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卷 丧母 ------------ 第一章 心死 白雪皑皑,灰暗的隆冬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这是赤炎国,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白家西厢荒芜的后院,一间破败的小屋子里面。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在不断的摇曳着。破旧的窗棂失修多年,无情的寒风吹进来。使人头皮发麻,阵痛蔓延。 “娘啊……娘亲,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疏影吧。”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双手握住躺在床上的病夫人。床上的病夫人,就是当朝侍郎的第三房小妾。郭玉蝶。那个哭泣的女孩,就是白中天的第三个女儿,白疏影。 她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单薄衣衫根本无法温暖她的手脚,风倒灌进来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着。她的小手,擦拭着床人躺着的娘亲的眼泪。病夫人憔悴的容颜,眼窝凹陷。白疏影不敢大声的哭出来,只是低低的啜泣着。 “疏影,娘没事…你要记住,如果为娘闭上了眼睛。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大宅院到处都是狠心的算计,一不小心就会让你丢了性命。咳咳.......我可怜的孩子,都是为娘害了你。记得,你要找蓉姨。她会帮助你,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你谁也别相信。”郭玉蝶断断续续的说着,像是再向女儿交代最后的遗言。 她死不瞑目,当初为了嫁给白中天。不惜背叛师门,从此过上了闺斗的生活。想她郭玉蝶堂堂玉蝶宫宫主最得意的弟子,却落到如斯田地。她不怨,要怨就只怨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人。 自从四房进门之后,她再无地位。红颜破碎,人易老。岁月无情,菊花黄。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郁郁寡欢便一病不起,白中天把他们娘俩彻底的丢在了这无人问津的西厢后院。从未曾再踏进过一步,任他们自生自灭。 不远处,能够清晰的听见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琴瑟弹拨的声音。白疏影突然站起来,替床上的郭玉蝶掖了掖被角。 “娘,你等着。我一定会找爹爹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你等着………”说完,她不顾外面的寒冷天气快速的朝明亮的北院跑去。 亭台楼榭,皑皑白雪。九曲回廊,她都无心欣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白中天去看望自己的娘亲,见她最后一面。 一口气都没歇息到了清风苑,她正欲推门进去。却被站立在门外等候的苏嬷嬷拦住了去路,用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眼前毫无地位的三小姐。 “哎呦喂!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赶着投胎啊。你敢闯进去,小心老爷打瘸你的狗腿。”白疏影咬牙切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伺候四房的苏嬷嬷。连一个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说自己是狗腿。白家三小姐当到我这样的地步,真是可笑,可叹。 她并未搭腔,动作依旧继续着。“爹,是我疏影。求求你去看看娘亲吧!娘亲快不行了,爹我求求你了………”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双手已经冻的呈紫红色。连嘴唇都已经明显变色,说着话的牙齿不断的打颤着。 房里的人依旧没有出声,也没有开门。她牙一咬为了娘亲,豁出去了。重重的跪倒在了房门前。厚厚的积雪深深的埋过她那柔嫩的膝盖,一阵钻心刺骨的寒气漫过全身的每个细胞,直到逐渐麻痹再无任何的感觉。 头不断的磕着,那被洁白的雪所覆盖的台阶上面明显见红。她依旧还是没有痛觉,不断的磕着,磕着……房间里传来了男女欢愉的声音,一声声此起彼伏。她依旧没有起身,还在磕着头。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身子已经有些僵硬,动作逐渐的迟缓起来。 朱红色的大门“咿呀”一声被推开,走出一位娇小的女子。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雪貂软袄。一脸的妖媚,脸上带着欢悦之后所留下的潮红。这一幕被白疏影看在眼里,心却是无比的愤恨。 “你爹已经睡着了,不会跟你去那冷清的西厢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看看你这幅晦气的样子,真是人见人厌。打哪来,滚回哪去,别弄脏了我清风苑的地。”女子娇脆的声音传到白疏影的耳朵里,却是这样的刺耳。她一双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碍于自己目前的情况始终没有抬头。 大门被无情的关上,满院的黑暗再次降临。 她依旧跪着却没有再磕头,这次连眼泪都没有了。心死了,彻底的死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雪地太滑连续跌跤了好几次。连站在门口的苏嬷嬷都转过了身,不再去看她那狼狈的模样。同样是小姐,差别却是如此的大。最后,她倔强的抓住旁边的树枝,借力慢慢的站稳。脚抖动的厉害,残留在她膝盖位置的雪渣开始渗进她单薄的裙子里面。服帖在她的膝盖上,风吹过她抖的像个筛子。 再也不强求了,再也不求了。白家终究没有一个人会对他们娘俩伸出援助之手啊,这个大家庭里他们连一点地位都没有。连下人,连看门的门卫都不如。 一路飞奔,生怕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等她刚跨进房门的时候,床上的女子已经彻底的断气。她慢慢的走上前去,把冰冷的小手使劲的在自己的身上搓热。怕那冰冷的温度,会把床上的病夫人吓醒。“娘……你累了是不是?那先休息下吧,爹爹说他忙。马上就来看娘,疏影给你唱歌好不好。”她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嘴唇上不断的有泪水滚落。苦涩的滋味滑过喉咙,却哽咽的发不出任何一丝的声音。随后,她使劲的抱住床上的郭玉蝶,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胸前。 “娘,等疏影长大了。我们离开白家好不好?找一个世外桃源静静的过我们的日子,养些花养些鱼。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儿一辈子都陪伴着娘亲,好不好?娘你听到的话就回答一下疏影吧!如果不想说话,你就点下头......娘啊.......” 哭,已经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她静静的靠着靠着,任由眼泪滑落,渗进到自己的胸膛。那温热的泪,随即变得冰冷。这如她的心,也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冷却。 “白…中…天…我会记住你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我白疏影不再是你的女儿。从此以后,我与你誓不两立。”她突然起身快速的冲出去,跪下来对着天上的明月发誓。大声的吼叫着,生怕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不够响亮。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院子里的花儿全部都谢了,屋檐上树枝上全部都是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大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墙角的红梅含苞待放。在寒冷的严冬中,依旧傲立雪中。犹如白疏影的决心,犹如白疏影的坚强。 西厢再无生气,只是一片的灰淡。月光笼罩在白悠悠的身上,小小的人儿从此以后再无亲人。 忽闻院外有响动,她警觉的站起身。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头蒙着面纱朝她缓缓而来。“蓉姨,蓉姨……娘亲死了,疏影无能没有保护好娘亲。”紫蓉解下自己的面纱,泪流满面。搂住白疏影,拍着她的背。 “师姐,你这又是何苦。一生为了这么一个负心人,不惜自废武功,被逐出师门,从此过上了闺斗的生活。”说着话的人已经坐在了郭玉蝶的床边,替她带上了象征玉蝶宫身份的戒指。这是师傅临终前交代的,一定要把戒指交到师姐的手中。如今,换来是却是冰冷的遗体。 “疏影,以后有蓉姨照顾你。蓉姨是你的亲人,疏影最后的亲人。”白疏影抱住紫蓉,放声大哭。许久之后,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倔强的跪倒在紫蓉面前,重重的磕着头。“蓉姨,求你安葬了娘亲。我不要她葬在白家,她死了,应该得到解脱。我不要白家,弄脏娘的遗体。”小小的孩子,在一夜之间长大。丧母之痛,让她更加的明白了白家的人是多么的冷血无情。 紫蓉点点头,带着她走出了西厢。 紫蓉带着郭玉蝶的遗体,安葬在了西郊的后山上。那里一到春天,满山遍野都是盛开的紫色蝴蝶花。是郭玉蝶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她身份的象征。 白疏影看了一眼墓碑,用自己单薄的衣衫擦拭着石碑。“娘亲,疏影会保护好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你九泉之下安息吧!”紫蓉没有办法把白疏影带进玉蝶宫抚养,毕竟白疏影的身份还没到时候公开。 “疏影,从今天开始蓉姨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一来,你好保护自己在白家不会受到伤害,二来,蓉姨不能时刻来看望你万事你只能靠自己。以后,你每天子时的时候来这里见蓉姨。”她一边戴上自己的面纱,一边牵起白疏影的小手走下山。 她一直回头凝望山上的墓碑,为了娘亲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隆冬里的一场噩耗,从此彻底的改变了白家三小姐的命运。 ------------ 第二章 急病 安葬完亡母之后,她独自回了西厢。今天是除夕夜,就连下人都和乐融融的欢聚在一起过节。身处在西厢的她,却孤单单的一个人遥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白疏影回过神来。发现一个身披白色斗篷里面穿貂皮夹袄的少年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面带微笑的看着坐在木椅上的白疏影。银白的月光下,把少年的俊容照射的更加迷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却有着玉树临风的潇洒气度。 “大哥,你怎么会来西厢?你应该在东院陪着大娘过节,守岁的啊?”白疏影并未起身,膝盖开始隐隐作痛一直坐在回廊的木椅上。白子骏走上前去,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白疏影削瘦单薄的身上。 把竹篮放在空地上,用自己暖和的双手包住白疏影冷冰的小手。“你看你,冻成这样。三娘呢?”他看了一眼里面的空床铺,再看看白疏影那悲伤痛楚的脸。难道? “大哥,娘去了。就在刚才,大哥……”她靠在白子骏的肩膀上,大声的哭泣着。 白子骏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细心的替白疏影擦去脸上的眼泪。“疏影,以后大哥会照顾你的。”小小的少年,对着自己的妹妹做着承诺。 娘亲,我能得到幸福吗?在这个白家,我能相信大哥吗?你为什么不把疏影也一起带走啊,娘亲,疏影好想你啊。 少年一直这样搂着自己的妹妹,用自己昂贵的衣衫擦拭着白疏影脸上的泪水。“疏影,这个红包你拿着。还有篮子里的食物,你先将就着吃点。大哥明天还来看你,明天我一定给你带好消息来。你等着,大哥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冷僻的西厢杂院。”少年的眼睛看向远处,心里一片的唏嘘。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坚决和内心的决定是这样的明确。 打从小就知道,父亲的冷血。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会做到这样决绝的地步。自从四娘进门之后,他再也没有照料过三娘他们母女。哪怕是去看一眼也好,哪怕是派个下人去照顾也好。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我敢确定,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一概不知,就算是他知道也不会来处理。在硕大的白家,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我最疼的就只有疏影。最想要照顾的也只有她。因为,我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我打懂事起就想要保护好她,让她在白家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我的力量终究还是来的太过薄弱。在三娘躺在病榻的期间,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母女俩。父亲,你做的太绝了。三娘把自己的青春,把女人最美好的岁月都献给了你。而你呢?你却沉浸在温柔乡之中,抛弃自己的妻子于不顾。 白子骏搂着怀里的妹妹,低头望去她已经睡着。起身抱起白疏影,走出了冷僻的西厢。 一路的九曲回廊,被白雪覆盖的假山,花丛。形成了一道鲜明的风景画,男孩抱着手里的女孩却是这样的宝贝。在他抱着白疏影要回自己的院落时,中途碰见了正来寻找自己的小厮。 “大少爷。”下面的话还没开始说,却被白子骏犀利的眼神给震住了。小厮年约十八,穿着白家统一的水蓝色家丁服。手上提着一盏灯笼,看上去一副机灵懂事的模样。 白木小心翼翼的提着手中的灯笼,怕自己的身子遮挡住白子骏的视线与亮光。于是,他微微的侧着身靠着墙壁走着。 东院 静汀阁 这是个禁地,未经过白子骏的许可谁都不准踏近。白木快速的推开房门,好让白子骏进去。接着,他急急忙忙的朝外面跑去,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盆烧的通红的暖炉。把暖炉放下,然后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少爷怀里的人,不是三小姐吗?她怎么会冻成这样,才三个月没见。三小姐瘦的不成样子。 白木,算是对白疏影最照顾的一个下人。有时候,白子骏忙起来无法抽出时间去看望白疏影。总是叫白木带一些东西过去,久而久之白木对白疏影的认识渐渐的多了。她不像是不近人意的大小姐,娇纵,跋扈的二小姐。相反,三小姐对他们下人总是照顾有加。在三夫人没有去西厢之前,以前所有的丫鬟们都喜欢去伺候三夫人,三小姐。 白子骏坐在白疏影的床边,一直守着她。“娘……不要走,不要丢下疏影………”白疏影开始做梦,白子骏想要替她盖好被子,手不经意碰触到她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 他立马起身,推开房门。“白木,去请大夫。”白木一时之间无法反映,最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东院。 “疏影你醒醒,这只是梦,只是梦而已。”少年的脸上带着一副愁容,不断的叫唤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妹妹。 疏影,大哥不会放开你的双手。以后大哥去哪里,疏影也去哪里。大哥住东院,疏影也住东院。 白木跑的气喘吁吁,带着大夫进门。他肩膀上全部都是碎沫雪渣,却没有空去理会这些。一心只求白疏影能安然无恙,他算是对得起三小姐平时对他的照顾了。 “大夫,家妹如何?”被称为大夫的老者,撅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轻微的叹息了下,接着有些摇晃着脑袋。 “小姐的身子太过虚弱,再加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怕是不乐观,我开点驱寒的药。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唉……”老者一边忧心的对着白子骏说着,一边无奈的开着药方。 怎么会这样?难道老天真的如此残忍吗? 白木送走大夫之后,马不停蹄的出去煎药。白子骏想起自己的师傅,无涯子的一个办法。他冲出大门,喊来了几个丫鬟。今天是除夕夜,所有的下人都放假。休息的休息,回家的回家。府里剩下的也没多少人,白子骏跑遍了所有的东院。 “大少爷,有什么吩咐。”几个丫鬟看到白子骏面容,脸上有些红晕。少女的情窦初开,总是这样的美好。 “和我去静汀阁,快。还磨蹭什么?”声音里有些焦急,音量也明显的拨高了几许。丫鬟们你推我搡的跟着白子骏的脚步,几个人走的有些汗涔涔的。 看到床上的躺着的白疏影,大伙有些生气。好不容易被老爷赶到了西厢,现在居然又来和他们抢大少爷。 “还楞着做什么啊?去酒窖拿几坛上好的烈酒过来。速度快点,没时间了。”白子骏退了出去,把师傅的秘方教给了丫鬟们。 白疏影微微的皱着眉头,感受到身子有些滚烫。躺在床上,任由丫鬟们用烈酒给她擦拭着身体。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脚粗鲁的使劲擦拭着。心里都有些不情愿,却也拿白疏影没办法。因着烈酒的擦拭她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一个时辰之后,丫鬟们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打开门退了出去。白子骏迫切的走上去查探,手伸向她的额头。没有刚才那么的烫了。悬着的心,稍微有些落下。 “少爷,药煎好了。”白木走了进来,脸上有些黑漆漆的。样子颇为滑稽,白子骏紧皱成一团的眉头终于微展开。 “你下去休息吧,本来今天除夕你可以放假的。明天早上你不用来伺候了,我准你歇一天。”他接过白木手上托盘中的药碗,对着脏兮兮的白木吩咐着。 白木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白子骏。“大少爷,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小人非死不可,你还是让小人伺候吧!”“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不断的磕着头。 白子骏无奈,他不提醒自己倒是忘记了白家最厉害的一个角色。李诗诗。也好,这样以来自己也有借口去向她提出要求。 “别磕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你再跪,小心我把你分配到杂院去当园丁。”白木看向自己的大少爷,发现他严肃的表情并不是像在开玩笑。马上匍匐着,从地上快速起来。然后,乖乖的关上门。 端着手中的药,他朝着汤匙吹了吹。“疏影喝药了,把药喝下你就能醒来了。”对着床上昏迷未醒的白疏影柔声的说着,他无奈放下手中的碗。坐到白疏影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她喝药。 把她放下来,替她盖好被子。静候在白疏影的床边,一夜未眠。 天逐渐透亮开来,热闹的正月初一已经来到。 东院里的李诗诗听着丫鬟的汇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她气的扫落了一个精致的陶瓷茶杯,保养得当的美颜上愤然的神情一闪而过。令人难以琢磨,变化得如此快速。 “去,给我去叫大少爷过来。”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穿着淡雅红装的女子从珠帘后面娉婷而出。 她面带三分笑,七分冷。精致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柳眉弯弯似新月。樱桃小嘴,唇红齿白。青葱玉指,捏着一块白色的手绢。上面绣着含苞待放的粉红桃花,抓着乌黑顺直的长发把玩着。人已经来到李诗诗的面前,轻巧的落座优雅无比。 “娘为何如此生气?三妹虽毫无地位,但也不能小瞧了去。毕竟,命,这东西谁也说不准。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娘觉得我说的对吗?”白琳琅端起桌上的梅子茶,轻微的呷了一口。睁着自己漂亮的圆目望向气的不轻的李诗诗。 李诗诗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被这个女儿气死。从小到大就毫无争斗之心,只会舞文弄墨的。古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女儿,她真愁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好人家。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而白琳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饮茶。 ------------ 第三章 相助 正月初一已经来到,家家户户都高挂着红色的大红灯笼。街头巷尾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气氛,人人都穿上了崭新的新衣。而白家也不例外,所有的下人全部放假回来。忙着布置白家的里里外外,在这样忙碌的时节里白疏影却只能呆在床上养病,休息。 东院 静汀阁 “疏影,起来喝药了。”白疏影的病情有些好转,坐起半个身端过白子骏手中的药碗。皱着眉,把药喝完。 “大哥,我想回西厢。”虚弱的身子依靠在床榻上,眼睛看向窗外边的白色雪景。 白子骏替她拉高被子,起身把窗关严实。 西厢,那是一个冷清的杂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白疏影住进去,一定要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身边。 “你等着,大哥马上就回来。”说完,急切的走了出去。没有和白疏影解释什么。 看着白子骏离去的背影,白疏影有些慌张。莫不是去找爹了?这件事情说了也是白说,这样冷血无情的父亲她不会再抱任何的幻想。 白木跟在白子骏的身边,看着他有些急切的走进东院的另外一边。 “进去禀报大夫人,大少爷来请安了。”白木朝着门外的丫鬟说着,替白子骏解下斗篷收起了油伞。 雪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灰暗的天空下被白色大雪所笼罩的世界看上去令人顿生寒意。 “是子骏吗?进来吧,娘等你多时了。”好听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白子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看见李诗诗坐在梨花木的大圆桌边,还有白琳琅也在。白子骏倒是没有任何的拘束,掀开自己的衣摆径直坐到桌边。 “娘,我想接疏影过来东院住。不是小住,是长久。”声音轻微,字字清晰。李诗诗抬起眼,看了一眼白子骏的面容。脸上的笑扩的更大,最后直接大声的笑了出来。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白家的长子。大少爷。而她呢?你和她在一起,就不怕你爹冷落你。”边说着话,边摸着自己手上色泽上好的的翡翠戒指。 和我谈条件,你小子还嫩着点。 白子骏没有动怒,依旧是一脸的平静。替自己倒了一杯梅子茶,优雅的端起喝了一口。 “娘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分寸,有劳你操心。既然,你都说了我是白家的长子。那么,我是否也有权利决定自己不呆在娘的身边呢?”说着话的眼,弯成一道月牙。笑,在他的脸上蔓延。带着一种讽刺,带着一种鄙视。 李诗诗却也不动气,桌下的手狠狠的捏住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好你个小畜生,翅膀长硬了,和我硬碰硬。你还早着呢?我李诗诗玩心机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 白琳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替李诗诗答复了白子骏想要的回答。“既然大哥一意孤行,那么娘肯定也没理由再阻拦。不过,出了事情大哥必须自己一力承担。疏影住东院可以,但是要学会所有的礼仪。这样才配的上我东院的身份,才能在父亲面前有一席说话的地位。”李诗诗看着自作主张的女儿,一脸不敢相信。 一直以为女儿没有争斗之心,却没想到她有着另外一番的打算。 不管白琳琅有何目的,但毕竟达到自己的要求。白子骏明亮的眼眸对上白琳琅的冷颜,不愧是白家大小姐。果然,娘*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子骏谢过娘,一定不会让娘失望。”对白琳琅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带着白木转身离去。 李诗诗坐正身子看着眼前继续喝着茶的女儿,她的眼睛眯起来。“你究竟有没有带脑子,二房和四房的气焰已经嚣张的不成样子。现在是管他人闲事的时候吗?我们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要是四房这次怀的是儿子,你爹还会对我们向以往一样的疼爱有加吗?别忘记三房的悲惨下场。”同身为女人,却要这样算计着过一生。 “我还是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疏影在西厢都能够好好的活下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她总有天会风生水起吗?可见她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本事,断断不可让他人拉拢。娘如果还想要过平静的日子,那么就多花点心思培养她。以静制动,二房和四房的动静交给下人去打点。养精蓄锐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说完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去,留下独自思考的李诗诗。 疏影,大姐希望你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而且还要比所有的人都要活的好。活的有地位,有身份。把你自己以前所受到的委屈,全部还给他们。统统都还给他们。不留余地的。 一路的雪景让白琳琅停下了脚步,她站立在回廊上。看着墙角的红梅,有些出神。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小桃替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候在一旁等着白琳琅的回神。 雪越来越大,小桃担心白琳琅的身子会承受不住。“小姐,回去吧!离晚宴还有些时辰,你需要休息下。”白琳琅回过神来,轻微的点着头。 东院 白疏影有些躺不住,无奈只能起身下床。正在她落地的时候,白子骏推门进来。“疏影躺回去,你的身子还虚弱着呢?从今天起,你住东院。就住大哥隔壁,以后有大哥保护你。”任由自己被白子骏扶到床上,听着他的话有些无法思考。 “大哥你说什么?我住东院,万一被爹知道你会受到牵连的。”挣扎的起身,想要离开。不能让自己连累大哥,在白家大哥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她不想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就仅剩下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大哥而已了。 “如果,你不想让大哥受到牵连。那么,就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和礼仪,做一个白家小姐该做的事。”站在门口的位置,白琳琅对着屋里的白疏影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没等白疏影反映过来,白琳琅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不想报仇吗?不想让二房和四房看看你的转变吗?难道,你要这样忍气吞声的过一辈子。你娘的委屈,你娘的耻辱你都不想发泄吗?”白琳琅一步一步的逼近白疏影,面对着面的朝着床上有些瑟缩的白疏影说着。白子骏并未出手帮忙,现在的白疏影已经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如白琳琅所说的,她需要斗志。 疲惫的抬起头,望着对自己投来凌厉眼神的大姐。“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我吗?”白琳琅笑了,笑的很美。 “错了,我不是在帮你。在这个明争暗斗的白家,能够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你自己做决定吧!”小桃快步上前扶过有些气喘吁吁的白琳琅,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放在她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这一幕被白子骏和白疏影看在眼里,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只是在还债而已,当年没有三娘.......白琳琅淡淡的笑 ,似乎还带点讥讽,只是脸色看上去略带苍白,轻微的咳嗽着。 “好,我会的。我要让那些人看到,我白疏影不是好惹的,我会让那些人好好的看清楚。”白疏影一脸倔强不甘示弱的盯着白琳琅。 白子骏有些高兴,这样的白疏影是他所想要见到的。 娘,我一定要让白中天知道。抛弃你是他错了,我一定要他知道抛弃我们他做错了。 “等下我叫小桃给你送衣服来,晚上的晚宴你也要一同出席。不用紧张,住在西厢那么多年是时候让他们见见你这个三小姐了。”白疏影点点头,心中的决定更加的明确。 娘,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我会让白中天知道,我白疏影也是有能耐的。 ------------ 第四章 打扮 风有些大起来了,把树枝无情的吹得摇摇欲坠。今天晚上对于白家来说,是一个盛典。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即将到来,这意味着白中天在朝中的势力还是不容人小觑的。 东院的南面 木质的阁楼,别有洞天。不像是其他院落红瓦白墙的厢房。看上去别具一格,特殊无比,有着一番风味。 小桃扶着白琳琅亦步亦趋的走上阁楼,掀开厚重的珠帘让白琳琅先进去。 “小姐,你先休息下吧!旧疾很久没有发作了,近段日子以来你太过劳累。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体贴的把暖炉放置到白琳琅躺着的贵妃塌旁边,替她倒上热茶。 她闭着眼睛,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小桃,把我衣橱里那套新的白色裙装给疏影送去。还有新制作的披风。”继续闭着眼睛,对自己的丫鬟细心的吩咐着。 小姐是怎么啦?把自己最喜欢的披风都送给了三小姐,明明身子柔弱却总是喜欢装作坚强。 “奴婢先给三小姐送去,马上回来伺候小姐。”白琳琅抓住小桃的手,借着力从贵妃塌上起身。移步走向梳妆台,把里面的金步摇还有一根白色的丝带放到小桃的手中。 随后继续翻找着,终于找出一对小巧的白玉耳环。“给三小姐打扮好了再回来,不能出一丝的差池。可懂?”把东西全部交给小桃,她又躺回了塌上。 小桃自然明白白琳琅的用意,小姐这样做是希望三小姐能够讨取老爷的欢心。只要离开西厢,就能有机会和二小姐,二少爷他们平起平坐。 只是想不明白,一向不过问白家任何是非的小姐今天居然接二连三的如此反常。三小姐有什么好?让小姐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转送给三小姐。轻微的叹了口气,小桃转身走进了东院。 路上碰见烧火厨房的林家两姐妹,便拉了几句闲话。身材高挑的林小雨擦着自己湿漉漉的手,和小桃并排站着。 “小桃姐,你这急冲冲的是去哪里啊?听说,大少爷把西厢的那个丫头接进了禁地——静汀阁。”林小菊站在一旁附和着她姐姐的话,用讨好的嘴脸看着小桃,希望能从她的嘴里知道点什么消息,府里的下人对白疏影都是恨之入骨。白子骏,在府里一群女人之中的地位是屹立直上。 小桃是个聪明人,打小被分配到白琳琅的身边。她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聪明的露出笑,轻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从林家两姐妹的身边快速离去。 “我呸,姐。你看她那副高傲的样子,不就是命好从小跟了大小姐罢了。用得着,这样一点头,一个笑。搞得我们像个傻子,拼命迎合着她。”林小菊边说,还边重复着小桃刚才的模样。林小雨不再说什么,拉着妹妹走进了厨房。 “什么命不命的,我们就是丫鬟命。你可别忘记,前几个月,要是没有小桃你早就被嬷嬷教训一通了。”林小雨所说的事情是指,林小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吃了四房的挂花糕。正要被烧火厨房的嬷嬷处罚,小桃经过说了几句好话塞了点银子事情才不了了之。同身为下人,小桃自然是能照顾就照顾。 静汀阁 白疏影坐在走廊上,眼睛看着花园里面的白色雪景。心早就飞到了老远,郭玉蝶的死对于她的打击并不小。 “奴婢见过三小姐,小姐怕你上不了台面 让我来给你收拾收拾,免得丢人现眼。”白疏影看清楚来人,是大姐的丫鬟。她起身,点点头。 正欲走进房里,却被裙子绊倒。小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白疏影,直到她站稳才放开。“谢谢,我自己走就好了。”白疏影始终不习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照顾自己,这些年来住在西厢全部都是靠自己打理。她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自己好像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并非得宠的小姐。 那句谢谢,令小桃有些吃惊。 同样是小姐,为什么教养差别是如此的大。现在,她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愿意帮助三小姐了。 没有了刚才的疑虑,小桃反而对白疏影有些恭敬起来。 “三小姐,奴婢给你梳妆。”说完,拉过白疏影坐到梳妆台前。 两边的头发挑起,用碎小的珠花固定住。然后,在后脑勺处绑上那根白色的丝带。插上金步摇,把披散在后面的长发梳理整齐。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疏影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三小姐,奴婢弄疼你了?”白疏影抿嘴一笑,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不不不,是我自己由感而发。想起以前的时光了,想起娘亲了。”一句娘亲让小桃的鼻头感到酸涩,从小被舅舅买到白家。她还真的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些年来她只知道对自己好的只有白琳琅。 白疏影站起来,转头看向门外的人。“大哥,你不是有事情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见白子骏,她的脸上转出了笑意。 “不错,打扮一下。我家疏影不比那些千金差,要是你现在及笄了。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会踏破我们白家的门槛,上门提亲的人一定爆满。”白子骏带着愉快的心情,对着白疏影开起了玩笑。从进门到现在,他好不容易看见妹妹笑了。怎么也得让白疏影脸上的笑容多保留一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小桃看着眼前打扮完毕的白疏影,一袭白衣的衬托之下让她看上去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三小姐,你先休息下。晚宴开始的时候奴婢会再过来的,到时候大小姐也会一起来。”对着白子骏盈盈一拜,走出了静汀阁。 因着走动,白疏影头上的金步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好不悦耳,风吹过扬起她垂下的几缕发丝。模样,清丽可人。 “疏影,大哥得去前厅了。等下琳琅会带你去晚宴会场的,你别走开。”白木跟上白子骏的脚步,走出了静汀阁。白疏影走了出去,看着墙角的红梅发呆。 朱唇轻启,想起郭玉蝶教她的诗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吟完之后心里的空落却越来越多,独自依靠在静汀阁的廊柱上看着墙角的红梅出神。 只见一个男子看着她的白色背影出神,好看的薄唇紧抿。面如白玉,狭长的桃花眼。乌黑的发丝随便的披散在肩处,身上穿着与白疏影相同的白色衣衫。对襟和袖口处全部用名贵的金线绣边,衣衫上绣着兰花。与他华贵的气质相结合起来,显得尊贵无比。看着独自依靠在廊柱上的白疏影,心中有些怅惘。像,太像了。不管是声音,还是背影。都是这样的相像,好像是同一个似的。 正当白疏影回头的时候,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奴才找你找了好久,晚宴快开始了。”来人是南宫彦的随从小厮,一直没等到南宫彦出声。他循着眼望去,只见南宫彦看着白疏影,好像在想什么? “大胆,见了王爷还不下跪。”忽闻一声吆喝,打断了白疏影与南宫彦之间的沉默。 正当白疏影要下跪的时候,白子骏走了进来。“南宫王爷,家父等你多时了。没想到,你在静汀阁。”白子骏微微的挡住白疏影,样子明显是保护着她。 南宫彦皱起好看的眉,看着白子骏的举动南宫彦觉得有趣。“本王也是听到院落有人吟诗,所以才会一时忘情。白公子莫怪,想必那首诗是出自姑娘之口吧!?”白疏影露出脑袋,轻微的点了下头。 “大哥,我没事。”南宫彦的风流,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而,白子骏这样做,理由再明显不过。嫁谁都好,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南宫彦。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却始终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然而,白子骏的心中隐隐开始不安。怕,妹妹会走上三娘的旧路。说什么,他都会拼命的保护白疏影。 白琳琅带着小桃,走进了静汀阁。看着静汀阁外的白子骏和白疏影,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白琳琅没有打招呼,依旧是一脸的冷漠。 “疏影,走吧!晚宴要开始了,不要迟了。爹不喜欢晚到的人,你待会和大姐一桌可好?!”牵过白疏影的小手,走到了南宫彦的前面。 她叫疏影,那么是白家最不受宠的三小姐。 白中天,你不知道错过了一场多么精彩的戏码。南宫彦看着远去的白疏影,心里开始有些盘算。 “王爷,请去前厅。”白子骏朝着南宫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站在他的旁边。南宫彦一脸的假笑,看着旁边的白子骏。白中天,你有个如此能耐的儿子。这是你的福气,假以时日一定会有番作为。 几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赶赴一场盛宴。 ------------ 第五章 晚宴 白琳琅牵着白疏影的小手,亦步亦趋的走在前头。而白子骏和南宫彦走在他们的后头。南宫彦依旧是看着白疏影的背影,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像极了。心里的那个她。 悠悠,你如果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惜,你早已经不在了。你放心,表哥会帮你报仇的。这一切,我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他们的。我会慢慢的把你身上所遭受到的痛苦,全部都加诸到他们的身上。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南宫彦的下场是多么的悲惨。 前厅里已经坐满了许多的客人,白中天一袭深色的绸缎装。把他整个人都衬托的神采奕奕,看上去精神不错。看见白子骏身边的南宫彦,他立马面带笑脸迎上前去。 “王爷驾到,请恕微臣没有迎接。”白疏影看着跪倒在南宫彦面前的白中天,手狠狠的捏住自己的衣袖。娘,你看见没?我的好爹爹,就在我的眼前而他装作不认识我。 南宫彦隐隐感觉到白疏影的怒意,他用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她。“起身吧,白侍郎不知者不罪。”南宫彦轻描淡写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的热情。 前厅里所有的女眷,把目光集中在南宫彦的身上。 等他走到上座,落座之后。下面的人才开始各自坐下来,白中天的身边坐着最年轻的小妾。而,二房坐在白中天的对面。李诗诗坐在白中天的旁边,李诗诗的下桌是白琳琅和白疏影。白中天的下桌是白子骏。这样的安排令李诗诗和二房都有些气愤,凭什么她能坐在白中天的身边。论资格。论辈分还排不到她。 “侍郎大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如此的博学多才吗?”南宫彦喝了一口水酒,对着白中天不经意的说着。 白中天以为南宫彦说的是白琳琅,所以故作谦虚的拱手起身。“岂敢岂敢,王爷谬赞。” 南宫彦的眼睛始终没有放过白疏影,白中天看见白疏影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她怎么会出现在前厅,不是应该在西厢杂院吗?刚才一直忙着招呼宾客,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谁带她来的,心里的火顿时升起。 晚上的宴席她出席了?那么郭玉蝶呢?这是否又是她的手段,这些年来还没玩厌吗。 “没想到侍郎大人家的三小姐,是如此的聪慧过人。”白琳琅举起杯喝了一小口挂花酿,眼睛看着说话的南宫彦。心里的鄙视感,顿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疏影的风头盖过了二房和四房。是时候让爹关注下疏影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对于疏影来说会是一个大转变。 白疏影不明白南宫彦的意思,不过她非常不喜欢说话句句带刺的他。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自己呢? 南宫彦懒懒的靠向身后的软垫,用慵懒的声音朝着白疏影开口。“不知道白三小姐能不能做首诗,让本王尽兴下。”看向她的眼眸却是无比的犀利,好像要把她望穿。白中天面如菜色,怕白疏影倒了南宫彦的胃口。正要急急否决的时候,白疏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二房和李诗诗都看着这场好戏,巴不得白疏影出丑。 “承蒙王爷错爱,小女不才,拙诗一首。”说罢,垂下自己的头微微一拜。因着跪拜发上的白色丝带落下来,垂到了前面。让她看上去精灵无比,带着几分傲气。 她站在白琳琅的身边,看着琳琅向她投来鼓励的眼神。抿嘴淡淡一笑,想起白中天的薄情与寡义。白疏影便不再客气,吟起了那首郭玉蝶曾经最喜欢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看着白中天的眼睛念出来的,一字一字的咬字清晰。好像,这些话她是代替郭玉蝶说给白中天听的。 她刚念完,只听到前厅里传来一阵洪亮的掌声。“好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南宫彦露出了笑,却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四房狠狠的瞪着白疏影,二房的女儿使劲的推搡着二房的手臂。白疏影此时的诗句赢得了白中天的赞赏,而白琳琅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白子骏看着上座的南宫彦,还有自己的妹妹。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他还真的是没有想过。看来,疏影的麻烦要到了。白子骏很明白,白家女人的嫉妒之心。 “侍郎大人,三小姐及笄之日也就是她的大婚之日。你就等着圣旨吧!”南宫彦的一句话,让白疏影的脸色煞白。白冰冰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的双手不断的绞着自己的手帕。果然,老的是狐狸精,小的也是一样。 白中天以为自己听错,楞了半晌马上离席对着南宫彦磕了几个头。 白琳琅拉下发呆的白疏影,倒她倒了一杯茶。 心里半忧半喜,开心的是她终于吸引了白中天目光,悲的是居然要嫁给京城远近闻名的风流王爷。这一切的一切,白疏影一概不知。她能怎么办?一个不得宠的侍郎之女,一个刚丧母的可怜白家三小姐。剩下的她只能听天由命。 一场盛宴,白家三小姐从此转变了自己的命运。 晚宴结束之后,白疏影被白中天叫见了书房。“坐吧!你娘亲还好吗?”白疏影狠狠的捏住手中的杯子,抬起头对望着自己面前的父亲。 “爹难道不知道,娘在三天前就已经去世了?也是,那时候的你还沉浸在温柔乡里面呢!”说完这句话,只闻书房里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白疏影被甩到地上,捂住自己的脸愤怒的瞪着白中天。“不识抬举,别以为你晚上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敢和我作对,你还嫩着呢!从明天开始跟着你大姐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稍有差池小心我剥了你的皮,白家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说穿了晚上南宫彦承诺及笄后娶你,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你现在做梦还早着呢?到时候,会不会是一场黄粱梦我比你清楚。”白中天愤怒的拂袖而去,留下书房里的白疏影独自一人。 “哈哈………娘。你看见没?这就是我的下场,我那卑微的身份。”白疏影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扶住桌子。 南宫彦拜你所赐,我白疏影不得不努力。如果,你能带我离开这座牢笼,我白疏影今生今世就是你的人。 白子骏坐在妹妹的房里等着她的归来,叫白木去接白疏影。怕她在路上遇见刻薄的二房和善妒的四房。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白疏影有些反常,句句针对白中天。他知道丧母之痛是刻骨铭心的,但是这又能如何呢?毕竟,在白家疏影终究还是缺少一席说话的地位。 白木等着白疏影,看见她从书房走出来。他迎了上去,握着手中的灯笼。“三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她感到疲惫,便也没有拒绝白木的好意。 穿过九曲回廊,回到了东院。 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自己房里的白子骏。 看见她脸上那明显的五指掌印,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家中脾气最像爹的人,只有疏影。这个傻女孩,总是喜欢逞强。“疏影,痛吗?”白子骏摸上那块被白中天打的火辣辣的伤痛处,对着白疏影柔声的询问着。 她舒展开眉眼,摇摇头。“大哥,疏影一辈子都能依靠大哥吗?”在白子骏的面前,她不需要伪装。 他伸出手,把白疏影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感受到自己胸膛上有股热流滑过,衣衫开始逐渐的湿透。她的肩膀不断的抽动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白木识相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间的门。 等白子骏放开白疏影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起身走到盆架处,浸湿巾帕。走向床边,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并未离去,而是守在了她的身边。 白疏影的眼角,有晶莹的眼泪滑落。 那滴眼泪,刺痛了白子骏的心。疏影,你很难过吗?大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疏影,你一定要幸福啊! 雪已经开始停了,房间里的蜡烛火苗在不断的摇曳着。泽泽生辉。白子骏却始终无力,他没有办法转变妹妹的身份。而白疏影一直在装睡,只有白子骏在自己的身边时才能感到无比的安心。这样的依赖,能维持多久。一年,二年,还是三年。 白中天,你为什么会如此的狠心肠呢?难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疼爱吗? ------------ 第六章 思念 承乾王府 朱红色的大门,高高的门庭。左右两边的青石狮子,栩栩如生。 南宫彦下轿,微微借着酒力。脚步有些蹒跚,小宝快速的扶住他。“王爷,小心。”南宫彦快速的推开他的搀扶,朝着里面走去。 雪景,看上去依旧是白茫茫的一大片。却已经停止,不在纷落。花园里的池塘湖面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莲花都已经全部凋谢。这样的美景把冷清的王府,衬托的更有一番韵味。 他抬起头,扶住回廊的柱子。看见花园墙角的红梅,想起白疏影的背影。心竟然划过一丝的揪痛,这样的深刻这样的明显。“悠悠,我好想你。悠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表哥的身边呢?!”眼睛开始染上了一层雾气,却没有落泪。恨,一股锥心刺骨的恨意蔓延到他的心房。最爱的女人,却已经彻底的离开了他。这让他无比的恨,罪魁祸首却依然活的完好无缺。 “白中天,我要慢慢的还给你。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么的凄惨,得罪我南宫彦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你白家,从此就是我南宫彦的傀儡,玩物。”完美的容颜,此刻变得狰狞恐怖。小宝一直侯在后面,不敢上前。 今天是表小姐的忌日,难怪王爷的心情会这样的糟糕。 “下去,不准跟来。”大喝一声,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小宝的眼前。 梅轩 大片的红梅在严寒中纵情恣意的盛放着,白雪的场景下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花海的盛宴。他走上前去,躺在白雪地里。抬起头,就能看见眼前的红梅。“悠悠,你知道吗?表哥一直都在种着红梅,表哥一直没有忘记你的爱好。表哥相信,明年红梅开放的时候你会回到表哥的身边来。悠悠,我深爱的女子。”抒情的话,出自风流王爷的口中。一大片红梅,因着风吹过。花瓣飘落下来,像是下起了一场红色的花雨。 南宫彦一直这样头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任由柔软的花瓣拂过,掉落在他的俊颜上。白玉般的无暇俊颜,带着几片红色的梅花花瓣。把他衬托的更加的妖艳,妩媚。 花海下,他仿佛还能听见女子的娇笑声。那一声又一声的“表哥”仿佛依旧还能够听见,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他却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等着黑色的人影到来。 正当来人用长剑抵住他的咽喉时,尖锐的梅花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抵住了来者的手腕处。“一直听闻南宫王爷风流倜傥,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之人。”来者是一个长相妖洽的男子,一身的黑色长衫没有一丝的杀气。柔美的五官,眉宇间透露着男子的英气。 “花弄影,你如果嫌弃自己的命太长那么本王就大发善心送你下地狱。”男子嘻哈一笑,收起手里的剑。掏出一个深红色的葫芦,朝南宫彦丢去。 南宫彦也不甘示弱,伸出手轻巧的接过。随后起身离开雪地,拔出葫芦的盖子。把葫芦对准自己的口,接连倒了几口好酒。 “哎,哎,你别喝的那么急啊。这是上好的女儿红,你这样喝我喝什么去啊。”花弄影一边夸张的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接住不断从南宫彦口中溢出来的女儿红。 黄汤下肚,南宫彦倒不再是一副的冷颜。“你又死回来做什么?紫霞国没有姑娘让你祸害了不成?”花弄影妖媚一笑,手摸上南宫彦的胸膛。 “讨厌,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吗?小彦彦。”话音刚落,花弄影把五官皱成了一团。南宫彦毫不客气的抓住他放肆的手,反剪到花弄影的背后。 “要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你这双悬壶济世的双手恐怕已经废了。”南宫彦抓着花弄影的手,随手狠狠的把他往旁边一推。 花弄影得到解放,立马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双手,一把夺过南宫彦手上的大葫芦。“小气,亏人家还马不停蹄的追来见你。来陪你过年,没想到你个冷若冰霜的家伙却这么不解风情。”举起手里的葫芦,大口大口的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花弄影和南宫彦是好朋友,两个人在京城都是头号的少女杀手。一个貌若白面书生,却是一颗冰冷的心。一个热情如火,却是众多女子的毒药。危害不浅,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毕定有一大片心碎的女子。 “听说你晚上去白中天的家里参加晚宴了,没想到你对仇人还怀有仁慈之心啊。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小彦彦你的作风哦!”花弄影依旧是不怕死的说着,人已经坐在了南宫彦的对面。 他的眼睛看着面前一大片的红梅,心思已经飞向老远。“要杀他区区一个白中天无需弄脏我的双手,我想让他死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这番话说出来,花弄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南宫彦是赤炎国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想他南宫彦堂堂王爷位高权重,小小一个兵部侍郎,南宫彦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然而,四年前那桩平反逆谋乱党案之中。他丧失了毕生最钟爱的女子,这场血仇他怎么也不会忘记。白中天,你这个刽子手。高枕无忧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了。 看着他阴郁的眼神,花弄影起身微微叹息。看来,白中天是要遭殃了。南宫彦的狠在赤炎国是出了名的,一般的贪官污吏见了他都要抖三抖。 “好了,别想了。游戏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不要牺牲无辜的人。”花弄影不想看自己的好友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消沉下去,才会出言相劝。 南宫彦始终没有搭腔,白疏影你将会成为我的傀儡,会是我的玩物。为你们白家偿债。我南宫彦将会是你们白家的噩梦。 “天晚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花弄影已经向承乾王府的客房走去,没有再理会独自算计的南宫彦。 书房 他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桌前的一副画像。一个身穿白色裙衫的女子,目带羞涩的站立在红梅花海下。脸上的淡淡红晕,在红火的烛光照射下更加的动人。南宫彦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上画中的女子。“悠悠,四年了。你过的好吗?” 四年前 南宫彦下朝赶到的时候,府里到处都是横陈的尸体。他还是不死心四处搜索熟悉的人影,却怎么也找不到。等南宫彦赶到的熟悉的院落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椅子上残留着一只绣花鞋,他顿时乱了方寸。 “啊........为什么会这样?悠悠,你在哪里?”的确他是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表妹死去,但是,却没有了她的踪迹。在那段时间里,他找遍了所有京城的角落却依旧还是没有找到悠悠。从此之后,他留恋与花街柳巷。夜夜笙歌,天天买醉。 亲兄弟彻底反目,他不再辅佐南宫硕。当起了,闲情王爷。纵情的享乐,没有任何的志向。 四年了,他再也没有上过朝。再也没有和皇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皇位不是他想要的。如今,连最心爱的人都失去了。他活着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的抱负与激情。心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只有无尽的相思而已。 夜,万籁俱寂。外面的北风在无情的呼啸着。带走了南宫彦的相思,却带不走他那浓烈的恨意。 ------------ 第七章 学艺 新年已经过去了几天,白家再次恢复以往正常的忙碌。 然而,身在东院的白疏影却要开始一番辛苦的学习生涯。天微微亮,她早已起身。这个习惯是多年来在西厢养成的,这些年,白中天没有分配一个下人去伺候他们。所以,很多事情她都必须亲力亲为。特别是在郭玉蝶病倒之后,她要做的事情就更加的多了。 房门“咿呀”的被推开,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长相清秀,透着几分调皮。“三小姐你起来了,从今天开始奴婢伺候三小姐。奴婢叫小荷,三小姐奴婢去给你打水。”还没等白疏影反映过来,小丫鬟跑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小姐待遇。和废人没啥两样,处处要下人打理。这样的生活,令白疏影有些不习惯。她喜欢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而,在这个犹如龙潭虎穴的白家,这个心里的愿望只能成为一道无形而压抑的奢求罢了。 不出一会,小荷打了满满的一脸盆水进来。“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白疏影没有搭腔,自己走上了前去,动手梳洗。 小荷跪了下来,对着白疏影重重的磕着头。“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你让奴婢伺候吧。”白疏影忙扶起地上的小荷,手上所有的动作都停止。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伺候罢了,你以后万万不可再在我的面前下跪,磕头。我不喜欢这样。”她的话没有温度,却有着一种令人温暖的感觉。 小荷,对不起。你跟了我,注定要吃苦。我并不是白家得宠的小姐,也没有多余的能力来保护你。我白疏影,只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线的另一头被谁牵绊着,我自己也无从得知。 梳洗之后,小荷帮白疏影梳妆。“不要太繁复,简简单单就好。”小荷不明白白疏影的心思,别的小姐都希望自己头上的装饰物越多越好。怎么三小姐,却要简简单单呢?毕竟,白疏影是小姐,小荷便也没有出口反问。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还是简单的发型。没有过多繁重的金钗,银花的。 白疏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笑。 小桃已经等候在门外,看着白疏影起身。她走上前去,对着白疏影盈盈一拜。“奴婢见过三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接你,和她一同去上课,别延误了时辰。”小桃的口气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好像白疏影不怎么讨她的欢喜。 在这个白家大院里,稍有谁对白疏影好几分。便会对她招来不必要的灾难,小桃心细如尘。所以,表面上对白疏影要冷淡。这样,才能避免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荷站在白疏影的身边,小桃走在前头。穿越九曲回廊,碰见了二房的女儿白冰冰。 一袭粉红的裙装,头上插着几支硕大的金钗。象征自己的得宠和尊贵,一副娇纵的嘴脸。 “碧玉,你有闻到一股很腥臊的狐狸精味道吗?这么寒冷的天气,还要出来四处祸害。真的造孽。”说完,嫌弃的对着白疏影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绢帕。站在白冰冰身边的碧玉,朝着白冰冰阿谀一笑。 “小姐,快些走吧。林公子,还约你赏花呢!”碧玉好意的出声提醒,这才让白冰冰记起自己的正事。 白疏影没有动怒,对着白冰冰露出淡笑。“二姐说的狐狸精在哪里?莫非二姐还有这般洞悉的能力不成。纵使有狐狸精,恐怕那也是二姐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罢了。”白冰冰的俏脸,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好样的白疏影。 白冰冰的指桑骂槐,却被白疏影给击破。小桃看着白疏影,心里有些欣慰。这三小姐,终究还是学不会逆来顺受啊。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别以为南宫王爷的一句承诺就能让你目中无人,白疏影王妃的美梦你还是趁早醒醒吧你。瞧瞧你,要才没才。要貌没貌。要是当王妃,那也是我白冰冰先当。”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实话,然而白疏影却黯然的垂下自己的眼睑。 “怎么?无话可说了。果然老的是骚狐狸,小的也是。”说完扬长着清脆的嘲笑,带着碧玉离去。白疏影的身子有些抖动,一个跄踉小荷快速的扶住。 小桃没有出声,但是看的出来白冰冰的那番话对白疏影的打击不小。 娘,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就那么的难以得到吗?我努力学艺,为的是离开这座牢笼。白家,始终不是我想要停留的一个避风港。 白琳琅老远看见白疏影走来,她没有迎接。昨天接二连三的帮她,目的有些明显。如果,娘知道自己这样的帮她。或许,会引起娘的疑心。所以,以后算是想要帮也要暗暗的来。 “你可知道你迟到了半个时辰?要是你没把琴棋书画学好,爹要是责罚下来。陪你一起受苦的是我,不是别人。”白琳琅不客气的说着,眼睛看了看琉璃。小桃自然明白白琳琅的苦心,她先跨进屋里站在白琳琅的身边。 白疏影没有生气,大姐的冷向来在整个白家是出了名的。 “疏影知错,以后不再犯。”白琳琅微微的松了口气,扶着小桃的手走向琴桌前。小荷也扶着白疏影坐到了另外一端的琴桌上。 走进一位年纪花甲的老者,白琳琅对他微微颔首。白疏影自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所以没有打招呼。 “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得,还如何弘扬琴道?”老者露出失望的眼神看向白疏影,撅着自己的胡子。 “白疏影,见过老师。”她虽不会看三色,但是颜色却还是知道怎么看的。起身,恭敬的朝着老者一拜。 那句白疏影,深得老者的心。要是,白疏影说自己是白三小姐。老者肯定会拂袖而去。 琉璃趁着他们上课的时候,慢慢的退了出去。白琳琅的心顿时有些放下,向小桃使了个颜色。小桃领会,马上跟上琉璃的脚步。 李诗诗坐在自己的房里,磕着瓜子。“夫人,白疏影去上课了。不过,奴婢看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刚才当着两个丫鬟的面,教训了她几句。”李诗诗擦拭了下自己的手,喝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 “果真有此事,以后你负责看住小姐。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马上向我汇报。我可不想她帮着三房的那个下贱丫头,学会琴棋书画的本事去勾引王爷。王妃。我呸,她也配。一个下堂的小妾所生的女儿,也配当王妃。别痴人说梦了。怎么着,这个王妃也得我家琳琅去当。”李诗诗站起身,对着琉璃严肃的说着。心里的美好憧憬,已经开始越发壮大。 琉璃接过李诗诗的打赏,笑着走出了东院。小桃看着琉璃离去的背影,小姐果然猜测的不错。不过,夫人似乎不怎么理解小姐的心思。 白琳琅弹了一曲《凤求凰》优美的旋律,让白疏影羡慕不已。老者把一本琴谱丢到了白疏影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想要拥有琳琅这样的水平,回去把这本琴谱里面的所有曲子都弹会。三个月后,我来检查。记住,万事靠自己。你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去琢磨,如果三个月后你不合格。那么,以后你就不用来学下面的课程了。我胡才子的弟子,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否则,就没资格当我的门生。”老头是故意的,白琳琅希望这艰苦的学习生涯道路,靠白疏影自己努力去走。帮助她,就是害了她。 白疏影看着厚厚的琴谱,对着老者深深的鞠躬。看着自己有些破皮的手指,她感到无力。果然,小姐是不好当的。 几个时辰的操琴课程已经结束,白疏影学会了最基本的。看着小荷手里厚厚的琴谱,她在犹豫三个月后的自己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起身对着白琳琅盈盈一拜,离开了琴房。 “小桃,我要你注意的事情怎么样了?”白琳琅依旧坐在琴房里,想起白疏影的刚才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还微不足道。 小桃拿出药丸,放到白琳琅的手中。“夫人果然对三小姐有堤防之心,不过,她一心希望小姐能成为南宫王爷的王妃。”白琳琅吞下药丸,听着小桃的话她笑了。 娘,原来我只不过是你争名夺利的一个工具而已。呵……我这白家大小姐真是当的悲哀。 三娘。你要是在的话。会不会希望琳琅走一条不同的道路,而非是当王妃?白琳琅扶住小桃伸出来的手,慢慢的离开琴房。 “小桃,我们在亭子里坐会可好。阁楼太闷了,我暂时不想上去。”小桃点点头,把手上的披风围在了白琳琅的身上。 “小姐,要是此时春暖花开了。那该多好啊?”白琳琅非常喜欢那个季节,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她的病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痛苦,可以带着小桃四处游走。不用呆在烦闷的阁楼上面,不用吃那些苦涩的药丸。 白琳琅看着眼前慢慢开始融化的积雪,仿佛眼前的花儿全部都盛放了。五彩斑斓,千红万紫。仿佛,池塘的鱼群又开始闹腾了。她露出一个笑,让小桃看的有些心酸。 小姐,你会好起来的。小桃相信三夫人的话,小姐会幸福的。 ------------ 第八章 学武 抱着琴,回到东院。天已经黑透,白疏影感到手指微微的泛着疼。 “小姐,你先歇息下。奴婢去厨房给你端晚膳。”刚要走,却被白疏影叫住。 “多添加一副碗筷,去吧!”她还是和以往一样,喜欢和下人拉近距离。这个白家三小姐,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头衔。 桌前那本厚厚的琴谱,让她再次的微微叹气。 小荷端着晚膳进门,侯在白疏影的身边。“坐下来一起用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口吻,却有着一种微薄的体贴与关心。 “不不不,奴婢不能和小姐一桌用膳的。”白疏影把碗筷摆放在小荷的面前,把她拉下来坐到自己的身边。 看着小丫头有些眼睛红红,白疏影便也没有出声。“小姐,你为什么要对奴婢那么好呢?奴婢不知道小姐这样对待,奴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已。” 夹了一根青菜,白疏影觉得食不知味。“我白疏影也并非是白家得宠的三小姐,所以你我现在的身份是半斤八两。”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凄楚一笑。 娘,你说我这番话说的对吗?我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白中天手里一个能让他平步青云的利用工具罢了。南宫彦的承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白中天的开心。不是我这个所谓的三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而是那个好人家能为他的仕途带来什么好处? 虽然,常年生活在西厢。但是,白疏影的聪慧绝对不容人小觑。郭玉蝶还在世的时候,闲来无事会教她一些简单的诗句,有时候还会吹玉箫给白疏影听。一场大病之后,郭玉蝶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帮不上白疏影什么。 一阵沉思被小荷的哭泣声打断,白疏影看着身边哭的很大声的小丫头。她伸出手,替小荷擦掉脸上的泪。“小姐,小荷以后一定好好的伺候你。小荷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小姐,小荷永远陪伴在小姐的身边。”白疏影觉得小荷的承诺太过昂贵,毕竟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别哭了。眼前是路虽然难走,但是,我们要走下去。如果,那时候我有能力的话。就带你离开白家,好不好?”小荷重重的点着头,破涕为笑。 她一直被分配在杂院打扫,那里的管事嬷嬷非常的刻薄。当她接到命令来伺候白疏影的时候,大家都笑话她。她所伺候的人是一个不得宠的三小姐,大家都看着她这场笑话。不过,能离开杂院,能离开嬷嬷的视线范围内。在苦,在累的活小荷都愿意干。 当她进门见到白疏影起,觉得自己要伺候的小姐并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差。相反,白疏影对她的照顾,让小荷很感激。小姐没有对自己大发脾气,也没有对自己拳脚相向。这让小荷很欣慰,起码她觉得眼前的白疏影不难相处。 夜越来越深,白疏影看着琴谱。坐在房里刻苦的学习着。 清风苑 “老爷,喝茶。”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令人骨头酥软。红绡把泡好的茶端到白中天的面前,柔若无骨的身子坐到白中天的腿上。怀里的温香软玉,试问有哪个男人会不爱。白中天也不例外,手在红绡的身上游走。 “讨厌,你真坏。”调情的声音发出,令人鸡皮疙瘩起舞。 她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在白中天的胸膛上打着圈圈。“老爷,你为什么要培养三房那晦气的丫头?你就不怕那丫头嫁给南宫彦之后,会对你兵刃相向吗?”挑拨的手段,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白中天抓住她的双手,脸色微严肃。“几天前夜里,那丫头有没有来找过我?还有郭玉蝶的死,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红绡没有说话,轻微的点了下头。 “混账,就算我再怎么不疼三房。说到底,她的辈分排在你上面。生前,她得不到的东西。你都得到了,死后你也要争她坟前的那一炷香时辰。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蠢。难怪,那丫头见了我像是仇人一样。”红绡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幕让白中天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不少,美人在怀哪有人能抵挡。 “好了,好了。别哭了,今晚留下来陪你。对了,三丫头没出嫁之前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子。她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以后升官发财都要靠她。懂了没?”红绡不情不愿的点着头,心里恨的牙痒痒。 白疏影你这个贱丫头,以后再慢慢折磨你。 东院 白疏影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打算去后山和紫蓉会合。经过后门的时候,被碧玉发现。 她站在后山上,等着紫蓉的出现。 一袭白装,像个仙子从天而降。“蓉姨,你真的来了。”白疏影露出笑,看着自己面前的紫蓉。 “疏影,听说南宫彦向你许诺。及笄之时,就是你出嫁之日。蓉姨还是替你开心的,不管怎么样。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白家了,这样也好。” 紫蓉教她打坐,教她简单的马步。白疏影现在开始学武已经太迟了,但是,可以学轻功。还有用毒,这些对于她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个时辰之后,辛苦的练功终于结束。 “疏影,三天后你再过来。蓉姨有事要离开京城,你好好照顾自己。”白疏影看着紫蓉离开,心里有些不舍。 碧玉在幽暗的角落里等着白疏影的归来,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碧玉大惊失色的捂住自己的嘴,这三小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都快成为王妃了,居然还出去幽会。 这件事情告诉小姐,看她王妃还做不做的成。 白疏影没有发现角落里的碧玉,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一路赶回东院。 南院 二房的居住院落,陈秀丽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女儿。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冰冰,不要气了。想要当王妃,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那贱丫头给…….”陈秀丽对着女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眼露狠光。 “娘,人要是没了。这件事情传到南宫彦的耳朵里,我们白家也吃不了好果子的。你想啊,他都承诺来娶那小狐狸精了。要是死了,还是没杀死的。你想我们白家能脱离干系吗?”陈秀丽想着白冰冰的话,道理也有几分。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我了。”白冰冰越想越心烦,碧玉走了进来。 陈秀丽看着碧玉急匆匆的闯进来,伸出手掐了她手臂一把。“该死的丫头,跌跌撞撞的成何体统。”碧玉揉着自己的手臂,对着白冰冰说出自己看见白疏影去幽会的事情。 “哈哈,连老天也帮我们。娘,这次我们来个借刀杀人。只要爹动怒,白疏影有的受了。”三个人会心一笑,等着看明天的好戏。 第二天天刚亮,白疏影便起身学琴。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小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着白疏影紧张的说着。 白中天找我,这倒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几年来留我和娘在西厢自生自灭,不管不问。如今,居然也能引起他的关心。难道,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带着疑虑,白疏影还是决定去见见白中天。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 第九章 苦斗 白疏影一路走回到白中天的书房,下人都对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有些不明所以。 书房里站着很多人,大房,二房,四房。该到的全部都到了,好像就等着自己的到来。 “疏影见过爹,见过大娘,二娘,四娘。”白中天当着她的面,把手上的茶杯狠狠的扫到她的面前。 “冰冰去叫碧玉过来,让她听听碧玉所看到的。”白中天对着二女儿说着,白冰冰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啦?白疏影百思不得其解。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来看这一场闹剧的吗? 碧玉走了进来,对着白中天一跪。“奴婢见过老爷,和各位夫人。”白中天点了下头,碧玉依旧跪着不敢起身。 “你起来,告诉我们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白中天言辞犀利,对着碧玉大声的说着。 白疏影觉得厌烦,这些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昨晚子时的时候,奴婢去打水路过后院的时候。发现三小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白疏影顿时明白原来是怎么一回事,白冰冰这样做意图非常明显不过。 衣衫不整,简直就是凭空捏造。打坐和扎马步,顶多是有些凌乱,哪里来那么夸张到衣衫不整的地步。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怎么说。”白中天转过身,眼睛看着白疏影。大房有些累了,坐到了椅子上。二房一直站在女儿的身边,四房则用鼻孔哼了哼。全部都在看她的好戏。 得,反正解释了也是白解释的。蓉姨的身份万万不能曝光,搞不好还会连累她。白疏影不肯说出自己的解释,却无计可施。 “不错,我子时的时候是出去过了。”话刚落,白中天的一个巴掌坚实的挨在了白疏影的脸上。 听闻自己妹妹出事的白子骏匆匆的赶来,还有白琳琅。两个人推开门,看着白中天又要落下去的手掌。 “爹,只凭丫鬟的片面之词就要定三妹的罪名吗?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我们白家毫无利益可言。”白子骏的出现,让白冰冰乱了思绪。 李诗诗走上前去,想要扯开挡在白疏影前面的白子骏。 “你爹自有分寸,跟我回去。”他一动未动,李诗诗有些气愤。这儿子怎么那么的傻,在这节骨眼上出来当炮灰。 他挡在了白疏影的面前,对着白中天出言相劝。然而,白疏影却没有畏惧。“我去后山看我的可怜的娘亲,这样都不可以吗?哈哈……..我是白家三小姐。好一个白家三小姐,却连这点自由都没。”白疏影的眼睛突然瞪向白冰冰,白冰冰被她的眼睛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好可怕的眼神。 白中天终于明白自己的错,但是他不会轻易承认。“都散了,冰冰回头再找你算账。”说完,大房拖着白子骏走了出去。白琳琅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都给我回去,看看你们俩的样子。人家命硬着呢,哪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弄死啊。”嘴上漫不经意的说着,眼睛若有似无的瞟向二房的母女俩。陈秀丽刚想发作,却被白冰冰制止。 书房里,只剩下白疏影和白中天两个人。“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你说清楚,爹就不会动手打你了。”白中天说出自己的想法,却换来白疏影的冷眼。 “娘亲尸骨未寒,我这个做女儿的再不去看望她就没有人会去了。”她说的有些可怜兮兮,一半是为了博取白中天的内疚,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好过。自从上次书房的谈话之后,她就明白了。和他硬碰硬,吃亏的只有自己而已。 “再三年你就及笄了,爹希望你认真的学习琴棋书画。不要浪费时间,王妃这个头衔是你的。其他人谁也抢不走,明白了吗?”白疏影等着就是他这句话,这个虚荣的头衔可以让自己安生的过完三年。也好,趁这三年她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白疏影点点头,然后盈盈一拜离开了书房。 白中天当然知道自己的用心用意,要不是当年郭玉蝶和别人有染。他现在可能依旧宠爱着他们娘俩,这件事情当年他也是不了了之。 看着白疏影出来,小荷连忙迎了上去。“小姐,你没事吧!”白疏影疲惫的摇摇头,漫无目的的走到了西厢。 她走进去,摸了一把桌上的灰尘。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里面好像还回荡着郭玉蝶与她的欢声笑语。那张看上去有些落灰的床,让白疏影想起了逝世的郭玉蝶。“小荷,我以前住在这里。你能想象吗?” 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又开始掉下了眼泪。“小姐,不要再想了。现在小姐有小荷,小荷也有小姐。”小荷的一句话,让白疏影也跟着落泪。 娘,爹不会替你彻查当年的事情。但是,在疏影的心里娘永远都是清清白白的。娘绝对不会和别人有染的,或者这件事情也只有罪魁祸首才知道罢了。 你们都那么想成为王妃吗?都那么的恨我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个村妇。想尽办法,要我死。白冰冰,陈秀丽,红绡。你们为什么都巴不得我死,难道我成为王妃就这样的让你们可恨。王妃真有你们所想的这么好吗?你们这样费尽心机的想要整死我,想要夺取我手中的王妃头衔。真那么想要的话,我宁愿让给你们。 娘,疏影是不是错了。如果,能离开白家。疏影宁愿不做王妃,疏影愿意找个世外桃源静静的过完一生。可惜,父命难违。白中天一心希望我能够嫁过去,好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呵……白中天你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人啊。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拼命的宠络。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让我们娘俩自生自灭。 看来,以后要小心白家的人。他们都把眼线,安插到了自己的身边来。白疏影看着哭的一脸泪痕的小荷,带着她走出了西厢。 东院 “陈秀丽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冒冒然的就想铲除三丫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还有你,子骏。你别仗着你爹宠你,就可以和他抗衡。说穿了,你爹要想宠谁,要想冷落谁。那比什么都要来的容易,今天的事情以后不许再犯。”李诗诗喝了口茶,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白子骏。 “我苦口婆心的对你们在说,你们俩好歹出个声。”白琳琅躺在贵妃塌上,睁开眼睛。 “娘,你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呢?王妃这件事情想也不用想了,你以为白冰冰这样费尽心思的在争夺她就能当上王妃。姑且不论才貌,就算是白疏影真的嫁不进去。也轮不到白冰冰去当王妃。”白琳琅这番话是想说醒李诗诗,叫她别在痴人做梦。 然而,李诗诗以为白琳琅想当王妃。“如果你想,娘就算丢了老命也帮你去极力争取。”白琳琅无话可说,索性闭上眼睛养神。白子骏想起白疏影挨打的场面,怎么也坐不住。 “娘,我先回静汀阁了。”李诗诗刚要喊住他,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南院 “气死我了,那丫头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白冰冰气的砸了房间里的凳子,茶杯。陈秀丽看着爆发的女儿,想要上前去安慰,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却也不想出声。白冰冰的脾气出了名了暴戾,现在不让她砸东西恐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冰冰,别气了。来日方长,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三年的时间,我就不相信那丫头能次次走运。”陈秀丽对着女儿苦心相劝,看着一地的残骸。她心痛啊,景德镇的茶杯啊。 白冰冰吸吸气,坐到了床边。“下堂小妾所出的丫头,也配和我争王妃的头衔。简直就是做梦,好。白疏影既然你不实相,那么也怪我这个做二姐的狠心。”陈秀丽听着女儿的豪言壮语,心有些七上八下。从小,只要是白冰冰想要的东西。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她有些不敢看此时的女儿。真怕有天,她玩火*。 承乾王府 南宫彦坐在梅轩的亭子里,听着下属的汇报。 白家的这出闹剧,让南宫彦大快人心。白疏影竟然有如此的能耐,还没出嫁就已经把白家闹的天翻地覆。 “白中天,三年后你有的受了。还有白疏影,你也一样。”男子说完,仰起头喝了一口美酒。花弄影看着南宫彦的样子,他摇晃着脑袋。 白家三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小彦彦这样的费尽心思。 承乾王府里的红梅开的更加的醉人,大片的绯红让人看的有些痴迷。 ------------ 第十章 及笄(上)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寒暑三载,世间万物起起落落。日月星辰,良辰美景。 西郊外的一座小山坡上,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女傲立在半山腰。翠绿从中一抹白,却更胜一番美景。 出落大方,亭亭玉立。一袭的白衣,让她看上去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肤光胜雪。洁白无暇,玲珑剔透。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深不见底。水汪汪一片。发上的白色丝带,随风飘扬。一头浓密,乌亮的长发被风吹乱。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感,反而更添几分灵气。 跪倒在了一座坟墓前,伸出白玉般的双手。用绢帕擦拭着石碑上的灰尘,拿出冥纸,香,蜡烛。还有几盘精致的小糕点。倒上一杯清香四溢的水酒,洒在了墓前的草地上。 “娘,三年了。这三年来女儿过的很好,娘呢?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女儿独自遥望星空。看着浩瀚天际闪耀的星星,女儿知道娘一定站在最高处看着女儿呢!”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似大珠,小珠落入玉盘。脆生生的,很动听。说完之后,她对着坟墓重重的磕着头。 站起身,任由风吹起她的裙摆。群山环绕,翠林郁郁葱葱。白衣佳人,独立山头。显得醒目无比,带着一抹凄凉的景象。坟墓前的紫色蝴蝶花全部都开放了,开的很烂漫。 少女闭上眼睛,闻着微风所带来的花草清香。“小姐,小姐。”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丫鬟的喊叫声,小丫头一步并作两步的向她奔跑而来。 等人跑到她的面前,少女微抿嘴一笑。脸颊两边的梨漩涡,让她看上去是这般的动人心魄。“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再不回去老爷又要发脾气了。”白疏影点点头,把手里的竹篮交到小荷的手中。 三年了,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忘记自己的初衷,同样也忘记了南宫彦当年的承诺。三年来,为了迎合白中天的目光。白疏影下了很大的苦心,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在硕大的白家,正如大姐所说的。能帮助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小荷看着闷闷不乐的白疏影,安静的走在她的身边。 赤炎国京城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池,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小贩吆喝声,还有很多孩童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大街上不断的狂奔着。 一辆马车驶来,白疏影看着站在街口位置的小孩。她脚尖轻轻的点地,施展出轻功。把孩子抱离马车的轱辘下。她轻松的落地,赢得街上的人纷纷的鼓掌。 纵横楼上的一位男子,眼睛始终没有放过她的身影。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白疏影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小荷急切的追了上来。白疏影没有说话,牵过小荷的手离开热闹的街角。 男子摇着自己手中的一把纸扇,脸上的笑有些扩大。旁边的红衣男子替他续了一杯酒,眼睛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风流王爷果然是风流王爷,连出来喝酒都不放过,追踪女子的倩影。”红衣男子的话音刚落,却换来男子的一个白眼。 “晓风,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千金。”被叫做晓风的男子,得令后已经消失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南宫彦收起手里的纸扇,想起自己当年对白疏影所做的承诺。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这出好戏的上场。 “小彦彦,出来喝酒别摆出你的臭脸好不好?”一身红衣的花弄影托住自己的下巴,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南宫彦。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既然,你觉得我烦闷,下次大可不必跟来,跟屁虫。”花弄影可不依了,马上坐正自己的身子。 “说真的,白家三小姐的及笄之日也快到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啊,难道?”南宫彦实在烦躁花弄影的聒噪,正想要起身却被花弄影拉住。旁边的残月看着花弄影拉着南宫彦的手,她马上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尖已经抵达花弄影的手腕,而他却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啧啧啧……别生气嘛!还有你,残月。剑是拿来杀敌的,不是用来对付花一样的美男子的噢!”残月的脸红了一片,愤恨的瞪了花弄影一眼。把剑收回。 南宫彦没有理会花弄影的话,拿起桌上的纸扇向楼下走去。 花弄影摇摇头,撅撅嘴。 “真是无聊,连玩笑都开不得。闷!”随后,快步跟上南宫彦的脚步。 马车上 “小彦彦,你刚才到底看见哪个佳人了?”花弄影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再出声,别怪我把你丢出马车。”花弄影不情不愿的噤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幽怨。好像自己被南宫彦抛弃了一样,样子有些滑稽。 承乾王府 “王爷,您可回来了。府里来了贵客,已经等候多时了。”小宝迎了上来,接过南宫彦手上的纸扇。 花弄影一听贵客,就马上来了精神。跟随上南宫彦的脚步,去看看这个贵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花厅里站着一个英气非凡的男子,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华贵的气质。身上穿着一件明黄的长衫,腰间系着一块通透,毫无瑕疵的美玉。走上前去,看着南宫彦。两个人的五官有几分相似,但他却比南宫彦多了几分成熟。 “皇弟,七年了。别来无恙。”那句皇弟,让花弄影顿时明白来者的身份。正要下跪,却被南宫硕制止。 “今天微服私访,一切礼数全部免了。”南宫彦没有任何的表情,却也没有说话。看着七年未见面的南宫硕,他的心里有股隐隐的痛滑过。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失去相爱的表妹。要不是他的铁石心肠,说不定现在已经和悠悠过着神仙眷侣的快活日子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七年了。皇兄也别来无恙啊!”南宫彦打着哈哈,不管自己有多么不愿意见到他。但是,他终究是君,而自己,始终是臣。 南宫硕看着眼前的南宫彦,像极了。难怪,母后当初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自己登上皇位。皇弟啊,你可知道。皇兄我有多么的羡慕你,你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我呢?我却面临着天下苍生这个巨大无比的重担。如果,可以我也想当闲事王爷。我也想游历山水,尝尽人间疾苦。可惜,皇命难违。 “表妹的事情,我也深感惋惜。但是,彦。你难道,要弃皇兄于不顾吗?七年了,你再也没有踏入朝堂。难道,这漫长的七年岁月还不够抚平你内心的创伤吗?”南宫硕面露着痛楚,背过身说出自己的想法。 南宫彦走上前去,面对着他。“难道,当初你下圣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悠悠也是你的表妹啊!你于心何忍,就算是通敌卖国。那也不是她的错,她何罪之有要让你狠心到抄家灭门。悠悠只是一个弱女子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南宫彦有些大声,对着南宫硕咆哮着。 “如果,我说是母后想要你回去呢?”这句母后,硬生生的打在了南宫彦的心坎上。他的态度开始有些软化下来,七年了。他没有进宫,也没有见任何的人。一心呆在自己的王府里,醒来看着红梅。睡去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花弄影没有出声,悄悄地离开花厅。人家的家务事,他不便插手。而且,还是皇帝家的家务事。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 南宫彦疲惫的走向上座,独自落座。好累,太累了。 悠悠,你说表哥要不要替你报仇。还是依旧这样守着你的思念,守着那片梅轩不离开呢? 不,我要报仇。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让他们统统都陪葬。你等着,几天后,表哥会给你看一场满意的复仇游戏。我要那些毁了你的人,统统都下地狱。永不超生。 ------------ 第十一章 及笄(下) 南宫硕看着一脸悲戚的南宫彦,他没有说话正欲转身离开。“要我进宫可以,上朝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他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的这句话终究没有让南宫硕白走一趟。 “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彦,只要你进宫探望母后,只要你愿意上朝来辅佐我。任何的条件我都答允。”南宫硕没有丝毫的考虑,爽快的对南宫彦作出自己的承诺。 南宫彦依旧没有起身,看着南宫硕的眼睛有些专注。“我要娶白中天的三女儿,白疏影。我要她成为我承乾王府的女主人。我南宫彦的正妃。”话音刚落,南宫硕一脸不敢相信的的看着眼前的胞弟。 彦,你那么的爱表妹。怎么会?七年时间,竟然让你转变了初衷。悠悠,大表哥是否应该答应。如果,你在的话你会同意吗?不,这是他的请求我应该答应对吗? “好,我成全你。让白疏影成为你的王妃,你承乾王府的女主人。”两个人击掌为盟,许下了各自的承诺。 看着南宫硕转身离去的背影,南宫彦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明天我就进宫,从明天开始我就上朝堂。” 没有搭腔独自走出了承乾王府,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皇弟不怎么喜欢见到自己那么也不用在留下来碍他的眼。 小宝替南宫彦送南宫硕出府,南宫彦一直这样坐在花厅里。“小彦彦,你决定进宫?”花弄影走了进来,看着有些走神的南宫彦。 唉,他对着南宫彦叹了口气。“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吟完之后坐到了南宫彦的身边,没有再说话。 “弄影。你觉得我做这个决定对吗?”说着的话还有犹豫的成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果断。花弄影单手托住自己的脑袋,看了南宫彦半晌。 “如果,悠悠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说不定你现在也不用这样花费心思想要去对付白中天,也不用委屈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共度一生。”说到底,花弄影还是担心南宫彦会玩出人命来。 他站起身,看着院外的花红柳绿。“白疏影,你的苦难即将到来。”花弄影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来劝说南宫彦,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到时候自己只能借机行事替他擦屁股了。唉,朋友做到我这个份上还真是不容易啊。花弄影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希望那个白家三小姐的命够硬,能够坚持下来。用自己的真情来打动这个冷清的某人。 白府 “三妹你可回来了,爹正在书房大发脾气呢?!”一身蓝衫的白子骏朝着白疏影走来,脸上露出担心不已的样子。 三年的时间还是没有改变白疏影在白家的处境,这一切她已经慢慢的开始习惯了。“大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着话的人,已经走到了白中天的书房门外。 “爹,我是疏影。”轻轻的叩了几下门,对着房里的人说着。 房门“咿呀”一声打开,白中天走了出来。“天都那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又去给你娘上香去了,明天就是及笄之日了。你好好准备下,到时候等着做王妃吧!”白疏影没有答话,对着白中天微微颔首。 “爹,你真的决定要我嫁到王府?”本来还想再做最后的反抗,看来这个亲是成定了。白中天听见白疏影的反问,立马吹胡子瞪眼睛。 “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抗旨不遵会给我们白家带来灭门之祸。”白疏影轻笑,好一句灭门之祸。说到底,根本就没有问自己愿不愿意。而是怕自己的官位不保,怕白家会带来影响。 我的好爹爹啊,你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既然你这么的无情,那么我也不用再恋恋不舍了。说到底,白家对于我白疏影来说,只不过是暂时的安身之所。反正,娘也不在这个白家了。以后,我与白家没有任何的牵连和干系。 离开白中天的书房,兄妹两一起走回到东院。 池塘里的彩色锦鲤在欢畅的游荡着,花园里百花齐放。好一副春色洋溢的百花齐盛放图。白冰冰坐在花园里,看着路径此地的白疏影马上迎了上去。 她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裙,袖口处用红粉色的丝带做成一个蝴蝶结。出落的越发标志,浓眉大眼。比起白疏影来,白冰冰丝毫不逊色。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啊。碧玉,你的胆子可不小啊。见了王妃娘娘还不下跪啊,小心娘娘责罚下来你的皮要绷紧了。”冷嘲热讽,永远是她的强项。 小荷看不下去了,正要冲出去却被白疏影拉住。“二姐,春天才刚刚来临。你就开始心浮气躁,改明儿我叫小荷给你熬点去火的凉茶。” 白子骏不便插手,这三年来他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只能靠妹妹自己解决,毕竟这三年来她也学聪明了。很多事情硬碰硬,注定没好下场。 “碧玉,还不快谢过王妃娘娘。我说三妹啊,这种小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有那么多的时间,还不如去学习怎么当个好妻子,好王妃吧!”白疏影笑笑,没有动气。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着白冰冰远走的身影,小荷有些气愤。“小姐,你也太好说话了。二小姐总是仗着老爷宠她,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一番说出来,让白疏影有些黯然伤神。 “走吧!小荷,我也累了。”白疏影对着自己的丫鬟说着,和白子骏一起离开了花园。 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懂得,只是我不想去面对而已。也许,暂时的逃避能让我好过点。争夺,在这个白家是永远不变化的主题。然而,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白家三小姐而已,说句难听点。能安生的度过这三年,已经是万幸了。这三年来,大哥和大姐在背后帮我处理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情而已。 在这个白家,就算是他们想帮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多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这样不只会害了他们,同样也会给我招来麻烦。他们总是处处替我着想,而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夜晚 月光下,坐着一位女子。白玉小手,拨弄着琴弦。只见她一挑,一拨。指尖在琴弦之间如行云流水般利落,缠绵悱恻的曲调在她的指尖流传而来。“小姐,你弹的好好听呀!”小荷跑了过来,看着坐在亭子里的白疏影。 夜凉如席,银白的月光斜洒在她单薄的身影上。看上去是这样的孤寂,这样的清丽。 “去睡吧!明天是及笄之礼。还要早起呢!”小荷抱上琴,送白疏影回房。或许明天及笄之后,自己再也不用面对白家那些世俗的嘴脸了。也许,以后的路还要难走。或许,会柳暗花明。这些虚无的念头,盘旋在白疏影的脑海里。纠缠不清。 第二天 “小姐,该起来了。今天你穿这一套吧!是老爷亲自命人送来的,小姐一定要穿。”小荷看见那套新衣裳,比发工钱还要开心。这些年来,她呆在白疏影的身边。已经对白疏影有着深厚的情感,只要是白疏影得到白中天的关心。她就会开心上一整天,好像白疏影的所有荣辱都深深的牵系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好,你这个丫头真是的。”她起身接过小荷手里的新衣裳,穿妥之后坐在梳妆台前。小荷完全了解白疏影的脾性,她喜欢简单的发式。过于繁重的,她肯定会拆了自己重新梳理。 “停下,你个丫头,这么重要的礼节这些事情也理应由我来做。”大房走了进来,对着小荷不屑的说着。白疏影感激的看了李诗诗一眼,她有些尴尬。 “你可别想歪啊,我是一大早接到了你爹的吩咐。要不然,我还不来呢!”李诗诗恶声恶气的说着,白疏影看着镜子里的李诗诗并不觉得她很讨厌。要不是娘亲不在了,今天的及笄仪式肯定不会烦劳大娘。 因为今天是白疏影的及笄之日,李诗诗将她平时的发式改变了。将头发绾成一个髻,然后用一块黑布将发髻包住,随即以簪插定发髻。小荷定定的看着经过李诗诗巧手打扮之后的白疏影,她开心的迎了上去。 “小姐,真的很好看。大夫人的手很巧呢!”小丫头的嘴像是抹了蜜,说的很动听。 白家祠堂 一些年长的女长辈对白疏影授以“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白琳琅送了她一支上好的珍珠发簪,白子骏送了一块和田玉给白疏影。正在举行仪式的时候,家丁急切的冲了进来。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要三小姐去接旨呢!”白中天带着白疏影走去前厅,大房,二房,四房全部跟上。陆续而来。 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男子,翘着兰花指。白中天一干等人全部都跪在他的面前,白疏影只听见他扯着自己的公鸭嗓。念了一大串的词,最后才听见一句。她终究还是要嫁给南宫彦,变成王妃。 所有的人看着她,有鄙视,有愤怒,有气不过。四面排山倒海而来的压力,逼的她喘不过起来。 “奴才参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吉祥。”公鸭嗓扶起地上的白疏影,把圣旨塞到了她的手中。那副讨好的嘴脸,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白疏影已经今非昔比,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一切成为定局了,终于成为成局了。白疏影却没有过分的开心,白中天的脸上带着笑。他好像看见了自己正要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情景。 白疏影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圣旨,三日后便要嫁做人妇。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来的太快,犹如一场黄粱大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能这样压抑着。 ------------ 第二卷 出嫁 ------------ 第一章 出嫁 一夜之间,白家三小姐要嫁给风流王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的女子听闻这个消息后,皆碎了心。然而,白家却没有过多的喜悦气氛。最开心的莫过于白中天,替白疏影担心的只有白子骏和白琳琅。白家纵使再明争暗斗,却远远不及王府来的凶险。这一去,真怕白疏影有个万一........ 东院 夜深人静,只见凉亭里坐着三个人。为首的是白子骏,两旁是白琳琅和白疏影。小桃和小荷,还有白木分别站在亭子外。 “疏影,你想好了。当真要嫁过去?”白子骏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妹妹,担忧的询问着。如果,此时白疏影开口要逃婚。他便会帮忙,不惜一切代价的。 白琳琅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说过了头。“大哥,大姐。我知道你们的一番心意。可是,那又能如何呢?你们也知道爹的脾气,如果我想要逃婚。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而且圣旨已经下了。我逃了,那你们呢?”白疏影站起身,身子微微的倾向与亭柱。冰凉的石柱,犹如她此刻的心。 小荷有些低低的啜泣着,生怕白疏影听见。小桃拉过她,转身到了幽暗的阴影下。“你别哭,要是明天三小姐出嫁了。你要照顾好她,王府可不比白家。记得万事要小心,切忌少说话多做事。”小桃,并不是怕小荷惹祸。说到底,南宫彦的脾气他们谁也不了解。而小桃能够做的,就是交代好自己的一些疑虑。 白疏影转过身,面带着一抹笑。“大哥你们就别愁眉苦脸了,说到底我是去当王妃的。并不是去当丫鬟的,你们太过分担心了。”白疏影故作轻松的说着,心里的不安已经越扩越大。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去到底是凶多吉少,还是安稳的度过一生。 “疏影,有要紧事情帮忙你叫小荷送信过来。”白琳琅无奈的说着,自己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如果,能够代嫁那就好了。 夜晚的凉风吹来,吹乱了他们心里的不安。却吹不散,白疏影心里的无奈。 等白子骏和白琳琅离去之后,白疏影独自走进了屋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三更天的时候,她才疲惫的睡去。 ********************************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有乐队的演奏声。一番景象好不热闹,白疏影坐在房间里让喜娘帮她梳理着头发。瞧见桌上摆放的凤冠霞帔,带着别样的冰冷。小荷站在一旁,没有过多的开心。 等她穿戴妥当,白中天走了进来。还有大房,二房。四房。 “疏影,记住不管做什么都好。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王妃的头衔。这才是你首要的任务,明白了没?”白中天还是从自己出发,为自己考虑。她垂下眼睑,点头答应。冷漠无情的爹,你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一心一意都只考虑你自己的安慰。那我呢?我的呢? 大房手上拿着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不情不愿的交到白疏影的手上。“好歹也是侍郎家的千金,穷酸的不成样子。我怕王爷看见了你会倒胃口,这对镯子就送给你当嫁妆了。”语气里尽是挑衅,并没有丝毫的喜庆之意。 接过玉镯,白疏影轻轻颔首。 二房也不甘示弱,把一支硕大的金叉放到白疏影的手上。“二娘没什么好送的,一支金叉聊表心意。进了王府,一定要带你二姐过府。这样白家就有两个王妃了。”白冰冰露出嫌弃的眼神,拼命的扯着陈秀丽的衣袖。 “娘,你干嘛放下身段去求人?这种人进了王府也是等死的下场,靠她还不如靠我自己。”白冰冰永远是牙尖嘴利,白疏影却没有动怒。白中天的脸色有些难看,白冰冰这才停止了声音。 四房带着一身的沁香,盈盈的走到白疏影的身边。“这个上好的胭脂,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很名贵的。送给你了,伺候好自己的丈夫才是头等大事。”白疏影结果她手里的胭脂,心里却有些悲凉。 为了夺得你自己目前的地位,我娘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这盒你所谓的名贵的胭脂。就能抹掉你一切的罪责吗?做梦。白疏影还是没有说话,门外的喜娘已经推门进来。 “哎呀,王妃娘娘快快上轿吧!吉时都到了,过了就不吉利了。”小荷替白疏影把礼物拿到一旁,帮她盖好喜帕扶着她出去。 从今天开始,我白疏影彻底的与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白中天,你的美梦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今天的出嫁,就是你噩梦的开端。你们都等着吧! 白子骏站在东院的凉亭,白琳琅坐在椅子上。“大哥,你真的不出去见疏影最后一面。”她漫不经心的问着,已经察觉到白子骏的异样。 疏影,连你都离开了大哥。在这个白家,大哥就再也找不到说心里话的人了。疏影,你如果不是我的妹妹那该多好啊!这一切,我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在你的身上,我能看见以前的自己。那个影子是这样的明显,令我这辈子无法忘记。疏影,大哥希望你幸福,快乐,平安。如果,南宫彦对你不好。大哥会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赤炎国。 承乾王府 王府的院落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整个王府。来参加婚礼的人,络绎不绝。 南宫彦穿着大红的喜袍,一脸的冷然。独自一个站立在梅轩之中,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天空。随即,花弄影走了进来。手搭上他的肩膀,动作是这样的自然而然。 “别看了,你再看悠悠也不会出现。今天是你的成亲之日,我不要求你高高兴兴,但起码你也不用拉长着脸吧!”依旧是喋喋不休,花弄影完全是狗改不了吃屎。南宫彦朝着他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 “吃好喝好,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他的话刚说完,小宝闯了进来。 “王爷,花轿到了。太后和皇上也到了。”南宫彦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自讨苦吃。弄了个那么大的包袱,白疏影以后再慢慢的折磨你。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花弄影没有跟上去。只是暗自摇头,叹气。“小彦彦,报仇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的重要吗?就算是这样,那上一代的恩怨你为什么要加诸在下一代的身上啊!” 听见外面的喜庆气氛,花弄影独自回了自己的西厢院落。 南宫彦把白疏影背出了花轿,太后坐在上座。南宫硕坐在侧面。白疏影已经三年没有见南宫彦她早就忘记了他的长相,红色的盖头下她只看见一双扶住她的男性双手。白皙,节骨分明。 今天之后,她就彻底的嫁做了人妇。美其名曰是王妃娘娘,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在王府的生活到底怎么样呢。 高堂座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保养得当的脸,让她看上去依旧是风韵长存。看着南宫彦的成亲,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七年了,她盼了无数个的日夜。终于盼到小儿子回宫,终于等到他走出了失去悠悠的痛苦之中。如今,他自己开口要娶白家三小姐。这让她很欣慰,要儿子放下对悠悠的爱意着实不易。 南宫彦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往常一样还是一副冷颜。大红的喜袍穿在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三次的转动之中,白疏影结束了这场压抑的成亲仪式。 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周围引发了一片闹哄哄的声音。白疏影在小荷的搀扶之下,走进了新房。 房门刚关上,她急切的掀下喜帕。“小姐,不能自己摘下来的。不吉利。”小荷拿过白疏影手上的盖头,正要替她盖上。却被白疏影制止。 “小荷,你说我嫁的对吗?”小荷没有说话,手捏着自己的衣摆。看着小荷的样子,白疏影没有再发问。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而且,现在已经拜了堂。就算是后悔,那也毫无意义了。还是自求多福的过好每一天吧! 桌上的糕点,食物。还有一壶美酒,两个酒杯。红烛在不断的燃烧着,白疏影却没有了多余的兴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知不觉,她便吟起了这首诗。 梦里的那人,是否会在自己转身之后出现呢! ------------ 第三章 进宫 一夜无眠,坐在亭子里就这样静静的呆了一夜。第二天,整个京城传出一个劲爆的消息。白家三小姐,新婚之夜被抛弃。风流王爷,独自留宿情醉阁。 小荷急冲冲的推门进来,白疏影正在沐浴。“慌慌张张的,怎么啦?”她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自然,看着小荷的眼睛多了几分不解。 背对着白疏影,手指使劲的绞着自己的衣袖。吞吞吐吐,吱吱唔唔。“小姐………如果你觉得奴婢说的过分的话,请小姐尽管责罚。” 然后,吸吸气壮着胆子对白疏影说出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好一句弃妇!我白疏影何德何能,竟然能冠带上这个的称号。”南宫彦,你这样做,摆明了是想要我难堪,想让我们白家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我反而开心不少,白家的兴衰荣辱,与我白疏影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了。所以,你所做的这一切我还要谢谢你。 从浴桶里起身,擦干自己的身子。穿上一套粉黄的裙装,对襟和裙摆处,全部都绣着蝴蝶。栩栩如生,欲张翅飞翔。把她整个人衬托的有几分调皮的韵味,颇为生动。 小荷不敢看白疏影的眼睛,怕看见她的落寂。伺候她着装。然后打扮,把她乌黑柔亮的长发全部绾起。如今,已经嫁做人妇。自然,不能披散发丝。 只见小荷动作熟练,白疏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头上的玲珑髻有些俏皮,和今天的衣服很是搭调。两边用了细小的珠花对称,刘海梳理整齐。整个人看上去,活力散发。并不像外面的传言,完全颠覆弃妇的形象。 “小姐,你还喜欢吗?”小荷站在白疏影的旁边,歪着头询问着默不作声的白疏影。以为,自己又做错了。 随即白疏影微微起身,飘逸的裙摆为风吹过滑开一道漂亮的弧度。“纵使我打扮的再美,那又有何用。我的下场,终究还是弃妇啊!”语句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带着一种无可奈何。让小荷有些心酸,想要上前去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姐,别想了。阴谋重重的白家,你都能撑下来,何况是这个王府呢!”这样的话算不算是安慰,白疏影转过头对着小荷凄然一笑。 “对,白家我都能支撑下来。硕大的王府又怎么样呢?小荷,陪我出去走走吧!”正好要出门,小宝站在门口对着白疏影恭敬的欠身。 “王妃娘娘,今天您要和王爷一起进宫去觐见太后。还有皇上。”小宝纳纳的说着,对白疏影没有过分的刁难。 进宫?为什么他不自己来说呢?要下人来知会,可见他一点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罢了,罢了。冤家,注定的事情。 白疏影跟着小宝出去,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 小宝看了一眼白疏影,小荷急忙走上前去。“小姐,我扶你上马车吧!”白疏影点点头,任由小荷扶着她上了马车。 看见南宫彦正闭目的坐在马车里面,白疏影的到来还是没有引起他的波动。她苦楚的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互不相干,各自过各自的。这样的生活,便是自己所想要的。风平浪静,比什么都要来的好。 马车开始缓缓启动,小荷站在王府的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她有些担心,怕白疏影会被南宫彦欺负。 马车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白疏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有些出神。南宫彦早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垂丧着脑袋的白疏影。他的心里有些痛快,就是要她带着一种有苦说不出来的压抑。 马车不知为何,突然颠簸了一下。白疏影一个重心不稳,靠在了南宫彦的怀里。等她反映过来,立马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南宫彦死死的扣住,冰凉的手指擒住她的下颚。 “这么的迫不及待,独守空闺的滋味如何啊?也是,你原本就是个**。可见,你是极度的空虚了。”手指开始摩擦着她的唇瓣,脸上的笑有些嫌弃。 白疏影闻到南宫彦身上的男性味道,脸有些微红。从来,没有与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嘴靠近她的耳边,微拂过的热气令白疏影微微颤粟。这种感觉非常的陌生,使劲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只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南宫彦立马放开她的钳制,脸逼近白疏影的脸。“放心,你这幅样子本王还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不会在这里强行要了你,而且残花败柳非本王所爱。”句句针对白疏影,他的话就像是一枚尖锐的银针。狠狠的戳在白疏影的心上,力道不容人小觑。 她没有说话,整整自己的衣服。脸色仍旧是处变不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怒意。南宫彦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起来,说的如此过分她仍然不动气。很好,白中天你的女儿比你还有心机。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针对自己,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到底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处处贬低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残花败柳的罪名。真是好笑,我白疏影这些年来安分守己,今天却被他抹黑到如此的地步。可恨! 南宫彦知道白疏影就是自己前几天在酒楼下所看见的女子,一个兵部侍郎的千金居然会功夫?这令他倒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还有三年前听闻白疏影深夜出去和男人幽会。可见,这场婚姻她并不是心甘情愿。显然,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多半是出于白中天的逼迫,一半是认命。白疏影啊白疏影,本王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进了我的王府,你休想还有好日子过。我会慢慢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之屈。这些你统统都要承受,我看到时候谁会来帮助你。 皇宫 马车停下,小宝掀开布帘。南宫彦先走了出去,小宝侯在一边。“还磨蹭什么,不快点走。”眼睛瞪了一眼小宝,摆明是想给白疏影难堪。 小宝原本是想搀扶白疏影下马车再走的,谁知道南宫彦这般的冷清。 咬咬牙,白疏影提着自己的裙摆。跳下了马车,动作有些大。脚不小心有些扭到。她顿时皱起了眉头,看着南宫彦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快速的起身,赶了上去。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令她有些不舒服。 白疏影跳下马车的时候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这些南宫彦全部都听见。只是,故意不去搭理她。 他们走上白玉台阶的时候,太监总管高寿已经老远的等候在那里了。 高寿走上前去,对着南宫彦行礼还有白疏影。继而,领着南宫彦和白疏影去见南宫硕。走进御书房,南宫彦正要行礼却被南宫硕制止。“皇弟,都是自家人。这些俗礼就免了,等下陪我一起去母后那边用膳。”南宫彦轻微点头,坐在了南宫硕的旁边。 白疏影一直站在御书房的中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弟妹,上座吧!” 对着南宫硕盈盈一拜,然后落座,额上的汗有些沁出。脚上的痛,令她有些坐立不安。却依旧没有表露出来,南宫彦看着她的眼有明显的笑意。 “皇弟,昨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七天后再上朝,你看如何?”南宫硕一点都不心急,对着南宫彦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那句大喜之日,却深深的刺痛了白疏影的心。 高寿走了进来,对着南宫硕低头说了一句。 “皇弟,母后已经在华容殿摆好了宴席。就等你和弟妹过去了,一道走吧!”白疏影托着椅子的扶把起身,这些明显的动作被南宫彦看在眼里。他选择忽略,依旧不动声色。 高寿也看见白疏影的异样,走上前去。 “王妃娘娘,奴才扶着您吧!”南宫硕转过身,看到白疏影的样子。他隐约感觉到她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再看看南宫彦依旧是面无表情。 “不劳烦公公了,疏影能自己走。”说完,走在了南宫彦的身边。 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高寿看见白疏影无奈的样子便也不再出声。 四个人一道走出了御书房,前往华容殿的方向走去。 ------------ 第五章 家法 夜幕降临时分,白疏影有些微微转醒。下体的酸胀感,让她有些不舒服。眉头皱起,脑海中被施暴的情景历历在目。到底,太后是和他说了什么?令他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心中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听到门外有些动静,她坐起身穿上裘衣。小荷便推门而进,看着白疏影哭肿的通红双眼。还有脖子处的红红紫紫,小荷有些痛心。 “小姐,你怎么啦?王爷对你动粗了吗?”白疏影觉得全身无力,看着小荷的双眼泪水再次婆娑而下。 “小荷,我是不是很没用。”小荷紧紧搂住白疏影,不经意看到床单上的落红。再看看她那有些红肿的嘴唇,心一阵的冰凉。 一直都知道,白疏影不过是故作坚强。不管是在白家,还是在这个硕大的王府里。她在人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那些只不过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已,一个微薄的伪装罢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几次自己关上房门站在外面。能够清楚的听见,她在里面偷偷哭泣的声音。那压抑的哭声,不断啜泣的抽咽声。让自己感到难过,却怎么也帮不上她的忙。小姐,都是小荷没用。小荷帮不了你,但是,你放心。以后,小荷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小姐,让小姐快乐起来。 在伺候白疏影的这些年来,她非常清楚的明白。整个白家的人,全部都对白疏影没有好感。都巴不得老爷把小姐再次遣回西厢。那些明争暗斗的背后,全部都是嗜血的算计。想要存活下来,那么就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多么庞大的,都要有心里准备。小荷已经深深的体会到这个道理,所想的这些全部是这三年来伺候白疏影所得到的感悟。 半晌之后,放开白疏影。“小姐,奴婢替你去准备热水。你该好好的梳洗下,晚膳等你梳洗完毕,奴婢再去替你端。好吗?”轻轻的说着,替白疏影拉拢身上的外衣。 她擦干眼泪,点点头。有些哽咽,看着小荷离去。 已经过了晚膳,烧火厨房的嬷嬷已经休憩。看见小荷进来,厨房里的丫鬟们全部都露出鄙视的眼神。 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而,身为王妃的白疏影在王府的地位丫鬟们有目共睹,自然对于小荷恭敬不到哪里去。 “姐姐,还有热水吗?”小荷拉下脸,低声下气的说着。在他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心中铭记着小桃的话,照顾好白疏影是她的首要任务。 被小荷唤作姐姐的丫鬟瞪了她一眼,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要热水是不是?要就自己烧,我们没有闲情工夫来照顾你们主仆两。”小荷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尔后缓缓的放开。 “你就不怕王爷责怪下来?”话刚出口,丫鬟们哄堂一笑。小荷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为了白疏影她一再强忍。 “一个毫无地位的王妃,新婚之夜被王爷抛弃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我们,简直就是好笑。”当话音刚落下,小荷一巴掌甩到了冬雨的脸上。 “你也配说我家小姐的坏话,再怎么说她是王妃。而你是奴婢,怎么你不服气吗?”冬雨马上反击,顺手甩了小荷两个耳光。 厨房里开始有些闹哄哄的,南宫彦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冬雨一见到南宫彦到来,马上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朝着他猛磕头。 “王爷,你要替奴婢做主啊。今天晚上的热水都用完了,王妃娘娘叫她的陪嫁丫鬟过来叫我们烧水。奴婢动作慢了点,她就出手打奴婢。”故意高高抬起那被小荷打的有些微肿的半边脸颊。小荷心里嗤笑,说谎连眼睛都不眨。她算是见识到了,认栽。 看着冬雨脸上的巴掌印,事情居然是白疏影惹出来的。以为,她会学乖、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这是王府,她这样做摆明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一听见白疏影三个字,他的心里顿时冒火。仇恨之心,在瞬间爆发。 “小宝,家法伺候。”小宝看看小荷,却迟迟未动。 小荷不想令小宝为难,自己走了出去。 “召集王府所有的人,执行家法。”南宫彦冷漠的说着,白疏影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品尝吧! 看着南宫彦远去的背影,小荷转过头看见冬雨脸上那抹阴笑。 小姐,你千万别出来。小荷,自己能抗的住。 王府的大厅,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冬雨看着小荷,朝她挑衅的一笑。 南宫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喝着手里的茶。 小宝知道小荷不是这样的人,唯今之计只能去通知白疏影。趁着下人拿鞭子的空挡,快速的跑向东院。 气喘吁吁,手使劲的敲着门。“王妃娘娘,小荷姐姐有危险。你快去救她吧,王妃娘娘………”白疏影一听见小荷两个字,马上起身去开门。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看着门外的小宝她有些不解。 “怎么啦?小荷怎么啦?”看着小宝一脸急切的模样,白疏影的心猛然的一惊。 “王妃娘娘你快去前厅吧,小荷姐姐怕是撑不住这样的挨打。”二话不说,跟着小宝向前厅跑去。 小荷,你千万不要出事啊!小姐无能,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小荷,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只听到前厅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还有鞭子挥舞的声响。那一声声的惨叫,像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划在了白疏影的心房。 “住手,你们是想草菅人命吗?”整个人扑在了小荷的身上,看着大厅里的南宫彦。他依旧没有动身,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果然还是来了,那么你也一起挨打吧! “二十下还没到,继续执行。”南宫彦冷冷的下着命令,家丁看着眼前的白疏影有些进退两难。 “还有多少的鞭子,剩下的我来替小荷。”所有的下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有想到白疏影居然这样的体恤下人,连鞭子也可以帮自己的丫鬟抗下。冬雨倒是想要看看,白疏影的决心有多大。 “你想挨,好。那么本王便成全你,二十下。一个也不能少。”白疏影扶起地上的小荷。自己蹲了下来。 “不要,小姐。小荷不要紧,小荷皮厚肉粗的能顶的住。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起来吧!你是万万不能有事的,你要是出事了,大少爷和大小姐会着急的。”白疏影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替小荷擦去脸上的泪。露出一个笑,并不害怕。 娘,这是疏影的命。疏影便会承受下来,我不反抗。全部都统统接受。既然,老天想要我死那么我也不会再浪费力气,徒劳挣扎。 一下又一下的鞭子抽到她柔嫩的后背,咬住自己的嘴唇。始终没有喊出来,看着小荷的眼睛却依然是在笑。并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小荷的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挨鞭子的缘故,她缓缓的爬进大厅,匍匐在南宫彦的脚下。“王爷,求求你了。你处死奴婢吧!王妃娘娘并没有错啊!”南宫彦有些动容,却依旧没有出声。 有些下人开始不忍心再看下去,冬雨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头了。 “小荷,不许求。闭上你的嘴,擦干你的眼泪。我不许你求别人,不许求………”最后一记鞭子落下来,白疏影彻底的没了体力。倒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天上的满月。嘴角传来一阵苦涩的滋味,夹带着血腥的气味。 好累,终于可以休息下了。娘,疏影累了。坚持了那么久,疏影好想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不想再醒来,为什么他们都不放过我?为什么? 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小荷看着倒下去的白疏影,爬到她的身边。手心上的皮已经磨损,破裂。手心开始流血。她却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的痛,一颗心始终悬挂在白疏影的身上。 “啧啧啧……小彦彦。这么血腥的场面,你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简直让我花某人甘拜下风。”花弄影一身火红的衣衫。翩然而来。扶过地上的白疏影,开始把脉。 “去了半条命,你可满意了?”花弄影语调轻声的说着,有些责怪的意思。南宫彦瞪了他一眼,所有的下人依旧还站在大厅外面。花弄影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冷意。看来,当初自己应该阻止这门亲事。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疏影,南宫彦慌忙转过头去。 “全部下去,做你们的事情去。还有,冬雨你最好没有说谎。不然,后果……”冬雨瑟缩了一下脖子,点点头马上下去。 花弄影抱起地上的白疏影,正想要离开却被南宫彦制止。“是朋友的就放下她,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南宫彦出言阻止他的去路,换来的却是花弄影的笑,脸上的笑动人心魄。 “我是悬壶济世的大夫,有病人我便会医治。彦,凡事适可而止。”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白疏影就离开。 看着地上一片的狼藉,南宫彦重重的一拳击到了石柱上。石柱上留下一个血印,他消失在黑夜之中。往梅轩的方向走去。 ------------ 第六章 “冷宫” 小宝扶着小荷跟着花弄影一起走进了东院,小荷感受到背脊上传来的痛苦有些火辣辣的疼。她并没有出声,而是一直强忍着。 花弄影把白疏影轻轻放下,看了一眼小荷再看看小宝。“小宝,你跟我去拿药。还有,小丫头你的手也要上药。先替你家小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否则等伤口开始结痂到时候衣服就会扯裂伤口的。”一改往日的轻浮,对着小荷语重心长的说着。 看着趴在床上的白疏影,小荷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慢慢的替白疏影脱下外衣,那一道一道的血痕是这样的触目惊心。脱到最后一件裘衣的时候,小荷已经泣不成声。灼热的泪水,落到那一片柔嫩的背脊之处。白疏影嘤咛一声,仿佛在昏迷之中也忍受着伤口所带来的痛苦。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为什么那么的傻,小荷不值得你这样做。小荷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小荷不值得啊……”她开始放声大哭,有委屈有怨恨还有对白疏影的打抱不平。心里的思绪接踵而来,令小荷慌乱不堪。 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 “别哭好吗?小荷,别哭。我没事,这些伤不会要了我的命。你说的对,在龙潭虎穴的白家我都撑下来了,何况是这个王府。傻丫头,不许哭……”声音微弱,字字珠玑。咬字清晰,却透露着一种荒凉与无奈。 小荷吸吸鼻子,顺从白疏影的话。用手背狠狠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擦眼泪掉的越是汹涌。最后,她索性不去擦拭。任由眼泪一直落下来,滑过自己的嘴唇。渗进自己冰冷的心房,慢慢的……慢慢的…… 小宝在外面敲着门,小荷放下床上的芙蓉帐。慢慢的起身,缓缓走到门边打开门。“小荷姐姐,这个是给你疗手伤的药,这个是王妃娘娘的药。还有,花大夫说。这个玉肌雪花膏可以去除伤疤,等王妃娘娘的伤口好了。你给她上吧,一天三次。”说完,把药袋细心的套在小荷的手腕处。然后,离去。 白疏影清楚的听到小宝的话,花大夫是谁? “小荷,是谁送我回来的?”白疏影轻声的询问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小荷,有些好奇。 在这个王府里,我举目无亲。南宫彦视我为仇人,而小荷不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抱我回来。所以,能在王府里自由出入,并且能够和南宫彦抗衡的人简直就是少之又少。 小荷放下药袋,开始细心的替白疏影上药。以便转移她的注意力,不会令她更加的痛。 “奴婢不是很清楚,只听见他说自己是花某人。而且还是大夫,不过好像和王爷的关系匪浅。”白疏影皱起了眉头,牙齿使劲的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来,怕引起小荷的难过。 看着背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皮鞭痕,小荷上药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小姐,痛吗?小荷给你吹一吹,好不好。” 白疏影放开自己咬住的手,强忍着痛。“好.....你替我吹一吹。”泪水趁着说话的空挡,渗进自己的嘴里。苦涩的滋味,蔓延整个口腔。令苦不堪言,但最苦涩的是白疏影的心,一种苦到心底的滋味 梅轩 南宫彦躺在地上,手枕着自己的头。遥望着满天的繁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悠悠,你看见了。仇人的女儿正在饱受折磨,不过这些只是小小的惩罚。比起白中天对你所犯下的罪孽来说,白疏影挨的那些皮鞭还远远不够,根本不够,还远远不够替白中天赎罪,悠悠你在哪里?你回来看看我好吗?”幽幽的说着,眼前缓缓靠近一个黑影。 他依旧没有起身,索性闭上眼睛不看来人。“彦,你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吗?”花弄影坐在他的旁边,对着南宫彦有些生硬的说着。 “过分?你觉得我过分?那么白中天当初做的那些还不够过分吗?靳家一百多口人命,你和我来谈过分。简直就是可笑之极。”说到激动处,他直起了半个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瞪向花弄影,有些暴怒。 花弄影一贯的笑,开始摇头。 彦,你终有天会知道后悔的。“当我没说,她爹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她来偿还。你是否应该公平点,彦原来的你不是这样的。仇恨令你变得有些失去理智,你可知道?” 南宫彦听完花弄影的话,气打一处来。 “花弄影,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人已经起身,看着花弄影居高临下的说着。口气里透露着一股怒意,有些翻脸的前兆。 白疏影,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还真有本事,居然开始挑拨我与花弄影之间的情意。看来,这点苦头,对你来说还真不够,因为你还是没有学乖。主意打定,他快速的离开梅轩。 望着远去的南宫彦,花弄影凄然一笑。“彦,你这是在作茧自缚。世事无绝对,难道你能确定自己有朝一日不会后悔。”夜晚的风开始有些大起来,吹乱花弄影那一身的火红长衫,好像一团火舌在不断的摇曳着。他随意披散的长发,已经被吹舞的凌乱不堪。 南宫彦怒气冲冲的奔进东院,直接推开门进去。小荷起身阻拦他的上前,却被南宫彦一把推开。 白疏影冲小荷使了个眼色,叫她先下去休息。 她慢慢的从床上起身,拉过被子遮挡住自己的前身。南宫彦发现她一脸的苍白模样,手背上还有明显的齿痕。选择忽略,继续冷情到底。 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眼神有些凌厉。“白疏影,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三番两次的挑战本王的脾气,好,既然你不稀罕这个王妃的头衔。那么,你从今以后搬离东院。本王如你所愿,让你图个清静,去偏僻的西厢冷院如何呢?” 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毫无表情的冷漠被白疏影看在眼里。她笑了,笑的很凄凉。“哈……哈……好一个西厢,好一个冷院。南宫彦,既然这是你的恩赐。那么,我白疏影欣然接受。不管你有多么的憎恨我,不论你有多么的仇视我。正如你所说的,我白疏影从嫁给你的那天起,生是你南宫彦的人,死是你南宫彦的鬼。”眼角的泪,不经意的滑落。这幕悲戚而无助的柔弱模样,令南宫彦有些隐隐心痛。 她居然接受,她凭什么这么痛快就接受了。为什么不反抗?难道,她生来就是逆来顺受吗?白疏影,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本王拭目以待。看看你能在西厢冷院支撑的了多久,能熬到何时。到时候,我要你哭着,来求我。 对着不再说话的白疏影,南宫彦放开对她的钳制,最后愤怒的拂袖而去。门被重重的甩上,桌上的红烛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白疏影整个人跌坐在了床上,顾不得身上的痛,身上的伤。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轮回。她多么希望自己此时是男子,而非是逆来顺受的女子。身为女人,却有着这么多的无奈与悲哀。 是否自己不配拥有幸福,以前是白家的西厢冷院,如今是王府的西厢冷院。自己是不是上一辈子造了什么孽,一辈子注定是要被人抛弃,被人冷落的下场。以前是父亲,现在是丈夫。同样的悲剧,竟然再一次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以后自己与南宫彦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门亲事,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想过当什么王妃,这些只不过是白中天那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能让他的仕途飞黄腾达的傀儡而已。 不远处传来了笛声,那曲调有些哀怨缠绵。恰似白疏影此时的心境,她却跟着笛声轻轻的唱了起来。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同时也忘记了自己的悲哀。 ------------ 第七章 回门(上) 天开始逐渐透亮起来,白疏影一夜无眠。趴在床上,背脊上的痛楚依旧是没有减轻,反而增加不少。心里总是想起白子骏看向自己时,眼中所透露出来的温柔,与贴心关怀的话语。 今天是自己嫁过来的第三天了,按风俗来说这个日子是回门之日。想起这个日子,她就对自己露出一抹嘲笑。 南宫彦,昨晚才对自己下了一个可笑的命令。这个王妃,只不过是有名无实。而,今天的回门之日。自己自然也是不敢奢望有他的陪同,这样也好。哀莫大于心死。 躺了一会,她便起身。强忍着痛,慢慢的穿起了衣服。挑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白色裙装,正坐下到梳妆台的时候。小荷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会床上去,你的身体还没复原呢?”白疏影转过头,看着双眼通红的小荷,那端着脸盆的双手还裹着白色的纱布。 起身,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接过手中的脸盆,拉着她坐下。“小荷,今天是我的回门之日。如果,你觉得辛苦的话。这次跟我回白家之后,不要再回来了好不好?”语气里有些哀怨,却带着浓浓的无奈。 对不起,小荷。我终究不是你强大的靠山,你跟着我注定要吃苦。可是,我不忍心。我白疏影一个人受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是白中天的女儿,白家三小姐。为了满足父亲的私欲,为了疼我到心底的哥哥,我必须,也不得不,用我能有的一切来容忍。可是,你却没有这样的理由留在我的身边。小荷,我不能自私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原因。如果真的有什么原因的话,那么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动未动的白疏影。小荷紧紧的咬住嘴唇,重重的跪在她的面前。这次没有哭泣,相反脸上带着一种平日里少有的倔强。“小姐,你不要赶我走。从我伺候你的那天起,我就在心里发誓。我小荷从今以后,都是你的丫鬟。我只会伺候你,也只能伺候你。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不在是卑微的奴才,是你深厚的关怀让我感受到温暖。是你,是小姐你给了小荷无限的希望。所以,小姐。让小荷陪着你好吗?如果,你连小荷都不要了。那小荷就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因为只有小姐才会把小荷当个人来看。小姐不要让我走,我能陪小姐说说话,我会好好照顾小姐,小姐,我求你………” 白疏影没有去扶地上的小荷,而是把自己的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眼里的泪开始泛滥,怕小荷发现倔强的不用双手去擦。而是,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一直不停的落下来。那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滚烫,晶莹。 小荷的话,深深的烙在了白疏影的心坎里。好,为了小荷她无论如何都会坚强的支撑下去。不管,是把自己当作棋子利用的白中天,还是看见自己如仇人般痛恨的南宫彦。她都会一一接受他们的磨难。如果,这是自己的宿命。那么,我便接受,欣然的接受。 她对着小荷重重的跪下来,阻拦想要扶起她的小荷。“小荷,从今天开始。我白疏影喝粥,你也喝粥。我白疏影吃饭你也吃饭,总之有我在的一天,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周全。”小荷展露出笑颜,狠狠的抱住白疏影。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主仆俩的这一幕被门外的南宫彦看在眼里,他有些难以理解。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白疏影。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吗? 没有细想,算算今天的日子就是回门之日。他走向前厅,看见小宝便对他做了几句交代,随后离去。 小荷替白疏影梳妆,给她梳理了一个流云髻。插上一支精致的金钗,样子清丽,可人。如今,她是王妃。所以很多装扮,再也不能随意而来。小荷低下头,靠近白疏影。“小姐,好漂亮呀!”听着她俏皮的语调,白疏影笑了。 正在主仆俩玩闹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荷和白疏影纷纷回头。只见小宝站在门外,对着白疏影行礼下跪。 “王妃娘娘,今天是你的回门之日。马车在外面等候着了,奴才送你过去吧!”小宝看着她,把南宫彦的话转达完毕。 是他下的命令吗?不可能,凭他痛恨自己的眼神看来,肯定不会如此的在意自己。不过白疏影并没有拒绝。也好,不管是谁的命令。既然是要回白家,当然要装到底。刚嫁过来三天就被丈夫冷落,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只怕,到时候二房与四房的气焰会更加的嚣张。而白冰冰又会趁机从中作梗,她可以想象的到她们那看好戏的嘴脸。 小荷体贴的扶过白疏影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王府的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是那样的华丽。白疏影笑笑,华丽又能如何。表面上,她是嫁了个好丈夫有着名望和地位。美其名曰是王妃娘娘,可是内心真正的痛苦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知道而已。脸上的无奈一闪而过,却被小荷清楚的看在眼里。 扶着她上马车,白疏影安静的坐在车子里。小荷也没有说话,主仆两各自坏着自己的心思前往白家。 白府 白子骏一早就等候在家里,白琳琅和他坐在花园里。“大哥,你觉得最近府里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白琳琅缓缓的说着,眼睛看着花园里五彩斑斓的百花。娇艳的花儿,全部都盛开了。让她的心情,有些好起来。 听着白琳琅的话,白子骏倒也有些发觉到了这一点。“琳琅,你为什么要帮助三妹?”语调还是一贯的轻声,像风一样和煦的男子。白琳琅回转过身子,整整自己的衣摆。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她值得。”三娘,琳琅所做的只不过是在对你报恩。还你对琳琅的所救的一命之恩而已。在这个硕大的白家,表面上我是人人敬畏的大小姐,可是内在却是不其然。当年要不是三娘你,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我白琳琅这个人的存在。 听着白琳琅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白子骏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个白家,人与人之间都有着一种防备,有着一种无形的伪装。没有人会过分的亲近,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小姐,快去前厅吧!三小姐回来了,她看上去脸色很苍白。”正在兄妹俩沉思的时候,小桃走了进来。 一听小桃的话,脸色苍白几个字深深地打在了白子骏心坎上。没有说话,起身就离开。白琳琅看着白子骏有些失去分寸的样子,心里有股隐隐不安的思绪滑过。 听闻三妹脸色苍白,大哥为何会如此的慌张。一直以来,他都不会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反而,面对三妹他总是三番两次的破例。这个奇怪的举动,有些说不过去。也没多细想,白琳琅带着小桃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前厅 大房,二房,已经全部到了。白中天坐在上座,看着独自一人回来的白疏影脸色有些难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白疏影咬住自己的嘴唇面色有些难看。 二房嗤鼻一笑,声音非常的明显。“王妃娘娘可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还会有什么委屈啊!”白冰冰坐在二房的旁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花茶。眼睛始终看着白疏影,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王爷他公务繁忙,所以没有与疏影一起回门。”她站起来,对着白中天悠然的说着,语气里非常的中肯,让人不容有丝毫的怀疑。 白子骏赶到前厅,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疏影。心有些七上八下,故作镇定的走上前去。“三妹回来了,过的可好!”白疏影转过头,看见白子骏带着笑容看着自己。 听着白子骏那句过的可好,犹如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难受。随即恢复正常,对着白子骏轻微转动下自己的身子。“大哥,觉得呢?”背脊上的伤口有些扯裂,她的额上微微的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暗暗的咬住牙,强硬的支撑着。 看着白疏影的小举动,小荷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小荷体贴的走上前去,扶着她坐下。 正当他们坐下的时候,四房这才姗姗而来。“哎呦,王妃娘娘来了。奶妈,快扶我。如果不下跪,传出去有失我红绡的教养啊!”说着话的人,眉眼之间都是笑意满满的。 大房和二房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转变。 白疏影看着红绡穿着有些紧致的裙装,挺着有些隆起的腹部是这样的明显,整个人看上去比出嫁的时候更加的丰腴了。看着眼前的红绡,她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双手。这样的用力,节骨在瞬间泛白。永远都不会忘记,娘死去的那个夜晚。 “好,既然四娘要行礼,那么疏影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在白家,你的辈分在我娘的下面。没出嫁之前,我的辈分在你的下面。而今,就如你所说。疏影是王妃,而四娘既然是注重礼节之人。那么,疏影便也不再推脱。”一番话说出来,白疏影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全部都是你自己逼的。娘,你看见没?如果,今天你在的话。或许,你会开心的。女儿,无能不能替你做什么。但是,这样的小小要求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红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下可好了。自己把话说的这么绝对,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眼睛朝着白中天望去,希望他能帮自己找个台阶下。 “疏影,你四娘那是玩笑话。哪有当娘的跪自己女儿的呢?再说了,你四娘身子重。你就当是一个玩笑罢了。”白中天一副轻松的口吻说着,对红绡使了一个颜色。 这一切白疏影全部都看在眼里,她笑笑。走上前去,伸出手摸向红绡的腹部。“母凭子贵,这句话说的真好。”红绡一动都不敢动,坐正着自己的身子任由白疏影的手搁在她那隆起的腹上。 看着有些转变的白疏影,大房,二房,四房全部都有些气愤!以为当了王妃,就能如此的目中无人。她们巴不得,白疏影被休掉。 走到自己的椅子上落座,眼睛审视了一下白家所有的女人们!她想记住她们此刻的嘴脸,还有以往那些狠心的算计。用来鞭笞自己,誓死不低头。 ------------ 第八章 回门(下) 正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南宫彦走了进来。白中天看着迎面而来的南宫彦,慌忙起身想要去迎接。 白疏影转过头,看着小宝手上的礼物。再看了一眼那俊颜上满是笑意的南宫彦。他走上前亲昵的搂过白疏影纤细的腰肢。“怎么也不等我处理完公务呢!让你独自一人出来,我始终有些不放心。”说着话的眼,带着无限的柔情。 她微微一楞,莫不是他吃错药了。半夜的时候那个冷酷无情的他去了哪里?现在竟然对自己做出这样体贴而又关怀的举动来。白疏影绞着自己的手帕,并没有抬起头迎向南宫彦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以为她是故作娇态在做戏给她们看。好让她们知道,自己婚后的生活是多么的美满,幸福。 白冰冰看着眼前的白疏影,那副矫情的模样让她气的脸色有些煞白,要不是自己当初没有狠下心来。这个王妃的头衔,居然会被这个下贱的丫头先给夺走。简直就是可恨,可恶。 “臣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说着话的人,就要向南宫彦下跪。被他一把制止,扶起白中天对着小宝使了个眼色。 “岳父无须多礼,这些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白中天的老脸上带着笑呵呵的表情,以为白疏影在南宫彦的心目中是得宠的。 白冰冰倏地站起身,走到白疏影的面前。“听说,新婚之夜三妹独守空闺。”脸上的眼神有些同情,略带着一抹心疼。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对白疏影是疼爱有加,而白疏影的心里自然是非常的明白。白冰冰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南宫彦倒是看着这出精彩的好戏,他就是要看白疏影被人挑刺的场面。正当自己在欣赏这出好戏的时候,白子骏却起身走了上来。 “冰冰,休得胡闹。王爷莫怪,二妹年小不懂礼数。”南宫彦放开白疏影,对上白子骏的眼眸。 他这样紧张而明显的举动,自己会不知道吗?疼白疏影已经疼进了心坎里,巴不得自己能替她承受所有的苦难。白疏影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白家的所有女人个个看你不顺眼。而,唯一除去男性的白子骏却又疼爱你疼的有些过分。心里有种酸溜溜的味道冒出来,他没有选择在意。 白中天怕家丑暴露出来,打断了白子骏与南宫彦之间的僵持。坐在一旁的白琳琅看着眼前的大哥,她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正确。这件事情要是说出来,简直就是有辱家门。 一干人全部都没了兴趣,本想要刁难白疏影没想到南宫彦却来找她了。心里最不舒畅的莫过于红绡,想起白疏影刚才那句母凭子贵还有那摸向自己肚子的举动。心里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那眼神完全不是自己平时所见到的那种可怜兮兮的幽怨样。相反,眼神里好像带着一种锐利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喝了一口茶定定惊。 “天色不早了,疏影,我们回王府吧!”南宫彦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白疏影,对着她出声提醒着。 白家没有任何的留恋,没有娘亲的笑颜。有的不过是大哥和大姐的疼爱罢了,为了大哥和大姐自己怎么也得支撑下去。如果,自己逃婚了。那么,大哥和大姐也会倍受牵连。用他们的痛苦,换来自己的自由。这绝对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和大姐之外,剩下的就是蓉姨最疼自己了。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白疏影的容身之所啊!想起昨天晚上的皮鞭子,已经体会到自己将来的路会有些坎坷,艰难。为了疼爱自己的他们,必须要强硬的支撑下来。 小荷扶起白疏影,她站起身看着对面的白子骏。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痛苦是这样的明显,却被南宫彦看在眼里。 “大哥,疏影走了。爹,大娘,二娘,四娘。你们照顾好自己。”说的都是客套话,不知道是装给自己看还是装给南宫彦看。她有些厌恶此时的自己,虚伪的如此彻底。 白琳琅碍于李诗诗在场,自然不能对白疏影做任何亲昵的举动。眼睛往她的方向望去,那眼神好像在安慰白疏影。白琳琅所表露的眼神非常的明显,白疏影能够轻易的读懂白琳琅的意思。 南宫彦牵过白疏影的小手,带着她走出了白府。刚坐进马车里,脸上的表情马上又恢复了冷清的面目。白疏影扯开嘴角,有些不屑的轻笑着。 “原来,你也擅长演戏。”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激怒了南宫彦。 他单手扣住白疏影的手腕,用力的捏着。“我会让你知道,激怒我的下场。”然后狠狠的甩开白疏影,她就像是一只失去控制的木偶般。背部,撞上马车。痛,伤口在瞬间被扯裂。倔强的强忍着,不发出一丝的叫唤。 “小宝,停车。”南宫彦大声的朝着马车外面的小宝呼喝了一声,白疏影明白他的意思。 她慢悠悠的掀开马车的布帘,背上好像有股温热的液体滑过。小荷看着出来的白疏影,她下车扶住白疏影的双手。 “小姐?”小荷看着下来的白疏影,那被自己扶住的小手有些汗水渗出的迹象。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便不再多问。 白疏影下地,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小荷,陪我去西郊外好吗?”声音有些轻微,明显的有气无力。 南宫彦看着她那远去的背影,心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的难受。难道,她的伤口被自己刚才那粗鲁的动作给扯裂了。西郊外,为什么她要去西郊外? “小宝,你先行回去。”说完之后,他也下了马车。 “王爷,奴才还是和您一道去吧!”看着南宫彦朝自己瞪来的凌厉眼神,乖乖的驾着马车离开了热闹的大街。 满山都是紫色的蝴蝶花,微风吹过带着一股清幽的芳香。白疏影托住被小荷扶住的双手,慢慢的走上山坡。 看着她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小荷的心里充满着无比的担忧。“小姐,我们歇息下好吗?”白疏影摇摇头,脚下的步子继续移动着。 夕阳开始慢慢的稀落,白疏影微微眯起眼睛。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坡,墓碑被残阳染成橘红色。 走到山坡上,她掀起裙摆重重的跪了下来。小荷慌忙去扶,却被白疏影推开。“娘,疏影来看你了。娘,为什么疏影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我想走,我想离开。可是,女儿有太多的牵挂。三年前,我一直强忍着失去你的痛苦。在白家忍辱负重的过了三年,以为自己的坚持能够换来安生的明天。成亲才三天而已,可是娘,女儿快支撑不住了。我换来的是什么,那一身的伤。这样的付出这样的坚持这样的强忍,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女儿,什么都没有得到。娘啊………”悲戚的哭声响起,小荷跪下来紧紧的搂住白疏影。 南宫彦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没有想到白家三小姐不得宠到如此的地步。要不是为了悠悠,自己也无需这样折磨白疏影。 走上前去,拉起地上的白疏影。“你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你不许为无谓的人掉眼泪。”白疏影看着把自己拉起来的南宫彦,胡乱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南宫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的恨我。但是,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从今天开始,我住西厢杂院。你无需在干涉我的自由,我这个王妃可有可无。”说罢,带着小荷独自走下山坡。 晚风吹来,扬起她一身的白。而,南宫彦却定定的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去的她,然后回来望了眼身旁的墓碑。原来,这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亲人。 ------------ 第九章 利用 看着远去的白疏影,南宫彦的眼里露出一抹让人难以言语的神色。他在深深的挣扎,到底是该继续对悠悠的报仇,还是该对白疏影怀有一丝的仁慈之心。 呵……白中天。你配吗?你不配得到我的饶恕,当年要不是你的挑拨离间。而我也不会失去心爱的女子,同样也不会令我们兄弟反目成仇。这笔账,我会好好的和你算下的。不过,在和你过招之前。我根本无需自己动手,我会用另一种途径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的孩子知道,你的真实面目究竟有多么的丑陋。打定主意之后,他走下了山坡。 小荷扶着白疏影缓缓的行走着,背后的伤令她痛的有些难以呼吸。 南宫彦是练功夫之人,脚程自然比白疏影她们快。 “小姐,你怎么啦?”小荷慌忙扶住有些倒下来的白疏影,南宫彦走上去二话不说的把她打横抱起。 小荷微楞了一下,而白疏影自然是不肯。举起自己小小的粉拳,一下一下的砸在南宫彦的身上。微微的喘息着,眼睛半合。“放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身伤,是你加诸给我的。为什么........你不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呢?而是,直接就惩罚下人。”说完之后实在是没了力气,便靠在他的怀里。 对,自己为什么不问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呢?究竟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呢?怪自己,当初一听见她的名字就马上失去了分寸。原来,自己对白中天的恨是这样的深刻。连无形之中把这股强大的恨意转移到白疏影的身上,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到。 小荷站在南宫彦的身边,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白疏影心里七上八下。 承乾王府 “还楞着做什么,不快去叫花弄影。”朝着小宝吩咐着,马不停蹄的把她抱进了东院。 小荷知道白疏影是因为背上的伤口,所以才会脸色这般的难看。“王爷,剩下的交给奴婢吧!”南宫彦并没有说话,替白疏影盖上被子。 花弄影一进门,就看见一脸黑面神的南宫彦。“小彦彦,难得你回心转意了。”语气里尽是调侃,并不是很心急白疏影的病情。 “少废话,还不快看看怎么回事。你这个庸医,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南宫彦的用词有些恶毒,花弄影一笑置之并没把南宫彦的话放在心上。 坐到白疏影的床边开始把脉,脸色有些难看。 “谁让她下床的,还有为什么让她见风。你们怎么照顾病人的,难怪病情变化如此的恶劣。还有你,小彦彦。有什么事情,等她病好了再说也不迟。”第一次,南宫彦忘记了反驳。看着花弄影如此严肃的脸色,他知道情况有些严重。 在回来的路上想起白疏影的话,他觉得这次处理事情有些草率!等花弄影出去之后,小荷把药拿出来正想要替白疏影换却被南宫彦制止。 “出去吧,这些事情我来做。”听着南宫彦的话,小荷有些不情愿。见他的神色比刚才缓和了点,她便也不再横加阻拦。 白疏影躺在床上,整个人有气无力根本就动不了。任由南宫彦一件一件褪下她的衣衫,到最后一件裘衣被他解开带子后她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衫。 南宫彦把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眼睛看着她。“放心,我不会强行要了你的。只是上药,好吗?”瞬间表现出来的柔情,让白疏影无法抗拒。 看着她背后那明显的伤痕,他的心有些揪紧。这样完美的背部曲线,那晶莹如无暇白玉般的背。现在,多了这些煞风景的疤痕。南宫彦有些后悔,却始终强忍着。 “为什么要替下人打抱不平,难道他们的性命比你自己还来的重要吗?”替她上着药,冰冷的手指每到一处就会引起白疏影的颤抖。 有几处伤疤已经扯裂,看着有些破裂的伤口南宫彦别过眼去不再看。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心软,会情不自禁陷入这场报复之中,会忘记自己与悠悠那刻骨铭心的爱。 白疏影拉上自己的衣衫,趴在床上。“在我眼里,下人也是人。而且,我不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多少。”这句话说的极轻极缓,就连王妃的头衔都没有带给她几分的殊荣。而南宫彦却一直在深思她的话外之音,为什么会把自己与下人归为一线。难道,堂堂侍郎千金有这么的不堪吗? 想起她的伤疤,他起身就走。没有对白疏影交代只言片语,然后关上房门。 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他站在外面并没有着急着进去。 府里的女眷们都喜欢谈天说地,而且丫鬟之间更是难免。“冬雨你这下玩出火来了,不过这个结局也好。是你一直都渴望的,称心如意了吧!”旁边的小四掩嘴偷笑着,看向冬雨的眼带着几分猫腻。 “我可没有想过要她出来受刑,是她自己闯出来帮那个贱丫头的。怪不得我,况且王爷那么的相信我。怨谁呢!”说的非常轻松,口气一副好像自己就是府里的女主人。 一群的丫鬟顿时像炸开的蚂蚁般,闹哄哄的嬉笑着。南宫彦的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不断暴跳着。原来自己真的错怪了白疏影,而且也冤枉了小荷。要不是看在管家的份上,他也不会这么的相信冬雨的话。简直就是可笑,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这样的目无法纪,丝毫没有规矩。 他悄悄的离开厨房,走回到东院扶起床上的白疏影。“如果,我给你报仇。你拿什么感谢我?”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自己的关心之意,所以他就利用白疏影的身份来出面。 听着南宫彦的话,白疏影一头雾水。“待会有好戏出场,你只要静静的听着就行了。”说完拉下芙蓉帐,朝着外面的小宝喊了一句。 半晌之后冬雨被带了进来,看见南宫彦坐在梨花木的大圆桌旁。在看看放下的芙蓉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冬雨压根不知道南宫彦找她的目的,她跪下来朝着他磕了一个头。 “王爷,您找奴婢。”从进府的那天起,冬雨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成为南宫彦的妃子。然而,她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却被白疏影抢先了一步。女人的嫉妒之心都是很强烈的,所以才会冤枉小荷。 “冬雨,你进府几年了。”南宫彦喝了一口茶,看着地上跪着的冬雨冷冷的开口。冬雨身子一僵,以为南宫彦终于看见自己的存在了。心里有些得意,抬起头脸色微红。 “回王爷的话,奴婢进府已经有三年了。”南宫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东雨的表情他讽刺的一笑。好一个不知道廉耻的小丫头,把我南宫彦当猴耍弄。 白疏影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南宫彦走向床边掀开芙蓉帐。 冬雨的脸色有些黑了下来,不是说白疏影被遣到西厢了吗?怎么还会在东院,难道?心里的不安,开始令她有些慌乱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戏弄本王。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竟然谎称来冤枉小荷。冬雨,看来本王平日子对你们下人太好了。所以,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看清楚了,床的人是这个承乾王府的女主人。纵使本王再怎么不宠爱她,但她依旧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今天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还有,本王劝你别痴心妄想做美梦。你的心思,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冬雨泪如雨下,被南宫彦当着白疏影的面羞辱着,白疏影正要说什么,冬雨便跑了出去。 她有些气氛,挣扎着床上起身。“卑鄙,南宫彦你居然把我当作挡箭牌。”他的心事被白疏影识穿,却也没有否认。 一会儿冷,一会热。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南宫彦。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存活着吗?真的替你感到悲哀,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抓起床上的白疏影,强迫着她看向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颜,带着一丝的愤怒。“白疏影,你慢慢就会知道我的目的。在我没有允许你死之前,最好想尽办法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敢死,我要你们白家全部的人都陪你下黄泉。”说罢放开白疏影,独自走了出去。 心里微微的舒了一口气,既然现在她有伤在身。那么自己就换个方式玩玩,白中天我看你得意到几时。 冬雨一路跑出东院,来到偏僻的后山。放声大哭,她最不服气的就是被南宫彦当着白疏影的面痛骂。“白疏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定是你用了手段叫王爷来羞辱我,白疏影我要你不得好死。”她的心已经冷了,被自己心爱的男子这样的痛斥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明天这件事情一定会成为整个王府里的笑柄,而自己也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看着眼前的糊,她没有多想直接朝着湖里跳了下去。月色下,平静的湖面打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尸体开始逐渐下沉周围出现了许多的水泡。 一缕香魂就这样消失于世,生与死在瞬间变得毫无价值。微凉的晚风吹过,令人顿时泛起鸡皮疙瘩。 ------------ 第十章 流产 月色迷人,银白是月光斜洒在大地上。给花园的景物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白纱,像是女子美妙的迷情。风情万千,带着一抹妩媚。 东院的花园里坐着一位男子,他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上的表情有些忧愁。难得今天白疏影好不容易回来了,原本还想和她说说话。却被南宫彦带了回去,他的心里有股闷气。没处发泄,压抑在心头之上却又是这般的难受。到底自己是怎么啦?心好像是生病了一样,有气无力,提不起对任何事物的兴趣。 一杯接着一杯,很快整壶酒已经见底。 “疏影,你过的好吗?大哥是这样的思念你,你呢?想大哥吗?”远处走来一位女子,当着白子骏的面坐下。 白子骏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的白琳琅,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大哥为何如此的哀愁,三妹嫁了好人家难道你一点都不替她开心吗?”故意说出那句好人家,每字每句却是逼着白子骏说出心里的实话。并不是想要套话,而是想知道白子骏的想法是否与自己心里的猜测是一样的。 借着酒力,他有些烦躁不堪。“你到底想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心里的苦你明白吗?”冲着白琳琅大声的说着,压根就不管自己此时是多么的失态。 是啊,从小到大我背负着是白家长子这个沉重的担子。不管做什么,都要兢兢战战的。面对冷面的父亲也好,面对那永远充满着争斗之心的母亲也罢。这些统统都是自己最痛苦的回忆,从小李诗诗对我就不怎么待见,从自己懂事开始。从琳琅出生之后,她便彻底的对自己疏远了。要不是这些年来,自己努力,用功的学习。得到了父亲的赏识,李诗诗才对自己稍微转变了态度而已。所以,在这个硕大的白家。我能够体会疏影的心情,同样我也能够明白她的苦难。因为,在她的身上我见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白琳琅微微叹息一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相比之下,白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也是同样的令自己痛苦不堪。 “大哥,你喜欢疏影对吗?”看着白子骏的眼是这样的清澈,没有丝毫的闪躲。白子骏站起身,他对着白琳琅发出大笑声。 我喜欢疏影,我凭什么喜欢她。我能带给她什么,她是我的妹妹。难道,我要不理会世俗的眼光让她一辈子被世人唾骂不成? 看着发出大笑声的白子骏,她心里的答案更加的确定了。“大哥,你别发傻了。你和疏影之间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不管她有没有嫁人你们之间今生今世永远都不可能的。”她拉过白子骏,苦口婆心的说着。希望,他不要走错路。不然,害了自己也同样害了疏影。 “你懂什么?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一把挥开白琳琅的搀扶,颠颠撞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远去的白子骏,她便也不在做挣扎颓然的走出了东院。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她一脸的无奈却带不走她心里的彷徨与担忧。 清风苑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苏嬷嬷,苏嬷嬷………”红绡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苏嬷嬷推门进去,她一脸的苍白双手用力的捂住下腹。白色的亵裤,已经隐约有些见红。 白中天正好处理完事情,走进清风苑老远就听见红绡的叫唤声。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红绡已经没了力气,白中天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好不容易有了个老来子,没想到……… 红绡看着不断来会踱步的白中天,心生一计。“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说的气喘吁吁,声音轻柔微弱却令白中天更加的揪心。 “你先别说话,等下大夫到了就会没事的。”红绡轻微的点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嘴角划开的弧度,令人不易察觉。 半个时辰之后,大夫把了脉。对着白中天摇摇头,然后就告辞离开。意思是非常的明显,孩子保不住具体的情况便也没有细说! “呜呜呜………我苦命的孩子。娘都还没见到你的面目,你就这样的走了。都是娘没用,娘害了你啊!”她有些哭闹起来,白中天左右为难。失去孩子已经令他够心烦了,没想到红绡是如此的注重这个孩子。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前几天我还好好的,三丫头回门的那天她摸了我的肚子。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呢?我知道,她恨我。她恨我当年没有把她娘死去的事情告诉你,所以她一直都痛恨我视我为仇人。”白中天细细想来,照她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倒是合情合理。 当年自己的确是没有收到郭玉蝶死去的噩耗,而且如今的三丫头又成为了王妃。要是她想要与自己抗衡,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做主的。你暂时先修养身子,把身体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红绡看着白中天远去的背影,躺在床上得意的笑着。 苏嬷嬷端着大夫开的药进来,看着红绡她走上前去。“苏嬷嬷,做的不错。对了,该给的钱都没少吧!记住这件事情要做的干净利落,千万不能被人发现。那些药渣都倒掉了吧!”苏嬷嬷点着头,扶起床上仍有些虚弱的红绡把手上的药端到她的手中。 白疏影,你和我斗。你没这个能耐,以为自己当上了王妃就了不起了吗?在你还没有变得强大之前,我红绡会一步一步的慢慢拉你下位。这样,你以后也奈何不了我。当年你娘都斗不过我,何况是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呢! 第二天 承乾王府 小荷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看着已经起身的白疏影。“小姐,出事了。”白疏影看着小荷着急的神色,一边穿着自己的衣服。 “又怎么啦?南宫彦又刁难你了。”想想也是自然的,自从自己进门之后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小荷一把夺下白疏影手上的梳子,定定的看着她。“小姐,四夫人流产了昨天夜里的事情。老爷现在就在王府里,想要你回家一趟。”白疏影心里“咯噔”一下,心跳漏了半拍。 找自己回去,四房流产关自己什么事情?何况,昨天自己也是摸了她的肚子一下。难道?........... 南宫彦走了进来,看着房里的主仆俩。小荷急忙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他走到白疏影的面前,半眯起眼睛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过人的手段。杀人于无形,我看你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背后下的苦功不少吧!” 白疏影转过身不再看他,和这样无理取闹的人话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南宫彦迅速的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按住她瘦弱的双肩。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不是一向都伶牙俐齿吗?你会轻功,那么我想你一定会其他的绝活吧!”白疏影感觉肩膀处传来一阵痛觉,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不敢轻易的乱动。怕大幅度的动作会扯裂后背那好不容易开始有些结痂的伤口,于是任由他这样抓着自己的双肩。 “南宫彦,你少血口喷人。我白疏影才不会像你这样的卑鄙无耻,就算是我要杀人也轮不到你来过问。”豁出去了,反正他一直都在找自己的麻烦。而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大不了一拍两散。 各自都不再说话,南宫彦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白疏影才是他的傀儡没有人可以和他争。 ------------ 第十一章 “维护” 白中天站在大厅里,左等右等见白疏影还没出来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到底这件事情究竟是否与她有牵扯,如果有那么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没有,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爹,你怎么来了。”白疏影走上前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并不是很清楚暂且听白中天怎么说。 白中天看着眼前的三女儿,还有她身后的南宫彦。身子正要跪下来,却被白疏影一把扶起。“爹,你无需多礼。想必你今天到来,一定有事情吧!”说完扶着白中天坐到椅子上,南宫彦独自走上前去坐在上座。 看着南宫彦的表情,在看看白疏影的脸色。白中天不好撕破脸皮,说到底现在自己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白疏影的身上。万一说错一句话,惹来南宫彦的勃然大怒那么事情就会适得其反。 大厅里的所有下人被南宫彦遣散了,他端过桌上的茶杯悠哉的喝了起来。眼睛始终没有放过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疏影,隐约能感受到她不是很愿意见到突然而来的白中天。 “疏影,你四娘流产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露出狐疑的眼神看向自己上座的三女儿,想套她的话。 白疏影没有马上回答,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讽刺让人不易察觉。“爹说的是玩笑话吧!疏影昨天跟王爷回了王府,何来的时间去伤害四娘。况且,疏影也没有这个能力。”这番话是南宫彦教她说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此时能帮助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了。 红绡,你好卑鄙。居然利用孩子来打击我,对。几年前,我的确是憎恨你,巴不得你灰飞湮灭,永世不得超生。你得到了一切所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娘呢。说到底,当年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要不是你攻于心计,趁我娘生病的时候摆她一道。试问,你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吗?试问,你能享受这个荣华富贵吗?红绡啊红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我白疏影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黄毛小丫头了,即便是你想要我死那么我也会第一个先拉你陪葬。 听着白疏影的解释,白中天显然是不相信的。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但是当天在众人面前摸红绡肚子的人的确是白疏影。 “岳父大人此言差异,就算疏影真的动手了。那么岳父认为,疏影是如何下手的呢?用毒,用药?简直就是可笑之极,除了大厅,她并未到过白家的任何一处地方。不是吗?何来下手的机会,如果岳父觉得这件事情真的要追究的话。那么小婿就帮你查明一切的真相,还我疏影一个公道。”南宫彦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望向白中天,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恼怒。 话音刚落下,拍了两下手掌。晓风走了出来,站在南宫彦的身边。“属下参加王爷,请问王爷有何吩咐。”南宫彦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晓风,而白中天再也没有任何的借口和理由来刁难白疏影。其实,今天他到来还有一个目的。本想借南宫彦的力,在朝廷上站住阵脚。看来,今天还不是时候。 白疏影实在是不明白南宫彦的用意,一会儿对自己做出重重卑鄙的举动,一会儿又为了自己的事情和白中天唱反调。 “既然王爷肯帮忙,那么老夫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疏影,爹回去了。”他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老脸有些黑沉。本是来找白疏影回去的,没想到却被南宫彦阻止,还插手自己的家务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要是真相公布了不是白疏影做的。那么,自己到时候这张老脸往哪里摆。不行,说什么都要找个替罪羔羊。 白疏影也同样站起身,送白中天到门外。“爹,你还记得娘吗?”在白中天转身刚跨脚的时候,她突兀的问出了这句话。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白疏影步步逼近白中天的身边。“你想要飞黄腾达,你的心目中从来只有自己。爹,难道你每晚都不会做噩梦吗?抛弃槽糠之妻,一点都不顾夫妻之间的情分。你知道吗?娘在去的那天都还想要原谅你,想要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可是你呢?”她倔强的抬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中天。眼睛睁的圆圆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白中天的身子有些颤抖,要不是碍于这是王府恐怕白疏影早就挨下几个巴掌了。好你个不孝女,翅膀长硬了居然学会和老子对抗。看来,靠你我这辈子是注定没前途了。 看着远远而走的白中天,她靠在围栏上手心有些出汗。刚才的话说的过分吗 ?不,一点都不过分。比起娘的死,这些语言又算的了什么呢! 南宫彦依旧坐在大厅上,看着走进来的白疏影。“你们白家真的有趣,本王算是见识到了。白疏影,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自己和下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她没有说话,转过身就想走,南宫彦也没有拦住她的去路。 小宝冲了进来,用衣袖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水。“急冲冲的成何体统,着火了不成?”南宫彦有些怒斥着,小宝大大的喘息着。 “王爷,不……不好了。冬雨自杀了,就在后山的湖里面。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南宫彦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他并不着急着起身。他就是要看白疏影被下人指指点点,流言蜚语是最好的利器。这会比自己的强大报复还要来的痛快,会比自己的手段更狠上几倍。 小宝使劲的擦着自己额上不断流下来的汗水,看着不为所动的南宫彦他觉得奇怪。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王爷居然还这样的气定神闲。 白疏影并没有离开,听见小宝的话。她顿时明白南宫彦昨天晚上的用意,表面上他是替自己出头责骂了冬雨。但是,背地里他想要自己背上被万人辱骂的臭名。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白家三小姐是一个多么凶残,多么嗜血的女人。为了报复,不惜逼死下人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南宫彦,你太小看我白疏影了。这些年来,我在白家什么没有经历过。你这些小小的把戏,还不至于让我对生活丧失信心,不至于令我走上绝路。大不了,我当个彻底的冷妃。反正,王妃这个头衔从我嫁给你的那天起就没有一刻是稀罕过的。 慢慢的走回东院,一路的花香,满院的百花令她没有了欣赏的情致。 “小荷,收拾下。从今天开始,我们主仆俩相依为命。冷院西厢,是我们最好的归宿。”看着走进来的白疏影,小荷停下手里的打扫动作。 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白疏影的面前。“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做。难道,你就不怕自己从此走上夫人的命运吗?”哈,好一句夫人的命运。 娘,疏影不会低头的。纵使全天下的人都笑我,都辱骂我。女儿也会坚强的活下去,女儿等着。等着自己走到死亡的那一天,这些年来在你的身边女儿已经完全的看透了这个尘世。他们想争,好,我白疏影就让给他们。他们想要我死,没那么的容易。在我还没有看见白中天死去之前。我是断断不会比他死的早,我一定要替娘讨回这个公道。我会让白中天明白,抛妻弃儿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春光烂漫,盛夏即将到来。然而,白疏影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一点的温暖。不管是面对白家人,还是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完全没有一丝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怒意。 ------------ 第十二章 小荷无奈,只能听从白疏影的话。这次,她所见到的白疏影是彻底的没有了泪水。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难道就这样的认命了不成,小姐,你所遭受的一切小荷总有一天会帮你讨回来的。 看着小荷静默的收拾着,白疏影没有说话。突然,一个老者冲了进来。 抓过白疏影,往她的粉颊上就是一巴掌。“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还我雨儿的命来。我可怜的儿啊,爹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白疏影楞是没有反映过来,倒是小荷一把挥开老者。 “大胆,王妃娘娘也是尔等小民能动粗的吗?”小荷对着双眼通红的老者说着,转身连忙查看白疏影有没有受伤。 南宫彦,你就这么的痛恨我吗?我白疏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如你所愿,我去了西厢。这些都还是无法解你的心头之恨吗?到底,你在我身上横加的*与羞耻要到哪一天才能结束呢?! 当小荷看清楚老者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是管家何永富。 “你这个嗜血的女人,你会得到报应的,纵使我家雨儿有千万般不是,你也不能如此的狠毒啊……”老者又想上前,小荷动作迅速的挡在了白疏影的面前。 挨了两个坚实的耳光,清脆的耳光声惊醒了小荷身后麻木的白疏影。 她“噗通”一声跪下来,小荷看着白疏影的举动。连忙去扶,却被白疏影一把挥开。 “何管家,冬雨的死我也很难过。这些罪名,我白疏影愿意一力承担,错不在于我的丫鬟。”何永富当时就没了声音,自己是王府里的下人。说到底白疏影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还拥有王妃的头衔,这样的事情自己终究无能为力去解决啊。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气的上前连续挥了她几个巴掌。小荷想要上前阻止,被白疏影瞪来的眼神止住了上前的脚步。她扭转头,不忍心去看。而房间外面的南宫彦,却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没有进去的意思,也不想帮白疏影澄清。 南宫彦急忙转身离去,被花园里的花弄影瞧见他的模样。 花弄影快速的跟上他的脚步,跟着他走进了梅轩。 “小彦彦,你真的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啊!不惜一切的利用白疏影,我敢肯定你刚才帮白疏影开脱是真心的对吗?你并不想让白中天把她带回去,才会破例叫晓风去调查事情。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南宫彦见自己被花弄影说中了心事,正想要气恼的拂袖而去却被花弄影拦住了去路。 南宫彦立马挥开,而花弄影却依旧重复相同的动作。“本王的事情你没有权利干涉,如果不想你这双手废掉的话就马上放开。”为什么要帮助白疏影,看着她被白中天带回家去。自己的心里应该是开心的啊,可为什么还会出手帮她呢! 上次强要了她的身子,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想象当中那般的讨厌白疏影。是因为她姓白,所以才会冠上这些的苦难。白疏影,你要是真的想怨恨的话,那么你就怨恨你的好爹爹吧!是他一手毁了你,同样也是他亲手把你送进了我南宫王府这个狼窝。你我之间的纠缠,今生今世都无法罢休,除非悠悠回来。这些对于无辜的你来说,或许是不公道的。可是,你爹当年可曾有给过靳家公道呢?所以,你的下场注定是悲剧。 花弄影还是没有放开自己抓住南宫彦的手,反而抓的更紧。“彦,悠悠只是失踪而已。并未真的死亡不是吗?在没有找她之前,难道你就不能把心里的仇恨暂时放在一边吗?这样对白疏影来说,简直就是虐待。你的理智呢?你的深明大义呢……”花弄影的话还没有说完,却遭来了南宫彦的一拳。 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看着纤细手指上的红色血迹。花弄影无所谓的笑笑,然后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伸展开四肢,朝着南宫彦的俊脸也是一拳。 两个人开始扭打成一团,身子不经意碰触到梅花树。纷纷扬扬的花瓣随着树枝剧烈的抖动缓缓飘落下来,洒在两个人的眼前。 累了,全部都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相对一笑,各自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渍。“花弄影,我南宫彦并不是这般不分是非的人。可是,一想到悠悠我再看见白疏影。所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因为,我是这样的恨白中天。这些年来,我与皇兄已经彻底的翻脸。朝中大臣也没有任何偏向我的,当年舅舅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所有的人都叫皇兄依法处决,满门抄斩。我曾经试着去找过皇兄挽救舅舅的事情。可惜,当我进去的时候。发现白中天居然在皇兄面前加油添醋,所以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他血债血偿。”悠悠,当你也消失在我的面前时,心里这股子恨却越烧越旺盛了。 花弄影顺手摘下一朵梅花,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嗅着。彦,最是无情帝皇家。我能体会你的苦衷,看来能让你脱离这个无边苦海的人也只有悠悠了! ------------ 第十三章 解救 南宫彦对着花弄影交代了一句话,起身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梅轩。 花弄影快速的从地上起来,往东院的方向奔跑而去。一进门,看见白疏影该跪在地上。脸颊微微红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何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如果,她真的是嗜血的人。在冬雨冤枉小荷的时候,冬雨早就受惩罚了。可惜,王妃娘娘并未这样做。所以,何叔你真的错怪了王妃娘娘。”花弄影苦口婆心的对着何永富说着,希望能劝慰他。 何永富站起身,对着花弄影破口大骂。“你知道什么?死的又不是你的女儿,这个女人能安什么好心。白中天的女儿会有这样的好心,别开玩笑了。要不是她爹……”花弄影第一次对人面露沉色,狠狠的瞪了何永富一眼。 白疏影跪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小姐,你还是起来吧!犯不着对这样的人下跪,何况冬雨的事情错不在于小姐啊!”小荷去搀扶白疏影,她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 何永富已经被花弄影带出了东院,他背对着何永富。 “刚才的话,你最好记住下次不会再说第二遍。南宫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还有,何叔冬雨的死你以后会明白的。怪只怪冬雨自己,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何永富听着花弄影的话,顿时没了底气。是啊,他何尝不知道女儿心里的那些事情呢!当初,早就劝过她,不要对南宫彦动心动情。帝皇之家,不是他们下等次民所能够高攀的。这丫头偏偏不听自己的话,这次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看着远去的何永富,花弄影微微的松了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去看白疏影主仆俩。 “王妃娘娘没事吧!”听见来人的话音,白疏影微微抬起眼。她这才看清楚花弄影,难道他就是一直帮助自己的那个花大夫。 花弄影的眉毛倒拧着,看着眼前一直望着自己还没回过神来的白疏影。虽然,他对自己的相貌是相当的自信。可惜,她已嫁做人妇。何况还是兄弟的老婆,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戏啊!伸出手指,笑着摸摸自己的鼻子。 “看来王妃娘娘没事,此等环境下居然还这样认真的欣赏花某人。”他一逞口舌之快,得了便宜还卖乖。白疏影的脸,“轰”的红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的垂下眼睑。 良久,才悠悠的吐口而出。“对不起,请恕疏影无礼。”这样的教养,有哪个男子不心动。 小彦彦啊小彦彦,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莫介怀,还望王妃娘娘海量,宽恕花某人的轻浮。”小荷看着眼前的花弄影,她苦恼的挠挠自己的头。 “听小荷说,上次救疏影性命的人是花大夫。谢谢,花大夫的救命之恩。”一听自己被叫做大夫,花某人可不乐意了。 径直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白疏影的面前。“首先,救你的人不是我。我顶多给你把脉,上药的人才是真正救你性命的人。还有,我不叫花大夫,我叫花弄影。如果,王妃娘娘实在是要称呼在下的话。那么,你可以叫我花神医。”白疏影抿嘴一笑,那笑被花弄影看在眼底。却看的如痴如醉,如此佳人却被小彦彦这样的折磨。唉,迟早消香玉损啊。 反正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花弄影便也不在逗留。 临走前,白疏影对着花弄影盈盈一拜。“谢谢花神医的救命之恩,疏影没齿难忘。”前面一句花弄影听着有些别扭,后面一句他倒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走到老远的地方,他朝着白疏影大声的喊着。“你谢错人了,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白疏影一直反复的在思量花弄影的话,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的头绪。刚才不是他救了自己吗?怎么说,救自己的人不是他呢?在这个王府里,除了他再也没有人会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如果靠南宫彦,那么就只有等死的下场。 花弄影推开自己的厢房门,看见里面坐着一尊黑面神佛。“有何贵干,事情都帮你搞妥了。是不是还想再挨挨我的拳头,是的话我就成全你。”说着话,然后又连忙捂住了扯动的嘴角。 南宫彦依旧没出声,走上前去朝着花弄影的肚子就是一拳。等花弄影反映过来,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南宫彦,此仇不报我花弄影枉为人。”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角。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然后大大的叹了口气。 “小彦彦,希望你早日找到悠悠。起码,你现在还有人性。真怕,到时候你越玩越激烈。”手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睛望着床顶上的幔帐暗自出神。 南宫彦走回东院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他急切的走上前去,打开衣橱。里面的女装全部都不见了,还有梳妆台上的首饰。重重一圈砸在梨花木大圆桌上,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 “白疏影,你就那么的喜欢西厢冷院吗?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本王,我看你能够撑的了多久。我就不相信,你白疏影能在西厢冷院支撑一辈子。” 眼底下的阴郁一扫而过,开始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究竟自己是恨她,还是在意她!明明自己想要看她死,明明自己想要她不好过。为什么,要紧关头的时候总是三番几次的出手帮她解决难题。心里的不安,让他变得有些烦躁不堪。 ------------ 第十四章 嫁祸(上) 自从白中天从王府回来之后,红绡每天都过的兢兢战战的。生怕这件事情被白中天识穿,一直以为南宫彦不待见白疏影,对于自己来说便是有机可乘。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彦竟然阻拦白中天,还帮助了白疏影。看来自己的算盘是落空了,一定要马上解决流产这件事情。 “好你个白疏影,原来你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进了王府几天的门,倒是学会聪明了。我们走着瞧,不把你整死我红绡倒过来给你提鞋。”她阴测测的说着,狠狠的捏碎手中的那块挂花糕。 当年,要不白疏影从中作梗她红绡早已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需要委曲求全的呆在白中天的身边吗?还需要伺候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许多的半老头吗? 苏嬷嬷看着红绡生气的样子,她关上房门。 “四姨太,恐怕这次的事情纸包不住火。要是不快点解决的话,真怕麻烦大了。”苏嬷嬷唯唯诺诺的说着,她每晚都做噩梦总是听见婴儿的哭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红绡放下被她捏的稀巴烂的糕点,对着苏嬷嬷开始窃窃私语。 “这……四姨太。这样做恐怕不好吧!”刚添完完一条命,现在又要增加一条命。她有些同情起郭玉蝶来,想必当年她也不好过。捡了一条白眼狼养在自己的身边,反过头来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拢拢身上的紫色轻纱外罩衫,妩媚的一笑。“不来个鱼死网破,何来风平浪静的日子呢?嬷嬷你觉得呢!”带着清脆的笑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中天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头痛这件事情。如果,被南宫彦知道白疏影是冤枉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自己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进来”听见外面的敲门声,白中天感到无力。 红绡走上前去,坐到白中天的腿上接着搂住他的脖子。“老爷,我知道你疼爱我。为了我的事情,不惜和南宫彦翻脸。可是,三丫头不承认。我们也拿她没办法的,唯今之计只有……”放下双手,在白中天的胸口上画着圈圈。眼波暗送,搅得白中天一阵心乱。 “如果,你这样做的话。那么三丫头就无法帮助我在朝中巩固地位了。”红绡立马起身,背对着白中天。 肩膀一抽一抽的开始哭了起来,希望白中天答应自己的要求。 看着红绡抽动的双肩,还有轻微的啜泣声。白中天无奈,起身把她楼在怀里。“都答应你就是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得换个方法做。明白?!”红绡点点头,吸吸红彤彤的鼻子。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好,只要最后的结果是针对白疏影的就行了。 说完之后,红绡离开了白中天的书房。 远处传来了一阵笛声,她快速的拢上自己的罩衫。 趁四处无人,便旋转翻墙而出。 老远的地方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黑暗中,红绡看了一眼马车。双手抱成拳头,跪在马车外面。“属下参见主人,不知主人急着召属下回来所谓何事。”她的话还没说话,一片树叶从她的耳际一闪而过。犹如一把快剑,把她的左颊鬓发削了下来。一股凉意,袭上红绡的背脊。 “几个月不见,红使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要召见你,还需要向你报备不成。”马车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接着从马车上飞身而出,站立在红绡的面前。只见他一身的黑色长衫,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好看的薄唇紧抿,双手负在背后。 月光斜洒下来,把他的身影拉长。随意披散的发丝,因着晚风的吹动而轻轻飞扬。浑身,透露着一股肃杀的气势。 “叫你杀了白疏影,为什么还迟迟不动手。是不是要等小姐亲自出马你才会办事?”男子转过身,冰凉的手指擒住红绡的下颚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红绡立马别过脸去,她是玩物没有任何的价值。所以,在她打掉孩子之后就更加的痛恨白疏影。要不是她,或许自己也不用堕落在白家,也无需处处被白中天强取豪夺。 接着黑暗中只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红绡的嘴角挂着血丝。“好大的胆子,我的孩子你竟然也敢动手打掉。”男子蹲下身,揪住红绡的衣襟伸出手指替她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她微微的瑟缩下,身子向后挪去。 “孩子不能来到这个世上,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我的旧路。”男子没有说话,她快速的放开抓住自己的手。 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忘记当年的那桩惨案。如果,没有白中天的加油添醋。或许,他的父母健在。或许,他早已娶妻生子。 “希望你尽快杀掉白疏影,到时候要是小姐等不及了。下个死的人或许会是你,而不是白疏影。”他快速的走上马车,然后消失在黑夜之中。红绡跌坐在地上,擦了额上沁出来的汗珠。 看来,这件事情得加快脚步了。不然,死的人会是自己。小姐她要回来了吗?她要是出现的话,那么整个京城必将大乱。 她慢慢的走回了白府,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包药。上面还有几个字。想必,是他留下的。 “白疏影,看来明天会有一场大祸等着你。”她快速的换上夜行装,把桌上的药塞进了丫鬟的包袱之中。 希望天亮之后,这场游戏会更加的精彩。 ------------ 第十五章 嫁祸(中) 白疏影搬进了西厢冷院,小荷见白疏影的身体不好。于是,所有的打扫活本想全部自己做。没想到,白疏影却先自己动手做了起来。小荷,见状连忙夺下白疏影手中的抹布。 “小姐啊,你再怎么说好歹也是这个王府的王妃娘娘。有奴婢在的一天,这些粗活不用你亲自动手,操心。你看看你的手,好久都没有保养了,都开始变得有些粗糙了。”白疏影任由自己被小荷推着坐下来,听着她那些个唠叨。心里却是一片的温暖,所幸的是小荷还在自己的身边。 南宫彦,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我被你赶到了西厢冷院。这样就可以不在妨碍你,同时也不会让你再感到一丝的不愉快。你心里一直有所爱的人,那又何必来招惹我呢?!到底,我白疏影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是如此的痛恨我,巴不得我死在你的眼前才能泄你的心头之恨啊。一想起,自己进门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宫彦对待自己的冷漠态度,白疏影有些头痛。怎么也找不到这事的真相,想破了头依旧还是没用。 瞧见白疏影有些发呆的样子,小荷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了白疏影的面前。把冰凉的手擦拭干净,握住白疏影的双手。“小姐,你不要难过,奴婢相信,王爷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这样做的。总有天他会接小姐离开的,奴婢觉得目前小姐应该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小荷见到白疏影没有出声,暗自叹气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将来。 王府书房 “事情怎么样?”南宫彦头也不抬,对着眼前的下属惯例的询问着。 晓风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当他说到郊外的事情时南宫彦的脸色有些变化。这些年经历过官场的尔虞我诈,他波澜不惊的随即恢复正常。 “还有这等事?你去查清楚红绡的真实身份。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全部的。”放下手中的兵书,这才抬起头看了晓风一眼。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依然是一片的冷静。 晓风朝着南宫彦微微的颔首,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南宫彦起身,走到书架上,拿掉一整排的书,打开暗格取出一副图。“悠悠,表哥一直在等你。你可有感受到,七年了你过的好吗?”当自己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喉咙处弥漫过一股酸涩的滋味,只有自己才能独自体会,随后哽咽不语。 有生之年,他希望自己能够再次见到靳悠悠。她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吧?! 夜有些深沉起来,面对明天的事情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把握。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到底是谁呢? 白疏影一袭的白衣,站立在梅轩的花海之中。她被眼前大片的红梅所吸引,原来王府里还有自己所喜爱的梅花。不自不觉之中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便情不自禁吹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笛子。 只见,她手指灵活的运用着。美妙的音符犹如天籁之音,回荡在整个王府里。似婉转的流莺,又似轻灵的布谷鸟鸣声。宛若空谷幽兰。 南宫彦循着笛声,慢慢的朝着梅轩的方向走来。白疏影完全的忘我,闭着眼睛沉浸在笛音之中。一曲完毕,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看见南宫彦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进来梅轩的。这里是禁地,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踏入。”凌厉的声音响起,白疏影拿在手上的笛子倏然松开掉在了地上。 梅轩是禁地,原来如此。 白疏影没有回话,径直从他的眼前走了过去。南宫彦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显然,看着白疏影对自己做出冷漠的样子让他感到恼火。 在她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南宫彦抓住了她那略带着冰凉的手腕。为什么她的手是如此的冷,难道身体虚弱成这样? 白疏影一把挥开南宫彦的钳制,手腕处传来的温热令她动荡不安。 娘亲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仿佛还是在昨天。一切,在她的脑海之中历历在目。所以,她从小就发誓不会爱上天下间的任何一个男子。每每,面对南宫彦她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意乱。 心里想着事情,眼看着身子就要撞上石桌的时候南宫彦快速的拉开她。两个人双双跌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此时的样子别提有多暧昧了,白疏影一动不动就这样靠在南宫彦的身上。她转过头去,尽量不去看南宫彦的眼睛。 那好看狭长的丹凤眼,眼里尽显的笑意被白疏影不小心看见。“卑鄙,你放开我。”他顿时玩心大起,双手快速的搂住白疏影的柳腰,紧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 “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话刚落下,修长的中指挑起白疏影的下颚。对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努力的汲取着她口中的甘甜。这一切是这样的自然而然,直到白疏影狠狠的咬到他的舌头才不舍的分开。 原来,自己对她竟然像是上瘾的毒药。逐渐开始沉沦,那欲罢不能的心态完全颠覆了当初娶她的初衷。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她那暗自坚强的神态。心为什么会隐隐作痛,为什么会令自己起到想要保护她的信念。不,看着她的倔强。顶多,只是想要征服她。要让她明白,在这个王府,在这个世界上,我南宫彦才是她白疏影的主宰着。 一个吻,令两个人都产生了意外的情愫。白疏影逃也似的往西厢奔跑而去,地上的笛子她忘记了去捡。南宫彦起身,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笛子,开始缓缓的吹了起来。这个曲子,就是白疏影那天晚上所听见的。 ------------ 第十六章 嫁祸(下) 两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自从白疏影搬离东院之后。南宫彦再也没有踏进过新房一步,都是在书房里过夜的。 或许,他也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情感,同样也在逃避面对白疏影。 小荷守在门外,看见白疏影急冲冲的跑来她迎了上去。看着她的额上沁出来的汗水,还有脸色一片绯红的样子。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虽说这里是王府,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白疏影用手捂住小荷的嘴,拉着她走进了房间。 回到房里,她马上放开捂住小荷嘴巴的手。小荷大口的喘息着,没好气的站在白疏影的身边,一跺脚,嘴巴嘟的老高。“小姐,你捉弄我。”白疏影笑眯了眼睛,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要是不马上捂住你的嘴,估计要被你念到天亮。”语气里尽是宠溺,歪着头看向一旁假装很生气的小荷。白疏影扯扯小荷的衣袖,左右的摇晃着。 “还生气呢!小荷嬷嬷,下次可不要那么的唠叨喔!”小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过凳子坐在白疏影的面前。 看着白疏影晚上的心情有些大好,她便也不再细问。 主仆两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白疏影就寝的时候小荷这才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离开西厢。 回到下人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熟睡。这几天,她在下人之中受到排挤的事情没有告诉白疏影。怕这些事情,会引起她的伤心,难过。冬雨的死,白疏影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小荷,故意等大家全部睡着之后才回去安歇。 从小,因为自己的家里穷。所以,打小狠心的父亲把自己买给了白家。以往十几年为奴为婢的生涯当中,她受尽了白眼尝尽了心酸。自从被分配到白疏影身边之后,生活才逐渐好转起来。从一个一事不懂的小丫鬟,变成会看人的眼色行事。一路走过来,这些艰辛与心酸,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到而已。 和衣躺下,眼睛不敢闭起来。她时时刻刻都以戒备的状态存活着,生怕自己有个万一便无人照顾白疏影。在这个犹如龙潭虎穴的承乾王府,她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也只相信白疏影。 天开始微微亮,鸡鸣声源源悠长。金光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树杆上,树叶上全部都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晨雾,在阳光的驱逐下逐渐的散去。一片的晴明。 南宫彦去上早朝,王府只有白疏影一个人。 小宝留在王府里,一半是为了保护白疏影一半是因为南宫彦的吩咐。 白疏影推开窗子,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物。 落漆的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小荷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见到白疏影一身单薄的衣衫,她上前关上窗子。“小姐,天色还早你要不要在躺一会。还是………”还没等小荷的话说完,白疏影已经走到了盆架边开始梳洗。 “小荷,我总觉得今天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似的。我被噩梦惊醒,看见娘哭泣的脸。我还听见,她对我叹息。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之声,令我这样的揪心。”柳眉向两边聚拢,露出担忧之色。 小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粉白的套装,想让白疏影换一下心情。 全部穿妥完毕,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宝急切的跑了过来,看着白疏影脸色有些难看。 “小宝你来有事吗?”她对着面露难色的小宝询问着,站在院廊的屋檐下,感受着眼前刺眼的阳光和开的烂漫的百花。 “王妃娘娘,你娘家来人了。说有要紧的事情要您回去,您看要不要奴才去回绝呢?”难得,趁今天南宫彦不在。上次回门的时候,也没好好的和大哥说说话,还有大姐。这次回去也好,她带着小荷前往前厅。 心里始终没底,小宝怕白疏影回去会有麻烦,赶紧找了家丁去宫里传话给南宫彦。 白疏影走到前厅,见到来人便是苏嬷嬷。“老奴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吉祥。”白疏影自然没有去搀扶苏嬷嬷,她举着茶杯一直没有说话。 想起当年娘亲死去的情景,今天这样对待她实在难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起来吧!苏嬷嬷来王府所谓何事啊?是四娘要你带话来,还是爹说的事情有进展了。”说话的声音虽然是轻声细语的,如春风般和煦。然而,眼神却是紧盯着苏嬷嬷。 白疏影的眼神看的苏嬷嬷有些头皮发麻,这件事情令自己左右为难啊。不行,只要出了王府一切都不用这样的畏畏缩缩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的确是老爷的吩咐。老爷昨个儿在盼王妃娘娘回家,所以今天才叫老奴特地大清早过来接王妃娘娘回家的。”白疏影自然是知道苏嬷嬷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不过,为了能回白家看望白子骏他们。这些,她都能忍耐。 小宝准备了轿子,好让白疏影代步。 白府 一进白家,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眼前的状况犹如王府那天晚上的行刑时般,气氛压抑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红绡站在大厅里,流产之后的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依旧不削减她的光彩照人。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回来了,要请你这个大贵人回家可真是折煞四娘我了。”眉眼里尽是讽刺,脸上却带着无比真心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她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突然,林小菊被几个家丁拖了出来。只见,她发丝披散,嘴唇上的皮全部破裂。这是什么状况?白疏影一头的雾水,而红绡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盛。 “王妃娘娘,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需要我这个做四娘的来提醒你吗?你恨我没有把三年前你娘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你爹,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哪怕是出嫁了,你也伺机找机会来报复我。可是,你弟弟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怎么能啊……….”笑脸在瞬间变成了哭腔,白疏影暗自咬牙。原来,还是为了上次流产的事情。这件事情和林小菊有什么牵扯呢? 她感到头痛,身在白家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人能够定夺。白子骏听闻吵闹的声音,走了进来。 看着匍匐在地上已经有气无力的林小菊,在看看左右为难的白疏影。他不悦的皱起剑眉,朝着红绡不屑的讥笑。 “四娘,看来流产的事情并没有令你伤心欲绝。你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疏影再怎么有错,她现在也是堂堂的王妃娘娘岂容你这样的诋毁。”看了一眼假装柔弱,擦拭着自己脸上不断落下眼泪的红绡。白子骏有些厌恶,反感她这样的狠毒妇人。 “胡闹,子骏看来你才是不明白自己身份吧!”白中天正好下朝,他朝着大厅的方向走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女儿,还有大儿子。红绡见到白中天,眼里的泪掉的更加泛滥。 山雨欲来风满楼,白疏影心里乱了方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十七 一句严厉的斥责打断了几个人的僵持,白中天一甩手推开白子骏往白疏影的方向走去。 “爹,你切莫冲动。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的调查清楚。要是疏影在白家受委屈的话,南宫王爷追查下来这个罪名和后果我们白家是负担不起的。”白子骏抬起眼睛看向白中天,转尔又望向红绡。 好你个卑鄙的妇人,总是把矛头指向疏影。难道,这样做令你很开心吗?三娘都已经不在了,你苦苦争夺意欲为何呢!难道,看着疏影嫁进王府就这么的令你痛恨吗? 林小菊倒在地上,毒辣辣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姐…….小菊没有做过。”声音有些微喘,令人听上去有番痛苦的错觉。 家丁们和下面的丫鬟们开始窃窃私语,并不明白林小菊这次做错了什么?林小雨从人群中走出来,重重的跪在地上。头不断的磕着,一下一下的没有停止。 看着林小雨的样子,白疏影想起了三年前郭玉蝶死去的那个夜晚。在寒冷的大冬天里,她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红绡的房门外也是这样不断的磕着头。 “够了,停止你的举动。”她突然像发疯了似的,对着外面的林小雨大声的喊了一句。林小雨抬起自己的脑袋,额头上已经见红,血液把她的刘海全部粘在了一起。水袖下面的小手,紧握成拳头。白疏影已经气的不行,再怎么忍耐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 她冲上去,扶起地上的林小菊。 “你别怕,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情。你的性命由我来定夺,白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或者是死。”这番话说出来,令白中天的脸色霎时难看万分。 红绡一见到白疏影没有了往常的软弱,心里不由得一惊。难道,南宫彦不宠溺她的消息全部是假的吗? 不行,小姐交代的任务一定要处理干净。不然,下个死的人会是自己啊! 她走上前去,一把拖起地上的白疏影。“你叫林小菊在我的安胎药里,偷偷的加少量的红花。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嘛?怎么,敢做你就不敢承认吗?看看这是什么?”一把抓过苏嬷嬷手中的包袱,狠狠的摔在白疏影的怀里。包袱的结散开,一包用油墨纸张包装的小东西掉在了地上,白疏影看着地上的红花脸色一片的煞白。 白子骏也不敢相信,不管怎么说他自始自终都相信白疏影的为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给我拿下她去报官。”几个家丁不敢动手,碍于白疏影是王妃娘娘,同样这里还有白子骏在谁敢贸然上前的。 “你们都聋了吗?是不是要老爷出声才会动手啊。”红绡手指着一群有些难为的家丁,气急败坏的模样有些跳脚。 远远而来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据说,我家王妃犯了事。岳父是不是该给小婿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单不说冤枉。好在你们还没动手,要不然项上人头我南宫彦也难以替你们保全。她是当今皇上亲自下旨封的王妃娘娘,我承乾王府的女主人。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或者是流一滴血。你们白家全部陪葬也不配。”前面的话是替白疏影解围,而后面的却是替悠悠所说。 红绡见到来人正是南宫彦,心里的气顿被堵住怎么也咽不下去。白中天起身从大厅里走了出来,所有的人全部跪了下来。 南宫彦轻蔑的笑了一下,上过去扶起地上的白疏影。“你没事吧!有没有受惊。”语气里尽是温柔,两个人的感情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就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而,白子骏却极为不舒服南宫彦对待白疏影的态度,他别过眼去不再看。 朝着南宫彦微微摇了下头,手心传来的温度令白疏影感到安心。他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对自己是如此的体贴,如此的关怀。莫非,他又要算计自己不成。 “岳父请起,无须多礼。”过了好半晌才叫地上的白中天起身,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随后又恢复正常。 要是让白中天恨上白疏影,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比自己想象当中要来的有趣呢?南宫彦的心里猜想着,却有些期待。 “岳父似乎忘记了我上次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显然,岳父的耐性不够。”人已经走进了大厅,坐在上座看着眼前站着的白中天。 红绡双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绣帕,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把白疏影带回来。没想到,非但没有整到她,还被南宫彦痛斥了一顿。再此刻,她唯有忍耐。 “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红绡比我们还要清楚。”被南宫彦点到自己的名字,红绡的手心里开始盗汗。 南宫彦,算你狠。 白中天也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南宫彦的意思。 事情都交代完毕了,他起身牵过白疏影的手走出了大厅。当白疏影停下脚步的时候,转头望向地上的林小菊。南宫彦自然她的心思,不过他并不想阻拦白疏影。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么,岳父也该把下人放了吧!”白疏影刚回来,对上南宫彦的眼。他居然明白自己的心思,今天的他非常的反常。 白子骏看着被南宫彦带走的白疏影,一半松了口气一半则是有些无奈。 一出闹剧,就这样的结束。白家所有的下人散去,林小雨背着林小菊离开。白子骏也回了东院,心里遗憾没有再次和白疏影说上话。 ------------ 第十八章 南宫彦和白疏影坐在马车上,两个人各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情怎么会被他知道的,照道理说他去上朝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回白家的事情啊。难道,他在自己身边安了眼线。卑鄙。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任人宰割的替罪羔羊。”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白疏影一点都不奇怪南宫彦此时说的话。他永远都是这样的冷傲,冷情。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他都可以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不想回答,也不屑回答。 “怎么?那么讨厌看到本王吗?”半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捏住白疏影的皓腕。只觉得手腕传来的痛觉,令白疏影感到无比的痛。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南宫彦没有放开,反而抓的更紧。他等白疏影开口求饶,无奈白疏影一直倔强着。 “要你开口求我真的有这么难吗?白疏影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正妃。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王府一步。还有,和白子骏最好保持距离。不然,小心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完,白疏影低下头往南宫彦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下去。 他吃痛,眉头一皱放开抓住白疏影的手。“卑鄙,南宫彦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大哥之间,除了兄妹之情绝无其他的情感。”白疏影朝着南宫彦大声的反驳着,语气坚决。 手腕处已经明显见红,她却始终没有落泪。 这样的倔强令南宫彦心疼,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白疏影你果然还是这么的天真啊。以为,我刚才是真的去救你吗?我是要让白中天与你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本王没有闲情功夫陪你继续玩。”他一下朝就看见自己的家丁等在宫门外,听闻白疏影被白家人带走马上追到了白府。 连自己都琢磨不清,在赶往白府的路上还是找不到答案。如果是真的想要把白中天的恨意转移到白疏影的身上,那么自己千不该万不该马上来救她。看着她受尽折磨,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是王爷。要是,白疏影受罚传出去,自己的脸面何存,王爷的威严何在。 看见白子骏对白疏影保护的过分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但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名义上,白子骏的确是白疏影的大哥!每当白子骏与白疏影两个人暗地里眼神交会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心竟然是闷闷的。南宫彦生着闷气,白疏影便也不再理会他。 他刚才的那番话说的很对,如果能让南宫彦对自己产生真实的感情。那么,他就不是那个冷情,也不是那个处处刁难自己的南宫彦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彻底的清醒,不再抱任何的幻想。他刚才对自己温柔的样子,全部都是假装的。不过是为了顾全自己的王爷面子,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身份着想而已。 马车停下,白疏影没有坐稳一不小心跌进了南宫彦的怀里。“这么的迫不及待,也好,今晚你就来侍寝。”白疏影立马离开他的怀抱,比南宫彦先行走下马车。 小荷搀扶着白疏影走进了王府,两个人前往西厢而去。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南宫彦一直没有移动脚步。 “王爷,您可回来了。幸好王妃娘娘没事,不然,奴才有负您…….”南宫彦狠狠的盯向小宝,这次让他止住了声音。好在白疏影走远了,不然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西厢那边寸草不生,四处凄凉。你处理的怎么样了?”小宝用手挠挠自己的脑袋,趁着白疏影出门的空挡,命王府的家丁好好的清理了西厢。 这段时间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花弄影的洗脑,还是因为,真的对白疏影转变了看法。对她,没有像大婚当日这般的无情,冷漠。 主仆俩走进大厅,一身火红衣衫的花弄影正悠哉着喝着手里的茶。南宫彦走了进去,踹了一脚花弄影的长腿。 “哎呦,你见不得我比你长的俊秀是不是。巴不得我变成瘸子?小彦彦,你的心眼真小。”花弄影说的正开心,南宫彦对他露出灿烂的笑。花弄影自然知道那笑有多么的不怀好意,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想要拔腿就跑。却被南宫彦一把抓住,使劲的拖着他。 “现在想跑,晚了。花弄影,你这小子就是欠教训,皮痒。”花弄影转过头,呵呵的傻笑着。 南宫彦根本就不买花弄影的账,把他拖出了大厅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进书房,南宫彦这才放开花弄影。 “小彦彦,你抓我来难不成这里藏着美人。你金屋藏娇,也不告诉兄弟我。”一本兵书,毫不客气地朝着花弄影的方向飞来。他潇洒的一偏身,伸出左手接住了正要砸到自己俊脸上的书。 南宫彦坐到了太师椅上,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的表情。花弄影知道他想说正经事,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性子。装模作样的翻阅着,南宫彦赏赐给自己的兵书。 “你知道白府的红绡吗?白疏影的四娘。”花弄影不悦的皱起眉头,什么品味连妇人都不放过。 “抹去你脑子里的淫秽思想,现在说的是正经事。”花弄影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太舒服的轻声咳了一下。 “怎么?你发现她有异样的举动?”花大少,翘着自己的二郎腿把玩着手里的书。 南宫彦没有说话,打了个响指。晓风从暗室里走了出来,双手环胸抱着自己的剑。冰山一座,终年累月都是一身的黑。 花弄影不实相的用手挫挫自己的手臂,以示自己对晓风那张酷似陆判般毫无面部表情的冰山脸充满着反感。 晓风拿眼睛横了花弄影一眼,他马上乖乖的坐正自己的身子。南宫彦,撇住笑意。晓风的武学修为是暗卫组织里面出了名的高,碰上花弄影完全就颠覆了。 “晓风,你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他。”闭着眼睛对着眼前的下属说着,白家的事情令南宫彦有些伤神。 听完晓风的所见所闻,花弄影半天没了声音。敌国奸细难道又出来作乱了?为什么要潜伏在白家,这点说不通啊! “彦,你的看法呢!”花弄影难得一次的认真起来,放下手里的兵书等待着南宫彦的回答。 南宫彦倒是不着急着公布答案,反而悠哉的写起了毛笔字。他是故意折磨花弄影的,就是要看看他有多少的耐性。 “别磨蹭了,你知道多少全部说出来吧!”某只终于忍不住抓狂了,南宫彦这才作罢。 “我认为,红绡并不是简单的小妾。而且在几年前还是伺候郭玉蝶的丫鬟,后来白中天才把她收房。她潜进白府,显然是有着一番周详的计划。至于是为了什么?这点,暗卫目前也没有找到答案。不过,这些年来她处处针对白疏影。所以,我想不明白。”花弄影摸着自己的下巴,轻微颔首着。 觉得南宫彦的分析的确是有道理,那么黑暗中红绡所见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呢?如果,晓风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的话。此人的武功,不像是一般的招数。光是一片树叶就能削下鬓发,内力如此深厚。 “难道…….?”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晓风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反映。 花弄影笑开了眼,离开座位走上前去。单手搭在南宫彦的肩膀上,朝他妩媚的一笑。“小彦彦,我们两个完全应验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佳句啊。”南宫彦转过头,对上花弄影那喜滋滋的笑脸。 “不想死的话,你尽管试试看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保证让你毕生都回味无穷。”吓得花弄影立马缩回了自己的手,把双手藏到怀中。生怕,南宫艳对他做出回味无穷的举动。 书房里发出一阵的爆笑声,花弄影气呼呼的看着南宫彦主仆两。 ------------ 第二十章 天未亮,白疏影转醒过来。南宫彦的离开,她都知道。只是一直装作沉睡而已,听见房门被甩上。她失落的重重吐了一口气,为什么心会隐隐作痛。难道,那句悠悠真的令自己如此的不舒服吗? 不会的,自己不会爱上他的。南宫彦,对自己总是这样的冷情。不管是做什么,对自己总是一味的刁难。何况,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位置。如果说真的有位置的话,那么也顶多只是承乾王府这个女主人的名义吧! 到底,悠悠是何许人也呢?是他的红粉,还是他的知己。看似冷漠,无情的他。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可见,那叫做悠悠的女子应该比自己还美艳吧! 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红紫紫,白疏影知道昨天晚上的那场欢爱并不是做梦。床上还残留着他的余味,可惜人早已经远去。 娘,疏影是否会步上你的后尘。如果,疏影真的步上了呢?女儿又该如何,我是该认命还是该挣扎。 掀开被子,起身。穿上衣服,不想被小荷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怕那丫头又要为自己难过,同样的也不想被小荷知道自己的遭遇。 想起马车上的那句话,为什么自己要与大哥保持距离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些年来在白家,自己要不是靠着大哥的照顾。或许,今时今日也没有白疏影了吧!正当她在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 白疏影穿妥当推开门出去,只见小荷和两个人丫鬟发生了口角之争。 “小荷,怎么回事。”白疏影看向头发被抓的散乱的小荷,还有她那被撕破的衣袖。 见到白疏影出来,小荷慌忙掩饰自己的窘样。 “没事,没事。奴婢没事。小姐,我这就给你去打水,梳洗。”一旁的丫鬟都嗤之以鼻,冷冷的看着白疏影。 “青青快点走吧,省得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千万别步上冬雨姐姐的后路啊,人家的手段可硬着呢!”被叫做青青的丫鬟,拉着柳绿的手从白疏影的面前大摇大摆的经过。 心里的那口气,已经隐忍了很久。她是王妃,纵使她有千万般的错。在这个王府,除却南宫彦能给她脸色看。难道,连下人都能骑到自己的头上来吗? “站住,刚才的话你们在重复一遍。”被白疏影严声叫住,两个丫鬟顿时没了底气。一直以为,白疏影对下人算是宽厚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失算。 两个人忻忻然的转过身,不耐烦的站在白疏影的面前。 摆明是因为南宫彦不宠爱她,所以才会对白疏影如此的不敬。 “简直就是放肆,在王府里。我是王妃娘娘,你们不过是丫鬟,奴才而已。难道,南宫彦这几年来都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吗?见了主子不用行礼吗?还是,看我好欺负。冬雨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我的面前指桑骂槐。今天就饶你们俩一次,下不为例。记住,打狗也要看主人,小荷,不是你们能够随便动手的。”说完,白疏影当场拂袖而去。 青青和柳绿半天没有反映过来,白疏影这样的话说方式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小荷快速的跟上白疏影的脚步,跟着她走进屋里。 白疏影气的整个手都在发抖,却假装镇定。 小荷走上前去,直直的跪在了白疏影的面前。“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你被人骂,是奴婢不中用。”小荷急切的说着,希望白疏影不要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傻丫头,快起来。下次你要是再跪,直接打包回白家去。我不缺少对我下跪的人,但是,我缺少对我忠心耿耿的人。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说出来。小荷,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白疏影扶起地上的小荷,对上她的眼希望小荷对自己说出实话。 照今天这样的情况看来,小荷被欺负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小荷用残破的衣袖,使劲的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小姐,我没事。这些都过去了,奴婢真的不要紧。”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委屈,而影响白疏影的目前的平静日子。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处理下。不管,结果是如何的一定要叫南宫彦出面解决。 “小荷,你不说是不是。那么,我自己亲自去问。”实在是拗不过白疏影的软磨硬泡,小荷这才说出了自己多天来所遭受到的一切不平。 听着小荷这些天所遭受到的一切,白疏影越听越气。“小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说了,以后我白疏影吃饭,你也吃饭。我白疏影喝粥你也喝粥,可是现在我居然不能保护你。小荷,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她腾的从椅子上起身,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 小荷生怕白疏影去下人房,找那些丫鬟她们算账。于是,紧紧的跟在白疏影的后面。 见白疏影快速的穿越过回廊,来到了南宫彦的书房。 “王妃娘娘,王爷正在商量事情你不能进去。”白疏影狠狠的推开小宝,直接闯了进去。 推开门只见书房里坐着南宫彦,还有花弄影。南宫彦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白疏影看看三个人,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爷,奴才实在是拦不住王妃娘娘………”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彦朝着小宝挥挥手打断他的话。 花弄影看着一身白衣,一头青丝随意披散的白疏影。不得否认,白疏影的确是美的不可方物。就算是靳悠悠在场,白疏影这幅模样也可以与她匹敌。 看着花弄影目不转睛的样子,南宫彦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小彦彦,我先告辞了。等下再来找你,晓风啊,陪爷出去潇洒下。”说完,手指勾上晓风的下巴。晓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张酷似冰山的脸更加的冰冷。 书房里只剩下白疏影和南宫彦两个人,他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没有看白疏影。 “南宫彦,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处处刁难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丫鬟都不放过。你敢说,下人房里的事情不是你指使的。”白疏影依旧站在他的面前,语气有些苛责。 南宫彦倏地睁开双眼,白疏影一脸愤怒的样子被他尽收眼里。 “下人房的事情?白疏影,我南宫彦想要整死你,那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何必这样花费心思,大费周章的。还是,你没有学乖昨天晚上的教训。那我,不介意帮你重新温习下。”人已经走到了白疏影的面前,双手扣住她的纤腰衣带快速的被解开。 “不……住手。南宫彦,别逼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南宫彦便也没有强人所难。放开她,替她拉上衣衫。 “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转过身,背对着白疏影朝她生硬地下逐客令。 系上自己的衣带,她双眼通红。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为什么反倒是自己送上门被他羞辱呢? 打开门,她走了出去。 该死的,为什么看见她总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呢!看着她的眼,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分寸。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里会涌现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不,白疏影你不值得我南宫彦这样对你。只要你是白中天的女儿,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书房里,响起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南宫彦一拳击在桌子上,茶杯全部被震落到地上。 白疏影听见书房里面的动静,黯然转身离去。 ------------ 第二十一章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西厢的,想起书房里所发生的一切。白疏影就恨,南宫彦,你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碍于自己目前的形式,别说是保护小荷,就连保护自己都无能为力。 走进西厢,看着四周围绿草如茵,百花齐放。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出去一天的光景怎么西厢变了样?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便也没有仔细欣赏这些变化。 “小荷,这些是怎么回事?”白疏影喊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荷,手指着眼前的环境。 小荷便也没有明白过来白疏影的意思,她一心都在想自己刚才与丫鬟之间的“战争”。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时,惊讶的样子不亚于白疏影。 “这……小姐。昨天回来的时候,并未发现西厢的花园变成如此的光景。而且,昨天我和小姐一同去了白家。王爷要上早朝,所以这件事情………”小荷接下去的话并没有说出来,白疏影隐约有些知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南宫彦的意思,可能吗?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补偿自己,还是先赏自己糖吃,然后再无情得狠狠甩几个巴掌。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白疏影便也不再去深思。 一直呆呆的站立在院外,心里依旧想着昨天晚上的那句悠悠。究竟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为什么总是记起这个名字呢!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在乎起南宫彦来了吗? “小荷,等下陪我去西郊好吗?”每当不开心的时候,白疏影总是喜欢带着小荷去西郊。 她完全忘记了,南宫彦昨天在马车上对她说过的话。 梳洗完毕,主仆两一同走出了西厢。 南宫彦遣小宝去下人房,他想要调查清楚白疏影今天早上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青和柳绿一进门,对着南宫彦下跪行礼。 他坐在书桌前,眼睛一眨都没眨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兵书。“听说,这几天你们下人房里很热闹。”一句婉转的话问出,青青和柳绿有些抖擞。莫不是走漏了风声,可恶的丫头居然在王爷面前嚼舌根。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南宫彦重重的把手上的兵书甩在了桌上,突然发出的声响,惊到了青青和柳绿。 两个人的身子,不由的瑟缩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两个人开始对着南宫彦拼命的磕头,身体抖的不像话。“王爷饶命,我们只是替冬雨姐姐打抱不平,才会针对小荷的。我们并没有恶意啊,只是让她晚上睡觉没有棉被盖。夜里装鬼恐吓她而已………”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南宫彦把自己面前的茶杯重重的扫落到地上。 “混账,你们当我承乾王府是什么地方。你们进了王府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规矩吗?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那么,我就请王府里的管事嬷嬷好好的再教教你们。还有,从今天起最好记住。白疏影是这个王府的王妃娘娘。要是,你们之中谁再敢做出越矩的行为,后果自责。”两个人起身谢过南宫彦,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书房。 小宝从未见到南宫彦这样大声的怒骂下人,在他的印象里每次出事情的原因都是因为白疏影。难道,王爷真的对王妃娘娘开始疼爱有加了吗? “小宝,白疏影呢?”正在沉思的小宝,听见南宫彦的话暗自在心里喊了句糟糕。 瞧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南宫彦更加的烦躁不堪。 “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人已经来到了小宝的面前,正欲转身向西厢走去。 小宝急忙上前,阻拦了南宫彦的去路。“放肆,你居然敢拦本王的去路。” 主仆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花弄影翩翩而来。他穿了一身的粉白,手上拿了一把纸扇。样子说不出来的雅痞,却带着一抹书生气息。 “哎呦,小彦彦。大清早的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扰乱了你南宫王爷的大好心情啊。”说着话,手不断的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纸扇。脸上的笑非常的灿烂,在南宫彦看来却是十足的欠扁。 “王爷,王妃娘娘今早出门去了。”小宝纳纳的说着,不敢抬头看南宫彦。 南宫彦的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咔咔”作响着。好你个白疏影,竟然不怕死。把我的话当作了耳边风,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 “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吗?”南宫彦朝着小宝大声的斥问着,语气听上去令人琢磨不透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花弄影走到了南宫彦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彦彦,你身是失败,为人丈夫,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去向何处。”本来还想说,叫他对待白疏影温柔点。无奈,那恐怖的眼神朝自己瞪来。花弄影觉得无趣,便乖乖的闭嘴。 要是,眼神能够杀死人。那么,此时的花弄影恐怕早已经全身窟窿了。 南宫彦二话不说,直接往王府外面的方向走去。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么,白疏影一定是去了西郊。 心里的不安隐隐滑过,感觉她今天好像有事情要发生。南宫彦加快了脚步,希望自己能够赶上她的脚程。 ------------ 第二十二章 白疏影依旧是一身的雪白,在小荷的跟随下慢慢的走上西郊的山坡。并不是想郭玉蝶,而是单纯的想来西郊看看。仿佛在她的心里,郭玉蝶依旧没有去世。满山的紫色蝴蝶花,并未引起她的欣赏,反而引起她的微微叹息。 掀起裙摆蹲下身,双手拔着坟墓两旁的杂草。纵使夏季快要来临,而她却依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小荷,如果有世外桃源的话。你愿意跟着我去吗?还是,你比较喜欢这个纷扰的尘世呢!”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头也没抬直接问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小荷。 世外桃源,真的有吗?我多么想放弃仇恨,放弃对白中天的报复啊。可惜,不能。如果,我放弃的话。这些年来,娘的委屈不就白白的忍受了吗?我处心积虑的想要离开白家的辛苦付出不就作废了吗?白中天,当年你对娘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无情,我不会忘记的。在没有看到,你身败名裂之前,我白疏影绝对不会倒下去。就算眼前的路再难走,我也会咬牙挺住。就算是南宫彦对我百般的羞辱,我也会默默地承受着。白中天,我是这样的恨你。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地位,牺牲一切的所有。这样冷血无情的你,不配得到一切的荣华富贵。 每当白疏影心里想起自己的从前,想起郭玉蝶的遭遇。她便恨,无比的恨。恨白中天的薄情寡义,同时也恨自己的懦弱。 眼里的泪随着风的吹动而落下来,她把头垂的低低的。不想让小荷看见自己的眼泪,也不想被小荷知道自己心里的难过。 起风了,她转过身偷偷的擦掉脸上的泪痕。 一片树叶直直的朝她们袭来,白疏影警觉的推开小荷。树叶直直的插入到树干上,这样深厚的内力可见不是普通的习武之人。 “小荷,站在原地别动。”白疏影朝着小荷轻声的说着,水袖下面的纤细手指捏上了一枚梅花针。 “谁人鬼鬼祟祟,还不快现身。”白疏影朝着山坡的另外一端大声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恢复平静。 小荷不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怎么啦?为什么你自言自语。”小荷并未察觉到异样,急切的冲白疏影走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更多的树叶朝她们激射而来。 白疏影无奈,伸手拦上小荷的腰肢施展轻功躲避开树叶的袭击。 毕竟习武的时间不是很长,白疏影觉得有些气喘。 放下小荷之后,她只身挡在小荷的前面。 “没想到,承乾王府的女主人还有两把刷子。”人影缓缓的从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走出来,一身粗布长衫却难以抵挡他的气质。脸上的银白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白疏影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睁不开双眼。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说出你的目的吧,究竟是谁派你来的。红绡吗?”她知道,在白家一直对自己怀有仇恨之心的便是红绡。她千方百计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巴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在她的面前。 男子没有说话,手摸上后背上的长剑。长剑出鞘,直指白疏影。 小荷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呆住了,她狠狠的推开白疏影。伸展开自己的双臂,把白疏影护在了自己的背后。 “小姐,你快逃。小荷来保护你,你快点逃啊…………”小荷扭转过头,对着白疏影慌忙说着。 白疏影却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对着小荷抿嘴一笑。神情自然,淡定。 “傻丫头,人家是有备而来。我们二人,根本就无需白费力气徒劳挣扎。”推开小荷的双臂,白疏影站在男子的面前。 “要杀我可以,必须要给我个理由。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罢了,这个尘世已经毫无留恋。既然,人人都想要我死。那么,我也无需在四处逃窜。 白疏影闭上眼睛,等着男子的长剑落下来。 铿锵一声,只听见耳边传来打斗声。白疏影睁开眼睛,见到南宫彦与男子之间正在激烈的打斗着。 他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来救自己的吗?一直以来,他不是处处为难自己吗?今天,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他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心中的疑问越扩越大,小荷赶紧上去把白疏影拉到一旁躲避着。 “想要她的命,你还不配。有本王在,你休想得逞。”南宫彦拿在手上的软剑迅速的往男子的手臂上招呼而去,看着他的剑使来男子有些不敌。 手臂被划伤,长长的一道口子,上面马上渗出血来。 男子没有收手,反而不顾自己的伤,抄起自己的长剑往南宫彦急刺而去。 南宫彦毫无犹豫,左腿横扫。只见尘土顿时飞扬,男子用手挡住了眼睛。南宫彦趁混乱之际,剑尖完好的抵住了男子的咽喉。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南宫彦朝着男子问着,男子并没有吭声。反而露出一个冷笑。 南宫彦正要动手刺下去,一把纸扇直直的飞来,打偏了他手中的软剑。 “彦,住手。”一身粉白的花弄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来,对着南宫彦大声的说着。 白疏影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都知道红绡要自己的性命。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是,故意这样做。 “卓开,是不是你?”花弄影走上前去,手伸到男子的脸上。想要掀开男子脸上的面具,却被男子一把挥掉。 花弄影的那句卓开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让男子的性情在瞬间产生巨大的起伏。 “白疏影,今天杀不死你,算你走运。下次,你可没有这么好运气了。”说完,他放了一颗*。消失在几个人的面前。 要自己死,到底是谁要自己死呢!不是红绡,那么会是谁?白家,还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吗?男子临走前的那句话,让白疏影乱了心绪。到底是谁呢? ------------ 第二十三章 等弥漫的烟雾消散之后,花弄影一脸的愤怒,好不容易找到了卓开,还没来得及问他当年所遭受到的事情。却让他再次的逃脱,花弄影看着离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南宫彦。 “都是你害得,谁叫你这样用剑指向他的。这下可好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让他逃脱了,下次,要是再想遇见他我看是很难了。”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纸扇对南宫彦不耐烦的说着。 眼见花弄影就要离开,白疏影急忙追上前去。 “你们告诉我,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叫卓开的到底是什么人?”花弄影今天有些心情不佳,他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释。 南宫彦拉住正要离去的花弄影,他对花弄影投去一个眼神。希望,他不要实情说出来,毕竟,白疏影一直都不知道白中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这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天色已经不早了,难道你要在此留宿吗?”南宫彦的口气依旧是恶劣不堪,白疏影气呼呼的赶在他们的前头。 左思右想,感觉不对劲。既然,人不是红绡派来的。那么,会是谁呢?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南宫彦与花弄影之间有事情在隐瞒着自己。 郊外破庙 “属下该死,并未杀掉白疏影。”卓开对着身着火红衣衫的女子单膝下跪,双手抱成拳头。 女子的头上带着一顶斗笠,白色的薄纱遮住了她的容颜。 她背对着地上的卓开并没有出声,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丢在地上。然后,往后堂的方面走去消失在他的面前。 卓开捡起地上的瓶子,往自己的伤口上洒了一些药粉。伤口黏上药粉开始有些疼痛,慢慢的渗进去,他顿时皱起了粗眉。 半个身子紧紧的靠在身后粗壮的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 伸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只见左边的脸颊上方有着骇人的伤疤。卓开伸手摸上自己脸上的疤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白中天,你这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不得善终。既然,今天杀不掉白疏影。那么,以后我会再找机会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白疏影,你如果要怨恨的话,那么你就怨恨自己的命吧。是白中天一手毁掉了你,怨不得他人。”手狠狠的捏着手中的面具,眼睛眯起,表情在瞬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小的脚步声,风传递过来还有一阵的女性香味。“滚出来。”卓开抽出背上的长剑,抵住了红绡的心脏位置。 她一身的黑衣,站在卓开的面前。没有一丝的闪躲,眼睛始终看着卓开的脸。 红绡苦笑一下,看着卓开的剑尖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如果,运气不好那么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是啊,这就是自己的命。一个杀手,不配拥有情爱。如果,杀手一旦拥有感情的话,那么便是第一把手刃自己的利器。情能见血封喉,所以杀手必须是冷酷无情的。 她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着眼前的卓开凄凉一笑。 都是命啊,谁让自己爱上一个不能有情的杀手呢?既然躲不过,何必在苦苦的挣扎呢,她累了,不想再多了。她向前一个挺身,剑尖直直的刺入了她的体内。 红绡脸上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当她倒下去的瞬间,卓开才反映过来。他冲上前去,抱住倒下来的红绡。 “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丢下我,你没资格这样做。你只是我的玩物,我的暖床工具。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没有资格去死。不准闭上眼睛,听着,我不准。”卓开抱住红绡,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红绡笑了,生平第一次她真心的笑了出来。“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还有,我和白中天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关系。卓开,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你。而我最大的错误也正是爱上了你。所以,你还是找个身世清白的女子相爱吧!”卓开的眼眶有些微红,却没有说话。 “你等我,我不会让你死去的。”他封住红绡的穴道,以防她血流失的过多。走到外面,飞身上树,摘了两片树叶。他缓缓的吹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花弄影已经赶到。“卓开你的脸……”花弄影第一个反映就是卓开原本英俊不凡的脸上,居然会有如此丑陋的伤疤。 卓开把花弄影带进去,花弄影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子。看着她流血的伤口位置,二话没话直接替她把脉。 “怎么样?”卓开看着花弄影的脸色有些难看,急切的询问着。 花弄影起身,看着卓开。“告诉我,地上的人是谁?”卓开有些迟疑,花弄影便也不再强人所难直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现在是要他救人,到底谁比较急呢?他就不相信,卓开什么都不说。 “她就是红绡,白中天的侍妾。不过,她进白府是为了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恕我无可奉告。”卓开一再的让步,把实情告诉了花弄影。 她就是红绡,难道以前所见的不是她的真面目。 如果,自己救了她。那么就是和小彦彦作对,如果自己不救她。那么就是和卓开过不去。得,左右为难。医者父母心,救。 “要我救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这些年来你的遭遇。还有,为什么你会死而复活呢?”查看红绡的伤势,花弄影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剑尖刺偏了,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替红绡包扎好伤口之后,花弄影和卓开走出了破庙。“听我一句,红绡不能再呆在白家了。什么原因,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她得死,亲自死在白中天的面前。你自己去衡量吧,还有南宫彦在到处找你。你自己小心。”花弄影是希望红绡安静的消失,这样白疏影也能好过。至于南宫彦,他实在想不出来南宫彦到底,想要从卓开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看着远去的花弄影,卓开转身回到了破庙。 红衣女子站在卓开的面前,身子羸弱的她一手扶住旁边的柱子。“放开,我不用你扶。还死不了,在没看见白中天,白疏影死去前,我不会比他们先死的。还有,花弄影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但是,你必须把罪名推到白疏影的身上。懂我的意思吗?”卓开木然的点点头,这次的任务可能连兄弟都要牺牲了。 “卓开,在大仇未报之前,你我不能只顾儿女私情。”卓开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抱起地上的红绡消失在破庙外。 路途之中,花弄影的消失令南宫彦有些深思。他回到王府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去西厢。 推门进去,白疏影正在脱衣服。瞧见南宫彦进来,她慌忙的拉上自己的衣衫。“进来就不能出点声吗?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就能为所欲为了。”原本还在生气的南宫彦,听见白疏影这句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到底,她是怎么样的女子。眼见剑要抵达她的咽喉时,居然认命的闭上眼睛。傻瓜,彻底的大傻瓜。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疏影,南宫彦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也不说明自己的来意。 两个人共处一室,然而,白疏影却依旧感到不安! ------------ 第二十四章 过了好半晌,白疏影见南宫彦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起身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坐在桌前的南宫彦,柳眉蹙起。 “如果,你很清闲的话。我不介意你去情醉阁寻欢作乐,但是,你要是来找我的麻烦。那么,请你出去。”南宫彦听着白疏影的话,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好一个妇德兼备的白疏影,你居然要本王去情醉阁找其他的女人。难道,你的心胸真的如此宽广。宽广到,连丈夫都能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吗?看来,今天我去救你简直就是自做多情。 “白疏影,你还是没有学乖。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所以才会出今天这样的状况。从今以后,你要是再私自出府别怪我南宫彦翻脸无情。” 白疏影急急后退,南宫彦居高临下的面对着她。一脸的冷然,让她有些失望。直到回来的时候,还在想刚才他救自己的场景和对卓开说的那些话,以为他或多或少对自己还是有情的。看来,这些不过是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罢了! “南宫彦,你不觉得自己很霸道吗?”白疏影吸吸气,对着南宫彦毫不客气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惹恼了他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现在自己已经身在这个冷清的西厢杂院了,大不了就直接做个下堂妃。不管环境有多么的恶劣,这一切绝对不会影响自己报仇的决心。 “本王不想那么早就替你收尸,我还没有玩够。所以,在我没有允许你死之前。你就只能安安分分的活着。别忘记,白家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全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包括你那最敬爱的哥哥,还有那最疼爱你的大姐。”威胁的话出自南宫彦的口中,只会增加白疏影对他的恨意。 对,我不能犯错,也不能认输。白家的人和我没有任何的牵扯。可,大哥和大姐万万不能有事。这个世界上,我白疏影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 当白疏影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宫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去。她站了很久,觉得有些累便坐了下来。 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刚才为了保护小荷。所以,才会导致自己受伤。原本想把衣服换下来,好包扎伤口。岂料,南宫彦会赶在这个时候到来呢! 究竟,那个被花弄影唤作卓开的男子是谁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的事情是不知道的,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同时也找不到任何的退路。 书房 “晓风,你确定上次说的事情不会有错?”晓风面无表情,朝着南宫彦慎重的点了下头。 “王爷,属下亲耳听到的。卓开说,只要王妃娘娘单独一个人出去。便要红绡找机会下手,还说杀王妃娘娘是为了替什么人报仇之类的。”晓风继续说着,发现南宫彦有些深思的样子,他便停止了声音。 “下去吧,慢着,以后白疏影就由你去保护。不必要就别现身。”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就算是自己娶她是为了报仇,那也是为了悠悠。可是,卓开呢?他又为了什么?卓开和靳王府根本就是毫无关系,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另有隐情。那么,卓开口中的小姐又指的是谁呢? 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令他对悠悠的失踪产生了一连串的遐想。南宫彦走出书房往梅轩的方向走去,梅轩成为了他常去的一个地方。在那里,他才是最开心的。在这片梅花林之中,埋葬着他的爱。 南宫彦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花弄影已经站在了梅轩之中。看着他独自郁闷的喝着手里的酒,南宫彦上前夺下他手中的酒壶。 “花弄影,这般样子可不像你啊。”拿起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小酌一口。然后,替花弄影也倒上。 见到南宫彦一脸轻松的样子,花弄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今天救了红绡。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今天还见了卓开。 卓开的父亲和花弄影的父亲是好友,而花弄影和卓开,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没话说,小的时候花弄影非常的调皮,捣蛋。有一次,烧了花逸夫的整间药房。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做的过分了,当花逸夫赶到的时候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份。 卓开年长花弄影几岁,为了帮花弄影脱罪。卓开二话不说,替花弄影扛着这个罪名。后来,卓开回家之后。被其父暴打一顿,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被打的部位,自然是屁股) 南宫彦伸出手在花弄影的眼前,来回扫了几下。“想不到堂堂风流倜傥的花弄影也会得相思病,是哪一家姑娘令你如此的魂不守舍啊。”继续喝着手里的酒,花弄影有些挣扎。 “彦,如果有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和我翻脸吗?”花弄影放下酒壶,看着南宫彦认真的说着。 背对着花弄影,南宫彦看着月光下的红梅。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了花弄影良久。 “我南宫彦,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背叛我。哈哈…….花弄影你绝对不会背叛我的。”说完扬着笑声,走出了梅轩。 硕大的梅轩,只留下花弄影一个人独自品酒。看着眼前的梅花出神,心里却始终想着南宫彦说的那句话。彦,对不起。我不会背叛你,但有些事我不能说,希望你以后能够原谅我。 风继续吹着,一壶酒下肚。而,花弄影却丝毫没有感到一丁点的醉意。 ------------ 第二十五章 白疏影独自一人站在回廊下。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心里的烦恼,接踵而来。 自从自己嫁到王府,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被安排好了似的陆续发生。小荷的挨打,红绡的流产,还有自己差点死到剑下。这样的情况看来,自己应该要加倍小心了。到底是谁,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自己。我白疏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来的仇家,还如此狠心地想要置我于死地。简直是狠毒之极。 她微微把身子倾向于身旁的石柱上,石柱散发出来的冷让白疏影更加的茫然。放眼漫漫长路,从白家一直争斗辗转来到了王府。这一切,究竟是孽缘还是逃避不了的宿命呢!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闻院外传来一阵的吵杂声音。 小荷急急忙忙的朝着西厢赶来,白疏影见状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王府出什么事情了吗?”白疏影扶住险些摔倒的小荷,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莫不是,又有事情发生了不成。 南宫彦原本还在书房里看书,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王府的前厅,南宫彦看着小宝,脸色有些不悦。 “怎么回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小宝没有说话,把头垂的低低的。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令南宫彦烦躁。 “还不快去开门,楞着做什么呢?”小宝打开门,白中天和苏嬷嬷就站在门外。 “白疏影,你不得好死。为什么要逼死四太太,她是你的四娘啊。”白疏影一直站在大厅里,看着走出来的苏嬷嬷对着自己破口大骂。她感到一片雾水,忘记了澄清和反驳,死了,红绡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一心想要看自己出丑,一心想把所有的罪名冠在自己的头上,好解她的心头之恨,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了呢? 白中天黑着一张老脸,走上前来。 “不孝女,难道,人都死了你还不承认吗?”南宫彦倒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红绡死了。红绡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和卓开有关系? 花弄影也走了出来,看着前厅里的白家人。花弄影有些不解,明明和卓开说好了,叫红绡走的干干净净。为何现在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 “你说话啊,是不是无话可说了。疏影,你为什么会如此的铁石心肠。我知道你恨我,你恨爹没关系。可是,你四娘是无辜的啊。”白疏影的身子一个踉跄,小荷一把搀扶住有些失神的她。 原来如此,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的地位。爹,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无情到如此的地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王爷,请允许我回白家一趟。我白疏影不是杀人凶手,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一定要还自己一个公道。”南宫彦看着白疏影有些虚弱的样子,他便也不在刁难。点点头,算是同意。 这次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去插手干预。反正有晓风保护着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不过,花弄影昨天到底去哪里了。还有,梅轩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着白中天走出了王府,白疏影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自己虽然是痛恨红绡,但要自己动手杀人。红绡还不够资格,要杀她何必弄脏自己的手呢! 白家 所有的人都等候在大厅里,看着白疏影的到来。府里的下人们全部都避而远之,犹如她是洪水猛兽般。 大房,二房。此时都坐在大厅里,看着白疏影走进来起身对她行礼。那敷衍的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哎呦,王妃娘娘来了。冰冰啊,以后做人要放聪明点。不然,像你四娘一样可就糟糕了。”二房还是依旧的刻薄尖酸,落井下石是她最拿手的本事。 白中天挥挥手,把所有的下人全部都打发下去。 整个前厅,就只剩下他们白家几个主人而已。 白疏影站在大厅的中央看着所有的人,他们脸上的虚伪和丑陋是这样的明显。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让白家的人对自己表露出这幅态度,正当她在苦思的时候。白中天把桌上的一封信,狠狠的丢到了白疏影的面前。 “你自己去看,看看你四娘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她都死了,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白中天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白疏影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 当初,娘死的时候。在爹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痛苦的表情,如今,不就是死了一个红绡对于爹来说,难道,她真的比娘还要来的让你刻骨铭心吗? 小荷,替白疏影捡起地上的信。交到她的手中,然后退在一旁。 看完之后,白疏影脸色大变。这纯属都是捏造,简直令人发指。 “爹,你认为呢?这件事情的真相就凭这封书信就能断定吗?”白疏影抬起头,对上白中天的眼。 白中天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却被白疏影发现。 “如今人都死了,你怎么说都没用。可怜四娘,红颜薄命啊。”白冰冰站了出来,说起红绡的时候还用手绢擦拭下自己脸上的泪水。那虚假的动作,让白疏影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是啊,在这个明争暗斗的白家。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做人,稍有不慎下场就会变得很惨。 “那依照二姐的意思,四娘的死和疏影有牵扯?”白疏影转过身,步步逼近白冰冰。眼神变得冰冷,每字每句说的铿锵有力。白冰冰抓在手上的手帕,突然松手掉落在地上。 “都别吵了,给我住嘴。”白中天伸手一拍桌子,把茶杯震的发生闷响。 白疏影算是明白了,红绡的死。白中天一定要拿自己开刀,因为,自己并没有带给他想要的权势,在他的心里。自己依然没有任何的地位,也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娘,你看见没?白中天宁愿相信一个侍妾,也不愿意相信他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把手上的书信狠狠的撕碎,眼睛依旧看着白中天。“爹,人不能一错再错。如果,你觉得四娘的流产和我有关系。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她的死绝对和我白疏影没有任何的牵扯。我白疏影,一向都是问心无愧。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想要我白疏影死的人,恐怕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还有,爹。你不觉得这些年来,对娘的愧疚很多吗?” 大房的脸色有些微变。二房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看着白疏影此时的变化,听着她所话的那些话。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后怕。 白中天快速的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打白疏影。她没有挨下这个巴掌,而是硬生生的握住了白中天的手。 “一次,二次就足够了。如今,我是王妃娘娘,圣上钦点的。爹,你难道想要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吗?”挥开白中天的手,白疏影转身就走。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有些微微颤抖着。 果然,自己对她还是失算了。 白疏影走出白府,她发现自己的双脚有些无力。手扶墙,慢慢的往前行走。小荷,紧紧的跟在身后却始终没有开口。 ------------ 第二十六章 白疏影正想要走回王府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来白家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既然,他们都断定红绡的是死与自己有关。那么,何不如趁此机会帮自己澄清呢?! 反转三思之后,她回转过身往白家走去。 看着离开的白疏影再次折回来,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白中天更是奇怪,刚才对自己还是言辞犀利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回来了呢?是来向自己认错吗?还是,想明白了。 “你回来做什么?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不成?”白中天本来就已经气得不轻,看见走进来的白疏影他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依旧还是站在刚才所站的大厅中央,这次没有急着辩驳,而是,慢慢的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巡视了一遍。她的眼神是这样的冷漠,心里也相当的冷静了不少。 “你们不是都怀疑我逼死了四娘吗?我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你们给我一个公道。”说着话的人,已经走到了白中天的眼前。 “真是稀奇了,刚才还在这里义正言辞的。现在,居然又说还自己的清白了。真是好笑,白疏影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白冰冰气不过,又想上前打头阵。被白中天一个凌厉的眼神瞪来,立马噤声退到了一旁坐下。 大房实在是没有心情折腾了,如今的白疏影都已经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王妃。说到底,自己还有什么好挣扎的。还不如利用时间,替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到时候,老来还有依靠,也不用愁吃穿。 陈秀丽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有些气呼呼的女儿,她倒是破例开口发表意见了。“老爷,既然王妃娘娘想要还自己的清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如她所愿,成全她呢?让她在白府住上几天也好,反正也要替红绡办理后事了。倒不如,让她留下来帮忙。”陈秀丽打着如意算盘,心里得意的笑着。进了白家的大门,关起门来怎么折磨白疏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白中天自然是明白陈秀丽所说的意思,心领神会的点着头。白疏影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的进退两难了。 也好,留下来起码还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一干人全部都散去,小荷陪着白疏影回到了以前未出嫁前居住的房间。 “小姐,你想明白了?”小荷着实不放心白疏影留在白家,说到底南宫彦虽然对她们主仆两是不怎么待见。那也好过白中天处处防备着白疏影要来的强,而且,这里还有大房和二房在,白疏影又多了几分的危险。 伫立窗边,无心思索。心里的愁绪乱如麻,自己究竟要如何做? “小荷,你下去吧。”对着身后的丫鬟平静的说着,她想要自己冷静下。 这一连串的事情,折腾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白中天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利用的价值可言。那么,留在白家肯定会多几分危险。如果,自己再离开。那就要永世背负着不清不白的罪名,红绡的死与自己根本就毫无牵连。 夜凉如席,白疏影走出了房间。穿越过九曲回廊,走向那个熟悉的院落。如今人已去,花何在?冷清的西厢杂院,这熟悉的一景一物。原来自己并未忘记,多年前的那段心酸的岁月啊! “娘,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每个午夜梦回时来到这里。疏影一直很想你,你呢?三年了,三年来疏影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娘,我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了娘的疼爱,没有了娘的千叮万嘱,没有了娘的陪伴。疏影过的不好,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坚强。离开,白家,我就能幸福快乐。可是,娘,我想错了。疏影错了,这些年来我每次梦见你死去的那个夜晚。心如刀绞般的痛,我一定要让白中天知道伤害你是他今生最大的错,抛弃你是他今生无法弥补的一笔孽债。”泪如雨下,依旧站在幽暗的房间里。最后,泣不成声。 这个西厢,成为了白疏影心中永远的一个记忆。 白琳琅走到她的身边,牵过白疏影冰凉的小手。“疏影,不要哭。大姐在这里,纵使白家所有的人都对付你。大姐也会一直保护着你,好吗?” 看着眼前的白琳琅,白疏影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泪沿着脸颊不断的落下来,渗进白琳琅的衣衫里面。 白琳琅轻轻的拍打着白疏影的背,那举动中带着亲人的关怀。 今天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因为常年的病疾之苦,让白琳琅的行动有所不便。所以,她没有下楼来。 小桃把一切都告诉她的时候,白琳琅觉得不放心,决定来见见白疏影。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场,对于白疏影来说,此时亲人的关怀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 两个人一直呆在西厢里面,白子骏站在外面却始终不敢进去。他一直隐忍着,看见白疏影的眼泪。心竟然泛起阵阵的痛,然后慢慢的散去。 明月当空照,西厢在银白的月色笼罩下显得更加的荒凉,萧条。 承乾王府 “王爷,红绡并未死。属下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南宫彦正喝着手里的茶,听着晓风的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白疏影去了白府他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自己究竟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看着白中天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必白疏影这次回去肯定又会受苦吧!南宫彦有些走神,晓风一直等着他回神。 “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晓风得到南宫彦的肯定,他把花弄影医治红绡的事情说了出来。 南宫彦半天没有反映,脸部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晓风有些着急,莫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准提起。”晓风离开书房,撞上正要进门的花弄影。 南宫彦对着晓风使了个眼色,花弄影并没有在意直接推门进去。“小彦彦,这么晚了,你还在书房用功啊。对了,白疏影去了白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吗?”花弄影是怕白疏影出事,单凭现在的情况看来,卓开一定没有听取自己的意见。反而,他是把白疏影推进了这个火坑里面。 看着花弄影有些思考的样子,南宫彦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弄影,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着我?”一句话问出来,却引起花弄影的哈哈大笑。 他心里一惊,就怕南宫彦已经知道了自己救红绡的事情。 “哪里,哪里。你多心了,况且我和小彦彦你作对,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话任何人听了都会深信不疑。可,南宫彦并非是一般的人。 他站起身,手楼上花弄影的肩膀。“弄影,你最好没有事情隐瞒我。不然,我们兄弟都没的做。”花弄影咧嘴而笑,并没有把南宫彦的话放在心上。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明天陪我去白家一趟。”听南宫彦说要去白家,花弄影倒是有些意外。这段日子以来,他不只是变得淡定了。居然,还接二连三的开始帮起了白疏影,还替她善后。 上次教训丫鬟的事情也是,要自己去救白疏影脱离何永富的刁难也是。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白疏影。真是别扭的家伙,花弄影在心里暗暗想着。 “小彦彦,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做好事了。所以,才会那么好心的帮助白疏影啊。”话一说完,就招来南宫彦狠狠的一脚。他把脚往花弄影的脚背上狠狠的踩去,花弄影立马暴跳如雷。脸上的表情令人看了哭笑不得,手指直指南宫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活该。”南宫彦带着笑意,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到底。卓开所说的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派出去的暗卫,全部都是受伤回来。普天之下,连自己手底下的暗卫都办不成的事情。可见,对方的确是一个高手。不管是谋划,还是武力。与自己不分上下,而且有可能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 白中天,你的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想要看本王出丑,还是想要对我来个下马威。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自不量力了吗?就凭你也想在朝中一步登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站在书房外,南宫彦的眼里露出狡黠的神色。白中天这个名字,令他咬牙切齿。一想起当年的惨案,心里的恨意顿生。 ------------ 第二十七章 天刚亮,白疏影已经起身。换上一身的白,等着白中天的到来。果然,不出她所料。 “小姐,老爷来了。”小荷站在门外,朝着屋里的白疏影说着。 白中天走进屋里,看着一脸憔悴的白疏影站在窗边。她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中天。此刻的样子,像极了郭玉蝶。白中天的心里,猛然的一惊。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忘记了以前那个深爱过的女子。 “爹,有事吗?”她想明白了,与其正面相冲。倒不如,以静制动。 冷漠的口吻,没有笑意的眉眼让白中天感到嫌弃。“葬礼开始了,按道理你也该去前厅行礼了。”白疏影冷笑,定定的站在白中天的眼前。 “你会不会太过分?娘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如今,死的不过是个侍妾。你要我顶着王妃的头衔去向她拜跪,爹,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一边说一边朝着白中天一步一步逼近,直到他无路可退为止。白中天险些向后倒去,情急之中一把托住了桌角这才站稳。 理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衫,对着白疏影冷哼一声。“你不配和我说教,别忘记我是你的父亲。就算你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也还是要叫我一声爹。”脸上露出怒意,对着白疏影不客气的说着。 白疏影听完之后,仰天长笑。“哈哈………好一句爹。我的好爹爹,这些年来,你给过我什么?给我过父爱,给我关怀。还是给过我一句千叮万嘱,你什么都没有给过我。如果,真要算有的话。不过是,我身体里和你留着相同的血,和你同姓白罢了。” 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想到他要自己去拜红绡就气愤难耐。凭什么?活着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自己,死去了也还是不放过自己吗? 白中天生气之极,抓起桌上的茶盅正要往白疏影的身上砸去。被她一个闪身,躲避而过。 “爹,何必动气呢?气坏身子,可是划不来的。”话说完之后,带着小荷去了前厅。 走进前厅的时候,大房和二房已经到了。看着白疏影进来,每个人的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白疏影走到蒲团前,大家都看着白疏影会不会对着红绡的灵位下跪。 她慢慢的掀起裙摆,南宫彦正巧在这个时候赶到。 “好大的面子,竟然要我承乾王府的女主人下跪。这是何等的道理,红绡既不是她生母,也并非是祖先。你们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是这些都是你们自作主张的馊主意呢?”花弄影站在南宫彦的身边,看着一脸苍白的白疏影。 白子骏也走了进来,白琳琅走到了大房的身边。 前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南宫彦伸手拦过白疏影的纤腰。“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没见你对我这样的听话呢?”低下头,靠着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所有的人,看着南宫彦与白疏影的亲昵样子。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的顺利。 陈秀丽转过头看着女儿的脸色,白冰冰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 白子骏看着南宫彦的手放在白疏影的腰间,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胸口闷闷的,有股气梗在心中。“王爷先别动怒,相信疏影这样自然有她的道理。”白子骏不经意的对上白疏影的眼,然后快速的别过眼去。 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南宫彦搂住白疏影腰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看来,自己是来早了。打扰,他们兄妹两人叙旧了。 “弄影,你去查看下红绡的死因。”南宫彦对着花弄影使了个眼色,白中天阻拦正要上前的花弄影。 南宫彦心里的猜测又多了几分胜算,看来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来的简单。“岳父这样做,又是为何呢?”白色的灵堂,一群争锋相对的人。 白中天自然是不知道红绡是假的,但,他也不喜欢南宫彦干预他的家事。 “爹,女儿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难道,这样微小的心愿你都不能成全儿女吗?”南宫彦放开对白疏影的钳制,她走到了棺木旁边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面的红绡。 “好,你们要查。那么,就让你们查个彻底。但是,如果你们查不出什么来,到时候怎么办?”白中天看着南宫彦,等着他的回答。 白中天,你这个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到现在你还急着给自己找台阶下。 “如果查不到,那么本王就陪着白疏影一起下跪。”白疏影以为自己听错了,南宫彦居然为了帮助自己查清楚真相,许下如此重的诺言。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南宫彦,你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好,那你们查个够吧。”白中天撤过身,让花弄影上前查看。 表面现象看来,并未有任何的伤痕。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白疏影站在花弄影的身边,她看见红绡的手指有些奇怪。白疏影翻过红绡的手,发现她的手粗糙的不像话。花弄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个人正在苦找的时候。南宫彦端着茶走上来,他故意装作不小心。茶杯微微倾斜,滚烫的茶水大半倒在了红绡的脸上,不出一会,脸部居然起了一些变化。 只见,红绡的脸部慢慢褪去原来的白皙。原本,白皙的面容变得有些黝黑。花弄影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拿过南宫彦手上的茶杯。整杯茶往红绡的脸上倒去,白中天一忍再忍。看着,花弄影的样子。白中天气愤极了,正要破口大骂。 “原来如此,彦,我们回王府吧!”白疏影带着小荷,跟在南宫彦的后面慢慢的走出前厅。对白中天,片字不留。 看着他们离去,白家人全部上前查看。 看见女子的面容时,全部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子骏,给我去调查清楚。这究竟是谁?还有,你四娘到底是死是活。你马上去给我查清楚。”白中天气的已经站不住脚了,大房和二房上前马上扶住他。 “白疏影你这个不孝女,家门不幸啊。”白冰冰站在一边看好戏,看来白疏影在爹心目中的位置一落千丈了。也好,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机会翻身了。 走出白府,三个人坐进了马车。 花弄影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彦,怪不得他刚才那么的胸有成竹。原来,这一切早在他的把握之中。 “小彦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南宫彦并未回答花弄影的问题,他一直在等花弄影把见到卓开的事情告诉自己。 白疏影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他们两个人会一起出现在白家?“你们为什么会来白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你们早就知情。看着我被耍很好玩吗?”花弄影倒是觉得有些冤枉,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是不知道的。何来耍白疏影玩一说呢? “这件事情,回头我会和你解释的。至于你说的耍你玩,白疏影你也太自以为是了。”看着两个人有些斗嘴的样子,花弄影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明明是互相担心对方的。可是,却一直都嘴硬不肯说出来。 “笑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呼喝一下花弄影,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很无辜。 “这下你们否认也难了吧!默契都好到这个份上了,小彦彦。”花弄影继续不怕死的说着,南宫彦见状要打他,白疏影看着花弄影逃避的样子。她笑了出来,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轻松。 想起刚才不约而同的那句话,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南宫彦出面帮助白疏影为的是自己王爷的面子,不管如何白疏影到底是承乾王府的王妃。在公在私,自己都应该出面解决这个难题。 白疏影收敛起笑意,转过身掀开窗帘望向马车外。她眼里的忧伤被南宫彦瞧见,却有些隐隐心疼。 ------------ 第二十八章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半个时辰之后到了承乾王府,小宝站在王府的门外等着南宫彦的到来。 “王爷,你可回来了。宫里来人了,说太后病了。”小宝迎上去,对着南宫彦有些忧心忡忡的说着。 一听到宫里出了事情,南宫彦有些着急。他并未慌张,白疏影看了他一眼,带着小荷先走了进去。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面容苍白的不像话。 小荷跟在白疏影的身边,穿越过回廊的时候。白疏影发现,池塘里的荷花都露出了水面。含苞待放的模样,让白疏影看的目不转睛。 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她掏出手绢擦拭着。“小荷,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荷花在转圈圈。”小荷立马上前,一把扶住倒下来的白疏影。 南宫彦一直跟在她们主仆的身后,看见倒下来的白疏影他冲上前去。 “还楞着做什么,不快去叫花弄影过来。”他打横抱起晕倒的白疏影,快步的往西厢走去。 怪不得她看上去一副病态的模样,原来是发烧了。 小荷带花弄影进来的时候,南宫彦正在擦拭着白疏影脸上的汗水。 “弄影,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发高烧呢?”花弄影上前查看白疏影的症状,的确是烧的不轻。替她把脉的时候,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彦,她中毒了。并不是发高烧,我怀疑她昨天就已经中毒了。”中毒两个字,让南宫彦眯起了双眼。 谁人胆子这么大,居然对王妃下毒。 “小荷,你家小姐昨天到了白家之后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花弄影一边扎针,一边问着小荷昨天在白家所发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小姐一个人去过白家的西厢。其他的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把晚膳端回房间的途中我撞到了一个小丫鬟。手上的托盘险些掉在地上,她居然完好的接住了。其他的,就没有了。”花弄影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了。 “你还记得那个丫鬟长什么模样吗?”千万别是红绡,卓开这次我被你害死了。 “她皮肤很白,浓眉大眼。不过,感觉非常的冷漠,不想是那种,做事毛毛躁躁的人。”花弄影拿在手上的针,掉在了地上。 南宫彦看见他的反映,叫小荷先行下去。 花弄影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针,把针放回到针灸袋里面。“弄影,这件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花弄影知道自己没的逃避,听南宫彦的口气这件事情他早已经知晓了。 “彦,我承认我背着你救了红绡。的确,那天中途我离开是为了去见卓开。红绡是杀手,所以,我希望卓开能够把红绡带走。不要继续留在白家,继续害白疏影。”南宫彦听着花弄影的解释,脸上面无表情。花弄影知道,这次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 “弄影,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没想到你居然还这般的心软。我敢肯定,卓开没有对你说出实话。对吗?你放走了卓开,你可知道下次我们会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有,你的好兄弟卓开,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卓开了。这其中的原由,你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花弄影没有说话,他起身看了南宫彦一眼。 “进宫去吧,这次的祸是我闯下来的。那么,我会尽力去弥补。我去找解药,你去见太后吧!” 白疏影陷入昏迷的状态,小荷一边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替她摇着扇子。 皇宫 华容殿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靳欣柔从床上起身,南宫彦上前扶住靳欣柔的双手。 “彦儿,你可来了。母后好想你,这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不中用。”看着酷似先帝的小儿子,靳欣柔的眼里满满都是柔情。 南宫彦坐在靳欣柔的旁边,眼里露出的焦急神色让靳欣柔感到宽慰。“母后,你会好起来的。你还没有见到你的皇孙,所以上苍不会如此的残忍。”一句皇孙,让靳欣柔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彦儿,陪母后出去走走可好。”南宫彦接过宫女手上的外袍,让靳欣柔穿上,他细心的一颗一颗扣上盘扣的扣子。靳欣柔始终笑着,南宫彦牵过她的手来到华容殿外的花园里。 阴暗的角落里,远远站着一个人,看着母子俩脸上的笑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被他紧紧的捏住。 站了很久,他始终没有出去。转过身,离开华容殿。南宫彦转过头来的时候,才看见他远去的背影。 太医院 “花逸夫,花逸夫。我来了,你都不出来迎接我吗?”花弄影扯着嗓子,朝着药膳房里大声的喊着。 突然,从天而降大堆的药材。花弄影灰头土脸的看着眼前,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花逸夫。 “你谋杀亲儿啊,真伤我的心。早知道你这么冷漠无情,我就不来看你了。”花弄影撅撅嘴,一把搂上花逸夫的肩膀。 “去,你小子一边凉快去。你会那么好心来看老子,是不是又缺银子了。还是,又闯祸了。要我来给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啊。”花逸夫一把挥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站的离花弄影远远的。 他左瞧瞧右瞧瞧,上看下看。“你看够没?是不是觉得我比你英俊你不服气了?”花弄影说完之后,被花逸夫赏了两记暴栗。 “少贫嘴,你小子来找我准没好事。”花逸夫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医书打算不理会花弄影。 “老爹,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如果,娘九泉之下知道的话。唉………”花逸夫最怕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起他那已经死去的亡妻。 “屁话少说,到底何事?” 花弄影把手靠着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花逸夫,朝他挤眉弄眼。 “老爹,我要你的续命丹。”花逸夫立马放下医书,离花弄影十步之外。 “没门,你想都甭想。”花弄影早就知道花逸夫的性格,他也不强人所难。 “花逸夫,你多保重。以后,没人在你的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后会有期,不,是后会无期。我在阴曹地府等你。” 他说完,立马拔脚就走。花逸夫果真追了上来,拉住花弄影的衣袖。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阴曹地府见?”花弄影转过身,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 “因为,南宫彦的老婆快死了。都是我害的,原本以为进宫找你救命。没想到,你这个当爹的竟然这么无情无义。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去,你也不出手相救。”花逸夫没了声音,连人都没了。 “花逸夫……你这个没良心的爹………”花弄影正要骂的时候,只见花逸夫朝自己的怀里丢来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打开锦囊,脸上露出大笑。 “花逸夫,下次请你喝酒啊………”说完,带着清朗的笑声离开了太医院。花逸夫哭笑不得的看着花弄影离去的背影,他也笑了。 宫门外,南宫彦早已经出来。看着花弄影扬扬自己手中的锦囊,南宫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白疏影,你不能死。因为,你的命是我南宫彦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先离我而去。 ------------ 第二十九章 “小荷……小荷……”白疏影朦胧之中,断断续续的发着呓语。 听见声音,小荷急忙上前查看。白疏影的身子比刚才更加的滚烫了,小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的急走,现在花弄影也不在,南宫彦又离开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看着白疏影痛苦的样子。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姐,你再忍忍。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小荷,拧了块湿巾帕放在白疏影的额头上。希望,能让她稍微舒服点。 南宫彦和花弄影马不停蹄的赶到承乾王府,两个人快速的往西厢的方向走去。 “小荷,你照着我开的药方的去抓药。用三碗水煎熬成一碗,记住这次人不要再离开了。”花弄影怕红绡再来,特地细心的嘱咐小荷一遍。 卓开,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把我当作兄弟看待了。这次,如果白疏影能救活。我就原谅你,如果救不活你我之间可能没法再以兄弟相称了。 “彦,你帮我把白疏影体内的毒逼出来。我会在她的手腕处划一道口子,我们要尽快。不然,她会流血致死的。”南宫彦的脸色有些凝重,二话不说脱了靴子。 花弄影打开花逸夫给他的锦囊,他拿出一颗续命丹让白疏影含在嘴里。 “彦,开始把。”花弄影拿出一把匕首,往白疏影的手腕处划去。 白疏影嘤咛一下,手腕处的伤口令她产生了痛觉。 “弄影,放下帷帐吧!”花弄影自然明白南宫彦的意思,他放下芙蓉帐。然后坐在了外间等候。 南宫彦褪下白疏影的裘衣,让她*着面对自己。 希望,这次能够救活她。知道她中毒,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着急。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心,不过有太多的牵扯令他寸步难行。 我应该是恨你的,白疏影我不能爱上你。因为,我无法忘记七年的那场悲剧。所以,只要你是白中天的女儿。我们之间,就永远都存在着一道阻碍。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彦收回掌力。替白疏影穿上裘衣,掀开芙蓉帐下床。 花弄影听见动静,走了进去。看着地上的血迹,毒已经完全的逼干净了。他替白疏影包扎好伤口,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 南宫彦一直坐在白疏影的床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拨开脸颊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如果,你不是白中天的女儿那该多好。这样,我们之间或许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白疏影,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南宫彦用指腹,轻轻摩擦着白疏影的眉眼。此刻的他,眼里尽的温柔的神色。 小荷推门进来,南宫彦马上回复了冷面。 “照顾好你家小姐,我不想看到承乾里再死一个人。”说完,朝着小荷拂袖而去。 小荷并未说话,看着南宫彦远去的背影。她觉得南宫彦并非是冷情的,起码在白疏影中毒的时候是南宫彦全心全力的照顾着。 小姐,你知道吗?王爷也不完全是冷情的,他会担心你,所以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端着汤药走向白疏影的床边,她把托盘放在矮几上。端起药碗,把药吹凉。然后,坐在白疏影的身边。一勺一勺,慢慢的喂她喝药。 连续喂了几口,白疏影把药全部都吐了出来。 当小荷正在苦恼的时候,南宫彦走了进来。 “笨手笨脚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下去吧!”小荷放下药碗,走出了西厢。 南宫彦,替白疏影擦掉嘴角边溢出来的汤药。然后,端起矮几上的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低下头,对准白疏影的嘴。看着干干净净的药碗,南宫彦倒是有些乏了。 守在白疏影的身边。替她掖掖被子。 “娘,不要走,不要……娘,你回来好吗?疏影很想你,你带我走好吗?我不喜欢王府,不喜欢白家。娘,我只要你一个。娘………”南宫彦猛的一惊,握住她那挥舞着的双手。 为什么不喜欢白家呢?白家不是有你所牵挂的人吗?不是,有最疼爱你的白子骏还有白琳琅吗?白疏影,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引起不了你的兴趣。 你不喜欢王府,我能够明白。毕竟,我南宫彦并没有给你享受过王妃的待遇。可是,你知道吗?我不能,因为我恨,我恨你们白家。是你爹一手毁了我心爱的女子,同时我也恨你。或许,这样对待你不公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悠悠的离开,让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靳家一百多口的人命,就是因为你爹的一句话而全部被牺牲掉。白疏影,你知道失去挚爱的痛苦吗?或许,你和我一样都明白。因为,我们都失去了最挚爱的人。 所以,我无法给你全部的爱。因为,我的爱早已经在七年前给悠悠了。如果,有生之年悠悠能够回来的话。那么,你我之间或许会有转机。 “白疏影,你不该进王府的。因为,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一切。”南宫彦幽幽的说着,看着白疏影的眼角有泪滑过。 外面有黑影闪过,南宫彦警觉的打开门追了出去。“谁?还不快出来。进了我承乾王府,你插翅难飞。” 四周悄无声息,夜晚的黑让人更加的感到诡异。 ------------ 第三十章 听见南宫彦的声音,晓风从暗处走了出来。 “王爷,人影往梅轩的方向去了。”南宫彦急忙追了上去,命晓风留在西厢照顾白疏影。 花弄影一直站在梅轩里面,听见动静他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伸手折过梅花枝朝着黑影的方向袭击而去,黑暗中传来一阵的打斗声。 梅轩里的梅花因着他们的打斗而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洒在他们的身上。 “弄影,小心。”南宫彦已经追到梅轩,花弄影的背后又多了一个刺客。 花弄影弓下身,一个弯腰避开剑的袭击。腿,以一记横扫千军挡开眼前的刺客。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南宫彦对着被制服的刺客厉声问道,两个刺客并未回答,随后直接倒地身亡。 花弄影蹲下身,查看他们嘴角流出来的血液。“看来是死士,两个人先前就已经服毒了。”南宫彦收起自己手中的剑,看着蒙面人的服装。 “弄影,你看。”两个人蒙面的衣角下,刺绣着九瓣莲花的图标。 南宫彦心里的猜测越扩越大,这件事情和邻国有关系? “邻国皇宫的死士,怎么会到承乾王府呢?”花弄影自然也认得这个记号,对着南宫彦询问着。 轩辕靖,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不好,弄影,快去西厢。”当南宫彦和花弄影赶到西厢的时候,晓风已经不知去向。 难怪,邻国的人能轻而易举的混进王府,晓风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残月,召集十八骑士追杀晓风。”南宫彦朝着隐身在黑夜之中的残月交代着,跟着花弄影追了出去。 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一只飞镖朝他们激射而来。 南宫彦完好的接住,飞镖上夹带着一张纸条。 “卑鄙,轩辕靖你太自不量力了。”花弄影觉得这件事情,多半都是自己引起的。因为,太过于相信卓开。所以,才会令白疏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危险。 西郊外的破庙里 “小姐,人已经带到了。”晓风把白疏影放在地上,对着红衣女子抱拳下跪着。 她转过身,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把她绑起来。”卓开走上前,把白疏影捆绑在柱子上。红绡站在一旁,看着白疏影心里的恨意顿生。 要不是白疏影的坚持,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而把替身的真相给破解了。或许现在自己根本就不用躲躲藏藏。这下可好,连白子骏都在四处追查自己的下落。看来,赤炎国是真的不能呆了。 “南宫彦快到了吗?卓开,你出去看看。”卓开领命,走出了破庙。 “小姐,你暂时先回避下吧!他们已经到了,红绡你保护好小姐。”红绡扶着女子,走进了后堂。 白疏影幽幽转醒过来,手腕上的伤口让她痛的有些皱眉。 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小荷呢? “你醒了,白疏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吧!”卓开举起手里的剑,正要朝白疏影刺去。 “等等,又是你。为什么。你三番两次想要我死。理由呢?”她虚弱的靠着柱子,微微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卓开,自己一他根本就无怨无仇。 卓开掀开脸上的面具,抬起头看向白疏影。 “问的好,看见没有。这都是你那个好爹爹害的,七年前靳家一百多口人命,就因为你爹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句话。一夜之间,靳家被抄家灭门。白疏影,希望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可以找户清白人家。” 脑子嗡嗡作响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靳加一百多口人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白中天你自己造下的孽。现在,却报应在我的身上?呵…….多么可笑的命运。 “现在,你知道了吧!所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知道,红绡为什么处处针对你了吗?因为,也是同样的道理。白疏影,白中天虽然是建在。可是,你现在是承乾王府的女主人。你不死的话,对我们的威胁太大。有你当王妃的一天,白中天就能依靠你这座靠山。所以,你必须得受死。只有你死了,我们要对付白中天就能轻而易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被红绡刁难,处处与自己为敌。一直找不到理由,原来都是白中天种下的恶果。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离开白家。就能平静的活下去,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南宫彦对我是那么的痛恨,那又是为了什么?三番两次被人追杀,却是为了这个道理。白中天,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残害忠良的事情,你居然也做的出来。看来,我真的对你了解的太少了。 “既然,今天落到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我白疏影不会求你一句。”卓开发出大笑声,白疏影愤恨得瞪着大笑的卓开。 剑举起,却被凌厉的掌风扫落。 “卓开,你还不配。如果,你敢下手的话。那么,花弄影也会一样没命。他为了帮你,救了红绡。而你现在的身份是叛乱的党羽,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命,也要顾花弄影的命吧!”南宫彦的一席话,让卓开犹豫不决。 晓风趁卓开和南宫彦说话之际,举起剑刺进了白疏影的肩胛处。 “卓开,你别忘记二王子的命令。”晓风挟持着白疏影,站在南宫彦的面前。 白疏影忍着痛,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彦。“你要杀就杀吧,别废话。”她虚弱的朝着晓风说着,人明显有些站不稳。 听着白疏影的话,晓风正要下手。却被卓开一剑穿心,晓风看着卓开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要不是为了报仇,我一直忍受着轩辕靖的命令。晓风,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今天可以背叛南宫彦,明天同样也可以背叛我。”晓风手捂着胸口的伤,嘴里的鲜血不断的流出来。最后挣扎一下,倒地身亡。 花弄影一直没有动,站在卓开的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卓开,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你是你,我是我。我就当你卓开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当我们从来就没有相遇过。”花弄影别过脸去,不再看卓开的眼。白疏影中毒,遇袭这些事情自己都有责任。 南宫彦抱起受伤的白疏影,带着她就走。十八骑士已经侯在了外面,见到南宫彦出来。残月纵身跃下马背,她的脸上面无表情。 “全部都回去,不许在看那个叛徒。”南宫彦把白疏影放在马背上,自己跃上马背。然后让白疏影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轻柔,以免再扯裂她的伤口。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的白疏影。南宫彦有些心疼,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看来,这次真的该好好调养下身体了。这样下去,早晚有天她会承受不住。 王府 “滚下去,简直就是废物。”南宫彦对着进门的大夫暴躁的怒吼着,白疏影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花弄影并没有回来,他与卓开断绝了关系。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宝,去找花弄影。翻遍整个京城也要给我找到他,他要是不来你就强制压他来。”南宫彦实在没辙,对着小宝交代着。 王府里彻夜灯火通明,白疏影受伤的消息传遍整个王府。南宫彦把她带会了东院,西厢杂草不生他实在是不放心。 十八骑士,全部听南宫彦的命令。隐在暗处,保护白疏影的安危。 一夜之间,白疏影的地位提升。王府里的丫鬟们,全部都转变了态度。大家看见小荷,态度与以往截然不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第三卷 闺斗 ------------ 第一章 花弄影从妓院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酒瓶。一边喝,一边脚步蹒跚的往前走着。经过幽暗巷子的时候,听到一阵救命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他马上丢下手里的酒瓶,往幽暗的巷子里面跑去。 一间破旧的房子里面,几个猥琐男子围拢在一起。发出淫笑声,双手摩擦着。 “别喊了,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让哥哥们好好的来疼你,等下包你*,在我们的身下求饶。”男子说的绘声绘色,手时不时的摸上女子白滑的脸蛋。女子慢慢的往墙角的方向缩去,脸上的泪水不断的滚落下来。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了,走开。”花弄影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他便快速的往里面走去。一把推开为首的男子,看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子。 “简直禽兽不如,调戏良家妇女,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花弄影的酒意顿时清醒过来,今天一肚子的闷气没处发泄,正好有人自动找来门来让自己发泄。 为首的男子冲着花弄影冷笑,看着花弄影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男子露出阴笑,两边的手下相视一笑。 “你这不是找死吗?瞧瞧你长的跟个娘们一样的,还来坏老子好事,简直就是多管闲事。阿二,阿三给我上。今天不教训下他,还不知道爷爷姓啥呢?”猥琐男子对着身边的两个手下做了一个“上”的手势。花弄影最恨别人说他长的像娘们,很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娘们。惹毛我花弄影,我要你们全部受死。 “废话少说,等下就让你见识下谁才是娘们。”话音刚落下,花弄影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铁扇,被猥琐男子叫做阿二和阿三的两个手下朝花弄影冲了上来。 只见他一手快速的撑开铁扇,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向自己横扫而来的刀剑。然后,另外一只手掏出怀里的银针。阿二和阿三顿时被花弄影的银针定在原地,无法动弹。银针完好的刺入准确的穴位,以至两个人无法行动。 “试试我回魂针的滋味如何?”猥琐男子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花弄影,吓得屁滚尿流。 “滚,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直接去阴曹地报道吧,废物。”难得好脾气的花弄影,露出暴戾之色。 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这才抬起头来。当花弄影看清楚她的面容时,手里的铁扇硬生生的掉落在了地上。 “悠悠,是你吗?你没死?是不是你,悠悠?”女子点点头,慢慢的起身。 小彦彦,这下你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悠悠还没有站稳,身子一软晕倒在了花弄影的面前。他接住倒下来的靳悠悠,打横抱起她往承乾王府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见正来寻自己的小宝,花弄影便也没有细说靳悠悠的事情。 “花公子,遇见你就好了。王爷等急了,你快回去吧。王妃娘娘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呢?”小宝着急的看着花弄影,劈里啪啦说了一堆。 花弄影急忙往王府跑去,不管落在自己身后的小宝。 彦,如今悠悠回来了。那么,白疏影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进王府的大门,花弄影立马把靳悠悠抱回自己的房间里。“小宝,快去叫你们家王爷过来。”小宝听着花弄影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小宝卓有为难,花弄影走上去一把推开他,自己推开门直接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等自己走进房间,南宫彦却走了出来。“彦,你跟我来。” 南宫彦甩开花弄影的钳制,怒视着眼前酒气冲天的好友。“你到现在才回来,别告诉我,你是去喝花酒了?”南宫彦抓过花弄影的胸襟,对着他横眉怒视。 “白疏影还躺在里面,伤口还没处理。你居然还有心思跑去喝花酒,花弄影你简直让我对你大失所望。”花弄影不理会南宫彦的怒骂,拖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宝侯在门外,看着南宫彦和花弄影的到来他退了下去。 “彦,你进去看看床上的人是谁?”南宫彦实在被花弄影弄的有些烦躁,索性走进去。 掀开帷帐,看见床上躺着的靳悠悠他的脸色大变。伸手扶住旁边的床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靳悠悠。 七年了,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了。一直以为你死了,悠悠。我深爱的女子,在我最思念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却离我而去。等了无数个日夜,等了七个年头。你到现在才出现。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吗? 花弄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南宫彦失控的样子。他并没有上前,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南宫彦才缓过神来。 “弄影,先去替白疏影包扎伤口吧。”花弄影点点头,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东院 替白疏影包扎好伤口之后,小荷走了进来。“花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花弄影把药方交到小荷的手里,白疏影的伤势不算很重。但是,刚清理完毒的原因。身体明显又虚弱了很多,他把花逸夫给的续命丹全部都留给了白疏影。 白疏影,我希望你醒来之后不要怪我。也许,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命,你们几个人真的不应该纠结在一起。 带着犹豫的表情离开了东院,花弄影感到很疲惫。从来,他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开心的度过。不去理会尘世间的一切纷扰,就能开心的活下去。当年,母亲死的时候。他一直都记得花逸夫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为了照顾好花逸夫他便不再伤心。可是,伤心却总还是会悄悄的冒出来。 花弄影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了梅轩。以前,来到梅轩的时候。他也很喜欢,梅花。只是现在。他觉得眼前那已经开始逐渐凋零的梅花变得刺目不堪。那深红的颜色,就像是死亡尽头的鲜红血液。没有了旺盛的生命力,剩下的只有死亡前的悲哀罢了。 掏出笛子,他缓缓的吹了起来。 紫霞国 卓开跪在地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黄衣男子。 “她已经到承乾王府了吗?看来,事情比我想象当中要来的顺利。”卓开没有出声,也并未起身。 男子转过身,脸上面无表情。 “听说,你把晓风杀死了。做的好,留他在身边也是心腹大患。”轩辕靖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看着地上的卓开。 “你可曾后悔,当年带着悠悠来找我?”他放下手中的玉佩,眼里露出略微的伤感之色。 卓开摇摇头,并没有答话。手摸上脸上的面具,这块伤疤怎么来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赤炎国也好,白中天也罢。这场血海深仇,迟早会有了结的一天。 “下去吧,记得保护好悠悠。等时辰到了,我还会吩咐你做些其他事情。”轩辕靖稍稍弯下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卓开。 卓开想起花弄影对自己所说的话,他并未伤心。这样也好,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卓开了。只要,花弄影不再找上自己。那么,断绝关系也好。这也不失为一种保护,只要他呆在南宫彦的身边。那么,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卓开,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记住靳家那一百多口的人命,别让我失望。机会我给你了,怎么把握看你自己的了。”轩辕靖伸出手拍了拍卓开的肩膀,然后走出了密室。 看着远去的轩辕靖,卓开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父亲,母亲。你们等着,我会用白中天的鲜血来祭你们的亡魂。恩师,靳家一百多口的人命,学生会叫白中天如愿以偿的。”他戴上面具,往密室的地下通道走去。 下面是一个阴森的水牢,里面捆绑着几个人。卓开,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听见来人的动静,水牢下面的人开始发出咆哮声。 月光倾斜下来,阴森的水牢变得更加的幽冷。 ------------ 第二章 隔天中午时分,白疏影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西厢,而是已经几个月不进门的东院新房。 小荷一直陪在白疏影的身边,看她醒过来。小荷,慌忙跑上前去。 “小姐,你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白疏影微微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不小心牵动伤口,发现肩胛处的伤口隐隐作痛。 无奈,喉咙干涩的要命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小荷....水。”小荷知道白疏影的意思,她跑到桌边替白疏影倒了一杯茶。 端着茶,另外一只手扶起白疏影。“小姐,你慢点。” 喉咙得到滋润之后,白疏影觉得好多了。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东院。南宫彦呢?”听着白疏影的话,小荷不想解释。昨夜不知道怎么啦?原本还好好陪着小姐的王爷,被花大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怕把实情告诉白疏影会引起她的难过,在生病之际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自己而已。这样的打击,不是谁都承受的起的。 “小荷,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着我?”白疏影看着欲言又止的小荷,对着她虚弱的问着。 和自己有关吗?什么事情,又牵扯到了自己呢?白家,还是南宫彦?在昏迷沉睡之际,一直不愿意醒来。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眼前的生活不是自己所想要的,千辛万苦才离开白家,当上了万人敬仰的王妃。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错误。错误的相遇,错误的开始。究竟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平静的生活下去呢?那些人,为什么全部都想要自己死?我白疏影只是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要让旁人这样废煞苦心的来算计自己呢? “小姐,好像是表小姐回来了。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奴婢实在不想隐瞒你。花大夫昨天夜里找到了表小姐,王爷正在陪着她。”一句表小姐,让白疏影掉入了深渊。 原来如此,南宫彦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我白疏影的位置啊。也好,这样也好。你我之间,不用在苦苦纠缠。这样的局面,很好。我能接受,我白疏影能够接受。 她慢慢的掀开被子,下床。 “小姐,你在做什么啊?身体虚弱成这样,快点躺回去吧。”她站起身,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 “小荷,我们回西厢。东院,不是我的归宿。小荷,陪我回西厢。我只想求一个安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小荷陪我去西厢好吗?”重复这句话,小荷眼里的泪水不停的落下来。 以为,南宫彦对白疏影还是怀有夫妻之情的。如今看来,这一切都要推翻了。 “小姐,我们回西厢。从此之后,小荷一辈子都陪着小姐。我们回西厢。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地方去。我们不要争夺了,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他们要就给他们吧,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小荷走上去,抱住白疏影。 白疏影倔强的仰起头,不想让眼里的泪水落下来。 托起小荷的脸,伸出略微冰凉的手指。“小荷,不要哭。不要哭好吗?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西厢并没有想象当中来的差,我能挺的住。”一边说着,泪水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小姐也不要哭,我们都不哭。小荷伺候你穿衣服吧!”小荷拿起摆放在床头干净的衣物,替白疏影一件一件套上。 主仆两人,推开门走出去。白疏影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东院。转过身,慢慢的往西厢走去。不留恋了,再也不留恋了。这里,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客房 南宫彦一直厮守在靳悠悠的床边,床上的人儿微微的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南宫彦,她起身。 “悠悠,你可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南宫彦急忙扶住靳悠悠,她看着南宫彦的眼。眼眶里的泪水饱含着,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伸出手,摸上南宫彦的脸庞。“表哥,悠悠回来了。悠悠回来了,表哥你想我吗?”南宫彦感到鼻尖有些酸涩,重重的点着头。把手包裹住,靳悠悠的小手。 “七年了,七年来我无不时刻在思念着你。都怪我,我无能,救不了你,救不了舅舅。悠悠,不要再离开表哥了好吗?留下来,以后承乾王府就是你的家。好吗?”靳悠悠吸吸鼻子,泪水落下来,渗进被褥之中。 南宫彦伸出手指,替她细心的拭去脸上的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表哥,你成亲了吗?”一句话,问的南宫彦哑口无言。 想起曾经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如今,该如何去做呢? 看着南宫彦不作声响的样子,靳悠悠的眼泪掉的更加的汹涌。“表哥,你为什么不等我呢?七年你都等了,那么你为什么不再多等一下呢?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表哥是最疼爱我的人。表哥,我还能相信你吗?”看着靳悠悠无助的样子,南宫彦慌忙的抱住她。 “傻丫头,表哥最深爱的人是你啊。不管,我娶了谁。在我的心里,那个位置永远是留给你的啊。”靳悠悠靠在南宫彦的肩头上,放声大哭。 七年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别人呢?承乾王府的女主人地位为什么没有留给自己呢?难道,时间一旦过去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南宫彦想起东院的白疏影,他放开靳悠悠。 “悠悠,你先休息着。表哥有事情要忙,晚点再来看你。”靳悠悠乖巧的点点头,放开拉住南宫彦的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用说自己也知道,肯定是去看他的王妃,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一席的地位啊。 东院 南宫彦推开房门的时间,发现白疏影已经不在。床上的被褥还残留着余温,看来是刚走不久。她去哪里了?难道,又回去西厢了吗? 马不停蹄的追到西厢,看见白疏影坐在廊柱下。身子依靠着粗壮的柱子,歪着头看着花园里的杂草。看着白疏影的背影,南宫彦的心竟然是这样的痛。如今,悠悠回来了,那么,他们三个人之间改如何做个了断呢? 站在白疏影身边的小荷,发现南宫彦的到来。她并没有喊白疏影,而是悄悄的走开了。 南宫彦走上前去,看着一脸憔悴,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的白疏影。他走到她的眼前,定定的站着。 白疏影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南宫彦她便黯然低下头去。“你回去吧!南宫彦,我以后都住西厢。不会再出来了。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听着白疏影的话,南宫彦的心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的疼。 为什么她不争夺,为什么她不反抗。难道,就这样顺从的认命了吗? “白疏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南宫彦站在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 “你表妹回来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回来了对吗?南宫彦,难道你不打击我真的有那么的不痛快吗?好,我听你的话。乖乖的听你的话,放心吧,我不会妨碍你和你表妹的。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踏出西厢。要是,我们不小心碰见,我也会绕道行走的。”心里死灰一片,没有任何的愤怒与激动。 那宛如一潭死水的样子,让南宫彦难以呼吸。 “好,既然你这样想,那么,我也不强人所难。你愿意呆在西厢,那么你就呆个够吧!白疏影,枉费我费尽心思去救你回来。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他放下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南宫彦,你最爱的人是她。不是我。所以,我何苦作践自己来讨取你的欢心呢?这个王妃只是虚有其表的空头衔罢了,你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不是吗? 艳阳照射在自己的身上,白疏影的心里却感到一片的寒冷。 ------------ 第三章 看着毅然远去的南宫彦,白疏影眼里的泪被风无情的吹落。滴在手背上,她瑟缩了一下。泪是这样的滚烫,灼热。 小荷走了过来,站在白疏影的面前。 望向白疏影那无神的双眼,小荷掏出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姐,我们说好不哭的。不要哭了好吗?你坐在这里已经一下午了,我们进去吧!你需要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你的首要任务。”白疏影瞧见小荷脸上的心疼表情,她抿嘴一笑站起身。 走进房间,她坐在椅子上。 好久没有见到蓉姨了,看来也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小荷,你先下去。我想自己呆一会,放心吧,我没事。”见到白疏影的坚持,小荷便也不在强留。 房门关上,室内有些幽暗下来。 白疏影想起南宫彦刚才的那句话,为什么说救了自己是自作多情呢? “南宫彦,你到底为了什么娶我?难道,三年前你真的是出自男女之情而许诺娶我吗?还是,你有着其他的目的与打算呢?”白疏影自言自语着,门外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门,看着花弄影站在门外。感到惊讶,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猜测他的来意。 “花大夫,你有什么事情吗?”花弄影听见那句花大夫,不悦的皱起眉头。 扯过身子再看向房间里面的环境,他的眉头皱的更加的拢。 “南宫彦简直就是太过分了,你的身子还没有复原,他竟然叫你回到这个冷僻的西厢杂院。”花弄影替白疏影打抱不平,而白疏影却是无奈的笑笑。 她请花弄影进来,替他倒了一杯茶。 “我没事,这里很好。花大夫你来所谓何事?”花弄影正在挣扎,要不要把实情告诉白疏影。如今,悠悠都回来了。还能隐瞒她到什么时候呢? 犹豫再三,他喝了一口茶,认真的看着白疏影,心里的情绪复杂万分。 “如果,等下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动气好吗?能做到吗?还有,以后你叫我花弄影,我叫你白疏影怎么样?千万别叫花大夫,怪别扭的。” 白疏影请微颔首,算是答应花弄影的要求。 “还记得三年前吗?你遇见彦的那个夜晚。”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歪着头向白疏影的眼睛。白疏影转念一想,三年前的记忆涌上她的脑海里。 “记得,那天是新年。我并不知道他是王爷,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白疏影对着花弄影平静的说着,内心却已经开始有些凌乱不堪。 “好,那么,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之后,千万别动怒。”花弄影深呼吸一下,站起身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白疏影。 “大约七年前,赤炎国有位武将。他骁勇善战,为了赤炎国常年驻守边疆。百姓才会有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一封书信,引发了一场大祸。一夜之间,靳家一百多口人命全部被灭门。圣上忍痛,下了一道圣旨。抄家灭门。这四个字的分量,让靳家从此再无后继的香火。据说,这封信是一位官员连夜上奏折传进宫里的。南宫彦为了力保武将一家,不惜以命相拼。最后,还是没有挽救回武将一家。因为,官员的一句话。圣上,把武将一家斩立决。从此,之后………”白疏影没有让花弄影说下去,她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起身,站到花弄影的面前。“从此之后,武将一家再也没有了消息。然而,南宫彦为了报仇。就娶了官员的第三个女儿,展开他的报复行动。花弄影我说的对吗?是不是这样?”花弄影惊讶白疏影居然知道这件事情?那时候,她才十几岁。怎么可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 “难道,你已经全部知道了?”花弄影一把扶住已经倒下来的白疏影,她感到喉咙口一热,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血喷在花弄影素白的长衫上,如数朵细小的红梅花。在白色的长衫上,恣意盛开。 “白疏影,白疏影你醒醒。”花弄影慌了,半抱着白疏影。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感到脑袋有些沉重无比。 “报应,果然是报应。难怪,我一进门南宫彦视我为仇人。原来,我只不过是他报复的工具罢了。哈哈………好廉价的一条贱命。花弄影,你回去告诉他。我白疏影不会认输的,还有多少的仇他还没有报,我都抬头挺胸的等着他来。”双眼半闭,艰难的对着花弄影说着。额上的薄汗,不断的沁出来。 花弄影没有答应白疏影的话,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把她放在床榻之上,替她盖上被子。“悠悠回来了,她就是那位死去的武将的女儿。靳家唯一的生还者。”白疏影听完之后,闭上自己的双眼。累,好累。支撑了好久,终于累了。 看着不再说话的白疏影,花弄影走出了房间。 打开门,发现南宫彦正站在门外。 “花弄影,很好。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花弄影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前面走去没有理会对自己咆哮的南宫彦。 “你给我站住,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南宫彦追上前去,抓住花弄影的手。 却被花弄影一把甩掉,转过身怒视着南宫彦。“彦,够了。这一切你还要进行到怎么时候?难道,你要看着白疏影被你活活折磨而死吗?现在,悠悠都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难道你就不能痛快一点放她一条生路吗?是,我是告诉她真相了。那又如何,你以为白疏影会被你欺骗一辈子吗?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这是血,她呕出来的。”花弄影生平第一次对南宫彦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手指着自己的长衫。 那逐渐变得干透的鲜红血液,已经呈现为暗红色。南宫彦一个踉跄,扶住墙壁。还没等花弄影再说下去,立马转身推开房门往里面走去。 花弄影看着进去的南宫彦,看来这个地方自己根本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彦,你始终看不清楚自己的心,靠我来打醒你又有什么没用呢?! 花弄影大步的往自己的厢房走去,他收拾完毕。看着,悠悠站在自己的房门外。“弄影哥哥,你要离开吗?”靳悠悠走进去,一把夺下花弄影手中的包袱。 靳悠悠手上的包袱又被花弄影抢回去,原本,想把信拿给悠悠,让她转交给南宫彦。不过,花弄影觉得不放心。 他一贯的扯开嘴角,朝着悠悠露出笑。 “有你在,彦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兄弟。悠悠,你照顾好自己。下次,弄影哥哥还会来看你的。”他说完之后走出了厢房,特地转个弯前去找小宝。 靳悠悠看着离去的花弄影,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眼里的神色有些阴郁。“花弄影,你走了也好。有你在,还会妨碍我。” 花弄影走出承乾王府,潇洒的坐上马背。 小宝拿着花弄影交给他的信笺,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昨天,还帮助王爷寻回了悠悠小姐,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居然要离开。 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宝看着远去的花弄影,独自走进了王府。 西厢 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白疏影。南宫彦坐在她的床边,伸出手摸上她的眉眼。何曾几时,她也占据了自己的心。看着她生病的样子,看着她忧伤的样子。自己的心也竟然会跟着疼起来,不是爱着悠悠的吗?那,为什么还会对白疏影动情呢?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疏影,眼里染上氤氲的雾气。第一次,他觉得白疏影是这样可怜。为什么要同情她,自己应该恨她才对。是她的好爹爹,害自己与表妹分离了七年,尝尽了漫长七年的相思之苦。是她的好爹爹,处心积虑的害死了舅舅。这些账,该怎么算。该如何去算呢? 轻微的叹息声,令床上的白疏影皱起了眉头。 ------------ 第四章 看着白疏影微微皱起的眉头,南宫彦伸出手指替她抚平。 手却被白疏影抓住,南宫彦并没有动而是这样任由她抓着。 “娘………娘………疏影好痛,心好痛。”断断续续的呓语,让南宫彦更加的心痛起来。 他轻微的摇晃着白疏影,希望让她脱离这个噩梦。“白疏影,你醒醒。你醒来,那是梦不是真实的。” 小荷推门进来,看着南宫彦。她重重的放下手上的托盘,然后走到南宫彦的面前。对着他的面,她想都没想直接跪下。 “王爷,奴婢求您了。求您放过我家小姐吧!自从夫人过世之后,这三年来小姐为了离开白家付出了很多。背地里遭人陷害,哪怕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联合起来算计她。这些小姐都忍住了,因为她一心一意想要离开白家。所以,王爷就当作在奴婢乞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吧!放过我家小姐吧,小姐太可怜了。这三年来在白家的遭遇奴婢都历历在目,清清楚楚。王爷,您要是不解气。那么,您大可以拿奴婢出气。”南宫彦完全反应不过来,看着对着自己猛磕头的小荷。南宫彦有些无奈,扶起地上的小荷。 前三年来,白疏影到底遭遇到了怎么样的灾难?让一个丫鬟,对她是这样忠心的保护。每句话,所说的那些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呢? “你能说说,你家小姐前三年来的生活和遭遇吗?”南宫彦一改往日的冷漠,对着小荷耐性的说着。 小荷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想起三年前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怒。 “小姐在白家没有任何的地位,夫人因为当年被冤枉偷汉子。从此,就住到了冷僻的西厢杂院。在夫人去世的当晚,小姐那时候才十一,二岁。那夜下着很大的雪,她为了求老爷见夫人最后一面。在雪地里,长跪不起。最后,四夫人红绡把小姐赶出了她的院落。还把,夫人过世的消息刻意隐瞒下来。小姐没办法,只能自己处理夫人所有的后事。夫人,没有风光的大葬,就只是埋在西郊的后山上。”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荷停顿了一下。想起郭玉蝶去世时所遭受到的不平待遇,她的泪再次落下来。 “随后,小姐遇见了王爷。在小姐没有及笄的那三年来,家里的所有人把矛头全部指向小姐。因为,她是下堂小妾的女儿。大家都不想她风光的出嫁,还嫁给王爷您当上王妃娘娘。所以,三年来光是学习小姐就已经够累了。却,还要应付她们的狠心算计。二小姐,总是处处咬着小姐不放。她非常痛恨小姐,好像小姐抢了她的地位一样。在过去那些年里,小姐没有得到老爷关注。就因为王爷您的一句承诺,小姐才得到老爷的关注。所有的心力全部放在小姐的身上,而小姐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不管是在白家,还是在王府。小荷不忍心看见这样的小姐,所以小荷发誓拼了性命都要保护好小姐。”一连串的真相出自小荷的口中,南宫彦却更加的气氛。 原来,这些年来她在白家是这样存活下来的。一个女孩子,要在家族的女性之中做斗争。她力求保住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付出是多么的心酸啊。白中天你实在太卑鄙了,为了自己的仕途居然连女儿都可以牺牲。 南宫彦转过头看向依旧昏迷未醒的白疏影,他握住她被褥下的冰凉小手。小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 “白疏影,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呢?从白家到王府,你独自一个人这样承受着。白疏影,我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愚蠢呢?对,我当初娶你,的确是为了报仇。我恨你们白家,恨你们所有恨白的人。是你爹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女子,是你爹害死了我舅舅一家。那一百多口的人命,你爹做犯下的罪,简直就是不可饶恕。”他没有再说下去,床上的白疏影微微的动了一下。她眼角两边的泪拼命的落下来,南宫彦知道她醒来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白疏影,你睁开眼睛。只要你睁开眼睛,骂我打我都可以。”南宫彦轻微的摇晃着床上的白疏影,她实在无力最后睁开眼睛。 “南宫彦你走吧,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凭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罪责,白中天一手所犯下的罪名,凭什么要我白疏影来承担。难道,你想告诉我是因为父债女偿吗?怪不得我一进王府的门,你就对我转变了态度。看向我的眼神是这样的痛恨,不过,现在你深爱的女子也回来了。所以,南宫彦。我愿意呆在这个西厢杂院,求你放过我。”白疏影激动的说着,南宫彦上前一把抱住她。 白疏影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南宫彦却怎么也推不开,最后,索性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的往南宫彦的身上砸着,粉拳落在南宫彦的身上就像是雨点。 “白疏影,不要这样。不要再呆在西厢了,我知道西厢是你的一个噩梦。当年,你母亲就死在西厢的。我带你离开,住东院好吗?就住东院,和我一起。不管悠悠是否回来,你承乾王府正妃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动摇。”白疏影砸累了,索性把头靠在南宫彦的肩膀上。 这个温暖的怀抱,自己能要吗?能留恋吗?要的起吗?不,一定要离开西厢。白中天,娘的冤屈还没沉冤得雪。我一定不会先倒下去的,既然我对于你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我也不会在顾虑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这场仗。我会和你正面交锋的。 “好,我听你的话。离开西厢,回东院去。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住东院,不能和我同床。”好不容易听到白疏影的答应,南宫彦便爽快的答应她的条件。反正,到时候他也可以反悔。 掀开白疏影的被子,南宫彦打横抱起她。“去东院养病,西厢一刻都不能留。”白疏影没有说话,把脸埋进他的怀中。 这样的南宫彦,她能够拥有多久呢? 走出西厢的时候,白疏影这才发现原来盛夏已经到来。可自己为什么还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炎热呢?或许,心冷了。自然,感到不到季节的变化吧! ------------ 第五章 因为小荷的一席话,南宫彦对白疏影转变了态度。 东院 靳悠悠慢慢的往东院的方向走来,正要进门的时候。她站在门外看着,南宫彦放下抱住的白疏影。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守在她的身边。这一切被靳悠悠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里。这些柔情,原本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可如今呢!却有人和自己一起来瓜分表哥的爱。离开七年,再次回来竟然是这样的局面。难道,自己回来的决定做错了吗? 白疏影瞧见门外的陌生女子,她一直看着靳悠悠。南宫彦循着白疏影的目光,扭过头去。发现,悠悠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外。 “悠悠,你怎么来了。身子虚弱成这样,你应该呆在厢房休息的啊。”南宫彦走了出去,扶着靳悠悠走进来。 话说的眉眼之中尽是无限的柔情,白疏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靳悠悠的体质,原本就是差。所以,南宫彦总是加倍小心的呵护着。 原来,她就是靳悠悠。南宫彦深爱的女子,那个七年前失踪的靳家大小姐。怪不得,南宫彦会为了她而对自己作出残忍的报复。的确是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楚楚可怜的怜人模样让人不忍心对她大声的说话。举凡是男子,见了她就会想要保护她。而女子见了她。就会对她倍加的照顾。这样柔弱的人儿,白疏影自知自己比不上靳悠悠。 “悠悠,这是你表嫂白疏影。疏影,受伤了。所以,无法下床。”靳悠悠柔弱朝着白疏影颔首了一下,手捂住嘴轻微的咳嗽着。见她这般模样,南宫彦扶着她坐到桌边。替她倒了一杯热茶,轻抚着她的后背。 那杯热茶,让白疏影彻底明白自己与靳悠悠,在南宫彦的心里终究还是存在着差距。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而这些待遇靳悠悠却充分的享受到了。 靳悠悠,看着白疏影的脸色有些难看。拉过南宫彦宽大的手掌,然后完好的握住。“表哥,我没事。你还是先去照顾表嫂吧!” 南宫彦差点忘记了白疏影的伤势,他没有走上前去查看白疏影的状态。 “我没事,彦,你陪悠悠出去走走吧!房间里太闷了,去散散心对悠悠的身体有好处。”那句彦唤出口,南宫彦和白疏影两个人同时都楞了一下。 靳悠悠没有说话,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情愫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白疏影,你白家欠我的血债。我不会忘记的,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靳悠悠,都会讨回来的。 既然,要活着和白中天对抗。那么,自己只能讨取南宫彦的欢心。至少,对待靳悠悠也要彬彬有礼。所谓,礼多人不怪。 南宫彦叫来了小荷,然后走向白疏影的床边。靠近她的耳旁,说了一句悄悄话。白疏影不习惯南宫彦这样的亲昵接触,脸颊有些微红。 靳悠悠放在桌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依旧带着笑。 看着他们的离开,白疏影颓然的倒在床上。 靳悠悠比自己想象当中要来的强势,光是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透露着一股恨意,不知道是恨南宫彦娶了自己,还是恨自己是白中天的女儿。 小荷拧了巾帕替白疏影擦洗着身子,白疏影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小荷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白疏影。 “小姐,这是大少爷送来的。自从你回王府之后,大少爷很担心你。所以,他特地叫人送信过来。”白疏影接过小荷手中的信,看着白子骏那熟悉的笔迹。 信里的一言一语,字字句句。令白疏影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在白家的遭遇,想起了死去的郭玉蝶。她的泪落下来,把信上的字晕染开来。 “小荷,大哥送信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白疏影抓住小荷的手,急切的看着小荷的眼。 小荷放下手里的巾帕,坐在白疏影的身边。“大少爷说,如果你有空可以去纵横楼的竹厢等他。”白疏影听见小荷的话,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是王妃,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南宫彦一再的强调,叫自己与大哥保持距离。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自己的亲人啊。 “小荷,你见过靳悠悠吗?”小荷点点头,就在方才南宫彦扶着病恹恹的靳悠悠离开东院的时候,她见到了传说中令王爷思念七年的女子。单看靳悠悠对南宫彦的一举一动,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的没话说。 “见过,不过,小姐你在担心什么呢?”终究是个丫鬟,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思和担忧呢? 如果,靳悠悠要是进王府的话。那么,南宫彦肯定是非娶不可的。毕竟,那是他等了七年才出现的人。这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怎么能够抵挡他娶靳悠悠的心呢?那么,到时候自己是该成全他们还是该反对呢?反对?呵……自己拿什么来反对。 “假以时日,要是靳悠悠当上侧妃的话。小荷,你觉得这样的事情会有可能发生吗?”听白疏影这么一说,小荷倒是明白了她此时的担忧之意。 看着有些忧伤的白疏影,小荷正要出口劝慰。“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能够明白的。南宫彦,娶她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小荷你说的对。我恐怕是要走上娘的旧路了。不知道,日后的下场是否与娘亲一样呢?” 死去的郭玉蝶,那悲惨的下场深深的刺痛了白疏影的心。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像是一个烙印。已经深埋在白疏影的内心之中,怎么也无法忘记。 “小姐,不会的。你绝对不会走上夫人的旧路,小姐你的身边还有奴婢啊。有奴婢在的一天,奴婢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好小姐的。”白疏影抿嘴一笑,算是自我嘲讽。 南宫彦,我们真的会有以后吗?能吗?就算是上天不忍心反对我们,那么靳悠悠呢?她又会如何做呢? 放眼漫漫长路,白疏影却没有了走下去的决心。院外的蝉鸣,令她有些焦虑不堪。 ------------ 第六章 南宫彦陪着靳悠悠走过王府的每个角落,府里的下人们全部都忘记了靳悠悠这个人。七年前的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不管如何这里终究还是赤炎国,七年前舅舅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淡下来。自然也不能公开悠悠的身份。因为,靳家的冤案并没有平反。而悠悠对于自己来说,同样也是重要的。所以,她的身份还未到盲目公开的时候。 两个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南宫彦带着她走进了梅轩。 这个园子,在悠悠失踪之前早就建立了。她抬头望着园子上面硕大的牌匾,梅轩两个字是这样的醒目。靳悠悠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不断的涌上来。那时候,她与南宫彦总是喜欢相依相偎在梅轩里面。看着梅花落下来,她就在梅林之中翩然起舞。穿着一身的白,而南宫彦总是喜欢看着她的舞姿而作画。 “悠悠,还记得这片梅轩吗?七年前,你失踪之后。表哥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梅轩却成为了我常常来的一个地方。想起那时候的你,还有我们说过的那些山盟海誓。悠悠。你怎么啦?”靳悠悠转过身,掩住自己的嘴轻轻的啜泣起来。 眉眼之间那淡淡的忧伤,深深的牵扯到了南宫彦的心。 “别哭,傻丫头。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表哥也没有忘记你啊,不要哭好吗?”南宫彦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泪,是这样的灼热。 靳悠悠抬起头看着眼前那片已经凋谢的梅花,梅园里此时的情景看上是这样的凄凉。就像是红颜,经历时间的流逝得不到永存。芳华在刹那,变得烟消云散。 靳悠悠幽幽的叹气一下,依旧望着眼前的大片梅花树。“表哥,如今的我只是个孤儿而已。所以,以前的山盟海誓我选择忘记。而你,也有了表嫂。我对于你来说是多余的,我不喜欢横亘在你们之间。一个人的爱,要是不完整了。那么,剩下的还有什么好瓜分的呢?”南宫彦心疼这样的她,以前的悠悠永远带着笑。喜欢拉着自己的衣袖,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最先找的人就是自己,总是喊着那句表哥,表哥……… 南宫彦正要说什么,靳悠悠却走向了梅林的尽头。 她再找以前他们两一起刻下的那两句诗,而南宫彦知道她在寻找什么。跟上靳悠悠的脚步,两个人一起寻找着。 “表哥,表哥……我找到了,在这里呢!”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朝着南宫彦的方向喊着。 循着靳悠悠的声音方向而走来,南宫彦看见树干上刻着那两句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靳悠悠伸出素净的手掌,摸上梅花树干。 南宫彦看着她此时的样子,想起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悠悠,你还记得这两句话的意思吗?” 她转过身不说话,内心的思绪一片混乱。“表哥,不要逼我好吗?你现在的身边有表嫂,我只想当你的表妹而已啊!我能怎么样?难道,争夺吗?还是,把表嫂从正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呢?”南宫彦看着靳悠悠那忧伤的样子,这些话让他听上去更加的心痛。 悠悠,表哥无能为力。正妃的位置已经是属于白疏影的,所以我再也给不了你一份完整的爱。 “对不起,悠悠,表哥愧对你,如果我再等你一段时间。正妃的位置还是属于你的,可是………”靳悠悠伸出手,捂住了南宫彦的嘴。 她觉得越矩,随后松开自己的手。“表哥,你如果真的爱我就给我一点时间。因为,现在对于我来说儿女私情并非是我想要的。”南宫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牵过靳悠悠的手。 他蹲下身,理理她那有些被风吹乱的刘海。“悠悠,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通了。侧妃那个位置,表哥永远为你保留着。七年前,原本正妃那个位置就是属于你的。所以,表哥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的。”靳悠悠柔顺的点点头,冲着南宫彦咧嘴一笑。 水袖下面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她还是感觉不到痛。白疏影,你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原本就该死,凭什么还要来和我争表哥的宠爱呢?你们白家是不是都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你爹喜欢抢功名利禄,而你喜欢和我抢我所爱的人。上次花弄影在,解了你的毒,后来,连晓风都杀不了你。看来你命真的很硬,我看下次谁来救你。白疏影,咱们走着瞧。我会夺回一切属于我靳家的东西,包括表哥。 小宝急冲冲的找来了,看见南宫彦和靳悠悠他左右为难,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慌张。”南宫彦不悦的看着小宝,眉头皱起。 “王爷,这………”小宝看着靳悠悠,又转头看了眼南宫彦。 靳悠悠知道小宝的意思,她正要走开却被南宫彦抓住。“但说无妨,表小姐不是外人。” 小宝得到南宫彦的许诺之后,松了一口气。“皇上来了,正在大厅里。”听到小宝的话,靳悠悠马上甩开南宫彦的手。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这里是赤炎国。自己的身份是朝廷钦犯的女儿,这一天早晚会来临的。逃避始终不是办法,躲避了七年看来是时候会会面了。 南宫彦的脸色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消息走的真快啊。连身居在深宫之中的皇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看来王府里有内奸。 “表哥,出去吧!躲避始终不是办法,该来的还是要来。”南宫彦并不想靳悠悠出面,可南宫硕已经找上门来。证明,他已经很肯定这个消息了。 “悠悠,天大的事情表哥都会帮你做主。七年前,我保护不了舅舅和你,已经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了,以后不管局面如何。我都会尽我全力保护你到底。” 两个人走出了梅轩,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前厅 南宫硕看着走进来的南宫彦,跟在南宫彦背后的靳悠悠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 那片刻的时辰,就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南宫硕看清楚靳悠悠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的眯起,手用力的捏住拿在手中的茶杯。 七年了,那个思念了七年的人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七年后,她还是依旧这样的信任自己的胞弟。七年来,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他自问自己不会比胞弟来的少,可是这些她却永远都不会明白。她所记住的自己应该是七年前那个无情,大义灭亲的皇帝吧。而不是,那个从小对她疼爱有加的大表哥吧?! 身在帝王之家,他有着很多的无奈。 “这些年来,你过好吗?”南宫硕尽量让自己以平静的口吻说话,不让谁发现自己此时的内心情绪。 当年靳家的事情,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失去了胞弟的信任,原本对自己有成见的母后,这些年来对自己越来越沉默寡言了。这个惨重的代价不是谁都付的起的,而自己却选择了默默承受着。这样的心情谁懂,又有谁愿意懂? 三个人僵持在原地,谁也没有事先打破平静。 ------------ 第七章 靳悠悠躲避着南宫硕看向她的目光,对于她来说最信任的人只有南宫彦而已。 南宫硕清楚的看到靳悠悠对自己的排斥和反感,他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难过。走上前去,原本想要拉靳悠悠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悠悠,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难道,你还是这般的恨我吗?七年前的事情,大表哥也是无能为力啊。”南宫硕感到难过,转过身背对着靳悠悠和南宫彦两个人。 那句无能为力,让南宫彦的双拳紧握。“皇兄,舅舅的事。最没有立场说话的人就是你,身为帝皇并不是借口。”南宫彦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南宫硕转过身来。 “放肆,君是君,臣是臣。难道,皇弟连君臣之礼都忘记了吗?”南宫彦无奈,只能对着南宫硕下跪行礼。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胞弟,心里的恨冉冉升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这般的冥顽不灵。以为,这个皇位自己稀罕吗?别逗了,南宫彦。我这是在用自己毕生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安逸之乐啊。而你呢?除了对我没有理由的抱怨之外,你还对我带来了什么好处? 靳悠悠实在不忍心,南宫彦用这样的姿态跪在南宫硕的面前。“大表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与以往一样。这样的跋扈,这样的霸道。”她抬起头勇敢的迎向南宫硕的眼睛,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哈哈……好一句跋扈,好一句霸道啊。好,很好。原来,我在你的眼里一直是这样的人。靳悠悠,你休得放肆。七年前,你没有死。你以为七年后,你就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吗?来人呐,给我拿下乱臣之女。”正在南宫硕怒吼之际,从外面冲进一群的锦衣卫。锦衣卫们手里拿着的长矛,全部都指向靳悠悠。南宫彦慌忙从地上起来,把靳悠悠护在自己的身后。 “皇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你看见悠悠回来,不高兴吗?你以为,今天我会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把悠悠带走吗?不可能,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南宫硕没有理会南宫彦,朝着锦衣卫挥了挥手。 南宫彦不肯,手模上自己的腰间。软剑还没有出鞘,南宫硕快速的抄过锦衣卫手中的长矛指向了南宫彦的咽喉。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一声怒喝,南宫硕和南宫彦同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大胆,谁敢动。你们这群奴才想造反不成,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硕儿,彦儿,你们两兄弟想要互相残杀吗?”靳欣柔在高寿的搀扶之下,慢慢的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一抹怒意,看着眼前刀刃相向的两个儿子。气愤的一个拂袖,面无表情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 所有的锦衣卫见到她,全部丢开手里的武器磕头,下跪。 靳欣柔慢慢的走上前去,在上座落座。“硕儿,七年前的悲剧母后已经试着去忘记了。但是,七年后。我断断不会再让你胡来,我靳家就只剩下悠悠这么一个孩子了。难道,你真的想要靳家家破人亡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对朝堂之上的那群老臣交代不出,好,明天上朝哀家亲自去请罪。这么样,你满意了吗?”靳悠悠还是没有看向上座的靳欣柔,好像觉得她很陌生似的。双手紧紧的拉住南宫彦的衣袖,紧紧的捏着,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着。 南宫彦拉过靳悠悠的那颤抖的手,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别怕,有表哥在,谁也不会带走你,谁都不能。“靳悠悠轻微的点了下头,随着南宫彦走到了靳欣柔的面前。 靳悠悠凝望着上座的靳欣柔,靳欣柔的眼里闪过一丝的隐忍。“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所有的锦衣卫全部都撤离,南宫硕正要走出王府,却被靳欣柔喊住。 “高寿你下去,看住王府所有的下人不准接近前厅。”高寿领命,走出了前厅。 花厅里只剩下南宫彦,南宫硕,靳悠悠和靳欣柔四人。 “趁你们全部都在,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悠悠,你可喜欢你的彦表哥。没事,你大胆的说出来,姑妈会为你做主。”南宫硕听见靳欣柔的话,眼睛眯起看向远处。 正在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白疏影在小荷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高寿见到白疏影,自然是不肯放行。 “高寿,是不是疏影来了?”靳欣柔冲着外面的高寿问着,语气里让人听不出来她此时的情绪。 “让她进来,哀家正要谢谢她。”这下换南宫彦纳闷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疏影慢慢的朝着花厅走来,见到南宫硕和靳欣柔便对着他们行礼,跪拜。 “疏影,见过皇上,见过母后。”因着身子大幅度的牵动,肩胛处的伤口有些扯裂。她轻微的一皱眉,轻咬住嘴唇。 脚下一个踉跄,南宫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白疏影。白疏影抬起头,对着南宫彦相视一笑。不管,他们背地里的感情如何。但是,在人前必须要装的如无其事,装恩爱。 “疏影,你也别站着了。坐到椅子上吧!母后,打算让悠悠和彦儿成亲,你看可好?一来,可以保护悠悠。二来,也算是弥补了彦儿七年前的遗憾了。你觉得可好啊?”靳欣柔的一席话,就像是一个坚实的巴掌打在了白疏影的脸颊上。 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在劫难逃啊。这样的名正言顺,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不答应,会显得自己的气量小。要是答应了,那么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呢?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白疏影的回答,靳悠悠却站了出来。 “姑妈,不必了。现在,表哥有表嫂。你何苦要拆散他们呢?这样,我反倒成了坏人。只要,表哥对我好那就足够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这种没名没份的事情。 白疏影无奈,好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子啊。给自己台阶下,却把别人逼到了墙角。这下,不答应也要答应了。罢罢罢,我白疏影成全你们。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只要有正妃的头衔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起身,看了一眼南宫彦与靳悠悠。发现他们之间是这样的亲密无间,连自己这个做妻子的都不如一个七年未见的表妹。好可悲,好可叹。 “疏影没有意见,一切全凭母后做主。只要,悠悠愿意。疏影便没有意见,但愿悠悠能心甘情愿的当个侧妃。而不是被逼无奈。”看着这样顺从的白疏影,南宫彦有些心疼。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你总是逆来顺受。 是,自己的确是巴不得马上娶悠悠。可是,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白疏影,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就算是你我之间没有情分,那么夫妻之间的情意呢?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的不屑吗?怎么可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说出自己的肯定之后,白疏影黯然的垂下了双眼。南宫彦看着她的样子,心一横拉过悠悠朝着靳欣柔跪下。 “儿臣谢过母后,多谢母后成全。”下面的话,白疏影没有再听下去。朝着靳欣柔跪安,然后走出了大厅。南宫硕也跟了出去,南宫彦碍于靳悠悠在场不便离开。 花园 微波粼粼的池面,夏风轻轻吹拂而过。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在烈阳的照耀下泛起点点金光。 “你真的如此豁达吗?看着彦娶悠悠,你的心一点都不疼吗?”白疏影不明白南宫硕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话,她并没有回答。眼睛看着池塘里,那含苞待放的荷花。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留下两句话让南宫硕独自思考,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这一天来的太快,快到令自己措手不及。成亲之后,自己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呢?是否,真的如小荷所说的。自己正在慢慢的步上娘的后尘,会落个娘那样悲惨的下场呢? ------------ 第八章 白疏影和南宫硕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靳欣柔的心情。 “那么,三天之后你们就成亲。”靳欣柔说完之后,感到乏了。 正要起身,南宫彦上前扶过靳欣柔。“母后,你大病初愈。切勿操之过急,婚礼也不急在一时之间。何况现在,悠悠身体也不是很好。索性,半个月后再成亲吧!” 并不是很明白南宫彦话里的意思,不过,靳欣柔也不为难他。点头,应允。得到靳欣柔的答应之后,南宫彦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七年前,日盼夜盼想要和悠悠成亲。一起过神仙眷侣的日子,现在反倒有机会了,而自己却怎么没有了当初的那个急切心态呢?难道,真的在这些时间里面慢慢的爱上了白疏影了吗? 一个令南宫彦吃惊的念头,缠绕在他的内心深处。 靳悠悠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再出声。靳欣柔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着靳悠悠的眉眼之间。“孩子,七年来你受苦了吧!放心,以后有姑妈在。姑妈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算是姑妈有生之年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她放开南宫彦的手,搂过靳悠悠。 把头靠在靳欣柔的怀里,靳悠悠的脸上是一片木然之意。“姑妈,悠悠以为自己此生在也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表哥了。”反手抱紧靳欣柔,眼里染上层层的氤氲之气。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伤感了,明天进宫来陪陪姑妈。姑妈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明晚和彦一起进宫吧!”靳欣柔把手搭在高寿伸出来的手背上,走出了承乾王府。 两个人站在花厅看着靳欣柔离开,靳悠悠想到刚才的南宫硕。“表哥,我和大表哥有些话要说。迟点再过去找你好吗?”南宫彦点点头,他也正好去东院找白疏影说清楚。 东院 白疏影站在回廊下,神情有些呆滞。“小姐,你本不应该叫我去宫里通知太后的。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娶别的女人吗?”白疏影没有回话,就这样站着。眼睛看向远处,一直睁着眼睛。眼睛的酸胀,让她看上去有些掉泪的错觉。 “疏影,是你通知母后来的?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刚才母后说要我娶悠悠,你为什么不反对呢?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再过回西厢的日子?”听见南宫彦的话,白疏影这才回过神来。 对着他,久久凝望着。“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纵使我千万般的不愿意那又能如何呢?南宫彦,你敢说你不爱靳悠悠吗?你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吧,所以,我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站了很久,她感到累便坐了下来。 南宫彦蹲下身,握住白疏影的双手。“这样的你,我该如何是好。以前娶你的确是为了报仇,可是现在悠悠回来了。所以,疏影你为什么还要背着沉重的大枷锁呢?”白疏影眼里的泪,随着南宫彦的话而落下来。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难道,我大吵大闹吗?对,你说的对。我怕,我很怕自己再过回西厢的日子。可是,南宫彦你知道吗?我真正怕的是什么?我怕自己走上娘的旧路,我怕自己会落个我娘那样的下场。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之间没有相遇过。”她挣脱出自己被南宫彦抓住的手,然后转过身去。 面对白疏影的冷漠,南宫彦整个人感到不知所措。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他搂过白疏影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泪,慢慢的渗进南宫彦的衣衫之中。 花园 “大表哥,我有话想和你说。”南宫硕没有吭声,靳悠悠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难道,我和表哥成亲你就不能祝福我们吗?”南宫硕抓过靳悠悠的手腕,让她近距离的靠向自己。 “靳悠悠,你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践踏我的心,还要我笑着看你和彦成亲。让我带着微笑祝福你吗?做梦。”一直以来,自己什么都不和彦争。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那么自己就直接送给他或者是让给他。 小的时候从玩具到食物,可是,现在呢。居然,还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双手奉上。彦,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大表哥,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那么,你就成全我和表哥。七年前,我和你不可能,七年后,我与你还是不可能。”南宫硕颓然的放开自己的手,原来自己爱着的人一直是这样的冷血啊。 在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是普通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 “好,朕成全你们。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怪朕没有提醒过你。靳悠悠,你会后悔的。因为,彦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好自为之。”他并没有说我,而是变成了朕。当着靳悠悠的面,拂袖离去。 远去的南宫硕并没有让靳悠悠感到慌张,反而,她觉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嫁进承乾王府。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一小半。剩下来的,就听从安排。 清脆而吵闹的蝉鸣声,迎来了这个夏日。微风轻轻吹过,风中的花香让人沉醉。 ------------ 第九章 自从红绡失踪之后,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在那一夜之间,白中天一下子就苍白了几十岁。他有些无奈,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次,连一直老谋深算的自己都被红绡的设计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得罪了白疏影也就罢了,把南宫彦也惹急了。看来,日后白疏影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任由自己摆布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该如何去立足呢?! 想起白疏影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每字每句他都是记忆犹新。心里的恨,是这么的明显。难道,她还在怪自己当年没有替郭玉蝶平反那件事情吗?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郭玉蝶也死了。就算是自己查清楚真相那么又能如何呢?因为,红绡已经不在白府了。这些事情,就算是自己想查也是没有一个头啊。 “爹,喝杯参茶吧!你又在想那个该死的丫头了?何必呢?别忘了,白家还有我们几个女儿呢!”白冰冰端着参茶,放在白中天的眼前。 经白冰冰这么一提醒,白中天倒是觉得她的话言之有理。也对,既然白疏影对自己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自己倒也可以再另外培养一位,能让自己平步青云的政治工具。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件事情的吗?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情?”白中天心平气和,不道破白冰冰的心思。端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放下。 “爹,看你说的。两父女之间,还需要这么的生疏客套吗?听说,明晚太后在宫里摆宴席。我希望,到时候爹能带我进宫去。”白中天撅着自己的胡子,闭着眼睛听着白冰冰的话。 这丫头野心倒不小,当年对白疏影背后所做的手脚。自己都睁只眼闭只眼,王妃的头衔失去了。没想到,三年过去了。竟然,把心思动到了帝王的身上。很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 “噢?!听你这话说来,莫非你想进宫?”白中天也不拐弯抹角了,索性直接道明白冰冰的心思。白冰冰点点头,眼睛直直的望着白中天。 “爹,我知道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喜欢三丫头。还不惜花费心思的想要培养她,目的是你想在朝中站住脚。借用她王妃的身份与地位,再说白点,你是想间接利用南宫彦是帝皇之家的那个尊荣。好让所有朝中的大臣,因为你是南宫彦的岳父,而对你有所转变态度。”白中天没有说话,继续撅着自己的胡子。 “冰冰,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一直以为,在这个家里。最没有能耐的人就是你,你应该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吧!你不管做什么?总是不懂得掩饰,大张旗鼓的。这样,别人早就对你开始存在防备之心了。杀人要于无形?有时候,想要人死,还不用弄脏自己的手。那,才是真正的本事。”白中天看着白冰冰,对她说着自己的看法。 白冰冰倒是没有反驳,听着白中天对她的劝慰。她想想也有几分的道理,大张旗鼓的要叫人不发现,那也很难。 慢慢的走向白中天,伸出手替白中天按着僵硬的肩膀。“爹,那么,你是同意让我跟着你一起进宫去参加宴会了?” 白中天闭着眼睛,享受着白冰冰的按摩。“嗯,带上你也好。至于事情成不能,那么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得到白中天的肯定之后,白冰冰笑的合不拢嘴。 白疏影,你这个晦气的丫头。这些年来,我受够了。今天,你是王妃娘娘。我白冰冰还要看你几分的脸色,对你又跪又拜的。他日,我一定要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也让你尝尝,对人下跪的滋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如日中天,什么叫做权势逼人。 承乾王府 “小荷,你先下去休息吧!天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小荷原本还想替白疏影擦背,她肩胛处的伤口并没有好。所以,小荷不忍心离去。 白疏影对小荷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动动自己的胳膊。“你看,伤口并没有裂开呢!下去吧,我没事的!” “那好吧,小姐,奴婢下去了。对了,小姐。自从上次,那两个人丫鬟被你教训之后。她们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谢谢小姐,小荷一定不会再替小姐找麻烦。”要是没有小荷的提醒,白疏影倒是忘记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要让她们真的对小荷转变态度。很难,只怕是南宫彦背后警告过她们吧!会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正在她深思的时候,有人在替她擦洗着后背。白疏影一个激灵,从后面转过身。发现,南宫彦正蹲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会来?我的意思是,你应该陪着悠悠的啊?”南宫彦没有说话,扳过白疏影的身子继续替她擦洗着。 白疏影觉得很别扭,脸上有些潮红。“这些活,我自己来就好。你去休息吧!”南宫彦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白疏影的面前。 “难道,你要一直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我吗?不错,府里的下人是我警告她们的。因为,你总是那么的心慈手软。所以,她们才会骑到你的头上来。疏影,你难道是气我娶悠悠吗?”面对南宫彦所问的问题,白疏影并不想解答。 “麻烦你转过身去好吗?我想起身。”白疏影朝着南宫彦说着,他有些不乐意。把白疏影从浴桶里拉出来,把她抱向床榻。 抓过旁边的巾帕,替她擦干身子。盖上被子,看着被南宫彦包裹的只露出脑袋的白疏影。南宫彦扬起嘴角,抿嘴一笑。白疏影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南宫彦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笑。 “晚上,我在这里就寝可好?”看着白疏影左右为难的样子,南宫彦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放心,就只是睡觉。什么都不会做。”原本有些脸红的白疏影,因为南宫彦的话,脸色变得更加的绯红了。 白疏影点点头,算是答应。 南宫彦脱掉自己的靴子,外袍。搂着白疏影,什么都没有做。靠在南宫彦的怀里,白疏影第一次睡的这样的踏实。 没有对自己冷眼相对,也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抬起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南宫彦,那张深邃的五官,俊美的能让所有才女子都为之妒忌。这样的他,这样温情的时刻。自己能够拥有多久,这个温暖的怀抱自己还能停靠多久。不知道,天亮之后这一切会不会突然转变呢! “怎么?被我吸引住了,快睡吧!时辰也不早了。“白疏影被南宫彦吓了一跳,乖乖的闭上眼睛睡去。 梦开始逐渐清晰,她梦见大片的火海,把自己与南宫彦的距离硬生生的隔绝开来。 厢房 “夏雪,王爷呢?”靳悠悠对着伺候自己的丫鬟询问着,并无睡意。 看向靳悠悠的眼,夏雪左右为难。“王爷………王爷去了东院。” 夏雪并没有隐瞒实情,对靳悠悠照实说着。 朝着夏雪挥挥手,靳悠悠起身站在窗前。心里的阴霾深深的加重,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 他好吗?有没有想自己呢? “夏雪,你以后愿意跟着我吗?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的起,前题是,我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夏雪垂着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这样的条件,自己求之不得。有朝一日,等自己强大的时候,白疏影你就等着受苦吧!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 第十章 官场之中,最具有竞争力的时刻,就是每每宫廷里有什么节日或者是宴席。 朝廷上的机要臣子全部都有参加宴会的资格,然而,白中天也一样拥有这个资格。所以,大臣们心里的想法全部都很简单。就是把女儿,全部都带上。一定要细心的打扮一番,妆容不能过于素雅,也不能过于浓艳。要自然而然,均衡妥当。着装不能过于华丽,也不能过于朴素。太华丽,便是抢了宫中嫔妃们的风头。而,太过朴素,自然就会被人瞧不起。 白冰冰一袭淡粉的裙装,素而不俗,红而不艳。脸上的妆容,更是化的精致,并非是浓妆艳抹。今晚,对于她来说会是人生之中的一个转折点。所以,不惜一切的代价想要爬的更高,站的更远。就要付出代价。 南宫彦带着白疏影和靳悠悠,一左一右各自走早南宫彦的两旁。所有的大臣看见南宫彦的到来,都对他纷纷行礼。 男人们要商议事情,女眷们自然是不能跟在旁边。 靳悠悠和白疏影并排的走进了宴会的所在地,白冰冰早早就看见了一脸病容的白疏影。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啊,怎么?看你一脸病容的憔悴模样,不会是病的不轻吧!”白冰冰仍旧是牙尖嘴利,白疏影没有说话。靳悠悠倒是知道白冰冰的身份,她伸出手拉住白疏影水袖下的小手。 “好大的胆子,见了王妃娘娘还不下跪。难道,白家二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做所谓的礼数吗?”白疏影一楞,看向对自己抿嘴一笑的靳悠悠。 难道,自己误会她了。一直以来,她对自己并没有充满恨意?那么,她是不怪自己是白家的人?白冰冰有些气恼,并不知道靳悠悠的身份。正要动手的时候,南宫硕带着高寿进入了晚宴的场所。 一身明黄的龙袍,头上的白玉冠带。修长,健硕的身躯。宛若白玉的俊颜上,带着冰冷的表情。微微凝望了一眼靳悠悠。她快速的别过眼去,白冰冰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眼睛一直随着南宫硕的走动,而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混乱之极,白冰冰拉过白疏影的手。“要是,等下你敢坏我的好事。以后,我们走着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靳悠悠也听见了白冰冰的话,她牵过白疏影的手带她坐到了南宫彦的旁边。 为什么?二姐会出现在宫里,而且并没有见到大姐啊。难道,爹又开始打算盘了。看她今天晚上的装扮和模样,不像是她以往所喜欢的打扮模样。一想到白冰冰的心思,白疏影觉得有些开始同情她了。高墙大院的宫廷,后宫三千佳丽。等着南宫硕一个人的宠幸,这样的生活会是多么可悲的下场啊。 看着白疏影那略带苍白的脸色,南宫彦低下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你不舒服吗?”白疏影轻微摇晃下脑袋,靳悠悠装作没有听见。 “太后驾到。”随着尖声的一身叫唤,在座的人全部都纷纷下跪。 “参见皇上,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硕扶过靳欣柔坐下,然后对着座下的群臣看了一眼。“众卿家平身,今晚的宴席,是为了夏至而摆设的。所以,大家不必拘礼。” 白中天喝着酒,看着身边志在必得的白冰冰。他依旧是不露声色,也并没有和白冰冰说话。 “听闻白侍郎家的小姐都是知书达理,那么今晚就让承乾王府的王妃娘娘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南宫硕摆明是想拿白疏影开刀,既然靳悠悠选择了南宫彦。那么,他就要让白疏影出尽风头,盖过他日靳悠悠成为侧妃的风光。 白疏影有些为难,她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而且,昏昏欲睡的完全打不起精神来。白冰冰向她投来目光,白疏影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皇上,臣妇怕搅了大家的兴致。不过,真正拥有本领的人是我二姐白冰冰。”白疏影的话让南宫硕倒是有些好奇,这白家三个小姐。自己,倒是忘记了还有其他的两位。 白冰冰听见白疏影的引荐,她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到正中央,朝着南宫硕下跪行礼。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白冰冰,南宫硕倒是没有出言。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好,既然是王妃娘娘开口了。那么,朕就试目以待!”得到南宫硕的肯定之后,白冰冰笑逐颜开。 大厅里传来乐器弹奏的声音,白冰冰轻微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水袖摆动,裙摆飘扬。身姿似轻盈的蝴蝶,又是蜿蜒静寂的流水。一个劈叉,弓下身子紧紧的贴向地面。以惊人的舞姿,赢得了掌声。 白冰冰起身,对着南宫硕盈盈一拜。那抹粉红的身影,却已经镌刻进了南宫硕的心中。白中天,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了借助上位,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好,我等你很久了。既然,这是你的盛情。那么,朕就成全你。七年前的事情,恐怕七年后还没有完。 “今天,趁所有的人都在场。朕要宣布一件事情,明天就是南宫王爷的大婚之日。”南宫硕把眼睛看向靳悠悠,这个就是我给你的祝福。你那么想要,我就提早让你坐上这个侧妃的位置。 白疏影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南宫彦有些不解。 皇兄,你这样做又是为何呢?明明说好半个月之后,你这又是为何呢? 所有的大臣全部举杯,对向南宫彦。他无奈,只能姗姗的起身。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心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白疏影也站了起来,喝了一杯水酒。 胸口处涌上来的呕吐感,令她难受。强忍着,她慢慢的坐到位置上。 靳悠悠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变化,她还是气定神闲的坐在南宫彦的身边。 晚上这场宴会,摆明就是鸿门宴。几个人的心里,各自做着自己的打算。 ------------ 第十一章 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白疏影一口没有一口的吃着菜肴。吃了两口,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食不知味,心里一直想着南宫硕刚才的那句话。为什么,突然之间把成亲的时间改变了呢?! 南宫彦看着白疏影有气无力的样子,桌上的食物都是山珍海味。怎么会没有食欲呢?还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远处传来的羊肉味道,令白疏影大作呕。她失礼的撤离席间,跑了出去。 好像要把胃吐出来似的,掏出手绢擦拭着自己的唇角。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宫彦,她并没有说话。 “你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南宫彦看着白疏影的样子,心里的猜测隐隐升起。 白疏影不明白南宫彦的意思,她顿时觉得无力,感到脚有些发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疏影,你醒醒。疏影……”南宫彦抱着白疏影,往自己以前的寝宫走去。在他还没有成人之前,皇宫里也有他自己独立的寝宫。 一场宴席因为白疏影的离席而结束,靳欣柔也跟着离开。“还不快去请御医,楞着做什么?”南宫彦对着门外的宫女大声的吼着,急躁样子让人有些害怕。 靳欣柔在靳悠悠搀扶下,也来到了南宫彦的寝宫。 “彦儿,这是怎么回事?疏影生病了吗?”南宫彦并没有回答,这个原因他也不是很肯定。 “母后,一切要等御医来了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南宫彦坐在白疏影的身边,眼里的担忧是这样的明显。 靳悠悠安静的站在靳欣柔的身旁,然后蹲下身看着靳欣柔。“姑妈,您不用太过忧心。相信,疏影姐姐会没事的。”听靳悠悠这么一说,靳欣柔倒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急切。 花逸夫被宫女领进门,看见靳欣柔也在他第一个反映就是要下跪。“罢了,罢了。花御医,你还是去看看疏影的病症吧!”花逸夫领命,快速的走向白疏影的床边。 在花逸夫没有进来之前,南宫彦已经放下了床上的纱帐。花逸夫,把着脉。脸上的神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回禀太后。王妃娘娘有喜了。不过………”听完花逸夫的话,靳欣柔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连原本还是脸色难看的南宫彦,也突然之间脸色好转。 “不过什么?”南宫彦走了出来,拉过花逸夫的手急切的询问着。 “刚才老臣替王妃娘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很虚弱。如果,老臣没有说错的话。王妃娘娘在怀孕之前,应该中毒,还受到很严重的伤。”靳欣柔完全不知道白疏影经历过这些事情,她一直以为当初答应南宫彦这门亲事。是想用白疏影的柔情,去感化他内心的仇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今天的地步。 “花御医,不管多少名贵的药材。你只管开口,哀家不惜一切的代价。”靳欣柔看着远去的花逸夫,眼睛瞪向南宫彦。 “悠悠,你先出去一下。姑妈有话要和你表哥谈,等下再和你商量大婚的细节。“靳悠悠朝着靳欣柔盈盈一拜,顺从的听话走了出去。替,他们合上厚重的宫门。 靳欣柔起身,本想甩南宫彦一耳光。看到,他那张面容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彦儿,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吗?当初,母后同意你这门亲事。其实,也是用心良苦。没想到,你一直都没有明白母后的用心。”南宫彦没有答话,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白疏影。那沉睡的容颜,苍白的脸色。体内,已经孕育着他的子嗣。 “母后,是儿臣该死。希望,这一切我还能尽力去弥补!”靳欣柔微微叹气一下,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先帝,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临终前的交代。一直以为,我做错了。看来,这次是你做错了。 “好了,天也晚了。今天,让疏影在宫里休息吧!明天,她醒了之后再做打算。对了,和悠悠成亲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不经靳欣柔的提醒,南宫彦倒是压根忘记了这件事情。 烛台上的红烛在不断的摇曳着,南宫彦转过身。“母后,七年都已经过去了。我想娶悠悠只是我的任务,舅舅最后临终前的遗憾吧!”靳欣柔并没有说话,听着南宫彦的话。她非常明白。一个女人的下场注定是这样的可悲,纵使男人对自己的爱再多,再深厚。随着时间,这些都会慢慢的流逝。 在这个深宫庭院,居住了大半辈子。命这个东西,自己早已经参悟出道理来了。争夺了一辈子,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是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残忍啊! 靳悠悠一直都没有走远,她始终站在门外。听见南宫彦的话,她冷冷的嗤笑一下。 看来自己回来还是对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这些,不过是一时之间的承诺而已。南宫硕,这场游戏你赢了。我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不过我并不难过。来日方长,区区一个白疏影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疏影,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诞下这个孩子吗?做梦,我可以让你中毒,可以让你受伤。我同样也可以取你孩子和你的性命。把我逼急了,你也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咬着牙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南宫彦推开宫门,着看站在门外的靳悠悠:“表哥,天也晚了。我扶姑妈去休息吧!疏影姐姐,就交给你照顾了。” 靳悠悠说的无比自然,扶过靳欣柔走出了南宫彦的寝宫。看着远去的她,南宫彦的心中竟觉得自己有些愧对悠悠。 一直以来,自己是这样的爱悠悠。可是,为什么她回来。自己反倒没了当初那份热忱的思念情切呢?难道,真的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了白疏影。 他正欲转身想要步入寝宫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门外的丫鬟低头交代了几句。 缓缓的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正要坐下发现白疏影有些苏醒的样子。“疏影,醒了吗?” 悠悠的睁开双眼,看见南宫彦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颜。白疏影有些不习惯,正要起身却被南宫彦制止。“小心点,你现在有了身孕慢点来。” 身孕两个字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白疏影怎么也不相信,楞楞的看着南宫彦。“这是真的吗?你是不是说,我有了孩子?” 南宫彦以为白疏影高兴的傻住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露出笑,对着她使劲的点着头。“是真的,你要当娘了。怎么?开心的不知所措了?” 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南宫彦都要成亲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上天赐一个孩子给她呢?原本可以这样无牵无挂的活下去,那么,现在自己该如何是好呢?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安生了。虽然,没有见识过王族里的阴谋争斗。可是,这些年来在白家她就已经受够了那些明争暗夺的日子。 “能不能不要孩子,可以吗?”南宫彦的脸色大变,以为白疏影对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为什么?她总是要以这样冷漠的口吻来面对自己呢?这样的她真的好残忍,难道是在报复自己吗? 宫女推开门进来,把食物摆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南宫彦走到桌边,像是发疯了似的掀掉桌上的托盘。 “白疏影,你做梦,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你不能自作主张拿掉本王的孩子。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惟你是问。”说完,他愤怒的拂袖而去。 望着地上那一片的狼藉,还有南宫彦对自己所说的话。白疏影躺在床上,放声大哭。“孩子,娘无能。娘保护不了你,所以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双手摸上自己的腹部,这一切的幸福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同样太快。 ------------ 第十二章 一整夜,白疏影都没有睡去。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整个人无力。疲惫。 靳悠悠在华容殿里住了一宿,靳欣柔对她交代了些许事情。她能够肯定,在日后的日子里。有靳欣柔的太后这座庞大的靠山在,对于自己来说又多了一个保障。 夏日的天,逐渐的透亮开来。 南宫彦在门外呆了一夜,他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自己的寝宫外面安静的呆了一晚上,要是此时花弄影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唤来宫女,叫她们准备新的膳食。 他端着托盘进去,发现白疏影靠在床榻上睡着了。脸上的泪痕是这样的明显,带着一抹倔强的神色。南宫彦看的有些心疼,没有上前唤醒她放下托盘转身就走。 白疏影,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我就要成亲了。难道,让你呆在我的身边是这样的令你为难吗?我只是想尽我自己的一切能力来保护你而已,现在的你已经有了我的子嗣。这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母凭子贵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惜,你竟然不明白我的用心。如果,没了孩子。那么,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而已。 南宫彦回头望了白疏影最后一眼,转身就离开。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靳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宫门被合上,白疏影这才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她的心更痛。这样昂贵的爱,自己要不起,同时也不想要。 “悠悠,你怎么来了?昨晚睡的好吗?”南宫彦牵过靳悠悠略带冰凉的小手,看着她那不言语的神情。 靳悠悠暗自沉思了片刻,抬起头对南宫彦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表哥,我们不成亲好不好?这七年来,表哥已经忘记了悠悠。而,现在站在表哥身边的人不是我。是疏影姐姐,我觉得我们没有成亲的必要。”南宫彦以为靳悠悠是在担心,自己娶她过门之后会冷落她。 “傻丫头,在表哥心里悠悠永远是表哥最重要的人。”南宫彦紧紧的握住靳悠悠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是这样的专注。 颓然间,靳悠悠挣脱自己那被南宫彦握住的双手。“表哥,你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些。但是,我又不能自私的拆散你和疏影姐姐。何况,她现在还有了你的孩子不是吗?”靳悠悠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却不小心落了下来。 “别哭了,这辈子只要有表哥在,任何人都不会动你分毫。明白吗?”得到南宫彦这句肯定的话,靳悠悠这才破涕为笑。 其实,她是看见白疏影站在窗边。所以,才会对南宫彦说这些话。看着白疏影伤心的样子,靳悠悠靠在南宫彦的肩膀上。 白疏影,你斗不过我的。这些年来,我经历的明争暗斗绝对不会比你少。你们白家七年前,欠下的孽债。我会慢慢的让你们还给我的,靳家的一百多口人命这笔账该是时候好好算下了。 婚礼 因为南宫硕的一句话,南宫彦的婚礼就此提前。 婚礼破例在宫中举行,所有的大臣全部都参加。白家也全部到齐了,这么隆重的日子倒是像他们嫁女儿。 白冰冰对白疏影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拉着她的手假装亲昵的样子。“疏影啊,你真是大方。看着王爷娶别的女人,你竟然还能这样的沉着。”白疏影姗姗笑着,并没有说话。小荷站的离白疏影不远的地方,听见白冰冰的话。她马上走上来,扶住白疏影。 “小姐,你不要站着了。怀了孩子,小心点才是呢!”小荷故意说的有些大声,白冰冰当场惊愕。怪不得还能这样的气定神闲,原来是怀了孩子。这是王府唯一的子嗣,又是长子嫡孙。这下白疏影可神气了,白冰冰倒觉得自己小瞧白疏影了,这短短的几个月三丫头竟然有如此的手段。日后,绝对不容人小觑。 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南宫彦,在喜娘搀扶下缓缓而来的靳悠悠。一对新人身上的红色,刺痛了白疏影的双眼。这样的情景,好像发生在昨天。如今,新娘的位置却换成了别人。 小荷明白白疏影心里的难过,她一直扶住白疏影。“小荷,你松手吧!我没事,身体还能承受的住。”小荷松开双手,看着一脸倔强的白疏影她在心里替白疏影感到不值。 所有的大臣们,全部都向南宫彦敬酒。南宫硕一眼望去,看到站在角落里的白疏影,发现她的异样。南宫硕慢慢的走向白疏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皇帝让白疏影感到有些压抑。 “怎么?今晚彦成亲你不为他感到开心吗?也是,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的心胸广阔啊。白疏影,你也不过如此啊!”白疏影没有想到,南宫硕竟然也对自己冷嘲热讽。 她抿嘴一笑,对着南宫硕欠了欠身。循着他的眼神看去,白疏影的心里有了几分把握,顿时明白南宫硕对自己的敌意。 “皇上您也和我一样,不是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做他人妇,皇上心里的痛也不比疏影来的小。”南宫硕眯起眼睛,有些微微的醉意。 “哈哈,朕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白家三小姐还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哼,看以后你会比我好的了多少?”南宫硕离开之后,白疏影再也支撑不住了。 “小荷,我们回去吧!”那热闹的人群,隆重的婚礼。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白疏影孤身一人黯然离去。靳悠悠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笑。 承乾王府 东院 一整夜了无睡意,白疏影正要睡下的时候窗外射来一支飞镖。看着纸上的字体,她快速的起身穿好衣服。 西郊山坡上 “蓉姨,疏影好想你。”紫蓉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看着眼前的白疏影。几个月未见,她居然憔悴成这样了。 “疏影,南宫彦对你不好是不是?为什么,你的脸色看上去是如此的苍白。蓉姨总是想起当年你娘死去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是这么小。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去了那么久。想哭就哭吧!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娶别的女子。不要否认,你喜欢南宫彦的事实。”经过紫蓉的一番话,白疏影再也承受不住自己心里强忍的委屈。抱住紫蓉靠在她的肩膀上,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紫蓉也跟着白疏影一起掉眼泪,她想起以往那高墙内院的生活。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些仿佛发生在昨天似的。 山坡上的紫色蝴蝶花,开的越发烂漫了。 “蓉姨,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离开这个京城。疏影觉得好累,这里没有我所想要的一切。以前是因为想要逃离白家而嫁进了王府,现在我想逃离王府不想在受伤。可惜,我却已经身不由己。”抬起头,望着不远处郭玉蝶的坟墓。白疏影觉得自己,完全已经脱离了初衷。 “疏影,蓉姨不想看着你步入你娘的后尘。必要的时候,蓉姨会带你离开。还有,你要防备靳悠悠。她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七年前她没死。七年后她却突然回来,还出现在京城里面。疏影,这一切来的太过快速。过几天蓉姨再来看你,你回去吧!”对着白疏影挥着手,紫蓉消失在后山上。 树梢上站着一个男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疏影。并未想要采取任何的行动,目送着她的远去。 ------------ 第十三章 树梢上的暗影等白疏影远走之后,便纵深跃下。 银质的面具在黑夜之中闪烁着光芒,一道冷冽的寒光折射进他的心中。“白疏影,你我本无任何的牵扯。原本是因为白中天而要除掉你,现在是为了紫霞国的日后的存亡。所以,你不得不死。” 卓开冷冷的对着黑夜开口着,抱紧自己怀中的剑。 靳家 繁华就如昨日云烟,烟消云散,灰飞湮灭。站在以往风光,兴旺的靳家大门前。卓开看着,那大门上逐渐脱落的红漆。就连以往在明媚艳阳的照射下泽泽生辉的金字牌匾,都经历不住无情风雨的摧残而摇摇欲坠的在风中凌乱着,犹如祭奠着主人的离世。 伸出手推开门,院落里四处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繁荣景象。杂草丛生,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一副凄凉而萧条的光景,看在卓开的眼里。脸上的表情带着一抹苦楚和愤怒。地上暗红色的血迹,被厚重的尘土所埋盖起来。 脑海中,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慌张逃亡的脚步声,一浪接着一浪向他席卷而来,“不……恩师。是学生无能,学生没有保护好你。你的牺牲还有大小姐的离世。这些我全部都会铭记在心间,白中天你高枕无忧的日子恐怕时日无多了。” 愤恨的掀掉脸上的面具,重重的跪在了院落的地面上。夜晚的风继续吹着,他那凌乱的发丝拂过脸上那骇人的伤疤。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酸楚。 悲伤过后,他戴上面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靳家大院,执行自己的任务去。 白家 白子骏坐东院的花园里,眼睛瞥向自己对面的坐着的白琳琅。“这么晚了,你来有事情吗?”白琳琅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石桌上的扇子轻轻摇晃着。 “今天是南宫彦的大喜之日,不知道疏影现在怎么样了?”白子骏一听见白疏影的名字,身上的每根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妹妹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了。”白琳琅便不在客气,想起自己那天经过白中天书房外。听到,白冰冰和白中天所说的事情。她感到后怕,这个家里永远都是不得安生。 “听说,冰冰上次进宫去是有计谋的。”一听白冰冰的名字,白子骏顿时失去了兴趣。 “她的事情又与你我何干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生存之道啊。”白子骏带着不屑的口气,对白琳琅解说着。 “非也,非也。大哥,你想她这样千方百计的究竟是为何呢?三年前,她不怀好意的想要整死疏影,那么三年后,大哥觉得这其中难道就没有猫腻吗?”经过白琳琅的分析,白子骏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白冰冰是借着替爹谋取仕途的名号。背地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看着疏影高于她的地位。自然而然,让好胜的白冰冰不甘示弱。咽不下这口气,就会做出反击。这正是白冰冰的性子,那么现在看来疏影又多了一分危险。 “哈,我们这个白家还真是千奇百怪啊。相尽一切的办法,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都是你死我亡。好笑。”白子骏置之一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既然,这样的话。疏影,大哥就默默地守护着你。 “天也晚了,琳琅你去休息吧!你的身子病成这样,就不要再操劳了。”白琳琅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花园。 对着远去的白琳琅,白子骏眯起了眼睛。看来,真正聪明人才是你啊,琳琅。你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三年前你帮助疏影以为真的出自真心吗?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会不了解你的用心呢?! “小姐,你为什么对大少爷说那些话。你一向不理会白家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二小姐!”白琳琅坐在了回廊的长椅上,扭转头看着月夜下的荷花。 “我的身子我自己最了解,在死之前抓住一个人的手。我要离开白家,那么就要借用那个人的那双手。以自由为先决条件,不用任何代价就能轻而易举的离开。这样的人,目前就只有白疏影。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用心了吧!” 小姐,你的心思小桃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我同样也明白。你的内心,其实还是喜欢三小姐的。只是,你不愿意想起小时候的往事罢了! 承乾王府 白疏影见完紫蓉之后,悄悄的回到了东院。反正,今天是南宫彦的大婚之日。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去向,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南院陪着靳悠悠你侬我侬呢! 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房间里一片的黑暗。突然,有人搂住她的腰身。让她紧紧的贴向温暖的怀抱,怕她不小心碰到肚子。算是保护吗? 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让白疏影蹙眉使劲想要挣脱来人的怀抱。“别乱动,否则后果自负。”听见说话的声音,白疏影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 “你怎么不点蜡烛呢?还有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为什么不去陪悠悠呢?”南宫彦听见白疏影的话,倏然松开抱住她的双手。 他还是没有上前去点蜡烛,不想被白疏影见到自己的窘样。“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大方,白疏影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呢?告诉你,今天晚上你休想再逃避。悠悠身体不好,我不会和她行房事。我只要你的答案,疏影你不要总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好吗?”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南宫彦此时的表情,白疏影倒是可以肯定他那语言里的急切意味。“不要在挣扎了,南宫彦你我就如你所说的。有生之年,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的。因为,你最爱的人是靳家的遗孤,而我却是靳家眼中的仇人之女。所以,这道鸿沟会一直横亘在你我之间。永世都不会消失,这是个铁铮铮的事实。” 南宫彦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他庆幸没有点蜡烛。泪,夺眶而出。一动未动的站着,不敢出声。怕自己那哽咽的声音会显露出目前的难过,白疏影感受到手背上湿湿的。 她慢慢的伸出手,摸索到桌上的火折子。蜡烛在瞬间被点燃。照亮了整间屋子。南宫彦快速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白疏影。 “你……南宫彦。”正当白疏影走向南宫彦的时候,她被南宫彦奋力的扯进怀里。手捂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覆盖下来。 她睁着眼睛看到南宫彦,那如羽扇般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泪滴。随后缓缓闭上双眼回应着他的吻,身子瘫软在他那温暖的怀里。 突然想到什么,她一把推开南宫彦的怀抱。“回去吧!你这样做,以后悠悠会恨你的。”南宫彦依旧没有动,凝望着白疏影的双眼。 “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爱我。疏影,就一句真心话。让你这么为难吗?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白疏影吸吸气,并未开口。 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方,自己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好,你留下来吧!”南宫彦,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平静的度过一生,不想再被你们所纠缠住。 今晚之后,你我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你要疼靳悠悠,那是你的事情。你要爱靳悠悠。那也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什么好挣扎的,爱上你。我们之间注定要受伤。 他打横抱起白疏影,怀孕的身子自然比起以往要沉重的许多。 桌上的火烛在不断的摇曳着,芙蓉帐里春光涟漪。 ------------ 第十四章 南院 靳悠悠并未睡去,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 “出来吧!不要在鬼鬼祟祟了。”靳悠悠喊了一句,然后走到桌边。卓开从房梁上跳下来,对着靳悠悠双手抱拳。 眼前的卓开令靳悠悠微微松了一口气,拢拢自己身上的外衣。 她朝门外的方向看去,生怕外面有人。“丫鬟已经全部被我打晕了,小姐大可不必担心。”卓开细心的说着,知道靳悠悠万事都小心翼翼。 “没想到你今晚会来,怎么?是来祝贺我的大婚之喜吗?”靳悠悠自嘲的说着,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桌前独自饮了起来。 “属下一直不明白,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杀白疏影。她一介女流,何必放在眼里呢?就算是她拥有王妃的头衔,以你我目前的处境完全不用拿她开刀。反而,杀了白中天比较来的痛快。” 靳悠悠斜视了卓开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白琳琅废人一个,杀她能够解决什么?白冰冰,目前是白中天手中的棋子。何况,现在南宫硕对她有些赏识。相信不用太久,她便能够成为人中龙凤,动她反而会引起我们的麻烦。而白子骏,你我最清楚不过。这个人,二王子说了绝对不能动。所以,目前拿白疏影开刀最实际。” 卓开明白靳悠悠的意思,但是她这样做有些极端。“宫中的眼线已经汇报了,说南宫硕的确是对白冰冰一见倾心。杀他区区一个白中天,我也不是小看你。以你卓开的身手,十个白中天都不在你的话下。但是,我要让他死。就不能选择这么便宜的方式,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要把白家连根拔起。先让白冰冰享受天赐恩宠,到时候再来个回马枪。纵使,南宫硕再对她情不自禁。那也是枉然。”靳悠悠说完之后,卓开这才领会她的心思,果然最毒妇人心。 口中说的头头是道,她内心的算盘卓开会不知道吗?除去了白疏影,在王府里对靳悠悠自然有着好处。 “好了,我也不隐瞒你。实话实说吧,现在白疏影有了身孕。就算是你不想杀她,有朝一日我也会被她所杀。在她没有动手之前。那我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呢?”对着卓开,她终于说出来了自己这几日来的担忧。 混进王府,为的是什么?她的心里非常明白,这些年来日夜的训练已经让她苦不堪言。现在,还要和一个女人争夺南宫彦的宠爱。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别忘记。我们来赤炎国时。二王子所说的话,如果功亏一旦。那么,死的不只是你我那么简单了。”这次卓开没有再出声,安静的听着靳悠悠的分析。 “你走吧,以后王府少进。南宫彦现在派了十八骑士保护着白疏影,自从上次出事之后。他对白疏影的安全很在意,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靳悠悠打开房门,四处张望了下。 卓开走到门边的时候,看了靳悠悠一眼。今天大婚之日,她竟然一人独受空闺。现在,他能够明白靳悠悠为什么想要狠心到杀死白疏影的地步。“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去执行你自己的任务就好了,皇宫里面的军机地图不是那么容易盗取的。” 靳悠悠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同情是她最忌恨的眼神。 卓开消失在黑夜之中,靳悠悠关上房门。身体依靠着房门,然后无力的下滑。那个心里的他到底爱了多少年,从知道他的存在开始。为了来到赤炎国见他,经过了千辛万苦。而如今,等待自己的却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那冰冷的空闺。 白疏影,现在的你一定很得意吧!看着我一个人独自守着这座南院,你一定在心里笑话我吧! 东院 看着熟睡的南宫彦,白疏影倒没有了睡意。这张俊颜,她要趁现在清醒的时候印到脑海里。明天天亮之后,他们之间就要各分东西。 手摸上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不能留。一直不忍心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好几次都在痛苦的挣扎着。 漫漫长夜,心里的愁绪却始终缠绕在白疏影的心中。无意之中想起郭玉蝶死去时候的样子,心痛的无法安然睡去。 越想越累,不知不觉之中她便沉沉睡去。 朦胧之中,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小荷端着膳食进来,白疏影这才睁开眼睛。 “小荷是你吗?”听见白疏影的声音,小荷走上前去。 早上南宫彦上朝去的时候,已经嘱咐过自己要好好照顾白疏影。 “小姐,你不多睡会儿吗?”正说完这句话,白疏影已经掀开芙蓉帐下床。 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接过小荷递过来的衣衫穿上。“小荷,今天陪我去外面走走吧!屋子里实在是太闷了,池塘里的荷花也快要盛开了呢!”白疏影强颜欢笑,对着小荷认真的说着。 想起南宫彦临走前的吩咐,小荷开始替白疏影梳妆。“小姐,王爷说了。你只能在王府里走动,不能去外面。想起你遇害的事情,奴婢再也不敢让你贸然一个人出门去。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说起孩子的时候,小荷脸上的喜悦之色比白疏影还要多。 “好,就在王府里。小荷嬷嬷,全听你的吩咐。”面对小荷,白疏影总能打从心底笑出来。 就在主仆两说话的时候,靳悠悠来到了东院。 “疏影姐姐,你起来了?怎么也不多睡会儿呢!”看见靳悠悠的到来,小荷感到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靳悠悠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病恹恹的样子。 夏雪扶着靳悠悠,让她坐到椅子上。“悠悠,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呆在南院修养呢!把身体养好了,也好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 靳悠悠虚弱的笑着,开枝散叶。就自己这样的身子,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疏影,算你狠,竟然一下子就说到自己的痛处。果然厉害。 白疏影的话倒是出自真心的,毕竟现在南宫彦已经娶了靳悠悠。为南宫家开枝散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疏影姐姐,等下陪我去花园逛逛好吗?池塘里的荷花快要开了,我想去看看。”一听到靳悠悠也喜欢荷花,白疏影倒是求之不得。多一个人赏花,总比孤芳自赏强。 小荷不怎么放心,于是也跟着一起去。府里的下人见到白疏影与靳悠悠两个人这样亲密的一起走着,都觉得白疏影的气度很大。 “小荷,帮我去拿下扇子吧!天好闷热。”靳悠悠的对夏雪暗暗的使了个眼色,依旧面带着微笑站在白疏影的身边。 白疏影看了看还未离去的小荷,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而已。“去吧,我没事。”小荷无奈,只能快速的往东院的方向跑去。 靳悠悠正好走上桥,脚故意扭了下。白疏影怕她站不稳,伸手去扶靳悠悠。夏雪趁机扯断手腕上的手链,桥面上落满了珠子。白疏影刚往前移动步子,却不料脚下一滑,她连拉带拽的把靳悠悠也拖下了湖里。 白疏影不断的挣扎着,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看到自己身边的悠悠,她感到过意不去。是自己害了她,不然也不会跟着掉入水里。 “疏影姐姐,救我。疏影姐姐.......”白疏影根本就无法抓到靳悠悠的手,她开始慢慢的往下沉去。靳悠悠熟悉水性,刚才不过是骗白疏影罢了。看情势差不多了,夏雪这才看见靳悠悠的眼神。靳悠悠放松身子,慢慢让自己沉入湖底。 用障眼法,欺骗过所有的暗卫耳目。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夏雪扯开嗓子,大声的呼叫了起来。 白疏影感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疼,肚子里的孩子正在自己的体内被分割开来。痛,让她失去了知觉。 ------------ 第十五章 经过夏雪的一阵呼喊声,小荷也跑了过来。看见夏雪哭泣的样子,她心里的想法已经证实了。 丢开手中的扇子,疯了似的快速跳进湖水里面。“小姐,你别吓小荷。小姐……”小荷拼命的游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出自她的口中。 下朝的南宫彦风闻着夏雪的喊叫声,也往这边赶过来。 “怎么回事?小荷在找什么?”夏雪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南宫彦的面前,重重的死磕着自己的脑袋。 “王爷,奴婢无能没有照顾好侧妃娘娘。”一听见悠悠有事情,南宫彦抓起地上的夏雪。 额上的青筋在隐隐跳动着,手死死的抓着夏雪的衣领。“悠悠人呢?说啊,蠢材。” 夏雪完全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看向湖边。“掉下去的还有谁?说清楚啊。”朝着夏雪不耐烦的咆哮着,南宫彦顿时方寸大乱。 “还有王妃娘娘,她也掉下去了。”小荷一直在喊着白疏影,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快点去叫人来,要是悠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十条命都不够赔。”南宫彦松开夏雪的钳制,还没等到来人,已经飞速的跃进了湖里。 夏雪擦干脸上的泪痕,表情在瞬间变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和担忧,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南宫彦,这是你欠我的。一命还一命,天公地道。 找了好久,小荷有些筋疲力尽。她终于找到了白疏影,使劲全身的力气慢慢的把白疏影拖到岸上。 南宫彦深入湖底的时候,才找到靳悠悠。小荷看着半趴在岸边上的白疏影,脸上的泪大肆的掉落下来。白疏影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下面的裙身沾染着血迹。 小荷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盼星星盼月亮。从白家一路熬过来,好不容易走进了王府。从西厢,好不容易住进了东院。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她用冰凉的手,慢慢的摸上白疏影的脸颊。“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受苦了,小荷带你走。我们回去,小姐……” 南宫彦把靳悠悠抱上岸,走到白疏影的身边。他把白疏影也抱上岸,小荷跟着上岸。 “王爷,你去照顾侧妃娘娘吧!从今以后,奴婢来照顾王妃娘娘。”说完之后,小荷把白疏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无奈力气已经用完,小荷根本就使不上力架住白疏影。她突然一个手软,白疏影倒在了地上。南宫彦左右为难,一个是他深爱,等待七年之久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孕育他子嗣的正妃发妻。在这选择的一瞬间,他还是走向了靳悠悠。 小荷没有哭泣,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可是,不论怎么擦,泪却越是掉的汹涌。这时候,小宝带着人已经赶到。 大家看着小荷一个人艰难的想要背白疏影,旁边的几个丫鬟都动容了。全部都走上前去,大家一起送了白疏影主仆两回了东院。 让白疏影躺在床上,小荷二话不说对着那些丫鬟下跪。“各位姐姐,不管平日里你们有多么的憎恨我小荷。但是,今天就看在我们同为下人的份上。我求你们,帮帮我吧!求你们去烧点热水,去帮我请大夫好吗?这个恩情,我小荷这辈子当牛做马都会还给你们的。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吧!” 所有的丫鬟们转过身去,都偷偷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我去烧热水,小荷这个忙我们愿意帮你。”平时一直欺负小荷的陈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陈翠一表态,所有的丫鬟们全部都跑出去各自去帮小荷的忙去了。 一群丫鬟全部都退出房间,小荷这才起身。“小姐,我们有救了。小姐,你要挺住。你不能去见夫人,你不能抛下小荷的。别忘记小姐说过的话,小姐有饭吃小荷也有饭吃,小姐有粥喝小荷也有粥喝。” 泪不停的落下来,全部都打在白疏影那冰凉的手背上。一身凌乱的衣衫,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小荷不忍心在看下去,手紧紧的揪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小姐,小荷替你不值。你知道吗?王爷还是没有选择你,他选择的人是靳悠悠。” 陈翠请到了大夫,小荷立马起身。“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半个时辰之后,大夫走出来。把手上的药方交给小荷,带着一脸的惋惜。“孩子保不住了能捡回大人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这些药你一日三餐煎好给王妃娘娘调养身子吧!”一句话,把小荷打回了原形。 她拿在手上的那张药方,翩然掉落在地上。整个人重重的靠在门背上,然后慢慢的下滑。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神情呆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南院 “御医,悠悠怎么样?”花逸夫收起自己的银针,放回到自己的药箱之中。 “王爷,王妃娘娘还怀着孩子。要不要老夫去看看。”花逸夫忍痛的说着,花弄影离开的时候就交代过他。能帮白疏影的地方,尽量去帮。 南宫彦微微皱眉,去看看白疏影的状况也好。“那就麻烦御医了,随本王来吧!” “王爷,侧妃娘娘有旧疾。所以,她的身子从前就落下了病症。是无法根治的,现在已无大碍。不过,醒来的话估计也要晚上。”花逸夫这才告诉南宫彦靳悠悠的状况,他刚才替靳悠悠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脉象很奇怪。 脉象很乱。体内好像有两股不同的根源存在似的。这个可怕的想法,花弄影离开前就已经告诉过自己。 这该死的臭小子,自己跑去潇洒也不带上老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东院 小荷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着白疏影。花逸夫拿起桌上的药方一看,脸色瞬间大变。“唉,看来老夫来迟一步。王爷,你节哀顺变。” “御医你说清楚,本王是不是理解错了。”南宫彦一时之间没有站稳,碰翻了桌上的茶盅。 旁边堆放着从白疏影身上换下来的脏衣物,那裙身上刺眼的红让南宫彦痛心疾首。第一个子嗣就这样没了,还没看着孩子来到世上就这样没了。 花逸夫没有再说话,背着自己的医用箱离去。 小荷放下药碗,慢慢走到南宫彦的面前。抬起那充满着愤恨的眼神,强忍着心里的悲痛。“王爷,你走吧!当奴婢求你了,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见小姐。你去南院陪侧妃娘娘吧!小姐再也受不起任何的打击,奴婢比谁都要明白这个孩子对于小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现在好了,这一切全部都重新回到了原点。” 南宫彦还想走上前去看看白疏影,却被小荷拦住。“王爷请你不要在上前了,不然奴婢死在你的眼前。”她伸手拿过针线篮里的剪刀,把尖锐剪刀头指向自己的脖子。 小荷的护住心切,让南宫彦无能为力。望了床上的白疏影一眼,南宫彦颠颠撞撞的走出东院。 抬头仰天长啸,拳头重重的击在墙壁上。手开始慢慢的流血,就如他的心。痛的失去了所有的感觉,麻痹。 一天之内,发生了令自己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他该如何面对,明明还在高兴孩子的到来。可是,现在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 第十六章 夜幕降临时分,整个王府没有了以往的热闹。 所有的人都紧绷着身上的每根神经,听闻南宫彦在调查白天落水的事情。而,大婚之后的今天每个下人都在忙活着。后院是所有下人的禁地,除非是打扫。不然,一般情况下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都知道白疏影虽然名义上是正妃,内地里其实并不是很受南宫彦的宠爱。可是这次连侧妃都掉入了湖里。大家的心里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害了谁。 东院 小荷坐在白疏影的床边,头靠着床柱她累的睡了过去。 “痛………好痛。”听见白疏影的呓语,小荷快速的睁开眼睛。上前查看白疏影的状况,帮她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小姐,你醒醒。别睡了,你醒醒吧!”握住白疏影的手,小荷轻轻的叫唤着。要是让白疏影知道孩子没了,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梦,很长很长。白疏影一路走着,看见郭玉蝶对着她招手。还听见孩子的哭声,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疏影,你不该来这里。你还未到时候,回去吧!疏影,记得好好活下去。忘掉娘所受到的伤害,忘记所有的悲伤吧!孩子,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只有你活着,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都打不倒你………”声音逐渐减弱,眼前那浓重的烟雾慢慢的消散。 豁然,白疏影睁开眼睛。第一个反映就是摸上自己的肚子,一句话都没就开始掉眼泪。没有了,终究还是没了。是自己说不要孩子,所以上苍才会无情的收走吗? “小荷,孩子是不是没了?你说实话,我要听实话。”白疏影不管下体的疼痛,手用力的抓住小荷的双肩。 面对白疏影此时的激动,小荷别过眼去。不让白疏影看见自己的眼泪,这个问题小荷一点都不想回答。答案,太过残忍。 “为什么你不说话,说话啊!”生平第一次白疏影对小荷这样大声的说话,完全不是以前T恤下人的白疏影。 “小姐,求求你了。不要再去想了,别逼自己好吗?孩子没了,以后你还会再有的。目前,你先把身子养好吧!”小荷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刺进白疏影的心坎里。 白疏影掀开自己的被子,艰难的想要下床。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无法轻易的动弹。小荷上去扶白疏影,被她狠狠的一把推开。 失去小荷的搀扶,白疏影从床上滚下来。她没有起身,而是这样慢慢的向门外爬去。“小姐,你不要折磨自己了。你要什么奴婢帮你去拿,小姐……”泪在瞬间如雨下,小荷的视线一片模糊。 “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孩子,娘带你离开这里。娘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没有争斗,没有算计……”白疏影一直这样爬着,柔嫩的手掌已经破皮。 看着身体虚弱,在地上依旧爬着的白疏影小荷上拖起白疏影。朝着白疏影狠狠的来回甩了两个巴掌,小荷一边打一边哭。 “小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清醒下吧!孩子没了,小姐的孩子没了。你就接受这个事实吧!奴婢也同样难过啊,可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小荷大声的说着,把白疏影紧紧的抱在怀里。 靠在小荷的怀里,白疏影放声大哭。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直哭泣着。那两个巴掌,让她清醒过来,稍微恢复了理智。“小荷,处理下来的孩子呢?”白疏影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苍白的脸色让小荷更加的心疼。 “奴婢处理好了,埋在西郊的后山上。夫人的坟墓旁边,奴婢都处理妥当了。”小荷伸出手,擦拭掉白疏影脸上的泪痕。 小荷的话,白疏影的心稍微的放下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并未发现南宫彦的身影。“悠悠呢?她怎么样?”白疏影想起和自己同时落水还有靳悠悠,对着小荷急忙问着。 “小姐,你都自顾不暇了就不要再操心侧妃娘娘的事了。她死不了,有王爷陪着。”小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半晌没看白疏影的眼睛。 听完小荷所说的话,白疏影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声。看着笑的前俯后仰的白疏影,小荷有些担心。 “小姐,你怎么啦?”小荷扶起地上的白疏影,忧心的问道。 白疏影慢慢的从地上起身,坐到了椅子上。“你没错,你说的没错。我在南宫彦的心里,根本就是毫无地位。对啊,悠悠才是他最深爱的人。悠悠才是那个让他牵挂,忧心的人啊。我白疏影算什么,说穿了我不过是一个顶着王妃头衔的发妻而已。” 白疏影止住了哭泣声,独自自言自语着。 南宫彦,我在你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毫无任何的地位可言。原本,我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纠缠。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和睦相处,就算是相敬如宾,彼此的心中也存在着一根刺。靳悠悠,就是我们彼此心中的那根致命的硬刺。如今,孩子也没了。我们之间仅存的一点牵系,现在也没了。以后,我们就只是夫妻而已。 南院 靳悠悠一醒来,南宫彦就守在她的床边。“悠悠,你觉得如何。还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的,想吃什么表哥叫下人去做。”南宫彦的话刚说完,正要起身。靳悠悠拉住南宫彦的手,紧紧的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表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呢?”靳悠悠虚弱的靠在床上,看着南宫彦的眼睛。 夏雪站在一旁,戏还没有演完现在离开还未到时候。 “其实,今天落进湖里………”靳悠悠还没说下去,夏雪跪在了南宫彦的面前。 “娘娘,您不要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抗。王爷,奴婢亲眼看到是王妃拉娘娘下水的。”夏雪“好心好意”的对着南宫彦讲出实话,把靳悠悠的关系全部都撇清。 南宫彦气的不轻,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表哥,不要去。疏影姐姐也是无辜的,她的孩子没了。相信,疏影姐姐也是很痛苦的。表哥,不要去好吗?我相信,疏影姐姐不是故意要拉我下水。” 靳悠悠急切的对着南宫彦说着,话说的有些急让她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南宫彦细心的拍着她的背,把燕窝端起来一勺一勺的喂着靳悠悠。 夏雪说完自己该说的话,这才下去。 白疏影,相信以后的日子你会比我想象中要过的有意思。我试目以待,欠下的命债你要亲自偿还的。 等靳悠悠睡下之后,南宫彦带着一身的愤怒前往东院走去。 白疏影正在喝药,却被进来的南宫彦一手打翻。“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本王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这般的狠心。把悠悠拉下水,难道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我知道了,你表面上是答应我娶悠悠。装作很大方的样子,亏我还对你怀有歉疚之心。背着我你搞一些卑鄙的手段。原本,我还在想孩子没了你也不好过。现在看来,这一切或许是你自己安排的好戏吧!” 面对南宫彦的呵斥,白疏影无谓的笑笑。并不想开口解释什么,反正一直以来他总是喜欢给自己冠无中生有的罪名。 “怎么?无话可说了,白疏影你比我想象中要来的有手段。从今天开始,滚回你的西厢去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南宫彦冷情的说着,脸上所表露出来的愤怒神情让他有想杀人的冲动。 “如你所愿,南宫彦从我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白疏影就发誓,这辈子我只求一份安静的生活。其他的,我一概不要。你想爱谁,那是你的事情。你想宠谁,那是你的自由。我白疏影不稀罕,同样也不会高攀。”白疏影忍着心痛,对着南宫彦面无表情的说着。 听见白疏影绝情的话,在看她那眼里毫无留恋的神色。南宫彦掀了桌子,推开门走出了东院。 望着地上那一片的狼藉,就如自己的心在慢慢的碎裂。 白疏影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心狠狠的哭泣着。“南宫彦,为什么你不肯选择相信我。你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我何苦对你抱着留恋呢。只要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你就足够了。南宫彦,我们两个人今生注定没有结局。” 今晚的夜,随着白疏影的悲伤而变得越发深沉。天空中,连繁星都消失了。 ------------ 第十七章 从东院出来之后,南宫彦直奔自己的书房方向。 残月跪在书房里面,剑已被放在旁边的地上。一般残月是剑不离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但为了表示对主人的效忠,她还是撤下了剑。 “残月,你可知罪。擅离职守,要是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就等着拿命来还吧!”残月没有吭声,低下头听着南宫彦的训斥。 “王爷,属下知罪。白天的时候,有人传纸条给属下。事关重大,所以,属下没来的及禀报,就直接追查去了。才会擅离职守。”残月并不是故意离去,相反她找到了连南宫彦都不知道的线索。 残月把身上的信拿出来递给南宫彦,依旧跪在地上。 南宫彦接过残月手中的信,看完之后没有再说话。 花弄影你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做事情总是我行我素。还好,这次算你出现的及时。不然,我们连兄弟都没的做。 “残月,接下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王教你了吧!记住,今天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否则后果,就不是军令处罚那么的简单了。”南宫彦收起书信,转过身对跪在地上的残月警告着。 残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明白花弄影的信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自己侥幸的逃过一劫。 残月离开之后,南宫彦独自陷入了深思。脑子里一直想起花逸夫出来的时候和自己说的那番话,悠悠的脉象很乱。这个又怎么解释,消失七年的人。突然回来,这七年来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想起自己当晚见到悠悠的第一个感觉,心里就有些奇怪。 从前,悠悠并不喜欢牵自己的手。悠悠的双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所以并不喜欢让知道自己。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就算是一个的脾性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但是喜好却不会因此而更改。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怎么就在白疏影怀孕的时候就落水了。而且,时间与自己上朝的时辰相吻合。 据暗卫所看见的,还有夏雪所说的并没有差别。悠悠是你改变了,还是我改变了呢?这一切究竟是谁说谎了?是你,还是白疏影。悠悠,我希望改变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东院 小荷怕白疏影睡的不安稳,于是偷偷跑来看她。一打开房门,就看见满地的狼藉。白疏影坐在椅子上独自发呆,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 “小姐,你怎么啦?”小荷快速的走上前去,慌忙查看白疏影有没有受伤。直到她确定白疏影没事之后,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靳悠悠一定是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了。所以,小姐才会这幅模样。 白疏影呆呆的坐着,脑子里想起紫蓉那天晚上对她说的那番话。为什么叫自己防备靳悠悠呢?成亲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反对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占据了那原本属于她的正妃之位。还是因为她心里对白中天的仇恨之意呢?难道,自己真的错看她了。表面上看似柔弱的病态样,实际内心却在算计着自己。 靳悠悠,你真的有那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掉,不。你想看的不是我死,而是想看着我生不如死对吗?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正妃之位而痛恨我,我又何尝不想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你呢?这一切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白疏影的,所以就算是你明目张胆的想要,我白疏影绝对二话不说的还给你。就算是南宫彦,我也可以统统都还给你。 小荷拿着扇子,体贴的替白疏影摇着。“小荷,收拾一下。我们回西厢,以后我们都住哪里。”白疏影突然觉醒过来,抓住小荷的手朝着她说着。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不再回来了,一辈子都呆在西厢你真的甘心,真的无怨无悔。”小荷蹲下身,看着白疏影的眼睛。 白疏影松开抓住小荷的手,站着背对着小荷。“不甘心那又能如何?我的下场你也看见了,如今这样的局面这一切已经误会再回头了。我已经失去了,第二个亲人。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没有人能够理解,能够体会。何况,南宫彦始终不相信我。他相信的只有靳悠悠而已,那么我又何必留下来自取其辱呢?!”白疏影强忍住掉眼泪的冲动,以一种淡然的口吻说着。好像,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情似的。 小荷看着白疏影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心却更加的难过了。小姐,不管你的选择如何,小荷都愿意陪伴着你。不管,将来如何小荷愿意与你一起共同进退。 “天很晚了,我们就简单的收拾下吧!去了西厢,这些贵重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用不到。”白疏影对小荷说完之后,转头看向梳妆台上的首饰,还有那象征王妃的冠带。 循着白疏影的目光望去,小荷忍不住出口询问。“小姐,这个你也不带走吗?”白疏影摇摇头,然后走上前去拿起冠带。自从嫁进王府开始,日子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来的安宁。反而,比起白府更加的寸步难行。随后,白疏影毫无留恋的放下手中的首饰。 “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留给我,那么我还留着这些死物做什么呢?谁想要,谁就拿去吧!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依旧没有走出命运对我的捉弄。如今,孩子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牵挂的,死心塌地求一份平静就足够了。”白疏影黯然的说着,眼里的忧伤一览无遗。 头衔也好,王妃娘娘的尊称也罢。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不经意一碰触,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灰飞湮灭。南宫彦,离开你温暖的怀抱。还有,你给予我的所有耻辱。这些,我白疏影统统都收下了。住在西厢,好过呆在你的身边。起码,我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 第十八章 白疏影连夜搬进了西厢,残月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南宫彦。 他站在书房里面,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选择就是错误的。从为了替悠悠报仇,间接娶了白疏影为妻。从悠悠回来,才这么短短的几天工夫,原本两个人之间还有修补的缝隙。这下,却彻底的变成了僵局。到底,这一切的问题出在哪里? 白疏影,我只想听你一句解释。可是,你为什么连解释都不屑给呢?你这样的认命,究竟是为何?难道,你真的那么想要逃离我的身边。就这么的想要过安逸的生活吗?纵使,你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也不发出叫喊声,这样一直强忍着,意欲为何? 南宫彦站在窗边,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的愁绪却已经泛滥成灾,或许让白疏影去西厢也何尝不失为一种保护呢? “悠悠,不管这样事情真相是如何的,不管是谁的错。我只是希望,下不为例。”南宫彦暗自的说着,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道缝。花弄影离开的真是时候,这小子永远都是来去一阵风。一不高兴就离开,等玩够了又会死皮赖脸的出现。 南院 “夏雪,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靳悠悠靠在床头上,朝着外面的夏雪喊着。其实,她要感谢夏雪刚才的机灵。 夏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低头对靳悠悠欠了欠身,然后站在她的面前。“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靳悠悠看了夏雪一眼,从进房到现在,夏雪的脸上带着一抹愉悦的神色。靳悠悠虽然看似虚弱,但脑子并不傻。 “娘娘,白疏影搬进西厢了。就在刚才,想必王爷对娘娘刚才所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夏雪讨好的说着,其实心底里暗暗的打着自己的算盘? 靳悠悠抿嘴一笑,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夏雪,只要你以后好好的跟着我。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还有替我密切注意白疏影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向我汇报。”靳悠悠的话是摆明想拉拢夏雪,归为己用。 夏雪自然是相当的开心,第一步就已经取到了靳悠悠的信任。以后,她就行动自如了。“谢谢娘娘的赏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奴婢先行退下。”对着靳悠悠半跪着,领会靳悠悠的眼神之后,夏雪正想退出去。 “慢着,你替我做一件事情。记住,小心行事。一切要万无一失,办砸了就从此消失在我的眼前。”靳悠悠喊住夏雪,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包东西交到夏雪的手中。夏雪自然是明白靳悠悠的用意,想要整死白疏影自然是轻而易举。只可惜她身边有个忠仆在,这个一个心腹大患。 看着远去的夏雪,靳悠悠双眼发出精光。“白疏影,这才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相信会多姿多彩。失去孩子竟然也没能要了你的性命,已经算是便宜你了。我不是想看着你死,而是想要看着你生不如死。这样的你,一定会令我大快人心。” 西厢 白疏影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一景一物,以为自己那次走出西厢之后就能永世的脱离这个地方。没想到,才几天的光景一切又再次重新回到了原点。她刚想出去,却被小荷制止。 “小姐,你流产了身子虚弱。不能见风,还是乖乖的躺到床上休息去吧!剩下的这些,奴婢来处理就好了。奴婢做惯了粗活,所以小姐你就不要和奴婢争了。”小荷故意说的轻描淡写,无非是想让白疏影的心情能够稍微好一点。 话刚说完,小荷就开始打扫。白疏影瞧着忙碌的成一团的小荷,眼眶顿时见红。这些年来,自从郭玉蝶过世之后。要是没有小荷在自己身边细心的照料和无时无刻的陪伴,那么现在的自己会是如何的局面呢?这一切她都不敢想象,生怕自己有一天走到孤零零一个人的下场。 “小姐,终于好了。天也晚了,你休息吧!奴婢也下去了。”小荷拿着手中的抹布,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汗水。带着一脸疲惫的笑,对白疏影笑吟吟的说着。 小荷眼里露出来的疲惫,还有她那擦汗的动作让白疏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自己现在流产,她也不用像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让小荷一个人这么辛苦的打扫着,着实有些心疼小荷。 “你快快去休息,夜深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必你也累了,身体要紧。”白疏影拉高自己身上的被子,露出心疼的眼神看向小荷。 “小姐,奴婢没事。能够见到小姐醒过来,再苦再累奴婢都心甘情愿。”小荷放下手中的抹布,揉着自己的胳膊语调略带轻松的说着。 小荷离开之后,白疏影一个人楞楞的躺在床上发呆。 穿越过九曲回廊,小荷被夏雪拦住了去路。“看来,有些人很享受低等人的生活。命贱的人果然连身边的丫鬟也一样的下贱,真是好笑。”夏雪眉一挑嘴一撅,看着小荷的眼神露出不屑的神色。嘴里的话,说的非常的难听,刻薄。 “夏雪,我们各侍其主。你大可不必这样出口难听,何况落水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难道,我小荷还会不明白吗?”小荷对着夏雪大声的说着,拳头紧握。 夏雪的半个身子依靠在廊柱上,眼睛时不时的扫一眼小荷。“呵……真真好笑。可惜,你的主和我的主不一样。我的主是得宠的,你的主呢?小荷,我劝你实相的就闭紧你的嘴。要是,你敢去说三道四。下场,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别怪我夏雪狠心没有事先知会你,就算是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你那失宠的小姐着想吧!”夏雪的目的得逞之后,扬长着笑声正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夏雪你不要太过分。你才进王府一个月而已,你当真以为跟着靳悠悠就是高人一等了吗?你简直就是做梦,下人就是下人,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还有,你骂我下贱,那么你也一样的下贱。你我之间同一个身份,都是下人。所以,你骂我同样也是骂你自己。”小荷愤怒的说着,完全不给夏雪一个反驳的机会。 趁着夏雪还没有回嘴的,小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小姐,你受到的苦与痛。小荷一定会帮你讨回来,不管多大的代价。只要有我小荷在,奴婢绝对不会允许别人骑到你的头上来。 夏雪气的直跺脚,转念一想她便阴阴的笑了出来。“小荷,明天天亮之后。我看谁来救你,是你自己不怕死想要和我斗,那我们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夏雪看着小荷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非常期待明天的好戏。 夏日的天很快的就开始透亮,池塘里面的荷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盛开。夏日的景象在瞬间,一览无遗。天虽是闷热的,可景色却也令人舒坦。 厨房 小荷正在给白疏影煎药,夏雪走了进来。她刚想要查看灶台上的药好了没?却不小心烫到了自己的手,她顿时痛的大叫。 听见夏雪的尖叫声,小荷慌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烫的好严重。”小荷出自真心的查看着夏雪的伤口,毕竟同为下人能照顾自然就多照顾一点。 “小荷,我好痛。你昨天说的话很对,我不该这么说你的。”夏雪痛的开始掉眼泪,对小荷抱歉的说着。 “小荷,你能不能帮我把药送到娘娘的房间里去。她身体不好,而我手又受伤了帮帮我好不好?”夏雪起身,拉住小荷希望能感动她。小荷听到夏雪的话,便也没有细想。 反正小姐的药也已经煎的差不多了,就帮夏雪这个忙吧!“好的,等下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上点药吧!”夏雪连连对着小荷说了几句谢谢,然后离开厨房。 此时的厨房就只剩下小荷一个人,夏雪走出门外。看着小荷忙碌的背影冷冷一笑。好戏正要上演,我看这次还有谁会来救你。 ------------ 第十九章 等夏雪离开之后,小荷把靳悠悠的药准备好放到托盘中。想先去西厢把药端给白疏影,然后在去南院。 南院 靳悠悠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拿在手中的书。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不管身体如何她总是书不离手。 小荷端着托盘走进靳悠悠的房里,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娘娘,夏雪的手受伤了,所以吩咐奴婢把汤药给你送来。”小荷抬起眼睛对床上看书的靳悠悠说着,等着靳悠悠的开口。 从小荷进来到现在,靳悠悠一直都知道。“小荷,你把汤药端过来吧!对了,夏雪的伤势如何了呢?”放下手中的书,靳悠悠一脸满是病容与倦态。询问小荷夏雪的伤势,顺便接过小荷端来的汤药。 “夏雪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如果没事的话奴婢先行告退。”夏雪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小荷向靳悠悠跪安。 靳悠悠吹了吹手中的药,喝了一口眉头直皱。“你下去吧!替我向疏影姐姐问好。”靳悠悠说的非常自然,装作并不知情白疏影目前的状况。 小荷点点头,心里早把靳悠悠骂了上千上万遍。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小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不会失去孩子,同时也不会失去王爷对小姐的信任。自从你来了之后,整个王府就永无宁日。 靳悠悠一口气喝掉手中的药,眼睛看着小荷离去的身影。 西厢 白疏影坐在床沿上,整个人有气无力。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削瘦的双肩上,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如今,剩下的只有憔悴和虚弱。 “小姐,药都放凉了。你怎么不喝呢?现在,你的身体最要紧啊。”听见小荷略带紧张的话语,白疏影这才回过神来。 自从流产之后,再也没有走出过这道门。终日躺在床上,当一个废人。“小荷,我想去见大哥!你上次说的纵横楼,是不是?也不知道白家怎么样了?大姐,大哥不知道过的还好否?”白疏影的样子有些恍惚,失去孩子之后的打击对她来说相当的严重。小荷听着白疏影的话,暗自叹气着。 她走上前去,端起矮几上的药递给白疏影。“小姐,你想见大少爷起码也要把药先喝了。这样,你才有气力出去见大少爷啊。”小荷一边说,一边把药递到白疏影的手中。 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娘回来了。梦见自己抱着孩子,站在那片红梅花下看着花开花落。这一切,究竟要到何时才是一个头呢?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大,平静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一个奢求。 正在主仆俩人说话的时候,夏雪带着家丁冲了进来。几个家丁二话不说,上前就抓住小荷。白疏影拿在手中的药碗,翩然滑落。 “小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娘娘的药里动手脚,我看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夏雪先发制人,眼睛看着小荷大声的呵斥着。 白疏影摇摇晃晃的起身,强忍着身子的不舒服走到夏雪的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要抓小荷,还有什么下药?”白疏影听完夏雪的话一时之间就萌了,这一切来的太快速了。白疏影急切的抓过夏雪的手,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小荷在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叫嚷着想让家丁松手。 夏雪一把甩开白疏影的钳制,眼睛看向小荷。“小荷,要不是我手受伤了。叫你送药去给娘娘,今天也不会让你有机可趁。如今,娘娘的病情已经加重。就算是你有十条命,你也不够赔。”夏雪朝着挣扎反抗的小荷惋惜的说着,好像小荷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白疏影一下子楞在哪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夏雪,你太放肆了。纵使小荷真的做错了事情,也轮不到你来强出头。在这个王府里,我还是王妃娘娘。由不得你这样胡来,而且还带着家丁在我的面前动粗。难道,你没有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吗?” 白疏影看着一脸得意的夏雪,朝她语气严肃的说着。“你要是不放手,信不信我先把你办了?” “谁敢办她?”南宫彦走了进来,站在白疏影的面前。 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好像约好了似的,非要捉拿小荷呢? 南宫彦看着不断挣扎的小荷,余光看向白疏影那苍白的脸色。“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家法伺候。” “慢着,南宫彦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就算是小荷真的做错了事情。那么,你也应该给她解释的机会吧!”白疏影打断南宫彦的话,身体的难受让她有些站不稳。她的双手托住桌子,眼睛看着有些慌张的小荷。 南宫彦生怕自己心软,转过身去不看白疏影的一举一动。 南宫彦沉思了良久,当着白疏影的面把手中的一包药材丢到她的怀里。“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牛黄,从那丫头的枕头下面搜出来的。别说我冤枉她,居然胆子大到往悠悠的药膳里下毒。白疏影,这一切是不是你指使她做的?” 听到牛黄两个字,白疏影的脑袋“嗡嗡”作响着。就算是给小荷雄心豹子胆,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转头看向夏雪的眼。她顿时明白,原来靳悠悠还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加害自己。连小荷都不放过,以自己目前的处境,以南宫彦现在对自己这般冷情的态度,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办? 白疏影强忍着心痛,南宫彦你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我。反正现在的我也只剩下半条人命了,就算是我死也好过让小荷受苦。反正,我已对这个人世间毫无留恋了。既然,靳悠悠的目的是想要我死。那么,我就成全你们。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人被你们牵扯进来了。 “好,你一定要定罪的话。那么,就抓我吧!是我自己妒忌悠悠,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你打入了西厢,是我心痛自己的孩子被她所害死。南宫彦。这些全部是我做的。你抓我就抓我吧,这件事情和小荷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荷听见白疏影的话,当场大惊失色。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小姐一直在西厢怎么会去害靳悠悠呢? 听到白疏影的话,南宫彦顿时脸色大变。“白疏影,你简直就是狠毒之极。这样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悠悠会因此而丧失性命吗?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你是凶手,那么小荷就是帮凶你们主仆两谁都别想逃脱。” 南宫彦强压着自己的心痛,冲着家丁做了一个手势,白疏影和小荷一起被押了下去。 “把白疏影给我关进柴房,还有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南宫彦面无表情的朝着家丁交代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不敢看向白疏影。 小荷当场没有了主意,白疏影被家丁钳制着和小荷一起离开了西厢。“小荷,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保护你周全。” 心死了,彻底的心死了。南宫彦,你到现在为止还是相信靳悠悠。好,既然你那么相信她,希望有天真相大白之后,你不会后悔。靳悠悠,我看着你还有多少的把戏没有使出来。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 小荷被一帮家丁强制压在地上,那长长的棍子让白疏影看的心惊胆战。南宫彦坐在大厅里,依旧面不改色。 夏雪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安静的看着这场好戏。 “动手,还等什么?”南宫彦一声令下,所有的家丁正要开始动起了手。 白疏影挺挺身,毫不畏惧的站了起来。“慢着,要打你们就先把我打死再说。” 南宫彦感到烦躁,既然命令已经他也没有了退路。如论如何今天是一定要替靳悠悠讨回一个公道。 白疏影,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傻。如今这个局面,你竟然还强出头。南宫彦的眼睛看向远处,尽量不去看白疏影。 白疏影一把拉起地上的小荷,自己却趴在地上。“小姐,不要……就算是被打死,也应该是我先死。王爷,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包牛黄能证明什么,就算是奴婢想要靳悠悠死。奴婢一定会买砒霜,而不是牛黄。王爷,你会后悔的,你早晚有天会得报应的。”小荷开始激动的大声喊叫,白疏影没有哭。眼泪一滴都没有落下来,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南宫彦,如果这是你想要看到的。那么,我白疏影无话可说。就算是死,我也无话可说。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冷情,宁愿相信你等待七年的她,也不愿意相信我。我白疏影无话可说。”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白疏影的身上,她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死去。 “小姐,你不要傻了。小姐,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小姐啊……你们快住手啊,要打打我好了。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要打就打我……”小荷急疯了,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小荷,闭嘴。不要再说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我一直以为只要离开白家。我就会有好日子过,只想求一份安静的生活。可是,老天爷却如此的狠心。小荷,小姐无能。我没有办法照顾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小荷,如果我死了你要把我葬在我娘的旁边。小荷,不要哭。你要擦干眼泪,看清楚这个王府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想你死,都想要我死。所以,你要记住。不要急着报仇,把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将来,有一天你再慢慢的还给他们。”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疏影晕了过去。 板子依旧在继续着,小荷完全的疯了。冲上前去,狠狠的推开家丁。整个人扑倒在白疏影的身上,她死死的抱住白疏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想要我们主仆两死。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们打吧。你们狠狠的打吧,最好把我们都打死。”家丁没了主意,抬头看着大厅里的南宫彦。 “拖下去,关进柴房。”南宫彦别过头去,对着家丁冷冷的说着。 疏影,不要怪我。这一切,我也是无能为力。因为,这件事情恐怕没有你我想象当中来的那么容易。暂时要委屈你,看着你挨打我的心也很痛。可是,这一切还未到时候公开。我以为让你住到西厢,算是保护你。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你。疏影,你一定要坚持。不管到时候你要我如何做,我南宫彦都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 第二十章 几个家丁正要架起昏迷不醒的白疏影,被小荷一把推开。“放开你们的脏手,不许碰我家小姐。”小荷怒不可遏的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丁大声的怒吼着,蹲下身把地上的白疏影架在肩膀上。 小荷的力气毕竟是有限的,旁边的家丁都不去看小荷那艰难的样子。南宫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大厅。小荷望向大厅的时候,眼睛狠狠的瞪着夏雪。好像要把她望穿,心里的恨意在瞬间爆发。 霉腥味四处散发着,柴房里面的环境阴暗,潮湿。明明已经是夏季,可是这里却有着阴阴的凉意令人极为的不舒服。小荷把白疏影放下来,让她靠在墙壁上。然后,拿过旁边的干稻草。整整齐齐的铺开,把白疏影扶到稻草堆上。希望,能让她躺的舒服点。 白疏影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粘稠的汗水把发丝全部粘在一处。小荷,撕开自己裙子的下摆。替白疏影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把她的发拢向耳背后面。直到,她看见白疏影那破裂的嘴唇。泪刹那之间就决堤,放声大哭着。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的傻啊。小荷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啊,你还有大少爷,还有大小姐两个人亲人。为什么,你要这么的傻呢?你这样做,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的。你付出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该活下去的人应该是你,并不是奴婢啊。”小荷一边放声哭着,一边对白疏影痛心的说着。看着躺在稻草干上那昏迷不醒的白疏影,小荷想死的心都有。 正在她悲伤的时候,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她起身,看见陈翠站在窗外。“小荷,你拿着。这是水,这是干粮。小荷,从前我陈翠看不惯你。但是,经过这接连几次的事情。我佩服你,小荷以后要帮忙的就找我。”陈翠的眼里含着泪水,看着地上的白疏影。把手上的水和干粮递给小荷。对小荷说了些鼓励的话,希望让小荷支撑下去。看白疏影那奄奄一息的模样,陈翠快速的别过眼去。 看管柴房的阿才,已经被陈翠支开。 从来,名门望族里面的明争暗斗都是狠心,置人于死地的较量,这一切是永远不变的道理。陈翠快速的离去,希望不要被人发现。不然,小荷主仆两又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陈翠正要走回下人房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南宫彦。“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爷您千万不要对奴婢执行家法啊!”陈翠马上对着南宫彦下跪,磕头认错。 等了良久,南宫彦却没有出声。“你跟我来,不要东张西望。”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地上那瑟瑟发抖的陈翠对着。 呵……如今在下人的心里,眼里。自己居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暴戾之人,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足够把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南宫彦走在前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陈翠小心翼翼的跟在南宫彦的后面,并不知道此时的南宫彦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跟着南宫彦走进了他书房的院落,她站在书房门外,在门外等候着南宫彦。 “杵哪里做什么呢?还不快进来,要本王亲自请你进来吗?”南宫彦口气冷淡的朝着门外的陈翠呵斥着,陈翠纳纳的走了进去。 南宫彦的手指指桌子,示意陈翠把桌上的药拿走。“这些药,你拿到柴房去。记住,你要以自己的名义。还有,路上尽量避开闲杂人等的耳目。办妥了来见我。”南宫彦坐在太师椅上,朝着陈翠耐心的吩咐着。 疏影,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去。你是属于我的,活下去是你的使命。是否该庆幸自己遇见陈翠,还是该难过小荷眼里那愤怒的眼神,对自己那露出来的无限恨意。连一个下人都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疏影相信在你的心里也是一样的痛恨我吧!以为我真的是如此狠心,暴戾之人,所以才会这样冤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原谅我,疏影我这样做都是逼不得已的。并不是想要牺牲你,我只是想要查清楚一些真相。有可能,我会失去你。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甚至是性命来保护你。 陈翠不敢看南宫彦,拿起桌上的药就离开。 她站在回廊下,心里有些纳闷。“这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厢还对王妃娘娘动粗,怎么才一转身就给叫我去送药呢?”陈翠左瞧瞧右瞧瞧,生怕自己被人看见去柴房。 小荷跪在白疏影的身边,手不经意的碰到她的身子。发现竟然滚烫滚烫的,小荷吓的立刻缩回了手。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醒醒。求求你了,快醒醒吧……”小荷的哭声,被老远而来的陈翠清楚的听在耳里。陈翠快速的往柴房的方向跑去,手使劲的拍打着柴房的门。 “小荷,怎么啦?是不是有很多的老鼠和蟑螂啊。”陈翠火急火燎的问着里面的小荷,在门外心急如焚的。 生怕被陈翠知道白疏影的身体状况,小荷有些防备。“没事,没事。”连连说了两个没事,小荷走向窗边。 “陈翠,你有事吗?”小荷站在里面,对着窗外的陈翠不解的问道。陈翠从怀里拿出药,交到小荷的手中。 “快去给王妃娘娘上药吧,我得先走了等下阿才回来发现就完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陈翠的逐渐远去,小荷这才想起白疏影发高烧的事情。 小荷看着陈翠送来的水,她用撕下来的裙边打湿。然后敷在白疏影的额头上,如今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疏影感到不舒服,轻微的嘤咛着。 小荷实在不忍心看着白疏影这幅受苦的样子,她无奈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听见门外有声音,她知道是阿才回来了。 “阿才大哥,我求你去叫王爷吧!娘娘发烧了,阿才大哥我求你了。”小荷没有办法,能求的人只有阿才了。站在门外的阿才自然的不肯,站到窗边看着小荷眼色有些猥琐。 “呸,王爷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还是乖乖的呆在柴房里吧!算你命好,摊上这么一个主子。”阿才的话,提醒了小荷心里的不安。对,绝对不能让靳悠悠知道小姐此时的处境。不然,到时候要是靳悠悠找上来。小姐拿什么去抵抗啊,不行不能求阿才了。 过了不久,阿才见小荷安静了,下去便也没有再理会小荷与白疏影。 小荷摸了下白疏影那滚烫的脑袋,心急却始终没有办法。看着地上的金疮药,她索性先替白疏影上药。希望,烧能慢慢的退下去。 等上完药之后,小荷发现白疏影的身子更加的滚烫了。 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小荷牙一咬,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我小荷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家小姐的性命。不管是减寿多少年,我小荷都无怨无悔。只要,你们能让我家小姐再次活过来就好。”说完之后,她朝着明月开始重重的磕着脑袋。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脑袋砸在地面上,她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一下,二下。眼里的泪,随着她的磕头不断的掉落下来。泪水倒灌进鼻腔里面,泪水的酸涩令她的喉咙感到哽咽。 脑袋已经见血,她的动作开始逐渐迟缓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她还是没有放弃,一直磕着心里一直祈祷着。祈祷白疏影能够活过来,祈祷白疏影能够逃过这一劫。 天逐渐亮起来,小荷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她深深的相信,只要自己带着诚心就能够感动上天。 “小荷……水,我好渴。”白疏影开始发出呓语声,因着长时间的跪拜小荷的脚已经麻木了。没有办法自然的行走,她选择用爬的。慢慢的爬到白疏影的身边,手握住白疏影的手。 白疏影的体温依旧是滚烫的,神智却有些清醒起来。小荷放眼看去,硕大的柴房没有一滴的水源。怎么办?陈翠送来的水,已经全部用光了。 听着不断叫唤着口渴的白疏影,小荷于心不忍。她爬过去,抓起地上的碗。狠狠的往旁边的空地砸去,伸手抓过地上的破碎瓷片。 闭着眼睛,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瓷片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殷红的鲜血流出来,小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水来了。你喝吧!小姐,你快醒醒。你醒来,奴婢一直陪伴着你。只要你醒来就好……”血被小荷当成了水,手腕上的伤口对准白疏影那干燥的嘴唇。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渗进白疏影的口中。小荷,暗自笑笑。只要白疏影还能说话,还有知觉。这点付出她再所不辞。 撕开裙摆,小荷替自己包扎着伤口。一端用手拉住,另一端艰难的用牙齿咬着。包扎完伤口之后,小荷再也没有了力气。倒在地上沉沉的昏了过去。 白疏影在朦胧之间,仿佛见到了白子骏还有南宫彦。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怎么也撑不开来。 ------------ 第二十一章 夜逐渐慢慢的深沉起来,窗外传来的虫鸣声。一声一声,清脆。忽远忽近。夏日的夜晚,风吹过来湖面荡漾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在银白的月光斜洒下,像是女子神秘的面纱。美幻美仑。 床上躺着一位苍白的佳人,整个房间的装潢素雅,别致。 这是一个别院,南宫彦还年少的时候喜欢来这里。一个人静静的在这里呆上一天,独自思考一些事情。这里成为了他的秘密基地,连靳悠悠都不知道。 “痛,小荷快走………小荷。”白疏影突然大声的喊了出来,满身都是粘稠的汗水。 抬起头看了一眼陌生的房间,正在她沉思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最想见到的人却站在自己的面前。白子骏的手上端着托盘,看见醒来的白疏影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的矮几上,上面抱住白疏影。“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疏影,你吓死大哥了。这次,要是没有小荷拼命的救你。想必,我们兄妹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现在我们早就阴阳相隔了。”白子骏放开白疏影,替她拉高被子,缓缓的说着。 一听见小荷,白疏影这才想起和自己一起被关进柴房的小荷。她想也没想,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白子骏拦住。“放心,小荷就在隔壁的房间养伤。她为了救你,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未醒。”白子骏把托盘的药拿到白疏影的面前,对她说着小荷的状况。 “大哥,小荷为什么会失血过多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疏影急切的抓住白子骏的手,差点打翻白子骏手中的药碗。 他放下药碗,双手抓住白疏影的双肩,眼睛看着白疏影的眼。“因为,你发高烧。那丫头急了,不断的向上苍祈求。而你,当时可能口渴。柴房里并没有水,所以她一咬牙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救你的性命。”白子骏慢慢的说着,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白疏影的眼里的泪不断的落下来。打在被褥上,灼热的泪水慢慢的渗进被褥之中。 白疏影使劲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白子骏搂过她,让白疏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门外站着一个男子,他那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晚风不断的飘动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然后转身离去。 “疏影,先把药喝了。这样,你的身体才会好。为什么,你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都不找大哥呢?傻瓜,你是我白子骏的妹妹啊。大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记住以后不要一个人背着。再苦再难,一定要告诉大哥。”白疏影接过白子骏手中的药碗,听着他的话心里一片的温暖。 南宫彦,事已至此。我们之间还能挽回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可你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我的心。以前是因为悠悠,所以你才会对我怀有仇恨之心。现在,你还是为了靳悠悠。为了她,你居然可以这样眼睛都不眨的就宣判我的罪名。如果,你不爱我。你觉得我白疏影不配拥有这个王妃的头衔,不配当你承乾王府的女主人。你大可以把我休掉。反正,我呆在你的身边也是倍受着煎熬。何不如,放我自由呢?! 白疏影并未询问白子骏,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等白疏影睡着之后,白子骏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花园 白子骏走上前去,看着背负着自己而立的南宫彦。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长。 “她怎么样?”南宫彦没有转身,朝着自己身后的白子骏询问着。 白子骏一想起自己赶到王府时,看到躺在那肮脏的稻草堆上的白疏影,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了一样,根本就无法呼吸,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 他走上前去,扳过南宫彦的身子。碍于南宫彦是王爷不能明目张胆的打脸,白子骏出拳狠狠的擂向南宫彦的腹部。 “我把妹妹交给你,不是叫你来折磨她的。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应该反对你的。南宫彦,你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我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你一个男人难以插手去解决,可是你的选择是什么?你竟然对疏影动粗,南宫彦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怪不得花弄影那小子说他要离开,恐怕是他受够了你,才会黯然离去的。” 白子骏的话刚说完,对着南宫彦的腹部又是狠狠的一拳。南宫彦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白子骏一拳又一拳的擂着。 难道,让白疏影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不心痛吗?我也一样的心疼,可是,我不能说出来。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国的存亡。根本就是无法开口,就算是往后我背上千万人的骂名。我还是要这样做,谁叫我生在帝皇之家呢?身为帝皇之家的悲哀,你们常人又能了解多少呢? 此时的南宫彦就像坨烂泥,任由白子骏出气。最后白子骏实在是打累了,放开南宫彦的钳制。两个人都倒在了草地上,南宫彦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幸亏你懂得叫我出面,不然我白子骏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南宫彦,我决定了。等疏影伤好之后,我要接她回白家。你自己看着办吧!”白子骏的话还没说完,南宫彦倏然睁开双眼。 “白子骏,刚才的拳头我南宫彦挨的无怨无悔。不过,你要带走白疏影你做梦。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白疏影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这些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的吧!注意你自己的态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白疏影的面前说出实话。自己的亲哥哥爱上自己,白子骏你想白疏影知道后会怎么样?”南宫彦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语气非常不爽的朝着白子骏说道,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让白子骏知难而退。 白子骏没有说话,南宫彦正好说中了他的软肋。 疏影,大哥自私。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大哥心里的挣扎。或许,你今天还在白家当着三小姐。可是,大哥无能。因为,我始终害怕面对你。我们之间只能以兄妹自居,所以原谅大哥的自私。为了不让自己犯下弥天的大错,我把你推向了火坑。疏影,你知道吗?大哥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抱着兄妹之外的情感。我知道,这些真相这辈子都不能说出来,只能烂在我的心里。可是,疏影你知道吗?看着你受苦,看着你受难。大哥的心,比谁都要来的痛,痛的无法呼吸,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大哥选择远离你。 月光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开始沉思起来。 白疏影根本就没有睡着,趁着白子骏走出去她才起身。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从来都没见的院落。躲在站在他们的身后,刚才南宫彦与白子骏之间的对话,她全部都听见了。原来如此,南宫彦你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吗?为什么对我宣判了罪名,还要通知大哥来救我。南宫彦,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我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你的真实面目了,还是你觉得我白疏影可怜。所以。你才这样做呢?呵……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统统都不喜欢,只要你正眼我,只要你能相信我那么一点点,只要你别总是站在靳悠悠的立场。我宁愿你多看我一眼,我宁愿你打从心里真心的爱我。这些,对于你来说真的有那么的难吗? 白疏影没有了再听下去的兴趣,正当她转身要走。被旁边的花盆绊倒,南宫彦和白子骏两个人快速的冲上前去想要扶住白疏影。“放开,我不需要你们来扶。”白疏影低下头,朝着两个面无表情的说着。 听到白疏影的话,白子骏的心有些痛。难道,刚才的话她已经全部都听到了不成? “大哥,你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大哥。你我之间不会有其他的情份,所以我希望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来见我。暂时,我不想见到你。还有,南宫彦。等伤好之后,我会回去王府。继续住在西厢,你想让我再挨板子也好,鞭子也罢。谁叫我白疏影今生命该如此呢!”疲惫的说着,眼里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现在的白疏影,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南宫彦和白子骏两个人僵立在原地,眼睛看着白疏影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好几次,看着她险些要摔倒。两个人都想要上前去扶,她却倔强的忍着痛,自己站起来。 虫鸣声越来越嘹亮,白疏影的心中却是冰凉一片。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过。这一切都是假的,努力有什么用,挣扎有什么用。意志再坚定那又能如何呢?终究还是斗不过天啊! ------------ 第二十二章 紫霞国 无涯山 林木郁郁葱葱,鸟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处人间仙境,又似进入了仙界。此情此境,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遥远望处,山峰上有着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迷雾。犹如站立在连绵的幻境之中,周围的风不断的吹起来。把男子的衣服吹的鼓鼓的,他那黑色的长袍被风吹的凌乱。眼睛微微的眯着,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思念。 “皇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想着大哥吗?”听见来人的说话声,轩辕豫转过身。看着眼前多年不见的侄子,他的回忆被拉回来。 年约将近四十的轩辕豫,虽是一身的粗木麻衣。但,浑身显露出来的华贵气质却依旧无法改变他此时的平庸,和尊贵的身份。眼睛继续眺望着远处,然后暗自微微的叹息一下。 “靖儿,熙儿有消息了吗?唉,如今朝中的大势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太后掌权多年,那个傀儡皇帝相信也是命不久矣。那女人,野心太过庞大。当年,熙儿还在襁褓之中。你父皇那时候偏偏又征战沙场,而当今的太后,以前不过是贵人而已。欺瞒着皇兄对皇嫂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时候,兵部的权利全部掌握在她爹的手中。所以,寸步难行。好不容易等内乱平反了。可惜,皇嫂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造化弄人。”轩辕豫想起当年的内乱,眼中的忧伤明显可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该怨宿命,还是该怨人心中的那无穷无尽的欲望呢?! 轩辕靖没有出声,安静的听着轩辕豫讲着。 “当年,我把孩子托付给一对夫妇。我只知道熙儿在白家,至于其他的现在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他还小的时候,我特地去白家找过他。让他当我的徒弟,教他一身的武艺。白中天太过好大,一心想要在朝中站住脚,所以,我希望尽快把熙儿接回来。他才是拯救我们紫霞国的明君,完成你父皇生前的遗愿。而且,那个傀儡皇帝也该是时候下台了。你部署的怎么样了?朝中的势力都拉过来了没?”轩辕豫说完之后,便缓缓的走到了花棚架下,倒了一杯茶递给轩辕靖。 “皇叔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哥的。反正,我的身子也没几年的命好活了。所以,在那个女人称帝之前,一定要比她早一步找到大哥。让他顺利登基才是正事。”轩辕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看着远处对着轩辕豫说着。 看来,不久之后紫霞国会有一场好戏。 赤炎国 承乾王府 “夏雪,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南院。”靳悠悠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眼睛斜视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夏雪,朝着她吩咐着。 夏雪便点头答应,等确定夏雪远走之后。靳悠悠打开衣橱,换好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靳悠悠眯起眼睛,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神色。“白疏影,看来你的命真的很大。这些板子居然没能要了你的性命,不过来日方长。我会让你知道,你们白家最后的命运有多么的凄惨,包括你的下场有多么的可怜。”她低低的说着,随后打开房门,混入仆役之中从王府的后门溜出去。 等靳悠悠走远之后,残月追了上去。不一会儿,靳悠悠已经混入了热闹的人群之中。残月,无功而返。 “姑娘,你掉了东西。”正当残月要离去的时候,那人快速的把手中的信笺塞到了残月的怀中。看着远去的陌生男子,残月马上回了王府。 靳悠悠到底去哪里?她居然还会易容,而且,看她的技术不像是初学者。看来,靳悠悠这个身份的确是有些可疑了。 承乾王府 南宫彦坐在书房里面,手中拿着兵书。思绪却已经飘到了老远,也不知道花弄影究竟查的如何了? “进来。”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南宫彦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残月推门进来,把怀中的信拿出来,恭敬的摆放在南宫彦的桌上,然后抱着怀中的剑站在一旁。 南宫彦拿过桌上的信笺,拆开来看完之后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这些真相,自己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七年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真相。 “还有什么想说的,残月?”南宫彦的话刚说完,残月走上前去靠近南宫彦的耳边。南宫彦突的起身。拳头重重的击在桌上。茶杯因着他的拳头被震出了茶水。 想必,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看来,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当中要来的有趣。“残月,你下去继续盯紧靳悠悠。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轻敌,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再做打算。”南宫彦并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是叫残月盯紧靳悠悠而已。 悠悠,你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隐瞒着我。从你回来到现在,王府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真的以为,我糊涂到连是非都分辨不出来了吗?只是,有些事情我暂时不想追究。并不是,我不知道你背后的小动作。只怕,到时候真相公开的时候。我只要你一句解释,就怕你连解释都给不起。 郊外 靳悠悠站在山坡上,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卓开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看着靳悠悠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小姐,这步棋子。你铤而走险了,要是稍有一些差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卓开低着头,朝靳悠悠真心的说道。 “笑话,这么多年来辛苦的训练我为了什么?好不容易取得了南宫彦的信任,你以为我会放弃吗?再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直是我做事的方式。要是不这样,我能欺骗到南宫彦吗?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嫁进了王府。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点我想你也明白不是吗?对了,皇宫里的军机地图你拿到了嘛?”靳悠悠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卓开,对他询问着。 卓开起身,并没有出声。“也是,这个军机地图如果能够轻易得到的话。那么南宫硕这个皇帝当的就太失败了,不过,我有一个办法。白冰冰不是千方百计想要进宫吗?我们就成全她,以后叫她和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别说是军机地图,就算是要了南宫硕的性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暂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取得白冰冰的信任。”靳悠悠缓缓的对着卓开说着,只要是名与利,那么自己还能够解决。毕竟,靳欣柔这座太后的靠山在。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白冰冰这个傀儡还不手到擒来吗? “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靳悠悠正要离去,卓开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信笺。把轩辕靖亲笔写的信交到靳悠悠的手中,卓开等着靳悠悠把信看完。 “什么意思?难道,二王子要找的人就在白家?”听完靳悠悠的话,卓开对着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在白家的话,那不就是白子骏?”靳悠悠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没想到白子骏的身份竟然是那么的显赫。怪不得,他做事情没有白中天那么的势力。凡事都看的比谁都要长远,暗地里比谁都要考虑的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鲁莽的行动。原来天性里,就是领导者。难怪! 卓开看着靳悠悠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靳悠悠此时的神情。“二王子希望小姐你能查清楚白子骏的真实身份,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是手臂上应该还有块月牙的胎记。只要先确定了这个事实,其他的二王子会自行打算。”卓开看着靳悠悠,对他仔细的说着白子骏的情况。 这样的话,那么白疏影岂不是难以动手了。靳悠悠得知这一切之后心有不甘,不这样做自己难以咽下心中的这口气。自从嫁给南宫彦之后,虽然自己接二连三的对白疏影动手脚。不过,南宫彦的心却始终还是在她的身上。或许,南宫彦爱的只是七年的靳悠悠,而不是现在的自己吧!? 卓开就怕靳悠悠为了争风吃醋,而忘记正事。这样的话,轩辕靖一定不会手软的放过她。卓开突然有些同情起靳悠悠来,一旦对人动了真情,那么就无法再使得自己变得强大。 ------------ 第二十三章 半个月后 白疏影已经回到了西厢,期间她每天都会抽点时间去看看小荷。主仆两经历过生死的关头,彼此之间更加的亲近了。 得知白疏影回来,南宫彦并未去见她。在王府里面,他需要伪装。过分的亲近她,会给她招来灾祸。 “小姐,你要不要先休息下。”小荷扶着白疏影坐到椅子上,面露担忧之色的说着。小荷的伤已经痊愈,比起从前的活泼样。现在的她,脸上却多了一些让人难以言语的神情。在白疏影遭受流产,挨板子的这些惨重打击之中。她好像在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看人看事,又多了几分的防备。 白疏影握住小荷的双手,拉高她的衣袖。手腕处那道骇人的伤疤令白疏影永生难忘。她的手慢慢的摸上小荷的手腕,眼里的忧伤清楚可见。 “疼吗?我是不是很不中用。说好了,要拼命的保护好你。可是,现在……”白疏影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小荷打断。 小荷拉下自己的衣袖,蹲下身看着白疏影。“小姐,今生今世奴婢都对你不离不弃。你对奴婢的付出和用心良苦。这些,奴婢都铭记在心。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这些伤,这些痛。比起你的,奴婢所受的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小荷幽幽的说着,然后面带着笑意。希望,自己的这番话可以令自家小姐振作起来。而不是这样失去斗志,等着靳悠悠上门来挑衅。 白疏影自然是明白小荷的用意,听完她的话之后抿嘴浅笑。这样苦涩的笑,被小荷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上。 想起那晚,南宫彦与白子骏之间的对话。白疏影觉得自己好无力,为什么自己总是最后才知道真相呢?想想她便作罢,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哀悼那些难过。 “小荷,我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去西郊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娘,想去看看我的孩子。”那句我的孩子刚说完,白疏影眼中的泪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小荷掏出手绢,替白疏影擦拭着泪水。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哎呦,好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啊。我说三妹啊,你真是失策。连自己的孩子,丈夫都保不住。也难怪你,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抬头见到来人,白疏影的心中却是感叹万分。白冰冰从自己走出白家到现在,依旧是阴魂不散的处处与自己作对。 小荷扶着白疏影起身,却被白疏影轻轻的推开。“二姐,你如果是来嘲笑我的。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如果来是来探望我的,那么麻烦请你出去。”白疏影的手指指向门外的方向,眼睛狠狠的看着白冰冰。 忍够了,这些年来。在白家所受的委屈还少吗?嫁到了王府却依旧还是在受尽折磨。凭什么,?自己要这样心甘情愿的逆来顺受啊。以前是为了顾虑小荷和自己,只求一份平静,安定的生活。如今,孩子没了,南宫彦也选择不相信自己。那么,这一切我还有什么好牵挂的。以后,我白疏影就只为了自己而活。不为他人而活,纵使都想看我死。那么我也要反抗到底,想要笑着看我哭,你们都统统做梦去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过安定的生活。那么,我白疏影何必再挣扎呢? 这次,白疏影选择了坚强。既然求生不得,求死无能。那么,就苟且残喘的活下去。 站在白冰冰身边的宫娥,朝着白疏影大声的呵斥了一句。“大胆,见了娘娘还不下跪。”话刚说完,正要上前动手打白疏影的巴掌。 白疏影眼疾手快的朝着宫娥的脸,来回左右开弓打了她两个耳光。清脆的耳光声,让白冰冰当场惊愕不已。 “放肆,你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娥也敢对本妃无礼。看清楚,我是当今皇上钦点赐婚的王妃娘娘,这个承乾王府的女主人。岂容你此等贱婢放肆,简直就是大胆之极。这两个巴掌,是我替你主子教训你的。算是轻了,下回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还有,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此等奴才插嘴的份。二姐,疏影并不知情你已经贵为娘娘。不过,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所以,今天就当是疏影失礼了。”白疏影言辞狠厉的教训着宫娥,她对着白冰冰欠了欠身。这出戏,让白冰冰气的不轻。却也不能轻易的动怒, 白冰冰听完之后,朝着自己身边的宫娥来回又是两个耳光。“还不快谢谢王妃娘娘,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王府了。”宫娥觉得委屈,明明娘娘不喜欢王妃娘娘。为什么,现在不帮自己? 看着白冰冰的举动,白疏影眼睛都不眨一下。小荷站在白疏影的身边,眼里露出来的眼色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二姐,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宫去吧!小荷,替我送娘娘。”白疏影不理会白冰冰的挑衅,对着她下逐客令。 白冰冰本来是来炫耀自己如今的风光,这下倒好。自己还没有炫耀,却让白疏影钻了空子。 等白冰冰主仆俩远去之后,小荷走到白疏影的身边。她发现白疏影的手有些颤抖,手心里有些微微的细汗。 “小姐,奴婢以为你刚才又要被二小姐欺负了。奴婢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做。小姐,你早该这样做了。有时候,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情非得已。”小荷握住白疏影那颤抖的手,对她做着安慰。 白疏影笑笑,并为开口。是啊,所有的人都想不到我白疏影也会有反抗的一天。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任由别人的践踏。我会迎着他们的践踏而作出反抗。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院外的天已经是骄阳如火,而屋子里的两个人却各自静默着。小荷的那句情非得已,令白疏影做着思考。是啊,很多时候,很多的事情。我们都是情非得已,一切都只是局势所逼! ------------ 番外 白疏影 依稀记得那年所发生的事情,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娘亲那张绝望,而逐渐痛苦的脸。 在快要闭上眼睛的关头,她还是在等着白中天那个薄情寡义之人。娘亲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我替她不值。但是,当时还年幼的我能对她做出怎样的安慰呢?! 七岁那年,我还是得宠的白家三小姐。那天晚上,二姐来找我玩。我以为她不会像以往那般的对我,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我玩。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上当,受骗了。二娘联合红绡那个丫头,趁着爹出远门的时候。冤枉娘亲偷汉子,我并不知道偷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逐渐开始明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女人之间的斗争而已。 可想而知,娘亲最后还是没有洗刷自己的冤屈。并不是她没有说出实情,而是爹被红绡的美色所蒙蔽了双眼。从那刻起,我就恨。我痛恨天下的每个男人,我更加的痛恨白中天。竟然,不听娘亲的任何一句解释。看着他对红绡宠爱又加,可娘亲和我呢?从此,被打入了西厢生活。 西厢,呵,多好听的名字。可是,里面却是杂草不生。四周荒芜的不成样子,起初我并不习惯西厢的生活。在每个夜里总是哭闹,娘亲没有办法抱着我一起哭。我知道,她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的哭闹。而是她自己的处境,一个女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被剥夺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在这个明争暗斗的白家,四处都是狠心的算计。稍微不甚,可能连小命都不保。 逐渐的我开始懂事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小时候那个得宠的白家三小姐。天气恶劣的时候,白家的厢房总是漏雨。所以,我总会祈祷天晴而非是下雨。寒冬的时候,屋子里冷的不像话。我和娘亲就紧紧的抱着彼此互相取暖,这次哭的人换成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我们却要在西厢杂院受这样的折磨。而大娘,二娘却能锦衣玉食呢?同样是白中天的妻子,可差别为什么是如此的巨大呢? 再大一点,我就明白了当年的那个傻问题。原来,男人一旦变心,翻脸无情的速度那比任何的利器还要来的凶猛。郁郁寡欢,娘熬了好几年。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够走出西厢杂院,最后这个心愿在她死去的那天夜里还是没有达成。 白家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还是铁打的。他们正在热闹的享受着喜庆洋洋的新年,我却要披麻戴孝。一身的白,他们谁有看见我白疏影的苦难,我白疏影的痛苦呢?显然是没有,在那寒冬的夜里我彻底的心寒了。发誓一定要离开白家,就算是此生不能踏着出去,我爬也要爬出白家的大门。 娘亲死去的当晚,蓉姨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想到,娘亲为了白中天那个负心人。居然连师门都背叛了,原本能成为宫主的她。却甘心如怡的当一个下堂的小妾,不惜自废武功。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冰冷的孤独冢。 也不知道是白中天造下的孽果要我来品尝,还是今生这个宿命已经注定了我要和南宫彦两个人彼此纠缠。 他的一句话,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在白中天的眼里,我成为了具备利用价值的工具。能够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平步青云。树大招风,白冰冰气不过我白疏影会有翻身的一天。 刻苦学习的生涯当中,三年的时间里面。我和小荷相依为命,那个傻丫头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保护我。每次,都是一身的伤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有次,白中天叫白冰冰给我送新衣来。 她一进门,就会习惯性的对我冷嘲热讽。白冰冰当着我的面,把手中的新衣扔在地上。然后狠狠的踩着,最后叫碧玉拿出准备好的剪刀。一件新衣就这样被剪的粉碎,白冰冰眼中的狠色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夜路走多了,她总会遇见鬼! “多行不义必自毙,二姐万事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实在是忍够了,才会这样对她说。 白冰冰自然是不会听我的劝,慢慢的靠近站在我的身边。“只要你不急着当王妃,我还可以让你在白家有立足之地。不然,小心你的下场和这件衣服一样。”她说完之后扬长着笑声,离开我的房间。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痛是什么感觉当时的我已经全然忘记。这个白家,我必须要离开。一刻都不能久留,不然真的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娘连死都要保护我周全,我一定要活着走出白家。 白冰冰对我的挑衅这些还不算,有一次我和小荷外出。路途之中却招人绑架,当下我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当他们撕破我衣服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心里的一股狠在一瞬间爆发,有对白中天的,有对白冰冰的。就算是她当不上王妃,也势必要拉我下水。这样的她,让我感动恐惧。经过她这样一出戏的安排,当王妃的念头让我更加的确定了。正当我颠颠撞撞想要逃跑的时候,遇见正来寻我的大哥。 原来,白木无意之间听见了白冰冰的阴谋。看着我安然无恙的回到白家,白冰冰自然是无比的恨。 这件事情,我开始逐渐的忘记。这个王妃之位,差点就让我丢了性命。从那时候开始,大哥对我的安全倍加的关注。我知道,自己此生如果还有亲人的话。那么,就是大哥和大姐。除此之外,放眼身边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亲人了。面对白家,我剩下的只有恨意。不管是对白中天,还是对大娘,二娘,白冰冰,包括红绡在内。这些人,我都会一个一个的记住。现在,我还没有力量去进行报复。可是,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一路支持着我走下去,在白家没有倒下去之前。我白疏影,绝对不会死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前面。 时间过的很快,三年后的及笄。我顺利的嫁给了南宫彦,成为了承乾王府的女主人。这一路走来,顺利的让我有些害怕。或许是自己习惯了白家的争斗吧!来到,这个王府反而会感到不习惯,不自在。 新婚之夜,与我自己想象当中的有些差别。并未见到南宫彦,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他留宿妓院。这算是对我的一个下马威吗?还是,我白疏影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遭受别人对我的伤害呢?在王府接连几个月所受到的委屈,还有南宫彦对我的冷情和嘲讽。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白中天,你自己种下因,却要我白疏影来品尝恶果。白家那么多的女儿,为什么独独选择了我。想必,三年前在东院出现是我的错吧!如果,当时不出现。那么,南宫彦也就不会见到那个自怜自艾的我。 一次又一次的危险总是找上我,很多事情甚至发生的莫名其妙。看着他救我,为我奔波。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可,感动却仅仅只是感动。我不能靠近他,也不敢靠近。从一开始我就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那么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说爱呢?而且,看他那忽近忽远的态度。时冷时热的样子。我不确定,在他的心中是否有我的地位。所以,自己也没有傻到要去自取其辱的地步。 就在感情有些起色的时候,没想到靳悠悠回来了。呵,多么可笑的宿命。好像,我白疏影这些年之中。有的只有苦难,并未有过齐人之福。原本王妃这个位置就是属于她的,所以看着她的出现。我选择沉默,不管是七年后,还是七年前,长存在南宫彦心中的人只有她靳悠悠一个而已。 最终,我心里的想法还是应验了。她当上了侧妃,就在她大婚之日宣布的那天。同时,我却怀孕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清楚的看见南宫彦脸上的表情。那瞬间,我承认他是爱我的。一点都不假,只是他可能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而已。一想到当年娘的苦难,以自己如今的地位。孩子生下来,也是来受苦的。那么,我何必要委屈自己的孩子呢?当我说出不要孩子的时候,南宫彦却甩门离去。 南宫彦,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如果,你对我的爱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那么,我白疏影还何惧畏畏缩缩呢?是你自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看不清楚我在你中的地位。怨不得我。 就在靳悠悠的大婚当晚,南宫彦却留宿我的房间。不知道是他喝酒的缘故,还是我说不要孩子的缘故。第一次,我感受到他并不是冷情的人。或许,我求的不多。只求暂时的温暖而已吧!我也想贪心的多求一点,如今这个男人不在是属于我白疏影的,他的左边还有靳悠悠的存在。 赏花,流产。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表面上看似病美人的靳悠悠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我一直都没想过要同她争夺什么?不管是南宫彦的爱,还是王府里女主人的地位。这些我统统都不稀罕,我只求一份平静。世上最后一个嫡亲的人也远离了我,那刻,我对生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此生,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安然的离开王府。不管是生还是死,只要离开这座牢笼就好。现在,就当是我还白中天所欠下的孽债。等有天还够了,我也还累了。那么,便是我的离去之期! ------------ 第二十四章 白冰冰走出西厢之后,碰见了坐在凉亭里的靳悠悠。显然靳悠悠也看到了白冰冰的出现,她起身朝着白冰冰缓缓而去。 “见过嫔妃娘娘,娘娘万安!”靳悠悠欠了欠身,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白冰冰倒是没有什么心思与她瞎折腾,甩都不甩靳悠悠正欲离去。 靳悠悠的嘴角慢慢的向上扬起,表情与神态完全颠覆她那一脸的病容。从身边走过的时候靳悠悠抬起头望了一眼白冰冰身边的宫娥,宫娥脸上的五指印是这样的明显。心里暗自笑笑,想必白疏影是做出令人惊愕的举动了。 “娘娘,你难道就这么甘心的回去了吗?”听到靳悠悠的话,白冰冰倒是停下了脚步。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宫娥挥了挥手,然后等着靳悠悠下面的话。 靳悠悠走到白冰冰的面前,眼里的神色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样波澜不惊的她,引起了白冰冰的兴趣。能如此的沉的住气,看来眼前病恹恹的靳悠悠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白疏影的存在有碍你的一切利益。”既然靳悠悠都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白冰冰倒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看了靳悠悠一眼,说出自己的内心话。 呵……女人能有几个是甘心逆来顺受的。想必,争斗会比无欲无求来的更加有趣吧!小日子平淡了,那么生活还有什么生存下去的意思呢?! 两个人来到了亭子里面,白冰冰朝着靳悠悠对坐,她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病美人。难怪自家的妹妹会略输眼前的病美人一筹,她这般的模样只要是男人见了都会心疼。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怜惜她。自然,不会对她怀有任何的防备。更何况,白疏影的脾气还是甘愿逆来顺受的,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是靳悠悠的对手。可想而知,自家妹妹的流产,还有被南宫彦冷落相信都是拜靳悠悠所赐吧! 心里有些知道了靳悠悠的来意,而白冰冰压根没有小瞧眼前的病美人。她也不打算再继续开口,就等着靳悠悠自己说明一切的来意。 “娘娘如今好不容易进宫了,难道,娘娘不想站的更高,看的更远吗?”靳悠悠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帮白冰冰也倒了一杯。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眼睛若有似无的扫了下白冰冰的脸色,希望自己能够借此机会拉拢白冰冰。 “噢?那听你的意思,本宫该如何做呢?”白冰冰没有慌张,眼睛对上靳悠悠的双眼。语调里倒是有些急切的意味,希望靳悠悠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靳悠悠的心里小笑了一下,看来,白冰冰要比白疏影来的有趣多了。而且,眼前的白冰冰野心也相当的大,不愧是白中天的女儿。 “娘娘,三宫六院,明争暗斗自然是家常便饭。但,要想在皇上的心里占据一袭的地位。这样做恐怕实属不易吧!女人要是没有了傲丽的红颜,那终究不过是一场自编自导的黄粱美梦而已。所以,悠悠认为。娘娘何不替自己找个可以乘凉的大树呢?!没了皇上,娘娘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啊!”靳悠悠端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冰冰好半晌都没有出声,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心里的狐疑有些扩大开来,实在是想不明白靳悠悠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不过,靳悠悠的话倒是说进了她的心坎里面。的确是,三宫六院的明争暗斗。还有女子之间的算计,外加上她这份来之不易的头衔。说什么都不能丢了,好歹现在的自己有了能把白疏影狠狠踩在脚底下权势。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身败名裂,下场肯定比白疏影好不了多少。 靳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微微的叹了口气。“我记得,那天进宫的时候。姑妈说她也很喜欢你,所以娘娘还是有靠山的不是吗?”靳悠悠怕自己的话无法打动白冰冰,这才说出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 白冰冰没有再思索,随后也站起身。眼睛眺望着花园,盛夏的空气中带着一股燥热。风吹过拂在脸上,有股挥之不去的热气。 “好,既然你如此有心。那么,本宫也无需在见外了。日后有时间,多来本宫的寝宫坐坐吧!”白冰冰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意思,她也不傻。有些话现在不用说的太早,万一被抓了把柄。那么,这一切都是自做孽不可活了。暂时退步,等靳悠悠接下来怎么做再打算。 靳悠悠对着白冰冰欠了欠身,眼睛看着她的远去。“白冰冰,我倒是小看你了。看来,白疏影的确是样样不如你啊!” 白冰冰刚走,南宫彦看见亭子里独自一人的靳悠悠。他本想离去,却被靳悠悠喊住。“表哥,你回来了。”靳悠悠微微的咳嗽着,脸上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堪。 南宫彦无奈,只能走上前去。“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呆在房里养病呢?还有,上次在你的汤药里下的牛黄,这件事情我当时太心急听了你的一面之词。现在,看来是该好好的调查下。不能冤枉了无辜的人,同样也不能让你这样白白的受到委屈。你现在,已是我的妻。那么,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人祸害你。”一边说着一边把靳悠悠扶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听完南宫彦的话,靳悠悠的咳嗽有些加重。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出自对自己的关心。还是,他已经开始察觉自己背后的那些小动作呢?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任由风不断的吹在他们的脸上。 悠悠,你的所作所为我目前并没有充分的把握。但是,你的用心我基本能够体会的到。如果,你是想抢占我的爱,我的心。而对白疏影做出这些事,那我七年来的日夜思念的人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以前的你。我们之间怎么会沦落到如斯田地呢?还是,我对你太宠溺,太过关爱。让你,变得如此的丑陋与狠毒? 南宫彦的话让靳悠悠感到有些心惊胆战,下一步如何做她已经有了些许把握。 表哥,在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位置吗?,表面上说是为了替我查找凶手。内地里,一定是开始对我有些怀疑了吧!这样也好,让你早点知道我的用心。省得,我们之间还要虚伪的装作相敬如宾的恩爱样。我要的是你全部的爱,全部的关怀。难道,这样做我也有错吗?夺回那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何错之有呢?对,我没错!白疏影,你依旧不会有好日子过。我靳悠悠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送完靳悠悠回房之后,南宫彦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残月,这几天还有没有信笺到来?”南宫彦看了一眼对面挺身而立的残月,朝着她问道。 残月摇摇头,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 南宫彦的心中也有些想法,只是不确定。“残月,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放下手中的兵书,南宫彦边站起身边对残月说着,然后走到她的面前。 “王爷,属下觉得花大夫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这些信笺的前后日子根本就对不上,而且王爷应该有注意到。花大夫前面传来的书信都有药材的味道,而这次的书信竟然没有。反而看纸张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够用的起的。”听完残月的话,南宫彦的眼睛眯成一道缝。花弄影,你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是不是又死在温柔乡里面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连花弄影都会被擒,看来对方的来头不小。该是时候去会会他了,或许花弄影在他的手上也说不定。 “残月,我会离开王府几天。你替我看牢靳悠悠,还有疏影那边靠你照顾了。如果,实在是没辙就拿着我的手令去召集十八骑士。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千万不要出动十八骑士。南宫硕最近对我虎视眈眈,所以你万事小心为上。” 南宫彦说完之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手令交给残月。残月点点头,随后离开书房。 老顽固,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做事情越来越狠了。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我们之间是应该挑明白了! ------------ 第二十五章 夏夜正在开始慢慢的深沉起来,夜万籁俱寂星空中繁星点点,西厢杂院的四周静悄悄的。一抹黑影在月光下慢慢的被拉长,他站在西厢的外头一直都没有进去。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琴声,忽远忽近,琴音之中透露出来的旋律是这样的凄凉,哀愁。 这是她的心声吗?还是,她也在不断的挣扎着,怨恨自己没有相信她。怨恨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站在她的身边。疏影,如果这一切都是罪。那么,这些罪名我愿意一力承担。希望,在我的回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个健康的你。而不是这样任由着命运的捉弄而低头,我希望你自己去反抗,当你这样做的时候我不会再来反对。 他闭上眼睛,在院外呆了好久好久。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眶里充满着温热的液体。他的双眼死死的睁着,不让泪掉下来。随后,决然的转身离去。西厢距离他已经越来越遥远,正如他与白疏影之间的距离。 “小姐,你不要再弹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这首曲子实在是太凄凉了,小荷希望小姐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小荷的话刚说完,就拿开白疏影手中的琴。 白疏影黯然笑笑,然后起身走到院外。“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忘怀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非常的难。我忘不了自己在白家的遭遇,同样也无法忘记在王府所遭受到的一切。这所有的所有,我依旧是无法放下。或许,我本不该这样无欲无求吧!如果,我当初争了,今天的局面应该会有所转变吧!”白疏影的眼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朝着身后的小荷缓缓的说着。 南宫彦,你我之间还有可能吗?如果,我真的不认命。你会赞同我的反抗吗?如果,我当初说不答应你与靳悠悠的婚事。你会选择妥协吗?看到你如今这幅态度,我想你的答案已经非常的明显不过了。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的活着。纵然是所有的人都想要看着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 南院 “夏雪,上次的事情你确定没有任何的纰漏?”靳悠悠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夏雪,不放心的问着。今天想起南宫彦在花园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容不得自己出现任何一丝的差错。既然是要争,那么就是要争的天衣无缝。 夏雪听到靳悠悠的话,她这才回过神来。“娘娘,您放心。奴婢都已经办妥当了,药店的老板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夏雪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替靳悠悠倒上一杯热茶。 “最近有没有听闻什么风声,还有白疏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吗?夏雪,你看见没有?今天,白冰冰身边的宫娥脸上的巴掌印。可想而知,白疏影已经开始反抗了。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可能会有些难度。凡事小心为上,前面两次已经侥幸的让她逃脱一劫,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出任何的意外。”靳悠悠语调轻柔的朝着夏雪说着,口吻自然的就如在谈论天气。夏雪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站在屋外的人听完靳悠悠的话,随后暗自离去。 紫霞国 无涯山 “老头,你真的有把握。南宫彦那家伙会来救我?”花弄影拿着手中的黑子,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棋盘,对轩辕豫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这都已经第四天了,他怎么还不来啊。难道,真的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南宫彦,你也太没有人性了。好歹,我花弄影可是把你当作我自己的亲兄弟看待的。 轩辕豫没有急着回答花弄影的问题,手中的白子已经落下。倒将了花弄影一军,某只开始耍赖衣袖故意狠狠的扫了一下棋盘。“呵呵……老头不好意思啊。真该把这衣袖撕下来,扫了你我的情致。”花弄影嬉皮笑脸的说着,然后一手夺过轩辕豫手中的酒壶。 “老头,你也忒小气了吧!好歹我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陪你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无涯山也就算了。美女都没一个,你还吝啬到有酒自己喝也不招呼我这个客人。”花弄影说完,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一口气喝掉。 轩辕豫无谓的笑笑,花弄影的脾气他也没辙。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将来能让你收心的女子是何样的?”轩辕豫半带着笑,半带着严肃的神色对着花弄影教训着。 轩辕豫的话,让花弄影顿时不高兴了。“死老头,我才不要成家立室呢!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干!”花弄影的话刚说完,被轩辕豫一记突如其来的掌风扫落到地上。花弄影完全没有防备,委屈的起身揉揉自己的屁股。 “死老头,说归说干嘛动粗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轩辕豫的脸色非常的难看,没有理会花弄影的叫嚣。 远处走来一位男子,手中拿着纸扇。“原来如此啊,花弄影你小子竟然躲在无涯山上享乐。早知如此,我就不必马不停蹄的来救你了。看来,你过的比我想象当中要来的舒适啊!”一听见来人的说话声,轩辕豫快速的起身。花弄影看着朝自己远远而来的南宫彦,转过身朝他翻了大白眼。 “轩辕千岁,别来无恙啊!”南宫彦没空理会花弄影,对着轩辕豫打着招呼。 像,真的好像。难怪,当年欣柔会舍弃自己远去。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那个死去的人,不惜赔上自己的一生。 南宫彦觉得轩辕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别扭,他轻微的咳嗽了一下。“你说的轩辕千岁,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老夫只是一介布衣。南宫王爷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实属难得。”轩辕豫微转过身子,眼睛看向远处,对南宫彦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轩辕千岁布下这个局引本王来紫霞国意欲为何?”南宫彦收起手中的纸扇,走近轩辕豫的身边开门见山的说着。 二十几年过去了,难怪轩辕豫还是放不下。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深爱的那个女子。 轩辕豫抬起眼,看着南宫彦那熟悉的眉眼。心里的思念在一瞬间泛滥成灾,所有的往事好像发生在昨天似的。 “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此事关系到我们两国之间的利益。”南宫彦一听见到轩辕豫的话,顿时大笑出声。 他打开手中的纸扇,慢慢的摇摆着。“轩辕千岁果真是风趣之人,这样的话竟然也说的出口。不瞒你说,本王只是小小的王爷,为何要替朝堂之君分忧解劳呢?再说,本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南宫彦面带着三分笑意,七分严肃对轩辕开口道。 “不愧是南宫拓的儿子,做什么事情都要讲利益。不过,你不当皇帝实在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皇位传给南宫硕,如今看来你比他有能耐多了。”轩辕靖倒是没有动怒,想要看看自己这番话说出口南宫彦的反映如何。 花弄影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安静的玩着自己的手指。这两个人怎么说话句句带刺,看的自己的眼睛都开始疼了。有必要吗?大男人的就喜欢逞口舌之快,简直就是有失男子气概。不过,听他们之间说话的口气。好像彼此厌恶,各自的心里存在着一股强大的怨恨。 “我说老头,彦。你们两消停会,看的我都一愣一愣的。”花弄影的话还没说完,就遭来两个人的怒视。花弄影连忙抖抖身子,故意露出打颤的模样。然后,头也不甩的离去。 一路走一路低估着,怎么刚才还是仇人,现在变得如此有默契。怪哉怪哉……… 无涯山上的风越来越大,把南宫彦和轩辕豫的衣服都吹的鼓鼓的。两个人彼此静默着,都相互望着对方。谁都不事先开口打破僵局,随后,南宫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到轩辕豫的怀中。南宫彦坐在了石椅上,依旧没有开口。 ------------ 第二十六章 轩辕豫有些错楞,不明白南宫彦的意思。他只好拆开自己怀中的信,信里的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打动了轩辕豫的心。 “这件事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轩辕豫把手中的装回到信封里面,然后对着南宫彦不解的问道。 南宫彦放下手中的纸扇,认真的看着轩辕豫的双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宫彦实在是不吐不快,朝着轩辕豫说出自己的反感之意。 二十多年了,竟然还记得自己。欣柔,现在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否有在后悔当初的决定,还是你依旧是无怨无悔的爱着南宫拓呢?!如果,当初没有那场内乱。或许,现在的你我早已经的神仙眷侣。不过,造化弄人。你我也是别无他法啊! “你刚才想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南宫彦破例对轩辕豫改善了态度,凭着他自己对轩辕豫的了解。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他肯定不会事先开口要人帮助。 轩辕豫坐到了南宫彦的对面,把紫霞国的忧患慢慢的告知了南宫彦。希望,他可以帮自己带回白子骏。 “你自己为何不带他回来呢?你去不是更加的名副其实吗?何必假手他人呢,还是你觉得他要是跟着你来就会引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南宫彦的手拿着手中的黑子,和自己对弈着。他的话引起了轩辕豫的赞赏,他所说的,正是自己目前最担忧的。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有玩没完啊!我都听的耳朵长茧了,不行的话这个忙我帮你。老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啊,感动的话快点去弄点好吃的,好喝的。你要饿死我啊!”花弄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打断了南宫彦与轩辕豫之间的谈话。 轩辕豫走过去,没好气的瞥了花弄影一眼。“你就知道吃喝玩乐,迟早有天会有女人来收拾你!”瞪了花弄影一眼生气的说着,然后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等轩辕豫远去之后,花弄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严峻的坐到南宫彦的对面,看了他好半晌然后再叹口气。 “彦,赤炎国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看来白疏影被你折磨惨了吧!好心疼呐,一代佳人竟然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不过,很可惜。我追查了好久,后面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头绪了。好像,以前我所调查的那些是有人故意误导了我似的。”花弄影玩着棋盘里面的黑子,漫不经心的对南宫彦说出自己在紫霞国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 南宫彦没有出声,他好像在寻思什么?“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家老头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靳悠悠体内的那股散乱的脉象很奇怪。这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行医多年还是没有遇见过。就连我家老头也是束手难策。所以,我认为,你目前还是以静制动吧!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花弄影面带着严肃,边玩着棋子一边对南宫彦说着。 “弄影,你是否觉得我成亲的决定做错了。我指的是悠悠,而非是疏影?”南宫彦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望了花弄影一眼。自顾自的说着,在等待花弄影的下文。 花弄影思索了良久,然后对着南宫彦苦涩的笑笑。“别人不明白你,我还不明白你吗?你这小子,总是喜欢把所有的负担往自己的身上抗。不过,我希望你还是硬下心来。既然,你已经开了头。那么,你就坚持做到底。这背后,没有我们所想象来的那么简单。目前,不说靳悠悠的问题。她总是三番几次的对白疏影出手,你真的以为是她怀恨之心那般来的简单吗?依我看未必是这样的,她想要白疏影死很简单。大可以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只怕她是想看着白疏影生不如死吧!”花弄影的话刚说完,南宫彦却没有了声音。 这一切,真的如花弄影所说的那般危险吗?那么,悠悠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了抢占自己的爱,自己的心。那么,她大可不必这样做。依照目前的形式,自己已经远离了白疏影。这样做难道还不够吗?悠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现在的你,让我感到害怕。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轩辕豫走了出来。“吃饭了,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吧!”南宫彦倒也没有与轩辕豫客套,反正自己都已经来了紫霞国。那么,这个帮是肯定要帮了。 赤炎国 承乾王府 白疏影起的很早,她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面发呆。正在她沉思的时候,靳悠悠主仆两来到了西厢。小荷看见靳悠悠的出现,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来西厢杂院有事吗?”小荷站在白疏影的面前,挡住了靳悠悠前行的路。每次看见靳悠悠,小荷就会想起白疏影所受到的苦与委屈。眼睛狠狠的瞪着夏雪,对靳悠悠说着。 “小荷,下去吧!你和夏雪一起下去,我有话想和悠悠说,”白疏影没有起身,而是依旧坐着。叫小荷下去,她想与靳悠悠好好谈谈。或许是时候了,一些事情是时候摊开来了吧! 靳悠悠朝着身边的夏雪挥挥手,尔后缓缓的走到白疏影的对面。落座,眼睛一直看着白疏影的双眼。 白疏影也毫无畏惧的迎向靳悠悠的试探的目光,两个人一直这样凝望着对方。随后白疏影离开靳悠悠探究的视线,对着她欲先开口。 “从你进王府的那刻开始,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注定了是无法避免的局面。而你在背后对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影响我的任何立场。靳悠悠,是我小看你了吗?还是,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你想要夺得南宫彦的爱,我无话可说。毕竟,七年前和七年后在他的内心深处所深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作出那些举动。他不傻,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你这样做,反而是害了自己,损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已。”白疏影不理会靳悠悠那一脸苍白的病容,朝着她缓缓的说着。既然,这次她来西厢杂院。肯定不是来探望自己那么简单,所以自己也无需对她抱着同情的心情。靳悠悠听着白疏影的话,石桌下面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疏影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哈哈……白疏影。我劝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对。我就是想要你死,你凭什么能坐上王妃的位置。那头衔原本是属于我靳悠悠的,你凭什么能够占据表哥的心。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我的。你凭什么和我争,你也争不过我。我会让你这么舒服的活着吗?别忘记,你姓白,你是白中天的女儿。我们靳家的血海深仇的死敌,所以我会不惜一切的代价整垮你们白家。白疏影你别天真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不狠站不稳!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都不会是我靳悠悠的对手。纵使我背后做再多的小动作,那又如何!表哥还是站在我的身边,他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身边!”说完之后扬长着笑声离去,白疏影的嘴角慢慢的划开一道弧度。 是啊,自己输的不正是南宫彦的信任吗?输了他对自己的信任,等于是输掉了全部的筹码。靳悠悠,一直以来原来你是这么的痛恨我!可是,你错了!南宫彦爱的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他要是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我相信,他也不会再爱你。所以,你我一样的悲哀。半斤八两,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等靳悠悠主仆两离去之后,小荷快速的走到亭子里。“小姐,你没事吧!奴婢以为你又要受伤害了。”小荷急切的说着,一直观察着白疏影的面上神色。 “小荷,我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遭罪都是必然的。所以,剩下来的日子。我们只要远离靳悠悠就可以了,要是她再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我相信,我没死,她会比我死的更快!”白疏影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对着小荷说出自己的想法! 等这一切都成为定局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 ------------ 第二十七章 霞露宫 位于皇宫的西南面,一处很好的地理位置。冬暖夏凉,可见宫殿的主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恩宠。宫殿里面虽然没有十足的富丽堂皇,但繁是摆设和装置的花瓶玉器。一眼望去尽显得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院外是花红柳绿,清澈的湖面上莲花全部都已经盛开。 白冰冰坐在梳妆台上,对镜整理着云鬓。镜子里可以清楚的见到她此时的眉眼之间有种傲视的目光,一夕之间的得宠让她在南宫硕的心目之中恩宠又加。这样的结果是她所想见到的,可惜心里还是充满着担忧。正所谓树大招风,近几日里光是来看她的妃子多到数不清,记不明。表面上人人都对她恭敬有礼,可是出了这道门槛都各自暗地里算计着。帝皇的心,谁不想独占。后宫三千粉黛,光是独守着空闺等着恩泽的女子有多少?在无情的岁月之中,憔悴的那张红颜试问帝皇可曾看见。生在后宫的女子,有着无尽的悲凉是道不明,理不清的。 细想一下,白冰冰倒也不扫自己的兴致。反正,有靳悠悠在她多少能够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即便是没有了南宫硕的目光,她还能在宫中占据一席的地位。剩下的,就看自己的手段了。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碧玉走了进来,看见对镜而坐有些沉思的白冰冰,她心中非常明白自家小姐的担心。“娘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当是散散心。”碧玉走上前去,拿在手中的扇子一下没一下的替白冰冰扇着,询问着她的意见。 “碧玉,你说靳悠悠是真心想要帮助我吗?”白冰冰转过身,眼睛看着碧玉想也没想的问着。 在这个皇宫里,想要找一个能说体己话的人自然是难寻的。碧玉听到白冰冰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从自己跟在白冰冰的身边的那天开始,碧玉的心里非常明白。此生,她正在慢慢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光是进宫,手上的血腥就沾染了不少。在后宫中想要站住脚,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否则遭殃的就是自己。 “娘娘,不管侧妃娘娘的用意如何?奴婢认为,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光是三小姐所遭受的一切看来,此人也绝非是等闲之辈。既然,她有意想要拉拢娘娘。奴婢以为,娘娘何不趁此机会好好的利用她背后的那座大靠山呢?能深得太后的心,那么娘娘在宫中还有何后顾之忧呢?就算是侧妃娘娘有心打着算盘,娘娘您又何尝不能这样做呢?举一反三,她怎么做,娘娘也可以照着她的脚步去走。如果,到时候不行的话。娘娘也不用心软,百事利为先!”常年跟在白冰冰的身边,碧玉自然也是不能小瞧了去的奴才。 白冰冰眯着眼睛,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碧玉。这些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一个丫鬟的口中说出来。或许,时间真的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产生强大的变化吧! “你去王府一趟,去请白疏影来宫里!等下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既然,靳悠悠今天也会来皇宫。那么,我就只好委屈白疏影了。”白冰冰翩然起身,眼睛看向院外的荷花。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碧玉交代着,她非常期待今天的这出好戏。 承乾王府 小荷正在打扫房间,眼睛时不时的扫一眼正在看书的白疏影。白疏影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了小荷一眼。“傻丫头,你看了我很长时间。怎么?觉得我看书的样子很奇怪吗?”白疏影淡淡一笑,对着小荷说着。 小荷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抹布。走到白疏影的身边,然后再看看窗外。“小姐,你不觉得现在离开正是时候吗?王爷也不在,靳悠悠目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你何不如离开王府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不管去哪里,不管过怎么样的生活。奴婢都愿意陪着你同甘共苦,只要你想离开奴婢就想尽一切的办法来帮你。” 白疏影露出一记嗤笑,然后看了小荷一眼。窗外的柳树,还有那些吵闹不堪的知了声让她回想起了童年。“小荷,万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一道圣旨,已经把我的生与死全部都隔绝起来了。何况,我那么的痛恨白中天。在有生之年没有亲眼看见他身败名裂之前,我心中的这口恶气怎么也不会消除。大哥呢?大姐呢?这些,我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无奈的说着,脸上带着一抹隐忍的神情。 离开,谈何容易。离开,我也很想。可是,现实中的一切。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完全的放下,除非真的是等到绝望的那刻。那么,或许自己什么都不会再想要了,也不想挽留了,同样也不会再挣扎,再奢求。能吗?自己能活着走到这一天吗?好像,感觉这段日子的自己一下子就苍老了起来。没有了那些欲望,也没有了那些激动的理由与借口。 白疏影的话令小荷陷入了沉思,她正要起身出门却撞见了正要进来的碧玉。小荷的心里隐约闪过一丝的慌乱,放下手中的水桶和抹布。 碧玉强势的望了小荷一眼,自从白疏影出嫁之后她们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如今,小荷却已经有了一番转变。眼睛里全部都是戒备的神色,碧玉在心里感叹着。 “奴婢见到王妃娘娘,嫔妃娘娘想请娘娘进宫叙旧。”碧玉忙对着白疏影行礼,客气的说着。语气里却是强烈的让人无法忽略,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白疏影低头细想,白冰冰找自己进宫叙旧。那简直是她一生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她巴不得自己落魄。不来嘲笑自己,就已经不错了。还会找自己进宫叙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小荷走到白疏影的面前,双眼警惕的看着碧玉。“碧玉,你回去告知嫔妃娘娘。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改天再找时间在进宫叙旧。”小荷没有丝毫的犹豫,替白疏影回绝了碧玉的邀请。 白疏影没有说话,看了碧玉一眼。她知道,自己此次不去的话。白冰冰也不会这样就善罢甘休的,与其逃避还不如勇敢面对。 “小荷,替我着装。别让嫔妃娘娘等久了,既然是邀请那么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白疏影的话刚说完,小荷有着着急了。碧玉朝着白疏影点头笑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碧玉耐心的等在门外,等着白疏影主仆两梳妆完毕。 都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是再装扮也挽回不了男人的心啊!碧玉在心里嘲笑着白疏影,觉得她是丑人多作怪。 等了半晌,碧玉见到白疏影走了出来。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换了一身裙衫。看着白疏影的样子,碧玉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做,摆明就是告诉别人自己不得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白疏影到底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白疏影没有放过碧玉眼里露出来的狐疑之色,她也懒得解释。盛装,金叉不是自己此刻的心情。一身的素衣,正好可以说明她流产的事实。这个沉痛的打击和教训,相信自己要是进宫太后见了也会怜惜三分。要是,如今自己盛装打扮。那无疑就是冷血之心,冷酷之人。虽然这个伤心事,而如今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既然,做不到强势。那么,偶尔装下可怜那又如何呢?! 小荷自然也不明白白疏影的心意,这样做摆明不是让白冰冰的气焰更加的嚣张吗?怎么会选择一身的素衣,而且发髻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 “碧玉,前头带路吧!”白疏影理理自己的衣摆,朝着碧玉冷冷的开口着。小荷站在白疏影的身边,此次进宫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叙旧而已。一路上主仆两人没有再说话,碧玉安静的在前头带着路。 白冰冰,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如果,是为了上次的那两个耳光。那么,我觉得你实在是有些小鸡肚肠。这么多年来,在白家我所受到的还少吗?何止是这两个巴掌呢?所以,我不管你今天玩的是什么花样。我白疏影绝对不会服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过人的手段。会比巴掌来的更有意思,我非常的期待。 ------------ 第二十八章 碧玉带着白疏影穿越过九曲回廊,一路的假山,绿水。皇宫里的一切都显得这样的华丽,而在白疏影的眼中这一切浮华的表面现象,仿佛都透着一道冷冽的寒光。富贵纵然是千万人前仆后继所追求的,可,如果是用死来当作替换的条件。那么,再大,再多的权势和地位。也是枉然。没命享受,所获得的一切又有何用呢?阴曹地府,九下黄泉。这样的凄凉,世人是否要等到那时候才会觉醒? 白疏影没有说话,一路上看着宫娥对自己指指点点。难道,消息传的如此快速。连自己被冷落,这么私密的闺中之事却已经传进了这个宫廷深厚,门槛高阶的皇宫之中。也是,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远远的看见凉亭里那一群华丽衣着的女子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亭子里面。那彼此之中发出来的笑声,银铃般动听。白疏影在心中轻蔑的笑了一下,原来白冰冰不过是来羞辱自己的罢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微微的松了口气。 见到白疏影那抹素白,纤净的身影朝凉亭的方向缓缓而来。白冰冰对着靳悠悠各自互望了一样,两个人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旁边几位妃子,全部都不露声色。在这个硕大的后宫之中,多说还不如少说,少说干脆就不说。毕竟,靳悠悠在太后的面前可是大红人。又附带着亲戚关系,要是惹出什么乱子谁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白疏影不卑不亢的走到白冰冰的面前,一身白净的素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刺眼, “疏影,见过嫔妃娘娘。娘娘吉祥,金安。”白疏影半蹲着身子,对着白冰冰行礼。靳悠悠斜眼看了白疏影一眼,端起自己面前的小碗喝了一口酸梅汤。旁边的妃子们,全部都没有了声音。白冰冰半晌都没有吭声,会看眼色的人都知道白冰冰这样的举止,根本就是故意刁难白疏影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不过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几位妃子互相打量着白疏影当着她的面,露出轻蔑的笑。妃子们的嘲笑白疏影看在眼里,却在心里拼命的强忍着,既然是找自己来“叙旧”。那么,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快就完了。 过了良久,白冰冰慵懒地坐正自己的身子,眼睛横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缓缓的开口道。“起来吧,今天找你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候下,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一个女人,失去了丈夫的恩宠。连孩子都无能为力的保护好,还被赶到可以和“冷宫”匹敌的西厢杂院里面度日。三妹啊!不是我说你,为姐每每想起你的心酸来。日夜辗转难眠啊,就怕你哪天熬不过,支撑不住。” 白冰冰说的忧心忡忡,脸上的神色也透露着一抹酸楚的样子。任由谁见了都会深信不疑,她对白疏影出自真切的关心之意。白冰冰的话刚落下,却惹来身边几位妃子的哄堂大笑。白疏影没有说话,水袖下面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的眼睛不经意的扫过靳悠悠的双眼,靳悠悠眼里那挑衅之色是这样*裸的显露着。 面对这群妃子的嘲笑声,白疏影却没有哭泣,也并未动怒。小荷,正要冲上前去。却白疏影瞪来的凌厉眼神,止住了正要上前脚步。 等所有的人都笑够之后,白疏影这才抬起头来。面带着笑意,眼带着愤怒的看向白冰冰。“嫔妃娘娘,还记得当年在白家,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我今天还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有朝一日等你想明白的时候,恐怕你已经……人在做天在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呵……最是无情帝皇家。如果,在座的各位觉得我白疏影可怜。那么,你们比我可怜上千上万倍。”白疏影抬头挺胸,水袖下的拳头一直死死的握着没有松开。毫无畏惧的应向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那副样子犹如抛开一切的凡尘俗世。就算是现在的下场是死,她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小荷急急把头转向白疏影,手心里沁出稀薄的汗。听完白疏影的那番话,她顿时暗自松了口气。 白冰冰看看在座妃子们的脸色,她气得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疏影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接二连三的顶撞自己。上次在西厢的那两个巴掌也就算了,这回居然当着众多妃子的面让自己难堪。这口气,白冰冰怎么也咽不下去。 想也没想,她一个甩袖。手臂狠狠的扫落桌上的茶杯,侍卫听见声响马上冲了进来。“替我拿下这不知好歹的贱妇,狠狠的给我掌嘴。”侍卫并不知道白疏影是承乾王妃的正妃,看她那朴实无华的裙衫他们也料想不到。 两名侍卫听到白冰冰的命令,正要上前动手捉拿白疏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衣袖下面掏出了梅花针。朝着侍卫的脖子穴位一针扎下去,眼疾手快。 “放肆,我乃承乾王府的王妃娘娘。尔等居然胆敢出手动粗,这只是小小的教训而已。你们想要上前捉拿我,还不够资格。”白疏影纤细的手指上捏着几根梅花针,看着侍卫的眼睛露着愤怒之意。朝着他们狠狠的训斥着。 白冰冰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变化,白疏影竟然还会这一招。她走到白疏影的眼前,把侍卫脖子上的梅花针拔出来。当着白疏影和所有人的面,兰花指捻住梅花针对着白疏影露出一抹笑。在场的人看着白冰冰,她亲手把梅花针插进自己的百汇穴上。白疏影一看她的举动,顿时就没有了声音。 二姐,为什么你要这般的狠毒。为了要置我于死敌,你不惜一切的代价,甚至是以自己的性命当赌注来和我相搏。为什么?你要如此的残忍,我并没有与你争,也并未与你抢?你这又是何苦呢!从离开白家到现在,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白冰冰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向白疏影。随后,身子慢慢的往后倒去。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被控制的源头。所有的人看着白冰冰在他们的面前倒下去,妃子们有些手忙脚乱,大惊失色。而,此时的靳悠悠异常的冷静。“碧玉,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皇上。”靳悠悠的话刚说完,碧玉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几个妃子扶过地上的白冰冰,把她背回了寝宫。侍卫全部都彻底的傻了眼,这演的是哪一出啊。互相都你看看,我看看你的。 白疏影看着白冰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想起白冰冰刚才的举动。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自己当垫背,这又是何苦呢?一想到,如果事情追究下来。那么,不是先前王府里那般的简单。帝皇的妃子,这个罪名自己有多少个脑袋可以去抗呢?就算是这样的话,那么南宫彦又会如何做呢? 一想到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白疏影的身子一个踉跄。小荷,快速的扶住她的手。“小姐,你还是逃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奴婢一力承担。”小荷反握住白疏影那略带颤抖的双手,真诚的看着她的双眼说出自己最后的决定。 白疏影完全没有料到小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结果是如何的。她绝对不会走,走了,那么一辈子注定都要背着逃犯的罪名。一辈子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死又何惧呢? 她抬起头,抓住小荷的双肩。“听我说,小荷这次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所以,你听我的话回王府去。我留在皇宫里,听我最后一句。”脸上没有泪,心里没有泪。因为,白疏影不会哭了。抓住小荷双肩的手有些微微的用力,对着小荷义正言辞的说着。 小荷急切的摇晃着脑袋,不肯听白疏影的话。“小荷,你走不走。你不走的话,我当场死在你的眼前。”白疏影捏住自己手中的梅花针,对准自己的咽喉。闭上眼睛,对小荷决绝的说着。 在白疏影的逼迫下,小荷无奈。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白疏影站在原地,然后,小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荷,白疏影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 第二十九章 此时的霞露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白疏影安静的站在院外,她不想动,一点都不想。脑子里全部都是白冰冰刚才的举动,和看向她那双眼时候的神情。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的算计样让她感到无力,是不是这件事情在她请自己进宫之前,就早已事先被安排好了呢?陷阱早就挖好,只等着自己傻乎乎的往下跳。然后一网打尽,永无翻身之日。 碧玉火急火燎的带着南宫硕赶来,眼睛瞥向站在院外中央的白疏影。她并未上前,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现在说再多也是枉然,想必碧玉早就在南宫硕的面前搬弄是非了吧!?希望,小荷没有傻到急切的想来救自己。这才是白疏影心中此时最忧心的一个隐患,想放却还是放不下。 南宫硕走进霞露殿的时候,几个妃子还在场并未离去。他看见站在白冰冰床前的靳悠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目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够放下家族深*白家人走的如此亲近。这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心态,七年流浪在外的孤苦女子,怎么会轻易原谅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呢?!靳悠悠没有迎接南宫硕试探的目光,稍微垂下眼睑尽量不去看他的双眼。 妃子们不想惹祸上身,也并不想当白冰冰的见证人。朝着南宫硕行礼,跪安各自离开了霞露殿。正当她们要走的时候,靳悠悠也跟着走了出来。她并不想独自一人面对南宫硕,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她始终不想沾染到一身的腥。 双手掩住口,微微的咳嗽着。等妃子们远去之后,她朝着白疏影的方向走去。白疏影看着出来的靳悠悠,心里已经明白。想必今天这场戏,她也有参与的份。 “白疏影,我看这次谁会来救你。王府里已经没有人了,花弄影走了,表哥也不在。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并不是我想要与你争表哥的宠爱,也不是为了王妃的头衔。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白疏影永远都斗不过我靳悠悠。错了,应该是说你们白家永远都不会有翻身之日。”靳悠悠突然贴近白疏影的面前,眯起眼睛对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就算是此时有宫娥和太贱经过,也绝对不会擦觉她们之间的异样。 白疏影移动下脚步,身子稍微往后挪动一点。此时的靳悠悠在她的眼里是这样的恐怖。看似虚弱无力的病人,并有着如此高轩的手段。口口声声对自己说不是为了南宫彦,也并非是为了王妃的头衔。不过,白疏影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女人,如果不是为了争风吃醋。那么,还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来争夺呢? 她稳住自己的身子,微微闭上双眼,然后缓缓睁开。风吹来,扬起她鬓边的发丝。心里却是一片的淡然,面对靳悠悠刚才所说的话处变不惊。“如果,今天我输给了你。那么,我不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命。靳悠悠,从你出现的那天开始。我白疏影就注定与你是一辈子的天敌,死对头。正如你所说,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无可避免的。所以,今天如果我能踏着走出皇宫。你就要小心以后的路,我白疏影不会再逆来顺受。你给我一倍,我会还你十倍。不信的话,你看着好了。”白疏影把玩着自己手指间的梅花针,脸上的表面一片冷淡。这些话说出之后,自己心中顿时没了底。能不能走出这个皇宫,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靳悠悠听完白疏影的话,并未动怒。反而对着白疏影露出一抹冷笑,双眼紧紧的盯着白疏影。“希望,老天会可怜你。不然,到时候只怕死的人还是你。”靳悠悠一语双关的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霞露殿 南宫硕并没有朝着宫娥大呼小叫,他的态度冷静的让人莫不着头脑。 “还不快去请御医,要等到人命关天吗?”侧过身子,眼睛横扫了一下碧玉。 宫娥听见南宫硕那冷冰的口气,急忙跑了出去。霞露殿就只剩下,床上昏迷不醒的白冰冰,南宫硕和碧玉三人。 碧玉看见宫娥的离开,显得更加的慌乱不堪,六神无主。南宫硕起身,走到了桌边,伸手掀开自己的下摆,端过桌上的茶正要饮。“皇上,奴婢有事情要禀报。”碧玉正要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却被南宫硕的眼神制止。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有,不要忘记你在东厂的使命。玄武,你的任务还未完成。所以,朕对你有些失望。”碧玉听见南宫硕的话,忙低下自己的头。 自从自己进白家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打算活着出来。现在到了皇宫也是一样,她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杀手。所以,是见不得光的。 花逸夫被宫娥带到,正要朝着南宫硕行礼却被他一把扶起。“御医,你还是快点去看看情况吧!”南宫硕嘴上说的非常急切,但是行动中却依旧没有任何想要上前的意思。 片刻之后,花逸夫收起了自己的工具箱。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把从白冰冰头上拔出来的梅花针,放在了南宫硕的面前。 “皇上,贵嫔娘娘的伤只要修养十天半月就足够了。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皇上您大可以放宽心。不过,老臣以为这个凶器怎么会出现在娘娘的身上呢?”花逸夫对着南宫硕询问了一句,梅花针的形状和施针用的银针没有差别。不过是针头上多了梅花形状的样式而已。这个暗器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久了?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正在花逸夫沉思的时候,南宫硕拿起了桌上的银针仔细的瞧着。 他对碧玉使了个眼色,想叫她把白疏影带进来。 南宫硕眼睛看着银针,语调平静的对花逸夫开口道。“花御医,你认为呢?这个银针扎的穴位,是致命的吧?”花逸夫本不想说出自己刚才所检查伤势的位置,却没有想到南宫硕竟然会知晓这一切。 还没等到花逸夫的回答,白疏影却被带了进来。花逸夫抬起头,看了一身素衣,发髻上没有任何饰物的白疏影一眼。老头的心猛然的一惊,这个王妃出现的不是时候。莫非,这枚银针是她使出来的? 南宫硕并未起身,转过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白疏影。“这枚银针是不是你的?白疏影,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妃子你都敢动手。”还没等南宫硕的话说完,白疏影跪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这枚银针确实是疏影的。不过……”还未等白疏影的话说完,南宫硕顿时勃然大怒。 他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梨花木的大圆桌上,银针丢到白疏影的面前。银针落地时发出闷响声。南宫硕并不想给白疏影解释的机会,正好这次自己可以利用此事牵制他们白家。花逸夫正要上前解释,南宫硕朝他挥挥手打住了花逸夫上前的脚步。 “来呀,替我把白疏影押入宗人府。谁都不允许探望,要是出了一丝的差池。你们就准备好自己的项上人头吧!”南宫硕对着门口站在的侍卫发出了自己的命令,说完之后再也没有看地上跪着的白疏影一眼。 白疏影顿时笑了出来,她狠狠的挣脱开侍卫的钳制。“皇上,原来您也不过如此。”她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霞露殿。 南宫硕并未发怒,静静的思考着白疏影的话。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要来的明白。白疏影是无辜的,这件事情的真相碧玉早已经告知了自己。可,面对白家。面对,白中天近段日子以来的动机。他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如若再不出手警告想必白中天会越发的放肆。 花逸夫看着被侍卫带走的白疏影,他对南宫彦跪安告退。看来这件事情,还得自己出面去解决啊!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承受不住宗人府的严刑拷问,如果这次再出点什么意外恐怖命不久矣。一想到这些花逸夫就加快了脚步,必须得先去承乾王府一趟。 希望,这次能偶救白疏影脱离虎口! ------------ 第三十章 幽暗的宗人府大牢,里面因为常年没有充足的光线照射。而呈现为黑暗一片,像个人间地狱。白疏影被两名侍卫强行压着,关进了大牢里面。那沉闷的铁锁声,在幽暗的环境里听上去是如此的沉闷。四面而来的阴暗,让她微微的感到恐惧。长那么大,经历了生死的较量。一次又一次侥幸的逃过劫难,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步入生与死的边缘。她感到无力,整个人靠着墙壁。然后,缓缓的下滑重重的坐到冰冷的地上。外面是炎炎夏日,而里面却是这般的荒凉。宗人府里不断的传来嘶喊的惨叫声,那一声声无比的凄凉,带着撕心裂肺的哀怨。 “冤有头,债有主!南宫硕,你不得好死!”只见对面监牢里的女子,披散着长发。已经看不清楚她脸上的五官,手指上的指甲乌黑乌黑,肮脏不堪。像是在宗人府里常年久住的常客,带着绝望的挣扎。 白疏影听见她凄惨的喊叫声,顿时整个人一个激灵。又一个冤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自古以来,帝皇的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沾上血腥。那把皇位的交椅,是无数的将士用血肉之躯所换回来的。那把椅子下面,埋着冢冢的白骨。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白疏影连哭都没了力气。眼里的泪,因着她心里的心酸徒然间扑朔而下。白色的素衣,变得有些脏。她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墙上那个仅有的小窗。从窗的细缝中透进来的亮光,让她心中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娘,我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死不可怕。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外面还有很多的人等着我回去,你在等我,孩子在等着我。大哥大姐在等着我,还有小荷。所以,娘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白疏影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身抬起头望着天窗,心中不断虔诚的祈求着。 承乾王府 花逸夫刚下马车,急忙往王府里面走去。经过大厅的时候,发现靳悠悠早就坐在了大厅里面,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花太医,你如此急切的来到王府有事吗?”靳悠悠依旧坐在椅子上,眼睛看向花逸夫对着他轻声细语的问着。 老头子的心里暗自叫了声糟糕,莫不是她要阻拦自己?老头子用打量的眼光看着上座之上的靳悠悠,着实不敢小瞧了她。 “老臣见过娘娘,此次前来老臣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花逸夫倒也不想说漏了嘴,他想等。只要南宫彦没有出来,那么他就还没有回来。 靳悠悠起身,慢慢向着花逸夫走去。“花太医,凡事不要越界。不然,后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担的。”她以一贯的语调说着,却听的花逸夫直摇头。 “娘娘,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没多少年可以活了,娘娘您大可不必这样恐吓老臣。老臣也不是吓大的,自小都陪伴在君皇的身边。大风大浪见过无数,所以您的话老臣记下了。”花逸夫这辈子最讨厌就是别人威胁他,面带着笑语调轻松的朝着靳悠悠说着。 听完花逸夫的话,靳悠悠的手紧紧的捏住自己手中的绣帕。脸色在瞬间有些微微的变化,不过并未动怒。老不死的,竟然倚老卖老。“花太医,如果没别的事情。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王府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够过问的。”靳悠悠拉下脸来,对着花逸夫下着逐客令。 老头子立马气的吹胡子瞪眼,愤怒的一甩袖就离去。 “南宫彦啊南宫彦,你本无错。可你最大的错,就是娶错了人。明明有个好妻子在你的眼前,你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存在。然而是七年前,原本就是该死去的人。偏偏却在这个时候,唉……冤孽啊,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劫数”花逸夫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正当他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小宝急切的跑了上来。“花太医,请留步。今天,我家王妃娘娘进宫去了。请问,花太医可有见过我家娘娘?”小宝刚才见到小荷独自一人回来,他便知道事情有些蹊跷。平常,小荷对白疏影总是形影不离的。何况,她们主仆两都是彼此的照顾彼此。所以,她是万万不会丢下白疏影的。又碍于靳悠悠在,小宝也不好明目张胆去西厢看望小荷。 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靳悠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花逸夫转过身心里想着,拉着小宝走出了王府。“小子,你家王爷呢?还没回来吗?”花逸夫把小宝拉倒角落里,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王爷说,他今天就会回来。不过,没有交代具体的时间。”小宝挠挠头,对花逸夫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花逸夫听完之后,激动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坏了,坏了。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不?”他马上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怕这个消息已经走漏风声。靳悠悠不会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了吧?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女子的心肠未免也太过狠毒了。借白冰冰之手,除掉白疏影不算。竟然,还要利用帝皇的权势把白疏影逼得赶尽杀绝。连一条活命的机会都不给她留下,靳悠悠啊靳悠悠。这样的你,简直就对不起靳将军在天之灵啊! 花逸夫此时已经苦恼不堪了,并不想把白疏影的事情告诉小宝。小宝激动的拉拉花逸夫的衣袖,花逸夫非常烦躁不堪,他没好气的一把挥掉小宝的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花逸夫没好气的朝着小宝怒斥着,小宝不怕死的继续拉扯着花逸夫的衣袖。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手指指着前面。 花逸夫这才回转过头,他又马上回过头去举起手,朝着小宝的脑袋上狠狠的招呼而去。“臭小子,你没嘴巴啊!看见他们来了,你也不早说。真是的,被你气死。”花逸夫说完之后,还不解气脚又踹了小宝一下。 “老头,大老远就看见你在欺负弱小了。啧啧啧……我这才离开几个月,没想到京城的人越来越猖獗了!”花弄影笑意盈盈牵着马儿,向着花逸夫走来,嘴里还不忘记挑衅自己的爹。 南宫彦看见小宝一脸委屈的样子,他倒也是没心思去管理。花逸夫走上前去,使劲的捏住花弄影的俊脸。“哎呦,你小子又养的白白嫩嫩的。下次再敢给我翘家,小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花弄影听完花逸夫的话,满脸的不高兴。什么叫狗腿,人家那是美腿。还不知道多少小姐,美人拜倒在自己的美腿之下呢?哼,死老头,你要是嫉妒的话,就直接说。 花逸夫没时间和花弄影贫嘴,推开他走到南宫彦的身边。“王爷,大事不好了。你还是快点随老臣进宫吧!”南宫彦正才回过身来,认真的望了花逸夫一眼。小宝走上前去,牵过南宫彦和花弄影手里的马匹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王爷,没时间了。老臣认为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南宫彦明白花逸夫的为人,他听完花逸夫的话,跟着他坐进了马车里面。 这次去紫霞国,短短的五天时间。他想的最多的人,不是那个深爱已久的表妹,靳悠悠。而是一直以来,被自己当作傀儡,玩物的白疏影。每每想起白疏影那带泪的双眼,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般的疼。 花逸夫也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他只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南宫彦,还有白疏影身上的梅花针。“岂有此理,南宫硕简直就是可恶之极。”南宫彦忍不住说了一句,惊得花逸夫与花弄影俩父子面面相觑。南宫彦是出了名的冷静,纵使七年前靳家发生灭门的事情。他也没有私下说过南宫硕一句,今天为了白疏影倒是打破了他自己的惯例。 南宫彦不再说话,他希望南宫硕没有对白疏影做出任何的惩罚。不然,他真的不敢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宫 御书房 高寿见到南宫彦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急忙迎了想去。“奴才见过王爷,万岁爷正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议事情。王爷您……”还未等高寿的话说完,南宫彦的眼睛马上瞪向他。他连思考都没有,怒气冲冲的推开御书房的大门。 南宫硕和诸位大臣全部都停了下来,都看向怒气冲冲的南宫彦。“下去吧!剩下的明天早朝再商议!”南宫硕抬起头,合上自己手中的奏折朝着大臣们摆摆手。 “高寿,把门关上谁都不允许靠近御书房。”南宫硕喊了一下高寿,起身朝着南宫彦走去。 他看了南宫彦良久,然后裂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没想到,赤炎国的闲事王爷竟然也会有如此暴躁的一天。简直就是令朕大开眼界,七年前是靳悠悠。那,七年后呢?你告诉朕,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南宫彦没有说话,一想到花逸夫刚才的话。他的心中就如熊熊烈火在燃烧,而南宫硕的口气竟然还是这样的平静。 难道,这些年来他小看自己的大哥了吗?一直以为,南宫硕为了七年的事情对自己亏欠很多。没想到,到了今天为止。他一点都没有后悔之心。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令自己痛心呢! 兄弟两相对无言,谁也没有事先开口打破平静。 ------------ 第三十一章 硕大的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在烛光的照射下,那南宫艳和南宫硕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起来。 南宫彦退后几步,放在身侧两边的手紧握成拳头。眼里的冷漠一闪而过,他似乎太把兄弟之情当作一回事了。从小在这个帝皇之家长大,从来没有想到南宫硕会有天会变成这般的冷酷与无情。南宫彦想起轩辕靖对他说的那句话,南宫硕始终不适合当皇帝。那句话,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南宫硕打量起起站在自己眼前的胞弟,他身侧两边紧握的拳头被他清楚的看在眼里。“彦,如果你来是为了白疏影的事情。那么,朕劝你还是回去吧!朕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相信母后也不愿意看到我们变成这样。”南宫硕一说起母后两个字,心里的失落感顿时加重。 彦,你知道吗?我非常羡慕你,你始终是母后最疼爱的人,也是她千惦记万挂念的。你可以闲情逸致的当个闲事王爷。你可以娶你自己所爱的女子,你可以做你自己所喜欢的事。可我呢?我并不能,从我被推上皇位的那天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此生都要孤独一生。不能在人前表露出一丝的情绪,哪怕是笑,哪怕是难过。我不能对谁说心里话,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彦,你知道吗?我所付出的这一切,原本不应该有我来偿还的。可惜,你并不知道。你一直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而我却是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孤独与寂寞之中。所以,我们两个人注定是不会有交集。因为,我们存活在两个世界之中。 南宫彦并不想空手而回,既然来了一定要救出白疏影。“如果,今天我要定白疏影了呢?”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南宫硕听完南宫彦的话之后,仰起头大声的笑了出来。 “试问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南宫彦,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在公朕是皇帝,在私朕是的你大哥。不论是哪种身份,你都没有权利违抗朕的命令。”南宫硕紧盯着南宫彦的眼,一瞬间心里强大的恨意完全爆发出来。 南宫彦并未开口,听见南宫硕的话他的心无比的痛。他感到惋惜,却也没有回口。等待了好一会儿,南宫彦把事先准备好的密函拿出来丢在桌上。 “用这个换白疏影的性命,从此以后臣远离朝堂!如皇上所愿,臣安安分分的当个闲事王爷!这是最后一次替皇上效命,臣定当全力以赴。”南宫彦抛开一切,这样的荣华富贵他不要也罢。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兄长。自己还祈求什么呢? 南宫硕伸过手拿起桌上的密函,脸色在瞬间大变。“白中天,你这个无耻的狗东西。”南宫硕一掌击在了桌上,南宫彦等着他的回答。 “好,只要你替朕办妥这件事情!那么,白疏影你可以带走!不过,你终有天还是会回来求朕的。朕会等着你的到来,倒是想看看你日后拿什么来求朕!这一天,相信不会很远。” 南宫硕收起桌上的信,看着南宫彦的眼波澜不惊。他视乎早就预料到那一天的到来,运筹帷幄,就只差南宫彦的那声求饶而已! “高寿,传朕的旨意带白疏影来御书房。”南宫硕朝着门外的高寿喊了一句,给南宫彦一个台阶下。等南宫硕的话交代完之后,南宫彦便跪安走出了御书房。 望着远去的南宫彦,南宫硕紧闭起自己的双眼。 南宫彦出走御书房之后。花逸夫和花弄影迎了上去。“彦,事情怎么样?你怎么走了,不等白疏影吗?”花弄影在南宫彦的后面急急的叫喊着,脚步马上追逐上南宫彦的步子。 太医院 南宫彦进去之后,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一瓶酒。他拿着酒,走到了院外的凉亭里面。刚坐下,花弄影和花逸夫走了进来。老头子看着南宫彦手上的那瓶酒,心贼痛贼痛的。那是自己收藏了数十年的上等女儿红,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口。唉……命啊命。 “彦,你说话啊!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你就一声不吭。别告诉我,你把那封密函给了那个皇帝?”花弄影板起脸,严肃的对着南宫彦说着。 这小子果真是爱上了白疏影,为了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证据都给了皇帝。不过这样一来,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天难保白疏影不会恨他。花弄影实在是不明白南宫彦的做法,他就不怕皇帝哪天杀心大起?何必,把轩辕靖给他保命的护身符交给南宫硕呢! 南宫彦喝了一口酒,感觉口中的酒苦涩不堪。“弄影,我痛恨自己的无能。谁都保护不了,白疏影我爱不起。而靳悠悠我却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南宫彦说完之后,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花逸夫,这下连心都疼的麻木了! 花逸夫走到亭子外,眼睛看着有些稀落的夕阳。“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他缓缓的吟起诗来,南宫彦的话勾起了他思念爱妻的情怀。 花弄影顿时暴走,一老一少为什么都这般的死气沉沉呢?这天又没塌下来,干嘛自己先自乱阵脚啊!“彦,别喝了。你不想被白疏影知道是你救了她,你现在必须得回去。别忘记轩辕千岁的托付,白子骏的事情我看已经刻不容缓了。”花弄影不想看到南宫彦意志消沉的样子,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白子骏的回国问题。南宫彦放下酒杯,思考着花弄影的话。现在,连伤感的时间都没了。白子骏的事情再不早点解决,只怕到时候白家风云变化的时候他也会有杀身之祸。 “老头,你在皇宫里静观其变。我回王府去,别太记挂我!”花弄影说完,和南宫彦一起走出了太医院。花逸夫头也没回,也未吭声。老脸上已经老泪纵横,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白疏影被高寿带出宗人府,她跟在高寿的身后。想不明白,刚才南宫硕还对自己是伯颜大怒,怎么会突然就释放自己呢? “高公公,到底是谁救了我?”原本是不对生抱任何的希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这么快的走出宗人府。高寿听见白疏影的话,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才也不知情。”他并不想告诉白疏影,南宫彦救下了她。既然,南宫彦不想出面去接白疏影。那么,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让白疏影知道救下自己的人正是他。 白疏影理理自己的衣摆,高寿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只怕,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吧!既然是他不想说的,那么,自己也选择不问。 高寿把白疏影到御书房的门外,然后推开门让她进去。白疏影看见南宫硕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 “疏影见过皇上。”白疏影并不想去理会南宫硕此时的情绪,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南宫硕还是没有回转身来,他似乎在等着白疏影下面的问题。等了良久,白疏影始终没有开口。南宫硕倒是对她有些转变了看法,好一个沉得住气的女子。“白疏影,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什么会马上放你出狱?实话告诉你好了,是南宫彦求我的。”南宫硕的话让白疏影的脸色开始有些转变,南宫彦求皇帝放了自己?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救自己呢?他不是巴不得自己死吗?永远相信靳悠悠的他,永远站在靳悠悠身边的他怎么会为了自己而抛下身段来求皇帝呢? “你不用在思考了,朕说的话是千真万确。不过,白疏影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们白家,迟早有天会灭亡。到时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叛朕的人,朕统统都不会放过。”南宫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转了过来。对着白疏影咬牙切齿的说着,听语气恨不得把白家人大卸八块。 白疏影被南宫硕突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得心神不宁,她顿时跌坐在地上。白家要灭亡,什么意思?这句话到底在向自己暗示什么呢? 她慢慢的从地上起身,走到南宫硕的面前。“皇上,疏影早已经是死过千万次的人了。死对于疏影来说并不可怕,相反如果一直活的生不如死。那么,解脱又何惧呢?”白疏影冷冷的说着,她不明白皇家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彦也是,南宫硕也是。一个一个,好像都与自己有着千万条的联系。剪不断,理还乱。 南宫硕没有再话说,他疲惫的用手托住桌沿。朝着白疏影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等白疏影远去之后,南宫硕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他坐到桌前,开始拟草圣旨。“高寿,去霞露殿。白冰冰,从今天开始就打入冷宫。”他眼睛都不眨,拿起桌上的圣旨递给高寿。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已凋零。生在后宫之中的女人,这个命运是注定的。 高寿接过南宫硕手中的圣旨,走出御书房之后。他微微的叹息了一下,荣华富贵,在一日之间已经烟消云散。 霞露殿 白冰冰已经转醒过来,头还是隐隐作痛。并未听说白疏影被释放的消息,她还在洋洋得意自己的好戏。 碧玉把药碗放下之后,高寿却走了进来。 “贵嫔娘娘,接旨吧!”白冰冰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跪在了地上,她以为这次得到垂怜能封为贵妃娘娘。 等高寿宣读完圣旨之后,白冰冰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她的身子顿时瘫软下来,这个晴天霹雳粉碎了她的美梦。“不,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无情的,公公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不去冷宫,不要……不要………”白冰冰像疯子一样,扑上去就掐高寿。碧玉上前拉开白冰冰,高寿有些气愤。 “来呀,带娘娘去冷宫。霞露殿里的所有东西,一件都不准带去。”高寿朝着门外喊了一句,进来几个太监。白冰冰没有了声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黄粱美梦竟然结束的如此之快。 她擦干眼泪,走出了霞露殿。临走前,转过头凝望了自己生活了几个月的霞露殿最后一眼。“白疏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大喊大叫着,被太监们强制的压往去冷宫的路上。 静遗宫 太监快速的推开门,白冰冰像个包袱一样被摔在了地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咱家受你的气也不少,你如今已经不再是贵嫔娘娘了。真的是上天有眼,你这么狠毒心肠的人活该有此下场。”几个平时受尽白冰冰折磨的太监们,冲白冰冰冷嘲热讽着。他们都看不上白冰冰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到白冰冰这样的下场。所有人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落井下石,自然是大快人心。 白冰冰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有天会沦落到如斯田地。等那群太监远走之后,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打量着将要成为自己栖息之所的冷宫,那满室的蜘蛛网,还有那残破桌椅上的厚厚灰尘。宫内散发出阵阵的阴冷,让她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满室透露出来的阴森,在这个炎炎夏季都能让人感到窒息。转眼看向院外的环境,空地上一片的荒芜寸草不生。 以前那个富丽堂皇,满堂的玉器光彩。还有花园外的花红柳绿,亭台楼榭。假山,湖水。池塘里的荷花,湖里的锦鲤。这些统统去哪里了?才几个时辰,为什么自己从天上,掉入了凡间呢?她忘记了自己手心上的伤,忘记了头顶上的痛。泪,泛滥成灾。堂堂的白家二小姐,在及笄之前多少的男子来提亲。踏破白府的门槛,可如今呢?自己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靳悠悠?对,自己还有靳悠悠这座靠山! 一想起靳悠悠在王府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白冰冰沮丧的心情马上好了很多。不管如何,目前自己的情形也不是难以东山再起。只要,有靳悠悠和太后在。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再重新回去霞露殿的。到时候别说是一个白疏影,就算是十个白疏影也不用放在眼里,摆在心上。也好,这次打入冷宫。自己趁此机会,就当是养精蓄锐。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要存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题。 想到这些的时候,白冰冰便从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不管是人是鬼,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白冰冰杀一双。 ------------ 第三十二章 走出宫门之后,白疏影回转身望了一眼离自己逐渐变得遥不可及的皇宫。在这一天之间,差点命丧黄泉。最后的关头,救自己的人却是南宫彦。非常的明白南宫硕的脾气,就算南宫彦下跪恳求,真的能够让他释放自己吗?不可能,南宫硕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所以,想必南宫彦也是付出了代价。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自己便不从得知了,不论代价是什么。总之,能够走出皇宫。靳悠悠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眼前的路让白疏影进退两难。 承乾王府 南宫彦和花弄影刚走进王府,小宝却急切的迎了上来。“王爷你可来了,刚才急死奴才了。小荷姐姐,无缘无故的被人锁在了柴房里。”小宝低着头,有些无奈的说着。 花弄影一听小宝的话,倒是来了兴趣。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会发生强行把奴才关起来的事情。“彦,我看是有人太放肆了吧!趁你不在的时候,就在王府里头趁机兴风作浪。”花弄影捏着自己的衣袖把玩着,朝着南宫彦投去一个眼神。 “弄影哥哥,你指的是谁兴风作浪呢?”正当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靳悠悠带着夏雪缓缓前来。花弄影顿时觉得不舒服,靳悠悠的那句弄影哥哥,听他的无比的别扭。那个七年前,自己疼惜的小妹妹。如今,却变得犹如蛇蝎美人。表面上一副无害的样子,装的比谁都要柔弱。内地里,却是暗自耍着手段。 花弄影倒也没有翻脸,他面带着微笑。“悠悠,这兴风作浪的人是谁?想必那个人的心里自然有数。不过,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喜欢欺负弱小,没事拿下人出气的事情发生罢了。”花弄影无谓的说着,靳悠悠听着他的话,脸上不露声色神情并未动怒。南宫彦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一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白冰冰的那件事情。背后搞鬼的人,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他好累,心里有太多的不舒服却始终不能当着靳悠悠的面说出来。而表面上还要假装不知情,看着她的眼早已经形同陌路。这样的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呢?白疏影所受到的委屈,没有更好的解决途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一切的悲伤与苦难都是自己加诸到白疏影的身上的。 “小宝,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下去吧!对了,不准所有的人来打扰我,书房谁都不许靠近。”南宫彦略带着疲惫对着小宝吩咐着,从进来到现在没有正眼瞧过靳悠悠一下。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靳悠悠望着南宫彦远去的背影,心里面有一股恨意瞬间冒了出来。花弄影并没有跟上南宫彦的脚步,他依旧站在靳悠悠的身边。清楚的发现,靳悠悠眼中显露出来的愤怒之色。 他慢慢的靠近靳悠悠,手指在不经意间摸上她的手腕。“悠悠,我一直很好奇你体内的脉象为何会如此的凌乱。你说你又不是习武之人,这个答案是什么?我想你的心里比谁都要明白,希望你好自为之。”花弄影放开自己的手,朝靳悠悠微微一笑。踏着愉快的步子,转身离去。 靳悠悠听完花弄影的话,她一个踉跄手快速的扶住墙壁。难道,花弄影早已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刚才表哥对自己的冷漠态度。难道,他也知道了真相?不,不会的。如果,都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不当面揭穿我呢?还是,他在玩欲擒故纵。想要自己露出马脚,随后在一网打尽。不。不能输。好不容易来到赤炎国,说什么都不能输。这几年来的训练,千辛万苦的付出。就连成亲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辈子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所以,就算是赔上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小荷在小宝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柴房。她从宫里回来,正要去白家通知白子骏救白疏影时,刚踏出房门却被人打晕了过去。看来,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夏雪转过身看着面露菜色的小荷,她得意的冷笑着。 “怎么样?柴房的滋味还不错吧!”小荷抬起头,并未搭理夏雪的挑衅。她正想从夏雪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夏雪伸出手往她的背后狠狠一推。 小宝没有防备,正要抓住小荷的手。小荷却硬生生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此时的小荷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在台阶上不断的滚动着。头磕到了石阶,额角撞到台阶,额头上的血顿时流了下来。“有什么好高傲的,说穿了你也不过是个贱奴。”小宝站稳之后,慌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小荷。血,慢慢的流下来。落在小荷的衣衫上,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刚好赶到王府的白疏影,看见夏雪的所作所为。她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夏雪对小荷所做的一切。靳悠悠居然站在旁边看好戏,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 “不错,不错,很精彩。没有想到,这王府里竟然还是你们主仆两的天下了。夏雪,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件事情,我会叫你付出代价的。”白疏影拍拍手,眼睛狠狠的瞪着夏雪。白疏影咬着牙根走到靳悠悠的身边,夏雪不想让她靠近。白疏影狠狠的一扯,把夏雪拉开一段距离。 “靳悠悠,怎么?看见我站在你的面前很奇怪是不是?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掉,所以看见我的出现最意外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奇怪,皇上为什么没有治我的罪,砍我的脑袋。呵……恐怕你要失望了。你心里一定很想知道是谁救了我?好,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只说一遍,你听仔细了。是南宫彦救了我,据说是他求皇上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白疏影逼近靳悠悠的面前,一步一步朝着她走去。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靳悠悠捂住心口的位置,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一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救下白疏影的人竟然会是南宫彦。做梦也预料不到,一个口口声声说深爱自己的男子,等了自己七年之久的男子。竟然,会不顾一切,抛弃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救一个没有了情分的女子。怪不得,他刚才看见自己的时候,面色是这样的冷漠。原来,这一切他已经知晓了。 得知答案之后,靳悠悠没有害怕。反而,是把身子挺的直直的。“白疏影,你以为救你就是爱你吗?你以为,为你求情就是对你有情有义吗?你少痴人做梦了,就算是这样你与表哥之间也早就是名存实亡了。”靳悠悠放开自己的双手,眼睛死死的凝望着白疏影的双眼。她的话,让白疏影的心里有些莫名的后怕。 是啊,救我不代表爱我。替我求情也不代表任何的情意。不过,在靳悠悠的面前就需要伪装。“的确是不代表什么,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和我斗来斗去为的是什么呢?南宫彦的爱吗?靳悠悠,你实在是太可笑了。南宫彦爱的是七年前的你,不是七年后的你。”靳悠悠听完白疏影的话之后,她气的有些发抖,正想动手挥向白疏影的脸上。白疏影却狠狠的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的把靳悠悠甩向一旁。 “原来你喜欢打人巴掌,靳悠悠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自己的手里。从今天开始,我白疏影不会再任由你欺负。”白疏影平静的说着,然后人走到了夏雪的面前。 她的眼睛打量着夏雪,突然掌风一扫。夏雪被白疏影推下了台阶,就如刚才她推小荷一般。“怎么样,从石阶上滚下的滋味如何!你一个小小的贱人,也敢明目张胆的对我的丫鬟动手。今天,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记住,狗逼急了也会跳墙的。靳悠悠。”好戏结束之后,白疏影扶过小荷往西厢走去。留下后面,各自生气的主仆两 小宝楞在原地,使劲的揉揉自己的双眼。刚才不是自己眼花吧!眼前的人,真是王妃娘娘。那个,疼惜下人。三番两次的从虎口救下小荷的王妃娘娘?这,一夕之间变化也太大了吧! 残月躲在暗处,眼睛看着靳悠悠主仆两。还有白疏影刚才的话和所做的事情,她以为白疏影又要吃亏了。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反抗的一天。单凭她刚才始出来的掌风,怎么也不像是个逆来顺受的王妃娘娘。 ------------ 第三十三章 等南宫彦走进书房的时候,花弄影才跟了进来。他看着略带倦怠神色的南宫彦一眼,南宫彦此时的心情他能够体会。一个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却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原本被自己当作报仇工具的发妻。他却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的爱上了,南宫彦与白疏影之间却注定没有结局。不管是对白疏影,还是靳悠悠,包括他自己,都欠下这笔深厚的情债,也难怪南宫彦一直眉头深锁了。 “彦,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不过,我想说目前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断断不能忘记轩辕千岁的吩咐,还有赤炎国的百姓。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两国之间出现烽烟四起的局面吧!赤炎国百姓能否安居乐业的继续维持现状,就看你的考虑了。假如,白子骏回不去紫霞国。那么,紫霞国要变天是肯定的。”花弄影双手怀胸,站在南宫彦的桌前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表面上吊儿郎当的他,难得这次沉着应对白子骏的事情。 花弄影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南宫彦,发现他正安静的思考着。看南宫彦的样子,花弄影不用问也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在南宫硕接下来的做法,既然今天他能拿白疏影开刀。那么,难保以后不会重蹈覆辙。 南宫彦的身子往太师椅后背重重靠去,眼睛缓缓的闭起来。脸上的疲惫,让人看了不忍心。他的肩膀微微的放松下来,一声轻微的叹气。花弄影却清楚的听到了,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开始沉默起来。 过了良久,南宫彦突然睁开眼睛。“弄影,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最迟这几天一定要想到办法送白子骏离开赤炎国。今天的密函我已经给了皇兄,想必白家东窗事发的日子也不远了。”南宫彦焦急的说着,这才明白自己离开御书房前,南宫硕的那番话究竟是怎么意思。 现在看来,原来自己中了南宫硕的圈套。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救白疏影,而且肯定会拿密函去交换。南宫硕,没想到你连亲兄弟都算计。不愧是坐在龙椅子上的裁决者,看来自己的身边已经被安插了眼线。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呢?这个眼线到底是谁? 花弄影不太明白南宫彦的意思,一下子之间他的情绪怎么会如此的反常呢?花弄影正要坐下,就想起南宫彦给南宫硕的那封密函。“彦,难道?………”花弄影终于知道南宫彦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了?怪不得,南宫硕你也太阴险了吧!花弄影的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两个人警觉的交流了一下眼神,花弄影起身去开门。发现小宝正站在门外,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的热茶,正在袅袅的冒着热气。 虽是盛夏,而小宝不经意间对上花弄影的双眼。背脊上有股凉意,慢慢的滑过。“王爷,奴才给您送茶来了!”小宝朝着里面的南宫彦恭敬的说着,四肢僵硬的站立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等着南宫彦下面的话。 花弄影随后露出笑颜,伸手接过小宝手中的托盘。“你小子,走路也不出点声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练家子。”花弄影嬉皮笑脸的说着,小宝刹那露出一抹憨厚的笑。 “小宝,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下次送茶这种粗厚,交给丫鬟做就好了。”南宫彦坐在里面,眼睛却看着门外站着的小宝。他的话说的语调平静,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花弄影没有出声,站在门外看着远去的小宝。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的眯起。随后,端着托盘走进了书房。把门关上,看了南宫彦一眼。 “彦,没想到南宫硕连你都怀疑。看来,你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了。”花弄影把手中的托盘放下,说出自己的心里猜测。 面对花弄影的话,南宫彦选择沉默,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兄长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呢?理应来说,应该是自己恨她!他凭什么来怀疑自己呢?皇位给了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个天大的遗憾,却只在七年后才弥补上。难道,自己失去的比他还少吗?还是,他有着其他的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呢? 门外的人影依旧没有离去,反而慢慢的移动着,花弄影没有说话。用手指指窗边的位置,入夜的环境下影子在窗外游荡显得非常明显。“彦,我们三天后就在纵横楼去会白子骏吧!”花弄影故意大声的说着,南宫彦顿时领会到他的意思。 调虎离山之计,这招永远有用。“好,三天后我们约他纵横楼见。”当南宫彦再次重复这句话,并且以确定,肯定的口吻说完之后,这时,窗边的人影终于消失了。南宫彦和花弄影看着黑影之后,各自松了口气。 “弄影,不管是谁。只要,三天后有人去纵横楼马上杀无赦。”花弄影听完南宫彦的话,脸上露出嗜血的笑。花弄影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外界很多人容易被他的美貌和啰嗦的表面现象所迷惑。真正是高手,往往是不露声色的。 两个人商量完事情之后,残月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残月,我离开王府的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被南宫彦问话的残月,跪在南宫彦的面前。 残月想起刚才的白疏影,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白疏影会武功的事实。“回王爷的话,的确是发生过一些事情。白家二小姐来找过王妃娘娘,宫娥对娘娘出言挑衅。属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娘娘还教训了宫娥。打了宫娥两个耳光,至于白二小姐的反映,出门后脸上的恨意非常明显。不过,在经过花园的时候。她碰见了侧妃娘娘,具体两个人说了什么。属下就不从得知了,离的太远没有听清楚。”残月仔细的回想着当初的情景,向南宫彦一一汇报着。 残月思索了一下,随后还是说出了口。“还有,王爷。刚才王妃娘娘在回来的途中,碰见了侧妃娘娘主仆俩。她用掌风,把夏雪推下了台阶。不过,是夏雪先出口讽刺了小荷。随后,还趁小荷不防备推她下台阶。”她说完所有的话,南宫彦气的掀了桌子。 “该死的贱婢简直就是放肆,目中无人。残月,你刚才说白疏影使出了掌风?你没看错?”地上一片的狼藉,南宫彦却没有心思理会,忙着询问残月所知道的事情。他一想到梅花针,再听见残月所说的这一切。心里对白疏影的疑惑,越来越大。 南宫彦知道白疏影会轻功,那是她及笄三年后才知道的。现在,梅花针,还有掌风。她到底是谁?白疏影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隐瞒着自己,如果她真的有那么的厉害,为什么当初不反抗呢?还是,她故意装的楚楚可怜来博取自己的同情? 残月所说的这一切,令南宫彦的内心开始有些动荡不安。 花弄影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事情发生在白疏影的身上,所以只有白疏影能解决。 “彦,有什么问题。你还是自己当面去向白疏影问清楚吧!不管,你与白疏影之间有没有感情。但是,她现在毕竟还是你承乾王府的女主人。还是,你南宫彦的正妻。所以,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花弄影对南宫彦做着劝慰,希望这件事情他能够靠自己去解决。 花弄影说完之后,不雅的打着哈欠走出了南宫彦的书房。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靠南宫彦自己去解决了。 西厢 小荷坐在椅子上,任由白疏影替她包扎着伤口。幽暗的烛火照射下,西厢显得更为的冷清。“疼吗?傻丫头,你怎么不反抗啊!”白疏影替小荷细心的吹了吹伤口,以便减轻她的痛楚。 小荷拉下白疏影的双手,然后眼睛认真的看着白疏影。“小姐,你还在等对不对?你还在等王爷的回头,还在等王爷对你的回眸一望是不是?”小荷的话还没说完,白疏影别过了头去。 “呵………小荷,我很傻是不是?一直在坚持着,就只为等他的回眸一望。其实,我心里早就绝望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也只是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才会想起心中的那个痛。”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白疏影的眼前却染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南宫彦站在门外,听见白疏影的话。他忍住了要推门进去的冲动,自己又何尝不是与她一样的痛苦呢?!不能靠的太近,却只能远远的逃离。 小荷起身,走到白疏影的面前。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白疏影。白疏影把头靠在小荷的肩膀上,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白疏影的肩膀不断的抽动着,却始终不敢哭出声音来。站在门外的南宫彦看见这一幕,快速的转过身去,不再看里面的主仆两。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 第三十四章 正当南宫彦要离去的时候,他不小心碰翻了走廊上的花盆。花盆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响声。 白疏影听见外面的动静惊跳起来,她慌忙的离开小荷的怀抱。等走出院外的时候,发现南宫彦背朝自己站在月光下。白疏影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与南宫彦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自从自己受伤开始,回到王府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打过照面。包括,南宫彦去紫霞国。近一个月的时间以来,三十多天无数个思念的时辰。一直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他心情一定会非常的平复。没想到,这一切还是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小荷从房间里走出去,离开了西厢。 如今,这个时刻是白疏影好不容易期盼回来的。所以,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缘故而导致她失去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契机。 等小荷远去之后,南宫彦这才回转身来。看见他那熟悉的眉眼,白疏影眼里的泪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心里面排山倒海而来的爱与恨,在此刻全部爆发。她用手背使劲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无奈越是擦的使劲,泪越是掉的汹涌。 南宫彦看了一眼白疏影的窘样,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温热的指腹碰到白疏影脸上那灼热的泪,两个人都静静的凝望着彼此谁也没说话。白疏影没有动,任由南宫彦替自己擦拭着脸上的泪。只要此刻拥有就好,只要此刻我们都不再憎恨彼此就足够了。 想起南宫彦宁可相信靳悠悠也不相信自己的那副情景,白疏影像疯了一般使劲的推开南宫彦。她本想跑进房间,却让南宫彦抓住了手腕。他用力的一扯,白疏影被他死死的扣在了怀中。 “你放开我,南宫彦你我之间早就名存实亡了。”白疏影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想要挣脱南宫彦的怀抱。南宫彦纹丝不动,任由她拼命的挣扎。 随后,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白疏影。然后,对着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原来,你一直都想要逃。在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对不对?那么,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白子骏吗?白疏影,本王劝你不要做梦了。这辈子。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就算是我不爱你,折磨你。你也不能逃离,因为你没有选择权利。”南宫彦冷冷的说着,一想起白子骏抱白疏影时的情景他就恨。恨不得撕碎白子骏,以泄心头之恨。 “哈……哈…….南宫彦,你真的很好笑。就算我的心中真的有大哥的位置,那又如何?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我的心里,凭什么?你折磨我不算,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和靳悠悠你侬我侬的时候,我有干涉过你吗?南宫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有爱过我吗?你有吗?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一个时辰。你回答不出来了吧!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西厢。我白疏影,这辈子和你已经有缘无分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休了我,让我青丝伴青灯了却残生。”白疏影无力的说着,闭上眼睛任由泪从脸庞滑落。 南宫彦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听着白疏影说完最后一句话。他颓然放开自己扣住白疏影的双臂,脸上带着痛楚的神情。得到自由的白疏影,倏然睁开眼睛看着南宫彦。 “白疏影,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恨我。连死都不愿意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你宁愿选择皈依也不愿意选择红尘。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替你着想了。你想要我的宠爱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来东院侍寝。你要恨我,我就让你恨到底。”白疏影听见南宫彦的话,她的脸色一片苍白。 “不……南宫彦,我求求你。你行行好吧!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牵扯,所以你放过我吧!我不恨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恨你,如果我恨你那就表示我还爱你。所以,我对你没有恨也没有爱。”白疏影痛心的说着,她一点都不想再与南宫彦之间纠缠不清。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就够了。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可他却一再选择靠近自己。把自己捧的高高的,然后又无情的摔下来。这样的痛,这样的打击。自己承受不起,一点也承受不起。 南宫彦恢复了当初的冷情,他不想和白疏影讨价还价。 低下身,靠近白疏影。“记住本王的话,要是你明晚没到。小心你丫鬟的命,我说的出做的到。这就是惹恼我的下场,希望你以后记住今天的教训。”南宫彦咬牙切齿的说着,并未理会暗自难过的白疏影。 “恶魔,南宫彦你会有报应的。”看着远去的南宫彦,白疏影朝着他的背影咒骂着。白疏影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走出西厢的时候,南宫彦停下了脚步。他感到喉咙处有股血腥的味道,温热的暖流涌了出来。他顿时感觉无力,左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的位置。为什么还是选择了伤害她,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疏影,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就算是我爱你,我也不能说出来。不是我胆小,也并非是我懦弱。我们之间有着一道鸿沟,那道鸿沟把你我的距离彻底的给隔绝开来了。我竭尽我所能的保护好你,最后发现这些还是远远不够。所以,与其看着你离去。我宁愿选择把你捆绑在我的身边,就算是你对我无爱无恨都好。我都认了,这个下场是我活该拥有的! 南宫彦扶着墙站了一会,放开捂住胸口位置的手。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渍。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了东院,刚走到东院的院落外。发现,靳悠悠就站在月光下。 当她看清楚南宫彦的脸时,嘴角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表哥,你可回来了。”南宫彦点点头,眼睛看到靳悠悠脸上刹那流露出来的笑容。好像,时间一下子倒退到了七年前。那个,爱站在红梅树下的小女孩。喜欢,随着纷纷扬扬而落的梅花瓣起舞。南宫彦回过神来,发现靳悠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来东院找我,有事情吗?”靳悠悠听到南宫彦略带疏远的话,那冰冷的口气从自己回来到现在不曾发生过。她怕自己的身份已被南宫彦识破,却也不敢过分的试探南宫彦的口气。 她旋身走到南宫彦的身边,身上的沁香在夏夜之中暗暗散发着。南宫彦一皱眉,屏住呼吸。赶紧退离靳悠悠一丈之外,他露出严肃的眼神看着靳悠悠的脸。 “悠悠,你何苦这样做呢?我不碰你,那是因为你身子不好。你可知道,你刚才所做的事情有多失你的大家闺秀之风?你竟然使用媚香,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南宫彦急急的退步,眼睛狠狠的瞪着正欲上前的靳悠悠。 南宫彦无情的指责,令靳悠悠的脸有些微微的潮红起来。她低着头,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如果,表哥认为我这样做是无耻的行为。那么,我离开,省得碍你的眼。”说完之后,哭着捂住自己的脸,马上跑出了东院。 南宫彦并未上前去追,他根本就不想去理会这件事情。不管靳悠悠是出于什么想法,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与她发生任何的关系。以前是,现在也是。一直以为等了七年,自己等到了自己的挚爱。没想到,这一切却是一场梦境。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自己没有找到靳悠悠。一直把她保留在自己的心间就足够,可惜等真正得到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理解错了自己的心。这一段孽缘,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他站在回廊下,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白疏影时的情景,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靳悠悠时的样子。脑海中,两张截然不同的容颜在不断的替换,循环着。 最后,他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与白疏影两个人并没有拥有美好的回忆。一直有的只是不断的纠缠罢了!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美化了他的忧伤。他的背影,看上去是这样的寂寞。带着无奈,带着隐忍。男儿有泪不轻弹,南宫彦心中的伤痛也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明白的! ------------ 第三十五章 花弄影走进东院的时候,碰见了跑出去的靳悠悠。她这般失态的模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也并未打算去理会。 “彦,这么晚你还没休息?”花弄影人未到声先到,朝着南宫彦的方向走去。听见来者的说话声,南宫彦恢复正常的表情回转过身。 面对花弄影,南宫彦倒放松了紧绷的心弦。“弄影,三天后的事情我希望你别忘记。到时候,我会叫残月去通知白子骏的。”花弄影并未搭腔,朝着南宫彦轻微的颔首着。 “彦,宫中传来消息。白疏影离开之后,南宫硕拿白冰冰出气。她被打入了冷宫,看来你的这封密函令南宫硕大起杀心。”花弄影一边说着,人却走到了廊柱下。身子依靠着粗壮着柱子。以便自己好方便与南宫彦对话,南宫彦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不愧是帝皇,什么都要利用。连这点小小的算计都不放过,我开始怀疑当年母后让他顺利登基到底是为什么?”南宫彦的脑海中闪现出,七年前南宫硕登基的场面。花弄影耸耸肩,摊摊双手。 他带着一抹无奈的笑,脸上却没有了多余的表情。“谁知道呢?或许,帝皇做事本就如此吧!”花弄影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这件事情他隐约记得花逸夫提起过。不过,帝皇家的事情尽量不要掺和。不然,掉脑袋就划不来了。 “对了,刚才靳悠悠好像不高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身上的味道是媚香吧?”花弄影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时撞见的靳悠悠,眉头微皱,对南宫彦不经意的问道。 南宫彦只是轻微的点着头,不想解释靳悠悠的所作所为。不管靳悠悠是怎么想的,他压根不想理会这件事情。“彦,凡事量力而为。不要把过多的包袱背在身上,你会承受不住的。”花弄影略带无奈的看了南宫彦一眼,一语双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南宫彦可以变回以前那样。而不是,现在这般总是带着一脸的忧伤。这根本就不符他的作风和性格。 “希望如你所说的,能放下这一切顾然是好。可惜,不能。”南宫彦说完之后走进了房间,留下站在月光下独自思考的花弄影。 花弄影并未起身离开,安静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南宫彦心中的心结是没有良药可以医治的,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他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内心,能够鼓起勇气去面对的时候。只怕,那时候白疏影已经爱他爱到累了,爱到麻木了。 遥望着天空的明月,花弄影的内心一片的唏嘘。或者,更多的是出自对南宫彦的担忧! 白家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白琳琅站在李诗诗的身边,感受着夏夜的美好。美妙的诗句,从她的朱唇间缓缓吐出。 李诗诗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自从白疏影出嫁之后。还有,白冰冰被南宫硕册封。这一切,让李诗诗深刻的体会到了人生无常这四个字。若非不是当年白琳琅劝慰自己,或许到至今为止她还在不停的争斗着。 虽说是看开了,也并不代表是好欺负的。母女俩缓缓的前行着,穿越过花园的时候。看见园子里跪着一个人,她不断的在磕着头。一看背影,李诗诗马上就知道此人是谁。 “二妹啊,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不呆在房里歇息?再不回去,恐怕你那一日三餐的燕窝都要放凉了。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李家就是没有你们陈家来的福星高照,恩泽临门。你看看,冰冰被册封,而我们家琳琅至今却从未踏出过闺阁一步。这人比人,还真的是比不过人呢!”李诗诗说的轻描淡写,而陈秀丽听着却是无比的愤恨。白家上下,每一个人都知道白冰冰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此时,李诗诗的挑衅无疑是往陈秀丽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白琳琅伸出手,拉扯下李诗诗的衣袖。想叫她停止无谓的争斗,避免惹来麻烦。却被李诗诗,硬生生的甩开。说到底女人都是虚伪的,一逮着机会就开始落井下石。陈秀丽还是跪在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二妹,你求神明保佑你家冰冰吗?别求了,三丫头是我们天生的死敌。有她在的一天,你我就休想有好日子过。我听说,这次的事情都是三丫头惹出来的。不过,那丫头就是命硬。明明已经被打入了宗人府,最后还是被释放了。刚巧不巧,她刚释放。这冰冰就被打入了冷宫,所以你求神明倒还不如去求那三丫头。”李诗诗眉一挑,眼睛斜视着地上的陈秀丽。说的头头是道,看似帮她却又不是真心的样子。 陈秀丽听完李诗诗的话,从地上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脚因为长久跪拜而开始出现麻痹的现象。膝盖骨,微微的抖动着。她两手紧紧的绞在一起,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入了地上。女儿的命运也决定了,她今后的走向。 她放开自己的双手,抬头挺胸的面对着眼前嚣张,跋扈的李诗诗。 “大姐,你我半斤八两。几年前,要是没有你出谋献策。恐怕郭玉蝶也不会死于非命,你倒好落了个一身的轻松。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你以为这些年来我对你真的是百般的恭谦吗?别傻了,我陈秀丽虽然是没有你读书多。不过,我见过的世面也不比你少。就算现在冰冰进入了冷宫,不过你也用不着太过嚣张。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反正,都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忍受你的逼迫,黄泉路上我亲自去向郭玉蝶请罪。”陈秀丽直直的望着李诗诗的双眼,咬牙切齿的说着。语气里的怒气是这样的强盛,眼里的恨看的李诗诗莫名的心虚起来。 白琳琅站在一边,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她微微的退到了李诗诗的背后,从后面仔细的看着李诗诗的背影。原来,几年前那件事情自己的母亲也有份参与。那么,这样算起来。她与陈秀丽,红绡又有什么分别呢?一直以来,以为她去争斗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大哥和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争风吃醋到如此的地步。那么,把疏影一步一步推向火坑的人不正是自己的母亲吗? 陈秀丽和李诗诗两个人继续做着口舌之争,白琳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够了,不要再吵了。你们争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你们得到了什么?二娘,你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爹的宠爱吗?娘,你又得到了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被你们所害的三娘忍受着多少的委屈。默默吞下了多少的血泪。你们同为女人,可为何偏偏要彼此作对呢?你们可有想过,疏影经历了多少的痛苦与磨难。西厢,你们有想过吗?要在那里生存下去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那时候的她还只是是个孩子啊,要照顾三娘又要照顾自己。可是,你们有替她们着想吗?当,你们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高床软枕。你们知道疏影在吃什么吗?你们知道,她在穿什么吗?三年前,三娘过世的那个夜晚。你们有去送她最后一程吗?没,因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自私的。可是,我并未作出伤害过疏影的事。三娘已经被你们害死了,难道你们还没悔改吗?还要一直这样苦苦的斗下去吗?”白琳琅大声的对着陈秀丽和李诗诗说着,她说的情绪激动的时候手紧握成拳头。心里是这样的恨,替白疏影不值,替郭玉蝶不值。 一直以来,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所以,三年前她想利用白疏影离开白家。到今时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白琳琅那苍白一片的脸上,泪已经泛滥成灾。 陈秀丽和李诗诗两个人都各自转过了身去,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当年的错已经造成,这些又怪得了谁呢?从古至今,女子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是残酷不堪的。要是不想自己先倒下,那就要先发制人。 白琳琅哭着跑出了花园。在回廊上撞见了白子骏。他伸出手捏住白琳琅的手腕,眼睛微微眯起来。“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琳琅,我没想到一向不参与争斗的你,居然背着疏影做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来。”白子骏的口气有些冷冰,那看向白琳琅的双眼如鹰眼般凌厉。 白琳琅没有反驳白子骏的话,不过也不接受他的恶言恶语。“大哥,我知道一直以来你最疼爱的人就是疏影。可是,我也是你的妹妹啊!在你的眼里,一直只有疏影的存在,那我呢?从小,我就身子不好。一直关在阁楼里面长大,我也想要大哥疼爱我,我也想要大哥照顾我。你与我本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可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像对疏影那般的疼我呢?”白琳琅垂下眼睑,朝着白子骏说出自己多年来的心结。她不想被白子骏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就算是流泪也要暗暗的流。 当白琳琅说完之后,白子骏松开了捏住她的手腕。一时之间他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想不到这么多年来白琳琅一直都羡慕着白疏影。在白家,最冷静,最孤傲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一天。 琳琅,不是大哥不疼爱你,也不是大哥偏心。而是,在你出生之后,你剥夺了娘对我的一切疼惜。所以,我无法面对你。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自己那个寂寞而悲惨的童年。所以,请你原谅大哥。 白琳琅拖着沉重的步子,手扶住墙壁,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了花园。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羡慕白疏影。或许,这个白家大宅里没有一点的人情味。所以,在白疏影的身上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常年呆在阁楼上,内心一日一日正在枯竭起来。变得无趣,变得寂寞。看见白疏影,不过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只要能离开白家,就不惜一切的代价。就算是死在外面,也好过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大宅之中。这一切,不管是谁利用谁。最后的结局,都是他们事先预设好的。 今夜的白家,比以往来的更加的安静。蝉鸣声,一阵一阵,忽远忽近。那鸣叫声,犹如白子骏记忆之中的童年。独自一人,推开房门。坐在庭院的花园里,闭着眼睛听闻夏蝉的叫声。从那刻起,他便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孤单。不是被李诗诗与白中天所抛弃的小孩,也不是白家的大少爷。单纯的就只是一个孩童罢了,没有人再会来伤害自己,也没有人会再来捉弄自己! ------------ 第三十六章 靳悠悠跑回南院之后,快速的把房门反锁上。她突然莞尔一笑,完全脱离了刚才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样。她掀开内室的幕帘,往里面走进去。 “卓开,你看到了吧!我所猜测的一切并未错,看来南宫彦对我起了疑心。你通知二王子,他交代的事情我会尽快办妥当的。我保证这一次白家插翅难飞,别忘记了我手上还有白冰冰这个傀儡。”卓开一言不发,安静的听着靳悠悠的计划。 白中天这次你不得不死,只要你死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你碍眼的女儿也会消失在我的眼前。谁叫你太傻和二王子作对,还欠下靳家的血海深仇。这些年来你高枕无忧的安逸日子享受的太久了,或许你早就遗忘了当年欠下靳家的血债。可是,我并未忘记。我会让你知道得罪靳家,得罪二王子的下场是要付出代价的。 卓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然后交到靳悠悠的手中,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内室。临走前,他回转身。“小姐,如果任务完成的话。你就离开赤炎国吧!不要逗留,不然二王子也挽救不了你。三天后二王子会来赤炎国,到时候我会来过来接你。”卓开不想说出实情,出于他对靳悠悠的忠诚还是想提醒她一句。 现在的靳悠悠虽然还记得轩辕靖的任务,不过她正在慢慢的陷入南宫彦那爱的漩涡之中。一个杀人工具,一旦对敌人产生兴趣。那么,最后灭亡那个人必定会是自己。 靳悠悠抬起眼,仔细的思考着卓开的话。她并未搭腔,只是点点头。算是接受卓开的意见,她能走吗?现在,已经慢慢的开始坠落了南宫彦的迷情之中。还有南宫硕,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充满着无比的恨意。这一切,自己时都能置身事外。只怕,到时候只会越陷越深。 等卓开离开之后,靳悠悠拆开了桌上的信笺。她草草了看了一遍,里面除了交代任务并未有任何关心自己的只言片语。 心中慢慢的滑过失望,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他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自己。呵……这一切的美梦不过是自己编造出来欺骗自己的而已。 拿起手中的信笺,放在红烛上烧毁。 靳家大宅 幽暗的破旧屋子之中,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他背对着卓开,看不清楚男子此时的面部表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对她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吧!”男子说话的声音温如玉,声音让人听上去非常的舒服。不知为何,他这样的语调却让人不容忽视他的话。 “属下已经完全办妥了,和小姐说明了二王子您三天后才到。”轩辕靖听见卓开的话,他悠然的转过身。 他抬起头审视了这间破败的靳家大院一番,眼里不经意的滑过一抹心疼。“卓开,要是当年你们没有在紫霞国遇见我。那么,靳家的这个血海深仇恐怕到现在还是无法报。卓开,你闭上眼睛听听。这个院内还残存着那一声声的嘶喊声,听见没有。”轩辕靖说完之后,闭上自己的双眼。他的脸色看上去一片的苍白,脸色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羸弱。完全看不出来,他会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卓开伸出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银白面具。“属下永远不会忘记脸上这道伤疤是谁给予的,不管是白中天还是南宫硕。为报这个仇,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轩辕靖听着卓开的话,眼睛缓缓的睁开。 “我多么希望当年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我还记得她临终前那副痛楚的模样。这辈子我都忘不了,所以卓开就算你不这样做。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哪怕对方是一国之君。”轩辕靖痛楚的说着,脸色显得越发苍白。 轩辕靖想起什么,走到卓开的身边。“对了,你发觉没有。紫霞国的使臣也来到了赤炎国,可他们全部都细心的乔装打扮一番。显然,他们这样做背后的动机不单纯。你替我去调查一下,有任何的消息记得通知我。三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不管是白家,还是大哥的身世。这一切,都将结束。皇叔,明天晚上能到赤炎国了。你替我去接他,我想我得先去会会传说中的轩辕昊。”轩辕靖说完之后,拿起一旁的帷帽戴上随后消失在暗夜之中。 使臣也来到了赤炎国,看来紫霞国是要变天了!卓开戴上自己的面具,随后走出了靳家的大宅。临走前,他强忍住回转头的冲动。在原地呆停下了脚步,随后心一横大步的走出了靳家。 白家 白中天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脸上的笑让他看起来是这样的愉悦。在朝堂之上为官这么多年,这次是他最开怀一次。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要成就大事,必须要狠下心来。他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小笺,看完之后把小笺烧毁以防万一。看来,这次自己真的可以平步青云了。靳老贼,若非你当年不识抬举。现在,也不会沦落到与阎罗王喝茶,下棋。 一想起白冰冰在宫中的遭遇,白中天的老脸显得有些难看。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进来。”白中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朝着外面喊了一句。白子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眼前的来人,白中天倒是感到意外。这个儿子,与自己素来是不亲。所以,这些年来父子俩基本是形同陌路。 白中天微抬起眼,假装不经意的扫了白子骏一眼。“这么晚了,有事情吗?”白子骏定定的站在白中天的眼前,听见他的话白子骏一想起白疏影所受到的委屈。他非常想要弄明白,眼前的父亲究竟是不是还存有一丝的秉性?可以伪装的如此的好,半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爹,你有没有尝试过半夜被噩梦惊醒的那种滋味。”白子骏故意略带平稳的口气说着,眼睛时不时的瞟瞟白子骏脸上的变化。 白中天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把柄,脸上依旧是不露声色。 白子骏见自己的话引不起白中天的任何反映,他再次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爹还记得三娘吗?那连死也得不到瞑目的三娘,独自一个人在西厢熬了多年的三娘,哪怕在闭上眼睛的那刻,还是在无怨无悔的等着你的出现。可你却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而她却是这样全心全意深爱着你的女子。我每每午夜梦回,总是看见她站在我的面前。坐在我的床头低低的啜泣着。她对我说,子骏啊。三娘死不瞑目,恨不得将你爹千刀万剐。”白子骏说到千刀万剐的时候,一字一字咬着牙齿说出来。 白中天的身子一僵,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居然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自从郭玉蝶死后,他慢慢的开始忘记了,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过自己的身边。“放肆,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白中天抓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砸到白子骏的面前。 白子骏没有说话,看着白中天恼羞成怒的样子。“我恨我自己没有权势,不然我们连父子都做不成。”他慢慢的逼近白中天的面前,半低下身子靠近白中天的面前说着。白子骏一想起白疏影所受到的苦,他就更加的痛恨白中天。 “孽子,滚。”白中天第一次这样的失态,手指向门的方向,冲白子骏大声的怒吼着。 白子骏依旧不为所动,看了白中天良久。“爹,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他说完之后快速的离开书房,一刻也不想面对白中天。 他是罪魁祸首,是编造白家悲剧的制造者。所以,他没有任何值得他人同情的一切。 正当白子骏要回到东院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请自来,非奸即盗。”白子骏站在东院门外,对着黑暗中喊了一句。 只见树丛背后,走出一位男子。白子骏的眼微眯起,看来人的衣着并不像是普通人。只是,他的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楚纱下的面容究竟是如何的,白子骏并未上前就只等来人开口。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是不是?”轩辕靖慢慢的往白子骏的方向走去,把头上的帷帽摘下来。 当白子骏看清楚他的面容时,瞬间有几分惊讶一闪而过。完全是两个陌生人,而眉宇之间却是这般的相像。白子骏看着靠近自己的轩辕靖,他往后退却几步。 “不要上前,你究竟是谁?”第一次白子骏感到无比的压抑,他想也没想直接朝着轩辕靖发问。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两个相像的人。自己确实是白家的大少爷,那么眼前的人到底是何人?轩辕靖停下了脚步,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好像看穿了白子骏的心思,缓缓的对着他解释着。“你并非是白家大少爷,你是紫霞国的王子。大王子,轩辕昊。这件事情,白家没有一个人是知情的。你不相信也好,相信也罢。过几天,你必须得离开白家。你是紫霞国未来的明君,紫霞国才是你的家。”轩辕靖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白子骏,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如轩辕靖所说的那般。 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轩辕靖警觉的看向外面。白琳琅从幽暗中走了出来,她同样与白子骏一样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轩辕靖。“大哥,他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白琳琅无法接受,白子骏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想回答!”白子骏没有理会白琳琅的询问,他逃也的似的离去。留下站在原地的白琳琅和轩辕靖,白琳琅整个人呆呆的站着。 轩辕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琳琅,还未必等白琳琅出声。他快速的点住了她的睡穴,把白琳琅带离了白家。三天后,要是白子骏不肯与他们一起回赤炎国。那么,就用白琳琅做谈判的筹码! 院落里恢复了安静,夜万籁俱寂。 ------------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大亮,白家传来吵闹不堪的声音。白琳琅的失踪,引起了李诗诗的惶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纵使在这个白家彼此之间有着再大的争斗,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白子骏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里,他一言不发。大厅的四周安静的连呼吸都能一清二楚的听到,李诗诗显然是急疯了,满脸焦虑不安的样子显露了她的情绪。这件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昨天出现的陌生男子带走了琳琅。一想到这些,白子骏却怎么也坐不住。这件事情,究竟会有谁知道呢? 白中天坐在上座,始终没有吭声。他也毫无头绪,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家里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状况。“爹,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白子骏实在是看不下去李诗诗那一脸急切的样子,他起身走到白中天的身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李诗诗突然之间不知道是怎么想通的,说出一个大家已经开始忘记的名字。“红绡,一定是红绡这个贱人。既然,她没死成。那么,她是回来报仇的。”白子骏没有出声,安静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白中天。李诗诗的话,令白中天的心里产生巨大的变化。红绡这个名字,要是没有李诗诗提起来,他都已经开始慢慢的忘记了。 “胡闹,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回来白家,她难道不怕一旦回来就再也不能离开吗?”白中天说的自然而然,心里还是不希望红绡出现的。 白子骏实在是无奈,他站在大厅的中央。“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我想,我知道是谁带走了琳琅。不过,在我说这件事情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或许你们知道之后会和我一样的惊讶。不管,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希望,这一切你们能够给我一个解释。昨天,我见到一个男子。他对我说,我不是白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说,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现在我也无法回答你们。不过,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为什么,我不是白家的大少爷。” 李诗诗听见白子骏的话,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的神情。原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曝光,没想到这一切还是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爹,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白中天被白子骏问的顿时哑口无言,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白子骏慢慢的走到李诗诗的跟前,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李诗诗。 “看来,娘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白子骏微微俯下身子,靠近李诗诗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她被吓了好大一跳,想要离开大厅却被白子骏捉住了手腕。 李诗诗不想面对白子骏,只能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腕。“娘,如果我真的不是你亲生的话。那,这么多年来你们对我的态度我全部都了解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你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这个儿子。放心,既然我不是白家的人。我会离开的,不出三天我会完好的在你们的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白子骏一想起自己的童年,想到李诗诗对白琳琅的疼爱多过自己。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一切,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外姓人而已。 白中天听完白子骏的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死死的望着李诗诗。“这件事情我看你怎么解释?今天,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下一个被赶出白府的人会是你,李诗诗。”李诗诗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她并未害怕。当年,在她狠下心来这样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层该面对的局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来的是这样的快速。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这个悲剧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李诗诗抬起头,审视了整个大厅里的人。陈秀丽,白子骏,白中天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外人。 “不错,他的确不是我所出的。我的亲生儿子在生下来的那天,就已经夭折了。白中天,这一切我都是拜你所赐。在我生产的当日,你却娶这个女人过府。我眼睁睁看着你办红事,而我却要遭受丧失至亲的悲痛。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别无他法。只能弄假成真。”李诗诗说的极慢极慢,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白子骏的脸。 白中天听完之后,完全的愣住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么说来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个晴天霹雳,对他的打击不小。 白子骏始终保持着平静,他好像听着的是别人的故事而非是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呢?这些年来,你们放任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哪怕是被人欺负,谁也没有出面帮我说过一句话。你们有看见过我的存在吗?有给过我一句忠言逆耳吗?什么都没有,我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白子骏说完之后,带着一脸的痛楚走出了大厅。李诗诗整个人没有了力气,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陈秀丽很惊讶,白子骏身份的真相。白中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疲惫,好像这所有的厄运像是巨浪般席卷着自己。 白子骏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面站着一个全身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如果,你是来杀我的。那么,你快点动手吧!”白子骏朝着残月走去,口气冷冰无比。 “我家王爷请你走一趟,希望白公子能够配合。”白子骏没有反抗,既然是南宫彦来找自己。那么,走一趟也无妨,听听他到底说什么? 残月带着白子骏离开了白家,两个人前往南宫彦的别院方向。残月把白子骏带到南宫彦的面前,然后守在门外。 别院暗室 “南宫彦,你今天找我来如果是为了疏影的事情。那么,我劝你什么都不要说。反正,疏影我是要定了。”白子骏朝着南宫彦欲先开口,眼里的占有欲是这样的强烈。花弄影坐在一旁,并不想开口。这件事情,交给南宫彦就好了。 南宫彦没有动怒,他看了白子骏一眼,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神告诉了白子骏。他要是这样做,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先不要心急,今天找你来并不是为了白疏影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今天要找你的人不是我,是他。”南宫彦的说刚说完,轩辕豫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轩辕豫看见自己眼前所着的白子骏时,他的脸上有些动容的神情。“师傅,怎么会是你?”白子骏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与自己多年不见的恩师。 轩辕豫走到他的面前,白子骏的五官长的与他过世的大哥有七分的相似。“昊儿,我不是你的师傅。我是你的皇叔,你是我的亲侄子啊!”轩辕豫的话,让白子骏的脚步有些踉跄。 “那么,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我是紫霞国的明君,紫霞国才是我的家。”白子骏重复着昨天晚上轩辕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轩辕豫点点头,并未再说话。 南宫彦和花弄影走了出去,暗室里只留下叔侄两人。 “二十多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昊儿,皇叔找你找的很辛苦。我原本是一个死去的人,所以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不然,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这次,我来就是想你离开赤炎国回紫霞国去。你的肩上有重大的胆子,紫霞国百姓的安危全部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回去登基,就是遵从你父皇的遗愿。”白子骏已经无言以对,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告诉他这个铁铮铮事实。可是,有没有来问问他。他能接受吗?他愿意接受吗? 他一想起白疏影,马上回复了冷静。“不,我不能走。疏影还需要我,所以我不会离开赤炎国。”在来赤炎国之前,轩辕豫就已经调查了所有的一切。包括,白子骏与白疏影的感情。 “你留下来,不仅是害了自己同时也是害了她。你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别忘记,她现在是南宫彦的妻。而你呢?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拥有,你拿什么去保护她,你以什么身份去保护她呢?你乖乖的听皇叔的话,回去继承大业。到时候,你想要救白疏影那不过是开口的一句话而已。”轩辕豫不想看到白子骏因为儿女私情,而延误了国家大事。再不回去争取帝位,到时候紫霞国大局已定。那么,一切都是纸上谈兵。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听完轩辕豫的话,白子骏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肤浅。没有权势,拿什么去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回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回紫霞国,不过,你给我二天的时间。我想和疏影道别。对了,琳琅呢?琳琅没事吧!”白子骏这才想起来失踪的白琳琅,轩辕豫并不知道白琳琅这个人。 想必,白琳琅应该在轩辕靖的手上。“这件事情,皇叔会办妥当的。你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记住你要离开白家的消息对任何人都不准提及。”轩辕豫不想事情再节外生枝,既然他都已经答应了回去。那么,这两天就要加倍小心的保护好他。 白子骏离开别院之后,轩辕豫独自一人站在庭外。在这个赤炎国里面,还有他最最最牵挂的人。可惜,两个人此生无法再见面。 南宫彦和花弄影站在花园里,各自饮着杯中的酒。“彦,等白子骏离开之后。我希望,你做好心里准备。白家看来是时日无多?这天罗地网,想必南宫硕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白中天自投罗网,永无翻身之日了。”花弄影的手指在杯沿边缘拨弄着,想告诉南宫彦这招棋子已经落下去了。后面的结局如何,谁也看不到。 “白子骏要是能够顺利也好,留在赤炎国他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想到,我今生的敌人居然还是一个帝皇。呵……原来权势真的很重要。弄影,你找到了靳悠悠体内的脉象凌乱的原因吗?”面对将要赤炎国的白子骏,南宫彦倒是有感而发起来。他的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靳悠悠的问题,花弄影摇晃着脑袋着。 他举起杯子,低头闻着杯中的竹叶青。“靳悠悠的脉象,我和老头都是束手无策。单看表面并未有任何的破绽,只怕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过,这种邪术已经失传多年了。如今,会的人寥寥可数。冷血鬼医,尔筱墨可能会。不过,此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世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一个女人混成这样的确令人感到同情。”南宫彦朝着花弄影翻了个白眼,明明刚才还正经的在商议事情。这会儿却在讨论冷血鬼医了,简直就是死性不改。 “弄影,我希望你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我想,这样对我们三个来说都是一种解脱。”花弄影听完南宫彦的话,暗自的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情能见血封喉,致命于无形啊!”南宫彦没有搭腔,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 承乾王府 西厢 “小姐,小姐……”小荷正在院外大声的叫喊着白疏影,等她看清楚整个院子的时候发现白疏影身在最南面的角落。 白疏影的手中拿着一把锄头,她看西厢太过于冷清。想种点花,不同的季节开放的时候。可以抱着琴,坐在院外。一边欣赏花景,一边弹奏。一定会心旷神怡。 小荷走上前去,一把夺过白疏影手中的锄头。“小姐啊。天热成这样你还出来做什么呢?小心中暑,这些粗活奴婢来做就好了。奴婢刚才出府的时候,碰见了白木。他说大少爷想约小姐叙叙旧。”白疏影站直身子,用衣袖擦拭着额上的细汗。 大哥要见我,那么他是想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只能维持兄妹的事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与他见面也是无妨的。 “白木说什么时候呢?”白疏影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的方向走去。 小荷跟上白疏影的脚步,把手中的锄头放在门外。跟着白疏影,走进了屋里。白疏影洗干净双手,然后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木说明天,地点是西郊。就是埋葬夫人的那个地方,大少爷说不管小姐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他说见不到小姐,不会离开西郊的。”小荷把白木的话,原封不动的向白疏影交代着。 这样的急切,到底是什么事情呢?白疏影有些想不明白,纵使有再大再要紧的事情。平日里书信往来就可以了,为何大哥这次居然这般急? 看来,这次将会有大事发生。 ------------ 番外 轩辕豫 二十多年前 一连几天紫霞国面临着内乱的危机,而赤炎国却在此时对我们虎视眈眈。南宫拓这个卑鄙的小人,竟然趁人之危。 皇兄刚登基不久,因为他太过于仁政。导致了内乱一发不可收拾,从来君主不是这么好为的。在危难的关头,我选择了牺牲儿女私情。紫霞国的百姓需要我们去守护,紫霞国的百年基业需要我们竭力保住。大好山河,紫霞国的江山根基。当我一想到这些的时候,便狠下心肠来。 我知道欣柔舍不得我,而我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江山,并非是我无情无义。因为,从那刻开始我有可能会走上亡命天涯的逃亡生涯。而,我不愿意让欣柔跟着我受苦。 看着她眼里的泪,我便只能默默的转过身去。当作没看见,当作自己没有爱过这个女子。这个遗憾,让我在二十多年后还无法放下。因此,今生我没有再娶过一个女子。我的心,我的情全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已经全部都耗尽了。得知,她嫁给南宫拓的消息时。我的心是这样的痛,明明深爱着她却不能抱她在怀中。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终成眷属呢?于是,我选择了死心。既然,我无情在先。那么,她无义也是正常的。 宫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我要上前线指挥战事。一面,还要处处提防着宫中那群奸臣。皇嫂在先前就已经身怀六甲,一个孕妇我实在是不忍心告知她宫中的一切。皇兄更是苦不堪言,见不到妻子,也未等到出世的孩子。在战乱之中,他选择了保护我。 “豫,紫霞国的百姓交给你了。蓉蓉要是生下的是男孩就叫昊,轩辕昊。如果是女儿就随蓉蓉自己喜欢就好!皇兄这一生太过失败,以为仁政,贤政才是帝皇所具有的胸怀。如今,我大错特错。因为,我缺少了帝皇的威严。豫,剩下的一切烂摊子皇兄就交给你了。”这段话,我到至今还记得如此的清楚。这是他最后的遗憾,也是最后的遗言。 收到皇兄驾崩消息的皇嫂,因着打击而导致了早产,皇嫂生的是个男孩。终于圆了皇兄的梦,只可惜他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孩子成长起来。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政治上的一切涵学。期间紫霞国上下大丧三天,所有男女皆不可婚嫁。在皇兄为帝期间,受到百姓的爱戴。只可惜,官场之中的这群奸臣是如此的凶残。比残狼虎豹更加的残忍,他们一群群阴奉阳违,狼狈为奸。 在皇兄大丧十天后,阴谋终于爆发了。等我从前线赶到的时候,皇嫂已经悬梁自尽。一条白绫,一段香魂就这样残灭。 战事连天,宫女抱着孩子来找我。她的后背上被砍了无数刀,等她把孩子交到我手中的时候。在我的面前,直直的倒了下去。我抱着哭闹不止的昊儿,看着他襁褓外的血迹。这个小小的生命是用无数的鲜血来维护着的,一想到这里。我抱着他连夜逃出了紫霞国。一路上遭受到追杀,带着孩子始终不方便。而且,昊儿有时候还会哭闹。 三天三夜没有歇息,一直赶路。我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在失神的时候我却中了敌人的埋伏。我用肉躯去阻挡那些刀剑,把昊儿保护在我自己的怀中。连一滴血都不能沾染到他小小的身子上,看着他拿毫无畏惧的双眼。我强硬的支撑着,最后倒在了打铁匠的家门前。 醒来,发现孩子已经不见。我努力的从床上起身,看见一位穿着粗木麻衣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抱着昊儿,小家伙看见我眼睛一眨都不眨。 从夫妇两口中了解之后,原来我已经到了赤炎国的城门关。而妇人居然是接生婆,这算不算是巧遇呢?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我在她的面前还说昊儿是我的儿子。为了不惹人注意,我叫妇人换下了昊儿身上的襁褓。那明黄色的襁褓外,已经沾染上无数的鲜血。 第二天之后,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宫中已经变天了,阴险的女人居然自己称东宫太后。显然,她掌握了实权。而,登基的王子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在这个关头,我的生死已经越来越让他们感到焦虑不安。都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我不能带着昊儿与我一起冒险,就算是我死了。只要他活下去,紫霞国就会有光明的一天。 当我无意之中听到妇人的谈话声时,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计。虽然是冒险的,但是总比两个人都丢了性命来的强。原来,赤炎国当朝侍郎家的大夫人生下的孩子夭折了。正在想办法找刚出声不久的新生儿替换,昊儿正好符合这个条件。我忍痛把孩子交到夫妻两的手中。只要,不是穷苦人家。我相信,昊儿能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就在我送走昊儿之后,一批杀手赶到。屋里屋外把我层层包围,看来是有备而来。而我的伤势并未大好,又是寡不敌众。从那刻开始,我对生已经毫无留恋。在失去意识之后,全身都毫无知觉。 我被弃尸荒野,是好心的方丈救了我。后来,我再也没有提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去紫霞国,我一直等着昊儿长大。在他六岁那年,我故意路过白家。就这样我当了昊儿的师傅教他学武功,教他所有的知识。直到他十五岁之后,我才离开了赤炎国。轩辕靖找到了我,尔后我为了不让他人发现我没死的消息。所以,一直窝在山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年我已经忍够了。亲人的仇恨,国家,百姓,社稷。这些,我轩辕豫统统都会拿回来的。 在靖儿的协助下,我找到了南宫彦。没想到南宫拓的儿子,比他来的有情有义。想要他帮我带回昊儿,这样一来那个女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毕竟,两国交战她讨不到好处。当我见到南宫彦的时候,他居然带了封信笺给我。看完信笺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当年的战事为何会停止的那么快速。这一切都是欣柔牺牲所换来的条件,她嫁给南宫拓的背后竟然是带着目的的,我却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她的残忍。 南宫彦竟然知道,我与欣柔之间的关系。看来,欣柔对这个儿子非常的疼爱有加。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能和他说,可见南宫彦的确有过人之处。 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象当中要来的顺利。昊儿也答应了要回紫霞国,看来这一切是皇兄在天之灵,保佑着我们。我相信,只要昊儿一回来。紫霞国又会恢复以往的面貌,百姓依旧会是安居乐业。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民不聊生。 而,我终究担心一件事情。昊儿太过像皇兄,认定了就不会回头。他对白疏影的爱,始终无法让我忽视。只怕,他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会败在女人的手中。所以,他要是回来的话。我就会在暗中千方百计的阻挠着白疏影与他之间的感情,不然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皇兄,皇嫂。你们放心吧!紫霞国和昊儿我都会守护到底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会用尽自己的性命来守护到底! ------------ 第四卷 下堂 ------------ 第一章 小荷的话令白疏影陷入了深思,她正要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前往西厢而来的靳悠悠,白疏影一动未动等着她的到来。 站在一旁的小荷警觉的走到了白疏影的前面,每次只要是靳悠悠出现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夏雪的手上拿着一个用布包住的物体,她半勾起唇角,朝着小荷露出讽刺的笑。 白疏影微微拉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小荷,没有理会靳悠悠那挑衅的眼神。她背着身站在靳悠悠的面前。“不管你来做什么都好,总之今天我没有兴趣陪你过招。”白疏影抬起头看着高空中的骄阳,用手掌半掩在那光洁的额前。声音里是这样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怒意。 “白疏影,你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吧!就凭你也配和我过招,过几天我会让你哭着来求我。”靳悠悠的话里满满都是威胁的意思,语调显得冰冷。 夏雪站在靳悠悠的身边,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白疏影。这个仇,终于可以报了。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等到这天了。 白疏影,看着你受苦。我做梦都会大声的笑出来,你自己犯下的罪孽用你的性命来做交换吧!这个代价,我会叫你付出的。 等靳悠悠的话说完之后,白疏影突兀之间转过身来。站在靳悠悠的面前,把头高高的抬起。“我不知道你又开始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告诉你。你最好整死我,不然,我白疏影终有天会全部还给你!靳悠悠,你装够了没。你难道不嫌累吗?在南宫彦的面前装的楚楚可怜,小鸟依人。在我的面前,表现得一副对我恨之入骨的模样。对,当年你靳家的灭门惨案是关白家的事。可是,关我白疏影何事。别忘记,我也是一个女流之辈。还是,一个卑微的女流。”下面的话,白疏影没有再说下去。一直以来,除了白中天这个心结之外。自己没有再欠下靳悠悠任何的东西了,就算是她争风吃醋,南宫彦对自己的爱。那这一切自己也不欠她什么,从失去孩子之后这所有的所有都已经统统还给她了。 夏雪扶住有些脚步蹒跚的靳悠悠,却被她狠狠的一把推开。她极力的支撑着,望着白疏影的双眼充满着锐利的光芒。好像,要把白疏影望穿似的。 “白疏影,你知道我恨你的。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正是因为你,我和表哥却还没有圆房。他始终没有碰过我,一直都把丢在南院。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嘴上说的不稀罕。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三更半夜的时候你还是去东院。这件事情你如何解释?”靳悠悠的话,令白疏影的脸色一片惨白。 一直以来,自己侍寝的事情都是隐瞒着小荷,每次她总是装睡。等小荷离去之后,才偷偷的到东院去。她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这样做!南宫彦难保不会拿小荷出气,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知肚明。所以,面对靳悠悠的挑刺白疏影被她彻底的激怒。 “原来一直以来你是为了这些事情,而,百般的针对我?靳悠悠,你难道忘记了自己那天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南宫彦救我不代表是爱我,也不代表他对我有感情。所以,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你今晚就来东院,我会让你知道我每天去他房里是去做什么了。”撇开最后的自尊与傲骨,白疏影朝着靳悠悠平静的说着。既然,她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与折磨。那么,自己就换一个方式与她玩玩。 靳悠悠的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大腿两侧,她的牙根紧紧的咬住。白疏影的话激起了她的愤怒,和最后的残存的理智。“白疏影,我会叫你后悔你今天对我所说的一切。夏雪。”靳悠悠一字一字缓缓的说着,接过夏雪手中递过来的瓷瓮。小荷看见瓷瓮的时候,脸色在瞬间大变。 “白疏影,我会让你的孩子灰飞湮灭。”靳悠悠的话,让白疏影为之一楞。她根本不知道靳悠悠手中所拿的会是孩子的骨灰,小荷冲上前去想要夺下靳悠悠手中的瓷瓮。刚踏出步子,夏雪故意伸出自己的脚把小荷绊倒在地上。小荷的下巴磕在地上,顿时破皮流血。她忍着痛,不让泪掉下来。 “小姐,快保护好瓷瓮,那是孩子的骨灰。”白疏影完全没有了反映,没有想到靳悠悠竟然缺德到如此的地步。小荷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夏雪伸出脚狠狠的往她的后背上踩去。靳悠悠朝着白疏影扬扬手中的瓷瓮,在她的面前来回着。 此时的白疏影已经顾不得小荷了,她冲上前去想要抢夺靳悠悠手中的瓷瓮。靳悠悠高举双手,随后狠狠的向院外抛去,骨灰瞬时随着风不断的飞扬着。白色的茫茫一片,白疏影急忙的追了过去。 她跪在地上,杂草不生的地面那白白的一片骨灰已经所剩无几。她发疯似的,伸出手去捡破碎的瓷片、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骨灰上。骨灰与血液凝结起来,白疏影的双手紧紧的捏住破碎的瓷片。 手心里的血不断的冒出来,她像是丧失了痛觉。“啊………”她仰起头朝着天空大声的嘶喊着。 双手捧着所剩无几的骨灰,放在自己的胸前。她低下头,亲吻着自己那脏兮兮的双手。嘴唇上沾染上了带血骨灰,泪从指缝中悄然滑落。 “是娘错了,娘没有保护好你。看着你死,最后还得不到一个重生的机会。无能到让你轮落灰飞湮灭的下场……”泪越涌越凶,她突然从地上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快速的冲到靳悠悠的面前。白疏影伸出手,用手中的瓷片往靳悠悠的脸上狠狠的划去。 当夏雪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靳悠悠,我忍够你了。就算是明天人头落地也好,就算是我永世不得超生也罢。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就是你毁掉我孩子骨灰的下场。” 靳悠悠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左脸。温热的血滴下来,她大声的尖叫着。而白疏影却笑的几乎没了力气,小荷挣扎的从地上起来。快速的撕开自己的衣袖拿掉白疏影手中的瓷片,替她潦草的把带血的伤口包扎好。 夏雪扶住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靳悠悠,抱住她那瑟瑟发抖的身子。“靳悠悠,你不是想要我死吗?现在,你不弄死我。我白疏影也会先弄死你,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这笔债,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西厢已经乱成了一团,小荷看着发狠的白疏影。再看看靳悠悠脸上的伤疤,恐怕她的脸会就此毁掉就吧! ------------ 番外 我本善良(悠悠的自白) 曾经 她出生于靳府,生来就是大小姐。不过家世的优渥并未让她像大多数的官家小姐般,娇纵,跋扈。相反,她善良到连小动物都不忍心去伤害。五岁那年,跟着父母出去游玩。见到落在猎人手中的野兔,小人儿的双眼一直望着那只受惊的小兔子,脸上的分明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死死的拽住父亲,不让他再走,靳将军发现女儿的异样,才明白她的意思。 小悠悠走到猎人的面前,伸出小小的手。摸上猎人手中的小兔子,眼神里满满都是心疼的目光。靳夫人正想要掏银子,而靳悠悠比她快一步。最后,她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最喜欢的金锁拿了出来,用金锁换下了那只小野兔。夫妻两虽明白她的心意,不过也并未上前阻止,只是相视一笑。小人儿把兔子抱在怀中,怀里的小兔子还在不断的瑟瑟发抖着。她以为小兔子冷,抬起头望着靳将军。 “爹爹,把我身上的小坎肩脱下来好不好。”靳将军以为女儿是走的热了,想脱下坎肩凉快下。等她把坎肩拿去裹怀里的兔子时,靳将军这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笑笑,伸出手拍拍她的小脑袋。 “傻孩子,兔子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不住的发抖,并不是因为冷的关系。”小人儿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爹爹。半信半疑的歪着脑袋,看着哈哈大笑的靳将军。 靳将军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女儿抱起来。“悠悠,爹爹知道你不喜欢伤害小动物。但是,你如果把小兔子带回家养的话。它可能会死的更快,毕竟野外对于它来说才是最自由自在的。”靳将军的话,引来靳悠悠的思考。她半天没有吭声,心里十分想要留下这只小兔子。靳夫人见女儿左右为难,她便走上前来。 “悠悠,你爹爹说的对。所以,你还是把小兔子放生比较好。这样,它才能找回自己的同伴。”靳夫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半带着哄对着女儿劝说着。最后她终于放生了那只兔子。 后来慢慢的长大之后,这些内心所留的秉性并未让她遗忘。一如既往的对所有的人与事,保留着一颗最善良,最纯真的心。就是连下人,她都不忍心过于大声的谴责。 六岁那年开始,她一直去承乾王府找南宫彦玩。每次过去,她都喜欢去梅轩。严冬的季节,她总是喜欢站在红梅树下开着花开花落。有时候,南宫彦忙起来的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她就抱着琴,对着红梅而弹。 然而,尘世多变。一夜之间,靳家被血洗。灭门之灾,让她在一夕之间丧失了毕生最重要的亲人。失去爹娘的疼爱,让她也不再是那个让人捧在手心的靳小姐。她本想选择随父母一起去了,但是留在脑海中都是南宫彦对自己的笑脸。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令她再次的振作。为了心爱的人,她选择了逃生。 再生 也许时间真的会让曾经海誓山盟,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也会最终变的极度陌生。而,南宫彦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再次踏进承乾王府的时候,扑面而来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爱,就连他也是陌生的。 当自己出现在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表哥面前时,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面对我的归来,他是这样的欣喜,仿佛自己是他失而复得的宝,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是幸福的,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我慢慢的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当他带着白疏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心里的那股子恨意是这样的强烈。 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到底,保护自己到底的他。竟然,在自己那消失七年的时光里面。娶了仇人之女,这笔账该如何去算。该怎么去算?靳家那一百多口的人命,白家拿什么来还。等我回来才发现,原来失去的不只是已经既定的王妃头衔,更失去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个原本属于我的所有殊荣,我的爱,在顷刻间,已经荡然无存,消失的无影无踪。 滔天的恨意,顿时铺天盖地的充斥在自己的整个胸腔之中,却根本无法释放。原本心比天高的我,曾经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让我悲伤的地方,但强烈的不甘和愤恨让我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脚步,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人。 我还有勒家的家仇要报,我勒家的百余口人的仇,还要我来报。 那么,白疏影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你是我仇人之女,你的父亲夺了我全家人的命,而你更是把我最后的一点依恋,我最后的依靠也夺了去,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是你逼我的! 我的身子在那三年的辛苦训练的生涯当中,已经变得越来越糟糕。常常是药不离口,汤不离身的。当我站在白疏影的面前时,却依然把腰杆挺的直直的,我也只有这点资本而已,而这一切的耻辱,我会慢慢的还给她。我已经是一个病人,剩下的时间恐怕也是时日无多。既然自己的表哥已经靠不住,我为何不凭自己的力量去报复白家,至少我可以坦然的去面对,长眠于地下我靳家的亲人。我死了,也要拖一个白家的人下地狱。 白中天的狠毒,已经领受过。而,白疏影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白疏影你不配呆在表哥身边,你只配陪我下地狱。 当他说要与自己成亲时,这个消息当时冲淡了我内心深处的仇恨。可惜,他能给我的只是一个侧妃的名号。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不公,原本七年前这一切就属于我的。凭什么我要屈就在白疏影的鼻息之下呢?原以为他对我的愧疚,他会让我堂堂正正的坐上正妃的位置,来安慰我微薄的自尊,我得不到他的心,至少我还能得到这个看似光鲜的地位吧。但,就连这点卑微的想法,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奢望罢了。 看着白疏影那忧伤的眼神,我还是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我还是得到了便宜。起码,从此刻开始她无法在霸占着这份原本属于我的,完整的爱。我要慢慢的夺得,她所拥有的一切。 进宫面圣,南宫硕当众宣布我的大婚之期。这一切,终究已经成为了定局。谁也无法再回头,也没有任何的退路。当宴席还未结束的时候,白疏影却独自跑了出去。看她那副苍白的脸色,我内心隐隐划过的不忍。我原本还是善良的,我还有明白一个女人的苦。 但是,她居然怀孕了。这个消息,让仇恨再次吞噬了我的心。凭什么?她能拥有他的子嗣,这原本不该属于她的。她是我的仇人之女,她不配。 表哥和她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感情是这样的明显,而我却只能假装看不见,他对她的好。这样做,只会令我更加的痛恨白家,痛恨白疏影,痛恨所有的人。那片红梅树下的誓言呢?曾经那片梅轩里的美好记忆呢?这些,难道是梦境吗?怎么在七年之后,统统瓦解了呢?每每回想,我都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才能压制住心里的痛。 当怀孕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替她开心。此时,我就像是一个可悲的多余的人。好像是被人硬生生进入了他们的生活之中,多么可笑的出场方式,多么悲哀的我啊!断断不能让她生下孩子,她不配生下表哥的孩子,她霸占着正妃的位置还不算,难道,还想一步登天,母凭子贵吗?休想,做梦。这一切,我一定不会让她如愿以偿。既然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婚当日,皇帝表哥南宫硕对自己所表露出来的恨意是这样的明显。显然,这七年并没有改变他对自己的心意。我心里顿时嗤笑,既然不愿意看着自己嫁给别人。那为何又不出面阻止呢?胆小,懦弱的人注定没有好的结局。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令我又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恨意在心中不断的盘旋着,却始终只是说说罢了。并没有过多的举动,直到大婚当晚才确定下来这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新婚,人生四大乐事,原本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却只剩下我一人独自守着冰冷的空闺。这样的境遇,是所有的女人都无法接受的。对我更是奇耻大辱,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一切都是你白疏影造就的!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是你逼的。 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斗争之中,我失去了最心爱的男人。也失去了,他对我的信任。可,谁又看见我的悲伤,谁顾及了我的痛楚。谁又看见独自垂泪到天亮的我,没有!谁的都没有! 试问有谁问过我这三年来,如何活过来的?难道我的遭遇就没她白疏影悲惨吗?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可以依偎的亲人,没有可以倾吐心声的知己,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我只是想取回我应该有的东西,我没有错!错的是白家,错的是白疏影,她为什么,连我最后的一点寄托,也要狠心的夺走,为什么就不愿放过我? 我已经无法再回头,当初来到赤炎国,为的就是报仇。曾经流浪在外的日日夜夜,心里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就是那份爱他的心。可,如今呢?这一切,早已经灰飞湮灭,物是人非. 我的苦,我的痛,你们谁见过,试问你们谁又看见了!我,靳悠悠纵然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 第二章 就在西厢一片吵杂的时候,南宫彦与花弄影风闻声音赶了过来。当他们两走到的时候,发现靳悠悠整个人蜷缩在墙角里。南宫彦快步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察看着地上的靳悠悠。他伸出手微微拉开她捂住左脸的手,靳悠悠整个人往南宫彦的怀里缩去。 白疏影完全冷眼旁观,她没有兴趣知道靳悠悠的伤到底有如何的深。也并不想知道南宫彦此时对靳悠悠关注有多么的急切,她整个人全部沉浸在丧失孩子骨灰的悲痛之中。 当南宫彦看清楚靳悠悠脸上的疤痕时,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白疏影瞧去,她的脚边有一块破碎的瓷片。瓷片上还沾染着未成干透的血迹,南宫彦抓起地上的瓷片。对比下靳悠悠脸上的伤疤,他有些明白靳悠悠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靳悠悠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颤抖着。泪眼汪汪的靠在南宫彦的怀中,循着白疏影的方向望去。南宫彦这才发现她那双原本素净,纤细的手掌。却被布团紧紧的包裹着,血正在慢慢的渗出来。 “王爷,这件事情奴婢可以给你做个解释。就算奴婢说完之后,王爷要打要骂奴婢都认了。”小荷顾不得自己的后背上的伤有多么的痛,她走到南宫彦的面前,然后直直跪下。这次她的眼中没有泪水,眼神里所表露出来的悲痛是这样的明显。 花弄影双手怀胸,挑起眉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夏雪。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丫头有几分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南宫彦感到疲惫,这次却破例静下心来想听听小荷怎么说。 他放开靳悠悠,随后缓缓起身。“这件事情,你要是给不了我满意的答复。那么,你就等着被逐出王府吧!”南宫彦疲惫的说着,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 小荷还未开口,白疏影快速的解开手中的布团。她露出讥讽的笑,朝着南宫彦高高的举起那满带着鲜血的手掌。“南宫彦,你想知道我的手中有什么吗?呵……说出来你就会知道靳悠悠的心肠有多少的狠毒?你我的孩子,孩子的骨灰与我的血融在一块。孩子的骨灰没了,已经随风飘零了。他还那么的小,我们都还未见到他出世。这原本就是一个遗憾,没想到这次彻底的成为了一个无法追悔的痛心教训了。”白疏影的话,令南宫彦不由的大惊失色。 这个真相说出口,让南宫彦的心没由来的一阵紧缩。心里的痛令他的心脏感到麻痹,失去孩子已经是自己毕生最大的错误。没想到,如今连孩子的骨灰都不得以保留。昨天明明还去西郊看望过孩子,而今天居然成了最后一面。他安然的垂下眼睑,眼神变得一片茫然。这一切,他无法接受。虽说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毕竟是血浓于水。 西厢的院外,六个人各自站立着。突然,白疏影疯了似的冲向夏雪,顾不得自己的手伤的有多重。朝着夏雪的脸左右开弓,一边打她一边哭。“贱婢,你不是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下贱丫头。你会下地狱的,我的孩子会来找你索命的。以前,你冤枉我拖靳悠悠下水想害死她。还冤枉小荷在靳悠悠的药里面下牛黄,我忍了。我都忍了,不是我白疏影怕你们。而是,我白疏影不屑与你们争斗。我一再的让步,你们不但不思过。反而,还变本加厉。这次,居然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夏雪,你不得好死。”白疏影大声的怒吼着,完全没有理会周遭人的眼色。她不再需要理智,此刻她只想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夏雪站立在原地,任由白疏影的巴掌一掌一掌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想到今天这样做竟然彻底激疯了以往对争斗冷淡的白疏影。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嘴角有股暖流正滑下来。南宫彦走上前去,死死的抱住白疏影。然后,双手扣住她的手腕。眼睛看着她的手掌心,那一片的血肉模糊。让南宫彦心痛的无法呼吸,连喘口气都觉得这样的痛。 南宫彦暗自闭上双眼,死咬着压根。随后,抬起脸。“小荷,叫人带夏雪去执行家法。三十大板,你在旁边数着。一下都不准少,要是死了直接拖出去埋了。要是活的,你就给我把她关进柴房里。三天三夜不准给她吃的喝的,谁要是送去了,那么就和她一样的下场。”南宫彦的命令,让原本还在装可怜的靳悠悠抬起了头。 南宫彦,你好绝情。纵使我被毁容,你也不站在我的身边?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你对我的思念,你对的我疼!我靳悠悠,这下真的彻底的明白了。好,你要这样做我也不怪你。只怕,到时候你会后悔。我不只是要你的孩子没了骨灰,我还要白疏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把我逼急了,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花弄影不可相信的看了南宫彦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小荷收到南宫的命令之后,心里暗自的喘了一口大大的气。这次真的替小姐出了口气,看来王爷的心中对小姐还是有感情的。 南宫彦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抱着白疏影不松手。“弄影,她的伤就交给你了。”说完时候,南宫彦带着白疏影走进了西厢。他没有再看靳悠悠一眼,没有出声询问她的伤势。可见,这次靳悠悠的所作所为真的令南宫彦失望了。 悠悠,当初善良,天真的你去哪里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罪孽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宁可你没有回来过,我宁可你七年前是真的死了。这样,我对你的爱可以长存心间,而不是现在这样看着你一步一步堕落,沉沦。而,无法自拔,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了你自己的秉性。悠悠,这样的你令我感到害怕。你不再是我以前所爱的那个女孩,也不是我以前日思夜想的挚爱。你这样做,比白中天更狠毒。你和白中天有什么分别呢? 听完南宫彦之后,靳悠悠顿时没了力气,眼睛一直看着远去的南宫彦。心,在瞬间无声的碎裂,而,站在一边的夏雪听完南宫彦的话,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那红肿的脸,让此刻的她失去了以往的嚣张与目中无人的高傲。 花弄影扶起地上的靳悠悠,带着脚步蹒跚的她离开了西厢。 等他们远去之后,小荷慢慢的朝着夏雪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夏雪,伸出脚狠狠的踩在了夏雪的手背上。“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今天这样的下场,是你应得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夏雪,从你和靳悠悠联手把我家小姐的孩子弄致流产之后。我小荷就在那天发过誓,只要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尝尝,你当初加诸在我家小姐身上的所有伤与痛。现在,你的报应到了。”小荷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勾起夏雪的下巴,眼睛里的狡黠在此刻释放出来。 夏雪一扭头,甩开小荷的钳制。“呸,你做梦。你等着看好了,今天这个三十大板,我夏雪不会成为亡魂。因为,在我有生之年前,没亲眼看见白疏影死去,是不会甘心比她先行一步去阎罗王那里。”夏雪高傲的说着,下巴抬的高高的,毫不畏惧的应向小荷的眼睛。 “你放心,就算是你死活不甘心都好。不过我会好人做到底,送你下地狱去见阎罗王。夏雪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我家小姐,所以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小荷说完之后,拖起地上的夏雪。把她带出了西厢,领着她去受家法。 西厢 南宫彦扶着白疏影坐到椅子上,他找到了柜子里的金疮药。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双掌,南宫彦的眼神里尽的满满的柔情。替白疏影包扎好伤口之后,南宫彦坐在她的对面。 “明天请一真大师替孩子做场追魂的法事可好?”南宫彦轻柔的问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疏影,只见她微微的发愣着。并未出声,南宫彦起身,走到白疏影的身边。把她搂紧,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好一会,南宫彦才开口。“想哭就哭吧!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疏影,这些事情我以后慢慢会和你解释清楚的。纵使你我之间像你所说的不会有一个结果,那也不代表以后。”听完南宫彦的话,白疏影依旧没有出声。她的泪一滴一滴的从眼里滚落下来,打在南宫彦的手背上。泪是这样的滚烫,让南宫彦的心紧紧的抽搐着。 疏影,这样的你,让我感到无力。是否,我太过于自私。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为你遮风挡雨。没有替你出面说一句公道话,可你知道吗?疏影,我的内心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肩负着重任,没有办法办法明目张胆的爱你。因为,我一旦靠近你就会给你引来更大的伤害。所以,我只能痛心的选择远离你。 只要远远的看着你,那就足够了。只要你平平顺顺,不再受到伤害我便已经知足了。 白疏影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南宫彦。“你为孩子建立一个衣冠冢可好?我不想孩子不明不白的在那个世界里飘荡,我要孩子还有回来的家。让孩子知道,在这里还有我在等着他。我可怜的孩子………”白疏影的话令南宫彦的鼻尖感到一阵酸涩,他蹲下身子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替白疏影擦拭着泪水,眼里染上了一层氤氲之气。 “好,我都答应你。统统都答应你,还缺少什么你吩咐家丁去做。我不会再阻拦你,疏影我欠你一个解释。假以时日,我如果还能活着回来。我会把这个解释说清楚的,就算是你要恨我也要给我一个机会。”白疏影无话可说,静默的听着南宫彦的阐述。 如果,这一切的悲伤是遥遥无期的。那么,我们就握紧彼此的双手。我相信,总有一天上天也不忍心在反对我们的厮守。 ------------ 第三章 花弄影送靳悠悠回到了南院,一进门靳悠悠双脚瘫软倒在了地上。脸上的伤比起心里的伤来的更加的痛楚万分。这样的打击,从自己回来到现在。这是第一次,究竟是否还有下次。还是不会再有了,不。我万万不能再让表哥对我距离渐渐疏远,不然,家仇未报,却已经输了个精光。白疏影,你知道吗?你我本就是注定的死敌,天生的。从,我回来的那刻起。我们之间的下场注定是要彼此受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靳悠悠颓然的松开捂住脸颊的手,花弄影见到她脸上的那道伤疤。倒抽一口气,也难怪啊!没了孩子已经是白疏影最大的痛处,而靳悠悠贪婪到要把白疏影往死里相逼。何必呢?何苦呢?女人之间的战争真是可怕,花弄影扶起地上的靳悠悠。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太后的亲侄女。这脸上的伤,莫说是能不能治好。就算是治不好也得医治,不然白疏影的下场不得善终。凭靳悠悠的为人,想必这伤就算是治愈好了。也难保她日后不会找太后替她强出头,左思右想花弄影还是决定姑且一试。 “悠悠,你希望你脸上的伤痊愈吗?”花弄影望了一眼暗自沉默的靳悠悠,想要听她怎么说。 闻言,靳悠悠点点头。心比天高的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外表落下一丁点的瑕疵呢? 她忽然死死的抓住花弄影的双手,眼神里满满都是强烈的恳求。“弄影哥哥,我知道在这个世间,你的医术无人能及。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医治好脸上这道骇人的伤疤!”靳悠悠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次倒换花弄影不吭声了。 瞧见半天没出声的花弄影,靳悠悠的心中感到急切。如果,真的毁容了。那么,自己就算是得到表哥的人,也得不到表哥的心。这一路走来,自己颠颠撞撞。从三年艰苦的训练一路走来,爬到这个充满着耻辱的侧妃头衔。这一切,自己不甘心就这样的输掉了。而且,还是输给仇人之女。每当想起这些委屈,心里就无比的愤恨。恨不得,把白疏影撕碎。 花弄影站起身,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他有把握医治好靳悠悠脸上的伤,可是这个过程的煎熬她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呢? “并不是我不想给你治疗,只是你脸上的伤实在是太深。所以,你要想完全不留疤办法不是没有。”靳悠悠听完花弄影的话,她急忙起身站到了他的身侧。 站在他的身边,等着花弄影的下言。 微微叹息一声,花弄影最后还是照实告诉了靳悠悠这其中的痛苦。“在治疗时,你会经历你意想不到的痛楚。那痛就像是钻心般,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你的体内啃噬着。你承受的住吗?”听完花弄影的话,靳悠悠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三年的地狱式的训练都没有让她低头,何况与训练相比较起来,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痛楚而已。 “只要能让我脸上的伤疤痊愈,这些你大可不必理会。就算是最后窒息而亡,我也愿意死的其所。”靳悠悠斩钉截铁的说出最后的决定,浑身的冷傲让花弄影对她有些同情起来。 花弄影转过身,直直的望着靳悠悠的双眼。“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也无需再阻拦你了。我回去收拾下,你先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话音刚落下,花弄影已经跨出了大门外。 靳悠悠坐到了椅子上,那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面无表情,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瞳孔慢慢的张开,尔后又缓缓的收缩起来。这幅模样,如若被人瞧见,谁都会心惊胆战。 半个时辰之后 花弄影一切都准备就绪,他让靳悠悠躺在榻上。以免,等下药效发作的时候她也好放伸展四肢。 他掏出银针,先在火上烘烤了一会。然后,再伤疤的周遭用银针扎下去。脸颊局部肌肉,能起到麻痹的作用。靳悠悠忍住痛,等着花弄影下一步的动作。 “悠悠,你要忍耐。这幅西域秘药可能会让你承受不住强烈的药性,原本我就劝过你了。这个秘药的药性非常的凶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靳悠悠抬起头,看了花弄影手中的锦盒一眼。也顾不得他所说的这些有多么的可怕,她再次向花弄影表明自己的决心。 黑色的药粉倒在药钵之中,加入储存而来的露水。直到药粉被调成粘稠的膏状,最后花弄影又加入了原先准备好的四大毒。希望能减轻靳悠悠的痛楚,秘药的后期的反映药效强烈的就算是男子也无法抵挡。 他往清理好的伤口上,一层层的把药涂抹上去。伤口一开始接触药膏的时候,脸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靳悠悠顿时放松下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等药上完之后。花弄影开始整理工具,他坐到靳悠悠身边。 “半个时辰之后,药性才会发作。你最好有心里准备,这关你要是熬过了。你脸上的疤痕会完全的消退,新生出来的肌肤会更加的粉嫩。”花弄影说的极慢极慢,他想暂时分散靳悠悠的注意力。 半个时辰之后,南院传来了一阵嘶吼的声音。靳悠悠痛的从榻上滚到了地上,她感受到全身就像是熊熊火焰在燃烧般痛苦。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五官,此时却痛苦的扭曲成一团。脸上的伤痕像是被人狠狠扒开了一样的痛,她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尽量不用手去抓脸。痛的她整个人直接在地上打滚,她伸出双手拼命的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里,就如花弄影所说的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着。 这样的痛苦,与三年地狱式的训练相比较起来。对于靳悠悠来说,这一切她还支撑的住。内心怀有强大恨意的她,把心里对白疏影对白家的恨。用来鞭笞自己,用刻骨铭心的恨来记住自己的毕生伤痛。 “表哥,悠悠好痛苦。表哥………”花弄影站在一边看着靳悠悠的反映,她那凄楚的惨叫声听上去是这样的让人心碎。原本,她是多么善良,多么天真的女孩。可惜,一场灭门之祸。让重生后的她,是这样的令人感到恐惧。从她回到赤炎国,回到承乾王府。这一切究竟是自然的,还是刻意的安排的。这个想法让花弄影的心中,没由来的一惊。她的确是自己救回来的,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怪异之处呢?如果,仔细想来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 靳悠悠还在不断的惨叫着,嘴里那一声声的表哥没有停止过。花弄影听着她的叫唤,暗自摇摇头。从她受伤到现在,南宫彦并未出现在南院里。现在,应该还在西厢陪伴着白疏影吧!想到这些的时候,花弄影打从心里同情起靳悠悠来。到底,这个七年她经历了什么?让原本天真无邪的一个女孩,变成如今这般的嗜血,毫无人性可言。 靳悠悠在痛苦的瞬间,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而过。她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南宫彦没有陪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最需要他的陪伴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出现。白疏影,我恨你。这次,我要你直接下地狱。表哥,你当真无情无义到如此的地步吗?就算是连我受伤,你也不会再看我一眼吗?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也无需再强求了。做自己想做的,也好过苟延残喘。 身子里面的不适感,正在慢慢的退去。然而,脸上的伤疤却依旧没有减轻痛楚感。靳悠悠躺在地上,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双臂。最后,改成用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这个痛苦的挣扎过程之中,她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这样的倔强,让人由不住对她充满起怜惜来。 花弄影扶起地上的靳悠悠,看着她抬起那张苍白的容颜。脸上全部都是汗水,与散落的发丝粘在一起。她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花弄影没有说话。这样的局面,相信谁也不愿意看见。只不过,这一切我们无能无力去阻止!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靳悠悠熟睡的容颜上眉头紧皱着。花弄影越来越好奇,她那过去的七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连入睡,她都是这样警戒的防备着。让原本柔弱的女子,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变得这样的强硬。 ------------ 第四章 第二天,天刚亮透。白疏影已经早早起身。晨曦的曙光透进窗的时候,她站立在窗边。让微凉的晨风吹拂过她的脸颊,那刻心是平静的,她没有了多余的思绪。当靳悠悠把孩子的骨灰抛向院外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小荷推门进来,往里屋的方向走去。发现白疏影独自站立在窗前暗自伤神的模样,她不放心的走上前去。 “小姐,天色还早。你要不要在去休息下呢!等会你还要去寺庙里,如果,不养足精神的话,就怕你到时候身子会承受不住。奴婢,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发生昨天这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的。所以,小姐你别责怪自己了好吗?”小荷走到白疏影的身边,只见白疏影双眼远远的眺望着院外。而眼神是这般的空洞,好像心里的希望一下子全部都幻灭了似的。 见到白疏影这般模样,小荷的内心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睛依旧望向窗外,白疏影转过身,看了忧心自己的小荷一眼。“小荷,我能明白你的心。可是,我现在又能如何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这个王府里,我已经争斗的累了。就算是现在,我做出反抗那又如何呢?始终觉得,我嫁给南宫彦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不管,我与他有没有靳悠悠这个人的存在。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白疏影无力的说着,手掌的伤远远不及她内心的痛。 南宫彦站在门外,白疏影的话令他的身子没由来的一僵。原来,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一直是这样的人,对她就算是付出再多,也还是难以抵制她想要离开的决心。一直以来,都在试问着自己。到底是爱悠悠比较多,还是爱白疏影比较多。而,答案是什么。现在看来,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替她付出的再多,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还是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走进了屋里。 南宫彦的到来,让白疏影感到心慌。“寺庙你不用特地陪我去的,有小荷在就好。”白疏影朝着南宫彦的方向说着,声音不大不小。让人听不出来,她此时的情绪。 “难道,我替自己的孩子做点事情都不行吗?白疏影,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无情吗?”南宫彦的话到了嘴边,就由不住自己的心。明明刚才到来是想要好好说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再一次伤害了她。 小荷一直站在白疏影的身边,微微低下头往白疏影的方向看去。她并未生气,也未动怒。这一切反常的不像话,然而小荷却十分明白白疏影的心情。就算是再多的争斗,再拼命的保护住自己都好。这些统统都没有用,因为他们的心中都彼此存在着一根刺,那便是靳悠悠。 白疏影没有答话,带着小荷走了出去。 南宫彦没有上前去追,他一直站在屋里。白疏影的心情他能明白,可是这些事情并非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失去孩子,自己也一样的痛心,也一样的难过。并不是所有的伤痛都能够轻易说出来的,特别是自己就更加不能。 走出王府的大门,白疏影见到白子骏正站在王府的大门口。 “大哥,你怎么会来?”白疏影把双手藏在水袖之下,不想被白子骏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见到自己等待已久的妹妹,白子骏笑逐颜开的走了上去。一想到自己要离开赤炎国,他便强颜欢笑着。 白子骏欲言又止的样子被白疏影看在眼里,一直以来白子骏的个性都是有话直接说的。不会刻意的隐瞒,更不会像现在这般扭捏。 “大哥,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白疏影迎风而立,这时候,水袖却被风吹起。她那受伤的双手在白子骏的面前暴露出来,白疏影慌忙的把手藏到背后。 白子骏已经看到了白疏影的异样,他快步走上前去。心急的抓过白疏影的双手,随即又放开。 “疏影,你告诉大哥是不是南宫彦又对你动粗了?才几天的光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听着白子骏那急切的担忧,白疏影却是淡淡一笑。 看着自己的双手,并不打算像白子骏说出实话。“大哥,我没事。对了,上次你说叫小荷带口信给我。你说你要见我,是白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白疏影想起前几天小荷对自己说的事情,对白子骏询问着。 白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疏影,是大哥要离开了。我们兄妹俩相处了二十几年,然而大哥却在这个时候要选择离开你。疏影,我不想离开你,一点都不想。可惜,造化弄人。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兄长以外的其他情意,而现在的我也给不起你任何的承诺。疏影,大哥一直爱着你,可惜,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我怕我说出口之后,你我恐怕连兄妹都做不成。虽然,现在的南宫彦对你并不是十分乐观。但是,比起大哥现在这样局势不定的。我相信,他才是你最好的,也是最后的归宿。疏影,不要再哭泣。不要再难过,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等大哥有能力的时候,大哥会带你离开的。到时候,谁也无法出面阻止。 白疏影一直看着默不作声的白子骏,觉得今天的他非常奇怪。 “疏影,如果有天你再也见不到大哥了。你会想念大哥吗?”说完之后,白子骏大气都不敢喘。 这番话问出口,白疏影的眉头微微的皱起。“大哥,你要走吗?要离开白家,你要出远门吗?”白疏影没有听懂白子骏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想出去散散心。 白子骏转过身去,不再去看白疏影的双眼。 “疏影,大哥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出门去做什么呢?”白子骏的问题才让白疏影想起自己的正事,小荷看着左右为难的白疏影她上前替白疏影解围。 “大少爷,小姐想去寺庙里祈福。时候也不早了,小姐我们走吧!”白疏影向小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光,不然自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白子骏。 白子骏也没有再开口询问究竟是何事,只是对着白疏影点点头。 这次离开之后,有生之年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疏影,大哥希望你幸福。“疏影,你去忙吧!有时间大哥再来探望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大哥替你担心。”算是最后的交代,也算是最后的牵挂。 说完之后,白子骏带着白木远去。等白疏影坐上马车,逐渐远去之后。白子骏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离自己渐渐远去的马车。疏影,后会有期。 站在白子骏的身边的白木,脸上露出郁闷的神情。 白木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瞥了一眼白子骏。“少爷,你今天好生奇怪啊!”白木的话还未说完,却遭来白子骏的一记白眼。 要离开白家的事情,他对谁都没有说起过。一旦说出来,就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究竟紫霞国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一片混乱,还是兵戎相向。这样一副沉重的大担子,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承担吗?紫霞国所有百姓的生计与温饱,自己能做到最好吗?白子骏的心中一片的茫然,面对皇位,面对紫霞国。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而且是极度的陌生,怕自己处理不妥当,便会无法再见到白疏影的面。 “疏影,大哥要离开你是逼不得已。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永远是你的大哥。这样,我们还能一直朝夕相对。如果,南宫彦对你不好。我会选择带你离开,不管多大的代价大哥我都愿意替你去抗。” 白子骏眯着眼睛,一直看着离去的马车。 ------------ 第五章 白疏影自从寺庙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西厢。接连几天,她都在院子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不说话,也不休息。 小荷,一直看着她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原本这些活本不该由她来做,只可惜,现在的白疏影不过是西厢杂院的一个住客而已。小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冲上去一把夺下白疏影手中的锄头。 被小荷夺去锄头的白疏影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蹲下身去处理起那些杂草。 小荷气的把锄头丢在地上,随后蹲下身靠近着白疏影。“小姐,奴婢求你了。你就开口说句话吧!实在不行,你可以去弹弹琴,写写诗。在烈日下这样暴晒着,你的身子会承受不住的。” 白疏影起身,洗干净那沾满着泥土的双手,手掌心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伤并未完全的愈合,不过也不影响她想做事的决心。 见白疏影起身,小荷也跟着起来。白疏影走到阴凉处的屋檐下,理理自己的衣衫。随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小荷。 “还记得我与你去寺庙的那天吗?记得一真大师那时候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知道这句话靳悠悠听到会做如何的感想。”小荷没有打断白疏影,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面一句话。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白疏影重复着一真对她说过的话,小荷还是依旧没有出声。 说完这句话,白疏影自嘲的笑了。好一句无欲无求的本来无一物啊!老天你是否想告诉我,我白疏影活的很可悲。不需要争斗的时候,争斗却偏偏找上自己。而想要争斗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谋求争斗的欲念。难道,我要活下去真的该学着无欲无求吗?这句话,应该对靳悠悠去说,而不是自己。 小荷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白疏影,;连声呼唤了好几下。“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听见小荷的叫喊声,白疏影这才回过神来。 “小荷,你不觉得这几天王府里面安静的不像话吗?”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往往越是安静的时候越会有事情将要发生。靳悠悠那心比天高的样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上次,自己情急之下毁了她的容。好在,有花弄影替她疗伤。不然,这几天的日子不会如自己所想象这般来的安生。 小荷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院落附近没有人经过之后。“小姐,我听到一些消息。大小姐失踪了,二小姐被打入了冷宫。白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老爷好像并不着急。”听闻小荷所说的这些,白疏影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白家,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回去了。就算是回去,家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她所要见的人。况且,所有的人都视自己为眼中钉。何必回去自取其辱呢?我的好爹爹,相信你的时日恐怕也无多了吧!白家接二连三的出事情,想必你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主。现在的你没了二姐这棵可以乘凉的大树,没了她那嫔妃的头衔。想必你已经急得团团转。 “小荷,这些话你不许说出去!我不想你又被谁人陷害,总之我们静观其变,以静制动。”这次小荷没有再反对,她乖乖的听从白疏影的话。想必,整天在院子里种东西,这些都是假的吧!难道,小姐………?!小荷,不敢在往下想。只怕,白疏影的心中早就已经有着另外一番的打算。 南院 夏雪站在靳悠悠的塌边,自从上次挨下家法之后。她收敛了不少,不过这些板子并未让她知难而退。心中冤屈没有解决,她是怎么都不会甘心。 靳悠悠合着双眼,脸颊上的伤疤已经逐渐的淡化。这个血一样的教训,令靳悠悠难以忘怀。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榻上起身。 “夏雪,你替我进宫一趟。帮我去探望一下白冰冰,你就替我安抚下她。只要,她的求生意志还足够坚强。那么,白家我也不用过分的操心了。目前只要牵制白冰冰这根线就好了,她一旦出事,那么白家就如树倒猢狲散。而,想要对付她的办法,那就更加的简单。先把这件事情办好,剩下的到时候我亲自出马。”靳悠悠站在铜镜前,脸上的伤疤让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有几分的狰狞,恐怖。 靳悠悠的话,同样也激起了夏雪的斗志。夏雪对着靳悠悠露出一抹浅笑,主仆两的眼相互对望一下。 等靳悠悠把信写完之后,走出去交到夏雪的手中。 “一切小心,早去早回。还有,尽量避开西厢那个死丫头。这丫头心尖着,你别小瞧了去!”她不太放心的对着夏雪提醒着,就怕小荷突然途中杀出来。这次的事败垂成,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关键的一次。成就什么仇都报了,如果不成就永无翻身之日。 夏雪把信塞进自己的怀中,眼里涌现一丝复杂的情绪。“娘娘,您大可放心。奴婢一定完成这个任务,哪怕用性命去换,奴婢也在所不惜。”夏雪信誓旦旦的说着,她知道自己此去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不论,任务多么的繁重。出生入死的这些年。她还真的是没有怕过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眼看自己能脱离黑暗的生活。然而,突如其来的噩耗令自己措手不及。这一切,如果要怨的话。都是南宫彦和白疏影害的,既然都拿他们没有办法。那么,就让自己亲手去手刃仇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进了王府,夏雪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进府的目的。 夏雪离去之后,靳悠悠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再次躺回到了榻上,最近都是无尽的失眠夜。心里的痛,让她无法安然的睡去。家族的灭门,从遥远的紫霞国回到赤炎国。所有的事情,一路发展到南宫彦对她逐渐的冷淡。在她受伤的时候,他却还是没有陪伴在靳悠悠的身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到,这样绝情的他令靳悠悠内心的仇恨越来越激烈。她原以为,只要自己回到他的身边,依旧还能够维持以前的良好关系。还能再续前缘,一直爱到白发苍苍。可惜,世事难料。七年后,他的心中存在的人却是白疏影,而靳悠悠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女孩。一连串的打击,令她越挫越勇。 “表哥,原来一厢情愿的人是我。为了你,我一直努力着。流浪归来,而你对我却不再是当初那般的疼爱。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许,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变。怪只怪,白疏影一直横亘在你我之间。”靳悠悠闭着眼睛,缓缓的说着。眼角的泪,无声的滑落。此刻的她,能够依靠的人只剩下自己了。这个世间上,除却自己她再无任何的依靠。 静遗宫 夏雪用银两打发了看管在宫外的太监,她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只见空旷的院子里,站着一位粗布麻衣的女子,她的手中拿着扫把。正在打扫着院落。天气是这样的炎热,而女子却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夏雪远远的看着白冰冰的背影,霎那间,她感觉到深宫里的女子是这样悲哀。能被君皇捧在手心,也可以一夕之间就被君皇打入冷宫。夏雪发觉自己有些走神,她回过神来朝着白冰冰的方向走去。 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白冰冰还没转身就已经喊了出来。“皇上……”当自己看见夏雪的时候,眼神里满满都是失望。那悲凉的感觉,让夏雪都为之同情。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奴婢有要紧事情来见您。”虽然失望来人并不是南宫硕,然而白冰冰却也没有赶夏雪。 有要紧的事情?难道,靳悠悠想要帮助自己?白冰冰心中那原本已经浇灭的希望,因着夏雪的一席话而再次恢复了点精神。 白冰冰丢开手中的扫把,把夏雪带进了寝宫里。一走进寝宫,那四面扑鼻而来的霉腥味令夏雪没由来的蹙起了柳眉。没想到一直骄傲,跋扈的白家二小姐竟然沦落到如斯的田地。她不露声色的观察的白冰冰,发现她憔悴的不像话。脸色蜡黄,原本那顺直,柔亮的乌黑长发。如今,看上去却是这样的纠结。乱如麻,灰扑扑的。那纤纤十指,更是让人不忍心再去看。 瞧见夏雪一副打量自己的模样,白冰冰感到有些狼狈。但,毕竟是来营救自己脱离苦难的救星。她便也没有发怒,强忍着心中的怒意。 “是不是靳悠悠要你来找我?”白冰冰虽然看上去是一副落魄的模样,可她却依旧没有失去锐利的菱角。天生,就是一个为了生存而争斗的强势女子。 白冰冰的话问出口,夏雪对她刮目相看。身居在冷宫,竟然还有如此的气势。可见,白疏影与白冰冰一比较两个人果然是天与地。 夏雪也不再为难白冰冰,从怀中掏出靳悠悠写的信,然后交到白冰冰的手中。“相信,娘娘看完之后应该会明白的。娘娘,您怪奴婢多嘴。瞧见您今天这番模样,奴婢实在是替娘娘不值。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一切都是拜白疏影所赐。所以,娘娘在没出这口气之前一定要忍让再三。相信,娘娘再成为人中龙凤是迟早的事。”白冰冰看完手中的信,并没有回应夏雪的话。然而,夏雪所说的这些正是她一直都纠结的问题所在。 不错,这些要怪的话。都是白疏影害的,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打入冷宫。从小,她就喜欢与自己争夺所有好的东西。这些,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原谅! “夏雪,你回去告诉靳悠悠。三天后的子夜,我会在静遗宫里等着她的到来。你顺便替我转告靳悠悠,最好不要玩花样。反正我已经也是一个半死之人,能再次得到皇上的心自然是好。要是她在背后搞小动作,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我早已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这番话你大可一字不差的带到你家娘娘的耳边。”白冰冰面无表情的说着,站起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雪。 白家人,果然是不简单的。夏雪不想与白冰冰撕破脸皮,只能先稳住她。 “娘娘大可放心,这番话奴婢会带到的。有机会,奴婢还会再来探望娘娘的。”夏雪的话刚说完,便起身离去。没有再理会背后的白冰冰,靳悠悠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没有任何逗留的理由。何况,白冰冰表面看上去的确是很平静。而,实际内心情绪起伏非常的大。 被重重合上的宫门,发出闷吭的响声。白冰冰的心冰凉一片,如果自己将一辈子都埋葬在静遗宫里。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即使是没有机会,也要大胆的放手一搏。就算是输,下场是死亡自己也死得瞑目了。 ------------ 第六章 夜幕降临时分,南宫彦匆忙的离开王府。今天晚上,必须要送白子骏离开。出一点差池,两国之间的战事便一触即发。 他警觉的停下脚步,身边的花弄影感觉到他的异样与他一起停了下来。他发现,南宫彦的左手,摸上腰间的方向,花弄影也警觉的垂下左手。从怀中掏出银针,随后被他捏在两指之间,两个互相对望了一眼。 花弄影朝着黑暗中发射出自己的银针,两个黑衣蒙面人被他射中。紧接着,大批的杀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南宫彦快速的从腰间抽出软剑,两个人默契的背靠背,一前一后的打量着各自面前站着的大量杀手。 南宫彦的眼中染上肃杀的神色,朝着杀手望去。“在赤炎国还没有人敢动本王,不怕死的尽管来试试。”他的话刚落下,脚尖轻点了一下地面,朝着杀手进攻。花弄影也不甘示弱。拉高衣袖,手腕处的暗器蓄意待发。 为首的蒙面男子,朝着背后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大批的杀手,朝着花弄影和南宫彦进攻而来。看架势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每一招快,狠,准。招招毙命。 南宫彦已经杀红了眼,等杀手倒的七七八八之后。为首的蒙面男子,使出手中的皮鞭。花弄影手腕上的暗器,已经不翼而飞。蒙面男子向花弄影挥挥,自己从他手中得到的暗器。 花弄影顿时感到光火,从背后抽出一把细小,精致的短剑。银蛇,剑如其名,剑身透着银色的寒光。软如皮鞭,却是一把极度邪气的剑。剑只要一出鞘,便要见血。“你大爷的,我花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纸老虎是不是。”花弄影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朝着为首的男子冷冷的说着。 南宫彦回头看了一眼花弄影的背后,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弄影小心。”南宫彦的话刚说完,一支箭朝着他们使来,眼看花弄影就要中箭。南宫彦一把推开了他。箭,完好的射入南宫彦肩胛处。花弄影看着中箭的南宫彦,他失去了冷静的思考。 手中的银蛇已经控制不住,花弄影朝着为首的男子狠狠的砍去。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花爷的银蛇,保证你黯然销魂。”男子手中的皮鞭,被花弄影劈成了两截。花弄影乘胜追击,举起手中的剑朝着男子的心脏位置正要砍去。树梢上跳了大批的红衣杀手。 南宫彦又受伤,花弄影已经是寡不敌众。 忽闻远处传来了大批的马蹄声,十八骑士正朝着南宫彦的方向赶来。 “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残月跪在南宫彦的面前,看见南宫彦单膝跪在地上。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受伤为止,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与地上的黄泥混在一起,南宫彦的额上不断的冒出冷汗。 他强忍着痛楚抬起眼,瞪了眼前的残月一眼。“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花弄影。”残月接到南宫彦的命令,接过南宫彦手中的令牌。站起身,朝着十八骑士扬起手中的令牌。十八骑士,从马匹上飞身而起,朝着杀手们进攻而去。霎时间,一场腥风血雨在瞬间爆发。 得到空闲的花弄影,慌忙跑向南宫彦的身边。“彦,你没事吧!”花弄影扶起地上的南宫彦,看着他那有些失血过多的脸。不放心的询问着,南宫彦摇摇头。 “看来,紫霞国的太后已经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快,马上赶去见白子骏。不然,他就会有危险。”花弄影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一拳的打在了树干上。树叶刷刷齐下,他无奈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南宫彦的穴位。 残月与十八骑士已经解决了大批的杀手,为首的男子被残月制服。“王爷,听候你的发落。”残月擒着男子,把他摔在了地上。 男子没有出声,愤恨的瞪着残月。 “直接就地解决,残月你和十八骑士赶去城门边等候我。”南宫彦强忍住肩胛处的伤,对着残月交代着事项。 花弄影扶着南宫彦离开了现场,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别院 白子骏看着在书房里不断来回踱步的轩辕豫,白子骏依旧是心平气和没有过多的烦躁。“皇叔,你何不坐下来等呢?既然,这件事情你交给南宫彦去处理。那么,你就应该要相信他的本事不是吗?”白子骏放下手中的茶杯,往轩辕豫的方向看去。 听到白子骏的话,轩辕豫倒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现在是在赤炎国的地盘,以南宫彦的身份相信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 正在叔侄俩说话的时候,花弄影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见到受伤的南宫彦,轩辕豫急忙走上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这次她是痛下杀手了。”轩辕豫上前查看了一下南宫彦的伤势,发现他肩胛处的伤口开始变得有些腐烂起来。 轩辕豫的脸色有些难看,依照伤势看来莫不是下了绝魂散。“弄影你这小子,光是封住穴道有什么用。中了绝魂散,非比寻常。”花弄影听着轩辕豫的话,他也上前查看了一下南宫彦的伤势。 “死女人,这么毒。居然下这种毒,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一直修养颇好的花弄影,也忍不住咒骂起来。南宫彦的唇色毫无血色。他只想马上把白子骏送出城门。天一亮,恐怕不只是紫霞国会阻止,连自己的皇兄也会阻止吧! 他一把推开他们,果断的伸出手折断箭柄。拉上自己的衣衫,站起身看了一眼白子骏。“你必须得走,这样要是有天我失去了权势。白疏影还有你的保护,所以你一定要安全的回到紫霞国。”原本对南宫彦没有任何的好感,白子骏听完他的话,觉得南宫彦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来的讨厌。在性命危难的当头,他居然还记挂着自己的妹妹。 “好,我走。你放心,我轩辕昊从此刻开始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一丝的伤害。你也是,疏影也是。南宫彦,我希望在我下次回来的时候。疏影是笑着来见我的,我不希望再从她的脸上看见一滴的眼泪。不然,我定不会饶过你。”白子骏走上去,朝着南宫彦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反正都要离开赤炎国了,真不知道自己下次回来是多久之后。 四个人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别院。坐上马车,南宫彦还在拼命的忍受着痛。“弄影,他体内的毒必须要与女子交合才能解。但是,与他交合的人也会中毒。如果,时机把握好的话。另外一个人便不会丧命。我身上有一瓶药,这是用天山雪莲研制而成的。到时候你会用得上,记住一定把握好时辰。不然,另外一个人会因为他而丧命。三天内要是不清理他体内的毒。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束手无策。” 轩辕豫知道此毒的毒性,并与一些细节的注意事项。希望,他这样做可以帮助到南宫彦。不管,当年他有多么的恨南宫拓。但,毕竟下一代是无辜的。 白子骏掀开车帘,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周围的环境,被他印在脑海中。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赤炎国。突然之间要离开难免有些舍不得。虽说这些年在白家,没有过快乐的记忆。但,毕竟李诗诗还是把他当作儿子来疼爱的。还有,白琳琅,白疏影。她们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这些在白子骏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改变。随后,他放下车帘。 南宫彦闭目养神,轩辕豫的话他一字微漏的听在耳里。随后,马车停了下来。南宫彦走下马车,看着十八骑士还有残月。 “你们护送轩辕千岁回紫霞国,记住一定要安全的到达。出一点的纰漏,回来军令处置。”残月和十八骑士全部都跪在南宫彦的面前,随后大声的喊了句“是”。 等十八骑士和马车逐渐远去之后,南宫彦看了一眼管理城门的将士。“王爷,末将知道该如何做。若非当年王爷的提拔,末将现在还与家人分离驻守边关。”南宫彦没有说话,随后和花弄影一起离开。 白子骏,我希望你能夺得你应得的一切。这样的话,我也无后顾之忧了。毕竟,你是君皇。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比起我南宫彦来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再保护白疏影的话。我会选择成全你们。 ------------ 第八章 皇宫 南宫硕站在暗室的大厅之中,背对着地上跪着两名黑衣女子。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听着女子的汇报。手指不断的拨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露出略有所思的神色。 “朱雀,你潜进王府已经很多时日。难道,这一切的真相你还未调查出来吗?玄武,白中天那边怎么样了?”被南宫硕点到名字的朱雀与玄武,正是夏雪和碧玉。她们两人原本就是东厂的人,替南宫硕暗中调查一切的紧要事物。 玄武依旧跪着,低下头没有看南宫硕一眼。“回皇上的话,属下最该万死。不过,白中天近来与邻国的使臣有着频繁的接触。私下还一起花天酒地,所以属下相信,这件事情并不单纯。”南宫硕走到玄武的面前,蹲低身子。逼近玄武的面前,对她路出一个冷笑。 “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枉费朕白白花心血培养你了,下去领三十鞭子。还有,白中天那边的动静你继续关注着。发现有任何异样,马上汇报。”南宫硕说完之后,继而转身离去。 跪在地上的夏雪,抬起头望了眼前的一眼碧玉。“碧玉姐姐,你的用心皇上还是没有感受到。这一切的努力,你所付出的这些终究还白费了。” 碧玉暗自垂下头露出黯然的眼神,听完夏雪的话从她的身边面无表情跨过身去,随后消失在密室之中。她接着又会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夏雪一眼。 “同僚一场,我劝你不要公报私仇。不然,下场会惨不忍睹。”说完之后,人却已经消失在了夏雪的面前。 看着远去的碧玉,夏雪的眼中染上一层阴霾。这件事情,她居然知道?那么,是否代表皇上也知道?带着惴惴不安的心,她离开了密室打算去接靳悠悠。 静遗宫 白冰冰躲在后门的位置,在原地不断的来回踱步。真怕今天晚上靳悠悠不会来赴约,这样的话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彻底的落空了。虽然,目前看来自己还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可毕竟这里是冷宫,失去了那一切名与地位她还剩下什么呢? 突然,门外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她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意,终于还是来赴约了。她快速的大开门,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围。 靳悠悠的脸上带着面纱,看了眼前的白冰冰一眼,原先那个金叉,玉珠满身挂的她。如今却落到了这个下场,原来女人的命运是这样的悲戚。说变就变,没有任何的征兆。白冰冰原本还开心的脸,马上拉了下来。她发现靳悠悠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浑身觉得无比的别扭。 靳悠悠收到白冰冰眼中的怒意,便笑笑。“怎么?娘娘如此的心急。要成就大事,必须得保佑耐心,不然,娘娘将永无翻身之日。” 白冰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自己还没有开口。倒是被靳悠悠先教训了一顿,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但是,目前这样的处境她只能选择容忍。 “夏雪,把带来的衣服让娘娘换上吧!你顺便替娘娘熟悉下,要打扮的光彩照人。”听见靳悠悠的话,夏雪从她身边走到白冰冰的身边。 白冰冰露出狐疑的眼神,不解的看了靳悠悠一眼。“你这样做是什么?替我梳洗打扮?这深更半夜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靳悠悠倒也没有生气,伸出手抓过白冰冰鬓边一搓发丝把玩着。“娘娘以为,以娘娘如今这幅模样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他就会宠幸你吗?女以悦己者为荣。”靳悠悠的一番话说出口,终于让白冰冰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见到夏雪手中的衣衫,还有金叉,珠花的。想必,靳悠悠这次是相当有诚意帮助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特地跑到宫里来挽救自己的地位。 等白冰冰梳洗打扮完毕之后,靳悠悠站在她的面前。“娘娘要去的地方就是御书房,今天晚上大表哥会在那里出现。机会,我给娘娘创造了。至于能不能把握,就要看娘娘你自己了。”靳悠悠的声音依旧是轻描淡写,白冰冰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没有半丝的犹豫。 “放心吧,如果今天晚上娘娘成功了。那么,以后别说是霞露殿。娘娘就想住进拘凤宫都不是问题。”靳悠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面纱下的嘴角划开一道弧度。眼睛朝着夏雪看去,领会到靳悠悠头来的目光后。夏雪便走上前去,她站在白冰冰的面前。 “娘娘,难道你不希望继续以前的生活吗?我记得娘娘说过,娘娘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之身。那为何不放手一搏呢?”夏雪重复着白冰冰上次对她说的那番话,希望自己这样做能够激发白冰冰心中的斗志。 白冰冰显然还是有些害怕的,如果这次在输那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次被打入冷宫,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夜之间的最大的悲剧,被那些势力又刻薄的妃子们嘲笑还不算,就连宫女和太监都能欺负她。现在,连碧玉都抛弃了她!这一切,她该怎么去算?又该像谁去讨回来? 最后,她松开紧紧握住的双拳。抬起头,看了靳悠悠了一眼。“好,我去。这次不成功便成仁。就算是死,我白冰冰就算是死也要争做一个人上人。” 靳悠悠走上前去,握住白冰冰的双手。“娘娘能这样想就对了,万事还有太后呢!”那句太后,像是给白冰冰吃了一颗最好的定心丸。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正走在迈进地狱之门的路途上。 ------------ 第九章 靳悠悠与夏雪把白冰冰送到了御花园的方向,随后与她告别。接下来精彩的好戏,靳悠悠想回到承乾王府去等这个消息。这个部署花了她很大的心血与代价,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白冰冰的身上。只要,她一进入御书房。到时候白家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靳悠悠看了夏雪一眼。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找到亲人,所以这个仇对于你来说很重要。接下来的就看你的好戏了,我回王府等候你的好消息,朱雀。”夏雪的脸色在那瞬间起了变化,靳悠悠的眼里充满着笑意。只要卓开出马,就没有查不到的事情。 夏雪楞了半晌,眸中滑过不可思议的神色。“娘娘,你难道一早就得知奴婢的身份?”靳悠悠听完之后,露出清脆的笑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雪,我靳悠悠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你也跟了我很长时间,平常细心观察这点不难发现。试问,普通人怎么会有训练有素的慎重与细密的心思呢?而且,你的身手与敏捷的锐利早已经泄露了你的身份。这一点不是普通的丫鬟能够哦做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你这个身份的。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你依旧是我身边的奴婢,夏雪而已。”听完靳悠悠的话,夏雪没有任何的表达。或许,正如靳悠悠所发现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太过于不小心而已。才会,被她抓住把柄。 白冰冰亦步亦趋的向前行走着,一路慢慢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终究这一关是过得了,还是过不了。强大的欲望,让她欲罢不能。谁都希望自己能够在后宫之中占据一席的地位,只不过有时候造化弄人罢了。或者,女人古往今来都承载着一个悲哀的宿命圈圈。 她走到门口的位置,深呼吸了一下。高寿也没在外门候着,她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最终,还是推门而入。硕大的御书房,她从来都没进来过。可她却忘记了一个禁忌,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里说穿了就是一个机关重地,而白冰冰太过于急切的想要得到一切。从而,忘记了这个忌讳。 刚进门不久的她,便被突如其来冲进来的侍卫团团围住。紧接着,站在黑暗中的南宫硕慢慢的朝着她走去。夏雪却跟在南宫硕的后面,她低着头没有看白冰冰一眼。 “来人,替朕拿下这个贱人。”南宫硕朝着侍卫一声令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这些他都不想去理会,只想将错就错。对于白家,他已经放任太久了。今天,既然白冰冰自愿送来门来。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被侍卫擒住的白冰冰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可惜这件事情的真相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奋力的扭动着身子,朝着侍卫狠狠的瞪了一眼。 “就算是皇上想要判臣妾死刑,那应该也要告知臣妾这一切的原由吧!”出娘胎以来,白冰冰生平第一次是这样的冷静。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恐惧,这个下场在自己作出决定的那刻起,就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是这样的差劲。 南宫硕朝着侍卫挥了挥手,让他们暂时松开对白冰冰的钳制。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白冰冰一眼,意外她竟然没有闹腾起来。 “御书房不是你所能进来的,跨出冷宫一步就等于是抗旨不遵。另外,朱雀查到你进来御书房只是想要盗取军机地图。这个理由充分吗?对于,盗取军机地图这个罪名你应该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至于为什么?等你爹来了,你就会明白朕所说的这一切。来呀,带下去打入天牢。”南宫硕的话刚落下,夏雪抬起头对白冰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白冰冰脸上的倔强看的让人心疼,南宫硕转过了身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南宫硕,我白冰冰从头到尾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什么恩宠,什么名位。这些,不过是你暂时安抚我,同样也是做戏给我爹看罢了。哈哈……..我真傻。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即便没有全部的爱,也有几分的爱意。最是无情帝皇家,南宫硕你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心爱的女子。就算是你找到了,那女子也会因你而丧命。”白冰冰有些疯癫的状态,南宫硕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关节开始泛白,拳头“咔咔”作响着。心爱的女子会因为自己而丧命,白冰冰这句无情的诅咒像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里。 被侍卫带走的白冰冰,没有一丝的挣扎。她已经视死如归,这个下场完全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如果,那时候知道自己今天的悲惨命运。或许,她绝对不会选择进宫这一步。只是,人没有后眼。谁又能看见将来的变数呢? 御书房里只剩下了夏雪与南宫硕两人,夏雪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南宫硕接下来的命令。 他依旧没有回身,手紧紧的托住桌子的边沿。身体的整个力道全部都承载于桌子上,身子有些倾斜。“下去执行任务,明天之内要将白中天一网打尽。还有,密切关注南宫彦的动静。不要出一丝的差池,不然你与玄武准备好你们的项上人头。滚下去。”夏雪双手抱拳,快速的离开御书房。 等夏雪远去之后,南宫硕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孩子,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任何的方向,这样的无奈,却又是这般的无能为力。 “母后,你为何要这般的残忍。你一路见识着帝皇的无奈,可你又为何偏心到把我推向这锋尖浪口的边缘呢?看着我众叛亲离,高处不胜寒。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吗?为何,在你的心中,眼中却只有彦一个的身影呢?那我呢?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亲身的骨血吗?”南宫硕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指缝中有液体渗出,悄然无声的滑落到地板上。 此时的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说话的人。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俯视着下边的一切动静。就算是出现危及的状况,却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喘的样子来镇压住一切的恶势力。这样的处境,却无法言语。无法对人诉说,试问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别院 南宫彦守在白疏影的床边,他的手包裹住白疏影的小手。脑袋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打盹着。突然,白疏影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南宫彦快速的睁开双眼,查探着白疏影的状况。“疏影,你醒醒。” 朦胧之中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急切的声音之中满满都是担忧的韵味。白疏影缓缓的睁开双眼,虚弱的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那张俊颜。原来,刚才那一切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那些统统被打回了原形。他们之间,依然还是有靳悠悠的存在。 白疏影没有说话,从南宫彦温暖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挣扎着想要起身。醒来一发现白疏影又回到了当初的冷淡,南宫彦有些失望。以为,经过解毒的事情。两人之间多少能够稍微拉近点距离,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过于美好。 “我想回去,你让我起身吧!”白疏影看着南宫彦对自己所表露出来的温柔举动,她出言打断他当下的动作。南宫彦的手僵在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碗。“要回去也不急在一时,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把药喝了吧!”说完之后,两人都恢复了沉默。 白疏影想要伸手,无奈根本就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南宫彦见到她的模样,便二话不说坐到她的面前。看着南宫彦递向自己嘴边的汤勺,白疏影一时间有些错楞。这药究竟是喝还是不喝呢?瞧见她的犹豫,南宫彦倒是有些不大高兴。 “如果,你是想要我用嘴。那我也不介意,如果不是那就乖乖就喝下去。”他的口气故意有些生硬,或许白疏影还是习惯这样的自己。既然如此,也不用刻意的为难她。最终,白疏影还是乖乖的把药喝完。 南宫彦把手中的药碗放在矮几上,替她拉高锦被。“有件事情,我想或许应该让你知道。”白疏影露出狐疑的神色,歪着脑袋看了南宫彦一眼。 “如果是你我之间的问题,我不想听你也无需解释。”白疏影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南宫彦了好意。 他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她还是对自己不抱有任何的幻想啊。“你大哥白子骏,他去了紫霞国。他是紫霞国的皇子,也就是紫霞国未来的明君。上次他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告别。原本,他不想告诉你这个真相的。我不想你以后知道,认为我刻意的隐瞒着你。” 南宫彦的话,让白疏影感到惊讶。这是什么意思?大哥好端端的成为了紫霞国的皇子呢?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成为帝皇。那么,自己与他并非是亲生的兄妹? 白疏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疼爱自己,照顾自己这么久的大哥。竟然会是一国之君,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两个人都各自沉思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开始沉闷起来。 ------------ 第十章 正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南宫彦起身去开门,发现花弄影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花弄影对着南宫彦使使眼色。想让他出来到外面去谈。 南宫彦倒也没有说话,跟着花弄影走出了房间。白疏影呆坐在床上,一直回想着南宫彦刚才所说的真相。她只是想不明白,大哥怎么会不是白家的人呢?这一切,白中天知情吗?依照他的性格,如果发现自己的儿子是一国之君。肯定又会暗自使尽手段,想要捞到好处以便自己颐养天年。 南宫彦和花弄影两个人走到花园里,花弄影靠近南宫彦的耳边嘀咕很久。最后,南宫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一直以为他不是这样的人,看来我是看错他了。弄影,这件事情不暂时不要告诉白疏影。王府里的内奸,看来还得养一段时间。” 花弄影的眉头皱成川字状,不解的打量了南宫彦一眼。“你打算这样做?那岂不是以身犯险,何况,你别忘记王府里还有靳悠悠在呢?”实在是想不明白南宫彦的用心,花弄影无奈的说着。 “弄影,白疏影先交给你照顾你了。我先进宫一趟,这件事情始终需要我去出面解决。”南宫彦望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夜幕下的星空繁星点点。如此的璀璨耀眼,而他却感受不到此时的美好。南宫彦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神色。看来,这次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局面了。事态已经发展到超乎自己的想象,如果这次能够保全自己心爱的人。那么,作出再多再大的牺牲他也毫无怨言。哪怕是她一辈子都不原谅也好,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起码,要保全她的性命与安危。 花弄影终于明白了南宫彦的用心,不过这件事情并不好解决。“彦,凡事不要自己去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去吧,白疏影我会替你照顾的。”南宫彦点点头,最后离开别院进宫去找南宫硕。 花雨街 穿过木桥,慢慢的往里面走去,便会发现这条暗巷。这里,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进来。一边的人进来的话,需要砸上大把的银两。此处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条花街柳巷。寻欢楼里的装潢看似客栈,又似普通的居所。完全没有妓院应该有的特色,而姑娘们也非是浓妆艳抹,轻纱薄履。可见,经营妓院的老板有着别具一格的心思。 流光阁 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语盈盈声,还有琴瑟弹奏的悦耳声。这番景象好不热闹,一张大圆桌坐着三名男子,各自的身旁都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满桌的山珍海味,佳酿玉液。 身着华服男子站起身,从怀中掏出大量的银票分给姑娘们。随后,打发她们出去。 等姑娘们出去之后,为首的男子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朝着白中天敬去。“来来来,白大人。希望,我们这次能够顺利完成太后所交代的任务。我们各取所需。”白中天听完之后发出大笑声,随后豪爽的干掉手中的酒。 “想不到白大人还有如此的深谋远见,想当年连靳翼天也不是您的对手啊。要不是您聪明,恐怕我们当时就已经招致牢狱之灾了。今天哪里还能坐在此地,如此欢快的畅饮啊。”白中天听完男子的话,互相对望了一眼。整个房间里面,回荡着几个人的大笑声。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她用手指捅破窗户上的窗纸。仔细的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她正好看见白中天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等他们交易结束之后,女子迅速的离开。 “白大人,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好让你有足够的家当,安安心心的去颐养天年。”白中天没有说话,他依旧面带着微笑。这句话自己已经等待了很久,当年要不是被郭玉蝶识穿自己通敌叛国。他也不会如此狠心的把她驱逐到西厢,让她们母女俩自生自灭。 如果,真的有报应。他希望,等自己死之后下了地府亲自去向她请罪。这些年自己也过的兢兢战战,一旦这件事情爆发。那么,不只是身败名裂这么的简单。抄家灭门是肯定的事。 酒席散去之后,白中天坐上轿子回了白府。正当他要下轿的时候,大批的禁卫军冲了上来,手中举着长矛指向白中天。原本还浑浑噩噩的他,酒力一下子,在当下清醒了几分。白中天挺直自己的腰板,走向禁卫军。 “混账,可知我是谁?当今皇上的丈人,死奴才竟然敢对老夫动粗。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掉脑袋的话,就乖乖收起手中的兵器。”白中天瞪着眼睛,向侍卫怒斥着。 正当他说完之后,禁卫军让开了一条道。南宫硕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逼迫人的气势。“国丈好大的脾气,连朕的人都敢教训。这月黑风高的,国丈不休息从何处而来呢?”南宫硕站立在原地,眼睛没有放过白中天脸上的表情。那慌乱之中带着一些害怕,南宫硕发现他的手明显的有些颤抖着。 “老臣去会了老友,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老臣知罪。”白中天觉得事有蹊跷,他只能静观其变。跪下身来,朝着南宫硕行礼。 南宫硕接过碧玉递向自己的密函,毫不留情的把手中的密函朝着白中天丢去。“去会老友,恐怕你是去见紫霞国的使臣吧!白中天,你简直就是不识抬举。七年前,陷靳大将军于不仁不义的局面。朕,当时年少轻狂。难道,你以为现在朕还会被你愚弄于两股之间吗?混账,朕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赃并获,证据确凿。这些密函,相信你也不陌生吧!上面还有你的印鉴,放心。你现在不承认没事,相信过不了多久紫霞国的使臣会马上与你共赴黄泉。替朕拿下,押入天牢。” “冤枉啊,皇上,老臣冤枉啊………”白中天被禁卫军带走之后,南宫硕忍痛闭上眼睛。随后,抬起头朝着星空投去一眼。眼中的痛苦,脸上那懊悔万分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是这样的痛心。 “舅舅,我错了,当年我错的是这样的离谱。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希望你在天之灵原谅侄儿的过错。白中天欠你的血债,我会替你一笔一笔的追讨回来。”他说完之后,大声的呵斥了站在自己背后的一小队禁卫军一声。 “还楞着做什么,难道抄家灭门的事情还要朕亲自动手不成。”禁卫军接到南宫硕的命令,纷纷冲了进去。碧玉站在南宫硕的身后依旧没有动,她深深的凝望着南宫硕的背影。他的身影被月光所拉长,周遭的寂寞一览无遗的散发出来。 碧玉强忍着心痛,走到南宫硕的身边。“皇上,回宫吧!夜寒露重,小心龙体。”南宫硕感到不耐烦,随后大跨步的甩头就离去。 远去的他,令碧玉有些难堪。 一夜之间,白家已经没落。然而,白疏影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别院 花弄影坐在花园里,拿着酒杯独自浅酌着。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白疏影却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怎么不多休息?”听着花弄影对自己关心的话语,让白疏影露出了浅笑,她坐在了花弄影的对面。 “你能告诉我,我大哥的事情吗?他为何会成为了紫霞国的一国之君呢?”白疏影的脸色略微苍白,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般。 她的话,令花弄影左右为难。并不是不想告诉她实情,而是这件事情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放下手中的酒杯,他挑挑眉。“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也是一知半解而已。只知道,当年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李诗诗掉包抚养了。至于具体的真相如何,只怕也只有李诗诗自己才知道吧!”花弄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白疏影,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 听完之后,白疏影的两手绞在一起,这个秘密大娘竟然刻意隐瞒了这么多年。原来,她也怕。怕自己没了地位,怕自己在白中天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价值。所以,才会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算是欺骗自己,欺骗所有的人。她也在所不惜,只想保全自己在白家的一席地位。何苦呢?何必。 娘,你知道吗?这一切有多么的好笑。我不知道白中天得知这些真相之后,他会作出什么样的反映。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对于他来说,肯定会是个意想不到的打击吧! ------------ 第十一章 南宫彦站在御书房的大门外,高寿在他的身边候着。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高寿还是打从心眼里心疼南宫彦的。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未见过他这番的无奈与痛苦。好像,一夕之间他所要面对的事情,对于南宫彦来说是一件极为残忍,也是难以做到的。 高寿微微挪步上前,依旧低着头。“王爷,您还是回去吧!想必皇上也不会这么快的回宫,您站都快站一宿了。老奴怕您累了,其实这件事情您大可告知太后的。”高寿的话让南宫彦陷入了深思,告知母后又有何用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高公公,本王没事。再等等吧!相信皇兄也快回来了,这一宿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话刚落下,南宫彦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皇兄竟然派东厂的人潜伏进王府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连白府都不放过。虽然,白中天是自做孽不可活。但,他不想因此而失去白疏影。这一切,如果又将历史重演。那么,无疑又是一场当年靳家的灭门惨案。皇兄,你到底还要牺牲多少无辜的人。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双手所沾染的血腥还不够多吗?原来,温厚儒雅的你去了哪里?现在的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暴戾而不羁呢?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你,我知道身为君有许多的无奈,但,你所做的这些已经超越了你的秉性。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宫硕带着禁卫军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他大步的跨进御书房,没有理会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彦。等禁卫军在宫门外的两边各自排开之后,南宫彦往御书房走进去。高寿看着走进去的南宫彦,他心思细密的合上打开的宫门。 在宫门被合上的瞬间,随即发出来的闷响声过去之后。兄弟两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沉默着。南宫硕坐在龙椅上,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胞弟,而南宫彦却始终都没有抬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南宫硕没有事先提起白家的事。那他欲先说出来的话,这么做就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这么晚了,你还进宫找朕。看你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来叙旧聊天的。”南宫硕挑了挑眉,不耐烦的说着。 南宫彦依旧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何曾几时,眼前的兄长变得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连自己都难以接受,陌生到连自己都开始觉得他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皇兄,我以胞弟的身份对你做一个不情之请。”南宫彦第一次求人,还是求的如此低声下气。 南宫硕的嘴角裂开一道弧度,他的笑看似讽刺又看似对南宫彦的不屑。如果,你不和悠悠成亲。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与胞弟变成死对头,彦,不是我狠心。而是,你太过绝情。我一直都喜欢着悠悠,而你却还要与我争。你已经有了白疏影,为何还要与我争表妹呢?从小到大,为什么你想要拥有的东西母后却会不惜一切的代价成全你。那我呢?我为何得不到。难道,我南宫硕比你南宫彦来的差吗? 南宫硕站起身,缓缓的朝着南宫彦的方向走去。眼睛始终对望着眼前的胞弟,眼里所露出来的凌厉之色让人不容忽视。 “我知道你今晚来是为了何事?彦,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我明明白白的告诫你。你肯给代价,为兄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刁难你。”南宫硕的话说的如此自然,而南宫彦听完之后心已经冰凉一片。 这就是兄弟之情,难道生在帝皇之家就一定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吗?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不是王爷。而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这样便不会经历如今这幅心痛的场面。 他掀开袍子,朝着南宫硕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作出这样的牺牲。 “我要你赦免白疏影的死罪,代价只要你开口我便愿意付。”南宫彦闭上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 南宫硕不敢相信南宫彦会这样来求自己,他不是爱着表妹吗?他不是一直死守着那片梅轩不曾离开吗?他不是一直痛恨自己,把表妹赶尽杀绝吗?他居然变心,居然在左拥右抱的时候选择了白疏影。南宫硕内心的恨意在顷刻间释放出来,既然如此,那么他也要南宫彦经历与相爱的人分离的痛苦。 “那你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我要你与白疏影永远形同陌路。你做的到吗?做到了,我就赦免她的死罪。做不到,她也一并打入天牢。秋后处斩。”南宫硕说出自己最后的让步,他也要让南宫彦生不如死。既然是来求自己赦免白疏影的死罪,那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南宫彦听完南宫硕的话之后,突然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的兄长。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决绝,这样苛刻的条件他竟然说的如此自然而然。难道,他真的没有深深的爱过一个人吗? 罢了,就算是要自己死他也毫无怨言。因为,爱一个人还有什么好值得深思的。 “我答应,只要能赦免白疏影的死罪。”南宫彦一副豁出去的口气,说完之后顿时觉得整个人是如此的无力又是这样的疲惫不堪。 南宫硕伸出手拍了拍南宫彦的肩头,对他露出浅笑。“死罪能免,活罪难饶。我要你亲自休妻,让她在王府里当一个粗使丫鬟。不能享有先前王妃的待遇,你也不能对她作出任何的保护。不然,朕就杀无赦。你答应的话,那朕就破例放她一马。”南宫硕的口气非常的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我亲自休妻,让她没有任何的地位可言。”南宫彦痛下决心,作出最后的决定。那刻,他心里的痛来的如此的庞大。那种痛,就像是窒息般。好像,全身都被抽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显得瘫软无力,心力憔悴。 南宫硕没有再看一眼地上的胞弟,推开御书房的大门离他远去。南宫彦依旧跪在地上,良久之后他想要起身。而膝盖却抖的厉害,整个人丧失了力气一般。 颠颠撞撞的走出宫门,他刚走到宫门外。手扶住墙壁,喉咙口有股温热的暖流涌上来。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来。疏影,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就算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要你活下去,就算是活的比蝼蚁还低贱。我也要你活着,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天,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南宫彦却没有走动,依旧站在宫门外。而南宫硕却站在城楼上,望着独自站立在大雨中的胞弟。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有任何的快意,好像这样做并未给自己带来多少的愉悦。 承乾王府 最终拗不过白疏影的请求,花弄影带着她回到了王府。两个人刚走进王府,雨却下了起来。白疏影突然感到心有些痛起来,她紧紧皱起了眉头。手捂住自己的心,身子靠在墙上。 花弄影瞧见白疏影的异样,她额上的冷汗在不断的冒出来。“你怎么啦?下雨而已,你怎么会出现如此的症状。”白疏影连喘息都变得困难,她缓了一会对花弄影摇摇头。 “我没事,可能是身子还很虚弱吧!”痛,令白疏影说不出的感到压抑。这样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下雨而已为什么自己会心疼呢? 确定白疏影没事之后,花弄影便与她告辞。白疏影慢慢的往西厢的方向走去,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她的背后站着一个女子,雷光照射在女子的脸上。那脸上的笑,在雷光的照射下变得如此狰狞恐怖。 雨越下越大,敲击在琉璃砖瓦上发出悦耳的响声。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哀鸣。天开始进入了凉爽的秋季,四周所散发出来的景象是如此的荒凉。 ------------ 第十二章 骤雨急降,天空灰蒙蒙一片。雷鸣声大作,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 西厢 白疏影亦步亦趋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到房门外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站在廊檐下观赏着雨势。小荷听见外面传来响动,急切的从房里冲了出来。见到白疏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去哪里了。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靳悠悠又来为难你了。”白疏影没有说话,一双小手开始变得有些冰凉起来。 小荷瞧见她这般走神的模样,便也不再出声安静的侯在她的身边。雨越来越大,顺着风向不断的飘进来。小荷低头看了一眼,白疏影那绣鞋上已经被雨水打湿。 “小姐,进屋吧!看来这场大雨暂时是不会停止的,你身子还虚弱。回屋里去歇息吧!”白疏影依旧是不为所动,她双眼直直的看着那雨帘之中的世界。眼前开始逐渐模糊起来,这场大雨来的太过突然。 就在主仆两沉默的时候,小宝急冲冲的往她们的方向跑来。“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大厅。”小宝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白疏影却没有过多的面目表情,仍然是平平静静。 “小宝,王爷有什么要事吗?”小荷有些紧张,这王爷已经很久不再与小姐有牵扯。这次,又为了什么事情来*呢?她想问清楚,以便等下发生什么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小宝挠挠头,收起手中的伞。“王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奴才来带话给王妃娘娘。”白疏影移动了身子,慢慢的往外面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等等奴婢啊。奴婢陪你一起去,小姐……”小宝撑开手中的伞,快速的跟上主仆俩的脚步。 王府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下人全部都站在大厅院外,手中撑着伞。情势看上去,非常的壮观。靳悠悠坐在大厅的下座。花弄影坐在她的对面。南宫彦单手支在桌上,手托着脑袋。他闭着双眼,等待着白疏影的到来。 一迈进大厅,白疏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既然是叫自己出来,那为何还召集所有的下人呢! 等白疏影走进大厅堂的时候,南宫彦这才抬起头来。他深邃的双眼之中带着一抹令人无法言语的神情,他从椅子上起身。 经过白疏影的面前,瞥了她一眼,随后走到大厅外。“有一件事情要向你们宣布,从今天开始白疏影沦为官奴。白中天通敌叛国,所以她削去王妃的头衔。还有,你们之中谁要是帮助她们主仆俩那便是抗旨不遵。”白疏影的手不断的颤抖着,雷声越来越大。 官奴,下堂。命运居然让她走到了绝境,这究竟从何说起。南宫彦的话刚说完,下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堂堂侍郎千金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官奴。花弄影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茶杯,南宫硕实在是太过无情。这个残酷的真相,竟然要自己的弟弟来公布。果真,帝皇都是无情的,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靳悠悠的脸上依旧带着面纱,她的眼里充满着笑意。这一天自己等了很久,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白疏影,这样的打击对于你来说肯定非常痛苦吧!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极为的大快人心。你们白家,终究还是斗不过我们靳家的。七年前的耻辱与冤屈,我统统都还给你。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家人,失去所有依靠的痛苦。我也要让你领受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人情世故。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南宫彦没有进大厅,而是站在白疏影的后面。她转过身,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南宫彦。原来如此,你真的太过于无情无义。为了不给自己找一丝的麻烦,你竟然狠心到把我往死路上推。南宫彦,我看错了你了吗?原以为,我只要等待。你就会看见我的煎熬,那遥遥无期的等待如今却成为了一场幻境。我以为你多少还是爱我的,如今看来我傻的可以。南宫彦,你放心。从此以后,我白疏影与你桥归桥,路归路。 心已经痛的麻痹,她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在倒下去的刹那,浑身冰冷。看见孩子围绕着她打转,那一声又一声的娘亲是这样的亲切无比,而娘却站在满山都是紫色蝴蝶花的西郊上。笑着看向自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笑了,平生第一次打从心底笑出来。 柴房 小荷跪在地上,眼睛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白疏影。她欲哭无泪,手紧紧的握住白疏影的双手。“小姐,你的命太苦了。如果,可以小荷真的很想带你远走高飞。如今的你活的比蝼蚁还低贱,这样的你让小荷情何以堪。”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既然,这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哭又有何用呢?! “娘,不要……娘,你带疏影走吧!疏影撑不住了,好累。娘…..我求求你带我走。不管是天上,还是地狱。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与娘在一起。”白疏影不断的发出呓语,站在门外的南宫彦强忍着痛楚。 疏影,我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命来换取你的自由。疏影,你要撑下去,你不能就这样倒下了。你要记着,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小荷推了推白疏影,希望她快点醒过来。“小姐,你醒醒。那是梦,那不是真实的。小姐,你快点醒来。没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如果,你撑不住。奴婢替你来撑,如果,小姐觉得累了。那么,奴婢替你来抗。”听见耳边的说话声,白疏影还是没有睁开双眼。泪,从眼角滑落。渗进稻草堆中,她转过身开始啜泣起来。见到白疏影的反映,小荷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醒来就好。只要,活着就罢。 她躺下来,躺在白疏影的身边。伸展开双手,从后面搂住哭泣的白疏影。“小姐,我们一直相依为命走到了今天。奴婢相信,以后就算是还有无穷无尽的苦难。我们都不要怕,因为,我们还有彼此。小姐,死何其简单。但,要好好的活下去却是不容易的。你从白家,一路闯到了王府。你从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变成了下堂官奴,可,这又何惧呢?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小荷一边说,眼泪的却不断的滚落到嘴里。那苦涩的滋味,连自己都尝得有些麻木起来。 白疏影转过头,深深凝望了小荷一眼。“小荷,这辈子让你跟着我。你受苦了,对。你说的对,死很简单,要活下去才是最难的。你放心吧!我白疏影不会向命运低头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其所。” 主仆俩紧紧的搂抱在一起,此刻她们的心中就为了活而活着。就算是命运再苦,再涩。也要咬着牙,苦苦支撑着! 听到这里,南宫彦便已经离去。他不想解释什么?面对白疏影,始终找不到一个正面的立场。所以,见还不如不见。等他走到东院的时候,却发现花弄影站在他的房门外。他手中拎着两壶酒,花弄影把手中另外的一壶酒朝南宫彦丢去。他快速的接住,花弄影掀开塞子。 “彦,今晚我陪你大醉一场。我们不醉不归!”南宫彦没有说什么,掀开酒壶的塞子,然后往嘴里大口大口的灌酒。 花弄影与南宫彦坐在了廊檐下的台阶上,两个人一边喝着手中的酒,一边看着眼前的大雨。“弄影,你觉得我是否做错了?我想救她,可是我却无能为力。除了保全她的性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不生在帝皇家。或许,我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南宫彦放下酒瓶,任由风与雨洒在他的身上,脸上。 “你没错,换作是我,我也做不到你这样的牺牲。堂堂王爷,竟然要你这么做。彦,希望你的用心有一天白疏影能够明白。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相信,轩辕昊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不要忘记,他对白疏影的疼爱可不亚于你。”南宫彦被花弄影一语惊醒。的确是,这个世界上除却自己还有轩辕昊。他的权势大到,足以能与皇兄抗衡。 雨势,开始缓缓的减小起来。南宫彦从台阶上起身,心里想着花弄影刚才说的话。如果,自己真的到了无法保护白疏影的那天!那么,究竟是让轩辕昊带走她,还是留下她呢?南宫彦,这才发现自己所要面对的问题竟然是这样的痛苦。 疏影,如果有天你选择离开了我的。那么,我是否能够放手成全你呢?! ------------ 第十三章 下半夜之后,黎明时分雨已经停止。天微微亮,空中露出了耀眼的曙光。经过一夜的大暴雨,所有的植物经历这一场大浩劫。被摧残的不像话,树上的枝叶明显没有了往日那生机勃勃的景象。树叶上,花瓣上。都沾染着水珠,在晨曦耀眼的曙光映衬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像是美人玉颈上的项链,美幻美仑。 太阳光慢慢的斜洒,微亮的光透露进幽暗的柴房之中。小荷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白疏影已经醒来。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双腿把脸埋进双腿之间。样子看上去是这样的落寂,一夜之间突然转变的命运令她措手不及。白中天啊白中天,你自做孽不可活就算了。为何还要连累他人呢?以前是娘,现在是我。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此生已经罪孽深重了吗?你这辈子的罪业,已经无法再赎清了。 几年前娘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真相。以为,女子之间的斗争来的太过可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看在眼里,而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良知吗?娘的委屈,娘的耻辱。这些,都是你给予她的。都是你加诸到她身上的,白中天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天,怨不得人。你狠心到,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杀害。而且,还做的这样的面不改色。白中天,我白疏影会让你在下地狱之前记住自己今生的罪孽有多么的深重。 柴房门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白疏影警觉的抬起头。小荷也醒了过来,她快速的从地上起身。靳悠悠站在房门外,脸上的面纱已经除下。这张容颜上,找不到任何有伤疤的影子。 白疏影也已经起身,她并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柴房里面看着站在门外的靳悠悠。“还当自己是王妃娘娘呢?天已经亮了,你的美梦也该醒醒了。现在的你是官奴,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来呀,拖她出去。” 靳悠悠的话刚说完,进来几个粗使嬷嬷。看面容白疏影觉得几个嬷嬷有些陌生,小荷上前挡在了白疏影的面前。“谁敢动,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小荷伸展开双臂,完好的把白疏影挡在自己的身后。 几个粗使嬷嬷见到小荷这般模样,全部都面露出讥笑。“小丫头,就凭你也想保护她。简直就是自不量力,老身们也不是好惹的。”稍微胖些的嬷嬷一把上前推开挡在白疏影面前的小荷,此时小荷像木偶般被推倒在了地上。 然后,其中两名嬷嬷左右各自架着白疏影走出了柴房。小荷慌忙的从地上起身,追了出去。白疏影被她们带到了后院,小荷跟上她们脚步。嬷嬷松开白疏影,把她摔在地上。 靳悠悠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白疏影,她蹲下身伸出手指勾起白疏影的下巴。抬高她的脸,与自己对视。“今天你不干完这些活,就没饭吃。”靳悠悠说的轻言轻语,然而眼里的狠色却不容许人小觑。 白疏影气的把头扭向一旁,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脏衣服。大桶大桶的,还有很多的锅碗瓢盆。虽然从前的自己是不得宠的白家三小姐,从小却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苦难。 “你放心,我会做完的。靳悠悠,你我不是死敌。只要我存活在世上的一天,你就像个阴魂永不消散。你现在赢了,所以你大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白疏影没有动怒,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命。 靳悠悠拎起旁边的木桶,水朝着白疏影迎面浇灌而下。她还是没有反抗,现在的自己是官奴。只要自己出手,那么下场就是死。靳悠悠是在对自己挑衅,如果一旦反抗那便让她有机可乘。 小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要冲上前去被粗使嬷嬷捉住。“靳悠悠,你不得好死。你还要欺负我家小姐到什么时候?现在,她已经不是王妃娘娘了。你为什么还不罢休呢?小姐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争夺任何的东西,是你自己一直把小姐当作敌人而已。”小荷朝着背对着自己的靳悠悠大声的叫喊着,她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靳悠悠。 不想与我争任何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不想争,所以我才恨你。白疏影,你凭什么装做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样?你凭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有你存在王府的一天,就没有我靳悠悠的任何地位可言。所以,你怨不得我对你频频出手。白疏影,我也想要安逸的活着。但是,我做不到。每当我想起你与表哥的一切,我就恨。我痛恨你们两个人,恨不得你们死去。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掌嘴,一个贱婢也配与我撒野。”粗使嬷嬷得令后,对着小荷狠狠的扇着巴掌。白疏影的手握成拳,手指陷进掌心的肉里。痛,是这样的明显。她突然从地上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推开粗使嬷嬷,把小荷拽到自己的身边。 “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才肯罢手?靳悠悠,只要你说出来我白疏影都会做到。”靳悠悠听完之后,转过身。 她慢慢的伸出自己的脚,鞋面上有些泥土沾染着。看上去有些碍眼,白疏影大概明了她的意思了。 “我要你跪下来,替我擦鞋。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放过那个贱婢。”白疏影拼命的睁着自己的双眼,眼睛有些酸涩。她强忍着眼里的泪,不想被靳悠悠看见自己的眼泪。 小荷突然跪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娘娘放过奴婢吧!一百下够不够,不够再加。直到娘娘满意为止。”靳悠悠突然小笑了。好一个忠仆。 白疏影扭转头,不再看地上跪着的小荷。巴掌声,一声一声是这样的清脆,好像打在白疏影的脸上,好像打在她的心坎上。她实在是忍不住,跪在了小荷的身边。拉下小荷的双手。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小荷,你会没命的。我擦,靳悠悠我擦。”白疏影慢慢的伸出手,强忍着委屈。正当手要碰上鞋面的时候,花弄影突然走了出来。 他一身的白衣,在晨风的吹拂下显得俊朗十足。“我倒以为是哪个下房的丫鬟又在欺负人了,原来是悠悠啊。还真是想不到,你这脸上的伤才好。这么快就出来见风了,忘记告诉你了。伤好三天后是不能见风的,否则……”花弄影的话还没说完,靳悠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看来,弄影哥哥很清闲啊!反正我也是在屋子里闷的慌,这才出来走走的。正好碰见疏影姐姐而已,弄影哥哥可别在表哥面前乱嚼舌根。你知道,我最恨别人在背后打小报告了。”靳悠悠带着粗使嬷嬷拂袖而去,花弄影顿时送了一口气。 白疏影见靳悠悠已经远去,她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小荷也没了力气,脸肿的不像话。 花弄影把事先准备好的伤药丢到小荷的怀里,然后摸摸鼻子走人。“记住,我没来过后院。这药你是捡到的,凡事不要硬拼要忍。活下去才是关键。”花弄影离去的时候,他的这番话让白疏影主仆俩都为之感动。 白疏影捧起小荷的脸,白皙的脸上拿五指分明的印记令她心疼不已。“傻丫头,你怎么会那么的傻呢?小姐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小荷我送你出府好不好。你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已经沦为官奴,再无回头的那天了。”小荷一把挥开白疏影,她转过身背对着白疏影。 “如果,连小姐都不要小荷了。那么,小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小荷走了。那么,小姐就再无依靠的人了。小姐,小荷不会走的。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小荷会不高兴的。自从奴婢跟在你身边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打算再离开。因为,小姐是世上唯一一个疼爱奴婢,照顾奴婢的人。”小荷缓缓的说着,口气有些强硬。 主仆俩,一个在面前掉眼泪,一个在后面暗自擦着脸上的泪水。谁也不敢转过身去,怕彼此会哭的更加伤心。 ------------ 第十四章 等白疏影干完手中所有的活之后,天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她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身上感到黏黏的非常不舒服。口干舌燥,饿的已经饥肠辘辘。 坐在她不远处的小荷,还在拼命的搓洗着手中的衣服。小荷自然是舍不得让白疏影吃苦,光是她洗碗就已经打破了好几个盘子。小荷看不下去,索性替白疏影一起分担。让她洗衣裳,不然这些碗肯定都被打破。 “小姐,你饿吗?”小荷抬起头,顾不得自己的手臂有多少的酸麻。只想知道白疏影有没有饿着,从早上到现在两个人滴水未进。又洗了这么多的衣裳,刚才在打水的时候要不自己眼疾手快。恐怕,白疏影现在已经掉到水井里了。 白疏影从中午开始就已经饿的发慌,她不想让小荷担心。所以,一直强装着自己还有气力的样子。她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我不饿,小荷呢?”听见白疏影的话,小荷也是相同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天渐渐暗下来,入秋的夜开始变得有些凉意。风吹来,白疏影微微的哆嗦了一下。小荷见到她的样子,随后起身。把木桶拖在白疏影的旁边,然后坐在石阶上。“小姐,奴婢觉得有些冷。我们靠近点吧!这样,风吹来奴婢就不会冷了。”白疏影挪动下身子,朝着小荷挨近一些。 傻丫头,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你竟然还要顾全我的面子,小荷你傻的这样的令人心疼。可惜,我活的很无能。如果,我有靳悠悠的手段。如果,南宫彦爱上的人是我。那么,现在你也不用委屈到要跟着我一起受苦。傻丫头,从白家辗转来到王府。你完全可以做出选择的,而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陪在我的身边,无微不至照顾我,全心全意的为我付出,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我。小荷,这样的你试问我如何又能舍弃呢? 白疏影微微垂下脑袋,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一直洗着衣服的小荷,发现她的双手变得通红起来,双手泡在水里一整天相信她也累了。白疏影挽起衣袖,双手伸进水里。一股寒意,漫过她的全身。 “休息下吧!你也洗了一天了。剩下的这些,我来就好了。”白疏影夺过小荷手中正在搓洗的衣裳,把木桶拖至自己的面前。 小荷见状便要与白疏影抢活,最后看见白疏影如此决绝的意思。她便也不在争抢,起身替白疏影打水。 为了分散白疏影的主意力,小荷开始找话题。“小姐,如果给你机会。你会选择荣华富贵,还是选择乡间野趣呢?”白疏影不由来得一楞,自己还有选择的机会吗?还有如果吗?现在的自己已经沦为了官奴,完全丧失了做主的机会。 不想让小荷过分的担心,白疏影叹了一口气。“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啊!我选择离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我的地方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就向当初,娘亲还在世的时候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醒来欣花,睡去可以闻蝉鸣声。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最想拥有的。”站在院外的南宫彦听见白疏影的话,脸上闪过无奈的神色。原来,她一直想要离开。她的心里,她的遐想里完全没有自己的出现。没有一个地方有自己的参与,或许她熬的太久了。想要自由,想要走出这个承乾王府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快乐与生活。 小荷抬起头,手中的水桶却不由的滑落。白疏影吓了一条,跟着起身。发现南宫彦就站在自己的眼前,那刻两个人只是短暂的凝望了一眼。 “小荷,你没事吧!”白疏影上前查看小荷的异样,但愿她没有受伤。南宫彦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等了良久,白疏影继续坐到了冰凉的石阶上洗剩下没有洗完的衣裳。 小荷左右为难,便也没有出声。 最终,她还是打破了僵局。“小姐,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吃的。等下,我再回来找你、”小荷说完之后,便走出了院落。 南宫彦这才走上前去,他走到白疏影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奋力綄衣的她,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她的双手开始有些泛红,南宫彦强忍着心痛。 “白中天明天就要执行了,我来告知你一下。免得,你日后记不住他的死祭。”白疏影听完之后,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并未抬起头,而是依旧耷拉着脑袋。 终于要死了吗?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没有感到一丝的愉悦之意呢?难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把白中天当作自己的父亲看待吗?不,决定不是。白中天,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千刀万剐,我不会就这样的让你死的如此安逸。这样就太便宜你了,娘亲所受的委屈,娘亲所受的耻辱。这些,我都要统统的还给你。 白疏影一咬牙,快速的站起身。“我想要见他,见完之后我便回来。”南宫彦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不过他不希望她去看望白中天。 虽然,皇兄的确是答应了自己不会再追究白疏影的死罪。可,毕竟她要去看望的对象是死囚。所以,能不出面就不要出面。 见南宫彦没有反映,白疏影怎么都不肯服气。她走到南宫彦的眼前,丝毫没有犹豫。对下他二话不说就跪下,弯下腰不断的磕着头。 南宫彦完全意外白疏影竟然会这样做,看来她内心当中对白中天的恨意的确是非常的庞大。不惜一切,都要见到他。想要看看白中天是如何的落魄,想要看看白中天失去权势的样子是多么的可笑。 “南宫彦,我求求你。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就让我见上一面吧!”她低声下气的恳求着,只为了能够见上白中天一面。她要的是最后的一搏。再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白疏影的倔强,被南宫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样的她,自己究竟还能够保护多久?一辈子,能不能做到呢?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对自己梦磕头的白疏影。 反复思量了一会,最后作罢。“今晚子时,我在王府后门等你。逾时不侯,你自己看着办。”南宫彦最后退让一步,人已经离开了后院。 厨房 等小荷赶到的时候,厨房里只剩下残茶剩饭。她伸出手摸了一下炤台,发现早已经冰冷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样做摆明就是欺负她们主仆俩,这些势利小人。小荷瞥眼看去,发现最里边的炤台上还微微冒着袅袅白烟。她掀开盖子,发现里面居然是八宝饭。 已经饥肠辘辘的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想要把这八宝饭拿去给白疏影吃,站在背后的人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小荷的后背抽去。 小荷一时吃痛,拿在手中的锅盖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锅盖落地,发出闷响声。回转过身,发现夏雪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朝着小荷扬扬自己手中的皮鞭子。 “怎么样?刚才那一下皮鞭的滋味如何啊?”夏雪的身子依靠在门边上,朝着小荷冷声的发问道。 愤恨的怒视了夏雪一眼,小荷想要去拿八宝饭。“这些东西你也配吃吗?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官奴,你与白疏影也是一样的。还有啊,我告诉你。以前害白疏影掉进湖里,导致她孩子流产。冤枉你在娘娘的药膳里下牛黄,拿白疏影孩子的骨灰回来的人也是我。”小荷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胸中有一口气卡在那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夏雪,你简直就不是人。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这样做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分别。难道,你没有良知吗?”小荷站在原地,气的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夏雪收起手中的皮鞭,朝着小荷走去。“良知,你也配和我谈良知。如果,有良知的话。白疏影就不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良知这两个字你就留着去和你的主子说吧!既然,她有良知就不会害死他人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一切事皆因她而起。”小荷完全听不懂夏雪的意思,不过看的出来夏雪的恨意是真实的。那么,她所说的无辜的人究竟是谁? 小姐,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是在白家,还是嫁到王府之后。那些事情,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呢?小荷沉默着,没有回到夏雪的问题。 “今天晚上你们主仆俩,没有饭吃。因为,你们的活没有干完。而且,这里也没有你们的伙食了。至于你看到的那个八宝饭,有本事你就带走没本事我就留下喂狗。”小荷听到夏雪最后说的那喂狗两个字,已经气愤难耐。 她没有理会夏雪的威胁,端出锅里保温着的八宝饭。夏雪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在小荷的背上。小荷瑟缩了一下躲避到另外一边。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小荷用牙齿咬住嘴唇。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拿食物去给白疏影吃。 正跑来寻找小荷的白疏影见到夏雪这般恶劣的架势,白疏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水桶里舀了一勺凉水朝着夏雪泼去。“贱婢,还不快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动手,说穿了你也不过是你一条狗罢了。要喂狗,我就先喂你这条狗,”夏雪这才反映过来,她扬起手中的鞭子正要抽向白疏影。她身手敏捷的往旁边一闪,鞭子落空并没有抽到她的身上。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劝你最好滚出去,否则修怪我心狠手辣。夏雪,不。我应该叫你朱雀吧!东厂的四大使之一,怎么样我说对了没?想必,梅花针你不陌生吧!还不快滚。”白疏影眯着眼睛,强撑着虚弱的身子。 夏雪没有想到白疏影竟然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究竟还有何来头?她的话,令夏雪有些害怕起来。想想只好作罢,不然把白疏影逼急了自己也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等夏雪离去之后,白疏影依靠着墙壁,身子慢慢的下滑。“小姐,小姐……我们有饭吃了。”白疏影伸出手,擦去小荷脸上的泪水。 “傻丫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我真的不饿,小荷你自己吃吧!”泪混合着小荷用勺子递过来的八宝饭一起下咽到肚子里。 白疏影拿过勺子,给小荷舀了一勺。主仆俩,彼此互相喂着饭。两个人的心中,都忘记了白天的苦难,忘记了柴房里的阴暗。此时,只要有饭能够填报肚子就好! ------------ 第十五章 白疏影和小荷走出厨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夜晚的风吹来,刮在身上有些阴冷。看看天色,离子时还早。白疏影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马上又要中秋了,月圆人难圆。她的心中泛起层层的怅惘,却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小荷在摆弄着稻草干,自从住进柴房之后。一下子环境变得有些苛刻,起码与这里比起来西厢要来的好多了。白疏影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小荷抱着散发着霉腥味十足的薄被站到了白疏影的身边。 “小姐,天色已晚。你还是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小荷轻微的说着,不想戳到白疏影的痛处。 听见小荷的话,她暗自叹了口气。转过身,眼睛看了看小荷手中抱着的被子。“我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小荷,下次不要去厨房了。我不想你再受苦,我帮你上完药再睡吧!” 白疏影伸出微凉的小手,把小荷拉到地上坐下。然后,拿出花弄影白天送的药。她拉高小荷的衣袖,发现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多了几条又细又长的鞭痕。像一条蜿蜒的小蛇,她一边轻手轻脚的替小荷擦药,一边替她吹着。希望,能够减轻伤口的痛楚感。 等上完药之后,白疏影让小荷先休息。她在等待着子时的到来,只要子时一到她便能够见到白中天。 半晌之后,小荷沉沉的睡去。白天的劳碌,让她变得疲惫不堪。白疏影替小荷拉高被子,而自己却独自伫立在窗前。 娘,今晚之后白中天再也不欠我们母女俩什么了。我只是要他知道,害死自己的妻子,利用自己的女儿。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要他明白抛弃我们是他错了。没有他,我们也照样能够活的好好的。通敌叛国,这些罪名是他自己罪有应得的。所以,我不会哭。一滴眼泪都不会为他流,这种人早死早超生。 王府外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白疏影打开柴房的大门走了出去。她一路往后院的方向奔跑而去,打开门发现外面有辆马车静候在那里。 小宝一见到来人,便从马车上跳下来。“娘娘,上车吧!”白疏影点点头,任由小宝扶着自己走上了马车。 发现南宫彦正坐在马车里面,他紧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是在养神,白疏影坐到了他的对面。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白疏影低着头暗自沉思着。等下见到白中天她要如何开口,是讽刺他一番还是痛斥他一顿。这样做,也换不回已经死去的娘亲。南宫彦睁开双眼,瞧见白疏影有些发呆的样子。他不想打破她的沉浸,或许现在的她心里正在承受着煎熬。虽然,她非常的痛恨白中天。但,失去白中天之后她便也没有了任何的亲人。从此,便是孑然一身了。这样的处境,她能否接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疏影惊了一下。南宫彦已经快她一步走下了马车,小宝旋开布帘。“娘娘,下车吧!”白疏影这次回过神来,扶住小宝的手走下马车。 等站稳之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地方。看上去是这样的戒备森严,这也难怪。毕竟,白中天所犯的是死罪。 她看到,南宫彦不知道与两名把守的侍卫在说什么?随后,见到他从衣袖之中掏出大把的银票递给两名侍卫。白疏影,逼自己不要去细想。这一切,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打点罢了。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出来,记住,不要逗留太久。”南宫彦面无表情的对白疏影交代着,随后上了马车。并未再看白疏影一眼,她被两名侍卫带了进去。 天牢里面没有充足的光线,尘埃在透进的月光下飞舞着。天牢的周围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寒意,让人的背脊一阵的发凉。因为这里常年没有充足光线的缘故,四处弥漫着难闻的腥味。令人难以呼吸,白疏影用手掩住鼻子。慢慢往里面的方向走去,听见一阵阵的叫喊声。她经过牢房的时候,突然伸出来的呼救的双手吓了她一大跳。然后,快速的往里面的方向奔跑着。 等侍卫赶到的时候,替她打开白中天所在的监牢的大门。她站在外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白中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披散着散乱的头发呆呆的坐在地上。那张原本不怒而威的老脸,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像是饱经了尘世无情的风霜,像是历经了红尘之中的沧海桑田。白疏影站在外面,迟迟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她不敢相信,她心目中那可恨的父亲。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者呢? 注意到前方有人注视着自己,白中天从牢房里面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那张老脸,在瞬间有些抽搐起来。 白疏影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弯下腰走进牢房里。才几步路的过程,她好像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你来了,你最终还是来了。白疏影,我白中天最不稀罕的女儿。没想到,在我下黄泉之前。还能活着看你最后一眼,我就算是死也能死的瞑目了。起码,还有你替我来收尸。”白中天依旧坐在地上,并未起身。 白疏影蹲下身,面朝着白中天。“白中天,我不是来替你收尸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当年,陷害靳家的人是你。而,娘亲被关在西厢和我一起自生自灭的人也是你。她因为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想要赶尽杀绝。白中天,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狠心。为了想要爬到最高的巅峰,你不惜踩着累累白骨往上爬。纵使牺牲自己的孩子,牺牲自己的妻子,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那些名利对于你来说比我们还重要吗?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对不对?”白疏影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发现白中天的情绪有些波动。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而,到最后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发现。原以为,自己可以带着这个秘密走进棺材。没想到,最终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忘记告诉你了,娘是玉蝶宫的人。所以,想要查出你背后的一切阴谋与举动。这些并不困难,玉蝶宫的人无所不能。所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能掌握其中。白中天从你对我与娘绝情的那天开始。我白疏影就在心里发誓,今生你我不再是以父女相称,而是仇人。娘所受到的遭遇与耻辱,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你在劫难逃。这就是我今天晚上来见你的原因,收尸,哼,你也太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我与娘在西厢吃着残渣剩饭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们。当你睡着舒服,暖和的大床时。你可有想过我与娘,正在受着暴雨与严寒的袭击。这些,你统统都没看到。或许是你看见了,但却装作不知道。对吗?白中天,我说的对不对?” 白疏影的这番话,让白中天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他默不作声,接受着白疏影的痛斥。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竟错的这么离谱,做的这样绝情。连自己的女儿,都对自己恨之入骨。字字句句就像是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划在自己的心坎上。是啊,孰能无过。只是,自己错的太过于离谱罢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这一切,走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说有错。那么,人人都是错的。因为,要支撑起这个庞大的白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试问世人荣华富贵,谁能不爱。只不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古往今来的惯例。一旦输,那么就将无法回头。 白疏影蹲了很久,发现脚有些麻痹。她快速的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刀,掀起自己的衣摆。面朝着白中天,刀利落的割下一截衣摆的布料。白色的衣摆,飘落到地上。 “白中天,我白疏影从此与你恩断义绝。就如这件衣服,你我不再是父女。你的那些花言巧语,你留着到了阴曹地府与阎罗王去说吧!”白疏影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跨出牢房。 月光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看上去是这样的凄凉。经过下一个牢房的时候,发现大房和二房还有白冰冰蜷缩在角落里。 白疏影朝着侍卫看了一眼,侍卫明了她的意思。替她开了门,白疏影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大娘,二娘,二姐,你们别来无恙啊。”三个人都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白疏影。 李诗诗没有说话,陈秀丽懒懒的瞥了白疏影一眼。白冰冰见到出现的白疏影,她从地上快速的起身。上前就掐住白疏影的脖子,手劲是如此的大。 “贱人,都是你害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进宫。要是,我不进宫便也不会被打入冷宫。今天,更不会出现在天牢里。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嫉妒你。见不得你好,我见不得爹每次看见你眼里露出来的宠溺的眼光。白疏影,你为什么总是要与我抢呢?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斯田地。”白冰冰的有些激动,白疏影的使劲全身力气大力的挥开白冰冰。 白冰冰被她推倒在地上,得到释放后的白疏影拼命的咳嗽着。“没想到,你到了今天为止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活该你被斩首,白冰冰你一直都把我当作是假想敌。而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与你争任何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便是到了今天依旧没有恨你。因为,我觉得你比我还要可怜。大娘,我也不恨你!二娘,你也是。因为,你们都身为女人。却互相厮杀,我觉得你们比我还要悲哀,还要可怜一万,一千倍。”李诗诗与陈秀丽纷纷抬起头,互相对望了一眼,角落里的白冰冰已经泣不成声。 正等白疏影要离开的时候,李诗诗却拉住了她的手。“我从来都没求过人,反正我都要死了。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帮我找到琳琅。告诉她,好好活着!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疏影,大娘唯一求你的一件事。就算是你替我完成遗愿也罢!”白疏影点点头,随后离开了监牢。 等她走出大牢的时候,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娘,你看见没有。原来,到了生死关头。他们才会看清楚,以前的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娘,你在天之灵安息吧!”白疏影朝着天上的明月大声的喊着,那一句句娘让人听上去是这样的揪心。 ------------ 第十六章 白疏影从监牢出来之后,心中的闷气已经消散。一直长存在心间的遗憾,在今晚已经全部都得到解决。只要白中天一死,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部都尘归尘,土归土。 承乾王府 南院 夏雪一身湿漉漉的出现在靳悠悠的面前,靳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可思议的看了夏雪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刚从湖里捞起来吗?”靳悠悠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显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夏雪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娘娘,您要替奴婢做主?这是白疏影干的好事,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夏雪尽量用委屈的声音哭诉着,以便博取靳悠悠的同情。 然而,对于夏雪的哭诉靳悠悠并未放在心上。“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装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想怎么做?你自己说出来好了,反正你的本事与来头都是不小的。难道,区区一切白疏影你还摆不平吗?知道你聪明,就算是杀人也不会弄脏自己的手。”被靳悠悠这么一提醒,夏雪倒是没了刚才那副委屈的模样。 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颊,靠近靳悠悠的耳边不断的嘀咕着。“噢,你还想这么做。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罢了,都已经这样了。就如你所说的,何不送她一程呢?我们去前厅吧!”靳悠悠说完之后就已经起身,带着夏雪走出了南院。 两个人正走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南宫彦与白疏影并排走在一起。按照正常时辰算来,两个人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块儿,这下倒引起了靳悠悠心中的不快。 她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向着南宫彦莲步轻移。“表哥,我有事情想要与你商量。”南宫彦没有答话,而是转身走进了大厅。白疏影并没有进去,也没有心情知道靳悠悠想说什么?她只想休息,想要自己冷静下。 趁着南宫彦不注意,靳悠悠望了一眼远去的白疏影心有不甘。 南宫彦落座之后,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什么事情?让你等到现在还未休息?”南宫彦假装不经意的询问着,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看靳悠悠一眼。 靳悠悠盈盈上前,站到了南宫彦的面前。“我想出府几日,最近王府发生太多的事情。我想去静心庵吃几天的斋,顺便去还愿。”靳悠悠的话,让南宫彦感到意外。她竟然收起心去吃斋念佛,这个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也好,留她在府里只会找白疏影的麻烦。还不如,让她出去冷静冷静。说不定,她回来之后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答应你,不过,让残月跟着你一起去。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出远门。我会担心,如果你同意这点要求我就答应你出府去。”南宫彦的脸上挂着笑意,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里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靳悠悠听完之后,心中顿时愤怒不已。说好听是叫残月保护自己的安全,说难听点就是监视自己。一举一动,都被残月看的牢牢的。南宫彦,我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看来,你对白疏影是真的欲罢不能了。既然如此,这次我也绝不会再手软。如果,她可以彻底消失在你的眼前。那么,你会不会回心转意看见我的存在呢? 两个人聊完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休息。 南宫彦刚走进东院的时候,发现花弄影站在花园里独自一人在赏月。他也走了过去,站在花弄影的旁边。 “今天白天,靳悠悠去了后院。白疏影的命真苦,有一个没心没肺的爹也就算了,还要应付你这个冷情的王爷,外加上靳悠悠这个闺房劲敌。彦,她的处境真的很危险。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你要是不娶她,而悠悠也没有失踪的话。那么,你们三个是不是能够彼此好过点呢?”花弄影的眼睛依旧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对着站立在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南宫彦无奈的说着。 南宫彦并未回答,选择了沉默。或许花弄影说的对,也或者说的不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疏影与靳悠悠成为了他左右两边的女子。一直以来,他只想好好的爱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美好的憧憬,可自己却始终未曾做到。现在不只是辜负了白疏影,还间接伤害了靳悠悠。让原本善良,秉性的她走上了一条闺斗之路。这样悲哀的我们,还有什么借口好挣扎呢?! “弄影,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最近几天,总是心神不宁。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我倦怠了这样的日子。皇兄变了,朝廷变了,就连悠悠也变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听完南宫彦的话,花弄影伸出手拍上南宫彦的肩膀,朝着他无奈的笑着。 南宫彦没有动,任由花弄影勾搭着他的肩膀。“你不要多想了,相信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到时候,白疏影也好,靳悠悠也罢。你都不用操心,因为她们之间自己就会作出决定的。”花弄影这番话并不是想安慰南宫彦,他只是照实说出来而已。 “会有这样的一天吗?我怕我等不到。”花弄影听见南宫彦如此消极的话,朝着南宫彦的腹部擂上一拳。 “你小子给我好好的活着,等不等的到。有我花弄影这个美男神医在,你想死也不容易。估计,阎罗王都不收留你。地府已经够冷了,再加你一个冷情王爷。那些幽魂还不怕了你啊?”花弄影开着南宫彦玩笑,希望能缓减下他紧绷的心弦。 南宫彦扯开嘴角,并未大笑。“弄影,我倒是希望自己能长久的活下去。这样,我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的面对白疏影。只怕,到时候人不一定能胜天罢了。”南宫彦的口气有些死心的意思,毕竟自己与白疏影的这个心结,恐怕在有生之年也是难以的解开。现在自己所做的这些,虽然对于她是一种保护。但是,对自己却是一种伤害。只怕时间一久,她从失望会慢慢的对自己变成绝望吧!? 皇宫 御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南宫硕背着手在宫殿里不断的来回踱步着。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两国之间的盟意,如果自己一旦亲手了结了使臣。那么,到时候紫霞国与赤炎国的战事便会一触即发。 他左右为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助自己,同时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呢?站在书桌边的高寿,瞧见南宫硕一副苦恼的模样。他实在是忍不住,便移步上前。 “皇上,您为什么不叫王爷去呢?其一,王爷是皇上的胞弟。按照道理,这件事情有王爷出面名副其实。其二,王爷与紫霞国的新帝有几分情面。据说,当初是王爷带新帝离开赤炎国的。所以,这件事情由王爷去办理。再好不过了。”高寿弯着腰,朝着南宫硕恭谦的进谏。 南宫硕的面容上,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他谨慎的斟酌着高寿的话,内心深处他的确是希望南宫彦能够把罪臣带回紫霞国去。但是,情理上他却不希望南宫彦出面。他建立下的功绩越多,那么自己的处境就将越危险。朝中大臣私下又会如何谈论呢? 既然,如此。那么,就以大局为重。南宫硕走向桌边,高寿见状马上上前替他研磨。 “朕命你现在就去承乾王府,这件事情早日解决。朕也好对靳家的灭门惨案有一个交代。”南宫硕把桌上的圣旨丢进高寿的怀中,随后便跨步走出了御书房。 他路经御花园的时候,就想起小时候每次与南宫彦玩耍的情景。受父王挨骂的人,始终只有自己。为什么,彦能无忧无虑的活着。而,朕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压迫与打击呢?同样是皇子,同样是一母所出。为何差别与待遇是天壤地别呢?究竟为何?父皇,你在世的时候专宠彦。您不在了,为什么现在换母后了呢?难道,朕就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吗? 南宫硕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他疲惫的伸出手揉揉自己的眉心。或许,这就是身在帝皇之家的无奈与悲哀吧!皇帝,在他人的眼里看上去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然而,谁又知道帝皇背后的寂寞与荒凉呢?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只有自己最清楚。这种处处防备小心翼翼的心态,见谁都不能说真心话的感觉。不能爱上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无法与心爱的女子厮守到老。三宫六院的宫座必须要院院都添满女子,这样的烂数究竟要归错于谁?南宫硕呆立在御花园中,眼睛看着御花园的景物已经开始走神。 承乾王府 柴房 从牢房回来之后,白疏影一直都没有睡去。大娘叫自己找到大姐?大姐怎么会失踪呢?从小,大姐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深居简出,是整个白家知道的。身边的小荷微微的翻动了下身子,手臂上的鞭痕依旧还是这般的明显。白疏影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抬起头向窗外望去。月儿已经被乌云所遮住,这是不是一个预兆呢?她把身子靠在墙上,秋蝉声不断的传来。一声一声打断了白疏影的思绪,她想起小时候白中天总是喜欢带着她四处去游玩。 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是过的很幸福。虽然,家中没有过分的富裕。但,却也不是家道中落。最后,他越来越富有起来。家里的大娘与二娘也逐渐喜欢攀比自己身上所穿的,所戴的。女人永远都是这般的虚荣好胜,或许她们也不过是闲来无事拌拌嘴而已吧! “娘,疏影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下去陪你。可惜,疏影得活下去。我要活着走出王府,既然我得不到他的爱。那么,我就选择离开。” 白疏影缓缓的说着,脸颊上滑下两行清泪。灼热的泪,滴在手背上。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揪心的痛,放也不是,抓也不是。究竟,这段情该如何取舍呢? ------------ 第十七章 正在花弄影与南宫彦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小宝向着他们的方向奔跑而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要王爷去领旨,高公公现在正侯在大厅里。”小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南宫彦与花弄影听完后,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有些意外,这个时辰宫里竟然还传来圣旨。有事情天亮再说不是也一样吗?看来,此事真的十万火急。 南宫彦带着小宝往大厅的方向走去,花弄影跟在他们的后面。心里有些狐疑,这南宫硕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深更半夜的,还传圣旨。莫非,他真的是闲来无事。经过白疏影这件事情花弄影对南宫硕这个人,相当的有些厌烦。要不是碍于自己是臣子,他也懒得理会这样的圣上。 高寿的手中拿着圣旨,一见到进来的南宫彦他正要行李却被南宫彦阻止。“公公此番前来,想必事情是非常紧急吧!?”南宫彦倒是先发制人,不管高寿从前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照顾自己。但,毕竟他是南宫硕身边的人。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以,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 “王爷,已深更半夜。圣旨,奴才也不宣读了。王爷您自个儿瞧吧!皇上,希望王爷您能走一趟紫霞国。把紫霞国的罪臣押回去,所以这件大事就要叨扰王爷。花大夫,你也一并上路吧!紫霞国太过偏远,来回也要十天半月的。有你陪着王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花弄影倒是没有开口拒绝高寿对南宫彦的好意,他只是不明白。这突然之间,为何连自己都要被支开了呢?要押送罪臣去紫霞国,朝中多的是人为何偏偏找上彦呢? 等小宝送走高寿之后,南宫彦与花弄影一起走进了书房。南宫彦打开圣旨,认真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坐到了太师椅上。花弄影坐在他的下座,他满肚子都是疑问。 “彦,这件事你觉得不奇怪吗?为何偏偏找你押送呢,朝中多的是人。我觉得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简单,为何你我一块儿离开呢?”南宫彦并未回答,他在暗自深思着。如果,自己一旦离开了赤炎国。那么,白疏影就将失去保护。残月要监视着靳悠悠,而十八骑士都去了紫霞国。他感到进退两难,眼前的圣旨却让他不得不顺从命令。 南宫彦随即把桌上的圣旨合拢,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弄影,你也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明天天一亮,我们还要赶路。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化。”花弄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彦打断。 他不想知道这些真相,也不想去考虑。南宫硕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大哥,兄长。血浓于水的这一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不想从花弄影的口中再听见任何对于南宫硕的评价与负面的言论。 花弄影无谓的耸耸肩,从椅子上起身。“但愿,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之后,离开了书房。 南宫彦无奈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圣旨,他便起身,走到窗前伫立着。风不断的吹进来,风拂过他的脸庞。心里闪过一丝忧伤,带着牵挂。 第二天一早,靳悠悠便早早起身。夏雪在忙碌着,收拾着她平时所要换洗的衣物。“娘娘,你真的要去静心庵?”夏雪以为靳悠悠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她却是这般的认真。 放下手中的梳子,靳悠悠从梳妆台前转过身来。“那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既然是要做,那么就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看着靳悠悠的眼,夏雪感到浑身有股寒意正在四处流窜。 “娘娘,奴婢已经收拾完毕了。”夏雪把收拾好的衣物放在桌子上,等待着靳悠悠的准备妥当之后一起离开。 主仆俩前往大厅的方向走去,夏雪并不清楚靳悠悠的心中打着什么算盘。既然,靳悠悠不说。那么,她也不方便询问。 等靳悠悠走到大厅的时候,花弄影站在大厅里不雅的打着哈欠。看他一眼的惺忪的模样,靳悠悠觉得有些奇怪。“弄影哥哥,你没睡好吗?”花弄影被靳悠悠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点点头应付下。他看见靳悠悠有些头痛,表面上装的一副柔弱的模样,暗地里却是心狠手辣的主。 南宫彦也走了进来,花弄影马上迎上前去。“彦,该启程了。”南宫彦没有说话,小宝把手中的干粮和水交给南宫彦。 听见花弄影的话,靳悠悠满心欢喜。她暗自高兴,看来这次连老天也帮自己。白疏影,我看这次还有谁来救你。 “表哥,你要出远门吗?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呢?”靳悠悠的脸上带着笑意,南宫彦挑起眉没有应声。 他走了几步,随后又旋身。“悠悠,你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想明白自己所做的决定。”南宫彦并未点破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说完后已经远去。 夏雪站在靳悠悠的身边,发现靳悠悠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不见。“还楞着做什么呢?再拖下去,天黑都到不了静心庵。”夏雪乖乖的跟上靳悠悠脚步,对于她所说的话感到有些许怒气。 后院 “小姐,王爷要出门你知道吗?”小荷正在打水,把花弄影告诉她的消息转达给白疏影。 白疏影的双手还是没有停止,继续搓洗着手中的衣服。并没有回答小荷的问题,这件事情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况且,以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小荷,快点洗吧!洗完我们就可以休息了,今天晚上我们去赏月好不好?”难得白疏影没有难过,小荷笑逐颜开的点头答应。 南宫彦的远行并未影响白疏影的心情,她依旧还是有着干不完的活。根本就没有空余的心思去顾暇其他的事,就算是此刻天塌下来她也得坚强的活着。 ------------ 第十八章 静心庵 南面的厢房,靳悠悠的手中拿着经书。打量了一眼穿着夜行服的夏雪一眼,随后把经书放下。“准备好了没?记住这次我要万无一失,趁着王府没人今夜就是最好下手的机会。”夏雪点点头,随后蒙上自己的脸。消失在靳悠悠的房里,等夏雪出去之后。厢房内走出一位男子,他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小姐,你这样做恐怕不好。既然白中天已经处决了,你又何苦再让自己的双手染上血腥呢?”听着卓开的话,靳悠悠当场拉下脸来。 “我的事情无需要你来过问,白家的人统统都该死。白疏影也不例外,所以你最好不要出手妨碍我的计划。”看着如此决绝的靳悠悠,卓开便也不再出声。 看来都是靳家的大仇害了她啊,原本没有牵扯的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想必等她清醒之后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姐你在天有灵也能够瞑目了吧!? 承乾王府 为了不去想南宫彦离开的事情,白疏影拼命的干活以便让自己抽不出闲暇的空隙来胡思乱想。夜幕降临时分,她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活。小荷有些困顿的样子,白疏影上前推了推小荷。 “别睡了,傻丫头。回去吧!反正,今天的活也全部都干完了。”听见白疏影的话,小荷揉揉自己的双眼。一大桶的衣服已经全部都被她清洗干净,连锅碗瓢盆都全部被刷洗的干干净净。她有些意外,白疏影今天一个人竟然做完了所有的事。 站起身来,小荷有些踉跄。白疏影一把扶住小荷,等她站稳之后这才松手。“你看你,还一副未睡醒的模样。看来晚上也不用去赏月了。”听到白疏影说不去赏月,小荷马上就清醒过来。 “小姐,我没睡着。你看错了,奴婢不过是打了个盹而已。”白疏影露出笑意,伸出手刮了下小荷的鼻子。 “傻丫头,骗你的呢!晚上带你去赏月,还不快回去用膳。没力气,怎么能赏月呢?”小荷快速的跟上白疏影的脚步,小姐是怎么啦?王爷离开的消息都没告知她,应该是难过的啊。怎么还会有心情来赏月呢? 主仆俩用完膳之后,白疏影带着小荷爬上柴房的房顶上面。两个人坐在房顶上,享受着微风与明月的良辰美景。 小荷歪下脑袋,往白疏影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并未有过多的变化,白疏影发现小荷在看她。“怎么,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白疏影的心里明白小荷想要说什么?只不过,南宫彦虽然是离开了。但,这也不关自己的事。毕竟,现在她是官奴。没有任何询问他的资格,所以与其难过还不如坚强。 “小姐,你不难过王爷离开前没有来看你吗?”小荷抬起头,凝望着白疏影的双眼。白疏影马上撇过头去,不再看小荷的眼睛。 她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无奈的说着。“那又如何?难道,我要为此消沉吗?小荷,白中天已经死了。就在今天早晨,可我没有一丝的难过。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过于冷血无情了呢?”小荷完全没有料到,白中天居然死了。她看的出来,白疏影有些难过。或许,并不是因为白中天的死。而是,此时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再无任何的亲人。 小荷不再说话,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白疏影。“小姐,你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小荷不会笑话你的。”白疏影把头靠在小荷的肩膀上,紧紧的闭上双眼。脸上有两行清泪滑过,却没有任何的啜泣声。或许,她难过的是自己从此以后便是孑然一身。再无任何的亲人可以依靠,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自己独自一人了。 过了半晌,白疏影抬起头。眼睛看着眼前的明月,那像玉盘似的明月让她更加的怅惘起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小荷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聆听着白疏影的感叹。 看了一眼天色,小荷怕白疏影一整天劳碌下来也累了。“小姐,我们回去休息吧!天色也晚了。”白疏影点点头,便和小荷一起回到了柴房。 “小姐,奴婢去打水。你需要梳洗下,自从离开西厢你也好久没有打理自己了。”白疏影还没出声,小荷便已经远去。 王府里潜进一群蒙面高手,为首的朱雀一挥手。所有的人,全部都散开。他们朝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拿出一支细小的竹管。往房间里吹了一口气,*顿时飘散在整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等一切搞妥当之后,全部都旋身飞上屋顶。 小荷正要走向后院去打水,朱雀眼疾手快的往她的脑袋后面一击。小荷顿时瘫软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她掏出怀中的烟火,天空中出现一道红色的火光。所有的蒙面人,全部往朱雀的方向走来。 “把这个丫头先押下去,柴草准备好了没有?”几个男子点点头,朱雀看着他们手中的火把。被蒙住面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 白疏影左等右等小荷还没到来,她便累的睡了过去。 朱雀一挥手,柴房外面的几名男子把火把丢在柴草堆里。顿时,柴房外火光冲天。大火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柴房的周围。 白疏影感到房内充满着浓烈的烟雾,她拼命的咳嗽着。随后,一睁开眼睛却看见柴房外面的大火。她没有了思考的余地,正要冲出去。已经来不及,房梁在顷刻间从她的面前塌了下来。 “白疏影你下去陪我妹妹吧!还有,是南宫彦要我来杀你的。你想不到吧!虽然你的命是他救来的,可最后亲手推你下地狱的人还是他。”朱雀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拉下蒙住自己脸的布巾。她开始放肆的大笑,这一天自己等了很久,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白疏影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眼睛被浓浓白眼熏的睁不开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南宫彦,你真的那么的恨我吗?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何必救我呢?让我被斩首不是更加来的痛快吗?”白疏影说完之后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朱雀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承乾王府。 火势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不断的在蔓延着。火光冲天,大火在无情的肆虐着。这一切来的太过快速,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被黑衣人带走的小荷,双手双脚已经被捆绑起来。丢进了马车里,朱雀坐在她的对面。拿出手中的水袋,朝着小荷的脑袋上倒去。她朦胧之间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夏雪。低头看看自己那被捆绑住的手脚,小荷的心里染上一层恐惧。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今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么的凄惨。你放心,黄泉路上还有白疏影陪伴着你。”小荷顿时没了声音,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雪,你真的很卑鄙。小心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到底把我家小姐怎么了?”夏雪仰起头,放出大笑声。 “让她受尽大火的煎熬,而你等下死的恐怕也不会比她舒服到哪里去。”正当她说完话,马车却停了下来。夏雪走下马车,把小荷连拖带拽带出马车外。 只见山崖上,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大风无情的吹来,小荷的身子有些瑟缩起来。夏雪把她推到崖边,随后站在她的后面。“想必,这万丈悬崖的掉下去你要想不粉身碎骨也难。”夏雪靠近小荷的耳边,阴测测的说着。 小荷一脸的倔强,却没有眼泪。“今天落到你的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如果,我没死我会来向你报复的。到时候,我要你哭着求我。”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荷被夏雪推入了悬崖下。 正当她要离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蒙面男子。“朱雀使,柴房已经化成了灰烬。想必白疏影此刻也与柴房一起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夏雪听完之后,马上走上马车消失在黑夜之中。 东厂 “交代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吗?还有,把这个放到她的身上。所有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你应该明白,出一丝的纰漏小心你人头落地。”男子,说完之后跨出了宫殿。朱雀依旧跪在地上,她捡起地上的那块玉佩。 先下手为强,手下手遭殃。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靳悠悠的身边,看着手中的玉佩她的眼中浮现一丝阴狠的眼色。 在这个多事之秋的夜晚,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夜万籁俱寂却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 第五卷 桃花劫 ------------ 第一章 队伍走到中途,南宫彦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便叫花弄影先押送罪臣回紫霞国,等他确定王府没事再与他会合。他快马加鞭的回到了赤炎国。一下马,快速的跑进王府里。 今夜的王府是这样的安静,一路走进去并未见到任何一个下人。当他走进前厅的时候,发现守卫的家丁却倒在地上。就连小宝也不例外,一看事态南宫彦便上前去查探。 他伸出手摸上家丁的脖子位置,脉搏还在跳动。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宝。把他丢进院子里的池水中,小宝整个人从池塘之中站了起来。 “发大水了?快来人啊。”等小宝站稳之后,这才发现眼前一张黑脸的南宫彦。他快速的从池里出来,跪在南宫彦的面前。 “王爷,您不是去紫霞国了吗?怎么回来了呢?奴才不是睡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好像被人袭击了。随后,奴才完全失去了知觉。”南宫彦一把从地上抓起小宝,他的面容有些下沉,额上的青筋在不断的跳动着。 “怎么回事?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来承乾王府偷袭?”小宝没有再说话,他手一直指向自己的对面。嘴里说不出话来,南宫彦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柴房的方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浓浓白烟呢?不好,难道白疏影出事了。南宫彦一把放下小宝,朝着小宝瞪了一眼。 “用水去泼醒所有的人,速速给我来柴房。”说完之后,他快速的往柴房的方向奔跑而去。 等他跑到的时候,柴房已经烧的一干二净。南宫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原本是柴房的位置。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事实,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根稻草都没剩下。他的双腿突然无力的瘫软下来,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地皮上面还在冒着燃烧过后的烟雾,四周已经变得黑糊糊一片。 “不,不会的。疏影,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不允许你就这样的离开我,从你进王府的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疏影,你一定没死对不对?你出来吧!就算是你要惩罚,也不要用死来惩罚我。”南宫彦已经语无伦次,眼神一片的呆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一走自己与白疏影竟然成为了永别。 等家丁们全部跑进来的时候,发现南宫彦跪在地上。他整个人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与冷情的伪装。小宝终于明白南宫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后面所有的家丁全部都一片的愕然。站在南宫彦的背后,看着眼前已经消失不见的柴房。 小宝有些动容,就算是当年靳悠悠不在的时候。也从未见到南宫彦像今天这般的失控过,也没有见过南宫彦如此绝望的一面。小宝蹲下身,想要去扶南宫彦。却被他一把挥开,小宝站起来再去扶。 “王爷,你先起来吧!奴才马上带人出去找找,您不要这样。就算您这样做,王妃娘娘也不会出现啊?”小宝尽量以平时正常的口气说着,不想再去刺激南宫彦的情绪。 南宫彦没有再说话,他慢慢的从地上起来。挥开小宝的手,缓缓的朝着冒着白烟的柴房走去。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尘归尘,土归土。他突然蹲下身,最外面的角落位置有支发簪。已经变得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式与色泽,变得残缺不全,黑色一片。南宫彦捡起发簪,用手擦拭着。他慢慢的擦着,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下人们已经全部被小宝打发下去,他走上前扶住差点被房梁绊倒的南宫彦。“王爷,回去吧!就算您一直难过,娘娘也不会死而复生啊。”小宝实在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说完后却换来南宫彦的一拳。 “住嘴,你又没有亲眼看见她死。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来呢?滚,滚下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南宫彦像是发疯了般,对着小宝大声的怒吼着。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那支发簪,手心里的那支发簪像是要被他折断一般。直到骨节泛白,他还是依旧未松开。“疏影,我等你回来。我在王府等你回来,不管一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到你出现为止。我相信你不会死,再多,再大的痛苦与困难你都挺过来了。所以,这次你更加不会死。”他仰起头朝着天空大声的咆哮着,泪,从他眼里流出。滴在地上,为什么要在自己离开之后才敢动手呢? 南宫彦猛然惊醒,他大步的跨出柴房前往大厅的方向奔跑而去。看见跑见大厅的南宫彦,小宝便从台阶上起身。 “小宝,你替我办件事情?吩咐王府所有的下人谁也不准提我回来的事情。谁要是敢声张,就马上给我滚出王府。”等南宫彦说完之后,小宝离开了大厅。 南宫彦回到书房,他换了夜行衣。把发簪放进自己的怀中,蒙上面巾便消失在承乾王府。 静心庵 南宫彦潜入后院厢房的位置,他在墙上找记号。终于,找到了记号。推门进去。残月坐在桌边,显然是等着南宫彦的到来。 “王爷,属下该死。”残月一见到来人便下跪,南宫彦摘下面巾怒视着地上的残月。 他接着转过身去背朝着残月,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情,你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我出门前,再三交代叫你看住靳悠悠,没想到,你堂堂暗卫的副队长竟然还敌不过小小的东厂使。”残月没有吭声,等着南宫彦把话说完。 “我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残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南宫彦接过来看完之后。他愤怒的一掌击在桌上,杯子被震的发出响声。 “王爷,晚上娘娘不知道什么回事。说在陌生的地方很害怕要属下陪着她一块呆在屋里,所以这件事情她应该是已经蓄意很久了。”残月最后还是说出了靳悠悠昨晚缠住自己的事实,南宫彦没有过多的面目表情。 “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现在给我看住靳悠悠,有任何发现不对劲的马上通知我。”说完之后,他拉上面巾走了出去。 他运用着轻功,潜进了东厂。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的侍卫,最后才找到密室。他闻到一间密室里传来檀香的味道,随后便推门而入。 腰间的软剑快速抽出,完好的抵住夏雪的脖子。 “能在东厂里自由出入的人,看来也是高手。”夏雪并未害怕,而是慢慢的说着。她依旧拿着手中的牌位,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 南宫彦看见牌位上的名字,他的身子不由的一僵。“怎么?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啊。冬雨,你不认识了吗?被你逼的投湖自尽,南宫彦我杀不了你。所以,我只能拿白疏影开刀。”夏雪抬起眼,瞥了一眼南宫彦。 既然,夏雪都开门见山的说出了实情。南宫彦也无需在伪装,他扯下脸上的面巾。 “我会让你知道,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敢动我的南宫彦的人,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夏雪快速的从桌底抽出剑,和南宫彦交战起来。 她一手护着牌位,一手拿着剑与南宫彦奋力的交战着。最后,南宫彦一剑扫落她手中的牌位。夏雪正要蹲下身去捡,南宫彦趁机划伤了她的手臂。 “从始至终,冬雨并非是我杀死的。你潜进王府,难道就是为了替她报仇,夏雪,不知道南宫硕是怎么培养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愚蠢。说,白疏影是不是你害死的。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就亲手送你下黄泉,让你们姐妹俩团聚。”南宫彦的心中燃烧着无名怒火,一想起被化成灰烬的柴房,他就恨不得杀光所有的参与此事的人。 夏雪捡起地上的牌位,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冬雨有什么错,可你们却无情的把她逼上了绝路。白疏影她该死,要不是她冬雨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南宫彦这才明白,以前的自己错的究竟有多么的离谱。 “你错了,害死冬雨的人是我。不是白疏影,她一点错都没有。而你呢?事情完全没有搞清楚,却害死了无辜的人。你会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正当南宫彦的话说完,夏雪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发现夏雪的腹部渗出大量的鲜血。她怀中的牌位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血,不断的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突然,夏雪握住南宫彦的手。“今天落在你的手里……我没打算再活下去。因为,我大仇已报。南宫彦,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要你一辈子都活在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之中。” 最后,她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南宫彦摊开手掌心,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李字。他最后无力的站起身来,离开东厂。 这件事情,看来不是表面上所见到的这么简单。南宫彦的心里划开一阵狐疑,白疏影的离开让他倍受打击。七年前是靳悠悠,七年后是白疏影。为什么,自己的命中总是充满着无尽的颠沛流离。好像,凡是自己爱上,还没拥有,到最后却变成了失去。 ------------ 第二章 紫霞国 庆栾殿 只听见房中传来一阵怒斥声,接着还有书籍,砚台摔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冷清绝,你怎么办事的?朕命令你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找不到的话。那么,你等着凌孜羽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吧!”冷清绝跪在地上,最后领命出去。 轩辕昊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愤怒,更多的便是痛苦的神色。疏影,大哥无能。要是,当初大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我断断不会放任你受苦,南宫彦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加倍替你追讨回来的。 正在轩辕昊沉思的时候,轩辕豫却走了出来。如今的他,也恢复了千岁的身份。为了巩固轩辕世家百年的基业,他没有回无涯山。而是,留在朝中辅佐轩辕昊。 “皇上,老臣以为您不该这般的意气用事。如今的您,不再是独身一人。您的所作所为,必须先以紫霞国的百姓出发。就算是白疏影真的死在您的眼前,您也要做到眼睛都不能眨一下。无情,便是君王的最好的自我保护。”轩辕豫看了眼背朝着自己的轩辕昊,有些无奈的说着。 轩辕昊突然转过身来,他沉默了良久。“那依照皇叔的意思,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置之不理。任由她孤单一人,饱受痛苦?”轩辕昊有些生气,语气强硬了几许。 轩辕豫并未动怒,他想做出最大的让步。“其实,您想要找到她并非难事。但,皇上要答应老臣三件事。这样,老臣才会带你去见她。” 听着轩辕豫的话,轩辕昊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想必皇叔有把握找到疏影。“好,莫说是三件。只要能见到她,就算是三十件朕也答应。” 轩辕豫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便也没有再为难轩辕昊。 赤炎国 承乾王府 靳悠悠忍受不住静心庵里面的清心寡欲,便大清早回到了王府。反正白疏影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她何必委屈自己呢? 南宫彦一宿未眠,站在大厅里一直到天亮。靳悠悠经过大厅的时候,发现南宫彦站在大厅里她着实吓了一跳。经历过昨晚,夏雪也没有出现。她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自己想象当中来的顺利,可现在的自己也不能再有所行动。不然,自己也会有危险。 她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向着大厅走去。“表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赤炎国呢?你不是去紫霞国了吗?”她的话才说完,南宫彦的脸色在瞬间转色。 自己离开赤炎国去紫霞国,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她一直都在背后跟踪自己,调查自己不成? 他走上前去,突然伸出手掐住靳悠悠的脖子。“说,你还知道什么?我去紫霞国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除非是南宫硕,靳悠悠你到底还知道多少的事情?”南宫彦忽然变得有些冷漠起来,口气一副冰冷。 靳悠悠感到害怕,这样的南宫彦她从来都没见过。她伸出手,想要掰开南宫彦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见到她的脸微微的开始变色。南宫彦这才松开手,得到释放的靳悠悠拼命的咳嗽着。 “表哥,你疯了吗?我是你的表妹,我是靳悠悠啊。你这辈子最深爱的女子,没想到,你为了白疏影居然想掐死我。”南宫彦的眼里露出嫌弃的神色,夏雪临死前交到他手中的玉佩让他看清楚了所有的真相。 不过,现在这个真相还未到时候公开。他的敌人不只是靳悠悠一个,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这辈子他都无法反抗。 “靳悠悠,你不配为我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你错了,这辈子我最深爱的女人只有白疏影一个人而已。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悠悠以前的你呢?去哪里了?如果说七年前的我爱过你,那么我真的是瞎了眼睛。七年后的我不会再爱上你,以后也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慢慢的我会把你加诸到白疏影身上的痛苦,一笔一笔的还给你。白疏影不会枉死的,你等着吧!”南宫彦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靳悠悠整个人都蒙了,南宫彦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说的如此的决绝,明明这件事情她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白疏影连死都不放过自己呢? 现在的她,心中连恨都没有了。南宫彦到最后的关头还是没有看她一眼,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白费了。枉费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机关算尽却还是输了。输给一个死人,输的连仅存的自尊都所剩无几。 泪,夺眶而出。心是这样的痛,像被人狠狠的踩在了一般的难受。 王府里挂起了白色的灯笼,南宫彦换上一袭的白衣。他虽然不接受白疏影的死,但是这毕竟是事实。 “小宝,吩咐王府里的下人。守丧三个月,府中谁也不能在这三个月里面举行任何的喜事。不然,统统滚出承乾王府。”南宫彦的内心在挣扎着,他极度的痛苦。 小宝没有说话,短促的看了一眼南宫彦。“王爷,您放心。这点小事,小宝能办妥的。可怜娘娘独自一人在黄泉路上,活着她没有享受到任何的殊荣,现在死了却还是这般的寂寞,冷清。”小宝说的有些无奈,伸出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 南宫彦快速的转过身去,小宝的话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疏影,我知道现在为你所做的这一切已经晚了。大错已经铸成,我南宫彦就算是用此生来缅怀你。这也换不来你的醒来,疏影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我愿意陪你长眠地下,你等着我。活着,你没有享受到的殊荣,到了阴曹地府我南宫彦亲自向你请罪。 因为找不到白疏影的尸体,南宫彦命人替她建立了衣冠冢。在她出丧的第一天,天空下了一场大雨。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南宫彦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外的雨势。雨水无情的浇灌着,树叶,百花全部都失去了往日了生机。 所有的下人全部都换上了一身的白,陈翠哭的最大声。“娘娘,虽然陈翠没有受过您的照顾。您就这样走了,奴婢替您不值。”陈翠跪在白疏影的灵堂前,哭的泪如雨下。旁边的丫鬟们,全部都低低的啜泣着。 南宫彦闭了闭眼睛,尔后又睁开。 “王爷,皇上已经到了。”小宝站在南宫彦的旁边,对着他小声的说着。听见南宫硕的到来,南宫彦顿时没了好脸色。反转一想,他也无须急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从灵堂走出去,到门外去迎接南宫硕去了。 南宫硕也是一身的白衣,瞧见南宫彦脸上并未有过多痛苦的神色。他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的意外,就凭南宫彦当时替白疏影求情的样子看来。他的心中不可能没有白疏影的地位,为何?此时的他却没有表露出来呢? 兄弟俩打了个照面,却没有过多的寒暄。彼此之间好像仅仅只是君臣的关系而已,南宫硕并未进去。南宫彦的心中非常明白,他来绝对不是来看望自己。恐怕是朱雀的死,让他对自己起了疑心。所以,南宫硕来是向自己兴师问罪的。 见到南宫硕的到来,靳悠悠便也走了出来。南宫硕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靳悠悠,南宫彦也发现了他们之间那微小的变化。靳悠悠抬起眼,对上南宫硕的眼。她不想自己与他有过多的纠葛,便躲避到南宫彦的背后。瞧见靳悠悠的样子,南宫彦倒也没有出言。 南宫彦上前一步,靠近南宫硕。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皇兄,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悠悠。”简短的一句话,像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南宫硕的心坎上。 南宫彦转过身,看了一眼南宫硕。“但是,皇兄。我已经失去了发妻,虽没有爱过她。可,毕竟她生前也是这个承乾王府的女主人。现在,我身边就只剩下悠悠了。我希望,皇兄能够成人之美到底。”南宫彦说的非常肯定,他并未放过南宫硕眼中那嫉妒的眼色。 南宫硕,你害死我心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逼我造反,你的用心我不会不知道。既然,你这么的喜欢靳悠悠。那,我就成全了你。既然,你想要看着我痛苦。我就和你好好的唱出戏,我南宫彦已经一无所有。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良久之后,南宫硕依旧还是未开口。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误会了南宫彦。在他的心中所爱的人,一直都是靳悠悠而已。南宫硕的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他的拳紧紧的握成拳头。 南宫彦,我要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是如何的。我要你一辈子都痛苦的活着,让你知道行尸走肉的生活是如何的痛苦。以前的你,有父皇的保护,有母后的疼爱。现在,我要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单看你这次不遵从圣旨,私自从紫霞国跑回赤炎国。恐怕,你也没有将我这个皇帝,这个兄长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对你怀有仁慈之心呢? 大雨一直下着,兄弟俩逐渐变得沉默起来。南宫彦就等着南宫硕的行动,他要南宫硕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管事情的最后的结局如何,只要能替白疏影报仇。这一切,他都在所不惜。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毫无怨言。 此生,我南宫彦就只爱你一个。疏影,如果我们还有轮回的话。如果,我们还有相遇的机会。我愿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 第三章 紫霞国 花弄影在南宫彦离开之后,他不休不眠缩短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把通敌叛国的紫霞国罪臣带到了紫霞国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奔向于巫山。 巫山,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烟雾。花弄影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行走着,希望自己能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打动鬼医尔筱墨。让她出山,前往赤炎国。花弄影的心里七上八下,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女人有着深深的恐惧。 慢慢的往里面走去,他依旧还是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只听见不远处传来瀑布飞流直下的声音,听水声,水流十分的湍急。他停下脚步。手中牵着的马儿,发出了嘶鸣声。突然,大雾开始散去。 等花弄影看清楚前方的来人时,他忘记了呼吸。冷美人,他不由的吐出这三个字。女子一袭的艳红裙装,发髻上没有任何的饰物。那如绸缎般光滑的黑色青丝,只是随意的披散着。风吹起,一头黑发,随风起舞。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花弄影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女子微微的蹙起柳眉。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巫山的不速之客的花弄影,看花弄影那一副妖艳的长相她顿时没了好感。 哼,祸水。这是尔筱墨对花弄影的第一个印象,随后她便往自己的居所走去。等女子远去之后,花弄影这才明白原来方才自己所见所闻不过是幻术而已。这奇门八卦,她居然精通。 “等等,姑娘能否问下鬼医住在此处吗?”听见花弄影喊自己鬼医,尔筱墨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并未回话,只是,转过身一脸的冷若冰霜。 花弄影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原来天下间竟然还有人不买他花大爷的账。这让花弄影顿时气结,他就不相信以自己的美貌还会吃闭门羹。 见尔筱墨不答话,花弄影继续发问着。“姑娘,你是不是不会说话。”话刚落下,尔筱墨便朝着花弄影瞪来一记白眼。 瞧见尔筱墨的反映,花弄影笑了出来。有趣,有趣。如此一板一眼的女子,花弄影倒是想逗弄她一番。“如果,你不想毒发身亡。识相的,就滚出巫山。”尔筱墨第一次对陌生人这样说话,她觉得眼前的花弄影让她浑身不舒服。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恨不得让小紫咬他一口,想想便也作罢。突然,尔筱墨手中的雪貂朝着花弄影进攻而去。 雪貂是尔筱墨饲养的宠物,时间长了便有了灵性。花弄影还没反映过来,只见毛茸茸的一团小东西扑向自己。“快,快拿开。”平生,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见到,花弄影抱头鼠窜的样子。尔筱墨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花弄影情急之下便要使出自己的银针。尔筱墨掏出竹管,吹了一个哨子。雪貂,快速的蹿到了尔筱墨的肩膀上。 “神医世家,回魂针。说,你到底是谁?”尔筱墨的脸色有些沉下来,花弄影看见尔筱墨肩膀上的雪貂。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恢复正常的神情,扬扬自己手中的银针。 离尔筱墨十步之外,嘴角扬起邪气的笑。“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见识嘛!如果,我说我就是神医世家的传人,你会告诉我尔筱墨的下落吗?”花弄影把手中的回魂针放回自己锦囊里,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眼前的冰山美人。 看花弄影那副不肯离去的样子,尔筱墨便想戏弄他一番。“巫山,进的来出不去。我就是鬼医,尔筱墨。”最后,尔筱墨还是公布了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花弄影真想冲上去扁人,说了一堆她居然戏弄自己。算了,要不是看在自己要请她出山的份上。绝对不会与她有任何的交集,天下间女子多的是。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最后,尔筱墨带着花弄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花弄影打量着住所的周围,竹排屋,院外种着许多他叫不出名字来的花。奇形怪状的。颜色也有些奇特。看来,此女子不容人小觑。 尔筱墨把雪貂放在了地上,让它自由活动。“你来找我?意欲为何?”她不爽的问着,素闻外面的人都在寻自己。不是叫自己治病,就是叫自己解毒。也不知道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竟然给自己鬼医的称号。 “请你出山,去解巫术。这种巫术,只有你才能解除。”花弄影倒也没有隐瞒尔筱墨自己的来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 尔筱墨放下手中的竹篮,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她把出竹篮的花拿出一朵,随后把花瓣揉碎。让汁液,混合着茶水。原本清澈的茶水,刹时变成了红色。她端着手中的茶,往里屋走去。花弄影好奇她这样做究竟用意何在?便跟上她的脚步,一并走进了里屋。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女子。她的脸用布紧紧的包裹住,只露出眼睛与鼻子的部位。 尔筱墨扶起床上的女子,喂她喝下茶水之后便走了出去。“还不走,打扰病人静养是不礼貌的行为。”花弄影只是好奇,她这个治病方法究竟是取自何道。为何?与自己以往救人的方式截然不同呢? “你究竟给她吃的是什么?”花弄影迅速的从花篮之中取过尔筱墨刚才用的花朵,等他看清楚之后这才愕然。 他气的把花摔在了尔筱墨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愤怒不已。“妖女,你居然让她喝曼珠沙华的汁液。这花的毒性,身为医者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尔筱墨倒也没有恼怒,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以毒攻毒,想必这个道理不用我解释给你听吧!我救人自然有我的方法,既然你如此怀疑我的能力。那么,你请回吧!什么巫术。你自己那么有把握就自己去救。请我出山,显然你诚意不够。”尔筱墨压根不想解释,随后走到了院外去浇花。 花弄影看着走出去的尔筱墨,他气的坐到了椅子上。才刚坐下,茶壶之中传来了药膳的气味。他打开茶壶,发现里面居然是药材。他顿时,明白尔筱墨的做法。床上的女子,到底中了什么毒?要用如此痛苦的方法来治疗,想到刚才自己骂尔筱墨妖女。花弄影觉得自己有些玩过了头,此时的他倒觉得尔筱墨并非是眼睛所见到般那样的冷淡。 浇完花的尔筱墨走进屋里,发现花弄影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出山?这件事情,对我的朋友来说非常的重要。关系到他的一生,所以只要你开出条件我花弄影都会照做。”花弄影说的非常诚恳,一改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 她微微的勾起唇角,雪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上了花弄影的大腿。“看来小紫很喜欢你,这样吧!你要是今夜抱着它睡一夜,那么我便答应你出山替你解除巫术。”花弄影的脸在不断的抽搐着,整个身子向后仰。小紫睁着眼睛,紧紧的瞅着花弄影。花弄影以为小紫接受了自己,他皱着眉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小紫。没想到,自己反被它咬了一口。 尔筱墨抓过他腿上的雪貂,把它抱在自己的怀中。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紫的身子,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喂,你把它带走了。那,我晚上怎么抱着它睡啊。”花弄影就怕尔筱墨反悔,朝着她房间的方向喊着。 正当他说完,雪貂却跑了出来。钻进花弄影的怀中,在他的身上乱扑腾着。花弄影没了辙,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雪貂。彦,你看看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这个人情,你将来要还给我的。 花弄影在心里哭泣着,没想到他堂堂一个风流倜傥,如此俊秀的神医轮到到不能抱美女,改抱畜生的下场。传出去,他还怎么在赤炎国立足啊!欲哭无泪,花弄影只好作罢! ------------ 第五章 正当三个人沉默的时候,花弄影带着尔筱墨已经走进到了南院。 “这大下雨天的,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雨景。”花弄影与尔筱墨一身同色系的红色衣衫,往着南宫彦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前来。 南宫彦看着消失多日的好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花弄影瞥了一眼身边一脸冷漠的尔筱墨,那眼神仿佛在说。小紫都已经抱了,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尔筱墨走上前去,二话没说拉起地上的靳悠悠。和她一起进了房间,南宫硕正要上前阻止。花弄影却快他一步,拦住了南宫硕的想要上前的脚步。 “皇上,相信靳家的冤假错案。这些年来,您也肯定很想知道真相吧!如今,您有这个机会为何还要阻拦呢?”南宫硕顿时没有了声音,这是他一生的软肋。当年要不是自己年少轻狂,听信了白中天的话。他也不会冤枉好人,错失了自己深爱的女子。 靳悠悠看着尔筱墨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工具,她蹙起峨眉。“你想要做什么?”尔筱墨一脸的冷然,没有理会叫嚣的靳悠悠。 她抓过靳悠悠的手,拿出银针朝着她的手指一扎。一滴血完好的落入皿器之中,尔筱墨随即发挥着自己的功力。血与水融合在一处,她用手指对准靳悠悠的额头中间。皿器之中的血却滴在了靳悠悠的眉心,随后血渐渐的渗入皮肉之中。靳悠悠却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她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尔筱墨收起自己的工具。打开门,让门外的三个人进来。 “你到底把她怎么啦?如果出一点的纰漏,朕要你陪葬。”南宫硕倒是有些心急起来,见到倒在地上的靳悠悠他倍加心急。 尔筱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站立在原地。“她中了巫术,被人封住了她原本的记忆。与这个名字的主人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她的身子原本没有这么差。种下这巫术时间越长,她的寿命就会逐渐的减短。”南宫彦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直见到她脸色这么苍白。从她出现,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做什么?她都不是以前那个自己所爱的悠悠。她变得与以往的靳悠悠截然不同,性子更是南辕北辙。 南宫硕扶起地上的靳悠悠,随后她却转醒过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李黛绫看了一眼南宫硕,她有些奇怪自己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快速的离开南宫硕的怀抱,随后慢慢的站起身来。满屋子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只觉得眼前的南宫彦是最熟悉的。“表哥?”南宫彦拉长着俊脸,没有理会眼前的李黛绫。 “我倒以为靳悠悠怎么会变得如此凶残,原来是中了巫术的假替身啊。我好奇这个世上究竟还能有谁能把易容术变得如此的出神入化。”花弄影说着便要上前去查看李黛绫的脸,没想到最后却被尔筱墨拉住了。 “她应该不是易容的,这种巫术被下盅的人。必须要生辰八字,还有金木水火土。全部都要与原主一丝不差,这样才能完全盅惑她的心智。看来,背后下这个苦功的人,来头不小。非富即贵,不然一般人是没有这个能力找到她的。”尔筱墨朝着屋里的三个男人分析着自己的想法,而三个男人听完她的分析之后却各自静默着。 南宫彦走上前去,把玉佩拿到李黛绫的面前。“还记得这个吗?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李黛绫一见到南宫彦手中的玉佩,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子突然被唤醒。 “这是我们李家的信物,只要持着此玉就能在我们李家的分行当中行走自如。不过,我们李家已经在三年前败落了。一夕之间,毫无征兆。”李黛绫回忆起往事,好像自己沉睡了许久般。 南宫彦没有心思听她的前尘往事,他只想为白疏影讨回一个公道。“我不管你是谁,不论你背后的势力有多么的大。你害死我的正妃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踏出承乾王府一步。”南宫硕完全的蒙了,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突然回来的靳悠悠有些地方不妥当。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那酷似靳悠悠的女子却不是真的靳悠悠。 他以为自己刚才这样做,能让南宫彦受到打击。从而,让他造反,叛乱。这样他便能轻而易举,以正当的罪名拘捕南宫彦。只要南宫彦一死,那纠缠自己多年的噩梦便能彻底的消失。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失算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该如何去处理? 没有了筹码,南宫硕便走出了房间。这件事情,他不想再去理会。通过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儒雅,温煦的南宫硕了。 南宫彦没有理会南宫硕的离开,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黛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黛绫听完南宫彦的话,突然凄凉一笑。“我的双手已经沾染上了血腥,所以就算是我放下屠刀,我也成不了佛。既然如此,我便也不会求得你的原谅。容许我最后再叫你一声表哥。”南宫彦闭上眼睛,突然转过身去。 那张脸与悠悠是这样的相似,可是却不是悠悠本人。一直以来,为了调查真相总是牺牲着白疏影。过往的那段情,已经捆绑了自己许久许久。看来,是时候好好的放下了。悠悠,疏影。此生,我南宫彦再也不会爱上任何的一个女子。因为,我爱够了。 “残月,把她带到情醉阁去。让所有的男人蹂躏她,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残月听见南宫彦的命令,她快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黛绫泪如雨下,她根本就没有了挣扎的理由。自己原本就是堕落在风尘之中的女子,要不是三年前被人所救。她也不会过了这么长久的安逸日子,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 她被残月带了出去,等李黛绫远去之后。花弄影走上前去,拍了拍南宫彦的肩膀。“彦,你应该看开点。相信,悠悠与白疏影在天有灵也不会怨恨你了。这一切的孽债,现在是时候放下了。”花弄影难得正经的说着,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尔筱墨有些恍然,难道是自己身居在深山之中的缘故吗?为何,侯门世家的争斗是这般的残酷。 天空中的大雨逐渐的小去,天慢慢的亮了起来。东方露出了耀眼的曙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让人睁不开双眼。 一切雨过天晴,南宫彦转头看了一眼屋里。发现桌上的遗留的玉佩,李黛绫并未带走,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玉佩没有留下任何的交代,便急切的冲了出去。 情醉阁 残月正要出来,却撞上了迎面而进的南宫彦。“王爷,属下罪该万死。”南宫彦没有理会残月的道歉,冲进去一把抓过鸨母。 “李黛绫呢?”鸨母见到南宫彦一脸愤怒的模样,她抖着手指指向楼上靠近最边缘的房间。 南宫彦快速的松开鸨母的钳制,随后直奔楼上。残月见到南宫彦紧张的样子,她不放心便追了上去。等南宫彦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李黛绫躺在地上。她的胸口处有好几个伤口,最后看见她手里的发簪他才明白。 血,像是严寒之中傲然开放的红梅。在洁白的砖瓦地上,散成了一地。南宫彦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李黛绫,他发现她抓在手的发簪一直紧握着。 “本王要你赎罪,你竟然胆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李黛绫无力的睁开双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咧开。 “一命还一命……我李黛绫犯下的罪。绝对不会逃避,既然是活着要受尽煎熬。何不如,用死来结束这漫长的折磨。到了地府,我会向白疏影请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我的骨灰带回紫霞国,让我安葬在我爹娘的身边。”她气若游丝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抽搐起来。 南宫彦没有说话,最后艰难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什么?把手中的玉佩交到她的手里,随后怀中的李黛绫颓然的放下双手。 曙光从细缝之中透进来,光源里有尘埃飘扬起来。而地上的血,正在慢慢的凝固着。南宫彦,抱起李黛绫亦步亦趋的走出了情醉阁。残月一直跟在他的背后,李黛绫身上的伤口让残月震惊不已。她用自残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 番外 李黛绫之靳悠悠 我们李家在紫霞国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但与金河城的凌孜羽家比起来。我们李家还算不上是最强势的,故而,李凌两家从我们小时候懂事开始便一直都是死对头。 三年前的变数,转变了我李黛绫的人生。不知道,遇上他是缘分还是孽缘。我一直以为他是救了自己的人,然而在我被解开封印的刹那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工具而已。一个可以替他所爱的女子,复仇的工具罢了。 依稀记得那天是中秋,我们全家聚集在花园里欣赏着良辰美景。突然,冲进大批的侍卫。紧接着爹爹被他们带走,而娘却一病不起。 第二天,我才明白。原来,爹为了支撑逐渐开始衰败的李家。铤而走险,做起了私盐生意。东窗事发,导致李家从此没落。贩卖私盐的罪名我心里非常的清楚,这是要杀头的。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三天后李家被朝廷查封。没收了全部的财产,家中所有的家眷,男的为奴,女的为娼。这个晴天霹雳,让我对自己的人生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娘为了保全我用她所有的积蓄,买通那些贪官。我被送进了当地的妓院。暂时避免沦落为军妓。安排好我的去向之后,她却趁着月黑风高投湖自尽而亡。我哭了三天三夜,为何红颜这样的薄命。那天之后,我却坚强的擦干了眼泪。爹与娘已经不在了,李家只剩下了我。如果,我在出点什么事。那对九泉之下的他们该做如何交代呢?妓院的鸨母叫我去伺候当地最有权势的贪官,我抵死不从。如果,一旦我走上这一条不归路。那么,以后我将无法再回头。 鸨母命人把我锁起来,还对我用刑。她怕皮鞭子弄花我的肌肤,于是叫那些嬷嬷用针扎我。这样做,完全见不到伤口。我还是顽固的作出反抗,那天早上我趁乱逃了出去。半途之中却被捉了回来,我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走上妓女的生涯。于是,心一狠便要撞墙。却被他所救,他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及时雨。然而,直到我死的那刻才知道。原来,他才是害我们李家家徒四壁,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带我离开了妓院,让我住进了他的府邸之中。在他的府邸住了几天,通过下人们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紫霞国的三皇子。渐渐的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我觉得如果自己此生要嫁的话。非他不可。或许那是我今生唯一最大的奢求罢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后他扶着一脸苍白的女子来到了我的房间。等我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时,那瞬间的震惊让我惊愕不已。普天之下,奇事的确是多。可,亲眼所见之后我还是很意外。她与我长的一模一样,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管是音容面貌,还是体态。全部都是这样的相似,如果我们不说旁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我们。 他带来的女子,叫做靳悠悠。她是赤炎国靳家唯一生还的遗孤,这样的遭遇与处境和我是这般的相似。不由得打从心底心疼起这个女子来,她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叫我答应她一个条件,最后我拗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她要偷天换日,移花接木。要我代替她活下去,而她却代替我,让我从此不再受军妓这个命运的摆布。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那李家就再也后继无人了。 我后来才知道,她患上了不治之症。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而她在死之前让我跟着她日夜学习。把她所有的行为举止,全部都一一模仿下来。在那三个月的时间里,她总是和我说起她心中那个深爱的男子。南宫彦,这个名字却慢慢的深入到了我的内心。我在她的耳目感染下,逐渐的爱上了那个未曾见面的男子。但是,一想起救我的他。我便开始出现了痛苦的挣扎,究竟我该选择谁?在三个月后,靳悠悠再也支撑不住。在她死之前,紧握住我的双手。叫我代替她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爱南宫彦。把她的爱,延续下去。 在她去世之后,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逐渐的不爱说话,对我也是越来越冷淡。为了不让他失望,我开始辛苦的地狱式训练。希望,我能早日回到赤炎国为他深爱的女子报仇。这样,他变能重新回到以前那个他了。 三年后 我的训练结束,在我去赤炎国之前。他说为了我的身体安康,找了一个世外高人来替我号脉。等,醒来。我成为了靳悠悠,已非是从前的李黛绫。 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南宫彦再次爱上我。为了报仇就要不惜一切的代价,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在回去的那天晚上,找了几个人演戏。骗过了花弄影的耳目,他正巧心情不好便让我有机可乘。带我回到了承乾王府,王府的每个角落我早已经熟悉的不要再熟悉。靳悠悠怕我出错,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找到一座一摸一样的别院,然后,告诉我所有的名字。每条路,甚至是每座园子的名字。每次我说错,或者是找错。便一天没饭吃,第二天还是要照样开始训练。所以,三年前的时间我已经彻底的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样的,眼泪又是如何的。 当南宫彦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这刻才领悟到。原来,靳悠悠是如此幸福的人。所有的男子,全部都爱着她。而我呢?我李黛绫却什么都没有,不管是他还是南宫彦最后我一个都没有抓住。面对我的出现,南宫彦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有些小小的欣慰,三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不断的接触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连白疏影都不如,她是罪臣之女。而我呢?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为了拆除她。我不惜让自己的双手再次染上血腥,而南宫彦却始终还是没有看我一眼。我以为,只要用靳悠悠的身份活下去。就可以得到天大的幸福,可以得到我那消失已久的快乐。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太过天真。爱一个人,不是死死的抓着他不放。心不在自己的身上,纵使得到了人又有什么用呢? 死的那刻,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一生活的如此的悲哀。南宫彦也好,他也罢。他们都不会属于我,他们的心里只有靳悠悠的存在。那刻,我便看开。与其在妓院里终老,我还不如用死来结束痛苦的一生。对白疏影,对靳悠悠都有个交代。同样,对自己也有个交代。发簪,刺进身体里的时候。血流了一地,我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原来,死是这样的容易。而,活却是这样的艰难。 我想回去,想回到紫霞国。那里才是我的归宿,那里才有等待我的家人。赤炎国,不是我的故乡。在断气的那刻,南宫彦却赶来了。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我此生死而无憾。尽管,他爱的人是靳悠悠。而非是我李黛绫,能死在他的怀中。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自己种下的罪孽,必须要自己亲手了结。我想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让白疏影与南宫彦两个人天人相隔。这个错误,我用尽一生去偿还都还不了了。如果,能在阴曹地府遇见白疏影,我会告诉她。南宫彦,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他爱的人只有她,为了她南宫彦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靳悠悠,从你我相遇的那刻起。我们之间的宿命却被紧紧的连系在了一起,但,我李黛绫从来没有后悔成为你的替身。因为,在我成为你的那段期间。我享受到了爱,享受到了那原本应该属于你的爱。南宫彦对你的深爱,那刻骨铭心的爱。相信,你死也死的瞑目了。 ------------ 第六章 五年后 这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两边长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色彩艳丽,花骨朵犹如碗口般大。瀑布飞流直下,四溅的流水打在人的身上,肌肤感到一阵的清凉。 只见瀑布边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人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脸的冷然,左边眼角处有着一只银白色蝴蝶的印记。看上去,美幻美仑。那如黑色绸缎般的秀发,完好的束起来。余下的,随意的披散在肩处。随着风,不断的舞动着。 “宫主,宫主。您在这里就好了,属下找你找的好辛苦。”听见来者的说话声,忆初便回过身去。微微的挑起眉头,不悦的瞥了一眼粉红短装的小巧女子。 来者正是玉蝶宫的玉面娇娘,她最拿手的绝活就是易容术。在玉蝶宫十二使里,排行第六。眼角有红色的蝴蝶印记,比起忆初的,玉面娇娘的蝴蝶印记的颜色比较明显。按照颜色来分配身份大小,而银色是玉蝶宫里最高的身份象征。 被玉面娇娘换作宫主的忆初,已经走在了她的前头。“如果,你的手也能易容的话就好了。”这句话把玉面娇娘气的不轻,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一生的绝学,易容术。如今却被忆初出言批评,否决。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下次一定连手都一起易容,省得被人骂学艺不精。 “还不快走,难道你想下寒潭去不成。”走在玉面娇娘前头的忆初,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她呵斥了一句。 玉面娇娘气得一跺脚,快速的跟上她的脚步。随后,一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见面具下露出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玉面娇娘,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岁。而,她不想被人误认为自己还未及笄。便,一直靠着人皮面具行走江湖。 无极殿 等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殿里已经聚集了所有玉蝶宫的人。忆初突然脚尖轻点地面,施展着轻功飞向殿堂上最高的位置。等她轻巧的落座之后,殿下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宫主圣安。”洪亮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殿堂之中。忆初摆手,让所有的下属起身。 扫了一眼殿上的所有人,她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紫蓉对着她抱拳一拜,随后说出最近以来的忧患。 “宫主,如今,赤炎国与紫霞国之间会有一场战乱。恐怕,黎民百姓,又会遭受水深火热的苦难。属下认为,只要宫主能出面进宫面圣。以,宫主目前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威望。想必,皇帝也不敢对宫主有任何的异议。”忆初闭着眼睛,听取着紫蓉的意见。 玉蝶宫,自从创派以来。与皇族还有江湖之间都有着一层紧密的联系,鼻祖。原本是一对神仙眷侣,男方来自皇族,而女方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侠女。为此,玉蝶宫里所有的人都能够在江湖与官场之中行走自如。 “这件事情,就交给赤使去打探。如果,此事千真万确。那么,再重长计议。”她说完之后,便往里面的方向走去。 殿上的众人已经全部都散去,见到离去的忆初紫蓉便了追上去。“蓉姨,出来吧!”忆初并未回身,对着跟踪在她身后的紫蓉喊了一句。 紫蓉从后面走出来,缓缓上前看着眼前冷冰冰的忆初。她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五年了,你觉得这五年来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若非,你拥有玉蝶宫掌门的指环。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安置你,想起这些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紫蓉有些微微感叹着,五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 忆初仍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手指上那枚乌金指环让她既陌生又熟悉。“蓉姨,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为了报仇而活。我要亲手杀了南宫彦,不杀他我誓不为人。他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场大火,让我与他之间的情分已经荡然无存。为了替自己保全面子,他不惜把我逼上死路。如果,此生我再次遇见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南宫彦在她的心中只是仇人没有昔日的夫妻情分可言。 紫蓉的眼看向远处的山峦,想起五年前救回忆初那天的情形。救她回来,却已经丧失了生存下去的勇气。为了让她再次活下去,紫蓉不惜隐瞒所有的真相。告诉她,南宫彦是她的仇人。想要报仇,就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怕她狠不下心来,紫蓉把醉生梦死放在她的面前。喝下去,就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人与事。只会记得,自己心中最痛恨的人。以前的快乐,以前的痛苦便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五年来,忆初为了让自己站的更高。每当玉蝶宫所有人都睡觉的时候,她却泡在寒潭之中。日夜苦练,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手刃南宫彦。 “忆初,放下吧!这段仇恨,只会令你更加的痛苦。不要忘记,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晨儿这个亲人要照顾。”紫蓉别无他法,希望晨儿能够让忆初不再抱有仇恨之心。 听完紫蓉的话,忆初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下来。“蓉姨,如果这一切仇恨能够放下。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思。除非,南宫彦他死在我的剑下。”忆初还是一口否决紫蓉的好意,等话刚说完她的人却已经消失在了紫蓉的背后。 紫蓉微微叹息,五年前与五年后。她与南宫彦之间的夙世恩怨终究还是没有化解的办法,罢了。这一切天意难违。他们两个人注定会有一场浩劫。 集市 忆初走到一条暗巷,伸出手敲了几下门。忽闻院内传来孩童的笑声,忆初的脸上隐隐露出了浅笑。随后,门被打开。小孩童,便从树上爬下来。落入忆初的怀抱之中,随后孩童把头埋进忆初柔嫩的颈窝间。 “娘娘,你怎么才来看晨儿啊。晨儿都想死娘娘了,晨儿以为娘娘不要晨儿了。”被晨儿换作娘娘的忆初,顿时板起了脸。 她把孩子放下来,随后蹲下身抓住孩童的双肩。“记住,以后不准喊我娘娘。晨儿要喊我姨,下次不许喊错了。”孩童眨巴着圆润的大眼睛,有些不解便委屈的嘟起嘴唇。 “娘娘为何要晨儿喊你姨呢?晨儿难道不是娘娘所生吗?”忆初抱住孩子,心却有些泛起疼痛。 有家不能回,有子不能认。这一切拜谁所赐,南宫彦这些都是你害的,我会记住你给予我的一切伤痛。被她搂住的晨儿,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小身子。“痛,姨抱的太紧了。晨儿,难以呼吸。” 想起今天是郭玉蝶的忌日,她便带孩子去西郊山上。每次出门,她必定会用易容术乔装一番。不能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在南宫彦的面前,不然五年来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西郊 等她走到的时候,发现山上站着一位女子。忆初快速的走上前去,衣袖下的剑却完好的抵在了女子的脖子处。“说,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女子转过头,听见那五年来日夜牵挂的声音。手却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当她看清楚忆初的容貌时。脸上却露出失落的神情,不理会忆初的威胁。女子跪在了郭玉蝶的坟墓前重重的磕着头。 夫人,五年了。您在下面还过的好吗?五年来,奴婢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活下去的目的。奴婢相信,小姐不会死的。夫人,您若在天有灵。让奴婢找到小姐吧!五年的时间,奴婢受尽了煎熬。为的就是能够再次见小姐一面,这样奴婢就死而无憾了。忆初见女子对郭玉蝶这般的恭敬,她有些奇怪。这究竟是谁呢?为何,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女子起身,朝着忆初微微颔首。“小姐,你大可不必激动。此处安葬的是我家夫人,当朝侍郎的三房夫人郭玉蝶。至于我是谁,我是从鬼门关走一遭都没死成的活死人。看小姐面相陌生,敢问小姐和我家夫人是什么关系。” 忆初没有回答,在心里问着自己是该说实话还是假话。正当她沉思的时候,晨儿便甩开她的手。“外婆,外婆,晨儿来看你了。外婆想不想晨儿啊?”孩童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女子,听完之后内心之中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外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郊山上的风,不断的吹来。扬起女子与忆初的裙摆,这一幕是这样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 第七章 晨儿的那声外婆,让女子感到惊讶不已。难道,他是小姐的…….?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小姐岂不是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请问,你与我家夫人究竟是何关系。”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向忆初,希望她能够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忆初却选择了沉默。 女子不经意间瞥向她手指上的指环。那指环是这样的熟悉。不,一定是小姐。“小姐,是奴婢啊。奴婢是小荷啊,小姐你不记得奴婢了吗?”女子急切的拉住了忆初的手,忆初仍旧是面若冰霜。 “姑娘,请你自重。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晨儿,我们走。”她说完之后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小荷拦住了去路。 眼前的女子除了冷漠了一点,面容与自家小姐不一样之外。声音,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与小姐是一模一样。凭着自己与自家小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是万万不会搞错,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眼前那酷似小姐的她在五年后变得这样陌生,竟然连对自己都这般的冷漠。夏雪所说的那场大火,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那眼前的小姐难道也换容了不成? 忆初有些不耐烦,把晨儿放在一旁。正要向小荷使出掌力,却被突然出现的紫蓉及时阻止。“住手,忆初。这掌下去。你保证后悔一生,她是你相依为命的奴婢小荷。”听见来人的说话声,小荷有些惊讶居然还有人识得自己。 “我不记得什么小荷,也不想知道小荷是谁?”忆初抱起地上的晨儿,转身就要走。小荷冲上前去快速的伸出手,拉住了忆初。 她掀起自己的衣袖,手腕上的那道疤。纵使五年过去,却还是依旧的触目惊心。“小姐,还记得吗?我们被关在柴房的那天,你发烧。但,那时候的你又口渴。奴婢无奈,只好用自己的血来救你。五年了,奴婢一直都在等。等我们相遇的这天,五年来奴婢吃尽了苦头。却一直咬着牙,苦苦支撑着。为的就是在我死之前,能够再见上小姐一面。”小荷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忆初的手腕,她生怕自己一松手忆初会消失不见。 “疏影,你相信蓉姨。小荷,的确是你毕生最亲的人。你们俩一起在王府渡过了许多的苦难,她一直对你都是不离不弃。疏影,你醒醒吧!”紫蓉的脸上露出隐忍的神色,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用醉生梦死救回了眼前的忆初,却害死了一直坚强活着的白疏影。 忆初像是疯了般,放下手中的孩子。一把甩开小荷的钳制,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闭嘴,不要再提白疏影这个名字。她不是我,我不会活的这么没用。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背后捅一刀,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抗。”紫蓉转过头去,眼眶有些微红。 小荷看着眼前的忆初,她激烈的反映令小荷百思不得其解。晨儿大着胆子,一把抱住忆初。“娘娘,娘娘……不疼不疼,晨儿给娘娘揉揉。”忆初的情绪突然有些好转,慢慢的放开捂住自己头的双手。 “小姐,如果你不认奴婢。奴婢也不会怪你的,毕竟以前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再提。不过,奴婢今天能够见到小姐这便足够了。五年前,奴婢被夏雪挟持。当晚我被她带出王府,她把奴婢推下了山崖。要奴婢死无葬身之地,最后我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原本的容貌尽毁。为了,活下去。我不惜,以身试毒。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小荷便要活着找到你。”小荷一边说着,一边摸上自己的脸。这张新面容,给自己带来了重生。 忆初安静的听着小荷所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相信她所说的这一切。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婢女?忆初为了让小荷死心,她伸出手慢慢的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等小荷,看清楚她人皮面具下的面容时。脸上的泪,却落了下来。这张熟悉的容颜,五年来在自己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五年了,这漫长的等待,遥遥无期的煎熬。在今天,终于将全部都要结束了。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这五年来奴婢无不时刻的思念着你。牵挂着你。小姐,奴婢是小荷啊。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小荷直接抱住了眼前的忆初,脸上的泪掉的更加汹涌。 忆初快速的推开小荷,随后戴上自己的人皮面具。“姑娘,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白疏影,也不是你小姐。”随后,她牵起晨儿的小手消失在西郊上。 紫蓉站立在小荷的身边,身边的小荷眼睛一直看着离去的忆初。紫蓉用衣袖擦了下自己的眼角,随后暗自叹息了一声。 “小荷,你不要怪她。在五年前,她就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现在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南宫彦这个名字。当初,我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救回了她。但是,救回的时候。疏影已经对生不再抱有任何的眷恋,要不是为了孩子。五年前的她恐怕早已长眠地下了,见她那般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自私的做了一个决定,让她喝下醉生梦死。好让她忘记前尘所有的人与事,只记得现在的自己只为了报仇而活。”小荷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忆初对自己一副冷淡的样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小姐,绝不能再次错过。“蓉姨,你带我回玉蝶宫吧!奴婢相信,只要奴婢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姐。假以时日,肯定能够再次唤醒她的回忆。”紫蓉暗自沉思着,小荷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让从前的人与事,频频的出现在忆初面前。相信,上天会有奇迹的。 紫蓉走到郭玉蝶的坟墓前,她蹲下来用手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埃。“师姐,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希望南宫彦能够重新唤醒疏影心底的爱。”小荷站在紫蓉的背后,白疏影会变成这样她也意外。看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集市 忆初牵着晨儿,娘俩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晨儿有些好奇,东摸摸,西瞧瞧。随后,他站到了一个糖葫芦的小贩面前。忆初一路想着小荷与紫蓉刚才的话,她有些走神。突然,一辆手推车朝着晨儿的方向使来。 坐在纵横楼上的男子,眼看着手推车要撞上晨儿。想也没想,马上运用轻功飞身而下。抱起险些要被手推车撞上的晨儿,忆初这才回过神来。 “放下手中的孩子,不然你休想离去。”男子面无表情,随后转过身看了眼朝着自己叫嚣的忆初。把抱在自己怀中的晨儿,放了下来。 这声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像,真的很像。五年了,疏影你难道真的忍心再让我一直等下去吗?男子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忆初,晨儿牵过男子的大手。 “娘…姨,叔叔救了晨儿,姨不要凶叔叔。”原本想喊忆初为娘的晨儿,马上机灵的改口。对忆初澄清男子的好意,并非是想伤害自己。 此时,从纵横楼里追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到男子的身边。“彦,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小宝又该着急了。”被叫做彦的男子,正是南宫彦。 花弄影发现南宫彦并未听见自己的话,他也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站在花弄影身边的尔筱墨,拉拉他的衣袖。 花弄影被尔筱墨拉着走远了几步,尔筱墨对他低头说了一句。花弄影顿时玩心大起,马上抱起地上的晨儿。忆初快速的追上前去,花弄影用晨儿当挡箭牌。忆初根本就无法下手,趁着乱子。他手一伸,忆初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这样被撕了下来。 等忆初抬起头来的时候,花弄影忘记了逃。南宫彦也是,两个人同样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两个人发现她的左眼角处有着一只银白蝴蝶的印记。这一幕,让南宫彦倍感震惊。自己期盼了多久?日夜无尽的思念。五年的相思煎熬,这五年来自己没有一天不再想她。 “疏影,真的是你吗?”忆初听见男子唤自己疏影,她并未有任何的反映,仍旧是一脸平静。随后伸手接过花弄影手中的晨儿,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长绫。单手抱住晨儿,另外一只手挥舞着手中的白色长绫。 她手中的长绫犹如一条灵活的水蛇,朝着花弄影的方向袭击而去。南宫彦一伸手,抓过花弄影这才避免某花的脸不至于被弄花。 “姨,不要打了。晨儿会担心的,姨……”忆初没有听从晨儿的劝慰,手中的长绫依旧灵活的挥舞着。 南宫彦并未躲闪,他抓住了长绫的另外一端。“疏影,你不记得我了吗?疏影,我是南宫彦。”南宫彦三个字,像是一道诅咒唤醒了忆初体内的恨意。 她快速的放下晨儿,随后单手一收。长绫回到了她的手中,忆初掏出自己的剑朝着南宫彦进攻而去。 “南宫彦,你拿命来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大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晨儿并未害怕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忆初。 “疏影,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南宫彦还是不死心,继续的问着这个问题。忆初没有空闲听他的废话,剑向南宫彦横扫而去。 “闭嘴,白疏影早就死了。这辈子,你再也见不到她。”晨儿一直记得忆初总是在他的面前,提起南宫彦这个名字。有时候,做梦她都会喊出来。他抬起小脑袋,发觉自己并不是很讨厌眼前的南宫彦。 眼看着剑要刺伤南宫彦,晨儿突然哎呦一声。忆初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朝着晨儿的方向奔跑而来。“晨儿,你怎么样?” “姨,我们回去好不好。晨儿累了,想回家。”忆初收起手中的剑,抱过晨儿便要走。南宫彦正要追上去,却被花弄影拦住。 晨儿靠在忆初的肩膀上,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南宫彦。南宫彦也看着忆初肩膀上的小晨儿,他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奇怪。究竟是哪里奇怪,便也说不上。 热闹的大街,随即又恢复正常的繁忙。 ------------ 番外 南宫彦(上) 那一年,梅花开的很耀眼。在隆冬的皑皑白雪下,一树的红艳。百花之中,就数它最坚贞,同时也是这般的傲然。那一年我十五,悠悠十岁。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被太傅,一同受罚。年少时的我与她是这样的顽皮,感情却也是这般的要好。逐渐,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 我与她一起约定,到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我便会娶她过门。成为我承乾王府的女主人,然而,这个美梦终究还是未能实现。皇兄的一道圣旨,让我与她从此天人两相隔。心中的恨,在刹那油然而生。我痛恨自己生在帝皇之家,我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我心爱的女子。 舅舅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皇兄处决。但是,我心中非常的明白。皇兄担心的是,舅舅的手中所拥有的兵权。而,那时候皇兄又刚登基。所以,他的害怕是人之常情。试问,有哪个皇帝能够宽宏到养一个心腹大患在自己的身边。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亲人。 那夜,天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我彻夜未眠,白天去探望完悠悠。脑海中全部都是她哭泣的容颜,我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连夜进宫面圣,当我刚要跨进御书房的时候。见到了白中天,他在皇兄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距离相隔太远,我并未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随后,只见到皇兄马上起草了圣旨。然后,把圣旨交到了白中天的手中。看到这一幕,我顿时蒙了,还没有来得及帮助舅舅脱罪。却被白中天捷足先登,那夜,我便跪在皇兄的御书房门前长跪不起。 他狠心到不见我,任由我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开,小宝就马上进宫来找我。说,靳家发生了大事。我奋不顾身的跑出皇宫,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等我赶到的时候,靳家的下人,家丁全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当下,我脑海里只有悠悠的存在。最后,我疯子一般的跑向了她的院落。发现,她的闺房空无一人。只见到她的房间一片的凌乱,我颠颠撞撞的走了出去。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却听见白中天对着侍卫说了一句话,令我从此性情大变。他的那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让我恨到了骨子里,不知道那是皇兄的意思,还是他的嫉妒。 在朝廷上有两股势力,一股是舅舅的,一股是白中天的。虽然,白中天的官位不大。可他的野心不小,以至他常常与久久敌对。所以,这次他趁机对舅舅赶尽杀绝我并不意外。 四年后 心中的恨意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我在四年前丧失了我一生中最挚爱的女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悠悠,表哥会为你报仇的。我不会让你与舅舅枉死,既然皇兄不愿意帮我。那么,我就自己亲自动手。在朝廷上,我与白中天故意若即若离。让他产生错觉,好让他误以为我会帮助他在朝中站住脚。 新年的那天,我推掉了宫里的盛宴。南宫硕,我此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不管每次,宫里有什么庆典。我都找理由,不进宫参加。我要让他知道,处决舅舅是他做错了。他不仅害赤炎国损失一位将才,还害我失去了心爱的女子。他的错,此生都将无法弥补。 令我意外的是,白中天居然差遣他的下人来请我过府去赴宴。我本不想去,但一想起舅舅还有靳家的一百多口人命。我便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倒是想要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当我走进白府的时候,却不小心迷了路。我慢慢的往前方走去,发现自己走进了座落在东面的院落。远远的,只见一位白衣佳人独自站在屋檐下。她的口中默念着诗句,没想到她居然也喜欢梅花。霎那,我有种见到了悠悠的错觉。尽管,我并未见到她的面容。但,能够肯定吟出这样的诗句,绝非是一般的人。 正当我要上前的时候,白中天的儿子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直以为白家人都如白中天那般的势力,心胸狭窄。没想到,白子骏却让我转变的看法。假以时日,他肯定会比白中天有番作为。正当我在打量他的时候,女子便回过了身来。当我看清楚她的面容时,心里竟然滑过一阵的心痛。她是这样的瘦弱,眉宇之间透露出无奈的忧愁。究竟,她经历了怎样的苦难呢? 从他们的对话间,我才明白原来她是白中天的第三个女儿。看着,白子骏对她那副心疼的模样。我的心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既然,我与她相遇了。那么,这便是天意。好,白中天。我要从你身上讨回你欠我一切,我就先拿你的女儿下手。 心中的主意打定之后,我便随着白子骏离开了东院。 席间,我发现那个叫做白疏影的女孩。她看向白中天的眼,透露着一股子恨意。这究竟为何呢?这些,我都没有兴趣知道。我要的是白疏影这个人,从而对白中天进行一番报复。我要让他知道,靳家的人不是白白死的,血不是白白流的。这笔账,我会慢慢的与他算清楚。等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许下了承诺三年后等她及笄之日我便来娶她。 我故意把时限延长为三年,我希望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悠悠能够出现,她能够回到我的身边。一日复一日,我得到更多的是满满的失望。最后便也不再强求,我与她真的缘分已尽。 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七年来我没有上过朝,也没有进宫探望过母后。心里对南宫硕的恨一直无法消散。当,那天他来王府找我的时候。我一看见他,便会想起舅舅与悠悠。但,心里还是强制压住了愤怒。我要娶白疏影,必须要得到他的圣旨。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而条件是我必须上朝,必须进宫看望母后。 大婚,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喜庆之意。娶她回来,不过是为了报复。新婚之夜,我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我要让她知道,我今生都不会爱上她。让她一辈子面对冰冷的空闺,让她在煎熬之中慢慢的丧失人生的乐趣。我要看着她,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然,她的坚强与坚贞却超乎我的想象。为了丫鬟,她竟然二话不说的挺身而出。鞭子抽打到她的身上,而我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泛起阵阵的心疼。这个感觉,就算是面对悠悠我也不曾拥有过。为了不让自己陷进她的柔情里,我让她住进了冷清的西厢杂院。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彻底的摆脱她,同时,我也想要让她在西厢自生自灭。然而,她却没有一丝的犹豫。脸上的倔强,让我没由来的感到愤怒。 为何?她不选择反抗。为何?她二话不说的就顺从我的命令。这样的她,让我更加的燃起了心里的怒意。没想到,白中天的女儿竟然是这般的傲骨。看着花弄影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我有些嫉妒。纵使,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他人得到。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我承认当时的自己,的确是有些害怕她会选择别人而不是我。 逐渐的,我才知道。原来,白疏影在白家,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地位。她嫁给我,一半是为了逃离白家,一半是白中天想要牵制她来利用我的权势。从而,在朝廷上取得他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刻,我便不再恨白疏影。她为何活的这般疾苦,而表面上却依旧没有表露出来。 一次又一次,我破例的出面解救她。渐渐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正所谓日久生情,我想自己已经彻底的陷入了她的柔情之中。可,我的心中却在不断的挣扎着。悠悠该怎么办?我们从前的承诺,从前的山盟海誓。这些,我真的能够放下吗?不,我做不到。因为,悠悠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无法泯灭的梦。 白疏影的所作所为,令我对她转变了看法。我正想要告诉她,自己不会在利用她去打击白中天。我想要告诉她,我爱的人是她。然而,就在当晚。悠悠却被花弄影带回了王府,看着出现在我面前分离七年的她。我脑海中的回忆,却因着她的出现而被唤醒。我知道,今生我欠她的无法弥补。 想要去找白疏影商量,娶悠悠过门成为我的侧妃。其实,我已经对悠悠没有过多的爱意。存心是出于弥补的心态,可我的话刚说出口。我以为白疏影会反对,心中真的希望她能够为了我而做出反对。起码,这样我还能够知道她与我一样,我们都是彼此深爱着彼此,可,她却没有一丝的反对。而是,选择了点头答应。白疏影,难道,我南宫彦真的不值得你爱吗? 大婚,她却怀孕。这个消息让我倍感开心,这样也好。起码,她拥有我的子嗣。就算是以后悠悠也怀孕,我会让我的第一个孩子继承我的王爵。白疏影却再次把我从她的身边狠狠推离,她说要拿掉孩子。那句话,让我恨不得掐死她。这个女人,为何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意。就算是我要明目张胆的对她表达我的爱意,我也需要时间来缓和。毕竟,白中天所做的一切,我到现在还是无法忘记。 从悠悠回来,王府里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疏影流产,我知道她不会狠心到伤害自己的孩子。那晚,我站在她的房门前整整一夜。我听见她的哭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感到心痛,我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后来,花弄影告诉我悠悠体内的脉象恨凌乱。于是,我与他演了一场戏。让悠悠误会,花弄影与我之间已经彻底的决裂,好让她露出真正的目的。花弄影临走前,告诉我这件事情与紫霞国必定有些牵连。试问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在外流浪了七年。他临走前的那番话,对我受到了启发。 ------------ 番外 南宫彦(下) 花弄影走的那天,我对悠悠开始密切注意。表面上,我装作对白疏影不闻不问。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好让她稍微的放松戒备。 时间慢慢的流逝,王府里出了疏影流产的事之后有些恢复了宁静。正当我才一转身,却发生了下毒的事。小荷在悠悠的药里下牛黄,这件事情我怎么都不相信。因为,小荷的为人如何,我心中非常明了。就算她恨悠悠害疏影失去了孩子,那丫头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 这一切的真相,我都明白。只是,我不说出来。并不是因为我的心肠太硬,眼睁睁的想看着疏影痛苦,而事情看上去并不像是表面上这般的简单罢了。所以,我不敢冒险。不敢,拿疏影去赌。 如果,我走错一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最后,狠下心来。对小荷动了刑罚,我想不到的是。疏影,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冲出来保护这个丫头。我很明白疏影的心思,但我不能够心软。要是,让悠悠发觉我对疏影还存在着以往那般的爱意。那么,只会伤害到疏影。不知道为什么?从悠悠回来,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看向疏影的眼神透露着*裸的妒忌,面对我却装的犹如一头温驯的小鹿般。表面上她的确是伪装的天衣无缝,但可惜的是夏雪的行踪彻底的暴露的她的行为举止。 或许,她从一早就开始知道夏雪的真实身份。只是,她为何要装作不知情呢?南宫硕,你太过于卑鄙。竟然,出动东厂的人潜进王府只为了监视我。你不配爱悠悠,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失去挚爱的感觉是多么的痛苦。 期间,花弄影时不时的带来书信。从信中知道,原来悠悠竟然还隐瞒着这样一个身份。她与轩辕靖之间,关系非同寻常。这一点,我怎么也料想不到。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她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无非是想离间我与疏影之间的感情。然后,她可以借助我的势力帮助轩辕靖。至于什么原因,我便不得而知,这样想来,我便对悠悠开始感到失望。她竟然听从别人的命令,而不惜利用我。 那片红梅花下的誓言,看来她与我早已忘记。那片为了她而栽种的红梅,如今就象她与我的感情。已经开始,慢慢的凋零。还记得我与她大婚的当晚,我去找疏影。抱着她,我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这样的她,让我打从心里怜惜。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我太过于心痛她。眼中的泪,却落了下来。我多么愿意,自己在那刻不是男儿身。这样的话,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我南宫彦是堂堂男儿。这样的我,还是我头一遭。就算是当年,悠悠离去。我也未曾落下一滴的泪水。 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爱的人是疏影,只有她白疏影一个而已。 不知为何,我不想与悠悠发生任何进一步的关系。对她,我始终有所保留。因为,她与轩辕靖的一切。我不能掉以轻心,虽说我非帝皇。但,赤炎国与紫霞国之间的轻重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让疏影住到了柴房,这一切并非我所愿。但,却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当晚,我便叫小宝去白府找白子骏,我想让他出面带走疏影。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疏影再受到伤害。起码,可以安心的养伤。 别院的那一晚,白子骏亲口对我承认他喜欢疏影的事实。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听到。不过,这样也好。白子骏不用爱的那么辛苦,而疏影也可以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我不希望,她再次受到伤害。不管她做了什么决定,就算是当下她要选择离开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伤害她最深的人是我,而爱她最多的人也还是我。 接连几天,悠悠有些收敛起来。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花弄影的书信突然中断,这让我很是担心。他去紫霞国为的就是去调查悠悠的身份,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花太医交代呢?最后,我便动身去了紫霞国。 白子骏的身世秘密,让我惊讶不已。怪不得三年前,我在白家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原来,一个人的荣耀与头衔是与生俱来的。其实,这次来紫霞国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帮母后处理事情。 轩辕豫,这个人是母后当年爱过的男子。她希望在自己年老前,还记得这个人的时候。把一切的事情做个了结,这样对彼此都好。我始终不明白,为何轩辕豫这么的肯定我会帮他带白子骏回到紫霞国。不过,就算是他不说我也愿意帮这个忙。 我知道,最近以来。皇兄对白中天已经虎视眈眈了。同样,他一直在逼我动手。只要,我一反。那么,他就有借口与理由拿下我。所以,我为了保证疏影的安全。一定要把白子骏带离赤炎国,帮助他顺利登基。只要他在,那么疏影的安危我就不用操心了。纵使以后皇兄会对我不利,起码还有白子骏这个皇帝在。 悠悠的野心越来越大,嫉妒越来越深。她竟然学会了借刀杀人,为了不让自己有任何的牵扯。居然找上了白冰冰一起联手,当我从紫霞国回来的时候。风闻疏影被打入了宗人府,我便风尘仆仆的向皇宫跑去。 在我回赤炎国之前,轩辕靖见过我。他并未对我提及悠悠的事情,只是把一封密函交给了我。他说,这是在对自己还欠下的债而已。我才发现,原来白中天是这样的卑鄙。不惜利用舅舅当替罪羔羊,而自己却在背后中饱私囊。 进宫面圣,我只想救回疏影。不能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知道皇兄一直以来都对白中天别无他法。于是,我便狠下心来。把保命的密函,呈上去。我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疏影的命,因为没有她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最终,皇兄破例答应了我的恳请。在我离去的时候,他对我说有天我还会再来求他的。到时候,他想要得到的不会是一封密函这么的简单了。他的话令我不寒而栗,原来这些不过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罢了!为的就是等我的到来,等我来救回疏影。我终究还是敌不过他,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皇兄了,这些年他变得越来越让我感到陌生。难道,帝皇果真是这般无情不成?连,血浓于水都能够舍弃。既然,他能够舍下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那,我又何必苦苦挽留呢? 通过这件事情,我对悠悠彻底的绝望。她不配我苦苦等待了七年之久,她不配我南宫彦去爱。看着疏影受苦受难,我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上。为何,我与她爱的这样的苦。为何,两个相爱的人却无法在一起。 最后,白中天终于按撩不住。被打入了天牢,这样的结果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然而,抄家灭门。这个罪名,连我都无能为力。想也没想,我便马上进宫。七年前,我无能没有保护好悠悠。七年后,我不会再让悲剧在我的面前上演。 走进御书房,那短短的时辰却令我觉得如此漫长。第一次,我在南宫硕的面前下跪。还是跪的如此没骨气,此刻我真的只当自己是他的臣子而非是胞弟。因为,我承受不起。他如果有把我当作是胞弟,那么就不会逼我上走今天这条绝路。 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我自己先开口而已。舅舅去世之后,南宫硕把所有的兵权交给了我。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他担心,我会与舅舅一样对他不忠。于是,我便把兵符交了出来。那刻,我清楚地看见他眉宇之间一闪而过的担忧随即消散。原来如此,南宫硕你果真变得这般无情啊! 罢了,只要能救回疏影。让她继续活下去,我便不再强求什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要我自己开口休了疏影还不算,还要当众宣布她沦落为官奴。皇兄,你到底是怎么啦?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变得如此不近人情。我已经交出所有的兵权,你居然还要赶尽杀绝。让疏影与我之间彻底的覆水难收,我不知道你的居心何在。但,从种种的迹象当中看来。你对我,有种强烈的恨意。你想要我活得痛苦不堪,想让我被世人唾骂。如果,你是担心我与你争夺皇位。那么,你也太小看我南宫彦了。 官奴,让疏影彻底对活丧失了信心与勇气。悠悠,还是依旧的变本加厉。我最后还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并不是顾及悠悠的身份。而是,我想要疏影在争斗中坚强的活下去。好让她回想起自己在白家所遭受的一切,让她明白想要活下去就要靠自己。然而,她却做到了。她开始处处隐忍,开始对悠悠的挑衅学会了适当的反击。 一道圣旨,我便与花弄影远走紫霞国。等我回来,王府里却发生了大事。悠悠居然狠心到如此的地步,一场大火让疏影化成了灰烬。连夜潜进东厂,事情的真相却让我倍感震惊,夏雪居然为了冬雨,一直潜在王府里面。但是,她却报错了仇。冬雨,是我间接害死的。她在死之前,把玉佩交到我的手中。最后,那三个字让我更加的痛恨。南宫硕,这三个字让我对他彻底的没了兄弟之情。 得知这一切之后,我便叫残月知会花弄影。最后真相暴露,王府里的悠悠竟然是李黛绫。既然,南宫硕对悠悠念念不忘。那么,我就顺水推舟。让他们之间来一场好戏,想要看我痛苦。你们都不配,失去疏影对于我来说。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好害怕的。纵使,我被发配边疆。一辈子都无怨无悔。 疏影,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此生都无法弥补。但是,如果我们还有下一辈子。我南宫彦愿意再娶你为妻,到那时候我们一起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今生,我除却你再也不会娶其他的女子。因为,我的爱全部给了你。我的爱,只会给你。也只有你才配得到我南宫彦全部的爱。 ------------ 第八章 承乾王府 花弄影与南宫彦回到王府,两个人的屁股还没坐热。连茶都还没润润口,宫里却来了圣旨。花弄影拉长着一张脸,尔筱墨瞥了他一眼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花弄影朝着她无谓的耸耸肩,随即便朝着她用鼻子哼了哼。要他抱着小紫睡了一夜才肯出山,这笔帐他怎么都不会忘记。何况,男人记起仇来比女人还狠。 尔筱墨恢复一脸的冰冷,对花弄影小孩子般的举动没有放在心上。 南宫彦从椅子上起身,朝着高寿挥了挥手。“高公公,你请回吧!如今,我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罢了。亦非手掌兵权,带兵打仗的事你让皇上另请高明。丧妻之痛,我还未缓过来。何况,我朝之中大有人才在。多我一个南宫彦不多,少我一个南宫彦不少。”南宫彦压根不想进宫,也不想面圣。他这番话,是用来打发高寿的。说的非常决绝,哪怕高寿原封不动告诉南宫硕也罢。这些,他都不想去理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南宫硕你已经把我赶尽杀绝,那么,现在又何苦再次回头呢?你我之间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誓不两立了。从你要我交出兵权的那刻起,我与你之间,只是君臣而已。不再是兄弟,如今的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高寿左右为难,却也拿南宫彦没辙。正当高寿与南宫彦两个人僵持的时候,花弄影便及时起身,接过高寿手中的圣旨。他知道南宫彦心中的痛,但毕竟南宫硕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为了避免南宫彦硬碰硬,花弄影自作主张接下了那道圣旨。 高寿朝着南宫彦打了个千,随后走出了王府。如今的王府,没有了任何的女眷。而,南宫彦因此在赤炎国里流传成了不再喜欢女人。这个流言,令南宫彦哭笑不得。但,他也不做任何的解释。王府里,的确是没有任何一个女眷。经历过五年前那场悲惨的丧妻之痛,他不会再看世间上的任何女子一眼。而,尔筱墨是例外。毕竟,她是王府的客人。 “彦,疏影即已离开。你也该是时候振作了,别忘记南宫硕一直都想置你于死地。难道,你就这样不反抗任其斩割不成?刚才在大街上遇见的那位女子,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为了这个真相,你必须得好好的活下去。其一,你要活着与南宫硕抗衡。其二,既然那女子如此可疑,你就应当想方设法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如果,结果不是。到时候,你再做打算也不迟。”难得花弄影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正经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尔筱墨依旧坐在大厅里,她在回想着花弄影的话。单凭刚才与女子交手看来,想必她也绝非等闲之辈。 南宫彦没有吭声,花弄影的话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拿过花弄影手中的圣旨,而后走出了大厅。正当,花弄影要追上去。尔筱墨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用追了,你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下吧。” “要你多事,还有请你管好你的畜生。不要,总是深更半夜爬到我的床上来。不然,哪天我花弄影要是一发狠。小心,它成为我的下酒菜肴。”花弄影挑起眉头,露出自以为狰狞的表情瞪了尔筱墨一眼。 尔筱墨还是不为所动,她突然快速的朝着花弄影的嘴里丢了一颗药丸。然后,拍拍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花弄影试着想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他冲上前去,伸手扣住尔筱墨的手腕。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咿咿呀呀的朝着尔筱墨说着。 “噢,你说不出话来了。谁叫你刚才出口得罪我的,这颗失声丸能够让你暂时的安静下。”尔筱墨的嘴角扯开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的瞥了花弄影一眼。伸出手,一把挥掉花弄影的钳制。 花弄影顿时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又不能开口说话。他那双桃花眼露出愤怒的眼神,一直望着远去的尔筱墨。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宁可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人。堂堂神医世家传人的他,居然被女人摆了一道。传出来,脸面何存。试问,赤炎国与紫霞国有多少的女子因此心碎。尔筱墨,居然不懂得手下留情。 书房 南宫彦把手中的圣旨,摔在了桌上。压根就不想去理会,圣旨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踱步徐徐的走向书架,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卷轴。 把卷轴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梨花木桌上,解开带子。只见画中的女子,豁然出现在眼前。她一身的白衣胜雪,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发髻上,也无任何的装饰物。而,她的背后却是一大片红艳的梅花。南宫彦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画中的女子。他看的这样专注,眼神之中带着深情。 “疏影,五年了。这五年来,你过的可好?这五年来,我过的不好。我一直都在忏悔,恨自己当初为何没多看你一眼。我多么希望你能够进入我的梦中,哪怕是短暂的时辰都好。可惜,你吝啬到连我这点小小的恳求都未曾帮我实现过。疏影,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只是天意难违。你如果还活着的话,我求求你出现吧!这日夜的煎熬,这遥遥无期的相思。我已经承受不住了,就算是你不再爱我。只要,你活着就足够了。”南宫彦的手,摸上画中的女子。画中女子的脸上,突然有些被晕开。泪,灼热。却带着深情的祈求与期盼。 南宫彦,快速的收起梨花木桌上的画轴。转过身去,背朝着进来的残月。“王爷,属下打探过了。街上的女子,是玉蝶宫的宫主。叫忆初,她抱着的孩子是寄养在别人家的。至于是不是她所生的,属下便不得而知。”残月打探过后,把真相告诉了南宫彦。只是,她漏说了一件事情。 “你查到的就只有这些吗?难道,我太久没有处理暗卫的事。你们也开始出现了松散的状态,还是,你对这件事情有所隐瞒?如果,被我知道你隐瞒一点。你该知道,下场是什么样的。”南宫彦没有转身,口气一副的冰冷。 残月有些担心,南宫彦与五年前比起来。性情完全大变,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对下属这般的冷然。思索一番,残月便也不再隐瞒南宫彦。 “王爷,属下不说出来。只是,不希望你抱着希望。最后,得到的却是绝望。忆初出现在玉蝶宫,正好与王妃娘娘死亡的时辰相近。忆初在玉蝶宫里生活了五年,五年前玉蝶宫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且,属下还私下调查过。忆初眼角处的蝴蝶,是练心法导致的。除却她与娘娘脾性不同外,比娘娘更加的冷漠之外。其他的,基本与娘娘无异。”残月的话,让南宫彦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五年前,五年前……疏影,真的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那么,你又为何一见面就要杀我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到南宫彦有些出神,残月便侯在一旁。他突然回转身来,告诉残月白疏影喜欢红梅。要她继续去查探,一个人就算是忘记了所有的事。但是,喜好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残月抱拳点头,然后走出了书房。 “不是叫你继续去查吗?还回来做什么?”南宫彦看着桌上的画,头都没抬的对着来人说着。 花弄影依旧咿咿呀呀的叫着,伸手拍拍南宫彦的肩膀。南宫彦这才抬起头来,见到花弄影这幅模样。他顿时没好气,花弄影拿了纸笔写了起来。南宫彦看完之后,先是皱起眉头,随后便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花弄影气得,把手中的毛笔狠狠的摔到了桌上。 “弄影,看来你在劫难逃。尔筱墨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能够管束你。你们两家都是医学世家,这点倒是门当户对了。”见花弄影用头使劲的敲着桌沿,南宫彦倒是越说越起劲。王府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次要是花弄影能够成家立业。身为朋友,自然是替他高兴的。 随后,书房恢复了安静。南宫彦,坐在花弄影的对面。把残月刚才向自己禀告的一切都告诉了花弄影,花弄影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双手捂住头,苦苦的思索着。最后,朝着南宫彦眨眨眼。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南宫彦。 “醉生梦死?这是什么?”南宫彦看向花弄影,朝着他问道。花弄影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处,意思是我不能说话。于是,他拉起南宫彦朝着尔筱墨的院落跑去。 尔筱墨正在院落里摆弄着自己的草药,见到花弄影与南宫彦两个人一起出现。她倒是觉得有些好奇,身在屋檐下她还是懂得低头的。 “王爷,你有何事吗?”南宫彦把手中的纸递给尔筱墨,她看完之后脸色有些变化。一向心如止水的她,却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尔筱墨,把纸还给南宫彦。“你们找错人了,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随后,她不理会站在屋外的南宫彦和花弄影。一声不吭,用力的甩上房门。连小紫都被她关在了门外,花弄影蹲下身抓起地上的小紫。让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面朝向南宫彦,一耸肩,一摊手。意思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彦对这个醉生梦死越好越感到好奇,为何?尔筱墨会这般的激动呢?看来,这个叫醉生梦死的大有来头。两个人,呆了一会。随后,便走出了尔筱墨的院落。 ------------ 第九章 把晨儿送到张家夫妇的手中,忆初这才离开。晨儿自然是又哭又闹,不肯让忆初离去。她拍拍晨儿的后背,伸出手点上了他的睡穴。如果,可以她也想与自己的孩子朝夕相对。可,玉蝶宫里也是有宫规的。虽,自己是宫主。但,也要是以身作则。不能胡来,所以为了晨儿的安危。她选择让他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不让他看见一点的血腥。 等她回到玉蝶宫的时候,发现小荷已经站在了宫门外等候着自己。“小姐,你回来了?”小荷一脸喜悦的迎了上去,而忆初并未搭腔。蹙眉看了她一眼便跨步走了进去。 紫蓉早已预料到她会是这番状态,好在小荷并未放弃。她快速的跟上忆初的脚步,随着忆初回到了她的房里。 “还跟着做什么?出去,我说了我不认识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小荷低头不语,良久之后抬起头来看了忆初一眼。 她的眼中饱含着泪水,泪却没有落下来。“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就让奴婢照顾你吧!奴婢,只要半年的时间就足够了。到时候,你如果还是讨厌奴婢。那么,奴婢便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好?”小荷,退却一步。想让忆初对她怀有同情之心,好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她。 小姐,为了找到你,我为了能够活下去,吃尽了苦头。但是,此刻我见到了你,我所受的这一切苦,都是值得的。只是,希望有天我要是不在了。你能够记住我,记住有个叫小荷的奴婢与你相依为命。经历过很多的苦难,能够再次见到小姐你奴婢此生已无憾。希望,下辈子我还能够再服侍你。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半死人,我会用自己所剩下的时间让你想起自己的从前。小姐,小荷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感受到了吗? 忆初微微别过眼去,不去看小荷的双眼。不知为何,一见到小荷的双眼。她有种恐怖,好像脑海里的记忆要呼之欲出似的。 “好,你留下来可以。以半年的时间为限。要是,半年里你犯下大错。那么,到时候你就要走人。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我的所有起居饮食,全部都交给你来打理。”忆初破例做了一个让步,小荷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这个让步,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小姐,小荷会让你回到从前的。现在的你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小荷心里非常清楚你过的不好。失去原来的本性你,怎么还会感到快乐呢?! 紫蓉站在门外,听到忆初与小荷之间的对话。她也同样替小荷开心,五年来谁也无法轻易地靠近忆初的身边。所有人都被她拒之在心门之外,这五年来她活的是这样的孤独又寂寞。就连自己,她也从来都不找。或许,她心中的痛与恨太过于深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恨与痛已经让她慢慢的丧失了以往的神采。 疏影,蓉姨只希望你能够活的开心,活的快乐。这样,你娘亲九泉之下也能够死而瞑目了。如今,白家就只剩下你与白琳琅了。你们姐妹俩人到至今都还未团聚,蓉姨希望你在有生之年还有亲人陪伴在你的身边。让你登上玉蝶宫宫主之位,我只是在做你娘未曾做到的事而已。五年了,你也该是时候放下心中的仇恨了。 发现门外有人,忆初便打开房门。却,见到门外站着的紫蓉眼眶有些微红。“蓉姨?你怎么啦?”紫蓉擦掉眼中的泪,朝着忆初淡雅一笑。 “蓉姨没事,忆初,蓉姨希望你能够活的幸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一直都是你的心愿,你说醒来赏花。睡去听着悦耳的蝉鸣。这些都是你最想做的事。”紫蓉幽幽的说着,希望忆初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紫蓉所说的这番话,却引起了忆初的深思。这,真的是自己的心愿吗?难道,自己以前真的这般认命不成?不过,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眼下的自己却不能这样做。 “忆初,蓉姨所说的这番话。也是小荷今天告诉我的,这是你以前最想做的事。你要是闲下来的时候,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小荷会帮助你的,不管是什么她能够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忆初抬头看向紫蓉,觉得她今天说的话有些奇怪。为何,她所说的这些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而且,从始至终。她根本就不知道小荷是谁?以前,自己与小荷过去的一些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孩子又是谁的呢?为何,晨儿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出现。而,蓉姨也没有提及。 想到晨儿,忆初便向紫蓉询问此事。“蓉姨,晨儿的父亲究竟是谁?”紫蓉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件事情,当年要她喝下醉生梦死的时候。便,没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她。紫蓉等的就是这一天,如果有一天她想问晨儿的父亲是谁。那么,醉生梦死的效果就会有所转变。醉生梦死,不只是能让人忘记过去的人与事,还会让人性情大变。要是,一旦脱离冷漠,那么醉生梦死也即将失效。 “忆初,你觉得自己现在是时候接受这个真相吗?如果,你只是好奇。那么,蓉姨劝你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紫蓉并不急着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觉得还未到时候公开。 正当二个人在谈话的时候,玉面娇娘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宫主,大事不好了。赤使在门外与人交战,属下查看不出对方的底细。不过,为首的指名要见你。”忆初有些不耐烦,玉面娇娘的性子就是不够冷静。事情都没搞清楚,便开始自乱阵脚。 紫蓉与忆初听罢,便向宫外走去。人未到,却听见宫外刀剑碰撞的声响。忆初旋身,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已经腾空而起,手中的白绫快速的甩出。迅速的分开正在交战的赤使与冷清绝。 见到忆初,赤使这才收起手中的剑。“宫主,属下没用。甘愿受罚,请宫主赐罚。”忆初已经稳稳的落地,手中的白绫已经收回。 看了一眼地上的赤使,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赤使何罪之有,速速起身。”赤使听到忆初的命令,便从地上起身。 忆初所说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冷清绝。他正要扬起手中的剑,轿中的男子便掀开布帘走了出来。等看清楚来者的面容时,小荷的心中打起了鼓。大少爷?怎么会在来这里,怎么回事? “绝,不要冲动。我要你同行,不是叫你来生事的。”男子教训了冷清绝几句,冷清绝无奈便也收起手中的剑。 男子缓缓上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忆初。“疏影,我是大哥啊。五年未见,你难道不认识大哥了吗?”忆初顿时恼羞成怒,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找自己。见到自己便喊自己疏影,她不想搭话。转身就要走,却被轩辕昊拦住了去路。 “疏影,你难道在气大哥这么久都没有见你吗?”轩辕昊以为忆初是在怪他,忆初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打量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华服男子,发现自己对他还是没有一丝的印象。“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你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疏影,而你也不是我的大哥。我忆初,没有人任何的亲人。玉蝶宫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紫蓉听着忆初所言,心中有些难过。 看来,该来的是还是要来啊! “你们请回吧!她是不会见你们的,识相的还是离去。不然,你们也讨不到好处。”紫蓉走上前来,朝着轩辕昊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他的身份,紫蓉很清楚。趁着忆初不注意,紫蓉用无声的口形对轩辕昊说了几个字。 轩辕昊便明了,没有再对忆初苦苦纠缠。带着冷清绝离开了玉蝶宫,忆初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当她要走进去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喉咙口一热,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啦?”小荷先发现忆初的异样,便喊了出来。赤使与玉面娇娘听见她的叫喊声,快速的走到了忆初的面前。 赤使伸出手,手把上忆初的手腕。“最难熬的一关,看来问题有些棘手。宫主太急进。所练的心法,远远超乎她的身体。五年来,寒潭的寒气已经入侵她的体内。还楞着做什么,丫头你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被赤使大声的吼了一句,小荷顿时吓了一跳。然后,跑着去厨房准备热水。 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奴婢,还有很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小姐,你一定要撑下去。 忆初出事,玉蝶宫里有些乱了阵脚。紫蓉同样心急,连远在紫霞国的轩辕昊都来找疏影。看来,这件事情迟早要解决。就怕,到时候受伤的还是她!紫蓉一脸的担忧,希望心里想的这些事情不会发生。 ------------ 第十章 处理完忆初的伤势之后,夜已经变得深沉起来。小荷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边,紫蓉也已经离开。硕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们主仆俩。 看着床榻之上,一脸苍白的忆初。小荷的心有些揪着的疼,毕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每次,她有事情。自己比谁都要担心,总是希望她能够顺顺利利。 “小姐,奴婢希望你能够快点恢复以往的记忆。奴婢已经时日无多,但愿在奴婢闭上眼睛之前你能够恢复了记忆。”小荷动作轻柔的帮忆初擦拭着身子,眼睛一直看着床上昏迷未醒的她。心中一直渴望,忆初能够在她有生之年前赶快好起来。这样,自己便也死而无憾了。 忆初的手指忽然微微的动了一下,小荷以为她醒过来了。等了良久,忆初还是未睁开双眼。小荷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后便坐在了忆初的床前。双手握住忆初冰凉的小手,对她说着以前在白家,在王府里的种种遭遇。 往事就像是被荡漾开来的湖面,泛起层层的涟漪。小荷的内心有些挣扎着,过往对于她来说也是这般的繁重。 “小姐,你真是的身份是白家的三小姐白疏影。白家如今,只剩下大小姐和你了。至于,你今天所见到的那个人。他便是大少爷以前在白家只有他是最疼爱你的,现在的他,是紫霞国的皇帝。小姐,以前的你虽然活的苦。但是,你却很坚强。奴婢,希望你能够再次找回以前的记忆。”小荷缓缓的说着,忆初已经醒来她故意装睡。小荷的话,让她感到惊讶。 自己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唯一的亲人?那大姐现在人在何处呢?五年来,她并未找过自己。忆初对小荷口中的大姐感到陌生无比。白家为何只剩下自己呢?这一切的真相,究竟又是什么。 “小荷,你还知道什么?”忆初突然睁开双眼,向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小荷急切的问道。小荷被忆初吓了一跳,她慌忙转过头去没有再看忆初一眼。 忆初从床榻上坐起身,回想着小荷刚才所说的话。“你说,白家只剩下我与大姐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今天来找我的人。他真的是我大哥?”小荷以为她没有醒来,才会对她说这些。 “小姐,你本名叫白疏影。是白家的三小姐,白中天的女儿。白中天是赤炎国的当朝侍郎,他已经被斩首。因为,通敌叛国。夫人在你十二岁的那年就已经过世了,你与夫人一直居住在白家的西厢。”忆初怎么也没想到,以前的自己竟然活的这般疾苦。小荷所说的这一切,令她的心中腾起了莫名的恨意。 她微微颔首了下,叫小荷继续说下去。“后来,你嫁给了王爷。便是南宫彦,当今皇上的胞弟。娶你,是因为报仇。因为,老爷生前害死了靳将军一家。所以,王爷恨白家。恨白家的每一个人,婚后你过的不好。奴婢与你搬进了冷清的西厢杂院,那时候是小姐保护着奴婢。小姐对奴婢说,小姐有饭吃,奴婢也有饭吃。小姐有粥喝,奴婢也有粥喝。”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荷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白疏影从前对她所做的承诺,她到至今都未曾忘记。那句话,一直支撑着小荷苦苦的熬过了五年。为的就是要找到白疏影,确定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猛然抱住床上的忆初,把头靠在忆初的肩膀上。“小姐,奴婢不想说了。以往的那些,太过于痛苦了。小姐,你知道吗?当奴婢再次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庆幸你还活着。但是,你却丧失了从前的记忆。奴婢很开心,却又很难过。因为,过去对于你来说是痛苦的。你忘记了也好,但是,奴婢希望你活的明明白白。”忆初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不知道为何脸上竟然有些湿润。她伸手出,摸上自己白玉般的脸颊。这才发现,原来泪已经满面。 为何,小荷说的这些会令自己这般的心疼呢?忆初拍拍小荷的后背,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小荷,既然你现在已经找到了我。那么,从今以后我们俩依旧相依为命。”小荷快速的抬起头,看了忆初一眼。 随后,她便破涕为笑。“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奴婢,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说着话的人,却又开始掉起了眼泪。小荷的心中半喜半忧,她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忆初的身边。 忆初想下床,却被小荷阻止。“小姐,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能下床,你要什么奴婢替你拿。”忆初无奈,便叫小荷帮她拿回桌上的那个锦盒。 打开锦盒,忆初拉过小荷的手。“手腕上的伤疤不雅观,我这里有玉肌膏。你上半个月,不要沾到水。伤疤就会慢慢转淡,到时候新生的肌肤会比以前还要来的柔嫩。”忆初拉高小荷的衣袖,给她涂抹起膏药来。 小荷没有出声,任由忆初替她上药。随后,小荷靠在床头便累的睡了过去。忆初笑笑,把身上的薄被盖在了小荷的身上。 她伸手把小荷脸颊上的发丝,拢到了耳背后。“不是我不愿意与你相认,而我不想再记起从前的往事。因为,伤心一次便足够了。我不想在重蹈覆辙,南宫彦我一定会亲手手刃的。”忆初的口气恢复了冰冷,叫南宫彦的名字时脸上所露出的恨意是这样的明显。 承乾王府 “王爷,府里来了客人指名要见王爷您。”小宝站在南宫彦的书房门外。朝屋里的南宫彦说着。 花弄影端着手中的茶,悠哉游哉的喝着。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轩辕昊的到来他早就知道。 “彦,既然贵客上门来了。那么,我们也不好失礼于人。”花弄影已经恢复了声音,他放下茶杯对南宫彦不急不慢的说着。 南宫彦倒是好奇,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呢?想罢,人已经离开了太师椅。“不是说要去见见贵客吗?怎么,你还想呆在书房里。”南宫彦转过头,瞥了花弄影一眼。他有些不明白花弄影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花弄影快速的从椅子上起身。打开门,看了小宝一眼。 “小宝,今晚来的是贵客。你还是去请他们到书房里来吧!”南宫彦听完之后,更加的疑惑了。这人都还没见到,花弄影怎么会知道来者是何人。 等小宝远去之后,花弄影这才告诉南宫彦事实的真相。“是白子骏来了,三天前他就飞鸽传书于我。只是,他在书信里并未提及过会来承乾王府。”南宫彦皱着眉头,对花弄影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当两人正在沉默的时候,房门便被推开。轩辕昊,一身的华服出现在了南宫彦与花弄影的面前。“彦,你们聊吧!天晚了,我还是去抱小紫吧。”花弄影一见到救星,便要走人。手拍拍自己肩膀上的小紫,不雅的打着哈欠。南宫彦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与轩辕昊独处。浑身不自在,而且现在的他是皇帝。不是白疏影的大哥,这个身份始终有碍于自己目前的处境。 花弄影走之后,轩辕昊看了南宫彦良久。最后,他才说出今天到王府来的目的。“南宫彦,你是不是已经见过疏影了?”轩辕昊开门见山的问着,南宫彦听见他喊疏影心里顿时感到不快。 “轩辕昊,你凭什么这样叫白疏影。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她的大哥,不要以大哥的身份自居。”南宫彦坐到了椅子上,替自己倒了杯茶。他假装冷静的端着手中的茶,却迟迟未喝。 轩辕昊也坐了下来,他的脸上一片冷静。南宫彦对他所说的这番话,并未引起他的怒意。“不管是以前也好,还是将来也罢。白疏影,永远都是我轩辕昊的妹妹。怎么样?难道,大哥对自己的妹妹疼爱也有错吗?南宫彦,我后悔当初没有带走疏影。现在的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给不了我一个交代。那么,紫霞国与赤炎国之间的和平关系将会以此破裂。不要忘记,你们现在的还有一个敌人在。”南宫彦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摆放双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头。 好你个轩辕昊,现在你已经成为一国之君。说话,架势都是君王的气势。当初要是没有我南宫彦,你还不是早就下黄泉和白家人去团聚了。 书房里的两个人,暗涛汹涌。谁都不肯让步,彼此用锐利的眼神相望着。 ------------ 第十一章 南宫彦与轩辕昊两个人互相僵持着,等了良久轩辕昊欲先开口。“南宫彦,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难怪,疏影跟着你只会受苦。你给不了她幸福,我此次前来就是带她离开赤炎国的。如今的她亦非你的结发妻子。当年白家被抄家灭门的时候,你对她所做的一切我看你这辈子拿什么来弥补。”轩辕昊不客气的朝着南宫彦狠狠的批着,他坚决的表明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南宫彦听完他轩辕昊的话,随即便大声的笑了起来。那笑里有无奈,有挣扎,还有一抹不被人理解的痛苦。 “轩辕昊,你敢。白疏影此生生是我南宫彦的人,死是我南宫彦的鬼。你休想带走她,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这一战,我南宫彦力竭奉陪到底。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五年来,我南宫彦活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无牵无挂,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不例外,就连南宫硕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南宫彦最后一句南宫硕,让轩辕昊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关南宫硕何事?难道,自己离开太久了。赤炎国已经人事全非了吗? 南宫彦握住茶杯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刚才所说的话就算是白疏影在,他也敢这样说。当年的自己错就错在,太过于担心她,太过于保护她。最后,就连自己的保护都失去了对她的庇护作用。轩辕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心平气和的看了南宫彦一眼。 “那你告诉我,为何疏影会变成玉蝶宫的宫主。这一切,你又该做何解释?”轩辕昊并未隐瞒南宫彦今天去玉蝶宫的事,不过他未提及白疏影不认识他。 南宫彦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索了良久才开口。“这件事情,不只是你觉得奇怪。就连我也感到意外,她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们的面前。可惜,她的眼神却变得如此冷漠。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因。”既然,两个人的出发点一样。都是担心着白疏影,南宫彦便也不再气轩辕昊刚才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在他们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花弄影带着尔筱墨走了进来,花弄影的脸上有明显的五指印。他慌忙的用手捂着脸,瞪了一眼眼前略带看好戏的南宫彦和轩辕昊。 “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不快谢谢我花弄影,要是没有我的牺牲你们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尔筱墨烦花弄影的聒噪,但也出于无奈。花弄影连巴掌都挨了,自己也不好出尔反尔。 “真相究竟是如何的?”南宫彦与轩辕昊几乎是同时问出口,花弄影用手指指尔筱墨。意思是,只有她知道真相。 尔筱墨站在了南宫彦与轩辕昊的面前。“这个真相说出来,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南宫彦与轩辕昊微微颔首,让尔筱墨继续下面的话题。 “其实,醉生梦死是我师傅研究出来的。而,他所爱的女子就是上一代玉蝶宫的宫主。师傅为了让她忘记以前的情人,在巫山潜心修行。最后,他研究出了醉生梦死。喝完之后,便会忘记所有的人与事。只会记得自己心中最痛恨的人,当然这个是要醒来的第一个人灌输给喝下醉生梦死的人潜在的假记忆。你们应该见过玉蝶宫的赤使,他便是我师傅与玉蝶宫宫主所出。只是,玉蝶宫里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相信,醉生梦死是他研究出来的。师傅在临终前,把一生的绝学都传给了他。”尔筱墨说出了醉生梦死的危害,还有赤使的身世秘密。 南宫彦这才明白,怪不得尔筱墨白天见到醉生梦死四个字的时表情大变的模样。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疏影忘记了所有的事,包括我。那,为何她见到我,便二话不说的想要杀我。”南宫彦情急之下,抓住了尔筱墨的手腕。 轩辕昊有些惊讶,这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药水。 花弄影上前拉开南宫彦,尔筱墨痛的蹙起了眉头。 “彦,事情还未弄清楚你切勿冲动。”花弄影有些担心南宫彦,被自己昔日所爱的人追杀。这个滋味的确是不好受,他也明白南宫彦这五年来的相思与煎熬。 轩辕昊寻思一想,看了一眼尔筱墨。“难道,普天之下没有解药解除这个醉生梦死的药性吗?”尔筱墨摇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神色。这个秘方,就连师傅都无能为力。 南宫彦看见尔筱墨摇头的动作之后,他便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疏影岂不是一辈子都记不起自己是谁?为什么?好不容易确认她还活着,可老天为何这般的残忍。南宫彦顿时没有了声音,花弄影也皱着眉头站立在一旁。轩辕昊同样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一干人都在心里着急着。 皇宫 “皇上,夜已经深了。您是不是该去歇息了,老奴见您最近总是浅眠,这样下去,老奴担心您的龙体……”高寿侯在南宫硕的身边,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关怀。如今,在朝廷之上少了南宫彦。南宫硕事事都得亲力亲为。他谁也不相信便只能自己劳碌。 南宫硕放下手中的毛笔,把奏折摔在了桌上。“饭桶,平时大鱼大肉。为百姓出力的时候,个个跑的比谁都快。一群贪官污吏。”南宫硕有些气愤,便骂起了那些当官的。 高寿细心的替他倒了杯茶,放在他的桌前。“皇上,请恕老奴多嘴。王爷这次并不是很愿意带兵出战,他说他亦非手掌兵权。对征战的事,他并未有任何的布署。依老奴看来,王爷这次是真的没有了为朝效力的决心。”高寿故意把南宫彦说的一无是处,他无非是想让南宫硕再重新把兵权交给南宫彦的手中。 南宫硕并未搭腔,在心里寻思着高寿的话。南宫彦,看来失去白疏影对你的打击来的不小。不过,这些年来我忍够了。现在是时候,送你一程了。有你在的一天,我就没有高枕无忧的安逸日子。母后就要从五台山回来了,在不下手为强。恐怕,我这辈子都得不到母后的赏识。 “你传朕的旨意叫玄武来见朕,快去快回。”高寿黯然的垂下双眼,随即便走出了御书房。走到门外,他微微的叹息了一下。为何皇上还是这般的固执呢?五年了,死了那么多的人。他到底要何时才会罢休呢? 不出片刻,玄武被高寿带进了御书房。南宫硕朝着高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高寿走出御书房,关上厚重的宫门。那“咿呀”一声闷响,高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皇之家,为了争夺皇位。杀戮,却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怎么样?朕要你查探的事有眉目了吗?”南宫硕朝跪在自己面前的玄武冷冷的询问着,口气之中有一丝的不耐。 “回皇上,敌军已经在边境扎营。如果,再不出兵围攻。后果,不堪设想。”玄武的话,并未让南宫硕感到任何的焦急。既然如此,那么明天便把兵权交到南宫彦的手里。让他带兵打仗,名正言顺。到时候,就算是战死沙场相信母后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玄武有些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南宫硕最后下了通牒,但愿玄武所说的事情对自己有利。 “属下查探到一件事情,觉得很是奇怪。玉蝶宫的宫主忆初,竟然和承乾王府死去的王妃娘娘长的一模一样。除了她的性子之外,属下都分辨不出眼前到底是玉蝶宫的宫主还是死去的白疏影。”这个消息,让南宫硕的眼中露出了狡黠之色。 他走到书架上,打开锦盒。把里面的一块牌匾丢在了玄武的面前,暗自沉思之后这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意思。“拿着这个手令去见忆初,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进宫来见朕。记住,不要被南宫彦发现。” 玄武并未明白南宫硕的意思,捡起丢在自己面前的手令。起身,走出了御书房。在关上宫门的时候,她转过头凝望了一眼南宫硕的背影。他究竟何时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玄武暗自嘲讽的笑了出来。苦苦痴痴的等待了这么多年,而他却始终未曾看自己一眼。她脸上的笑,显得有几分凄凉的意境。 关上宫门的那刻,南宫硕便快速的转过身来。玄武对他的爱慕之意,他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是,身为帝皇。一旦动情,自己先前所做的功绩将会毁于一旦。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有倒下的那天。 宫廷深处传来哀怨,凄凉的琴声。南宫硕的双眼一直凝望着眼前不断燃烧的红烛,无情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 第十二章 天即将大亮,南宫彦呆在书房里一宿未眠。醉生梦死的真相让他震惊不小,照这样看来自己真的与白疏影有缘无分了吗?他怎么也不甘心,五年来遥遥无期的漫长等待。换来的却是落空后的失望,叫他情何以堪。 昨夜天已经很晚,他便留下了轩辕昊。毕竟,远道而来都是客。何况,要他一个紫霞国皇帝住外面始终不安全。 房中只剩下南宫彦独自一人,桌上的红烛还在不断的摇曳着。他的背影在烛光照耀下,看上去是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夜晚,让他想起了以前的时光。与白疏影第一次在白家的初遇,她嫁进王府之后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之中,出现更多的始终是白疏影哭泣的脸。南宫彦微微的发出一声叹息,为何自己会走到这般地步。难道,自己真的丧失了保护一个人的能力吗?为了寻找背后的真相,他失去了诸多的亲人。包括靳将军,包括他最爱的靳悠悠。连,他最后的爱上的白疏影也离他远去。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疏影,你感受到我的煎熬的了吗?你感受到,我在日夜呼唤你的心情吗?疏影,五年的时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的存在。当,我看见柴房被化成灰烬的时候。我的心却是这般的痛,疏影我南宫彦今生欠你的无法偿还。但,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再让我爱你一次。只要一次,便已足够。然而,当我知道你服下醉生梦死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难道我们就要这样错过了吗?不,疏影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未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忘记我。别忘记,成亲那天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今生今世你注定是我南宫彦的人,我南宫彦的结发妻子。上天入地,没有人能够分离我们。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相思世人笑我痴。平生不会痴痴,才会痴痴,却害痴痴,痴心一片有谁知。平生不会相知,才会相知,却害相知,相知心事比作诗。相知难到死,相思独自知,人生总如此,何必苦痴痴。南宫彦走向窗边,推开窗。任由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的双眼变得一片模糊。王府里的一切,那片梅轩五年来他从未曾再踏入过。怕自己触景伤情,怕自己难以控制心中的哀伤。 白疏影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一个难以言说的痛,南宫硕与他之间的事一天未解决。对于南宫彦来说,就寝食难安。 天空逐渐的开始透亮,鸟鸣声越来越清脆。从遥远渐渐转变得清晰起来,南宫彦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道细缝。耀眼的旭日,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他正要离开书房,却撞上冲进来的小宝。“王爷,不好了。皇上亲临王府,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小宝揉着被装疼的额角,对南宫彦忧心忡忡的说着。 看来,要来的迟早要面对。南宫硕,想必你也等不及了吧!这场仗,说到底你还是需要我南宫彦上场啊! 南宫彦并未出声,随后迈着步子向前厅走去。当他走进前厅的时候,发现南宫硕正闭着双眼坐在上座的位置。南宫彦的脸上并未产生任何的变化,依旧冷冷淡淡。 “臣参见皇上,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南宫彦一改往前的态度,第一次对着南宫硕如此生疏的说着。那故意拉开距离的样子,还有一副君臣之间陌生的口气。令南宫硕顿时皱起眉头,随即他睁开双眼。 “皇弟,看来你对朕是相当的反感。”小宝站在门外,听闻南宫硕的话。心里咕哝一句,能不恨你吗?以前是靳小姐,再者是王妃娘娘。 南宫彦没有出声,眼中染上淡淡的笑意。“皇上,臣岂敢。您是君,我们做臣子岂敢惹怒圣威。”南宫硕,到现在你还和我玩这一套。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南宫彦是如此无用之人吗?你的心思,我早已明白。表面上,美其名曰叫我出征。暗地里,你想置我于死地。这样,我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你也不用被人怀疑。好一招借刀杀人于无形。随后,你再继续演戏向天下召告赐封我一个头衔,名讳。 南宫硕,何以现在的你会变得这般的冷酷,无情。难道,皇位对于你来说真的比我们的兄弟之情还来的重要吗?罢了,既然你人已经到来。我想这一战,我也在劫难逃。 “彦,你即已接下圣旨。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出征。保家卫国,这个重大的责任朕就交给你了。”南宫硕说着话的眼,始终都没有看向南宫彦。这最后一战,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次怀有妇人之仁。 南宫彦掀开袍子的下摆,跪在地上伸手接过南宫硕递给自己的兵符,还有帅印。南宫彦无话可说,暗自垂下眼睑。对南宫硕,他彻底绝望。 还未等南宫彦起身,南宫硕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承乾王府。小宝冲进大厅,快速扶起依旧跪在地上的南宫彦。“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小宝替南宫彦不值,明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为何还要答应呢? 其实,厢房的另一边花弄影也是一宿未眠。南宫硕带来的事,他全部都知道。等南宫彦放下手中的帅印与兵符之后,花弄影故意不雅的打着哈欠走了进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真是固执,虽然圣旨你已经接下。但,圣旨里并未提到要你出征不是吗?又未说,要你亲自上阵。只要你一天未拿到兵符,你就无须出征。”花弄影皱着眉,朝南宫彦略带着忧心的说道。 “小宝,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收拾行装,弄影王府就交给你了。”花弄影点点头,算是答应南宫彦的请求。 花弄影不想马上跟着他去,至少南宫硕在暗,南宫彦在明。到时候,南宫彦有什么事,自己也好偷偷的跟上去帮忙。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小宝收拾完毕,把手中的包袱交到南宫彦的手中。与南宫彦同行的还有残月,南宫硕一直都不知道南宫彦私下还有自己的暗卫。这支暗卫,是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交给南宫彦的。 这么多年来,暗卫的存在始终没有让人发现。暗卫,只要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其余的时候,都是各自散开活动。所以,暗卫是无孔不入。大到皇宫,小到民间。根本就无从查起,也难以让人发现任何的踪迹。 南宫彦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的戎装。临走前,他带走了放在自己枕头下的一支发簪。那支发簪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色泽,他依稀还记得那是白疏影最喜欢的饰物。他小心翼翼的把发簪藏到自己的怀中,只因此物是白疏影留下的。 “就连上战场也带着她的东西,别看了。再看她也不会恢复记忆,见了你还是照样会杀你。”花弄影依靠在门外,朝着屋里的南宫彦不客气的泼着凉水。 南宫彦没好气的怒视了花弄影一眼,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软剑。弄妥当之后,走到门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有最好擦亮眼睛。我会让你知道,下次白疏影见到我不会再杀我。”南宫彦始终相信,只要自己用真情就能打动白疏影。 花弄影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痞笑。“但愿如此,兄弟你欠下的孽债就要自己去偿还。这个桃花劫,我看你怎么解。”南宫彦懒得和花弄影继续耍嘴皮子,正要走却被花弄影伸出来的长臂挡住了去路。 “彦,是朋友的我就告诉你一句。小心提防南宫硕,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儒雅,有气度的南宫硕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是你我的对手。”花弄影说着话的人,眼中却透露着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东西。 南宫彦没有搭腔,楞了半晌之后冲花弄影点点头。“希望,这次出征我还有活着回来见你的那天。”他心里比谁都来的清楚,此去自己肯定没有再回来的命。 花弄影倒也不点破,反正到时候自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好久,自己没有动手玩玩了。看来,这次是个好机会。 承乾王府大门外,百万大军早已经在王府门外等候着。南宫彦纵身跃上小宝牵来的奔雷,随后扬起手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花弄影站在王府的门外,一直望着远去的南宫彦。此时,轩辕昊也站在了花弄影的身边。“轩辕昊,你如果真的爱白疏影的话。那么,这个忙你一定要帮。”花弄影懒懒的看了轩辕昊一眼,并未把话说全。轩辕昊听的一头雾水,正想问却被花弄影接下。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公布这个答案。”轩辕昊打量着眼前的花弄影,没想到五年未见花弄影倒是少去了一抹轻浮,多了几分的稳重。 浩浩荡荡的军队,离王府已经越来越远。站在门外的小宝,眼眶逐渐泛红。“王爷,你一定要回来啊。小宝在王府等着你回来,还有等着娘娘一起回来。”他突然扯开嗓门,大声的喊了出来。花弄影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眉头皱成了川字状。 “刚才怎么不说,现在说给鬼听啊。”花弄影不悦的斥责了小宝一句,小宝气呼呼的跑进了王府。 皇帝老儿,你放心吧!南宫彦我会拼了性命保护好的,但愿你这个老头在天有灵庇护着我们。 ------------ 第十三章 忆初带着小荷行走在热闹的夜市,晨儿左手牵着忆初的手,右手牵着小荷的手。小家伙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大街上,充满了买卖的吆喝声。还有,食物的清香。让人食欲大增,垂涎三尺。 小荷突然看向停住脚步的忆初,忆初快速的抱起地上的晨儿随后交给小荷。她自己却独自呆立在原地,让小荷先带着晨儿走。 等小荷走远之后,忆初使出怀中的白绫。四周围涌上大批的杀手,而她却依旧是一脸的冷静。玄武带着东厂的杀手,慢慢的向着忆初逼近。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束手就擒。”忆初冷冷的说着,眼睛一眨未眨的看着为首的玄武。 玄武有些不明白,为何眼前长的与白疏影如此相似的忆初而两个人的性子却截然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在五年里转变的如此快速。而且,看忆初的架势她的内力不是一般的深厚。就连从小习武的自己,也是自叹弗如。 两个人互相打量了许久,玄武并未向忆初出手。而是,亮出来了手中的令牌。忆初这才收起手中的白绫,玄武便走上前去。 “皇上希望宫主能够亲自走一趟,此番前来多有得罪请宫主包含。”玄武客气的说着,忆初依旧是一张冷颜。 她不知道南宫硕找自己究竟是意欲为何?既然,皇帝有命。她也不得不从,量他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忆初被蒙上眼睛,玄武带着她坐进了轿子里。她此番前去,并未是去皇宫而是东厂。过了半个时辰,玄武把忆初带出了轿子之中。一路扶着她,等快要走进东厂的密室时才解开她蒙住眼睛的布条。 等忆初睁开双眼,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时。她突然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疼,南宫硕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似曾相似,却又不像。正当忆初在暗自沉思的时候,南宫硕便走到了她的眼前。 “没想到玉蝶宫的宫主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宫主长的相貌丑陋?”南宫硕的话,令忆初的心中顿时萌生起一股愤怒。她便也不挣扎,随后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南宫硕看清楚她的面目之后,脚步有些踉跄便一把扶住身后的桌子。怎么可能?还以为玄武说的只是有几分相似罢了。没想到,她眉眼之间看上去与白疏影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就连,她脸上所表露出来的倔强也是这样的相似。 忆初暗自开始打量起南宫硕那不同寻常的表现,她暗暗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你觉得我还是相貌丑陋之人吗?”忆初并未畏惧南宫硕的身份,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自己来。而到来了,并不是进宫,不过是把自己带到了这间密室。显然,南宫硕的诚意不够。既然这样,那么与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幽暗的烛光下,忆初左眼角的银色蝴蝶是这样的明显。淡淡的,透露着冷艳的美感。南宫硕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忆初的脸,忆初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令自己不舒服。便,假装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南宫硕,这才回过神。 “皇上此番叫忆初前来,想必不是来欣赏忆初眼角的蝴蝶吧?!”忆初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与他耗,便直接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南宫硕坐到了椅子上,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手汗。为何,见到眼前的她会没由来的感到紧张,心慌意乱。她的死关自己何事?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于她的枉死,还有南宫彦五年来的相思而感到愧疚吗?不,不会的。朕,没有错。就算是错了,那也是他们的错。 “素闻宫主技压群雄,想必在这个硕大的赤炎国也难以找到可以匹敌的对手吧?!朕,今天叫你前来。想叫你去杀一个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他死。”这次,忆初没有开口。 皇家有多少的大内侍卫,武功高强的更是不在话下。为何,他要找自己去杀人呢?南宫硕的心事,忆初不是很明白。 她微微的挑起眉头,朝着南宫硕看了一眼。“那皇上的意思是?你想让忆初去杀谁?” “我要你杀的人,就是南宫彦。”忆初当下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南宫硕居然要自己去杀胞弟。 虽然,南宫彦是自己一心想要亲手手刃的仇人,但,南宫硕的要求令她感到被动。为何,听到别人说要杀他。自己的内心会引起一阵的心慌,忆初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挣扎什么? 见到忆初沉思,南宫硕倒也没有再出声。他有把握,忆初会答应他这个要求。“皇命难违,忆初愿意帮皇上这个忙。”南宫硕听完后,仰天长笑。南宫彦,我要你死在你心爱的女人手里。我要你,记住你这辈子最大的错和最深的痛。 南宫硕朝忆初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忆初走出密室的时候,发现玄武正站在外面等着自己。忆初并不想理会玄武,而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你要是杀了南宫彦,你会后悔的。他是你一生最爱的人,信不信由你。”玄武的话,激起了忆初心中的恨。南宫彦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别开玩笑了。如果,现在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恨不得一剑杀了南宫彦,也难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玄武看着绝然离去的忆初,等她回过身的时候。南宫硕一巴掌挥到了她的脸上,眼睛里有股恨意。“贱人,怎么?你同情南宫彦吗?居然,出手阻止朕的好事?别以为你的心事,朕不知道。”玄武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庞,抬起头看了一眼南宫硕。她的脸上露出笑意,那笑看上去显得如此凄凉。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放手吧!这些年来每次做梦。喊着靳悠悠的名字,这种种的一切举动也证明你爱她不是吗?”玄武的口气变得有些冷淡起来,爱了这么多年她也累了。或许,是时候来个解脱了。 “也许,我今生最大的错就是错在先动了情。不过,以后不会了。”南宫硕呆楞在原地,玄武离去的背影看在他的眼里,心却慢慢的划过一阵的失落。寂寞,就像是御花园里已经凋谢的百花。 玉蝶宫 “小姐,你可回来了。晨儿奴婢已经送回张家了,小姐你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后,一直都不说话。”小荷坐到了忆初的对面,替她倒了杯茶。忆初端起桌上的茶,微微呷了一口。 “小荷,今天有人告诉我说南宫彦是我今生最爱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真相,你能告诉我吗?”小荷倒是意外忆初居然自己主动开口询问南宫彦的事。,既然她有兴趣想知道。那,告诉她也好。 主仆两坐在桌前,小荷慢慢的讲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烛光的照映下,房间恢复了一片的祥和。而,忆初始终觉得自己与南宫彦并没有紫蓉说的那么仇恨。从小荷的口中可以知道,南宫彦对自己的确是有些绝情,无意。但是,他也是爱着自己的。 看来,这次的任务不得不亲自去。 “小荷,你说。如果,我杀了南宫彦。那么,我日后会不会后悔?“忆初的话,吓了小荷一大跳。要是南宫彦死了,那么小姐必将后悔莫及。 突然想起什么?小荷,觉得自己实在是隐瞒不下去了。“小姐,有件事情奴婢要告诉你。就算是你恨不得南宫彦死,可看在他为人父亲的份上。你得放他一马,晨儿是他的儿子。”原本这个真相,忆初并不知道。如果,当年紫蓉告诉她这个孩子是南宫彦的。那么,恐怕晨儿当时也是性命难保。 忆初拿在手中的茶杯,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为什么?孩子会是他的,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真相呢?这五年来的真相是不是被谁掩埋了。为何,没有人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晨儿要是他的孩子,那为何自己与孩子会流落在外? “小荷,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荷摇摇头,并未告诉忆初真相。因为,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她也同样不知道。只知道,这一切都是靳悠悠所为。而,忆初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她便不得而知了。 “小姐,五年前发生的事情。恐怕只有王爷才知道,奴婢当时被丢下了山崖!所以,五年前你所遭遇到的。奴婢一点都不知道,或许小姐可以去问问王爷。”小荷使用了激将法,希望忆初去见南宫彦。这样,真相便会得到大白。 南宫硕为何要自己杀南宫彦?照道理说,亲兄弟为何要互相厮杀呢?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难道,南宫硕是想………?一想起南宫硕刚才的眼神,忆初的心中有些后怕。如果,南宫彦死在自己的手中。那,自己将来是不是会后悔呢? 忆初有些担心起来,想亲自去一趟边关。看看,南宫彦究竟是怎么说的。 ------------ 第十四章 边关 浓浓烽烟,山峦重重。战鼓声,震耳欲聋。边关的气候有些冷冽,士兵们却打醒着十二万分精神在来回巡逻着。帅营里,还有微弱的亮光。南宫彦坐在椅子上,听着残月的作战方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揉揉自己的眉心,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压抑。这次的战事,与以往的不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天寒地冻的,打的无疑是持久战。敌军与我军互相磨着,耗到最后动弹不得的那方便不战而败。 “王爷,属下认为先派遣一分队士兵去查看敌军的地理位置。在敌军扎营的位置,后山的方向有个黑崖林,那里的瘴气要是吸入便会中毒。所以,属下认为还是先试探清楚地理位置比较的重要。到时候,就算是被攻击起码还能找到出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南宫彦没有出声,想让残月继续说下去。 瞧见南宫彦一副疲惫的模样,残月便没有再继续下面的话题。“王爷,天色已晚。王爷也该休息了,属下先行告退。”残月对着南宫彦恭敬的说道,最近几天来南宫彦都常常无心睡眠。拿着发簪,独自一人坐在军营外的山坡上。南宫彦所收藏的发簪,残月明白那发簪是白疏影的遗物。 她不忍心南宫彦,因为睹物思人而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残月,你最近常常去后山?”南宫彦的话,令残月吃惊不已。明明自己,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为何,还会被他知道。 “残月,你跟在我的身边也有八年了吧?!自从晓风过世之后,你对任何的人事都是漠不关心。为何?你还会天天来找我?”南宫彦不是怕残月喜欢上他,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爱一个人。白疏影,在他的心中已经扎根发芽。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都好,他无法忘记生命里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过。 残月并未慌张,而是一笑置之。这是她第一次在南宫彦的面前露出笑,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南宫彦。“王爷,如果有天属下也与晓风一样走上他的后路。您是不是也二话不说的把属下就地了结。其实,在晓风死去的那几天!属下想替他报仇,后来属下想明白了。你虽然是杀了晓风,但其实也是减轻了他的痛苦。与其任人斩割,还不如以死谢罪。”南宫彦已经忘记了晓风的死,要是残月今晚不说出来。他倒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自己的苦心终究还是被残月所看破。 “晓风的事,我早就知道。但,当时我的确是对他动了杀心。暗卫里是不允许背叛的人出现。所以,残月我谅你也不敢,也不会走上晓风的后路。”残月这次没有说话,沉默了好半晌。 南宫彦从椅子上起身,掀开战营的帷幕眺望着远处的繁星。“你放心,赤炎国千万百姓的生死都决定在我的一念之差。我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战事的。”他说完之后,微微的叹息了一下。 那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是这样的寂寞。 “王爷,属下认为。你也该是时候找回自己的幸福了,人生在世不能留下过多的遗憾。以前是靳小姐,现在是王妃娘娘。你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幸福打一场战争了。”今晚的残月与以往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战事。让她想明白了一切,在她的心中始终留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未曾对晓风说出自己的爱意。 南宫彦放下帷幕,随后转过身别有深意的看了残月一眼。“你说的对,或许我是该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了结了。残月,如果这次我不能活着回去。我希望,你能够把这支发簪交到白疏影的手中。告诉她,这辈子她在我南宫彦的心中永远是第一位。” “王爷,说这番话还早。毕竟,有属下与十八骑士在。我们都会竭尽所能,誓死保护好王爷你。”残月拒绝了南宫艳的请求,想让他保留对白疏影的期望。这样,他便能走出那暂时捆绑住他的思念。 “报,王爷,前方来了敌军。”正在南宫彦与残月谈天的时候,战营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南宫彦快速的拿过桌上的剑,随后便走出了战营。残月跟上南宫彦的步伐,正当残月要掏出怀中的烟火时却南宫彦制止。“不要,十八骑士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残月,你主攻暗。我主攻明,记住穷寇莫追。”南宫彦说完后,便纵身跃上奔雷。 等他带着士兵出去的时候,敌军的手中高举着火把。看架势也不像是来偷袭,倒是来扰乱军心的。 刹那间一支箭,直直的朝着他背后的方向射来。南宫彦灵活的一弯腰,箭射入了远处的草丛之中。随后,万箭齐发。朝着他与士兵攻击而来。奔雷开始发出嘶鸣声,南宫彦有些寡不敌众。正当他们奋力厮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闪出一条白绫。来回打了个圈,白绫再空中划开一道漂亮的弧度,箭被白绫紧紧包住。 忆初一身的白衣,从天而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南宫彦,这就是你打仗的能耐?”忽闻背后传来自己日夜牵挂的声音,那冷冰的语言里却透露着浓浓的关心之意。南宫彦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忆初,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现在的她不是应该在玉蝶宫吗? “还有闲情功夫兼顾左右,看来我不该出手。”忆初朝南宫彦冷冷的说着,表情看上去带着微小的讽刺。 南宫彦并未出口反驳,随后便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开始厮杀起来。最后,敌军看苗头不对劲。慌忙逃跑,虽有的士兵站在南宫彦的背后开始欢呼起来。敌军的挑衅尚未成功,南宫彦怕他们再次来袭。增加了巡逻的哨兵。 忆初跟着南宫彦走进了他的大营,南宫彦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还有,谁告诉你我在边关的。”对于突然出现的忆初,南宫彦有些好奇。 “南宫彦,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的无情。怎么?我消失五年。现在,出现了。你一点都不感到高兴?还像审犯人一样,问长道短的。看来,我白疏影错爱你了。”忆初坦白了自己是白疏影的身份,南宫彦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着。 “疏影,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那你,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南宫彦快速的走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扣住忆初的双肩。样子显得有些紧张,眼睛直直凝望着忆初的双眼。那眼神里所透露出来的情愫,好像等待了千年般长久终于等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忆初同样没有说话。她的脑袋开始有些发胀般的疼,她垂下头用力的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再南宫彦的面前表露出痛苦来。 忆初伸出手,慢慢的抓下南宫彦的手。随后,转过身去。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大变,背对着南宫彦。“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你娶我只是为了报仇。一直以来,你心中所深爱的女子。一直都是靳悠悠而已?你说我说的对吗?”南宫彦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灼热的眼神始终望着忆初那削瘦的后背。 “你说的对,也说的不对。在没有娶你之前,我爱的人的确是悠悠。但,在娶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最爱的人只有你白疏影一个而已。你说我真心也好,说我假意也罢。疏影,你离开我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害死你的那些人我全部都替你讨回了公道。但,独独一个人我却拿他没办法。”南宫彦说出了自己五年来一直想说的话,现在的他有种释怀的感觉。 南宫彦,你到了现在还爱着靳悠悠。为何,你说你只对一个人无能为力。纵使,靳悠悠伤害了我。而你呢?你却,还是没有为我讨回公道。南宫硕叫我杀你,看来我对你太过于心软了。 忆初突然慢慢的啜泣起来,南宫彦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上前查看,她抬起泪脸。南宫彦的心有些软化,没由来的伸出手替她细细的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我一直以为你爱的人是靳悠悠,南宫彦是不是我想错了?”忆初那看似发自内心的话,让南宫彦的眉头舒展开来。他轻轻拥住忆初,闭着眼睛闻着那他思念依旧的味道。 “傻瓜,我一直爱着的人是你啊。为何?我们到了五年之后才明白彼此的爱意呢?疏影,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好不好。”南宫彦柔声的说着,手指慢慢的擒起的她的下巴。 吻,轻轻点点。落在忆初柔嫩的唇瓣上,这个吻像是冰封了几千个世纪。唤醒了,两个人之间的欲望。衣衫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忆初正要脱下最后一件衣衫的时候。却被南宫彦制止,他握住她的柔荑。“不要性急,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况,军机重地。这里全部都是男人,我可不想便宜别人。”南宫彦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忆初便也没有再继续下面的动作。 一个正常的男人居然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南宫彦你的面具我迟早会拆穿的。“你可以告诉我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不起来五年前那刻所发生的事情,到至今为止究竟是谁救了我,我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南宫彦把忆初抱到了土炕上,随后他替两个盖好被子。忆初靠在他的怀中,南宫彦闭着眼睛。五年前的那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夜之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白疏影。 “其实,五年前害死你的人叫李黛绫。紫霞国大富商的后裔,后来她家一夜之间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她沦落到进青楼,被紫霞国的轩辕靖所救。而,悠悠那时候居住在轩辕靖的府邸。于是,他便要她来报复我。报复我们南宫家,因为他也爱上了悠悠。李黛绫与悠悠长的一模一样,再加上她中了巫术。所以,性情大变。回来,你我之间的感情被她离间。在我押送紫霞国罪臣上路的那天,她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置你于死地。她恨,她恨我们所有的人。在她的一切情绪里,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悠悠。所以,一场大火你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五年来,我到处寻找你。耗尽了所有的心思,只为找到你。”南宫彦停顿了一下,发现怀里的忆初不知道到在什么时候已经睡去。 他轻轻的挪动开身子,让她躺在暖炕上。随后,他便穿好衣服。看着眼前,睡的一脸安详的忆初。此时的南宫彦心中是开心的,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营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南宫彦快速的追了出去,发现外面的人是残月之后他才放松了戒备。 营外的气候越发的冷冽了,南宫彦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残月。最后,残月把刚才收到的密报交到了他的手中。 随后,残月便黯然离去。事情,如何定夺想必他自己会衡量。 ------------ 第十五章 南宫彦看完手中的密报之后,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双手颓然的垂下,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真相。南宫硕,你的血是冷的吗?皇位,一直以来我南宫彦从来都没稀罕过。你为何这般的冥顽不灵。如果,我死了你就会打从心底里笑出来了对不对?好,既然你绝情到不念兄弟之情。那,我对你也无需再心慈手软。 南宫彦收起手中的密报,慢慢的掀开大营的帷幕。还没等他走进去,剑已经刺进了他的体内。冰冷的剑,刺入体内随即变得有些温热起来。血,不断的流下来。慢慢的渗进地上的泥土之中,鲜红的鲜血犹如盛开的桃花般,绚烂,嚣艳。 他艰难的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手紧紧的握住还未没入身体的半个剑身,他的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忆初的眼。“这就是你爱我的证明?这就是你对我南宫彦所表达的爱?这五年来,我不休不眠,日夜思念换来的却是你无情的一剑、白疏影,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吗?”他的话刚说完,血却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血,喷洒在忆初白色的衣衫上。犹如冰天雪地里,傲然盛放的红梅。 “拔剑,你不是想要我死吗?不是想要替南宫硕效命吗?那你为何不动手,拔剑啊。”南宫彦放声大吼,忆初还是依旧不为所动。 他闭上眼睛,眼中的泪落下来。与泥上的血混合在一起,南宫彦凄凉一笑。看着忆初的眼,依旧还是那般的灼热。而,这次眼中还有受伤与悲哀的神色。他快速的把剑从自己的体内抽离,血倾泻而下。南宫彦,捂住自己的伤口位置。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 “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是你不拔剑,你一样都得受死。你抱住我的时候,闻到的香味。那是桃木的毒,闻上去很像梅花是不是?南宫彦,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念旧情。很可惜,我不是白疏影。你所做的这一切,对于我忆初来说没用。今天,你必须得受死。”忆初正要上前施发掌力,被残月一掌震开。 残月拦阻了忆初的去路,背上的剑快速的抽出。“看你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刺杀王爷是死罪。”残月完全不理会眼前的人究竟有多像白疏影,对于她来说伤害南宫彦的人都要受死。 “好大的口气,我看你如何阻拦我忆初。让你见识下蝶影十八式,等下你就知道我忆初的能耐了。”南宫彦的嘴唇变得呈现了紫色,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上去苍白一片。残月与忆初打斗着,外面的士兵听见兵器的声音全部都赶了过来。大批的士兵涌上来,忆初已经寡不敌众。 残月想要拿下忆初,南宫彦忽然慢慢的从地上起身。“放她走,谁要是敢违抗命令。军令处置,你给我滚。当做我南宫彦从来没有爱过你,滚啊。”他有些虚弱,却依旧中气十足的朝着忆初大声的咆哮着。 忆初刚跨出大营,南宫彦直直的倒了下来。“王爷,王爷……还不快去请军医。”残月与几个士兵扶起倒在地上的南宫彦,把他扶到了土坑上。 正在大伙慌忙的时候,军营里冲进一男一女。同色系的衣衫,见到来人残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站着做什么?全部出去,别影响我救命。”花弄影不悦的呵斥着,才几天未见南宫彦居然伤成了这幅样子。他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随后大营的幕帘被放下,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花弄影走出来,手臂上绑上了白色的布条。 “南宫彦重伤不治身亡,明天京城就会有圣旨到。”花弄影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忆初并未离开听着花弄影的消息。她疯也似的,推开所有的人群。向外面冲去,最后跪在了冰冷的草地上。 花弄影没有放过忆初的一举一动,他的嘴角露出一抹阴笑。看来,不下点猛药还真的不知道谁对谁错。白疏影,醉生梦死罢了。我花弄影一定会找到办法医治好你的,普天之下我就不相信还有我花弄影解不了的毒。 等夜越来越深沉,残月背着一个人来到南宫彦所在的大营里。随后,把尸体放在地上。花弄影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有点害怕眼前的残月。宁可得罪小人,切勿得罪女子。不得不说,残月的心思很慎密。从尸体上看来,身形与南宫彦非常相似。 花弄影把事先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在了南宫彦的脸上,随后扶起南宫彦。“彦,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南宫彦虚弱的点点头,南宫硕已经丧心病狂了。现在出去,无疑的硬碰硬。 “诈死虽然这个办法很老土,但不得不说也很管用。”花弄影耗费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加上尔筱墨的秘术。南宫彦这才捡回一条命,等他们全部换位结束之后。残月把准备好的军装让南宫彦换上,花弄影和尔筱墨先留下来等京城的圣旨到来。 南宫彦看了一眼桌上的发簪,残月知道他的心思。“残月,帮我拿过来。”残月半晌没有任何的动作,眼看南宫彦要起身。残月无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把桌上的发簪拿到他的手中。 花弄影瞧见南宫彦的样子,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南宫彦,你是不是疯了。命都没了,还想着白疏影。不要忘记,她差点害死你。要不是我和巫婆先到来了,恐怕你早就下去见你们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了。”花弄影有些不耐烦,这个情爱真是世间奇毒。无药可医。 南宫彦并未开口,把手中的发簪放进自己的怀中藏好。 “好了好了,我也不说你了。你又没有做错,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你都没有做错,放心吧!等你回来的时候,白疏影肯定能洗去醉生梦死了。别忘记,还有巫婆和我在呢?”尔筱墨狠狠的踩了花弄影一脚,开口闭口都说自己是巫婆。看来,很久没有对他下毒了。是皮痒,欠收拾了。花弄影先是一皱眉头,愤恨的瞪了尔筱沫一眼,最后发出杀猪般的大叫声。 残月的双肩不断的抽动着,不敢发出大笑声。而南宫彦则是一脸的茫然,从忆初把剑刺进他体内的那刻起。南宫彦的心,彻底的冷了。 “别多想了,马车就在十里坡外。轩辕昊会带你回紫霞国的,你先修养好身上的伤。这些药,我都帮你配好了。到时候,叫残月煎给你喝就行了。”花弄影婆婆妈妈的说了一堆,随后残月帮南宫彦带上头盔。让他把头盔压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目才好。 等南宫彦与残月离开之后,花弄影朝尔筱墨指指地上的尸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搬。不然,我就把你家的小紫杀了。”尔筱墨顿时没好气的笑了出来,与花弄影相处久了。她也开始变得有些情绪化,动不动总是被花弄影激怒。从上次的巴掌,到这次的踩脚背。换做以前的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喂,巫婆。你想什么呢?思春啊,快点搬。看我看了那么久,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尔筱沫二话不说把尸体的另一头朝花弄影的方向推去。结果,花弄影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摔倒在尸体上。嘴还亲上了尸体的嘴,尔筱墨楞在原地。最后,爆笑出声。 “死巫婆,我要杀了你。”花弄影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随后连声不断的呸呸呸。 尔筱墨止住笑声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花弄影。她从怀中要出自己的手绢,然后替他擦拭着。“孩子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喊我巫婆。报应。”花弄影一气之下,狠狠的用牙齿咬住了尔筱墨的手指。 “哼,好男不跟恶女斗。”随后花弄影独自一人把尸体搬到了土炕上,尔后给尸体上了易容。尔筱墨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花弄影做事的样子,认真起来的样子也不是很讨人厌嘛! 尔筱墨心中闪现这样的想法,她有些害怕。自己从小在巫山长大,要不是花弄影她也不会出山。看来,是时候回去了。这尘世的一切,终究与自己无关。 “花痴,等南宫彦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就要回去巫山了,反正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花弄影正在做事,忽闻尔筱墨的决定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站到尔筱墨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都别想,你家小紫把我睡了。你倒好,不负责任想挥挥衣袖走人。没这么容易,你当我花弄影好糊弄吗?”尔筱墨还以为他会开口挽留自己,没想到却是说这些自己不爱听的。 “你管我,你是我谁啊?我去哪里,回哪里。这些都不关你花大爷的事,实在不行我就把小紫嫁给你好了。”花弄影觉得自己的眼皮在不断的抽搐着,额上的青筋时不时的跳着! 他突然软化了态度,双手怀胸。“那等解决了彦的事情再说吧!还早呢,记住不要私下逃走。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花弄影从来不喜欢威胁女人,这次破例做起了这样的勾当。 两个人静静的互相凝望着,谁也没有再出声。 ------------ 番外 花弄影 在我二十岁那年,遇见了生命之中最刻骨铭心的女子。那一段感情,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凋零。我以为我花弄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爱所谓何物,情所谓何物。遇见她是一个意外,当年娘亲病的很厉害。爹因为娘的病情也跟着颓废起来,我知道他不是怕下药。而是,怕自己下的药。娘亲还是无法救回。能医却不自医,爹的这个心情我能够明白。 所以,我却要肩负起,医治娘亲的重任。为了能够让娘亲早日康复,我跑到西域去找草药,那是很名贵的一种仙草。而那草却长在奇毒的地方,为了救娘亲我便豁出去了。 那天运气很好,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仙草,原来那草在黑暗中会发光。就如萤火虫般,但是要保证草的新鲜度必须要活泉水才行。正当我在苦苦想办法的时候,山头那边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她一头的白发,脸上带着丝质的纱巾。我蹲下身,查看她用手捂住的伤口。从她的伤口看来,是被毒蛇咬伤的。我替她包扎好伤口,随后便送她回去。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从她的衣着上看来并不像是普通人。 因为白天上山寻找仙草,我便有些劳累。但,仙草虽然找到。可,活泉水还是未找到。于是,我便问她活泉水的下落。她说那是她们门派所有,不允许外露。如果,没有活泉水那找到的仙草只不过是普通的草而已。 看我左右为难,她便破例开了条件。如果,我能在三天之内打动她。让她爱上我,那么活泉水她们门派便会双手奉上。 三天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实在是紧迫。但,为了娘亲的病情。我愿意,姑且一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我都与她在一起。相近办法让他爱上我,她喜欢穿白色的纱衣。为了让她觉得我重视她,在三天的时间里面。我都穿了与她同色系的衣衫,对于她的身份我始终没问。既然,她不想说。那么,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第三天的晚上,我与她共度了一夜的春宵。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放在行囊之中的仙草便不翼而飞。我穿妥当之后,正要下床。门却被推了开来,进来的女子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她那一身素白的衣衫,我记得那衣衫上的花纹。这才知道,仙草肯定被她盗取。 不然,她的头发怎么会变成黑色。 第一次,我被人欺骗。第一次,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娘亲还在床榻之上,苦苦的受着煎熬。等着我回去救治她,而眼前的魔女,竟然利用我,欺骗我的感情。愤怒已经占据我的整个心,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剑便向她砍去。 手中的剑居然不听我的使唤。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身子一个上前,剑没入了她的体内。我慌了,其实内心深处并没有想要她死。为何她要这般做?当她倒下来的时候,我快速的丢开手中的捡。抱住了她,她慢慢的把衣袖撩起来。对我说,她是西域的圣女。山上的仙草就是她管理的,见我摘取了仙草她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所以,被毒蛇咬也是她自己做的。为的就是好让我名正言顺的送她回去,活泉水她那时候就想给我。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想要摆脱西域圣女的名讳。只可惜。被选上的人必须一辈子都呆在宫里。这样美好的年华,一辈子都要捆绑再这个冰冷的华殿,红颜慢慢的凋零,春心寂寞。所以,这对于女子来说是最痛苦的。 而,当她见到我的那刻起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欲望。从而,故意向我提要求三天让她爱上我。这一切,全部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然,只要圣女一旦不是处子之身。便会被逐出门派,用火刑处死。当她见到我举起剑的时候,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死。她真的好傻,为何会这般的傻。有我花弄影在,我绝对不会让她被火刑处死。当她快要断气的那刻,从怀种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我握住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仙草居然没有被她用掉,而是被养在了活泉水之中。那她为何进门的时候不解释呢? 霎那,我恨不得自己以死谢罪。三天的时间,换来她这样的厚爱。我花弄影何德何能。我抱着她的尸体出去,宫外站满了人。 看见我怀中抱着的她,全部都没有阻拦。我想,这也是她下的命令吧!就当我带着她要离开的时候,跑来一个小丫鬟。 她对我说,活泉水是每位历代的圣女才能拥有的。而且,仅此一瓶。她因为中毒,所以头发会时而变成黑色,时而变成白色的。而喝下活泉水就能解除她体内的毒,为了我她放弃了最后一丝的希望。 到最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夏清虞,这样一个女子我花弄影拿什么去回报。小丫鬟还告诉我,从我出现在西域的那刻起。她便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对我是一见钟情。后面这些安排都是她自己一手所策划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会为了我花弄影如此的付出。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我把她带回了赤炎国。 等我赶到的时候,把仙草交给了爹。随后,把她埋在我们花家的祖坟旁边。尽管她不是我的妻,而这样为我付出的她。让我毕生难忘,那年开始我便性情大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游走在各色各样的女子之间。我的心,已经随着她的死而死了。 直到,我去巫山找尔筱墨。见到一身红衣的她,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她与她是这样的相似,话不多。都是这般的冷傲。与尔筱墨逐渐相处下来,我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我爱上了她,以为此生我再也不会爱上一个女子。听见她说要离开,我的内心是这般的舍不得。这完全不像是我花弄影的作风,而我知道。我的内心还有夏清虞的存在,所以在我没有办法彻底的忘记她之前。我必须要对尔筱沫冷漠,不能再让另外一个女子为了我而受到伤害。 五年来,我最清楚彦的痛苦。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互相厮守,这种心痛我当年也领受过。所以,为了彦。我决定,医治好白疏影体内的醉生梦死。不管需要多大的代价,不管需要多少的时间。我都愿意这样做,就如当年夏清虞为了我无私的做出贡献一样。我只想彦不要再重复我的后路,能够与白疏影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而尔筱墨,我花弄影这辈子也是誓在必得。此生,我不会在让自己犯相同的错误。这次,换我花弄影来付出。 ------------ 第十六章 残月走在前面,而南宫彦跟在她的身后。残月怕巡逻的士兵发现南宫彦的异样,故而与他保持距离,自己行走在前头。因为敌军对我军早已虎视眈眈,残月不敢拿南宫彦的性命冒险,只好带着他绕小道走。两个人快要走到十里坡的时候,见到黑暗之中有个暗影动了下。 残月马上戒备起来,南宫彦此时已经受伤过度不能再动武。现在的他十分虚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绝对不行再有任何的差池。 “来者何人?”残月吆喝一声,前方的黑暗突然走了出来。 冷清绝一张俊颜绷的紧紧的,显然对残月的吆喝声有些反感。“我家主人等你们很久了,连是敌是友都无法分辨。倒是有些怀疑你的能力了,暗卫组长。”残月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却也没有被冷清绝激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何况现在的南宫彦需要轩辕昊的保护,起码是暂时需要。为了南宫彦的安危,她选择了忍让。 “要大将军等候多时,残月在此赔罪。”说这话的人,便抱拳正要下跪。冷清绝哼了一声,他是故意刁难残月与南宫彦的。白疏影的事情,他也听过很多。有些替轩辕昊打抱不平,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南宫彦眼神凌厉的朝着残月看了一眼,提醒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所在。“冷清绝,你要是嫌弃麻烦。大可不必等候,我南宫彦少他一个轩辕昊还死不了。不要忘记,当初紫霞国战乱,内杠的时候。是谁带他出城的,又是谁帮助他顺利登基的。这些,想必不用我南宫彦提醒你吧!冷大将军。”南宫彦的口气一副平静,从始至终都没看冷清绝一眼。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与空暇操心其他的事。 “绝,不可失礼。”冷清绝正要大步离去的时候,轩辕昊却及时的出现了。南宫彦的事情,他听花弄影说了很多。从五年前到五年后。这些不为人知的背后,轩辕昊得知真相之后都为之震撼。一个男子,居然能为爱如此的付出。看来,这辈子自己敌不过他。这样的长情又如此默默无闻的付出。任谁都做不到的,除了冷清绝之外。 南宫彦看了残月一眼,想让残月去准备马匹。“残月,去准备马匹。紫霞国我南宫彦高攀不起,我不需要他人的帮助。”南宫彦对轩辕昊一向都没有任何的好感,两个人碰面只会互相刺激。 轩辕昊伸手拦阻了残月的去路,朝冷清绝做了个手势让他先带残月回避下。等残月与冷清绝远走之后,轩辕昊面对着南宫彦。“南宫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因为,当年你娶疏影出于什么原因我想你的心中比我还要来的明白。只不过,你这个冷情王爷,在世人的眼中有太多的负面。”轩辕昊的话,零南宫彦的眉头向着眉心两边纠结在一处。 白疏影这三个字,比起他身上的伤痛更来的致命。他一想起忆初那冷漠的眼神,刺向自己的剑毫不犹豫。他便恨,爱了她这么久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身的伤痕。心上的痛,远远不如身上的。 “闭嘴,从今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白疏影这三个字。你们白家人,没有一个是好的。轩辕昊,你不是一直想要与我争白疏影吗?好,今天开始我南宫彦选择放手。从今往后你与她的所有一切都不关我南宫彦的事,随便你们怎么样。”南宫彦的情绪有些激动,在他走动的时候,怀中的发簪却一不小心掉了下来。他正想要蹲下身去捡,却被轩辕昊抢先了一步。 轩辕昊手拿着发簪,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支发簪究竟是谁的。“南宫彦,你睁眼说瞎话。既然,你已不再爱疏影。为何还要藏着这支发簪,口是心非。你想想看,你要是就这样的放弃了。那么,你五年来的等待,五年来的付出,五年来所受的煎熬。那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还有什么价值。你未疏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一直在浪费时间而已。”轩辕昊一步一步朝南宫彦逼近,把南宫彦从前最留恋的记忆说出来给他听。见,南宫彦半天没有反应。轩辕昊便拿起发簪,两手摊开随后紧紧的握住。 他刚要使力,手中的发簪却被南宫彦快速的夺走。 “你看,你的内心还是没有放下疏影。南宫彦,跟我回紫霞国养好身上的伤。赤炎国的事情你暂时就先交给花弄影吧!为了疏影以后的幸福,我这个做大哥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南宫彦没有搭腔,轩辕昊会这么好居然不再和自己争白疏影? 见南宫彦的眼神有些狐疑,轩辕昊抬起头仰望着远方的星空。“花弄影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只要疏影幸福。我便会选择放手,爱她就不要进入她的生命里。爱她,就要让她快乐,让她幸福。所以,我轩辕昊不会再与你争。南宫彦,你相信奇迹吗?虽说醉生梦死没有解药,但我深信终有天疏影会再次恢复记忆的。” “好,我跟你回去。养好身上的伤,其他的事情稍后再作打算。”南宫彦最后下了个决定,选择和轩辕昊一起走。疏影,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南宫彦,今生今世都对你不离不弃。纵使,你视我为仇人。纵使,你想要我死。我也不会离开你,五年来的等待我受够了。等到,有天我再也爱不动的时候。而,你也依旧没有恢复从前与我在一起的记忆。那么,我就选择离开你。孤独终老,永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轩辕昊和南宫彦一起向着十里坡的方向走去,希望在天亮之前能够顺利的到达紫霞国的边境。 雾开始渐渐散去,忆初一夜都未曾离去。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听见南宫彦死的消息,心会这般的痛。 突然,头顶上的亮光被遮挡住。她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前方站着一个男子。“白疏影,我怎么也料想不到。你居然会狠心到刺杀彦,你难道忘记了他曾经是多么的保护你吗?对,他这个人是笨拙。什么都不会表达,明明心里紧张你。却在你的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情到底。其实,暗地里他比谁都要紧张你,保护你。”花弄影看了一眼依旧坐在草地上的忆初,见她不说话他又开始径直的说了起来。 花弄影觉得自己站的有些累,索性蹲下身面朝着忆初。“白疏影,或许你不相信我花弄影的话。但是,我告诉你。这五年来你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伤痛。但是,却只有他一个记得。记得,你们的曾经,记得,你的样子,你的笑,你的哭,你所受到的一切伤害。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抛弃,这种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花弄影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远处的日出。 “你为何对我说这些,他已经被我杀死了。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忆初平静的说着,眼神显得有些空洞起来。花弄影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诈死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花弄影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札,对忆初眨眨眼。见忆初迟迟没有动作,他索性直接赛到忆初的手中。 彦,你要是日后回来和我翻脸。我花弄影也没有话说,就当我好心做错事。随后,花弄影便慢慢的站起身。没有再看忆初一眼,转身就走。突然,他停下脚步并未回转过身来。 “忘记告诉你了,当年你们白家被满门抄斩。他为了救你一命,不惜牺牲手里的所有兵权。你也知道,一个男人要是没了权势。那么,他便是一无是处。何况,从小都是处在高人一等的位阶上的南宫彦。但,当时的他救你心切。丝毫没有一丝的犹豫,对南宫硕交出手中的兵权。白疏影,你如果还有心的话。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醉生梦死而已,我花弄影还没有解不了毒的先例。”他说完之后,露出清朗的笑声随后离忆初远去。 忆初看着手中的手札,这准确来说就是一个人记载重要的事情用的。那会是什么呢?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从草地上起身,该是回去向南宫硕禀告南宫彦死的消息。不知为何,她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当曙光照亮大地的时候,忆初骑着白马离开了边关。她的脑海之中,一直想起南宫彦的那个吻,还有那个炽热的怀抱。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醉生梦死,究竟让自己失去了多少的真相与以往的记忆。还有花弄影的话,是真是假。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重重的疑问,满满的占据了忆初的整个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快速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马儿,不断的疾驰着。扬起的尘埃,犹如忆初心中被尘封的记忆。 ------------ 第十七章 忆初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赤炎国的京城,在天即将要黑的时候便已经到达了玉蝶宫。她刚下马,却看见站在宫门外一直等待她的小荷。小荷见到忆初,便走迎上前去。 “小姐,你消失了一天一夜。你去哪里了?急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忆初感到疲惫,没有回答小荷的话直接往里面走去。 她刚要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紫蓉坐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她的到来。 紫蓉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忆初,并未开口说话。忆初消失的一天一夜里,她已经彻底想明白。醉生梦死,虽然是救回了忆初,但却杀死了白疏影。现在的她,冷漠,没有感情。伤人害己。紫蓉有些后悔,当年所做的决定。 如果,现在的她若还是以前的白疏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冷漠,不讲情面。凡事,只要是她想做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会做到。这样的她,完全脱离了白疏影以往的原则。紫蓉感到心痛,都是自己一手毁了白疏影与南宫彦之间的感情。害得白疏影五年来,对南宫彦的所有记忆全部空缺。或许,以往对于白疏影来说是痛苦的。但没有经历过风浪,如何能够体会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谛呢?紫蓉,微微的沉思着。 忆初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荷,想必现在紫蓉有重要的话想对自己说吧?!“小荷,你先行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忆初有些疲惫不堪,小荷听见忆初的吩咐便点点头离去。 紫蓉回过神来替忆初倒了杯茶,看着背对着自己洗手的忆初。紫蓉没有问她这一夜未归究竟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既然,她不想说。那么,换自己来说。 “蓉姨,你是否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忆初走向紫蓉,坐在了紫蓉的面对。紫蓉起身,推开窗眼睛看着即将要落下的斜阳。 斜阳,把大片的天空染成了半橘色。紫蓉看的有些出神,想起自己年轻时最喜欢的诗句。“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缓缓的吟了起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天边的斜阳。 忆初也起身,站在了紫蓉的身边。 “忆初,不。我该叫你疏影。疏影,醒醒吧!五年了,这五年来你的记忆一片空白。蓉姨当初是为了救你,迫于无奈。但,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这一切都是定数,早知道醉生梦死没有解药我断然不会让你服下去。”忆初没有出声,眼睛一直看着院外的景色。紫蓉的话,让她感到不知所措。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可,现在自己已经把南宫彦亲手了结了。所以,真相知道与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 “蓉姨,如果我说南宫彦已经死了呢?那么,这些真相是否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忆初的话,让紫蓉感到惊讶无比。南宫彦死了?难道? 紫蓉拉住忆初那略带冰凉的双手,抓的是这样的紧,紧到忆初感觉有些痛。“你怎么能杀了他,杀他是死罪。何况,他是你最心爱的男子啊。”紫蓉当场呆住,忆初竟然绝情到如斯地步。 “他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为你舍弃性命都在所不惜。试问,这样的男子你怎么忍心杀死他?”紫蓉感到头痛,身子颤抖着。手扶住旁边的墙,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忆初没有说话,为何全部的人都来指责自己?那自己呢?又有什么错,如果真的要怨恨。那么,全部都要怨自己的命。 “看来,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当年,我要是不给你服下醉生梦死。也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疏影他日如若你清醒了。你会后悔的,我是罪人。师姐,我对不起你。师妹我无能为力,没有照顾好疏影。慢着,你告诉我。究竟何人要你去刺杀南宫彦?能命令你,而又能指使你的人不多。”紫蓉想起忆初一天一夜未归的原因,她想要知道幕后的指使者。 忆初没有开口,紫蓉有些明白对她下令的究竟是何人。“是不是南宫硕?是他要你杀了南宫彦对不对?”忆初点点头,并未开口出声。 看来,皇家的事情自己还是无法摆脱啊。几十年前的孽债,几十年后玉蝶宫还是与皇宫有所牵扯。紫蓉突然微微吐出一口气,好像是释然,更多的是压抑的无奈。 “疏影,皇宫你不用去了。这件事情,蓉姨会解决的。就算是你杀死了南宫彦,蓉姨也会拼死保护你到底的。想必你也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记住,千万不要对谁提及南宫彦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皇族。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切记。”紫蓉语重心长的交代完毕,随后便走出了忆初的房间。 看着离去的紫蓉,忆初不明白为何紫蓉会这般的紧张。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硕一个皇帝,却要自己亲手去弑杀南宫彦。这背后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难道,他早就知晓自己就是白疏影。为了向南宫彦报复,叫自己去刺杀他。这样的话,南宫硕真的好可怕……忆初这才明白南宫硕的想法,她气得一手震碎了桌子。竟然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失去记忆。从而,对南宫彦进行致命的一击。 想起,南宫彦受伤时候的表情。那眼神,那痛苦的神色之中带着一抹悲哀。为何他那抹悲哀,令自己有种心痛的错觉。还有,他那笑声。为何,这般的凄凉。难道,自己真的伤害了他不成? 忆初坐到了书桌前,拿出花弄影交给她的手札。 她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等小荷敲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忆初头都未抬。小荷把托盘中的食物放在忆初的面前,随后便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小荷,我是白疏影对不对。可我却杀了南宫彦,我还没来得及听他对我说天荒地老,我还没来得及听他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 听见忆初的声音,小荷这才看向她的脸。发现忆初的脸上,满满都是泪痕。“小姐,你怎么了?你为何哭?”忆初把手中的手札给小荷,她脸上的泪却情不自禁的落下来。 “小荷,他爱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心疼他。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忆初这辈子亏欠他的,却没有办法再弥补了。小荷,他死了。我亲手杀了,最爱我的男人。那场大火,让我与他彻底的断了一切的缘分。南宫彦,你为何这般的傻。”忆初的眼睛看着桌前不断摇曳的烛火出神,悠悠的说着。那发自内心的哀愁,还未来得及抓住的幸福,却被她自己一剑结束。 皇宫 南宫硕独自一人坐在硕大的御书房里,这里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久留之地。在皇宫里,还是御书房使得他最为惬意。他紧闭着双眼,想起了自己与南宫彦还有靳悠悠三人一起读书的日子。好像,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了今夕是何夕,转眼间国家,百姓所有重大的担子全部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自己,却选择了一条最孤独,最寂寞的道路。 紫蓉破窗而入,等站稳之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硕。 像,太像了。只可惜,生错了人家。出生在帝皇之家,就会不自觉的面临杀戮,面临争夺,面临一切的血腥。 等南宫硕睁开双眼,看清楚眼前的紫蓉时。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龙椅的扶把。那个动作是这样的明显。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相信的样子,怎么会? “硕儿,还记得我吗?”紫蓉看向南宫硕的眼神露出几分柔情,南宫硕缓缓的走下龙椅。 紫蓉站立在原地,依旧没有动。“罄贵妃?你不是与父皇一同安葬在皇陵了吗?”紫蓉笑笑,摇摇头。 “硕儿,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这个道理我明白。”南宫硕的目光慢慢的柔和下来,随后抱住紫蓉。 “为何?你为何要丢下我?你可知道,这二十几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从小,只有你才是最疼爱我的。胜过我的亲生母妃,罄贵妃你当初为何不留下来呢?”南宫硕用力的抱住紫蓉,像个孩子搬的无助。 紫蓉放开他的怀抱,随后看着眼前的南宫硕。“硕儿,爱之深,责之切。太后娘娘怎么会不爱你呢?只是,你未必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就如南宫彦,你可知道亲手弑杀胞弟。要是被天下人知道,硕儿你将如何裁决啊。”南宫硕听到紫蓉所说的事情,他为之一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南宫彦死了? “罄贵妃,难道,彦死了?”南宫硕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一直以为忆初会手下留情。没想到,南宫彦真的死了。 紫蓉点点头,看着颓然跌坐在地上的南宫硕。他那呆滞的样子,让紫蓉感到心疼。最后,南宫硕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死了,这次真的死了。朕日思夜想期盼着他死,没想到这次终于死了。哈哈……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与朕争夺了。”紫蓉蹲下身抱住狂笑不止的南宫硕,伸出手拍着他的后背。好像哄孩子般,此刻的南宫硕在她的眼里犹如当年那个送她食物的善良孩子。 “硕儿,不要再想了。既然大错已经铸成,剩下的你就不要再争了。南宫彦,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你,硕儿是你一手逼他走上今天这条绝路的。”听完紫蓉的话,南宫硕快速的推开紫蓉。 紫蓉没有防备,却被南宫硕推倒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只关心他。只知道他的存在,那你们谁有看见过我的存在啊。那把龙椅,我不想坐。可是,母后却偏偏把我推上了那个冰冷的龙椅。而你呢?我们二十几年未见面,你一出现却是为了南宫彦的事情。你们一个一个,都只关心他,只看见他的存在。悠悠也好,你也罢,母后更是,就连父皇也是。他南宫彦有什么好,为何你们都只记得他,而不记得我这个最痛苦的南宫硕呢?”紫蓉看着眼前有些咆哮的南宫硕,她的眼里露出疼惜。 当年那个善良孩子,变了。不知道这是劫数,还是宿命。天意难违,造化弄人啊。 ------------ 第十八章 等看完花弄影给的手札,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鸟鸣声,打断了忆初的冥想。 此时,忆初的心中彻底的翻江倒海,原来自己与南宫彦竟然有着这么深厚的渊源。可惜,现在说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听闻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忆初抬头看到小荷端着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小荷把盆放到盆架上。桌上的红烛已燃烧到尽头,满桌子都是蜡油。 “小姐,天已经亮了。你应该好好休息下,今天早晨的时候张家的夫妇送来一封信。晨儿发烧,一整夜都叫着你的名字。”小荷有些放心不下晨儿,希望忆初能够快速赶去看看他的病情。 晨儿,对。晨儿是我与他之间唯一仅存的牵绊。南宫彦,虽然我现在无法记起我们之间的所有一切。但是,我绝对不会再让晨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与委屈。她没有来得及梳洗,也未换身衣服便直接冲出了房门。小荷静静的站着,她算算时间自己也快走到尽头了。尽管,心中还是依旧舍不下忆初。但,如今的她是在向老天借时间而已。 如果,事在人为是真的话。那么,我小荷愿意努力一把! 皇宫 紫蓉陪着南宫硕呆了一夜,等高寿来敲门催南宫硕上早朝的时候。紫蓉这才离开,南宫硕拉住她的手。眼中露出不舍,紫蓉淡然一笑。“硕儿,错了就不要再后悔。不然,你以前与现在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错的。记住,宁负自己也切勿负了天下的所有人。”南宫硕非常明白紫蓉话中的意思,但这是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伤痛。怎么能说忘就忘记呢?即便是伤口能够愈合,那日后也会留下伤疤。疤痕会永生永世的跟随着自己,不会泯灭。 见到南宫硕没有出声,紫蓉便继续接着往下说。希望,南宫硕能够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硕儿,万事有因皆有果,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快乐的。”紫蓉临走前对南宫硕说出自己的内心话,但愿南宫硕能找回从前那个儒雅,温文真实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权势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争夺,去伤害自己的手足。紫蓉怕等有天他想明白的时候,会后悔,会痛苦。 高寿看见出来的紫蓉,整个人僵立在原地,随后便快速的跪倒在了地上。“太妃娘娘,奴才给你磕头了。”紫蓉戴上面纱,随后扶起地上的高寿。 “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太妃这个人的存在了,公公想必是你太过于思念情切。”高寿起身,眼里包含着泪水。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紫蓉。一直以来,宫廷里的女子没有幸福,没有归宿可言。这一切,不过是世人被荣华富贵与虚假的头衔所蒙蔽了而已。 看着逐渐远去的紫蓉,高寿用衣袖擦了擦眼中的泪。“皇上,上朝吧!过几天太后就要摆驾回宫了,到时候奴才替您去接驾吧?!”高寿还不知道南宫彦的事,靳欣柔要从国寺回来他自然是开心的。自从靳欣柔知晓靳悠悠不在人世的消息后,她便离开皇宫去了国寺。希望,自己这样做能够弥补南宫硕所犯下的罪孽。 南宫硕的双眼失去了神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回到从前。正当他要去上朝的时候,玄武却急急赶来。南宫硕让高寿侯在外面,玄武一跨进宫门便直接跪倒在地上。“皇上,王爷并未死。他去了紫霞国。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正是花弄影,他叫轩辕昊带走了南宫彦。还有一件事情,属下也是现在才知道。一直以来,找不到白子骏。原来,他就是紫霞国的皇帝。”南宫硕听完之后,气得把书桌上的奏折一手扫落。 他一拳重重的击在书桌上,脸色非常难看。“好,很好。南宫彦你居然用炸死欺骗朕,还联合敌国来对付朕。南宫彦,这次没有杀死你。朕就先拿花弄影开刀,不相信你到时候不现身。”南宫硕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南宫彦一直在暗中帮助着白子骏。如果,被白子骏知道自己利用白疏影去刺杀南宫彦。那么,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去裁决。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下手为强,南宫彦你就等着与白疏影共赴黄泉吧! “传令下去,带朕的旨意。押回花弄影,随后打入天牢。谁也不允许探望,违令者,杀无赦。”玄武垂下眼睑,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了却心事。这些年来,她都快要忘记自己那真实的身份了。等任务一结束,就可以彻底的脱离整个皇宫,整个赤炎国。故乡,一直以来都是她回不去的地方。 边关 花弄影站在草原上,看着一望无垠的天际。身边的尔筱墨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巫婆,这个是我研究出来的秘方。要是到时候白疏影来找我,你就替我治疗好她体内的醉生梦死。哈哈……放心,我不是去死,也不是在交代遗言。”尔筱墨有些不解,为何花弄影无缘无故会叫自己替他治疗白疏影呢?这些事情,换他来做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花弄影没有说话,眼睛笑的眯成了一道月牙。这次送走南宫彦他早就想好了后果,南宫硕的势力不容小觑。说到底,他也是一国之君,这个能耐有多大自己的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很快就会招来牢狱之灾,光是凭东厂的能力。想必,自己也命不久矣。虽然,最近几天京城那边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也并未有所动静。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宫硕,这次我花弄影要是落入你的手中。我也无话可说,先帝老头看看你的儿子被你娇宠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的他,是非不分。冷血无情到连至亲都可以弑杀,想必你九泉之下也气得暴跳如雷了吧! “为何?你要我替你治疗白疏影,这件事情你自己来做不是更好吗?”尔筱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花弄影,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花弄影邪气的笑笑,随后拍拍尔筱墨的头“我想留你,所以给你点事情做做。这个烂摊子换你来收拾,我乐得清闲不行吗?”花弄影朝着尔筱墨翻翻白眼,样子一副吊儿郎当。尔筱墨快速的拍掉花弄影的手,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 尔筱墨,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这样也好,我花弄影可以走的无牵无挂。如果,你以后可以多笑点,不再板着脸。那么,你也是个绝世大美女。 尔筱墨把手中的秘方甩到花弄影的怀中,小紫爬上了尔筱墨的肩头。“要治你自己去治,我尔筱墨只会用毒。”花弄影伸出手摸摸鼻子,随后一把抱过尔筱墨肩膀上的小紫。 “你要是不治,我现在就捏死它。”花弄影的眼中露出了暴戾之色,尔筱墨气得说不话来。这究竟所为何事?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这个花痴就性情大变。 小紫在不断的挣扎着,尔筱墨便从花弄影的手中拿过秘方。小紫这才救回了一条命,挣扎着想要离开花弄影的怀抱。尔筱墨,把小紫抱回自己的怀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紫。小紫这才有些安静下来,露出幽怨的眼神看向花弄影。花弄影倒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反正秘方给你了,你爱治不治。”他说完,潇洒的走人。 前方突然奔驰而过一小队的人马,花弄影停下了脚步。为首穿红色官袍的官员,朝身后下马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来呀,抓起来绑回去。”花弄影笑了,站立在原地并未动。小紫突然从尔筱墨的怀中一跃而起,向着侍卫冲去。 “小紫,下去。”花弄影不想小紫出事,朝着小紫大吼了一声。小紫发出呜呜的哀鸣声,最后被尔筱墨抱走。 尔筱墨看着花弄影脸上的那抹笑,她这才明白花弄影刚才的举止。原来,这一切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打从救南宫彦开始,再把他送出边关的那刻。他就明白,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你放心吧!刚才你说的那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尔筱墨会尽我的全力。我等你回来,花弄影你要支撑住。”花弄影没有回头,眼睛变得微微红起来。 他直直的站着,风扬起他披散在肩膀的黑发。“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记得,帮我照顾好我家老头。就算是你以朋友的身份,好吗?”第一次,花弄影放下身段求人。 “你自己的爹你自己来照顾。你要是死了,我就毒死你爹。信不信由你。”花弄影微微的扯开嘴角,巫婆就是巫婆。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才会说的出口。 为首的官员推了一下花弄影,示意侍卫们马上把他押走。“启程,带回皇宫听候皇上发落。” 花弄影坐上囚车,尔筱墨转过身不去看他的样子。他狼狈的样子完全不适合花弄影。他是这样的骄傲,拥有一身医术绝学。然而,为了帮助南宫彦却落得如斯下场。尔筱墨正要使出毒针,花弄影对她摇摇头。她这才收敛,如果两人都被带走。那,白疏影的病怎么办? 边关的战鼓依旧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然,传到尔筱墨的耳中却是这般的刺耳不堪。到底,南宫彦做错了什么?让他的亲哥哥会对他抱有如此仇恨之心,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尔筱墨越来越不明白山外的人,为何会这般的凶残。她在心中祈祷,希望南宫彦能够及时的救回花弄影才好。 ------------ 第十九章 忆初赶到张家的时候,晨儿的高烧已经退的差不多。她一进门,张家夫妇已经退离。等忆初刚坐下的时候,房门外却站着一位陌生男子。 瞧见他,忆初便站起身。脑海中模模糊糊有些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忆初看男子的脸上带着面具。来者不善,便要使出怀中的白绫。 “没想到,当年的一场大火。令你重生之后,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白疏影,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只是,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而已。”忆初一听见白疏影三个字,便颓然的放下双手。 眼睛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此时的晨儿却已经醒来。“娘娘,是他救了晨儿。”晨儿伸出胖胖的小手,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 男子缓缓上前,坐到了忆初的面前。“如果,南宫硕没有做错。那么,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事情一手都是南宫硕惹出来的,他为了使南宫彦伤心欲绝。想逼迫他造反,才策划了那场大火。原本那场大火是不会发生的,只因他的心胸太过于狭窄为了目的不惜牺牲无辜的你。所以,你真正的敌人是南宫硕。”男子缓缓的说着,看着忆初的眼没有任何的闪躲。 南宫硕?这一切与他又有何干呢? “你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的事?”忆初始终不放心,男子并未公开真实的身份。她第一次,有着急切想要知晓一切的欲望。五年来,她都是心止如水。不管,面对如何重大的困境都是坦然处之。然,今天却因陌生男子而破例。 男子掀开自己脸上的面具,忆初并未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眉头微微的蹙起。晨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一眨未眨盯着眼前的男子看。并不害怕,一双小手却紧紧的握住忆初那冰凉的手。 “十多年了,这道伤疤已经跟了我很久。南宫硕,太过于狠心。狠心到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放过,一道圣旨靳大将军全家被满门抄斩。而,他并未怀有一丝的悔恨之心。相反,五年后变本加厉。南宫彦的死,还是没有让他知道后悔两字。白疏影,五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救下你的人就是我卓开。”忆初没有出声,头痛欲裂。模模糊糊之间,她有些记起来。眼前的男子,的确是救下自己的恩人。 她有些不解,为何他会救下自己。“你和靳大将军是什么关系?”卓开听到忆初的疑问,随后便露出苦涩的笑。 “靳大将军是我的恩师,我一生之中无法忘记的良师益友。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会救你。其实,我是在替我家小姐赎罪。她已经犯下太多的错,我不想她此生罪孽深重。白疏影你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嫁给了南宫彦。而,南宫彦一生的羁绊就是出生在帝皇之家。”忆初觉得眼前的卓开所说的这一切,自己感到陌生无比。究竟还有多少的真相是被掩埋了起来,那么蓉姨呢?她所说的话,究竟又有多少是真的。 卓开戴上面具,随后便要起身。“慢着,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难道,南宫硕还有接下来的行动?”忆初这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希望卓开能够告诉她。 他没有说话,看了忆初良久。白疏影,白中天有你这个女儿是福气。只可惜,他没有珍惜罢了。原本还想保留这个答案。没想到白疏影倒马上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告诉你,南宫彦没有死。这一切都是花弄影的阴谋,在你去找南宫彦之前。必须要先治疗好自己身上的醉生梦死,到时候花弄影就靠自己两个人去救了。时间紧迫,你要先去承乾王府找尔筱墨。她会帮助你的,记住你见过我的事对谁都不要说。包括,你的蓉姨。”南宫彦没有死的消息,让忆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卓开已经消失不见。晨儿的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花,忆初见花长的极为罕见。想必这朵花,来自不易。为何会在晨儿的手中呢? 她伸手抱过床上的晨儿,把他手中的花拿下来。“晨儿,告诉娘娘这朵花是谁给你的?” “是刚才的叔叔给我的,他临走之前见娘娘有些呆呆的。所以,把花交给了晨儿。”小晨儿看着忆初手中的花,他有些好奇。这花长的好诡异,自己从来都没见到过。 晨儿离开忆初的怀抱,随后自己穿妥当衣服之后。露出一副老气横秋的神色,皱着眉看了看忆初。“娘娘,我们去承乾王府吧!刚才的叔叔不是说了,叫娘娘去承乾王府。随后,在去找爹爹。”忆初有些愕然,孩子怎么会知道南宫彦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晨儿,你如何会知道承乾王府的主人是你爹爹?”忆初蹲下身,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儿子。想想他也快五岁了,从小把他寄养在外面。比起一般的孩子,自己的儿子的确来得相当冷静。就连刚才卓开揭下面具,他也没有一丝的害怕。相反,有些同情卓开的遭遇。每当他不由自主的牵自己的手,总是显得那么无奈。 晨儿靠在忆初的怀中,随后搂紧忆初的颈项。“在那天大街上相遇之后,有个姐姐把我带回了王府。爹爹告诉我,他很想娘娘。可,娘娘却忘记与爹爹在一起时的所有记忆。”忆初感到自己柔嫩的脖子处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这才发现原来晨儿哭了。 “傻孩子,娘娘是生病了。只要娘娘医治好病,就像晨儿一样会健健康康了。”忆初不忍心告诉儿子,她是因为恨南宫彦所以才会喝下醉生梦死的。 晨儿突然想起什么,便跑到里间随后手中拿着一个空盒子。把忆初手中的花朵放进了盒子之中,接着把盒子盖上交给忆初。“娘娘,带着它去承乾王府。”忆初有些不明白晨儿这是怎么拉?以为是他喜欢这朵花,便也没有拒绝带在了身上。 母子俩手牵手,走出了张家。 忆初走到承乾王府的时候,抬起头看了一眼承乾王府那硕大的牌匾。她脑海中好像有股力量,要迸发而出。这种痛苦,让她没由来的蹲下了身。随后双手捂住头,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晨儿觉得忆初有些不妥,便紧紧抱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娘娘,娘娘……不要怕,晨儿陪着你。”忆初没有出声,脑海中出现红色的花轿。王府门外张灯结彩的景象,还有一个陌生的老人。这一切,让她感到慌张。 正从外面回来的小宝见到王府外的忆初,便走上前去查看。忆初快速的抬起头,小宝吓得马上甩掉手中的物品。 “鬼啊,快来人啊。王妃娘娘复活了,来人呐。”小宝顿时大声叫喊起来,晨儿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真是笨蛋,青天白日的,鬼能出来吗? 忆初缓缓起身,眼睛看向身前慌张不已的小宝。“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显然南宫彦没有教好你。”小宝听见忆初的声音,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这声音,自己绝对不会记错。“娘娘,你还活着。太好了,小宝每天都在祈求。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很想娘娘,这些年来王爷渐渐的变得沉默。常常把自己关在西厢,奴才知道他是在想念娘娘。”小宝说着说着,眼中却没由来的泛起了泪光。 小宝的话,让忆初再次听到了南宫彦对自己的付出对自己的想念。“我来找尔筱墨,她在吗?”忆初打断了小宝的话,想起自己来王府的主要目的。 晨儿走上前牵住忆初的手,随后看着小宝的眼神露出几分鄙夷。“人与鬼都不清楚,娘娘他不靠谱。我们还是问别人吧!”忆初露出淡雅的笑,伸手摸摸晨儿的脑袋。小宝的脸迅速的涨红,平生第一次被小孩子给戏弄了。 “在王府里,还没有我小宝不知道的事。王妃娘娘,尔小姐还在王府。奴才带你进去吧!”小宝的话让晨儿有些不高兴,碍于忆初在晨儿也不好说什么?他站在忆初的身边,朝着小宝做了个鬼脸。小宝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长的有几分与王爷相似。真想上前去打他的屁股,这孩子还真机灵,刁钻。 进入王府之后,忆初每走过一处地方。没由来的感到熟悉无比,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在梦境之中。尔筱墨站在回廊下,抱着小紫看着花园的一草一木。 晨儿见到小紫,便要上前去抓。而,小紫好像有灵性似的。扑到晨儿的身上,随后舔舔晨儿的手心。惹的晨儿发出“咯咯”的笑声,尔筱墨没有制止玩耍的晨儿。 “宫主找我?”尔筱墨知道忆初前来意欲为何,她只是想听忆初自己亲自开口。花弄影为了南宫彦与忆初,付出了太多。 忆初没有动怒,她走到了尔筱墨的身边。“我此番前来,只想你能够帮助我解毒。等我解了毒,便能去紫霞国找南宫彦。到时候,我与他会救回花弄影。”尔筱墨没有答话,直接转身就走。 见她离去,忆初便跟了上去。 看来,一切正如花弄影所想的。尔筱墨相信忆初的话,她会救回花弄影。 ------------ 第二十章 忆初跟着尔筱墨走进了她所居住的院落,晨儿抱着小紫也跟了上来。小紫对晨儿有种依恋,晨儿玩得有些不亦乐乎。 “救你不难,不过缺少一味药引。”尔筱墨已经准备好所有需要的药材,她知道忆初会来找自己。所以,在她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忆初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却缺少一味药引。这究竟是不是上天早就已经注定好的呢? “究竟还需要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问题自己能够解决吗?尔筱墨开始整理起药材来,所缺少的这个药引不是一般的罕见与珍贵。 “缺少的是天山雪莲的莲心,只要有了莲心那一切便好办了。”天山雪莲,忆初顿时没有了声音。据说,天山雪莲是世上极为罕见的珍贵物。莫说是能不能找到,就算是侥幸找到了也难以从雪山上摘下来。雪崩不说,山上时不时还有凶猛的野兽出现。 晨儿听见天山雪莲,他想起卓开交给他的那多诡异的花朵。把小紫放到了地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个小盒子。 小家伙把手里的盒子交到尔筱墨的手中,随后看着尔筱墨脸上的表情。“是不是雪莲?姨真的能够救我娘娘吗?还需要什么,姨说出来晨儿让爹爹去找。” 尔筱墨看了晨儿一眼,打开手中的盒子,发现里面的东西正是自己想要寻找的天山雪莲。“这,不可能的。这种雪莲极为罕见,不是一般的雪莲。这是生长在紫霞国寒山上的,千年雪莲。千年来,才会开一次花。而且,当今世上只有三朵为数不多。有缘人才能够得到它,这究竟是从何而来?”尔筱墨怎么也不相信,手中的雪莲就是她师傅当年一直苦苦找寻的雪莲花。 忆初没有回答,这雪莲她也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卓开能够找到这样罕见的奇花,想必这件没有这么的简单。到底是谁,耗费如此巨大的心力来帮助自己呢? 尔筱墨把地上的小紫抱起来,蹲下身站到晨儿的身前。“小紫今天就跟着晨儿,陪晨儿?姨帮你娘娘治病,晨儿去外面等着好不好?”尔筱墨柔声对着晨儿说着,小家伙有些不放心。忆初对他点点头,小家伙这才乖乖的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外最后看了忆初一眼,他突然露出笑。 “娘娘,晨儿等你醒来。等娘娘病好了之后要陪晨儿去放纸鴦,还有踏青。”忆初也笑了,她的笑里带着一抹心疼。这个孩子为何这般的冷静,小小年纪却有着非凡的远见。明明是爱哭的年纪,而他却用笑来掩饰一切。 “晨儿,从今以后娘娘永远陪着你。娘娘不会再逼晨儿叫我姨,娘娘就是娘娘。好吗?”晨儿抱住小紫,遮挡住自己的双眼。随后,朝着忆初重重的点头。 娘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不只是有我,你还会有爹爹。娘娘,晨儿要把过去五年的空缺全部都要弥补回来。我不要再被同伴嘲笑,我不要再被所有的人骂我是没有爹的野孩子。我也有爹,我爹爹还很厉害。娘娘,晨儿等你醒来。 当门被关上的那刻,忆初眼中的泪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我的傻孩子,你的心娘娘都明白。是娘娘不够好,让你受到了无尽的委屈,我的傻晨儿。儿子抱住小紫的刹那,自己轻易的看见他那小小的脸颊上落下来的眼泪。 “救救醒我吧!五年了,我身边的人因我的失忆痛苦了五年。五年来,我有家回不去,有孩子不能抱。这一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我却始终无法拥有。尔筱墨,我白疏影把自己交给你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怨。命这个东西,我白疏影一直都没有逃脱过。”尔筱墨转过身,眼眶之中含着泪水。 忆初表面上看似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内心却极度的痛苦。与亲人分离,连最爱的人也无法相拥,厮守。这样的她,的确令人心酸。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死。这个毒,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你想明白了,我就马上着手。”忆初一伸手拿起桌上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划了一刀。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清血,散毒。这个在我没有来找你之前你师兄已经告诉我了,起初我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我舍不下晨儿。何况,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来做选择了。花弄影还在天牢里,等待着我与南宫彦去救。” 尔筱墨听到师兄二字,有些惊讶。这样说来,师兄不恨师傅与师母了?等忆初把血清的呈现鲜红色的时候,尔筱墨用准备好的丹药让她服下。掏出银针在她的穴位处扎下,失血过多的她,昏了过去。尔筱墨的手在不断颤抖着,花弄影找到的办法每一步都是这样的凶险。走错一步,便步步错。这时候尔筱墨的心里想起了花弄影,她闭了下眼睛尔后缓缓睁开。开始为忆初解毒,天山雪莲的叶子被她除下,这个能够救活另外一个人。而,莲心正好可以救忆初。原来,上天还有好生之德。想起自己救回的那个女孩,尔筱墨便笑了出来。 天色逐渐暗下来,尔筱墨累的有些大汗淋漓。忆初的脸色逐渐开始苍白起来,尔筱墨伸手替她把脉。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却功亏一篑。在节骨眼上,才发现忆初失血过多。忆初的脉象开始有些微弱起来,正当尔筱墨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一把推开,走进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他的脸色,同样的苍白不堪。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尔筱墨见到来人,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从桌上抓起匕首,随后便朝着男子丢去。 “血,我需要你的血。只要,能够灌输到她的体内。那么,一切都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尔筱墨没有回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背朝着男子,她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男子没有出声,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下。挽起自己的衣袖,二话不说的往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口子。他怕血流的不够快,不够多。伤口,深得见骨。 尔筱墨从自己的背囊里拿出一根软皮制成的细观。一端扎进忆初的体内,一端让男子紧紧的贴住自己的手腕。血,便缓缓的从细管之中慢慢的流进了忆初的体内。 三个时辰之后,尔筱墨起身开始收拾起来。“你虚耗过度,最好去休息下。至于她,只要三天后能醒过来。那么,一切将雨过天晴。” 男子点点头,随后走向了忆初的床前。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忆初冰凉的小手。“疏影,你听见没?三天,只要三天你能够回到从前了。疏影,五年了。难道,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他轻声细语的说着,好像害怕自己吵醒床前的她。他忽然微微的皱起眉头,随后手摸上自己的腹部。 白色的衣衫已经有些见红,一路快马加鞭奔驰而来。伤口都来回上了好几遍药,只为了能够及时赶到赤炎国,见她一面。 “疏影,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陪你归隐山野,隐姓埋名一起厮守到老。我陪着你迎接每一天的日出与日落,雨前赏莲,空闲时弹琴吟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疏影,经历过生死的关头。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已经变得一文不值,唯有你是我永生放不下的羁绊。”忆初的眼角有泪慢慢的滑落,好像自己错过了许多的幸福。 男子看了她好一会,最后打开房门颠颠撞撞的走了出去。他刚跨出房门口,脚下一个不稳。伸手,快速的扶住墙壁。“王爷,您还是去休息吧!您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这样下去,怎么能够等到娘娘醒来呢?”小宝上前扶住南宫彦,苦口婆心的说着。尔筱墨打量着眼前的南宫彦,她瞧见南宫彦那白色衣衫上隐隐约约渗出来的血迹。这个不可能,上次受伤的明明的不是腹部。 那么,这个伤口是新增加的。难怪,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脸色是这般的苍白。南宫彦阿南宫彦,为了白疏影你放弃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所不惜啊。但愿,这次她体内的醉生梦死彻底的清洗干净了。 “王爷,奴才扶您去休息吧!”小宝依旧紧张的看着南宫彦,希望他不要再硬撑了。 尔筱墨知道南宫彦在担心什么?“王爷,你去休息吧!娘娘,我会照顾的。要是她醒来了,我会差遣下人通知小宝的。”南宫彦点点头,随后手搭着小宝的肩走出了尔筱墨所居住的院落。 疏影,你一定要醒过来。我和晨儿都会等着你醒来,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只要,你醒来不管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南宫彦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五年的等待,五年来的煎熬。老天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不要再让他们面临分离的痛苦。 风不断的吹着,梅轩的梅花含苞待放。那满园的红艳,在整个人王府里远远望去是这般的醒目。然,梅却是这般的傲骨。在严寒中,不畏冷冽。犹如,白疏影的清冷,犹如白疏影的坚贞! ------------ 番外 小荷 那一年老家发了一场大水,我记得那时候的我才八岁。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子,就连下锅的米都没一粒。我知道,爹娘是疼爱我的。只是,我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妹妹受苦。于是,我便开始做出反常的举动。让爹娘讨厌我,然后可以狠心到把我卖掉。 最后,我如愿以偿。九岁那年,我被买进了白家当丫鬟。从那时候起,下人的悲惨生涯在我的眼前不断的上演。我恨,我恨老天,我恨我自己。为何,同样是人。可,差别却是如此的巨大呢?在白家,有时候我吃不饱穿不暖。发工钱的时候,还会被嬷嬷,年长的丫鬟从中克扣。 夜里,我常常一个人缩在墙角之中咬着被子偷偷哭泣。我告诉我自己,既然我来到了白家。那么,我就要坚强的活下去。就算是被人打,被人骂。我也要坚强的活着,如果我死了那么不就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了吗?就这样,我咬着牙,苦苦在杂役中熬了三年。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打扫满地的落叶,嬷嬷走到我的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便恶声恶气的对我说。叫我滚出这个院落,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我僵立在原地没有动,最后她才告诉我。叫我去服侍三小姐,三小姐我倒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起过。她是老爷最不得宠的女儿,然而她却很坚强。内心开始有些向往起来,到底这个三小姐有多么的坚强。在我临走前的那刻,所有的丫鬟们都对我露出讽刺的笑。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浓浓妒忌是这样的深,表面说我无能只配服侍三小姐。 我知道她们话中的意思是什么,都觉得我应该一辈子呆在这个杂院里孤独终老。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走出这个院落。 三小姐,没有我想象当中来的那般跋扈,骄纵。然而,她眉宇之间所透露出来的哀伤让我感到心疼。为何,她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就算是再不得宠,那毕竟也还是小姐啊。当初的我,想法是这样的天真。以为,世上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直到,我逐渐的接触小姐的生活才慢慢明白。原来,她过得比我小荷还要苦。 她让我与她同一桌吃饭,还夹菜给我吃。这让我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去看看爹娘,白家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说真心话的,小时候,在家里一家人围聚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可是现在的我呢?当时,我的泪便混合着小姐夹的菜一起下咽。那刻,我便在心中发誓,她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在这个世上,我愿意对她付出我小荷的所有一切。 二小姐在整个白家,是出了名了阴险。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便会用尽一切的手段。但是,我知道小姐她不屑争。因为,她只想平静的活着。只要远离是非,便不会被他们所欺凌。然而,小姐越是这样做。那些人,却越是变本加厉。我打从心底替小姐感到惋惜,为何?明明这一切的宠爱,这所有的敬重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可惜,老爷却始终未曾看小姐一眼。 有天,当小姐带我走进了她以前所居住的西厢。那刻,我便恨。我痛恨所有的人,小姐太可怜了。已经失去了夫人的疼爱,却还要在白家遭受不明不白的耻辱。如果,这一切能够重头再来。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来到小姐的身边,起码我可以安慰她,照顾她。西厢,走进去,浑身都充满着一股寒意。小姐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了这么多年,我趁着她不注意的时间偷偷的掉泪。苦,从心底一直蔓延开来。比起小姐所受的这些,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幸福的。 三年的时间,让小姐变得更为坚强。我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你便是离开白家。她说过,就算是此生爬着也要爬出白家的大门。她的话,令我没由来的感到心疼,心酸。才及笄的她,说出来的话是这样的苍凉。我暗自紧握自己的拳,我一定要帮助小姐离开这个白家。我要她往后活得幸福,活得快乐。 嫁进王府的那一晚,我一直呆在小姐的房门外。房中传来的低低啜泣声。让我也一起哭了起来,小姐,小荷没有用。不管是在白家,还是在王府。小荷,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我蹲在地上,把头埋起来。就开始放声大哭,好像一直以来我只会哭,没有其他的本事。离开二小姐,离开老爷。而,小姐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幸福。那一夜,我便跪在房门外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老天啊,给小姐幸福吧!小姐太苦了,小荷求求你了。需要什么代价,小荷都愿意付。哪怕是要减我的寿,我也心甘情愿。我只知道,以自己当时的能力只能求老天了。希望,上苍有眼能够帮助小姐度过这个苦厄。 然,事情并没有我想象当中来的那么轻易。我不会忘记,冬雨对我挑衅还有对小姐的侮辱。为了不给小姐惹麻烦,我便不再解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我的身上。皮开肉绽的痛,揪心的感觉让我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我死了小姐怎么办?我只能咬住牙,坚持住。不能倒下,我万万不能倒下。我要是倒下了,小姐就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可以吐露心事。靠着这个意志,我苦苦的支撑着。 我的傻小姐,她竟然为了救我替我挨下剩余的鞭子。那刺耳的鞭子声,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我不忍心在看,便求王爷能够放过小姐。她始终是这样的倔强,不要任何伤害她的人救她。 身上的伤并为好,然而,小姐却与我搬进了王府的西厢。这里比起白家的西厢好不到哪里去。自从搬进西厢之后,我看见小姐总是躺在床上偷偷的掉眼泪。我并没有说破,她也需要自尊。哭一哭也好,既然有委屈说不出来。那么,就用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吧! 嫁给王爷一年多的时间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靳悠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麻烦。王爷却不为小姐主持公道,一次一次伤透了小姐的心。我知道,王爷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可,小姐没有错为何要沦落到这样的处境之中。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承受着所有的伤痛与煎熬。 “小荷,我白疏影有饭吃,你也有饭吃。我白疏影有粥喝,你也有粥喝。”这句话,让我毕生难忘。就在小姐大婚的那天,家乡有人带了书信给我。爹与娘早就已经过世,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没有赶回去见他们最后一面。而弟弟妹妹被人伢子带走,我与他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了。就算是,现在的他们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所以,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小姐一个亲人了。真的只剩下小姐了,什么都没有了,一个都没有了。 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而,泪却像是流不干似的。一想起不顺,一想起那些悲哀。我夜夜哭泣,难道今生我与小姐就只能这样了吗?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靳悠悠,你这个狠心的恶女人。为了独占王爷,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叫夏雪绑架我,把我丢下山崖。 落下山崖的那刻,我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死,我一定要活着。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再次见到小姐。 醒来,我却发现自己被一位女子所救。那时候的我,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连容貌都尽毁。浑身不得动弹,要不是心中一直怀着想要找到小姐的夙愿,我想那时候的我撑不过那一关。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我的病情慢慢开始恢复起来。当我,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声,这不是我,那副面容长的犹如鬼魅般的恐怖。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便只能欣然同意替我换容。然,我身上的毒素已经越积越多。等我换容成功之后,她告诉我,我还有半年的寿命。如果,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却的话。她愿意送我出山,心愿?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小姐。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因为她是这样的坚强。只要能再次见到小姐,再苦再累,再艰难的事我小荷都不怕。因为,为了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告别尔筱墨之后,我便去看望夫人。五年了,五年来我身居山野。可,心却牵挂着小姐与夫人。满山遍野都是紫色的蝴蝶花,那是小姐亲手种下的。然,也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花。当我正在祭拜夫人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一对母子。不知道该说是我运气好,还是该说我的运气不好。小姐是找到了,但小姐的性情大变。 醉生梦死,让她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人与事。这么说来,她也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曾经一同吃过的苦,一同有过的快乐。为了帮助她重新找回以前的自己,我决定留下来。用自己半年所剩下的时间,去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我相信,这次人定胜天。 蓉姨,把我带进了玉蝶宫。从此之后,我小荷又能照顾小姐了。这种感觉很怀念,五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责罚我自己。为何,我总是保护不好小姐。让她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次还让她面临分离。我离开她身边五年的时间。可她的一些小习惯依旧并曾改变。这让我很庆幸,我相信半年之后、我会让她记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于是,我一有空闲就对小姐说起从前的事情。我想让她慢慢的知道自己的一切,从前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这些,小姐要学着去面对。记忆,要是一旦恢复,她要做好这个准备。我说了很多很多,但独独就是不知道五年前那场大火的背后,究竟有一个这么样的真相被掩埋了起来。我看的出来,小姐对以前的事情还是很陌生。好在,她开始慢慢的学着去接受了。这一切,需要时间。我相信,等她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小荷,肯定还是她心目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小姐,此生我能跟着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我一直以来祈祷着,想在死去之前看着你过得幸福,美满。这样,我与夫人九泉之下也死得瞑目,死得心安了。 ------------ 第二十一章 陪伴了白疏影三天,她终于醒了过来。当白疏影睁开眼睛便看见坐在她床边的南宫彦,脑海之中所有的记忆全部都一一涌现。南宫彦看着睁开双眼的白疏影,他不敢上前。怕自己又换回来无情的一剑,两个人僵持着。房门却在这个时侯被推了开来。 轩辕昊紧紧牵着晨儿的小手,南宫彦便起身上前。“爹爹,娘娘醒来了吗?”晨儿松开轩辕昊的宽大手掌,便跑向了白疏影的床边。 “娘娘,我是晨儿。你还记得我吗?”白疏影看了晨儿一眼虚弱的笑笑,伸出手抱住眼前的儿子。 “娘记得,你要娘陪你去放纸鴦,你要娘陪你踏青。你还渴望,你爹爹能够牵着你的手,走遍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晨儿,靠在白疏影的怀中。这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内心当中的梦想,以前的娘娘是绝对不会注意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因为她总是那么的忙,忙到没有时间照顾自己。 南宫彦没有出声,只是平静地转过头看向院外。而,轩辕昊却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大哥,你回来了?”白疏影看向眼前的轩辕昊,放开怀中的孩子朝着轩辕昊问道。趁着白疏影在喊轩辕昊的时候,南宫彦却黯然地走出了房间。 白疏影始终还是没有记起自己,这个结果自己已经预料到了。可是,当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南宫彦却怎么也接受不了。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爱一个人,连爱到自己的心都不剩了。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好回头的。 等确定南宫彦是真的远去之后,白疏影从床上起身。“晨儿,你去找爹爹,娘有事情要和舅舅商量。”晨儿倒也没有闹别扭,听话的走出了房间。 “大哥,我希望你帮我这个忙。南宫硕,一直想利用我失去记忆而伤害南宫彦。这五年来,他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想,现在是时候换我来为他付出了。他为了我二话不说的交出手中的兵权,只为换取我的一条性命。”轩辕昊点点头,这些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不过,白疏影恐怕还不知道。那朵雪莲花究竟是怎么来的吧? 看来,现在这一切还不是时候公开真相啊。疏影,你与南宫彦两个人分离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大哥的却始终未曾帮上你一点的忙,趁此机会。我会帮你处理好南宫彦与南宫硕之间的事情,男人的事始终需要男人去解决。 轩辕昊明白疏影的意思,他站起身。“疏影,白家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包括白中天,这一辈子他都还不了。所以,剩下的就由大哥来帮你吧!”白疏影点点头,南宫硕五年的那场大火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轩辕昊颓然的走出白疏影的房间,随后去了书房找南宫彦。轩辕昊前脚刚跨出,而小荷便走了进来。白疏影看着眼前的小荷,虽然她的容貌换了。但依旧是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小荷,依旧是那个处处替她出头的小荷。 小荷静静的站在白疏影的面前,眼睛直直的凝望着白疏影。眼中的泪,悄然滑落。“小姐,我是小荷。你记得吗?我们主仆两一路从白家走到王府,我们互相保护,互相照顾。小姐……”白疏影站起身,抱住小荷。 五年了,这一切的记忆被尘封了五年。然而,五年后。小荷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认不出她来。“小荷,我的傻小荷。傻丫头你为了我不值得啊。”小荷抬起头,吸吸鼻子。随后无谓的笑笑,白疏影伸出温热的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 “何来值得不值得之说,要是没有小姐,小荷早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小姐在暗中支撑着小荷一路走到了今天。”小荷拉着白疏影坐了下来,随后两个人开始说起从前。 书房 南宫彦慢慢的坐下,随后眉头却又紧紧的皱起。轩辕昊推门而入,看见南宫彦的面部表情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伤口又扯裂了。“你这样真的没事吗?这伤口太深了,你为何不把这事情的真相告诉疏影呢?”轩辕昊不断的刺激着南宫彦,希望南宫彦能够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轩辕昊,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疏影自己做出选择。我愿意放她自由,不会阻拦她的。因为,这辈子我给不了她幸福。等下,我就要去救花弄影。我与南宫硕之间的事情是时候该去解决下了,他的个性我最了解,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不然,我们两个人谁都无法共存于世。”南宫彦非常明白南宫硕的性格,此事非死即伤。所以,白疏影以后选择轩辕昊也好。总比跟在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之中的自己要来的强,看来今夜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 轩辕昊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后,便慢慢的坐了下来。看来,这一切都是定数啊! 南宫彦走上前,把手中的发簪交给轩辕昊。“只要你把这个交给疏影,她便会跟你走。”南宫彦说完后,露出自我嘲讽的笑。那笑带着几许无奈,带着微微的彷徨。 “轩辕昊,晨儿你一定要好好栽培。这孩子,以后必定会有番作为。他们母子俩靠你照顾了,希望你能保密我的行踪。”南宫彦说完后,带上自己的剑便夺门而出。 等南宫彦远走之后,轩辕昊看着自己手中的发簪。“南宫彦阿南宫彦,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为何不问问疏影她的想法,为何要私自决定她的将来呢?” 皇宫 天牢 花弄影被绑在粗壮的柱子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他抬起眼,看了南宫硕一眼。“南宫硕,你到现在为止还是执迷不悟。就算你继续伤害彦身边所有的人,只会令他对你更加的痛恨。死我一个花弄影,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彦回头了吗?告诉你,他不会造反的。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不相信身边所有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你敌对。”花弄影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硕手中的鞭子便直接朝着他的身体上招呼而去。 花弄影有些吃痛,但还是没有叫出声来。南宫硕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着花弄影,他就不相信南宫彦不出现。“闭嘴,你懂什么?你们没有人会懂得朕心内的真正痛苦,你省口气留着让南宫彦来替你收尸吧!” 正在这个时候,玄武却走了进来。“皇上,南宫彦已经赶来了。”南宫硕丢下手中的鞭子,朝着天牢外面走出。 刚走到外面,却听见一阵的打斗声。“皇兄,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出手呢?从小,我没有想过要与你争夺什么?就连皇位,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与你争。”南宫硕快速的夺过玄武手中的剑,朝着南宫彦砍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些年来,我受够你了,我也受够了母后。一直以来最不想当皇帝的那个人是我,然而母后为了给你自由,为了让你活得无拘无束。把我逼上那冰冷的龙椅,那一上之下万人之上的寂寞与孤独你能体会吗?不,你不能。就连我最心爱的女子,我都要让给你。南宫彦,我南宫硕究竟哪里不如你。悠悠也好,李黛绫也罢。为何,她们爱上的人偏偏就是你。为什么?”南宫硕大声的咆哮着,有些疯癫的状态。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竟然伤害皇兄如此的深。南宫彦没有出声,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皇兄收手吧!我只想救回弄影。他没有错,难道你要牺牲他不成。如果,你真的如此痛恨我。那么,我与他换你放他出来。我愿意以死谢罪。”南宫彦的话刚落下,便丢掉手中的剑。南宫硕见这是个好时机,剑迎面向南宫彦刺去。 突然,一条白绫硬生生的震开了南宫硕手中的剑。“南宫硕,五年前的大火。你为了让南宫彦痛苦,不惜烧死我。这个仇,我白疏影今天会向你讨回来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疏影,南宫彦一片愕然。五年前的大火,竟然真的是南宫硕放的。原来,李黛绫宁可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原来如此,南宫硕你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南宫硕看清楚眼前的来人时,他知道这件事情早晚有天会被揭穿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就被他们知道了真相。 白疏影使出浑身的解数还有毕生的功力,她要报仇。心中的恨意是这样的强烈,玄武站在一旁看好戏。不打算出手帮助南宫硕,反而暗中帮助着白疏影。白疏影使出掌力,要击向南宫硕的时候。紫蓉却挡在了南宫硕的面前,白疏影的掌力让紫蓉筋脉尽断。她缓缓的倒下来,南宫硕快速的接住倒在自己眼前的紫蓉。 “罄贵妃,你醒醒,罄贵妃你不要睡着,不要丢下硕儿。”紫蓉微微一笑,艰难的抬起手擦拭掉南宫硕的泪。 “硕儿,一切都即将结束了。我本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够苟且偷生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知足了。记住,宁负自己也切勿负了天下的所有人。”南宫硕点点头,一直抱着紫蓉不肯放手。 “疏影,请你原谅蓉姨的自私。为了保护硕儿我逼你喝下了醉生梦死,让你和南宫彦两个人承受着分离的疾苦。原谅我一直以来没有对你说出实话,这一掌就当是蓉姨还给你的。”白疏影跪在了紫蓉的面前,而南宫硕却一把推开她。不让白疏影靠近紫蓉半步,白疏影感到痛心疾首。为何,自己最相信,最亲近的人却伤害自己如此的深。 紫蓉靠在南宫硕的怀中,随后便颓然的垂下双手。南宫硕仰天长啸,紫蓉的死对于他的打击是相当的大。南宫彦一直静静的呆立在原地,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南宫硕在人面落泪。想必,罄贵妃对于自己的皇兄来说有着不同非凡的意义。 ------------ 大鱼大肉大结局 南宫硕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南宫彦一眼,他缓缓的捡起地上的剑。“朕要你付出代价,南宫彦你受死吧!” 南宫彦的脚一使力,地上的剑便回到了他的手中。手中的剑朝着南宫硕的方向,直直的刺去,然而,南宫硕却也把手中的剑向南宫彦使去。白疏影跪在紫蓉的面前,整个人已经呆滞。 剑没入了南宫彦的肩胛处,他痛得单膝跪在了地上。而南宫硕身后的玄武却同样倒了下来,玄武手中的匕首铿锵一声掉在了地上。南宫硕这才明白,原来南宫彦并不是想杀自己。他只是想保护自己,而自己却伤害了血浓于水的胞弟。 “彦,你为何要这样做。”南宫硕同样跪在了南宫彦的面前,扶住跪在地上的南宫彦。南宫彦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硕一眼。 “不管为了什么,首先,你是赤炎国的君,而我是臣。做臣子的保护君是理所当然的。其次,你才是我的皇兄。到今时今日,你还看不清楚我的心意吗?皇兄,舅舅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应该放下所有的仇恨了。不要在背负着,你肩上的胆子太沉重了。”南宫硕没有出声,看着南宫彦的双眼是这般的灼热。 天牢的屋顶上,站着一位男子。“你们以为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休想,靳大将军不是白白牺牲的。你们南宫家的人,休想逃脱。” 看着男子穿着白衣,脸上带着银白的面具。南宫彦知道那是谁?他推开南宫硕,把剑从肩胛处拔出来。指向屋顶上的男子,南宫硕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卓开,这件事情我南宫彦陪你亲自解决。”南宫彦已经显得无力,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扯裂。 白疏影站起身,看了南宫彦一眼。她对着南宫彦露出淡然的笑,随后掏出怀中的白绫脚尖轻点地面旋身飞向屋顶。“卓开,虽然你送了我雪莲。但是,今天有我白疏影在你休想动他们。”卓开依旧没有动,剑慢慢的开始出鞘。 正在这个时候,高寿带着侍卫冲了进来。与他一起到来的还有靳欣柔,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斗篷的男子。 “卓开,不要在增加罪业了。”穿着斗篷的男子并未抬起头,朝着屋顶上的卓开轻轻的说了一句。这声音,不会的。不可能的,卓开有些动摇。 高寿知道斗篷男子的身份,所以为了不泄露秘密他带着侍卫离去。 “硕儿,彦儿你们跟母后来吧!这件事情母后会向你们解释清楚的,剩下的就交给一尘大师吧!”南宫硕扶着南宫彦跟着靳欣柔离去,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得到解决。白疏影也从屋顶上下来,她跟了在南宫彦的后面。这情景,让她没由来的想起了大婚当日第一次进宫的样子。而,如今他们之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 白疏影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华容殿外。靳欣柔让宫女先带白疏影去休息,经过晚上想必她也累了。 “硕儿,你舅舅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母后安排的,为了不让天下人知道此事。母后才会一再的保密。你舅舅的身份不能曝光,这是母后在替你赎罪。硕儿,一直以来皇位并不是母后逼你的。因为,你生来就是天子。你父皇驾崩时,传位的人正是你,而不是彦。从小,我们对你的要求很高。没有给你过多的照顾,或者是保护。这不代表你父皇与我不疼爱你。要成为一国之君,这背后的付出必不可少。相反,彦儿不够定性。没有你的深思熟虑,他就像是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要他称帝,绝对不是适合的人选。宫中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玄武,其实也是我的人。但,她真正的主人是紫霞国的轩辕靖。所以,硕儿刚才彦儿所做的一切你都明白了吗?包括罄贵人,她原本是陪葬皇陵的。然,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与她亲近。所以,我才会救下她。让她去玉蝶宫,我知道她疼爱你的确是比我多。”南宫硕听完靳欣柔的话,当场愕然。原来,所有的人都没有背叛自己。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不相信身边的人而导致的。 南宫彦顿时跪了下来,经过晚上这些事他彻底的想明白了。权势再大那又如何,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过眼云烟罢了。“母后,彦儿想离开赤炎国。求母后成全。”靳欣柔笑笑,这个结果自己早就预料到了。 靳欣柔抬起头,看了南宫硕一眼。想让南宫硕去裁决这件事,他看着眼前的南宫彦缓缓的开口道。“彦,不管你去哪里都好。要记住,赤炎国里还有你的家,你的亲人。皇兄做错了太多的事,让我一个人继续面对孤独这是对我最好的惩罚。”南宫彦没有出声,这个问题南宫硕的心里应该比自己还要明白。 “皇兄,记住罄贵人的话。这就是你对她最好的回报了,至于我。这一切,我都不想再重来。请皇兄昭告天下南宫彦这个人死了。这一剑,我不会忘记。走到今天,所有的结局想必皇兄心里比我还要来的明白。从此之后,赤炎国不会再有南宫彦这个人。有我在赤炎国的一天,皇兄始终寝食难安。我愿意牺牲所有的一切。以后,你我之间不再是君臣,也非是兄弟。”南宫彦说完之后大跨步的走出了靳欣柔的寝宫,随后便去天牢救花弄影。 靳欣柔看着南宫硕眼中痛苦的神色,觉得南宫彦做的对。一山岂能容下二虎,所以他离开是正确的选择。不然,以后还是会重蹈覆辙。 “硕儿,以后母后也不会深居宫中了。母后想在静心庵度过余下的人生,这赤炎国的黎民百姓就交给你了。”靳欣柔缓缓的说着,不再看向南宫硕的双眼。 这个结束虽然是最残忍的,但也是南宫硕一手选择的。 六年后 紫霞国 金河城 “你动作快点,自己去喝花酒也就算了。还要拉上我,等下回去我看你肯定要跪搓衣板跪到明天天亮。”白衣男子,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对着眼前的损友抱怨着。 一身红色衣衫的男子,朝着他翻了个白眼。随即低下头,闻闻男子身上的味道。“一股胭脂味,小心你晚上回去挨鸡毛掸子。”两个人互相嘲讽着,随后相对一笑。 “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要是哪天我没跪搓衣板还觉得家里的巫婆有问题了。”花弄影搂住南宫彦的肩膀,略带讽刺的自嘲着。 南宫彦拿起手中纸扇朝着花弄影的手上重重的甩去,随后整整自己的长衫。“做男人做成你这个德性,我真的是没话说。还不快点想办法,怎么溜回家去。都出来一晚上了,要怪都怪这个轩辕昊不好。早知道,我就应该去深山老林里。不该来这个紫霞国的,每次他微服私访我们俩准没好事。”南宫彦一边说着,一边和花弄影两个人走到了家门口。 为了不无聊,花弄影介意南宫彦与他买了相邻的两座府邸。随后,便把墙打穿。这样,就算是半夜两个人也能凑一块儿喝喝酒,说说心事。两个人站在大门外,猫着身子想要推门进去。发现今天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岗放哨,安静的出奇。 “你小子快点啊,要是被发现我准会被巫婆扒皮。”花弄影露出一张苦瓜脸对南宫彦略带抱怨的说着,南宫彦恨不得踹花弄影一脚。从前潇洒的花弄影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却成为了老婆奴。 南宫彦突然大手大脚的推开大门,随后拉着花弄影走了进去。刚走到院子中央,走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娘,爹回来了。准备好搓衣板,别忘记你还该给我一两银子,输了不许耍赖。”花弄影顿时没了声音,造孽啊。自己以前欺负自己的老子,现在论自己的小子来欺负自己这个老子了。 南宫彦露出同情的眼神,拍拍花弄影的肩膀。随后在看看他的膝盖位置,意思很明显叫他“节哀顺变”。争当他要进门的时候,晨儿却走了出来。把鸡毛掸子交到白疏影的手中。 “说,昨晚上哪里去了?”南宫彦笑笑,朝着儿子挥挥手想叫他下去。不然,老脸都丢光了。 “疏影,不要动怒。还不都是轩辕昊害得,你那个好哥哥。每次微服私访总是拉着我与花弄影,疏影能不能不要打。”白疏影看了一眼南宫彦,随后点点头。 南宫彦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要挨打了。然,白疏影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要我不打你,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究竟那朵天山雪莲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我每次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总是给我打马虎眼。今天,你不要是不说你就睡柴房!” 瞧见白疏影是真的生气了,南宫彦还是没有说出天山雪莲的由来。最后,白疏影叫来晨儿。“晨儿,晚上你爹睡柴房你记得提醒娘。”晨儿低低的笑着,双肩不断的抽动着。原本小小的孩童,如今长高了很多。有些小大人的模样了,他向来是帮助白疏影不帮南宫彦。“臭小子,吃里扒外。”南宫彦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只因白疏影肯教他武功。所以,儿子处处与自己做对。 远处的院落,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白疏影与南宫彦互相大量了一眼,夫妻俩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晨儿,你去房间里给你花叔叔去拿几瓶上好的金疮药。想必,他晚上用得着。”晨儿看了南宫彦一眼,学花弄影平日里的样子翻翻白眼。 “爹,花叔叔自己就是大夫。”南宫彦听完后,便走出了院落。 天却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南宫彦快步的往梅园走去。等他走到的时候,一树的红梅傲然盛开。看着眼前的红梅花,他笑了。又下雪了,还记得那年见到她也是下雪天。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快要忘记了从前的点点滴滴。 白疏影就知道南宫彦最喜欢来这里,她慢慢的朝着南宫彦的方向走去。“疏影,你可有后悔嫁我为妻?”白疏影抬起头看了南宫彦一眼,随即便笑着摇摇头。 “疏影,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朵雪莲的来历吗?”南宫彦低头闻向眼前的梅花,朝着身边的白疏影说道。 南宫彦摘下一朵红梅花,别在了白疏影的发髻上。“我只是知道,在我找回雪莲后,还能活着回来。我就对自己说,这辈子,今生今世。我南宫彦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包括地位,包括一切的荣华富贵。”白疏影笑了,雪莲的事情她早就听轩辕昊说过了。只是,她一直希望能够让南宫彦自己说出来。 白疏影踮起脚尖,随后吻上南宫彦的薄唇。南宫彦有些微楞,白疏影从来不会主动做这些事情。他的手圈住白疏影的柳腰,闭上双眼跟随着白疏影的节奏。 满园的红梅花悄然盛放着,南宫彦低下头靠近白疏影的耳边。轻轻的呢喃着,那句誓言让白疏影流下了眼泪。 “疏影,我爱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天荒地老,我南宫彦对你至死不渝。”晨儿站在梅园外,看着南宫彦与白疏影之间的一切。他偷偷的笑着,随后头顶上便传来一阵痛。 晨儿揉揉脑袋,随后愤怒的瞪了花弄影一眼。“花叔叔,搓衣板跪完了。”花弄影气极了,便追着晨儿满院子跑。 尔筱墨站在院子里,笑着看花弄影追打晨儿。南宫彦与白疏影也看着花弄影上演以大欺小的戏码。雪越下越大,然而,他们彼此的心中都不再寒冷。 这段爱,这段情。经历过沧海桑田,才明白这刻骨铭心的爱是为谁而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