着正拿着木棍在河水中叉鱼的李林盈盈浅笑。韩子路嘴角轻抿,一抹满足的笑意飞上眉梢额头。 他从马车上取了一个装吃食的钵盂下来,装了他采集回来的蘑菇去河边淘洗了干净,看了一眼继续梳洗的追爱,没有吭声只盛装了半钵清水回来了。然后用三根木棍架在火堆之上开始熬他的韩氏蘑菇汤。 当追爱从河边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冒着热气的钵盂,和不停往里放佐料的韩子路,热气中蕴含了浓浓的蘑菇味道,引得追爱口水横流。 “嗯,好香!子路你在煮蘑菇汤吗?”追爱三两步的跑到了韩子路的身边,一脸讨好的笑看着他。她从来不认为韩子路一个大男人会煮东西,可昨日若没有他的烤鱼,自己就要饿肚子了。今日早点他又在煮着蘑菇,这一切的一切开始让追爱对韩子路另眼相看。 “嗯,应该够你一个人填饱肚子了!”韩子路心情极好的扭头冲着她笑了笑。就是这一笑让得追爱又有如花痴一般的看傻了过去,早就知道韩子路这厮不能笑,冷着一张脸的样子都能招蜂引蝶,若是让林姐姐她们看到他刚刚笑的样子,怕是打死她们也要死跟着他了。想到这里,追爱的心里泛起了酸涩,呵,这韩子路一直就不是一个安省的人,在皇叔这里跟皇姐说不清道不明;在京城有无数的名媛千金倾心于他;在军营中有林氏姐妹生死相随!现在又有本公主被赐婚于他,真不知道他是哪辈子烧到了高香,竟让他有如此多的福分。 追爱把这一切看作是福分。韩子路却视这些如洪水猛兽,避之惟恐不及。 “在想什么?”韩子路尽管没有扭头看追爱,可他也知道追爱正在想事情。她除了想事情的时候会安静下来外,其余时间那张小嘴总会不停的说个没完。 ------------ 8、京城近了! “在想你们吃什么?”追爱歪着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韩子路,一头刚洗过的秀发顺滑的贴着腮旁额边垂了下来,红扑扑的小脸在晨曦中闪着耀眼的光晕,澄净的眸光中有着韩子路清晰的倒影。这一幕看得韩子路一阵口干舌燥,稍稍怔忡后,又浅笑着在心中骂自己没有定力! “笑什么?我说真的?”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收回了游走的心神,凝眸望向追爱。他很想说没笑什么,可开口说出来的却成了,“我在想你!” 一句短短的话语,两对凝视的眼眸,暧昧的气息顿时在两人之间氤氲了起来。 咳咳……李林拎着两条鱼走回来时,刚好看到这他人不宜介入的画面,可他如果不出声警示,奈何韩子路的外衣怕是就要付之一炬了! 听到李林的清咳声,韩子路与追爱慌乱的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追爱偷眼瞧着韩子路的那一份慌乱,心中窃笑!你也会慌乱么? 早晨这一餐比起昨夜算是丰富多了,不但有鱼有馒头,还有蘑菇汤可以喝。这一餐饭是三人同行以来最为安静的一次,各人只捧着自己眼前的吃食啃着,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 饭毕收拾上路时,韩子路破天荒的钻进了马车而没有骑马。对此李林自然不会奇怪,连续几夜的浅眠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也困乏了,何况昨夜他还一夜未曾合眼,是应该趁着白天赶路好好的补一下睡眠。 李林是如此想着,韩子路却想着稍时就要路过白无山,虽然凭他与李林两人的本领可以不惧山上的那些个贼人。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终归是追爱的安全为上,所以他才会钻进马车躲一时清净。 许是前段时间他们过白无山闹腾的太厉害,许是白无山上贼人今天吃斋不打劫,他们一路无惊无险的通过了白无山地界。眼见着离京城越来越近,韩子路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马车上晃晃悠悠,加上连日的困乏,韩子路的双眸渐渐的粘合了起来。临睡过去前他还在想,再有几天就可以到达京城了,他是要先拐弯去城郊军营一趟,还是直奔京城再传信给肖成?想着想着双眸便闭合上了。 追爱看着背靠在车壁睡过去的韩子路,随着他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闭合起来,原本刚硬的面部线条也没有先前那般冷硬了。高耸的眉峰,紧抿的双唇,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闭合的双眸构成了眼前韩子路安详的睡颜。好想伸手触摸一下他的脸。 “子路……子路……”追爱轻轻的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伸出小手碰了碰他的脸,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才放心大胆的从他那饱满的额头,到眉峰再到鼻尖,最后手指停留在了他的双唇之上。追爱用指腹轻轻的按揉了两下,软软的触感让她想起了他每次的亲吻。在心里挣扎了两下,追爱红着脸偏着头,在韩子路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倏地坐直了回来,生怕她的触碰会惊醒韩子路。偷眼看着韩子路的睡颜,追爱突然觉得刚刚那如蜻蜓点水的触碰,似是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悸动,又轻唤了一声,见他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便再次偏着头亲了过去,这一次她想要多亲一会儿。属于他的独有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舒心呢! 蓦地,追爱觉得韩子路似是动了一下,惊得她刚要坐直身子时,原本在轻吻着韩子路的双唇,却被他密密实实的吻了个正着。唔……追爱想要挣扎,奈何韩子路的反攻太过强猛,由不得她挪动一丁点儿。 早在追爱第一次出声唤着韩子路时,他便有些醒了,乏累的他却不想睁开眼眸。当追爱的小手顺着他的脸庞游走时,他的睡意全消。可是他却想要知道追爱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没有想到追爱这个小丫头会大胆的偷亲他,而更没有想到的是她还会再来一次。这让他悬了几天的心总算找到了一点安慰,她既然会偷亲自己,说明她的心中是有自己吧!淘气的她终于也学会爱人了吗? 这个吻甜蜜而持久,这个吻绵密而温馨,这个吻拉近了他们两人互猜的心! 追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只全身心的沉浸在了韩子路的浓情深吻中,甜蜜的她忘记了呼吸,只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又感觉自己像要融化在韩子路的怀中了。子路,我快要透不出气来了,子路快放开我!我不要就这么死掉了。 韩了路似是听懂了追爱内心的呼喊,就在追爱以为她要融化在韩子路的怀中时,韩子路放开了她。顿时她的呼吸通畅了,她张着小嘴大口大口的吸着从车窗外飘进来的清新空气。 “讨厌!我刚刚都要透不过气来了!”看着双眸中还洋溢着浓浓色彩的韩子路,追爱红着脸捶了韩子路一记粉拳。 “傻瓜,是你自己忘记了呼吸!”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横身躺了下来,头枕在追爱的怀里,脚蹬在车厢的尾部,一双明亮而蕴含了笑意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追爱。 “追爱,陪我睡一会儿!” 追爱傻眼的看着突然跑到她怀里来的俊颜,盯了半天她终是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儿,反而觉得他就应当这样躺在自己的怀里。红着脸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追爱伸出小手轻揽着韩子路的脖颈,在他的身边侧身躺了下来。 “早在我第一次亲你时,我的一切便都属于你了!想亲便亲,想摸便摸,不用客气!”韩子路含笑说完这一句,真就又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睡了过去,有多少天没能好好的睡一觉了,现在一切都让他安心了。京城近在眼前,追爱的心也近在眼前,他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韩子路睡着了,追爱嘴角含笑,轻轻的偎进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也睡了过去。等到马车停下来,李林打开挡帘想要请追爱与韩子路下车用茶点时,却看到了两人含笑相偎,手颈相连的浓情睡相。看着韩子路脸上的笑颜,李林震惊了!天哪!这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大将军?这是那个一向冷情冷心不识情滋味的韩子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皇上果然英明! ------------ 9、追爱病了 “李林,到什么地儿了?”早在李林吆喝着停下马车时,韩子路便醒了,虽说难得的如此好眠,可习武人的敏锐性他还没有失。 “呃,距离清水镇五十里郊外茶水小铺!”李林回神听着韩子路的问话,不禁在心中轻笑。依将军的功夫,就算好眠也不会毫无警惕心。韩将军如此在意公主,公主有福了,皇上也该含笑着放心了。 “按追爱的口味要几盘小点,再沏一壶今春的雨前嫩尖!你先去准备吧!”韩子路轻声的吩咐着,身子依然没有动,他不想吵醒追爱,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韩子路伸手轻抚着追爱的脸宠无限的宠溺!相信韩家军的人如果见到此时的他,一定会惊掉下巴。 好烫!这一认知惊得韩子路一骨碌爬了起来,再次伸出手在追爱的额头之上探试着。天哪,好烫!追爱在发高热!怎么会发高热呢?睡之前还好好的呀!是了,定是昨夜的露宿让她着了凉。唉呀,早该想到她身子娇弱,比不得我们这些长年征战的人。真是该死! “李林,李林……”韩子路掀开挡帘焦急的唤着李林,追爱发高热了。他连唤了她数声她都没有醒的迹象,怕是病迷糊了。 “将军……”李林听着韩子路的呼声,心中一动,身形一闪人便到了马车前。 “公主发高热!病迷糊了,快马加鞭立刻赶往清水镇。”韩子路的脸上满布着焦急与担心,李林不疑有假的一扔手中的东西,跳上马车扬鞭而去。只是他并没有忘记甩手扔一锭银子给店家,小店经营不容易!他点的吃食虽然未动,可茶却实实的泡上了。 五十里的路程原本怎么赶也要半天的光景,可在韩子路的焦急催促,李林的快马扬鞭中,一个时辰多点他们便出现在了清水镇的外围。遥遥看着再有几步路就能通过的城门,李林那紧拧的眉头舒缓了开来。可他记得城中并没有好的大夫,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还要进清水镇。难道那里有隐世的神医? “将军,清水镇到了!”李林一边扬鞭加速通过城门,一边高声向车内的韩子路回了一声。 “南大街第三条弄巷跑到底柳氏医庐!”韩子路快速的报着柳如晦在清水镇中的医庐。虽然他人在军中,可他惟一的弟子却替他坐镇在医庐里,且医庐中还有他留下来的济世良药。 马车在李林的催赶下一路扬着灰尘向南狂奔而去,引得清水镇中人皆引颈探望。“向南大街疾驰而去,怕又是谁家染了重病的垂危患者前往柳神医处求诊吧!可怜哪,柳神医可不是谁人都医呀! 看他们的马车这么华贵,说不得柳神医会医呢! 你知道什么,柳神医有三不医,一不医皇家贵胄,二不医贪官污吏,三不医为富不仁!看他们这马车,不是显贵也是豪富!而且柳神医可是一天只医二十例!看今天这光景,怕是二十例早过了。唉,那车中之人岂不是可怜了!” 马车在大街上飞驰,韩子路坐在车中虽然心急如焚,却依然听到了这纷芸的议论声。他从来都知道柳如晦不是什么人都医,可却也不甚清楚原来有这么多的规定!可上次在军中他却肯出手医治追爱,是什么让他破了自己的规矩?是三王爷的情谊,还是追爱本身?顾不得那么多了! 马车随着李林的一声长吁而嘎然而止,随即韩子路从车上跳了下来,抱起追爱便向医庐中跑去。这里是柳如晦的医庐,别人来要讲规矩,他韩子路可以不用讲,什么二十例不二十例,什么皇家贵胄不医他且顾不得这些了。 韩子路抱着追爱刚行至外厅,便被一药童给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本医庐今日二十例已看诊完毕,要诊病明日请早!”药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延请韩子路他们原路返回离开柳氏医庐。 “让开!让你们这里的大夫快些出来!”韩子路眉头轻皱,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李林一看这情形,立刻前跨一步亮出了他宫中禁卫的令牌。孰料那药童却视若无睹的依然伸着手,请他们离开。 “不知死活!你可知要你们医的是什么人?出了丁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李林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药童,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若不是韩子路没有给他示意,他早想一巴掌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小童给打到一边去。 “去告诉你们的大夫,说他师傅的故人来了!”韩子路明白就算李林把这个药童给宰了,他也不会进去请大夫出来。现在追爱为重,等追爱的病好了,再来收拾他不迟。 小童听了眼皮动了动,随口回了一句,“我师傅自学成才没有师傅!”对于药童说出的话韩子路很恼火,若不是现下他有求于他们,他的脑袋早搬家了。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吗?一个小小的学医孩童居然如此倨傲,看来这柳如晦的弟子不咋滴! “再说一遍,快去叫大夫出来,晚了,就是柳如晦来了,也救不了你们!”韩子路双眼微眯,若不是追爱在怀,他早把这个医庐拆了。柳如晦教的好弟子,居然如此不通事理!你学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悬壶济世么,怎么现在有病人求上门来,好言说尽你却连个面都还不露!若他现在出来,好生医治追爱,那一切尚可好说,若再敢推说半个不字!今日便是你们医庐终结的日子。开医庐而不医病患,留着何用? “小城,有病患吗?”恰在这时后堂转出一青袍老者,身上透着浓浓的药香。 “没有!师傅今天的所有病患皆已看完了!您老人家去后堂歇着吧!这里交给小城来处理就行了。”先前冷脸拦着韩子路赶他们走的药童,现下却一脸笑意的跑过去搀扶着老者。 “小城,说过多少次了,只要有病患求上门来,定是疑难杂症!为医者怎可拒病患于门外呢?什么看完了,他们不是么!快下去准备准备。”老者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小城向韩子路走来,凭他的认知病患定然是韩子路怀中的女子。 “这位公子,请把病患平放在此!”老者一边引着韩子路把追爱放到一边的看诊床铺上,一边回头喊着药童取诊木出来。 ------------ 10、什么是真正的没品? “不碍事,只是小伤寒,服几剂汤药便可痊愈了!”老者将手搭在追爱的手腕之上号脉,片刻便将手移开,脸上是轻松的笑容。待他开好药方转身要向后堂取药时,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师傅,师傅……明明不能受累,偏你还要看诊,明知道那位小姐只是普通的伤寒,任何一家医铺都能医治。又何必非要劳心费力。” 听着小城的话,韩子路似是懂了一点他先前的无礼行为。看来他也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习医者。唉! “小城,去后堂抓药吧!”老者的话让韩子路很欣慰,且不论他医术如何,也不论他是不是柳如晦的弟子,但凭他这一份医者胸怀便值得他韩子路心存敬意。只是他却想不明白,那柳如晦不过刚过而立之年,这位老者明显比他年长如许!又缘何会是他的弟子呢! “敢问大夫,既然她只是小伤寒,那缘何会昏迷不醒?”韩子路一边听着老者的叮嘱,一边心中不解。追爱到现在都不醒呢!如果说她先前在马车中因着高热睡沉了,那后来的一路狂奔,再加上刚刚自己抱着她跑进来,若真是那么轻,她早便醒了。 “呵,姑娘,醒了就睁开眼吧,再闭眼睡下去,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怕是要拆老夫的医庐了。” 听到老者的话,追爱脸微红了红,这老者好厉害的医术,看病就看病,怎么连自己装睡也能看的出来!偏一路抱着自己的这个呆子却是不知道。追爱甫一睁开眼,对上的便是一脸怒意的韩子路。不是吧,自己只是病了,又没有惹到他,他干吗又眼含薄冰? 韩子路没有理会追爱,拿了药,回身抱起追爱便从医庐出来。他没脸再在那里呆下去,一个小伤寒被自己搞得好像快要死人了一样。 重新回到马车之上,韩子路依然绷着一张冷脸,看得追爱扁着小嘴也不敢吭声。什么嘛,自己都病了,他还摆冷脸?也不知道是谁先前说他的一切都属于我了,现在是怎样?想要要回去么? 咳,咳……追爱假意的清咳了两声,见到韩子路依然不理睬她,便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脱出来。她可不想继续在他的怀里看他的冷脸,那样她就算没有病死,也会冷死! “躺好别动!”韩子路冷冷的睇了一眼追爱,那双眸中传出来的冰冷寒意让得追爱不由抖了一下。好吧,她知道醒了一直不睁眼吓到他了,可她不过是想多享受一会他紧张她的感觉嘛!又不是故意要吓他。小气鬼! “子路,我错了!”追爱心中虽然骂着韩子路小气鬼,可她张嘴说出的却是认错的话。这让她心底多少有些郁闷,吓了便吓了,认什么错么! “嗯,很严重!”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更郁闷了。什么很严重?错的很严重吗?严重么,我不过就是睡醒后没有及时睁开眼睛嘛,哪里严重了?真是大男人还学小孩子大惊小怪。 “很严重吗?”追爱一脸的无辜。 “我魂都快被你吓没了!不严重?”追爱脸上的无辜表情让得韩子路很想掐死她,都把他吓成什么样了,居然还有脸装无辜。没心没肺也不能到这程度吧? “我刚刚不是认错了!”追爱眼眸一垂,身子又开始挣扎着要从韩子路的怀里出来,虽然窝在他的怀里是比躺在冷硬的车板上舒服,可被他紧紧盯着的感觉真的有点不太好受。总让她有种随时会被他拆吃入腹的感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追爱刚想到这里,韩子路的唇便压了下来。 “别,传染!”追爱及时的伸小手挡了上去,她虽然心底总会不时的怀念着那种味道,可现下她的高热还没有退,万一传给了他,这一路上谁还能照顾她嘛! “你担心我?”韩子路挑眉。原本想要教训她的心消失了。 “谁担心你,我是怕你也病倒了,就没人供我差遣了!”追爱皱了皱小鼻子,一脸的调皮。 “还有李林!”韩子路眸底的冷意渐融,唇角上扬,脸上挂上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怎么能行?”追爱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同时还不忘向上翻了两个白眼。李林怎么能跟你比嘛,他能代替你抱着我入睡吗?他能代替你给我取暖吗?他能代替你……玩亲亲吗?想到这里追爱的脸红了起来。那一抹嫣红让病中的她显得格外娇弱。因而也便没有感觉到韩子路的唇再次向她压了下来!唔……! 一阵颠簸过后,马车在清水镇的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追爱有病需要静养,马车虽然能躺着,可毕竟不适合养病。 “掌柜的,三间上房!”三人一踏进客栈,李林便扬声向掌柜的高喊。 “不,两间!”李林的话音刚落,韩子路便开口纠正。这一纠正让得李林与追爱同时看向了他。明明是三个人为什么只要两间?韩子路向追爱一挑眉,眼眸中的神彩让得追爱红了脸。他要跟自己一间么?这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呀!可她不会开口说!因为说了也白说!韩子路的霸道她可是领教过了。 李林盯着韩子路不动,掌柜的也盯着韩子路没动。 “有问题?”韩子路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掌柜的与李林。吓得两人连声说着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的更是高声唤着小二快些带他们去房间。 “客官,天字一号房楼上右手边拐角,地字一号房楼上左手边拐角,您看……”小二领着韩子路他们上楼后,伸手分别指了指右边与左边的两间上房,问询着韩子路。直觉告诉他,这三人中这位才是爷! 韩子路稍稍目测了一下,便伸手推开了右手边的那一间天字一号房。李林看着韩子路揽着公主进房后关了门,才轻笑着推开了对面的地字一号房。以后哪个再说驸马冷情冷心,我李林第一个不饶他。公主还在病中都要同房,分明是热情似火且心急的很嘛!呃,而且他们还没有大婚。 “子,子路你真的要,要……”追爱看着在桌前坐将下来倒水的韩子路,心中思绪纷飞。虽说回京后两人就要大婚了,可大婚前就同房她还是有些抵触了,她可是想着要把一切都留在洞房那晚呢! “要什么要?你还在病中!我不会那么没品!”韩子路的话让追爱挑高了秀眉,你这意思是如果我不在病中,你就可以没品了吗?呃,其实你已经没品很多次了!最后一句追爱不小心嘀咕了出来,听得韩子路扑哧一声笑将开来。没品很多次了么?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没品。 ------------ 11、真的很没品! “喂……韩子路,你,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本,本公主跟你不客气了!”追爱斜靠在床上,一边往最里面的角落缩着,一边叫喊着阻止韩子路继续靠近这张床。看着他手里那黑漆漆的一碗汤汁,一步一步向她逼来,紧张的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天知道他那碗里装的是什么?书上不是说了么,男人想要得到女人的身子,当女人不同意时,往往都会采取一种策略,那就是先灌药,再捆绑,然后达成他的最初目的。 “小脑袋里瞎想什么呢?过来喝药,喝完药病就好了!”韩子路看着追爱一脸紧张的揪着她自己的衣领,便明白她因何会一直往角落里缩了。呵,在她的心中,自己当真就是这么一个没品的人么?与她共处一室不过是怕她夜间再做恶梦,不过是怕她夜间发高热!我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么?如此的抵触!韩子路在心间轻叹了一声,无奈的眼眸微睑。 追爱看了一眼韩子路手上的药碗,半信半疑的凑过去舔了一小口,好苦!浓郁的苦味让得追爱皱拧了小鼻子。 “不喝!好苦!” 追爱苦哈着一张小脸再次向后缩,一边缩一边不停的吐着小舌头。似是只有那样才能去除掉舌尖上的苦味。 韩子路看着追爱那可爱的样子,不由失笑!“良药苦口!喝了就好了。” “不喝!还神医呢?开出的药这么苦!宫里的御医开的药都比他的好喝。”追爱缩在床角,一边继续吐着小舌头,一边出言挖苦着那个什么神医。反正就一个目的,这么苦的药想让她喝下去,难! “你喝是不喝?”韩子路眼眸半眯,透露出了他心情极度不佳的危险信息。追爱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又往后缩了几寸。小手紧张的盖住了自己的小嘴,印像中,每次他眼眸半眯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亲自己。呃,又想歪了! 韩子路看着追爱的举动,单手一伸就把追爱给拉到了近前,把药碗推到她的眼前,眼神冷厉的逼着她把药喝下去。 “自己喝下去,不要让我动手!”追爱明白韩子路这话的意思,“不是想强灌么,随便你,你灌多少我吐多少!”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额头上的青筋又浮现了出来,这丫头的性子拧起来还真是不打不行! “好,我看你怎么吐出来!”韩子路说着仰头一口喝下了半碗药汁。追爱看着那黑黑的药汁就那么进了韩子路的嘴,看着他把碗放到了一边,放下小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笨蛋韩子路,本公主病了你把药喝了做什么!那么苦的药你也能喝的下去!服了你。 “唔……该死的……”咕咚,咕咚……韩子路一看追爱放松下来,单手一扣她的后脑勺,唇便压了下去。追爱瞪大眼看着韩子路吻在了她的双唇之上,刚开口骂了一句,便感觉那浓浓的药汁正源源不断的流进她的嘴中。她很想吐出去,奈何韩子路密密的封住了她的双唇,她吐了回去,他又给送了回来。当韩子路口中的所有药汁全都输送进追爱嘴里时,他用舌头紧紧的抵住了她的双唇,不让她再吐出一丁点儿的药汁。追爱无法,只得大口大口的吞咽。心底却在哀嚎,天杀的韩子路你居然让本公主吞你的口水。 灵舌探测到了追爱嘴中的药全都吞了下去,韩子路不由得意的在心中偷笑。开玩笑,我韩子路亲自熬的药还没人敢不喝!你不是灌进去也吐出来吗,我让你连渣都吞进肚子里。 预期中的苦味,追爱并没有尝到,这让她很是奇怪,为什么那苦死人的药经过韩子路哺喂以后便不那么苦了? 韩子路一边深深的吻着追爱,一边伸手取过了药碗。双唇倏地抽离,把碗中的药汁尽数喝下,迅速的再次封住了追爱微张的小嘴。再一次将自己口中的药汁悉数喂进了追爱的嘴里。 药喝完了,可韩子路的唇却没有离开,反而越吻越深入。顺带着他的一双大手也在追爱的身上游移了起来。 追爱感受着韩子路游移的大手,心中不但没有排斥,反而还在怯怯的期待着。韩子路的一双大手仿似有着魔力一般,让她的小心肝无绪的猛烈跳动着,她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只是希望韩子路一直继续下去不要停下来。而韩子路就像能听到她心底的话儿一般,大手一路下滑,直到碰触到那两团柔软时才停下,温软的触感让韩子路的内心做着天人交战,要不要继续下去?要!不要!要…… 感受着韩子路那双大手在自己柔软上的捏揉,追爱的心房都酥颤了,她应该喊停,可她却又不想喊,那种感觉很新奇,刺激的她想要知道韩子路还能带给多少新体验。 追爱的反应,无疑是给了韩子路无声的鼓励,让得原本就在拼命压抑的韩子路,心中的防线又塌了一角。无力的*一声,决定顺遂心底的心意。韩子路的双唇离开了追爱的小嘴,沿着纤白柔嫩的脖颈,越过滑嫩的锁骨,一路吻了下去。 韩子路一只手轻轻的按揉着追爱的柔软,心底突生的悸动与身体中流窜的热流,让得他另一只手颤抖着解开了追爱的盘扣。触手的温热刺激的韩子路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追爱闭着双眸,仰着脸,全身心的投入到韩子路为她营造出的全新体验,用心灵去感受着韩子路一路带给她的酥麻感觉。蓦地肩头上一凉,让得紧闭着双眸的她倏地睁开了双睛,她突兀的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突兀的看着伏在自己胸前吮吻的韩子路。一抹嫣红爬上了脸庞。她伸出双手扒拉着韩子路的头,不让他继续在自己的身上点燃一波又一波的酥麻。 “子路,快停下!子路,不可以”追爱的推拒,追爱那娇柔而急切的话语,让得韩子路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了起来。他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又伸手替追爱把衣服归拢好!心底暗骂一声,真是没品!她还在病中,且还没有大婚! “韩子路,你可恶!”追爱嘟着小嘴,红着脸嗔怪着韩子路,只是话刚出口,却被韩子路一把揽进了怀里。 “可恶也是只对你一个人可恶!以后除了我不许任何男人如此对你,知道吗?”听着韩子路那霸道的话儿,追爱似懂非懂的轻嗯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没品呀,逮谁都跟人亲亲么? ------------ 12、我想我是病了 隔日清晨,追爱刚睁开眼,便看见韩子路端坐在床边静静的凝望着她出神。淘气心兴起,她悄悄的起身想要吓他一吓,谁料她刚附到他的眼前,便被他一伸手捏着胳膊给甩到了一边。 “疼!韩子路你好过分!”追爱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胳膊,撅着小嘴瞪着韩子路。他这人是什么毛病,用这么大力气,想摔死谁呀这是! “自然反应!以后不要跟我开玩笑。”韩子路伸出手拉过追爱,一边检查着她有没有哪里真的摔伤,一边跟她交待着。多年的战场杀伐,早让他养成了睡觉都睁一只眼的警剔性。追爱的小动作又缘何能逃过他的双眼,奈何他的手劲太重! 不要跟你玩笑?你自己木头,还想要连我的活力也扼杀么!皇兄呀皇兄,你看看你给追爱选的什么驸马哟!整个一不识情趣的木头桩,刚要跟他开个小玩笑,玩笑没开成却差点儿让他给摔残废了。追爱的一张小脸快要皱出水来了。 看着追爱皱巴巴的一张小脸,韩子路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大半夜睡不着蹲在外面给她熬汤药,舍不得吵醒她坐在床边等她自然醒,又招来这么一顿埋怨!得,索性把怨恨进行的再彻底一些吧!韩子路想着,起身将尚温的汤药端了过来。 “丫头,这次是你自己喝还是我来喂……”追爱傻眼的看着韩子路手上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不知所谓!说实话自己喝,她超级怕苦,可总不能让她开口说要韩子路喂吧!那样,那样……追爱小脸憋的通红,就是一个字不说!反正她就算说不喝,他也不会同意,索性闭口不言,你看着办呗! “原来你是要我喂呀!”韩子路低笑一声,冷眸半眯,仰头喝下一大口,对准追爱的红辱便压了过去。如此这般几次来回,等那一碗药喝净,追爱也气息不匀的红着脸瘫软在了韩子路的怀里。 “我病了,你会不会喂我?”追爱的额头滑落三条黑线!不是吧,他一个连人都敢砍的沙场将军居然也会怕吃药?说出来谁信! “不会!”追爱小脸一撇,从韩子路的怀里挣出来走向了梳妆台。韩子路看着红着脸走向梳妆台的追爱,嘴角轻扬,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追爱,我想我是病了!”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从追爱的手里取过木梳,轻轻的替她梳理着那一头柔顺的青丝。 “病了?”追爱出声轻问了一句,接着便回转身伸出小手探向他的额头。自己生病这几天的确累坏他了,既要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还要照顾自己的情绪。也许在心力交瘁之下的确病了! 嗯,没有异常,除了额头比自己的热了一点外!比自己的热了一点……追爱惊讶着再次将小手探到了韩子路的额头之上。天哪,果然比自己的热了一点,果然是病了! 追爱倏地站起身拉着韩子路就向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李林。 “喂,丫头你拉着我要去做甚?”追爱前后的举动让韩子路很是不解,更加不懂她现在是要拉着他去做什么。 “看大夫!”听着追爱的回答,韩子路苦笑不得!他是说他病了,可不是指他的身体生病了,是指他的心病了,病得可以让他整夜不睡觉,只为了观察她的睡颜。 “男子汉大丈夫,看个大夫别扭什么?病了就要看大夫,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追爱一边拼命的拉着韩子路向外走,一边拿他前几天说给她听的话对他说教。好不容易让她逮着机会说教了,她才不会放过呢! “追爱,我不用去看大夫,他们医不好我!”自己的这块心病还需要追爱这味心药来医,那些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又焉能医的好呢!写意与思炎总说自己迟钝,这追爱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呀! “不行,必须要去看!医的好要看,医不好更要多找几个一起看!”追爱不依不饶的向外拉着韩子路,一边还伸头大声的喊着对门的李林。韩子路嘴角继续上扬,心中显是特别受用追爱对他的紧张。原本安静的客栈,因为追爱的叫喊热闹了起来。最先打开门探头出来的自然是住在地字一号房的李林,他看着一脸紧张的追爱拉着苦笑不得的韩子路,心中顿时明白定是将军大人与公主在耍花枪,所以只是探头瞄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这两位的花枪他才不掺和呢,一个掺和不好他就得两面受挤压。 “喂,喂,李林,你回来,驸马病了,快带他去看大夫!”追爱这一嗓子喊得惊怔了客栈中所有探头出来的人。驸马……这小镇来了一位驸马吗?在脑中稍作思考之后,皆淡定的摇头,定是误听!如此小镇谩说一位驸马了,就是一个三品官员都要住进官邸,而不会跑来住客栈!许是那人姓付名马也说不得。 “好了,别闹了,我的病不用看大夫,有你就足够了。”韩子路冷眼不含一丝温度的扫视着那些个探头来瞧热闹的人,直到他们皆缩回各自的客房,他才收回那冰冷的眸光。一边温言跟追爱说着,一边反拉着她走回房间里去。 “喂,喂,我要带你去看大夫,你怎么拉我回房了,病了就要看大夫,不看大夫病怎么会好,所以……”韩子路轻笑着用唇封住了追爱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他用最有效的办法封杀了追爱的碎碎念。 “唔……你得去看大夫……”初开始时,追爱仍然含糊不清的念着,可不消片刻她便彻底的没声了。韩子路在追爱那温润的唇瓣上辗转的吮吸着,直到感受追爱轻颤着偎进了他的怀里,他才*着移开了双唇。他怕再继续下去,会发生前日那般不受控的局面。而在大婚之前他不想就这么随便的要了追爱,毕竟还没有弄清楚她是否已在心底彻底的接受自己!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爱的人心里是否也爱着自己,可他很在意自己的新娘子是否真心愿意嫁给他,更加在意自己的妻子是否如他爱她一般也爱着他!哪怕她的爱会比他少一些。 ------------ 13、冤家路窄 又过了两日,追爱的身体已恢复的七七八八,韩子路便决定继续起程回京,原先打算一路游山玩水着回去的计划,因为追爱的这一病而要取消了。接下来他们必须要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否则真就赶不上皇上给出的最后归期了。虽然韩子路明白,不到最后一刻,皇上是断不会另择驸马,可他不愿意一次次都把问题留给皇上去解决。身为一国之君,他身上的压力不会小。 “追爱,动作快一些!我们必须要在三日内赶回京城,皇上给出的限期只剩下三日了。” 韩子路看着磨磨蹭蹭不愿上路的追爱,心中没来由的堵的厉害。她终是不愿随他回京,终是不愿嫁与他么?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爱上你了,不打算轻易放手了! “呃,离皇兄颁布的大婚时间不是还剩十日有余么,哪里就要那么赶了。”追爱微嘟着小嘴不解,也就是她这一句话却温暖了韩子路那正在伤感的心!原来她清楚的记得大婚的日子!呵,原来她也是在意的! “虽然离大婚的日子还有十日余三,可皇上却让宁海转告我,限我在三个月内带你回京准备大婚事宜,否则将视为我仍然坚持退婚。如此,他便要在朝堂之上为你另择夫婿如期大婚!掐指算算,从你离宫到皇上颁下皇榜,只差三日便届满三个月,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三日内赶回京城向皇上复命!” 韩子路一边细细向追爱讲说着因由,一边帮她整理着她的物什。听完韩子路的诉说,追爱的脸上一片迷茫。皇兄呀皇兄,你至于要如此逼迫于他吗?追爱虽然恶名在外,可皇帝的女儿总不会愁嫁,何况追爱年纪尚轻,奈何你要如此急切的把追爱嫁出去呢! “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呀!不是只余三日了么?”追爱抓起韩子路收拾好的包袱就向外走,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得韩子路轻笑出声。她总算还有良心,没有完全无视自己的这一片心意。 “虽然对你没什么感觉,可总比嫁给一个陌生人强!”韩子路心中的幸福感刚要发酵,又被追爱接着扔出来的这一句话给一巴掌拍飞了。自己于她只是如此么?看着在追爱的背影,韩子路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谁也没有料到危险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嘎吱一声脆响过后,载着韩子路与追爱的马车应声停了下来。原本在马车之上小憩的韩子路似是嗅到了什么一般的猛的睁开了双眸。 “追爱,呆在马车里不要出声!”韩子路听着外面响起的杂乱脚步声,心中明白他们这是大白天遇上劫道的强贼了。掀开挡帘用自己伟岸的身体挡在了马车的口上,一边冷眼扫视着那些胆敢打劫他们的屑小之徒,一边轻声叮嘱着追爱。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害了白无山虎大当家的那死货!”韩子路打视着这些大白天仍黑衣蒙面的强贼,听着其中一人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手一指端坐在马车口上的韩子路。就是这一指,让得韩子路顿时明白,他们这次是冤家路窄的遇上白无山那帮贼人了。我说过白无山时风平浪静的一派祥和,原来他们跑来了这里。只是他们不好好的待在白无山,缘何要跑来这么一个小土坡落草? “真是冤家路窄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撞来!小子纳命来吧!”为首一人听完那人的低语后,上下打量了一眼韩子路,便在心中断定小白脸子不会有多大能耐。 “弟兄们,并肩子一起上,钱财留下,人全砍了!”好一句钱财留下,人全砍了!就是这一句话让得韩子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单只是他跟李林两人,他不怕,就算打不过他们也总可以全身而退。可现在车上还有一个不懂武功的追爱,他们两人便必须要分出一人守在马车上保护她,否则难保一个眨眼的功夫,活的追爱便变成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了。 “驸马护着公主先走,他们交给属下拦阻!”李林说了一句,跃身飞到了那帮贼人的面前。他要用一己之身阻拦那几十名凶神恶赦般的贼子。 韩子路皱着眉头看着孤掌难鸣的李林,根据他的预测,最多一刻钟他便会在他们的围攻中落败。可如果他不走,那么他不止会落败,还很有可能以身殉主。想到这里,韩子路飞身跃上马背,一手执马缰,一手挥鞭,双腿一夹马腹,驾驶着马车飞速的夺路狂奔而去。 贼人劫道的目的有二,一是为钱财,二是为韩子路与追爱。他们岂能轻易让这两位正主开溜掉!那他们辛辛苦苦蹲了几天的坑,岂不是白忙火了。钱财要紧,报仇事大!两样他们都不会放过。 “你们几个留下剁掉这小子,其余人跟我去追马车!娘的,老子眼里可不揉沙子,看他能跑到天上去!” 韩子路一边驾驶着马车夺路飞奔,一边耳听八方的观察着身后的情形,他可不会白痴的认为那帮贼人不会来追,更不会乐观的认为李林一个人能挡的住那几十号人。 “站住,别跑!”身后果然传来了叫喊声与咒骂声!韩子路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焦急,手上的皮鞭便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原本慢悠悠晃的马车也如生双翅一般向前飞奔着。奈何山路比不昨官道,马车又在全速狂奔着,可想而知缩在车里的追爱会有多难受。终于在马车颠过一个小坑时,追爱一个没坐稳人被甩出了马车,好在她的双手及时的抓住了马车的横杆。就这么身子挂在了外面,这一下让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马车在小路上狂奔,后面紧追着一群凶神恶煞的贼人。 “子路,子路……救我!唉哟……”全神贯注驾驶着马车向前狂奔的韩子路,耳听得追爱的呼声,扭头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追爱不但整个人飘在外面,额头之上还有血迹顺着脸庞往下流。这一幕刺激的韩子路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该死的山贼,上次放你们一马,你们不但不思悔改,却又来自寻晦气!好,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沙场冷面将军的威名是怎么得来的! ------------ 14、开杀戒 韩子路控制着马车让它缓缓的停下来,他不敢倏地止住马车,他怕那冲力会将追爱甩飞出去。可饶是如此追爱的额头仍是一路在撞击着马车的上横木。心疼的韩子路银牙碎咬!冷目圆睁。 眼见着马车的速度逐渐平稳下来,追爱也已经被撞的七荤八素了。她轻唤了一声子路,小手便无力的松了开来。韩子路心惊的看着那一幕,一个飞身从马背之上跃起,双手环住追爱正在甩飞的身子。 “追爱,追爱,夫人,夫人……”看着追爱苍白的小脸,韩子路心痛如绞。目测了一下山贼的距离,他飞速的将追爱甩在身后,又用扯下车上的挡帘,将追爱拦腰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之上。再将追爱的小手绕到自己的颈上,将她的两只衣袖系在一起。随即目视着那蜂涌而来的山贼,反手抽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这一切做完,刚好来的及挥剑迎上那些万恶的贼人! “你们都去死吧!”韩子路冷冷的吐出这一句,人便如一只下山寻仇的恶虎一般扑向了那一群追将过来的贼人。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砍翻三人,砍伤两人!如此狠戾的一幕,让得众贼人一时之间怔然了。一个个皆往后退缩着将韩子路围在了中间,谁也不敢率先冲过去领死!韩子路冰冷的眸子一一扫过这些山贼,轻蔑的眼神诉说着一个事实,你们都得死! “NND,车里原来是藏了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弟兄们,点子扎手,并肩子一起上!男的剁了,女的留下!”为首的一人大手一挥,指挥着众人将包围圈缩小。他还就不信了,韩子路一人一剑能同时应付的了十几人从各个方位的攻击,如果还能躲的过,那么他就认命! 韩子路看着所有人一点一点向他围拢过来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二十几条小虾米也想拦得下爷,相当年爷一人一骑独挑敌人一十二座联营,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可他却忘了,现在的他不是当年年轻气盛不畏虎的初生牛犊!而他也不是一马一骑无牵无挂!他身上不但有当年留下的宿疾,身后还背着他放进心坎子里去的女人。 哼!冷哼一声,韩子路率先挑起战局,软剑一挥一刻钟的功夫又有几人倒了下去,是他的身上也溅上了许多的血迹。 银袍染血,软剑变赤,冰眸横扫,这是何等恢宏的气势,又是何等的吓人一幕!为首之人很显然是震惊了,他没有想到韩子路这小白脸子发起狠来却是如此的难缠,一而再的杀伤他的弟兄!NND!这点子太过扎手!他有心撤退,可打眼瞧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或*,或没了气息的众弟兄,一骨子不肯认输的气又在心底升了起来。 围而不攻!贼人的围而不攻显然也合了韩子路的意,他虽然勇猛,奈何悠悠车轮终将会让得他气息微喘。一边稍稍作着调息,一边冷眼盯视着那一群山贼,以防他们趁他不备偷袭得手。恰在这个时候伏在他后背之上的追爱动了一下,让得他立时分心侧脸问了一句,“追爱,你怎么样?” “痛”追爱呢喃了一句痛让得韩子路双眸中立时涌现了如许的心疼!额头都撞成那样了,不痛才怪!真是可怜的丫头!你的这份痛,我会让他们用命来偿还!韩了路在心底承诺着,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生硬的一句,“忍一下!” 追爱轻嗯了一声再没说话,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忍又能咋滴!她虽然傲娇,可也还懂得什么时候该傲,什么时候该娇。他在跟人搏命,如果自己还傲娇,那还要不要他活了! 啊哈……有了!追爱与韩子路的短暂对话让得那个贼首看清楚了一点,如果说韩子路完美的没有一点破绽可寻,那么追爱便是他最大的死穴!你把人背在身后是吗?好,我就组织人专攻你后面,我看你如何首尾兼顾,前后顾全! 感觉到贼道眼眸中闪动的狡黠与猥琐,顺着他的眸光瞄去,韩子路顿时心儿一颤,他把主意打在了追爱的身上!可恶,你若真敢这么做,本将军不在意亲手将你们切碎了扔路边喂野狗!冷戾的眸光阴狠有扫过,韩子路用眼神警告那个贼首不要挑战他怒火的底线! 贼首一扬眉,眸中戾色顿现!“左边的人全都给我砍那个小娘们!”众人听了这话,有一半的人脸上呈现出了茫然,所有人一齐砍韩子路都疲于应付,现在又要分出一半人去砍那个半死的小娘们!老大不会是吓傻了吧? “瞪什么瞪,让你们砍就砍!”,贼首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最见不得那些个二呆的手下,这么点儿事情都看不透,真是白跟着他混这么多年了。 韩子路一听这话,心底立时毛了!这帮天杀的贼人这是逼老子赶尽杀绝呀!冷眸中戾色一起,手中剑再次挥起。韩子路是那种一旦认清了事实,便不会给敌人先机的主!他才不会等着前后受夹击了后再去反攻呢! “啊,子路,小心后面!”韩子路一边挥剑格杀着他双眼能见的贼人,一边留意身后追爱的动静。当追爱话音一起时,他便一个旋身挥剑刺进了攻到他身后的一个贼人。那一剑长贯的结果就是鲜血喷溅!见了如此血腥的画面落入追爱的眼眸,让她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苍白的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韩子路就这样前前后后的不停的翻转着,虽然他每次都可以及时解决掉前后夹攻的困境。可这种情况并不会一直持续,随着他体力的极速流失,好几次他都是险险的躲过去,这一情形追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开口让他放下自己,他都不肯!她明白他不肯的原因,就等于是宣布自己的死亡!可继续这样下去,不但自己活不了,还会累他一起陪葬!大西王朝可以没有一个追爱公主,却不能没有他这个常胜大将军!有一个公主葬身山贼之手已是不幸,奈何还要再搭上一个大将军呢! “子路,你快放我下来!”追爱在身后不停的扭动着,她想要像扭开手腕上系在一起的袖子一般,扭开那绑在她腰间的挡帘布条! “别动!”追爱的扭动,让得韩子路那原本就吃力的身形更加的受累了,不由急促的喝止。 ------------ 15、你的一生是我的! “小心侧面。”追爱听了韩子路的喝声,刚停下,便惊骇的看到侧面斜斜刺过来的剑锋,以及那人眸中的狡黠。那剑尖虽是飘飘的直奔自己的肩头而来。可她就是能看得出,这一剑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威胁是韩子路前面几人同时攻来的大刀。这人就是要用这一剑来分散韩子路的心神,好让他正前方的几人得手!一刀砍死了韩子路,剩下一个半死的自己是砍是剁还不得全由着他们!可本公主却不会让你们轻松的如愿! 噗哧!利器入肉的声音强烈的刺激着追爱,她眼睁睁的看着韩子路为了格开刺向自己肩膀的这一剑,生生受了贼人的一刀,虽然那刀砍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可血液却在瞬间染红了他的肩头。 “子路……你好傻! ” 伴随着追爱的一声嘶吼,韩子路身形强烈的摇晃了两下!借助着另一手上的剑支地,才没有倒下去。 “你的一生是我的,我不允许他人伤到你!”韩子路的话虽说的冰冷生硬,此时此刻听在追爱的耳里却比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还要动听! “子路,子路,你怎么样?快放开我!这样我们两人都会死!放开了我,我们才会有一丝生机,就算我不幸殒命,可至少还有你杀了他们替我报仇。” 听着追爱那急切的话语,贼道仰头哈哈大笑!“别作梦了,先前还想着饶过小妞的命,可你们让我损失了这么多弟兄,所以现在你们谁也活不了!” 贼首的话更加坚定了追爱的念头,既然我们活不了,那么也绝不能留下你们独活!想要本公主的命,那就拿自己的命来换吧! 韩子路闷哼了一声,冷眸凝视着贼首。他想过很多种自己的死法,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栽在一帮不成气候的山贼手里。传将出去,当真要羞煞一干战败的敌国将领了! “想要我们的命,没那么容易!子路,放我下来,把你的短剑给我!”追爱眸中冷色乍现,生死关头她不会再装娇柔,虽然她武功不足以拿出来示众,可勉为其难的自保尚还可以!这一刻她在心底庆幸父皇当初让自己习武的坚持! “你……”韩子路扭头看着追爱眼中的坚定,看着她眼里坚定的神彩,看着她眼脸上的冷肃,他选择相信她! 追爱手拿韩子路从不离身的那柄短剑,与他背靠背的站在一起,一双凤眸眯成了狭长的一条线,冷冷的漠视着那群山贼。本公主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你们的脏手还不配结束本公主的命! “紧跟在我身后,不要乱动!”韩子路用从追爱身上解下的那挡帘布条勒在了自己的肩膀伤口处,再次挺直身形,逼人的冷眸中满溢着噬血的狠戾。 “现在就让爷送你们一程!能够死在爷的手里,也不枉你们来这世上一遭了。”伴随着韩子路冰冷话语的出口,有几个离他们较近的山贼已经横尸在了韩子路剑下。没有了追爱在背后的束缚,韩子路仿似一条升空的游龙一般,左右挥舞着他手里的软剑,每朵剑花闪处定有一人或伤或死的倒在地上。 再次放眼看去,剩下的贼人已不足十人,在韩子路的这一番狠戾的惊颤下,皆一脸惊恐的向后倒退,没有人再敢近前挑衅他的威严。韩子路阴沉着脸,圆睁着一双冷眸,左肩之上滴着血,一步一步向残余的贼人走去,那样子生生一副噬血修罗再世横行的姿态。 “你,你,你究竟是谁?”事到如今说不怕是假的,贼首颤抖着声音问着韩子路,他不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可以凭一己之力挑了他几十号人的围攻。他敢断定,不是瘦猴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是他小子对他隐瞒了什么。瞟了一眼不远处瘦猴的残肢断体,心中一阵恶寒!都说山贼强横残暴,可现在这位比他们这些正牌的山贼却还要残横上数倍。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个尸体,哪里有一个囫囵身子,不是少胳膊就是缺腿,最不济的也被他一剑刺瞎了双眼。下手之狠戾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知道!”韩子路冷眸微眯,软剑一挺便向他们挥了过去,惊得他们赶紧丢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吧!”几人丢掉兵器跪在韩子路身前的样子,让得追爱傻眼了!这才多大会我功夫,局面便如此大力扭转,她手中的短剑还没能一试锋芒呢!韩子路你也太给力了一些吧,早知道卸下了背负着我的负担会让你如此轻松的收拾掉他们,你干么还傻得非要背着我跟他们拼命? “饶了你们?你们先前可有想过饶了我们?饶了你们好让你们再去行凶作恶吗?”追爱站在韩子路的背后,听着韩子路说出来的话连连的点头。韩子路说的好!不能轻易饶了他们!太可恶了这些山贼。害得本公主额头都破了,还流了那么多的血!血?啊…… 一想到自己额头一直还在流着血,追爱禁不住大叫出声!她最怕痛了,流了这么多血那得有多痛呀! “怎么了?”韩子路紧张的伸手一把将追爱捞到了自己的身前,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额头好痛哇!流了那么多的血!”听着追爱这撒娇的话儿,韩子路无力的*了一声,你额头上流的血有我肩膀上流的一半多吗?我都没喊痛了,拜托你就先忍忍吧!可他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就在这个空档上,那些跪在地上求饶的山贼爬起来就向远处跑了。就在他们刚刚跑离,李林浑身是血的追了过来。 “驸马,公主,你们怎么样?”看着浑身是血的韩子路,看着追爱手上的短剑与她额头上犹在滴着的鲜血,李林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这要是公主驸马都受了伤,而自己却完好无损,回京之后要怎么向皇上交待哦! 山贼的逃走,李林的到来,让得强撑的韩子路再也支撑不住的单膝跪在了地上。他的体力消耗太厉害,再加上他肩膀上中的那一刀,一直在流血!韩子路伸手指了指停在一边的马车,李林会意将马车赶了过来,搀扶着他们二人重新坐进了马车。李林估算了一下回清水镇与去韩家军的距离,两头相差不多,最后快马加鞭的向着军营奔了过去。那里是韩子路地盘,那里有个柳神医! ------------ 16、我的一生是你的 韩子路由于左肩上的旧伤加新伤,再加上没有及时的用药物止血,导致他失血过多,还没到韩家军驻地便昏迷了过去。 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子路,追爱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他昏过去前说的那句话。“你的一生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及于你!我的一生是你的,所以我不会轻易赴死!” 子路,你一定要坚持!你说过你的一生是我的,你不会轻易赴死;你还说过我的一生是你的,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及于我;可如果你一直这么躺着没反应,你又怎么保护我呢? “柳如晦!宁海,快去找柳如晦过来!”马车一驶进韩家军营,李林便飞奔着去把宁海找了过来。追爱一见宁海便大喊着让他去找柳如晦过来。宁海看着追爱犹在滴血的额头,看着马车上苍白着脸孔的韩子路,什么也顾不得问撒腿就往医帐跑去。 “柳如晦,快,快救救他!他没反应了。”追爱抓着柳如晦,一脸的紧张满眼的惊恐。她怕极了,刚经历过生死搏命的一幕,刚看到了那么多的死人。她害怕再多看到一具尸体。 柳如晦目瞪口呆的看着额头滴着血的追爱,再扫了一眼车上韩子路那一身的血衣,他不敢相信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你额头在滴血!” “不要管我,先去救子路!”追爱直接把柳如晦拉到了韩子路的身前,让他先替韩子路诊脉。她额头上尽管在滴血,尽管她怕痛怕的要死,可她更怕就此失去韩子路!那会让她生不如死! “公主,你先到一边去清洗包扎一下伤口,子路如果醒来一定不想看到你额头之上犹在滴血!”顾写意与肖成闻讯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正在替韩子路清理伤口的柳如晦,顾写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追爱拉到了一边。韩子路身上的伤要治,可公主额头上的伤也要治呀! “韩子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此次失血过多,以后他的那条左臂怕是要废了!就算最后养好了,也只能自由活动,再也提不得重物了!” 柳如晦替韩子路清洗包扎完伤口后,低沉而平淡的说出了这一事实,这个时候大帐中已经聚齐了韩子路的所有心腹上将,柳如晦的最后定论,让得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黯然了下来。天知道一条手臂对一个军人来说有多重要,特别还是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如何让他接受他的一条胳膊废了的事实,如何告诉他,以后他再在端不得那杆长枪了 “肖成,你亲自去京城,向皇兄拿最好的药快马返回!子路的这条手臂不能废!废了他会疯掉的!宁海,点齐人马,去把韩家军附近到清水镇的所有山头都给本公主一一荡平了!” 追爱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肖成,她明白韩子路之于肖成的重要!可她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得在场众人心中瞬时生出了各种不同的猜测。难道公主与将军那一身狼狈的伤是山贼所致?按说不至于呀,凭将军当年独挑敌人十三座联营的神勇,不至于会伤到几个山贼手里吧!除非……肖成的目光随着心中所想看向了追爱,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师傅当年说的红颜多祸水的真正意思了!将军惹没有沾惹上追爱公主,又焉会三番两次的负伤,前几次是旧伤折腾的裂了,现在可好左肩之上又添一道新伤!可恶的贼人,你哪里不好砍,偏砍将军伤痕累累的左肩!难不成将军左肩之上写着欢迎来砍四个大字?荡平,绝对要荡平!敢伤我大西的常胜将军,不荡平还留着他们伤第二次么!肖成恼得差点我咬碎了满口的钢牙。 “公主请放心,此事包在宁海身上!定不让有一人漏网。”宁海的保证听的众人直点头。现下将军的手臂要尽力去挽回,可这一臂之仇也不能不报,从来只有韩家军的人骄横的伤人也不理,却没有过被人伤了不找回场子的道理!将军醒来若是知道,他丢的这个场子,弟兄们没有及时的替他找回来,那定会是他带伤亲自去找补回来!饭可以乱吃而不付账,亏却不能吃了而不吭声!这不是将军定下的军规,也不是韩家军的脾气! “不用去了!他们已几尽死绝!老子一向奉行恩仇不过夜!”众人围在追爱的身边正议到热闹处,身后却传来了韩子路那清冷的声音,这一熟悉的声音让得追爱眼窝一热,两滴清泪不受控的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肖成一看追爱这副样子,又瞄了两眼双眸同样粘在公主身上的自家将军,心中了然,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先退出去。将军既然已醒,又有柳如晦先前的话语,相必是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只除了那条手臂。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一拱手退了出去,只有宁海还直不愣登的站在那里看着韩子路傻笑。肖成摇了摇头,无奈的出手将宁海拽出了大帐。这愣小子怎么每次都不开窍! “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没少胳膊也没少腿。”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的泪落的更凶了,是还活着,是没少什么,只是你有一条手臂以后怕是要提不的钢枪了!威振敌邦的大西常胜将军,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自己害成了这样!追爱越想泪越是止不住。 韩子路皱眉望着摸上自己左手臂的追爱,从她那伤感的眼神中,从自己醒来后麻木的知觉中,他隐隐的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呵……一条手臂废了怕什么,我韩子路只要有一口气,照样可以单手持枪杀敌于阵前。 “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我废了一条手臂不想要我了?”追爱脸上的泪犹挂在腮旁,却因为韩子路这一句含怨带嗔的话儿而扑哧一声笑将了开来。可一笑过后,她的心底却更加难受了,他的一条手臂都被自己害成这样了,他不但不怪自己,反而还在努力的逗自己笑。子路,能与你的一生有了说不清的纠葛,我穆小星何其有幸! “我的一生是你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的一生都会是你的!你的一生是我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珍之若命!”追爱喃喃着这一话,伏在了韩子路的胸前。 ------------ 17、大婚延期 翌日,有一驾尊贵马车狂奔着驶进了韩家军大营。马车直到元帅大帐前才停将下来,守在大帐中的人看到从马车上缓缓下来的人儿,皆满脸惊恐的伏地而跪。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了!”穆怀康一边挥手朗声说着免了,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大帐中行去。他只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探视他好兄弟与妹妹的伤,可不是来受他们的朝贺! “皇兄……”追爱站起身看着正急行进大帐的穆怀康,眼中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泪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小嘴委屈的扁着,俏鼻一抽一抽的吸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满含哀怨的望着自己的哥哥。 “你呀……净给皇兄惹祸!除了额头,还有哪里伤着了?”穆怀康一把将追爱拉到了眼前,触目所及是她额头之上那缠绕着的布条。 “有子路护着,追爱没事!可他的左手臂……皇兄可曾将那药带了来?”追爱抓着穆怀康的胳膊,连声催问着可曾将皇家秘不外宣的那药带了来!穆怀康的目光在追爱与韩子路两人的身上来回的逡巡着,很是心慰他们对彼此的紧张。皇家的大婚总算不用临阵换人了,可怕是也不能如期举行了。看这两人,一个伤到了额头,一个伤的一条手臂抬不起来。 穆怀康拍了拍追爱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他快步走到了韩子路的床前,双眸审视着一脸平静的韩子路。 “子路,事到如今你可有怪过朕?如果不是朕当初的所作所为,你便不会有现今的伤残!” 穆怀康说这话时,一半是出自真心,一半仍是在试探他们的心意。也许相互紧张是出于君臣情,兄妹义!不一定是出自于男女之情哪! “微臣怨过,现在却由衷的感激皇上!”韩子路的话穆怀康听明白了,他的怨应当是起初在怨自己把淘气的妹妹硬赐婚给了他,可现在他的感激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喜欢上了追爱呢!呵,子路呀子路,我早就知道能收拾你的只有追爱!而能克制追爱的也只有你。谁让你们从小就被订好了婚约! “皇兄,那药你究竟是带了还是没带?子路的手臂……”追爱在一旁看着打着哑谜的两人,心中焦急万分。 “追爱你急什么,先容皇兄跟子路叙过话再说!”追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穆怀康挥着手打断了。皇家收藏了多少年的那药,不用说只是因失血过多致使麻木无力的手臂,就是他整个人全身都动瘫不得了也能医的完好如初!不然怎可能会被皇家几代人宝贝着! “唉呀,皇兄,什么话能比得过医子路的手臂重要,你先把药拿出来再叙话。” 追爱的急切让得穆怀康窃笑不已!同时也让得韩子路微弯了唇角,更是让他的一双冷眸瞬间温柔似水。他的小追爱终于懂得心疼他紧张他了!呵,能看到追爱如此的紧张自己,不用说是一条手臂了,就算是要他半条命也值了。 “追爱呀追爱,母后说的还真是没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当年你三哥被打的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肉时,也没见你有一分一毫的紧张呐!现在子路不过就是伤了一条手臂,瞧你紧张成个什么样儿了!再说了那药是皇家历代收藏之圣药,属皇家御用之物,岂可随便赐与他人使用!子路是皇兄的好兄弟,是我大西的顶梁柱,可饶是他居功至伟,又有祖上福荫!皇兄也不能违了先祖的规矩,将皇家御用之物赐于外人!你且退下吧,让皇兄跟子路好好叙叙话。” 穆怀康年纪轻轻的就能掌控满朝文武群臣,他的才智是有目共睹的,可他的腹黑却只有那么几人清楚。其中一个便是韩子路!韩子路听着穆怀康这一番振振有词的话儿,很想伸手打破他努力编织出的这一个梦幻说辞。奈何他心中同样也很想了解一下,自己在追爱的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份量!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追爱公主的驸马!是我大西王朝不可或缺的常胜将军,所以请皇兄赐药!” 追爱看不懂韩子路眼眸中闪耀着的高深莫测,也听不懂皇兄话语背后的言外之意,可她却清楚的知道,如果韩子路用不上那药,他的一条手臂就废了,而他的人生就会留下缺撼!她不要他留下任何的缺撼! “现在承认他是你的驸马了?当初皇兄亲自下旨赐婚还不是被你们百般的推辞!”听着穆怀康的话,韩子路垂下了自己的四两眼皮,他就知道这个穆怀康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自己!连他自己的亲妹妹他都算计了,自己这个异姓兄弟焉有放过之理。 “皇上圣明,微臣这一生早属公主所有,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韩子路这几句话可谓给足了追爱面子,也同时在告诉穆怀康,你心心念念避之惟恐不及的淘气妹妹,现在是我韩子路手中的宝,所以不要想着再谋算她,因为我会替她出头。韩子路的言外之意穆怀康焉会听不出,只一刹那的怔忡后便抿着唇笑了!他等的就是追爱的这句话,等的就是韩子路的这个态度! 呵,一切似是正在按照他最初的设定运行着,只除了他们的伤!看来原定的大婚要延期了,还好自己当初留了一手,没有把话说满,只说公主大婚暂定于百日后。嘿嘿,第一百零一日也是百日后,第一千日也是百日后!端看朕心情如何了,当初朕求着你们大婚,你们一个比一个牛气冲天!现在你们彼此看顺眼了,才想起要回来承朕当初下的那个旨,可若是你们一直看对方不顺眼,那百日后朕在群臣中的脸面岂不是会很难看! “皇兄,皇兄……”追爱久等半天也没等到穆怀康给一句确切的话,不由心急的近前拉着他的衣袖直摇晃。为了韩子路她豁出去了,反正扯着衣袖撒娇的事儿又不是没干过,多干一次又有何妨? “好了,好了,再扯下去朕就没脸出门了!真是害羞不害羞!这要是传将出去,还以为朕的妹妹盼着早日嫁人呢!”穆怀康的话成功的让追爱的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朵根,虽说现下大帐中只有他们三人,可还是让她不胜娇羞。 “唉呀,瞧朕这脑子,朕亲自来此一是为了探视你们的伤,二是通知你们,你们几日后的大婚办不得了!” ------------ 18、回京养伤 “为什么?”听着追爱与韩子路齐齐的问话,穆怀康薄唇轻抿笑得异常灿烂!为什么?朕当初好心下旨玉成你们,你们给朕推三阻四!既然你们可以推三阻四,朕自然也可以随心所欲哪! “两人都这么心急?那更加不能大婚了!”穆怀康眸中闪着狡黠的灿笑,郁闷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呼,追爱,说实话这么早就把你嫁出去,皇兄心中当真是舍不得,奈何子路较皇兄还要年长三岁!舍不得也要嫁呀! “为什么?”又是异口同声的齐齐问话,让得穆怀康的心情越来越好!可他深知韩子路与追爱的脾性,逼急了,这两位可都是会张口咬人的主! “因为……你,们,都,受,伤,了!哈哈……”穆怀康一字一顿的说完后,仰头哈哈大笑着起身向外走去。窘得追爱直想拿头去撞墙,奈何军帐之中没有墙。偷眼瞧着阴着一张脸的韩子路,追爱刚想开口说话,皇上又在这个时候转回身说了一句,“对了,收拾一下,明日跟朕一起回京养伤!” 回京养伤?那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再次被关进禁宫之中!追爱的一张小脸瞬间苦了下来,在外面这些日子的逍遥,让她深感皇宫生活的苦闷,何况那供她解闷子的绿儿还被三哥给强行抓了去!真是搞不懂,三哥为何要抓走绿儿,难不成堂堂的三王爷府连个婢女都没有? “不想回京?那你们的大婚只能无限期延长了。”穆怀康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扬长而去。大帐中只留下一脸苍白的韩子路与一脸窘迫的追爱相望两无言!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贼了,他以前只是偶有腹黑,看来他这段时间的皇宫生活让得他很是逍遥哪! 大婚延期?延就延,谁怕谁呀,本公主有表现的像是很想嫁人的样子么?皇兄那话是什么意思嘛!真是可恶!韩子路听了会误会的好不好,本来他对自己就没什么好观感! “追爱,明日你要跟着皇上回去吗?回去也好!宫中什么都不缺,不像这里。”韩子路想了想,如今有伤在身的他,留在军营也做不了什么,反正战事刚平军中平素也就是抓将士的拼杀训练与阵式演练!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可他这伤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上不了演兵场了。既然留在这里做不了什么,不如就陪追爱回京去养个十天半月的伤再回来,这里暂时先交给写意来打理。 “呃,是呀!”追爱嘟着一张小嘴,心中暗自思量,是什么也不缺,独缺你!可皇兄那金口一开就形同口谕,再加上你顶着一身的伤又开口来说,我就是脸皮再厚,再没心没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呀! 看着追爱那别扭的样子,韩子路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她在别扭什么?终究是不愿意回京去待嫁吗?那刚刚为什么还要那么坚定如铁的跟皇上说自己是她唯一的驸马?既然害怕自己做不到,就不要轻易给承诺!就这么先给了希望,等到我怀着满满的希望去迎亲的那一天再一棒子打翻船,那种滋味还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来的痛快! “追爱,你,你是不是仍不愿意回去承旨做我的将军夫人?”韩子路虽然心中爱惨了追爱,可现在清醒中的他心底却明白,强扭的瓜不会甜。强行将两个各扭向一方的歪瓜捏在一起,就算最终连在了一起,那结出来的也定会是一个苦瓜! “是!”追爱没有丝毫犹豫的话让得韩子路的心一沉,她果然仍旧不愿意!经历了这么多,还以为她的心已如自己爱上了她的那颗心一般呢!错了终究是错了!就算再怎么扭正也终会留下裂痕。 “你就不能犹豫一下再回答?”韩子路气结,她就算心里真不愿意,难道在他的面前就不能稍稍给他留一点尊严吗?就这么迅速的答了出来,她有想过自己的感受吗?呵,她心里根本就不爱自己,又焉会考量自己的感受!何苦再多强求于她呢! “是因为舒良吗?”韩子路抢在追爱说话之前又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舒良,你当真是什么都要跟我赛上一赛抢上一抢么? “是!你心里想什么便是什么!”追爱也说不清现在是怎样一个心绪,她现在又不是他的谁,他又没说过自己是他的谁!不过就是一直念着承旨承旨!可有说过你想娶我不是为了承旨么!可有说过你娶我仅仅是因为娶我吗?在圣旨下娶我进门那是你在履行你为人臣的本分,还是在履行你为皇兄至交好友的责任?呵,我追爱虽然名声不佳,却也不至于要沦落到靠你的本分与责任过生活吧? “那公主就随皇上回宫吧!至于那劳什子大婚,便由着皇上无限制的延期吧,反正公主尚年少,延个一年半载等大家都淡忘了这事,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再替公主择良人而嫁!”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内心一阵悲愤,天杀的韩子路你现在是把本公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又来拍拍屁股说要退货了是吗?你当本公主是什么?是嫁不出去的宫中怨妇随便你耍着玩吗? “想的很周到!不过不用等什么一年半载,也不用无限制的延期,只等舒良哥哥解决完了手上的事情回京后,便可以拟吉日大婚。”追爱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韩子路,原本心头涌出的那抹酸涩,生生被她压制在了心底深处,脸上挂着的同样是淡然而无所谓的表情。只是眸中那一抹伤痛却没能很好的掩饰,就那么赤果果的彰显在水汪汪的眼睛中。 “你……如此甚好!只要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韩子路的一句无所谓让得追爱立时暴走了出去。无所谓,刚刚经历过生死同命的两人,现在居然在说无所谓!既然你无所谓,当时为什么还要冒着自己被一刀砍死的危险而强背着自己?你这样只是为了让我的心里怀着对你的歉疚吗?告诉你韩子路,本公主一向没心没肺,你别指望我会难过很久! “皇兄,可以走了吗?我已经收拾好了!”穆怀康正在用茶点的时候,追爱包袱款款的出现了,而且一开口便说要走!听得穆怀康左眼皮与右眼皮一同突突的跳动着。听宫中的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那两眼一起跳是因为什么? ------------ 19、反悔了 “追爱,你跟子路吵架了?”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穆怀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追爱跟韩子路吵架了,所以她才会包袱款款的说要现在回京!需知道现在天已近未时,就算快马加鞭怕是也难在掌灯时分赶回皇宫呢!唉!朕出宫一趟不容易,何必要搞得这么累呢?再说了,朕乃堂堂皇上干么事事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不要管那么多,你就说你现在走还是不走就成了?”追爱看着一脸狐疑的穆怀康,直觉很想扭头就走,可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乘坐皇兄那超宽敞超舒适的马车回去。这样一路之上不但吃住有了保障,就连安全都不会有问题。皇兄出行,虽然明面上只有两个侍卫,天知道那隐在暗中的隐卫还有多少!总之一句话,皇上出行,天摇地动! “今日在此歇了,明日回京!”皇上穆怀康觑了一眼肩被小包袱站在原地不动的追爱,他很想问一句,就这么赌气的走了,你就不但心那御用之药皇兄会藏私么? 呃!听了穆怀康的话,追爱浅浅的呃了一声。 说实话先前韩子路的话刺激的她想要立刻飞回京城去,可她就是这么不争气的人还没走就开始担心韩子路的伤!既担心他的伤没有人细心照料会化脓,虽然她也不是很会照顾人,可守在他身边心底总安稳一些。又担心皇兄会因为自己这一走而不将御用圣药给他! 追爱躺在行军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她想了很多,想她皇兄的霸道,想韩子路的可恶,想父皇母后的慈爱,甚至连柳如晦那冰冷的眼神,顾写意那阳光的笑,以及舒良那温润人心的话语都想遍了,可越想她脑子越乱,越想她越忐忑,直到下半夜累极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追爱还在睡眠中,大帐外面便传来了宁海大声而清晰的叫喊声! “公主,公主……”追爱的起床气一向很盛,她最烦一大清早有人吵她睡眠,特别是像今日清晨这种情况!昨夜她想来想去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近凌晨时分才睡着,睡的正浓正香甜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怎不叫她火冒三丈!追爱闭着眼顺手抓起一个物什便向外面扔去!外面如期传来了啊呀一声,随即便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扰她清眠者杀无赦! “怎么了?你脸怎么了?”韩子路看着不消片刻便捂着脸回来的宁海,随着那宁海的手拿下,韩子路眼眸半眯的看着他脸上的红印! 黑青着脸老大不爽,这个追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只听说她淘气,爱作弄人,还没听过她虐打宫人的事儿!如今看来传言当不可尽信哪,她连自己麾下的副将都敢打,这大西还有什么人是她不敢动手的! “将军,将军,你身上有伤不宜活动!” 宁海一看韩子路正挣扎着要下床便知道他这是要去找追爱公主!他挨一下子没关系,害将军伤势加重就有关系了,如果再害的将军跟公主吵翻,那可能整个宁家都会有关系了!恶寒!宁海只是想想这后果都会恶寒的浑身冷颤。他不是顾写意也不是柳如晦,没有人会站出来护着。 “扶我起来!”韩子路只稍稍挣扎了几下,额头之上便有大如黄豆的冷汗滴落,后心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润的有些潮了起来。这一次的伤非同小可,那一刀不但贯穿了他的肩部,更是牵动了他一直没有完全好的旧伤! 宁海不敢停顿的伸出手将韩子路搀扶起来,看着他额头之上那大颗大颗掉落的汗水,宁海在心底不知道骂死了自己几百次!挨了一鞋底就挨一鞋底呗,大男人皮粗肉厚的片刻便能消肿,干么非要捂着个脸在将军面前卖弄! “将军,其实公主不是成心,或许她只是随手一甩,不巧就刚好……”宁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子路的冷眼给打断了。他太了解追爱的脾性了,打了就是打了,哪里还会有成心与不成心一说! “将军,你身上有伤,公主也有伤,你见了公主可千万不敢动怒!”宁海眼瞅着公主的大帐就在眼前,心急的左瞧右看,平素像顾写意呀,柳如晦呀不是总起个大早的到处溜达,偏今日里有事要用他们了,却一个一个不见了人影!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韩子路在宁海的搀扶下走进了追爱暂时休息用的大帐,看着大帐前横躺着的那一只鞋子,额头瞬间滑落三条黑线。堂堂公主的绣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扔在大帐门口成何体统! 待他们掀开大帐走将进去时,黑线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韩子路的额头。这追爱的睡相也太难看了吧……半趴着……一条手臂垂在床下,一只脚也斜在床沿边上。这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样貌,一个大男人的睡相也不过如此了。 “出去!” 韩子路冷冷的道了一声出去,听得宁海一怔之际,拔腿就往外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将军与公主这一战在所难免,他得去搬救兵灭火! 韩子路一只手里捏着追爱先前甩出去打人的那只鞋子,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左肩。就那么半眯着一双冷眸注视着不雅睡相的追爱,她这个样子如果再流出一点口水,就全乎了一个十足十的小混混样子了。 被宁海一打扰呈半睡半醒的追爱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在心底低咒了一声之后,睁开了她的双眸。当她看见她的床前果然立着一个人影时,出于直觉伸手摸起了她的另一只鞋子就甩了过去。韩子路伸手一抓,鞋子抓住了,可也牵动了他的伤口,让得他顿时轻咳了起来。 “韩子路怎么是你?唉呀,你不好好的养伤跑我这里来做什么?”追爱一见弯腰轻咳的韩子路,看着他肩头之上正往外渗溢的血水,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等她跑过去搀扶起韩子路时,才想起她应该正在生他的气才对!干嘛还紧张的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韩子路看着追爱的反应,心底暖洋洋的!追爱昨夜大半宿没睡,他同样也一夜未眠。他不论是闭上眼还是睁开眼,所想的都是追爱。他跟自己打了一夜的架后,终于想明白,他已经舍不下追爱,放不开追爱了!昨日所说的什么放她回京,任皇上将他们的婚约无限期延掉!他真的做不到了。 “我反悔了!” ------------ 20、新的来,旧的去! 追爱看着一脸冷凝盯着她的韩子路,听着他嘴里的那一句没头没尾的反悔,两条秀眉拧成了疙瘩! “我也反悔了!”她以为韩子路是说他反悔来看她了,她以为韩子路一大早是来送她的!原来,什么都不是! “追爱,我不想放你自由了!我不想放开你了!我中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除不掉了。”韩子路的脸上挂着的是一抹苦笑,看得追爱很想咬他一口!什么叫他中自己的毒深入肺腑了,本公主什么时候对你下过毒?呃,那半只鸡腿里下的是巴豆好伐!还是你嫌昨日的话说的不够明朗,今日特地一大早过来再说一遍!呵,我追爱什么时候被人嫌弃至厮了。追爱扶着韩子路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松了开来,一边扭头往床边走,一边淡然的给出了回应。 “韩将军,如果你带伤过来是给本公主送行的,那么本公主心领了,将军请回!” 追爱的突然放手,让得韩子路的身形稍稍晃了晃,随即便强行支撑了下来。失却了追爱的搀扶,钻心的痛意涌上了心头!说不上是伤口痛,还是心底痛!只是为痛而痛着!是呀,追爱贵为一国之公主,公主的尊严岂能容得自己如此的出尔反尔!等伤好之后再进宫去与她细说吧!韩子路忍着心头的痛意转身离开了。临出大帐时又悄然的回眸盯视着追爱良久,眸中洋溢着浓浓的不舍。 追爱背对着韩子路,所以她没能看到韩子路眸底的不舍,只是在努力的强忍住既将要掉落的泪水。长这么大,她也只有在遇上了韩子路之后才懂得落泪!上次是心疼他,这一次却是在心疼自己!奈何自己非要顶着一国公主之尊听他的闲言。 “追爱,追爱,我的小追爱你在哪里?快出来见你的思炎哥哥!”追爱黯然立在床前,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外面响起了一抹欢快而又熟悉的声音。 思炎哥哥!是思炎哥哥来了么?追爱怔怔的转回身,一边打理着自己,一边向外走去,浑然未觉她的脚上仍是只着罗袜未曾穿鞋! 看见立在大帐门前的穆思炎,追爱快走两步扑了过去。“思炎哥哥……”一声思炎哥哥过后,追爱便窝在穆思炎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穆思炎听着追爱那委屈的轻唤,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伤心,当目光扫到她额头之上的伤时,俊朗的眉头轻拧! “追爱,跟哥说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韩子路欺负你了?”什么都还没搞清楚的穆思炎,直觉就往韩子路身上想,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竟会动手打追爱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可他却不知道,韩子路就算会杀了他自己,也不会动追爱一个手指头。 “马车,山贼,摔的!”追爱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几个词,听得穆思炎一阵阵的郁闷!好好的一个追爱怎么跟着韩子路走了一趟就变成这样了。不行,他得去找韩子路好好算算,凭什么这么欺负追爱! 穆思炎虽然跟韩子路交情匪浅,虽然怕韩子路的手段,可他却极为的护短!他就这么两个妹妹,虽然追爱不是他的亲妹妹,可从小看着她长大,跟思思那个亲妹妹也没多少差别!如今怎能看着他如花一般的妹妹哭得这么惨兮兮! “走,哥领你去找韩子路算账!”穆思炎说着便拉着追爱往韩子路的中军大帐走去,充耳不闻追爱在身后连声说着不关他的事!满脑子里就想着多少年前韩子路暴打老三那一幕了! “韩子路,你给老子出来!我穆思炎的妹妹是让你疼的,不是让你……”穆思炎一边气呼呼的往大帐里闯,一边还大声的嚷嚷着!冷不丁一抬头,却发现中军大帐中没有韩子路,却坐着他的皇兄穆怀康!旁边还有跟他一起来的舒良! “思炎!不要胡闹!”穆怀康半眯着眸子扫了一眼气呼呼的穆思炎与光着脚的追爱,直觉想钻到桌子底下去躲一躲!看看他们皇家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追爱,你鞋呢?穿着罗袜到处跑,堂堂公主成何体统!” 追爱低头傻眼的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不清楚自己怎么只着罗袜便下了地!蓦地她想了起来,是因为看到韩子路弯着腰轻咳,所以才顾不得穿鞋子便跑向了他,后来又一直立在床前伤神,再后来思炎哥哥便来了!都是韩子路那野蛮人害的,自从遇上他,本公主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穆思炎一看见上座威严的坐着的穆怀康,那找人打架的气势瞬时消弥了去,只垂着头立在一旁左瞧右顾! 追爱也窘的低着头不作声,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她公主的仪范,真是要死了!都是韩子路那混蛋害的! “呃,追爱的鞋子貌似在这里!”韩子路的声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大帐外响了起来。迅速的转回头,追爱看着韩子路果真捏着她的那双鞋子正一步一步向这边挪过来。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正在滚落! “子路,你真好样的!”穆思炎看着一步一步绷着脸走将进来的韩子路,出其不意的嘭的一拳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咝……顿时韩子路闷哼一声,人便蹲了下去,抬起头时,嘴边挂上了一丝血色! “哥,你怎么动手动脚的!他身上有伤!”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追爱已跑了过去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搀扶着韩子路走向了一边的椅子。待韩子路安稳的落坐后,她才扭头冲着穆思炎嗔怪着!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着他身上的伤。 这一幕让得穆思炎傻眼了,皇上心底笑抽了,舒良脸上挂着温润的笑魔怔了! 韩子路晃了晃自己手上拿的那一双鞋子,示意追爱在他身边坐下把鞋子穿上。看着韩子路手上晃着的鞋子,追爱的小脸再次红了起来!自己光着脚到处跑,绣花鞋却出现在了韩子路的手上!这事好说不好听哪!好在韩子路身上的伤连行动都不便,不然她真说不清了。 “追爱,思思托舒哥哥带给你的东西!打开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她千叮万嘱不让我私下打开看!”看着追爱在韩子路的身旁坐定,伸手接过了那双鞋子!舒良一脸浅笑的摘下肩上的那个小包袱走了过去。 追爱接过舒良手上的包袱,打开后一双精美绝伦的绣花鞋呈现在了众人眼前。追爱将手上的旧鞋子扔去一边,喜笑颜开的穿上了那双新的!看得韩子路一阵阵的心凉,新的来旧的去么?一如舒良与我! ------------ 21、我陪你一起回京 哇!真舒服!思思的手工活最细致了,就连鞋头上的小花都用金丝镶了边,需知道那种金丝缝制起来最是困度!反正自己是连绣花针都拿不稳的! “子路,好不好看?”追爱将那一双崭新而又漂亮的绣花鞋穿好之后,首先是站到了韩子路的身前让他看,可当她看到他紧绷着一张冷脸时,心底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本公主现在心情好,不跟你计较!随即扭头一蹦一跳的走向了穆思炎。 “哥,好不好看?”穆思炎手摸着追爱的头笑了,这丫头还真是好满足呢,一双绣花鞋也能让她如此的高兴!还以为思思那丫头会带给她什么贵重物品呢,再三言明不能打开包袱偷看! “皇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追爱问完了穆思炎又扭头去问上座的皇上穆怀康,不待他给出回应又扭头问着此时在大帐中的一干众将。 追爱小脸之上带着灿然的笑,一双眸子中闪着莹莹的光华,那跳过来蹦过去的娇俏模样看得众将一时之间怔然无语!谁说追爱公主除刁蛮一无可取,虽淘气顽劣却不失娇俏可爱。 “舒哥哥,谢谢你!”追爱得瑟完后,转回身面向舒良柔柔的道了一声谢。她是真心感谢舒良给她带了这么好的礼物。什么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她通通都不稀罕,她稀罕的是思思的这一份心意!这一份一针一线细细绣的心意。 “你呀,什么时候跟舒哥哥这么生分了?礼物又不是我送的!我只是顺路带了过来罢了。” 舒良抬起手想要像穆思炎一般摸一下追爱的头,却被追爱很有技巧的躲闪开了。闹得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只得讪讪的收了回来!这一刻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丝恨意,韩子路,不是因为你追爱又岂会同我如此的生分? “回来!”韩子路看着追爱对舒良展现出的灿烂笑面,心中涌出了酸酸的滋味,舒良是自己的好兄弟,可他就是看不得追爱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谁让他们之间暧昧的让自己抓狂。 追爱看了一眼臭着一张脸的韩子路,又看了一眼上座之上浑然未闻,正同思炎哥哥说着什么的皇兄,娇俏的吐了吐小舌头后,乖乖的坐回了韩子路的身边。不是她怕韩子路,而是她不想磨损了脚上穿的那双新鞋。 “稍候我陪你一起回京!”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儿,就那么低低的传进了追爱的耳中,让得她讶异的瞪圆了双眼。开什么玩笑,就他现在坐在这里喘气都不顺的样子要陪自己回京城?呵,她可不想成为间接的杀人凶手,也不想欠他太多!更不想还与他一直牵扯不断。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轻易受他的影响!为什么他冷冷的一句话也能莫明的牵动自己的心绪? “不用!”稳了稳心神,追爱同样甩给了韩子路一句冷冷的话儿,不是只有他才会摆冷脸!我堂堂公主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你确定?”韩子路半眯着双眸看着追爱,让得追爱心底一阵轻颤,又是这个表情!每次他摆出这个表情都会亲自己,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也要亲自己吧?想到这里追爱的小脸没来由的微红了起来。可随即她便在心中狠狠的镇压了那一抹羞涩。 “确定!很确定!”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气结!这丫头是想要气死自己不可么?自己伤成这样了还肯陪她一起回京城,她是要怎样?不领情还是见了舒良后绝情? 韩子路与追爱之间的简短对话尽管低声,可还是有人听见了,例如舒良,例如穆思炎。 “子路的伤如此严重,需要好生将养才成哪!还是由我陪追爱回京吧?刚好顺路!”舒良的话让得韩子路那轻拧的眉头更加的收紧了,他只所以要带伤陪追爱回京城,就是不放心他! “好呀好呀,舒哥哥陪追爱一起,这一路之上当不会闷了。”追爱一听舒良的话儿,当即欢快的跳将起来。不是她真那么喜欢一路上有舒良相陪,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韩子路,可昨夜与今早的对话让得她不敢奢望。而韩子路身上的伤更是让得她不会奢望。 “追爱……你当真不用我陪你?”韩子路这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心中多少也明白追爱的心意,只是却仍然在意她对舒良的那份独特感觉!他要么不要,一旦认定了,便一生一世永远只能是属于他韩子路一个人的,不能再对他人假一丝辞色。 “不用!有舒哥哥足矣!”谁敢用你这伤残病人,万一半路上有个好歹,我追爱不但要背上谋害亲夫的恶名,还会晋升为你韩子路的未亡人!我哂! 听着追爱的话,舒良眉毛轻挑,和煦的笑容再次呈现,“子路,有我陪着追爱回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好养身子要紧!”舒良一边说着,一边走去了追爱的身侧坐定。舒良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再一次伸手摸向了追爱的秀发,这一次成功了!也不知道是追爱没有躲开,还是舒良出手太快! 韩子路看着他们这亲昵的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突掉了。就是因为有你才会更加的不放心,你的心思就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我又怎么会放心呢!兄弟情,君臣义,你舒良真要什么都不顾了吗? 追爱你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好歹我还坐在这里,不知道你的一切以后都只能属于我韩子路一个人吗?前有穆思炎,现有舒良,你当我韩子路是死人咧! “追爱……嗯哼!”韩子路冷哼一声豁的站起身,愤怒让他忘却了身上那痛死人的伤!果然报应马上就来了!肩上的血像不要钱一般突突的往外流!惊得大帐中一干众人全都紧张的张大了嘴巴。奈何皇上在座,又有哪个敢擅自向前! “宁海,速宣军医前来中军大帐!追爱你呀……”皇上一边快步走向韩子路,一边安排人去请柳如晦!待他双手搀扶上韩子路时,又斜眸冷冷的瞪了一眼同样伸手去扶韩子路的追爱。 “我营帐有药,如晦外出采药去了。”韩子路以手按着伤口,挥手阻止了既将飞身出去的宁海。 “皇兄,我先扶子路回营帐去上药!他身上的伤不适合久坐!”感受着皇兄眸中的怪罪,追爱没有回避而是坦然的迎了上去。我不让他陪我回京是为了他好,又不是出于我的私心,怎么他不理解我也就罢了,连皇兄你也要怪罪我吗? “也好!稍后朕便要去演武场点阅军队,你先扶子路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顾他知不知道!”听着皇上的话,追爱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浅笑,我何尝不想好好照顾他,可是他肯接受吗? ------------ 22、未亡人 “放手,我就是流血流死了也不用你管!”韩子路嘴巴上不饶人,可手却紧紧的抓着追爱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也或许是他现在放不开。 “喂,我就是要管你怎么样?你很想就这么死吗?告诉你,本公主不同意!”追爱斜了一眼冷着脸的韩子路,她从来不知道作为男人,作为大西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还会有他这么别扭的! “你凭什么管我?我的死活与你何干!”韩子路继续绷着他的冷脸,可他的心弦却在一点一点的放松,从追爱开口说要扶他回营帐时,从追爱开口说不让他死时!原本他便只是在计较追爱与舒良的亲近,并不是真的要死要活!现在就是皇上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死,他都会舍不得!他才不会傻得一死了之偏宜了那个舒良呢! “我就是要管你怎么样?本公主正值如花妙龄,没有当未亡人的喜好!你要是敢再给我提那个死字,你试试看!”追爱真的毛了,她柔弱的双肩独力支撑着韩子路庞大的身躯已经够她累了,哪还有力气分心应付他的诸多问题!大男人一个,受个伤怎搞得跟个问题小童一般了。 “未亡人?本将军还没死,你就想着要当未亡人了?你就这么盼着我早死吗?”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抓狂了!是他一直在说什么死呀活呀的好不好?怎么说到最后变成我在盼着他死了?他死了与我有什么好处?除了头上会多一个克死先夫的未亡人称号外! “韩子路,拜托你不要再闹了!你想退婚就退婚,你想承旨就承旨,你想回京就回京,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成不成?再闹我就扶不住你了。”追爱垮着一张脸苦哈哈的看着韩子路的侧脸心惊不已。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侧脸也这么好看?为什么这个男人摆冷脸的时候也这么酷?摇了摇头,追爱果断的把大脑中浮出来的念想全都甩掉。不论这个男人有多优秀,不论这个男人有多俊帅,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午时过后,他留在这里,我回京城!军营里有两个娇滴滴的女将军随侍左右,在他的心底有温柔婉约的皇姐抚慰他长年在外的寂寥,也许还有隐在暗处的不知名女子!呵,他从来就没属于过自己,只是因着皇兄的关系,不得不与自己有了说不清的牵联。 “我要陪你回京!”韩子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他最初的坚持,他要回京城,必须回京城!不然,什么承旨什么退婚,怕是由不得他选了。 “不行,你身上的伤太重!短时间内不能舟车劳顿。”终于挨到了韩子路营帐,追爱扶着韩子路躺回床上,刚直起身子想要吁一口长气,又听到了韩子路旧话重提。他究竟是在闹什么毛病?伤成什么样了自己不知道吗?京城就在那里又跑不了,等伤好了再回去能怎么滴? “肩上的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年一箭贯穿心脉,本将军都能骑马从战场返回营地……”韩子路的话还没说完,便在追爱的叉腰瞪视下没声了!追爱绷着一张小脸,双手叉在纤腰之上,凤目圆睁,小嘴用力的向里揪着,双眸中的火苗乱窜。她就没见过像韩子路这么可恶的人!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之上流血流的要自己一个弱女子肩扛手扶着才能回来!现在是要怎样?血止住了吗?伤好了吗?都说本公主刁蛮不讲理,现下看他简直比本公主还要不讲情理。 “韩子路,你别逼本公主出绝招!”追爱很想扑上去咬他两口,奈何他现在有伤在身,且伤口正在流血!只能隐忍着张牙舞爪的过过嘴瘾。韩子路你给我等着,等你伤好了,本公主同你旧账新账一起算。 “怕你?”韩子路单手压着肩上流血的伤口,犹不知死活的同追爱叫嚣着,似乎现在每天的生活除了听肖成报告军中事务,便是同追爱斗嘴!似乎有哪一日不曾斗过嘴,心中便会觉得这一日的生活缺失了什么! 追爱看着韩子路单手压着往外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艰难的转动着止血的药瓶。心中的不忍极大的压过了刚刚眸中窜升而出的火苗。就好像是有人在后面推着她一般,喘息间便从韩子路的手上取过了药瓶。又不是没给他上过药,虽然两人既将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至死吧!再说了,现在还没解除婚约,她可不想真的变成未亡人。 轻轻的掀开他左肩之上的衣襟,看着那红了一大片的衣襟,追爱的鼻子泛上了酸意!那伤口得多深呢,都处理过了还会流这么多的血!她才想起,自他们受伤回营之后,她还没有见过他的伤口!那日柳如晦替他检查上药时,自己正在同那些个副将商量着要如何将附近的山头全都端了以雪此仇。 小心奕奕的掀开中衣,露出里面柳如晦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布条,从那布条横过左肩来看,那伤口当不会短。 “闭上眼睛不要看,我自己上药止血。”韩子路看着追爱双眸中的冷凝之色,看着她小脸上的颤栗,抬起手盖在了追爱的眼上。 “子路,让我看看,只看一眼!”追爱的手抓着韩子路肩上的布条,她不敢随意的乱动,生怕会弄痛他或碰到他的伤口。她虽然心怀惊悸,可她一定要看,因为他身上的这一道伤口是为她而留。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那一刀他稳稳的能躲开。 “子路,求你了!你说过你的一切是我的,让我替你上药。” 韩子路终是敌不过追爱的软声软语,心中叹息了一声,把手拿开了。纵观大西内外,谁人可有幸听得追爱如此软声软语的求人!他韩子路就算立时死了当也值了。 掀开那布条,追爱一只手捂着嘴连声抽气!那伤口之深险可透骨,难怪会流这么多血!回想着当天的情形,追爱的双眼氤氲了!如此深可透骨的刀伤,他居然还能挥剑杀退山贼,可以想见他那冷面修罗的名号是如何得来!是用命拼来的呀! 泪水顺着追爱的脸庞啪嗒啪嗒的一直往下掉,手上的动作放得益发的轻柔。 韩子路看着掉着眼泪给他上药的追爱,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抹去了脸庞之上的泪水。 “我的伤是为你受的,你得要补偿我!所以我要陪你一起回京城!”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更加的泪眼朦胧了,脸儿轻轻的伏在他的前胸之上默默的垂着泪。又何苦呢,既然回去之后终要分开,又何苦勉强自己走这一遭呢! ------------ 23、情浓? 午时前一刻,皇上穆怀康巡视完了军营各处,虽说他此行是专为韩子路与追爱的伤而来,可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顺便巡视一下军营,回去之后也好有话堵朝堂之上的悠悠众口! “宁海,追爱公主呢?她知不知道午时过后便要动身起程返抵京城?”皇上的话让得宁海扑通一声跪将下来。这公主知道不知道哪里是他这个平素连半句话都说不上的副将所能知悉的,可皇上当众问话他既不好不答,又不好随意乱答,除了跪在地上请罪他还有什么法子。 穆怀康一看宁海跪在地上不吭声的样子,心中便了然!他那个宝贝妹妹在皇宫中都是她当老二没人敢称老大,何况是跑到这军营中来,怕是除了韩子路没人能制得住她吧! “罢了,罢了,头前带路前往将军营帐。” 听闻皇上的金口玉言,众将官连声称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从演武场向着营区行去。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了不同的表情,这么多不同表情的人走在一起,顿觉异彩纷呈。 此时此刻韩子路的营帐之中也正在上演着精彩的一幕。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伤口那么深,不能舟车劳顿,等过几天你伤好个差不多再回京城。”无论韩子路说什么,追爱就是咬定了不松口。她就是再怎么样淘气,再怎么样没心没肺,也决不会拿韩子路的身体来玩闹!何况这很大的可能会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还有与我同车而行也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征求你的意见!”韩子路的霸道真的让追爱吃不消,如果不是看在他肩膀上的伤是因为自己而受,她绝对绝对不会这么好脾气的同他讲道理。他回不回是他的事,本公主回不回是本公主的事,跟不跟你同车而行更要看本公主的心情!可现在这可恶的韩子路都伤的半死不活了,还敢这么霸道!他就不怕本公主一个心情不爽,会在半路上虐待他么? 嘁!霸道鬼投胎!懒得理你,你做你的白日梦,本公主悄悄的跟皇兄回京城。到时候看你要怎么办? “站住!别想耍什么花招,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小花小草,本将军只要瞄一眼便全都清楚了,最好乖乖的回来坐好!不然……”韩子路那半眯的双眸中透出了危险的信号,看得追爱怔怔的就站在了那里。 我哂,他都只剩下半条命了,我怕他做甚?脚在本公主身上,本公主想走就走,你耐我何?追爱想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微弯的弧度,继续抬脚向外走去。开玩笑,现在可是午时了,跟皇兄约好了午时过后立刻起程的。 韩子路的闷哼声让得追爱再次停了下来,转回身看着正在挣扎着要下床的韩子路,追爱的一张小脸立时皱成了小老太太。 “韩子路,我的韩大将军你要不要这么别扭?你不要命了也不要连累本公主好不好?”追爱一边大喊着,一边向韩子路床边跑过来。开玩笑,就他这么个挣扎法,自己好不容易才给他止住的血岂不是又要流出来了。 韩子路不理会跑回来的追爱,依然单手撑在床上向上挣扎的要起身,他就一个目的,你如果要走,那我就跟着! “唉呀,好了,好了,我的韩大爷,你是爷成了吧?我投降,我留下不走,拜托你也躺下不要乱动了好不好?”追爱一边在韩子路的床前坐好,一边挥着小手示意韩子路快些躺回去!单手撑着不累呀?我哂,本公主是哪辈子欠了他的债,他自己都不爱惜他的身体了,我何必替他紧张!真是有够悲摧! 韩子路的右手早酸涩的要罢工了,奈何追爱一直不投降,现下听着追爱说出来的话,手臂一弯扑通一下便向后仰倒了下去。看得追爱赶紧扑过去看他的伤口有没有被扯裂?这人真是什么毛病,连他自己的身体他都如此摧残,将来若是承旨嫁给了他,他能对自己好吗?我看难!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还有什么人会让他下不去手?战场修罗冷面将军果然没有喊错他! 看着紧张的扑过来的追爱,韩子路嘴角泛笑!“你还走不走了?”嘴里虽然如此说着,心底却极度的鄙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需要用摧残自己的身体来留住她了!如果她真的在乎自己,又岂会丢下重伤在床的自己一人离去呢?自己都肯带伤陪她一起回京了,她还推三阻四!呵,追爱公主果然是让所有人都追着你爱的尊贵公主呐! “哟……朕来的貌似不是时候!”恰在这时大帐的挡帘被掀了开来,皇上穆怀康那挺拔的身影立在营帐门口,嘴角正泛着戏谑的浅笑。笑过之后,他一边向内走去,一边挥手制止其他人跟进大帐。 “我说子路,你都伤成那样了还不安分?”穆怀康的话让得韩子路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我哪里有不安分,你没看到是你家的公主妹妹正不安分的压在我身上嘛!穆怀康似是了解了韩子路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目光转向追爱,直直的盯视了她片刻,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追爱呀,你就算想要表达你的热情,好歹也要等子路的伤好些呀!再继续折腾下去,你可要做好当未亡人的准备了。” 未亡人?又是未亡人!本公主今日跟这个未亡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么?怎么连皇兄也挂在嘴边? “皇兄,那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如此大睁着双眼望着,似是有违为君之道呢!”追爱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灿笑,想要看我的笑话吗?不知道本公主我从小到大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看笑话么!饶是皇上再怎么样镇定,也被追爱出口的话儿给闪了一下。这哪里还有半点皇家公主的仪范,分明是一个混迹花街柳巷的混混才能说的出口的话嘛! “追爱,女孩子家要端庄矜持!特别是身为公主的你当为天下所有女孩了典范,更加需要端庄矜持!” 端庄矜持?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我不端庄,不够矜持吗?本公主只是在照顾伤患,哪里不端庄,哪里不矜持了?今日他不给我说个清楚仔细,我跟他没完! ------------ 24、离别 “追爱,你当真决定不变了?那皇兄可认真了哈!”穆怀康听着追爱说将出来的话,眸光中立时闪耀出了一抹璀璨的光华,连带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起来。 “是,我就是要与韩子路同一辆马车同时回京!不会有错。” 追爱肯定的的话语,坚定的眼神让得韩子路嘴角轻扬!他韩子路想要做的事儿从来还没有做不成的!面对追爱公主依然。 “子路,你的意思呢?”穆怀康眸光一转看向了韩子路。 “微臣但凭皇上作主!”韩子路低咳了两声,随即垂眉顺目的装起了乖宝宝。他这个样子看得穆怀康想扁人!现在但凭朕作主了,当初干什么去了?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横,一个比一个能折腾!现在想起要朕作主了,好,那朕就真真切切的给你们作一次主,让你们记上个三生三世! “好,那你们的事朕就全权作主了!追爱你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吧?”穆怀康狡黠的眸光在韩子路与追爱的身上一一扫过,看得韩子路心底直冒寒气!这皇上什么时候转性了,如此好说话!有一种正在被算计的感觉冒上头顶,可他就是想不出皇上会在此事上如何算计! 追爱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韩子路,又看了一眼唇含轻笑的穆怀康,最后坚定的也回了一个是字!有意见可以吗?如果可以自己缘何会身处此地。一直以为自己身为当朝最尊贵的公主,所有应当会有不同!如今看来什么公主,什么婢女在面对大事的时候都一样,又能自主些什么呢?除了听天由命,便是顺天应命!呵,女子的命运竟真如母后所言一般半点由不得自己呢! 大家用过午饭过后,稍稍休憩了一刻钟,便在午时三刻的时分正式起程离开了韩家军营。皇上原本简从出行,连人带马也就只有那么几人,至于暗中保护的那些个王都隐卫,自然是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可现下回程的队伍却壮观了一倍有余,不但马车多了一辆,就连随从也多了肖成与柳如晦!当然还有穆思炎与舒良!他们一个为韩子路而来,一个为追爱而来,自然是要随着他们两人一起去往京城!何况舒良的家原本就在京城。 黄昏时分,一行人行驶到了京城城门前,原先奔驰的马车也嘎然而止。韩子路挑帘看着外面的城门,两道浓眉皱在了一起。追爱要在城门口换到皇上的马车之上,因为进城门后不远,他们两人便要分道而行了,一个去内城皇宫,一个去外城韩府。 “我,我走了!”追爱抬眸看着一路之上一声没吭的韩子路嗫嚅了一句便要起身下车。我与他已经走到相视无言的份上了吗?呵,其实你不用大老远受马车的颠簸之苦,婚约一事只要你坚定了立场,皇兄是不会强逼你的!这又是何苦呢! “就这么走了?”韩子路伸手拽住追爱的胳膊,两条浓眉全都皱在了一起,看得追爱眼睛生疼!不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吗?那现在自己走了,要在他眼前消失了,他不是应该轻松的长吐一口气么?皱眉头又是为哪般? “呃,那还要怎样?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只凭皇兄作主的么!皇兄了解你的心意,他的决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追爱垂下眼睑,低低的说出了她心中的话儿。是呀,皇兄一直就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总是会先问他的意思若何!呵,你当真不愿做的事情,天下间又有谁能勉强的了吗?如今就要趁了你的心意了,你的浓眉可以松开了呢!如此秀挺浓黑的双眉就这么皱着实在是暴殄天物呢!追爱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了韩子路那皱在一起的浓眉,其实就算是皱着也一样的别有韵味呢!子路,怎么办呢?我好像越看你越对眼了!好像有点舍不得你这个驸马了。驸马?呵,他是吗?从来都不是吧! 韩子路静静的凝视着追爱,静静的感受着追爱小手的抚触所带来的悸动!只是轻抚自己的眉毛都能让自己的心底生出无限的满足感,看来自己对这丫头是越来越无力了!自己也会有被她吃吃的死死的一天吗?如此下去怕是这一天不远了吧!呵,其实把她放心底,被她吃的死死的感觉还不赖呢! 韩子路与追爱无语凝视的这一幕随着挡帘的掀开而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穆思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单手撑起马车挡帘,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浓情戏码。没错,看在他的眼里就是浓情戏码! “果然被皇兄猜对了,你们当真是在做着舍不得的事情呢!”穆思炎的话让得追爱的小手一颤,倏地收了回来!脸色微红,却并不慌乱!“什么舍得舍不得!不过就是一时的失神罢了。” 一时的失神?韩子路嘴角轻挑,看着拎起裙摆要下车的追爱,一伸腿冲着穆思炎便踢了过去,同时伸手一拽追爱,将她前倾的身子拽了回来,只是力度用的有点儿大,搞得追爱实实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啊……子路你……唔!”追爱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便被韩子路迅速的低下头来封住了她要出口的话语。 “子路……你的伤!”实实的吻了一个酣畅淋漓之后,韩子路才单手托着追爱的脸,以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反应让他很是满意,原来她刚刚只是在担心自己身上的伤!这一认知让他心情大好,顿时将那要分开的不舍心绪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得拥你在怀,有伤似无伤!回宫之后,你会想我吗?”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果断的默然了!会吗?会吗?应该会吧!现在还没有分开,好像就有点开始想了呢!想你的霸道,想你的喂药,想你不舍不弃的背护,想你温柔笑着的眉眼,想你温润的唇……想着想着追爱垂首脸红了。 “如果你想我想的紧了,我便会为你夜闯禁宫!”韩子路附在追爱耳边的喃喃话儿,听得她的耳朵有些痒,小脸也更加的红了!直羞的她直起身子便下了马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韩子路。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为我闯禁宫?会吗?也许会吧!是怕我想你想的紧,给你带来困拢所以要夜闯禁宫来警醒我吗? ------------ 25、夜闯禁宫 “哟,哟……你们快看,追爱的脸红了!”穆思炎的话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进了舒良的心窝。从穆思炎伸手挑起挡帘时,他就在握拳!从韩子路踢开穆思炎拉回追爱开始,他的手握得益发紧了!如今再看追爱满脸娇羞垂首走路的样子,心莫明痛的厉害!追爱,在军营时你连我的轻轻触碰都想着要躲开,为什么却愿意跟韩子路同乘一车?为什么又愿意同他那般的亲昵?难道你的心开始容纳他了吗?那我呢?那你满心满眼的舒哥哥我呢?以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吗? “追爱,小追爱怎么一直低着头?你是做了什么,所以没脸见人了么?”追爱很想一直垂着头走去皇兄的马车,奈何穆思炎偏跳出来挡在她身前,就是不让她像驼鸟一样的逃进马车里。罢了,逃进皇兄的马车也要受皇兄的笑,既然伸头缩头都要挨上一刀,索性豁出去了。 “穆思炎,皮痒了?你欠我的账是想要还了么?”在追爱刚想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韩子路那冷冷的话语!虽然听上去软软的不带一丝力度,可越是这样的语调,越是让得穆思炎浑身泛着冷意!天可怜见,韩子路可不是一位善人! 追爱悄悄回眸瞧了一眼挑帘观望的韩子路,心儿在他眼眸扫过后扑扑的无绪跳动着。偏他还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耳朵,无声的告诉追爱他们的约定,等他被她想的耳朵痒了,便偷进禁宫去看她。 “好了,好了,快点上车吧,皇兄在等你呢!”穆思炎收起脸上的戏笑,连声催促着追爱快些上马车。追爱抬起头狠狠的剜了一眼穆思炎,便抬脚踩着凳子踏上了马车,临进车厢前她再次回眸看向韩子路。发现他已经放下挡帘坐回马车之中了。莫明的心底涌出了一抹失落!不知道是因为回眸没看见想看的人,还是因为他比自己先放下了马车的挡帘! 舒良看着追爱的那一个回眸,看着她那微嘟起有如水蜜桃一般红润的小嘴,心中便清楚的知道他心中纯洁的小追爱被韩子路污染过了。可恶,他是凭的什么敢对追爱这般?他们不是一直都在抗拒着这段赐婚吗?追爱为什么又会愿意?越想舒良的心越痛,头越大!他决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追爱对他的感觉他不会看错!只所以一直都不曾亲近自己,只是因为那一纸赐婚的困扰。而自己只所以不敢站出来正大光明的追求追爱,不过也是因为业王府里的那份婚约。 追爱,你究竟对我是有心还是没心?好吧,是否有心总要试一试才会清楚,不下重锤怕是不会敲痛你的心哪! 舒良打定了主意,回京之后便着手准备大婚的事情,他要在一个月内迎娶穆思思过门。他就不信追爱听到他大婚的消息会无动于衷!如果她肯在大婚前跑来向自己吐露心意,那我就请旨同时迎娶大西的两位公主。 “追爱,你的唇怎么肿了?”穆怀康一脸惊讶的问着追爱,刚才在那边马车的一幕他还真是没看见。可当他看到追爱被他问的脸红了的时候,心底立时明了!看来他们护在翼下的小追爱真的长大了!子路呀,你下手也太快了吧!我这都还没开始出策略,你就下手了,那我岂不是没得玩了?咦,不是没得玩,似是更好玩了!咩哈哈!穆怀康单手支额专注的看着追爱,心底却在想着要怎么样来整一整这两个让他伤透了脑筋的人! 追爱看着一脸专注的盯着她的皇兄,直觉是用小手盖住自己的嘴!随即又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你儿子都三个了,会不明白本公主的小嘴为什么红肿了?连你也打趣人家,还不都是你害的了!好端端非要给人家找这么一个可恶的驸马!可恶?一想到可恶这两个字,追爱的脑中立刻响起了韩子路前些时日说得话,‘可恶也只是对你一个人可恶!记住了,除了我不许让他人如此的对你!’想到这里,追爱的小脸无端端更加的红了!小嘴微嘟,轻念了一句霸道的家伙! “嗯?追爱你说什么?皇兄什么时候霸道了?”追爱不小心说出来的一句心里话,刚好被回过神来的穆怀康听了个清楚仔细,顿时龙眉倒竖!朕就算霸道又怎样?可关键是朕从来没有霸道过哪!还家伙?追爱这都是跟什么人学来的这些个粗俗字眼。回头可要好好的问一问子路! “呃,不是说你!是韩子路啦……皇兄,你怎么也跟思炎哥哥一样无聊了?”追爱说着话儿,小嘴一撅将头扭向了一边,再也不肯搭理穆怀康半个字!反正她就是认定了,在进皇宫之前绝对不搭理皇兄!以免从他嘴里听到令人尴尬的话语。 穆怀康看着追爱的反应,抿唇笑了!不搭理我?好呀,你最好一直都不搭理我,我看你几天后是要哭着求我,还是继续像现在这般不搭理我!想着几天后的好戏,穆怀康的心情没有理由的欢快了起来!他不是一个邪恶的人,可他现在就是想要看一看冰冷了这么多年的韩子路,脸上会不会出现冰冷以外的表情。 韩子路回府养伤的日子是苦闷郁闷外加气闷的,他苦闷是因为他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日子;他郁闷是因为静思时他的脑中会常常跑出各种表情的追爱;他气闷的是至今他的耳朵都没有痒过一次,以此可见那丫头铁定没有想过他,可他现在究竟要不要趁夜色溜进宫去看她呢? 追爱回到宫中的日子是烦躁的,因为她从踏进宫门那一刻起,便被严令禁止了一切行动,换句话说,她被禁足了!除了南阳宫哪里都不能去,就连每天向父皇母后的晨昏定省都免了。最可气的是南阳宫的婢女侍从全都换成了皇上的人,追爱再想像上次那般的偷溜已是不可能了。 “唉……”追爱低头吐出她今晚的第一百次叹息,眸光向着南阳宫的内外瞄了两眼,发现无论是哪个地方都会有人!最后只得无奈的走到那只鸟笼子前坐定。 “金丝雀呀金丝雀你说我们的这日子是不是没法过了?”离得近的婢女侍从听了追爱的这句话,皆禁不住捂嘴偷笑。却在这时南阳宫外传来了阵阵的骚动。 “有刺客,抓刺客!”听着外面的叫嚷声,追爱的双眸中闪出了晶莹的亮光。会不会是韩子路进宫来看我了? ------------ 26、红孪帐暖春宵短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点出去帮忙呀,顺便把宫门掩上,以免刺客跑进南阳宫。” 南阳宫中的婢女侍从听着追爱的话,皆面面相觑,抓一两个刺客有外面那大把的禁卫军足够了,何须他们这些个手不能提刀,脚不能飞墙上房的内宫婢从们去分劳!只是公主既然发下话来了,大家总要有个表示嘛!那就全体站到南阳宫门口去看热闹好了!反正宫门紧掩,窗户落拴,人全部都守在宫门口,不用说追爱公主这大活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他们发现。 “是!”众人恭恭敬敬的称了一声是,便齐齐向外走去。他们虽然是皇上的人,可他们却深知在这个皇宫之中,最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追爱公主!皇上派下的差自然是要完,可公主也不能得罪,幸好他们个个够机灵,所以才能活到现今。 “夜深了,本公主要安寝了,没事不要随便进内打扰!”追爱对着正向外走的婢从们的背影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这一句让正稳稳行走着的一个侍从莫险儿摔了个狗啃泥!追爱公主今晚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些日子她不是连安寝都要三四个人守在外面的嘛! 呼……外面的刺客到底是不是子路呢?怎么还没摆脱掉那些个呆头侍卫?追爱伸长着脖子四处张望,很想知道他会怎么进来。也说不上原因,她现在就是莫明的想要见到韩子路,就是莫明的觉得今晚那个刺客就是韩子路。独自一人被禁足在南阳宫内的这些日子,她反复的想了很多。她发现不管她看到什么,想到什么总能与韩子路联系到一起。特别是一人静坐时,总会自觉不自觉的想起韩子路那温柔的眼神!想起他那宽厚温暖的怀抱,想着有他相拥入眠的那几个夜晚的安心好眠。 当韩子路从后窗户潜进追爱寝宫时,看到的就是追爱嘴角无绪的上扬着,眉眼弯弯,眼神迷蒙,手托香腮一脸沉思的样子!轻轻的走过去,伸出双手慨叹着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追爱……见你一面好难!”乍被人拥进怀里的追爱,刚想要挣扎,可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让得她稍一迟缓,便听到了韩子路那熟悉的清冷声音。他来了,果然是他来了!抬起头,眸光潋滟的望着韩子路,伸出小手轻轻的碰触着他的面庞!“子路,真的是你来了么?身体养好了么?”追爱的反应让得韩子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刚刚想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嗯,都好了!你,很想我?”韩子路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唇角也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得追爱禁不住花痴的点了点头。早就知道笑起来的他会有着无匹的魅力,果然是勾人心魂呢!回过神的追爱整张小脸都红透了,她怎么可以承认她很想他?万一他进宫来不是为了看她,而是来告诉她他最后的决定要怎么办? “傻丫头,又在想什么?我不是在你眼前了么!”韩子路看着蓦地垂下眼眸的追爱,伸出一根手指轻点着她的小俏鼻。 “子路,你只是来看我的是吗?”追爱眸中那不确定的疑问,让得韩子路心绪无端的起伏着。难道自己半夜潜进来不是看她是做甚?可他突然就想着要逗一逗追爱,做他想了很久一直没能成行的事儿。 “不是!”不期然的追爱在他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眸中的神彩黯淡了下来。小嘴一张一合的喃喃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同时脱离开了他的怀抱,一个人独自向内室走去。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又何必还要多奢望呢!追爱的内心无绪的抽痛着,第一次让她品尝到了那种无力的痛楚!她很想就这么继续下去不要放手,可她有她的尊严,堂堂追爱公主没必要靠皇权的捆绑来得到一份爱!何况怕也得不到,就算勉强得到了,也不会幸福!那又何必呢! “除了看你,还要拥你入怀,细细的品味你口中的甜美!我还没做完又岂会放过你呢!”韩子路紧走两步从后面拥住追爱,拥她入怀的舒心感觉他可是想了七日了。好不容易躲过层层侍卫,避开密密的婢从潜进来,哪能只是看看就轻易的放过她。 感受着韩子路话语中的霸道柔情,追爱的眼眶氤氲了!回转身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一边抹着眼角溢出的泪滴,一边娇嗔着他。“可恶的坏蛋!又惹我哭。” 咝……追爱的回身一扑撞疼了韩子路刚开始结痂的左肩。追爱听着韩子路嘴里抽冷气的声音,抬眸看着他轻拧的眉毛,才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那么深的一道伤口,哪里是七个日夜能养好的!他刚刚的那一句都好了,只是在骗我。“你又骗我?身上的伤明明还没好!”追爱红着眼眶拉着韩子路向内室走去,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就这么翻墙越屋的闯进了禁宫!还真不让人省心呢! “真好了,刚才才是骗你呢!谁让你不理我一个人转身就走。”追爱听着韩子路的话语,看着他那委屈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将开来。真难想像,像他这么强势的一个大将军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公主,你安寝了吗?奴婢进来了……”守在外面的婢从见刺客一去无影踪,只留下晚上值夜的两个婢女,便各自散了。忽然静下来的夜,让得门外值夜的婢女听到了公主寝宫中的响动,似乎还隐隐有着说话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进内去查探一番,公主金贵,皇上再三叮咛不可出一丝的差错。公主都声称要安寝了,怎么还会有响动?细细听去似是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男子的声音?这一认知让得两位婢女倏地推开了内室的宫门。 “啊,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主寝宫!快放开我们公主!”两婢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公主的寝宫内室出现了一个男子!而且还跟公主拥在一起!这要是传到驸马耳里,那,那公主的名节! 不过话说那个大将军驸马又有几人见过,眼前这男子如此英挺俊朗,为了他舍下驸马却也不无不可!可尽管心中如是想着,她们还是非常尽责的张开小嘴大声喊了起来!希望她们的喊声能引来就近巡逻的侍卫。 ****** 推荐小雨新书《新娘不好当:总裁,别惹我》 ------------ 27、红孪帐暖春宵短II 听着那个婢女口中的救命呼声,追爱额头垂下了三条黑线!她才要喊救命的好不好?本来相安无事,你们这一喊还不得喊出事儿来呀! “住口,全都不许出声,不然休怪本将军手下无情……”韩子路几个闪身便出现在了两个婢女的身前,冷眸冰冷的盯视着她们,大有再敢出一点儿动静立刻格杀勿论的意思。 “子路,你很怕人知道你来看我么?”追爱看着韩子路的举动,听着他说出来的话儿,一直不安稳的心又闹腾了开来。他就这么困扰让人知道吗?那又何必进宫来呢?不来不是什么困扰都不会有了。 “我不怕,怕你怕!”韩子路那有如绕口令一般的话让得追爱的心绪稍平!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你来了,且让我再贪一晌之欢吧!今朝有酒今乾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追爱,怎么办?她们是留是杀?”韩子路转身回眸,双眉一挑,邪气万千的望着追爱。追爱看着他脸上那得瑟的样子,忍不住抿紧了樱唇。她们是皇兄的人自然是杀不得了,可要是现在就放她们出去,万一她们再把皇兄给招了来!可留着她们在这里也不成呢,可也不能让她们伫在这里呀! “子路,她们是皇兄派来看管我的人,你说怎么办?”追爱苦哈着两条秀眉,小手一摊的看着韩子路,碰上这种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韩子路双唇轻掀,斜眼睨着那两个正在他面前筛糠的婢女。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韩,子,路!”韩子路一字一顿的报出自己的名字,一脸冷脸更是冷凝到了极点!不是他爱扮冷,实在是面对他人温不起来呀! 韩子路?大西常胜将军浑天侯准驸马爷韩子路?两个婢女听到韩子路的自我介绍,全都张口结舌的魔怔了。公主的命也太好了吧,不但出身皇家贵为一国公主,就连驸马都这么英挺俊朗!原以为那个大将军真如外界所传一般是一个冰冷噬血的修罗将军!现在看来他简直是比翰林院里的那些个文人院士都要俊逸三分哪!呃,不对是,十分! “滚!”韩子路冷眸扫视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将下来的两婢女,双唇轻启淡淡的喝了一声滚! “是!”一听这一声冰冷的滚字,两人如同死囚蒙大赦一般的跑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好心的替他们掩上宫门。 “子路,你吓到她们了!”追爱好笑的走过去伸出小手扯着韩子路那重新冷凝的冰脸,心中却在暗思,唬着一张冰脸很有型,笑开了很勾人,整个一祸国殃民的妖孽么!难怪林家姐姐甘心随在他身边数年,若换了本公主也是愿意的!呃,想歪了!这张脸总能让自己想歪!想到这里追爱不禁用力拉扯了一下。 韩子路任追爱拉扯着他的脸,只伸手将她重新圈在了自己胸前。双唇微扬就那么直直的压了下来。 窗外薄云遮月,偶有凉风阵阵透隙而来!室内温情脉脉,时有无绪喘息轻声呢喃!待圆月重新高挂空中,室内人儿已缠绵悱恻的正在话别离。远处传来了梆梆的打更声,和内侍的唱和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了!”追爱听着远处传来的更声与唱和声,心中顿生伤感!一时间心底涌出了相见时难别亦难的凄楚。只为了贪这一晌之欢,焉知以后又需要多少个日夜来平覆心底的痛楚。以前自己看不到子路的好,总巴望着躲同他断掉一切牵联,如今却又巴望着这维系在他们之间的那一纸婚约不要断!否则她真的没有理由再见他了。 “舍不得?”韩子路向外望了望业已深沉的夜色,回眸望着追爱脸上的那一抹无绪的伤感。看着她柔柔的垂下头,心中顿时漾满了暖暖的柔情!终于盼来了她的不舍,终于盼来了她的不舍!在心底连续喃喃了两遍,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今夜留宿南阳宫。 “夜已深了,再不出宫就走不了,除非……”韩子路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追爱却明白他那未竟的话意是指什么!那怎么可以呢?让他留宿在南阳宫中,那明日本公主还能出去见人么? “不行不行!你快点走吧!明晚,不,你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以前,都不要再来了,万一真被当成了刺客误伤……唔……”追爱眼神飘忽不定,一双小手也无绪的拧绞着自己的衣襟。她不敢再看韩子路,她怕她会深陷进他的笑容中无法自拔! 而韩子路看着此时此刻的追爱,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吻她!因为吻过之后他又要好久见不到她了!恋恋不舍的放开追爱,这次韩子路没有走后窗,而是正大光明的走正门出去。 第二日,御书房中刚下早朝的穆怀康便收到了婢女传来的信息。‘昨日驸马夜入南阳宫!’看着御案之上那张小纸条,他知道定是昨晚值夜的婢女留的!呵,子路,你的伤好的很快嘛!既然能夜入南阳宫,那么也就能上朝听宣了。 昨夜一通折腾,追爱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甫一睁开眼便看到几个婢女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闹刺客了!” “听到了,那么大动静谁还会听不见,不过好像没抓到什么人。” “你们知道什么,怜春跟我说根本不是什么刺客,是驸马偷偷的看公主来了。” “真的吗?那怜春可有说驸马什么模样?可是如外间传的一般凶残噬血?” “当然不是了,怜春说呀,那驸马的飘逸俊朗气度非凡,纵观大西朝堂无人能及呢!” “哇咧……公主好有福气哦!听说驸马回朝是因为受了重伤、” “带伤进宫探公主?哇……驸马好深情!对公主好好哦!” 咳咳……追爱故意轻咳了两声,不是她小心眼,她就是看不得宫中的婢女提起韩子路时一脸的口水样!那是本公主的驸马好伐,你们口水个什么劲儿,再说了他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么?还纵观大西无人能及?那三哥跟皇兄也及不上么?呃,好像跟子路相比真的差了几份气度。完了,怎么连本公主也这么想了!真是流言误人哪! “公主早安!”几个婢女连忙起身向追爱这边走将过来,屈下身子道完了早安之后,便各自忙活起来。有的去外面端水给追爱净面,有的去给追爱挑选饰品衣衫,有的则服侍着她起身下床。真是好一通忙活! ****** 今日三更要么?如果要请让我看见你们的行动! ------------ 28、驸马进宫 “你们适才在说些什么?”追爱一边由着婢女们摆弄,一边状似无意的问着她们。只这一句问询却让得众婢女皆抿嘴偷笑。 “我们在说公主好福气!皇上替公主寻了一位品貌双全的好驸马!”婢女们相视笑笑,她们并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儿,也不怕让公主知道。既然公主有此一问,定是多少听到了什么!与其遮遮掩掩的引公主胡思乱想,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捡好听的说。 追爱从镜中窥视到了婢女们的偷笑,再听着她们的话语,一抹绯红飘上了脸庞。顿时想到昨夜子路来时闹出的大动静!该不会已经闹得整个皇宫中人尽皆知了吧!刚要探问一下情况,外面又急急的走进了一个婢女。 “禀公主,驸马在花厅候见!” 驸马?哪个驸马?追爱听的一头雾水!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个婢女口中的驸马是指谁?韩子路么?除非他疯了! “你说谁?给本公主说清楚一点!”追爱拧着秀眉回头瞪视着传话的婢女,把人瞪的生生往后倒退。恼得追爱蹭的一下站起身就往前厅走,她才不信会是韩子路呢?明明半夜的时候刚出宫么,除非他一夜没睡,刚出宫接着又进宫早朝。 “公主,发髻……”梳理头发的婢女傻眼的看着追爱散着一头青丝就往外晃,虽然驸马很英挺俊朗,可有必要一听说人来了连发髻都顾不上梳么?反正他人就坐在那里等,又不会跑了!公主跟驸马还真是恩爱到不行哪,明明半夜刚分开,这会子又来了。 追爱一气跑到内厅,透过内厅的屏风向花厅那边望了过去,发现坐在那里品着茶的人不是韩子路还会有谁。婢女口中说的驸马真是他!昨晚还都当他是闯进南阳宫的刺客,今日怎都称他为驸马了?是他自己报的名号还是婢女们口口相传得出的。 也不知是追爱惊讶之余弄出了什么响声,还是韩子路心有所感,两人的目光居然透过屏风就那么对上了。追爱看着韩子路望过来的眸光,窘的不行!而韩子路看着一头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肩下的追爱,顿时惊为天人!未施脂粉的素颜,未挽发髻的青丝,在在张扬着纯情美!就仿似九天之上遗落在人间的仙女没有半点的俗气。 韩子路站起身,就那么迎着追爱的目光,从花厅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厅。伸手轻抚着追爱垂着腰际的柔柔发丝,眸中漾着柔柔的笑意,舒缓了他脸上先前冷硬的线条。 追爱身后跟上来的婢女看到这一幕皆自发自动的退了下去,偌大一个内厅中只有追爱与韩子路两人面面相视。 “子路,你,你不在家好好将养身体,怎么来了?”追爱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发现她越来越对韩子路没有抵抗力了,不见他时想的那许许多多,待到一见了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管他以后怎样,走一步看一步,现在还没有退婚他就还是本公主的驸马。追爱很想习惯成自然的偎进韩子路的怀里。心中更是想着,本公主现在还是可以赖在他怀里的,若此时不赖以后想赖都没得赖么?本公主又不傻。可虽如此想,她终还是没有主动偎过去。公主的仪范她丢不起! “来带你出宫!”韩子路轻掀唇角,伸手拉着追爱走向了花厅。惊得躲在内厅外面窥视情况的婢女们连连抽着冷气!公主发冠不整焉能离宫! “子路,等等,我被皇兄禁足了……”追爱扁着小嘴停了下来,她也很想出宫去走走呀,可是皇兄禁她的足嘛!整整七个日夜呀! “无妨,我刚才御书房出来!皇上没意见。”韩子路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想起了刚刚在御书房中皇上那哀怨的眼神! “没意见?那是不是皇兄撤消我的禁足令了?”追爱满脸希翼的仰着小脸望着韩子路,眼眸中那巴巴的期待让得韩子路莞尔。 “没有!不过……”韩子路瞄了一眼躲在外面的婢女们,低下头附在追爱的耳边道出了后面的话语。追爱闻听后,小脸上飘上了一抹羞涩的嫣红,随即跺着小脚嗔了他一句可恶,便转身向内厅走去。 “喂,丫头……”韩子路抬起手刚喊了一句丫头,便愕然的看着追爱扭回头来冲他嚷道:“我去梳洗打扮,你等我,一会就好!” 坐在梳妆台前,追爱的小脸依然没有褪去那份嫣红,想着刚刚韩子路的话,她的双眼都笑眯了。 “驸马跟公主说了什么高兴的事儿,瞧咱们公主笑的这个甜蜜!”跟追爱混熟的几个婢女,一边替她打理着头发与衣饰,一边向追爱探测着她们想要八卦的信息。 “什么也没说!”追爱白了她们一眼,她才不会告诉她们,子路刚才说皇兄允了他以后可以随时进宫,不用大半夜的闹刺客!还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呢,原来都知道了! 婢女们看着追爱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她们虽然喜欢八卦主子们,可却也深知适可而止,特别是在主子面前。适度的贫一下可以,过度的关怀就麻烦了。 “好了,保准公主能把驸马给迷晕了!” 追爱轻斥了一句贫嘴,便提起裙摆向花厅跑去,那份迫不及待想要跟着韩子路出宫的心情,让她顾不了什么仪范不仪范了。 当追爱提着裙摆小碎步的出现在花厅时,韩子路的双眸都看直了!他一直就知道稍加粉饰后的追爱是惊艳的,可却没想到一身细致宫妆的追爱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特别是她身上的那份活力与眸中的那份灵动。 “子路,我们出发吧!” 追爱扯着韩子路的衣袖就往外走,看得她身后的一干婢女眼珠子直掉。拜托,皇上可有吩咐,驸马来见公主可以放行,可没说公主可以随驸马离开呀! “公主,公主,皇上……奴婢们!”婢女们在韩子路冷眼的瞪视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追爱却能明白她们的意思,一边拉着韩子路继续往外走,一边挥着小手冲她们嚷嚷:“没事,没事,就说本公主被你们驸马绑走了,一切有你们驸马担待!” 韩子路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什么叫一切有我担待,我担待的起吗?可刚刚自己提出带追爱去御花园走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那带她出宫去韩府是不是也不会反对呢?韩子路的唇角微弯,本将军担待就本将军担待,大不了大婚如期举行呗! ------------ 29、韩府 追爱随韩子路出了宫,在大街上晃了三两下,便直奔了韩府。她早想去韩府探伤了,奈何回宫后一直被禁足中。现在虽说子路的伤已在愈合中,可本公主作为未婚妻子是不是可以过府探视呢! 当追爱大摇大摆的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韩府时,韩湘子的那一张老脸抽搐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这让得追爱颇为费解,可随即她便释然的跟着韩子路东奔西跑了。我是冲着子路来的,管他是抽搐还是高兴,反正高兴我已经来了,不高兴的抽搐也已经来了!又不能再半途离开。 “追爱,你这是在提前熟悉夫家吗?”看着东看看,西瞧瞧,南瞅瞅,北摸摸的追爱,韩子路莞尔!大半天下来,他只是尽责的跟在追爱的身后,并无须给她讲说什么!因为她都会好奇的问! “哪有?我只是好奇么!” 追爱小脸微红,羞窘于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可她却死不承认的依然辩解。 “好奇什么?好奇嫁过来后会不会有的你玩?”韩子路伸手将追爱揽在胸前,有意无意的出言打趣着追爱。他就是爱极了她红着脸辩解的样子! “才不是呢,本公主只是好奇,父皇与母后为什么大半的时间都跑来你们韩府?”追爱的这一句话听得韩子路直点头,这个理由找的好,找的正当!任谁听了都挑不出半个不字来!毕竟普天之下又有谁敢置喙那两位。 “那你可有想明白?”韩子路一边揽着追爱往他的小院走,一边没话找话的问着她。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看似随意的走着,可当追爱一抬眸却发现他们到了刚刚经过的沁园。沁园?刚刚他明明说不能随便进去,现在又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子路,这个沁园是……什么所在?”追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道了出来,她才不会有问题憋在心里不吭声呢! “我的住所,你未来的新房!”韩子路挑眉含笑的一句话,让得追爱蓦地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看偏西的红日,出宫一整天了呢!该回宫了!一想到要离开韩子路回宫去被禁足,追爱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追爱的叹气让得韩子路心一沉!一整天都快快乐乐,为什么一提起大婚便叹气呢,是又想起舒良了吗? “日已偏西,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进笼子里了!”以往没有这次出宫的经历,她还能安于宫中。因为她除了对小时候出宫便可以吃到京城大街上卖的冰糖葫芦有印象外,其余的也没多少念想。可这一次逃婚离宫的经历,让得她一刻都不想再回到那个有如牢笼一般的皇宫,特别是她心里还装了一个韩子路。 明白了追爱因何叹息,韩子路心情澎湃的厉害,原来她是因为要与自己分开了才叹息,于是一句不假思索的话儿就那么出口了。 “你留下!”韩子路这短短的三个字,震撼了追爱。震撼的她茫然的点了点头。需知他这一声留下意味着什么,需知自己这一点头又意味着什么!需知明日到来宫中将会是如何的沸腾!驸马夜探公主已够沸腾,公主留宿将军府中,那岂不是要掀翻整个皇宫? 点完头后追爱又急急的摇着头,“不行,不行!我们……”韩子路好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追爱,看着她脸上挣扎的矛盾表情心情大好!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有地位的呢! “不行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过!放心,本将军重伤初愈,不能对夫人你怎么样的,只是像以前那般拥着你入眠罢了。”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挑起了追爱的下巴。看着她延伸到耳根的那抹嫣红,他真的很想提前洞房!奈何他身上的伤真的是初愈,准确的来说是正在初愈中!而且他也想留到洞房花烛那晚!今夜提前做了,洞房那晚要做什么! “可恶!就知道欺负我!”追爱羞红着脸转过身去,望着沁园的花草出神。说实话她真的很怀念他的怀抱,很怀念在他怀抱中安睡的那种舒心,很怀念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那种奇妙感觉!子路,你说你中了我的毒不能自拔了,要我说,我才是中了你的毒无法医治了呢!不然答应你留宿将军府,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儿怎也会做出?今时毕竟不同往日,那时我在病中又是出门在外!可如今……追爱越想头垂的越低。可他的执拗自己又能奈他何。 在韩子路强势要求下,在追爱内心的不舍下,晚饭过后,眼见明月当空挂了。他们还稳稳的坐在沁园里不动如山。一个不想走,一个不让走!韩子路也知道公主随自己出宫,夜不归宿是何等严重的事情!一旦皇上问起来,一旦太后问起来,私带公主出宫,私留公主过夜那可是大罪过。可他就是不想放追爱离开,特别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把追爱抱在怀的这份暖玉温香! “子路,该动身了,不然宫门要关闭了!明日,我再来看你!”追爱虽然心中很舍不得韩子路,可她却知道她不能留宿韩府!她出宫已然会惹皇兄震怒,如若再夜不归宿,她不敢想皇兄会如何收拾他们! “我送你回去!大不了半夜再闹一次刺客。”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心都醉了!身为公主他不能私留臣下府上过夜,可身为准驸马他却可以随时进宫,皇兄说的不是么! 韩子路带着追爱到达皇宫时,宫门已经关闭了!追爱瞅着那关闭的宫门心中松了一口气!皇兄呀皇兄,不是你妹妹我回来的晚了,是你提早关闭了宫门!想我堂堂公主总不能露宿于宫墙之下吧! “子路,怎么办?”追爱问着韩子路,她多么想听到韩子路说,我带你回去!可韩子路却只是抿了抿唇,环抱着她腾身而起,几个起落他们便到了南阳宫的宫门前。 “追爱,你说如果我留宿南阳宫,皇上会不会震怒?” 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愕然了,留宿南阳宫?不是不可以,皇兄既然知道昨夜的刺客是他都没有怪罪,那就算他留宿南阳宫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反正南阳宫房间多的是!可是他都还没有明确的向自己表明心意,本公主凭什么就要这么低三下四的留他在南阳宫! “不行!你快回去!”追爱唬着一张小脸推着韩子路,不是她不想他陪在她身边,不是她不想自己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可是就这么放他进南阳宫,堂堂公主仪范何存? ****** 看来亲爱的们都不希望小雨三更……在此小雨谢谢你们的体谅,可相比较于这份沉默的体谅,小雨更希望你们可以让小雨累到手指麻木…… ------------ 30、天子之威 “追爱,我,走了!”韩子路看着唬着一张小脸的追爱,心底微凉!原以为在她的心中已当自己是她的夫婿,也许自始至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只要她肯上花轿,就算她的心里还装着舒良,我韩子路也认了!站在南阳宫的院内轻叹一口气,转身就要纵掠而去,恰在这时从各个角落却突然跑出来了大批的禁卫军。抬眸望去,墙头屋檐之上也都站立着如许多的宫中侍卫。 “好大胆的刺客!昨夜让你逃去,今夜定让你插翅难飞,给我围起来!”禁卫军统领一声令下,顿时高处的箭上弦,院中站立的枪竖刀横,一时间杀气腾天,一触即发! “放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将军可是刺客?”韩子路一声怒喝,双手背于身后前行几步立于亮光之下任众人看个清楚清白。 “将军?什么将军?这宫禁之中本统领是最高的指挥官,却也才是一个副将!你一个小小毛贼居然敢枉称将军?来呀,给本统领好好的教训于他。”随着禁军统领的一声令下,所有围而不动的禁卫军全都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向韩子路招呼了过去。韩子路眉头轻皱,有心要亮出自己的腰牌给他们看个清楚仔细,可心中一想顿觉窝火。区区一个副将统领竟敢冲他大呼小叫,再加上心里一直憋着的怨气无处可发,刚好借这个时机好好的发泄一下,可他却忘了他正处在重伤初愈之中。刚要抬手动身,追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吵什么吵?大半夜不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追爱将韩子路推到宫门外,刚转身要走进内厅,便听到外面有了响动,好奇心让得她隐在花厅之中向外观望。当她听到那禁卫军统领认出了韩子路便是昨夜闹皇宫的刺客时,不由捂着嘴偷笑,这下看你要如何辩白!可眨个眼的功夫,这双方怎么便要动手了?那韩子路是疯了不成,他自己的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么?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统领,你就算要拿人好歹也请你先看清楚了再拿成不成?在我南阳宫拿我追爱公主的驸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卑职等参见公主,请公主恕卑职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禁卫军统领率领着一众禁卫军冲着追爱拱手弯了弯腰,便当是行了大礼。 “这大半夜的你们跑来我南阳宫吵吵闹闹是为哪般?不知道你家公主我一向浅眠,最忌讳有人吵闹?”禁卫军统领听着追爱说出来的话,很想哂她一口,什么浅眠,什么忌讳,咱们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见你刚从外面回宫!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说出来那不但是他个人掉脑袋的事,怕是他全家上下都得要掉脑袋。所谓州官可以放火,百姓不能点灯说的就是这个理。 “呃,卑职奉命正在捉拿夜闯禁宫的刺客!若惊扰了公主清眠,卑职该死!”禁卫军统领说的话追爱是越品越不是味!什么叫奉命捉拿夜闯禁宫的刺客,奉谁的命令?谁又这么神可以知道哪天刺客会来闯禁宫?还有什么叫若惊扰了本公主清眠,难不成本公主刚刚回宫的时候,他们中有人看见了?追爱一阵头皮发麻! “呃,既然是奉命而为,那本公主就不多做追究了,刺客可曾抓到?带过来让本公主开开眼界!”追爱这一句话说得可谓高明呢,既表明了她的深明大义,又从侧面上证明了韩子路不是刺客。只是禁卫军统领此次是有备而来,又岂会被她的三言两语便给打发了,要知道皇上可在御书房等着听信呢! “回公主的话,刺客就在公主眼前,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还请公主即刻回宫暂避,待卑职将之擒拿捆绑之后再送去给公主开眼界。”统领的话让得追爱一阵愕然,听他这话意是有备而来呀!难不成他明知道韩子路的身份,还敢动手抓人? “哦?你说的可是他?”追爱纤手一指韩子路,嘴角带着嘲讽的浅笑,不管你们是有备而来,还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总之在我南阳宫拿韩子路就是不行!我管你是不是奉命?看着统领微微点头,追爱不禁捂嘴而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在寂静的夜里响彻了整个南阳宫。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他乃当朝常胜大将军浑天侯韩子路!我追爱公主的准驸马!怎么本公主的驸马来本公主寝宫小坐还要事先向你报备吗?”追爱凤眼圆瞪,柳眉倒竖,皇家威严赫然展现,小小年纪冷肃着小脸便能不怒而威,当真是让韩子路一通好瞧!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奉命捉拿夜闯禁宫的刺客,公主所讲的当朝常胜大将军浑天侯韩将军,卑职从未见过,故而不敢断定此人是否真如公主所言是韩将军,还是冒韩将军之名进宫的刺宫,所以按照习惯与律例,需捉拿了交皇上御审之后才能断定!”统领的话让得韩子路笑了,他总算听明白了,今夜任自己说破大天他们也要拿人了!呵,看来是皇上给他们说了什么,否则量他一个小小副将统领也不敢在追爱与本将军的面前如此嚣张!只是皇上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是警告自己,还是别有所图? “你……”追爱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被韩子路挥手给打断了。用眼神传递着他内心深处的所想所感!如果真是皇上在幕后操作这一切,不用说自己与追爱了,就是我父亲来了怕也要先跟这些个禁卫军走一趟了。须知道他们奉的可是皇命! “追爱,无须多言,是皇上的意思!不必为难他们。”一语言毕,韩子路伸手冲着那统领说道:“走吧,本将军随你走一遭就是了!”他就不信皇上真能把他怎么样?不就是看着自己自由的进出皇宫不顺心的想要找个由头摆一摆他的天子之威么!好,子路身为臣子,全力配合!只是皇上你可不要玩得太过火了,玩太过火了子路可就配合不起了。 “子路……”追爱看着韩子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禁卫军统领近前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不由一阵阵的心酸! “混蛋!他身上有伤,都肯主动跟你们走了,还绑什么绑?”追爱看着被捆得像个粽子一般的韩子路,想着他左肩之上的伤口,顿时涌上了阵阵的心疼。 “卑职知道,左肩受伤之处已经留出了空隙!”统领的这一回话,让得韩子路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坦言不认识自己,却连自己左肩之上有伤都清楚,可见他的确是受命于人!可在这皇宫之中能让得他如此大无畏的向前冲的怕是只有皇上一个人能办到了。 ------------ 31、赐婚的变数 “子路……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皇兄!”追爱一提裙摆就要往外行去,却被韩子路给喊了回来! “夜色已深,相必皇上已经休息,此事明日再说!你明日先去向太后请安吧?”韩子路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跟着那一干禁卫军走了。蓦地追爱的脑中一阵清明,她似是听懂了韩子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了!没错,这一次既然是皇兄下令拿人,明日一早必须要先去向母后请安!可明日自己能安然的出得了这个寝宫么?皇兄既然能设下套夜捉子路,自然也能明令本公主不得离开寝宫。头大呀,怎么办呢?难不成本公主今晚注定了要露宿在外?好吧,为了韩子路,为了我自己,拼了!直接去母后寝宫睡!以免明日一早再被皇兄捷足先登。 当追爱在晨曦中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太后讲清楚后,穆怀康也悠悠然的晃了进来。对此,追爱冲着穆怀康挑眉示威,这次我总算赶在你前面了!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皇儿,你皇妹刚刚说你无端端把子路给抓了起来?怎么一回事?” 皇上穆怀康甫一进门,太后段小喜便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她一向不喜欢拖沓。而追爱也在一边附和的直点头,嘴里还说着就是就是的话儿。 穆怀康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追爱,回身向上座的段小喜请安行礼之后悠悠的在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禀母后,子路是儿臣打小的玩伴,但凡他不犯下大过错,儿臣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生过了!哪里还会无端端的抓拿于他呢!母后也知道左相的位子一直虚玄,朝中众臣没有人不觊觎此位,其中兵部的林如海尤甚。儿臣本想着待子路与追爱大婚后,留他在朝中出任此职,一来可以平衡朝中势力,二来也不用跟追爱分离两地!可谁知,那林如海像是早料到儿臣会有此一步,早早的便把他林家的两个女儿送去了子路的身边。现在林如海跑到儿臣跟前来告御状!说子路在军中屡次戏耍他的女儿,并承诺回京后娶她们过门!如今为了与追爱公主履行婚约,警告她们不许提及他们之间的往事!林如海老泪纵横的哭着求儿臣给他做主,说他林家总共就这一双女儿,如今全都寻死上吊的不想活了!让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 穆怀康的话说的不急不徐,却听得追爱心潮澎湃!林雨浓与林雨诺两姐妹在军中确有此事!而她们两人在韩子路面前毫不避讳她们的女子身份也是事实。她在军营中的那些日子,可是亲见了别人进韩子路的营帐都要在外面请示后才能进,那两位却可以一边请示着一边掀帘而入!当时只觉得她们与其他将军有些不太一样,如今听皇兄道出始末方知,原来她们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韩子路你好样的,耍着本公主玩儿是不是?前在林家姐妹相伴左右,后有思思姐藏在心间,你当我穆小星是什么?是什么?越想越气,追爱呼的起身向外走去。她不管了,他自己惹上的桃花债自己偿!本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还要巴巴的替你的风流擦屁股! 追爱从太后寝宫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南阳宫,而是一个人索然寡味的在御花园游走着,浑然未觉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跟随着! 可恶!天杀的韩子路,你气死本公主了!啊……追爱扔掉手中随兴撕扯而下的花瓣,双手握拳的啊啊大叫着!她有想过韩子路的心里会同时欢喜着她与别的女子,可却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绝情的对待曾经跟过他的女人,如果本公主不是公主那是不是也会有跟她们一样的下场? “丫头,又怎么了?连你思炎哥哥跟在身后半晌都没有发现!”追爱听到声音扭头看着立在她身后的穆思炎,心内一阵委屈,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将出来。惊得穆思炎连声问着怎么了! “韩子路他混蛋!他欺负我!”追爱一边抽抽噎噎的哭着,一边同穆思炎说着。穆思炎听后眉头轻皱,以他所了解的韩子路来断,他不会是始乱终弃的人!更不会是攀荣华富贵的人。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事,那又是为了什么呢?皇兄可从来都不会随便抓人,何况这人还是他从小的玩伴。 “追爱你仔细想想,韩子路他真的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你不是说最初他是强力反对这桩婚约的么,如果他是一个为了坐东床弃红颜的薄情寡义之人,皇兄与他相交甚笃,又焉会将你托于他!”穆思炎这一番话听得追爱两眼瞪的更圆了!她一直都没能想通的韩子路拒婚的原因,如今她明白了!因为他有了林氏姐妹,所以才会在御书房据理力争的向皇兄拒婚。奈何皇权通天,他也只能忍痛认下自己!这时她又想起了当时在业王府中他跟舒良的对话!责任!自己终归只是他的一个责任。 既然是我们皇家从最初便勉强了你,那么这桩婚约就此作罢!本公主这就去找皇兄说个清楚明白。 追爱想到这里,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回身便向着皇上的御书房行!这个时间皇兄应当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身后跟着心急如焚的穆思炎,追爱与韩子路他都不希望出事!刚刚只顾着安慰追爱,都忘了自己寻她的初衷了。 “皇上,追爱公主与业王府世子求见!”皇上穆怀康正批奏折批得心神俱疲,蓦地听到内侍的通传,不由让得他嘴角微弯。呵,追爱你还是来了呢!思炎是你点拔的迷津么?真是多事,这样朕的好戏就看不久了呢! 随着穆怀康的一声宣,追爱与穆思炎规规矩矩的走进了御书房。穆怀康端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脸沉静的追爱。相较于上次她的横冲直撞,这一次却是温婉识礼了,是谁让得她变温婉了,是谁让她懂进退了?会是子路之功么? “你们找朕有事?朕还要诸多奏折未曾批阅,很忙,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跪安吧!”穆怀康典型的一副君王公事公办的嘴脸,一口一个朕,更是连正眼都未瞧追爱他们一眼。虽然他的心底满怀着看戏的希翼,可他面上就是能做的这么无所谓! “追爱前来求皇兄收回赐婚的成命!追爱甫及笄,想多陪母后几年,不想过早出嫁!” ------------ 32、舒良进宫 什么?穆怀康直直的盯着追爱,看着她眸中的坚定与脸上淡然的神情,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他玩大了!刚刚在母后寝宫的那一番说辞,自己的这个傻妹妹怕是当了真哪! “追爱,朕再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若三天后你执意退婚,再来说于朕听!”穆怀康双手按在额头之上轻揉着,他真的有些头疼了!怎么自己家的这个妹子如此的与众不同呢?换成别人家的妹子,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横指污赖,那还不得躺地上打滚求清白哪!她却好,不闻不问直接退婚?是她还没有对子路动情,还是她太无情?抑或是朕看走了眼,他们压根就是拴不到一棵树上的两枚苦果? “不用了!皇兄明日早朝宣布便好!早一日还他自由身,他也好早一日脱困!”追爱的脸上涌出了一抹淡淡的苦涩,可穆怀康还是捕捉到了。这让得他心情为之一松,原来是醋意滋生的恶果呀!这戏看来还有得瞧。 “呃,朕意已决,此事三日后再议!”穆怀康话语说完,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穆思炎,丝毫不给追爱辩驳的机会。听着自己皇兄那绝决的话语,追爱嘴角轻抽,三日后再议与今日有何区别!罢了,且等三日又何妨! “思炎,你此来又所为何事?若也是为了韩子路,那就免开尊口,他的事朕自有计较!” 穆思炎张了张嘴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此次子路涉及的事情兹事体大,不然皇上也不会连给人开口问询的机会都不给。 追爱与穆思炎从御书房中退出来,追爱的心情不但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加的沉重了起来。原本以为解决了如此重大的终身大事,她的心情多少会轻松一些,多少会欢快一些,可她现在却只想回寝宫窝在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昨日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今日便恩爱两重天!原来爱上一个人再失去是如此的一番滋味!如此苦涩!如此难言! “追爱,你当真打算同子路退婚?此事颇有蹊跷,你真的不打算再多方面验证一下了?” 对于穆思炎的话追爱很想听,可是她要如何多方面的验证。韩家军对外宣称不纳女将军,而林氏姐妹皆在韩家军中确是事实!这一点无须考证,自己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自己在韩家军的那些日子,林雨诺对自己的敌视,林雨浓面对韩子路时那流转的眼波。呵,何须再多做取证!皆是自己亲见。再去取证只不过是让自己多受一次折磨。 “林氏姐妹的事情是我亲见,当时只觉得林氏姐妹偷偷喜欢着子路并没多想,如今看来怕是皇兄所言才是事实。” 听了追爱的话,穆思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韩子路绝对不是一个肯向命运屈服的人,当年他未曾弱冠便毅然披甲赴边关,为的就是不想受制于人!呵,打死穆思炎他都不会相信,韩子路会为了攀附皇家而弃自己的红颜不顾!可他却安心待在天牢为得是什么? “那你告诉哥,你心中对子路是怎生样的感情?面对这小小的困顿,你真就打算拱手相让了?”穆思炎的话引得追爱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她这哪里是相让,分明是抢夺未果嘛!原本人家林氏姐妹在前,我这个有了婚约在身的公主是后来者,真要说起来是林家姐妹拱手相让才对。 “子路于我无论重要与否都不重要了!原本就不该属于我的,强夺而来又有何意义?” 穆思炎听着追爱的话无奈的低下了头,她自己不积极争取,任凭旁人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呀!真是搞不懂这两人,一个在天牢中悠然自得,一个在深宫中淡然处之!他们之间真的没有情爱?不,我绝不相信!凭我这双眼绝对不会看错人。再抬眸之际,追爱已施施然的走远。穆思炎摇头苦笑,随即身形一闪向宫外急行而去,他要再探天牢! 回到寝宫后,一连两天追爱都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内室,所有人全都屏退在外。这一举动让南阳宫的婢女侍从们颇为惊怔。追爱公主一向最喜热闹,现今怎肯一人独处,还一待就是大半晌。所幸内室并没半点动静,送进去的饭菜也一点都没有动,然则一干人虽惊怔却无人敢进内室打扰她。 翌日黄昏,舒良晃了过来,这让得婢女怜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打扰了。公主如此安静的呆待内室寝宫不正常哪! “公主,舒公子在宫门外求见!” 内室房门被敲的叩叩直响,然追爱却浑然未闻,犹自双手抱膝窝在床角之上怔然出神。 “公主,公主……”门外的怜春连唤了数声无果后,不由眉头轻蹙的看向了其他人。她确定公主自从进入内室便没有出来过,可就算公主因昨夜未得安睡正在补眠,也该会有不耐烦的咆哮声传出来呀!这么安静不正常,恐惧笼罩在了众人的头顶,公主若出事,她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最后怜春壮着胆子大力推着内室的房门,吱嘎一声门开了,众人皆在心中庆幸公主进房后没有上门栓。 “公主你怎么了?”怜春看着窝在床角之上两眼无神的公主,直觉让得她伸出手探向了追爱的额头,这一探惊得她扭头冲着身旁的婢女大喊!“你去向皇上通报,说公主在发高热。你速去请御医。”怜春虽心急却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身边的婢女。可她心底却想不通,公主缘何会突发高热!公主身体一向很好,无端端的怎么发起高热来了!难怪窝在房间半天没有响动! “回舒公子,公主身体违和,今日不能见客,请公子择日再来拜访。”怜春话语说完,便转身去水盆边沾湿了一条毛巾,在御医来之前总要做点儿什么! 舒良怔怔的消化着怜春说出来的话,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身体违和?怕是不想见我的托辞吧,未曾听闻南阳宫中婢女去过太医院,怎就突然身体违和了?舒良低头苦涩一笑,随即告辞离开了。阴郁着心情向外行去,因而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婢女正领着御医风风火火的往南阳宫而去。 御医进到南阳宫时,怜春已将半迷糊的追爱扶持着躺了下来,身上也盖了薄被,不消片刻便全然昏睡了过去。 御医取出看诊木铺垫在床侧,随即怜春将追爱的手腕放了上去,任御医号脉诊断!看着御医皱起的眉头,怜春面上涌上一抹忧色!来南阳宫当值时,皇上再三叮嘱,一定要好生照料公主,不得出半分差错!如今才短短十日不到,却…… “王御医,公主怎么样?” 御医一边替追爱号着脉,一边频频摇头。惊得怜春拉着他的衣袖急声询问。 “公主这种情形当有两日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王御医一句话让得怜春顿时冷汗直冒,的确公主这两日不吃不喝,独自枯坐于床上,原以为公主是在想什么事情,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呀! ------------ 33、梦境 “参见皇上!”就在怜春同御医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皇上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南阳宫。追爱发高热非同小可,从小到大这丫头都鲜少染病!一直健康的很。 “王卿家,公主什么病症?”穆怀康进内后,不理会那些尚跪在地上请安的婢女侍从们,直接走向随在婢从们之后跪将下来的御医。 “回皇上话,公主……”王御医的犹豫让得穆怀康皱拧了两条浓眉。“不要吞吞吐吐,照实说!” 听着皇上发下话来,王御医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之上的冷汗,稍稍直起身子朗声回道:“公主发高热当是由秋夜邪寒入体所致,本不甚严重,只是老臣却发现公主脉息微弱,腹中粒米不存,体内生机已流失大半,所以……”王御医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他实在是不敢照实说出公主若一直这样下去,不出三日生机流失殆尽,就是华佗再世也无能再挽回她的生命。 “所以什么?说!”穆怀康越听脸儿越阴沉,以致在王御医说到追爱体内生机正在流失时,一张脸阴沉得有如乌云密布。 “所以,若公主的生命力再继续流失下去,微臣恐回天乏力了!” “大胆!公主身体一向康健,区区邪寒入体,竟敢在此说什么回天乏力?是你不肯尽心尽力,还是你无能?速传所有御医前来南阳宫会诊。”穆怀康听着王御医说将出来的话语,顿时黑着脸大怒!一个小小的伤寒就敢说什么回天乏力,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的御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微臣该死!微臣该死!”王御医在穆怀康的冷声喝斥下,除了哆嗦着匍匐在地请罪外,别无反应。 “你是该死,不过朕让你多活一会儿,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其他御医是怎么医好的公主。”穆怀康冷眼瞪视着匍匐在地的御医,他就不信合整个御医之力会医不好一个小小的伤寒。 王御医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一声这条老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公主自己没有了求生意志,体内生机骤然流失,就算是院主来了也同样是回天乏力。 “混帐!朕养你们一个个能干什么?小小的伤寒都医不好!要你们这一群庸医何用!来人,给朕统统拉出去!” 穆怀康很耐心的坐在一边看着一个一个的御医轮番上前号脉,他以为合议过后会给他一个良好的医治之方。孰料一个个同先前那庸医一个结论!什么生命力急速流失,若继续下去恐回天乏力!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顿时南阳宫内一片求饶叩头声!恰在这时太医院的院主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心中明了,定是一向不染病的公主,此番染上了令群医束手难缠之恶疾。 “皇上息怒,可否容微臣近前为公主请脉?”穆怀康看着带病出诊的院主,心中怒气稍平!太医院院主柳逢春医术卓绝,当年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针度穴医好了老太后的沉珂恶疾,一跃而上升为了太医院的院主。 就在太医院内所有的御医替追爱号脉的时候,追爱正在梦境中苦苦的挣扎着。她梦见韩子路怀拥着她的堂姐穆思思,身旁跟着林雨诺与林雨浓,一行四人说说笑笑的向前走去,任凭她在身后怎么呼喊,他就是不答应!努力跑着去追赶他们,奈何中间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待得她咬牙拼尽全力狂奔过去,眼见着伸手就可扯到韩子路的衣袖时,他们倏地不见了。追爱惊恐的四目游顾,空旷的野外只有她一人,四周响彻着韩子路与女子调笑的欢快笑声!焦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她的公主之尊,张口大喊着韩子路!久喊无果之后,追爱顿时心如死灰,然口中仍无意识的唤着韩子路。 “子路,子路……”追爱口中发出的喃喃话语,真真的听进了穆怀康的耳里。他一把抓起追爱的小手,焦急的喊着追爱!奈何她却似浑然未觉一般,只一径喃喃着韩子路的名字。 “柳卿家,你快近前看看,公主如何了?”听着追爱那近似无意识的喃喃,穆怀康明白了那只是她的呓语。心急之下也只的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柳逢春身上。 柳逢春近前伸手搭脉,片刻后回身从医箱中取出几根金针,分别在安眠、惊悸、神门、心烦几个穴位上施针旋入。说来奇怪,随着柳逢春几根金针的旋入,片刻追爱便不再喃喃自语。接着他又取出几根金针,寻了几个穴位一一扎了下去。这一幕让得穆怀康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 待柳逢春施针完毕,穆怀康急切的问道:“柳卿家,公主如何了?”柳逢春收好剩余的金针,回身冲着穆怀康双膝跪倒,“请皇上恕微臣无能,微臣的金针只能保住公主心脉不再流失!至于能否医好公主,微臣尚不敢断言。公主之疾不在伤寒,而在于心如死灰毫无生念,再加上腹内空无一物,才会令得公主的生命力迅速流失。若再昏迷下去,微臣恐不容乐观哪!” 穆怀康听着柳逢春的话语,脸色顿时苍白。他是太医院的院主,在所有御医中医术最高!如果连他都说追爱的情形不容乐观,那么先前那些御医所言的回天乏力便不是妄谈了。 怎么会这样呢?追爱一向乐观淘气,好端端的怎么会心如死灰的毫无生念呢?难到是因为韩子路的缘故?可她昨日不还信誓旦旦的要退婚休夫吗?唉!自追爱回宫以后,她的确多了几许心事,是我这当皇兄的忽略了她,还一味的变着法儿想要戏弄于她!如今若真回天乏力,让朕如何向母后交待!如何向各位兄弟交待,又如何向子路交待呀!子路? “禁卫军何在?”穆怀康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捕捉到了追爱病因的点滴。随即朗声唤着南阳宫门外的禁卫军。 “微臣在!”随着一声洪亮的回应,昨夜带人捉拿韩子路的禁卫军统领闻声走进了南阳宫。 “速去天牢请驸马过南阳宫!只说公主染病,其余一律不要提及。”听着皇上的吩咐,禁卫军统领傻了。天牢之中何曾关过驸马?堂堂驸马又焉会关在天牢呢? “就是昨夜朕让你们暂押的那个!速去速回!”听完皇上的话,统领更加痴傻了!原来昨夜摸黑逮的那个刺客真是驸马韩将军?难怪皇上会事前关照不要伤到他的左肩。那公主之病会否是因为驸马入狱所致?统领一身冷汗,行进的步子更加快了几许。 ------------ 34、我不许 “公主染病?”韩子路初闻禁卫军统领的话语,心中一颤,可随即他便笑了。昨日思炎来时还提及她要退婚成全自己,今夜便宣称染病在身?呵,皇上呀皇上,你就算是想要找个理由放我出去,好歹也找个靠谱一点儿的!如这般晴天白日的谎话拿来骗我,是你太天真还是以为我太天真? “是!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请驸马过南阳宫探病!”听了这话,韩子路抬眸沉静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副将统领。 “你,叫什么名字?” 嘎?统领魔怔了!这驸马果然异于常人,公主缠绵病塌,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去会诊了,他不赶紧去守着公主,还有闲心在天牢里问我的名姓? “末将熊林!”尽管熊林的心中有着诸多的疑问与不解,可他仍规规矩矩的回答着韩子路的问题,不提他的准驸马身份,单就他那神话一般的军功便让得所有人仰视了。 “那我是称呼你为熊统领好呢,还是称呼你为熊副将?”韩子路以手托着下巴,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熊林,他就不信从这个莽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末将不敢!将军直呼熊林贱名最好!”一听韩子路的话,熊林顿时身心大窘。不用说他现在是准驸马的身份,就是退一万步,公主就此一病呜呼,他当不上驸马了。可他还是响誉大西内外的常胜将军,就算他这大将军也当不成了,人家还有祖上福荫的浑天侯可以袭呀!自己区区一副将职衔,岂敢让他称呼军职! “休要再提什么将军不将军,我现在是蒙罪待审的刺客!”韩子路双手连摆,不但没有要起身随熊林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有就此躺将下去睡一觉的意味。 “唉呀将军,侯爷,我的驸马爷!公主突染恶疾,整个太医院的御医全都在南阳宫守着!可不知是醒是睡的公主嘴里却只唤着驸马您的名字,所以皇上才令末将火速来请驸马爷前往南阳宫救命哪!” 熊林是跟随穆怀康去到的南阳宫,且一直守在南阳宫外未曾离开半步,所以对于南阳宫中进进出出地御医,与皇上盛怒之下的斥语全都听进了耳中。若非公主身染恶疾无从医治,皇上又焉会宣遍了太医院的御医,又焉会扬言要打所有御医的板子。 “说清楚一点?公主是什么时候染的恶疾,又是如何染上?”韩子路看着一脸焦急的熊林,心知这一番话断不是他信口拈来。可他却又心惊于出自他口中的那句公主身染恶疾!才两天的光景,她人又在禁宫之中,如何染上得恶疾呢? “末将不知,末将是随着皇上去往的南阳宫,只知公主身染恶疾,群医无策。惟口中一直念着将军名字,故皇上……将军……”不待熊林把话说完,韩子路便闪身出了天牢,一路之上衣袂翻飞直奔南阳宫而去。 “什么人?站住……”韩子路如飞一般的奔至南阳宫,理都不理宫门外守卫的禁卫军,直接几个闪身便窜进了南阳宫中。门口的禁卫军刚要追过去,被随后赶至的熊林给喝阻了。 南阳宫的布局对于韩子路来说那简直是轻车熟路,只几个闪身他人便出现在了追爱的内室寝宫。看着跪了一屋子的御医,他的眉头轻皱,只是两天没见而已,怎就染上了令群医无策的恶疾。 “子路,你来了!追爱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她心的事,或说过什么让她伤心的话?”因着追爱的昏迷不醒,穆怀康忘记了他皇上的身份,只把飞掠而来的韩子路当成了他的好兄弟。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追爱的心如死灰,问题一定是出在韩子路身上,可他却不会想到正是他的那一通戏言所致。 韩子路坐在追爱的床前,伸手握着她的纤手,双眸冷凝的盯视着穆怀康。“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先是我被抓入天牢,后是追爱身染恶疾,你究竟在这中间做了多少?”韩子路话一出口,下面跪着的一干众人全都愕然了!他居然跟皇上直称你我?居然敢当面诘问皇上? “我……朕什么也没做!”穆怀康被韩子路问得心神俱乱,可当他的眼角扫到下面跪着的一干人众时,又恢复了他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态。 韩子路只淡淡的扫了穆怀康一眼,便将全副心神投注到了追爱的脸上。看着追爱秀挺的双眉拧绞着,他伸出手轻轻的向两边抚平着。说也奇怪,追爱那拧绞的双眉一接触到韩子路的抚触倏地舒展了开来。 “丫头,你别想惹完祸就躺在这里装死!我不许听到没有?快点给我睁开你的眼睛。不论你这次惹了多大的祸事,只要你现在睁开眼睛,我便一肩替你担了。”韩子路霸气实足的话语引得南阳宫众人额头全都挂满黑线!他凭的什么不许,又是凭的什么一肩担?对于这霸道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浓浓爱意与关怀,他们全都无视过去!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韩子路这几句话语中蕴含了多沉重的情感!不了解子路的人,不了解他们之间纠葛的人又焉能领会到这份霸道的爱意! 穆怀康看着底下众人的反应,又想着他们的无能不禁驳然大怒。伸手点指着每一个替追爱看诊过的御医,大声的喝斥着!当穆怀康点指到第一位替追爱看诊的御医时,眼眸倏地一寒。就是这个庸医说追爱回天乏力,然后他们一个一个的才会跟着附和。追爱怎么会回天乏力呢?柳逢春只用了几根金针便稳定了她的情形!妄言公主生死,他该死! “来人,把这个妄言公主生死的庸医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午门外处斩!”穆怀康点指着第一个替追爱看诊的王御医。 王御医一听皇上这话立时就软了,可他随即又梗着脖子替自己辩解道:“微臣有罪,罪在学医不精医治不了公主的恶疾!请皇上念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功的份上饶过微臣贱命!” 听着王御医的辩解,穆怀康冷哼了一声。他自是能听明白王御医的话外之意,他不过罪在无能却还不致死!呵,既然无能留他何用?穆怀康刚要出口驳斥,柳逢春站了出来。 “王御医平素也算勤勤恳恳,恳请皇上法外施恩从轻发落!” 韩子路耳听得下面的纷纷扰扰,嘴角轻抽!倏地起身几个跨步便冲到了他们面前,伸手拎起柳逢春的衣领冷目而视。 “告诉我,追爱立刻就会醒过来!” ------------ 35、柳如晦进宫 “回驸马爷,公主恶疾缠身,微臣的金针只能固本,却不能医治!”柳逢春抬眸看向韩子路,对于这位军功在身的大将军驸马,他早有耳闻。只是却没能想到居然会在这么一种情形下见到他,更是没有想到他一出手便拎自己的衣领。 “我只问你一句话,能医还是不能医?”韩子路定定的逼视着柳逢春,他不管那许多,只在乎他能不能医的好追爱。 “微臣无能!”柳逢春微垂下头,抑郁的说着无能的话儿。 “那你告诉我,谁能医的好追爱?”韩子路不死心,他不信追爱从此便会长睡不醒,他们未来的路才刚开始走!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谁来跟他抢追爱都不许! “也许微臣的同门师弟可以一试!”不用韩子路逼问,柳逢春便打算说出他的同门师弟或可医治追爱,因为他研习的是普通病例,而他师弟研习的却是疑难杂症! “速宣你师弟进宫!”穆怀康一直在关注着韩子路与柳逢春的对话,因而一听到他的师弟可以救治追爱时,立刻出言让他宣人进宫。 “回皇上,微臣师弟行踪不定!微臣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若非如此,早便向皇上进言了。”柳逢春的话让得刚刚升起了一丝希望的穆怀康瞬间又跌回了低谷。 “找不到人,行踪不定!那你说来何用?”穆怀康一拂衣袖不再理会。只有韩子路还在执拗的问着他名字。 “柳如晦!”当柳逢春说出这一名字时,韩子路双眼蓦地一眯。柳如晦?会是他身边的那个柳如晦么?怎滴从未听他提过他还有一位当御医的师兄?他不是一直敌视与皇族有牵涉的人吗? “祖籍清水镇,于五年前失却了音信的清水神医柳如晦?”韩子路的话让得柳逢春很是讶然。关于这些信息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认识柳如晦?可他压下了心中的万千疑问,只淡淡道了一个是字。 只这一个是字,让得韩子路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顺便替他顺了顺有些变形的衣服。转回身定定的看着上座的穆怀康说道:“皇上,请传旨宫门外守卫,不要拦阻柳如晦进宫。” “子路,你什么意思?柳卿家说他师弟行踪不定,怎么你却说不要阻他进宫,难道此时他人就在宫门外不成候旨?”穆怀康强烈怀疑韩子路心绪不正常,追爱之症虽然难缠,可柳逢春并没有肯定的说他不能救,只是说希望不大,说明他还是有医治之法的,再说了追爱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身体出了状况,而是因为她心中出了问题。只要找出问题所在,相信她会不药而愈!朕的皇妹断不会如此短命! “微臣离开天牢之际,已托人去府中传话于他!算算时间,他人当快到宫门了!”韩子路的话音刚落,南阳宫外便响起了阵阵混乱,让得穆怀康不由眉头轻皱。 “禁卫军,外面因何纷扰?不知道公主需要静养。” 听着穆怀康的一声怒喝,熊林战战兢兢的再次跑了进去。“回皇上,有人闯宫,一路奔南阳宫而来,现已闯到南阳宫门外!”韩子路听到熊林这一句话,一闪身人便出了南阳宫,若他所料不错,当是柳如晦来了。只是他因何要闯宫,肖成身上有皇上御赐的腰牌完本可以带他进宫哪!可现在他管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快些出去确认来者是否为柳如晦。 片刻韩子路返回南阳宫,身旁跟着一身寒霜的柳如晦。若非攸关追爱生死,他绝不会再踏足皇宫之中。当年的痛,他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选择原谅!是以他宁愿遁世隐居,悬壶济世也不愿出任皇家御医。 “师弟……”柳逢春看着一脸冰冷的立在追爱床前的人,不禁脱口喃喃自语。他的师弟还活着,终于有音信了,师傅九泉之下定会暝目了。柳逢春与柳如晦虽然都姓柳,然而柳逢春却只是柳如晦他爹自小收养的徒儿,所以柳逢春一直与柳如晦师弟相称。 “如晦,追爱……”韩子路静静的看着替追爱诊脉的柳如晦,直到看到他直起身子才敢开口询问。在他的认知中,若柳如晦再说没救,那追爱真就没救了。 “半死!”柳如晦冷冷的睇了一眼韩子路,嘴角轻抽!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救不了,她自己不想活了谁能救得了! “半死?怎么会是半死呢?你不是传世的神医吗?为什么不能直接救醒她?”柳如晦这短短的两个字让得韩子路身子晃了晃!柳逢春只是不敢断言一定能医好追爱,可也没有断言追爱一定医不好!而柳如晦却直接说她没救? “神医医人医不了鬼!”柳如晦的话让得韩子路一张脸儿铁青,什么叫医人医不了鬼?他这话什么意思? “放肆!”柳如晦话语刚落,穆怀康便一脸阴郁的喝斥。他的皇妹只是有些累睡着了,怎么可能会没救呢? “居然妄称公主是鬼,朕现在先让你变成鬼!”穆怀康真的凌乱了!这个柳如晦说话也太不知深浅了,不但说追爱没救,更是直言她已不是人! “哼!杀了我,她没救!” 柳如晦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普天之下医术卓绝之人全都被皇家的机器王都搜罗殆尽,大多都进了太医院为皇家御医,只有个别人归隐遁世,就像柳如晦。 “哼,朕就不信,除了你没人能医的好公主。禁卫军……”穆怀康怒视着柳如晦,他就不信杀了他追爱真就没救,虽说大西神医圣手大多已在太医院,可尚有奇人异士流落民间。他就不信广发皇榜寻访名医,许下高官厚禄,还会有人不肯医治公主。或许大多数人都会揭皇榜,可类似于柳如晦级别的能人异士定不屑于高官厚禄。否则,当年太医院大开门户,广照天下名医时,缘何不来投效。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开恩饶恕我家师弟!若皇上定要追究师弟之直言妄语,微臣愿代师弟领罪!”听着穆怀康的话,柳逢春扑通一声跪向前去。师傅辞世之时他没能寻回师弟,如今师弟不但尚在人间且就在面前,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出事。 “柳卿家,此事与你何干,快些退下,他是他,你是你!” ------------ 36、生死相随 “皇上,没有他便没有微臣!当年若非师傅收留,微臣早冻死饿死在野外了!这些年师弟飘零在外,师傅辞世之时没能寻回师弟圆了师傅临终心愿,微臣已深感愧对师傅。若再让微臣眼睁睁的看着师弟遭难而不顾,微臣就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九泉下的师傅呀!叩请皇上开恩,准微臣替师弟领罪!况且公主出急需师弟出手医治,不是微臣妄言,纵观大西朝堂内外,在医术之上恐无人能出师弟其右!师弟既言说公主只是半死,那便道明他心中已有施救之法。叩请皇上准师弟放手一试,若公主当真回天无术,那时再来追究师弟之过惟时不晚。” 柳逢春一通长篇大论之后,再次冲着上麻的穆怀康叩头恳请。 “哥,你刚才说爹他……”柳逢春林林总总讲了许多,可柳如晦只听进去了一句话,那就是他爹辞世了!柳逢春看着扑到他面前的柳如晦,眼中满含热泪。从小到大,他称他为师弟,他却一直唤他为哥!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如晦,师傅他老人家走了!哥无能,没能在师傅临终之前寻回你!”说着柳逢春禁不住热泪横流。 “他,走的可安祥?”柳如晦确定了自己父亲的死讯,脸上的表情犹如先前一般冰冷不曾变过。看得众人皆在心中唏嘘不已!此子不孝为先,无情为后!柳逢春重重的点了点头,师傅走的很安祥,除却了没能在临终前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不孝儿子外。 “你起来!我不想死,谁都无权让我死!”柳如晦冰冷的眼神益发冰澈寒天,他站起身淡淡的扫过南阳宫中一干众人,不是他夸海口,若非是受韩子路之邀,若非是追爱病重,他柳如晦压根就不会进宫!而若非是怕给柳逢春惹下太多麻烦,外面那些个侍卫便不会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他会直接用剧毒送他们去地府报道!但凡医术卓绝的神医,皆通毒术,所谓医毒相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柳如晦如果想要杀人,不需要武功卓绝,他只需拂一拂衣袖便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无声无息的死去!可他从不愿意动毒,他虽冰冷却不噬杀。 “如晦,只要你能医好追爱,我保你安全无虞!就算皇上想要你的命,我也会用我这条命护你周全。”韩子路的理性在听到柳如晦说出半死两个字时几尽丧失了,他的这几句话听在他人耳中无异于当众逆上!可穆怀康听后除了心情不爽之外,并没有觉得他是在逆上,而是认为他是在用他的一切来换追爱的平安。 “她之于你何论?”柳如晦冰冷的话语透过他的薄唇轻轻的吐了出来,追爱不是不能医,而关键在于激起她不想挣扎的意志。 “生死相随!她生我活,她死我亡!上穷碧落下黄泉,一路之上她不会孤单前行。”韩子路的悲怆的话语听得底下的一些婢女捂着嘴嘤嘤哭了起来,她们对追爱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被韩子路对追爱的这一份心意给感动了。她们久居深宫,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深情的生死相随,且就发生在她们的眼前。 “那你现在可以死了!她会马上跟上。”韩子路的话语再次震颤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这一句话无异于是宣布了追爱必死! 韩子路踉踉跄跄的连退了几大步才稳住身形,嘴边泛着苦涩的笑,眸中溢着浓浓的伤痛。追爱死了,她死了!柳如晦说的不会有错!哈哈……几声悲怆的大笑过后,韩子路徐徐的走到追爱的床前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庞。眼中泪水如珠而下,滴在了追爱的手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实是未到伤心处呐!韩子路铁血一般的汉子,面对强敌于己前横刀立马毫无惧色,而今他却独独怕触感到追爱那越渐微弱的气息。 “丫头,不要怕!我早对你说过,万事有我!你等着,我这就去陪你!不会让你在冰冷的黄泉中感到一丝的寒意。”韩子路附在追爱的耳边低语,这些话儿他不想让他人听见,这是属于他跟追爱的秘密。他韩子路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到离了女人便活不了的人,没有了追爱在身边,只有皇上还需要他,他依然可以痛苦的活着!可现在国家兴隆,四邦安定!所以他说出的话定要践行!他答应过的事定要做到! 从韩子路附在追爱耳边低喃,柳如晦的眼睛便眨都不眨一直盯视着,他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人因他而出事。只所以如此做,是为了用韩子路来刺激追爱。因为他相信,就算追爱不愿醒来,但她一定可以感应的到至爱之人的心语。 “追爱我来了!”韩子路抹了一把模糊的双睛,唇边挂上了一抹他自认为灿烂的笑意,他记得追爱说他笑起来最好看,所以他要带着他最好看的一面去与她会面。随着嘴边笑意的涌现,从不离身的短剑自袖中滑落至手心。只待他手心轻轻翻转便可以给自己当胸一剑结束自己的命。 柳如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韩子路的殉情尚不能唤醒追爱,那么他也只能另想他法,绝不会让子路白白枉死。就在韩子路手中短剑悄悄翻转,柳如晦两手之间紧捏梅花针时,追爱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韩子路眼惊的看着顺着追爱那细致脸庞流下的泪珠,禁不住伸出手去轻触,那温温的触感,那湿湿的感觉,提醒他这的确是追爱刚刚流出来的泪水。她在流泪!她在流泪! “如晦,她还没有死!她在流泪,她在流泪……你救她!救她!”韩子路一脸激动的回身抓着已走到他身前的柳如晦。“你看,她在流泪!你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人,你都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她还活着!只要你救醒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韩子路已近语无伦次了,曾经的冷面将军,今夜彻底换了性子。曾经的泰山压顶都不会动容的沙场修罗,今夜变成了人间最为普通的一个男人。 柳如晦再次号了追爱的脉息,嘴角轻掀起一抹弧度,身形倏地抽离开韩子路的拉扯。双眸冰冷且淡然的定格在了韩子路的脸上。 “我可以救她,但我凭什么救她?除非能满足我的条件。” 听着柳如晦的话,看着他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脸孔,韩子路怔然了。认识了五年,从来都知道让他出手救人要有条件,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出手救追爱也要讲条件。 ****** 这一章特为手机读者如絮而加……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 ------------ 37、自此是路人 “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韩子路回头看了一眼追爱那姣美的脸儿,看着她紧蹙的秀眉,一咬牙干脆利索的满口满应。什么条件也不能同追爱相比拟,哪怕让自己与追爱自此成为路人。 柳如晦冷嗤了一声,一脸淡漠的瞥了一眼上座的穆怀康道了一句,“要他也答应才成!”韩子路不由苦笑,让皇上许他一个承诺谈何容易。 “求皇上救微臣的妻子!”韩子路转身冲着上座的穆怀康单膝跪到,这是他第一次向穆怀康行跪礼。穆怀康拧眉看着单膝跪将下来的韩子路,两条英挺的浓眉皱在了一起,一双明眸炯炯的在柳如晦与韩子路的身上来回逡巡。追爱何止是你的妻子,她也是朕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妹妹哪!朕何尝不想救她,朕知道子路是真心对追爱,可身为天子岂可轻易许人承诺。 “子路退下!朕来处理。”韩子路看了一眼穆怀康欲言又止,看着穆怀康坚定的眼神,最后他决定选择信任皇上!因为他相信皇上同他一样有着想要救追爱的心。 “柳如晦,说说你的条件,只要不会太过份,朕或可许你!”穆怀康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通身上下泛着身为天子的尊贵气场。让得柳如晦出现了一瞬的恍神,这便是天子威仪么?好震慑的贵气逼人! “公主跟我走!”简单的话语,冷凝的眼眸,淡然的神态,可柳如晦的这一句话却震摄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肺。追爱跟他走,那与自己岂非真要成路人?韩子路以手捂嘴身形轻颤,终是禁不住心底的伤痛,摇晃着身形喷出一口鲜血! “子路……御医快!”穆怀康看着当众口喷鲜血的韩子路,心惊的从上座直直跑了过去。追爱尚躺在那里生死不知,若子路再出点儿事……不,穆怀康痛苦的*了一声。 上天何其残忍,竟要让朕在子路与朕的亲妹妹之间选一个,难道就没想过依朕的性子定会设坛骂天么?凭什么这么坑爹的事儿要让朕来选!一个是朕自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是大西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个是朕自襁褓时便一直守护着的亲妹妹!二选一?这不是坑爹么?朕果断的两个全都要! “皇上,子路同意!就算子路与追爱自此是路人,可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的活着,子路心愿足矣!恳请皇上恩准!”韩子路默默的压制着体内的气血翻涌,待心绪稍稍平缓下来,脑中也变得清明起来了。柳如晦待在韩家军五年之久,几时见他对人假过辞色,可他第一次见追爱便怔然失神,第二次便让她在医帐中帮忙,第三次更是离谱的把自己的营帐地让了出来!林林总总的不寻常,只怪自己从未用心去理会!一直知道他心底有一段痛,一直知道他心中最恨皇家人,可今天他在听到追爱病重时,却嫌肖成太慢,一路闯到了南阳宫外。他心底的痛,他身心的恨都是因为追爱么?可他们年龄相差太大本不应当……或许是来自于皇太后也未可知!皇太后年轻当年身上有太多解不开的谜了! “皇上,一切以追爱为重!只有她好好的活着,子路才会活得有希望!”韩子路一直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爱上了追爱,可到如今他才明白,何止是爱上了她,简直是爱惨了呀!没有了她,生无可欢,死无可惧,只要她能幸福的活着,一切便都有了希望! 穆怀康的眸中有泪光一闪而过,他一直就知道子路不是如外界所传般的寡情冷心,却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如此的执爱!一旦爱了,便无所畏惧。子路,朕为什么体会不到你这份心情? “她时间不多了!救或不救在你一言!”柳如晦浑然无视韩子路眸底压抑的伤痛,丝毫无惧的同眸中有怒火燃烧的穆怀康迎眸对视。怎样?你们皇家八年前生生害死了我的丝丝,现在赔我一个公主应该也不过分吧?柳如晦挑眉,冰冷的眼神里不曾有过一丝惧意。因为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十年前他尝过的痛楚,怎能加诸在子路的身上! “救!但朕有言在先,朕虽同意追爱跟你走,却绝不会替你摆平任何麻烦。”穆怀康唬着一张脸,冷言冷语的盯着柳如晦。眸中的冷凝清楚的写着,他绝不会就此罢休!追爱贵为大西公主,不是你想要带走便能带走的!朕与子路不反对,不代表再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例如,疼追爱入骨的穆思炎!例如怪招层出不穷的母后大人。柳如晦,从你立意想要在皇家这里讨价还价的谈条件开始,你便已经犯了我穆怀康的大忌。子路或许会顾念你与他的情谊不会对你如何,可朕的威严绝不容你肆意挑衅! 没有人看见柳如晦是如何动的,只见他身形轻晃,人已重新出现在了追爱的床前。不见他如何动作,先前替追爱医治的金针便根根飘浮了出来。接着见他往追爱嘴里强行塞了一粒什么丸药,随即便悠悠的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追爱公主,你与韩子路自此为路人,若醒了便起身跟我走吧!” 听着柳如晦的话,在场所有人的眼眸便都瞪圆了。被所有御医诊断为不可医的恶疾,他前后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救醒了公主?这怎么可能?御医中大多数的人在心中认定柳如晦是在自说自话,只有少数能看到追爱情形的御医,双眼中涌出了崇拜加嫉恨的眸光。 而韩子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跌跌撞撞的去到了追爱的床前,怔怔的看着追爱的眉头越拧越紧,眼睫毛也似在隐隐的抖动着。终于在那两条睫毛轻轻颤了两颤后,睁开了那一双汪汪的眼眸。可甫睁开眼的追爱并没有动,只是将眸光定格在了嘴角尚余血丝的韩子路脸上。看着他淡淡的笑面,泪水在这一刻如决堤般的崩溃。蠕动着嘴唇,喃喃的问着韩子路:“子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句在梦中想要问的话儿,在此刻用着哑涩的声音问将了出来。可韩子路却不清楚她梦到了什么,直觉把这句话理解成为,他刚刚作出的决定。 “追爱,我不曾丢下过你!以前不曾,现在不曾,以后也不曾。无论你会去到哪里,这里永远会有一个你。”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追爱的手轻触自己的胸口。是呀,自此后,怕是也只能把你放在心里了!如晦那一句跟他走,绝对不会只是让你跟他走!这一走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时候了,他不会让任何人再找的你们。绝对不会! ------------ 38、非要这样么? “柳哥哥,你要带追爱走么?”追爱将目光从韩子路的身上转向了一直立在一边的柳如晦身上,她不相信柳如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凭她对他的直觉,凭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对兄弟下手的人! “你若跟我走,何须要带?你若不愿,带又何用?”柳如晦薄唇微勾,鲜少见的浅笑挂于脸上。他其实很想真的带追爱走,奈何追爱心中从来就没有他!他又何苦枉做拆散别人姻缘的坏人呢!她虽与丝丝肖像,奈何她是她,丝丝是丝丝!毕竟不能等同于一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以带走追爱为条件?”韩子路不解,他以为柳如晦只所以提出如此条件,是因为他同自己一般爱上了追爱这小丫头。可现在他却又说出如此话来,他困惑了! “不这样,你会发狂吐血? 你不发狂吐血她肯醒来?”柳如晦那冷淡的神态,听上去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跟他压根就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你,非要这样么?不折腾我你不甘心是不是?”韩子路虽然感激柳如晦让追爱醒了过来,可他依然不会大度的忘记刚刚柳如晦带给他的那瞬间心死的痛楚。几年好脸色下来,他都要忘记自己的本 性了是么? “从军营到京城再到皇宫,早说了不要沾惹皇族!你活该!” 柳如晦冰冷的表情没有变,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变,唯一变得是他向后退了两步,与韩子路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在他的认知中,韩子路这个男人从来不讲章法,只以谋胜为目的。像偷袭,施暗手,耍阴的,在别人那里看来不是君子所为,在他那里却有如家常便饭。他所奉行的真理便是: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两脚!你管我怎么出脚,踹到为准。 韩子路笑了!这才是柳如晦,在死亡边缘也不会忘了损人的柳如晦!刚刚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差一点儿就当真了。就算只是说说,只是想想,韩子路发现他都无法忍受追爱被自己的兄弟夺走的情形发生。她可以不爱自己,不嫁自己,却绝对不能嫁自己的好兄弟来打自己的脸。别人可以大度的成全,我韩子路坚决不当这种傻子! “追爱,你给我捣了一日的药,我救你一命!咱们之间两清了!以后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我不再有交际。”柳如晦的身形向外面飘去之际,留下了几句不算告别的告别话。 “喂,外面侍卫的解药留下来!” 自始至终穆怀康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追爱甫睁开眼之际,他很想过去拥她入怀好好的呵疼一番,奈何妹妹长大了,总有适合她的怀抱给她温暖给她依靠。对于柳如晦他可以用不再追究他的来去自如与出言不逊来抵消先前对他的曲解。穆怀康身为帝王所想所做自是非常人,可他却也有着常人所拥有的是非恩怨分明的观念,错了就是错了!我可以想办法弥补你,可你永远都不会等到我的道歉。 飘至南阳宫门口的柳如晦,闻听了身后皇上的话语,没作应声。却在抽身之际向着天空挥了挥衣袖。柳逢春看着如风一样出现,又如风一样消失的师弟,心中百味杂陈。他多想追出去留下这个师弟!可身在朝堂万事不由己,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再次消失而去。 对于柳如晦的离去,韩子路没有理会。依他的性子事完了肯定离去,这里是皇宫,是他最讨厌的地方!想让他多留一刻都难如登天,他甚至还觉得如果这次要他救命的人不是追爱,换成别人就自己托人去请他,他也不会来。 “追爱,以后不许再做傻事知不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腹胃,没我的允许不许你再虐待她们。”韩子路的声音虽轻柔却仍不失霸道,听得追爱无力的直翻白眼。呃,自己还没同他算帐,他却先嚷嚷起来了!当我现在是病猫很好欺负? 穆怀康看着脸色恢复了几许红润的追爱,看着嘴角噙着浅笑的韩子路,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碍眼的人。现在就是他继续留在这里也会被人嫌弃,何况是那他人。 “谁做傻事了?我只是不想从梦中醒来而已,你在做什么?自杀殉情?本公主居然不知道,原来韩大将军对本公主居然如此的依赖!”追爱睡了两天醒来,精神丝毫不见疲倦,什么生命力流失大半?分明比以前还要旺盛几百倍好伐。 “死丫头,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韩子路便要去呵追爱的痒,却被追爱将他的大手抱住,放在了脸边轻轻的摩挲着。 “子路,你知道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告诉你,我没事,我好好的,可就是睁不开眼睛。你都不知道,当我听到柳如晦提出那个条件,而你又签应了时,我心里有多气!你就这么把我送了给人?”追爱说到这里时稍停了停,韩子路嘴边泛出一抹苦笑,我哪里想将你送人,我那也是没办法而为之呀,跟着柳如晦走,至少你还保有命在。可他刚要张嘴说什么,便被追爱给打断了。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直到我听见了你后面向皇兄恳请的话,我才明白你的苦心!当我听到皇兄惊骇的喊完你的名字又喊御医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边,我多想睁开眼看看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那个时候我就是睁不开。直到你跟皇兄都将我送给了柳如晦时,我心中万分焦急,一急之下我便有了意识,可我犹在生气,气你们就这么把我送人了。所以直到柳如晦喊我起来跟他走时,我才不得不睁开眼面对这一切。” 韩子路听着追爱那如泣如诉的话语,看着她眼角滚落的颗颗泪珠,心疼万分。他的小追爱长大了呢! “追爱,不要再说了,你刚醒来需好好休养!我都明白,都明白!是我不好,一直都没能给你一个安全的倚赖感。好了,现在乖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去吩咐她们给你煮香粥。”说着,韩子路站起身便要走开去。却被追爱拉住了衣袖。 “不要,我要吃你烤的鱼!”韩子路回头看着嘟着一张小嘴的追爱,低下头在上面轻啄了一口。“乖,你几天没进过食,先喝点粥,等改日我给你烤鱼,就抓御花园池塘里的那两条金色鲤鱼给你烤着吃!”追爱惊怔了,那条金鲤皇兄可是稀罕着喂了好多年!吃了?追爱想起了皇上在韩子路来之前对她说的话,说什么那林家姐妹与子路的事全是子虚乌有编出来逗她玩儿的。嗯,吃了!谁让你的主子惹到了我! ------------ 39、皇家有喜 隔日,南阳宫院内烟熏火燎!甫走到南阳宫附近的穆怀康,不由伸鼻子嗅了嗅,嗅出了火烧物事的味道,随即吩咐身后的侍卫速去查明是哪里走了水。 “回皇上,不是走水!是,是……”侍卫不敢说出他所探听到的事实,驸马正在南阳宫院中架火烤鱼!明火在宫中已是大忌,何况是如此明目涨胆的架火烤鱼。且烤的还是御花园池塘中皇上最为珍爱的那两尾红鲤。恰在这时,南阳宫飘出了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再抬头冲着那有烟雾飘出的南阳宫,穆怀康心中顿时明了。 “追爱,你是要吃干一点儿,还是要吃软一点儿?”韩子路一边将架在火上面的鱼翻了一个,一边扭头问着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追爱。大病初愈多晒太阳是好滴! “嗯,一条干,一条软!”追爱闭着的眼睛连翻都没有翻一下,只轻启朱唇的吐出了自己的要求。听得韩子路脸上漾起了宠溺的浅笑。这才是传说中的追爱公主!摊派人替她做苦工,腰杆还挺那么直的提出一大堆要求。 “给朕来条半干半软的!”穆怀康走进南阳宫时,刚好听到韩子路与追爱上面的对话,于是便开口跟着提了一下。 “嗯,只有两条,皇上想吃自己拿鱼过来!微臣可以考虑顺手烤制一下。”韩子路抬眸看了一眼正步入南阳宫的皇上,依然坐在那里纹丝未动。虽然南阳宫中的一干婢从全都口呼万岁的跪倒在底。 “嗯,免了!”穆怀康就近坐将下来,越看那两条鱼越觉得眼熟。“子路呀,那鱼是你从宫外带来的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追爱眼眸微睁向韩子路看了过去,要知道他们这么公然的挑衅皇上风险可是相当的大哪!收到追爱的眸光,韩子路嘴角轻扬,无声的安抚追爱不用担心,一切有他。 “追爱要吃,出宫去寻哪来的及,只能委屈一下她的肚子,先将就着吃两条御水园池塘的小鱼。”韩子路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了很无奈很委屈的表情,好像让追爱吃这两条小鱼有多委屈一般。却听得穆怀康忽得站起身来,伸出一根手指点指着韩子路与追爱。“你,宫中明令不可出现明火,韩子路你可知罪?”穆怀康眼眸一沉,敢吃朕宝贝着喂食了那么多年的鱼,朕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好,玩阴的是不是?你当只有你韩子路会玩么?从小到大,有哪一次不是朕让着你!哼! 嘭嘭……韩子路拿木柴敲的那个半红的铁桶嘭嘭直响,以此来提示穆怀康,他并没有用明火!用的是桶中暗火。 穆怀康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密密实实的铁桶傻眼了!他的确没用明火!原来早有准备,朕就不信寻不出你的破绽。 “好了,别在那儿挖空心思的想了!不就是抓了你两条小破鱼给追爱补身子么!就是我不去抓,追爱跟你提出要吃,你这当皇兄的总也不会吝惜两条小破鱼不是!”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向追爱抛了一个眼神。听着韩子路的话,看着他传递过来的眼神,追爱偷笑出声!成,她以为她很会耍赖,今日她才真正的明白,她以往的那些个小聪明在韩子路面前还真是搬不上台面哪!瞧见没,这才是耍赖,而且堂堂正正的赖的你无话可说! “要是皇兄真舍不得,大不了追爱分你一条好了!”收到韩子路的暗示,追爱便睁开双眸,微欠了欠身子,随即又向后仰躺下去。一脸的无奈与有气无力! 穆怀康看着唱双簧的两人苦笑不得,吃了他的鱼,还要连挖苦带损!我穆怀康堂堂一朝天子什么时候看上去这么好欺负了。好,你们要玩是吧?朕奉陪到底,看谁玩得过谁。 “好,好,好,朕这两条金鲤能给皇妹滋补身子,想来也算是它们的大造化了!朕会叮嘱它们去到阎罗地府之时,万不可申冤告状!吃了便吃了吧!”穆怀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阴沉也消散殆尽,可韩子路却是越听心底越寒。果然便便见皇上从衣袖中抽出了一份奏折,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慢吞吞的打了开来。韩子路偷偷抿唇轻笑,言道:“皇上请放心,就算这两条鱼儿去了地府告状申冤,十殿阎君也定会告诉它们,它们生来便是人家餐桌之上的一道菜,仰赖皇家荫庇多活了这许多年实属不幸,如今总算回归正途!” 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开来!你这歪理找的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明明是吃了人家,说的还好像是帮人家解脱一般! “呃,不管这两条鱼了!追爱,皇兄这里有一份关于你的奏折!三天前皇兄便收到了,先前还拿不定主意!现今距你我兄妹之约已超一日,你未曾来找朕收回当初说的话,看来是你心意未改!那这份奏折朕便无须纠结了。” 穆怀康说着便将那份奏折重新放回了袖袋之中,做出转身要离开的样子。他绝不信他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韩子路与追爱还会稳如泰山的坐着。可他都走到门口了,那两位还坐在那里没事人一般的讨论着一会儿那鱼要怎么吃!穆怀康回眸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浅笑,子路就先得意着吧!有你哭的时候,朕还就不信了,朕堂堂一国之君都肯委屈的认你这个妹婿了,居然还不能迫你喊一声皇兄? “子路,方才你干么阻止我问皇兄,万一皇兄那奏折有什么事儿怎么办?”直觉告诉追爱,那奏折绝对有明堂,不然皇兄不会轻易的带进南阳宫。可刚刚子路却伸手阻止她向皇兄问询是何用意呀! “追爱呀,对皇上你远不及我了解的透彻,他若想要对咱们再次出招,就算你问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索性就淡然的等着接招好了!不过,这次先说好,不管皇上再出什么损招,你都要坚定的站在我的身边懂了吗?” 追爱点了点头,可心头总有一股不安若隐若现的向外飘浮,让得她说不出现在心底是怎生样一种滋味。 几日后,早朝之上皇上突然下旨,言称皇家有喜,前有韩子路肯与公主生死相随,后有舒良用一生向公主求嫁!故尔公主赐婚一事重议,拟择吉日再定公主赐婚事宜。 南阳宫中的追爱甫闻听此一讯息,便急急差人出宫送信与韩子路。她就知道那日皇兄的那一份奏折不简单!果然!可是舒哥哥,你不是已经有思思姐了吗?缘何还要来搅皇家这份混水。 ------------ 40、看好戏 “皇儿,你这圣旨是个么意?母后一回来怎就听说你在早朝之上准了舒良的求婚折!皇儿可要想好了,就算是皇上的妹妹也不能一个公主许两家!” 皇太后与太上皇出宫游玩了月余,刚刚回京便听京城之上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说什么皇上把妹妹一女许两家!这不了得! “母后呀,你觉得你皇儿我会做出这么低级下流的事儿?只是想看场好戏罢了!”穆怀康在说出低级下流那四个字时,甫行到怡然宫的追爱便在心底*了句,你丫换着法儿玩你家妹妹,不是低级下流是什么?你妹妹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这身体才刚养好了几天哪,你就又来这么一夭蛾子!好在子路早想到你不会善罢干休。 “母后……你可回来了,再晚些时日,便见不到追爱了!”追爱一迈进怡然宫,便以手捂脸嘤嘤的哭了起来。看得皇太后心酸不已,她刚回宫便听说她的宝贝女儿,前段时间去地府摸过阎王的鼻子。还没来的及去南阳宫细问是什么因由,女儿便哭哭涕涕的找了过来,想来怕是与皇儿有关哪! “宝贝女儿乖!有什么委屈跟母后说,母后替你作主,看哪个敢给本宫的宝贝女儿气受!”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剜了一眼坐在一边脸上挂笑的穆怀康。在她的认知中,追爱哭的这么可怜,便是他这个为了皇兄的失了照顾。其实她又何尝知道,他不是失了照顾,而是照顾太多了。 “母后,皇兄欺负追爱!前些时日母后不在宫中,皇兄便把追爱欺负的病了一场,若不是子路,母后现在就见不到追爱了。”追爱抬手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泪痕,她是真哭,前些日子的悲愤委屈今日才得以诉说出来。 “皇儿,你来说说看!追爱前些日的病因何而来?”皇太后段小喜并不似一般的太后,只要女儿一告状就立刻批判儿子!可她却也着实想听一听追爱的病是因何而生,自小这女儿的身体她就格外看护,不敢说一生不会有病痛,但较常人家的儿女总少了如许多的病患缠身。 “还能因何来?还不是她自己任性的想不开,皇儿本还想着,待母后回来了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呢,喏,她这就先告上状了!追爱你且说说看,皇兄如何欺负你了?” 穆怀康一顿软语硬说的抢白,生生让追爱没了话语。真要说起来,好像还是她跟韩子路吃了人家精心喂食了几年的金鲤哪!闷亏可以吃,哑巴亏绝对不能吃! “母后,你都不知道皇兄多可恶,居然编排子路与她人的事情来骗追爱,不然追爱哪里会想不开么!” 追爱与穆怀康说来说去,争来论去,谁都说不清究竟理在谁那一方,可皇太后段小喜却听明白了。敢情就是她的这皇儿在算计韩子路,结果把自己这傻女儿给坑惨了!唉,我段小喜一手调 教出来的女儿怎也这般弱! “母后甫回宫,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听着太后的话,追爱傻眼了!嘎?母后这一次又不帮自己么?那早朝上皇兄说出来的那事儿要怎么应对么?万一舒良撺掇起老太后再来闹上一闹,这事情可真会大条哪! 从怡然宫退出来,追爱气闷的鼓着腮帮子!母后太奇怪了,定是皇兄跟母后说了什么!不然母后断不会一次一次的偏帮皇兄。 “追爱,皇兄何曾欺负过你,皇兄所为全都是为了你好呀!那林氏姐妹追随子路身边多年,你就真的不想弄明白他们之间的牵联?真如他们所说只是将帅之间的情谊么?要记住男人与女人间永远不会有清白的友谊!就像你同柳如晦,你敢说他对你没有其他心思么?其实舒良没什么不好,或许他会是一个不错的驸马人选。” 听着穆怀康的话,追爱很想说一句,他也同样跟思思姐说不清道不明!而且还有着莫明的婚约。 可是她终是没有说出来,只默默的走开了去。穆怀康看着默默走开的追爱,他知道他刚刚的那一番话收到了效果。他不需要看到立竿见影的成效,他只需要让他们两人都把心底藏着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来说清楚就好!为了子路,为了追爱,为了他们以后的路会长远而幸福! 追爱,皇兄的这番苦心以后你总会明白我的!子路那小子也太淡定了一些吧!是他笃定他赢定了,还是笃定朕这次仍是同他开玩笑!自古天子无玩笑,他不懂么!上次他天牢脱困的代价还不能让他明白这点吗? “公主,驸马都等半天了,您总算回来了!”追爱还没踏进南阳宫,怜春便迎了出来,看那样子似是一直在等她。 呃!一直在心里想着皇兄与母后反应的追爱,只浅浅的呃了一声,便继续往里面走去。 “怎么了?一点精神都没有?谁又惹我们的追爱公主不顺心了?告诉你家将军我,本将军替你去打他个满地找牙。”韩子路的声音从头顶传将过来,惊得追爱蓦地抬起了头。“子路,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听着追爱的这一句话,怜春双手扶额作无声的*状,韩子路却抿唇浅笑! “刚来!你这又是怎么了?”既然她没听清婢女前面说的话,那就当自己是刚来的好了,免得这丫头的傻劲上来自己再吃不消。 追爱深叹了一口气,“你还问怎么了?早朝的事情你可别说你还不知道!” 韩子路一怔,原来追爱的无精打彩,满腹心事是因为皇上早朝上宣布的那事呀!呵,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她以前不是气死人都能没心没肺的笑翻天么?如今如此多愁善感,如此患得患失?是因为自己吗?难道她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还是她对她自己没信心!舒良上书请婚就让他请呗,最终你要嫁谁还不是要由你说了算!说到底这算个毛事!也就皇上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拿在早朝上当喜事来宣扬。 “追爱,这事你很在意么?其实它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心里这事不重要吗?一点都不用在意是吗?那他当时在自己病床前许得那什么生死相随是说出来骗鬼的吗?追爱并不知道,韩子路的心中的本意是想说,只要他们两人真心相爱,这事一点都不重要!可他表达的不是很清楚,而听过前面皇上的一番话后的追爱便在心中犯了嘀咕! ------------ 41、公主为妾? “呵呵,不在意,不重要!那你还跑来做什么?给我出去!”追爱先是灿笑着低声喃喃了前面两句,接着便伸出一根手指点指着韩子路,并大声吼叫着让他出去!没错,既然一切都不重要,他站在这里也就没必要了! “追爱你……唉!”韩子路浓眉轻拧,开口刚说了半句话,便轻叹一声拂袖而去。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段时间对她可称得上是百依百顺了,连她想吃烤鱼都亲自动手帮她弄了,可她今天……或许是自己对她太过宠溺了,以至于宠得她对自己都颐指气使起来!看来,柳如晦说的没错,女人这东西不能太宠了,特别她是公主!宠多了原本只有尾巴上天的天之骄女,连发梢都会飞上天去!自己来时却还坚信思炎说的对,女孩子多宠一些才能让她找到归属感与安全感!现在看来,穆思炎的话纯属放屁! “子路,子路……想什么这么专心?连唤了你数声都没反应。”刚出宫门口,韩子路站在道路中间抬头仰视着那巍峨高耸的皇宫城楼思绪万千。恰在这时,舒良从远处向着宫门行了过来,远远看见韩子路站在宫门前仰视城楼,便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将了过去,发现除了楼宇的屋檐之上停了几只小鸟,实在别无活物。 “呃,舒兄!你这是要进宫?”韩子路回过神淡然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舒良。 舒良轻笑,“进宫见皇上!”随即冲着韩子路拱了拱手,便迈步向宫门行去。韩子路定定的看着舒良的背影,思绪万千。他刚刚是说进宫去见皇上,不是去向老太后请安?他去见皇上……请婚!反应过来之后,韩子路快走两步追了上去,这事虽然他从听到开始就没有放在心上,可若舒良太过执着,皇上又太过用心!若再加上一个正在闹心的追爱,没准儿还真能把天给翻了。不行! “舒兄,走的这般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皇上吗?”韩子路几步赶上舒良后,一边出言试探于他,一边在心里想着此事成真后的应对之法。 “哦?愚兄还以为子路是出宫呢!你也要去见皇上?”舒良一扬眉,脸上再次挂上了他的招牌灿笑。虽同韩子路客套着,心底却在思虑,皇上同时召见他们两人是何用意?是想要让他们公平竞争,还是要告诉他们皇家最后的结果?呵,不管怎样,既然三人撞在了一起,事情总要有个解决。 “是!舒兄,你说皇上同时要见咱们两人所为何事?”没错,早朝刚下,皇上穆怀康便分别派人去给韩子路与舒良各下了一份午时前三刻的召见口谕。原本韩子路是打算看过追爱之后便去御书房听听皇上怎么说,可他在追爱那里无端端受了一肚子气后,便把这事给抛却到脑后了。 “子路真会跟愚兄开玩笑,贤弟都不知道的事,愚兄又怎么会知道呢?”对于舒良给出的说辞,韩子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不相信就有鬼了!可他却也只是干笑两声,便闭嘴不言的向前行去了。不管他是否事先知道了所为何事,大多就是早朝上的那点儿勾当!本将军全心全意与追爱公主真情相守,生死相随,何惧你们搞鬼! “皇上,韩子路大将军,舒良公子在御书房外求见!”御书房中穆怀康正端坐在龙椅之上费神想着接下来要怎么玩才够刺激时,内侍的通传便来了。他抿嘴轻笑一声,真是想曹操曹操也到呀!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宣字,韩子路与舒良走进了御书房。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韩子路生平第一次如此规规矩矩的给上座的穆怀康行君臣礼。起初他也是想要认真的行君臣礼,可每次行不到一半便会被穆怀康扶将来,久而久之,他见穆怀康只要没有外人在便从不行君臣大礼。最多就是弯弯腰拱拱手作罢。 穆怀康双眼微眯,直觉告诉他今天的韩子路不正常,不正常到让他有一种正在被算计的感觉。 “皇上宣微臣来,可是要告知微臣公主赐婚结果的么?”待穆怀康宣二人平身后,舒良刚站直了身形,便巴巴的问着穆怀康,他那道关于为他与公主赐婚的奏折是否有了定论! “呃,有了!就是……”穆怀康轻呃了一声,随即清咳一声,一边张口说着一边看了一眼韩子路,可他的话才刚说了一半便被韩子路给打断了。 “且慢,微臣抖胆敢问皇上一个问题?”韩子路抢在皇上将话说出前打断了,在他的认知中就算皇上心有所想,可只要他还没说出来便一切皆有可能改变,若一旦当众说将出来,便形同于口谕或圣旨。 “说!”穆怀康扬眉轻笑,就等你这句话呢,不然朕后面都不知道该要怎么玩下去了!再多说一句话可就什么馅都露光了。 “皇上有几个妹妹?宫中有几位公主?”韩子路挺直腰背,双眸直直的迎视着一脸好奇的穆怀康。他跟皇上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从来不用避讳什么,现在也就是因为舒良的存在,所以他才拐了一个小弯。没有直接问他是想要一女二嫁还是想要让公主为妾? “哦?你这可是两个问题!咳,好吧,朕只有一个亲生妹妹,宫中只有一位公主!不知子路对此有何高见?”穆怀康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要把韩子路拐到大地里,可韩子路明明听得出偏还不得不随着他回答。 “高见没有,疑问有一个?皇上可同意自己的妹妹作妾室?”韩子路这一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就算最后皇家真将追爱公主许给了舒良,而舒良也迎娶了穆思思,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便是两位公主两头大!不会有谁为妾室谁为正室之分。 “放肆!朕的妹妹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堪?沦落到要作人妾室吗?”穆怀康脖颈之上青筋直跳,这一次他是真的很生气,不是在演戏!他以为在韩子路的心里,无论追爱怎么顽劣都会是他心头最怕疼的那块肉。不成想,这追爱还没过门,他便想着要再讨一房妻室了!哪怕你等追爱过了新婚期,你外面着实有欢喜的女子,也是可以纳进府中为妾!所谓男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可你在公主大婚前便这事是不是有点儿过了?而你提出让公主为妾室是不是有点不想活了? ------------ 42、文斗 “微臣从未如此想过,是皇上你把公主推上了不堪的境地!”韩子路无所畏惧的迎视着穆怀康,他说的是事实,只是说出了身为皇上的他正在做的事实!何过之有,又何惧之有! “你,朕何曾做过?”穆怀康瞪着眼吼出了一个你字,随即便沉下心来细思。脑中似是有什么快速的闪快,终在他再次开口前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画面。原来子路指的是舒良!呵,果然关心则乱,动心则愚!被敌人称为最不可捉摸的冷面大将军居然上套了!好极,好极! “没有么?”韩子路眉毛上扬,两眼微眯,碍于舒良在场他没有直接点出名字,可他却深信皇上是听得懂。 “你若认为有便有,若认为没有便没有!舒良你说呢?”穆怀康唇角轻扬,两条眉毛都快要兴奋的跳起舞来了,一边说着模棱两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边还惟恐天下不乱的又拉了一个旁观者进局。 “呃,我没意见!”舒良的一句话,让得穆怀康与韩子路同时怔然了。你当然没意见了,诚如韩子路所言成真,大西最尊贵的追爱公主嫁你为妾室,若你还要有意见,那你会死的很难看;可若你就这么没意见的照单接收,那你肯定会活的很精彩!追爱那小姑奶奶当正室,驸马还得她自己个儿看顺眼,你居然敢让她莫明的变成妾室?哼哼…… “我有意见!公主之尊岂可为妾?再说了,这大西王朝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稀罕的起公主!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早朝上的话儿就只当是梦话一场吧。” 韩子路的话语刚出口,穆怀康便在心底笑翻了。你连早朝上朕说的那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跳出来反对,稍候有热闹瞧了。 “贤弟此言差矣!皇上金口既开,岂有收回之理!再说了,愚兄虽无功名在身,可还不至于会不堪到连稀罕公主都不成!”舒良心中本就因为韩子路与追爱关系的突变而郁闷难抑,现在他都决定了要退而求其次的只迎娶穆思思这个挂名的淑宁公主了,不过就是求皇上下个旨赐个婚,脸面上好看一些罢了!为什么你身为兄弟不加祝福反而横加阻拦呢!难道只有你可以既得天之骄女追爱公主,又可以蒙皇上赐婚公示天下的殊荣吗?而我舒良连一个赐婚都不能拥有么? 舒良心中的怨气,让得他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态皆过于冷肃,以致于让得韩子路心中气结!舒兄呀舒兄,我们兄弟一场,小弟的婚姻大事你当真非要插上一脚不可吗?你都已经有了思思了,为什么还要来抢追爱呢?莫不是你真以为皇家公主会屈尊做你舒府的妾室? “舒兄此言差矣!以舒兄的单身条件自是稀罕的起公主,奈何舒兄现在怕是稀罕不起!公主贵为天之骄女岂可与人为妾?”韩子路这话说的够清楚明白了,你舒良无论是论才貌还是论人品或是论家世,都可以进宫向皇上请旨娶公主,然则你已经有了一桩婚约!就算你心底再怎么喜欢追爱怕也是不成了。哪怕在追爱心底你的份量大过于我,我也绝对不可能将她让与你。且不说妻室不可让,就算可让也会让与一个比自己条件好的,而不会让出去给人作妾! “你?好吧,既然你我各执一词,那就按照皇上早朝所言论定,你我公开较量一番,胜者得公主。”舒良轻吐了一口气,最后将心中的那份不郁收敛于胸,公然在皇上面前向韩子路挑战。皇上既同时唤我们二人前来,又一直坐视我们二人争论不休来猜想,相必皇上的心中已经早有了计议。 “好!就按舒兄所言!请皇上成全。”韩子路冷凝的看了一眼舒良,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直不吭声的穆怀康身上。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皇上设好的一个套,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管是套还是陷阱,为了追爱他都心须要勇往直前。 穆怀康淡然的扫了两眼韩子路与舒良,嘴角轻扬,说道:“就依两位爱卿所奏,三日后御花园开赛!界时让你们分个输赢,论个心服口服。你们且近前来,我们君臣三人定一下比赛规则。” 御书房中三人埋头定着什么比赛的规则,浑然未觉御书房外面追爱已傻站了半天。一张小脸上满溢着痛苦的扭曲!小手抚着心口,眸中沉淀了无尽的伤痛!子路,你当真是对思思姐姐情根深种呐!既如此,你又何苦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本公主贵为天之骄女不能为妾?那在你的心中本公主究竟是为正还是为妾呢?也许你的府上只会有我一房妻室,可你的心中却永远把思思姐姐放在了第一位!比起舒哥哥,是谁真正的把本公主置于了妾的位子上呀! “公……”站在远处的婢女,走到御书房前,刚要张口问追爱怎么了?都在御书房门前站半天了,既不进去也不让内侍通传。那她来此是为何?只是为了看那两扇大门么? 追爱明白婢女的近前要说什么,一边挥手打断她的话,一边转身向着来路走开了去。她不想让御书房中的三人知道她来过这里!她现在输的只剩下那一丝的公主尊严了!如果连这丝公主的尊严也丢了,那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舒哥哥,皇兄,子路,你们缘何要如此的费尽心机,就算你们的比试出了结果,本公主也不会随了你们的心意,将自己随便的嫁出去。今朝不得如意郎,宁守空闺待天明!本公主绝不会委屈自己随便嫁人,韩子路如果你的心中不能摆正本公主的位子,那么本公主是不会嫁进韩府的! “公主,舒公子求见!”回到南阳宫后,追爱便一直枯坐在宫内小花园的秋千之上悠悠的晃着,既不让婢女近前推送,也不高高的荡起,只是坐在那里前前后后的晃荡着。 听得婢女的通传,追爱抬眸看向远处,发现舒良正温文尔雅的冲她浅笑着招手。按规矩他是外戚要见公主,自是要等通传!追爱看着守礼的站在远处的舒良,心中一时又想起了韩子路,他每每来南阳宫,从来都是直入宫门,哪里还会等人通传。呵,武将与文人果真不同呢! ------------ 43、出宫 “舒哥哥怎么有时间过来南阳宫?”在追爱的印像中,这个舒良并不常进宫,至少她不常见到,更没有一次来看过她,特别是这些年。 舒良温润一笑,抬手刚想要替追爱收拢一下鬓边的一缕乱发,便被追爱很有技巧的躲开了去。舒良一怔,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僵,手就那么悬了半天才苦笑着收回。 追爱看着舒良嘴边的那一丝苦笑,心生愧疚!不是她非要如此冷淡于他,实在是不喜欢他人随便的碰触自己。特别是男子!当她想到这里时,心底却又莫明的浮出了韩子路那泛着冷意的眸子,似是在嘲笑她,既然你不喜欢别人碰触你,那你之前为什么还总是扑进别人的怀里呢?我哪有?直觉的出言辩白,才发现似是她以前真有过! “追爱,你同舒哥哥非要这么见外么?”舒良收起眸中的伤痛,挂上了他一贯的浅笑。他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以前的追爱都肯扑进自己怀里哭泣,而现在的她自己却连一缕发丝都碰不得呢! “呃,不是的舒哥哥,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了而已!毕竟现在的追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总爱跟在哥哥们身后跑的小丫头了。”追爱给舒良的理由如是,在心中她也如是的告诉着自己!昧着心把这一切归咎于她长大了,所以再也不习惯别人的碰触了。可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不是因为这样! “哦?长大了?原来追爱是要等到要嫁人了还会长大呀!早知道这样,舒哥哥早几年便进宫向皇上请旨了!”舒良这话一半为真,一半为假。按说早几年他若真会进宫请旨赐婚,那么赐婚的对象也不会是追爱公主,而是穆思思。 追爱听着舒良那毫不避讳的话语,又想着他在御书房中当面同韩子路争论的一幕。无声的低下了头!子路,如果你待追爱有舒哥哥一半,追爱就知足了呢!可为什么真心待追爱的偏偏不是你呢! “舒哥哥真会说笑!追爱一向顽劣,以舒哥哥之人品怕是瞧不上追爱呢!连皇兄早就断言过,不会有人真正瞧上追爱,除了……呵,可他却没想到,就连他以为会瞧得上追爱的人却也不肯瞧上呢!”一想到韩子路,无端端的伤痛便再次涌上追爱的眼眸,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总会有韩子路的身影在晃!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她连说句话儿都会想到韩子路!呵,果真是中他毒太深了么?摇了摇头,追爱抬眸浅笑!我追爱公主之名响彻大西朝堂内外,怎么端端就折在韩子路这个野蛮人手里了呢! 舒良什么时候走的,追爱并不知道,只知道待她回过神来,眼前除了婢女便只有那远处的秋千还在孤零零的晃着。轻叹了一声,追爱再没了荡秋千的兴致。就连坐在秋千上任其随风飘摇的兴致也失却了。她只想找无人注意的所在,静静的坐着。 隔日,早饭过后追爱屏退了左右,一个人在御花园闲闲的晃着,脚下无聊的踢着小石子,心中正在出宫与不出宫上拼命的挣扎。究竟要不要去看韩子路,明日便要公开比试,他能行吗?他身上的伤……不去看,心中还担心的要死,可真要去看,心底却总有那么一份不甘。凭什么我堂堂公主反被他一个野蛮的将军给吃的死死的!不去!转念一想,可出宫也不一定非得要去韩府呀,就算是去了韩府也不一定是去看韩子路呀!去感谢一下救命恩人柳神医总可以了吧! 追爱左右瞧了几眼,发现南阳宫的婢女果真乖巧的远远随在她的身后,回眸冲着她们招了招小手,附在她们耳边一通嘀咕之后,片刻,追爱带着两个婢女大摇大摆的向宫门去了。 “站住!出宫令牌!”追爱三人不消片刻便行到了宫门口,由于追爱只顾低着头想事情,守门的侍卫没能认出她,而那两个婢女又太过眼生,所以他们伸手横刀将一只脚跨在了门槛上的追爱给挡了下来。 “放肆!连追爱公主你们也敢拦!”冷不丁的一声冷喝让得没什么准备的追爱,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抬眸看着横刀拦住她去路的侍卫,眸中神彩蓦地冷凝。皇兄欺负本公主,本公主无可奈何。韩子路欺负本公主,本公主只能咬牙认下,可连你们也要来欺负本公主吗? “令牌呀,本公主没有?那侍卫大哥你看是你缩回去呢,还是本公主自己缩回去?”追爱浅笑盈然的望着那两位虎头虎脑的侍卫,心中却在想,你们若再敢说出半个让本公主不爽的字儿来,本公主定会让你们知道知道,在这宫中什么人的路不好挡! “呵呵,公主请!两位姐姐请!”侍卫虽生得虎头虎脑,然人却不虎,他们深知追爱公主的厉害,不但迅速的收回了刀,还伸出手臂作着请的姿势,顺带嘴甜的喊着跟在后面的两位婢女姐姐。他们深知,有时候婢女的一句话便能左右主子心中的想法。 “追爱公主到!”追爱带着两个婢女原打算,出示一下韩子路的腰牌悄悄的进去,谁料她们刚走到韩府,门房便将追爱认了出来。顿时声音哄亮的向府内通传了开来,这下好了,追爱只能乖乖的站在府门前等着韩家的人出来恭迎! “微臣恭迎公主!”韩湘子刚要弯腰行君臣之礼,便被随后出来的韩子路微笑着给打断了。 “爹,哪有公爹给儿媳行礼的道理!追爱你说是不是呢?”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的脸蓦地红了。这八字还不定怎么写呢,什么公爹儿媳的?这韩子路也真敢说。韩湘子的一双老眼不停的在追爱与韩子路两人的脸上打量来打量去,他岂会不知公爹不向儿媳行礼之说!可这儿媳来头太大,就算他要端着公爹的架子,那也得先国后家,他先行完了国之君臣礼,再要求公主行家礼。 “微臣参见公主!”韩湘子一看追爱虽然脸儿红了,可并没有什么表示。所以他便只能按着规矩来行礼。 “唉呀,这儿媳看来还真要受公爹的大礼呀!”韩子路的话语说的酸不溜丢,听的追爱心也跟着酸了起来。她哪里是要受什么大礼嘛,分明是被他的那浑话给怔住了。追爱红着脸瞪了韩子路一眼,急忙赶在韩湘子再次弯腰之前双手将他扶将了起来。 “唉呀,韩伯伯,你这哪里是拜追爱呀,分明是给追爱讨打呢!若父皇母后知晓追爱如此不敬长辈,追爱可有的苦头吃呢!” ------------ 44、宫中较技 “哈哈……公主说笑了!太上皇与皇太后怎舍得呢!公主是来找子路这不肖儿的吗?快,快,里面叙话!”韩湘子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将追爱与韩子路往里面推去。他焉会不懂一向刁蛮不讲理的追爱,对他如此客气是沾了谁的光呢!说起来,在这大西朝堂内外,还真没有什么人敢对他不敬! “呃,韩伯伯……我,我不是来找他的!”追爱再次被闹了个大红脸。为什么自己到韩府来,就不能是看望长辈,就不能是访友,非得就是来寻他呢!真是!本公主脸上又没有刻着,我来找韩子路的字样! “那你是找谁的?难不成是来找我这老头子?”韩湘子难得的好心情,居然调笑起一个后生晚辈来。可追爱的话听在韩子路的耳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你为谁来?”韩子路冷硬的话语,冷凝的脸庞让得追爱一阵好气!本公主除了为你来,还能为谁来?本公主又不像你心里还藏着人!可这话她不会话,说出来就显得她是在吃醋抑或是在抬高他的身份一般了。 “柳如晦!” 伴随着追爱冷然话语的是她淡然的神情,以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这让得韩子路几近暴走,她凭什么当自己的面找别的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外加气定神闲,她现在连该避讳自己都省了么? “来人,送公主去别院!”韩子路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既然不是为他而来,他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以为她来了,就表示她在为那天南阳宫的事认错呢!不成想人家压根就没理那一茬,亏自己还心心念念了两日! 追爱看着拂袖而去的韩子路,眼眸慢慢的黯然了下来。自己在他心中果然可有可无,亏自己还寻了一个理由拉下脸跑了来,不成想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避之若毒蛇猛兽!公主之尊又如何?天之骄女又怎样?在爱情面前不是一样没有特权么! “公主!”柳如晦看着在韩府小斯带领下施施然走进来的追爱,怔怔的念了一句公主便再没有了下文,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抵制进宫去看她的念头萌生出来。就在自己好不容易要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却又出现了。这难道是上天终不肯放过自己么? “柳哥哥,追爱此番前来实有二事!一是来答谢柳哥哥活命之恩,区区薄礼总是追爱的心意,柳哥哥定要收下!二是……”追爱停了下来,原本想好的措辞在柳如晦的冷凝中说不出来了。在韩家军的那些日子,她深知柳如晦对皇宫诲莫如深,能进宫去救治自己,已是欠下了他天大的恩惠,此番再请他进宫怕是难上加难! “说下去!”柳如晦一如先前的清冷声音,一如先前的面无表情,让得追爱看不出他究竟是想听还是不想听,抑或是他早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请柳哥哥明日陪子路一同进宫比试!子路身上有伤,万一武斗之时牵动了伤口,柳哥哥也好……” “不去!”不待追爱的话语说完,柳如晦便冷冰冰的断然拒绝。追爱看着一脸冰冷的柳如晦,看着他双眸中波澜不兴的冷凝,她知道这实为强人所难!可…… “子路明日与舒哥哥同台较艺,自是文斗武功样样比拼,柳哥哥真不担心他身上的伤?”凭柳如晦那淡泊的性子,却在韩家军一待就是五年,凭他那么厌恶皇家,却飞身进宫救治自己这两桩事由来看,他与韩子路的交情一定非同一般。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韩子路伤逝而不治! “他活该!”柳如晦沉吟了片刻给出的回答,让得追爱很意外!她以为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了,他一定会因为顾忌子路身上的伤而随他同往,不成想却是一句低咒。 “你们先退下!”追爱定定的注视着柳如晦一阵,随即摆手示意婢女全都退下。看来她不出绝招是不行了,为了不至于让韩子路那天杀的混蛋血污皇宫,本公主必须豁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追爱从柳如晦的小院退了出来,带着她的两个婢女出韩府回宫去了。 翌日,韩子路动身之际,柳如晦出奇的非要随他同往。这让得韩子路颇想不通,最后归结于昨日追爱的到访,或许柳如晦随他进宫,为的不是他而是追爱。这一认知让他很受伤,追爱呀追爱,已经有一个舒良要同我以命相搏了,奈何你还要再拉一个柳如晦呢? 皇宫御花园中,穆怀康一大早便端坐在凉亭喝茶品茗外带赏景,那一份悠然自得的惬意看得韩子路眼睛生疼。 “微臣参见皇上!”韩子路刚刚弯下腰行礼,舒良便也从不远处走了进来。一人叩首便变成了二人齐拜。 “免礼!”穆怀康已经习惯了韩子路的一向无拘无束,突然之间的守礼让得他心房轻颤。他这是在同自己保持距离么?居然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微臣!呵,子路呀子路,糊涂如追爱她不懂朕的这份心意,难道连你也不懂吗?那朕这烂好人又何苦为之呀! “朕这里有一文案,你二人且各自拿去作答,待文试过后,再一同前往校场进行武斗。”穆怀康敛了敛心神,吩咐侍从分别给了韩子路与舒良一份文案的试卷,那是今科秋试将要用到的文案之一,是他费了几夜的心神苦思而出,其中不但有治国之策,还提及了为官之道,便是涉及了保家卫国之见。他很期待这一份文案在舒良与韩子路两人手中能结出什么样的果。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依然在埋头苦思,那一份认真让得穆怀康莞尔!大考的学子也不过如此!呵,看来这两人都极看重这一次的较技,或者各有所取吧?但子路是为了追爱这一点当是没错,但你可知舒良上表请旨的公主不是追爱而是思思,你此举当要伤了追爱的心喽!可舒良为了思思也能如此实实太过意外,也许是为了想出头出仕也未可知。若他果有经世治国之才,摈弃他们舒家那劳什子的规矩,擢他出仕也未尝不可! 又过一个时辰,韩子路轻吁了口气的直起腰来,放下手中的笔,轻搓了搓手,将自己写好的文案双手呈给了穆怀康。穆怀康看后,频频点头,他一直就知道子路文武全才,可堪重用!却不曾想到,他的文才会如此之好,笔力字迹也是如此的强劲!可见以往他的那些个折子都不是出自他手! 又过片刻,舒良也完成了。穆怀康看着舒良的那份,再看看韩子路那份,一时之间伯仲难选。有如此两位经世治国良才,实为大西之幸! ------------ 45、演武场比武 “文试已毕,暂时休整片刻,半个时辰后演武场比试武艺!”穆怀康扔下这么一句,便起身离开凉亭而去。凉亭之中只留下韩子路与舒良相坐两无言。曾经把酒言欢,一同出游的好兄弟,如今却到了相坐两无言的境地,这究竟是谁之过? 南阳宫中,怜春不停的在花厅中来回踱着步子,一会引颈向外张望,一会又搓着两只小手来回的转着!直转的追爱两手扶额! “我说怜春呀,你能不能停下来不要转了!你家公主我都这么淡然了,你急个什么劲儿呀?又不是给你选夫婿!”追爱话语刚出,便引得怜春一阵怔然,她这都是为谁着急呀!还说什么她淡然,真淡然了还一大早的坐在这里等消息?真淡然了,还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打探情况?公主呀,你就嘴硬的不承认吧,把韩将军那么好的一个驸马给淡然丢了,看你到时急还是不急! “来了,来了!”恰在这时,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婢女,一边跑一边嚷嚷着。 “怜香,都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总这么风风颠颠的,公主坐着呢!”怜春原本也很是焦急,可看着失了分寸的怜香,仍禁不住出言责备于她。 “怜春呀,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把本公主的头都要转晕了!你就不要说怜香了。”追爱嘴角轻抿窃笑过后,又看向怜香问道:“怜香,那边什么情况了?” 怜香喘息稍定,便急急的向追爱说着刚刚在御花园中的情形,待得追爱听完之后,不禁轻咦了一声。皇兄怎么会没有当场宣布结果?难不成两人旗鼓相当?按说不会呀,韩子路是武将出身,比文才当会略输舒良一筹才是!莫非皇兄有意包庇韩子路?这一认知让得追爱心情顿时晦暗下来,眉头也随之皱紧了,如此比试岂非没了意义!思思姐的婚事自当有皇叔与皇姐来决定,哪里就会真凭他们的输赢来断,韩子路你既然输不起,当初就不要接下这什么比试呀!现在托皇兄放水算什么!难道在你的心里就这么想娶皇姐,这么想要摆脱本公主婚约的束缚? “怜香,那皇兄可有提及谁的文采略高一点儿?”追爱心中疑惑难除,不由再次追问着怜香,在她的认知中,就算是韩子路央皇兄放水,以皇兄的性子也断不会如此做! “没有!”怜香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就在近前服侍,看得清清楚楚! “怜香,你把当时的情形细说一遍,所括皇兄的反应与表情。”追爱犹不死心,她真不信一直在边关冲锋陷阵的韩子路,文采会跟舒良不相上下。可随着怜香的叙述,追爱的一双眼眸越睁越圆,以至最后连小嘴也无声的张成了鸡蛋形状。皇兄看韩子路文案时边看边点头,待舒良的拿到手后,两份相比较着看了半天,最后不置一语起身而去?他们当真是旗鼓相当?韩子路,你真让本公主意外!原来皇兄一不小心指给自己的大将军,不是一个粗鄙的将军,而是一个文武全才的驸马哪!咳咳……又想多了! “那接下来皇兄如何安排?”追爱稳了稳神,继续问着,她最关注的是他们的武斗,也不知道那个柳如晦会不会来。昨天自己都那般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也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唉,韩子路呀韩子路,明知道会输,又何苦拿命来搏?一切都早就注定了不是么?在追爱的心里,她从开始就知道舒良一定会赢,最后奉旨娶走皇姐穆思思的人一定会是舒良,可她就是不甘心韩子路的文采居然会同舒良不相上下。如此文武全才的驸马现下却正在为了别的女人以命相搏!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宁愿前晚皇兄没有告诉自己,舒良上表求娶的人是皇姐穆思思,她宁愿昨日出宫去韩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她宁愿自己耳朵聋了,眼睛瞎了,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一切的纷拢。 “午时三刻演武场武斗!”怜香精准的道出了她所听来的信息,随即一脸好奇的看着追爱,“公主,午膳后,还要让奴婢继续去演武场观场吗?” 听着怜香的话,看着她小脸的期待,追爱抿唇轻笑,这丫头怎就对当探子这么热中呢!“呃,不用了!” 怜香当际傻掉,她还以为她把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午后的那场武斗较技,公主还会安派自己前去跟盯呢!要知道婢女们私下里可是早就哈喇过驸马爷了,都说他当年仅凭一杆银枪,便所向匹敌的一人从敌营中冲杀了出来。还想着午后就能看到他的英姿了呢!好可惜!怜香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怜春,你说怜香这丫头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怎么不让她出去,便一脸的哀怨样子?”怜香一听追爱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将下来。要知道,禁宫中的婢女严禁私谈男女之情,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以前哪个宫里的那个婢女因为偷偷的会情郎,结果被生生打死了。 “公主您快别逗她了,怜香这丫头就是有贼心也没有那贼胆呀!”怜春从追爱的语气与表情中隐约听出,这只是公主在逗怜香玩儿,偏怜香这丫头总是缺根筋一般的看不清状况,真不知道她在禁宫中的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好了,传午膳,午后你们随本公主一同前往演武场观看!” 午后,偌大的皇家演武场中心只站有两人。周围宽广的看台上也只零星的坐了两人,一位是此次武斗的公示人大西皇上穆怀康,一位是大西最为尊贵的追爱公主。 “传朕旨意,此次武斗旨在较技,只分输赢不论生死!”穆怀康这旨一传下,追爱立时便站将了起身。“皇兄你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吗?” 听着追爱的话,看着她勃然而怒的小脸,穆怀康清清浅浅的笑了。怎么会呢?这两位可是他日后想要重点培养的左右承相呢!怎么会保一个舍一个呢?不过就是想要更有趣一些罢了! “稍安勿躁!皇兄相信他们自有分寸。”穆怀康私下里早安排好了人手,不会让这两人中任何一人出状况。只所以颁下如此意旨,就是想要看看他们在生死搏时的心境,想要看看他们在生死关头还会不会有容人雅量!何况,那个柳如晦偷偷随着韩子路进宫的事,他可早收到探报了!有他在可谓万无一失了。 ------------ 46、舒良娶公主 “皇兄你……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看皇兄你怎么向两家人交待!”追爱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论是谁把谁给当场打出了问题,那么安好的那一人也绝不会被轻易放过。就算皇兄想不追究都很难,须知道这两位的身家背景可都很难缠哪! “不妨不妨!莫是追爱怕子路出事?”穆怀康出言探视着追爱,他虽然明知道韩子路与追爱两人都将双方装在了心里,可却一直不知道他们能为对方付出到什么程度。子路的生死相随他见过了,可焉知追爱心中便如他一般!或许在她的心中愿意生死相随的人不是韩子路也未可知。 追爱气呼呼的坐将下来,两眼定定的盯着演武场中的两人。从韩子路所选的兵器来看,追爱便料定韩子路输定了。长枪呀,那可是需要双臂之力才能舞得生风呢,他左肩之上的伤怕是拉动不起那杆长枪呢!唉,既知自己之伤,缘何还要选自己之短! 半个时辰过去了,韩子路的渐落下风。舒良瞧出了他左肩的不协调,便料定左肩是他的软穴,所以瞅了空档用刀把撞击了一下韩子路左肩。顿时韩子路手中的长枪抖了两抖,险些儿落地,而左肩之上也随之有血丝渗出。这一幕让得舒良愕然,韩子路的左肩之上有伤?那他还选了很需臂力的长枪?子路,这你是有意让我呢,还是太过自负?不管你是有意相让,还是你的自负作祟,既然你选择了以己之短来攻我之长,那么我便不能浪费了你这份心意。 很快,胜负既分,虽然两人还在游斗,可就连追爱都能看出韩子路输了,其他人焉会看不懂舒良占尽了上风呢! 刀枪再次相碰,韩子路长枪磕飞,身形踉跄不稳地向后跌去。而舒良的长刀也斜斜飘飞了出去,可幸在最后关头他双手一伸又抓回了手中。随即垂刀在身侧,双手一拱道了一声承让。便站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不,我不可能会输!我的长枪从不离手,怎么会飞了呢?韩子路以手按着有血滴落的左肩。咬牙说了一声,再来! 武斗规定是三局两胜,这第一局韩子路输了,那便意味着第二局他必须要赢,否则第三局便不用再比试了。 第一局比的是步下较技,第二局自然便是马上拼杀。毫无悬念,第二局常年征战沙场的韩子路完胜!第三局是比的是骑射,前两局两人打平,那么第三局便是关键。 可再次出人意外的是两人的马上骑射居然打平了!那这样武斗这一场两人便算是平手。究竟谁负谁胜,最终要取决于文试那篇文章之上了。可那卷文试皇上早在到达演武场时便论定了平分秋色。因此这两人最后的结局是平手!可公主只有一个,平手是不行的,所以最后一致通过加赛一场!可究竟加赛一场什么呢,皇上却又苦恼了。马下较技,骑身,马上拼杀两人都赛过了。再比一场什么呢? “文试!”最后追爱说出了文试两个字,听得穆怀康眼睛一亮,对哦,武斗都比完了,文试可比过一篇文章,那些个奇思妙想可是都还未曾比过。 “那这加赛的一局便由公主出题。最终的胜负也全在公主手上!”听着穆怀康颁下的这道谕旨,韩子路与舒良同时皱紧了眉头。舒良虽然心中依然钟情于追爱,可他却深知眼下的追爱断不会舍韩子路而选他,所以这一局他输定了。韩子路怔怔的盯视着追爱,彷似不是在她等出题,而是在等她宣判一般*凝重。眸中毫不掩饰的涌出了他心底的伤痛与身体的疼痛。 “追爱,你的一生是我的,我一定会赢!”韩子路大声的喊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却听得追爱眼含热泪的走下了看台,走向了他。原来他以为舒哥哥求娶的公主是我,原来他不是在为皇姐搏命,原来我才是他以命相搏的那个人。 “子路,如果,如果我现在要你放弃呢?”听着追爱的话,韩子路的眉头皱的益发紧了,他就知道在她的心里舒良重过于他,果然!哈哈……豪放的大笑声中充斥了浓浓的苦涩,听得追爱鼻子微抽了抽。 “理由!就算你要判我出局,也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韩子路大笑过后,一脸冷凝的望着追爱,他不明白他终究是输在了哪里,难道自己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终是比不上那最初的第一眼! “因为舒哥哥求娶的是淑宁公主而不是追爱公主!”追爱的嘴边挂着幸福的浅笑,尽管眼眸中依然波光潋滟!却仍不能掩盖掉她脸上的那份由里及外的幸福。 “你说什么?淑宁公主?思思?他求皇上赐婚的公主是思思?不是你?你没有骗我?”韩子路一脸激动的抓着追爱的双肩,他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追爱的心里舒良重于自己,所以皇上才会在早朝之上颁那么一道圣谕,所以才会有今日的文试武斗。可忙来累去,伤来伤去,自己原来只是被皇上摆了一道!呵,穆怀康呀穆怀康,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让你找补回一次尊严,终是不肯放手!想通了这一点的韩子路将追爱紧紧的拥进怀中,一度以为他要失去追爱了,这份失而复得的感触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子路,你的伤!”被韩子路大力的拥进怀中的追爱,小心的躲避着他左肩之上的伤处。伸手轻轻碰触着衣服了渗出的血滴,小脸之上满是心疼。 韩子路扶正追爱,避过自己的左肩,用右手揽着追爱,望向了看台之上的皇上。“皇上呀皇上,我可是再次被你折腾掉半条命哪!这后面的比试比不得了,我放弃!” 听着韩子路的话,穆怀康嘴角轻扬,终于让我扳回一局了。让你们再吃我的金鲤,想到金鲤,穆怀康两条龙眉轻挑,一抹坏笑在嘴边浮现。 “子路呀,这能怪得了谁呢?谁让你搞不清楚状况就站出来跟人家舒良叫板!你以为普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有勇气娶追爱么?”听着皇上说将出来的话,韩子路心中的郁结全消,嘴边泛着一抹笑意的望向大发娇嗔的追爱。 “皇上,为了让微臣的伤早些痊愈,你是不是再给子路一枚皇家圣药呢?”趁机敲竹杠的事,韩子路不会不做。他知道他肩上的这伤回府之后,柳如晦一样可以替他调理的连疤痕都会很浅。可明知道皇上手中有现成的良药不用,他是不是也太过傻了一些。 “呃,那个圣药朕看就不用了,御花院池塘中的鱼你可以再去抓两条来补身体嘛!”皇上的话让得韩子路与追爱顿时愕然,感情今日之劫起于那两条鲤鱼呀!可皇上未免也太过护短了一些吧,不过是他喂食过的两条鲤鱼,也值得他如此大费脑筋的布这个局? “传朕旨意,淑宁公主穆思思赐婚与舒良,择吉日完婚!”一道圣旨在第二日从京城快马加鞭的传遍了大西的边边角角。 ------------ 第四卷 公主戏爱,将军神伤 ------------ 1、两位驸马 “公主,来了,来了……”南阳宫外负责望风的怜香再一次边跑边喊,浑然不觉怜春的目光快要将她凌迟千万遍了。 “你家公主我一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当然来了!说吧,又是什么让得你如此慌慌张张的没了分寸?”追爱轻抿一口手中的茶,嘴上虽如此说着,心下却念了一句,本公主早晚要被你这丫头给吓出毛病来。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一惊一乍呀! “呃,是,是两个驸马都往南阳宫而来!”追爱喝到口中的茶因着怜香这一句放在,噗的一声喷将出来。怜春一边掏出绢帕替追爱擦拭着溅到衣服上的水渍,一边狠狠的白了一眼说话不以大脑的怜香。 “这宫中只有你家这一位公主,何来的两位驸马?”追爱对这个怜香实在是太无语了!两位驸马?哪里来的两位驸马?还一起来,难不成韩子路那厮心胸放宽广了,又为自己寻了一位驸马同他作伴?咳咳……烈女不侍二夫!烈女不侍二夫!这个要坚决的拒绝掉。 就在追爱心旌神荡的想入非非时,韩子路已率先一步行进了南阳宫。看着两眼放光,神情半呆状态的追爱,直觉让得他屈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想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随着韩子路的一记轻弹,追爱回过神来,又听得他那一句口水的话语,不疑有假的抬手便向自己嘴边抹去,那干爽的触感,让得追爱认识到,她再一次的被韩子路戏耍了。抬眸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她真想伸小手过去撕扯两下,奈何身边婢女相随,只得白了他一记作罢。 “怜香,你个死丫头,你不是说有两位驸马正向南阳宫而来吗?人呢?本公主怎么除瞧见了韩子路这一只外,未见你口中的人影。” 听得追爱这几句话,韩子路额头之上顿时黑线垂落。什么叫未见人影,难道我不是人?还有她口中的两位驸马又是怎么一码事?两条浓眉倒竖,阴郁着脸盯着追爱说道:“追爱,你最好把刚才的话好好说个清楚?你是从哪里来的两位驸马?” 呃……追爱瞬间失言。她也是听怜香那么一通瞎嚷嚷,哪里会知道她嘴中的两位驸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么?你来问我?那本公主去问谁?对,问怜香! “怜香,快点说说,那两位驸马是怎么来的?”追爱将目光盯向了怜香,看着她瑟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心中便生出一种乌龙的直觉。不会这丫头又在断章取义的把两句话拼在一起说了吧?早晚会被她这种说话法给吓死!吓不死也会给她害死。 “呃,回公主,刚刚奴婢是看到两位驸马都往南阳宫这边行来了,咦?怎么就只有韩将军一人进来呢?”本来韩子路就已经在心里嘀咕追爱嘴里的那两位驸马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被怜香又这么不清不楚的一通说,韩子路那原本阴郁的脸瞬间冰冷了下来。相信如果柳如晦在这里,也定及不上他了。 “怜香!”追爱扫了一眼愈发冰冷的韩子路,两眼瞪着怜香吼了一句。 “呃,公主,奴婢的意思是,明明刚刚看到两位驸马同时往南阳宫来……”完了说不清了!听着怜香的说辞,追爱直觉就如同清晨画眉一般越描越黑。本来听上去那话就有半分歧义在里面,再这么一通乱描,直接没处说理了。 “回公主,怜香的意思应当是,刚刚她看到了淑宁公主的驸马也就是舒公子,与驸马也就是韩将军,两人同时往南阳宫来,现下却只有驸马一人在此,所以她便惊怔的语无伦次了。”怜春听着怜香口中反复出现的两位驸马信息,脑中灵光一闪,前行一步根据她心中所揣测的样子将话儿说了出来。孰料,怜春话刚说完,怜香便在一边拼命的点着头,眼中同时也有泪珠在打转。怜春太好了,每次都能及时替自己解围。 呼……看着脸色渐缓的韩子路,追爱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这丫的可是越来越霸道难缠了。刚往他面前走了两步,随即她便意识到什么的猛然抬起头来望着怜香,如果刚刚怜春替她详述的是事实,如果舒哥哥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思思姐也会在这里呢?对了,他们几日前刚承旨大婚,现在是应该进宫谢礼来着。 “子路,你刚刚是不是跟思思姐他们走在一起?他们人呢?”想通了这一层的追爱,伸手拉着韩子胳膊直摇晃。算算时间自己从皇叔那边回来眨眼的功夫已过了数月有余。思思姐与舒哥哥也于几日前承旨奉行了大婚,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个妹妹会嫁在思思姐前面呢,不成想一通兜兜转转下,却变成了思思先成婚,而自己后嫁人了。 “去怡然宫了!你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难怪皇上把我们的婚事一推再推,你总这样长不大,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娶回府哦!”韩子路伸手轻揉着追爱的发丝,虽然揉的追爱痒痒的不太舒服,可她却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而是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傻笑的仰视着他。 “呃,急什么吗?本公主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要是实在等不了,要不就先娶个正房进门?这样本公主这个妾室什么时候过府便无关重要了!”追爱眼波流转,眸中泛着狡黠。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公主做妾室这话便一直被追爱拿来揶揄韩子路。谁让他让自己误会,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追爱!我说过多少次,这种话不许再说,你如果想让我提前……”追爱看着韩子路的一双冷眸微微眯起,脸上处处都在透露着危险信号的样子,直觉让得她连摆小手边往后直退。那意思是想要怜春与怜香这两丫头,快点找个由头她好脚底抹油开溜。再继续留下来,她铁定会被韩子路修理的很惨! “不用摆了,她们早离开了。”韩子路双唇紧抿,嘴角上扬,努力憋着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迷糊了,她自己的人早在自己伸手揉她头发的时候就退下去了都没发现。 “啊,这两个死丫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唔……”追爱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韩子路拥在怀里吻了个严严实实。耳鬓厮磨间,韩子路轻声呢喃着道了一句:“追爱,我等不急了,等不到明年春天了!我们一起去向皇上请旨将婚期提前好伐?”意识迷乱间,追爱听不真切韩子路呢喃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略带沙哑的轻颤声音很好听,便嗯嗯的应了下来。听着追爱的轻嗯,看着她两腮绯红的迷离模样,韩子路*一声将刚才未完的事情继续了下去。 “哟,哟……这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虽说你们之间有了婚约,可宫中的风化也还是要维持,这种关起房门来才能做的事情,你们能不能不要做的这么明目涨胆?” 就在韩子路与追爱吻的难舍难分之际,穆怀康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追爱浑身一个机灵,才意识到他们这是在南阳宫小花园,不是在她的寝宫内。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挣扎着刚要脱出韩子路的怀抱,却被韩子路拥的更紧。 “皇上,既然你这么怕我们坏了你的宫中风纪,那不如我们年前大婚如何?”穆怀康踏进南阳宫小花园的那一刹那,韩子路便知道了。可他并没有打算停下来,相反却更加吻的深入了。他就是要逼穆怀康将婚期提前,再这么任他一推再推下去,明年春天怕是他都难抱得佳人归喽!一天一个变数,今日追爱还在自己怀里,难保明日便会出什么变故!只有将她实实的娶进韩府去他才能安心。 “唉,朕原本想留追爱在宫中过最后一个年,你们真就这么急?追爱及笄也不过才刚刚满一年!追爱你很急着嫁人么?”穆怀康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直接扭头问着追爱。他才不会去接韩子路的话茬呢,都把他调回城郊军营了,仍隔日进宫一次,那目的性那么强,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懂。 “不急不急,再过两年也不急……呃,我听子路的……”追爱带笑的连连挥着小手,可她那小手才挥了没几下,便在韩子路的冷眸瞪视下举白旗投降了。她可不敢招惹他,他那执拗的性子一下来,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动。自己还是少惹他为妙,反正早婚晚婚早晚都要大婚!再说了,谁规定自己嫁人了,就不能回宫过年了?皇兄想太多了呢! 穆怀康看着窝在韩子路怀里闭口不言的追爱,嘴边浮起一抹苦笑。自己这个妹妹打小便养成了一个她老二没人敢称老大的刁蛮性子,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现下这是什么情况?子路一个冷眼飘过去就立刻变乖巧?一物降一物的古理还真是屡试不爽呢!也或许母后她老人家早便算出,能收拾的了追爱这小魔星的人只有韩子路,所以才会在追爱刚出生时便将她许了出去吧? “好吧,既然你们都如此心急!那朕又怎能枉为恶人!可公主出阁事关国体,眼见离年关不足两月,年前大婚是否仓促了一些?不如……” ****** 亲,国庆期间,小雨要带孩子出游,码字时间少之又少,暂定一天一更,不过每章字数由先前的两千增加到三千……给亲们造成阅读上的不便,敬请谅解…… ------------ 2、第一花魁 “不会!一切交给微臣!年前大婚不会有问题。微臣定能处置的妥妥当当,既不会有辱国体,也不会让人觉得皇家大喜太过铺张奢华。”穆怀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子路急急的打断了。好不容易让得皇上松了口,他才不会再给他机会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呢!舒良都抱得美人归了,没理由本将军还要继续在等待中受煎熬。 听着韩子路的话,穆怀康除了苦笑着点头应下,也就能瞪追爱两眼了。可追爱却一脸无辜的冲他耸了耸肩,心底正在大声的呐喊,皇兄我是被韩子路逼的! 冷面将军韩子路娶妻已经很震撼人心了,可追爱公主出阁却更加有看头,偏偏这如此受观注的两位又捏在了一起。换句话说,现今京城中最热议的事就是冷面将军韩子路将在本月迎娶追爱公主这档事了。这消息就有如一片鸿毛,随风飘飘荡荡的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可传闻归传闻,皇家喜榜未放出,谁的心里都仍怀了一个揣测,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再次被取消呢? “话说这将军配公主自古便是最门当户对的事儿了,可偏偏这将军不是普通的将军,这公主也不是一般的公主,这两位捏在一起……”客栈,茶馆,酒肆间无处不闻这种议论声,虽然这些个地方每每都贴了一张莫议国事的告示。可小小的告示又岂能堵得住好事者的悠悠众口呢!大家都议论的热烈,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带着丫环走了进去。 “老板,来一壶上好花茶!”清脆的声音伴着袅袅的香气,让得茶馆中的众人皆回眸望了过去。女子虽然薄纱遮面,可看她身边丫环的姿容,再从她那曼妙的体形,与玲珑的轮廓来看,此女容貌定当不俗。不由皆看痴了去! “苏姑娘您来了!请稍候,茶马上就好。”来人正是三年前甫来京城花楼,便迅速走红的花魁苏璃。说来奇怪,这苏璃自从在花楼挂牌以来,一直就是轻纱遮面,只弹琴说曲,不侍酒桌,更别提是开房接客了。可她却仍能力压花楼中的其他花魁,一跃而成为了花楼中的第一花魁。 苏璃在老板的引领下进到她楼上雅间坐定后,双眼便直直的盯着窗外。窗外车来人往好不热闹,却引不起她面上半丝的情绪波动。 苏姑娘?她便是花楼中只可闻琴声,听曲意却无缘得见一面的第一花魁苏璃?众人心中顿时涌出了前段时间京城一直热议的这一风月女子。有人说她既沦落花楼,还摆谱的假清高。有人说她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绝世好女人。还有人说她进风月只为情郎!前两种说法皆多少会有人附议,唯独这最后一种说法,没有人肯信。为了情郎进风月?那情郎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靠女人出卖自己才能得活的男人还算是男人么?鄙视之…… 可谁也不清楚,像苏璃这样的倾世佳人,奈何要入风月?就算没有了依怙,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何苦要自甘堕落的沦入风月场所呢?卿本佳人,奈何落风月!卿本佳人,一入风月万载羞! 她的出现曾引出了诸多的猜测,可却没有人猜过她为什么会消失大半年?花楼那种地方,一个花魁走了,自然会有另外一个顶上,出色的花魁可能会被人多念几次!却不会被人永记在心中。 从苏璃进入茶馆,再到苏璃施施然的上楼而去,众人才发现他们的脖子都扭得泛起了酸意。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日日在这时分离楼来此喝茶,不知道的以为您是独爱这家的花茶,可这里的花茶虽味道独特,小英却清楚的知道小姐你不是为了这一杯花茶而来。” 坐在苏璃对面,明显作着丫环梳妆打扮的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苏璃,看着她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姣美容颜,连连慨叹!小姐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终身大事却还要如此的颇费周章,那自己以后的路要怎生样才能走好哪! “那小英你来说说看,你家小姐我是为了什么而来?”苏璃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随即面泛浅笑的问着小英。在她的心中小英就是一个人小鬼大的丫头片子,在花楼这种地方,还能保有着她的这一份纯真,也着实难能可贵。自己当时选她作贴身丫头,看重的便是她的这一份不造作的真。 “喏,为了他呗!”苏璃的目光一直不离窗外,小英也自然会时刻观注着外面的动向,包括有什么人走过,有什么车驶过。恰在这时,韩子路正从窗下路过,唇边嘴角都带了三分的笑意,身边跟着一个小厮边走边不停的在薄本上记着什么。 苏璃一看小英所指的正是经过窗外的韩子路,脸色微红。不由轻叹一声,自己的这点心事连小英都能看出来,奈何他却是一直不懂呢!看着韩子路唇边嘴角的那抹笑意,苏璃心中泛出了酸意,相必是正在忙着准备他与追爱公主大婚的物什吧!然则一向冷情的他也会有笑意涌现!当真是爱惨了那个公主吧!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俊帅非凡!子路呀子路,我为你守身如玉轻纱遮面入红楼,难到你终是不懂我的心吗?面对我为什么连一抹笑意都是那么的吝惜呢? “人都走远了还看?既然这么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不能做他的正室,做个偏房总可以吧?虽然小姐身处红楼之中,可小姐的身子一直是干净的,甚至都没有几人见过小姐的容貌,你又何惧之有呢?” 听着小英的话,苏璃轻叹了一口气。难哪,像他那种家世背景,就算是做偏房也需要身家清白的出身哪!自己虽然保有着干净的身子,可出身肮脏之地再干净终归也是不洁之人。一步错,一世错!当初做错了,这一辈子便要背着这个污点了。 “唉,小英呀,有些事你不懂!想要给他做偏房妾室的名闺千金已不在少数,他若想要怕是整个侯府都要满了。单凭你家小姐这点姿色又岂能入得了他眼呢?” 苏璃的慨叹小英不懂,她真的不明白苏璃究竟看上韩子路哪里好?他除了皮相耐看一点儿,家道殷实一些,还有什么?可他皮相再耐看成天顶一张冷脸也足够寒透人心了,搞不懂为什么千好万好的小姐偏就中意了他。那么多的名门公子重金相求进她闺房见她一面,她都不肯答应,惟独对韩子路,不但素颜相迎,还大开方便之门,欢迎他随时光顾! “小姐……” “罢了,罢了,不提他了,小英你我年纪相差不远,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你总喊我小姐,可我又不是小姐!且你在我心中也不是婢女,而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妹妹。”小英刚唤了一声小姐,便被苏璃给打断了,她只得怔怔的听着她说。最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她还不是小姐呀?在红楼之中,有谁像她有那么高的待遇,不但独自居住一栋阁楼,而且还可以来去自由。真是搞不太懂红妈,别人涉足风月场所培养花魁不就是为了敛财嘛?可她呢,开这个红楼,楼中花魁接不接客随她自己方便!像苏璃所提出的条件更是苛刻的要命,原以为当初她会将苏璃拒之门外,可偏她连苏璃一面都没能见上,便满口应下。这三年来更是不曾有过一次强逼于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又在想什么?眼珠子都直了!”苏璃看着趴在桌上想事情想入神的小英,不由好笑。她一个未及笄小丫头成天介都会想些什么事儿呢? “在想红妈!她为什么会与其他风月场所的妈妈不同!”小英在苏璃面前说话,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心中想的直,嘴上说出来的从来都不会打个弯。也就是因着她这一点,所以在红楼中她说的话可信度一向极高。有时候哪怕她指着一头牛非要说是马,众人都要擦亮眼睛用心的去想一想,那究竟是牛还是马! “红楼中的花魁都与红妈有着非一般的关系,包括我在内!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不知道你还可以按自己的意向选择自己往后的人生,可一旦知道了,你便必须要按照别人安排好的即定人生路来走,踏错一步便会赔上一生!”苏璃的话让得小英皱起了小秀眉,跟在她身边三年了,头一次听她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儿。以往不论涉及到什么话题,她总是会点到即止的偏离出去。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红楼去了!”苏璃起身重新戴好面纱,在小英的陪同下拾步向楼下行去。行以柜台时,小英扔下几两碎银,便转身离开了。茶馆老板一笑意的直送到门口,这两位在他眼中可是娇客,每次来就坐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可银两却从来不少给。若是茶馆中多几位这样的顾客,那生意就好做多了! 而离茶楼不远处的一家布坊门前,韩子路的眉头皱成了一朵麻花。他都接连进了几家布坊了,都没有他想要的那种衣料,这应当是最后一家有名望的布坊了。 “少爷,我们进这家看看吧,或许这家布坊有少爷想要的衣料也未可知。”站在他身边的小厮,伸手指着那一家布坊,话语虽如此说,眸中却同样流露着失望。 ------------ 3、公主出阁 “走吧,去看看!”韩子路在小厮的陪同下,再次踏进了一家布坊,甫入这一家布坊便让得他眼前一亮。那高处放着的那匹布料的色泽似是与他要寻的那种很相近! “老板,拿那匹布下来看看!”看着老板将布匹拿下来,韩子路翻过来调过去的仔细查看着,末了还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紧皱的眉头轻缓,刚要开口说话,恰在这时看店的伙计却一脸不耐的一把将布匹抢了回去。 “客倌,这匹布异常昂贵,您若要便可仔细验看,若买不起请离开不要摩挲起皱了!” 听着布坊伙计的话语,韩子路身后小厮直觉就要冲他叫骂,却被韩子路一伸手给拦了下来。骂他那是便宜他了,这种服务态度今天碰上了韩子路算他倒霉,布坊伙计算是他做到头了。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爷不同你一个小伙计搭腔。”韩子路在王公大臣面前都一向傲气,何况是面对一个小伙计了。当他倒背着手抬起眸光盯视着这小伙计时,这小伙计才意识到他似是一不小心惹错人了!自己刚刚怎么就会觉得他会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呢?真是活见鬼了! “呃,对不起这位爷,刚刚多有冒犯,实在是这匹布太过昂贵,若稍有不甚毁损了,小人委实赔偿不起所以才心急了一些!” 小伙计还算是灵活的人,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马上弯腰认错。韩子路寻了大半天都没能寻上他心中想要布匹时的不耐,在小伙计的出言不逊被激发了。可他听了小伙计赔着笑脸说将出来的这一番话,又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了。毕竟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如此没肚量的同一个认错的小伙计计较,传将出去委实会失了颜面。 “嗯,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吧!”韩子路心中虽不想再同一个小伙计计较,可面上他并没有任何的改观,依然如先前一般阴着一张脸冷着一双眸子。 “爷,小人……”小伙计一脸的苦相,可他求饶的话还没能说将出来,便被从内间走将出来的掌柜给打断了。 “小五,咱们帐薄上新进的那匹布放在了哪里?呃,有客人?那你进去找找看,我来招呼!”掌柜的把手上拿的薄本放在了一边,闪身让小五的小伙计进去内间找他要的那匹布。 “请问客倌相中哪匹布了?”掌柜的一脸笑面的冲着韩子路打着招呼,韩子路望着掌柜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呵,我要的东西终于要有着落了,他这里既有这类似的布匹,定会知晓原布匹的所在。 “这里没有我能瞧上眼,可你的伙计刚刚出言顶撞了我,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掌柜的傻眼了,开店几年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一位客倌面带浅笑的投诉他店中的伙计顶撞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韩子路为了得到那匹他心中最完美的布料,正在同一个布坊的小小掌柜斗心眼时,追爱却在南阳宫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 进入冬日,不是刮风便是下雪,像这般艳阳高照的日子委实不多哪!追爱便本着晒一天少一天的心情一见有太阳露出脸,便命人把躺椅搬到了院子中,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的晒太阳。浑然不觉大婚之期越来越近了,更不会像韩子路一样,大婚后一应物什全都亲手置办,亲自督办。 她只负责天天晒太阳,其余的事情全都交给皇兄去搭理。呃,那什么出嫁时要穿的嫁衣喜帕什么的,她自然也不会亲自绣,可也不会交给御织间去做,那样她多没面子呀!她提出要让皇上的那几位妃子,每人负责绣一样给她过目。她呢,就只负责每天去督看两眼就成了。不是她爱整人,委实是她自己连绣花针都捏不稳哪!可御织坊绣出来的东西,不是凤就是牡丹,要不就是锦绣河山万里长,再要么就是花开富贵百日红。从小看到大,她才不要咧!这一次她要一个全然不同的绣面,等皇兄的妃子绣好了花纹,再拿给御织坊量体裁衣也就是了。 “公主,您又烦闷?眼见离大婚之期只余几日,皇上也数次问及奴婢,关于公主大婚物什的齐备情况,不知奴婢要如何向皇上回禀?”怜春与怜香两人站定在眯着眼边晒太阳,边想心事的追爱面前。不是她两人爱唠叨,也不是她两人不懂尊卑,实在是这位公主的最近太反常了一些。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驸马爷不进宫,她就一个人在躺椅上像睡着了一般动也不动。这要是大婚过后驸马爷去了军营或边关,那公主一个人岂不是要闷死!以前公主没有认识驸马爷之前,也没见她怎么烦闷哪! “呃,这种事自有宫中的老嬷嬷处置,何须要本公主亲自过问?”怜春与怜香听着追爱的回答,皆面面相觑。女子一生大事莫过于嫁人生子娶新妇!这嫁人又是姑娘家一等一的大事!哪里有像公主这般不在意的,好像几日后的大婚与她无关一般。 怜春与怜香刚欲转身离开,追爱倏地坐起身定定的望着她们。“你们刚才说皇兄问过多次?”追爱一边说,眼珠子一边骨碌碌乱转,直转的怜春与怜香心底生寒。每每公主这般样貌时,便是她脑中又生出了什么新想法的时候。 “公,公主你想怎样?”追爱看着连连后退的两人,心中无力的*,本公主为了维持既将大婚的公主形象,才会一个人窝在躺椅上烦闷的晒太阳,都没有再想法子整人,怎么你们还这么一副样子?罢了罢了,早知道子路的话不能听,说什么都要大婚了,不许再成天想着折腾人!要安安分分的在宫中待嫁,给所有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现在是怎样?她们不还是一看见本公主脸上有活力便想要逃得远远的。 “怜春……你说接下来本公主要做点儿什么,才适合这待嫁的心情呢?”追爱眸中泛笑,拉着长音唤着怜春的名字。看着聪明的怜春扭头就跑的样子,大呼还是绿儿好玩呀!那丫头永远都是掉进水里半天后,才会感慨一句,这水好凉!还有怜香那丫头,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一步都不离怜春左右,一见怜春撒腿跑了,她也紧接着提起裙摆就跑!只余追爱怔怔的盯着她们的背影轻叹! 眨眼,追爱与韩子路大婚的日子到了!追爱公主出阁,大西皇宫震颤!所有人全都忙翻了,有人在精挑细选着公主的嫁妆,有人在仔仔细细的准备着公主出阁当天的用度与布置。还有人拿着一堆的物什跑来跑去,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只有追爱公主一人悠闲的坐在床前任人摆弄着。 “哇,公主你真美!驸马见了定会惊为天人。”怜春看着妆罢的追爱,高耸的公主出阁发髻,淡淡的粉色腮红,额间鹅黄的一片桃型贴饰,嫣红的朱唇轻点而赤,简单而高贵的公主头冠彰显出了公主随意的个性!大红长裙拖地数米有余,走动起来摇曳生姿。 “啊,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嬷嬷特别交待,大婚前不宜出宫走动!”怜春一见追爱拖着数米长的裙摆往外行去,急得她赶忙伸手抓她胳膊。嬷嬷可是下了死命令,公主若是出了南阳宫半步,她们这些近侍统统拉出去砍了。 “本公主不出宫,去找皇兄要嫁妆!”追爱高昂着下巴不解的回首望着怜春,她又没有说要出宫!皇兄命人给自己准备了这么重的一顶公主头冠,还要从早顶到晚,怎么滴也得去找他要点儿补偿!不然太亏了。 嫁妆?刚行到南阳宫门外的韩子路,听着里面追爱那言词确确的话儿,额头瞬间垂下数条黑线!他韩府会穷得养不起她么?至于在大婚之日穿着嫁衣去向皇上讨嫁妆。再说了,皇太后与皇上给她备的嫁妆我都担心我那小院要装不下了,她怎么还嫌少的去要呀? “追爱,不要再胡闹!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当新娘子!”韩子路的出现让得怜春险些儿跌坐在地上,我的那个天哪!这公主与驸马还真是绝配!大婚之日,公主不能出房门,自然驸马也不能来看公主哪?这两位怎都这么不省心?这韩府之内怎就没有一个懂点儿规矩的提点一下驸马?天哪,要出大乱子了! “你,你今日真美!”韩子路定定望着转回身来的追爱,精致的小脸上映着淡淡的粉色,一身大红嫁衣遮盖了平日的青涩。高耸的发髻之上是象征着她高贵身份的公主头冠,高昂的小脸上满溢着惊讶与喜色。一袭大红嫁衣竟让她穿上了不同的韵味!果然是穿嫁衣的女子最美哪!咕噜……韩子路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要不是有婢女在场,他铁定会揽过追爱一通深吻。 而韩子路看傻眼的时候,追爱也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瞧。平素里见他,要么一身朴素无华的蓝衫、白袍,要么就是一身戎装!原还以为他穿亮色的衣服不好看,所以才会总穿一些素净的衣衫。没想到大红衣衫穿在他身上是如此的抢眼!神彩飞扬的鬓角,带笑眉眼,轻抿的双唇,在在都彰显出了他的霸道与俊朗。 “公主,快转身,快转身!大婚之日新人不能提前见面!那不合规矩。”怜春惊怔过后同怜香一人一只胳膊拉着追爱快速的向内室退去。同时吩咐两人将看傻眼的韩子路向外面推去。 ------------ 4、将军大婚 “喂,放手!推推搡搡成何体统!”韩子路身形一闪,便脱出了婢女们的推搡,一边抖着衣袍,一边回身向内走去。 “驸马爷,您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太后要怪罪奴婢们的!”先前被韩子路闪到一边儿去的婢女,一见韩子路回身再次向内行去,皆惊慌失措的伸手拦在当下。不是她们胆大包天,敢挡韩大将军的道,而是太后之命不可违。 “本将军见自己的新娘子有何不可!再不让开,休怪本将军不留情面。”韩子路冷脸一摆,唬得婢女们连连后退。冷面将军韩子路,大西常胜将军残暴噬血的传闻瞬间涌上她们的心头!天哪,看驸马爷这样貌生生一个噬血修罗哪! 在众婢女闪神间,韩子路几个闪身人便出现在了追爱身边,怜春与怜香并没见到他怎么动的,原本在她们手里拉扯着的公主,现下正好端端的窝在驸马的怀里捂嘴窃笑。 “子路,你不在府中准备迎亲事宜,怎么还有空闲跑来看我?”追爱仰头笑问着韩子路,她正愁一个人无聊的枯坐在宫中难熬呢!刚想到他,他人便出现了!真灵。 “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份不安,所以便进宫来看你!迎亲的事儿交给肖成去办了。放心吧,天还没放亮,误不了吉时!看到你好端端的,我就安心了!乖乖等着我不要乱跑,马上就来迎你过府,沁园从此便属于你了包括它的前主人!” 韩子路说着在追爱的唇上轻点了两下,便意犹未尽的闪身而去。空留下一干看傻眼的婢女们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农历十二月十六,大吉,诸事皆宜,最宜嫁娶! 这一天便是追爱公主与常胜将军韩子路的大婚之日。一大早,京城的街道之上便人潮涌动,不为别的,只为了看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迎亲大典。韩府迎亲队伍之壮大千言万语不足以描述其恢弘场面,一言以敝之则为,迎亲前锋人已进了皇宫宫门,而后卫还没有离开韩府。人员之多,场面之华丽堪称迎亲之最。打幡的,摇旗的,敲锣的,打鼓的,吹喇叭的,舞大龙的,拥有尽有。 走在迎亲最前列的是迎亲大龙,金色的大龙在空中不停的翻滚腾跃,地下是由十六人高高举起,共同挥舞着空中的那条游龙。游龙后面紧跟的是由三十二人组成的护卫队,跟在护卫队后的便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韩子路。在他身后的是由三十二名婢女组成的迎嫁队,迎嫁队后是由十六人抬起的双层大轿!大轿的两边各跟着四名甩着手绢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嬷嬷,大轿后面同样紧跟着三十二位送亲婢女,再往后则又是送亲护卫……林林总总浩浩荡荡一路敲锣打鼓的从韩府直奔皇宫而去。 依穆怀康的意思,他们的婚礼直接在宫中举行,大婚三日过后,再回韩府。等以后公主府建好了,他们再搬进公主府去。可韩子路偏坚持,是他韩家娶妻,不是皇家入赘驸马。紧持要按照民间娶妻的形式来进行,公主从宫中发嫁,他从韩府出发前往迎娶! 穆怀康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望着这迎亲的庞大队伍向着皇宫而来,脸上虽挂着笑,眸中却看不出是喜还是哀。 韩子路的迎亲队伍还差几里路才到宫门的时候,宫中嬷嬷便着手进行着送公主出阁的礼仪了。 “吉时已到!公主出阁!”随着这一声唱喝,天还没亮便被折腾起来的追爱,终于在万般疲累中盖上了红盖头,由宫中身体力壮的嬷嬷背将起来送上龙撵,再由宫中侍卫抬起徐徐向着宫中行去。 追爱端坐在龙撵之上,手中捧着苹果,袖中揣着玉如意,腰间系着红布巾,怀里被塞满了花生大枣与桂圆栗子。搞得她一上龙撵便两手护在胸前一动都不敢动,连她最想感受的这龙撵都没心情去细细品味了。 值了,这龙撵哪里是什么人都能坐哦,她虽贵为公主却也是不能随便乘坐,今日皇兄用龙撵送嫁,可是实足实的给足了她这个公主面子。追爱一边想着,一边打着呵欠,在龙撵的轻摇慢晃中,不消片刻便睡了过去。 辰时,宫门大开,韩府迎亲队伍一见宫门大开,便卖力的将锣鼓敲击的震天响。迎亲的喜乐也随着唢呐优扬的声音流淌了出来。韩子定定的看着龙撵从宫门内徐徐的向他们行来,待到近前看清龙撵之上坐的是新娘追爱时,顿时大惊。皇上用龙撵送嫁,还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吉时已到!公主上轿!” 四个嬷嬷在龙撵前恭候着追爱起身伏到她们其中一个的背上,由她们送往花轿之上。可嬷嬷唱第二遍时,公主动了,却也只是将头歪到了一边,随后便再也未动,且原本在手中捧着的苹果还在这时滚落到了地上。 这一变故惊得众人倒抽凉气,苹果象征着平平安安,这半路之上滚落到地实为不吉呀! “怜春,怜香近前服侍公主起身!”城楼之上的穆怀康看到这一幕,嘴角轻抽。追爱这丫头虽然平时有点噬睡,可连自己的大婚都能睡着下撵上轿的公主,古今中外实属罕见。 韩子路自然也注意到了追爱这边的不平常状况,眉头微皱,可随即他的嘴角便轻轻的上扬了。看那丫头的样子怕是在龙撵的摇晃下睡过去了!也难为她了,一个平时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人,半夜时分便被折腾起来行礼梳妆! 韩子路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新娘子歪着身子睡着被人的背上了花轿,嘴边的笑意不减,轻拢的眉头舒展,整张脸上都在洋溢着张扬的志得意满。回想他跟追爱之间的点点滴滴,能够走到今天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除了那连女儿大婚都躲在城楼上偷看而不露面的皇太后与太上皇外。 “小喜,你说我们就这样一直不露面好么?毕竟小星是我们惟一的女儿,哪有自己女儿出阁父母不露面的?”偷偷躲在城楼一角目送女儿出阁上轿的穆清扬悄悄问着身边的爱妻段小喜。他这一生为身边这个女人放弃了许多,他不想连惟一的女儿出阁都要错过,就算不能亲手送她上花轿,那喜酒总是要喝得,那高堂也总是要当滴嘛! “谁说一直不露面了,你娘子我只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新婚大惊喜而已,等子路这小子将小星迎进府中拜堂时,我们再出现!到时候杀湘子那老家伙一个意想不到。” 听着段小喜的话,穆清扬嘴角轻抽。就你这智商也就跟我斗能赢,跟别人斗,一次都赢不了,更别遑论是跟修练成人精的韩湘子斗了,就你肚子里的这点小花小草,他不用看都清楚的很!你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嫁人为妇,你会不出现?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可他不会说破,凡事给她留一丝美好的幻想也是好的!反正都玩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差这一次了不是么! 那边厢父母送别了出嫁的女儿,开始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样去闹喜堂才能惊他们的老友一跳时。韩府门前却在紧张而有序的布置着新人到来时所需要的一切,从大门前的火盆,到进门后的马鞍,再到韩子路射轿门时用的弓箭,牵引新娘用的红丝绸,两人在进府前咬的合欢馒头等等一应俱全。 “来了,来了,老爷,来了……”韩府的老管家,一脸喜色的往里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来了来了。让得原本端坐在厅中等新人的韩湘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谁来了?是太上皇与皇太后来了么?” 老管家听着韩湘子问出的话,老脸一怔!对哦,老爷一大早就吩咐自己多留下意门房,盯着别让爱玩的皇太后与太上皇趁乱溜进府中整蛊!一见少爷将公主的花轿迎了回来,光顾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 “呃,是,是花轿来了!”听着老管家的话,韩子湘子眼皮抽了两抽,直觉告诉他,一向爱玩的皇太后肯定进府了。如此大的热闹她如果不来瞧,那她就可以改名了!不管了,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落轿!”随着一声高亢而绵长的落轿唱喝的响起,四周前来观礼的宾客与百姓全都哑然了,他们静静的看着俊帅飘逸的新郎官韩子路甩蹬离鞍走到花轿前。长腿轻弹踢轿门,回身搭弓箭射轿顶!韩子路这一切做的顺畅帅气,随即四周掌声叫好声响彻一片。恰在这时,原先跟在花轿两边的四位嫲嫲齐齐走到轿前,躬身冲着花轿唱喝:“新娘出轿!” 片刻,轿内没有响动,嬷嬷再次高唱,轿内依然没有动静。花轿的安静让得四位嬷嬷顿时冷汗直冒,大冷的冬天,那汗水说下就下来了。周围也响起了一片抽气声。新娘不下轿不是没有过,但凡新娘不下轿皆有因由,要么是嫌夫家给出的聘礼太少,要么是新娘子想压夫家一头故意拿翘,还有最坏的一种,新娘子不想嫁,于花轿中自杀身亡了!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情形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 5、美人来贺 “让开!”韩子路脸上的笑意未减,眸中的冷意已生。花轿已到府门,她却迟迟不下轿是为哪般?难不成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想着别人? 伸手掀开轿帘,韩子路用两根手指掀开红盖头,看着睡的正酣的追爱,轻轻吁了一口气,他居然忘记了,这丫头上轿时便已睡将过去,这一路之上虽有锣鼓喧天的热闹,可也有花轿的轻摇慢晃!熟睡不曾醒过纯属正常。 韩子路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意,一边轻摇着头,一边伸出手捏上了追爱的小俏鼻。这丫头还真能睡,一路之上的锣鼓喧天都没能让她从睡梦中醒过来,你可以睡着上花轿,可你不能再睡着下花轿进韩府与我拜堂呀!如果是那样你以后可是会留下遗憾呢! 追爱感觉到鼻端痒痒的伸出小手揉了两下,小嘴咕噜了一句,身子动了动继续睡。看得韩子路苦笑不得的将她从轿中扶了出来,同时附在她的耳边喊了一句,走水了!外面那么多人都在等着新娘子下轿,可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来慢慢的消磨。 “啊……走水了?哪里走水了?”被韩子路这一扶一拉,正迷糊在半醒之间的追爱,刚想睁开眼睛瞧瞧是谁这么大胆,敢扰她清眠。耳边就真真切切的听到走水了的喊声,惊得她一个机灵便醒了过来,一见韩子路嘴角带笑的望着她。拉起他的手就跑,小嘴还喊着:“子路,快,慢了就来不及了!”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新娘子还不肯下轿,这新郎官亲掀轿帘耳语了一句,便如此急切的要过府了?不但没盖红头巾,还开口说了话?新娘没过府不能说话呀!谁能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观众开了眼,宫中送嫁的嬷嬷可傻眼了!皇上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出差错,这下怎么让公主没盖头巾就下了轿,还开口讲话?公主嘴里不是含着一个蜜枣的么? “现在急了?不喊醒你,你是不是连拜堂都要在睡梦中进行呀?”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怔然了,片刻她便明白过来,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随即一拍自己的额头,心中懊悔万千。抿着小嘴怯怯的望向韩子路,他筹备了大半个月的大婚,自己期待了许久的大婚,结果就这么一觉睡了过去。都怪皇兄,大半夜就吩咐那些个嬷嬷去折腾我,不然怎么可能会睡着嘛! 公主含嗔带怒的目光瞪向了送嫁的宫中嬷嬷,让得两个嬷嬷机灵灵了打了一个冷颤,随即才意识她们继续傻站着,于是便有两个嬷嬷近前两步一边一个搀扶上公主,同时低声问了一句,“公主口中蜜枣可还有?” 追爱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吃完了!瞬间两嬷嬷的额头之上满布黑线!这公主怎生把枣子吃掉了呢?枣子早子,意味着公主与驸马来年早得子的意思,这还没拜堂怎就吃了?这下要她们再去哪里寻一个蜜枣出来嘛! “好了,快点盖上头巾,再不过府拜堂吉时就要错过了!”韩子路看着两个嬷嬷扶着苦着一张小脸的追爱还在纠结那个蜜枣的问题!不由笑了!吃了更好,早吃早生嘛! 韩子路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韩府的人赶紧将红绸递到了韩子路的手上,让他牵引着追爱跳马鞍,跨火盆,咬合欢馒等等一系列,待一对新人过府了,围观看热闹的才搞清楚状况,感情那新娘子刚才不是不肯下轿,而是睡过去了!噗哇,在花轿上恋家哭的,也有在花轿上紧张的把衣抒绞皱了的,还有像个木偶一样动也不敢动的新娘子,像追爱公主一路睡到夫家的新娘子算是开了大西的历史先河了! 而此时韩府大厅中正在进行着今日的重头戏码,拜堂! “一拜天地……”随着打喜人一声绵长而悠扬的一拜天地的高唱响起的时候,韩子路牵着追爱的手盈盈的冲着外面拜了下去。随即又转回身,等着打喜人第二次的高唱。 “二拜高堂……”第二拜,韩子路牵着追爱冲着上座的韩湘子深深拜了下去。看着儿子牵着媳妇的手盈盈下拜的一幕,韩湘子禁不住泪盈于眶。二十多年了,这杯媳妇茶他总算喝上了,原以为给儿子订了一个公主媳妇,以后这媳妇茶怕定喝不得了!可看着追爱就如同一个平常人家的新媳妇一样随着子路盈盈下拜,怎不让他喜形于色。韩湘子,抬手抹了抹潮湿的眼眶,连连挥着手叫他们起身。 “夫妻对拜……”恰在这时,大厅外响起了一声女子的清喝。“等一下!”观礼的宾客全等肃然的扭头看向了门口。这公主与将军的婚礼也有人敢来捣乱,当真是世所罕见!可当他们看见门前站立的女子是林家姐妹时,皆倒抽了一口凉气。京城遍传这林家两姐妹弃女红握刀枪,不是为了他人眼中的那些浮云一样的虚名,而是为了韩子路。原本宾客中有知情的还在心里想着,韩子路娶了追爱公主,真真可怜了那痴心一片的林家姐妹。 “不要停,继续!”听闻那熟悉的清喝,韩子路眉头轻皱,可他却连头也没回,向着追爱轻轻道了一声不要停,便拉着她将最后一拜完成了。随即抬眸直直盯着打喜人,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下去。 打喜人一怔之下,朗声喊了一句,“礼成,送入洞房!”韩子路便牵着追爱向他们的新房行去,可他刚抬脚,便被甫走进来的女子伸胳膊拦了下来。 “急什么?怕她再次跑了?”林雨浓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一双美眸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韩子路。没错,她们今天来并不只是来道贺喝喜酒的,她们还要来听他一句话!凭什么她们姐妹二人跟随他身边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不但熟视无睹,而且还能坦然的跟追爱公主拜堂成亲,连一个字都没有给她们说!他当她们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属吗?可不久前已经挑明的告诉他,她们姐妹只所以入韩家军全是为了他!且父亲大人也亲去宫中向皇上提及过此事,那个时候他与皇上都没有说出半个不字,凭什么现在却要一声不吭的跟追爱拜堂?对她们姐妹却不闻不问? “休要胡闹!”韩子路冷眸盯视着咄咄逼人的林家姐妹,按说这林雨诺原本不会来,可她禁不住姐姐的鼓吹,说什么若真对她们无情早说了便是,缘何父亲提及时默认,现在却又一声不吭的同别人拜堂成亲,怎样也要给她们一个交待。便这样,心中爱极了韩子路的林雨诺也想听一听他对此事的说法,于是才会有了现在两姐妹闹喜堂的一幕。 “胡闹?好,只要你韩大将军当众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姐妹便立刻离去,不再胡闹!”林雨浓的话听得众人顿时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都在心中猜想着,是不是韩子路在军中时对这两人怎样了,现在你弃人家而娶了公主,所以人家找上门来要交待了!甚至有的人还在心里邪恶的想着,这两姐妹接下来会不会冒出一句,她们身怀有孕的话儿出来! “交待?你们要什么交待?本将军又凭什么给你们交待?本将军是对你们做过什么,还是应下过你们什么?”韩子路眸中冷意愈发冷凝,从他知道她们是女人开始,他就有意避让着她们,从来没有单独同她们相处过一次。更是没有应下过她们什么私下的请求,现在她们这是在闹什么? “家父在宫中当着皇上的面向你提及我们姐妹的终身时,你虽没有满口满应,可也并没有拒绝!皇上更是暗示家父他的默许,如今公主已迎娶进门,我们姐妹该如何安置,难道不该来讨一个交待么?”林雨浓的话就犹如一枚重石倏地落进了平静的湖面之中一般,激起了层层的波浪。 听得追爱身形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思也随着她的话百转千回。原来皇兄当初说的话不是无中生有?他们之间果然有过什么?不然林如海贵为兵部一品大臣,林家的女儿虽不得公主身份的尊贵,可也不至于沦落到与人为妾般的委屈!到头来,果然是自己凭着皇家的身份,横刀夺爱抢了她们的子路!我现在要不要还给她们?不,从公布大婚到现在,历时半月有余,她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们大婚的时候出现,事情绝不会像她们所说的一般简单。同样的当我追爱岂会上第二次!心中虽如此想,可她还是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韩子路牵着的手。 “追爱……”韩子路感受着追爱的疏离,心底一颤,上次追爱病卧床前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别看追爱外表上总摆出一副很凶悍的样子,其实她的心底柔软无比,更是脆弱的受不得半丝打击。 “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追爱一语言毕,抬手就要掀开自己的红头盖,却被韩子路及伸手拦下了。“夫人这红头盖只有为夫能掀,无须劳夫人代劳!”说着话儿,韩子路伸手掀开了追爱头上的红头巾,看着冷凝着一张小脸的追爱,他在心底哀嚎一声。皇上呀皇上,我不就是没喊你一声皇兄嘛,你至于的连我的大婚也要玩? “你们就这么想进韩府?”韩子路当众揭开追爱的红头盖之后,便扭头冷然的盯视着林家姐妹。看着林雨浓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又转回头一脸笑意的看向追爱,随即拉着追爱的手再次面向林雨浓说道,“现在开始我的一切都属于她,你们想要什么?找她!” ------------ 6、如此洞房 韩子路的话让追爱哑然了!他这算什么?是撇清他自己,然后把一切问题都扔给我吗?切,你招惹来的烂桃花,却要本公主替你擦屁股?无声的抗议通光眸光传递给了韩子路!我追爱虽然被你吃死了,可还不至于死到连翻个身都不敢! 夫人哪,我的一生都是你的了,当然要你说了才算呀!韩子路看清了追爱眸中诉说的话语,奈何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现状。从他将她从皇宫中迎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一生便都属于她了。不管他人怎么看,至少在他的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 追爱气归气,恼归恼,可她还不至于会气恼到理智皆无的看不清韩子路眸中的暗示。追爱抬眸扫视了一圈前来观礼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林雨诺,与昂着头直视她的林雨浓身上。 “或许你们出现在子路的身边比本公主早,可既然他选择了本公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是本公主的驸马!只要他还是驸马一天,本公主便不会允许他做出对本公主不起的事情!更不会随便许人出入我公主府。”追爱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声音却清冷的不含一丝温度,再配上她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和不容人质疑的语气,让得在场众人的小声议论声全都悄然的消弥了去。能留在这里观礼的来客,不是朝中官员,便是豪门富贾,所以这些人深知公主的威严不容有疑,更清楚皇家威严不容亵渎。所以,哪个还敢说三道四的议论谁事谁非,孰对孰错呢? 韩子路面带微笑站在追爱的身边不置一语,俨然一副公主所言便是本将军所想一般的样子,看得军中诸将眼珠子暴突。任谁都不肯相信,这便是他们那个常年摆一个表情的冷面将军韩子路!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没有遇上可以让他笑的人哪!呵,今天来这里还谈什么要交待,分明就是来自取其辱!在军中他不但从来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更是从来都不曾当我们姐妹是女人,无论是训练还是出征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追爱公主去了军营虽然看到了他的怒容与骂声,可他那亘古不变的表情却是开始有了变化;如今更是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又怎么可能单单因为公主是公主而才娶的她呢!林雨浓并不是认不清这一切,而只是不肯认命,她为会像林雨诺一样得不到便认命了!她林雨浓得不到的东西,从来只会有毁掉一个下场!换成是韩子路也不会例外。 带着深深的怨毒眸光,林雨浓拉着林雨诺的手转身离去!就在她们转身的一刹那,追爱看到了林雨浓眼中那不甘的怨毒,与林雨诺眼中委屈的伤痛。伤痛?没有过爱又岂会有伤?委屈?没有过不委屈又哪来的委屈呢?韩子路,我终究还是知你甚浅!或许你现在是爱着我的,可你的过去我却不曾知道一星半点。 洞房中,追爱静静的坐在床边,在大厅中被掀掉的红盖头又重新蒙在了她的头顶之上。若按她的意思,既然红盖头是韩子路揭的,那就当是掀了盖头便是,可宫中随嫁的嬷嬷却万般不肯,说什么洞房外揭盖头有违祖制!其实说白了,她们不过是想要那一份打赏的例钱。 红烛过半,沁园的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了开来,接着便传来了韩子路的醉言醉语,与肖成的劝慰之语。追爱坐在床畔眉头轻皱,喝醉了?为什么喝醉的人总会嚷嚷着自己没有醉还能再喝呢?本公主的洞房花烛夜,红烛过半了驸马才进房,却是带着一身的酒气与浓浓的醉意。 “公主,将军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两杯,所以……末将退下去了!”肖成看着一把扯下红头巾,冷凝着小脸缓缓站将起来的追爱公主,心底一颤,原本要说的话没有说完,便脚底抹油开溜了。合上房门的那刹那,在心中轻念了一句,将军你自求多福吧! “驸马,驸马,你醒醒……”怜春与怜香看着趴在桌边睡将过去的韩子路,连忙走将过去轻声唤着。洞房花烛夜,驸马醉得不省人事!这……宫中的嬷嬷可还等着回去复命呢!任凭怜春与怜香如何轻唤,如何摇晃,奈何韩子路却是不醒。不得以,天色已晚,宫中送嫁的嬷嬷也只得悻悻然的退将了出去,驸马醉得不省人事,那洞房一事已是枉然,所以她们今遭算是白走一趟了。不但无法欣赏到驸马的英勇表现,就连赏钱也泡汤了。 “怜春怜香,你们去送送两位嬷嬷,并替本公主与驸马重重打赏!”走到门边的两嬷嬷听到追爱这话,眼中亮光一闪,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冲着追爱再次拜将下去。 “老奴叩谢公主厚爱!”听着她们的谢语,看着她们的再次大礼,追爱面上的表情一丝未动,只淡淡的道了一句,“老位嬷嬷今日辛苦了,进宫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两位当心中有数!”那两位老嬷嬷再次对视一眼,皆向追爱重重的点了点头,便行礼退了出去。怜春与怜香紧跟在她们的身后带上门也退了出去,折腾了一天,公主当累了!刚刚驸马醉卧桌前睡将了过去,公主并没有让她们扶驸马床上休息,反而让她们送嬷嬷出去,可见公主是生驸马的气了,怕是驸马要坐睡一夜了。 追爱屏退掉房中的所有婢女,只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韩子路。脸上的表情哀伤而凄凉,她的驸马,她亲自认可的驸马,如今就在她的面前,可她的心中为什么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幸福呢?韩子路,选择了你,本公主究竟是幸或不幸? 房中追爱望着韩子路一言不发,房顶之上的皇太后段小喜却急得不得了,这红烛都过半了,夜色也深沉了,怎么房中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可还等着凌空而降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惊喜呢! “扬,你说那臭小子是真醉还是假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段小喜问着身边的穆清扬,她压根就不相信韩湘子那老狐狸生出的不是狐狸儿子!可现在为什么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真是奇怪了! “娘子呀,我们这为人父母的来闹女儿的洞房本来就不成体统,再加上咱们的这身份传将出去……咳咳……那小子是真醉,所以我们也不用守了,可以回宫睡觉了。”穆清扬本还想着要用道理劝醒段小喜,可当他看着她一脸兴味的把耳朵贴在房顶上仔细听动静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也只能骗她回宫了,韩子路那小子的酒量如何他不清楚,可他却清楚的看到他偷偷的倒掉了许多杯酒,或许他已有了酒意,可醉得不省人事绝对不可能! “真扫兴!韩子路这臭小子真是没用!唉,没戏看了,回宫了!”段小喜拉着穆清扬起身,悻悻然的就要回宫而去,可当她的目光掠过前院时,眸中光彩再次闪铄而起,看得穆清扬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同时在心中低叹一句,湘子呀湘子,你可不要怪我不帮你哦?谁让你当年娶媳妇生儿子时,连我也瞒了? 洞房中的韩子路听着房顶之上离去的脚步声,悄悄的吐了一口气!天哪,这皇太后也太能闹腾了,大半夜上房顶也不怕闪了她的老腰?连自己女儿的洞房都想要闹,还真是越老越出彩了!好在,老爹早有提示,不然今晚还真是会着了你们的道儿了!韩子路一边悄然的起身向坐在梳妆镜前卸妆的追爱走去,一边在心中感谢着他那未卜先知的父亲大人。 韩子路站在追爱的身后,看着铜镜中面无表情的追爱,嘴角轻掀。这丫头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自己等了许久,盼了许久,又亲手准备了许久的大婚,怎么可能会烂醉如泥的连洞房都进行不了呢?天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 追爱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韩子路的面容,蓦地起身回望着站在她身后的韩子路,她不明白明明已经醉得睡将这去的人,现下怎么还能站在她的面前。 韩子路看着追爱眸中的疑惑,前行两步,嘴边弧度上扬,将追爱揽到胸前,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磨蹭着她的小俏鼻。 “小傻瓜,你夫君我等这一天不知道等的有多辛苦,怎么可能会贪杯错过去呢?我若不装醉,现下怕也进不了房门半步!我若不装醉,现下就算进了这房门怕也不会有只属于我们两人如此安静的空间!” 追爱看着面含轻笑的韩子路,听着他话语间洋溢着的浓浓情意,心底的某根弦在轻舒。呼……说不上因为什么,她沉闷的心情现下已一扫而空,抬起眸光近距离的望着韩子路,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 “子路,你装醉怎么也不给我一个暗示?害我……”后面的话追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说你醉了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洞房,让她很伤心难过吧?那样难为情的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害你空欢喜还是空难过?我进房时有给你眨眼睛?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当时顶着红盖头看不到哪?我明明已经掀开你的红盖头了,怎么又顶上了?是想我再掀一次?” 追爱听着韩子路这话傻眼了!鬼才知道那两个嬷嬷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再顶上盖头等。韩子路不用看追爱的反应,心中也猜到定是那宫中的送嫁嬷嬷要求的! ------------ 7、洞房昨夜停红烛 呼!韩子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即伸手抱起已垂下了一头青丝的追爱,一步一步向着他们的新床走去。洞房花烛夜实为小登科,有人把洞房花烛夜同金榜题名排在一起,还非要分个大小,可在我韩子路的心里,世间的一切都及不上同自己心爱女人的洞房花烛夜! “子,子路你……你要做什么?”追爱感受着韩子路双眸中炽热的盯视,感受着他不断吹拂在自己脸庞之上的湿热气息,心无绪的跳动了起来。洞房花烛夜究竟要做些什么,临出宫时那两位嬷嬷已经详细讲说过了!想到两人要祼 裎两见,彼此间肌肤相亲的情形,追爱的小脸便无端端的滚烫了起来。 “你说呢?洞房花烛夜除了洞房还会做什么?”韩子路强忍着喷薄而出的笑意,眉毛轻扬的反问着一脸羞窘的追爱。此时此刻的追爱真的很美!“追爱,你真美!今天真美!”韩子路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得追爱的脸更加红润了起来。心中美滋滋的很受用,可她的小嘴却一嘟,娇嗔着不依道:“我只有今天才美吗?”就是这一句最平常不过的娇嗔话语,出自追爱的口中,又是在现下这么一个情形之下,让得韩子路瞬时益发心旌意摇了起来,更是三两步便走到床前,将追爱轻轻的平放到床上,以肘撑在床畔只定定的瞧着脸色羞红,明显整个人都紧张无措的她。 “追爱,没有那两个嬷嬷在,你是不是紧张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韩子路的这一句话,让得追爱稍稍平缓的小脸瞬间又炙热了起来。她自是明白韩子路口中话儿所指为何?但凡皇家公主大婚,洞房花烛夜都会有宫中的老嬷嬷从旁指导,以防驸马行为不当伤及公主金枝玉叶之体。新婚洞房有人旁观指导,的确很令人匪夷所思,奈何皇家自古便传下了这么一个规矩,身为当朝公主又能如何? 韩子路身子一提覆上了追爱的身形,却感受到她瞬间僵硬的身形。“追爱,放轻松,放心将一切交给我!”伴随着这一句话的呢喃过后,紧跟着的韩子路那绵绵密密的细吻。 追爱原本僵硬的身形,随着韩子路那绵密的吻一点点放绵软了下来,心绪也被他的吻给拨动了起来。随着他的深入浅出而忽急忽缓的无绪跳动着! 夜色已深,红烛将尽!新房中也开始有了响动,从最初的失声惊叫,到绵缠不清的闷哼,最后终是传出了粗浅不一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这时,就连窗外的月光都羞涩的躲到了云层的后面!房中的两人也在累极过后相拥着熟睡了过去。 翌日,日上三竿了,追爱才睡醒过来。甫睁开眼发现阳光已透进了房中,心底暗叫一声糟糕便急忙坐将起来。这一动才觉出身子处处透着酸痛,方忆起昨夜的种种,脸上顿时一热。追爱的身上虽有着酸痛,可心底却透着甜蜜,昨夜的子路带给了她太多的震撼。他的呢喃,他的浓情,他的怜爱,他的忍俊不禁的数次需索,都在在的让她感受到了他内心深藏的热情。以后,谁再说他是冷情冷心的冷面将军,本公主第一个不饶他!追爱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便探着身子游目四顾。心下奇怪,房中怎一个人都没有?怜春与怜香她们人呢?送嫁的嬷嬷会回宫,她们可是陪嫁过来的婢女哪! “怜春!怜春……”追爱出声唤着怜春,刚唤了两声,房门便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将开来。韩子路面带浅笑的端着一个食盘走进房中,放下食盘,抬眸向着追爱看了过来。 “醒了?刚好我给你端了肉粥过来!那就起来用一些吧。”追爱轻呃了一声,并没有动,反而将身子更加向锦被中偎了进去。开玩笑,她现在可是只着里衣,怎么可以让他瞧见么! 韩子路看着追爱的举动,嘴角轻扯,一边向她走将过去,一边笑言道:“夫人这是想让为夫的替你更衣吗?” 听着韩子路说出来的话儿,看着他脸上挂着笑意在床边坐将下来,追爱更加羞窘的拉紧了身上的锦被。 “呃,不,不用,你唤怜春她们过来就好!”追爱俏脸微红,虽然经过了昨夜的洞房缠绵,可她还是不太习惯就这样面对韩子路。 “你不怕让她们瞧见我在你身上中下的草莓?我为了不让她们看到,可是一大早就起身支开了她们。”韩子路那凑近了的低语声,让得追爱微红的脸彻底红到了后耳根。天哪,他干吗非要说出来?本公主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她们看到嘛! “呃,那你帮我把衣服取过来,再转过身去,我自己着衣起身!”追爱在韩子路的带笑的目光中羞窘了片刻,决定自食其力,好在前段时间出门在外,一直都是她自己打理她自己。 韩子路听后一言未发,真的站起身去取了一套大红的中衣与外衣!新婚第二天按例着红,虽然有别于喜服的红,可仍红得耀眼。 “好了,昨夜过后,你身上有几根汗毛我都一清二楚了,还害什么羞?若不是新婚第二日按例要让爹喝上媳妇茶,我真不想这么早就放你起身。”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伏下身子在追爱的颊边嘴角亲了一下,便顺手将她拉抱了起身。接着自然而然的拿过中衣与外衣,一件一件的细细替追爱穿着妥当。追爱被韩子路几句话说得心中一径羞涩着,便任由着他替自己由里及外的一件件着衣。可她随即便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媳妇茶!今天一早她要给韩伯伯敬媳妇茶哪!抬头看看外面的日上三竿,她不由着急的直接由床上跳了下来,边穿着鞋袜,边从韩子路手里抓过外衣披上,又焦急万分的奔向了梳妆台。 “子路,快点儿,帮我整理一下外衣!”追爱一坐到梳妆台前便摸起梳子梳着头发,同时还吩咐韩子路替她整理一下外衣。看得韩子路一阵好笑!搞不懂她这是在急个什么劲儿! “夫人如此焦急是为哪般?”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为哪般?还能为哪般,自然是为了媳妇茶了!”虽说自己贵为一国公主,可凭韩伯爷同父皇母后的交情,他这杯媳妇茶就喝定了!何况,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在,单只为他教养出了子路这个优秀的儿子,就喝得自己这杯媳妇茶。 韩子路听了追爱的话,努力强忍着笑意。亏她还记得媳妇茶要一大早喝,看现在这天色,如果父亲大人等着喝完她这杯媳妇茶再用早饭,怕是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笑,都是你害得!你自己起了个大早,干么不早叫醒我?害我堂堂一国公主颜面尽失!昨日下花轿失了一点,今日再失一点儿,我这公主的尊严早晚丢光光。追爱的腹语韩子路好像能听懂一般,抬手轻轻拍了拍追爱的肩膀,从她的背后搂抱住她,跃过她的肩膀轻轻的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笑道:“我的好夫人哪,媳妇茶的事儿,我一早就跟父亲说了改在午时进行!所以你不必太过焦急了,算算时辰我们就算再亲热一番也还来得及。” “讨厌!”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直觉就抡起小拳头捶着韩子路的胸膛。一直都见他冷着一张脸儿对人,哪里会有人想到,躲在房中的他会有如此邪性的一面!就连那关起门藏在被窝里的事儿,也能拿出来说! “讨厌?夫人当真觉得为夫的讨厌么?这才新婚第二天就讨厌了么?”韩子路嘴里虽如是说着,脸上也摆出了一副很委屈的神情,可他的手儿并没有停下来。替追爱理好衣服后,又顺手拿过她手上的梳子,轻柔而细密的替她梳拢着那乌黑亮丽的秀发。看着她垂至腰间的秀发,韩子路禁不住捧在手心中轻轻的摩挲着,眼眸中也闪耀出了一种温和的笑意。 追爱看着韩子路和那故作委屈的脸儿,展颜轻笑,经过了昨夜与刚刚,她怎么可能还会轻易的被他的表相骗到呢?“你呀,又在拿我说笑!你现在这样子不知道让你的那些个兵看到会是怎生样一个表情?他们心中尊崇惧怕的冷面将军,如今却涎着脸同本公主如此玩笑,你猜肖成知道了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听着追爱说出来的话儿,韩子路脸上的表情一滞。可随即他便哈哈大笑了开来,“就算夫人到处去说,军中也不会有人相信!”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替追爱将头发挽了起来。 “对了,怜春她们人呢?怎么这么半天了也不见进房侍候?”追爱对镜瞧了两眼韩子路帮她挽起的那个新妇发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赞一声,看不出他还会梳发髻!可随即又想起怜春与怜香这么半天都不出现委实不太正常!就算韩子路先前吩咐她们晚些再来服侍自己起床梳洗,可这都近晌午了怎么也不见她们半个人影。 “她们呀,应当快要回来了!”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追爱坐去了桌边。他亲自端来的肉粥不吃几口怎么行呢? “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去敬完茶再用饭吧!刚好早饭与午饭一并用了。”追爱瞅了两眼桌上的粥食与小点,不是她不想用一些,等到午时再去敬茶实在是心中有所不安哪!万一,母后刚好在这边!那自己岂不是会被笑好久。新婚第二天卧床不起,连新妇一早敬茶都变成了晌午茶,这好说不好听哪!知道的是自己被韩子路整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在摆什么公主架子呢! ------------ 8、待晓堂前拜舅姑 “追爱不用急!父亲大人很随和的,没准儿现在他人正在陪着祖母说话呢!”韩府花园中,一向冷情冷心的冷面大少爷,现在正被追爱拉扯着衣袖向前行去。最好笑的不是他被人拉扯着衣袖走路,而是他脸上挂着的那浅笑,以及浅笑中蕴含着的那抹宠溺。 “唉呀,你就走快一点么!拉着你走路很累耶!真是被你害惨了,父亲大人很随和怎样都行,祖母他老人家从别院回来了你怎么也不早说!唉呀,我会被你害的没脸见人了!呃,对了,除了祖母还有没有其他人是我所不知道的?”追爱一边拉着韩子路向前走,一边嘟着小嘴絮絮的说个不停。忽尔又想起,这韩子路家中究竟有哪些人她是真的没搞清楚呢!唉呀,如此大事怎么就没能事前搞搞清楚呢!这下子要丢大人了。 “你除了父皇母后外还有五个哥哥,这些我都知道!我家中有什么亲人你居然不知道,你对我还真是不上心的很哪!” 听着韩子路的报怨加委屈,追爱回身捏了捏他的脸。同时露出了几颗白牙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正在上心呢嘛!快点说说看除了祖母还有没有其他人了?”追爱虽说拉扯着韩子路向大厅行去,可每走近一分她的心便提起了一分。天知道那大厅中都坐了多少人在等着她过去敬茶!这早茶变成午茶已经够她丢人了,如果再连厅中坐着什么人都搞不清楚,那岂不是会连父皇母后加皇兄的脸一并丢尽了。 “你紧张什么呀!该紧张的是他们吧?你追爱公主的大名可是威震天下哪!没准儿他们现在正紧张的在大厅搓手跺脚呢!”韩子路的话音刚落,便毫无预警的撞上了走在前面却突然停下来的追爱身上。追爱回身也只是瞪了一眼韩子路,随即便继续昂首挺胸的向着大厅进发了。虽说她心里也在犯嘀咕,自己这个名声不佳的公主媳妇在大婚第二日的媳妇茶却要在午时进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呢?罢了罢了,本公主被人嚼舌根的事儿多了去了,多此一桩也不算什么!再说了,本公主贵为一国公主,料想还没有谁有胆敢当面冒犯公主之尊吧?背后里嚼舌根的事儿,谁又能管得了呢?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不是! 糟了,我堂堂公主岂可没有见面礼呢?可这些东西都是怜春与怜香那两丫头备下的,现在她们人不在,让本公主凭空去哪里寻!再说了,就算本公主寻得出可也不能就这么两手捧着一堆物什进大厅去奉茶吧!真是头痛哪!都是韩子路害的。 “韩子路,本公主真是被你害惨了!”追爱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怎么去见人嘛! 韩子路抿唇浅笑,挨着追爱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说道:“夫人,不要急!为夫一直都在说不要急!喏,她们这不是回来了!”远远得韩子路便看见了怜春与怜香两人手里捧着一堆的物什向这边行来,所以他才一直让追爱不要急不要急!为得就是要等怜春怜香她们走过来之后再一起去大厅。 “她们……那些是什么?”追爱起身怔怔的看着怜春怜香两人各捧着一堆的物什向这边走来,不明白那是些什么东西?更加不明白那些东西要派什么用场?居然让得她们一大早丢下自己去准备。 “是你的见面礼呀!你总不能空着两手去大厅吧?人家会笑咱们夫妻吝啬的!”韩子路说着轻轻的点了点追爱的小鼻尖,他自是知道追爱出宫时便备下了给他家人的礼物,可那些宫中的东西名贵归名贵,却并不是最合大家心意的东西。所以他才一大早列出了一份礼品单,让怜春与怜香拿着银子重新去添置一份。 “可我从宫中不是带了吗?怎么还让她们一大早再去准备,你是嫌我备的不好吗?”追爱在怜春与怜香手上的物品与韩子路之间来回的打量,她想不通她从宫中带了那么多东西进府,怎么他还要让怜春与怜香一大早再出府去添置。 “夫人哪,你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不是不好,是不适合他们!这些东西都是为夫根据他们各自的喜好备下的,包准他们收到后笑的合不拢嘴!”韩子路一边揽着追爱向大厅走去,一边耐心的向她解释着他家中各人的喜好。听得怜春与怜香四只眼睛瞪成了一样大!驸马爷如此温柔!如此好脾气!也不冷着一张脸儿了,那他还能上战场杀敌么?那他还是令敌人闻名丧胆的冷面将军吗? “怜春,怜香,你们两人先将东西送去内厅!”就在怜春怜香用眼神交流着内心深处的想法时,韩子路那不带一丝温度的清冷声音传进了她们的耳中。猛然抬眸望去,两人瞬时福了福身子向追爱他们行了一个礼,便抱着一堆东西快步向大厅行去。眸中同时在传递着一个信息,冷面将军依然是冷面将军!他的温润柔和只是面对公主一人而已,一转脸便又从温柔的驸马变回了冷面将军! “公主驾到!”追爱与韩子路离大厅还有一段距离时,怜春与怜香便瞧见了。她们对视了一眼,活动了活动有些酸麻的胳膊齐声喊了一声公主驾到的话儿,便率先一步走进了大厅!先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回身弯腰立在大厅门前恭迎。厅中一干众人一看这架式,顿时拘促了起来。皆将目光望向了韩府的一家之主韩湘子!那意思是现在要怎么办?他们是继续坐在这里等着公主这新媳妇进门敬茶呢,还是起身去门前恭迎? 韩湘子眸光转了两转,随即起身带着众人走向了大厅门前。怜春与怜香两人的做法很明显,公主就算是他们韩家的儿媳妇终归也还是一国公主之尊,韩湘子又焉会看不懂呢!而且子路与追爱先遣她们二人前来大厅,很清楚就是在告诉他们,公主之尊不容有失!即便她要给诸位长辈奉茶,可她还是一国公主!就算要行家礼也要先行过国礼之后,所谓先国后家,国大于家! “微臣等恭迎公主驸马!” 追爱与韩子路甫行到大厅前,便见到韩湘子率领着一大帮人在大厅中跪迎。那老老少少密密麻麻的人让追爱看的有些傻眼!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人,哪里像韩子路说得那般只有几个族中长辈!追爱一边迈步向大厅行去,一边扭头白了一眼韩子路,却恰好看到韩子路冷着一脸儿也向她这边望了过来。 嘁,本公主都还没有摆冷脸,他摆个冷脸给谁看哪?是他说奉茶安排在了午时,又不是本公主摆什么公主谱非要挨到午时才来奉茶,呃,虽说本公主起的是有些晚了,可那还不是一样要怪他!谁让他昨夜三番两次的折腾!总之一句话,一切都要怪他!追爱冲着韩子路的冷脸哼了一声便坦然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韩子路看着追爱大模大样的走进厅,什么话也没说的直接坐上了主位,心中顿时堵的厉害。她虽然是一国公主,可她既然嫁进了韩府,那就是韩家的儿媳妇,天下焉有公爹拜儿媳的道理?爹拜了,那是因为他在谨守为人臣子的本分。可她呢?只记得她是一国公主,可有明白她是公主的同时还是我韩子路的夫人,还是这里所有人的晚辈!坐主位?在韩家只有爹这个当家人才可以坐主位,她却坦然的坐了下去?她这么做置爹于何处?爹好歹也是韩家上百人的当家人! 韩子路尽管心中不舒服,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径自走向一边立在了下位之处。家中长辈皆跪伏于地,焉有他一个后生小子落座的道理,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驸马,可是驸马的前提他首先还是爹的儿子。 追爱坐下之后,才发现大厅中的人一直都还跪着,又看到韩子路立在下位之处,并没有随她一起落座。倏地明白,她刚刚并没有让韩家人起身,也隐隐明白在这韩府之中似是不该她做主位!可本公主是堂堂一国公主,坐了也就坐了,有必要寒着一双眸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么! “平身!”追爱抬手轻道了一声平身,待的所有人都起身再次向她行了君臣之礼之后,她才起身向韩湘子走了过去。 “父亲大人请上座!”追爱的这句话让得众人全都怔然了!刚刚他们还在心中腹腓,韩家不是娶了一房媳妇回来,而是迎了一个尊贵公主过府!这一念头刚想罢,那被他们定位在不懂人情事故的公主便让他们当场大跌眼镜。 “公主这……”韩湘子眸中神彩流转,他岂会不明白追爱此举的目的。显然她在宫中当公主坐主位习惯了,所以一进大厅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之上。若按国家礼法来论,这个主位她也坐的!只是让他这一品侯爷陪坐末座难免有些让人说长议短。相必追爱也深知这一层道理!韩湘子轻点了点头,心中颇为心慰。追爱虽然刁蛮了些,可她还是懂规矩守礼数的! ------------ 9、小影子 “父亲大人请上座,追爱虽然已是韩家的儿媳妇,却也是一国之公主,然则规矩不可废,礼数不可轻!故而先前让父亲大人与诸位长辈受累了!所谓国礼过后,追爱现下便只是韩家新过门的小媳妇!请诸位长辈上座受追爱奉茶之礼!” 追爱一语说罢,也不待众人有所反应,便唤怜春与怜香将茶托端了近前。径自执壶倒了浅浅一杯香茶,随即扭头挑眉看向一直立在一边的韩子路!直到他走到她的身边同她一起立在了韩湘子面前,她才双手举起双膝跪地。 “父亲大人请喝茶!”韩湘子接过追爱奉上的茶,道了一声乖,顺手将一个事先备好的红包放在了茶托之上。 韩子路紧随在追爱后面也向韩湘子奉上了香茶,可韩湘子不但没有给他红包,反而是瞪了他一眼! “爹,你偏心!怎么媳妇有红包,儿子却没有!”韩子路先前阴沉的脸儿,因着追爱瞬间转变的态度而消弥了开去。回头用心一想,追爱这样做也对,先行国礼再奉家礼,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礼数上都无可挑剔,可刚刚所有人都向他和追爱跪行大礼,他心里就是不舒服!韩子路是韩湘子一手带大的儿子,他心里想些什么韩湘子焉会不知,所以他才会在刚刚瞪了他一眼。 追爱听了韩子路这话,不禁愕然!他这是又在耍什么宝?当着合族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要红包?他要脸不要了? 追爱扯了扯韩子路的衣袖,轻声向他说道:“子路,我的给你!不要闹了。”她以为韩子路会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意思,她本来就窘得要命,他还在这里跟父亲纠缠不清。 “看吧,媳妇比你懂事,所以才会有红包!等你下次变懂事了才会有!”韩湘子这话一出口,顿时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妥!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鼓励自己的儿子多纳几房妻室似得,顿时一张老脸微红的望向了追爱。说来也怪,他韩湘子在面对追爱的父皇母后时都不会如此无措,偏生在她一个小女娃面前三番两次的出现窘况。果然公爹与儿媳妇是最不对盘的! 一通茶敬下来,追爱的托盘上放满了红包。再接着便是她挨个派送她从宫中带来的礼物与韩子路帮她准备的礼物。韩子路看着她派发着双份礼物,嘴角轻抽!当他的银钱多的花不完呢这是?他大将军一年的俸禄也就够她如此派送个两三次吧!这一次的见面礼可是足足用掉了他小半年的俸禄呢!韩子路嘴角抽的快要酸麻了,而追爱也累得快要散架了!他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可没有了银钱他要怎么养活追爱?难不成要吃他老爹的老本?嗯,这是个好主意,索性就赖在侯府住好了,何必非要另起将军府!嗯,待明日进宫就跟皇帝谈谈这事,把建将军府的银钱全都给我韩家军充作备用军饷好了! 翌日,韩子路与追爱早早的便出现在了韩府的大厅之中,因为今日是追爱的归宁之日,有诸多事宜都要同韩家长辈议定。 “子路哥哥!”恰在这时,大厅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即一个火红的身影直直冲向了韩子路。在她的后面紧跟着一个翠绿的身影缓缓行来! “小影子!你这丫头不在山上好好养身体,怎么跑了过来?”韩子路看清楚扑向自己的红衣女子正是自己的小师妹苏影时,原本想要推拒的手变成了轻揽她的双肩。 “子路哥哥说话不算话,你上次离开时我们明明说好了等小影子再长大些,真正变成你的小影子跟你形影不离!眼见小影子再有月余便及笄,马上可以堂尔皇之的嫁给你做你的小影子了,怎么你还要成亲娶别人?我不依,不依,我要你休了她!” 韩子路听着苏影的这几句话,顿时将冰冷的眸光投向了那一身翠绿着装的苏璃身上。 “多事!”冷冷的一瞥,淡淡的结语让得苏璃浑身一颤。在他的心里自己无论做与没做都是错,无论做多做少都是多事!呵,我与妹妹同为他的师妹,缘何他却一直对妹妹呵护备至,对自己却总是冷眼相加!究其是他在怜惜妹妹自小病弱的身体,还是终是看自己不顺眼!难到错过一次便永远都是错么?子路,你何其残忍,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呢?我不过是因为爱你成痴才会做出那件事,为什么你可以包容妹妹所有的任性,却不肯原谅我的一次过失呢! “子路哥哥,你不要怪姐姐,是小影子突然想你的紧才会下山来瞧你,没想到却从姐姐那儿知道了你前日大婚的讯息。原本我很生气,想就此回去终其一生也不再理你,可姐姐说的对!我跟你有好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凭什么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山上去躲起来?总之一句话,子路哥哥你说你是要你的小影子,还是要那个什么皇家公主?” 大厅中的众人多半没见过这个苏影,却都识得那个苏璃!也大都知道韩子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回山去拜望他的授业恩师,原以为他是侍师若父,没想到却还有这码子事!现下看他要如何处置,犹记得大婚当日林家姐妹闹喜堂讨说法的事儿刚过,现在往昔小师妹却又寻上门来要他休妻另娶!若公主不在,他们也好私下商量一番如何应对,如今公主就高坐大厅之上,可却始终未置一言!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子路乍见半年多未见的苏影,原本心中欢喜的紧,他一直视她为亲生妹妹,从小对她呵护有加!一年前去拜望恩师离开时,听这丫头没头没脑的说什么,要自己等她长大,长大后做他的小影子的话儿,还以为是这丫头舍不得自己离开,却原来是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人小鬼大的姑娘家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时赖在自己怀里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小影子……你跟子路哥哥说的话,子路哥哥半个字都没有忘,不管你长没长大,不管子路哥哥娶没娶亲,你都是子路哥哥最疼爱的小影子!”不是韩子路爱打茬,实在是他没法儿不打茬,追爱就坐在一边儿冷眼旁观,苏影又赖在自己怀里不肯离开。他怎么会知道苏影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将他当成哥哥来依赖,哪里有想到她竟会同苏璃一样也想要做她的新娘!如果在追爱出现以前,如果在他爱上追爱以前,没准儿她说出来了自己真就会娶了她,可现在他心里爱着的人是追爱,也已经同追爱拜堂成亲行了夫妻礼,那现在要他怎么办么?小影子从小有心痛病,半分都刺激不得! “子路哥哥,那你会不会为了小影子休了那个公主?你是小影子一个人的子路哥哥,小影子不要跟人分享你的关心与怀抱!” 苏影的话刚落,韩子路便一脸紧张的将眸光锁定在了追爱的身上。因为他发现追爱脸上挂着微笑,眸中却森寒一片,依他对追爱的了解,这将会是她最强愤怒前的征兆。 追爱不要!他用眸光向追爱诉说着,他不是怕她对他怎样,而是怕她会对苏影怎样,因为她那森寒的眸光只盯着苏影一人。 “怕是不成了!不管以前你的子路哥哥如何对你,以后他是他,你是你,老死不相往来!”追爱的话语清冷而坚定,眸光虽在森寒的扫视着苏影与苏璃这两个不速之客。心底却在想着,这个韩子路表面上看似冷面无情,没想到背底里却有如此多的桃花。大婚之日林氏姐妹找上门要说法,归宁之日却又冒出了一对苏氏姐妹要他休妻另娶?呵!我追爱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本公主好欺负了?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我与子路哥哥的事儿凭什么要听你的?”苏影的话让得追爱面上的笑容一僵!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难道她找上门来让子路休妻,却还不知道自己正是那当事人么? “小影子,不得无理!她是你的嫂嫂,快些喊嫂嫂!”韩子路一见追爱脸上僵住的笑容,顿时急了。如果追爱真要定苏影一个冒犯皇威的罪名,那苏影铁定活不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抢我子路哥哥的公主!你识趣一些快点自己离开,别等着收子路路哥哥的休书!”大厅中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苏影常年不下山,不黯人情世故,可却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不畏权势,竟然敢当面同追爱公主叫板!最让大家惊疑的还不是苏影的无知胆大,而是苏璃的不作为。苏影不懂这些,可在京城呆了三年的苏璃没道理也不懂。若说那林家姐妹敢无礼闹喜堂,仗的是她们掌管兵部的爹,那现下这对苏氏姐妹如此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仗的却是谁家的势? “放肆!怜春怜香给本公主掌她的嘴!”不待苏影话落,追爱便冷声喝斥了下来,堂堂追爱公主就是连韩府的当家人都要以国礼待之,这个叫苏影的小丫头凭得什么如此目中无人! “退下!”怜春怜香刚走到苏影身前,还没有扬起她们的小手,便在韩子路的冷斥下僵住了身形。公主的命令她们要执行,可驸马的话她们也不能不听哪!要死人了,这公主与驸马一人一个命令,要底下的人怎么活嘛! ****** 亲爱的们……小雨悲摧的工作调动,从明天开始白天再没有了码字的时间,也没有了上网的可能,这种情形大约要持续半年有余!所以从明天的更新极大可能要留待晚上了……请亲们多多谅解! ------------ 10、归宁不宁 “韩子路,给本公主一个理由!一个她们必须退下的理由!”追爱冷眸盯视着韩子路,她还没开始找他清算呢,他却自己迎上来了!怎么是怕自己忽略掉他么?放心,捉贼捉赃,拿奸拿双,怎么可能会把他这个万恶之源给忽视掉!她以为他会在她开口前首先给她一个解释,会像大婚那天一般给她一个态度。坐在一边等了半天,却等来了他的冷声喝斥!他喝斥的是她的婢女吗?分明是在喝斥她这个公主! “她受不得打!”韩子路的话语刚出,追爱便忽得站起身来,先前脸上僵掉的笑容重新绽放,眸中的森然更甚。她没想到韩子路给出的理由却是受不得?她凭什么受不得?就凭她是你韩子路的小师妹还是凭她是他韩子路藏在心底呵疼的人? “理由?按大西律例,当众对公主不敬视为无视皇家威严,也可视为犯上作乱,本公主只是对她小惩大戒,缘何她却受不得?”追爱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句句清晰,字字落地有声!而她那高昂的下巴,冷凝的神情,更是将她那不容侵犯的皇家威严做到了实足!此时此刻,她的周身上下全都充斥了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贵气!看得苏璃心底轻颤,原以为追爱公主只是一个如外界所传一般刁蛮的小丫头,不成想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威仪!这一刻她的心底有了一丝期待,她想要知道在韩子路的心中,究竟是她的妹妹重要还是公主重要?或许这对于别人来说无关紧要,可对于苏璃来言却至关重要!因为她从韩子路眸中清楚的看到,他只当苏影是妹妹,否则他看向苏影的眸光中不会没有半丝的情 欲。如果这个追爱公主尚及不上自己的妹妹重要,那么京城中一直盛传得驸马深爱公主的说法便是以讹传讹了。 韩子路痛苦的望着追爱,又低头看了看重新钻进他怀抱中的苏影,嘴张了张却没有再说出什么!他自然清楚,刚刚苏影的言行举止,追爱只是让人掌嘴已是轻罚。可他心里更清楚的知道,就是这轻罚她也受不得,从小没有受过半丝委屈的她,被人当众掌掴之后定会难过异常,气闷异常!那后果可就难预测了!他不能对不起师傅,师傅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他岂能让她在自己的府中出一星半点的差错。 “追爱,可否看在子路的面上饶过小影子,我不能让她受半分伤害!”韩子路这话原意是想告诉追爱,他不能让他的小师妹在自己的府上受半分伤害,可这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说将出来,听在追爱的耳里就全然变了味道。 你不能让她受半分伤害,却能让你新婚的妻子在归宁之期受如此的侮辱!好一个冷情冷心的冷面大将军韩子路!果然够冷情! “韩子路,本公主问你,今日是什么日子?”追爱一语问罢,便双眸紧盯着韩子路,她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见到了他的旧情人后,把什么都忘掉了!可韩子路眸中那茫然的一片让得她的心瞬间凄冷了下来。 “归宁不宁何须归!”追爱眸中的森然之气满布双眸,脸上的笑意却更加的灿烂,然而说出来的话儿却清冷的不带一丝的温度。听得厅中众人生生打了一个寒噤。归宁不宁?公主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子路怔怔的看着追爱带着怜春与怜香拂袖而去,那转身时脸上乍现的伤痛低沉让得他心儿也跟着一沉。追爱,对不起!归宁之期我又怎么会忘记呢?可小师妹有心疾不能不理,待安顿好小师妹,我自会前往宫中向你解说清楚。 随着马车的嘎然而止,追爱抬眸望着着巍峨的皇宫宫殿,看着近在眼前的金甲侍卫!再回首望向空空如也的皇城巷道,眸中一片湿意!韩子路你终究是没有来,想不到堂堂皇家公主竟也会独自归宁!自古只有不称婆家意,不得夫婿心的女子出嫁后才会独自归宁,不成想我堂堂公主也会有这一天!呵,怎么就不会有,本公主贵为公主不也同样不得夫婿心么? 两行清泪无声的迎风而落,就那么公然的挂在追爱那精致的脸庞上。韩子路,你既然心中另有她人,缘何还要让本公主误会你是喜欢着本公主的?缘何又要费尽心思的娶了本公主?难道你也贪慕这皇家驸马的虚名么?呵,那本公主就成全了你!自此以后,你将只会有驸马的虚名,除此将再与本公主无任何关联! “公主回宫!”随着一声清脆的传唤声,追爱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踩着绵软的步子走进了怡然宫。在韩府的好与不好,只是她追爱一人的事情,她并不想扰得人尽皆知。 “追爱向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母后身体安康!”清脆的声音,甜甜的笑面,让得段小喜与穆清扬满意的笑了!女儿果然是要嫁了人才会懂事! “扬,你瞧咱们追爱的小嘴都快要咧到耳根了,想必子路那小子这几天很合她的心哪!咦?他人呢?”段小喜刚说到韩子路,便蓦地发现怡然宫中只有她的宝贝女儿一个人,却不见驸马同行!按说这归宁是要夫妻二人同行哪!想到这里不由轻蹙峨嵋。 “呃,他,他……”追爱没有想到她的母后开口不是问她这几天过得如何,而是直接问驸马怎么没来?这要让她如何言说才能说的过去。恰在这时怡然宫外响起了皇上爽朗的大笑声。随即便见韩子路同他一起走进了怡然宫,韩子路的出现让得追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可以不用挖空心思的去想什么理由了。 皇上先向上座的段小喜与穆清扬行了礼,才开口笑言道:“母后,儿臣这不是把你的驸马带过来了!儿臣以为你有追爱陪着就成了呗,这驸马再借给儿臣两盘棋的光景可好?” 穆怀康的话刚落,段小喜便笑将了开来。这有借东借西借钱借物的,还有借人两盘棋一说?谁能告诉她这两盘棋是怎生一副光景? “嗯,这事不归本宫管,他现在归你妹妹所有,你要借也是向追爱借,缘何又拿本宫说项!” 段小喜的话让得追爱很是无语,他何时归过自己所有?以前不曾,现在不曾,以后怕也不曾!追爱现在说不上是什么心绪,若说她爱惨了韩子路,可她却又能决然的舍下他,可若说她对韩子路无一丝感情却又会为了他伤心落泪。这一份模糊的情感让得追爱心中患得患失,喜忧参半! “那皇妹,皇兄向你借子路两盘棋如何?”穆怀康难得好心情的现再调侃着追爱,偏追爱只一径抿唇浅笑,却不肯启樱唇吐一个字儿出来!穆怀康默然了! 韩子路看着只一径浅笑不置一语的追爱,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句,追爱呀追爱,你当真就如此不懂我?相我韩子路虽不似古时的潘安宋玉有万人膜拜,却也从来不缺女子仰慕!奈何一直未曾娶妻?皆因不曾遇到合心意的女子相伴一生哪!有了你,才让得子路生出了娶妻生子平淡一生的想法!缘何你却如此的不懂我?难到在你的心间我韩子路竟会是如此的不堪吗?心间想着别人却还娶了你? “夫人,咱们在怡然宫的时候也不短了,还是让太后与太上皇清心静养吧!我们另寻个去处欢闹。”韩子路走到追爱身边站定,双眸定定的望着她,期望借眸光的真诚来传达他内心深处的深情厚意。若果真她不谅解小师妹一事,那他也只有认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样苦,也不能伤害小师妹一丝一毫。苏璃虽由师傅带大,可她毕竟不是师傅亲生女儿,其禀性也不似小师妹纯良! “要去你去,理我做甚?”追爱边说着,边白了一眼韩子路。可她这恼他的举动看在穆怀康与太后的眼里,却像极了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顿时惹得他们爆出了阵阵的大笑声。 “你是我的夫人,子路不理你,那要理谁?夫人不会真想要把子路借与皇上吧?就算你肯大度的出让,子路怕还受不起宫中各位娘娘的妒意哪!”韩子路这话明面上虽然是在说着皇上与宫中妃嫔的事儿,可追爱却清楚的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什么叫她的出让?是她出让吗?明明是他跟小师妹郎有情妹有意的无视自己的伤心,公然让自己这一国公主的归宁不宁!居然还敢在本公主的父兄面前贼喊捉贼。 “驸马何来如此忧心?追爱的各位嫂嫂皆贤良淑德,懂礼仪识大体,又岂会做出如此无良败德之事!”追爱嫣然一笑,顺着韩子路的话茬接续了下去。可她的话音刚落,原本安然的坐在一边喝茶的穆怀康与段小喜却相视无语了起来。感情这小夫妻不是在打情骂俏,而是在掐架!追爱都把话说的如此清浅了,他们又岂会听不出!只是小夫妻大婚之前都已经在甜蜜恩爱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这新婚之期更应当是蜜里调油才对,缘何会如此冷嘲暗讽的互相掐架呢?这是在皇宫之中他们都这样嘲来讽去的掐架,那回到韩府还不得打破头呀?段小喜不敢想下去,可夫妻吵架最忌讳外人掺杂,小夫妻吵架一般都会床头吵床尾和!万一他们一掺和再给掺和大了就不好了! 唉,堂堂公主居然也会归宁不宁! ****** 哇咧,老板出差,忙里偷闲码出了一章…… ------------ 11、沁园不沁心 追爱与韩子路从宫中回到韩府的一路之上,两上皆阴着脸不吭一声。追爱在气韩子路外面桃花灿烂,一闹喜堂,二搅归宁;更气他为了他的那个小师妹而让得她归宁不宁!韩子路却在气追爱在宫中时说话一丝情面都不留,他又不傻焉会听不出她那话里话外的嘲讽与暗骂!什么无良败德?什么懂礼仪识大体?她这是在标榜她是懂礼仪识大体的皇家公主,而骂自己是无良败德吗?她如果真的识大体懂礼仪,又岂会在刚刚说出那番话儿来?又岂会现在还跟自己闹别扭?又岂会不谅解自己对小影子的那份兄妹般的关爱!又岂会当众要掌掴有心疾的小影子? 回到韩府,追爱走在通往大厅的甬道之上,耳边忽传来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顺着这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赫然发现苏影与苏璃正在沁园中嬉闹,苏影此时正坐在专属于她的秋千之上,在苏璃的推送之下越荡越高!这一幕让得追爱怒火中烧,犹记得韩子路说过,这沁园是他的所在,从来不准外人进入!那现在苏氏姐妹却在那里嬉戏玩闹算是怎么一个意思? 回眸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韩子路,追爱回身向大厅走去,她懒得再看那苏氏姐妹!她们的笑颜刺得她不愿睁开双眸。可韩子路的不作为却又让得她为之气结! “好一个沁园不准外人进入!她们不是外人?”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话,浓眉紧锁,他只是让人安排她们姐妹暂时在府中住下,哪里会想到她们竟会出现在沁园!苏璃应该很清楚,这沁园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可他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迈步向沁园行去。 追爱用眼角斜了一眼径直去往沁园的韩子路,嘴边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眸中的伤痛不再遮掩的悉数涌现了出来。那个苏影果然是他的心头至爱,初初见她误了自己的归宁,再见她又要置自己一人前往大厅向韩家长辈回礼!呵!韩子路你好胆! 去大厅见过韩湘子之后追爱便匆匆向沁园而去,她要去维护她的尊严,只要韩子路还是她的驸马一天,她便决不允许任一女子觊觎,何况他们才刚刚新婚。站在沁园之中,追爱抬眸扫视着坐在园中的韩子路与苏影苏璃三人,淡淡的扫视着沁园的一切。还好皇兄配给自己的宫中侍卫,自己并没有完全没有留在宫中。这下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怜春吩咐下去,在本公主的公主府建好之前,这沁园暂时归本公主所用!除你与怜香外,一切外人没本公主的允准不得入内!” 听着追爱如此的话儿,再看着她冰冷的小脸上不带一丝的情绪,韩子路原本紧拧的浓眉再次收紧了一个弧度。追爱呀追爱,你何苦要把事儿做绝?我不是正在劝说她们离开吗?如果只有苏璃一人,本将军岂会容她登堂入室,可苏影也一起来了,她是那么的天真纯良,再加上她的心疾!你总得要给我一点儿时间来处理这些事儿吧!总不能让本将军挥剑斩杀一个,再吓死一个吧!可他当着苏璃与苏影的面儿又不好把心中的话儿直说,只得站在那儿无语的望着追爱,希望她能够看懂他眸中的为难与顾虑! 没错,韩子路眸中的为难与顾虑追爱看懂了,就是因为看懂了她才更加的心凉如水!为难?他竟然在为难? “很为难吗?那本公主替你来决断如何?来人将不相干的人驱离沁园!”追爱眸中涌现着森然的冷意,小脸一绷便回身给皇家侍卫下着命令!那立在她身后不远的几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明白公主此言是何用意?是要他们驱离那两名女子吗?可那两名女子分明就跟驸马同桌而坐?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莫非她们是驸马的红颜知己?那公主就是在吃醋!这一认知让得这几位侍卫圆睁着大眼更加无所适从!公主他们得罪不起,可驸马他们同样也惹不起呀! “你们是死人吗?本公主的话听不见?”追爱原本就在气头上,又眼见她从宫中带来的侍卫居然只是在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人去执行她的命令!更加的让她怒不可遏! 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焉会不知追爱此举的用意?只是苏璃可以驱离,苏影却万般的不能哪!她…… “不要!”韩子路刚想到苏影,眼角便扫到苏影的衣角一闪,顿时明白一向娇生娇养的苏影要意欲何为!苏影从小体弱,习不得师傅那刚猛的武功,可师母怕她没有武功傍身日后行走江湖会受人欺凌,便将她那出神入化的毒功与傲视江湖的轻功悉数传授!至于苏璃却独修习了师傅不外传的秘门暗器。 没有人看见苏影是怎么出的手,更没有人敢确定她是不是离开过那小桌前,除了韩子路!只有他清楚的看到苏影闪身去了追爱的身前又坐了回来!而苏璃也不过是模糊的看到了一个影像而已!至于追爱却想不明白,她鼻端方才嗅到的那种淡淡的香味是哪种花香?可香味过后的瞬间心窒感,再加上韩子路那一声不要!让得她隐隐明白,她似是被人摆了一道!可会是那两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吗?可她们分明不曾移动过!而这里除了自己的人便只有她们两个外人。随着心底深处越来越浓郁的痛楚,追爱终于明白刚刚那香味不是花香而是毒香!可就在这时,她眼前一黑身子也随之向地面倒去,在她完全失去知觉前,她似是看到韩子路焦急的向她飞奔了过来!心中随即生出一丝安慰,嘴角也扬起了一抹几不可查的浅笑!他总算对自己还有着一份情义! “追爱,追爱……”毒韩子路不懂,药他自然也不懂,可他从追爱的情形却能看出,苏影给追爱用的毒非常一般,不然不会如此立竿见影!好在他及时接住了追爱落下的身子,没有让她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小影子,解药!”韩子路想也不想的伸手便向苏影要解药!怜春与怜香在这个时候才算搞清楚状况,感情她们的公主被那个叫苏影的女人给下了毒?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公主明明离她那么远!可驸马既然伸手向她要解药,那定是她投的毒没错了! “对,快点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咱们就向皇上……啊!”怜春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生生挨了一巴掌,她啊这一声却不是因为痛,只是觉得她眼前一花,随即便挨上了这一巴掌,可待她定晴看时,那苏影依然坐在桌前浅笑盈然。 “苏影!不要胡闹!快点给追爱解毒!”韩子路冷眸一凝,不再无表情的纵容苏影继续胡闹,他知道在这里也只有他才能压得住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了。 “子路哥哥你凶小影子,小影子不要给她解毒,她要赶小影子走!小影子不要理她!”听着苏影的话,看着她难过的垮下小脸,韩子路无奈的叹气。他何曾想要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可心只有一颗且早给了追爱,那便注定要伤害苏影。他只所以一味的纵容苏影,只是不想太过刺激她!他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飞鸽传书给师傅,如若不出差错,师傅与师母当会在几日后抵达这里!他原本是想着挨到师傅与师母到来,可不曾想过苏影与追爱甫一见面两人便对上了!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哪! “小影子,追爱贵为一国公主不容有失!听话,先给她把毒解了!”韩子路没法,只得软语诱哄着苏影,这小姑奶奶吃软不吃硬他最是清楚!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会因为一言不和便向追爱投毒。 “没有!”苏影小脸一绷,一扭头不再理会韩子路!谩说这毒是她新研制而出的还没有解药,就是有她也不想就这么交出去! 苏影的反应让得韩子路心中一颤,没有!竟然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小影子的毒一向有解药,除非这是她的新玩物? “小影子,就算子路哥哥求你了,把解药给我吧!追爱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让她出任何的状况!”韩子路眸中溢出了浓浓的哀伤。他的追爱哦!好不容易才娶进门的妻子哪!可是苏影呀苏影,子路哥哥一向待你若亲生妹妹,果真是把你宠坏了吗?居然随便出手伤人! 追爱自从软倒在韩子路怀里,便紧闭着双眼失去了感知,可她却依然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声!算不得完全失去感知力!可就是这一份听觉,却让得她心底更加抽痛了起来,不是因为毒而是因为韩子路与苏影的对话!他向苏影讨解药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公主么?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么?如果这两样都不是,他是不是就会任自己自生自灭的毒发身亡呢?韩子路呀韩子路,你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本公主嫁了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韩子路伸手轻轻抹去追爱眼角滑出的泪水,心一阵阵绞痛的厉害!追爱,你可知此时此刻我宁可中毒的人是我呀!你可知你的一切痛楚,如果可以我会毫不犹豫的替你承受!不要哭了,你的泪水会让我心碎!会让我更加心疼到无措!泪?追爱她还有知觉?这一认知又让得韩子路眸中迸出了点点的火花。 ------------ 12、无奈的爱 “子路哥哥,她之于你就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让你低下头向我求药?”苏影看着韩子路低头求药的样子,心微微的泛着酸意。她一直以为她的子路哥哥只所以娶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是公主,是因为皇命难违。现今看来怕是她小瞧了她的子路哥哥,一向眼高于顶不正眼瞧任何人的子路哥哥,又怎么会因为她是公主便娶她过府呢?这么多年从姐姐的嘴里了解到他推拒了许多名门佳媛,原以为他是在等自己长大来嫁给他,却不成想只是因为没有碰上让他心动的女子!看着他瞧着追爱的眸光,她就知道她的子路哥哥变了,不会再是她一个人的子路哥哥了!可她心底却总是不愿相信! “是!她生我活,她死我亡!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任她孤单前行!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韩子路伤感的向苏影道出了他心底深处的声音,可就在他话音落地之初,他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紧张的抬头向苏影望了过去。他已经把追爱害成了这样,不能再害了师傅唯一的女儿!至于苏璃……韩子路将目光从苏影的身上转向了苏璃,自始至终她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三年前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非得要撕破脸皮,连师兄妹都做不成! “那我呢?我呢?在子路哥哥的心里小影子算什么?”苏影的泪水顺着脸庞缓缓的滑落,从她懂事开始她就认定了长大以后要嫁给子路哥哥做新娘,如今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子路哥哥也成亲了,只是新娘却不是她!这一份伤感谁能来给她抚平?她对追爱下毒不是因为任性,也不是因为她要赶她出沁园,而只是她想要抢回她的子路哥哥的一种表现。 “小影子,在子路哥哥的心里,你与追爱同等重要!不同的是她是子路哥哥要相守一生的妻子,而你是子路哥哥用心呵疼的妹妹。所以子路哥哥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两个相互不容于彼此。”韩子路看着苏影脸上的泪水,索性把心一横将心底的感受全都说破!既然事情苏影已有所觉,说破了或许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 妹妹!原来只是妹妹!那当初自己说等长大了要嫁给他时,他为什么会含笑不语?不对,绝对不会只是这样,这其间一定有自己没搞清楚的地方。她的子路哥哥绝不会对如此绝情,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要求都有求必应,不论是多刁钻的难题。她不相信这仅仅是出于兄妹情谊。 “我不要只是你的妹妹,你可知我习毒是为了谁?当真是为了求自保么?爹的盖世武功,娘的绝世医毒都可护得了苏影,就算爹娘不在身边,单只凭苏影这个名字的身家来历也不会有人敢对苏影不利!如果不是为了日后跟在子路哥哥身边时能有所帮助,又何须忍着万毒蚀心的恐惧成日泡在一堆放毒物之中?这些难道子路哥哥都不懂吗?” 韩子路看着苏影小脸交错的泪水,心无端端的抽疼了起来。莫明的抽疼让得他皱拢了两道浓眉!为什么苏影的泪水也会让自己的心如此的痛?难道她在自己心里不只是妹妹吗?不,不应该会是这样,她是妹妹,从来都是! “小影子,这些子路哥哥都知道,可你想要子路哥哥怎样?只要你肯替追爱解毒……”韩子路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苏影用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随即一脸坚定的望着他。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呵护备至不敢损及一根发丝的小影子会如此的坚强! “好吧,子路哥哥,如果这个女人对你真有这么重要,那小影子去给她配制解药!三天!如果三天小影子还没有走出房门,那么请子路哥哥替她准备后事!” 三天么?追爱只有三天的机缘了么?看着苏影闪身进入了沁园的厢房,韩子路将目光再次看向苏璃。 “你满意了?现在这种结局就是你想要的吗?”清冷的话语,冷凝的脸庞,阴厉的眸子!让得苏璃无端端打了一个寒颤。她又做错了什么吗?如果非要说她错,也只是错在不该带她苏影来这里吧?为什么他每次都要把苏影做的事怪在自己的头上?在他的心里自己真就是如此不堪吗? “子路,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看苏璃的么?”苏璃的眸中带着浓浓的哀伤,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如此累!像苏影那样不放手的追过来是累,可为什么像自己这样默默的守在一边卑微的爱着他也会这么累? “难道你不是吗?如果不是,三年前又怎么会……”听着韩子路的话,苏璃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三年前,又是三年前!难道三年前的那一次过失在他的心里就永远也抹不掉了么? “子路,难道因为爱犯了一次过失真的要我用一生来清偿么?这三年来我为你入花楼,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足以弥补那一次的过失吗?” 苏璃的话听进了韩子路的耳中,他不是无情的人,他自是知道这三年来苏璃的付出。只所以对她冷言冷语是不想让她再心生希翼! 苏璃的话语也同样直直的入了尚存一丝知觉的追爱心中。一对林氏姐妹为爱弃红妆进军营,现在又来一个苏璃为他入花楼,一个苏影为他习毒功!韩子路呀韩子路你究竟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的女子?你已经无声的招惹了如许多的女子,为什么都还说你是不近女色的冷情将军呢?你那一张泛着冷意的脸儿究竟骗取了多少的人心! 韩子路没有再多理会苏璃,直接抱起追爱向房中走去。苏影去配制解药了,而苏璃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他不想招惹,所以带追爱回房是最好的选择。 “子路,我真的那么讨你厌吗?”苏璃不死心的冲着韩子路的后背影喊着,她想问这一句话好久了,一直鼓不起勇气问!三年来,每每韩子路出入花楼找她拿情报,她都很想问这一句话,可她终是没有勇气当面问出来。如今一直被她视为长不大的苏影却敢当面说清楚一切,她还要继续默默的苦守吗?纵然她曾以有过错,可她都入花楼三年了!难道这三年来的辛酸血泪还不足以弥补那一次过失吗? “你不是讨厌,而是,我不想靠你太近,给你提供第二次犯错的可能!三年前我便说过,自此你我之交只能交深言浅淡如水。” 好一句交深言浅淡如水!韩子路那冷情将军的传言果然不假,对一个深爱着他的弱女子他尚能如此绝情,可想而知面对敌人时他会怎样的狠戾无情!如果爱上你注定是一个错,既然已经错了,我苏璃不会吝惜将它一错到底!苏璃的眸中迸出了坚定的火花,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放弃。三年来韩子路那公事公办的不言不语的态度她都熬过来了,如今都有所缓和了又岂能退却呢!既然你跟公主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如外界传言一般是铁板一块,那么便容我在你们的裂缝中偷生吧! 韩子路抱着追爱走进了房内,怜春与怜香随后关上了房门。苏璃怔怔的瞪着那扇阻绝了她爱人的木门,眸中迸出的是无人得见过的哀怨与憎恨!是的她憎恨一切阻绝她跟韩子路在一起的人或物!是物毁了,是人灭了!这三年来她私下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爱慕韩子路的女人,只要韩子路稍稍假以辞色的女人,她都不会再让她们有机会再在韩子路的面前出现!只有追爱公主是一个例外,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爱完全脱出了她的掌控!换句话说,是韩子路对追爱保护的太过严密了!根本不给她任何下手的机会,否则她早便让追爱对韩子路或死心,或惊惧的躲他远远的了! 追爱公主,既便你已抢占了先机,我苏璃也绝不会任你独占子路逍遥!我会让你怎么样出现的再怎么样消失?皇上赐婚不可违是么!那驸马休妻总可行吧! 苏璃恨恨的盯视了隔绝了一切的木门片刻,转身优雅无比的走回了沁园的西厢房。沁园中共有两处厢房,东厢房现今住了苏影,而她自小不喜与人同居一室,便住了西厢房。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东厢房中传出,那声音之大,叫声之凄厉,让得韩子路浑身一个机灵。随即闪身向着东厢房急行而去!不要出事,不可以出事!小影子,子路哥哥绝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你配制不出解药,只要可以暂时抑制追爱身体的毒性发作,便可静候师母的到来,相信有着毒仙子之称的师母定有解毒良方。 “小影子!”韩子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东厢房,看到伏在桌子上一脸苍白的苏影时,心咯噔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他只见过一次苏影脸色苍白,就是那次她在练毒时心疾突然发作,心疾的痛楚加上毒气的侵入,即便师母救治的及时,仍让得她险些儿丢掉了小命。可现在师母安在?小影子的小命如何保全? ------------ 13、以命易命 “子路哥哥,不要靠我太近,我正在向外散毒气!”苏影抬起她那惨白的小脸望着韩子路,尽管她的子路哥哥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子路哥哥了,可她依然不要他因她受任何一点儿折磨。 “小影子,你确定自己不是心疾发作?跟你上次心疾发作的情形好像,师母不在好怕会……”苏影听着韩子路说出来的话儿,嘴角轻抽。她自是明白韩子路那没有说出来的话儿是指什么!几年前那一次的心疾发作差一点儿夺走了自己的小命,可自那次过后,娘便一直在悉心调理着自己的身子,心疾已有好些年不曾发作过了!现在这感觉她说不上究竟是毒气外泄的缘故,还是心疾又发作了,可她的心底总觉得不关心疾一事,只是这次的毒太过刚猛了! “苏影只是子路哥哥的妹妹,而子路哥哥的妹妹又何止苏影一个,生或死之于你还会有影响吗?” 听着苏影苍白无力的声音,看着她越发惨白的小脸,韩子路的心抽疼的厉害。他真的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也痛的这么厉害,那种在追爱病床前撕扯的痛楚再次从心底涌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在自己的心中,苏影已不只是妹妹了吗?不,不会的!她是妹妹,在我的心底她一直就是妹妹,心只所以会如此的痛,是因为失去她会舍不得!可却不似追爱,就算拼却他的一切都不愿意失去她! 呼……认清了自己的心,韩子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淡然的眼神望向等着他回答的苏影,轻言道:“小影子,失去了你,子路哥哥会心痛若死人;可对于追爱,子路不能失去,也不要失去!”韩子路一语说完,便静静的望着苏影,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两句话她能理解多少!追爱是他这一生最不想失去的人!哪怕她不够爱自己,哪怕她心中还会藏着别人,他都不要失去! “咳咳……苏影明白了!子路哥哥请放宽心,苏影就算拼了这一条命也会把解药给配制出来!就算要以命易命,也定会还子路哥哥一个活蹦乱跳的追爱公主!”苏影的心彻底死了,她以为在韩子路的心里她还会有机会,她以为在韩子路的心里她与追爱真的同等重要。甚至她都做好了同追爱同侍一夫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原来不愿意的何止追爱公主一人,就连子路哥哥心中也是不愿意呢! “不,小影子!子路哥哥不要你以命易命!只求你尽力而为,就算你最后配制不出解药,只要能暂时保住追爱的命就可以!师母不出几日当会赶来,或许她会有解毒良方!” 韩子路的话让得苏影抿着给毒浸透了黑唇浅笑,以命易命或许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她苏影还不会那么高尚的真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情敌的命!她没那伟大无私,也没那么傻!只是那毒真的很费神,她当时是存了好玩的心才会向她投了这种新毒药,她有想过解药的配制会很麻烦,却没有想到会让得她以身涉险!她的身体状况由不得她以身试毒,奈何她就是找不出与最后一味毒药相克制的药草,所以也只能冒险以身试毒,只有亲身体验了这毒带来的各种感受,她才会找的出。好在她事先吃了自己研制的百毒丹,虽解不了这毒,却仍能让她保有一份清醒。 娘亲……你可要快点儿来!不然有可能见到的就是你小影子冰冷的尸体了!苏影在心中低喟一句,抬眸望向韩子路,深深的一番凝视过后,决然的摆手让他离开厢房。 “子路哥哥,请你出去!你在这里帮不上忙,还会严重影响小影子心绪的平静!这种毒我当时研制时用了九九八十一种毒源,其中光毒虫的毒汁便近大半,稍有不慎不但解不了公主身上的毒,反而会变成她毒发的催化剂。”说到这里,苏影停了下来,只一径望着韩子路,就像在向他做着最后的告别一般的凝视。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唇边涌上一抹苦笑,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你的公主现在应该醒过来了,那毒初中之时会呈半昏迷状态,半个时辰后会清醒,只是钻心的痛楚却会加倍,这个时候她当会需要子路哥哥的相陪。”听着苏影前面的话,韩子路还想说什么,可当他又听到她后面的话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离门而去,空留下苏影一个人呆怔的望着他的背影黯然神伤。小嘴一张一命无声的呢喃着,子路哥哥你的公主需要你,可你的小影子却更加的需要你,只是小影子人虽小却也有自尊,明知道你不会选择留下来,又何苦说出来强留你的人! 与此同时,追爱当真如苏影所言一般醒了过来,只是那有如成蚁蚀心般的痛楚,让得她张口欲喊,却生生忍了下来。只是那痛楚实在忍得难爱,便将自己的手背塞进嘴里堵着,以防自己受不住这痛楚叫喊出声!就算会活活被痛死,她也不要叫喊出来丢人现眼!特别是那下毒之个还在沁园之中。片刻鲜红的血滴顺着追爱的手指滴落在了衣服与崭新的锦被之上,若非衣服的中间与锦被的边缘用的是明黄的色调,怕是滴落再多的鲜血也看不出。 “怜春,怎么回事?这血哪里来的?”韩子路推门的刹那,追爱倏地钻进了锦被之中,她不要看到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他,虽然中毒后她昏迷了,可是却依然能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身上的毒诚然让她冷汗直流,可心底的痛却让她痛不欲生!她以为她找到了这一生的依靠,却没有想到韩子路这个驸马会成为她心底抹不掉的痛!她恨他,恨他在外面招惹了那么多的女人以后还来招惹她;恨他明明心中自己之于他只是一份责任,却表现出了他对自己有多深情的样子!恨到她就算会因此毒发身亡也不再想看他一眼! “是,是公主醒了,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流出来的!驸马爷,奴婢要不要去太医院请柳大医前来为公主请脉?再这样下去,奴婢担心公主就算没有被毒死,也会生生咬死她自己了!” “你们就站在这里任由她残害自己的肢体?”怜春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子路的冷言冷语便当头甩了过去。可当他看到怜春与怜香脸上那纵横的泪水时,他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依追爱的性子,若她不让她们近前,她们又焉敢强行近前。 追爱果然醒了,那毒给她带来的痛楚果然如小影子所言一样,成倍翻长!不然追爱断不会虐咬自己,残害自己的肢体!看着床上不停抖动的锦被,韩子路的心苦涩的皱了起来。 伸手轻轻的拉开锦被,露出子缩成一团正在抖动的追爱,看着她紧紧咬着自己手臂的样子,韩子路心疼的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用力拉开她咬着的手臂。 “追爱,你听我说,你的毒很快就能解了,小影子正在配制解药,你再忍一下,很快就好!”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睁着腥红的双眸望了过去,可她却一言不发的只是挣出了他的怀抱,接着又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塞进了嘴中!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她不需要!她就是立刻毒发死了,也不要他的同情。 “不要这样,不要残害你自己!”韩子路伸手又去拉追爱,他不能让追爱残害她自己,他看不下去!看到她受毒痛的折磨,他的心会痛的无以复加,就连随时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小师妹都扔在了一旁跑回来陪她!为什么她仍要冷冰冰的推开自己呢?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她的公主脾气太盛?可是当追爱再一次推开他时,他真的无法忍受了!他不要这种无力感。 “追爱,你一定要同我如此别扭吗?为什么要推开我?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你自己!”韩子路的脸上露出了惯有的执拗,眸中却漾着浓浓的心疼。没错,他现在心底惟一的感觉就是心疼,他心疼追爱正在承受的痛楚,心疼她用牙齿伤害她自己,心疼她强硬的一次次推开自己。 咝……当追爱的牙齿咬上自己的手背时,他不禁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怪追爱的两条手臂会血淋淋了,这个力度咬下去那肯定会次次见血哪!由此可见那毒在她身体中所引起的痛楚有多强烈了!可他依然坚持把自己的手臂塞进了她的口中,就是因为她咬的太用力,所以他更加不能让她再去伤害她自己。既然她的这一份痛楚是因为自己引来的,那就让自己陪她一起品尝这份痛吧! 追爱蓦地发现她咬着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韩子路的手背时,脸上拧绞的表情一怔,随即便一扭头要将他的手从口中甩离开。她不要给他这个机会,不要,坚决不要!他别想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的不安,想都不要想。 “追爱,难道连陪你一起痛的机会你都不肯给我吗?你就非要同我这么别扭下去么?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别扭?”除了小师妹带给她的这份痛楚外,韩子路实在想不出他还有哪里对不起追爱,可她的双眸中明显有着浓浓的恨意!没错,他没看错,是恨!她恨我!可她为什么恨我?大婚前她的眸中虽看不到浓郁的爱意,可也清澈的寻不见一丝的恨意。现在时隔短短的几天,她的这份恨究竟是缘自哪里? ------------ 14、爱一个人好难 “走开!我不想看见你!更不要用你碰过那女人的手再来碰本公主!”追爱压抑着心底那抹撕裂般的痛,咬牙冷冷的喝斥着韩子路。她不想看见他,至少是现在她不想看见他。 韩子路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他真的不知道追爱缘何会对他生出如此浓郁的恨意。可他却不想追爱在受着毒素对身体折磨的同时再去承受心灵的痛。 “驸马爷,既然公主现在不想见到你,不如……驸马先去看看苏小姐的解药如何了?公主就让奴婢先陪着吧!”怜春看着追爱公主那极度抗拒韩子路的样子,又看着她们心目中的好驸马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伤痛,于心不忍!毕竟任谁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受如此的折磨心底也不会好受,何况还是对公主情根深种的韩大将军。虽然从公主大婚到刚刚,先后出现了四个个性各异的女子与驸马有着解不开的源缘,可驸马对公主的好,对公主的深情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反观公主却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淘气样子,任谁都摸不准她心底是否也对驸马有情! 韩子路眸中洋溢着浓浓的伤痛无奈的退到了房门外,尽管他人站在外面,尽管他听不到房内有任何的响动,可追爱将自己伤害的血淋淋的一幕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双手不禁握紧再握紧,直到十指都生生扎进了肉里,他都毫无所觉般的依然在握紧。追爱不要再伤害自己,求求你不要!看着你的手在滴血,我的心却在无声的滴血。 与此同时,房中的追爱并没有再继续伤害自己,反而随着体内毒性攻掠的暂停而缓缓平静了下来。她就那么怔怔的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得怜春与怜香面面盯觑,谁也猜不透自家的这公主这会子是怎么了! “公主,让奴婢替您的手臂抹一点生肌活血的药膏吧!”怜春接过怜香取来的洗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追爱那伤痕累累的两只手与手臂,又翻找出她从皇宫中带出来的药膏,细细的替追爱涂抹着。一边涂抹,一边悄然落泪,谁能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驸马会有一个毒表妹,为什么那个毒表妹要对公主下如此狠戾的毒!生生让得公主将自己伤害成这般,要是公主的这个样子让太后与皇上看到,天晓得他们会有多心疼!他们护在手心里的宝贝,才刚大婚三日就出了如此大的状况!公主以前常说她跟驸马对冲,那个时候她们还在背后偷偷的议论是公主冲,不是驸马冲。现在看来,公主与驸马真的是对冲! “公主,您用点儿点心还是用点儿水果?要不喝点儿水也成呀!这一天您都没用多少东西,现在体内又有这可怕的毒侵害,再不用点儿东西,奴婢怕……公主,您还是让奴婢回宫去传太医请脉吧,总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呀!都说医毒不分家,没准儿宫中的太医有法子解公主身上的毒呢!”怜春一会儿给追爱端来一盘点心,看着她果决的摇头,又回身去端来一盘水果,再次看着她摇头,她只得劝她多少喝点儿水。体内有毒素在侵蚀,她再这么不吃不喝,就算毒解了,身体也垮了。她没法儿向皇上交待哪!最后眼见着追爱连水都不肯喝一口,她只得又絮絮的说要去传太医请脉! 一听怜春要去传太医请脉,追爱总算给出了一点儿还算正常的反应。她伸出包成了粽子一般的手抓住了怜春的胳膊,回眸定定的望着她,只说出了三个字,不要去!怜春听着追爱说出的这三个字,看着她仍无任何表情的脸,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公主这个时候正在闹心,一方面闹心这折腾死人的毒,另一方面又在闹心驸马。 唉,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就连皇家最为尊贵的公主的婚姻也会充满了曲折呢?皇家公主不是应该所有人都会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吗? 怜春端着水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韩子路紧握双拳黯然神伤的画面。怜春福了福身,垂首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当她行经他身边时,却发现他的手也在断断续续的滴着血!才记起刚刚驸马为了阻止公主伤害自己,曾用他自己的手去堵追爱的牙齿。 “驸马,您的手在流血,让奴婢替您也清理一下吧?”怜春将盆中的污水泼掉,又取了一盆净水转身回来,看到韩子路依然目视着房门站定在那里,禁不住内心轻颤。如此英俊多情的驸马,为什么偏偏就会跟公主对冲呢?单单将公主摆出来,那在京城中也是鲜少有对手的绝色人儿,单单将驸马站出来,也是一个走到哪里都会让诸多女子斜眼偷瞧的俊俏公子!唉,怎么这两人在一起不是天作之合,却变成了天煞对冲呢? “不用!”韩子路紧握住的手因为怜春的这一句话而稍稍放松,这一放松才让得觉出手心里的刺痛。低头望着被自己的手指掐烂的手心,脸上露出难言的苦涩!追爱呀追爱,你究竟要跟我闹性子到什么时候?我们尚在新婚期哪! 怜春看了一眼同公主一样执拗的驸马,没有再坚持什么便径自端水走进了房门,只是待她回身关闭房门时,韩子路出口问道:“公主可好些了?”怜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的模糊回答,让得韩子路再一次挤身踏进了房门。 “驸……”怜春一声驸马未及出口,便见韩子路已经走进了内室。追爱此时正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尽管怜香正在替她更换被血渍污掉了的外衣。韩子路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追爱,心中百转千回。薄唇微张着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他不知道此时如此安静的追爱是因为毒药的侵害再次呈半昏迷状态,还是她体内发作的毒已经暂缓,让她可以不用痛的折磨她自己。可他却清楚的知道,就算这毒暂缓可下一次发作起来将会更加的厉害,且发作相间隔的时间也会一次比一次短。会由最初的半天发作一次,到小半天,再到一个时辰……等到三天后,便会时时都在发作,而那个时候追爱的生命也算是走到了尽头。这第一次发作都痛的让她拼命的伤害她自己来麻痹心底的痛,那下一次的痛楚,天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追爱,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痛苦下去,下次你再发作之时我会点你的昏穴,不会再让你生生承受这种万蚁噬咬的痛楚。 抬手示意怜春与怜香退下,怜春与怜香对视了一眼,既不能违背韩子路的命令,也不能真的退出去。可她们也知道公主与驸马之间肯定有话要谈,所以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便相继退到了外室。 “水!”静坐在床上的追爱,头未抬,眼未睁,只是小嘴轻声呢喃了一句水,便有一杯温热适度的水递到了她的嘴边。待她摇头示意不喝了时,水又自动从她的唇边消失了开去。 喝过水后追爱躺了下来,随口说了一句,“你们下去睡吧!”随即缩进了锦被之中。半天不再有任何的动静。韩子路也静静的坐在她的床前,只定定的望着她,就好像他不曾在这里一般。看着追爱那无波的表情,看着她异常的安静,看着她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颓败,他的心在无声的流着泪、滴着血!追爱你是当真没有看见我,还是依然不想理会我?无论是哪一种,你可知我的心都会痛的无可复加。 怜春与怜香在外室安静的坐着,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始终安静如昔,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让得怜春向内探头望去,看着已经躺下来睡将过去的追爱,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驸马,夜色深了,您去歇息吧!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守吧!” 怜春的话让得甫闭上眼睛的追爱猛的睁开了双眸,迟疑了片刻她还是选择转回身直面韩子路。刚刚静坐在床上这一阵,她想了许多,该面对的事情不能总一味的躲避。 “公主,奴婢吵到公主了,奴婢该死!”怜春看着圆睁着双眼转回身来的追爱,直觉便向她屈身赔罪。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追爱公主被拢了清眠时的火气会有多大,更何况眼下这不妙的情况,天知道在她心情不畅的时候扰她清眠,她会不会直接扛刀把人砍成两断? “下去!本公主没有传唤不用进来。”屏退了怜春,追爱便直直望着韩子路开门见山的把问题提了出来。 “韩子路,写下休书吧!本公主拿了便回宫。”听着追爱这话韩子路讶然的张大了嘴巴,甚至不敢置信一向俯视所有人的追爱公主也会有如此低气的时候,居然开口讨休书?不用说他不会休,就算他心里真的想休,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新婚期写休书休掉当朝最为尊贵的公主哪! “追爱,你真的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了吗?” ------------ 15、信或不信,心就在这里! 追爱定定的望着一脸哀伤的韩子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哀伤从何而来?自始至终她才是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哪,她才是那个受伤害的人哪! “解释?如果你还有解释!好,那本公主就听听你的解释!”追爱微侧小脸,冷冷的逼视着韩子路。她却要听听看,事到如今他还会寻出什么样的说辞来替他自己辩解。 “呵,算了!早些歇息吧!”韩子路望着追爱那冰冷的眸光,听着她那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既然她在心中已经对自己有所认定,那自己说再多也是枉然,何况现在她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剧毒折磨当中,待她身上的毒解了,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后再同她细说分祥。 追爱看着韩子路在床前宽衣解带,心情抑制不住的起伏不定。这一天之内发生了这如许多的事儿,他还要像没事人儿一般上本公主的床么?他当自己是什么? “韩子路,请你出去!以后没有本公主的宣召不得随便进入本公主的寝室。”追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睇着正在宽衣解带的韩子路,按皇家规矩,没有公主的宣召,就算他贵为驸马,也不可以随便进入公主的寝宫!这一点相信韩子路很清楚! “三日尚未过,过了今夜才算!”韩子路一边将衣服垂放至屏风边上的衣架之上,一边缓步走到床边。看着一直赖在床边不肯挪动地方的追爱,嘴角轻抿,笑道:“公主这是在邀请本将军么?”韩子路心底自是明白追爱不是在邀请他,相反是在逼他离开这里,可他偏偏就不会如了她的意!谩说她现在身体里的毒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就是没有这毒他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本就是他的寝室,且还藏了他的心爱之人。 韩子路看追爱没有要让开半席之地的意思,便做出一个伸手要掀开锦被而入的动作,惊得追爱赶忙揽紧了身上的锦被向里面挪去。不就让出半席之地么,本公主再忍你这一晚也就是了。待三日过后,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追爱迅速的向内侧躲去,韩子路的心中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一径平身躺在了床的外侧。 “追爱,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心全在这里,除了你并没跟任何女子有过牵联!”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在心底冷嗤了一声,嘁!这三日内有胆找上门的女子都有四个了,还在这里说谎话骗人。没有牵联怎么人家没去张三家不去李四家,偏在你大婚的时候不要脸不要皮的找上门来?这话说出去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还敢拿来骗本公主?哼! 追爱心中想什么韩子路不知道,而他口中的这个牵联意思的界定怕是也只有他才清楚了。若说真没牵联谁信呢?林氏姐妹是他的属下将军,跟随他南征北讨数年;那苏氏姐妹与他的关系却更加亲密,两个都是他的师妹,且都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如果韩子路不是已经变成了她的驸马,她真想站出来替那些女子问他一句,你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铁石心肠?她们都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总摆个冷脸给人家?为什么你还可以坦然的坐东床当驸马,成为本公主的入幕之宾!韩子路究其是本公主看轻了你么? 韩子路与追爱各自躺在自己的那半边床,谁也不肯先出声搭理谁。追爱是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也不要理会韩子路这个心口不一的混蛋将军!而韩子路则是怕自己一出口便会引来她情绪上的波动,万一再因此牵动了她体内的毒便不妙了。 追爱不敢睡,她怕她一旦睡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她怕她睡过去后韩子路会趁机欺负她! 韩子路不敢睡,他怕他一睡过去,追爱体内的毒便发作了;他怕他一睡过去便听不到小师妹的动静了!万一小师妹解药研制失败……他不敢想下去,只一径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床顶的布幔。 不知过去了多久,韩子路闭上了眼睛,追爱也昏昏沉沉的刚要进入梦乡,却被忽然涌来的痛楚给痛醒了过来。侧眼瞧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韩子路,追爱轻抿樱唇,两只小手死命的拧绞着身上的锦被,樱唇都被咬破沁出血来,仍不肯哼出一声!她不是怕吵醒韩子路,她是不想让他看扁!她心里如是想着,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叫喊,不是这样的! 嗯!终于强烈的痛楚侵袭下,追爱无可抑止的*出声。原本被她认定为已经熟睡的韩子路,倏地翻身坐起!眼眸之中满是关切之意,追爱心一横将脸扭到一边,任心底深处的痛楚继续肆虐的一波波的侵袭。她只紧紧咬着枕巾再不吭一声。 “追爱,是毒又发作了么?不怕,有我在!”韩子路一把揽过追爱,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追爱甫被韩子路揽进怀中之时,心底的痛似是一滞,随即却又更加疯狂的涌来!痛意肆虐间她想都没想的张口便咬向了他的胳膊!韩子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这么紧紧的揽她在怀,任她肆咬着自己的胳膊。如果自己胳膊的痛楚可以缓减她心底的痛意,那么咬的再深些又何妨。 嗯!似是仅仅用力咬住东西都不能缓解心底的痛,追爱松开韩子路的胳膊,张着小嘴高声呼喊!一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听得韩子路心疼的揪在了一处!原来小师妹的毒是如此的厉害,原来她所说的一次比一次迅猛是如此的迅猛! “追爱,是我害了你!你不要喊,你咬我!咬我!”追爱在韩子路的怀中一面嘶吼,一面用力的扭动抓咬,似是只有借助这样才能缓解她心底那无边无际的痛楚。任凭追爱如何撕打抓咬,韩子路仍是紧紧的抱揽她于怀中,就是不肯松手。 追爱的喊声惊醒了睡在外间的怜春与怜香,原本她们二人便没有宽衣熟睡,惟恐公主与驸马这边有什么响动。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们急急跑了过去,惊见追爱正在对抱着她的韩子路手抓口咬,顿时怔然! “驸马,公主这……”怜春惊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缘何驸马与公主同塌相拥?既然同塌而眠又缘何出现如今这血腥的一幕!外人看来的确血腥,若不知韩子路与追爱身份的人闯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定会将韩子路当成是变态的采花杀人魔。 “快,过来帮我按住你们公主,她又毒发了!”韩子路再无法继续听追爱的嘶吼,再不能坐视追爱的痛楚!他刚想要伸指点追爱的昏睡穴,却发现他的两条手臂都被追爱死死的缠住,一动也动不了!一见怜春与怜香走进内室,他如蒙大赦一般的轻嘘了一口气。看着她们两人合力压制住追爱,韩了路用力抽出一只手迅速朝追爱的昏睡穴点了下去。 随着他这一指的点落,追爱的意识渐趋昏沉。也不知道是苏影的毒太过厉害,还是追爱那不愿睡去的执念太强,在睡梦中仍紧皱着她的两条秀眉。 “怜春,去取水跟毛巾过来!怜香,去把外敷的伤药取来!”韩子路轻轻的将追爱放平,用手理了理她那散乱的发丝。看着她嘴角那一丝残留的血渍,再卷起衣袖看看自己被咬嘴的胳膊!顿时明白她嘴角的血渍来自哪里,伸手轻轻翻开她的下唇,果然在她的唇瓣内侧触碰到了咬开的皮肉。 “追爱,你个小傻瓜,心底痛就咬我呀!不是让你咬我了么?干吗还把自己的嘴唇咬成这样?你不知道看着你皮开肉绽的模样,远比我自己受伤能痛上千百倍吗?”韩子路一边轻轻摩挲着追爱的脸庞,一边喃喃自语!那伤感而低沉的话语听得怜春禁不住泪盈于眶。 “驸马,水来了!”怜春忍住泪意唤了一声韩子路,随即便识趣的将手中沾湿的毛巾递到了他的手上。她自是清楚有驸马在,焉会假她之手。可当她看到韩子路胳膊上被追爱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於痕时,蓦地又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驸马,您胳膊上也有伤,还是让奴婢来吧!” 韩子路侧眼瞧了一下自己胳膊上正往外沁血丝的咬痕,淡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自己胳膊上的这点儿小伤小痛,比起追爱心底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驸马,药来了!”怜春手捧着毛帽怔忡间,怜香又手拿着伤药快步而来。韩子路没有多说什么,先从怜春的手上取过毛巾细细的擦拭了追爱的脸一遍,再从怜香的手上取过伤药轻轻的涂着她那抓破的手指。手背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条,现今手指又被涂上了厚厚的伤药,追爱的这一双小手伤痕累累的跟下锅的猪蹄有的拼了! 谩说怜春一个女孩子看着追爱这个样子黯然落泪,就是如韩子路这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鼻头泛酸,眼眶濡湿! ------------ 16、无解之毒 翌日清晨,刚刚熟睡过去的韩子路猛地翻身坐起,扭头就往身侧的追爱望去。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或许是日有所忧夜有所梦,然而即便是梦都让韩子路惊出一身冷汗。当追爱那睡着的安静模样映入他眼睑时,他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追爱,曾几何时你变得对我如此重要了!曾几何时,心底再无法承受没有你的空虚!从最初的逃婚,到现在的休夫,在你的心底我究竟算什么?那个面泛浅笑脸生嫣红的女孩子是真的你,还是绷着小脸冷冷的要休夫的追爱公主才是真的你? 曾几何时,你已在我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现在你出言要离去,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是放任你离去,还是强行将你捆绑在身边?追爱,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韩子路的手指轻轻抚上追爱那安静的睡颜,眸底洋溢着浓浓的感伤。 许是追爱穴道解开的时间到了,许是她体内的毒太过强烈,原本正安静的睡着的追爱,就在韩子路的抚触间,小脸苦哈哈的皱了起来! “追爱,你醒了么?醒了就睁开眼看着我!”韩子路知道他点的睡穴到了时辰会自动解开,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看着她皱拧的眉头,他的心也跟着紧拧了起来。想起那一波强似一波的毒发,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揪紧。如果不是因为他,追爱也不会受这般苦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师妹也不会习毒至斯。 追爱,你不会只是一个人在饱尝毒气发作的痛楚,你身痛犹如我心痛!我心痛更胜你身痛三分。 “追爱,我知道你醒了,请不要不理我,在你的眼里或许我有错,我知道,我正在努力的纠正,请你不要不理我!让我远远的看着你一个人垂泪,这远比拿刀砍我还有痛三分哪!”韩子路的话可谓句句伤感,字字血泪!听得追爱再也无法漠然的闭着眼睛假寐下去。她做不到对他绝情绝心,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凭他的三言两语便选择相信他,原谅他!矛盾挣扎中,那消停了仅仅半天光景的毒发再一次凌厉袭来。 嗯!追爱缩在锦被里以手按着胸口,仍禁不住闷哼出声!那痛楚真的太过刚猛,她还没有记起上次发作是在什么时辰,这一次的发作便又强力来袭。她可以感受的到,这毒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来的猛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离阎罗殿越来越近了呢!呵,一只脚踏进生死门的人了,何苦再去计较那些人世间的真真假假。 “子路,快,点我昏穴!”追爱颤抖着小手伸向韩子路,韩子路还没来的及握住她那只主动伸过去的小手,便听到了她颤抖着声音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儿,让得他顿时惊怔在当场。她又毒发了吗?距上次毒发才两个时辰多一点,连半天都不还不到,怎么就又发作了呢?这毒发的间隔越来越短了,追爱所受的苦楚也越来越多了,小师妹的解药怎么还没研制出来呢? 小师妹!想到苏影,韩子路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犹记得昨夜她以身试毒苍白的小脸,虚弱的气息,一夜之中未曾听闻再有半丝响动,不知小师妹那边的情形怎样了? 韩子路耳听着追爱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大脑里却映出了昨夜苏影苍白虚弱的模样,一时间心乱如麻。他不想追爱无药可解受尽折磨而终,也不想小师妹为配解药以身试毒,品尽百毒滋味。可现在这一切都发生了,这两个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全都被他伤害了!韩子路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混蛋。他在心中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起身将缩在锦被中的追爱揽进怀中,双眸定定的望着她,既不忍点下这一指,又不忍继续看她受毒素的折磨。她才刚刚醒来,这一指下去,下次醒来之时怕又会是新一次的毒发折磨。左右为难下,韩子路闭上双眸,苦涩的一笑。终是伸手点了下去,感受着追爱软软的滑进自己的怀抱,就如同感受着她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一般惊悸。 将追爱在床上放平,为她盖上锦被,出到外间吩咐了怜春与怜香几句,便离开房门直奔东厢房而去。这里有一个正在受着毒发折磨的追爱让他心痛如绞,那里却也有一个正在生命线上游走的苏影让他爱怜有加。在他的心里,这两个女人谁都不能出错!谁出了一份差错,他都会终生难安。 “小影子!”东厢房中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喊,刚走出西厢房的苏璃,听着东厢房的动静,一提裙摆便跑了过去。当她推开门时,看到苏影脸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躺在韩子路的臂弯里。而韩子路此时的脸上满溢着浓浓的哀伤,双眸之中更是充斥着濒临毁灭的抓狂。 韩子路看到面无血色的苏影,伏在桌案之上时,万念俱灰的他,怀里抱着苏影就犹如是抱着追爱那冰冷的躯体一般。心中怕的直颤,他怕他担心了一夜的事儿会成真! “咳咳……子路哥哥,不要为我担心,我一会就没事了!对不起,我配不出那味新毒的解药,恐怕无法替公主解除痛苦了。咳咳……”说到这里苏影禁不住停下来咳嗽起来,而韩子路最怕的就是听到苏影说无药可解,因为普天之下但凡苏影认定解不了的毒,这世上除了师母怕再没人敢一试了! “不过子路哥哥也不用担心,我研制出了另外一种解药,只要给公主服下此药,虽不能解了那毒,命却也是能保的住了!等我娘来了,或许就可以……彻底解除了。”苏影断断续续的话让得韩子路那呈灰色的心又稍稍活了起来,他一直就知道只要小影子不同意,就是阎罗王也休想带走她要留的人!可看着苏影如此虚弱的样子,他的眸中又溢出了浓浓的哀伤。 “小影子,别说话,好好休养!”韩子路接过苏影递过来的药,又将苏影轻轻的抱到一边的床上放平!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心一阵阵紧拧。虽如此,可他还是站起身来拿着苏影给他的解药向外行去,主房之中正在承受毒苦的追爱还在等着他去救赎呀! “韩子路,你未免做得也太绝情了!小妹为了救追爱公主以身试毒,如今自己深受毒害,你却只想着拿药救你的公主,将小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你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你的心肝是铁石做成?”站在床边的苏璃,突然横身挡在韩子路的身前不让他离去。脸上满是愤慨之情,眸中充满了无言的哀怨。 “让开!”韩子路双眸中的哀伤一收,表情也越来越冷凝,直至他开口说话时,饶是苏璃也被他话语中的冰冷给惊怔了。意识到韩子路对她的冰冷,苏璃无言苦笑。一次错终生错,就因为三年前那一次无心之过,如今所有的不幸他都要赖在自己头上吗?老天,你好不公平!我与妹妹明明同为爹的女儿,同为他的师妹,为什么他看妹妹的眼神温润而柔和,对自己却总是冰冷而疏离! “韩子路,你公平一点!这一次的事儿自始至终都与我无关,不要用你那冰冷无情的眼光看待我!我也是你的师妹,我也姓苏!”苏璃看着一脸冰霜的韩子路,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越渐苍白的苏影,最后她无声的让开身形让韩子路离开。不论韩子路的心中如何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苏影的身体。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且是她将她到了这里,绝不能让她出任何一丝的差错。 “小影,你感觉怎么样?”韩子路还未出房门,苏璃便忧心忡忡的扑到了苏影的床前。虽说她不懂毒,可对脉相却也略知一二,纤手轻轻的搭在了苏影的晧腕之上,这一搭让得她泪流满面!妹妹这一次的状况比几年前危及生命的那次还要严峻哪!脉动无力而迟缓,更会有间歇性的停顿,这一情形说明苏影随时都有离世而去的可能! “小影,快告诉姐姐,保你命的药在哪儿?姐姐喂你服用。”苏璃急急的摇晃着半昏迷半清醒的苏影,她既能有药保住追爱公主的命,就一定有药可以医自己。 苏影半迷离着双眸望着自己的姐姐摇了摇头,惊得苏璃连声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吗?怎么可能?你可以救别人难道却救不了自己吗?” 苏影那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一边伸出手去握苏璃的手,一边艰难的张嘴说道:“姐姐,我身上的毒与追爱公主身上的不同,她是一手毒,我身上的二手毒,其间先前的毒与用作解药的毒又相互起了异变!这种情形,谩说我救不了自己,就是娘亲这毒仙子来了怕也救不了我了!” 已经走过了窗口的韩子路,耳听的苏璃那一声高八度的疑问时又停下了脚步。他也很想知道,小影子她会不会有事!追爱不能有事,苏影也同样不能有事哪!现听得苏影那低弱的话儿,身形禁不住轻轻摇晃了两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追爱身上的毒明明是小影子自己研制出的,为什么她会解不了?就算她一时解不了,可为什么她又把她自己置于险地?难道真的是因为心死了而再无生念了吗? ****** 亲爱的们,不好意思,今日周末,又逢天气大好,所以小雨拗不过宝宝的软语哀求,带她出去疯玩了一天!所以这更新就晚了一些!给亲们的阅读带来的不便,小雨在此鞠躬致歉!同时再真诚的说一声,感谢一直支持小雨的亲们,虽然有时候只是一句催更的留言,有时候会是一句差评,可只要有亲们的足迹,便足能安慰小雨点灯熬夜码字的心绪…… 鞠躬致谢了! ------------ 17、毒仙子 稳了稳心神,调整了一下心绪,韩子路拿着药快速的向着主房行去。既然苏影的毒已无药可解,便只能静候师母到来后再施妙手!可追爱身上的毒,要如何才能让师母给解了呢?师母一向疼宠小师妹,若她知悉小师妹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追爱的缘故,怕是师母不但不会给她解毒,恐还会向她索命哪!师母那响彻江湖几十年的毒仙子名号可不是叫假的! 算算日子,师母一行人也该到了吧!韩子路坐在主房中,一边静候着追爱醒过来,一边在心底默算着师傅与师母的行程。以他们的脚力,半个时辰前便该到了!为什么现在都还没进府呢?难道师傅与师母没有收到飞鸽传书?难道小师妹来此已事先征得了师傅与师母的同意?唉呀,糟了!如果是那样可就糟了。韩子路站志身来回踱着步子,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做!小师妹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东厢房,而主房中又躺着半活不死的追爱公主!除却婢女这沁园中的三个女人只有他最讨厌的苏璃安然无事!这真的会是巧合吗? 叩叩的敲门声让得韩子路回过神来,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子,一声清浅得进来过后,便用一双清冷的眸子锁定着房门。据他的推测来人当会是苏璃!看着推门而入的苏璃,韩子路的嘴角不期然的轻扯。 “苏璃,你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会满意的放手?现在追爱与苏影生死不明,你非得要在这个时候逼迫我吗?”韩子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紧跟在苏璃身后走进来的他的师傅与师母。 “师傅,师母……你们总算来了!” 韩子路的话音刚落,他的师母便冲到他的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厉声指责着他! “子路,师母从小就很疼你,小影子更是早在心中便视你为天,你怎么可以让她以身犯险?那个皇家公主算什么,你居然让小影子为了她丢掉半条命!那个公主在哪里?你叫她出来,我毒仙子的女儿就是连皇家公主都不可以欺负!” 听着毒仙子的话,韩子路又抬头看看一直无奈的叹着气的师傅苏景宏,他知道定是苏璃在师傅与师母面前说了什么!不然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师傅断不会摆个苦瓜脸给自己!而师母也不会黑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苏璃,又是你搬弄事非,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搬弄事非,小影子与公主又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样?师傅与师母又怎么会长途跋涉的赶了来?你做这么多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虽然师傅师母不是你的亲爹娘,可他们从小将你养大,更视你为己出,小影子更是打从心底拿你当亲生姐姐,你怎么还狠得下心这样对小影子?现在好了,你害完了人,又在师傅与师母面前搬弄事非,是不是想我也跟他们一样死活不辩,你才肯罢手?” 韩子路一口气将心中连日来的愤闷悉数吼了出来,更是越过毒仙子直接找上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苏璃。虽然他没有什么证据,可他的直觉告诉他,只所以出这么多的事,全都是这个苏璃搞得鬼!三年前那一次,如果不是小影子替她抗了下来,她早就被师傅与师母逐家门了。 “子路哥哥,发生了这么多事,苏璃也始料未及,妹妹来找我,让我带她来见你,我只是把你大婚的事情跟她说了,原本是一番好意想劝她就此回去爹娘身边,哪里会想到妹妹不甘心,非要来见见那个抢走你的什么追爱公主!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妹妹为了给公主解毒,以身试药才会搞成现在这样。你难过,我更加伤心呀!我也是人,我也会伤心,我也会难过,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坏事赖到我的头上,三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苏璃美丽的脸上挂着两行热泪,那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假。可偏偏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在心里装了十年的这个男人每次都能那么轻易的看透她! 她不甘心,她就是不甘心!从小到大,她跟苏影一起陪在他身边,她有哪里比不上苏影?为什么韩子路每次总会忽略她,总会将他那温润的目光停留在苏影的身上?就因为她是爹的亲生女儿,而我只是养女吗? “韩子路,你混蛋,我毒仙子就只有这两个女儿,你害完了一个又要害另一个吗?” 苏璃的话让得韩子路的双眸一片冰寒,别人不知道她苏璃,他韩子路却清楚的很!从小到大,她在背后做过多少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念及她是师傅的养女,他早就对她不客气了!想到这些往事,韩子路张口欲言,却不待他张嘴,毒仙子便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接话。 苏景宏一见自己的妻子又在对韩子路横加指责,便一边伸手将她揽进他的怀里,一边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温言说道:“夫人,要相信子路!从小到大他都是护着影儿的!这一次只是意外。” 听着苏影宏的话,韩子路的心微微泛着酸意,眼眶也泛上了湿意!他就知道师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怀疑他。 “哟,好热闹!”恰在这个时候,吃完了药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追爱,从主房的内室走将了出来。外室的纷争她早听见了,只是初时她以为只有苏璃一个人,而她又不想见这苏氏姐妹!可听到后面,让她听到这里除了那个苏璃,好像还有韩子路的师傅与师母,也就是那个害她饱受毒苦的苏影的父母!而苏影母亲的话更是让她越听越冒火,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便会有什么样的女儿!感情那个苏影刁蛮不讲道理,全是得自她这个娘的遗传哪! 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这一句话,回头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追爱,身子不由一僵,随即便身形一闪的去到了追爱的身边。 “追爱,你怎么出来了?身体不舒服就进去里面休息!” 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追爱转身就往内室行去,只是他的动作过,毒仙子的动作也不慢!“慢着!子路,她就是那个害了我女儿的公主?”韩子路看着横身在他们身前的毒仙子,听着她咬牙切齿问出来的这一句话,他知道如果他回答说是,她势必会对追爱下手!双毒之下追爱焉还会有命在!可若说不是,那边还有一个苏璃在,又岂能脱的过去?再说了依追爱的骄傲,她定不会装聋作哑的就这么走进内室! “师傅……”韩子路左右为难的向着他的师傅求救,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人能克制师母的毒,那么除了师傅与小师妹便再也找不出第三人说! “喊你师傅也没用,他也绝不会坐视害自己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毒仙子脸上的冷凝之色益甚,眸中更是涌上了浓浓的杀意。她毒仙子纵横江湖二十多年,从来还没有一个人敢斜视于她!如今这个女人仰仗着她那什么狗屁不算的皇家公主身份,居然敢抢她女儿的心头所爱!更有甚者居然让她的宝贝女儿为了她而丢掉了半条命!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她毒仙子就这么算了,传将出去,江湖上的什么阿猫阿狗岂不是也都敢来欺负她的宝贝女儿了。 “仙儿,影儿的情况你应当很清楚,当是她试毒反噬所致!怎好硬赖在这个女娃头上?虽说这个女娃为夫的我也不喜欢,可事非黑白我们总要分个清楚,不然传将出去,那岂不是会让江湖同道中人笑我们倚老卖老的欺负后辈女娃?”听着苏景宏的话,韩子路内心颇为感激!他一直知道师傅向来深明大义,就是遇上毒经最大从不讲事非道理的师母,他依然有办法做到既不得罪爱妻,也能维持最基本的道义。 “是呀是呀,师母教训子路事小,您跟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声事大!再说了师母您在江湖上有医毒双仙的美名,从小到大无论小师妹如何试毒染毒,到了您这里都会是小菜一碟!所以您老人家就不要跟子路计较了嘛!” 韩子路的这一番话让得追爱很诧异,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一向臭屁的韩子路也会有向人服软的时候! 苏景宏听了韩子路的话只是轻轻一笑,他自是知道韩子路说这话的用意所在!那女娃身上的毒一定还没有解,不然影儿也不会试毒试的把她自己都给搭上了!这小子还真是号准儿他师母的脉了。 “娘亲,子路哥哥说的极是,追爱公主身上有一种毒,您就当日行一善也顺手替她给解了吧!”韩子路的话刚说完,不待毒仙子做出任何回应,她便抢在前面说话了。韩子路把那什么医毒双仙的名号都搬了出来,又如此的会说话,怀着的怕是想要娘替追爱公主解毒这一个目的!可我苏璃偏偏就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做到。 “哼!替她解毒?下辈子吧!我不再喂她一种毒药,算是对她最好的宽待了!”待得苏璃说出上面那一句话时,韩子路便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苏璃如此说摆明了就是不想要师母对追爱伸出援手。师母救人全凭个人喜好,那什么日行一善的狗屁说法,她是听一次呸一次!现在又听了毒仙子这话,心底刚刚浮出来的希望生生又沉了下去。 “璃儿所言也不尽然,虽然为父跟你娘不稀罕那什么日行一善的浮名,可挑战自己的勇气却从来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减少一分!你说是不是呀仙儿?” ------------ 18、回宫遇险 毒仙子替追爱解毒之后,韩子路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早就想过师母定会因为小师妹的事儿而迁怒追爱,从而不跟给她解毒。所以他在心中想了好几个让师母解毒的方案,却没有想到他一个都没用上,师母便因为师傅的三言两语而替追爱解了毒。也让得他清楚的知道了,师母当年在江湖上的那医毒双仙的名号不是虚名!小师妹苏影的毒功在他的眼里已是了不得,在江湖上更是鲜逢对手,可她研制出的毒连她自己都解不了,师母却只用一颗药丸便很轻松的解了!这不得不让他由衷的佩服! 几日后,苏景宏与毒仙子决定告辞离开韩府,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如今女儿就在身侧,还有什么可以留得下他们呢? “师傅,师母,你们就多留几天嘛!难得来一次京城,不要急着离开吧?”韩子路是打从心底里舍不得师傅,他习艺的那些年,师傅就如同他的爹一样既教他武功,又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就是因着苏景宏的用心教育,才让得韩子路一再的放过苏璃!他知道苏璃虽然不是师傅与师母的亲生女儿,可在他们的心中苏璃与苏影一样,都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想失去苏影这个女儿,同样也不愿意失去苏璃这个女儿! “不了,留下看你那个公主妻子的白眼吗?真是恩将仇报的丫头,你师母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替她解了毒,她居然连我老人家要走了都不来送一下!皇家多无情,子路你以后有的受了!”毒仙子絮絮了几句,便转身挽着苏景宏的胳膊要离开。走了两步才发现她的宝贝女儿苏影还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望着韩子路! “子路哥哥,小影子走了,你会想小影子吗?以后小影子还能来看你吗?”苏影的小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得韩子路心中一阵凄然!他的小师妹哈! “小影子,瞧你说的什么话,这里是你子路哥哥的家,自然也便是你的家,子路哥哥随时欢迎你来!”韩子路的这话听在苏影的耳里,让得她脸上那抹苦涩的笑顿时笑开了。而甫走到门前的追爱却听得心神一顿,他果然舍不得他的小师妹。这里是他的家便也是她的家,呵,我身为他的妻子却还没有听他对我说过!本想要去尽一下地主之谊送一下韩子路的师傅与师母的追爱,生生站定在了房门后再也不愿前行一步。 时间过得很快,自苏影一事过后,追爱便鲜少出府,成日躲在府内掰手指数日子。眼瞅着再过不了几日便是年关。追爱双眸泛出了奇异的光彩,从床上跳出来指挥着婢女忙的不亦乐乎。 “怜春,怜香,你们两个动作快些!” 韩子路踏进沁园主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追爱主仆三人团团转着收拾东西的一幕。 “搬家?”韩子路的话由心而出,当他走进来看到一屋子的大包袱小包袱,而这里面所有的人又都在进进出出的继续收拾打包!他心中唯一的直觉就是搬家! “错,是回宫!”听着韩子路的话,追爱一扬眉!从他推开门走进来时,她就看见他了,只是她懒得理他! 呵!韩子路好笑出声,回个宫搞得像要搬家一样,至于的大包小包的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吗?宫里还能缺着她的用度不成!回宫?再过不了几日便是年关,追爱在这个时候回宫意欲何为?她就算不肯出面置办过年的一应物什,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宫呀! “回宫有事?几时回府?我派人护送你!”这些日子以来,追爱一直冷着一张小脸,韩子路也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看!没理由他要拿他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虽然师妹的来去他有必要向她细说根由,可这其间发生的一切事儿,加上自己的态度难道还不能让她明白,自己心向何人吗? “没事本公主就不能回宫了吗?我有皇兄指派的宫中侍卫,不敢有劳韩大将军!”追爱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平静异常,让得韩子路看不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究其是在以事论事的叙说事实,还是仍在同他闹着情绪。 “那你几时回府?”韩子路压下了心中的满腹疑问,奈着性子继续问着追爱。 “不定,也许元宵过后,也或许龙舟过后也说不得!”追爱随性的一转身,伸手掸了掸一旁的椅子,就势坐了下去。虽然她的面上很是平静,可天知道她心里翻腾的有多厉害。韩子路,你个没品的臭男人,跟本公主说句好听的话会要你命吗?可她却不知道韩子路心里也如是想着。 “不行!你虽为公主,出嫁同样要从夫!既嫁进我韩府,年关必须要在我韩府度过。就算你想要回宫,也要等大年过后才能进宫省亲讨喜。”韩子路话语刚落,追爱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玩笑,她追爱公主就算出嫁了,什么时候回宫也不是他说了算! “出嫁从夫?没听过!你怎么不娶妻从妻?我母后说过,男人娶妻是娶回来疼爱的,不是役使的!何况论国礼,本公主为君将军为臣,这日常行事是不是该以本公主为尊呢?”追爱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听得韩子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深深的望了一眼仰着小脸的追爱后,韩子路转身走去了与主房紧相联的东厢房。 追爱看着韩子路的背影走将出去,又跟着门口看着他走进东厢房,眸子一暗!自从苏影离开后,韩子路便一直住在东厢房。虽然是本公主不准他进主房,可沁园那么多房间,他为什么偏偏要住那东厢房?原因谁会不清楚,不就是因为那间房先前住过苏影吗!幽幽的叹息一声,追爱回身继续看着怜春与怜香收拾着她的日常用度。她并不是要回宫小住,而是打算借此长住宫中不回府。 半个时辰过去了,该收拾的东西都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小首饰怜春自己一个人在打理,追爱便差怜香去外面安排马车,顺便唤侍卫进内搬东西上马车。怜香安排好了府中的马车随时备用,可却到处寻不见那些宫中的侍卫。没道理寻不见人呀,他们从宫中而来,只负责守卫公主的安危,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调动他们哪!可现下她就是寻不到一个人影。 “公主,咱们从宫中带来的侍卫,奴婢一个也寻不见!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在府中转了一圈之后,怜香不得不回去向追爱回禀。好在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算寻不见侍卫,安排府中的府丁同样也可以搬东西。 寻不见人?他们没道理会寻不见,他们一向只守在沁园,现下怜香却到处都寻不到任何一人,这情况不太正常!蓦地追爱想起了韩子路临出房门时那意味深长一眼!是了,定是他搞得鬼。哼,韩子路你也太小看我追爱公主了,以为没了宫中侍卫,本公主便回不得宫了吗? “怜香出去让马夫将马车停到大门口,怜春去寻几个府丁过来搬东西!”追爱想清楚了这一切后,便开始重新安排怜春与怜香分头行动。今天她一定要回宫,就算没有宫中侍卫随行她也要回宫。她就不信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真有人敢拿她这个公主怎么样! 半个时辰后,追爱公主主仆三人顺利的坐在了马车之上,马车行驶之时,韩子路双手负在背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马车扬起一路的尘土而去。 “将军,末将去拦下公主!”肖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韩子路的身后,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陪将军借酒消愁,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优秀的一个大将军,这么好的一个文武全才的驸马,她为什么还这么的不满意呢?她究竟还有哪里不满意将军?他们这桩婚姻,无论身份与人品,都是她这个公主配不上将军才是哪! “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了她的心,由她去吧,你随后护送一程,看到她进了宫门再回来向我回禀!” 韩子路的吩咐听得肖成欲言又止,看着将军那落寞的神情,看着他冰冷双眸中的失意,肖成低叹一声便飞身向着马车追了过去。感情的事毕竟是将军与公主两人之间的事儿,他所能做的或许便只是默默的跟在马车后面护送公主一程吧!无论公主这一去是否还能回来,权当是为皇上效命尽忠了! 追爱的马车绝尘而去,肖成随后也跟了过去,可韩子路依然静静的一人立在府门前。他要等肖成回来向他复命,说追爱已安全的进入宫门才能放心。 半个时辰眨眼过去,看着街角向这边飞奔而来的人影,韩子路嘴角微抽!他以为追爱也只是闹闹性子,不一定真的会入宫门。如今却只有肖成一人回来了! “将军,公主……” “出什么事了?追爱她怎么样了?”韩子路看着肖成身上的血渍,看着他一脸的焦急与仓惶,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追爱的马车在回宫路上出事了。 “将军,末将无能,公主被人劫走了!”乍闻肖成这一句,韩子路身形晃了两晃险此跌倒。 ------------ 19、苏璃的本领 “肖成,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来!”凭肖成的本领还能让人将追爱劫了去,韩子路很是怀疑!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领既能伤了肖成,还能在肖成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 “末将一路跟在公主的马车后面,可不知怎么公主的马车突然失控向着皇城外面狂奔而去。说来惭愧,末将当时并没有发现马车处在失控处态,还以为公主就是要出城而去。待末将发现情况有异时,已经被三人拦住了去路。那三人的身手都不似普通人,也不似军中人,却更像是江湖中人!他们个个不要命的敢拼,又个个身怀异于常人的一技之长!他们既能相互兼顾,又能各自为战,委实难缠!待末将拼着一伤砍翻一个冲出一条血路来时,只能看着公主被人掳劫而去。”肖成话一说完人便虚脱的倒在了地上,韩子路不是看不见他身上的伤,只是救人如救火,他必须先要弄清楚当时的情形,才能确定追爱的安危,也才能让肖成下去休养。从肖成的叙述上来判断,那人似是专为掳劫追爱而来,那么他一定是有所图,也一定会同他取得联系!现在他只有养精蓄瑞,守株待兔,等着那劫匪自己送上门来。如此来看,追爱暂时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韩子路一个人在沁园的竹林中踱着步子,他一直有一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寻一处僻静之所倒背着踱步子。所以了解他的人,只要看见他不停的来回踱步子,就知道他准是又碰上了难缠的事儿。 “子路,我听肖成说追爱掳劫了,怎么回事?什么人干的?”甫来到韩府的穆思炎去看柳如晦的时候,刚好看见受伤正在医治的肖成。出言询问之下,才得知追爱刚刚被人掳劫而去。 韩子路转回头望着穆思炎,如果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他还会在这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吗? “你不是离开京城回去了么?”韩子路无奈的摇了摇头,以此示意他现在一点头绪都还没有。他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是什么人掳劫了追爱,追爱待在宫中一向深居简出,当不会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所致。可自己得罪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眼红的想要拿刀砍自己!又怎么会掳劫追爱来作文章呢?自己在外一向不近女色,就连自己的对头仇家都不会选用女人,来我这里达成他们的目的。 可韩子路不知道这只是他对自己的认知,自从追爱公主出现在他的身边以后,他脸上的寒冰融化了,更是在面对她时,连双眸都能柔成一汪清泉。所以现在追爱已成为了他韩子路最大的软肋,可偏她还动辄就摆什么公主的架子,一副惟恐天下人不识她追爱公主的样子。 “子路,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与以前已大不相同,你面对追爱时的紧张与宠溺,都会让得她成为你所有对手首先之箭。所有人都看出了追爱现在是你最大的软肋,偏你还敢轻易放她离开你的视线。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不是宠她,是在害她!”穆思炎的话让得韩子路身形踉跄的扶着身旁的竹子才能站稳,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追爱呀追爱,所有人都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多重,就连我韩子路的对手敌人,都看出了我对你的那番情意,怎么偏偏只有你总还是不明白呢! “子路,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说句话呀!追爱现在被劫,她随时会有危险,你总不能……” “我不能怎样?不能就这样束手无策是吗?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该去哪儿找回追爱?该去向谁讨回我的追爱?你说,你说呀!你刚刚不还振振有词,现在怎么哑巴了?”穆思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子路犀利而悲怆的言语给打断了。他就这么定定的望着韩子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追爱被劫,韩子路当是比所有人都着急,如果他想到了会是谁所为,焉会在此不停的踱步。 “宫中知道了吗?”穆思炎话甫问出口,便懊恼的轻哂了一句。发生这等事儿,如果宫中知道了,焉会如此平静,怕是上至太后太上皇,下至皇上全都跑来韩府蹲坑了。 韩子路瞧了一眼穆思炎的表情,便明白已不须他再多说什么。年关将近,这种时候向宫中传递如此讯息,那不是摆明了惹皇上闹心嘛!再说了,让他们知道,除了多几个人忧心,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京城这地界寻人还是要靠他韩子路!寻人……对,我怎么把苏璃给忘了!她除了暗器与轻功,还习会了师母那独有的跟踪秘术。 红楼中,苏璃正端坐在暖阁之内,悠雅的抚着琴。那叮咚悠扬的琴音,有如随风飘飞一般响彻在偌大的红楼之中,令正厅中的所有恩客全都闭目聆听的如痴如醉。有人不时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大腿以示合音,有人更是摇头晃脑的笑面如花,俨然进入了美妙的灵境一般身心愉悦。偌大的花厅,如流的人潮,却静的只闻琴音,没有一丝的杂音。恰在这时,韩子路那急促而沉重的不和谐脚步声由外及内匆匆而来。正在暖阁之中静心弹琴的苏璃,似有所感一般抬起了眸光,手指也随之悬在半空之中,琴音嘎然而止。 “可恶!是哪里来的俗人,竟敢罔顾苏仙的美妙乐音?来人,给本大人把人丢出去!”突然中断的仙音妙曲,让得一群着恼的恩客,纷纷站起身来出声谴责突然走进花厅的人。红楼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午后的花厅半个时辰是属于苏璃的。若想闻苏璃琴音,必须要在午后前进入花厅,因为但凡苏璃在花厅暖阁弹奏琴音时,厅中众人皆不能发出声音,而在这一曲结束之前,外人也不许随意进入花厅打扰。 苏璃静静的望着在这个时候走进花厅的韩子路,柳眉轻挑轻舒了一下双肩,十指又灵动的放在琴弦之上。 可当那些人叫嚣着起身唤着各自的奴仆时,那乍停的琴音又适时响了起来。惟美的琴音顿时消弥了一室的干戈,纵然有人心有不甘刚刚的琴音被打断,可苏璃这个仙子既然没有怪罪的如以往般拂袖而去,那么他们也只能坐下来继续聆听着那悦耳的琴音。只韩子路一人除外! 韩子路皱眉看着继续弹奏下去的苏璃,以往但凡差人在她弹琴的事时候进入花厅,她定会立刻起身拂袖而去。自己为了追爱竟连这从不曾踏足的花厅都走了进来,她却一改初衷的继续弹奏了下去。却是为何?难道她不知道能让得本将军亲自踏足花厅,定是有紧急之事吗?韩子路一步步向前行去,直接进入暖阁,拉起苏璃便飞身而去,独丢一室众人大眼望小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琴音又停了,为什么他们心目中的苏仙子人也不见了? “苏璃,即刻追踪这一物件主人的准确所在!”韩子路将苏璃带离暖阁后,便单刀直入的取出了追爱的一方绢帕,让苏璃凭绢帕上遗留的追爱气息,用秘术追踪追爱的所在。 苏璃淡然的接过韩子路递过去的绢帕,看着上面绽放的牡丹,嗅着那独特的女人气息,她轻轻浅浅的笑了。随即将绢帕交回到了韩子路的手上,说道:“我苏璃不是你韩子路的下属,这三年来我只所以竭尽所能的帮你,是因为我三年前做错了事心里觉得亏欠了你!我苏璃虽比不得王公大臣家的女儿金贵,可也算系出名门大家!为了弥补对你的这份亏欠,我以清白身入红楼这等污浊之地整整三年,抛头露面为你套取你所要用的信息,我想那份亏欠应当还够了!今日定中请恕苏璃爱莫能助!” 韩子路听着苏璃说出来的话语,看着她脸上的淡然浅笑与眸中的决然之意,心底凄然!现在他方寸已乱,如果苏璃不肯用她的秘术帮他寻人,他真的不知道他除了等消息,他还能做什么!从他所得来的信息,那三人劫了追爱并没有出城门,可遍寻城中却没有一丝发现!而追爱所乘坐的马车却又是在城门口被人发出,如此一番推断下来,那三人当也是用了秘术隐匿了他们的形踪。 “师妹,算师兄求你!再帮师兄这最后一次,自此以后你苏璃走你的阳关路,我韩子路过我的独木桥。” 韩子路的话让得苏璃放声娇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凌乱!待她定下情绪后,却只见她眸中的冷意益甚! “为了她你居然肯低下头求我?可见她在你的心里位子有多重,我真替我那傻妹妹不值哪!韩子路,三年来我有多少次祈求你原谅我的那次无心之失,可你有哪一次给过我好脸,不是讽言讥语,便是冷眸相向!如今为了她不但不再冷眼相向,更是低下头来软语相求?就冲你对她的这一份心意,就为了妹妹对你的那一往情深,我苏璃也断不会帮你寻回她!” 苏璃话语说完,纵身一跃消失而去,临去时还扭身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韩子路。她就是要让他也尝尝这不可得的椎心之痛,三年来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一次的正眼都没能换来,没想到追爱的失踪却能让她得到他的软语相求。可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难受!也越是坚定了她心中的那份计较。 ------------ 20、再进山神庙 苏璃一闪而逝,韩子路随后便施展身形向苏璃追去。师傅武功路数诸多,苏璃虽只习了暗器一门,却与苏影一起修习了师母的轻功。奈何韩子路的武功虽强过她许多,轻功却要输她们姐妹一筹。也不是师母藏私,而是师母的那套轻功心法,相较于男子更适用于女子体态的轻柔灵便!韩子路自知追不到人,可他犹不死心的一路狂追下去,直到追出城外五十里有余,仍不见苏璃半点的人影。 韩子路停下身形伫立在空旷的野处,抬头见前面是一片山林,回眸却见夕阳正一点一点的隐去了痕迹。他不由轻声念了一句,日已西沉,暮色将至!难道今日无法寻回追爱吗?到如今府中还尚未收到只言片字,难道自己先前的猜度错了么?那劫匪掳劫追爱不是要在他身上有所图谋吗?可皇家也没收到一丁点的消息,难道他们劫追爱纯粹只是为了一时兴起?抑或是见色起意?惊闻江湖中最近冒出了一伙采花淫贼,他们结伙成对,专门对达官贵族人家的貌美女子下手!咝……想到这里,韩子路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如果追爱落在这些人的手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哪!那些贼人行事可是从未留过活口! “追爱……”狂吼了一声追爱,韩子路再次拔足狂奔了起来,只是他刚刚前行了不远,便遇上了折身回来的苏璃。 “师兄,快闪!”苏璃一边向韩子路冲将过来,一边娇呼了一声。出于直觉她更是伸手拉上韩子路便向一边的山林隐去。 韩子路与苏璃两人的身影刚刚隐入山林之中,先前空旷的野外却出现了三个黑巾蒙面之人。他们在韩子路与苏璃先前出现的地方停了下来,用鼻子嗅来嗅去,最后终是无趣的折身而去。 苏璃看着离开的三人,才从树上跳将下来。轻拍着小胸脯直喘大气,小嘴更是迭迭说着好险好险的话儿。 “师妹,那追你的是什么人?”韩子路也从树上飞身而下,看了看再次空旷下来的野外,又看了看身边长气呼出的苏璃,不由惊诧异常。苏璃的轻功虽及不上苏影的一半,可也在他之上!适才那三人若是追他,他是万万都逃不掉的了。 “抓走追爱公主的人!”苏璃的一句话让得韩子路顿时心绪起伏了起来。他近前两步伸手抓着苏璃的双肩,两眼炯炯有神的紧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师妹此言当真?” 苏璃抬起她那慵懒的双眸,似有意似无意的上下打量着韩子路,末了才轻笑出声,“师兄既不信我,缘何却来软语相求?看来竟是苏璃多事了!”苏璃挥开韩子路的抓握,闪身就要离去。韩子路既听了她这话,又岂肯放她离开。若适才那追逐她的三人当真是抓走追爱的人,那么她一定是探得了追爱的具体所在。且这所在当离此处不远,如此关键时刻,不用说苏璃只是薄怒微佯的要离开,她就是提出来让他一跪求所在,他也绝不会说出半个不字来! “师妹误会了,师兄只是太过激动,没想到师妹这么快就探得了追爱的所在。师兄是……”韩子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璃挥着小手给打断了,“师兄不要高兴的太早,他们的巢穴所在虽然就在这山中,但仅凭你一人断没有将人救出来的可能!而若等你回去调集人马赶来此处,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听着苏璃的话,韩子路眉头轻皱,单凭刚刚那三人来看,他一人要想将不会武功的追爱救走已是难极,再加上她身边那两个同样武功不通的婢女!当真是难于上青天哪!而苏璃虽精于跟人的秘术,通晓师母的独门轻功,也习会了师傅的独家暗器,可她毕竟不通武功,与人打斗哪里能仅凭暗器哪! “师妹,你轻功好,师兄拜请师妹回府代为通传,我留下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万一他们要转移我也好小心跟上,然后再设法沿途留下标记。待你们大举来临时,我们再里应外合一举擒下他们。”韩子路说着还重重的握了握苏璃的手,这让得苏璃一时之间心绪再次澎湃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同自己温言说过一次话语,如今却为了追爱公主,不但温言细语更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韩子路呀韩子路你究其是专情的人呢,还是无情的人?以前是小妹挡在我的身前,如今不在身前,却又冒出了一个追爱公主强行插入其间。就冲你对她的这一份死心塌地,我也不能容她! 苏璃转身回城中搬救兵去了,而韩子路则按照苏璃所言向那个山中的秘密所在摸了过去。韩子路还没有摸到那处所在,天色便已全然暗了下来。走走转转,看着远处那灯火闪铄的所在,韩子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总算是寻到了,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出了京城往东五十里有一座鲜少人烟的山,山里唯一的建筑物便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往日人烟稀少,有时更是半个多月不见有人前来祭拜,而此时此刻,这座破败的山神庙里却人头攒动,更是有着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被囚在里面。她便是那让韩子路急破脑袋的追爱公主。 追爱公主抬头打量着这有些熟悉的破庙,当她看到供桌上那几颗果子时,蓦地记起了这里就是上次她被那胡二擒住的地方。难怪一走进来就觉得眼熟,山路眼熟,树木眼熟,就连那破庙也熟,本公主与这座山的山神果然是有缘哪!两次落难居然都是在他的庙宇之中,虽然这庙有些破旧了,好在山神像还算完整。也许拜一拜还会显灵也未可知!本公主在此发誓,如果山神能助本公主脱险,本公主回京之日,便是重修此庙,为山神重铸金身之时。追爱双手合什在心中默念着。 念着念着,她心里又想起了那韩子路,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可知道她再次落难被人擒了?或许不知道吧,毕竟自己离府回宫时韩府中并没有一人相随。韩子路,为什么本公主现下心里想的人是你,不是父皇母后也不是皇兄!却单单是伤我至深的你呢? 子路,你在哪里?你可知我被人抓了?你可会来救我?想着想着追爱不禁苦笑出声,他连自己是不是被抓都不一定知道,又怎可能会来救我呢?不想痴心妄想了,还是养好精神,好好想想看怎么样脱身比较靠谱。 山神庙内神像后面,追爱正在心里胡想瞎想着,山神庙外却传来了说话声与脚步声。 “癞子,刚刚收到老大传来的信,要我们现在就解决了那丫头!” “狗子,那不是有三个丫头嘛,老大有没有说解决哪个丫头还是全部都解决?” “笨,自然是那公主!得了,一个不留全部解决,免得麻烦!癞子,你有没有觉得老大这次有些怪,抓人前说了要用她作大买卖,可自从抓了后一不让咱们兄弟碰,二不让传信索要银钱珠宝,现在更是让咱们直接动手解决,以往每一次老大可都是让咱们好处捞足了才肯下手哪!” 那被称为癞子的人听着那叫狗子的话,直觉就是点头附和,他也觉得老大这一次怪怪得!不但要在大白天劫人,更是在京城闹市。他也不怕事败折了兄弟们的命!可老大就是老大,他说什么,下面的人就得做什么! 那癞子与狗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山神庙内行去,待他们走到山神庙神像前面时,原本就已经在紧张的三人更加的紧张不堪了! “公,公主怎么办?他们要杀我们,走过来了……”怜香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她不想死,不想这么早就死,还死在这么荒凉的山中破庙,没准儿她前面一死,后面就有野狼野狗什么的闻着味儿就寻了过来!她不敢想下去了,那太可怕了!她还等着再过几年熬到出宫就找个好人家嫁了过平凡的生活呢! 怜春虽故作镇定,可她的心中却也早吓得泣不成声了!只是她比怜香年长两岁,不似她将什么都展露在人前。 追爱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怜香,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脸色苍白的怜春,嘴角泛上一抹无力的苦笑!没想到,我堂堂一国公主今日居然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地方! “不要怕,他们针对的是我,我设法吸引他们视线,你们想办法跑!”追爱的话甫说完,那便有人出现在了她们三人的面前。 “你们还真是好命,居然可以清清白白的上路!好了,还有没有要交待的遗言,大爷就当无聊听上一听。”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人涎着脸开口说话,而另一人则以手捏着下巴在思量着什么。追爱看着他们两人这神态,又听了他们先前的对话,心中了然!怕是这两人不会真如他们老大交待的一般会让自己清白的上路。呵,既然如此,那就搏上一搏,或许可以为怜春与怜香拼出一条生路。想到这里,追爱站起身来直面来人。 “敢问一句,本公主与你们有仇?”追爱话此话一出,便见那两人皆一脸奸笑的晃了晃脑袋!此时此刻,她先前的那个拼一条生路的想法已全然摈弃,而是生出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念头。不知怎么,她的心底就是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呼喊,拖延时间!拖延时间!他们只所以要在这个时候杀她们,定是有人寻到了她们在此处的蛛丝马迹。 ------------ 21、这辈子还没完 “追爱公主,奉劝一句,什么都不要问!大爷也只是一时无聊想听听看,一个平素骄宠奢 糜的皇家公主死到临头了会说点什么!你这反应有点不正常哪,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家公主,不是一听到死就该吓得失声尖叫么?这也太淡然了一些……就连那些个普通王公家的女儿都吓得主动宽衣解带的求保命哪!你要不要也试试?” 追爱听着这些不堪的话语,看着其中一人向着她迈出了一步,心底不由轻颤!谩说是要在他们面前宽衣解带,就是那些曾经让她心许的文雅之人站在她的面前,此时此刻她也会以命护清白!死她不怕,可她怕怎么死法!当然了,最好是不用死,毕竟相较于死她还是更热衷于活着。 “狗子,不要再跟她们废话,免得误事让老大责怪!不就是一个皇家公主,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子,不过就是衣冠华美了一些,气势略显矜贵了一点而已!除了衣服扔床上都一样是女人!”听着这更加不堪的论调,追爱不由柳眉轻拧。既然这个稍高一些的唤作狗子,那么那个粗壮一点的当是癞子了!哈,果然是人如其名,他们做的这勾当还真是配他们的名字。错,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呃,听你们的话意,好像早便识得追爱,那么不论追爱是死是活,能否让追爱看一眼你们的相貌?”追爱一边说着,一边轻挑了两条眉毛,努力做出了一副高贵且不屑的样子。那眼神似是生生在说,你二人定是生的缺鼻子少眼睛,要不就是奇丑无比,否则怎么一直黑巾遮面呢!可她这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不停的在用她的眼神与表情诠释着。 怜香本就吓得浑身轻颤了,现在又亲见了追爱这一举动,直觉就是伸出小手去扯追爱的袖子。“公主,公主,不要,他们会杀人!”听着怜香颤抖的话儿,追爱轻扯唇角笑了,随即一脸恬静的弯下身子看向怜香。“怜香,你不会死在这里,相信你家公主。”随即她又借助怀抱怜香的动作,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让她寻机逃跑!怜香面上的表情一怔,她不明白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哪里会有机会让她逃跑!可她除了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反而与她背靠背的隐约听到,怜春似是明白了公主的意思。也明白了公主只所以与他们周旋的用意! 怜春看了一眼追爱,眸中的溢出了一抹坚定的神彩。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如果有生机可寻,要跑的人也应当是公主!她们为奴为婢的一个人跑出去同样是没命可活,与其那样还不如护着主子逃生,至少还能全自己一个忠心护主的佳名,还能为家人换取一些宫中的抚恤银两。 打定了主意的怜春趁追爱再次起身与贼人周旋之际,将自己心中所想悄悄告诉了怜香。怜香虽怕死,可她该明白的时候一点都不糊涂,于是两人对望一眼皆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这里现在只有这两名贼人,先前看守她们的那一名贼人已离庙出去了,那么稍候若他们果真要下杀手,她们便拼命冲上前去抱住他们两人,让公主得有机会跑出去。 “好了好了,大爷没那么多耐心同你磨叽,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休要怪大爷们不懂怜香惜玉了。”说着话儿,那两名贼人中的狗子便狞笑着,伸手向追爱的脖子卡去,他最喜欢用手卡住女人的脖子,看她们瞪大着眼睛挣扎着求他!可他这一次却打错了算盘,谩说追爱的脖子不会那么好卡,就算她真被他卡住了脖子,她也绝不会向他示弱!她公主的尊严不允许她示弱,既然逃不过一死,那总要死得有尊严一些吧! 追爱轻扭腰身向旁边躲了过去,那伸手前来卡她脖子的狗子未曾料到妖生惯养的皇家公主还习武,不防之下竟让追爱给躲闪了开去。追爱闪身的同时从衣袖中掏出韩子路送她的那柄匕首,卯足了力气对着狗子的脖子扎了下去。 没有人料到追爱会武功,也没有人料到她会贴身藏有匕首,更不会有人料到她能一击即中。虽然没有刺中狗子的脖颈,却也因他的扭头实实的扎进了他的前胸。追爱自己也没有料到她会一击得手,看着那扎在狗子前胸的匕首,追爱吓得连连后退。虽说她现在是在搏命,可亲手杀人这种事毕竟不是她所乐见!若非上次同韩子路一起经历了那场血腥的杀戮,估计现在她连举起匕首的力气都不会有。 癞子看着狗子身上的匕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神勇的狗子居然会伤在一个小女娃的手里,更是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望向了追爱。当他看到追爱脸上的惊慌时,心底低喟一句,常年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真是没用,早说过不要割断她们的绳子,你偏要看什么女人临死的挣扎!现在把自己弄伤了吧!”癞子一边扶狗子向一边坐下替他点穴止血,一边数落着他的那点儿不良噬好! “快跑!”追爱眼见机不可失,冲着怜春她们大喊了一声快跑,便向着外面拼命跑去。怜春与怜香一见,也迈着小碎步没命的跑着。癞子看了一眼快要跑到门口的追爱,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随手扔出去一粒小石子,便将追爱前奔的身形生生定在了门口。“追爱公主,你还是留下吧!不然怎么慰藉我这兄弟受伤的心!”追爱一听癞子这话,心中暗道了一声苦!怕是要不得好死了。 刚跑到门口的怜春与怜香一见这情形,立刻返回到追爱的身边,一左一右想要架着追爱继续向外跑去。追爱嘴边泛出一抹苦笑,怕是跑不掉了!怜春与怜香不死心的拉着追爱向外跑去,奈何她们本就力气小,又拖着一个人哪里走的快!眼见那癞子再有几步便走过来了,追爱焦急的大喊:“不要管我!你们快跑!替我向驸马说,下辈子本公主再找他算账!” 怜春与怜香对视了一眼,眼见那癞子快要走将过来,脸上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刚想要抱着死就死吧的决心留下来陪追爱,恰在此时她们的身前落下了一个身影。 “这辈子还没完,言下辈子岂非过早?”听着这清冷的熟悉声音,看着这俊朗的颜容,追爱禁不住热泪横流!泪中无语低喃:子路,你终于来了! 韩子路静静的看着追爱,伸手替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这一天的折磨在他看来比一生还要久远。有生之年,他都不要再尝这一次这样的煎熬!将追爱紧紧的拥进怀里,韩子路的心绪久久的起伏不定!感受着在他怀中一动不能动的追爱,韩子路的眉头轻皱。 “追爱,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么?”追爱的全部心神全都沉浸在了见到韩子路的强大冲击中,前一刻眼见小命不保, 下一刻不但命保住了,而且心中一直想着的人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此的悲喜两重天,让得她一时之间竟忘了要说她被点了穴道的事儿! 韩子路刚想要替追爱拍开穴道,却眼见那癞子抽出腰间钢刀向着他与追爱当头砍了下来。随即一个旋身,将追爱牢牢的护在一边的同时,腾出左手反手弹向癞子握刀的手臂。只听哐啷一声,癞子手中的钢刀应声落地,再看癞子眨眼间又受了韩子路一拳一腿,身形急速向后退去。 看着癞子这身手,又眼尖的瞧到了扎在狗子胸前的那柄匕首,韩子路的眉头轻皱。这不是劫追爱时拦肖成的黑衣人,凭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用说三个,就是再多来三十个也留不住肖成!也就是说,那三人不在这里!韩子路的冰眸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两人,随即走到狗子的身前站定。长臂微伸,便将那扎在他胸前的匕首给取了下来,又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匕首上沾染上的血迹,才站起身旁若无人的走回到追爱与怜春与怜香三人身前站定,冷眸再次扫视着虎视眈眈望着他的狗子与癞子。既然只是两只小角色,他也懒得取他们小命,就留他们小命去引他们的主子向他报道吧!前提是,他带追爱她们安全离开这里以后。 韩子路旁若无人的带着追爱一行四人刚要向外行去,耳听的身后有几声利器破风之声,直觉让得他运足了内力反手甩去。只听身后啊呀两声过后,再回头望去那两人身上已各中一枚暗器躺在地上*叫娘。看着那两人暗器所中的位置,眉头不由再次皱了起来,从他们那位置来估算,这暗器当是冲着追爱而来,完全没理由呀!他原想细究一下又恐迟则生变,便不再迟疑的带着追爱等三人向外急速而去。 他们一行四人刚行到庙门口,便见一支穿云箭响彻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他们的身后那两个没死透的贼人正发出得意的大笑声。韩子路暗叫一声不好,这两贼人定是在给附近的同伙传送信号呢!要是拦截肖成的那三人在此时赶到,凭己之力很难带着她们三人全身而退!韩子路轻道了一声快走,便拉着追爱飞速的向外面闪去,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的身形刚出庙门,迎面便有三人飞掠而来,刚刚好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 22、恩情欠大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吧!”低沉的声音中似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令得韩子路立时全神贯注了起来。心中更是低叫了一声,不好,瞧这三人如此快速的身形与内力,当是那拦截肖成之人,只是肖成在白天时不是伤了他们其中一个吗?怎么现下还能齐身而至?难不成他的伤无关痛痒,还是有特殊的疗伤之法? 追爱一见那三人的眼神,紧张的往韩子路身边贴了过去,小手也紧张的揪住了他的衣袖。这三人那凶狠的眼神她见过,白天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了这座破庙。 韩子路以手轻拍了两下追爱的小手,眸光却始终紧盯着那横身在他们面前的三人身上,在如此强敌环伺之下,他不敢有分毫的掉以轻心! “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也敢口出狂言?有种摘下面巾一决雌雄!”韩子路眸中神色冷凝,一边留心察看着四周情形,一边同那只横身在前却不动手的三人以言语周旋。那三人不动手,相必是在等人,好巧他也在等救兵!那就比比看,谁的救兵来的快些了! 三人中为首一人冷哼一声,并不与韩子路多作计较,那不屑的神情似是在说,横竖是韩子路几人已是他们三人的囊中之物。只是抬眸看向蜷缩在庙内的两人,冷斥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便不再多作理会。 “三位大人,老大早前已传令回来,要解决掉那女子!我们兄弟无能,不但无,反伤在了这厮手下,请三位大人替我们兄弟找回这个场子。”狗子挣扎着起身,看着堵在庙门口的三人,脸上神情顿时大振,有他们三位尊佛在此,量他们插翅难飞! “住口,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让我们替你找场子!”为首之人尚未言语,立于他身侧之人便心烦的开口抢言,只听得他眉头轻拧。只是他却直接将目光对上了韩子路。 “韩大将军,我们兄弟顾念大将军之才,不忍猝下毒手,此行只为追爱公主一人!你且离去吧!” 听着为首之人的话语,韩子路冷眸立时肃立。很显然人家说这话压根就没把瞧在眼里,不用说他们现在掳劫的是他的至爱妻子,就是普通百姓,他韩子路也断无拂袖而去之理。 “多谢阁下盛情隆意,偏生我韩子路就是这么的不识好歹,生就要为国除了你们这几个无视国家法度的蛀虫。”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谨慎的将追爱护在身侧,既然他们说了此行的目的只为追爱一人,那么一会动起手来,他们定会先下追爱下毒手。他就是想不明白了,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偏生要同追爱这么一个深宫公主过不去呢?若说是敌国的细作,那么既识自己的身份,擒了自己或杀了自己,岂不是比掳个养在深闺的公主有用的多!那么便只有一种,他们是大西国内之人,且是与追爱有私怨之人。可追爱在与自己有纠缠前,已是近多年不曾出过宫门,更不曾听说她与什么人结下怨忿!如此便当真是奇了。 “如此,便是天意!”为首之人轻吐一语,便欺身向着韩子路攻了过来。可谓是招招毒辣,剑剑催命!惊得韩子路背脊冷汗直冒。难怪肖成重伤而回,单只这一人便已是如此难缠,若再加上那两人从旁相助,饶是自己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哪!何况现下身边还有三个弱女子拖累。唉!但愿师妹能及时带了救兵前来!否则,自己今夜非但救不了追爱,怕是要同她一起困于此地了。 “上!”那黑衣人一个低沉的上字,让得韩子路的心绪益发低沉了下去,看来此番有一场恶仗要拼了。就算拼上自己一命,也定要确保追爱能安全离开此处,不能带着她们全身而退,那就想法子救一个是一个了! 三人的围攻果然招招严密,饶是临场对敌经验丰富的韩子路,也一时寻不出他们的破绽,只能勉力应对。可他心中却是清楚的知道,勉力应对已算处于下风,若只是如此下去,时间一长他定会落败。不行,必须要在落败之前设法让追爱她们离开这里。 韩子路招式一变,施出浑身解数迎着为首那人突然连环急攻。另外两人一看韩子路这架式,心中诧异,又见他们的老大在韩子路的几路快攻中招招被压制,剑走下坡随时都会有挂彩见红的可能。心下顿时着慌,也明了了韩子路此一打法的目的所在,暗道一声,你想要擒贼擒王的各个击破,门都没有!两人一打眼色,各展平生绝学配合着被韩子路缠住的老大,招招刺他要害,剑剑奔他大穴。再没人有心思留意一边的追爱等三人。韩子路一见机不可失,便冲着追爱大喊了一声,快走!接着又刷刷急攻数招,端得是不想让他们中有人腾出身来去拦截追爱。 追爱正在担心着韩子路的安危,忽听得他这一声吼,顿时怔然,随即了然,他只所以这么拼命原来是想要缠住那三人,好让她们有机会先离开这里。她本不想舍下韩子路先行离去,可她心中明白,她跟怜春三人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了韩子路反而还会让他有所顾忌。没有她们这些负累,韩子路一人当能全身而退吧! 追爱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韩子路,说了一声走,便率先迈步向远处走去。韩子路偷眼瞧得追爱没有迂腐的非要留下来陪他,脸上的紧张一松,可心底却又添了一丝郁闷!她就这么走了,连一丝犹疑也没有!若此时的自己找成是她心中深爱之人,她可还会如此决然的离去吗? “公主,我们就这么丢下驸马不管么?”怜春回头看着犹在拼命格杀的挡着要冲过来拦她们的韩子路,心中难受异常。 “我们走了才会对驸马起到最大的助益!留下反而会害了驸马。”追爱的话怜春不懂,怜香也不懂,可她们无论懂或不懂,此时此刻都不想留下来。可追爱说这话时,韩子路一半心神用在应对三人的急攻上,另一半心神却在心底暗自伤感,所以并没有听进去一丝半点,反而却点滴不漏的传进了那三人耳中。 “老三,你去抓那个娘们!”为首之人原先觉得,追爱不过就是一个娘们,或杀或留于他都无所谓,跑了便跑了!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他要用追爱来牵制韩子路,从而一举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命。 老三轻点了点头,一边接着韩子路的招数,一边步步向边上退去,同时老二与老大也步步紧逼的向韩子路快攻了起来。先前只是他们没动过这心思,现在一旦动了,想要抽出一个人来去抓追爱那简直太过容易了。毕竟他们三人联起手来的武功高出韩子路许多,若不是韩子路招招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他们又岂会同他游斗了这许久。 三人中有一人渐撤出战圈,韩子路顿时警醒,偷眼瞧去发现追爱也不过才走出去几十丈远,这里的随便一个人只许一个纵跃便能到达她们的身前了。 看着那抽身出去的黑衣人冲着他一挑眉,韩子路暗叫一声不好,便挽了一个剑花急攻数剑,也扭身向着追爱离开的方向纵身跃去。只是那两人岂会轻易让他如愿,韩子路的身形刚扭转,身后两剑便轻飘飘的追了过来。感受着身后利刃破风的凉意,韩子路牙一咬心一横,左肩一晃避过一剑,身形不避不让的继续向着追爱那边掠去。 只听噗哧一声响,韩子路躲过去了左边的一剑,却没能避开右边的另一剑,虽用手上剑格挡了一下,却仍让得那剑尖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划了一下。 刺痛感让得韩子路更加快速的向着追爱掠过,只两个起跃,他便在老三的手抓到追爱前举剑刺了过去。他这一剑可谓是用了十成力道!那老三一见他此剑来势凶猛,急忙扭身避过。就此韩子路再次挺身立在了追爱身前! “子路……”追爱看见韩子路后背的衣衫破裂,直觉喊了一声。 “快走!”韩子路头也没回,一边挥剑迎上会合在一起的三人,一边急急的让她快走。那三人怎肯如此放她们离去,同时挥剑冲了上来,奈何子路身上已然有伤,又打斗了半天,早已体力透支!眼见着一人挥剑向追爱砍了下去,他只能虚晃一剑横身过去挡在了她的身前。而这时偷袭追爱那人一招凑效之后,另外两人也乘胜追击,连连挥剑,眼见着韩子路与追爱两人就要同时命丧贼人利剑之下。 恰在这时一个娇俏人影踏空而来,同时扬手甩出一堆暗器,分别射向那三人的周身大穴,那三人听得破风声,急速向后弹跳闪身避过。于此同时山下响起了震天的喊打喊杀声,韩子路面上的表情一松,他知道他等的救兵到了! “师兄,你没事吧?”苏璃三步两步跑到韩子路的身前站定,看着他后背之上那长长的伤口,心中隐隐作痛。 “无妨!师妹你来的正是时候!”韩子路一语说完,便扭头去将惊魂甫定的追爱拉至了身旁。在大军到来之前,他还不能太过放松警惕,虽然师妹来了,可她除了暗器与轻功再无长物!单凭她的那几手暗器并不能抵御眼前的强敌! “大哥,怎么办?好像是他们的帮手来了!”那三人中其中一人听着那震天响的喊杀声,又眼见苏璃俏生生的就立在他们眼前。心中难免犯上了嘀咕,真是活见鬼了! 那三人中为首的老大,摊开他顺手接住的一枚暗器,看着那纤细的柳叶飞镖,心中也自嘀咕!可他却及时的大手一挥,说了一声撤!随着话音的落地,三人也在大军到来之前向黑暗之中隐去。 ------------ 23、被抛弃了 韩子路看着纵身闪走的三名黑衣人,扭头看向苏璃。难道以前的种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其实她本性尚属良善!或许吧,不管怎样,这一次却是她冒死救了自己与追爱,不管承不承认,这份天大的恩情他韩子路已经欠下了。 “追爱,子路,你们没事吧?”恰在这时穆思炎带领韩家众将与京城守卫沿着苏璃留下的标记,一路赶来此处。原以为途中会遇到疯狂抵抗的贼人,谁料想不用说人了,就是连根鸟毛都没有遇到!现下看着缩在破庙前不知死活的两人,穆思炎大手一挥,便有几人过去将那两人给拖了过来。只是拖到近前才发现,两人此时脸色乌青,早不知在什么时候断气了。 放松了全部心神的韩子路才觉出后背上伤势的疼痛,面上表情抽搐的厉害,细思自己自从遇上追爱的这段时间,当真是新伤旧伤接连不断!呵,究其是自己福薄无缘于这皇家的尊贵公主哪!韩子路握着追爱的大手突然松开,让得追爱蓦地抬眸看了过去,这看顿时让她惊呼出声。 “子路……”追爱一边惊呼出声,一边伸手去扶韩子路,先前借着庙内的烛光与庙前的火光,只看到他后背衣衫破裂便猜度那一刀定是伤到了他的后背,现下近前细看,却惊见那里被划出的口子竟有那么长。 “师兄……”早在追爱出声惊呼时,苏璃便发现了韩子路的后背的伤。所以当追爱伸手时,她也刚好伸出手去,顿时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女子各搀一条手臂的画面。 韩子路左右看看这两名与他关系匪浅的女子,面泛苦笑!一个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师妹,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他一直抵触的皇家淘气公主,现在却是他爱至骨髓的妻子!呵,天意何其弄人!冥冥中是否早已注定这两个自小便讨厌的女人,长大了会与自己有着牵扯不断的关联?轻轻挣开追爱与苏璃的两人的相扶,韩子路迎着风独自下山而去。穆思炎既带了禁卫军前来,此事想必皇上已知晓!如今追爱已安全,无论她想去哪里,只要有穆思炎在他便可以放心的回府养伤了! “子路,等等我!”追爱公主快走两步追将过去,那什么回皇宫的打算也不过是为了同他赌气的临时起意,哪里就真想要回宫去不再见他了!就算她真回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也会回到韩府!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早在婚前她便尝过了,何须再多尝一次!纵使呆在他的身边会同他斗嘴打闹,可也强过独自一人在宫中对月伤怀。 “你,还有事儿?”韩子路身形一顿但却没有回头,虽然他很想回身将追爱拥在怀里,可是他却僵直着身子,冷冷问着无关痛痒的话儿。 “你不要我了?”追爱快走几步来到韩子路的身侧站定,伸手抱住韩子路的一条胳膊,用着无限委屈的调调向他撒着娇。这一次的生死关头,让她认清了一点,哪怕再委屈再难过,她都不想失去韩子路;也认清了,无论韩子路有多恼好,只要她有危险,他依然会冲在第一个!这样的男人,她还要再强求他什么呢?什么师妹,什么部属,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以后只要他的身边只有我这个公主,只要他的心里本公主永远是第一位,那些个过往就让它过去了吧!何苦折磨了他,又苦了自己呢! 韩子路闻言惊讶的扭过头去看着扁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追爱,刚想要伸手揽她入怀,又缩了回来!是她引起的这一切,如果不是她非要任性的在年关回宫,又焉会有现在这麻烦,我这受了伤又欠下了人情的人都还没委屈,她又在委屈什么!她这想怎样便要怎样的性子必须要给她改一改! “我还要的起吗?”韩子路的心底尽管很想要拥追爱入怀,可他说出来的话儿却成了那一句冰冷的反问。听得追爱抬眸紧张的望着他,心中更是忐忑的在想着,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她了?抑或是自己一直将休夫挂在嘴上,让他当真了? “我不管,我不准你丢下我!这辈子都不准你再丢下我!”追爱眼中泛着泪光,猛地扑进韩子路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话音轻颤诉说着她心底深处的深情! 嗤!韩子路轻笑一声,伸出双手将追爱的身子扶正。双眸定定的望着她,抬手将她小脸上滑出的泪水轻轻抹掉。“你呀,一直是你不要我,一直是你想要丢下我,我哪里有说过不要你,丢下你呀!我都没委屈,你还委屈的直掉泪,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还不定怎么处置我呢!好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府关起房门来慢慢说!”追爱收起泪,与韩子路相拥着向山下走去。身后是苏璃爱恨难辩的眸光,与穆思炎那高深莫测的轻笑! 韩府正厅,皇上穆怀康眉头轻皱,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若出点差错,怎么跟母后交待哪!这都年关了,缘何她还只身一人要回皇宫?莫不是小夫妻吵架?这大婚才有多久哪!原以为追爱嫁了人他便可以安心了,现在这一桩连一桩的事儿,让他怎么放心哪! “报,公主与驸马都安全的回来了!”听着这一声探报,穆怀康才深深的坐了下去。 “公主与驸马可曾受伤?”穆怀康听了穆思炎的传话,便急急的出宫直奔韩府而来,他甚至都做好了,如果天亮前还找不到人,便要亲去怡然宫向父皇母后请罪的准备! “公主安好,驸马后背受轻伤!”听着这一回话,穆怀康紧握的双拳才算完全松开。穆怀康正要再细问下去,厅外又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他便挥了挥手让那侍卫退了下去。随即正襟危坐的静候着来人走进大厅!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定要好好改改追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胡闹!追爱你都嫁人为妇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皇兄真是后悔硬是将你塞给了子路。子路,朕现在便给你一道口谕,你随时可以将追爱休离韩门。” 听着穆怀康的话儿,韩子路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置一语。知皇上甚深的他,焉会不明白皇上说出这番话的苦心!看来这次他不会再是孤军奋战了。追爱,我的亲亲小娘子,你准备好了为我改变么? “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子路休我出门!”追爱边说着,边紧紧的挽着韩子路的胳膊,鼓着腮帮子看着穆怀康,那初看见穆怀康时的激动顿时化作了愤然,她跟子路才从阎王殿回来好不好?他当人皇兄的,不知好言抚慰,居然还在这里做着拆散人家好夫妻的事情!要他休妻?这辈子想都别想,本公主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自己知道!朕就不明白,朕当初怎么就会蒙了心的要你来祸害朕的好兄弟!追爱,朕一直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淘气,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儿,可你的一切所为让朕很失望。朕现在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朕早些知晓此事,定不会让子路冒着危险只身前去救你!朕宁可没有你这个顽劣的妹妹,却不能没有韩子路这个兄弟!”穆怀康的话语一出口,追爱的小脸顿时绿了。她还以为她的皇兄只会以前斥责她几句,不成想却是早存了要舍掉她的心思。原来不要她的人不是韩子路,而是她一直深以依赖的皇兄! “呵,皇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果不是子路已经只身前往,你压根不打算派兵去救回我,是这样吗?”追爱定定的望着穆怀康,她就是不相信从小护着她长大的皇兄,真会对她做出这么绝情的事儿。 “没错!如果不是为了子路,朕绝对不会浪费一兵一卒去救你!救你回来,你除了给朕不断的惹麻烦,还能做什么?”穆怀康一咬牙昧着心将狠话说到底!既然决定了要改造追爱,那么就要用重锤!似追爱这种响鼓必须要用重锤才能敲响。 “也就是说如果子路没有身陷其中,你绝不会让思炎哥哥带着禁卫军前去解救,只会任我自生自灭,是这样吗?可我是你的亲妹妹呀……”眸中的泪水再也无可抑止的流了下来,追爱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语,更加不敢相信最先放弃她的会是她的皇兄!看着穆怀康那不置一语的表情,她知道那答案是肯定的! “救回子路可以为朕分忧!那你呢?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为什么没一点儿皇家公主该有的仪范!罢了,你下去吧,朕懒得再与你计较这些。”穆怀康右手抚额,左手轻挥,示意追爱退将出去,他不想再看见她。 追爱看着穆怀康那一脸烦忧的样子,想着他前面那句句绝情的话儿,泪水止不住的哗哗的向下流了下来。随即她一抹眼泪向外跑了出去,身后跟着守在厅外不明所以的怜春与怜香。 “皇上,你那些话重了,她会伤心很久,也会伤了你们的兄妹情分!”早在追爱泪水潸然而下时,他便想要将她揽在怀里抚慰一番,可他终是握紧拳头忍住了。他不能破坏皇上心中泛痛的这番苦心! “不是还有你吗?你若没有大碍,朕先回去了!”穆怀康是真的累了,心累!他起身行到韩子路身边时,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朕这个总惹祸的妹妹,以后就全权交给你来烦了!背上的伤虽轻,也不要掉以轻心!有时间让追爱数一下你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 24、沐浴 穆怀康的话只让韩子路怔忡了片刻,随即便了然一笑的迈步向着沁园而去。没错,皇上不是说了,以后他的这个妹妹要全权交给自己来烦吗?还真是有够烦,既要不破坏他们的兄妹之情,还要起到皇上初衷的作用!呃,皇上,我韩子路是人哪!先不管那些了,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追爱独自一人黯然流泪伤心太久呀!再说了这过两天可就是大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别扭下去呀! 可当韩子路踏进沁园时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追爱从正厅跑出来前后也就是一盏茶的光景,先前那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公主去哪了?看着正捧着一盘点心吃得开心的追爱,韩子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更是抬头看了一下那园子上悬挂的匾额,有一刹那他怀疑他是否走错了地方。 “怜春,水放好了没有?记得多放点玫瑰花瓣,你家公主今晚要勾 引你们驸马!”追爱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一边含混不清的吩咐着怜春。没错,今晚她要勾 引韩子路,谁让归省回来后他便一直睡厢房!只要他走进这间房,她便绝对绝对不会再放他去睡厢房!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仍然要去睡厢房,她也不会让他独自一人!不然,她要去哪儿拐个孩儿来同皇姐联姻。 “公主,你这悲喜两重天的变化也太快了些吧?奴婢先前看公主哭得那个伤心,还担心着公主会哭好久呢!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又眉开眼笑了?”怜春与怜香对望了一眼,两人实在是憋得难受,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这哭鼻子抹泪的从大厅中跑出来才多大会的功夫呀,这演戏的变脸也没这速度吧!好歹调节情绪也还需要时间哪! “噗!你家公主只是淘气又不是傻!你们还真当皇兄说真的,他那只是说来唬我外加威慑!他是怕他那淘气的公主妹妹哪一天会真惹翻了他的好兄弟被休出了门!其实吧,本公主刚才也只是在配合皇兄,给他一点安慰罢了!无论你家公主怎么淘气,你们的驸马爷永远会是你们的驸马爷不会变!因为本公主不允许他有变!”追爱公主这话还没说完,怜春与怜香便连挤眼睛加挑眉毛的提示她,正在被她说的那个驸马爷此时就在她的身后。聪明如追爱焉会看不懂呢,随即便话锋一转说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家公主自此后要牢牢抓住你家驸马的心,不让他跑了!所以皇兄所说的那些永远不会出现。”追爱话语说完还自认为聪明的加了一句反问,孰不知她肚子里的这些小花小草在阅历与精明并存的韩子路面前哪里够瞧呀! “哦?本将军竟不知夫人原来有如此的宏图伟业?只是不知道夫人打算要怎样来抓住本将军的心呢?”韩子路那清冷的声音,虽然追爱早有预料会听到,可她还是没能预料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儿来。还以为他会厉声质问,或像先前那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呃,这个现在还不能说!”追爱心虚的瞅了一眼那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浴桶,低垂着头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他。同怜春她们说闹是一回事,当着韩子路的面却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了,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洗玫瑰花浴,又不是真的要勾 引谁。她就是知道怜春与怜香明白,所以才会故意那么说,免得她们总在她耳边念叨,太苛待她们的驸马爷!可她哪里会知道她刚刚说那话时,韩子路有没有听到呀!如果让他听到了,那就太丢人了。 韩子路一边挥手凭退了怜春与怜香,一边向着那飘着热气与玫瑰花瓣的浴桶走了过去,伸出手在桶里随意的搅动了一下,随即自然的说了一句,“水温适合,谢了!” 追爱听着韩子路那一声谢,怔怔的看着他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他不会是想要用那桶水沐浴吧?那可是本公主的玫瑰浴。还有他,他就这么宽衣解带了?看着除掉外衣又去松中衣系带的韩子路,一股热流直觉的直冲追爱的脑门!他,他也太生猛不忌了!本公主也就是当着婢女的面过过嘴瘾,他还真敢当本公主的面做出来! “呃,内个,我先去下内室,有什么事唤我!”追爱说完便低着头向内室行去,心中更是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尴尬情绪在叫嚣。那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有必要逃么?民间的妻子不是都要为她们的夫君擦背的么!如此想着,追爱的心绪又稍平稳了一些。可当她行经浴桶边缘时,却被韩子路伸手给拉住了胳膊。“我后背的伤见不得水,你不帮我?” 嘎?追爱立时魔怔了!猛地抬眸看向韩子路,看着他含笑的唇角,弯弯的眉眼,追爱直觉他丫的要耍坏!虽然她今天一回来便收到了堂姐的喜信,心里也的确想过要拐韩子路跟自己同房怀个孩儿,可现下被韩子路这么一主动,她反倒拘紧了起来。 “呃,介个,我帮你——去唤婢女来!”追爱大喘气的一句话听得韩子路心绪也跟着翻腾了一下。原以为她真的要帮他呢,结果后面又冒出来一句叫婢女!若用婢女,何须劳她去唤,今日,本将军就是要使唤一下你这皇家公主! “我的身体除了我自己,便只有我的女人才能得见!你是想要让我将她们收房?”韩子路嘴边笑意不减,话中冷意却益增。追爱若敢说出半个是字,他就真敢给她弄几个女人进府,反正花钱雇人进府演戏还不是小菜一碟,何况不用花钱的女人也有大把在外面排队。 追爱怔然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可自己堂堂公主之尊岂能似民间曾通女子一般与他擦背?本来他眼睛就长在头顶上,连大婚了都睡在厢房,本公主就算想要偷他个孩子,也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吧? 韩子路一见追爱沉默不吭声的样子,幽幽一叹:“连替我擦个背都不愿,还说什么要牢牢抓住本将军的心?” 追爱听着韩子路那话,又看着他兀自除了中衣只着里衣亵裤,优雅的走向浴桶的背影,呆了!他后背之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特别是那条长有十几公分的新伤,虽止住了血,可在他的牵动下,那血珠似是随时都有要再冒出来的意思。眸光慢慢的游移,追爱不得不感叹,韩子路真的很妖孽,细腰扎背,背脊挺直,虽有伤疤横亘其上,依然不影响其美感,反平添了几许男儿的霸气! 咕噜!追爱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即红着脸向韩子路走去,此时韩子路已迈进浴桶之中,眼角瞥见追爱走将过去,未置一语的便将他那里衣亵裤在水中除下扔了出来。追爱看着扔在自己脚下的这里衣,脸色益加红了几许!抬眸看着微闭上眸子,坐在浴桶中的韩子路,手向着魔了一般拿起了婢女早先放置在浴桶边沿之上的毛巾。 追爱的一举一动都落进了韩子路的眸底,他的唇角不自觉得泛起了一抹笑意。经过了这一次,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苛待于他了!苛待?怎么自己竟会生出这般想法来?这些日子睡在厢房虽说是追爱不准他进房门,可他若不想受这份苛待,自然也就无须那么委屈的一直睡在厢房中了。 追爱拿手巾在水中沾湿,然后轻柔而仔细的一点一点擦拭着韩子路的后背。不但轻柔的抹着那些长短不一的伤疤,更是小心的绕过了那处新伤!伸手轻轻的抚触着那一块块的伤疤,再看一眼那条被柳如晦预言说不会留下痕迹的新伤。不由联想起这些留下了痕迹的伤当时会有多么的深,多么的凶险。虽说上次她见过韩子路胸前的那几处伤,可后背之上的伤却没能细细看过。如今终于有机会细数他身上的伤疤,小手每摸上一块伤疤,追爱的心便疼上一分。他有多少事儿自己知道呢?貌似除了知道他是韩子路,是世袭的浑天侯,是大西战无不胜的常胜大将军,别的似乎真就一无所知了。 手一点一点下滑,慢慢的滑到了他的腰窝处,触手所及,那里横亘了一条狰狞的疤痕。如果说背上的那些伤痕都是重伤的话,那这一条疤痕便足以致命了吧? “子路,这,这伤是怎么来的?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伤?你是将军是主帅,两军阵前都没有人护着你吗?肖成,宁海他们都不护在身边吗?” 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哑然失笑,两军交战,特别是杀红眼的时候,哪里还会有谁护着谁的说法?再说了,他也不是一上战场便是主帅,便是大将军呀!就算如今他身为主帅虽不用亲自冲锋陷阵,可全面攻击展开后,也仍然是要披挂上阵领兵冲杀呀! “你以为,我一生下来就是大将军,就是三军主帅呀!自然也是从小兵一点一点做起的!”韩子路那幽幽的语气,让得追爱很是愕然,凭他韩子路的家世,就算要初上沙场不会是大将军,不会是主帅,可至少也该是个副将什么的吧?可她尽管心有不解,却选择了不再问下去,她怕牵起韩子路以往不为人所知的伤痛。 ******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变动,更新的时间会存在不确定性,给亲们的阅读造成了困扰,小雨深感歉意! ------------ 26、大年请安 腊月二十九,韩子路与追爱牵手并行在京城的街道之上,两人时而眸光交汇,时而浓情蜜意的展颜一笑。走在街道中央,左右观望街中人文风景,孰不知他们也成为了他人眼中最为靓丽的一道独特风景!蓦然凝眸,惊发现街道两边有许多店铺已开始忙碌着张灯结彩,粘贴对联了!看着左右两边那焕然一新的面貌,韩子路不由紧了紧追爱的小手。又是一年早来到,冬闲的好时光怕要过去了。明年开春以后,边关那边又该会有不安分的民族到处流窜了。 “子路,我们快些回府!”追爱眸中异彩流转,拉着韩子路便转身向韩府跑去。韩子路侧眸看了一眼她眸中那闪动的神彩,摇着头轻笑一声,便由着她拉着自己大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跑将开来。哪里还去顾忌什么公主身份,将军身份! “怜春,怜香……”追爱脚刚迈进沁园中,便喊着先前被她扔在府中的怜春与怜香。怜春与怜香一听院外传来的公主喊声,直觉是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皆摇了摇头自动忽略过去。公主同驸马刚刚出府而去,现下哪里会有回来的可能?定是念公主丢下自己念得紧,出现了幻听! 追爱连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有回应,便纳闷着走进了大开的主房之中!一见怜春与怜香两人正窝在外室小花厅的桌子前,眼珠子差点儿突掉!这两丫头在房内,居然不回应?刚想要再喊她们一次,却又突然禁声,同时还伸手拉了一把随后跟进来的韩子路示意他也禁声! 悄悄的走过去,看见怜春与怜香正在用剪刀剪着什么,压根没有发现站在她们身后主子。看了一会儿,没看出点什么,顿觉索然无趣,便直接伸手去取她们剪好了放在桌上的物什。 吓!正聚精会神的忙着的怜春与怜香,被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给惊吓的弹了起来,当她们看见站在她们身后的追爱与韩子路时,刚刚的那惊吓又多了一分!主子站着,她们坐着,这可是要砍头哟! “奴婢错了,请公主驸马恕罪!”追爱看着惊吓的跪将在地上的怜春与怜香,好笑的一一拿起她们剪出来的小玩意,前前后后的翻转,可看来看去,也不过就是一叠带着窟窿的红纸罢了! “错?你们既然知道错了,怎能轻恕!不过,如果你们能告诉本公主,你们剪的是些什么玩意儿,那就另当别论了!”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莞尔而笑!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妻子一大早吵着上街,这刚走出去没几步又闹着要回来,定是又在闹什么鬼主意!当追爱拿着桌上那些剪纸时眸中迸出的神彩时,他豁然明白了!这丫头是想要为大年添点儿什么了! “是呀,快点说!不然就算你们公主肯饶过你们,本将军这关也难过!”很难得的韩子路破天荒第一次配合着追爱胡闹!这让得追爱受宠若惊的转回身浅笑盈盈的望着他说道:“夫君,好兴致!”韩子路伸手轻点了一下追爱的小俏鼻,便揽着她在一旁椅子上落坐。一脸好整以暇的样子盯着犹搞清楚状况的怜春与怜香! “回公主,奴婢们在剪窗花!”怜春偷眼打量了一下追爱与韩子路的表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真是天下婢女一样惨,别的婢女或可被自己的主子打骂而死,而她们虽不曾受过公主一丝打骂,却会生生被她吓死!总这么有事没事的板着脸吓人,早晚她们的小命得玩儿完! 窗花?追爱从街上跑回来就是因为突然想到往年过年时,宫中到处贴的那些窗花!有牡丹吐艳,有腾龙升空,有凤凰起舞,当然必须要有龙凤和鸣!但各自宫中剪些另类的花呀草呀,动物呀贴一贴也是无伤大雅! 怜春看着公主眼中浓浓的兴趣与讶异,随起身拿起桌上剪好的一个猴子摘桃窗花,轻轻展开,细细摊平,顿时一个栩栩如生的顽皮猴儿便跃然纸上! 追爱的兴致顿时被调动了起来,一迭声的嚷嚷着剪一对鸳鸯戏水贴在主房之上,还要五子登科,麒麟送子!听着追爱喊出来的这些,韩子路额头顿时垂下三条三黑!揽起追爱便向内室边的书房行去。 “看来为夫这几天还不够努力呀……居然让夫人心生怨念了!”追爱听着韩子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再凝眸看着他那满眼的暧昧,顿时窘了!什么跟什么呀!自己哪里有说他不够努力了!若真要说怨念,那也是因为他这向日努力的过火,害她都不能饱眠好不好!呃,这么羞人的事儿怎生拿出来说?可恶!追爱想着便白了韩子路一眼,同时嘀咕了一句,晴天白日的有伤风化! 韩子路扯唇轻笑,“娘子想歪了吧?为夫的是说,没有提前准备那些对联窗花的事呀!娘子想去哪里了?”韩子路分明就是挖坑让追爱跳,不用问,看他现下轻挑的眉梢,微弯的嘴角便可见一斑!他要是想要算计谁,估计那人很难全身而退! “我哪里有想去哪里?就是想要个小娃儿嘛!”追爱虽明白了刚刚是她上了韩子路当,可她心中着实想要个娃儿的紧!不知是因为收到堂姐有喜的消息不堪刺激,还是觉得生个娃儿会很好玩!总之她最近常在心中谋算着想要一个娃儿。 “这事,交给你夫君我就行了!那什么麒麟送子,五子登科哪里有你夫君来得管用!”韩子路附在追爱耳边的低声软语,待得她明白话中深意后,脸上顿时潮红一片。抡起小拳头便向韩子路招呼了过去!娇嗔一声“讨厌!”,便扭身向外行了出去,她要去看怜春她们剪窗花。才不要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呢! 腊月三十,俗称年三十,悄然来到!传统的燃放烟花爆竹过后,便是小辈们围坐在长辈们身边说说笑笑的守岁!鉴于追爱那公主的身份,所以她与韩子路独坐一桌,看着眼前跑来跑去的孩童,听着老人们讲说着那些陈年故事,再抬头看着天空不时爆开的烟花,她不禁想起了宫中的过年时的盛况。再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平淡,顿时让她心中涌出了一种家的归属感。宫中的大年虽然盛大,可年年如此,总有种华而不实的疲惫感。像眼前这般,孩童们穿着新衣跑来跑去,老人们各自讲着他们心中的故事,其余人或各自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或边品茶边聆听! “闷了吗?”韩子路看着不发一语,只静静坐着的追爱,握了下她的小手,轻声问着。大家族过年守岁就是这个样子了,比不得宫中会有歌舞助兴,会有宴会吃酒。 “没有,觉得很温馨!”可温馨归温馨,新奇归新奇,碍于自己是新妇又是公主的双重身份,追爱也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里供人瞻仰!不消片刻,她的四两眼皮便抬不动了。韩子路看了一眼歪在他肩膀上睡过去的追爱,嘴角轻抿,低喃了一句,“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安静!”便向在座的长辈回复了一句,便抱起追爱向着泌园去了。 大年初一清晨,追爱甫眨开眼,便被映入眼睑的一片素白晃了眼睛。她不甚明白,昨夜她记得分明是朗朗星空,怎一觉醒来地上,房顶,树梢全都一片素白!看着那漫天漫地的素白,追爱禁不住抓起挂在一旁的外衣便跑去了外面。 韩子路回到沁园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在院子中玩雪玩的不亦乐乎的追爱。看着小鼻子冻得有些微红的追爱,韩子路不由紧走两步,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呀,我说在大厅中久候你不到,却原来在这里疯玩!好歹穿点儿厚实的衣服!着凉了怎么办呢!”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揽着追爱向房内走去,未曾防追爱将她手中团起的一个小雪球塞进了他的衣领。 瞬间的凉意让得韩子路侧眉,追爱则趁机速度的从他身边弹开,脸上露出了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别闹,长辈们还在正厅等着咱们过去行拜年礼呢,接着咱们还要进宫去向皇上,太后,行拜年礼!”看着韩子路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追爱的兴致顿时全消。难得她在一大清早便有了如此的好兴致,真是扫兴!还有怜春与怜香那两个丫头去哪了,一大早把衣服放在床头,人却不见了! 韩子路看了一眼满脸扫兴的追爱,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什么!天可怜见,他比她还怕这些繁文缛节!可谁让娶了当朝公主,不进宫去请安拜年,那皇上还不得派人来抓!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的小娘子被皇上用这个理由给扣在宫中。 韩府门前,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早已候命待发,只等追爱与韩子路出来便扬尘而去。 宫中的拜年请安很快,一个时辰后,他们又重新坐在了马车中,追爱忍不住掀起窗口上的帘子向外张望,那街道之上到处都笼罩着一派银装素裹的白净。可这一场跨年的瑞雪,却被有经验的老人喻成是丰年的好兆头!所谓瑞雪兆丰年说得便是此时的情形吧! 突然一个娇俏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追爱的眼眸之中,那是,苏璃!自从那次之后,虽然韩子路对待她的态度大大改观,可她并不从常去韩府走动。反而是奉行起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金科玉律。看她挎着个小篮子走向的方向,该会是韩府吧!她这是要去韩府拜年么?可她凭得是什么样的身份呢?虽然追爱不似先前那般讨厌苏璃了,可她就是不喜欢苏璃看韩子路的眼神,那个眼神中很清楚的彰显着她内心的爱意! ------------ 27、上元花灯 “子路,你看那是不是苏璃?”追爱话语一落,韩子路只瞧了一眼,便直接掀帘走了下去。 “师妹,这是要去哪里?”听着韩子路的话语,苏璃掀唇轻笑。韩府那辆超豪华的马车在经过花楼去往皇宫时,她便就看见了。也等了近一个多时辰了,她只所以在这个时候挎着篮子出现,就是在赌车内的人会不会看见她,看见了她会不会停下来! “呃,师兄这是要出去?我还想着过府去向伯父请安拜年讨个吉庆呢,呃,顺便带点点心过去给公主尝尝!”苏璃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上那个篮子,所谓话说得很圆,也很全面!她此去只为了向长辈请安拜年,顺便带点心给追爱!无论怎样都让得韩子路说不出拒绝的话儿。其实苏璃她是多虑了,现在的她在韩子路的心中虽不会太过亲近,可也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刻意的疏离,最基本的师兄妹情义他心里还是有的。 “师妹有心了!刚好我与追爱去宫中请安回府,师妹既是要过府去向爹请安拜年,那就上马车同乘吧!”韩子路说着,便侧身伸手向苏璃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而苏璃也不假腥腥的拒绝,而是落落大方的轻轻颔首便随着他登上了马车。 “苏璃给公主请安,恭贺公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走到哪里都不能阻止我苏璃见到师兄!当然了这一句话苏璃是藏在心里说给自己听的,在人前她只是温婉有礼的浅笑盈然。连半句不得体的话儿都不曾出口! “苏姑娘见外了!莫说苏姑娘有恩于追爱与子路,就是单凭你与子路那一番师兄妹的情义,也无须如此见外呀!以后在人后不用公主长公主短,就唤我一声嫂嫂便好!”追爱说着话儿,还伸出手拉起了半蹲在马车之上行礼的苏璃。韩子路看着追爱与苏璃之间的和乐,心底悠然而乐!谁说曾经有可能是情敌的两个女人,不能成为朋友?看她们现下不就是比朋友还要亲近一分吗? “呃,公主,苏璃自己做了些点心,若不嫌弃就请尝尝!”刚进沁园苏璃便巴巴的打开挎篮,从里面取出她带来的点心让追爱品尝。说是怕她嫌弃,可她的动作又哪里有半点怕人嫌弃的意思。看得追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在,她确实有些饿了,早晨匆匆忙忙的也没吃几口饭食。 “嗯,苏璃妹妹好手艺,这点心比宫中御厨做的还好吃!子路,你也来尝尝!”苏璃轻笑着谢过追爱的夸赞,便起身要去给韩湘子请安拜年!苏璃虽知道韩湘子的主院如何行去,可来者是客,且是一名女客,于情于理韩子路都要派人带她过去。可沁园中现下只有怜春与怜香两个婢女在,她们对韩府还及不上追爱熟悉呢,好歹追爱嫁进府之前还来过韩府,对于主院的大体位置当是清楚,可她贵为公主又不可能会引苏璃前去。所以韩子路只得起身亲自带她前去主院向韩湘子请安拜年! 追爱看着韩子路与苏璃并行离开的背影,那娇俏纤细的身影配上子路那笔直挺拔的身形,就这么看去当真是人人称羡的绝配呢!当初这个苏璃的一颗心可全都寄托在了韩子路的身上。自己知晓了她的身份之后,还在怀疑以她的出身焉会沦落红尘倚楼弹唱,究其却是为了子路呀!呵,若如此看来,她当初肯以身犯险去救我与子路,怕是本公主沾了子路的光呢!苏璃,本公主不管你存得是什么心,总之若你肯安分的当好你小师妹的身份,本公主虽不会感念之恩,可也不会对你如何!可若你是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来靠近子路,到时候就要休怪本公主不讲情面了! 韩子路回来沁园的时候,追爱犹坐在花厅长椅之上边吃着点心,边想着心事!可任谁看了她现在这样子也会明白,想心事居多,吃点心居少,否则以她的贪吃,又岂会一块点心半天尚未吃完。 韩子路看了一眼明显走神的追爱,他也不出声打扰她,而是直接张嘴咬掉了她手上所剩的那半块点心。 “啊,子路你回来了!”追爱说着,伸长了脖子向他的身后望了过去,发现这花厅之中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跟进来,便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韩子路。韩子路看着追爱眸中的不解,耸了耸肩,一摊双手,一脸你什么也不说,我又哪里会知道是什么呢!虽如此表现,他还是说了一句,“师妹回去了!你不用担心了,自从本将军娶了你这个公主以后,行情暴跌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会有女人找上门来同你抢夫君了。”韩子路这说得虽是玩笑话,可听在追爱的耳里却生生的不受用!什么叫娶了她他的行情跌了,不会再有女人找上门来!那大婚之日闹喜堂的林氏姐妹不是女人吗?归宁之日闹得本公主归宁不宁的小师妹不是女人么? “韩子路,你不要以为就你在外面有爱慕的人,本公主……”追爱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韩子路原本放松的表情瞬间紧绷了起来,随即想到先前他误会舒良要娶自己时的绝决与狠戾! “说下去呀!怎么不说了?”韩子路面上尽管依然保持平静,可他那清冷的声音处处都透着他心底的怒气。从大婚前到现在,他一直就不太安心,好不容易他总算看到了追爱的一点点心意,感受到了两人在一起的幸福与快乐。他好怕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平静的幸福会被打破呀!舒良对追爱的情意他不是看不见,柳如晦对追爱的情意他不是不清楚,为了兄弟情,他宁可选择视而不见;宁可选择相信追爱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日子在平淡而又寓着不平静中一天天过去了,眨眼便到了上元花灯节了。都说正月节最多,正月初一是春节,正月初五是五马日,只要在这一天出去走走,便能走掉身上百病;正月初八是转八日,正月初九又是天帝的生日,正月十五则是除春节外最隆重又好玩的上元花灯节了!且上元花灯节一直延续到月底,花灯过后接着便是二月的龙舟会了! “追爱,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出府看花灯!”上元节花灯开了都有几天了,终于在快要结束前韩子路才抽出时间要带追爱去看一看!刚用完晚饭往沁园走时,韩子路便附在追爱的耳边悄声说着。追爱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沁园,换了一身外出服,便坐在花厅等着韩子路。追爱等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韩子路总算来了! 当两人出现在街上时,已是酋时一刻(相当于咱们现在的时间是六点半。古时候一个时辰相当于咱们现在两个小时,一刻钟相当于现在的半小时。)。看着街道两边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花灯,追爱顿觉两只小手都要忙不过来了。以往她都是看宫中的年年相似的花灯,要么就是站在城楼上看那成片成行的花灯。今年花灯节,她总算得以近距离的摸上一摸,瞧上一瞧。于是便见她左边摸摸,右边摸摸忙得不亦乐乎。突然前面一处花灯前猛地人潮涌动了起来,再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流,也多有往那边凑的趁势。追爱虽不是那种好事之人,可有热闹不瞧似又不是她的性格。 “追爱,小心一些,别让人挤倒了!”韩子路看着随着人流向前挤去的追爱,摇了摇头,眸中漾着宠溺的浅笑紧跟在她的身后。他可不想,一场花灯看下来,把自己的娘子给看丢了。 “子路,走快些,我们也去瞧瞧那边有什么新奇玩意!”追爱的认知中,那边定是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所以才会引得众人全都往那别涌过去。可韩子路却清楚的知道,那里所谓的新奇玩意儿,不过就是有人家在花灯下放置了谜题,但凡猜出者有什么花红之类的彩头罢了。 可这一次,追爱没猜对,而他也没全猜对!起因是灯谜是没错,可最大的原因是苏璃站在那里,正巧笑倩兮的在猜那灯谜。 “苏姑娘果真不愧京城第一才女!不但能歌善舞,通琴律,晓棋意,更是连文才都是这么的巾帼不让须眉。苏姑娘如此大才,真真令我们这些七尺男儿汗颜三分哪!” “诸位过奖,小女子不才,只是碰巧!”众人那一浪高过一浪的誉声过后,随之响起的是苏璃那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让得追爱向前的脚步顿时一滞!嘴中低喃了一句,原来是她的话儿,便转身要往别处而去。恰在这时,韩子路也瞧见了人群之中的苏璃,觉得不打个招呼就这么走开了去,于礼不合。 “追爱,是师妹在里边,你稍待片刻,我去同师妹打个招呼!”韩子路边说着话儿,边迈步向人群中走去,虽用得是商量的口吻,然则却没有给追爱置喙的余地。 追爱定定看着站在人群中拱手向众人打招呼的韩子路,看着他与苏璃相继挤出了人群,心底没来由的涌上了一抹酸涩。他终归是不能无视她的存在,而就这么随自己走过去么?站在一边的追爱,已无心再去赏玩什么花灯,只是冷眼看着不远处说说笑笑的苏璃与韩子路。突然间觉得,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惟美与和谐。而她却似是生生多出来的一般,不想继续站在这里碍眼,追爱便想着要提早回府,可她刚要转身,恰好瞧见苏璃与韩子路向她这边望了过来。韩子路那和煦的笑容,让得追爱的心有了瞬间的怔忡。再看苏璃那明媚的笑,怎么看怎觉得那笑中隐隐透着挑衅的意味,没错!就是挑衅与得意,追爱确定她没有看错。这一认知让得她一刻也不想停留了! ------------ 28、苏璃的心事 “追爱,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一个人走了?害我跟师妹在大街上好一通找!若不是有熟人看见你回府了,恐怕现在这个时辰我跟师妹两人还在满大街的转悠着寻人呢!你,你真是……”韩子路没有再说下去,不是因为他不想说,也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追爱那阴沉的小脸,而是苏璃从旁扯了扯他的袖子。让得他诧异的扭头去看,一向守礼的苏璃因何会当众扯他的衣袖! “师妹,何事?”锁着眉头,扭头沉声问着苏璃。苏璃也不着恼,抿唇浅笑,随即轻言道:“天色已晚,苏璃就此告辞!”苏璃说着话儿,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韩子路伸手拉住了胳膊。追爱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曾几何时韩子路看见苏璃,不是绕着走就是横眉冷对!却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如此热络起来。韩子路对苏璃态度的转变虽然从前次她竭力助他救出追爱便开始了,可却是在今晚才让得他的心防彻底软化!看着她脸上那不下于自己的忧心,他知道苏璃已不是先前的苏璃,或许先前的种种当真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了。 “师妹,天色已过亥时,夜色已深沉,你一个年轻女子孤身一人走在街上,让为兄如何放心?不如你且在府中暂留一晚,明日一早为兄亲送你出府。”韩子路话刚说完,追爱的脸色便黑了下来。苏璃看了一眼追爱,连连摆手笑着托说不回去,红楼的嬷嬷会担心,便迈步向外走了开去。韩子路皱了一下眉头,一边说着我送你的话儿,一边抬脚跟了过去。苏璃也不推脱,只一径向外走着,只是临到门前,她又转身冲着定定的望着他们的追爱回眸灿然一笑。 追爱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的韩子路与苏璃,看着那两扇开开合合的门,嘴边蓦地浮起一抹苦笑。随即走进内室,径自宽衣去睡。 韩子路送完苏璃回到沁园,站在院子中看着已是漆黑一片的主房,料想追爱当是睡了,便轻手轻脚走去了厢房。这些日子追爱时时犯困,就连白天也时常哈欠连连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不知道她是累了,还是对这平淡的生活乏了觉得无趣了!唉,真不知道爱上你对我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娶了你对你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第二日,追爱未睁开眼睛,便习惯性的伸手向一边探去,空空的半边床榻,入手微凉的触感在在提醒着追爱,昨夜这里只有她一人入眠,韩子路未曾进房。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追爱便让怜春去传下了马车,今日她要进宫。自从大年进宫请安后,这近月的时日不曾进宫去了。虽说父皇与母后总行踪不定,可那里终归是自己的娘家,是自己有了眼睛可以去肆意流淌的地方,有了委屈任意发泄的所在。 韩子路一大早便出去了,昨夜匆忙送苏璃回去红楼,连杯茶水都未曾侍奉,总让他心里怀了一份歉疚。昨夜顶着冬日的严寒,苏璃一个女孩子,穿着绣花鞋,陪他走遍了大街小巷,不为赏灯,不会猜谜,只为了寻找不见了踪迹的追爱。这一份人情追爱不懂回报,他韩子路不能再不懂感恩!他韩子路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欠人恩惠,偏还让他三番两次的欠了苏璃,这让他益发的不安!总觉得以往他对苏璃的所有认知,全都错了一般。 红楼的特定营生,就是在午时通常都不会有客人上门,而红楼的姑娘们也通常都在各自的房中补眠。可今日清晨一大早,红楼中却走进了一位特殊客人,进门就点头牌苏璃的特殊客人。 “公子,请稍候,容老身去瞧瞧咱们苏姑娘醒了没有!还有就是苏姑娘见不见您,老身也做不得准,需她自己拿主意。”一大清早,红楼的嬷嬷还未曾睡醒,便被告知有客人上门,可想而知她那心情会是怎样!若是一般客人,她自会以尚未开始营业推搪出去,可偏生这位客人她赶不得!谁让他是当韩第一驸马,威名远播的韩大将军!可她却深知,这位韩大将军既娶了公主变成了驸马,出入她们这种地方,自然不希望被人认出!所以装傻充愣这点儿眼力见,身为红楼的嬷嬷她还是有的。 苏璃刚起床,嬷嬷便找上门说韩子路在楼下等她。苏璃一听当即回了一句,稍候她便下去。苏璃不比红楼中的其它姑娘,那些姑娘通宵达旦的应酬客人,而她不需要!她只在晚上露那么一次面,弹上一两曲便罢!只要她不愿意,从来不用应酬客人!这一次她能这么爽快的应下,委实出乎嬷嬷的意料之外。红楼中部有不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求与苏璃共坐同饮一壶茶却不得!也因此苏璃那清高自许的名声便远播,敬她的说她洁身自好,不愿轻入浊流。贬损说她是身在红楼的贞节烈女!虽然这韩将军的身份非比寻常,可以往也不是没有不下于他的王公公子,可她一次都没有允过!今日如此痛快,莫不是他们之间早有了情意? 嬷嬷下的楼来,一边回说苏璃请他上楼,一边转弯摸角的探听着什么。 “敢问公子,跟咱们苏姑娘可是旧识?”听了嬷嬷的话,韩子路上楼的动作只微滞,便又继续迈着他那优雅的步子向楼上行去。一副浑然未觉有人说过什么的样子,嬷嬷一见韩子路这副模样,便识趣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可她仍不死心转着眼珠想要寻个话题再探究竟。恰在这时苏璃打开心门迎将出来! “师兄,怎一大清早便过来?可是公主她又?”苏璃甫一走到韩子路的身前,急急问着了口,在她的认知中韩子路很少在红楼中露面。他不好此道,也不愿在此处露面,每次找自己拿情报,都是通过他的下属传递。惟一的一次踏入便是上次为了救追爱,这一次他又亲自踏入不知又为何人? “呵,师妹,师兄在你的眼里当真就那么不近人情?不为追爱便不会来看望你么?”韩子路一句话说完,又想起以往他对苏璃的种种,随又自嘲的笑说了一句,“还真没有过!” 韩子路这前后迥异的话儿,却听得苏璃禁不住心花怒放,只是面上她却作出了一副小女儿含羞带怯的娇嗔状笑望着韩子路。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少年,天知道她等他和颜悦色的同她小坐一次等了多少年!天可怜见,这一天总算让她等到了;天可怜见,她这么些年的努力与隐忍总算没有白费! “师兄一向严谨,是什么事儿让得师兄如此的好心情,竟连小妹都取笑起来?”苏璃脸上挂着明快的笑面,一双明眸却含嗔似怒的勾了一眼韩子路,手上也掩饰性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倒起茶来。刚倒完茶水却又兀自发笑的推开窗户泼洒了出去,心中暗自笑道,真是高兴糊涂了,这一大清早的哪里有人以茶人待客!放下茶杯,便去一边取了两盘点心,一盘水果! “师兄来得如此早,相必未曾用过早饭吧?若是饿了,先用些点心填充一下!也顺便就点心的口感与味道跟小妹提一下建议!”韩子路看着苏璃来回倒掉了茶水,又端了点心与水果,现下又听了她的话便失笑的伸手取出一块圆形点心!苏璃自小就喜欢吃自己做的点心,而她又每每能做出不同口味的点心来!每每她有一种新口味的点心做出来时,总会想要找人去尝尝,那个时候最先吃到她点心的人一般都是小师妹苏影。而自己则永远会是借由小师妹传递的第二个人。 “嗯,酥香爽口,甜而不腻,吃后口颊留香,犹似刚品完上好乌龙一般香醇。”韩子路一块点心入肚,一番评语便应口而出。这一番话甫出口,惊得苏璃瞪圆了双眸,也让得他自己暗自一惊!什么时候自己对点心这么有研究了,呵,都是追爱那丫头,每次吃点心总爱往自己嘴里塞一些!还要让自己说好吃了,她才肯吃下!这点心的味道她定会喜欢。 “苏璃,这点心还有吗?”韩子路心中想着,便张嘴说了出来,听得苏璃扑哧一声笑将开来。 “师兄这是想要连吃带拿么?只可惜, 昨夜匆忙之下只做了这两盘,你只能吃一块,别想再多吃,更遑论要带走!”苏璃嘴上虽如是说着, 可她心里却如同喝了蜜一般甜。自己做出来的点心被认可,任谁都会高兴,何况这人还是她从小恋到大的意中人! “呃,原来只此两盘,刚还想着这味道追爱一定喜欢,还想着你这里若多做了些,便带几块回去给她尝尝。”韩子路话刚出口,苏璃心中的美意顿消,原来他问这话不是因为他喜欢吃,而是觉得这种口味追爱应该会喜欢!我苏璃的点心只有自己的亲人可以吃,这世上除了爹娘便只有小妹与你可以吃到,她凭什么吃我做的点心!就算是我吃剩下不要的拿出去喂狗,也不会让她尝到一点儿渣。 “呃,上次小妹带去的点心,看公主好像不太喜欢的样子,所以这次便没有多做!如果师兄不嫌弃是昨夜吃剩之物,便全部带走便可!”韩子路听了苏璃如此说,哪里还会真带走!就刚刚那话他也只是随口一说,且在说出口后便后悔了。这话说得就好像是他在替追爱向苏璃要点心一般,若不知苏璃对自己的情意,这话说了便说了,可明知苏璃对自己的心思,不能给她什么已是会令她伤心难过,又怎能如此伤她心! ------------ 29、皇家有喜 韩子路从红楼回去沁园时,发现追爱不在,便随手抓住沁园的一个仆从询问。孰料让他得到的回答便是,公主一早便带领婢女与侍卫出府而去。 出府而去?上次的事情还没能让她记取教训吗?如果真要有人同她过不去,就那几个宫中侍卫又怎能护到了她的安全!唉,世人皆知吃一堑长一智,她贵为公主平日里淘气整人的点子眨个眼就有好几个,怎生还犯这种不入流的低级错误?娶了这么一个公主媳妇,真愁死本将军了!回眸问清追爱走了多时,便撩衣袍提真气纵身而去! 世人皆见路过将军府的各色女子,皆引颈以盼能遇本将军来个偶然邂逅,哪里还会有人知道,本将军追妻的路如此的漫长而苦逼!皇太后呀皇太后,你当初为毛非要给公主取个追爱的封号,你取个送爱的封号,你女婿我不就不用追的这么累了么!呃,送爱也不妥,万一她见人便送,那岂不是会更加累!得,还是撩衣袍加紧追吧!可别再出上次那般的状况。 “公主,咱们就这么走了,驸马回来看不见咱们得有多伤心呀!”怜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扁着小嘴喃喃说着,听得追爱恨不得拿针钱缝起她那张小嘴。自从知道了要回宫,这一路上她就没停下,也不知道她哭个什么劲儿!伤心个什么劲儿!话说那被她念了一路的人是本公主的相公好不好,她怎么一脸在成亲当天生生被人绑走新郎的委屈样子!话说本公主舍下的是自己的夫君,带走的也是自己的婢女,又没真拿绳绑着她,她真这么舍不下,大可以回去哪! “哭,哭,真不知道你身体里哪来的那么水让你挥霍!这都洒了一路了,皇宫需要的是安全,最不需要的便是无谓的泪水。”追爱一边甩过去一条手帕,一边正经的劝慰着,一改她先前凉凉的态度。不是她心冷,也不是她没人味,实在是这丫头一旦哭起来,好话赖话悉数不听!不让她哭个痛快,你就算说破大天她都不会停下来!追爱也就是看着她有收闸的趋势,所以才会牺牲她的手帕。可当她刚甩出去,却又眼尖的发现那条不是她在宫中常用的,而是韩子路在业王府时,一时魔怔送给她的那条!可甩即甩出去了,又岂有再收回的道理。再说了韩子路人又不在这里,大不了怜香用完本公主再收回来就是了。 “夫人,你当真舍得下为夫?那是……”马车甫一在宫门口停下,挡帘便被由外掀起。追爱原以为是宫中侍卫认出了这马车,而来献的殷勤,没想到入耳话语却是韩子路那清冷的语音,抬眸望去却发现韩子路的目光似是在一直停留在怜香的脸上。呵,韩子路呀韩子路,你连本公主身边的婢女都敢招惹,难怪这丫头哭了一路!又想起昨夜的一幕,追爱气郁于胸,横了一眼韩子路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但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就连话语似是都懒得说一句了! “追爱,我做了什么要受你如此白眼?就连我唯一送你的东西,你也转赠给了她人!”韩子路目光停留在怜香脸上的那条绢帕,那是他曾经在心里挣扎了许久,冒着被众多女人目光非礼的危险去买来的绢帕。交给她的时候,曾经说过,那绢帕不是让她用的,而是让她随时带在身边看见了就想到他的念想!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现如今,她不但一声不吭就离府进宫,还将他们的定情绢帕随手给了人!她是怎么一个意思?昨夜玩失踪,让我跟师妹冒着冬夜的凉寒寻了那么久,今晨又挎着小包袱不告而别,还将他们的定情绢帕送给了婢女,你就算再任性淘气,也该有个边有个度吧!你现在已不是以往的追爱公主,而是我韩子路的妻子!还是说我韩子路对你的情意,在你的心中真就这么不堪? “呃,你做了什么也要来问我吗?还有那手帕是借不是送!且就算是送也只是送给了自己人,又不是送给哪个外人男子,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追爱原本向前走着的身形,因为韩子路那一句带着幽怨的话而停了下来。他还敢有怨气,昨夜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去会师妹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一边。更不知道是谁会过师妹后居然不进主房睡厢房!更不知道是谁一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天知道他是昨夜就离府还是一大清早离府!可类似这种吃醋的话儿,追爱不会说,特别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追爱就算丢了爱情,丢了夫君,也绝不要丢了她公主的脸面! 进了宫门后,韩子路看了一眼前后跟随的怜春与怜香,挥手让她们自去忙去!看着她们走远,便拉着追爱向御花园的凉亭走去。有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他再不说出来,早晚会憋出毛病! “追爱,我们真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我们两人总是争吵多过于和平相处呢?以前是王八瞅绿豆相互看不对眼,现在都成亲了还这样横眉冷对,两夫妻在一起生活非要如此么?” 听着韩子路的话,看着他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痛苦表情,追爱小嘴张了张又闭紧了。让她说什么好,说什么好呢?总不能说以前看不对眼,是因为本公主立志要找一个文才出众的驸马,你虽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可那张无视本公主的带笑俊颜就是让本公主不顺心!还是要说走近了你身边之后,了解你的诸多好之后,更是无法忍受总会有女人出现来争抢于你,外人皆言说你相貌出众,人品一流所以才会引得无数名媛千金争相嫁与,可谁能明白本公主内心深处的那抹痛!如果你不曾对她们假以辞色,如果你不曾与她们有过牵联,人家就算想要找上门都寻不出理由呀! “子路,或许我们天生犯冲!不然又怎会初初会面之时便大打出手!或许皇兄说得没错,我嫁给了你压根就是一种错!”追爱的话语刚说完,韩子路便要出言相辩,却被追爱抬手打断了。“你必出言相辩,纵使你心中对我有情,可你能说你心中对你的苏影小师妹半分情意也无?还是你能说你对苏璃师妹无一丝感觉!”追爱的话刚说完,韩子路便皱紧了眉头。没错,当小师妹在生死边缘挣扎时,自己心底涌出的那抹痛意与不亚于当进在追爱病床前的心痛!而对于苏璃,他不敢说也说不不清。他说不清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恨意与疏离是出于什么,也说不清现在对她的百般关照又是出于什么! 追爱看了一眼陷入到迷茫中的韩子路,嘴边浮起一抹苦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什么冷情将军,该是一个多情将军才对!可我追爱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不要那种朝三暮四心想享齐人之福的驸马,哪怕本公主心中对你有万般爱意,也绝不会给你这份殊荣。 “子路,你不必纠结,因为本公主心中也同样困惑,纵使我心中以你为重并嫁你为妻,可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脑中会时时浮出舒良的身影,也不明白为什么顾写意的音容笑貌也会不时的闯入!所以我们各自都需要时间来理顺心底的这份混乱感觉,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理清心底的这份迷茫,再见面时当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了吧!” 追爱这一番长篇话语说完,人便向凉亭外走去。行到凉亭边缘却又转回身深深的凝视着韩子路,末了灿然一笑才决然而去。而韩子路就那么看着,他不知道他除了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去,他还能做什么!追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做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韩子路纵身向着宫外疾行而去。 南阳宫中,追爱因为一路急行再加上心中伤痛,甫走进南阳宫人便体力不支的软倒了下去。吓得怜春怜香连忙安排人去分头去传太医,请皇上,报皇太后!公主回宫这等大事她们可是事先就禀报过了,再加上她们先行回到的南阳宫,自然太医到来的同一时间皇上与皇太后也到了南阳宫。 “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宫就晕倒了?是不是韩子路那臭小子苛待了你?让你吃不饱穿不暖,所以才会晕倒!”听着自己母后说出来的话儿,追爱苦笑不得!韩子路那臭小子苛待自己是没错,可不会像是母后所说的那般不给吃不给穿呀!可现在她除了抿唇苦笑,委实不愿开口说半个字。 “太医,公主什么情况?”皇太后一看自己的女儿闭眼假补寐不搭理自己,便扭头问着正在给追爱请脉的御医。 “老臣恭喜太后,恭喜皇上,公主有喜了!” 啊哈……皇太后一听太医这话,直接就同兴的站起身来回的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直搓手,嘴里也念着本宫要当外祖母了的话儿。自己在心里乐过以后,一扭头定定的看着皇上穆怀康说道:“皇儿,如今我皇家添丁大喜,你是不是发道圣旨普天同庆、晓喻群臣,顺便大赦天下呢!” 皇上听着皇太后这话顿时怔然!追爱有喜是该庆祝,毕竟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当舅舅了,可这发圣旨晓喻群臣、大赦天下就不用了吧?毕竟这孩子姓韩不姓穆咧!可他深知自己母后的脾性,哪里会容他说半个不字咧! “母后,女儿腹中孩儿不属于皇家血脉,只是您的外孙儿,在宫中庆祝一下就罢了,这大赦天下、晓喻群臣就免了吧!女儿怕腹中这孩子福薄,受不得这份殊荣。”追爱的话引得皇太后一阵唏嘘,纤指轻点她的额头,直骂她不会说话!什么福薄福厚,既然选择了她这个太皇当皇祖母,就一定不会是福薄的孩子! 追爱也不同自己的母后多作争论,只一径抿着嘴再不言语。心底却在轻问,子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终于有了你的孩子,你可会欢喜吗? ------------ 30、又见荷花香 追爱有喜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三宫六院,顿时宫中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面的没见过面的,全都捧着礼物前往南阳宫道贺!不为别的,皆因她们清楚,在这大西的内宫谁要是一不小心靠上了追爱公主这棵大树,那么她的封妃之路将会好走上许多! 公主有喜如此的大事,虽没有真如太后所言一般晓喻群臣,广贴皇榜,大赦天下!可也传得人尽皆知了!传来传去,韩子路这个孩子的爹却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什么?有喜了?我怎么不知道?爹,你没搞错吧?”韩子路一脸惊讶的问着带回这个消息的韩湘子,只是他的那一句不知道的话,却让得韩湘子老脸都绿了!儿媳妇有喜了,儿子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真会喜从天降? “韩子路,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小星肚子里的那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韩湘子老腰一挺,老手一拍桌子,一双老眼也及时的瞪了上去,直闹得韩子路哭不得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他不过是在说,他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而已! “小星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自然是你儿子我给播下的!还能哪来的?你当你儿子我那么无能,区区一个孩子都搞不定,还得需要去外面借去呀?”韩子路这话一出口,顿觉分外的不妥!去外面借?那不是摆明了自己骂自己活王八! 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了?这样的话有多少年不曾听到过了!自从那个女人的事过后,子路便一夜间变得比自己这个老头还要深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嘛!对于韩子路那不着四六的话儿,韩湘子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还欣慰的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直点头! “老爹,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有充分的理由进宫去了?”韩子路伸手在神游的韩湘子面前晃了晃,脸上挂着征询的笑意。他现在满心欢喜却又万分紧张,他欢喜他就要做父亲了,欢喜追爱正在替他孕育着孩儿;可他同时又紧张不已,他紧张追爱那莫明的气依然没消,他紧张追爱不肯跟他回来! “傻儿子,当然了!快些去把我那儿媳与孙儿接回来!我们韩家的人常住在宫中算怎么一回事!太后她老人家的代养费可会高得让咱们吃不消呢!”韩湘子说罢,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数年前自从发生那个女人的事后,他一度担心自己惟一的儿子这辈子就要形单影只的一人过了,他韩家就此要断了香火。不成想子路不但娶了公主,而且过不了多久,他韩家就要添丁,他就要当爷爷了!虽然那孙儿还只是刚刚有个影儿,可他就是想想都能让他的老眼笑出泪花朵朵。 南阳宫中。 追爱独坐在窗前,仰望窗外,似是在望月,又似是在等人。月光如华,夜色如水,冷意更是透过窗棱丝丝的钻入房内,可追爱浑然不觉,只一径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公主,夜已深了!”怜春与怜香对视一眼,便趋步走向前去。劝公主早些歇息,按说刚入宫那几日,公主却也是如往常般睡得香,吃得欢!可近几日公主却常常晚睡,时而轻抚腹部低头黯然不语,时而对着窗外喃喃自言。她们作为婢女不懂公主的心思,也不敢冒然近前搭话,只能看天色的早晚提醒公主为了腹中孩儿早些安歇。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稍坐片刻就去歇了!”追爱头也不回,只淡淡的让怜春与怜香等众宫婢退下。怜香还想再说点什么,怜春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她先退出去。她们二人跟了公主这些日子,对于公主的那点性子多少也了解了许多!但凡她拿定的主意,就是太后来劝都不会有什么改观!何况是她们两个小婢女的话了,只有退到外面,多多留心是了。 “不是让你们都退下么?本公主……”坐了片刻,追爱当真有些乏了,刚起身便听的身后传来了响动,她以为是怜春与怜香还没有退下,于是一边喝斥一边抬眸望去,这一看却让得她再也无法说出后面的话语。 “你,来做什么?”追爱看着静静望着她一言不发的韩子路,尽管心底早汹涌澎湃,可面上却突然冷凝起来。她有身孕的消息都传出去如许天了,他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更不曾进宫看过她一次!这让得追爱心底的旧伤新痛悉数涌了出来。不见他心中想他、念他、思他,也不过是心中感伤罢了,这见了他却再也掩不住内心的幽怨。 “呃,我来看自己的夫人与孩儿!有何不可么?”韩子路看着追爱的冷淡也不着恼,反而展颜一笑,探身向前打趣着她。“本将军为了日后能时时陪在自己的妻儿身边,这几天可是把往后几个月的公务都做完了,忙了个几天几夜,睡没睡好,吃没吃好,刚一交待完就巴巴的跑了来!不成想却是拿了一张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伤心哪!” 噗哧!追爱听着韩子路那话,再偷眼看着他那双手捂着腹部一脸委屈的哀伤的样子,再也禁不住的展颜笑将出来。 “冷屁股也不给你贴!谁让你这么多天才来!”追爱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寝宫行去。这几天静坐窗前独思,虽感伤幽怨略多,却也想通了如许多的事儿。不管韩子路以前如何,自己现在已嫁他为妻,他也已成为了皇家名正言顺的驸马。而且那些找上门来的女子,不论是随在身边的属下还是师门情谊的师妹,他也还算是以礼相待!不管他是在顾忌着皇家的脸面,还是在顾忌自己,只要自己是真心爱着他,而他也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又何必去管那些呢!车到山前自有路,水到渠自成!等一切临头了再来烦恼也未尝不及。 “呃,夫人哪,那本将军贴一下自己孩儿的冷屁股总可以吧?”韩子路几步追将过去,同时伸手轻揽追爱。追爱一听韩子路这话,两条柳眉微挑,她还就不信了,他那孩儿至今尚在本公主腹中,看他要如何贴他的冷屁股! 韩子路瞧着追爱的反应,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揽着追爱一径向前走去,直到扶着她坐在了床畔,都不曾再开口说出半个字儿。他要等,等追爱开口来问他。 “喂,你怎么没话说了?”坐等了半天追爱也没等到韩子路的只言片语,便如韩子路所料想的那般先是用胳膊拐了他两下,见他仍没反应便开口问询起来。 “嘘,我在听儿子说话呢!”韩子路眸中泛起一抹笑意,双唇微抿,唇线上扬。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噗哧!骗鬼呢,他才多大点,还说话?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也许是女儿呢!”追爱受不住韩子路那一脸的认真样,忍俊不禁终是全然的笑将开来。而韩子路还真就拿耳朵贴在追爱的腹部微闭上双眸聆听了起来。 “嗯,女儿好!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以后我大小两个一起宠一起疼!”韩子路顺势躺在追爱一怀里,仰视着她诉着浓浓情话。听得追爱一怔一怔,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何曾听他过如此缠绵的情话。却原来他不是不会说,而是要等到有了女儿才会说!追爱盯着自己的腹部有些吃醋了,这万一真是个女儿就糟了,还出生就开始同自己抢她父亲的爱,这要是生出来了还不得全抢走呀! “不许,就算生女儿也不许你太宠她,有我一个人宠她就够了!”追爱想起宫中老嬷嬷曾跟她说过话儿,不由小嘴一扁向韩子路撒起娇来。让得韩子路怔忡之余笑得灿烂。 “为什么呀,那总也是我的女儿呀!宠一下又不会怎么样!”韩子路不是非要同追爱抬杠,他只是想逗一下她,顺便听听看她为什么她会不许,该不会连自己女儿的醋的都要吃吧?追爱白了一眼韩子路,嘟着小嘴就是不解释,反复说着不许就是不许! “噗,夫人吃醋了?那可也是你的女儿!”听着韩子路这句话,追爱脸上一红。她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心底就是清楚的知道,当她听到韩子路说那话时,心中涌出的不是喜悦而是醋意!他从来都没对自己说过,凭什么这小丫头还没出生就要听哪?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谁吃醋呀?我是听说女儿是丈夫前世未得成的情人,所以这世便投生成女儿来痴缠一世!所以要是真生了女儿,不许你疼她、宠她比我多!”追爱梗着脖子嘴硬,却听得韩子路在她的怀里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我是说真的没跟你说笑!”追爱不明白韩子路的笑意何来?还以为韩子路是误会了她在说笑。孰不知韩子路就是知道她不是在说笑,所以才会如此开心的大笑!吃醋?好呀!本将军还就怕你不吃醋呢,越吃醋说明你越在乎本将军,越爱本将军! “还说没吃醋?好了,好了,都听你的,若是生了儿子,我就将他投放到军营,自小让他历练。若是女儿,就交给你一人管教如何?”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追爱的腹部,另一只手悄然的环在了她的腰后。 “夫人,夜色深了,就算我们不累,孩子也累了!有事以后再议,反正本将军往后几个月的时间全都属于你。”韩子路说着,轻轻将追爱放平!随即起身吹熄宫灯,再回身躺回床上,只静静的将追爱揽在胸前,却不敢妄动。生怕一不小心便伤及了追爱腹中的孩子。 追爱窝在韩子路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小心奕奕,心底突然就满足了!可她的小手却不安分的悄悄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因为御医早告诉过她了,有孕在身需谨慎! ------------ 31、早产,难产! 难过的日子度日如年,幸福的时光转瞬即逝。眨眼又是一年秋来到!追爱的肚子已是大大的行动不便,也因着她腹中的这个孩子,韩子路没有去往边关驻防,一直挂闲职在京陪伴追爱左右。虽说这样的日子和乐融融不闲多,可和乐的日子里也总会有不和谐的因子跳出,一如苏璃的日日到访!一如韩子路对她渐渐的不设防!这一切都看在追爱的眼里,也明白在心里! “公主,这里有一封要您亲拆的信!老奴原想着等少爷回来捎带过来,可又怕是有什么急事找公主给误了!”追爱正捧着肚子在沁园中晒太阳,在阳光的照耀下刚要晕乎乎的要睡过去,耳边便传来了老管家那略微颤抖的声音。 “呃,多谢!”追爱看了一眼立在沁园门边的老管家,一边轻道了一声谢,一边示意怜春去取信递给她,她现在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老管家将手中信儿交给怜春,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的离开了。追爱只看了一眼那老管家,便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信上。心中虽奇怪他欲言又止的内容是什么,却也没过分的去好奇,更没有喊他回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便是:“半月前喜得麟儿一名,却又因难产痛失娇妻,思思已于日前魂归极乐!”信从追爱的手间滑落在地,一脸茫然的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半晌方有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追爱的这一反应让得怜春与与怜香都惊怔莫明!据产期已不足一月,所有众人全都小心奕奕全力备战,上至皇太后、皇上,下至驸马爷、侯爷,全都严阵以待!更是耳提面命的再三交待,不准出任何一点乱子。 “公主,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公主您说话呀,您不要吓奴婢呀!”怜春连唤了追爱数声,追爱全没反应,仍是呆呆的望着天空黯然垂泪。直吓得怜春赶紧吩咐怜香去寻驸马过来。 “思思没了!思思没了!”追爱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句话,内心无限感伤!思思是她惟一的皇姐,而她所嫁的舒良又曾以一度是追爱所欣赏的人!她一直以为嫁给一温文尔雅的舒良,思思一定会幸福快乐!记起思思初初有喜时,还写信过来同自己相约将来两家儿女联姻!所以那段时间她才一会那么想要有个孩子,她就是觉得,思思与舒良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定错不了!却没想到思思的儿子出生了,可她却再也等不到两个孩子大婚那一天了! “追爱,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韩子路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沁园,他不敢想像追爱在这个时候出事!看着好端端靠在躺椅上的追爱,不由轻轻的的松了一口气!真是差点儿让那个怜香给吓死,说什么公主收了一封信后就不好了!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害自己在心里翻腾的那个紧,什么信上有毒,什么有人进府挑衅,多离谱的事情他都在脑中想过应对之策。 “子路……思思没了!”追爱抬眸看着蹲在她眼前的韩子路,起身扑进他的怀里就是一通伤心的大哭!末了在韩子路紧张的追问下将思思的信递了过去。 韩子路看过信后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思思的魂消同样让他伤心难过,自小到大他一直是把思思当作妹妹来看!不成想,一向乐观开朗的思思就这么走了。伤心之余他又将信展开细细看了一遍,却发现这信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可看他字迹却当真有三分像男子,有三分像女子!这信究竟是谁写来的呢?虽不会对舒良有过多怀疑,却仍觉得思思的死不会真如信中所说这么简单,否则为什么既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呢? “追爱,这信是谁拿给你的?”韩子路一边将信重新折起来,一边有意无意的问着追爱。他要去弄清楚这信中内容的真实性,思思难产这么大的事,没道理他们事前没收到任何一点消息。需知道同住在京城之中,屁大点响动也会传的人尽皆知,何况思思怎么说也是大西淑宁公主,没道理产后重病卧床,宫中御医没有前往请脉呀? “老管家!”追爱不疑有它的淡然道出老管家,却看到韩子路那紧皱的眉头,更加的拧紧了。 “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吗?”追爱的问话让得韩子路纠结的眉毛重新舒展了开来,现在追爱正在紧要关头,她本就伤心难过万分了,怎好再将自己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拿来烦她。 “没有!只是有些个伤感!思思大好年华怎就,这么走了!唉,真是世事无常呀!” 韩子路的感慨再一次深深触动了追爱内心的感伤,她那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泪水,再次无限制的决堤而泄! “呜呜……子路,思思姐就这么走了,舒良哥哥以后该怎么办?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如此小的一个稚儿,要怎么办呢?”追爱一边嘤嘤的哭着,一边想着思思留下的那个可怜孩子,又想着舒良既要感伤皇姐的香逝,又要照料那个奶娃!真真是难为他了。追爱的这番话原本再正常不过,可听在韩子路的耳里,却总觉得有几丝不舒服!毕竟舒良与追爱先前在业王府中有过一段,那个时候追爱可是一心想要嫁给像舒良那般温文的佳公子!虽说他明知道极大的可能是舒良的一厢情愿,可他心里每每想到这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追爱……你,怎么了?”韩子路将追爱揽在怀里,任由她嘤嘤的哭着,竟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儿!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窝在他怀中的追爱身形抽搐了一下,这让得他蓦地紧张的低头问询着追爱。不管思思的死是否真如产子有关,可同样的事儿他韩子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追爱身上。都说女人生产就是在过鬼门关,过得去便大小平安喜得麟儿,过不去便会变成悲喜两重天。 “子,子路!我肚子好疼……”追爱一声肚子好疼,整个人便捧着肚子在韩子路的怀中蜷缩了起来。让得韩子路顿时又眸圆睁,手足无措的打横抱起追爱一边往房间内走,一边大声吩咐怜春怜香去请御医过沁园。好在自从追爱腹中孩子足月以来,皇太后便抽派了一名御医,一名产婆在韩府候命!说什么追爱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一个皇孙,再加上女人生头胎又有许多危险,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了。 不消片刻,御医与产婆便都到位,韩子路看着御医捋着胡须不急不慢的替追爱请脉,心中便没来由的着急。她都疼成那样了,他还不急不缓,要不是柳如晦刚好出府不在,他才不屑用他那臭老头呢! “御医,公主怎么样?”韩子路忍着心中之气,片刻后好言询问。 “无妨,无妨!只是稍稍动了胎气!待老臣开个方子抓几副药服下,便可缓解。”御医连连摆手说着无妨,可听着追爱那哀哀的叫声,韩子路就是不放心!趁着御医闪到一边开方子的空档,伸手扯过产婆让她再替追爱仔细检查。 “唉呀,不好,公主见红了,看这样子怕是要早产呢!”产婆掀开追爱的被子,看着她身上那大片的红,顿时失声尖叫了起来。真是歹命哟,算算日子还差了近一月呢!俗话说七活八不活!这公主八月生产,又是头一胎,还是因为动了胎气引起的……唉,难说难说! “什么?早产?”韩子路这一惊非同小可,先是让产婆再细细确认一下,接着便回头冷冷的瞪着那个御医。这都要早产了,他刚刚居然还说无妨无妨,那怎样才叫有妨?一尸两命么?若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又是太后指派过来的,真想拧断他的脖子。 韩子路咬牙拉着太医近前再次诊查!产婆的经验固然重要,可御医的医道也不能因为自己讨厌这老头便全盘否定。 “你再诊过!你们两人给本将军一个准话。”韩子路让御医与产婆两人一起替追爱检查。他不要经历那种悲喜两重天! “唉呀,公主胎相急剧下滑,有早产症状……”韩子路以手抚额,现在连御医也说早产,他除了内心恐惧之外还能怎样。 “那还傻看什么?赶紧救治!听着,不管是早产也罢,动了胎气也好,总之我要看到公主与腹中孩子大小均安,出丁点问题,就拿你们两族的性命来殉!”韩子路也真是急红了眼,竟然在这个档口只会用他们的合族性命相胁。 “子路,子路……”追爱躺在床上疼得撕心裂肺,小手紧紧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哀嚎出声!她听母后说过,生产会很疼,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疼痛!可当她想到疼痛过后便会有一个小生命跟在她的屁投后面喊娘亲时,嘴边又浮起了苦涩的笑。 “追爱,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韩子路两步过去追爱床边,伸手紧紧握着追爱四处乱抓紧的小手。眉头紧紧皱着,心中既为她所遭受的这份疼痛而心疼,又担心她会步思思的后尘。不,不可以!舒良可以允许,而他韩子路绝不允许! “驸马,女人生产男人不能在房中!您还是出去吧!”追爱的早产牵动了宫内宫外所有人的心,该来的皇太后与皇上都来了!不该来的苏璃也来了。追爱痛了大半天依然没有要生的迹象,产婆急了,韩子路也急了!无论那产婆说什么他都不肯出去。 “本将军必须要留在这里保她们母子平安!”随着一盆盆血水端出去,韩子路脸上的血色便少一份,好似那泼出去的血水生生是从他身体中抽离的一般。这个时候御医已经退出去候命了,房中只留了四个婢女与两个产婆。再来就是怎么样都不肯出去的韩子路。 产婆拗不过韩子路,也不再多说!便继续拼命帮追爱挤压着她的腹部,为她催产。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房中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了,可追爱腹中的那孩子还是没有露头的意思。追爱早已浑身无力的疲软在床,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一径苍白脸流着虚汗。 “驸马,公主早产又是头一胎,偏又难产,怕是……”产婆的话尚未说完,韩子路的脸便绿了! ------------ 第五卷 公主移情,将军出征 ------------ 1、悲喜两重天 “全力保!要大小均安!少一个本将军灭你们九族!”韩子路彻底颠狂了!双眼腥红脸色由绿转白,冷不丁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似鬼!这一声吼更是吓得那两产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顾得瑟瑟发抖,再顾不得床上无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追爱两母子。 “韩子路你给本宫滚出去!女人生孩子你在这里添什么乱?你是想要她们母子死么?”皇太后原本在外面向御医了解情况,谁料她听完御医的话刚推开产房的门,便看见韩子路赤红着双眸在骂人,而原本应当在照料追爱的产婆也跪在地上发抖,这一幕让得她血往上涌!让得她直接爆粗口出来,她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曾骂人了,自从当了皇后她就鲜少骂人了!可今天这韩子路委实是讨她的骂哪! 韩子路看着怒目相向的皇太后,又听着她那一句骂人的话,先是怔了片刻,随即便醒悟过来,这个时候不是自己逞威风的时候,也不是骂产婆的时候,面是想办法转危为安才行!看着太后指挥着两个产婆重新帮追爱助产催生,他便怔怔的站在一边再不敢多言一个字儿,追爱每叫一声他的心便跟着哆嗦一下!这种胜似凌迟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哪! 太后看着迟迟不见动静的追爱,便伸手拉了一个产婆到一边去说话。她不能让产婆的话影响到追爱的情绪,万一追爱自己放弃了那岂不是当真没有希望了。 “你给本宫说实话,公主的情形怎样?可能保得顺利生产大小均安?”皇太后段小喜问这话时,自己心底便先没有了三分底气。不是她底气不足,委实是她也经过这一道生死门,当初她早产时,若非早要准备,若非有高人及时援手,怕是她与她的那一双麟儿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回太后话,奴婢实在是尽力了!公主头胎难产,又适逢才八个月,就算胎儿能顺利产下怕也很难存活,所以奴婢建议弃胎儿保公主!”产婆的话让得韩子路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一张脸更加苍白的无措了起来。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可如果真到了要让他在孩子与追爱中间选一个的时候,他绝不会弃追爱而选孩子。可是孩子又何其可怜,连一天的时光都活不了就要这么死去么?上天何其残忍,竟然让一个期盼了八个月,可以过上妻儿绕膝幸福生活的铁血大将军热泪横流!皇太后看了一眼颓然跌坐在地上的韩子路,虽眼含热泪,心有不忍,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是追爱的丈夫,要妻子还是要孩子这个决定必须要由他来做!虽然如果他选了孩子,她依然会强行保住自己的女儿,可她仍然不会驳夺他做决定的权力! “子路,是时候做决定了,再这样拖下去,怕是大小都难保了……”太后看了一眼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追爱,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韩子路的身上。男子汉大丈夫,他必须要抗得着这份伤痛。 韩子路在太后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的站起了身,定定的看着床上犹在痛苦中挣扎的追爱,泪水挂在腮边艰难的张口欲言。 “保……”一个保字刚艰难的出口便被太后打断了。“子路,你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要保追爱还是保孩子!”太后的话甫一出口,韩子路那不含一丝温度的冰冷目光传甩了过来,“还要想么,保大人!给我全力保住公主!”韩子路的话让得皇太后轻舒了一口气,可也瞬时心情沉重了起来。她的第一个小孙孙哪,就要这么没了? “不,保孩子!”不待那两个产婆有所动作,原本只在挣扎的追爱却吐出了一句苍白的话语。保孩子!需知这三个字对她而言何其沉重,这一句话出口便意味着自己判了自己的死罪!可为了保住她跟子路的孩子,她愿意,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虽然她的早逝会令人扼腕叹息,可毕竟已活过了近二十个春秋,这世间该享有的她都享过了。而孩子呢,他却连一天的阳光都还没见到哪!她不能让他这么惨,那是她追爱的孩子,是她同子路的孩子,就算豁上自己的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不,保大人!我说了算。”韩子路一听追爱那话,立刻走到她的床前,双眸深深的凝视着追爱。失去了孩子他会痛苦,会伤心难过,会痛不欲生,可他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若失去了追爱,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不管什么情形之下,他都不要失去追爱! 两个产婆一听韩子路这话,又见皇太后也向她们暗暗点头示意,心中便明白了!既然驸马与太后都说要保公主,那么她们接下来只需要合力将公主腹中的这个孩子给弄下来就行了。只要是不计死活,弄个孩子下来她们有的是手段! “不,保孩子!如果你们胆敢害了我的孩子,本公主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砍了你们的狗头。”追爱原本已经很弱的气息,在这样大的喘息嘶吼下,更加的虚弱了。两个产婆被追爱这一句话给逼得再次跪在地下水知所措,心中更是在暗咒。这天杀的皇家人,一个个都是这么滴的惹不起,天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贪图这点儿赏钱来讨这苦差!可现下肉已在人家的砧板之上,下不下刀,或者要如何下刀都要看人家的心情了!自己也只能祈求上天,看在她们接生过那么多孩子的份上,就给她们一个痛快吧!不要再这样被踢过来踢过去的受凌迟的折磨了!搞不好她们这大小还没出事,她们两个的老命就先要被吓没了。 “追爱,不要任性!这次必须听我的,如果你不肯听,就算是她们保下了孩子,我也会当场摔死!你活不了,我绝计不会独活,也不会留下这害死你的倒霉孩子。” 韩子路的话说的绝决,却听得在场所有人全都黯然泪下!驸马对公主是怎生样一份深情,才会让得他如此义无反顾的生死与共!都说驸马戎马倥偬不懂温柔,不识男女情爱!如果当真不懂,又怎会有如此沉重的深情眷顾。 “都这么想死?问过我了么?”柳如晦的话语虽然那么的欠扁,可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听在韩子路的耳中却是世间最美妙动听的乐音都及不上半分。 “如晦,救救她们!我要追爱平安,我要孩子没事!”韩了路就如同那跌落深水的溺水儿童,突然抓住了一根飘来的稻草,顿时心生出了如许的希望。 柳如晦没有说什么,在他还没有摸清楚追爱现在的情况前,说什么都是白说!查过追爱的情形,柳如晦那两条秀挺的浓眉拧了起来。站起身定定的看着韩子路,只说了一句,“我会尽力,但不保证!”随即便吩咐韩子路清场,除了两个产婆与一个婢女,把所有人全都清到房门外面,包括他与皇太后在内!韩子路虽万般不愿,可他知道柳如晦如此要求,定是情形十分凶险。他既然选择相信柳如晦,就不能再在一边碍手碍脚,妨碍他下每一个决定。 韩子路站在房门外,听着房内追爱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韩子路怔怔的盯着房门。两眼已呈半呆滞状态。现在他的满心满眼中除了那扇房门与房内的动静再没有了其它。似是只要盯紧了那扇门,便可以盯紧追爱,盯紧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眼见日已西斜,门内追爱的喊声也一声弱似一声,一声哑过一声!门外等候的人除了韩子路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紧盯着那扇门,其余人已被韩湘子请到了花厅坐等。 看着那进进出出的婢女,看着那一盆盆泼洒下的血水,韩子路的心越提越紧,脸越来越白!握紧的双手也越握越紧,直到手心里有血珠滑落都不自觉。 落日的余晖终于悉数退出了沁园,天色也暗了下来,房内已掌上了灯,房外景色暗了下来,可守在门边的人依然没有换过动作。他就那么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如同石化了一般,除了房中喊声过于凄厉时面皮的偶尔抽动。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过后,追爱再没了声音,随即房内便响起了一声婴儿弱弱的啼哭声。 生了?孩子生下了?房内婴儿那弱小的哭声,让得韩子路心中明白,他的孩子活着生下来了!努力的咧开嘴想要笑一下,可随即他又想到,为什么只听到了孩子的声音,追爱怎么没有了动静。 “公主,公主……”怜春的一声哭喊,让得韩子路那刚刚提起来的半分喜悦之情悉数全无!追爱她怎么了?难道柳如晦这个家伙擅自做主,舍大保小?不,不会是这样!他那么了解我,他那么清楚追爱对我的重要,不会这么惨忍的夺去追爱的命!不会,绝对不会! 当产婆抱着孩子打开门时,韩子路脸上挤出一个淡笑,颤抖着双手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脸,心中却在想着,孩子,如果你的娘亲走了,爹会带着你一起去追赶娘亲!委屈你了,刚来到这个世上就要陪着爹娘去另外一个世界。 ------------ 2、名字 “如晦,追爱她怎么样了?”韩子路无神的眼因为看见站在床边的柳如晦而略带了一丝神彩。柳如晦盯着韩子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这一摇头却让得韩子路身形晃了晃,险些将怀中的孩子摔到地上。 “追爱,你好狠的心,你真就这么舍下我跟孩子一个人走了?你终是选择舍我而去,我韩子路说过,你若敢舍我而去,我就敢带着孩子一路追过去。你等着,就算是把地府翻个底朝天,我韩子路也一定要将你抓回我身边。” 韩子路话语说完,便起身面带悲痛的凝视着他怀里的那个小生命,缓缓的将手向她的脖子上探了过去。 “子路,你做什么?我有说过公主死了么?”柳如晦看着韩子路那近似疯傻的举动,不得不抬手阻止他。否则等公主醒来会要他下半辈子不得安生呢! “你是说追爱她……她……”韩子路一脸震惊的看着柳如晦,他怎么都想不出柳如晦前后不一的两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她只是累极睡着了!”韩子路将孩子递给了一边的婢女,伸出双手按在柳如晦的肩膀之上,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柳如晦,惟恐是他听错了,或是如晦为了留下他的命而在说谎。可他从柳如晦的眼中只看到了笑意,却没看到半分的谎言。韩子路倏地转身,伸手探向了追爱的鼻间,那均匀的呼吸稳稳的传来时,他禁不住要兴奋的跳将起来。孩子没事,追爱也没事!他韩子路瞬间从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人变成了最幸福的人! “柳如晦你这混蛋!”韩子路蓦地反应过来,刚刚似是他被柳如晦给摆了一道。他个死人就是见不到本将军添丁之喜非要在这个时候整我么?害本将军差一点儿就一尸两命的带着孩子去地府报道了! “我混蛋?我刚刚才救下了你的妻女哦!”韩子路的压低声音的怒意,柳如晦只是一挑眉,淡淡的扔出一句话儿去堵韩子路的嘴。 “追爱明明没事,那你刚才摇什么头?”韩子路咬牙望着柳如晦,他真的很想掐死他!如果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他真的会当众掐死他。 “我摇头也不一定表明公主有什么事呀,我只是在感慨你一如既往的贪心!如此凶险的生产还非要大小齐保!”柳如晦的话让得韩子路气结,最后他看在床上躺着的一对母女的面上,选择不跟这个无良的大夫柳如晦计较。接下来他要做的事还有许多呢,给孩子取名,好好照料追爱的身体,逗孩子玩儿,他可没空同他计较。 “滚,滚回军营去,免得我看着你一不小心扭断了你的脖子。”韩子路心中虽不要同柳如晦计较,可面上仍是黑着脸不依不饶。谁让柳如晦勾着双唇,一副他现在心情很好的样子。 “古有卸磨杀驴,今有病好驱医!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叹,可叹!”柳如晦一边向外行去,一边摇着头发着感慨,气得韩子路无声咆哮着让他快些滚!更是毫不客气的向着他的背影甩出无数只房内物品暗器,只是不见柳如晦如何躲闪,却仍没有一件物什能打中他。 看着柳如晦闪出了房门,韩子路两眼泪光的坐在追爱的床前,刚刚他以为他已经失去了她的刹那心灰意冷,让得他仍心有余悸!他不怕死,从来都不怕,可他却怕极了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在遇上追爱之前,他从来无所畏惧,可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常胜大将军,他的心中有了顾虑,他的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追爱,你可知道我可以失去一切,却独独不能没有你!以后再不会让你受这般苦楚。再不会让你有半分的危险!”在柳如晦闪身向外走时,韩子路便屏退了房内所有的人。现下柳如晦也出去了,只余他独自一人捧着追爱的脸诉说衷情。就在他情不自禁的要吻上去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呃,这是给公主调理身体的药方,按方抓药,文火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三次,三日停药。”柳如晦那清冷的声音配着那来去如风的清凉,让得韩子路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如果不是怀中抱着小的,床上还躺着大的,他想追出去掐死柳如晦! 柳如晦这次真的走了,任韩子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头去看,也终是再没半个人影。可就在他松了一口气,伏低身子想要偷偷的亲吻一下正在昏睡的追爱时,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皇太后,韩湘子,皇上,苏璃等一干众人悉数走了进来。 “唉呀,子路,快,快,让本宫看一下我那可爱的小外孙女儿长得是不是像本宫?”皇太后一边走一边伸手去抱韩子路怀中的小娃,惹得韩湘子连忙伸手抢在她的身前。没道理他的孙女儿,要让别人先抱! “韩湘子,你快点把孩子给本宫!”段小喜一看韩湘子已抢前一步从韩子路的手中接过了孩子,便又将目光移到了他的头上。既然知道追爱没事,只是累极睡了过去,她的所有注意力便全都凝聚在那个小奶娃身上了。天可怜见,她有多喜欢女孩子,偏偏让她生了那么多的儿子,却只有追爱一个不太像她的女儿!这个外孙女儿,说什么她都要把她培养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青春美少女。再不把她脑中储存的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拿出来晒晒,怕是都要被虫子啃没了。 “呀,这小脸真嫩呀,这小模样生生象极了本宫!”皇太后一句话惹得韩子路直翻白眼。他跟追爱生出的女儿,像她这个皇太后成什么样子? “臭小子,你翻什么白眼?那白眼球长出来是为了点缀黑眼珠的,不是让你没事翻着玩儿的!还有,就算你想要翻着玩儿,也拜托你选对方向,本宫是当朝皇太后,你老婆的亲娘!你女儿的亲外婆!”小娃儿在段小喜怀中还没能待上屁大的功夫,便又被皇上伸手给抢了过去。那段小喜怎肯让自己的儿子得手呢,刚想要再抢回来,一抬眼却发现那小奶娃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韩子路的手上。 “喂,韩子路,把本宫的外孙女儿交出来!不然……”段小喜的威胁对于韩子路来说压根就是个屁!他才不管她是不是贵为当朝太后呢,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追爱,能威胁他韩子路的人这世上除了追爱再找不出第二个女人。 韩子路理都不理皇太后,直接抱着孩子放在了甫睁开眼的追爱身前,让她看一看她拼了命才生出来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追爱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他或许还会由得他们再多抱一会儿这小丫头。可现下他的亲亲夫人要看女儿,谁都得让路。 “夫人,快看,我们的女儿!果真让你先前说中了,是个同你一模一样的女儿。”韩子路一边轻捏着自己女儿的小手,一边同追爱说着往事。浑然将刚刚生产时的凶险情况自动忽略。现今妻女皆平安,那些令人胆寒心惊的事儿他再不愿提起。 “女儿!果然是女儿,当时我就觉得她会是一个女儿。名字!你想好她的名字了吗?”追爱一边逗着自己的女儿,一边随有意无意的问着韩子路。其实在她的心里,她早想过孩子的名字。当时虽说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感觉会是个女儿,可也担心万一感觉错了,生出一个儿子。所以她当时想孩子名字时,便特意想了两个,若生女儿取名为茹,若生儿子则为晟!可韩子路是女儿的爹,而且取名这种事情一向由父亲主导,所以她也就将这个名字提过一次后便压在了心中。 “呃,韩茹!怎么样?用以纪念你含辛茹苦才能生下她!”韩子路微一思忖,张口便替孩子取名为韩茹,虽用意不同,名字却与追爱先前想的一模一样,就连用字都分毫不差。 追爱一边喃喃念着韩茹,脸上一边泛起了甜蜜的笑。 “唉呀,不好!本宫的外孙女,名字怎么能这么平淡呢,要响亮一些大气一些,别人一听上去就知道是本宫的孙女。”韩子路与追爱正在商讨女儿名字时,原本吵嚷不休的几人也静静的在一边听了。韩茹这个名字说出后,所有人都点头觉得不错,只有皇太后觉得不够响亮与尊贵。 “我韩子路的女儿要的就是平淡!本就不尊贵!”韩子路话语虽是冲着段小喜所说,可他的眸光却看向了追爱,那意思也是想要听听追爱的意思。当看见追爱颔首认可后,便再无顾虑的出言反驳着太后的话。 “母后,儿臣也觉得韩茹这名字不错!将来可以据此名封为如意公主哪!”皇上这话一出皇太后才没了意见,可韩子路的眉峰却轻皱了起来。封公主?开什么玩笑,他韩子路的女儿,最多会是一个将军小姐!他们休想再塞给韩家一个公主。 ------------ 3、舒良过府 追爱顺利产女的事情有如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大西皇城疯传开来,连带着追爱生产前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有心人添枝加叶的给丰满了起来。 “子路,如果我真的没能救回来,你当真会抱着茹儿随我而去吗?”沁园主房临窗的躺椅之上,追爱靠在韩子路的怀里,懒懒的在晒着太阳。斜眸看了一眼触手可及的摇篮中的女儿,又伸手触上韩子路的脸庞。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外面传的那一切真真的发生过;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一向不苟言笑的韩子路会为她那么疯狂。得夫如此,夫复何求?现在想起来,她还真的有些后怕,如果在最后关头她没有咬牙挺住,如果柳如晦没能及时赶来,他们这一家三口现下岂能还在这里沐浴阳光的温暖! “怎么又说这个!以后不许再提,也不许再想!”韩子路眉头紧皱,双眸锐利的盯视着追爱,一脸严肃的要她发誓。 “我说的只是如果,又不是当真,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好,好,我发誓!我发誓!唉呀,不要再皱着一张脸了,小心咱们茹儿看见了照你这样子长变丑了!”追爱一边举着小手发着誓,一边软语哄着阴着一张脸的韩子路。发过誓还用手往两边拉扯着他那僵硬的脸儿。虽说他绷着脸的样子很酷是没错,可她更喜欢看到他眉眼带笑的俊逸模样。她忘不了阳光下,他面带微笑的向她走来时的温润俊雅的样子,哪怕是在她误会他的那段日子里,都不曾忘过。独自在皇宫的每个日夜她靠得就是他这个温暖的笑容来度过每一个漫长的寒夜。 日月如梭穿行而过,眨眼韩茹满月了。这一日,阳光明媚天空晴爽,追爱命人将韩茹的小摇篮搬到院子中呼吸新鲜空气。一大一小在阳光的照耀正各自寻着自己的乐子。 “公主,舒公子在府门外求见!”门房上的通传让得追爱很是愕然,舒公子?哪个舒公子?可她认识的舒公子也便只有堂姐夫舒良一人。可堂姐刚刚辞世,他不在家看护稚子,跑来这里是为哪桩? 听得有脚步声响起,追爱抬眸看去,舒良怀抱着一婴儿正在府丁的领引下向这边行来。看着清减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的舒良,追爱心底没来由的一酸,再将目光投到他怀中的那个小婴儿身上,追爱的眼睛也酸涩了起来。 “舒哥哥……”一声舒哥哥便再也无话可说,先前想过的万般安慰的话儿,此时此刻待她看到这清减了近半的人儿全都化为了无形。 “公主,舒良向你求救来了!”舒良说着话儿怀抱着他不到两个月的儿子单膝向追爱跪了下去。这一跪让得追爱顿时无措起来,这一跪让得舒良以往在追爱心底的冷然形象全无!这一跪让得舒良彻底放开了心底深处的层层顾虑。 “舒哥哥,你可苦这般?快起来说话!怜春搬把椅子过来,怜香上茶!”追爱一边伸手扶起舒良,一边扭头吩咐着她身边的婢女。舒良直起身来,两眼含泪的望着追爱,那张消瘦的脸颊映在追爱的眸底是那么的单薄与无助。 “舒哥哥,你的意思是,是想要将文斌放在我这儿养着?你当真舍得?”听着舒良的话追爱无比惊讶的站起身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事情。舒良怀抱着他的儿子过府,居然是为了要给他的儿子寻一口奶吃,而他竟然舒得让孩子在韩府住下来。 “是,你姐姐走的早,可怜这孩子连一口娘亲的奶都没能吃上!我就想着你是他的姨娘,将来还会是他的岳母,为了不给他的人生留下遗憾,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求你将对茹儿的母爱分一丁点给他,只要能让他品尝到一丁点娘亲的爱便总是好的!”舒良的话说的那么可怜,听得追爱连半个拒绝的字儿都寻不出来。可兹事体大,她必须要等韩子路回来两人商量过后才能决定。虽说她贵为公主,有些事定了也便定了!可她想要听听韩子路的意见。他的见解总是比自己高明上许多。 “舒哥哥,这事儿容我考虑一番,明日给你答复可好?”追爱一边说着,一边浅笑盈然。她实在不擅长拒绝人,而她心底又着实欢喜那个舒文斌的紧,私心里她是同意的,可她再怎么欢喜也不能自己就拿了主意。 晚上,韩子路一回到房间,追爱便将舒良的事情提了出来。 “你说你要收留舒良的儿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何必还要假猩猩的来问我?”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说出的话儿,看着她眸中坚定的神彩,他便知道这事无论他同意与否都不会有所改变!原本看在思思的面上,他也会同意追爱暂时照料这个吃奶的娃儿一段时间,可他就是看不得追爱提到舒良时脸上洋溢出的那种伤感神情。看到舒良居然会令她伤感?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哪怕是让他用他的命去换取她的安危他都肯,为什么她的心里始终还留有舒良的身影!难到我韩子路在她的心里终究及不上他么?既然你心中一直忘不了舒良,为什么当初又要嫁给我呢,为什么又要让我误会,其实你的心里一直想的都是我呢!那你当初舍舒良而选我,究其是因为心中有我还是因为顾念着思思? “子路,你这什么意思,我刚刚不就是在同你商量么?”追爱没有想到韩子路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以为她让他看到了她眸中的坚持,他那么爱她一定会为了她欣然同意留下舒文斌这个奶娃。可是她看错了,他刚刚眸中流露出的那是什么眼神?漠然而清冷?一直都传他是冷酷无情的冷面将军,她一直没有觉得他有多冷酷,反而还三番两次的为了她出生入死!她知道他只是顶了一张清冷的脸,他的内心并不是如外界所传一般冷血!可现在,他为什么这么介意留下这个孩子呢?他究其在介意着什么?是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太过像皇姐,每每看到都会令他想起红颜薄命的皇姐吗? 一个人的心里究其可以装下几个人?从前的你身边有多少红颜知己,本公主不管。因为自从我们在一起后,你的心里眼里满满都是我!可你明知道苏璃对你的情意,却仍与她过往甚密!而你与皇姐究其是怎么一个情况,我至今都没有弄清楚!当时你只说皇姐心里爱的人是舒哥哥而不是你,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皇姐心中爱得是你,你便不会再回京承旨,也便不会再爱上我?呵,都说男人的心很大很宽广,可以同时容纳许许多多的人与事!可本公主小女子一名,自从认定了你,便只能容下你一个,再也容不下他人。 追爱看着韩子路不郁的拂袖而去,眸中的泪无可抑止的滑落了下来。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泪这么容易就能流下!不管子路会不会反对,为了皇姐,这个孩子她一定会留下!想到这里,追爱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披衣走出了沁园。 “舒哥哥,睡下了么?”客房门前,追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敲门进去留下。她相信韩子路只要是真心爱她,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留下这个孩子没有半点私心。 “公主,这么晚了你过来是……”舒良一脸忐忑的看着立在门前的追爱,他不敢确定追爱沉着脸披着星光来到客房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子路不愿她照料这个孩子几个月,所以她才会就着夜色来下通知。 “呃,我是来抱文斌过去喂奶,这么小的孩都只在喝粥怎么能行?你一直都没有给他找个乳娘吗?”舒良打开门时,追爱刚好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半碗粥与舒文斌嘴边残留的汤汁。这更加坚定了她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念想,就只为了皇姐,只为了给茹儿一个好的夫婿! 舒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侧身让开,让追爱进房抱起舒文斌。不是他不肯给儿子找乳娘,实在是这段时间只忙着处理思思的后事,与应付业王爷的刻意刁难。虽然业王爷痛失爱女很伤心难过,难道他舒良痛失爱妻就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吗?他的心也是肉长的呀! “多谢公主!若非舒良走投无路,也断不会来向公主求助!”舒良看着追爱抱着孩子从内室喂完奶走出来。看着他儿子一脸的满足样,他的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还怕公主不肯喂别人家的孩子,还怕公主自己并不喂养女儿,而是找乳娘喂食!他还怕自己的孩子吃惯小米粥,不肯再食人乳!看来他先前的所有顾虑全都可以打消了。 “舒哥哥说哪里话,谩说这个孩子是皇姐的儿子,就单凭他还没出生便与我家茹儿订下了婚约一事,本公主也不会任他落得如此凄凉。” 听着追爱的话,舒良禁不住热泪横流。出了思思那事之后,他的亲生爹娘因为顾虑业王爷的责难,已将他们赶出了家门让他自行前去交待。他没想到,追爱居然还能顾念他们曾经的这份情谊。不但愿意替他暂时照料孩子,还肯出面替他向业王爷陈情。如此大恩,他舒良何以为报! ------------ 4、红楼会 追爱坐在房中透过窗棱望着外面的月光,远处传来了清晰的打更声!已经二更天了,子路怎么还没回来?他去了哪里? 哇哇……哇哇……房中的摇篮中并排摆放着两个娃娃,一个是韩茹,一个是舒文斌!一个哭将起来,另一个立刻也跟着哭起来。顿时追爱有些手忙脚乱了,好在怜春与怜香听见孩子哭声,立刻从外间走进来查看!不然追爱一个人还真有些搞不定这两个爱哭的小东西!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放在一起后,都这么爱哭!都是在哭他们还没出生就被限定了婚姻吗?看看自己同韩子路这若即若离的婚姻与爱情,真有点吃不准这么早替这两个孩子定下亲事是对还是错了?罢了,就先这定着,若他们长大后互相看不对眼,便不再声张便是。本来这事也没有婚书为凭,只是自己同皇姐的口头约定。现下皇姐人也不在了,虽说舒哥哥也知道此事,可为了两个孩子的长久幸福着想,他也不会太过拦阻。怕只怕两个孩子一个有意一个无心哪,那样就有可能会受到伤害了。 安抚好了两个孩子,追爱刚想着要转身去取杯水来喝,房门便被人从外大力的推将开来。顿时刚刚安抚下来的两个孩子又一次大声嚎哭了起来。追爱扭头看着韩子路摇摇晃晃一身酒气的走将进来,眉头紧皱!他去喝酒了! 韩子路看到站在内室门前望着他的追爱,只瞧了一眼便径直向着床走了过去。随着他的一闪而过,追爱生生打了一个喷嚏!好浓的香味!他居然去喝花酒。追爱的两条眉毛在打结,双眸中的火花也在跳动。韩子路他丢下她们母女不管,居然是为了去喝花酒! “韩子路,你给本公主站住!不要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弄脏本公主的床。”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那半醉的头脑清醒了一分,顿时停下脚步转回头,定定的望着追爱片刻,咧嘴嘿嘿笑了起来。“追爱,你为什么不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为什么舒良一出现你的心就活了?我韩子路哪里不如他了?你说出来我改!”听着韩子路这模模糊糊的醉言醉语,追爱怔然了!他是为了她去喝的酒?不管是为了什么去喝花酒就是不行!哼! 追爱让怜春与怜香抱着两个孩子去外间睡,韩子路酒后话语她不想传到别人的耳中,更不想他的粗声大气再次惊扰到两个孩子。 待追爱安排好这一切,转回身扶起坐在一边半睡半醉的韩子路向床边走去时,他却又抬起头冲着追爱傻傻一笑,“师妹,还是你对我好……还是你好!”韩子路说完这一句话,便歪着脑袋熟睡了过去。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连追爱的手掐到了他的肉里都没有一丝的反应。恼得追爱很想撒手任他睡在地上,可心中却又不忍,便嘟着嘴将他扶到了床上。替他宽掉外衣与中衣盖上被子,便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双手托腮凝视着他的睡颜。 子路,你熟睡时的样子原来也可以这么祥和与恬静,微扬的唇角隐隐泛着淡淡的孩子气!如果醒着的你也是这般该有多好!你只觉得你为我付出了许多,你可知本公主为你也付出了很多!为了你,本公主拔掉了自己身上爱整人的淘气,也改掉了自己爱玩的天性,这些为你作出的改变为什么你都看不到呢?你只看到本公主同舒哥哥的一颦一笑! 深深的叹息了一气,轻轻的在韩子路的唇畔吻过。追爱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子路,这一生本公主既认定了你,你便休想再要逃掉!从来只有本公主休夫,还没有人能够从本公主的身边逃掉。你也不会是个例外! 翌日,追爱醒来时,床上便只有她一个人了!韩子路早不知在何时起床离开了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伸手摸着泛着凉意的半条锦被,追爱的嘴边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韩子路呀韩子路,你既然娶了本公主,本公主看你还往哪里逃?红楼是吧?你去的,本公主自然也可以去的! 数日后,京城最大的红楼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追爱一身月芽白男衫,手摇折扇,缓步拾级而入,抬眸间顾盼神飞。那一份儒雅俊逸,那一份雍容华贵饶是开红楼多年,见惯了各色达官贵人的红妈也不禁闪了她的老眼。 “哟,哟,这位小哥来咱们红楼是寻人呢还是快活?”虽然红妈的眼被闪了一下,可她的经验告诉她,如此人儿断不是流连红楼之人,既来到此处当与那韩大将军一般另有深意! 啪!追爱一合手中轻摇的折扇,双眸微睑,唇畔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朱唇轻送出了两个字!“苏璃!” 听得追爱出口的话,红妈脸色一僵,随即又笑面如花的晃着她手中的手帕。“唉哟,小哥来的不巧,咱们苏姑娘有客!要不先看看楼中其它的女子,不是红妈我夸口,红妈我这红楼中的四大名牌那可都是远近闻名。好音色的才会专寻苏璃,难到小哥也是为了苏璃的琴声而来?” 追爱啪的一声又将折扇打开,用来遮挡红妈得口沫横飞!听着红妈那滔滔不绝的介绍,只微微一笑。果然,进得红楼中不掏银子休出门!呵,这红妈果然厉害。 “敢问红妈,苏璃的客人可是韩大将军?”追爱看似无意的问话,却听得红妈老脸偷偷抽了一下!后又转念一想,最近韩大将军进红楼已不是什么秘密,人家当事人都不怕人知道的从正门出入了,她又在担的哪份子心! “哟哟哟,我就说小哥一脸的贵不可言,原来与韩大将军相识!不过,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所在,就算你们是旧识也不能就这么冒冒然的闯了进去。小哥先坐一会儿,红妈我呀亲自去替你通报!” 追爱咬牙切齿的听着红妈的话,看着她风情万种的扭腰向楼上行去,她真的很想从后面一脚踹翻她!可她忍下了,毕竟罪魁祸首是那流连红楼的韩子路!如果这世间所有男人都不会来,那也就不会有红楼的所在了!归根结底是男人风流犯下的错!搞得本公主堂堂皇家公主见自己驸马一面还要跑到这种地方来! “对不住了小哥,韩大将军正在忙,不便见您!要不您另择个时间再来?”红妈这一句话让得追爱强压的怒火瞬间喷薄而出。双手握拳,若不是不想丢人现眼,她真想出去喊来官兵平了这里。正忙?用头发梢想也知道在这种地方正在忙什么!男欢女爱喝酒唱曲!好,好得很!韩子路你有种最好永远别给本公主回府,否则本公主定会让你吃不字也兜不走!不要以为本公主不吭声,就会变成待宰的沉默羔羊。 追爱愤然起身拂袖而去,浑然未觉楼上有两双眼睛正在炯炯的目送着她。 “子路,公主看上去好像很生气!或许她真有急事找你,不然以她的身份又岂会踏足这里。”苏璃淡然的目光掠过追爱的背影,随即浅笑盈然的转向韩子路。她苏璃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会失手,不管是物还是人! 韩子路目送着追爱走出红楼的门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苏璃。刚欲出口说什么,随即纵身一跃从二楼直扑而下。双脚在大厅轻点飞身而出红楼,饶是他如此快的速度,出门之后仍不见了追爱的身影。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到处晃动着身着月芽白衣衫的儒雅公子身影的闪过,抬眼望去哪里还能分辩的出哪个方向才是追爱走去的地方。 眉峰轻拧,韩子路回身走回红楼,他知道要想确定追爱的准确方位,只有他身后苏璃能做到!而他只所以日日混迹红楼,夜夜流连不返的最大原因,不是苏璃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而是他要保护他的妻儿不受任何一点的伤害。他始终觉得,他的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打转,随时瞅准他的空漏用追爱来胁制于他。疏追爱混红楼,给所有人制造出一种假象,一种苏璃才是他韩子路心底最重要的人的假象,如此一来虽说会令追爱伤心,可却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是夜,韩子路怎样都无法像往常几日一般留宿红楼,他必须要亲自回府去确认追爱母女的安危,才能放得下悬到了嗓子眼的心。自从有了追爱,他韩子路便不再是铁板一块,不再是无敌的常胜大将军,他已经有了短处握在敌人的手中。 半月前,他收到边关传来的密报,边关几个属国意图犯上作乱,而他们只所以迟迟未曾动手,原因有二:一是要等到冬天草枯雪落之时,二是要铲除大西盛名在外的韩子路。这样他们再出兵不但能占尽先机,还能用韩子路的人头来打击大西兵将的士气!可想而知,一旦事成对大西将会造成多大的冲击。韩子路现在就是大西边关守军的灵魂人物外,一旦他出了意外,大西边防将一溃而不可收拾。虽说皇室的几位王爷分别在四方驻防,可他们的威信远远不及那一面飘扬着韩字的大旗! ------------ 5、苏璃入府 回到王府的追爱,一个人窝在沁园的躺椅之上黯然神伤。 韩子路对她有情她相信,说韩子路离了她就活不了了,她就要信了,可现在又不敢信了。犹记得病床前他的斩钉截铁的绝决,犹记得生产时他那不容置喙的冷冽果决!可刚刚在红楼中那种种画面也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飘荡。她不知道她是要选择继续相信韩子路对她的忠贞不二,还是要选择相信,韩子路骨子里一直就存在着滥情的因子。或许外界所传的他的冷情只是浮于他表面之上的冷颜之惑,他骨子里实则一直很滥情!可同时与多个女子牵扯不清。 追爱在房内默然神伤的数落着韩子路诸多不是的时候,他人正沐浴在沁园的清冷月光下,怀着忧虑的心炯炯有神的盯视着主房内的一举一动。追爱,夜色深了,你怎么还不入睡?可是在等我回房?再等几日,等我把潜进京城来的番邦杀手肃清,就可以像往常一般日日拥你入怀了!幽幽的叹息在月光的映照下听上去格外的清幽与薄凉。 只是房内人黯然神伤,房外人神伤黯然! 翌日,追爱起身后照常先去奶娘那里看顾两个孩子,虽说追爱想自己哺喂,可她觉得这两个孩子的食量一日大过一日,她的奶水竟有些吃不饱了,便寻了两个身体康健又奶水充足的奶娘进府。 “禀公主,舒公子来了!在花厅。”追爱甫走出房门,便收到了侍卫的禀报,柳眉上挑轻道了一声,来的如早,便加快脚步向着花厅行去了。相心是念自己儿子念得紧所以才会一大清早便寻了来吧!唉,真是苦了舒哥哥了,稚子甫生,娇妻折殒,家族放逐,岳父逼问!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是发生在几个人身上也不定能吃得消,亏得舒哥哥自小吃苦耐劳!若换成他人,怕是一日也活不下去。 “舒哥哥,快来看看咱们的小文斌,这小家伙这些日子可是一日一个变化。”追爱远远得便唤了一声舒哥哥,待她行到近前又将手上怀抱着的孩子递到了舒良的跟前。她知道这半个月来,舒良频频出入韩府为得就是想要看孩子。而追爱也因为心底心疼怜惜着舒良这段时日了艰难,每每闻听他进府都会亲自去厨房吩咐,按舒良以往的口味安排饭菜。更是一直都带着舒文斌陪在他的身边,只想给他一种亲人的温暖,以此来激起他从头拼搏的斗志。 “哟,别吃小手了!快点看看是谁来看文斌了!”追爱看着舒良伸手接过舒文斌,不但没有退开,反而凑到近前拿开一直在啃咬着自己小手的舒文斌。舒文斌正啃咬着自己的小手起劲,突然被人横空拿走,小嘴顿时扁了起来,小鼻子也一吸一吸的快要哭了。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追爱伸手逗弄了他一番,随即他又咧开小嘴笑了。看着舒文斌这小奶娃笑了,追爱的脸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追爱,辛苦你了!谢谢你!”舒良的大手突然抚上追爱逗弄孩子的小手,眸中漾着的是浓浓的情意。看得追爱顿时无措了起来,她不想让舒良误会她做这一切的初衷,可她也不想让舒良失去她这惟一的一个亲人的依靠。只能借着逗弄孩子,不着痕迹的抽出被他轻握住的手,笑得坦然而灿然。 “舒哥哥,你快看他在冲你笑,他在冲你挥小手!”追爱的逗弄让得舒文斌的小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一发现让得追爱无比的惊喜。舒良看着自己儿子的笑面轻声叹息,这小家伙哪里是在冲着我这个亲生的爹笑,他是在冲着你笑呀!或许潜意识里他把你认作了他的娘亲吧!认作娘亲?这一认知又唤起了舒良那深埋在心底的爱!曾经如果他够果敢,或许如今的追爱真的会是自己儿子的娘亲! 呵,自己这些日子频繁出入这里,却一次都没有遇见过子路。莫非外界传言为真,子路当初娶公主只是迫于皇上的压力,而他心中所爱是那为他入红楼的师妹苏璃?不,韩子路不是如此肤浅之人,皇太后的警告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又岂会惧怕皇上的威压!再说了凭他的个性,若对追爱没有感觉,是绝对不会娶进府门。若说当真如此,他又为何如此冷落一个皇家公主,而日日流连红楼歌榭呢?或许他对追爱的远不及对苏璃的来的深来的浓吧!如果真是那样,这却像极了他会做出的事情!子路,当初我便与你说过,若你不能让追爱幸福,我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不再顾念兄弟情谊! “追爱,你跟舒哥哥说实话,你嫁给子路过得幸福么?”舒良眸光内睑,两眸只灼灼的逼视着的追爱,他要看到她心底最真实的感觉。 听得舒良的问话,追爱微怔了一下,眸底同时有感伤一闪而过,可她随即却又笑开。“呵!每日里无拘无束不知道有多自在呢!”追爱没心没肺的笑着,可她眸底的感伤却无法在舒良的逼视下悉数遮掩。 “我问的是你幸福吗?你嫁给子路为妻幸福吗?思思自从嫁进舒府,我从来没有见她笑过一次,若非她心中一直解不开那个结,也不会产后丧命。与其说是难产夺去了她的命,不如说是产后抑郁所致。”舒良幽幽的话儿让得追爱眼皮突的一跳,心中解不开的结!皇姐心中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是没能同子路双宿双飞的抑郁吗?是了,自从收到皇姐香殒的消息后,子路整个人便变了!若非舒哥哥今日提及皇姐死于心结,我还没有想到子路的改变是因为皇姐的早逝! 呵,韩子路你何其残忍!你让皇姐为你抑郁而去,你让本公主为你黯然神伤!我大西的惟一的两位公主莫不是都要折在你的手里么?不,皇姐性格婉约,她认了将一切苦楚尽藏心底,最后受尽煎熬而去。可本公主却不会似皇姐那般婉约柔弱!你若惜我如命,本公主自然爱你成痴;你若弃我如敝履,本公主又焉会待你似宝!可不管怎样,既然命运让你我纠缠在了一起,那就用一辈子来守护吧! 感受着追爱的默然与心底的挣扎,舒良轻展猿臂将追爱拥在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感受着舒良的温言安抚,追爱压抑的心绪瞬间崩塌,她无可抑止的伏在舒良的怀里寻求着温暖。“舒哥哥,皇姐心中的结你可知悉?”从始至终她便应该知道这一切,可她偏就会相信皇姐与韩子路两人的说辞。如果当初在业王府时,她能够看透这一切,或许皇姐便不会抑郁早逝了! 舒良拍抚着追爱的手一僵,可随即嘴边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若不知,思思又焉会始终放不下呢!若不是自己在她质问时坦言爱追爱多一些,她又怎会产后抑郁而逝呢!犹记得临终前她说放自己自由,可她腮边滑落的那一滴泪却在诉说着她的不甘与伤心! “追爱,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不要再提了!思思已逝,知或不知又能如何?”舒良这话原本是不想让追爱知道实情,陷入到如他一般的自责中。可听在追爱的耳中却像极了无奈的谴责。 对不起!对不起!追爱紧紧抱着舒良,心中无声的说着许许多多的对不起,泪水也顺着脸庞再次悄然滑落。 这一幕却恰好落在了甫进府门的韩子路的眼中,瞬时他的双眸暗沉下来。双拳紧握,踏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背向离开! 他真的不应该回府,他以为没有了他在府中,追爱会伤感会落寞!却把舒良给忽略了。是了,因为有了舒良,就算自己不在身旁追爱也不会落寞了吧!自己只所以做这么多,不是为了能给追爱一份安全,一份幸福么!如今即使没有自己在身边,她也依然会生活的有滋有味,那么自己又在不高兴什么!哈哈…… “子路,既然你依然放不开,为什么不去说明呢?”苏璃站在韩子路的身边,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听着他笑声中的那份凄凉。粉拳轻握!追爱公主,你既然得天独厚的得到了子路的爱,为什么还要如此的不知珍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不珍惜,不但不会让我苏璃对你收存感激,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恨你!因为你让我的一切努力很没有成就感! “说与不说,他们的情早就存在了!又何苦去讨那份落寞的伤感!”韩子路一语说完,便紧闭双唇不再开启。苏璃望着韩子路的侧脸,良久扑哧一声笑将开来。 “子路,可敢让我入府?” “入府?理由!”苏璃的话让得韩子路很是不解,现在他的府中多了舒家的一个奶娃,多了舒良一个劲敌,已经够让他闹心了!她又何苦再去趟这浑水呢!将她无端端的拉进来替追爱消灾,已经让他很是内疚了! “替你刺探追爱公主心中的最爱!”苏璃的这一句话戳到了韩子路痛处!没错,他一直就知道追爱在爱上他之前对舒良有情,可却不知道在追爱的心中,他与舒良究竟孰轻孰重? ------------ 6、公主移情? 因为舒良的频频过府,韩子路选择了留在府中,哪怕会让他看到伤心吐血的画面。而对于突然在府中经常出现的韩子路,追爱只有一个反应,视而不见!凭什么他可以当这里是客栈,来去如风!本公主却不能当他是过往客人,客走茶凉呢?天底下从来都是你一拳我一脚,来而不往非礼也。虽然她依然会在夜幕降临后,独坐房中回味韩子路的怀抱!可她却不肯丢了她惟一的尊严。 “公主,舒公子在花厅等您!”独坐院中数落叶的追爱,耳听得来人的回报,习惯性的起身随在他的身后走向了花厅。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在花厅与沁园来回游走,看得最多的是沁园中的落叶,笑的最多的地方是花厅。她不能把自己的感伤带给舒良!他整日在外奔波已是够累,来到这里也不过是贪图见到孩子时的那一丝喜悦!何况他终究是客人,自古主人之伤不在客人面前相露。 “舒哥哥,今儿回得如此晚?你爱吃的饭菜都在厨房温着,马上就好!”追爱人一走进花厅,带笑的话语便随之流淌了出来。而她的关爱却让得舒良无比的窝心,更是在心中坚定的认为,追爱同他一般,一直无法忘情!既然他们两人都不曾忘情,而自己妻室亡故,她又过得不幸福。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与孩子争取呢?思思的早逝,一度打磨掉了自己争强好胜的心,是追爱那温润的笑又让自己重拾信心。他要回舒家,不但要回去还要强势回归!他会让舒家所有人看到他舒良的强势。 舒良知道追爱是真心为他忧心,也不做作,径直点头任她传饭。他知道追爱定是一直在等他过来共同用饭。如此想着,舒良的脸上又挂上了久违的笑容。此时此刻的追爱多么像在等他回府用饭的妻子呀!只是现在她仍还是别人的妻子。 饭菜摆上桌,追爱与舒良坐将下来,刚拿起筷子开始用,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料想是婢女过来侍候,追爱便未作理会,径直夹了一筷子自己爱吃的饭菜放进嘴里嚼着,她是真的饿了! “舒哥哥,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追爱咽下嘴里菜,一边伸手再去夹菜,一边向舒良劝饭。见舒良迟迟未曾动筷,不由抬眸看了过去。这一看却让得她也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因为韩子路正揽着苏璃面无表情的立在花厅! “哟,今儿还真是热闹!夫人有心了!本将军的朋友爱吃些什么,本将军都记它不住,难为夫人还能一一记得。刚好我与师妹也不曾用饭,虽然没有一样是本将军爱吃的菜色,可肚子总是要填饱。”韩子路一边轻揽着苏璃在桌前坐定,一边吩咐婢女去取两副碗筷。 “舒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韩子路坐定后,眉梢轻挑向着淡淡望着他的舒良率先打了个招呼。来者是客,虽说这客是来拐他妻房的不良之客,可该有的礼数他依然不会废。 “苏璃给公主请安!在府中叨扰之处,还请公主多多见谅!”苏璃的话说得让追爱很是无语,而她的笑却也让得舒良轻挑起了两条浓眉。心中暗赞,果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难怪韩子路会为了她而冷落公主! “苏妹妹客气了,且不用说你只是暂住,就算要搬来长住,也自会有人替你打理好一切!哪里又会叨扰到本公主!”追爱的话说得给足了苏璃面子,却也官腔实足,更是话里语间寓含了在这里她为客,自会有婢仆替她备妥一切,不会劳驾到她这个公主费神搭理。换言之,苏璃来与不来都与她追爱无关! “舒哥哥,饭要凉了!”追爱扭头招呼舒良用饭,再不理会韩子路与苏璃。虽然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可舒良就是能够看到她眸中深藏的阴郁。谁敢让他的追爱公主不痛快,他舒良就让谁不痛快。苏璃是吧?你只所以登堂入室公然面对追爱,凭得不就是那一张脸么!毁了也就是了。 舒良瞪了一眼苏璃,便扭头向着追爱绽放开了春风过隙一般的灿笑,同进还夹了一筷子追爱最爱吃的菜放到了她的碗里。追爱抬眸轻笑着道了一声谢,便夹起来放时嘴里慢慢的嚼着。 这一幕看在韩子路的眼里,不由让得他眸中的冷然益甚。原本带着苏璃回来,只是想掩人耳目,并没有真想纳苏璃入府为妾。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决定要接受苏璃的建议,假意纳她进府为妾,以此来逼出追爱的真心属谁。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没什么胃口,纯粹是为了吃饭在吃,根本吃不出个所以然,品不出个酸甜苦辣味。饭后,追爱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直接起身走去了花园。这些日子有多少个夜晚她一人就着夜色在花园中流连。以前她都没有发现过,月光朦胧下的花园别有一番美,月影婆娑下的夜色也别有一番情调。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花园小径之上,偶尔抬头仰视一下天空中的朗月,偶尔抬眸扫视着月光投照下的树木的斑驳光影。那一份迷离的真假难辩像极了现下追爱的心绪!她与韩子路之间道似无情却有心,看似无意还有爱,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让得追爱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的折腾上了。 “追爱,一个人走这么急!”舒良远远得看着在花园中对月照影顾自怜的追爱,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了阵阵的涟漪。如果说先前想要重新争取追爱,只是他心中偷偷的想法,那么在他看到韩子路带着苏璃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饭厅时,他便决定要将那藏在心底的想法落到实处! “舒哥哥,怎还没睡?”追爱抬手抹了一下不知是否有泪滴悬挂的酸涩眼眶,随即回眸看了一眼正向她这边走将过来的舒良。她从一开始便知道有人跟在她的身后,而那人断不会是韩子路,想来也只会是舒良了。 “追爱,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对舒哥哥讲,不要闷在心里,那样会憋出病儿来!唉,这子路也太过分了,那个苏璃纵使生得再美,终究是一个烟花女子,他怎么能够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伤你的心呢!有时间我非得好好说说他。”舒良一边说着,一边扳过追爱的身子,再不让她随意的躲闪开去。 “舒哥哥我没事!这些事儿我早看开了,他若真要变心,不用说是舒哥哥去讲说,纵然是皇兄与母后来讲说也无剂于事!再说了,他心都变了,还能再听劝收回来么?”追爱灵巧的脱开舒良的嵌制,一边说着话儿,一边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除了韩子路,她还不习惯靠别的男人这么近!以前不论是思炎哥哥还是自己的几位哥哥,只要她高兴了都会扑上去抱着他们的脖子又笑又闹。可自从心里装下韩子路以来,她的心里已开抬抵触除他以外的所有男子的碰触了。上次自己三哥的摸头都让得她斗争了好久总算是没有躲开。 “追爱,其实……其实舒哥哥的心里一直装着你,一刻都不曾忘过!只是碍于你与子路有婚约,而我与思思也有婚约,所以一直隐忍。就是这份隐忍才酿成了如今我们四人的皆不如意。思思产后抑郁含怨而去,而你与子路现今这情况看在舒哥哥的心里好不难过!为什么我们四人竟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为一切发生。”舒良声情并茂更是说的情真意切,而追爱又陷在自身的伤感之中无法自拔,便让得她顿时觉得,这个世间舒良才是她惟一的知己。奈何自己当初为什么爱上的是韩子路? “舒哥哥,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段时间追爱的心绪一直起伏不定,感情也很脆弱,她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她怕再听下去她又会动那休夫的念头。可心底一起这念头,心头便会有割舍不断的痛楚袭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可以轻言休离,她可以拿着公主令去发布榜文,如今只是想想便会痛不欲生?难道当真是情到浓时最伤人! “追爱……”舒良看着连连后退的追爱,近前了一步,他不能再容她退缩,如果不是他以前的退缩,便不会有现今的悲剧。 “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追爱大呼了一声,拔腿便向沁园跑去。现在这样很好,虽然韩子路时常流连红楼,虽然他将苏璃带了回来,可他依然是她追爱公主的驸马。而且她知道苏璃只是他的师妹,他不管是去红楼还是去找苏璃都是有事情。所以她不要改变这一切,不要有一丝的改变! 舒良看着跑开的追爱,他没有追上去,虽然打铁要趁热,可有些事他知道急不得!正所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追爱现下就是那刚出锅的热豆腐,他必须要等她凉透了,等她的心彻底被韩子路凉透了,才能一举将她拿下。 追爱一气跑回沁园,却又不敢踏进主房,她怕推门进去会看到让她吐血的画面。因为刚刚她明明看到韩子路走进了沁园,既然他走进了沁园,那么苏璃人也定是在沁园没错。 站在房门前,轻抬纤手,终咬牙推门而入。好在房内一切正常,不但没有让她吐血的画面,也没有韩子路的身影。追爱扫视了一遍空空的房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我不在房中竟让你如此轻松么?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跟着舒良去客房?” ------------ 7、驸马纳妾 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双手紧握成拳!可她并没有发作,反而是抬眸迎视着不知道从哪里现身出来的韩子路坦然而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追爱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绪。 “驸马真的这么想让本公主跟舒哥哥去客房吗?自古既有夫为妻纲一说,然则不巧的很,本公主既没那份认知,也没那份心绪顾忌你的心情。”坦然的表情,淡然的话语,让得韩子路一时无语怔然起来。看着追爱的那张倔强的小脸,听着她话里话外的讥言讽意,竟让他如梗在喉的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驸马若没有事,本公主要歇息了!”追爱的这话无疑是在下逐客令,韩子路又焉会听不出呢!勾唇苦涩一笑,随即走到追爱的面前站定。“我要纳妾!”追爱的眸子瞬间睁大,他要纳妾?她有没有听错?这世间居然真有敢纳妾的驸马?还是如此理直气壮的一副样子。 “随便!”追爱瞪了韩子路半晌,终是轻启朱唇淡淡的道出了随便两个字。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在乎,所谓输人不输阵,他都这么不在乎自己了,自己就算再怎么样在乎他,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否则本公主的尊严何存? 随便?我告诉她我要纳妾,她居然只有随便两个字?呵,果然是不关心则心不乱么?她连半分的醋意都没有,难道她对自己竟连半分的爱意也没有么?那么从前的种种真是自己看错了么?还是这些日子自己的冷落让得她想要放弃自己了? “你,不想知道是谁么?”韩子路眸中凌乱,脑中混乱,险些儿没能忍住道出他心中的不满与疑惑!追爱,不管你心中对我的爱还有没有,等过了这一段时候,我一定会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不管我的身边站着多少女人,在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也只会有你一个!苏璃她只是我的师妹,只所以要纳她入府是因为只有她可以替代你去承受那一切危险。我知道这样一来,她知情后不会再原谅我!可只要能护得你安全,我做什么都甘愿。 “有必要么?不管是谁,对本公主而言那都是你的妾室!”无论是谁,对本公主来说都一样,都是打本公主脸面的人!所以是谁真的不重要了,哪怕是你将一个乞儿找回来纳进府,本公主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儿。 追爱转身向着内室行去,她不想再看到他,一刻也不想!看见他的脸儿会提醒她,堂堂皇家公主竟然要同一个红楼女子共侍一夫!这让她情何以堪!可事实便是如此,韩子路宁可夜夜流连红楼歌榭也不愿回府多看她一眼!就算她很不想承认,可这事实由不得她不承认。她也想端出她皇家公主的架子,将那些个勾走了韩子路魂儿的女人,一个个送去地府吃牢饭!可她丢不起这人,心已失,寻回个躯壳又有何用?至少这样还能保有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韩子路站在那里,看着追爱一步一步向内室走去,手抬起又放下,嘴张开又合上!最后叹息一声闪身出了房门。今日韩府的客房之中又何止舒良一人,还有甫进府的苏璃。只所以将她安置在客房,而不是沁园,韩子路有他自己的考量! 行至客房处,果然见苏璃所在的客房灯火依然明亮。韩子路勾唇苦笑,站在门前顿下身形,回眸向沁园望去。两处房间,一样的灯火通明! 韩子路抬手轻叩门屝,只响了一下门便从内里打开,露出了面带笑容的苏璃。早在韩子路行至客房区域时,她便知道了,只所以没有开门迎将过去,她也是在赌,她在赌韩子路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情意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今夜她便打算将自己完整的捧到他的面前,如果是假,那么今夜她便会将她手上那份情报送将出去。毁了追爱,毁了韩子路,毁了大西!她苏璃得不到的东西,从来只会有人亡物毁一种下场! “师兄,你好口福,我刚沏好了茶水备好了点心你便来了!”苏璃一边侧身让进韩子路,一边絮絮说着,话语听上去没什么,可若配上她现时的表情便可以用娇嗔来形容了。没错,韩子路到来让得她满心欢喜,她一直看不清韩子路真心,一直觉得他这段时间的突然转变是因为还恩。可今晚他明明已经回到府中,又进了主房,现下却仍能来到她的客房,这让得她觉得那块特别加过料的点心可以省下了!毕竟靠药物表现出来的只有寻求解脱的欲望,而发自内心的真情才最令人向往。 “是么?晚饭没吃多少,还真是有些饿了!将来能娶到师妹的人要有口福了!可以天天有可口点心换着吃!”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在小桌前坐了下来。这些时日与苏璃的韩夕相处,让得他对她的面前再不似从前那般拘紧与小心奕奕。虽然对苏璃的态度改观,可潜心底里他仍对她怀有一丝的戒心! 苏璃看着韩子路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将起来,便抿唇一笑,也坐将下来。他们这些时日虽日夜相伴,却不过就是品茶听曲吃点心!虽然她有过绮思,奈何在关键时候总会有人来寻韩子路,从而让得他抽身离开红楼。可他又会在天明时分潜将回来,躺在床上揽着自己稍作休息,外人看来,他整个就是日夜沉迷于她。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们两人也只限于拉手与轻拥。这让得她一度很受伤,既然你对自己有情,且自行靠将过来,为何还要如此对她!曾经她也有替他想过,他的离去真的不是故意,可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仍是这样,便不由她不多想。所以她才会向他提出纳她进韩府,虽说出口是假意纳入府,可心底里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抽身而退。就算今夜韩子路不过来,她也会寻个由头找将过去,她要从今日开始留在韩府。 “嗯,师妹,这点心是用什么做的?味道如此特殊?”韩子路偷眼见苏璃双眼微睑不知又在思索什么,便随手拿起一块点心打断了她的沉思。 “哦,没加什么特别的馅料,若说不同之处可能是因为加进了白菊花吧!”苏璃看着韩子路手上拿的那一块菊花糕,张口便说出了它的特殊用料。可当她看到韩子路那弯弯的眉眼时,才明白原来他只是在寻一个话题。那么浓的菊花香味他又焉能品不出! “师兄……”一声绵长而娇嗔的师兄唤出,给人凭空增添了无限绮思。苏璃脸庞那略带绯红的娇羞样子,更是趁得此情此景引人遐思了起来,看得韩子路喉头不由滚动了两个,可他随即便轻咳一声掩了过去。 “师妹撒起娇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呢!你师兄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小心勾起我的贪心,将你假戏真做了!”韩子路一口吞掉手上的点心,简单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一边拍着手上的碎屑,一边打趣着苏璃。没有人面对苏璃一般的女子会不动心,更没有人在苏璃如此娇羞的含情脉脉盯视下还能坐怀不乱。可偏韩子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一颗心早扔在了沁园的无心人! “时候不早了,师妹早些歇息,你师兄我亲自在门外替你守夜!放宽心的睡个好觉吧!”韩子路说着便站起身来欲向外行去,刚走了一步便被苏璃从背后抱住了。 “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陪璃儿!”苏璃的话让得韩子路身子一僵,他不是没有想过真纳她进府,可他满满的一颗心全被追爱占据了,再纳她进府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追爱都只会是一种伤害。 “师妹,我……”韩子路拿开苏璃的小手转回身面向她,刚说了一个我字,便被苏璃猛地踮起脚来以吻封住了后面的话语。软玉温香在怀,佳人在抱,他韩子路就算再没有心,也难免会稍稍悸动起来。片刻他便迷失在了苏璃的刻意营造的温馨氛围中,可随着苏璃丁香小舌的侵入,韩子路一个机灵醒了过来。他推开苏璃,转回身去一个人背对着她平息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定因子。 “师妹,我们不能!你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给你什么,就算你肯屈就妾室,可师兄心里只是拿你当妹妹,更不想委屈你,不想伤害到你!你跟追爱两个人是我最不想要伤害的人!” 苏璃看着韩子路背影,听着他说将出来的话语,双眸中的情 欲全无,只留下了阴狠的冷然。豁然端起一杯茶,一边向韩子路行去,一边轻轻的将暗藏于指甲中的药抖落其内。 “师兄,是璃儿太过执着,不怪师兄!喝杯茶吧!就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韩子路听着苏璃的话语,眸中虽有疑惑,一向执着的她这一次竟然这么容易便放弃,这委实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他依然接过了苏璃的茶,仰脖一饮而尽,浑然未觉苏璃眸中闪耀着异样的神彩。 ------------ 9、探查幕后 追爱站在台阶上,看着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韩子路,他虽挥手之间便将一人打飞出去,可接着便会有另外一个黑衣人接续而上。那包围之势从始至终于曾未出现过断层,让得韩子路只能苦恼的看着一个黑衣人拿刀架上了追爱的脖子。 这一刻他觉得他是那么的无力,他从来没有想到,他谋划了那么久,布署了那么多,终还是没能摆脱掉追爱落入敌人手中的事实。他更恼得是,那黑衣人抓到追爱之后,不但没有立刻带她离开,也没有伤她分毫,只是站在那里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挑眉向他挑衅。大有你有本事就来抢回她的意味! 随着几个黑衣人的被打飞,现下只要韩子路刚一抬手对准某黑衣人,那架在追爱脖子上的刀便会往下压几分,令得韩子路不得不分心怒瞪,可他分心怒瞪的后果,便是他身上会受上不轻不重的一掌。这一刻追爱明白了,他们只所以让她站在这里,不是好心的不作为,而是为了牵制韩子路!可她又想不明白,这些人来意为何?他们从一开始就给了她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她还不明白,刚刚喊刺客的韩府家丁都去了哪里?韩子路的贴身护卫去了哪里?为什么这沁园里只剩下她从皇宫中带来的侍卫在游走观望? “子路,不要管我!量他们这些宵小还不敢对本公主如何!” 追爱的话韩子路懂,从一开始他就懂!可懂归懂,他总是放不开手脚!心中有了牵挂,哪里还会如从前一般不顾一切的拼杀呢!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什么狗屁大西常胜将军!什么沙场冷面修罗!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简直是徒有虚名!也就那一帮被吓破了胆的老东西拿你当个人物,害老子大老远还要跑这一趟!”一声粗犷的叫咒声,让得韩子路抬头看向屋顶,这一看才发现他的沁园已被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个干净彻底。这一惊非同小可,难怪那围着他的黑衣人怎么打都不见少,却原来全都在屋顶之上伏着。他们这是来了多少人呢?看这意思少说也得近百人,居然用数十人来包围他的沁园,还真是看得起他了。 “我韩某人是否徒有虚名,用不着你趴在屋顶之上鉴定。若真是条汉子,便让你的人放了我的夫人,拿一个女人来胁制,真亏你有脸还敢露头出声!”韩子路单手在腰间一按,只闻清啸一声,腰间软剑应声而出。此刻他一手握剑,剑尖斜指沁园屋顶,丝毫无惧那些围着他的黑衣人。他算是看清了,这帮黑衣人压根就不会对他下死手!他们只是想用最原始的车轮打法累垮自己,从而捉一个活的回去震摄我大西边陲守军。哼,我韩子路虽不能力斩你们于剑下,可想要活捉于我却也是难上加难! “小子牙尖嘴利,休得用妇人来诳骗老子!老子还不至于会傻的上你的当!”先前出声的黑衣人,此时大笑三声,随即指着韩子路厉陈他的心思。他虽比不得诸葛之才,却也不是无能熊包!区区三言两语便想哄骗他放掉大西公主,门都没有。 韩子路偷眼瞧了一下追爱那边的情形,又斜眼打量了一下屋顶之上的情势,长剑斜倾,双眸半睑,看似宁静致人,实则心中焦虑万分。他布在沁园的精英护卫,此时此刻一个不见,定是有熟知府中情形之人先将他们引开了去。他只需要拖延到他们返回沁园,那个时候胜负实未可知。 “大人,他在拖延时间等援兵,我们不可恋爱战!”黑衣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提醒着那粗犷的大汉。以免他落入韩子路计谋之中,前功尽弃。 “这点小把戏,本大人会看不出,何用你多嘴!”一言斥罢,便高声命令着院落中人,“带上公主与韩将军离开!带不走活的,尸体也要带走!”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屋顶之上的黑衣人消失殆尽。而院落中胁持追爱的黑衣人也一个手刀劈晕追爱,打横扛起飞掠而去。 这一变故恼得韩子路双眸赤红,几欲暴走!追爱就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他苦心孤诣准备了那么多,眼瞅着追爱就在他的眼前消失而去,怎不令他心神俱失!顿时那令人闻名丧胆的沙场修罗又回来了。 围着韩子路黑衣人,只见得韩子路周身的气息悄然转变,先前的冷然之气被一身冷肃的杀气所取代。众人皆不由面面相觑,心中都在轻颤,他果然是沙场冷面修罗!单这一身肃杀之气,便不知能骇退多少人了。 “不想死,让开!”韩子路冷眸扫视,薄唇中挤出了短短一几个字,便举剑前行。他要去救追爱,他不能让他有一丝半点的损伤。他精心守护着的追爱,怎么可以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生生失了踪迹,这比要他的命还更令他难受。 黑衣人虽然骇于韩子路的气势,可他们却无一人后退。韩子路也不多言,旋身而起,只几个起落,便让软剑饮血,围着他的黑衣人也生生被他砍开了一个口子。见有缺口,韩子路抽身而退,脚尖轻点向着追爱消失的方向追将过去。他刚刚离开,肖成便带着被骗出府的护卫杀将回来,顿时将还没能离开的所有黑衣人斩杀殆尽。 韩家军处事的原则,面对来犯之敌,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肖成留下其余护卫坚守沁园,他一人飞身追寻韩子路而去。在这混乱的不能再混乱的时刻,没有人再去留意客房中的舒良与苏璃在做什么!只一径向着那个惟一的目标狂追而去。 韩子路沿着黑衣人有可能走的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天色放亮,人在城外不知名地,也未见到半个人影。这让得他懊恼的捏紧了手中的软剑,上次追爱出事的时候,他就发过誓,此生再不让她涉险!再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可誓言犹在,她心上的伤愈,现今却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掳劫而去。他后悔了,他后悔刚刚没有告诉肖成留下一个活口!他就这么葬撞的追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追不到的可能。如现在东方泛白,天色放亮,放眼过去,周围几十米内都无藏人之地。可见定是自己不知在哪个路口追错了方向,如今再返身回去,哪里还会有半分追上的可能。 韩子路拄剑长啸,那一声声凄厉的啸音将在远处逡巡的肖成引了过来。 肖成看着韩子路凄厉的发着清啸,心中滋味有如五内俱焚!若不是他一时不查上了敌人调虎离山的当,又焉会让将军与公主独自置于敌人包围之中,公主又焉会被掳劫而 。将军布署了这么久,为得就是要保公主的安危,可谁料想等了这么久敌人一上门便将公主掳走了,委实匪夷所思! “将军!敌人如此了解我们的布署,我怀疑府中隐有敌探。”肖成的话让得韩子路凄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没错,惟今之计不是在这里伤痛难抑,而是要痛定思痛之后,想出缘何会有这次的痛,究其是百密一疏还是身边有敌探? “肖成,吩咐下去,全力清查侯爷府护卫,特别是沁园!”韩子路吩咐完肖成,转身向着回程狂奔而去。他怎么把苏璃给忘了,找人是她的拿手好戏,与其自己如无头苍蝇般在这里乱撞,不如抓紧时间回府去寻苏璃帮忙。 韩子路心急火燎的回到府中,脚尖轻点直奔客房而去。恰巧看见苏璃的房门从内打开,府中婢女端着水盆从内走出。 “少爷!苏姑娘刚刚梳洗完毕,正在更衣,要不要奴婢先去通报一声?”韩府中的人都称韩子路为少爷,特别是年轻的婢女,因为她们的心里都存有一份希冀。 韩子路理也未理那婢女,直接挥袖拂开房门迈步进入,片刻便拉着苏璃匆忙出府而去。 “子路,你拉我出来这么急,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苏璃漾着一双晶莹的水样眸子,一脸无辜的望着韩子路。 韩子路看着脸上满是茫然的苏璃,心中微怔。以她的武学修为,昨夜沁园那么大的动静,她竟然不知情?如果她当真不知情,情况有二,一是她出府而去;二是她在装傻!可这事与她有什么关联,她知道便知道,不知便不知,又何须装假? “师妹,昨夜沁园遭遇刺客,追爱,被他们掳走了。我找你出来就是想请你帮我寻人!”韩子路话说的相当客气,脸上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至少看在苏璃的眼里是前所未有!苏璃轻掀唇角,面露惊讶之色,小手也禁不住捂着嘴儿连连抽气。 “天哪,你不是在沁园安排了许多的护卫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也太……”苏璃的话引得韩子路不由在心间细思起来,她只奇怪为什么会发生,却不好奇究其是有多少刺客!要么是她当真不想知道,要么是她早便知道!早便知道? “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快点行动,以免晚到了公主再有危险。”苏璃看了一眼怔忡的盯着她瞧的韩子路,轻启樱唇提出了她的看法。她嘴上虽如此说,可心底却在兴奋!她兴奋如果她带韩子路赶去的时候,刚好碰上别的男人正在对追爱行不轨之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自责疼惜,还是自此嫌弃冷落?呵,你不是说你可以为追爱做任何事,承受任何人所不能承受之事吗?那今天我且看你如何坦然承受这顶绿帽! ------------ 10、揪出幕后 苏璃寻人的本领果然非一般强悍,她就如同猎犬一般嗅着味儿,一路找去,日暮时分,便寻到了他们的所在。韩子路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心怀忐忑!如此安静不应该,凭他多年对敌的经验,他们昨夜刚取得了显而易见的胜利,不该会是如此安静!莫不是找错了地方?按说凭苏璃的本领当不会有错。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啊……”凄厉而尖况的女子叫喊声,掺杂着男子猬琐的笑语声,充斥在了韩子路耳鼓之间,让得他一颗心突突的不规律的跳动了起来。低喊了一声追爱,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他不能让他的追爱受到任何的伤害,一点都不行!如果那些混蛋敢碰他的追爱,他会让他们后悔碰过她!冷洌的气息贯彻在韩子路的周身,让得跟随在他身旁的苏璃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寻到那间有响动的内室,踢门而入。入目的画面让得韩子路目眶尽裂。一名赤身露体的女子,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一听见有人破门而入,原本正在忙着的男人迅速转身。只余下那一女子瑟瑟发抖着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长发披垂任谁都看不清她的颜容与面上的表情,只听得见那嘤嘤啜泣的哭声。 那散碎了一地的锦衣华服,他认得那是追爱昨夜所穿之衣物。这帮天杀的蓄生,他们居然真敢用他们的脏手碰了我的追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韩子路眼眸充血,浑身上下笼罩在一层死亡的冷肃气息之下,腰中软剑似是感应到了主人心情强烈的变化,自动弹跳而出。 银剑挥舞,血腥漫布,冷眸欲裂,长痛当死!韩子路一口气杀掉了房中的所有人,才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子走去。就那么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她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却在痛苦的扭曲着。他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呀,就这样被人给轻易的毁了!让他情何以堪!可追爱何辜,回身一剑一剑的刺着那些已死的混蛋,似是在他们身上戳出多少的窟窿都不足以平复他心底的愤怒。该死的蛮邦的混蛋,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你们带给我韩子路的所有痛楚,他日定会让你们在战场上用鲜血洗刷干净。 苏璃自始至终冷眼旁观,虽不曾言语,心间却在轻嗤,这就是你的表现么?那你对追爱的爱也不过如此!不要以为闷着头杀光所有人就可以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此生此世在你们两人的心上,永远都会有这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我看你们还怎样卿卿我我的艳煞旁人! 苏璃在心底冷笑一声,随即轻移莲步走向韩子路,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温言软语说道:“子路,不要难过,尽管公主被人*过,可她仍是公主!你要想开了才行。”苏璃的话让得稍稍稳定下情绪的韩子路再次陷入纠结的深痛之中。不由赤红着双眸回身怒瞪着苏璃,“谁说她被人*了?是谁说的?我杀了他!” 韩子路的话让得苏璃轻嗤出声,“子路,你醒醒吧!就算你肯当作此事从来不曾发生过,可公主会当作没有发生过吗?一个女人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与贞节,如今遭逢如此大辱,就算换成平常女子也定会想不开的活不下去,又何况贵为金枝玉叶的她呢!师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伤心难过,也不是自欺欺人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而是守在公主的身边让公主勇敢的面对这一切。”苏璃的话听得韩子路脖颈之上的青筋暴走,可他偏偏却发作不得。因为苏璃并没有说错,以追爱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受到如此大辱焉会再活下去?不,他不能没有追爱,他可以忍受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儿,就是不能失去她! “追爱,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脆弱!来,把你的手给我,我们回家!茹儿还在家中等着娘亲回去。”韩子路虽害怕被苏璃一语说中,可他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追爱公主岂会经受不得一丝拐伤的那般脆弱!不要小瞧了她,她的生命力很顽强,她的意志力很强大。 “谢谢你!”女子身上披着韩子路的外衣,缓缓站起,一句谢语出口的同时,抬眸向韩子路望去。同时原本应紧握丰衣领的小手也平伸向前,直直印在了韩子路的胸膛之上。 韩子路心神俱在感伤竟然会让追爱受到如此苦楚,并没有留意那女子的小动作。当他有所发现时,已为时过晚,胸口之上便实实的受了那女子两掌。他胸口之上虽受了此女子两掌,闷疼异常,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这是追爱,不是追爱!追爱并没有受到此等伤害,并没有尝到此番苦楚,他就这样面带笑容的向后仰倒下去。 “该死!”苏璃轻斥了一声,随即素手翻扬,一把暗器准确无误的射入到了那女了当胸几处大穴之上。看着那女子惊怔的神情,苏璃冷哼了一声。居然敢伤她的爱人,简直就是找死!普天之上只有她苏璃可以爱他,可以伤他,她人爱了,伤了,就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女子身子跌坐在地上,将死之际犹哑声问着苏璃,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要杀她,她们是自己人呀!她替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要杀她呢? “我苏璃守护的人岂是你可以随便伤害的?伤了他,你便只有死!”苏璃的话语冷漠而淡然,与先前那巧笑倩兮的柔美佳人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的她,脸上笼罩的只有阴冷与肃杀。韩子路仰倒在地,面上挂着的笑容因着苏璃神情瞬间的转变而僵凝!这才是他一直认知的那个她,还以为她变了!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个性是跟随人一辈子的事儿,又岂会轻易变更呢!看来,我当真是太不了解她,太不了解女人了。依追爱的性子,她是宁可死在当场也绝不会受此辱,若不幸没死成受了此唇她的反应也不会是嘤嘤哭泣,按她的性子,压迫越重她的反弹越大! “师兄,你怎么样?”看着那女子咽下最后一口气,苏璃才转身走向韩子路,此刻她又是一脸温润的担忧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幻之快,就仿似从来都没有变过一般。 韩子路看着苏璃,轻道了一声无妨,便挣扎着起身。既然这个女子不是追爱,那么他的追爱人在哪里?踉跄的走出去,站在空旷的院落中,茫然四顾!身后苏璃恨恨的回盯了一眼那已死透的女子,眸中的狠戾与不甘毫无隐忍的悉数翻涌而出。真是该死,坏了我精心布好的局!天杀的这帮精虫上脑的蠢蛋不是该把这一切发泄在那个冷傲的公主身上么?现今她人呢? “师妹,你确定追爱被带来了这里吗?”韩子路一间房一间房的踢门搜寻,寻遍了偌大一个前院,却不见心中提忧感念的人儿。现今,只剩下后院了了几间房还未查看,他的心里没了底!虽说刚刚那女子不是追爱,可他不敢保证他的追爱落在这么一群人手里,是否也会有那般的下场?他怕,打从心底里怕!不是怕追爱被人污了身子,而是怕追爱不甘受辱以死相抗! “呃,介个,我也是寻味找到了这里……按说应当会在这里没错!”听着韩子路问话,苏璃连忙快走几步站在他的身边,两条秀丽的眉毛轻拧。一定在这里不会有错,是她亲自安排的人手怎么会有错?可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为什么她想要达到的那种画面没有呈现在韩子路的面前? 后院!苏璃轻道一声后院,便见韩子路如风一般向着后院狂奔而去。因为他也听到了后院有女子的声音,且那声音听上去是那般的熟悉。 追爱我来救你了,你一定坚持住,不要有事!不管发生什么,我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陪我终老一生!其它都不重要,不重要!你听见了吗?没有什么事比你死了更能伤害我。韩子路一边在心中喃喃念着,期望追爱能听得到他内心深处的呼喊,一边加速向后院狂奔。当他站在后院时,他又茫然了,看似不大的后院进入后却别有洞天!那一间一间密密麻麻的房门,竟让他一时看花了眼。 “追爱!”韩子路嘶吼一声,奔着那传出激烈响动的房门伸脚踢去。房门应声而落,映入他眼睑的是一副男女不雅的画面。可那女人却不是他的追爱,他怒了!这里究其是什么所在?为什么会有如许多的女人?那他的追爱又在哪里? 急速的抽身而退,浑然不管那愤怒着起身的赤身男人,因为跟在他身后的苏璃定会将一切料理妥当。他只将所有精力凝注在踢开一间间的房门! “子路,我在这里!”随着最后一扇房门的洞开,韩子路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嘴里喃喃念着,没有,这里也没有追爱!恰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令他心跳加速的声音。那是他心心念念的追爱的声音没错!她还活着真好。 转回身奔过去,伸手将追爱狠狠的拥在怀里。两滴男儿泪悄然滑落,他以为这一次他找不回她,便要永远失去她了! “我好怕,好怕!追爱,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追爱窝在韩子路怀里,小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身,虽惊魂甫定,可她的脸上却笑面如花。她的驸马哟,一直都在!从来都没有失去过。 可现在还不是他们你侬我侬的诉说离别情的时候,她要揪出那幕后黑手。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如果不是舒哥哥悄悄的跟踪他们来到了这里,她现下怕是早变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而她在昨夜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与刚刚前院那个女人临死时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得她不得不深思!苏璃的背后究其掩藏着怎样的身份? ------------ 11、为了什么? 韩子路那两滴男儿泪,追爱没能看到,可却全落到了苏璃的眼中。她以为强悍如韩子路不会有示弱的一天,可现在居然让她看到了他的眼泪!为什么?他流泪究竟是为了什么? “多谢舒兄援手!”韩子路怀抱着追爱,偶然抬眸却看见舒良正背负着双手站在追爱身后的不远处。抬手示意间,也猛然意识到,这一次他又晚了舒良一步。为什么在他与追爱之间总会有一个舒良要抢跑呢?第一次见面,追爱落水也是他抢先一步,致使追爱对我生出了极大的怨愤;这一次追爱遇险,又是他跑在前头。难道他与追爱之间的缘份终是强过我么?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套,却是苏姑娘好像每次追爱有事,她都出现的很及时,这一点子路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致谢才是!”舒良话中有话的提点着韩子路,可韩子路却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当他不了解苏璃与他之间的牵扯才会那般说辞。当即便要开口言明,却被追爱抢先了一步。 “苏妹妹有劳了,这一次我们夫妻又欠下苏妹妹一下天大的恩情!日后,只要苏妹妹有什么需要我们夫妻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你想要入主沁园,我追爱也定会毫不犹豫的搬将出去。”追爱说这话时,眼眸晶亮,面上表情纯真无邪,任谁看了也寻不出她半点不真来。可偏她此次说的却并不是真心话,而只是试探之语。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碰巧,第三次是路遇,那么第四次,第五次呢?为什么只要她跟韩子路出点儿事,无论大小,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呢?是她当真有着过人的本领,还是原本这些个事儿就是出自于她的谋划? “公主姐姐客气了!苏璃先前便与子路有着同门师兄妹之义,不久前又蒙他不弃收入府中,我们早便是一家人。自家人又何须将这些许小事挂在心上呢?”苏璃看着追爱的双眸,细细思量,片刻后婉转浅笑,四两拨千金的将追爱的试探之语圆的滴水不漏,却听得韩子路眉头轻皱。当初收她进门只是权宜之计,也是事先跟她说好了的,那不能当真,她现在拿出来说是何用意?难不成她老早就没想作假? 苏璃的话让得追爱轻笑出声,随即挣出韩子路的怀抱,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向外行去。看上去妻与妾之间是一派的和乐融融,孰不知她们之间的争斗与较量才刚刚开始。若非这一次一次事儿的发生,追爱也断不会萌生出与人算计的心思。她不去算计人,并不代表她没有心机,只是她不喜欢活得那般累罢了。可如今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到她头上,更是公然将她当作好欺负的傻子来对待,她自然是要让她看个清楚,她追爱公主是不是好欺负的? 舒良看了一眼怔忡的韩子睡,嘴角轻抿便紧跟着两女身后走出去了。只留下韩子路怔怔的盯着先后在他面前走出去的三人,想不通那一向都叫嚷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两个女人,怎么竟会转变自己的态度,互相包容下了对方呢?难道这之间当真有他还没明白的缘由?看来,也是时候好好理顺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儿了。 一行四人回到韩府,天已放亮!几人如此折腾了一日一夜之下,皆都累了,一进府门便都告辞而去。 沁园中,韩子路与追爱对坐在主房之中,两两相视无语。韩子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去的那么早,却又一次让舒良占了先机呢?追爱也不懂,怎么哪次都少不了那个苏璃,当真是如她所言一般,一家人理当分劳吗?怎么听着她那一句一家人理当分劳的话儿那么刺耳呢,似是隐隐间另有深意!她除了分劳这些个杂事,还分劳了她追爱的夫君。什么东西她都可以与人分劳,惟独这夫君分不得! 不是本公主量小不容人,实在是两人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个人挤进来呀!以前对于母后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论调,自己只抿唇一笑。现今才深深体会到,母后这句话深有哲理。真正的爱情不是妻妾成群,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而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父皇九五之尊,贵为一国之君为了母后都做到了,为什么本公主想要一份这样的感情就这么难呢?韩子路,你只是一个将军,做起来应当不会比父皇难吧?只所以没能做到,只是你爱本公主的心还没那深罢了。可本公主却认定了,今生只愿与你携手度过,再不愿与他人牵扯不清。 可这一次一次的事情,不容得本公主不从头思量,留在你的身边究竟是爱你还是在害你?肖成说的没错,子路在碰上本公主前是大西战无不胜,没有任何短处的无敌将帅。自从遇上了自己,他不再无敌,做事不再无畏,自己变成了束缚他手脚最强有力的绳索,也成了他曝在人前最大的软肋。所以为了他,为了大西,更为了本公主自己。必须要从长计议,好好的思量一番了! “子路,天快亮了,这两天你也折腾的够累了,快去洗个澡歇息吧!想不通的事情都先放下,也许睡一觉过后一睁开眼便全都想通了。”追爱起身走去吩咐婢女准备洗澡水,她要好好的去去这身上的晦气!顺便也替韩子路去一去那霉气,以前哥哥们总说自己是生下来克他们的魔星,那个时候自己总会撅着小嘴不依的抗议。现在想想,或许哥哥的话并不只是随口说说,不然怎么会三番两次累及到子路呢?不行,这样不行!以后坚决不能再累及子路! “子路,我帮你搓背!”韩子路刚宽衣迈进浴桶,追爱便拿着毛巾走了过去,看着他眼中的不解,轻笑着出言解说。她似是一次都没有真正的替他搓过背! 嗯!轻轻嗯了一声,韩子路便闭上眼睛泡在浴桶之中,任由追爱拿着毛巾细细的刷着他的后背。这种画面他总在午夜梦回间见过,现实当中的追爱又哪里会有如此温润柔和的时候! “追爱,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韩子路感受着背后一直静默着的追爱,直觉告诉他,追爱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呃,子路,以后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你都要记住要替我好好保重你的身体,不可以再像这几次这般不爱惜自己。”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倏地回过身来,这话语虽说的平淡,可他就是能觉出,追爱这是在同他告别!告别?她要去哪里么?我是她的夫君,她要去哪里我不能作陪么? “追爱,你要做什么?”韩子路一脸的紧张,他猜不出追爱究竟要做什么,可他就是该死的知道她肯定要做什么! “瞧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只是随口说说!”追爱伸手轻抚着韩子路那皱成一团的双眉,脸上泛着柔柔的笑意。可韩子路却益发觉得那不会只是说说,她的反应太过不正常。 韩子路轻声叹息着,女人心他不了解,似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不然他不会连自己妻子现在在想什么都猜不出。可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看着她以身犯险! “将军!”天刚破晓,韩子路刚闭上眼睛,便听见外面隐有响动,于是便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细听。恰在这时窗外便响起了肖成的声音。听着肖成那低沉的声音,韩子路蓦地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已然沉睡过去的追爱,披衣下床开门而去。 “肖成,什么情况?”忙了一夜,这个时候肖成没有补眠,却跑来找他定是有重大情况。 “苏姑娘的背景不简单,这次的事情多少与她沾边儿!”肖成看了一眼韩子路,犹疑了片刻终是开口说出了他探查到的情况。虽然知道以前苏璃是将军的同门师妹,现在更是他新纳的妾室,按说怎么滴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呀!可那所查到的所有有用信息,全都指向了她。 “有准儿吗?”韩子路眉头轻审拧,虽然他对苏璃仍存有一份戒心,可他仍不愿相信她会做出勾结外邦谋害于他的事情。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呀,她自小就爱恋自己,如果说她暗地里害追爱,是因为她的醋意与嫉妒还说的过去!可这次外邦的目的是冲他的命而来,她不会不清楚。可肖成又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于她,这一切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韩子路百思不得其解,郁闷在房门前来回踱着步子。联系到前日晚上苏璃的反应,与昨日清晨自己找上她时她的问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他终是想不出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她为了什么呢?不想了,既然她人就在府中,去找她问个清楚!韩子路回身向内看了两眼床上犹在熟睡的追爱,轻声将房门关严。随着肖成向着客房而去!有些事也是时候摆到桌面上来谈了,上次追爱被劫的事情,他只所以会找上苏璃帮忙探查,一是因为苏璃确有跟踪寻人的本领,二也是他怀疑追爱的失踪与她有关。可事后他查清楚了,那次的事情还真与她无关,当时他还觉得是三年前她对小师妹做的事情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没想到这一次真的与她有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知道三年来她的平静婉约是装出来的! ------------ 12、为情疯狂 “师妹,看在我们同门师兄妹一场,师兄不会为难你!可你也要告诉师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师兄哪里有对你不起?”韩子路看着一脸平淡笑容的苏璃,他真的很难想像,就是这个女人刚刚做出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是,师兄你是从来没有过对我不起!而是一次一次伤我至深!我跟苏影同为你的师妹,为什么你的眼中从来只有她,却看不到我!我第一次辛辛苦苦做好了点心捧到你的面前,你却总当成是苏影做的,还当场嘲笑是世上最难吃的点心!你可知道为了那一次的点心,我整整熬了两天两夜,一双小手都几次被烫伤,可就是因为想着你吃到嘴里后的一声赞美,而咬牙继续做了下去。直到捧到你面前的那一盘点,那是我第六十七次的成果,你却一边说着难吃,一边拉着苏影的手儿离开了。那个时候你可有看到,我碎了一地的心?可有看到我眼中蕴含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我一块一块将点心捡了起来,慢慢的吃掉。并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做出天下最美味的点心,让你吃的赞不绝口。三年前我便做到了!只要是我做出来的点心,你吃到后总会说很好吃!可是有一样我却还没能做到,那便是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爱!”苏璃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她的双眸中充斥着不是她嘴里所说的那番浓情,而是阴沉的恨意! “于是你便在三年前用小影子新研制出的毒药毒了她!”韩子路的话让得苏璃眸中的恨意更甚,脸上的也现出了一抹狠绝的表情。 “是,三年前我是毒了她,谁让你的眼里只有她没有我?谁让她抢走了原该属于我的一切!”三年前的旧事牵动了苏璃内心深处浓浓的哀伤,她当时是给自己的妹妹下了毒,想要害死她一了百了。可她的心底也挣扎的厉害,也难受的要命,那毕竟是从小同她一起玩大的妹妹。虽有了那狠心,却仍免不掉彻骨的内疚与难过。 “那是你的妹妹呀!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呀!”韩子路不无感慨的长喟一声,苏璃他一直不喜欢她靠近自己,先前只是觉得不喜欢,并没有确切的原因。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是她骨子里的狠绝让自己不喜她的靠近。 “妹妹?又不是我亲生妹妹!再说了,爹娘嘴上说什么一视同仁,可你心里比我还清楚,他们有多偏心!娘的一身毒功全都教给了苏影,却不让我沾半点!”听着苏璃的话,韩子路轻轻的摇了摇头,师父与师母定然是早有预见!她如此这般的狠心肠,若是再让她修习了那毒功,那还不得为害江湖哪!幸好幸好! “好不容易我把苏影熬走了,可你的身边却又出现了一个追爱公主!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总是视而不见,而她不过才出现那么几次,却能得到你全部的爱,成为你的妻子?”苏璃这声声嘶厉的质问,让得韩子路当即无言。他没法给她一个很好的原因,可他就是不喜欢与她亲近。 “好一番浓情眷眷的内心告白!子路既然对你做的如此绝情,我不懂你为什么仍对他情根深重?虽然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可懂得放手也是另一种美好!”追爱的声音蓦然从房外传来,随着房门的洞开,韩子路看到追爱与舒良并肩站在了门口。眉头顿时轻皱,刚刚自己出房时追爱不是还在熟睡么?他们这又是什么时候碰的头?难道……他不敢想下去。 “追爱,你怎么来了?”韩子路虽是向追爱寒喧着,眸光却紧盯在一脸灿笑的舒良身上。娇妻新丧,稚子无依,难为他竟还笑的那么灿烂!是第二春又来了吗?想到这里韩子路的眸光不由从舒良的身上又移到了追爱的脸上,她的眉宇之间已没有了先前的阴霾! “你们,怎一起过来?”韩子路这话是看着追爱问的,可追爱不但不回答,反而扭头望向了舒良。舒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径挑眉笑着。直笑得韩子路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都不自在的惶恐起来了。 “子路,我虽然知道你在外面有许多摘不掉的桃花,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桃花美艳过后还能演变成劫难!第一次是幸于你的拿命来搏,上一次是幸于有怜春与怜香这两个忠心护主的婢女,也或许是他们不想太快下手;这一次是幸于有舒哥哥的细心守护!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下下次!更不知道我生命中的幸运是否已经用罄!跟你在一起的新鲜感与刺激都已经尝过了,所以,后面的路我想走的稳妥一些,不想再同你一起走这种生死几重天的惊险旅途。” 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两眼怔怔的盯视着她,张了张嘴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看着追爱转身同舒良走将出去的背影,韩子路的双眸刹时黯然了下来,一直不安稳的心也扑通一声跌进了数九寒天的冰水窟窿中。 “追爱,你这又是何苦!”花园中,长亭外,舒良看着追爱落寞的双眼,内心不无感伤的低喟了一句。他是想要韩子路一桩桩的失败冷却掉追爱的心,从而让她转投向自己的怀抱。可他却没有想过要这么快,这么绝!他可以预见,就算现在追爱转身扑进了自己的怀中,她的心里想着的一定是韩子路。就如同听见他内心中的想法一般,追爱当真转回身哭着扑进了舒良的怀里。这一刻,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听众,一个可以借给她肩膀痛哭一场的朋友。却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看在甫追过来的韩子路眼里是怎生样的一副光景。 韩子路不敢相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刚刚还在那里大道理长篇大论的说教的追爱,出了门转个身便投进了别人的怀中。要知道她就算想要琵琶别抱,那也得先走出自己的韩府,抛掉她头顶上韩氏的光环吧? 随即跟过来的苏璃,看了一眼远处相拥在一起的追爱与舒良,脸上露出了爱恨交错的阴鸷表情。她自然不会同韩子路一般,只看得见他们表面的东西,同为女人她能够理解追爱的举动为何。可她却不理解,既然她爱惨了韩子路,为什么还要将已在她身边的他推出去呢?不是应该更要想方设法的将他看拴紧了么? 追爱那种大爱的想法,苏璃永远都不会懂!苏璃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一定要将人抓在自己的手里。若问追爱,她定会说,你这不是爱他,而是在害他!若真爱一个人,不是要将他时刻拴在自己的身边,而是要给他他想要的幸福与追求。无论他做什么事,即便水能相助于他,也绝不能成为他的负累! 几次三番发生的事情,让得追爱总算明白了一点。她爱韩子路,且是深爱,她坚信这一点!可她却也明白了她给予韩子路的不只是爱,还有无言的伤害!也就是被劫那一夜黑衣人与韩子路的几句对话让她领悟到了这一点。如果没有她站在韩子路的身边掣肘,韩子路依然会是大西王朝的常胜将军,韩字大旗一扬,仍会吓破番国外邦的敌胆。可就是因为有了对她的顾虑,才会让那么一个小人物都敢当面叫嚣,韩子路的常胜将军是浪得虚名!记得自己曾经问过父皇,问他为了母后一人舍弃三宫佳丽,对抗朝中群臣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个时候,父皇只淡笑着说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爱,定要深爱;不爱,定要放手走开!那个时候不懂这句话的深意,现在懂了却又陷入了另一外谜团。自己就这要放开韩子路,究竟是缘于深爱还是不爱? “追爱,不要难过,你的泪就如同落进了舒哥哥的心底一般无奈!”舒良伸展开双臂拥紧了伏在他胸前尽情哭泣的追爱。这一刻他又突然觉得,就让她这么放开心胸的大哭一次吧,或许以后便不会再想起韩子路了吧! 吸了吸鼻子,追爱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一边抹着脸上未干的泪痕,一边哑声向舒良道歉。“对不起舒哥哥,把你衣服弄脏了!” 从追爱扑进舒良怀中那一刻开始,韩子路便一直无声的站立在不远处看着。看着追爱那红红的鼻头,明显肿了的眼皮,他的双手悄无声息的握拳再握拳!追爱,跟我在一起真的就让你这么委屈难过吗? “傻瓜,舒哥哥求之不得呢!都做娘亲的人了,还哭出个红鼻头,也不怕回头让两个娃儿看了笑你!”舒良抬起手,一边轻点了一下追爱的小俏鼻,一边用衣袖抹着她没有擦拭到的泪痕。舒良的话语与举动让追爱你怔忡了片刻,可随既她又扑哧一声笑将开来。 “舒哥哥真会开玩笑!好了,这是追爱最后一次落泪,以后再也不会了!走,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小娃儿睡醒了没有。”舒良与追爱两人相携而去,浑然未觉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两双目光正灼灼的盯视着他们的背影。 ------------ 13、璃谋 “师兄,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用命爱着的公主!前脚还没从你这里出去,后脚就拐进了别人的院落。还真是令苏璃刮目相看了。”韩子路怒瞪着苏璃,挫败的心绪赫然再添了一丝无言的伤痛。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现在你不用再煞费苦心的谋划着要如何把她从我身边除去了,她自己走了,你满意了?”韩子路的话让苏璃抿唇低笑。 “师兄如果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我所为,大可伸手来掐死我!”伴随着苏璃这句话的落地,是韩子路迅速卡住她脖子的冰冷态度。同时苏璃手心之中也握紧了两枚淬过毒的银针,若是他当真下杀手,她定会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她苏璃就算再怎么爱他,也不会由着他随意拿走自己的小命!特别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看着苏璃那倔强对视的眸光,韩子路愤然的撒手,转身拂袖而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响起了苏璃尖锐的笑声,“你终究也会舍不得么!哈哈……” 对于苏璃他不是舍不得掐死她!可他总不能就这样无凭无据的就掐死她,对于三年前的事她坦认不诲,可对于追爱的事她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凉凉的甩了一句,有证据你尽管掐死我!呵,如果掐死她能唤回追爱离去的脚步,能抹掉追爱心底的记忆,他绝对不会犹豫!他韩子路从小就是吃肉长大,不是吃草的兔子。什么怜香惜玉不忍下手,那也要看对谁!这世上除了追爱,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得他怜香惜玉的下不去手!至少面对着苏璃他不会有这一层认知。 “师兄,为了你刚刚的这份不舍,我可以考虑从此不再找她的麻烦,只要她不会再侵入我的领域中!”苏璃那喃喃的低语飘散在清晨的冷风中,那不郁的心情也似是随着这一阵冷风的飘过而一并远去了。她嘴角噙着笑,转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客房,心底却在打算着,用不了多久她便可以堂而皇之的搬进沁园里去住了。 午后的阳光在初冬季节尤为难得,追爱便与舒良一起将两个孩子抱到院子中晒太阳。看着一个摇篮中挥舞着的两双小手,追爱的脸上溢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除了有最纯真的欢愉外,还夹杂了身为母性专有的光辉。谁说追爱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现在不是正在逗弄着自己的孩儿咯咯笑个不停么! “舒哥哥,你说他们要长到多大的时候才会喊我娘亲,喊你爹爹?”追爱的这句话让得舒良脸上笑容一顿,可随即便笑得益发灿烂了起来。两个娃儿喊追爱娘亲,喊他爹爹,那是不是在示意什么?侧眸看着舒良的灿笑不语,追爱并没有多想。原本她那话就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她的女儿自然是要喊她娘亲,而他的儿子也自要喊他爹爹呀!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追爱,眼瞅着再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你有什么打算么?就这样同子路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就没打算要还彼此一个自由?”舒良的话追爱不是不懂,可她也只能不懂。因为无论她对韩子路怎样,她的心里也只有韩子路一人,不会再容纳下他人。所以对于舒良那多次的明示与暗示,她也只能装傻听不懂了。 “自由?我一直都是自由的!我的人是自由的,我的心也是自由的!”追爱的话舒良益发听不懂了,他突然觉得追爱在这段时间由一个青涩的不黯世事的皇家小公主,摇身变成了感知世事的沧桑女子!他越来越觉得他与追爱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远了。远的他不但看不懂她脸上的神情,读不懂她眸中的深意,更是连她的话儿也开始听不懂了。 韩子路,我究竟是败在了你手上!就算追爱最终会离你而去,也不会再来到任何人的身边!哪怕我的身边有她许多的羁绊,她都没打算多看上一眼。 可这一幕看在韩子路的眼里,却是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令他既难堪又难受,一个是他爱逾生命的女子,一个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就是这两个人联手伤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对敌。 追爱,难道连几天都等不得了么?再过几天我便率军出征了,那个时候你再同舒良你侬我侬的谈婚论嫁会有多晚?为什么我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你愉快的笑脸?难道跟我在一起真就令你那么的难受,而跟舒良在一起真就那么的舒心?韩子路那幽幽的低叹声,令得这午后的阳光也晦暗了几分。苏璃悄无声息的来到韩子路的身边站定,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舒良与追爱逗弄孩子喊爹喊娘的画面。嘴角微勾,淡然说道:“子路,有我在你的身边你又何须艳羡旁人,你若喜欢孩子,我替你多生几个便是。” 苏璃的话说得张扬而响亮,丝毫没有想要避讳谁的意思,自然他们这边的响动也引起了追爱与舒良的注意。舒良冲着韩子路轻笑着点了点头,双眸中洋溢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思。那意思生生在说,兄弟,你我皆是同道中人呐! 追爱侧眸瞧了一眼韩子路与苏璃,便将目光转向了韩茹的小脸之上,就如同压根就没看见他们一般继续逗弄着女儿的小酒窝。 韩子路看着追爱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冲着苏璃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他韩子路有女儿,又何须再生。就算再生也能是追爱替他生,别人还不配他孕育他韩家的后代子孙。苏璃看着拂袖而去的韩子路也不着恼,反而扭着她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向着追爱走了过去。 “公主金安!”苏璃像模像样的冲着追爱道了一个万福,虽说她大可不必守这些礼数,可她就是要在她的面前守这份礼,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追爱,你这个公主现在是这里的下堂妇,而我这个被你瞧不起的红楼女子抢走了你的夫君,取代了你的位子。 追爱看都不看舒璃,樱唇轻启淡然道了一声不必多礼,便抱着韩茹进房间去了。她可不敢让她接触到孩子,天知道那个蛇蝎女人会不会对孩子做什么。对于苏璃的一直存在,追爱好脾气的无视到现在,她心底虽然知道韩子路与苏璃之间没有什么,可当她侧眸看过去,看着苏璃柔柔的靠在韩子路身边时,心中仍然会不舒服。不舒服到她想要发飙!可她终还是忍下了,一如她先前的淡漠! “公主请留步!苏璃有事想要找公主说。”听得苏璃的话语,追爱一边将怀中抱着的孩子递给了向她走将过来的怜春手上,一边回身打量着苏璃。她很好奇,她叫住自己会有什么事要说! “苏姑娘是子路的师妹,有话但讲无妨。”追爱的落落大方,让得苏璃在心中冷笑一声。你就装吧,两个人都冷战这么久了,言语之间还在秀你们有多恩爱,我看你听到我下面这句话还怎么样装的下去! “呃,求公主恕罪!”苏璃扑通一声冲着追爱便跪了下去。这一跪让得追爱顿时迷茫了起来。她这是城唱哪出? “苏姑娘何故行此大礼?有话还请站起身来细说。”追爱边说着,边抬手示意苏璃站起来说话。不是她心疼苏璃的那条膝盖,而她不习惯有人跪在她的面前说话。 “公主如果不答应,苏璃不敢起身!”苏璃继续伏身下去,嘴里还说着誓死不起来的话语。这让得追爱不由托着下巴细思细想了起来,看来她今儿是真有事要找自己! “呵,只要不是让我把自己的夫君让给你,本公主不怕你狮子大开口,尽管起来回话。”追爱眸光一闪,福至心灵似是猜想到了苏璃这样做的目的所在。她追爱只是不喜惹事生非,可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更不代表她傻的谁都可以来欺负! 苏璃听着追爱话,心咯噔一下,可她抬眸看着追爱脸上那纯真无邪的笑容,紧绷的心弦稍松了一点。 “公主,苏璃有了,求公主恕罪!”苏璃貌似心虚的看了一眼追爱,心底却在低笑,你以为你抛出了那么一句话就能阻断我的来意么?那你也太小看我苏璃了,就凭你一个皇宫中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想跟我斗你嫩太多了! “呃?这却奇了,你有没有那只是你自己的事儿!干么口口声声要本公主恕罪?”追爱装傻充愣扮无辜的功力见长,现下她顶着的这张单纯无知的脸孔,便是生生将苏璃给唬了过去。直让她觉得她面前的这个公主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公主。 “是,是……师兄的!”苏璃一句话让得追爱顿时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前后打起转来。听她这意思她有了韩子路的孩子了?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这段时间虽没有与韩子路同房,可对他多少还了解一些。他虽然会因为同门的情谊而放过有着重大嫌疑的苏璃,可绝不会背着自己同她有这一层关系!可苏璃既然这么说了,她是不是也该好好参祥参祥呢! 与此同时,肖成飘然进府出现在了韩子路的书房中。 ------------ 14、璃殇 “将军,都查清楚了!那次的刺客夜袭,的确是外邦派来的杀手,可他们只所以对韩府对沁园了如指掌,却是缘于苏璃!她因爱生恨,本意是想要借外邦之手对公主不利。却阴差阳错的被舒良给破坏了,所以她一直留在这里不走的原因,是想要寻一个时机配合外邦的下次行动。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小小姐!”听着肖成的话儿,韩子路那没有一丝暖色的双眸益发冰冷了起来,他就知道上次的事情与苏璃脱不了关系,可他却没有想到,她一次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居然是想要向他的女儿下手!好歹毒的女人,连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既然如此歹毒的谋算我的妻女,那就别怪师兄不念同门之谊了。 “肖成,传令下去,这次再有所失,全都提头来见!”韩子路那冷面将军的威严再次展示出来,让得肖成顿时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虽然公主对将军的伤害让得将军黯然神伤,可就是因着这份伤害,才让得将军又做回了原本傲啸沙场的冷面修罗!基于这一点,肖成虽不会原谅公主对将军的伤害,可也不会去过分计较什么,毕竟这只是将军的家事!外人就算再怎么看不惯,也无权过问。 “是!这次我亲自率卫队守护!小小姐十尺以内绝对不容许有闲杂人等靠近。”肖成的保证让得韩子路轻点了点头,可随即他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不是闲杂人等,而是除了公主与怜春以外的人都不许靠近!包括舒良,他的到来太过蹊跷,我始终觉得他不是偏安于此,而是另有所图。还有要时刻派人观注公主与怜春的一举一动,务求做到人不离眼前。以防有人易容冒充她们接近孩子!” 韩子路看着肖成郑重的点头后飘然离去,随即脸色阴沉的迈步向着客房行去。他要去看看苏璃那个女人现下正在做着什么!之所以还允她住在这里,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的查询她的一切!不知是有意还是存了心思,韩子路去客房偏要从沁园边上的那条小道绕过去,这不刚巧走到沁园门口,便看到了苏璃跪在追爱的面前。这一幕让得他嘴角微弯的停了下来,这个苏璃一向心高气傲,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公主,苏璃虽然身在红楼之中,可一向洁身自爱,跟师兄之时还是完璧之身,现在肚子里有了师兄的骨肉,苏璃可以不计较什么,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一辈子背着私生子的不良之名!看在同为母亲的份上,求公主成全!”苏璃的话语说的无比诚恳,诉说之时双眸之中还蕴含了晶莹的泪花。舒良已经在一边感慨万千的唏嘘不已了,而追爱也险些就信了!如果不是她知韩子路甚深,她一定会相信! “呃……这样呀!那本公主还真是得好好参祥参祥,大人的过失的确不能让孩子背负。可怎么办呢?你只能作子路的妾室,就算本公主肯让出沁园,可也不能为了你的孩子不委屈而委屈了我的女儿!所以,若你觉得妾室还是会委屈了你腹中的孩子,那本公主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了!”说到这里追爱双眸晶亮的看着苏璃停顿了下来,只要她不逼迫的太紧,这个法子她是真的不想说出口。 “多谢公主!妾室便好!苏璃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求一个出生的名分罢了!”追爱的停顿让得苏璃唇角轻颤,聪明如她又岂会听不出她未出口的那个法子为何。想要打掉在她肚子里莫须有的孩子?呵,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呀!既然被韩子路奉为善良纯真的你都不会舍不得向小孩子下手,那我苏璃拿你的女儿去做肉盾也无不可了吧?如此一来,还真是要多谢公主你了,是你的这一番话消除了苏璃心底仅存的那一丝不安。 名分?本将军从来就没有碰过你,你肚子里若真有一个孩子,怎么会想着来我韩府讨这个名分呢?苏璃你究竟又在玩什么花样?韩子路立在泌园门外咬牙握拳,他既恨苏璃不择手段的无中生有,也恼追爱那么轻易的便信了。需知你信了她便是对自己莫大的不信任,还是现在的你已经不在乎这孰真孰假了? “苏璃,跟我走!要讨名分也该向孩子的爹讨,来这里你似乎来错了地方!”韩子路的这句话苏璃懂,追爱也懂,舒良也懂。只是他们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懂法,苏璃心中暗嗤一声,我自然不会来错地方,虽然我肚子里没有孩子,可很快我的身边便会有一个孩子了!就是你跟她生的那个孩子!追爱听得出韩子路这句话暗含的讽谕,只是她却假装只听出了字面意思的黯然垂首,双肩还有节奏的一耸一耸。看得韩子路握拳再握拳!在你的心里我就真有这么不堪,随便一个女人捧着肚子找上门你都会认为是我下的种? 舒良与苏璃则冷眼看着韩子路与追爱,他们巴不得这一对夫妻越闹越大,最好能打着他们的面大打出手!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同样的心思,不同的目的,让得他们就那么捧场的冷眼旁观。韩子路扫了一眼明显是在看他笑话的舒良,随即伸手拉着苏璃快步离去。他与追爱之间从来不会有笑话,就算哪一天有了,也绝不会让你看到。 “追爱,不要伤心了!子路虽对不起你,可还有我呀!我还默默的守在你的背后等你回头!”舒良一句话说完,惊见追爱那耸动的肩膀益发猛烈了起来,不由走到她身边双手将她轻揽在怀中,一只大手还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抚着。良久,追爱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双眸微红,很明显刚刚定是落过泪。可他却不知道追爱这一次的落泪不是因为难过,也不是因为伤心,而是笑出来的!她从来不知道一向不善言谈的韩子路,也有骂人不带半个脏字的时候。 “追爱……”舒良一声追爱刚出口,便被追爱笑着打断了,“我没事,刚刚我是在笑!”追爱没有说谎,可听在舒良的耳朵里却认为她是用谎言麻醉她自己那伤痕破碎的心。不由紧了紧揽着追爱的双手,这一紧让得追爱生生打了一个机灵,她是什么时候跑到舒良怀里来的?这样不好,这样真不好!不但会让舒哥哥越来越误会自己对他有意,还会让韩子路误会自己离开他是因为舒良。这世间除了他个臭小子,可不会再有人有福气能左右本公主的思绪了!至少舒良不会。 “呃,对不起哈,你看我又让舒哥哥担心了!虽然追爱失去了惟一的皇姐,可却又多了舒哥哥一位兄长的呵疼,上天对追爱也算是公道了。”追爱笑着的感慨之语让得舒良一怔!兄长?难道自己在她心中只是兄长么?还是她这是在有意试探?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晰明了! “呃,追爱,是不是舒良没有向你表达清楚,所以才会让你误会了?舒良只所以如此对待于你,不是因着兄妹情谊,是因为我喜欢你!老早在游玩是第一次见到你时便喜欢上你了!所以那个时候看见你被子路逼落水才会意无反顾的飞身前去救你!还有……”舒良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追爱挥舞着小手给打断了。她不能让他再说下去,那些话她不想听!如今皇姐尸骨未寒,他却在这里向自己表白?难道他以往对皇姐的浓情爱意都是假的么?不,不能,她绝不允许! “不,不,不!舒哥哥是你误会追爱了,不是追爱误会了你!以追爱的心里,舒哥哥便是舒哥哥,同思炎哥哥一样都是追爱的兄长!如果追爱的言行举止让你误会了,追爱在此郑重的向舒哥哥道歉!”追爱只管说着自己的话儿,只管敛眉低首向舒良示意,却没有看到舒良听到她这话后碎了一地的心和黑绿了的一张脸儿。再抬眸时,她只看到舒良快步离开沁园的脚步!轻声叹息!回头招呼了一声怜春便向房中行去。 客房中,舒良一拳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之上,那原本结实的案桌随着这一拍轰然倒塌。他看着这一地的碎片,双眸不期然的冷硬了起来!低喃一声是你们逼我的,不要怪我舒良绝情!话语说完,衣袍一挥人便向着府外闪掠而去。 另一处客房中,韩子路与苏璃正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盯视着,似是非要瞪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师兄,我乏了要休息了!请你回避!”韩子路眉毛轻挑,唇畔带笑,只轻巧的睨了苏璃一眼,薄唇轻启,淡然说道:“去吧,我与你守房!”韩子路的反应让得苏璃很是愕然,今天没喂他吃药吧?怎么竟也会生出这么一副表情对我?晃了晃神险些儿跌坐在地,终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 “师兄,你没事儿吧?”苏璃的话让得韩子路莞尔!他自然是没病,他只是要在这里守着她,看着她,不给她半点去加害自己妻儿的机会罢了。 “嗯,有点儿头疼!没事,你去休息吧!我就坐这儿养一会神便好了。”他是真的头疼,头疼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师妹!心肠歹毒的不但要害他,就是连那还在吃奶的娃儿都不肯放过。夭寿哦!师傅您当年干么非要捡她回去养大?让她自己在野地里自生自灭不就没现在这些麻烦了么!还有师母你也是的,你如果把你那少得可怜的母爱多少分给她一点,估计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吧! ------------ 15、自寻死路 韩子路的不依不饶让得苏璃不置可否的翻了翻白眼,最后噙着一抹淡笑走进了内室。换好紧身衣后她才明白,韩子路不是粘她而是在盯她!禁不住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从衣袖中摸出她深藏的迷迭粉,抬手向着外面小厅挥洒了几下。苏璃看着嗅进了香粉,趴在了桌子上的韩子路,嘴角轻掀。 “就凭你也想盯住我?还是乖乖的睡一觉吧,明日一觉醒来后,你的一切烦恼就都不会存在了!”随即便闪身出了客房!她现在要出去联络外邦那些个杂碎,便宜被他们占去了不少,人事却一件都没帮她办成!哼,在红楼的时候,一个个勇猛非凡,真让他们出把子力气发,却又全都变成了焉货一堆。真搞不懂外邦那些当权者,就派这么些个夯货过来,也想着了结韩子路?别看他平素唬着张冷脸焉不出声,肚子里的鬼主意多的事! 这一次如果他们还是这么不济事,那就别怪姑奶奶下杀手了!自古以来有些事情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最好的守秘法则就是把知情人全都送往地府。可这个韩子路不到万不得以,她还真是舍不得下狠手,毕竟是装在心里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哪! 苏璃刚出房门,原本应趴在桌子上昏睡的韩子路,却用衣袖掩着鼻子站了起身,看着苏璃飘逝的背影,嗤笑出声。“斗毒,我韩子路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也没那么容易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 “如果没有我在暗中替你洒了解药,你怕是要昏睡到明日日上三竿了。”柳如晦的声音懒洋洋的跟在韩子路冷嗤后响了起来。让得韩子路白眼连连,谁用他多事,自己在嗅到异味的同一刻便已闭气,后又借趴伏桌面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就算会多少吸进去一点点,哪里又会真的昏睡。 “几日未见,韩大将军翻白眼的功力见长哪!她用的是迷迭粉,不是曾通迷香。”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语让得韩子路似是而非的明白了,刚刚若不是柳如晦暗中相助,怕是他真的会如苏璃所讲一般睡到明日天亮了。他心中虽承了柳如晦的人情,可他嘴上却不会说,更不会当他的面表现出来。斜眼瞧了一眼柳如晦,轻道了一声,去沁园,便率先纵身向着沁园而去。苏璃出府做什么,自会有人跟踪查个清楚,对于他来说守在沁园一步不离追爱左右才是正经。 柳如晦冷面微抽,悻悻然的跟在韩子路的身后向着沁园而去。若不是看在那谁跟谁的面子上,本神医才懒得理你们这对夫妻。 夜色如期的降临,而原本应有的月色也不知什么原因掩起了脸面一丝不透,阴暗的夜,摇曳的树影,都是一个绝佳的杀人谋事的夜晚。 追爱坐在窗前,嘴里轻哼着从她母后那里听来的歌儿,双眸中泛着柔柔的光辉,小手一摇一晃轻送着摇篮中那两个正打算要睡觉的小家伙。 “茹儿,乖女儿快些长大,你长大了娘亲就能带着你走遍大西的山川河岳了!小文斌你也要快些长大,长大后代替你娘陪在你爹的身边,让他不致因为落寞而……谁?”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令得追爱直觉的伸展双臂护在了摇篮之上,想到最近府上频频发生的不安定因子,眸中绽放出了不寒而栗的惊吓眸光。又想起韩子路黄昏时要她看紧孩子的话语,不由让她联想到,是不是有人要来抢她的孩子! “来人,快来人!”尽管房中尚无异动,可刚刚窗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却让唤起了追爱满心满脑的不安。刚刚那个身影纤瘦细长,冷不丁扫过似是有一丝眼熟,这让得她不得不联系起了上次自己被劫走的情形。苏璃的名字便自动自觉的从她的脑中蹦了出来! 这时房中突然有脚步声自外由内走来,追爱顿时抬头紧紧盯着内室的房门。 “苏璃,真的是你吗?”看着那一身黑衣劲装蒙面而现的纤瘦人影,追爱喃喃轻语,虽然诸多证据都指向了苏璃,可她犹不肯相信,那么多可怕的事情真是苏璃因爱生恨所为。 “公主果然,好眼力!我穿成这样都被你认了出来,佩服佩服!”苏璃一边说着话儿,一边双手合什轻轻的拍了两下,那样子看上去像是真的在为追爱叫好!可天知道她这个样子在追爱的心中激起了多高的浪花。 “果然是你,苏璃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时回头吧!你以为你谋算了本公主两次,本公主还会如此大意的任你随意出入沁园吗?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周围埋伏了许多的高手,只等你露面行凶,便一举将你躲杀。看在子路的面上,本公主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转身出去,本公主便当你从来没有来过。”追爱虽不知韩子路是否有在房间周围步下大量高手,可她却清楚的知道他既然会在黄昏时分提醒自己看好孩子,便一定会袖手不理!现在苏璃出现了,他们还没有出现,原因只有一个,可能来的人不止苏璃一个,他们被另外的人引开了,那么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他们。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苏璃从三年前便听过这句话,没用!我勒过马,也回过头,甚至为了他甘心待在红楼充当他搜集情报的密探,可他的心中可曾有过我?可曾对我改观过?时至今日都没有!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曾经在他身上下过催情的药物,可他宁愿坐在你的门前生受那份蚀心的折磨,也不愿同我欢好解了那毒!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今生今世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心!所以……”苏璃的话还没能说下去,便被追爱愤然出口的话语给打断了。 “所以你便要毁了他的一切,包括本公主与这个孩子?”追爱虽然有想过苏璃因爱生恨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儿,却没有想到她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她以为像前几次只是针对借毁了她的清白来让韩子路移情别恋已是恶毒至极,却没有想到对于她来说这还只是热身! “没错,我苏璃得不到的东西,这世上没有人配得到!皇家公主也不配。”苏璃咬牙切齿的话语配着她阴狠的眸光,让得追爱冷到了骨头里。如此自私的爱!难怪美丽如她却始终没能得到子路的青眼!呵,看来子路从来不会以貌取人! “哈哈……你还真是可怜!如此费尽心机只是为了得到子路的爱,却不知正是因为你的处处算计,事事谋划才让得子路彻底不愿亲近你!还记得你曾问过子路为什么他会选名声不佳的我,也不肯接受你的心意?当时我也多少有点不解,现在我再没半分的困惑,他的选择果然永远都不会错。” 不知是追爱的话彻底打击到了苏璃,还是她心底的承受能力本就濒临到了绝地。竟因着追爱的这几句话,而疯狂的瞪视着追爱与摇篮中的两个娃儿。只一个闪身便抱起了其中一个,一边用她的指甲拨弄着那娃儿的小嘴,一边曝出得意而尖锐的笑声。 追爱看着苏璃怀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孩子,不由急得望几摇篮。“茹儿!”顿时一声尖锐而惊慌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沁园。伴随着她的这一声叫喊,韩子路也柳如晦一个破房顶而入,一个踢后窗而入,一前一后挡住了苏璃的去路。 韩子路看了一眼苏璃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又看了一眼追爱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讶异!苏璃抱走的分明是舒良的儿子,为什么她刚刚却嘶声喊着茹儿呢?难道…… “苏璃,你把茹儿怎么了?”想着苏璃从小师妹那儿偷来的诸多毒药,韩子路不寒而栗。他不敢想像那些毒用在他那弱小的茹儿身上会是怎样的一番痛苦煎熬! “想怎么就怎么喽!师兄你终是慢了一步!就算你下一刻会把苏璃千刀万刮了,有你们的宝贝女儿作陪苏璃也值了!哈哈……”苏璃的笑声张扬而尖锐,令在场所有人闻之色变。韩子路虽然知道她不是好相与之辈,可却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形象的一刻。疯子,她现在像极了一个想要吃糖却吃不到的疯子。 “苏璃有话好好说!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们今天细细来算,不要难为一个吃奶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苏璃手上的孩子突然之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苏璃顿时皱着眉头去轻拍,这让得韩子路瞅准了这个时机试图以理感化于她。 “不要跟我说废话,两个条件,一,你是杀了她!”苏璃一边说着,一边单手一指立在边上伺机而动的追爱,一边饶有兴致的在韩子路与追爱两人的脸上来回的打量。“二,你自废武功!她自杀!只要二者做到其一,我便放了这可怜的孩子。”苏璃的话让得韩子路的冷眸益加冰冷,他总以为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他的同门师妹果然比他的道行还有高深,提出如此恶毒的条件,居然还能做到眼皮都不眨一下。 柳如晦可不管韩子路与追爱两人的顾忌,他只管瞅准时机,要么抢回孩子,要么弄死这个女人。她太招人恨了,竟然提出如此毒的条件,难道她不知道把韩子路逼急了,等同于是在自寻死路么? ------------ 16、璃落无痕 “追爱小心!”韩子路轻喝一声用以惑人,便一个旋身出现在了苏璃的身侧,再一眨眼的功夫苏璃手上抱着的那个孩子已经从她的怀中被抛向了高高的空中。顿时现场混乱了,追爱,柳如晦,苏璃三个人全都伸手去抢高空中的那个孩子,只除了韩子路淡定非凡的冷眼旁观。因为他要护持好摇篮中的那个娃儿!那才是他的宝贝女儿韩茹。 三人同时去抢,柳如晦与苏璃更是同时弹身跃起,在半空中争抢了起来。电光石火间,没有人看清那个孩子是如何从半空中落到了追爱的怀中,更没有人看清又是如何从追爱的怀中转移到了苏璃的手上。 柳如晦气急败坏的看着这一幕,刚刚他努力抢到的孩子,本以为传给在下方的追爱最为稳妥,不会因为他与苏璃的打斗而伤及,没成想那苏璃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虚晃一招直扑追爱,把刚刚落进追爱手中的孩子又给抢了过去。 “哈哈……你们想抢回孩子,等我死了再说吧!”苏璃的身影也在瞬间伴随着苏璃笑声从房中消失。柳如晦与韩子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皆扼腕叹息。合他们两人之力,居然还让这个女人逃了出去,这要传将出去,他们还要做人不要了? “韩子路,你刚刚为什么只是站着看?就因为你看出了那孩子是文斌?可他就算不是我们的女儿茹儿,也是皇姐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难道你就那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他一个没娘的孩子替咱们的女儿受过?”追爱说着,脸庞之上有两条泪水滑过。她从文斌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个皇姐留下来的可怜孩子用心的呵疼,韩茹有的,他都有!就在刚刚她明明知道苏璃抱走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可她还是会一样焦急,一样担心,更是毫不犹豫的大声喊出了茹儿的名字来给外面的韩子路示警。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就在刚刚,韩子路确认了那个孩子是文斌而不是他们的女儿后,竟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苏璃的轻功虽好,可她依然相信只要韩子路肯与柳如晦联手,抢下文斌那苦命的娃儿不是没有可能!可他却一直没动。这让的她很是伤心难过! “随便你怎么想,我心中自有一份清明,总之对于此事我问心无愧!”韩子路冷眸微抬,定定的盯视着两行泪水的追爱。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妻子每次都会为了他人而与他争吵?她对他人都能如此有善心,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呢?再过不了多久他要独自一个人去出征了。今年春节怕是要独饮边关的冷月了!而她却还在这里为了这些不相干的外人同他争吵,同他计较。难道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认知里他韩子路就是如此一个薄情冷血的人吗?呵,可不是么?自己在世人的眼中一直就是无情而噬血的冷面修罗,不是吗? “问心无愧?人已经被抓走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问心无愧?如果文斌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绝对不会原谅你!我那在地府的皇姐也不会原谅你!”追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这一生在遇上韩子路之前,她鲜少流泪,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流的泪水太少了的关系,所以遇到他后就拼命的流呀流呀,好似要将以往十五年欠的那些个全都补回来一般! “将军!”窗外肖成的身影一闪而入,看了一眼犹在抹眼睛的追爱,轻唤了一声将军便静静的立在那里不再言语。 “讲!”韩子路看着追爱的眸光没有移开半分,只是喉结咕噜了一下,冷硬的让肖成把探到的情况讲说出来。 “一切如将军预设般发展,正在逐步收网,天亮前解决一切,这一次绝不会漏掉任何一条小鱼。”肖成的话让得韩子路轻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吃过了亏不加以回报那可不是韩家军的优良传统。韩家军的坐右铭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有恩未必会去还。 肖成隐身而去,临去前意味深长的在追爱与韩子路两人的脸上扫了扫,最后冲着柳如晦眨了一下眼睛,便一个纵身从来处消失而去。柳如晦抿着唇摇了摇头,一抖肩膀人便晃出了那个任人来去自如的窗口,并顺手替他们掩好了那洞开的窗户。只是在跃出窗口的刹那,眸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天棚之上的那个窟窿,心中暗念,好好的一间房就这么毁了。韩子路呀韩子路,明明就是有那么多的窗与门,为什么非要从天而降搞得这么凌厉呢? “追爱,舒良的儿子不会有事,就算要搭上我的命,我也会毫发无伤的给你带回来,不会让你难做人!如果一切顺利,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罢了!”韩子路话说了一半又吞了下去,他实在说不出那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他在向追爱求饶一般。话说一直都是她这个刁蛮公主在闹性子好伐,他这个当她夫君的将军都肯抛下边关的三军儿郎,只为了回来守在她的身边,她怎么就还能那样对我呢?难道真如她口口声声所说一般,她不稀罕,从来都没有稀罕过? “我走了,你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天便亮了,一切就都会过去了。”韩子路这两句话说的犹如是他一个人在低喃,听得追爱心无绪的激烈跳动着。她不是不愿意理他,实在没什么话拿出来理他呀!刚刚听肖成那话的意思,好像是自己误会了他的初衷,就是说么本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怎么可能会冷血的对一个小孩的被劫无动于衷吗?这一次是文斌受难,只能说是这孩子命里的苦难还没有过去,那个苏璃的本意是要抓走我家茹儿!如果顺着这个想法,那是不是在说,如果刚刚苏璃抓走的就算是茹儿,他也会卖个破绽由着她抱着孩子逃脱? “韩子路,你这个混蛋!什么样的宏图伟业,非得要牺牲本公主的女儿来完成?你今天说不清楚,休想离开这个房间。”想通了这一点的追爱彻底发飙了!原以为他只是对别人家的小孩受难视而不见,有点伤心有点难过。可,可如果他先前就打定了要用小孩子去做饵,那他也太可恶了。可恶到让本公主居然找不到形容他的词句,是该说他心胸宽广到大公无私,还是该说他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牺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这只是意外!”追爱的暴躁反而让得韩子路轻吁了一口气,眉手上挑,嘴角轻抿,似是在说这才是追爱公主应该有的样子。 “意外?你敢说你没有事先就谋划进去这一块?你明明早就知道了苏璃要打孩子的主意!要是我的女儿因此出了差错,你要去哪儿找一个来赔我?”追爱或许是气糊涂了,或许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这几句话却听得韩子路忍俊不禁的抿唇浅笑。 “还要去哪儿找么?我随时都可以赔给你一个,不过我韩子路的女儿并不是所有人有那份荣幸找她的麻烦!对自己夫君的这点儿自信你应该有。”韩子路轻易不说笑,一旦说笑便会是猛料,这不追爱便被他这两句话给惊怔的张大了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连他悠闲的晃了出去都无暇再去理会。等反应过来,见已是曲终人散夜深沉,追爱也只得抱起茹儿换了一间房去睡下了。这一次她要与女儿同床而眠,就算外面有再多的暗哨,也比不过她自己看着来得放心! 韩子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了。当他出现在沁园的时候,一直隐在暗中的柳如晦现身出来接过了他怀中的小婴儿,因为远远得他便嗅出了那孩子身上有毒气。 “这儿没发生什么事儿吧?”虽然明知道柳如晦如此一派轻松的出现,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想也知道那些会来找麻烦的人,全都被他事前安排好的人追着到处跑,哪里还会有精力来这里捣乱,可他依然会怕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漏网之鱼,不甘心而跑来找她们母女的晦气,所以除了暗哨外还留下了柳如晦以策万全。 “嗯,不过……”柳如晦的话还没说完,韩子路的脚已迈进了主房之中,随即又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双手揪着柳如晦的衣领灼灼逼人。“追爱人呢?我的妻儿呢?你刚刚不是说没有事发生么?” 唉!柳如晦一边将解过毒的舒文斌递到他的手上,一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淡然的眸光瞥了一眼主房旁边的厢房。幽幽开口道:“我实在不想说,韩子路你自从遇上了追爱公主以后,不但变得急躁易怒了,更是变二了许多。那主房的房顶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就是用脚指头想也会知道不能再住人呀,偏你还非常二的冲进主房找人。更可气是刚刚居然不听完我要说的话,不听完你就自己找呗,干嘛现在又一脸怨夫的模样来寻我晦气。我替你守了一夜你的妻儿,一句谢语没有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的恩怨不分。” 韩子路听着柳如晦的那一番长篇大论,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重申了一遍,他韩子路做人的标准,“我可以负人,你不可以负我!我向来就是有仇一定报,有恩绝对记不住。你要怎么样?”他真的很是伤脑筋,自从这个惜字如金的柳如晦开了窍,觉得就算他少说话也不会多活几年后,便变成现今这一番时常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了! ------------ 17、出征 韩子路抱着舒文斌走向厢房的时候,追爱刚刚醒转,正半倚在床上逗弄着同样醒来的韩茹。虽然因为担心舒文斌那苦娃儿的安危,嘴上对韩子路得理不饶人,可她心中却是有一种信念,她相信既然韩子路那么崭钉截铁的说了,定会做到。可天已经亮了,他人呢? 吱嘎一声房门的响动,让得追爱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由让得她笑弯了眉眼。因为她所担心的两个人正向他走来。披衣下床,三两步去到韩子路的身前,接过在他怀中煞是安静的舒文斌,双手不停的在小娃的身上摸索来摸索去。似是在检查小娃身上有没有伤痕,又似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举。 “子路,他怎么了?怎么我这么一番折腾他都一直不醒?”追爱一边探着舒文斌的鼻息,一边恐慌的问着韩子路,生怕孩子是救回来了,可却落个半死不活的结局。 “没事,睡熟了而已!我说过不会让你难做,便不会让你难做。”韩子路话语刚说完,舒良便青着一张脸儿从外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把夺过追爱怀里抱着的舒文斌,两眼凶狠的盯着韩子路,一字顿的咬牙说道:“韩子路算你狠!”说完便扭头看向追爱,眸中怀疑的神色让得追爱浑身不自在的动来动去。 “舒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个意外!是苏璃错把文斌当成了茹儿,所以才会……”追爱吞了一口口水,心虚的开口向舒良解释着事情的经过。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舒良给打断了。 “所以才会让我的文斌被抓走成为人质,身中剧毒是这样吗?”冰冷的话语,冷漠的表情,噬血的眼神,让得追爱讶然的无以复加。记忆中舒良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形象,可这,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平素一脸和煦笑容的舒哥哥也会有如此的一面! 中剧毒?追爱顺着舒良的最后一句话将探询的眸光望向了韩子路,刚刚她问舒文斌怎么了的时候,他不是还说只是小孩子睡熟了么,怎么舒哥哥竟会说是中剧毒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昨夜他也有参与其中吗?追爱的心混乱了! “你怎说孩子中了剧毒?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手所诊,孩子现就在你的手上,请你号过脉以后再来说话,不要无矢放的!这不像你会做的事情。”韩子路薄唇微勾,双眸定定的望着舒良。他就觉得昨夜有一个身影很熟悉,如此看来怕是那人就在眼前哪!唉,想不到我韩子路的人生还真是精彩,自己的同门师妹反戈相向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兄弟也背道而行!这究竟是我韩子路做人的失败,还是他们骨子里本就隐藏了这些不安定的因子,只是在等一个爆发出来的契机而已? 舒良冷笑一声,他何需号脉,昨夜的一幕是他亲眼所见。至今天还历历在目,当时还觉得当苏璃拿孩子作威胁换活路时,韩子路仍还能淡笑从容的指挥若定,展示了他很了不起的大将军雄风,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苏璃手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在那种生死关头说出不咸不淡的话语来吧? “呵呵,好一句那孩子的生死与我韩子路无关!却原来你老早就知道苏璃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女儿!就算不是你的女儿,可你看见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被人卡住脖子时,心就不会跳的格外快么?你却还能说出那么冰冷的话语,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人?”面对舒良的怒目相向,恶语指责,追爱的一张小脸黯然了下来,她一直坚信韩子路临走时说的会将舒文斌带回来还给她的话不是随便说说,可听舒良刚刚那话语,文斌能活着回来纯粹是他自己命不该绝么? 韩子路的眸光在舒良那激愤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停在了追爱那欲哭无泪的黯然的小脸之上。心一横,牙一咬,眸光一沉,淡然说道:“早在我只身踏上战场之时,我便已经放弃了做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不必惊讶。”韩子路话语说完人便闪身退了出去。他不想再同他们说话,半个字都不想说!什么兄弟,什么妻子,都是过眼云烟。 “舒哥哥,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放弃了做人?他不做人那他一直做的是什么?”追爱的思绪还停留在韩子路那句他已放弃了做人这一句话上,她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难道他一直没有当他自己是人,所以才会有冷面修罗的名号? “追爱,你的眼神是在告诉我你在心疼着他么?这样的一个他还会让你心疼么?还会让你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么?最初如果不是顾虑着怕会伤害到思思,就算要同他兄弟反目,校场比拼我也绝不会将你让给他这样的冷血动物。没错,他不是人,他是冷血动物,一直就是!”舒良的眸中洋溢着异样的情愫,看得追爱连连后退,她看不懂他眼中的那抹混乱的情愫是为何?是恨意,是妒意,还是爱意?可她也又不想去分清了,因为无论是什么都将与她这个有夫之妇没多大关系?从来都不会有多大的关系。 “追爱你告诉我,这样的一个他你还要继续留在他身边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呀……”舒良的疯狂让得追爱转身抱起床上的韩茹赶忙向外走去,她不敢确定再与他单独在这厢房待下去,会不会发生她所不能接受的事情。踏出厢房的那一刹那,回头看着追将上来的舒良,追爱吓得扭头快步向着花园行去。她要去找韩子路,她要去找韩子路问问清楚,什么叫他早放弃了做人?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将自己娶回来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同他是相同的一路人吗? “追爱,你说话!你说话呀!为什么我都这样卑微的在恳求着你了,你仍是不为所动?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离开子路来到我的身边?”舒良的话语成功的让得追爱停下了脚步,他这一路之上的嘶喊逼得她不得不停下来面对他,因为她不想自己同他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要因此被人贯人偷人养人的不雅名声。 “舒哥哥,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求你不要再跟过来了,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无论子路他是人也好,是鬼也罢,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便永远都会是大西追爱公主惟一的驸马。哪怕有一天我会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大西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驸马出现!永远都不会再有。”追爱的话语听在舒良的耳中,就如同是带毒的银针一根一根深深刺时他的腑脏一般,令他痛不欲生。他刚想开口说什么,眼角却瞥见了韩子路的认服在拐角处一闪而过。不由让得他嘴角轻勾,脸上也挂上了平素的和煦笑容,眸中狠绝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能再柔的宠溺眼神。这迅速的转变让得追爱一时不能适应,她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背,揉了揉眼睛,再抬眸望过去。的确,舒良又变回了以往那个温文尔雅一脸笑面的舒哥哥了。 “舒哥哥,你,我……”追爱刚欲说话便被舒良挥手打断了。“不用说出来,你的心意舒哥哥一直心里都明白!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舒哥哥永远都会在背后支持你。”舒良说着,又向追爱走近了两步,一边同追爱一起将手中抱着的孩子交给了正快步走将过来的怜春与怜香手上,一边挥手示意她们退下。怜春与怜香刚转过身去,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追爱拥进了怀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嗅着她颈间那清雅的香气。 “舒哥哥,你……”冷不丁被舒良拥进了怀中,追爱顿时无措的挣扎了起来,可舒良附在她耳边的一句话却让得她又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追爱,舒哥哥要走了,要离开京城远去了,就让舒哥哥最后以哥哥的身份再抱一抱你!”感受着追爱不再挣扎,舒良的嘴角轻轻上扬。追爱,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我输给了子路,因为你面对我时永远是那装出来的高贵有礼,而面对子路时却是真性情的流露。可我不甘心,总以为只要努力去争一争就仍会有希望。可是刚刚你的一番话让我彻底的死心了!除了韩子路大西不会再有第二个驸马!这话说得何其果决,可我仍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你,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离开只是为了用另一个身份重新回到身边而已。 与此同时,行至拐角处的韩子路正握拳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己的妻子安静的窝在舒良的怀中,看着舒良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浅笑。他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圣旨。刚刚接到皇上的密旨,边关突变,令他即刻率兵出征。他本来是想要来告诉追爱,等他,等他出征回来便将一切都清楚明白的告之于她,现在看来应当都不需要了。 韩子路转身离去,当他再次回来时,手上拿着的不是命他出征的圣旨,还是一封写好了的休书。既然她的心已不再自己身上了,那留着一具空壳又有何意义,何况自己此一战生死未卜,又何苦非要拉着她一同受苦!放开她的手,就当作是自己对她最后的深爱吧!经过花园拐角时,韩子路最后再凝视了一眼追爱,将她那娇俏的模样深深的印在心中,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奉命出征,一刻也不得迟缓! ------------ 18、休书? 韩子路黯然转身离开的时候,肖成在他的身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犹在花园中话着家常的追爱与舒良。 “舒哥哥,你已经选好要去哪里了么?文斌还那么小,你怎忍心让他同你一起颠沛流离?留下他吧!”追爱的话让得舒良抬了抬眼皮,他何尝不想留下文斌,他更想连他自己也留下来。可他却清楚的知道,历经昨夜一事,韩子路只所以没有动自己,一是因为证据不足,二也是看了追爱与思思的三分薄面。自己岂能再继续留下来?哪怕自己对追爱的心永远都不会死,也不能在他出征的时候留下来趁虚而入?我舒良要赢便要赢的堂堂正正,要抢也要抢得光明正大! “呃,不了!其实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只有几天的路程便能到达业王府了,到了那里无论是文斌还是我都会受到业王府最好的照料。”舒良四两拨千金的话语听得追爱黯然无语,她岂会听不出他压根不会留在皇叔那里,最多会带文斌过去给璐姨看顾罢了。只是他既然如此说,相必有他自己的考量,自己又何须身作聪明的说破呢!再说了韩府虽不缺这一两个人的口粮,可留他一个大男人一直呆在府中也不是个事儿!凭他的本事,出去闯闯未必会是一事无成! 一日之内,出现在追爱生命中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一个是爱她至深她亦深爱的夫君韩子路,虽然她还不知道他已经默默的离开了。另一个便是一直暗恋着她的皇姐夫舒良! 而对于舒良来说,这一天也同样悲凄,他惟一用心爱着的女人失去了,他惟一真心对待的朋友也失去了。而那用生命爱着他的妻子也早在几个月前离开了他,呵,想想看,他还真是活得悲摧! 对于韩子路来说,这一天是他新征程的开端。他用命来守护的妻子终于可以狠下心放手了,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而他师门的那两个师妹,呵,现在都回到师傅的身边再度为人去了吧?苏璃,希望你好生珍惜这一次的活命机会,真心的希望你能够重新活过。韩子路跃马横枪立在校场仰头向天,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滴落在脚下的黄土!泪落无声,心凄有音!此一去,别经年,何缘再见?追爱!茹儿!后会无期! “出征!”韩子路手臂一抬,先是不着痕迹的抹掉脸庞之上的泪痕,随即高举起手中长枪示意大军出征。 “将军,再等等吧,或许公主正在来的路上!”肖成看见了韩子路眸中的凄然,看见了刚刚那无声滑落的两滴清泪,实在不忍心将军就这么离开了。公主就算再怎样,也不会连夫君出征都不相送。 “报,公主差人前来传话!”恰在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一名小校,一到韩子路与肖成面前便跪下回禀。 “讲!”韩子路眉头轻皱冷然道了一声,直吓得那通传的小校浑身哆嗦了一下,搞不清楚公主那话他是说还是不要说! “呃,公主说不向来不喜离别,何况还要带孩子,不送也罢!”不喜离别?带孩子?其实她不来相送不必要寻什么理由!是自己还在强求,还是幻想着她会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罢了,情既尽,缘便浅,见或不见又何妨? “传令,大军出征!”韩子路大手一挥,长枪高举,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整装齐发。催动马匹这前,他又回身递给肖成一封写好的书信,言道:“肖成,这封信你务必亲自交到公主手上!”语罢扬鞭打马绝尘而去,瞬间所有军马全都开拔,偌大的校场之上,只有肖成一人望着韩子路的背影徒留悲叹!片刻,驾一声打马直奔韩府而去。将军交待下的任务,就算他再不情愿也绝不会有半点的怡误! “公主,肖将军在外求见!”沁园中,追爱正黯然独坐在窗前,内心之中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之战。去,不去?去……而听到怜春的回禀,不由让得倏地转身行了出去。 “参见公主!”肖成一见追爱推门出来,立时整装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正规的一次行礼!以往他心中认她是嫂子,都只打哈哈的简单抱拳行个礼便算过了,如今她只是公主是君,而他只是将军身边的副将是臣,礼数不可废! 肖成那一板一眼的行礼让得追爱怔然了,自从认识他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不苟言笑的行礼,可随即她便明白了这是他与自己划清关系的一种表现!樱唇轻勾,眸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伤痛。 “将军无须多礼!有话直说无妨!”在韩子路大军开拔之际,身为他的左右手贴身副将,此时此刻来到这里定是韩子路有事儿要传达。 “末将奉命前来送信!”肖成边说着边从怀中取出了韩子路交给他的那封信,双手捧起向前递了过去。追爱一见,示意怜春将信取过来,可怜春脚步刚动,肖成双眸便暗沉了下来。 “回公主,将军交待末将此信必须要亲自交到公主手上,不能假她人之手!”追爱闻言柳眉轻挑!为是什么样的一封信竟让韩子路如此看重,不但派了他的贴身副将亲自来送,还要亲自交到本公主手上,难道事关机密? 追爱轻移莲步接过了肖成手上的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这一看顿时让得她柳眉倒竖,凤眼圆睁!纤手一指刚要转身离去的肖成喝道:“站住,你回去回你们家将军,此事本公主自早有定论,由不得他!” 肖成侧眸看着愤怒的有如一头小狮子的追爱,虽不明白将军信所言为何,可从公主言语间隐约能猜出一二! “末将会如实回复公主之言,只盼公主日后不要后悔!”肖成话一说完不再给追爱开口的机会,脚尖一点人便闪出了大厅。徒留下追爱咬牙切齿的握拳再握拳!韩子路,你给本公主等着!别以为跑到边关去就可以为所欲为,门都没有!本公主绝不允许! 信纸随着追爱小手垂下而滑落在地面,任轻风吹起又吹落,那上面的几句话也若隐若现的再次呈现在追爱的眼前,似随风轻舞一般嘲弄着心情不佳的追爱! “奉命出征无回途,提笔休掉皇家妇!自此婚嫁再无缘,他日纵遇已陌路。”怜春盯着那张纸上的几句话,惊讶的语不成句,休,休书?驸马居然给公主下了休书?这,这,这……那休书两个字似是让她想到了,她的那小命已被皇上砍掉了半条!她不敢想像,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雷霆大怒?他一直交待自己,要好生照料公主驸马与小姐,可现今自己竟然给他们照料出了休书?可她想不通,明明就是一个有情,有个有意,为什么婚成成了,女儿也有了,却还会闹出一个休书来呢?真是各种想不通呀! “公,公,公主,我们怎么办?驸马他,他,竟然写下了休书!我们要不要追出城去将休书退回去?”怜春结结巴巴的看向追爱,在她潜意识里,驸马的大军应当刚开拔不久,只要她们快马加鞭是可以在城外追上他。那样就可以把这封休书退回去了! “退回去?休书既出又焉有退回去的道理?罢了!”追爱捡起那封只有四句话的休书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双眸之中绽放出了灼灼的光华。韩子路你真是生得好胆,居然敢给本公主写休书?本公主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等着瞧吧,别想就这么甩掉我! 这一刻追爱满心满脑都充满了愤慨,浑然忘却了她先前打定了主意要离开韩子路的初衷是为何。只是在气愤,他韩子路凭什么给她写休书?既觉得她的自尊心被这一封休书给刺激到了,又觉得她的感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激,她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心中对他有了爱意,好不容易肯承认她是爱着他的,更是为了他做出了那么大的决定,他却在这个时节给她甩过来一封休书? 而此时韩子路正站在城门外,勒马回眸遥望着韩府所在的方向,心中默念着,追爱我走了!这一次终于可以彻底还你自由了,等我,等我死后,你就可以跟舒良过着幸福的生活了!我不求你不要忘记我,我只求你要善待我们的女儿。将来待她长大成人后,在婚事上不要为难她。 “将军,我回来了!信已亲自交到公主手上。”踏踏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过,肖成出现在了韩子路的面前,他在马上拱身抱拳向韩子路回复。 韩子路点了点头,调转马头便随在大军的后面向前驰去。肖成望着韩子路的背影,比起上次意气风发的出征,这一次明显落寞了许多。单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看出他落寞了许多,可想而知他内心深处的落寞情绪是多么的浓郁。 “肖成,公主可有话回?”韩子路侧眸看了一眼追将上来的肖成,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随口问着。 “呃,公主说,此事她早有定论由不得将军做主!”肖成的话让得韩子路一怔,随即便苦笑一声打马扬鞭急驰而去。是了,她的骄傲怎么会容许自己给她下休书!可公主休夫传扬开来毕竟不好听,这个不识好歹的人还是让我替你来做吧!你我之间貌似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 第六卷,公主识心,将军难求 ------------ 1、劳军 韩子路留下休书出征后,追爱在沁园中郁闷了几日后,便赫然抱着孩子入宫小住了。这一住不打紧传统节日春节已悄悄临近! “公主,我们今岁的春节要在宫里度过,还是要回韩家过?”很难得追爱今日有心情躺在南阳宫外的庭院里,享受着冬日的暖阳。怜春便叽叽喳喳的在一边烦过来烦过去,烦得追爱两条柳眉都皱拧了,直嘀咕莫非这爱念的毛病会传染,以前只有怜香一个丫头爱念,现在怎么连怜春也常念个不没完?真是一刻都看不得我清闲,头疼哪! “怜春,在哪里过有什么关系么?不就是一个春节,你又不是没有在宫里与韩家过过?怎么也变得跟怜香那个丫头一样蠢得就会念了?”追爱这话一落,才发现怜香正端着茶水嘟着小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顿时清咳了一声,“怜香,茶!”怜香小步将茶奉上后,仍立在追爱的身前一动也不动,老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让追爱当场喷水的话儿。 “明明是怜春在念,公主干么连怜香也一起骂?怜香平时已经被公主骂很多了呀!怎么还可以让怜香替怜春也挨骂,那怜香的耳朵会被公主骂聋了的……”追爱看着怜香一张一合的小嘴,听着她那一句连一句的话儿,不得垂下头来认输。以前她追爱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她最怕的就是怜香卯足了一根筋的念她,她又不能真将这丫头怎么样! “停,停,停!怜香,你口渴了吧?喏,本公主这杯茶给你用!”追爱一边起身说着,一边将手上没能喝完的茶递给了怜香,她要去皇兄那边躲躲,这两个丫头的念功太强大了!强大到她有时候都恨不得自己没有生耳朵,或者这一双耳朵压根是一个摆设。 “哦,谢谢公主关心!公主,公主,怜香还有话没说完……”追爱双手握拳转回身,双眸狠狠的瞪视着怜香,咬牙切齿道:“怜香你信不信你再说下去,我会让人割了你的舌头,或者买一包毒药来毒哑你?”怜香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灵巧的舌头顿时打结,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了。追爱则趁着这机会扭头快步走去,边走还边在心中感慨,这丫头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非得念到让本公主用狠话威胁她才住嘴!真是一个好吓的傻丫头,每次用同样的话都能吓到她。她还真是没救了!思绪纷飞间,追爱已行到了御书房的不远处。这个时候,皇上却刚好从御书房走了出来,直直向着她迎了过来。 “咦?追爱呀,刚好皇兄有事要找你!你便走来了,看来我们兄妹之间的默契,并没有因为子路的介入而略失哪!”听着自己皇兄的话语,追爱很想冲天翻个白眼,就这么晕过去算了。可她又本着既然已听了他十多年的念了,多听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儿发生。 “皇兄请讲!”皇上穆怀康听着追爱那规规矩矩的皇兄,眼皮不由一跳。直觉告诉他,每当他这个妹妹字正腔圆的唤他皇兄时,肯定会有一个棘手的问题等着他解决。 “呃,皇妹呀,年关到了,你皇兄我的苦难日子也要来了!你都不知道每个年关皇兄都过得很凄惨。”追爱看着唱作俱佳的皇上,心底无声的哀嚎,今天这是念叨日么?还是这宫里的人集体被念叨鬼上身了?还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十多年也没见谁这么能念呀!这一个一个的都是怎么了?是集体抽风呢,还是本公主嫁了人又住回宫里讨人嫌了? “停,皇兄有话直说,你说完我还有话要说呢!”追爱的话让得穆怀康怔然了,这要搁在以前,自己如此一通碎碎念这小姑奶奶还不早就毛了?看来今日她怕是有一个超级棘手的问题等着自己替她解决哪!穆怀康眼珠转了转,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笑容。 “好了,皇妹请讲!”穆怀康这一声连一声的皇妹唤得追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有史以来了他除了喊她追爱就是唤她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正经的称她皇妹了!呃,话说好像自己今日也是初次规规矩矩的同皇兄讲话,莫不是他被自己这端正的态度给感化了?那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容易解决呢! “呃,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年春节呀我想……”追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穆怀康给打断了。 “哦,春节呀,皇妹不说皇兄还差点儿忘了,今年这个春节皇兄要凄惨的去边关劳军!你都不知道当我收到韩子路那要求劳军的军报时,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在年关时节发来劳军的军报,他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穆怀康越说脸色越黑,说到后面连眉毛都开始打结了。听着穆怀康的话语,追爱不是由将身上前倾,那清晰的酒水味道瞬时传入了她的鼻端。呃,饮过酒!原来如此! “呃,皇兄既如此苦恼,那本公主替你前往便是!”追爱的一句话让得穆怀康那微勳的心绪瞬时清醒过来,边以手抚额作出无端痛苦状,边摇着头侧身从追爱身边掠过。 追爱一见自己避而不答的就要离去,顿时转身急走两步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皇兄,成与不成?你却是说句话儿呀!好歹妹妹这份心意是在这里了!”追爱那故作娇滴滴的声音听得穆怀康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自从追爱出嫁后,他可是有日子不曾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母后将这丫头生出来,就是来克我的吗? “追爱,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用得多了,朕都免役了!”皇上俊脸一绷,轻咳一声端正了一下心绪,转回身无比严肃的望着追爱。追爱一见自己皇兄那臭脸,听着他那公事公办的口吻,心底哀嚎一声!好歹你换换也成呀,不也每次都用你皇兄的身份来压人!嘁…… 追爱一顿的空档,皇上再次转身向着远处走去,追爱抬头望着皇上愈行愈远的身影,银牙一咬,俏足一跺,豁出去了! “皇兄,今天我还就明确的跟你说清楚了,边关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让我正大光明的去劳军,我就悄悄跑了去探夫,不我让探夫,也得让我女儿偷偷的去看她爹两眼吧!你如果连茹儿去看爹也不让,我就抱着茹儿从这里消失,一辈子都让你再不到我们!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招你嫌,惹你烦!”追爱大声的吼完,转身就往她的南阳宫方向走。她才不会给皇上机会呢,从来都是本公主提出问题,皇兄你解决问题;没道理这次是你自己主动抛出来问题,却还想要不了了之!天底下都找不着这么便宜的事儿! 追爱的那一顿吼让得穆怀康怔忡的立在当场,继续走吧还想听,转身回去吧又心有不甘,反正一句话描述,他这个皇帝现在是各种蛋疼都来了!等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转回头去面对追爱时,却只看到她快步离去的衣角!抚额!握拳!朕当这个皇帝容易么!母后惹不起,皇妹不能惹,就连那个远在边关的韩子路也给他出难题!劳什么军么!如果你没有上折子让朕趁春节亲去边关劳军,朕也就不会郁闷的喝了个小酒,如果不喝这个小酒也就不会跟追爱说出了这事,如果没跟她说这事,她也就不会吵着闹着要去边关劳军!她不吵不闹,朕也就不会站在这里蛋疼不已了!归根结蒂,韩子路,这次的账朕必须要记在你身上!好像也只能记在你身上了!身为大西皇室的男子,在母后的教导下面对这个唯一的妹妹真是各种蛋疼哪!你说你当时出征怎么就不把她也给带上呢?各种想不通呀! 南阳宫中,追爱正斜靠在躺椅之上舒舒服服的沐浴着冬日的暖阳,眼睛微眯,一副任谁来了都不理的架式。 “公主,皇上正向南阳宫行来,约有五十步便进宫门了!还有四十五步,四十步……”怜香尽职尽责的趴在宫门边上,一边细心的数着皇上那沉重的步子,一边回头向追爱回报。 追爱柳眉轻拧,小手抚额,背后的黑线都可以酒下当被子铺了!这个怜香用不用这么准确呀?本公主不过刚躺下来,自然会知道皇兄马上就会过来南阳宫哪!只是让你望个风,本公主好审时踱势的再演上一演,你丫的一直在那里报脚步,皇兄又不是二百五!本公主的戏码还要怎么演下去哪!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个时常缺根筋的怜香拖出去暴打!可很明显现在只能拖进去关小黑屋。 追爱风一样的将怜香从宫门口拖回来,严令她闭紧嘴巴一点声音都不许放出来,才放心的抬眸望向宫门口。算算时间皇兄的脚步该迈进来了,果然,伴随着自己眸光的抬起皇兄那特有的明黄衣角在宫门中一闪而入! “追爱……”皇上刚出口,便被追爱冷着小脸给打断了。 “皇兄什么话也不用说了!不想切断我们兄妹间的这份情谊,就请你现在向后转身。”追爱的话让得穆怀康无奈的失笑,他只所以现在才来南阳宫,你真以为皇兄踱着四方步子没你的小脚走的快么?罢了,罢了,既然你一定要去边关,以公主劳军的身份随着劳军大队一同前往,也总好过你一个人偷偷上路!你那可是有过逃跑的前科,不得不防。 ------------ 2、有必要这么倒霉吗? 劳军大队虽称为大队,却不过也只有几百人众,前后各有五十名侍卫,因为追爱的随行又多了几名随侍的婢女与暗卫,除却这些便是押运粮草与劳军物资的军部人员。劳军大队用了半日的时间才走出皇城,原因很简单,追爱公主代天劳军,太后,皇上亲送。那些个靠猜测龙威度日的所谓王公大臣岂能不弯着腰出现呢?当然了其间也不乏忠君爱国贤士,本着职责所在捧着一碗淡薄的水酒前来送行! 出城后的一路追爱相当的安静!用过餐后她总会坐在宽敞的马车之内,掀起帘子向外张望,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是在看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在看路边的凄煞而枯萎的风景?公主不说谁又能猜得出呢!怜春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身取出水壶。 “公主,喝水吗?”追爱望向马车外面的眸光没有半丝改变,只是樱唇轻启,淡然道了一声不渴便作罢!怜春回身放好水壶,随即便意味深长的凝视着追爱的侧脸。随在公主身边这么久了,她终是没能搞清楚公主的脾性。有时候觉得她已经够了解公主了,可偏偏公主下一个举动又会出离她的猜想与认知!可若说她不懂公主吧,大多时候她总能仅凭公主的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做婢女难,做皇家婢女难,做追爱公主身边的婢女难上加难!回想起随在公主身边这一年有余的时间,怜春不由低喟!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呀,换成别人就是没被惊死也被吓死了!这追爱公主有魔星的名号当真没有叫假,简直就是眨个眼的功夫她都能搞出一个夭蛾子!好在,公主嫁给了驸马以后性情大改,否则一个随时会出夭蛾子的公主,再加上一个随时会下冰雹一般冷着一张脸儿的驸马,贴身婢女的日子必须活不了呀! “丫头,又在长吁短叹什么?你家公主不过就是没喝水嘛,至于让你如酸秀才吟诗一般,摇头晃脑的长吁短叹?” 呃,怜春彻底魔怔了!如果说先前她自己沉在对公主的回忆中属于呆怔状态,那么现在公主这一句话立马将她送往了魔怔时代!公主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自我感觉也太强大了!再说了,公主不是一向最为推崇文人雅士吗?怎么现在一张口就是酸秀才酸秀才?若在从前,她要是知道谁这样抵毁她心目中的文人雅士,铁定会在一个月内吃遍公主的加料饭菜。她绝对可以做到让你一日三餐换着吃,吃上一月都不会有重样! “公主,你要不要用些小点来打发时间?听侍卫长大个刘说,咱们还要在路上走上四日呢,算算时间怕是要赶在年三十那日才能到达边关了。公主总这样坐着盯着外面光秃秃的山,不烦闷么?不如咱们来寻一个打发时间的乐子如何?”怜香见怜春吃了公主的憋,张了张小嘴又闭上了,可她忍了片刻后终又忍不住的开口了。怜香就这一点好,她肚子里从来藏不住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让她知道了,她铁定得寻个人说道说道。 呃,四日!在路上走了五日,两相加起来还不到十日的光景,原来京城离边关只有不到十日的路程!十日!如若快马加鞭是不是五日就能到呢?如果是子路那种连跑带飞的人走起来,三日应当足够了!三日呀,区区三日的路程居然阻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关联。韩子路,我究竟该说你是无情呢,还是说你多情!你之所以留下那一封休书的意思我懂,可是我却一直没能想通,为什么此次出征你竟会料定你回不来了呢?是什么打磨掉了你以往的自信?是我吗?如果是,那么我来了,我来修正被自己打乱的一切。 马车又晃荡了两日,眼见边关在际,追爱的思绪益发混乱了,即有一种无言的欣喜,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触。 “公主!公主!”怜香永远不会懂得看神色退让,她只做她认为该做的事情,而怜春则不会,就像先前那水,追爱说不喝她便不再多言。而怜香则总是会颠三倒四的缠着让追爱多少喝下一点儿。这便是怜春与怜香之间的区别! “呃,怜香,说说看你有什么有趣的乐子?”追爱被怜香念得头皮发麻,不得不转回身正视着怜香,看着怜香那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无辜样子,她实在是不忍心再喝骂于她。何况她也的确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她一直压抑着的心弦。 “猜谜语呀!大个刘说可好玩了!我们也来玩好不好?”看着怜香那一脸莫明的兴奋,追爱只能强忍着点了点头。猜谜语?她从十岁开始就不玩了好不好?好吧,今天就当她是在逗小孩子玩儿好了!不知道茹儿在母后那边过得怎么样?可有想你的娘亲?等娘亲见过爹回京后,你可还会识得娘亲? “麻棚子,红帐子,里面坐个白胖子,是什么?公主你来猜!这个是什么小吃?”怜香一脸兴奋的读出了一条谜语,随即便巴巴的让追爱来猜猜看。追爱内心无力的哀嚎一声,这个她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好不好?可为了配合怜香那一脸得意的表情,她还得假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看着她,然后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卖着神秘说最后再告诉她答案。真是各种伤不起呀! “兄弟七八个,围着柱子坐,谁要想分开,衣服先扯破。这个又是什么东西?”怜香念完后,追爱彻底无语的垂下了头,好半晌没有再抬起来。她实在是抬不起头来,这个三岁的时候母后就给讲过了!为什么怜香越说年龄越小呢?她是真不想打击她,可现在看来如果不打击她,自己这个公主就要被她这个丫头给凌虐成弱智儿童了。 “怜香,你敢再重新出一个吗?”追爱咬牙切齿的问着怜香,听得怜香白眼偷翻了一百次。自己答不出还这么牛气? “呃,上不怕水,下不怕火,家家都离不了它,是什么用具?”怜香话语刚落额头之上便生生受了追爱三个响栗。她实在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么弱智的谜题究竟是谁让怜香拿来让自己猜的?要是让她知道那人是谁,她必须要扭断他的脖子,丫的他就不能教怜香几个适合她年纪的谜题吗?非得要拿这些几岁娃娃猜着玩儿的谜题来凌虐人? “公主,你干么敲怜香,是你自己猜不出么,我又没说不告诉你答案,说好了等四个谜题全都说完一并公布答案的嘛!那第四个公主还要不要听了?”听着怜香这话,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追爱真的被打击到了!那无辜又委屈的小眼神生生就是控诉她欺压小朋友呀! 最后咬牙说了一个听字,随即便见怜香喜笑颜开的念了出来:“嘴像小铲子,脚像小扇子,走路左右摆,水上划船子。是什么动物?”追爱听完这第四个彻底拜服了!她一边抬手再次在怜香的额头之上敲着响栗,一边随口念出了四组答案。“长生果(就是花生),大蒜,锅灶,鸭子。你告诉本公主这是哪个混蛋拿来糟蹋你的谜题?”追爱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了,好歹怜香是她身边的人,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拿这种小朋友的谜题来逗她玩儿,就带着这样的婢女还敢下边关找碴儿?这简直是在打击她去边关闹事的士气!呃,是去劳军,劳军! 嘎吱一声,马车突然急速停止,随即便听到前面好像有什么骚动。追爱坐稳身子,刚抬手理了理鬓边乱发还不待她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便有一匹马嗒嗒的跑到了马车一侧。 “禀公主,我们行到了山前,时近黄昏,侍卫长讲此时过山恐遇上劫匪!可若不过山,此间没有可供打尖的客栈与民房,所以特命小人前来请公主示下!”马车外面的禀告让得追爱双手抚额,握拳再握拳!她的皇兄这是给她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侍卫长哦!就这么点事儿,犯得着天天请示,日日汇报么?他自己就不能拿一次主意?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扰本公主的心神?本公主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近乡情怯的感触上了,他怎么还好意思来用这些小事烦我? “传令下去,快速通过,争取在掌灯时分寻到落脚之地。”抚额完毕,握拳过后,追爱还是要发号施令下去,不然这大队人马就会一直滞留不动。 得令!一声响亮的回应守后,马车又恢复了先前的晃晃悠悠,可车内的人儿已再没了先前的好兴致,只一径静坐着等着穿山而过到达落脚处。 哐啷一声响,马车再次急停下来。这一次因为追爱正沉浸在混乱的思绪当中,所以额头不可避免的撞到了马车侧椽之上。顿时娇嫩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可见性的大包。 可恶!这个侍卫长本公主早晚要摘了他的脑袋!这一路行来总这样莫明其妙的就停下来?知道的他是又有什么屁事要请示,不知道的绝对会觉得他小子在谋杀!绝对是谋杀,而且还是不用刀的那种谋杀。 “公主,不好了,我们遇上敌国打劫粮草的伏兵了!大队前锋被困在了山谷,侍卫长让小人前来保护公主迅速调转马车暂避,以防落入敌手用以威胁韩将军。”听完这侍卫的话,追爱彻底魔怔了!她有必要这么倒霉吗?每次出门都遇上状况!不是说她所有苦难都过去了吗?那现在这劫粮草的敌国伏兵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可还是大西的地界吧?他们胆儿也太肥了! ------------ 3、你得跟我走 “遇上事儿就暂避?这像是我追爱公主会做的事儿吗?”追爱瞪了一眼那传令的侍卫,随即扭头看向怜春,这次不是她要发扬什么高风格,也不是撑能,委实是她向外探头时发现,她们已陷进了敌人的包围圈。又岂是你说暂避便能暂避的,人家既然大张旗鼓的前来劫料草,又岂会不考量周全! “怜春,把本公主的剑拿过来!”用眼示意不通后,追爱只得出言命令着怜春。脸上的神情淡然而镇定,眸中的神色冷戾而阴柔,看得怜春与怜香全都张着小嘴怔忡了。公主居然也会有如此阴冷的一面,跟驸马好配哦! “公主,你不能下马车!请速改道暂避!这是侍卫长传下的死命令,小人不能不遵。”追爱的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被守在马车边上的侍卫给拦了下来,他就是一脸想要下马车,除非他死了的样子!让得追爱一阵火大,“你,忠心可嘉,愚忠可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本公主让开!”追爱秀眉一挑,凤眼圆睁,她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小侍卫真敢耍横的拦着不让她下马车。 “恕难从命!军中无儿戏,违令者死!请公主不要为难小人。”哟嗬,还真撞上较邪劲的了!这绝对是一个新兵,否则不会不知道惹了我追爱公主,绝对会比违抗了那个侍卫长的命令来得严重很多。 “怒!转动你的脑袋看看四周,你不让本公主挥剑杀敌,是想要本公主在此束手被缚吗?”追爱这次是真的怒了,她就没碰上过这么轴的一个兵,还好死不死的是此次押运劳军物资的侍卫。她不得不佩服,皇兄每次给她选的人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不是二的要人命,是轴的能死人! “呃,那好吧!不过,公主你得跟着我走!不能四处乱闯。”听着这轴兵的话语,追爱真想以头抢地尔,可她还不想就这么把命丢在这里,就算死她也要等来韩子路的援军。她相信,皇兄的那些个暗卫肯定已经有人向韩家军传信了。 “好,好,好,前面带路吧!”追爱话语刚完,耳边便响起了几声嘹亮的谑笑声。 “哟嗬,瞧瞧,这军队中居然还藏了几个金丝雀,难怪韩家军的士气总那么高涨,原来如此!总算我们兄弟不虚此行!”刚下马车的追爱与怜春怜香三人,还没来得及选好要冲过去的方向,便遇上了几个冲杀过来的敌兵。听着他们那粗俗不堪的话语,怜春与怜香的两张小脸都白了。而追爱却仍是用着不变的表情淡然的扫视着那向他们靠将过来的敌兵。 “放肆!竟敢向我们公……”那侍卫一句话没能说出来,便被远处射来的一支箭给结束了小命。因为是射在了颈项之上,鲜血立时喷射而出。因怜香离他最近,那一身淡青的衣裙染上了点点斑驳的血迹。连带着她的小脸上也溅上了几滴血珠,怜香抬手一抹,见是血迹时顿时头一歪昏了过去。怜春赶忙伸手将她捞了过去,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之上。 追爱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小侍卫,轻叹了一声。就算没有这一箭,她也没打算让他把话说完。都什么时候了,还自报家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是待宰的小肥羊,欢迎来抓?如果不是他死在了敌人之手,她真有理由怀疑这小子是敌人的探子。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一出手就伤人命?快给本公子报上你们的名号!”追爱一句本公主险险出品,中途变幻成了本公子,就是这一句本公子的自称让得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明明身穿罗裙,腮红脸白明眸皓齿,怎么看怎么是个姑娘家,咋还自称是公子哥呢?谁家的水米生养出了如此漂亮的公子哥? “那啥,不管你是公子还是姑娘,你得跟我走!”几人中的一位浓眉豹眼的矮粗胖的汉子看了一眼追爱,绷着的脸嬉笑一声,接着便伸手来拉追爱。 呼!追爱手中短剑横空一扫,虽未能伤及那豹眼汉子分许,却也迫得他缩回了伸出来的手。 “哟嗬,还是个呛妹子!够味,这下你不跟我走是不可能了。”豹眼汉子低吼一声,变手为爪再次向追爱探手过来。只是这一次尽管追爱手上的剑连连挥舞,却仍未能躲过那汉子的咸猪手,感觉到自己小脸上被捏了一下,立是让得追爱暴跳如雷。 “该死的,我杀了你!啊……”追爱一边嘶喊着,一边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那豹眼汉子因不想伤及追爱,又不肯自己受伤,再次被迫退。追爱看着闪身退后了几步的豹眼汉子,双手握剑,双眸冷冷的盯视着面前的几人。而另外几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非但没有要帮豹眼汉子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着席地而坐,那意思生生是要坐将下来看热闹。这让得追爱顿时郁闷异常,她乃堂堂大西公主,又不是耍猴的,凭什么挥剑给他们看?再说了看本公主挥剑可是要付高价呢。闷归闷,恨归恨,追爱的心思却在急速的转动着来寻求脱困之法。 手不经意往腰上一叉,顿时被腰间的一物给恍了心神。那东西是……有了!迅速的从腰间摸出那东西,按照韩子跟当时跟她讲的一般操作,揭开上面的一层薄纸,用力的扭动了一下。顿时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绚丽的绽放开来,那声音之响,足以响彻天底。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天空中突然迸响的烟花,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正悄悄向着追爱这边靠近。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所有仰头观望烟花的人全都回神继续厮杀起来。这里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战场,不是观看烟花的皇城街道。 “公主……”随着一声公主的轻唤,追爱怔然的看着她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这十几个黑衣人,再抬眸看着远处正向这边狂奔而来的大片黑衣人,心中瞬间想起了一句戏文,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韩子路给她的那烟花就是戏文中唱的那穿云箭吧?难怪他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要随身携带,再遇危险时释放出去。好在上一次她没有用掉,否则今日便难逃此劫了。 有了这些人的强势加入,劳军物资保住了劳军大队虽然死伤近半,可总也算是保住了。追爱看着那些凭空而降的黑衣蒙面人,心中感激之余不由骇然。这韩子路居然有如此之隐藏的力量,当时他给自己时是在京城,现在她都跑到这边关来用了,还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人!当真是让得她心惊胆颤呢,看来他那冷面修罗的名号,怕不止是在战场之上得来的吧? “你们是王都暗卫?”追爱思忖来思忖去,终是没能忍住,将她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等了半天,没见有人回应,追爱不由急了!这算什么事儿?莫明其妙的冒了出来,虽然说你们刚刚救了我们这些人,可总不能摆谱摆成这牛样儿吧!她记得刚刚有一个人好像称她为公主来着! “给本公主说话!你们是不是皇兄的暗卫?”听着追爱这一句话,从众黑衣人后面走出一人看着她扑哧一声笑将出来。让得追爱很是火大的想要挥剑狂扁这笑场的家伙,可还不待她举起手中的短剑,那人却伸手拉下了他脸上的黑巾。 “公主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我们的到来纯属巧合,你皇兄就算暗卫再多,也不可能看见你的告急烟花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京城赶过来吧?” 顾写意!追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眼前的这人,这是那个被她定性为只会摇着扇子写军报的阳光军师?还真是坑爹呀,他绷起俊脸穿上黑衣也跟子路一样酷嘛!奈何平素总一脸笑咪咪的公子哥儿样貌。 “顾写意,你这是从哪里巧合过来的?”追爱心底那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想法破灭了,可能在生死关头巧合的遇上一个故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呃,从敌人的粮草囤!看见那边的火红天空了吗?整整十大垛粮草!嘭的一声全都化作了夜间的光亮。”顾写意的话让得追爱愕然了,这偷营劫寨烧粮草的事儿,戏文上不是说都要在夜半三更时分进行吗?这怎么全都赶在黄昏进行呢?究其是戏文有误,还是这韩子路的行事导于常人? 追爱低叹一声,决定选择将这一段过虑过去,毕竟经过刚刚这一番折腾,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他们再不抓紧赶路,怕是真要在这荒山野地露宿了。天知道露宿在这前不靠山,后不接水的破地儿,晚上会不会再被人偷袭?又会不会碰上一群觅食的饿狼将他们全都拆巴拆巴填了肚子? “传令起程,连夜赶路!顾写意军师,建议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吧!”追爱说这话时下巴昂的高高的,那意思那神态生生就是在说,本公主让你们随行是在照顾你们。看得顾写意无声失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追爱公主,永远都不会低头的高贵公主。 “呵,不过,公主殿下,这次怕是你要跟我走了!因为……” ------------ 4、捉鬼 “什么?顾写意你说的那还是人话吗?你凭什么不让本公主进军营?你家公主我此番可是代天劳军,你算哪棵葱,敢阻本公主的前路!”追爱一听顾写意要带他转道去边南三哥的驻防地直接就毛了,她只所以出力不讨好的大老远从京城跟到这里来,你以为她是皇家公主当腻味子闲得浑身疼呢?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天杀的写休书给她的韩子路,好吧,那你就拿把刀架她脖子上吧,看看她会不会愿意跟你跑到这鸟不下蛋兔子不拉屎的边关塞外!眼瞅着这韩家军的驻防地就在眼前了,好不容易刚刚从死亡的边缘捡回了一条命,你现在让她跟你走,去她三哥的边南防地?杀了她应该会比较容易! “唉哟,公主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过了!你就是借给我顾写意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挡您的大驾呀!这不是将在外君令不所不受么!喏,喏,你家韩子路呀他不敢来挡公主你的大驾,把这不受君令的将令呀交在我手上了。”顾写意说话时特别在那个借字上提了一个高度,边说着还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金批令箭递到了追爱的面前。脸上的表情,眸中的隐忍都在诉说着,他这个军师夹在他们夫妻中间好难做人哦!将军的军令不能不听,可公主的命令也不能违抗,这世上还有当军师当成他这么悲摧的人没有呀? 韩子路!本公主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家公主我?临行前留下休书不说,如今本公主捧着劳军物资送上门来,你却在半路拦截!你家公主我不发威,当真以为追爱公主嫁人了便不再是追爱公主了吗? 顾写意,你不要拿这什么破令箭来糊弄本公主,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你跟韩子路“一向穿同一条裤子!这些话本公主压根一个字儿都不信,除非你能给出一个可以说服本公主的理由,否则……”其实追爱后面隐藏的那半句话时,否则就算你说得再富丽堂皇,本公主也不会打退堂鼓改道去边南。 顾写意抿唇轻笑,他早就料到了一向难缠的追爱公主不会轻易罢手,更知道有备而来的她任凭他舌灿莲花也会不改其志,奈何军营中有一个冷头冷脸的韩子路逼迫着他前来退兵,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明白的告诉追爱公主,他现下站在这里的理由就是韩子路不想见她吧!那可是会出人命喏,天知道明明应该是你侬我侬的小夫妻,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呃,因为公主的队伍中有鬼,所以将军才会命我等在此等候,目的只有一个捉鬼!”顾写意突然欺身而近,嘴唇附在追爱的耳边轻声细言,却听得追爱内心一个滚接一个滚的翻腾着。有鬼?捉鬼?自己同行了这么些时日怎么没有感觉到,他远在边关又怎么会知道? 顾写意看着追爱瞥过来的眼神,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开口说道:“你们押运劳军物资在什么时辰行经什么地界,除了你们外可有外人得知?而敌军却能早在此处埋伏下来以逸待劳。聪明如你当不会不明白此间之事吧?”如果说顾写意先前的话只是引起了追爱的一丝猜疑,那么现在这一番话却足以让她的思绪顺着他而走。他顾写意纵横江湖那么久,驰骋沙场许多年,一向看人看事精准无比,就追爱这么一个小丫头焉能看不准搞不定? “有道理,嗯,这鬼不能带进韩家军!就这么定了,大队留下原地休整,由你的人押运劳军物资随本公主继续前往韩家军。前面带路吧!”追爱的前半句话再配着她那无比惊恐的表情,让得顾写意都已经相信追爱马上就要调头走回头路了,结果她又给了后面那么一句。好悬没让顾写意当场摔个小狗啃泥,难怪穆念云会常常说他的妹妹害他摔破了许多的袍子,就这么一个说话法不摔跤才怪。 公主呀公主,你说你们两夫妻斗法,没事拉上我这个清闲军师做什么?好吧,既然被你们硬拉着出场了,总不能白白浪费这出场的机会,你非要进韩家军军营是不是?好,我就让你进;韩子路呀韩子路,你说你没事就带带兵打打仗不就结了,没事娶什么媳妇呀,你娶媳妇就娶媳妇吧,好歹也别娶一个惹不起也躲不起的皇家公主回去呀!这下子你头大了吧?非不让她走进军营是不是?好,我如你的意不让她走进军营半步,躺着进或抬着进应该不算违返军令吧?嗯!这世上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事儿真正的难倒我顾写意! “公主一定要进韩家军营地吗?无论怎样都要进吗?”顾写意笑得灿烂,可追爱就是能感觉出这只笑容美美的狐狸正在算计她。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军营哪!再说了,她堂堂皇家公主有必要害怕吗?他只是韩子路的军师而已,又能算计自己些什么?怕他才有鬼。 顾写意看着追爱那坚定的眸光,听着她坚定的话语,嘴角轻轻上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哼,你们小夫妻耍花枪,怎么可以只把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呢?现在就开始期待看到韩子路那家伙跳脚的样子呀,追爱公主来了军营,他应该便不会只有那一种表情了吧? “带路是可以,不过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怕是只能要委屈公主了!”顾写意边说着,边挥了挥手示意他带来的那些人行动。 追爱怔怔的看着突然将她围了起来的黑衣人,看着在人墙外笑得有如偷猩的狐狸一般的顾写意,后脊背嗖嗖的直冒冷气。突然有一种她就要被顾写意这笑面狐狸卖了的感觉! “顾写意,你想怎么样?你想把本公主怎么样?”追爱一脸愕然的看着无视她的叫嚣,依然淡定的指挥着人将她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塞进马车的顾写意。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自从认识只会笑的顾写意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怎么在打劫人时还可以笑得这么灿烂而无害?果然,韩子路那个怪胎身边找不出一个正常的人,全都是怪胎! “公主呀,刚刚已经说过了,写意所奉的军令是不能让你走进军营一步!而刚刚公主又明确的表示无论怎样你都会进军营。好难做人哦!既不能违背军令,又不能得罪公主,所以写意也只好出此下策了。”顾写意话一说完,便将刚要张嘴说什么的追爱公主给点了哑穴。他要说的要做的已经都说完做完了,现在他只有等着看好戏的心情,可没有听公主碎碎念的心情! 追爱恨恨的盯着顾写意,不能得罪本公主,那现在是做什么?绑成一个粽子样还不叫得罪的话,那怎么样才叫得罪?顾写意,你记住了,本公主有生之年不报此仇绝对不会罢休!看着顾写意笑的越来越灿烂的笑脸,追爱真的很想挥拳过去,打他一个乌眼青,可奈何她已经被他的人给捆成了粽子挥不得拳,只能拿眼睛狠狠的瞪视着他。奈何用眼睛瞪也只来得及瞪了那么一小会,她现在被塞进了马车上,想要瞪都看不见他人了。 夜已深了,为数不多的鸟儿们也都飞回窝中合上了双翅,而位于边关的韩家军营区却依然灯火通明。 “报!”中军大帐中韩子路还正襟危坐在公案桌前忙着公务,外面突然响起了嘹亮而欢快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简短有力的进字后,肖成脸带笑容的走进了大帐。 “将军,军师凯旋而归!”肖成的话只是让韩子路正在提笔写着什么的手稍稍顿了一下,随即便又继续挥毫写下去了。不但没有抬头,就连眼皮也是懒得抬一下,这看得肖成很是心酸。将军,你又何苦如此对待自己?都说韩将军对敌狠绝从不手软容情,他对自己都可以如此的狠绝,对敌人又怎么会手软的容情呢?可这样的日子也太苦了!肖成抬起手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子路,夜色深了还不回去休息,是不是怕你今夜要我做的事太过绝了,会有鬼在营帐中等着你呢?”顾写意的话很虽没能引起韩子路多大的反应,却很成功的让他丢下手中的笔转身走了出去。 “子路,进去时一定要点灯,不然会有鬼咬你哦!而且还会是个凶狠难缠的女鬼。”韩子路正向外行走的身影一僵,背对着顾写意冷冷的说了一声‘你最近越来越无聊’,便继续向外走开去了。谩说这世上不会有鬼,就算真有鬼也不会有胆大的鬼来缠他韩子路! 自从离家出征以来,每当回到营帐时,韩子路都习惯一个人在黑暗中静静的躺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他自己,他现在是在沁园的主房,他的身边躺着他最爱的公主夫人。习惯性的翻转身,可他的手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到那个枕头,却是碰触了到了一具带着温热的柔软躯体。这让得韩子路立刻惊惧的跳了起来!该死的,又是谁把女人塞进了我的营帐? “滚出去!”韩子路的这一声怒吼并没有换来任何反应,这让得他阴沉的心便加冰冷。“给你半盏茶的功夫滚出去,否则我会打破不杀女人的惯例!” ****** 细心的亲应当已经发现了,本文的剧情正在收拢,没错这是快要完结的象征!感谢一直跟随下来的亲…… ------------ 5、你就是一瘟神 被捆成了粽子扔在了韩子路床塌上的追爱,其实哑穴在韩子路进来前不久已经就解开了,想着顾写意那家伙离开前说的那些话,她气得就是不想开口理韩子路。什么韩子路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逍遥,夜夜会有不同的女人爬上他的床等着他回营帐?原本还以为只是顾写意那家伙随口说来恶心人的,可看刚刚韩子路那反应,很明显顾写意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该死的,离开京城跑来了边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他还真当本公主人在京城,对他鞭长莫及了?还是觉得本公主已是他休出门的弃妻无权过问了呢? “找死!”韩子路冷斥一声,身形快速移转,伸手便卡住了追爱的脖子。这些日子以来的夜间生活,让得他有了一定的夜视能力,可也仅限于能看清床上躺着的是人而不是他的那个超级大枕头。却根本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面相! 咳咳……脖子被卡住了,呼吸瞬间不畅起来,追爱因此急速的清咳了起来。就是这一声连一声的清咳,让得韩子路卡在她脖子上的手稍稍松了些许。有一种来自心底的熟悉感迫得他不得不打亮了火折子点灯! 油灯点亮了,在油灯灯光的照耀下,韩子路也看清了被他卡住了脖子的是何须人!追爱!眸中瞬间涌上了一抹喜色,大手移开她的纤细柔弱的脖颈,刚刚抚上她的脸庞时,又蓦地闪身退了开来。她已不是他的妻,他与她已没有了半分的关联,自他离府那日起,她是大西的追爱公主,而他是大西守卫边防的将军。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原本就应当像是两个背道而驰的虚线,无论拉得再长都不该有交点。想通了这一点的韩子路勾唇苦笑。 “公主,怎么来了此处?”韩子路努力隐藏起眸中的情意,冷着脸漠然的问着追爱。 “韩子路,你刚刚是想要谋杀亲妻吗?还有你最好给本公主好好说说清楚,那些夜夜走进你营帐,爬上你床的女人都是从哪里来的?”追爱喘息甫定,顺过气来后,立刻瞪着一双凤眸审视着韩子路。那些个夜夜更换不同女人还不算,刚刚他居然还想要谋杀亲妻!还真是要翻天了。 谋杀亲妻?他顾写意长这么大,只听说过这世上有谋杀亲夫一事,何来谋杀亲妻一说?这个追爱公主还真是让人惊喜不断哪!躲在韩子路营帐外面听响动的顾写意,听到追爱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谋杀亲妻的话语后,为了自己不被韩子路发现,正努力隐忍着心底的笑意。 该死!顾写意!本将军这次要是不拆了你的骨头也扒下你一层皮!真是越来越会做无聊的事儿了。好,你既然宁肯违背军令也要把追爱带进军营,更是将她扔在了本将军的床上,那么你便等着承受本将军的军法从事吧!韩子路跨步走到营帐前,高声向外喊着。 “来人,击鼓升帐!” 随着远处几声隆隆的鼓声,沉寂的军营立刻沸腾了起来,中军大帐那边更是灯火通明的闪耀人的眼睛。追爱气呼呼的坐在一边,她却是要看看这个韩子路如何替他自己洗脱罪名?哼,绑本公主在前,谋杀在后;更是夜夜风流,日日逍遥,本公主今夜且看你待若何! 当韩子路的营帐中传出那一声击鼓升帐的怒吼声,顾写意便在心间哀嚎了一声,追爱公主呀追爱公主,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瘟神哪!怎么每次你进军营,总会惹得我们这位冷面将军升帐呢?瘟神呀瘟神,必须是瘟神,不必再解释了。 “顾写意,你可知罪?”中军大帐中,所有已入睡或正要入睡的大小将领,全都顶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出现在了中军大帐中。原本正在蕴酿睡眠情绪的他们,却在韩子路这一声怒吼中悉数清醒了过来。皆面面相觑的相互望来望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可以让得将军大半夜不睡觉的击鼓升帐。 “呃,写意不知,还请将军明示!”顾写意薄唇轻抿,眸中洋溢的是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韩子路呀韩子路,分明是你自己见到追爱公主后心便乱了,偏还要搞这一出,本军师且看你如何收场? “哼,你出发前,本将军曾明令于你,不得让任何一女人走进韩家军军营一步,你可有做到?”韩子路两条浓眉一挑,冷眸中闪过耀眼的神彩,看上去不像是两军阵前的敌对,却更像是朋友间的竞逐。 “有呀!写意绝对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走进韩家军军营,这一点儿所有跟写意回程的兄弟皆能做证。”找人作证?韩子路嗤笑一声,追爱就坐在旁边,还用得着找人作证吗?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本将军不妨高抬贵手送你一程了。只是不识水性的你可千万别喝太多的水才是! “那公主又是怎么出现在韩家军军营的呢?跟你一同前去执行任务的士兵,可全都说是同你们一起入得营。你可还有话说?”韩子路的话让得顾写意轻笑出声,他早就料到韩子路会恼羞成怒的来这一招,早想好了应对之策,还怕他不成。 “跟写意一同进营这没错,可写意却也不曾违背过将军的军令。”顾写意脸上的笑意在扩大,双眸紧紧的盯着韩子路那越来越臭的脸。看着他眸中那浓浓的不屑,淡然而缓慢的说:“因为公主是躺着被抬进来的,所以非但没有走过一步,更是连半步都不曾走过。写意可是很严格的在执行将军的军令呢!” 顾写意与韩子路的对话,让得列站在两边的大小将领全都伸长了脖子左右来回的张望。他们没有人搞得清楚,那两位是在唱什么戏码?有没有人先告诉他们,这大半夜不睡觉击鼓升帐点众将不是为了刚刚他们在争论的那点儿小破事?如果是,他们也没办法,谁让那两位的军职都高于他们呢!可他们却可以在心中无限的咒骂他们脑子被马蹄子踢过,不然绝对不会做出大半夜不睡觉升帐点将的事情。 顾写意的话让得韩子路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他早就料到顾写意定是有备而来,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顾写意竟会在字眼上等着他。 “顾写意!你可以去死了!”追爱那含羞带恨的怒斥声,再配上韩子路此刻那足以将人冰封的冷眸,让得顾写意生生打了几个寒颤。他早就知道明年是他的流年,会有诸多不利的事儿发生。可关键是现在离明年还有两天呀……这算怎么一回事么! “还不去?!”韩子路懒懒的抬了一下他的冷眸,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公主都让你去死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等特赦呀!这辈子够呛了! 看着韩子路的那张人情不通的冷脸,顾写意不由在心底哀嚎一声,追爱公主呀,你丫的就是一瘟神!我顾写意的小命要是真丢了,去到地府后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这瘟神的命格给改了它!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的欺负人嘛!惹不起,还死不起么?我这就去死!”顾写意假意的抬起衣袖抹了抹眼睛,随即一脸黯然的转身向外走去。位列两班的众将官都只是瞪着他们迷茫的双眼,瞧着坐在上座边上的追爱公主,与转身抹着眼泪向外走的顾写意,竟没有一人站将出来替他说句话儿。其实不是他们不通人情不替顾写意求情,实在是他们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怎生样的一个状况?那追爱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将军大半夜不睡觉的击鼓升帐是为了迎接公主,还是为了斩杀军师?这些总得要一一搞清楚了他们才好说话嘛! 肖成看着眼前这有如戏剧性的一幕,低头轻叹了一声,等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了,该死的已经死了,该活的也活不起了!大家都不出声,他可不能眼睁睁瞅着顾军师就这么黯然的离开。 “呃,对了刚忘问了,你们两夫妻打算让写意怎么个死法?虽说写意并无致死过错,可本着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将要兵亡,兵不能不亡的原则,写意还是会去死,这死到临头了才想起刚刚忘了问死法!”肖成还没来得及出班进言,那刚刚出大帐的顾写意又如风一般闪现在了众人面前。嘴角之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他那自认优雅却又饱含了委屈的浅笑。让得那好不容易开始回神的众人,再次失神!这是在唱花脸戏么? “噗……介个死法么,本公主还当真要好好想想了……不如这样吧,在本公主想出来之前,你先去把全营官兵的臭袜子都洗一洗,也算是临死前给大家留个念想。”追爱此话一出,大帐中顿时响起了一片闷笑声。如果到了这里大家还看不出这半夜升帐是出闹剧,那他们也白活那一把年纪了。只是肖成却是不解,上座的韩子路缘何也会抿紧了唇瓣似笑不笑!似这般轻松的表情自从出征他便不曾看到过了。如此看来,追爱公主果真是妖孽一般存在的魔障呀!一向刀枪不入,油盐不浸的将军怎么就偏偏掉进她的魔障中去了呢?唉,这世上之事当真是一物降一物的存在么?那自己的那个魔障又在哪里呢? ------------ 6、概不退货 夜本就深了,又升帐折腾了一番后,离破晓已没剩多少时辰。 韩子路的营帐中,追爱揉了揉猩松的睡眼继续她那哀怨的眸光瞪着韩子路。虽已是哈欠连连,可她就是不肯先认输。凭什么要让她先认输,她可是大西堂堂的追爱公主! “韩子路,你给本公主说句痛快话,这信你收还是不收?”追爱再次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决定要速战速决,再这么瞪下去,就算她的心不会认输,那上下直打架的眼皮也会先讨了饶。 “休书既出,概不退货!”听到追爱的话语韩子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捧着书的手稍稍抖了一小下。自从他与追爱回到营帐之后,他便一直坐在床边捧着书凑在油灯前看呀看呀!看得追爱心里直冒火,那书真有那么好看?竟然可以让他将自己无视的如此彻底? “概不退货?韩子路,本公主明确的告诉你,自从你成为本公主驸马那一刻起,本公主也打定了一辈子不退货的念头!所以你永远都会是本公主的驸马。”追爱努力的压抑着心底的火气,两只小手握拳再握拳!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上的那一封休书还没有退回去,她真想扳过韩子路掐死他丫的!无视本公主一脸的哀怨不说,居然还可以淡定非凡的说什么不退货?本公主是送出门的货么? 追爱的发狂韩子路不是看不见,可他必须要选择看不见,也不能看见!因为看了之后他便会心软!面对追爱本来就不怎么硬的心,再看见她那发狂一般的哀怨,他真的会破功!他不能,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哪怕自己对她爱愈骨髓也不能再这样下去。战场无情,今天他还活着,他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以前在没有遇到追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就是追爱让得他开始害怕死亡,他害怕他战死疆场后,追爱要顶着他的未亡人的名号凄凉的度过她的余生!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痛痛快快的给她一封休书。再说了,自己虽爱她如命,可她却从开始便爱着别人,或许这一年多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她对自己多少也有了一些感觉,可那还不够,远远不够支撑他选择与她生死与共!所以,爱便要深爱,不爱便放她离开!这是他当初出征时的决定,所以不会有所改变!也不能有所改变。 “再继续下去,天便要亮了,公主请安歇吧!”韩子路合起书本,站起身便向外行去。 追爱呼的从床上跳将下来,快速的向韩子路奔去,并高高的跳到了他的后背之上,双手更是用力的圈着他的脖子。小嘴也闲不住的念着,“韩子路我掐死你!” 追爱的举动让得韩子路身体为之一僵,他本就是怕看追爱有过多的表情,怕同她有了接触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才会想要走去中军帐。现下可好,追爱就这么用一种不雅的姿势紧紧的巴着他,让得他连半点的思绪都没有了。 “追爱!不要胡闹,快些下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韩子路轻声劝着追爱,此时此刻他实在再也说不出狠戾的话儿。追爱那暖暖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脖颈之间,让得他心绪急速的躁动了起来。 “我不要!你先说你不会走,我再下来。”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唇角轻掀,我的淘气刁蛮的小妻子哦!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呢? “嗯,我不走便是!”无奈的妥协,韩子路再次轻声叹息,遇上追爱后他的人生中似乎便多了许多的妥协与无奈。 “那我也不要下来,你背我回去床上。”追爱嘟着小嘴,打定了主意要耍赖到底。谁让他要先给自己甩休书,后又对自己不理不睬呢!她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心,巴巴的从京城跑了过来,他可却好直接给她来个视而不见! 追爱的撒娇与耍赖让得韩子路奶是没辙,他也只能无奈的遵从她的话儿,背着她向床边走去。虽是无奈之举,可他的心底却在想着,如果时间就在此刻定格下来该有多好!如果走去床边的路再长一些该有多好!可是只需用不到几步便能到了,他更再没有理由任追爱伏在自己的后背之上了。认识追爱以来,虽听闻了她许多的淘气之举与刁蛮事例,可却从来没有见她在谁面前如此撒过娇,耍过赖。他不得不承认,撒娇带耍赖的追爱公主真的很无敌!就在刚刚甚至让他生出了就这么一直背着她走下去的念头。生生打了一个机灵,韩子路将追爱甩到了床上。冷不丁的甩落,让得追爱唉哟出声。 “韩子路,你谋杀呀!本公主的*哦!”追爱喊出来的话语让得门外听墙角的顾写意憋笑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刚刚居然两人一唱一和的让他洗全营官兵的臭袜子,好嘛,你们不让我逍遥自在,我自然也不能让你们太过称心如意了。不过,刚刚那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是出自公主之口没错吧? “你,没事吧?”韩子路听着追爱的话语,看着她仰躺在床上痛苦的扭曲着小脸,直觉让得他伸手去扶追爱。可当他的手即将要碰触到追爱时,却又蓦地缩了回来,只是极不自然的将担心的话儿问了出来。 “没事才怪!你刚刚用那么大力,腰断腿折算什么,还能活着应当算是万幸了!”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怔然了,他刚刚真的有用那么大力吗?他只是自然反应呀,应当不会太大力才是呀!追爱看着韩子路脸上的反应,与眸中的神色,小嘴一撅斥道:“本公主天生身娇肉贵不行吗?” “唉哟,你轻点儿呀!这么大力真想拗断本公主的*呀?真是天生难改的野蛮习性。”韩子路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扶追爱,可当他的手刚刚触及到她的肩膀,欲借用力一提将之拉起来时,却又被追爱嗔怪着瞪了两眼。 韩子路看着追爱那绷着的小脸、撅着的小嘴,无奈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再次弯腰下去双手将追爱揽抱了起来。追爱便是他韩子路的死穴,碰上她,除了投降哪里还会有半分的胜算。 “追爱,不要胡闹!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韩子路将追爱抱将起来时,追爱便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好不容易骗他上当又怎么能轻易放手呢!感受着追爱游走在自己脸庞之上极度不安分的小手,韩子路也只能出言斥喝。再任由她不安分下去,怕是他今夜就难过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而追爱是一个女人,一个让他用生命在爱着的女人。夜深风高,孤男寡女相拥相抱,昏黄的灯光在微风的吹拂下又忽明忽灭,处处都在透视着暧昧与温馨。 “子路,我们是夫妻,这叫闺房情趣,哪里就是胡闹了?你,不喜欢我如此吗?”追爱略带哀怨的软语娇声听得韩子路心房直颤,他对追爱不是没有了爱,而是太过深爱不得不放手。这些日子以来一个人的苦闷已经快要将他折磨疯了,刚刚看到追爱躺在他床上的一刹那,他心底竟有一刹那想要不管不顾的直接扑上去。那是她的妻子,是他深有的妻子!哪怕追爱不用如此对他温言软语,他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了,如今软玉温香在怀,纤柔小手轻触,就算他的心底还在坚持,可他的身体早就向她投降了。 “出征之时,我们便已不再是夫妻了。”挣脱不掉追爱的勾缠,又不敢再大力甩开的韩子路,只得轻巧的避开追爱的碰触,更是将他那不听话的局部身体借助着宽松的衣袍做了遮掩。尽管他遮掩了,可他心底却在哀嚎,天知道他忍的有多难过。如果追爱再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会不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扑倒在床。 “谁说的?本公主才没有承认!不然你以为本公主缘何为跑来这里?缘何现在会窝在你怀里?真是一块没有感情的冷木头。我都做这样了,你还能无动于衷。真怀疑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追爱的话语刚落,便被韩子路大力的扑倒在床塌之上,紧接着便是他如雨一般的吻落了下来。一句在细吻之间的呢喃传进了追爱的耳中,“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随着韩子路的翻身扑倒,桌上半明半灭的油灯也被他挥袖弹灭。感受着韩子路那绵密而强烈的爱意,追爱樱唇轻勾,笑得有如一只偷猩成功的猫儿。 营帐中灯光熄灭的瞬间,营帐外的顾写意也随之捂嘴偷笑着离开了。功德圆满了,能够看到他们这样,总算没有白费他一番心血,那明日他在洗臭袜子时心情或许会好一些吧! “追爱,我,还可以吗?”浓情细吻中,追爱与韩子路的衣衫已尽除,当两人袒裎相见时,身上的微凉才唤回了韩子路那被激情冲昏的头脑。可他轻拥着追爱柔软的娇躯,鼻端嗅着属于追爱特有的香味,心神俱醉。 “子路,你可以,只要你还爱我……”伴随着追爱的这一句软语轻言,是她生疏而羞涩的轻吻。韩子路*一声,加深了这个轻吻,心底更是哀嚎一声,就这一次,就让我再放纵自己一次!以后便再不会动摇了。 ------------ 7、你真能放的下我吗? 翌日清晨,韩子路起身披衣挂甲,临出营帐前又立在床前深深的凝望着正在沉睡的追爱。昨夜一番折腾,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追爱才沉沉睡去,而韩子路则直接下床着衣披甲领兵而去。 追爱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候在营帐外的小兵,因为韩子路离去的吩咐,只敢唯唯诺诺的站在营帐外随时候命,却不敢走进营帐半步。那里面有一个令全营官兵惧怕的女人,她除了是当朝公主外,还是他们的将军夫人。 “子路,子路,韩子路……”甫转醒的追爱还未睁开眼睛,便自然而然的伸手向床的一边探去,触手空空让得她连声唤着韩子路。 “是,公主有何吩咐?”小兵听到营帐中传出响动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掀帘跑了进去候命。 小兵的突然出现,让得追爱大窘,她刚刚醒转,身上只着里衣。可她窘迫之余却又发现那小兵自始至终都没敢抬眼看她,只是垂首立在一边候命。于是她抬了抬眼皮,瞧着立在营帐内唯唯诺诺的小兵,以手抚额淡然问道:“韩子路他人呢?” “将军一早带兵出营了!临行前吩咐小人在营帐外候命,公主有事只管吩咐小人去办就成。” 带兵出营?追爱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不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战事,正处在两军对垒时期吗?他在这个时候领兵出营又为哪般?不解归不解,可追爱却不会将这些话同一个小兵讲。 “嗯,本公主有些饿了,去拿点吃的过来。”追爱待那小兵领命出帐之后,起身下床快速的着好衣装,又坐在床边拢了拢头发,直到她认为可以了后,才缓步走将出去。刚刚她窘迫之下只吩咐那小兵去准备吃食,却忘了准备吃食前应当先给她准备净面的水才是正当。一番洗漱过后,追爱刚返回营帐,那小兵便端了许多的吃食走了进来。依然是不敢抬头瞧追爱,只垂首默默的将一切吃食安置妥当,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用过饭后,追爱便一个人在营区随意的逛了起来,她左瞧瞧右看看,横竖都是一色的行军营帐。她就纳了闷了,这么多营帐连在一起,怎么走了半天没瞧见几个人影呢?人都去哪里了? 闲逛了半晌,觉得无趣便转身同着韩子路的营帐走回。刚走了一半,便听见不远处人仰马嘶的响动传来,抬眸望去,只见滚滚的尘马迎风飘扬,马蹄踏踏响如鼓震,千军万马齐奔腾的壮观场面,让得追爱的心神瞬时为之一震。当真是不进军营不知天下男儿何其雄壮!壮哉韩家军!壮哉大西男儿! 追爱回到营帐时,韩子路已端坐在其中开始用饭了。一见追爱进来,轻抿唇畔淡然问了一句,“用过饭了?” 追爱嗯了一声,便走到小桌前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定定的瞧着正在用饭的韩子路。追爱那灼热的眸光,让得韩子路顿时有了一种食不咽的感觉,挣扎着用了一些饭菜,便放下碗筷站了起身。一边向外走着,一边说道:“收拾一下,一刻钟后离开这里。” 追爱一怔,她以为经过了昨夜之后,就算韩子路尚不能如以往般待她,可也当不会再赶她走了才是,怎么还是昨夜的那句话呢! “我不走!我说过,我不离开你回京城!”追爱豁得站起身,双眸定定的盯视着已行至营帐门口的韩子路,脸上的倔强表情,眸中的坚决全都在那两句简短的话语中体现了出来。 听闻追爱的话语,韩子路停下脚步,却并未转回身,只是背对着追爱漠然说道:“一刻钟后,韩家军全军开拔返回洛城,你是走是留随便!”尽管韩子路在开口时心情不错,嘴角也轻轻上扬,可他说出来的话儿却一如寒夜里冰霜一般冰冷透顶。 “韩子路,你好好跟本公主说一句话会死吗?会死吗?”追爱暴躁了,她从来没有如此的低声下气过,如昨夜那般的举动她都做了出来,缘何从前总是将爱她至死挂在嘴上的韩子路,却仍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死人脸样子呢!究竟是伤心所致情已失却,还是伤心至极已无从挽回?抑或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呵,他好像从来都不缺女人,从拜堂到归宁,哪一天没有女人闹上门来!枉我穆小星身为大西最为尊贵的追爱公主,却原来缷下这一切,却仍换不回你的那份至死不渝的爱意。 追爱公主!追爱!呵,母后呀母后,你是何其的英明,原来早在我出生的时候你便料定了我这一生会情路艰辛,所以才会封我为追爱公主,意思就是在鼓励女儿不要轻言放弃,勇敢去追取自己心中所爱吗?可识爱容易,追爱难呀!何况你女儿所要追回的爱还在一个冰冷的漠视一切的韩子路身上。 半个时辰后,洛城城门口。 “顾写意,带上银钱陪本公主去视察城内民生情况!”一进洛城城门,追爱的两只眼睛便骨碌碌的四处打量,她一直很想知道边城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只是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两次出现在韩家军,偏偏都是碰上他们在城外扎营的情况。现下她终于可以有机会领略一下边城的民生风貌了! 听到追爱的话语,顾写意扭头看了看冷着一张脸不置一词的韩子路,心中嘀咕,昨夜两人不是已经你侬我侬的侬成一堆了吗?怎么今日一觉睡醒后仍然是顶了一张死人脸呀?罪过呀罪过!想我顾写意为了你们可是蹲在营帐洗了大半天的臭袜子,呃,好吧,我承认是蹲在那里看别人洗!可闻了大半天的臭味却是真的。你们这两个不怎么可爱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辜负别人的好心好意呢? 顾写意眼珠转了两圈后,脸上立刻挂上了他的那招牌笑容。“呃,公主呀,写意稍后还有军务要忙,怕是走不开,回城后将军当会闲下来,不如……” “顾写意,本公主就是喜欢让你陪怎么样?”顾写意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追爱疾言厉色的打断了。从昨夜到现今韩子路该吃的也吃了,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奈何他总是摆一张臭臭的冰脸!本公主又能如何?总不能连逛街的时候也要跟自己过不去的非要找他来陪吧?与其看他那张让人消化不良的俊帅冷脸,还不如欣赏顾写意的那一张笑脸呢,虽说怎么看都没有韩子路好看,可笑脸总比冰脸看着舒心一些吧! 追爱独自一人离群跑了开去,让得顾写意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好歹她是堂堂的大西公主,万一在这个边城出点儿的乱子,那会吃苦头是谁呀?真搞不懂韩子路那臭小子,摆谱耍酷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呀!在这个时候,就算人家明确说明不想要让他陪,他也要发挥他身为人家相公的自觉性跟上去呀!再说了,这里是他的天下没错吧,有他陪着才够表示诚意不是吗?他还真是不会把握机会哦!也难怪追爱公主总是爱给他臭脸看,就他这么不讨喜的相公哪个妻子会有给好脸? “在等什么?还不快跟上去!你是想再多洗几次臭袜子么?”韩子路那不冷不热的话语听不出是悲是喜,那不曾变过的冷脸更是瞧不出是怒是忧!总之顾写意很郁闷的知道,他如果不跟上去会很被整的凄惨,可如果跟上去同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是上辈子作了多少孽,这辈子才会让他碰上这对夫妻? “顾写意,你磨磨蹭蹭的是在当小媳妇,还是怎样?让你陪本公主逛街就这么为难吗?让你洗全营官兵臭袜子时也没见你怎么不甘愿呀?”顾写意还在左右为难的向前两步,再后退一步的远远跟着的时候,追爱猛地扭过头来眯着眼盯向了他,直盯的他心底发毛,头皮冒汗!这位追爱公主整人的手法他算是领教了。第一次进军营,差点让他同柳如晦大打出手,前次又让他洗全营官兵的臭袜子!天知道下一次她又会突发什么奇想!唉哟,他一直都没有做过坏事呐,为什么还会这么歹命!抚额!头痛!捶胸顿足之后,顾写意只得扬起他那招牌笑脸跟在了追爱的身边。既然果断的惹不起,那就只能跟得起了!只是希望不要让他遇到那些熟人就好。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追爱刚开始还左顾右盼的喜不自禁,可渐渐的她却落寞了。因为再有一天便是传统节日春节的缘故,在这个时间段还在大街上闲逛的不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人在商量着怎么样痛快的玩一玩,便是新婚的小夫妻在忙着准备过节时给家人的礼物。要么再就是忙忙碌碌在忙着张贴年画与对联的年轻人们。 这种情形触动了追爱心底的那根刻意在隐藏的弦,她只所以选在这个时节来边关,就是想要陪韩子路一起过节,让他可以不必要在节日期的时候那么落寞,为什么可他会是那么一个样子?现在是怎样?变成自己落寞吗?嘁!追爱用力甩掉手上拿着把玩的物什转身便走。 “呃,这位夫人请留步!”追爱刚转身走了两步,便被人从外面唤住了。转回身看着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的货摊摊主一脸的讶异!她又没有拿他什么东西,他叫住她是想要送她什么么? “呃,有事?”秉持着官不能欺民,将军夫人更不能欺民的原则,追爱还是好脾气的问了一句。 “那个玉如意您给摔断了,所以……”顺着摊主的话看过去,果然看见先前她拿在手里的那个玉如意已断成两截躺在一边。瞧了一眼摊贩为难的表情,她明白了人家是小本生意,自己虽然没有带走,可却给人家弄坏了。 “顾写意……快点,别磨蹭!我说你……”追爱连头都不回的直接唤顾写意赔钱给摊贩主,可等了半晌却仍不见有任何动静,便微怒的转回头,却让她看到了怔然的一幕。 ------------ 8、你也有今天? “顾先生,您上次说会考虑看看,奴家这一等都等了大半年您才出现,这次该不会再有什么疑议了吧?” “写意,写意,你上次不是说,等你想好了就来接我吗?那你现在是想好了还是没好?” “顾写意,老娘心心念念全都是你,都等的年华都要老去了,这一次你要再敢说半个不字,老娘就,就死给你看!” 追爱怔然的看着大街上上演的这一幕,她从来不知道顾写意在边城的行情是如此之好?走在大街上都会有女人抓着他不放!生活似是开始有点意思了! “唉哟,姑奶们,求求你们就高抬贵手饶了我顾写意吧!你们的这番盛情我顾写意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胆承哪!”顾写意一边双手作揖,一边扭头看向闲闲抱着双臂倚在一边看热闹的追爱。他如果不拉她下水,他就不叫顾写意!不期然的,众女的注意力也随着顾写意的眸光而转向了追爱,一脸笑面又作了已嫁妇人打扮的追爱让得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那个陌生的漂亮女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跟这个顾写意又有哪些个渊源? “你谁呀?没见过别人调 教相公么?有多远闪多远!”众女不愿顾写意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追爱那边,皆扭头冲着追爱叫嚣了起来。说实话,顾写意先前的投过来的眸光,追爱看得很清楚,他就是想让她帮他解围嘛。原本身为女人她如果愿意替他解围,那其实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只是她并不想那么做。可那些女人们的那些个话语却让得她极不受用。 追爱双眸瞬间冷凝,先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奸计得逞的顾写意,随即便将她那冰冷中犹带着尖刺的眸光悉数投向了那些个女人身上。 “我说顾写意,你就这样在大街上同她们拉拉扯扯,还要脸不要了?就算你那张厚脸皮不想要了,可本公主却丢不起这人。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解决掉她们,否则本公主不介意会让你的身上背上几条艳命。” 追爱的话让得顾写意无声的*了一句,他都向她投过去求救眸光了,怎么她还是要把问题扔给他来处理?他如果自己能解决的掉,还用得着站在这里品尝这份苦楚?谁说长成一个美男子不会有压力,他顾写意现在压力就大得很!谁说身边不缺女人环绕是一种艳福,可他顾写意为什么觉得这是一种罪状,一种总也摆脱不掉的罪状。 “各位大姐,各位小姑奶奶,我顾写意不是不想迎你们进门,可我顾写意一向专情,早就立誓一生之中只娶一位夫人。所以各位如果能决出最优秀的人选,今日我便当众与她定下白首之盟!还有悄悄的告诉你们,那边的那个女子可不好惹,千万不要轻易去挑衅!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花银钱聘媒人,另寻良婿方为上策。”顾写意牙一咬,决定甩出杀手锏,就算一会回去将军府后会再次被罚洗全营官兵的臭袜子,也比站在这里被人当猴耍强百倍。虽明知道拉追爱下水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得了,可现在这美女如云的环绕场面也同样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所以先拆了东墙把西墙补上再说。 听着顾写意那一番明的暗的话语,追爱只是挑了挑眉毛,她压根就没打算去同那些女人抢他,所以他的挑拨不会成为她的困扰,只是听着他那近似求饶的话语,不由扑哧一声笑将开来。轻念一句:“顾写意,原来你也会有今天哪!”只要这些个女人不会去缠她的韩子路,其实追爱公主应该不算很难招惹!此时她正抿唇轻笑着看向顾写意,眸子中除了笑意还是笑意,直笑得顾写意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她非要点他的名来逛街,他又怎么可能会遇到这些个缠死人不要命的姑奶奶们。 “唉哟,我的追爱公主,您老好歹也偶尔发发善心,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权当是替女儿积点阴德成不成?好吧,只要这次你帮我彻底解决了这些麻烦,我顾写意往后的人生便属于你支配。”顾写意借助眉目传情的一番话说得可谓至诚至切,可看在追爱的眼里却是总觉得多了那么几分狡黠性。然而就在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的讨价还价的时候,那些个女人却因为顾写意的忽视如同喜鹊窝被捣了一棍一般立刻便炸开了。 “喂,喂,我说你们这一群不要脸的倒贴男人的骚蹄子,老娘劝你们一句,最好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看你们的小脸长得还算有模有样,可在这洛城,除了我徐丽蓉谁都别想嫁给我的写意。”徐丽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她那胖胖的手指点指着所有女人,当然也不小心的把追爱也指了一下。这让得追爱愕然的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甚明白!她都躲得如此远了,怎么还会有她的事!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算完了,那就错了!徐丽蓉的话语刚落地,站在她身后的丫环便高昂起小脸,一脸很骄傲的瞪着追爱解释说道:“我家小姐可是洛城城主的独生爱女,在这洛城就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就是那就城来的韩将军也要看城主的脸色行事!所以识相的都快些闪开!” 经这里的几个女人,除了追爱她们都相互熟知。所以对于徐丽蓉主仆二人的话语皆嗤之以鼻。 “哼,城主很了不起吗?有本事每年向朝庭缴粮纳税时不要去求我们王家!我王雪蓉应该不在那之列吧!” “哼,你爹是城主你就了不起吗?我爹还是守备呢,如果没有我爹带兵守护洛城,你爹那个城主不知道早超生过了多少次了!要知道在这洛城你爹是城主没错,可真正掌有兵权的却是我爹不是吗?想要我崔芙蓉听你的不是不可以,看看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再说吧!” 我的个天哪!徐丽蓉,王雪蓉,崔芙蓉,难道洛城的女人名字中都会有一个蓉字吗?为什么呢?追爱歪着小脑袋正在捉摸她的名字,完全把那个等着要银钱的小摊主给彻底忽略了。你摔坏了东西的人可以忘记,可以忽略,可人家不会呀!这不正让他的小女儿扯着追爱的衣袖讨要呢! “糖糖,糖糖,钱钱,钱钱……”小女孩的奶声奶气引起了追爱的高度注意,自从有了茹儿之后,她对小孩子的声音便变得特别敏感了。无论是多小的一点小响动她都能听得见。这不已笑咪咪的弯下腰摸着小女孩的那红彤彤的小脸了。 “小姑娘你几岁了?你爹娘呢?你刚才是说要吃糖糖吗?哪里有卖的,我买给你吃!”追爱蹲在小女孩的面前,连声问着,而那个小女孩却只一径将她往那个小摊那边拉去。追爱抬眸看去,正瞧见那个摊主面红耳赤的望着她们,又见那小女孩嬉笑着边喊着爹,边松开她的衣袖跑去了那摊主身边,瞬时她便全都明白了。刚刚她摔碎了人家的玉如意,一直还没有赔钱!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银钱,银钱都在他那里,稍等一会我定会赔给你钱,赔给你双份的钱。”生平第一次追爱因为没钱脸红了,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向一个小贩低声下气的说着话儿。追爱这几句话说得那个摊主脸更红了,如果不是小本经营,他也不会这么执着的非要让她赔。要知道他可是第一天到街上摆摊,不但一文钱没赚到,再赔上一件玉如意,那他回去可怎么向娘子交待。 追爱看着嗫嚅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小摊主,笑了!看来这是一个纯朴的老实人,那一会就多给他一些银钱好了。反正顾写意的银钱多得是,留着也只会让他去便宜了那边的那些个女人。想到这里,追爱决定不再冷眼旁观,因为她需要顾写意兜里的银钱呀! “你们这些个没脸没皮倒贴男人还敢大肆张扬自家家门的女人,都给本公主有多远闪多远!你们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本公主现在羞为女人,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如你们一般不知羞耻的女人!不但在大街之上公然倒贴男人,还有脸拿自家的家门出来显摆,你们不知道羞耻,难道连你们的那爹也不要脸面了吗?”追爱凤眼圆瞪,柳眉倒竖,一边念着,一边伸手把拉开那些个拉扯着顾写意的女人。随即不着痕迹的伸手进顾写意的兜里摸出了他的钱袋。然后又伸手一推,将他又重新推回到了那帮女人堆里,并用唇形告诉顾写意,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自己解决!本公主可没那份雅兴替你擦屁股。 “那,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比我们还嚣张?”徐丽蓉率先回过神来,一脸怔然的问着王玉蓉与崔芙蓉。原以为她前些日子离开了一些时日,不清楚这个洛城是不是多了一号不容她小觑的人物。可见她们也同样茫然的摇着头,徐丽蓉的脸色已恢复如常了!既然连她们都不认识,那说明这个女人要么没什么来头,要么是刚来洛城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强出头的蠢女人。徐丽蓉的这个想法同样也在王玉蓉与崔芙蓉的心里翻腾着。她们三人对视一眼,眸中神色一寒,同时点了点头便向着追爱走了过去。 顾写意一看那三个女人的架式,心中哀嚎一声,完了,要出大事儿了! ------------ 9、把你们的爹都叫来吧! “哟,你爹是哪棵葱,好歹报个名字让我们听听动静!”听着这如此犯上的话语,追爱反倒笑了。就是因着她这一笑,顾写意的两个眼皮一齐抖动了起来。完了,完了,这次怕是真要出大事儿了!这三位姑奶奶惹谁不好,偏要惹谁都惹不起的追爱那小姑奶奶。希望韩子路这次压得下场面吧!顾写意见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追爱,身形轻晃,几个斜飘便不见了人影。 瞧着这三人的来势,追爱抬眸望向了顾写意,却意外的看到先前站满了人的地方此刻正空空如也的孤独迎着风!顾写意,你小子有种,居然抛下本公主自己一个人跑了!你等着,本公主抓到你不扒你一层皮做椅垫,也要抽你几根筋下汤! 追爱咬牙切齿的样子,看在徐丽蓉等三人眼中甚是突兀。她们不过是来在问问她的出处,又还没有对她怎么样,至于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吗?现在就咬牙了,那一会她要怎么办呢?可怜的,知道怕了又何必强出头惹我们呢! “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没听见我们家小姐问你话!”追爱的沉吟不语不但让得三位小姐非常咬牙,更是让得她们身后的丫环也气闷于胸,正悄悄的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出手狠掐追爱一顿。 “呵,本公主再说一遍,你们这些个所谓的什么小姐在本公主这里根本不够瞧,去,把你们的爹都叫来吧!至于我爹的名字,怕是这天底下还没人有胆敢从本公主这里听到!让开!”追爱一口一个本公主,原以为不算太笨的她们会听出她的身份,从而有所收敛,谁知她都自称公主半天了,她们居然还在那里扯着嗓子让她报家门!这大西究竟是公主多的遍地都是了,还是泛滥的谁家都会出一个公主了?她还真就郁闷了,究竟是这三位笨得太离谱,还是她将她们瞧的太过高? “哟,你一口一个本宫主,怎么连家门都不敢报呢?说吧,你是哪个宫的?隶属于哪个地界管控?无论你的宫门是否属于洛城管控,本小姐都奉劝你一句,民莫与官斗!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给我们赔礼认错,否则就把你的衣服扒掉直接扔出洛城。” “你们……”听着徐丽蓉嘴里的那些个不干不净的话语,追爱怒容满面,刚来得及吼出你们两个字,便被刚刚的那个摊主给拉到了一边。 “我说姑娘,你的这些银钱我也不要了,你拿着快些离开这里吧!那三位小姐的父亲在洛城都是惹不起的主!”小摊主因为追爱一甩手扔给了他满满一钱袋的银钱而正心存不安,只眨个眼的功夫又见她被这洛城闻名遐尔的三家小姐给围了起来,不由急在了心里。瞅了一个空档便凑过去将追爱拉到了一边。 “是吗?今日我非要让她们知道知道,天外有外这四个字怎么写!”追爱一句话说得小摊主无言以对!他原只是本着善心来提醒追爱。真要他说出个谁高谁低,他还真说不出来,不过他却是能看出来,在他眼前的这位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气势上都不会低于那几位。或许天外真的有天! “小姐,看她那个张狂的样子,还跟她客气什么!让我们几个去侍候侍候她,保准让侍候的她跪地叩头求饶!”站在徐丽蓉等三位小姐身后的丫环们,似是等不及她们主子的吩咐了,皆走到前面来主动请樱要去收拾追爱。 追爱看着那三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丫环,和那正在犹豫不决的三个笨蛋小姐,冷笑一声。“今日本公主若掉了一根头发,明日你们的脑袋便会滚落黄土!”追爱的这一句话说得煞气实足,听得那几位小姐与丫环们全都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清楚接下来究竟是就这样算了呢,还是继续她们以往的戏码?说来也奇怪,以往碰上这种情情,她们从来都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便直接收拾了当,可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追爱三人居然同时犹豫了起来。既不甘心,却又不太敢出手! 就在她们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韩子路带领着一队人马风一般跑了过来。 “追爱你没事儿吧?”未到近前,韩子路便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了追爱的面前。他以为在这民风还算淳朴的洛城,又有顾写意随行陪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儿。可他却偏偏把爱慕顾写意而不得的女人们给忽略了,偏还就是撞上了那几位最为难缠的大小姐。紧跟在韩子路身后的是大气也不敢喘的顾写意,他不怕事!从来都不怕,可自从遇上追爱以后,他有点吃不准了,因为她所做出来的事情总会出乎他的意料! 那三位气焰嚣张的小姐一见韩子路这架式,皆在心底叫了一声苦!这韩子路自打来了洛城就是横着走,从来没见把什么人放进眼里过!现在居然对那个女人如此紧张,看来那女人来头不小,且跟他的关系也匪浅。 嗯!追爱浅浅的嗯了一声,转身便随着韩子路离去,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浅浅的说了一句,“限一盏茶时间,让你们的爹出现在我面前!晚了就转告你们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话语说罢,追爱再不多看那三人一眼,转身上马疾驰而去。只留下顾写意与那三个女子呆呆的立在大街之上!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去传信呀!真想害你们满门抄斩?”顾写意望着不置一词的韩子路,望着阴冷着一双眸子疾驰而去的追爱公主,怔然了!追爱虽熟络,虽顽劣,可她终究还是皇家公主!身份摆在那儿,岂容人肆意践踏!唉,缘份果然是要尽了!天意终还是不可违呀!子路,你我的并肩作战的缘份怕是走到尽头了。我本以为会走的潇洒一点儿,却没想到会是背着一身的负疚感离开。柳如晦师门传唤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原本是想着等柳如晦回来后自己再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若再走了,那子路的心情该会很沉重吧!挚友本就不多,又同时走了两个!那份心情怎一个苦字了得! 将军府中,追爱与韩子路坐于首位,众将官陪坐一旁,桌案前跪着徐丽蓉、王玉蓉与崔芙蓉。她们全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只颤抖着身子等她们的父亲前来救命。 “微臣/草民参见公主,参见驸马!”徐城主、崔守备与王首富说话间便出现在了将军府的大厅之上,而且皆冲着上座的追爱与韩子路大礼参拜。 听着那三人的称呼,韩子路抬头扫了一眼跟在那三人身后走进大厅的顾写意,心里明白这三人只所以对他有此称呼皆是拜他所赐,也明白他教他们如此称呼的用意!可追爱的性子一拗起来,不用说他了,就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 顾写意左右看了看,又抬眸看着上座始终不置一词对下面跪着的三人视而不见的追爱,随后径直走到她的身前,定定的瞧了她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此事皆因写意而起,可否看在写意的三分薄面上网开一面!那三个女子虽不成体统了些,可她们的父亲却都是忠贞为国之人。徐城主为抗外敌,散全家之财力铸兵器,亲自带人日夜在城楼之上巡视。直到我们率军前来,才肯走下城楼。那崔守备前些时日,在我们大军到来之前,带人出城迎战,被敌人先锋大将重伤肋下,险些丧命,亏得如晦及时援手才留下了一条命,在府中卧床休养半月后方能下地。还有那个洛城首富王员外,洛城每年缴给朝庭的贡粮与税赋悉数由他垫付,也因此洛城百姓才没有受到高税赋的苛待!如此为国为民的忠贞之人,还请公主不要太过为难他们,也不要太过羞辱他们。他们因为平素忙了些,相对的陪妻女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所以对他们的独生爱女都略略娇惯了一些,可在大事大非面前他们从来不含糊,所以尽管他们的女儿嚣张跋扈,却从来不敢危及平常百姓。如果公主今日所受之辱必须要有人付出同等代价,写意愿一肩相承!毕竟此事原也由写意引起。” 听完顾写意的长篇大论,追爱啪的一声将手上正喝着的茶拍在了桌上。自始至终她有说过半个字吗?什么叫不要太过为难他们?也不要太过羞辱他们?她追爱公主在大街之上身受了他们无知女儿的羞辱,到目前为止她连半个字都还没有出口好伐?他顾写意这是做什么?是在为他们请命,还是在替他们叫屈? “顾写意!你把话说清楚!本公主什么时候为难了他们,又什么时候羞辱了他们?他们的女儿在大街之上公然羞辱本公主,还扬言要扒光本公主的衣服扔出城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让她们不要太过羞辱本公主,不要太过为难本公主!现今她们背后的爹来了,本公主就得巴巴的上前逢迎,连杯茶都喝不得吗?自始至终受羞辱,被为难,该委屈的是我这个公主好伐?”追爱一口气将脸中的气闷悉数发泄了出来。其实她让她们派人传她们的爹前来,并不是存了心想要羞辱他们为难他们,她只是想告诉这三个女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们的爹不是万能的! ------------ 10、就这么走了! 顾写意怔然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追爱公主心中的感受,他只是凭直观与传闻认定追爱公主此番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平素只有她找别人晦气的份,如今在这里却生受了那三个不入流小角色的羞辱,又岂会轻易吞下这口恶气。可听她刚刚那一番话语,似是并没有打定主意要大杀四方?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她? 顾写意就那么明目涨胆的同追爱当众对视了起来,让得分站两边的众将官与下跪的六人全都愕然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两人。韩子路眉头轻皱,虽然他隐有所觉追爱对顾写意的感觉不太寻常,却没能料到竟已互如斯地步。呵,京城中有一个你侬我侬的舒哥哥,来到了边关仍不能避免的出现了一个知情知意的顾写意!偏偏从京城与边关陪了一个全程我总是放不了你的法眼!罢了,罢了,事已至今,休书都已出,还在留恋些什么呢? “众将官听令,左先锋率左边诸将巡城,确保年关安稳度过;右先锋率右边诸将准备年夜饭,以最高标准准备,另再去准备几味小点!”韩子路轻咳一声,抬手拍了一下惊案板,淡定非凡的开始排兵部将。压根就没把顾写意与追爱惹出来的那码子事当成是一回事儿,更是将他们两人同时投来的眸光彻底无视。 要疯了,要疯了!韩子路这死小子惹本公主生气的本领还真是见长,没看见本公主正在同顾写意较着劲儿,他不帮忙也就算,这又是瞎掺和什么呀! “呃,内个驸马,我们……”韩子路这一排兵布阵让得下跪的三位瞬时找到了一丝活着的感觉,同时将埋怨的目光投向了提前向他们透信的顾写意。说什么追爱公主很难缠,他们凶多吉少,说什么就是公主算了,驸马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都是哪跟哪儿呀! “你们?继续跪着!什么时候公主说可以起了,你们再来问过!”韩子路冷眸微凝,淡然的扫视了一眼下跪的三人,冰冷的话语配着那淡然扫视的冷眸,让得下面三人生生做起了最原始的取暖动作---发抖! 韩子路这话一出,追爱那难平的气总算是轻舒了一口,心中暗道了一句,这还像句人话!来到边关这么久,总算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句像样点的人话。可随后的几句话却又让得她气於于胸发不得。 “公主,三位小姐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公主,本是罪该万死,无奈他们三位平生却只得此一女,又幸未酿出大错,所以还请公主法外施恩,允许她们的爹替她们戴罪立功!”韩子路毕竟是这里的守将,先前对那三人的冷斥只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公主就是公主,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以皇家为尊。他知道他们的女儿娇蛮骄纵不可否认,可诚如顾写意先前所言一般却从未做出过伤及普通百姓的事儿,不过就是在同辈同等门第的年轻人中胡闹了一些而已,虽说冒犯了公主罪不可恕,可如果你不是没事跑来边城瞎搅和,他们的女儿就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出言冒犯。这话韩子路虽没有说,可他那几句看似软绵绵的话语中却是暗含了他如此多的心语。 追爱不傻又知韩子路甚深,她岂会听不出他那话外有话,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隐藏的真正意思。 “嗯,韩将军这话本公主听明白了!本公主还真是活该没事跑来边关劳军,又没事跑去街上瞎逛,受些个辱,吃些个亏本该闭紧了嘴巴滚回京城去就算了,却还要不自量力的在这里摆什么公主架子!唉,说起来本公主做人还真是做的失败呢!罢了,在你的地界上是龙都得要盘着,何况本公主只是一弱女子!惹不起总还躲得起!韩子路你自己保重,本公主就此别过,以后怕是不会再来烦你了!”追爱话语说完拂袖起身向外行去,身后众人只面面相觑,却终是没有一人追将出去。 再次站在大街之上,追爱回头望着空空的身后,眸中隐忍的泪光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以为,韩子路只所以会在出征前留下休书,皆是因为她那段时间对他的故意冷淡所致,她以为只要她肯放下身段跑来边关向他示好,他便还会是以往那个疼她爱她的驸马韩子路。可刚刚,就在刚刚她终于体会到了,何谓覆水难收! 就这么完了?不,畏难而退从来不是她追爱公主的作为!追爱公主一向喜欢迎难而上,这次也不会例外!韩子路,别想让本公主放弃!本公主一旦认定的事情,就是撞了南墙也只会是把南墙撞倒,而不会是选择回头。可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儿太过示弱了!就算是在他的地界,怎么说自己都是堂堂公主之尊!呃,好像那家伙从来都没有顾虑过自己的这个公主之尊。罢了,就先这么走了吧!来日方长,等明年开春再来收拾你。只是今年的这个年关怕是要别开生面的在路途中度过了。累及那几百儿郎一同在路上度年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我不通人情。罢了,罢了,骂名从来就很多,又何必在乎多此一条。 追爱抹了一把脸上纵横的泪水,最后深望了一眼洛城将军府,直奔城内军营而去。从而便没有看到尾随在她身后的韩子路。心中无数次的说要放下,任她来去!可真正做到彻底的放手又能有几人?何况韩子路的放手,原本就是强忍着心中的深爱而做的成全! 唉,追爱呀,你可知你脸上那一条条的泪水,就如同是划在我心底的伤痕一般。疼痛难奈却又无可奈何!如果你对我的心意有对舒良的一半,有对柳如晦与顾写意同等的真诚,我韩子路就算明日便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再有所遗憾!可世事弄人,现在放开你的手还给你自由,却成为了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可是你真就这么走了?连一个微笑都不肯再留给我吗?哀怨的低叹,幽幽的眸光,陪伴着追爱一路去往了军营,奈何太过伤心难过的追爱公主并没有发现。 站在军营门外,韩子路仰头向天,只轻轻低唤了一声,肖成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肖成,你说我究竟该不该如此做?”韩子路一语说完,半天没等到肖成的回音,抬眸望去却看到肖成正皱着眉头盯紧了某处。 柳如晦!他不是回师门了吗?什么时候回的军营?为什么他回来了见得第一个人不是我这个统军的主帅,而是即将要离开的追爱呢?还有他那手是放在哪里?追爱的肩膀什么时候可以允许他把手放上去了?怒!本将军都如此忍耐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还是如此的不知消停!柳如晦,你给我等着。韩子路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如晦,转身离开。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兄弟自相残杀的一幕。 肖成看着韩子路离去的背影,嘴张了张终是选择了默然。追爱公主,你既无心于将军,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招惹将军呢!将军好不容易狠下心留休书出征,你为什么还要跑来呢?如果没有顾军师与柳军医前后的事儿,我真的有可能会相信公主你是为将军而来,可现在我却不得不说,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来!你哭得那般楚楚可怜,天知道你的泪水中可有一滴是为将军所流? “柳哥哥,子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出征时给我留下了休书,我厚着脸皮跑来找他,他不但不理我,还拐着弯骂我不知羞耻赶我回京城?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柳如晦看着哭得柔肠寸断的追爱,眸中漾上丝丝心疼,心底轻叹了一声抬手轻拍追爱的肩膀。 “追爱,只要你坚持,子路不会走远!”天知道柳如晦说这句话时,内心的挣扎有多激烈,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他对追爱只是缘于一种代替品的情缘,如果不是目睹了她与韩子路几次三番的生死爱恋,他真的会擦干她的泪带她离开这里。可是他不能!爱情的伤痛只有他一人尽尝足矣,何必还要让他们陪他一起品尝!何况这个人还是穷其一生都不太会去伤害的韩子路。 嗯!追爱轻嗯了一声,抬手抹干了泪水,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随即挥手同柳如晦告别。柳如晦此次赶回韩家军,只是有事路过,稍候他便要离开。而她也正打算带上那些跟她前来劳军的军兵回转京城。 柳如晦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追爱,转身却惊见顾写意目光深邃的站在他的身后。此次他返回韩家军实是为了顾写意而来,可刚刚却不得不骗公主说只是路过!因为她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她头疼了,何必再多加上自己的这些个烂事呢,只要顾写意肯随他走一遭,事情当能圆满解决。 “如晦,刚刚公主她对你说过什么?”顾写意一直为他对公主的误会感到内疚,分明是他拉她下水在前,却又要在事情发生后误会她要血染洛城。最后造成了她与韩子路洒泪分离的结局,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可却偏偏发生了。 “没什么,只说要回京!写意,我需要你帮忙,跟我辛苦一趟!”柳如晦话语说完,便拉起顾写意就要离营而去。却被顾写意苦笑着以手拂开! ------------ 11、戏终幕散(加更) “等我片刻!”言罢顾写意闪身向着韩子路的营帐而去。是时候去跟子路说声再见了,五年之期早已界满,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这几个好兄弟,一直强留在此。师傅当初的预言没有错,自己与子路同朝相处的缘份只有五年,勉强留下去只会害人害己!可不就是嘛! 柳如晦虽不明白一向阳光灿烂的顾写意,眸中的深邃因何而生,可他心中似又明白了什么。呵,追爱公主,会是因为你吗?当真是传说中的魔星公主呀! 韩子路中军大帐中。 “原因!给我一个不得不离开的原因。”韩子路坐在上座之上,双眸炯炯有神的盯视着顾写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离开的话语。或许在韩子路的心底多少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呵,需要原因么?当你在将军府怒斥徐城主、崔守备与王首富时,我心中便明白了追爱之于你的重要性!你虽出言激她离开,可在你的心底却容不得任何人伤及于她。所以你才会有那一番怒斥,才会有让那三个女子一个月内嫁人,否则满门抄斩的威胁!做完这一切你只看了我一眼,却未说半个字儿,可你心中明明清楚的知道,我才是引起这一切的源头!所以让我走吧,这样于你于我都好!”顾写意脸上的诚恳表情让得韩子路寻不出半丝的虚假,可他却不相信顾写意的离开仅仅是为了这个! 韩子路承认他很护短,特别是在追爱身上,哪怕他已经给了她休书,却仍听不得任何人对她的微辞与谋算!顾写意的算计的确令他生气,可却不至于会容不下他,最多就是让他再洗一次臭袜子罢了。至于那三家,他没有解释,早在第一次来洛城之时他就想要整治他们了,虽说他们并无大的过错,可纵容女儿胡为至斯总是碍了他的眼,何况这次还胆大的揭了他逆鳞! “你非走不可吗?难道我不足以留下你吗?”韩子路的话让得顾写意苦笑出声,如果不是为了顾念他的这份兄弟情,早在半年前他便该离去了。如果那个时候他便离开了,也许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他一直想要看到韩子路与追爱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再离开的想法,却终是害得他们更加疏离了。 “戏终幕散!我们两人的兄弟情也仅仅只有五年而已,这半年已是我贪恋了!不过虽不能同你并肩驰骋疆场了,可只要你需要我,而我又还活着的时候,我会随传随倒!怎么找我你知道!保重!”顾写意一抱拳干净利落的闪出了中军大帐,潇洒如他也最怕生离死别的戏码。最怕看到兄弟眸中的不舍,与脸上的失意,那会动摇他离去的决心。 戏终幕散!好一句戏终幕散,柳如晦师门急唤,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军中供职,追爱刚刚走了,如今连你也要走了!难道众叛亲离一直就是天要亡人的先兆吗?韩子路双拳重重的击在桌案之上,双眸无神的飘向大帐外面。 四个月后,洛城将军府。 肖成快速的走在通往书房的通道之上,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脚步虽尽量平稳却仍掩不住那匆匆之下的心急难耐。 “将军!大事!”看着匆匆而来的肖成,听着他说出来的话儿,韩子路抬起了冷凝内敛的眸子。终于要来了吗?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连带的人心也跟着浮动了起来。 “说!”简短而有力的一个说字,昭示出了韩子路那迫切等待的心境。谋划了三个月终于要有收成了。边关的这些个乱事,这一次应该可以彻底解决了吧! “正如将军所料,他们正拟举全国之兵再次卷土重来!虽如我们预料般有着重重险阻,可那势头之凶猛,意志之坚决恐难攻破!” 肖成的话语让得韩子路抿唇轻笑,如果他布署了三个月还不能攻破他们的心防,那么他韩子路的名字可以从家族中抹去了。再说了,他们先前已呈败势,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如果他们抿不递降书顺表,那么他也只能按照原先所拟的计划,一举荡平他们。只是有了茹儿之后的他,总想着要给人留一条后路,所以才会制定出了这一计划,只要能荡平一切不安的因子,可以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许他们递上降书顺表,而不对他们赶尽杀绝。若按他以前的性子,敢再犯之敌,不受降书顺表,他会直接带兵荡平他们国度。所以他才会得了一个冷面修罗的称号,也所以大西的疆域辽阔而复杂,这些全都是靠他这些年的打拼得来。也所以皇族的四个王爷都要分驻四方,原因无他,疆域太过辽阔,没人驻守不行!而简单的将军驻防似是起不到好的效果,太上皇便英明神武的提前给四位王爷划分了属地。这样一来,既能安邦定国守卫疆土,又解决了诸多隐患。 “传令下去,大军陈列边关!三日一大演,一日三小演,切记要让他们看到我军整肃威武的军容军貌!”韩子路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两遭,便抬眸给肖成下达着军令。利诱加威吓,他不怕他们不主动前来找他商谈降书顺表一事!那个时候,活路可以有,条件却要任他开。 肖成怔忡片刻,随即脸上涌出一抹喜色,高喊了一声得令便如风一般离开。只留下韩子路背着手立在窗前,感春伤时念妻女。 追爱,春天了,你可有出外踏青?我们的女儿也长大了许多吧?你是在沁园日日等南来的音信呢,还是在南阳宫守候着北归的鸿雁?你可知道柳如晦至今未回,你可知道顾写意也走了,我真正的变成了光杆将军,没有军师,没有有用的军医,也没有了你这个将军夫人嘘寒问暖。 又过了四个月,先前动乱的几个属国,纷纷传来了降书顺表,与永不动武的承诺。只有月国的降书迟迟未到。这一日,韩子路与众将官正在营中议事,突然收到了月国国主的邀约,言称请他过去商谈降书顺表事宜。众将官闻言皆喜形于色,只有韩子路眉头轻皱。可他却仍一口应下了约定,只身带着肖成前往约好的地界。 与此同时京城韩府沁园中。 “茹儿,茹儿,来,来,来娘亲这边!再来一小步!”追爱正在庭院中看着怜春与怜香左右架着韩茹练步,半天了总不见她迈步不由轻笑一声。小娃儿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娘亲的心意,竟看着追爱挥舞着小手艰难的迈出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顿时让得无精打采的追爱提起了精神。她的女儿会挪步了!会挪步了! 子路,你可想要看见我们的女儿茹儿她初初挪步时的小心奕奕?你可想要看见她那扯着我的衣角扁起小嘴撒娇的样子?你可想要看见她娇嫩小脸上纯真的笑容。你可想要再看见我们吗?为什么都这么久了你还不回来?中秋节快要到了,难道月圆之夜我们也不能团圆吗? “公主,小姐想要您抱抱!公主……”追爱因为想的太过入神,以致于连自己的女儿张着两只小手要她抱抱都没有看到,眼见着韩茹扁起小嘴快要哭了,怜春与怜香才出言提醒。 “哟,宝贝茹儿这是怎么了?娘亲抱抱,不哭不哭!”追爱伸手抱起韩茹,一边向房内走去,一边回头吩咐了一句。“怜春,怜香你们两人收拾一下,午饭过后回宫。记得多带一些茹儿的衣物与日常用度!可能她要留在宫中陪母后一些时日。” 听着追爱的话语,怜春与怜香应了一声,便转身进房去收拾东西。公主这些时日来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或许是该进宫去小住些时日调剂情绪了。总是一个人守在沁园,不发呆还能干吗?驸马爷也真是奇怪,人不回来也就算了,连信都没有一封。他韩家军的将士可有人来回过两次了,再说了这京城中也时常有粮草运抵过去,怎么也能捎一封信回来呀!公主也是,她宁可望着沁园一草一木发呆,也不肯进宫去找皇上,如要公主让皇上发调令,就算战事再紧也能让驸马快马加鞭的往返一次探看吧?何况,听说现在的战事已处在了收尾状态,该降的都降了,只剩下那一个月国也死抗不了多些个时日,这个时候进宫去求皇上发调令,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怜春望着追爱的背影,暗自叹息,她是真的对自己这个公主的隐忍感到心疼! 与此同时,洛城外五十里处,韩子路正在同拒不投降的月国国君作着针锋相对的争执。 “韩将军,本王说得很清楚了,除非将洛城以东划归月国所有,否则本王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不会递上降书顺表!” “冥顽不灵!”韩子路低斥一声随即起身,如此冥顽不灵之人,他已无话可说,只有明日在战场之上用刀枪让得他明白,渺小的月国想要跟强大的大西对抗,那后果会是多么的惨烈。 “动手!”随着一句动手的厉喝,原本空旷的空地之上冒出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兵将。韩子路看着从地下钻将出来的这一群执刀枪的月国兵将,冷笑一声!你有埋伏,你当本将军真会只身赴会?肖成一扬袖,一枝穿云箭响起的同时,那灿烂的烟火照亮了这周边的大片天空。瞬时从远处传来的哒哒的马蹄声与喊打喊杀声。混战一触即发,可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经箭手正悄悄瞄着韩子路的胸口。 嗖嗖嗖三箭连发,韩子路闪身避开最先的两箭却没能躲掉那紧随而至的第三箭。当箭羽没入他左胸之时,他闷哼一声向后倒去。双眸合上前喃喃念了一句,戏终幕散! ****** 这是应下了寒的周末加更,昨日琐事太多,补在今天加更出来!寒,这是为你而加的哦! ------------ 12、代价 “将军……”一声声带着焦虑与忧心的呼喊由远及近的传入了韩子路的耳中,在他意识昏迷前,只来得及说了一句,“箭上有毒,大家小心!”可听到他这句话的人除了近在眼前的肖成,便是月国的那帮贼子。肖成双眸充血,一边扶起韩子路,一边怒视着月国国主月如风!此时此刻看着月如风那得意的笑脸,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咬他几口,可是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去咬那个死人月如风,而是在援军近身前守护着中箭昏迷的将军。 临行前,他向众将官下过保证,就是他肖成死了,也绝不会让将军少一根汗毛,可现在他肖成连半根汗毛都没少,将军却身中毒箭生死未卜。悔呀,刚才在箭矢射来的瞬间,他便应当毫无所虑的挡在将军身前,可却任由将军伸手将自己推离了开来。将那份危险留给将军独自去承担,如果刚刚在将军伸手推离自己的时候,自己斜跨一步挡在将军身前,事情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宁海,快些护送将军回城医治!为防万一,同时向皇上发八百里加急文书,请调最好的御医来洛城。”肖成一边将昏迷的韩子路交到宁海手上,一边哑声吩咐着他诸多事宜。如今将军中箭昏迷,军师又不在,军中诸多事务便悉数要落在他这个先锋的头上了! “那肖将军你呢?”宁海一边接过韩子路,一边点头应着。转身之际又很傻很天真的问着肖成。 “伤将军者死!我要宰了那个老混蛋!踏平他的月国。”阴沉的话语自肖成的牙缝间挤出。没错,有仇从来不过夜,这是长久以来跟随在韩子路身边所养成的良好习惯。也是韩家军素来所为!听着肖成这一番话,宁海才回过神,没错!将军要送回城去医治,月国也要灭,那个王八蛋更要宰!不,要千刀万刮! “你们两个立刻去执行肖将军的命令!护送将军回城。”宁海身边的两人面面相觑,皆怒目瞪视着连连后退的月国国主,如果可以他们也很想留下来砍那个老混蛋一刀。可将军总也要有人护送!一咬牙,喊了声得令,转身便去。 韩家军所来人马虽然不多却全是精良中精良,再加上他们亲眼目睹了他们所敬仰的韩将军被敌人暗箭所伤,眼眸之中皆冒着熊熊怒火,肖成喊了一声杀!便率先向着月国的国主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胆敢阴谋射杀他们将军的月国国主!就那些个伏兵与弓箭手,他相信部众随从不会漏掉一个。没错,一个不留!他就是要杀得他们一个不留!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肖成的战衣之上尽染敌人血迹,将月国国主身边最后一个随从杀掉后,他的一双噬血的冷眸逼向了月如风!月如风,这名字取得好,小爷会让你的一切都随风而逝。 手起刀落,随着月如风的那声凄厉的哀嚎,肖成的眸中露出了一抹快意。 “肖将军,肖将军,你放本王走,本王将月国的一半珍宝送给你!”肖成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动,眸中神色却增加了一丝鄙夷。 月如风见肖成不为所动,老眼骨碌碌一番乱转,最后做咬牙切齿状的说道:“只要你肯放本王走,本王将月国疆土分一半与你,让你自此可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再也不用征战马上!” 肖成向前走的脚步微微一顿,眸中鄙夷神色益甚,可他的嘴角却轻扯,冷笑道:“一半就想打发我?”月如风一听肖成这话,心中暗道一声有门,便挺了挺腰背,以左手压着被肖成砍过的右臂,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只要他肯有所动,他便不用死了,什么一半财宝,一半疆土,只要本王回去月国,一切都是本王说了算!你一个外来的没根基没势力的傻小子,至时候要弄死你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你要多少?”月如风老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肖成扫了一眼嘴角微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说道:“我要全部!”肖成这句话刚好落进了跑过来的宁海耳中,他不解的望着肖成,不明白他要全部什么?更加不明白那个月如风为什么还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可他不想明白这些,现在他只想手刃那个月如风,替将军报仇,以解他心头之恨! “宁海慢着!这个人不能杀。”宁海的刀刚刚举起,便被肖成给拦阻下了。月如风不能就这么死了,想要他死,刚才他就不会只砍他的右臂了! “肖将军……”宁海不解的望着拦下他手中大刀的肖成,他不明白这个肖成是怎么了?先前赤红着双目要宰了这个老混蛋替将军报仇,现在他人就在这里,为什么又不让他砍呢? “不用多问,服从命令!将他带回去!”肖成大手一挥阻止了宁海那即将出口的问话,他这么做自有道理,不管是什么道理,但绝对不会为了贪一己之利。 “月如风,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我们将军尽快醒来,否则将军昏迷一日,我便会在你身上砍上一刀,昏迷两日,我便会砍上两刀!还有,刚刚那一刀便是为今日的昏迷所砍!明晨若将军还未醒来,我便会去砍你两刀,至于他人会不会以此效法,我不敢保证!但我却可以保证,在将军醒来之前你绝对死不了!至于你所受的凌迟之苦,是你胆敢暗箭伤我们将军所应付出的代价!” 肖成的话让得月如风浑身一阵发冷,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会比他还会折磨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沦回他人的刀下之殂。生不如死的认知,让得他心底涌上阵阵的恶寒! “肖将军,只要你放过本王,本王的江山财宝还有后宫美人全都归你所有!本王现在就将王印交给你。”月如风是真的被肖成的讲出来的话语骇着了,也被他眼眸之中充斥的浓浓杀意给骇着了!值此关头他只想保命,至于那什么江山财宝美人如玉,首先也要活着才能享用! 肖成伸手接过月如风递上的王印,冷笑一声,未置一词转身而去。他要他的王印是为了替将军向朝廷交差,也是为了明日他率大西军队进驻月国时,不致会发生血流成河的事情。月国的国主虽可恶,朝臣虽该杀,可月国的百姓是无辜的!他肖成虽噬杀却不会滥杀无辜!这一点将军曾明令禁止,一切来犯之敌皆可手刃,却不准伤及无辜百姓分毫!这就是韩字大旗一直飘扬在边关,番邦诸国提韩色变最主要的原因,因为韩子路摧毁的不止是他们的军队,还有他们的民心! 宁海怔怔的看着转身走开的肖成,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了肖成要他留下月如风一命的真正用意。没错,这个老东西就这么一刀结果了,的确太便宜他了。还是肖将军想的周全,一刀一刀的凌迟他! 月如风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肖成,又偷眼看了一下正在发怔的宁海,脚步悄悄的向后移动,待离开宁海一定距离后,转身拔腿便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月如风又不痴不傻,岂会站在那里等着他们拿刀来凌迟! 宁海回过神后,却发现月如风已跑出有一箭之地了,捶胸顿足的吼了一声,发着狠追了过去。怎么可以让这个挨千刀的老混蛋就这么跑了呢?绝对不可以! 月如风听到身后的大吼之声,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宁海,心中益发惶恐。以致于他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喊着,“救驾!谁来救救孤王?”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肖成,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看着那一幕追逐戏,在他的预测中,月如风会立刻落入到宁海的手上。可他的嘴角还未弯起,变故横生,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伙人,从服饰上来判断应当属于月国臣民。 肖成暗道一声不好,施展轻功便向着宁海处狂奔!月如风跑了,在他带兵踏平月国后可以再捉拿回来,而宁海却不能再出差错,此一役伤了一个将军足矣,没必要再搭上一下左先锋。 “救驾,孤王在此!”月如风一见冒出来的那伙人,顿时喜形于色,那是他月国的服饰,便是他月如风的臣民! “宁海小心!”肖成一边往那边飞掠而去,一边提醒宁海小心,他的目标是在月如风跑到那伙人身边前将他擒拿在手! 月如风一见飞掠而来的肖成,刚松了一口气的老脸顿时绿了。许是被肖成先前的狠戾吓怕了,竟然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宁海与肖成一左一右擒住了月如风的胳膊,拉着他飞速向后急退。 重新落在了肖成与宁海手中的月如风,脸色顿呈灰白之色,双眸黯然无光,脸上的惊恐之色似是在昭示着他未来的苦难旅程。 ****** 提前预告一下,本书明日两更完本!亲爱的们,祝贺一下……呃,新书大纲已出,正在审核,不日便将上传…… ------------ 第七卷 公主将军,情浓归心 ------------ 1、生死相随死生契阔 “月如风,我肖成既然保证过在我们将军醒来之前你死不了,自然也会确保你不会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这一刀,是你刚刚愚蠢行为所应付出的代价,要想少受点苦楚,奉劝你最好乖乖的别犯傻!”回程中,肖成怒视着月如风,手中刀突如其来的再次刺进了月如风的右臂之处,且是刺在了同一处!与此同时,宁海也摸出腿上的匕首向着他的左臂刺了下去。 “这一刀,是你个老小子刚刚害老子一惊付出的代价!”伴随着宁海话音的落地,响起的是月如风如杀猪一般的哀嚎。而不远处一直跟随在身后的那一伙不明来历的月国臣民,面对这一幕却只是远远的观望,既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也没有要动手的表示。这让得肖成与宁海稍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提起月如风施展轻功向着洛城方向急速的飞掠而去,那里有他们正在挂怀的人等着。 肖成与宁海带着月如风回到洛城后,才发现洛城的将军府笼罩了一片愁云惨雾。因为洛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解不了韩子路身中之毒。柳如晦一去无行踪,而知道如何寻他的只有韩子路!现在除了静候宫中的太医驰援外已别无他法! 洛城中的大夫虽无解毒良方,却可以将毒性暂时控于一处,以保韩子路能够等到宫中太医的到来! 皇上收到军中八百里急报后,片刻都没有担搁的立刻安排宫中听值的太医,带上皇家秘药由暗卫护送星夜兼程赶往边关洛城。韩子路之于皇家,不只是追爱公主的驸马,他还是皇上自小长大的兄弟,也是皇家最可信任三军之帅!还是大西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 太医的到来令得洛城众将顿时有了希望,可随着他的摇头不语,刚浮升上来的那抹希望又沉将了下去。就在所有人都失望之时,太医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了临行前皇上给的皇家秘药,或许那能起死回生的皇家圣药亦能解毒!太医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盒,小心奕奕的从里面取出了一丸药,将它塞进韩子路的嘴中,然后以手捂着他的嘴强行逼他吞咽下去。 随着这丸药的吞吃入腹,韩子路脸上的暗黑之色慢慢消除。这一变化令得众人喜出望外,太医也摸着胡须再次替韩子路号脉。 随着太医将手的收回,他的眉头亦皱了起来,嘴里喃喃念着奇怪之语。 “太医,将军如何了?”肖成不堪猜度的折磨,一把拉过捻着胡须自言自语的太医问个究竟。 “不好说,将军体内的毒分明已被那丸药清了,可脉动却仍是不见回升,照这样看来,将军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在问为什么会这样,把太医问得脾气也上来了! “肖将军,驸马爷若无求生之念,就算老夫的医术再高,也难生回天之力哪!” 肖成瞪视着脸色苍白的韩子路,又回眸看了一眼奉昭急赴边关的太医,想起他与韩子路的诸多过往,此时此刻他蓦然明白了韩子路为何毫无求生之念。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情字头上没有刀,却总是能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他想到了追爱公主对将军的种种,嘴中喃喃轻念,“公主呀公主,将军终是被你给害死了!” “好,既然将军一心求死,肖成相陪也就是了。不论上天入地,下黄泉走地府,肖成为将军开路!” 在场将官多为韩家亲信,闻听肖成之言无不掩面饮泣,韩子路不但是领他们上阵杀敌的将军,还是他们心中最为敬重的兄长!而肖成是将军的左右手,在众将官心中又何尝不敬重! “将军……肖将军……末将等愿陪肖将军一起为将军黄泉开路!” 躺在床上的韩子路,只是脑中没有一丝的求生之念,自从他写下休书赶赴边关起,他的心中就没有再想过要活着回去京城。如今人虽未醒,可他的意识总还有一丝清明,对于肖成与众将官所说的话,他是听在耳中急在眉心,更是感动于心底深处。 可他此时此刻真的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阻止他们!唉,他们既然踏足了这战场,生死便早已注定!黄泉路上若能有诸位兄弟相陪未尝不是人生一件快事!既然我们兄弟情深,那就走到哪儿都在一起吧!韩子路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深情的泪水,他被这帮血性男儿的率真情义所感动。 “韩子路,你给本公主出来……”恰在这时大帐外响起了追爱公主的叫嚣声音,听得肖成脸色一沉。响彻周边几个国家的大西常胜将军就是因为这个刁蛮公主而一心求死,怎不让他气郁于胸。 “肖成,韩子路呢?你们这是……” 肖成转身向大帐外走去,将军生前不容许他对公主有半分的不敬,如今他也不会允许她对将军有一丝的侮辱。为她生,为她亡,她如果还要在此时此刻辱骂于他,那就休怪他肖成不念君臣之义。 “公主请回,将军无暇见公主。”此时此刻,肖成无暇顾及追爱公主因何出现在此?只想着要维护韩子路最后的尊严。 追爱看着肖成阴沉的脸,又看了一眼相继从大帐中走出来的韩家众将官,看着他们脸上那尚未干的泪痕,看着一个个那像要杀人的晦暗目光,直觉告诉追爱,韩子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不会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不然他们不会用这种大不敬的眼神看着自己。 “肖成,你告诉我,韩子路他出了什么事?他人在哪里?” “哼!公主问此,是要去找寻将军吗?末将就算会要受将军军法,也定会带公主去到将军身边。” 肖成一言说罢,随即转身进入大帐之中,因为他已打定了主意,既然将军生生死死心中都抛不下追爱公主,那么就让他带她一起去陪他吧!幸许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她不再是公主,便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刁蛮,而将军也就无许再受这般多的苦难了。 “肖成……肖成……韩子路他……” 追爱在肖成之后走进大帐之中,赫然发现肖成此时正跪于床前地下,抬眸向床上望去,却发现她为之风餐露宿而来的韩子路此时正安祥的躺在床上。扑到床前,定定的看着韩子路那苍白的脸色,看着苍白脸色中所透出的那一抹浓浓的死亡气息,追爱的心颤抖了。不,不要,她不要韩子路死!她不要在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心里一直爱着的人是他之前,他就死去了。不,就算是在自己告诉了他之后,他也不能死!本公主绝不允许他就这么死了。 “韩子路,你给本公主起来!你不要躺在床上装死,告诉你,你既然有胆招惹了本公主,就休想抛下本公主自己一个人走了!本公主告诉你,从你韩子路闯入到本公主生活中那一刻起,你生是本公主的人,死也是本公主的鬼,所以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不准死!你给本公主起来,起来呀……” 追爱公主有如疯了一般拼命的的摇晃着躺在床上的韩子路,她不相信曾经生龙活虎的要休掉她的人,此时此刻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了这里,不,这不可能,因为她绝不允许! “韩子路,本公主现在命令你马上给本公主起来!你给本公主起来呀!” 追爱一声声的嘶喊震颤着在场所有人的心,他们都知道追爱公主的刁蛮,却没有人想到会是如此的刁蛮,就连将军的生死也都要由她来决断。可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毕竟皇家公主的身份就摆在那里! “公主!请不要再打扰将军。将军生前已被公主扰了太多,临到死时难道还不能换得一份安静吗?请公主离开这里!” 别人不敢对追爱说什么,他肖成可不管,从前他就没少说,如今更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又岂会再惧怕她的公主之威。 “肖成,你告诉本公主,韩子路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如上次一般想要逼我离开,他不是真的受伤要死了,你说呀,你快说呀……” 追爱转身紧抓着肖成的胳膊,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除非肖成亲口告诉她…… “公主在乎过将军的死活吗?何须多问!” 肖成冷哼一声扭头不愿再多看追爱一眼,他怕他会忍不住伸手扭断追爱公主的脖子。 “在乎,本公主在乎,一直都在乎,你快告诉我他只是睡着了!” 追爱听到肖成的话忙不迭的连声说着在乎,她一直都在乎,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罢了,如果她知道她的不肯承认会让她再没有机会亲口说给韩子路听,那么她一定不会再去跟他计较那么多。 “就算公主在乎又有什么用?你肯去死吗?” 追爱定定的看着明显情绪激动了的肖成,她不明白在乎与她去死有什么关联,可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肖成所指。莫非子路他真的……不,不可能! “太医,你告诉本公主,驸马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想清楚了肖成话中含意的追爱反道冷静了下来,如果韩子路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么她也不会独活,因为她要追过去告诉他,从来只有她追爱休掉他,绝对不允许他休掉自己,而且还是在她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他以后。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听着太医娓娓道出的韩子路受伤以及他放弃生念的经过之后,追爱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2、连死都说了不算 “公主,请您离开将军!” 肖成看着追爱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淡笑,他握剑的右手禁不住轻轻的抖了两抖,最终他又压下了心中所想,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真对公主做了什么,将军大人一定不会高兴! “肖成,于公我是大西的公主,子路是将军;于私,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夫婿,该出去的不是本公主是你们!” 肖成及众将官听着追爱说出来的这番话语不由全都怒目相向,他们一直知道追爱公主没少让将军吃苦头。以前有将军自己为自己做主,没有他们参言的余地,如今在将军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绝对不允许追爱公主再让他们的将军吃半点的苦头。 “我保证,我会还你们一个活生生的将军,如果不能救回他,我陪他一起赴黄泉!” 追爱挥手阻止了张口欲言的众位将官,一脸坚定的看着他们。了解了韩子路现下的情况之后,她一定要让他醒过来!放弃求生的念头?休想,你的生死从你招惹了本公主那一刻起,已不再属于你! 肖成也许是对追爱仍抱有一丝念想,也许是被追爱脸上坚定的神情所打动,他就那么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子路,本公主来的一路上还在想,见到了你之后要怎么样向你讨我这一路之上风餐露宿所受的苦楚。没想到再见到你时你却了无生气的躺在了这里,让我想要对你说的话都无从说起,更遑论是其它了。 子路,想我穆小星自出生起便没有怕过什么,可现在我怕你,怕你就这么丢下我们母女撒手西去! 子路,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爱着的人一直就是你,不是顾写意,不是柳如晦,也不是舒良,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罢了。自小我便淘气,所以哥哥们经常说我,长大后除了战场杀敌的将军,一定没有人敢娶我这个淘气刁蛮的公主。所以我自小便立誓要找一个别于将军的驸马,所以就算明明早已把你放在了心中,还是认定了自己应当去喜欢舒良一类的人! 子路,我只所以出现在这里,不是我有什么先见之明会料到你会伤重不治,也没有接到什么人的病重通知。而是我安顿好了将军府的一切自行请旨而来,因为我要来同你共度今年的中秋,也顺便找你算一算账。凭什么你要休掉我?凭什么你要在我发现自己早就爱着你时休掉我?所以我是来抓你回去的,所以你不要再贪睡躺着了。 韩子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现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你如果敢就这么死了,本公主发誓一定会回京灭了韩氏满门!本公主还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也休想逃过本公主的追杀,因为本公主会去找你,无论上天入地都要把你揪出来! 子路,你真的狠心不要我们母女了吗?你真的狠心要抛下我们了,我们的茹儿她会喊爹了!很奇怪是不是,我天天守在她身边,她不会喊娘亲而却先会喊爹!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要怎么告诉茹儿她的爹不见了?你要我告诉茹儿,说她的爹不要我们了一个人走了吧?……”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韩子路仍是无半点反应,泪水便再也无法控制的顺着追爱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以为既然韩子路是因她不愿再醒过来,那么她便可以用她的爱唤回韩子路,她以为韩子路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爱她,听到她的话就一定会醒过来。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错了,他只所以毫无生念,就是因为自己伤透了他的心。哪怕自己已悔不当初,可他却不肯再给她一个补救的机会,不肯再醒过来了。 子路,你当真怨我这么深么?当真要狠心舍下我们母女? 自从追爱进来后,韩子路就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睁开眼最后再看一眼他心中至爱的妻子。直到追爱说她在乎他的生死,在乎他的一切时,他内心漾满了浓浓的满足感,能得她的在乎死亦足矣! 可当追爱凭退了一切,坐在他床前喃喃诉说着时,他的心情是汹涌澎湃的!他一直认为追爱心里爱的人不是他,以前是顾写意与柳如晦,现在是舒良,却从来都没有想到她心里一直爱的人是自己。可是不对呀,如果她爱的人是自己,又怎会一直对他们和毅悦色,还跟舒良亲密的谈笑风生,而对自己却总是冷脸相向呢?还说要回京去灭韩氏满门,这不是爱,不对,不对!这是恨!她为什么会恨自己?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对她不起的事情呀?不行,我要问个清楚,不然就是死了心也不安!还有茹儿,她会叫爹了吗?多想听她喊一句爹呀!茹儿,等着爹,爹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韩子路在努力的挣扎了一番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晦涩的双眸,将眸光定定的投在了垂头流泪的追爱身上,颤抖着手儿想要去轻抚那梨花带泪的脸儿。 “咳咳……”因着手臂的活动牵动了他胸前的伤口,让得他不由轻声咳嗽了起来。 “子路,你醒了!”听到咳嗽的追爱一抬头发现韩子路正定定的看着她,顿时欣喜万分的抓住了他要伸过来的那一只手臂。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从此抛下我们母女了;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出我的心意了;子路我心里一直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他们都只是我的老师,朋友,和亲人。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深爱却又埋在了心底一直在伤害的人。” 韩子路定定的望着追爱,他在努力的消化他所听到这些信息,一时之间很难相信一直对他若即若离白眼相向的追爱公主,真如她自己所言一般爱惨了自己?呵,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可笑的该死! “子路,还好你醒过来了,否则本公主就算要追到地府也要把你给抓回来!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连死都说了不算!你的一切早在你招惹了本公主那刻起,便全都变成了本公主的私属!就算是阎王老子也别想抢走!”追爱说着伸出她的小粉拳轻轻的捶在了韩子路的胸腹之上。 “你……真的……只爱我?”这一箭偏离韩子路的心脉稍许,却伤及了韩子路的腹脏(肺),让得他每说一个字都会引起疼痛。 “是,我只爱你!你不要说话,太医说那一箭伤及了你的腹脏,你现在说话会牵痛伤口。你现在就静静的听我说,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好!知不知道?”追爱霸道眼神让得韩子路莞尔!得悍妻如此,此生足矣! “我们的茹儿,已经在学步了,你都不知道她可会撒娇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伸出小手让我抱抱!还有她现在开始学话了,她会对着你的画像叫爹了!说起这个就可气,明明是我这个娘每天陪在她身边,陪她学步,陪她学话,可她个小丫头却先会叫爹,至今都不会喊娘!你说我该不该打她小屁股?”韩子路听着自己妻女的这些事儿,脸上漾着浓浓的幸福浅笑,看着追爱眸中的期待,轻轻的点了点头,女儿当然不能打,可点个头不是可以的! “糟了!我把他们给忘了!”追爱看着轻点着头的韩子路,伏下身子在他的唇畔轻吻了一下,随即又大呼小叫的直起身子向外冲去。快要冲到门口了,又回过头向着刚要张嘴问什么的韩子路说道:“我去告诉肖成他们,让他们的磨好刀剑,集体来你面前以身殉主。” 追爱的话让得韩子路哭笑不得,他的淘气公主哦!什么时候都不忘淘气。他的那些忠勇的兄弟哦,以身殉主?如果说成是生死相随的兄弟应当更为恰当一些吧! 韩子路很是庆幸他这次的受伤,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自禁的抚着胸前的伤口傻笑。肖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韩子路以手轻抚胸前伤口笑傻掉的画面,这让得他顿时骇掉了下巴。将军笑已是很稀少,傻笑就更加稀少了!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强大!只是看不出那个追爱公主究竟哪里值得将军如此对待了?莫不是受伤次数过多,变傻了?不管他承认与否,将军自从公主来后变了很多。抿唇浅笑已是家常便饭,如果你不小心经过将军的卧房,偶尔还会听见爽朗的大笑声飞扬而出。 韩子路养伤的日子是甜蜜的,许是因为追爱的原因,伤口痊愈的离奇的快!眨眼的功夫,中秋节到了。众将官都聚在营区推杯换盏大肆庆祝,随着月国被肖成带兵的覆灭,边关已再无任何隐患,韩家军已整装齐备,只等明日班师回朝。许是因为这将会是在边关度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吧,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激昂,似是在告别,又似是在留恋。 “子路,明日我们便能回家了么?”将军府中卧房内,追爱偎在韩子路的怀里,柔柔的眸光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的问着话儿。 “呃,难说!大军明日回京,至于我可能会常驻洛城!”韩子路的话让得追爱猛地从他的怀里坐将起来,她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为什以他要常驻洛城?如果他要常驻洛城,那她怎么办?也留下来不回去了么? “你是留是走?”看着追爱纠结的小脸,韩子路双唇轻抿,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笑意。事到如今,她还在纠结他会不会回去吗?呃,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对她说出他的心意!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只身一人跑来了边关,我们的茹儿怎么办?”韩子路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他们的女儿没人带!一脸紧张的问着追爱。 “呃,本公主的驸马都要搞丢了,谁还有心情管那只认爹不喊娘的小丫头,扔进皇宫给母后玩去了!” “啊?母后?惨了,赶紧的,咱们再生一个扔给父皇去玩儿,以免父皇闲下来找咱们的麻烦!”韩子路一边说着,一边将纠结着眉头一直在想什么的追爱给压在了身下。极度缠绵之际,追爱突然喊停,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韩子路问道:“你的伤不碍事么?” 韩子路额头瞬间掉落万千黑线,都这节骨眼上了,谁还理那都好了几百年的破伤,生儿子事大哪! ****** 本文至此正式结局,感谢一直跟随下来的亲……请继续观注小雨的新书,不日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