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爱错了人 机场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踏着轻盈的步伐向外围走去。长发飘逸,淡定自若的模样,却给人一种清冷而贵气的高傲感觉。身后紧跟着两位俊俏却表情各不相同的男子,奇怪又独特的三人行,引来机场群众的好奇目光。 坐进低调的奥迪车里,左郁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五棋,轻声说道:“去北辰公寓那儿。” 五棋只是点点头。六弈一听,一张似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怨念地看着前方,一下飞机就去那儿,要这么重色轻友么。 左郁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只轻甩他一个眼神,径自转向窗外,没有说话。 机场外面的车不在少数,好不容易进入VIP通道,对过迎面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开来,差点撞到。转弯过去,两车擦身而过,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从车窗飘进来,似青草,似绿茶,迷惑身心。 而后一路畅通。 不久,车子在近海的一处高级公寓停下。感觉着周围的微风阵阵,四周环境清幽,入眼处一片苍翠,左郁觉得亲切无比。 转身,往里走去。 按下楼层,淡淡的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左郁心中喜悦着密码依旧是熟悉的数字,却在进门后,脸色一僵。客厅里,一件件衣服随意丢着,狼狈而凌乱,不难看出,这里是经历了怎样一场急切而激烈的动作戏。 一步步走向房内,左郁呼吸一窒,那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是拥有一身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曲线,美艳的脸蛋,还带着几许欢后的娇红。 听着脚步声,左郁抬头,看着刚刚沐浴完毕的莫如琛,一身清爽刺眼。只见他桃花眼里一闪而过的窘迫,而后看着床上的女人,脸色下沉。 左郁定睛看着他,不可置信,抽痛的闭上眼,整了整身上的气息,才平静下来,幽幽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不再看他,她疾步想逃离这恶心的画面。 小区的落地窗一律是用海蓝色玻璃安装的,阳光并不强烈,只是反射的线映入眼中,太过刺眼。远处的海似乎并不宁静,站在阳台上,都能听到大海的叫嚣。 她心里却,比这海还波涛汹涌。 房子还是如往常般,现代简约风格,也让她在之前偶尔到来时,布置得不失温馨。她还记得那素雅的布艺沙发,上面的花色还是她亲手挑的,他说普通却不失韵味,还说,很好。 这屋子,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的痕迹。不经意间看到沙发旁的艳红,左郁只强烈地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消失。 莫如琛一身沉着气质,看着她复杂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压住心底浮现的不自在,没有说话。 左郁慢慢转过身,像是要把莫如琛看穿般,用尽力气看他,却怎么也看不透,看不懂。“你不准备解释一下么?”她艰难问道。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之间,她才离开三年,感情就如此轻而易举被人介入,以这样的方式摧毁,十多年的光阴,到底为何? 墨色的眼底一片复杂,莫如琛紧了紧全身,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只是看不出慌乱地望着一侧,入眼处是左郁干净纤长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说:“我只是爱错了人。” 左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清丽的小脸满是震惊,只是爱错了人?!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了,救人于水火的高贵王子,和她一个落魄的潦倒公主,十多年的朝夕,竟然现在才是这么一个理由?! 窗帘被用力一扯而落,铁丝都断了半截,左郁瞬间凌厉异常:“好!好一个爱错了人!”她紧握着已经青紫的手,看着他,恨不得把他一刀刀了断,却突然对他有了无力感。 杏眸附着微弱的水光,左郁指着卧室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这是真相?”心下涩涩然,那女人身上,白皙的肌肤,却有那么多刺眼的青紫痕迹,为什么,竟然感觉空气都是苦的? 莫如琛转过身,点头,谁也不看。磐石底下的心,听着她介意的指控,莫名泛起喜悦,眼中的亮光愈发刺眼。只是无奈,终究还是沉默不语。 却被这清丽面容上的双眼利索捕捉到,她心下酸涩,那女人的爱情,竟然让他喜悦啊。 尽力抑制心间如骨针厉刺的疼痛,左郁看着眼前的男女,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定,她收起不似平常的悲伤,周身释放出一种傲气与世隔绝,竟是连莫如琛也大相径庭的气场。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扔下一句话,不再犹豫地,离开。恶心的房子,恶心的人。 砰地一声,周围再没有波澜。 室内一片沉静,徒剩下刚刚激情才退的一男一女,有点怪异的压抑。男人目光一转,看见女人手指上那淡淡的绿光,有点沉重,有点安慰。 从公寓里出来,左郁心乱如麻,脑子里的那些恶心的画面不断浮现,跌跌撞撞地过了马路,心不在焉的,差点被车撞到。胸口的戒指仿佛知道她的心情,不安地闪着,那一抹翡色在阳光下耀眼迷人。 不经意间又撞到一个人,陌生又熟悉的清香,她也不理会,继续无规则的前行,直到发现胸口突然炽热,灼得她难受,她才回头看那人,却什么也没有。 左郁摇摇头,停住自己的错觉。摆手拦了一辆车,左郁已经收起自己的一身落魄,依旧一副淡淡神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街道熙熙攘攘,人海中,一双好看的手,一枚红白戒指闪烁着,红白交替,无比神奇。却在下一个擦肩后,不见了。 蓝天白云,风轻云淡。 ------------ 第二章 报复 一幢欧洲风格的别墅里,豪华的厅内,各色奢侈的玩物摆饰随意却又似有规可循的置在各个角落。只见沙发上,三个人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左郁从公寓回来,一身淡淡气质,却依旧是给人一种悲凉。五棋六弈看着她,三年朝夕相处的默契,怎么会看不出来?没那么容易瞒得过的,饶是左郁已经装得没有一丝痕迹。 六弈可爱的正太脸上满是阴狠,颇有点面目狰狞的味道,五棋也是满脸严肃,只是看着一言不发的左郁,没有发作。 五棋六弈本来以为以左郁的眼光,那莫如琛一定是不会差的。可是,看到她一回来,那整理过后更显苦大伤深的样子,禁不住愤怒,偷偷一查,那莫如琛的底竟然一大堆!有了未婚妻还在外拈花人草,一个典型的花花大少! 那个男人,竟然这么丢脸!他们左郁这么好的人,怎么是那种俗品比得上的! 左郁表面却平静得说不上来,静下心想了许久,才平复之前的波动。“六弈,你把莫家生意上的事查一查,凡事和莫家有联系的,你都往死里查,我不希望出任何纰漏。” 像是又想到什么,“还有,五棋,你顺便以临玉集团的名义和莫氏建立合作关系,我要在半个月后,莫家鸡犬不宁。”清丽的声线柔柔在屋子里环绕着,不容置疑。 两人不语地看向她,点点头,面无表情,眸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左郁静息坐着,早已恢复如常。那样不容侵犯的感情,被一个男人如此狼狈结束,哪能那么便宜,她不是会默默吃亏的人。 莫家和左家是A市的名门大家,左郁从小和莫如琛订了婚,只不过她是左家人尽欺凌的私生女,没有强悍的背景,婚事除了两家人没人知道。小时候莫家突然就对左样国说,要左郁做孙媳。那时连下人都欺负的孩子,莫如琛却一直在左郁身边,帮着她挡了许多欺凌。 莫如琛带给的一点温暖,青梅竹马的感情,曾经一直都是左郁的动力和幸福。三年前左郁被左家人偷偷逼迫出国,一个人没钱没势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常人难以想象。 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有了能力,本来想安定下来,却遭遇这样的背叛,左郁怎么会受得了? 五棋经济头脑不错,六弈收集信息的手段也多,她要两人做的事,除了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有就是要报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随便出现一个女人,她就被一振出局,事情说不上的莫名其妙。况且,被自己的男人背叛,有谁能淡定的远离?她要的本来就不多,现在有了这个下场,怎么会罢休。 果然,几天后,突如其来的莫家股价猛跌的消息,让莫氏企业措手不及。 虽然是大公司,却是紧紧地影响着A市的稳定。莫家向来不会有这么夸张的财务危机,屹立在本市的龙头,怎么说也不会突然动荡。消息来得神秘,莫氏,到底怎么了? 许多与莫家合作的企业,纷纷受到牵制,个个急着解约挽救损失,不想因为这不明所以的事搞破产,一时之间,莫氏波动不安。虽然莫家根基不错,但是,跌价门还是对莫氏影响很大,许多项目撤了资,之前努力无可奈何的成了泡沫。 莫如琛看着电视的新闻,一向冰冷的脸更加阴沉,桃花眼一直盯着画面。这股价莫名其妙地下跌,到底是谁?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刚刚回国的左郁。而后他摇头否定,暗道自己想多了,左郁怎会有能力,到底是谁? 而那一头,六弈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吊儿郎当的翻着桌面上的文件,心情甚好。旁边的电脑,密密麻麻的列着难懂的代码,让人看不懂什么猫腻。 五棋对他早就不能奈何,只是一向严肃的脸,嘴角的弧度隐藏不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说道:“你一出手就这么狠,也不怕左郁怎么说你。”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看他们不爽罢了,再说,那也有你的功劳。”六弈轻哼,五十步笑百步,也不害臊。 两人默契的对了眼神,彼此做的什么,可都是心照不宣的。左郁一回来就被这么招待,他们可不能忍住私底下不闻不问,即使是任务,也不能这么便宜的。 哼,他们所做的,可没有任何意思。造成莫氏动荡的两个罪魁祸首,老神在在地调侃着对方,丝毫没有黑人家公司股票的罪恶感。 左郁坐在街角的咖啡店,见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拿着甜筒开心地对身边的男孩笑,心中酸涩,这样两小无猜的感情,还真是温馨。清丽的小脸上淡淡一笑,那画面她仿佛昨天就经历过。 不经意间看到广场的屏幕上的新闻,莫氏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左郁心中一暖,这么快就波动起来,还这么狠,一看就知道是谁使的坏。看着屏幕,心中好笑,对五棋六弈的恶作剧居然感到满意。 回国第一步就有这样的开头,出乎意料。但是想到莫如琛的背叛,左郁心一狠,就让他们乱吧,反正这也是计划中的事。 有了这么一出,莫氏的事情有大批财经新闻的报道,连累着内部人心骚动,莫家的人忙得晕头转向的,A市波动不止。五棋六弈一直在暗箱操作氏,连这新闻的方向都不带换内容的,进展的还挺顺利。 然而,事情没那么好解决的。 再见五棋看着莫氏一大早就发出的合作邀请,和六弈对了几个眼神,心中都有点捉摸不定。左郁一进来就见到两人的异样目光,循着五棋的手一看,莫氏企业的徽章刺眼异常,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临玉集团早在一年前左郁就建立了,现在三人回来,所有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莫家在一些项目上的弱势,他们临玉已经有能力了。这次他们出现危机,合作是最好的方法。 不过左郁心中不想这么快真正对上莫家,就要说出拒绝,五棋和六弈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就说话了:“何不趁着这一次,快刀斩乱麻?” 她和莫家的恩怨他们早就看不下去了,现在机会来了,怎么会放过?两人强烈的目光从头到尾盯着左郁,只见她秀眉一拧,思索一会儿,也点了头。 ------------ 第三章 再见到 一辆白色轿车,只见一个女子沉稳走向莫氏大楼,身边还有两个男人,三人步伐一致地走着,从容不迫的模样,让人侧目。 莫氏的楼也真是气派,周围停着这么多的豪车,那几个来回走动的人,冷酷魁梧,似乎是保安,时不时地往左郁这边看,竟然有一种神秘。 左郁也不理会,莫家的东西,总是莫名奇妙,保镖也不例外。 进了公司,出了电梯,三人站在门口,左郁有着微不可见的情绪波动,虽然毫不在乎,但却不由自主的复杂起来。 也自然是没有逃过五棋六弈的眼睛,虽然几不可见,却是,瞒不了他们的,两人心里,对莫家更加怨恨不满。 左郁和六弈站在五棋身后,她可不想直接对上这些人,有的事情,背后行动、看着,远远比正面来得精彩刺激。推开门,眼生的队形,丝毫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总裁,临玉集团的负责人来了。”秘书带着三人进来,被冻的莫名其妙,刚刚还没有这么低的气压,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莫如琛看着三人,眼睛盯着后面的左郁,极是疑惑了一瞬间,客气地和五棋握了一下手,就座。 “莫总真是一表人才啊。”五棋温和的淡笑对他道,只是眼里的意味不明。 莫如琛也只是点头,生意的场面话,一般不会有人太过在意。况且,眼前这位长得也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同样一身黑色,虽然气质不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左郁的身边,优秀的大有人在。 六弈暗下撇嘴,对眼前这个黑色西服的人鄙夷,长得人模人样,可惜是一个没眼光的花花公子。 左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淡淡的冷漠面容,丝毫没有认识莫如琛的迹象。有什么近乎好套的,不过是一个放弃她的男人。路过,就当是陌生人。出轨这种事情,她心里很难做到望郎回心,那样的哀怨,她甚至鄙夷。 静站在一边的女子,淡定的身姿似乎如风般可以随时散去。那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连带着心似乎都会平静无波。这种冷清,似乎与生俱来,谁都改变不了。 莫如琛见那冷漠的脸,若无其事地坐下,从头到尾似有似无地看着左郁,冰冷的脸上复杂不断。 左郁察觉,心里酸涩,却是夹杂着不舒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亲眼见到出轨的那种心情,失望,伤心?不止。那天迷乱的场景,每当她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A市的花边新闻从来和莫如琛沾不上边,但她从来都知道他是女人不断的,那些隐藏的东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况且,亲眼见到了。 左郁假装没有看到,不着痕迹的避开,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示意着五棋,优雅的抚摸着纤细的手指,看不出一点失礼。 五棋意会,开口进入正题:“我们之前的开发产品已经准备投入市场了,这次和莫氏的合作,希望能够让我们临玉集团担任唯一的合作人。” 莫如琛一听,有了异议:“为什么?据我所知,你们不是一直和一个国际上鼎鼎有名的计算机工程师合作的么?” 他不是傻子,临玉集团现在并不是顶尖,能够将那个人纳入,于莫氏这次暗地里的危机,可是很大程度上的助力,要是没有这个人,那么临玉集团,可不会是唯一,虽然会对莫氏不利。 五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一向严肃的脸上有着笃定:“现在莫氏的情况,我们临玉怎么会没有能力?” 六弈心中为五棋犀利的话语拍手叫好,步步紧逼,才是正理。左郁也在心中冷笑,不过下一秒,冷不丁的听到一句话,心凉得彻底。 “怎么说,我们莫氏和五总你的助理也是旧识,这次若是退让一步,想必以后的交流也不会少。”说罢,莫如琛看着左郁,桃花眼中示意明显。 五棋突然神色紧绷,没有言语,六弈在后头气得牙痒痒,TMD,谁跟你认识?!八竿子打不着! 气氛突然有点紧张。 左郁从小就知道,莫家人,对什么看上的东西,都是志在必得的,不择手段。只不过还是有点酸楚,自己这时候竟然还有用! 她并没有思考太久,用着三人特有的暗号,答了五棋心里的问题。莫氏和临玉合作,只要接上了线,她再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狼狈一回,自己就圆满了。 然而,双方合同的事还没有结果,陈倾城大摇大摆登场。一身大红的短身连衣裙,窈窕的身姿,美艳精致的脸蛋,真是一个资本十足的女人。 丝毫没有打扰重要事情的自觉,她脸上的甜蜜笑意没有断过,一步一步,故作娇羞的走向莫如琛。却若有若无地挑衅看着左郁,柔若无骨的手,慢慢地,搭上那个男人。 莫如琛见到她愣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如常,若有若无的瞟过左郁,而后丝毫不在意地让陈倾城亲密地挽着自己,看起来亲密无间。 陈倾城看着面前的几人,面不改色,娇羞的看着身旁的男人,“琛,我们不是说好要去西城的那家吃情侣晚餐么,很晚了,下班好不好?” 左郁余光撇着,挥去心中异样的感觉,倒是对这个见过一次的女人上了心。 女人的直觉,她一定没有外表这么简单,一般人看到这么严肃的场合,谁没有不小心惊扰后的歉意和慌乱?她倒是丝毫不畏惧。左郁心中暗暗记下,躲过莫如琛的视线,假装看着六弈。 下一刻,陈倾城那娇弱的身骨,却力气十足的架着莫如琛向门口走去,身体紧紧贴住,不时骚动。身旁的男人身体紧绷,眼泛幽光。 左郁注视着那不堪的一幕,突然,一抹淡淡的绿光在那女人的手指显现,让她怔愣了瞬间。而后就只见莫如琛宝贝地拉起陈倾城的小手,出了去,没有回头。 五棋六弈气愤盯着办公室的门,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失礼,还真是自以为是到不行啊。看到左郁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办公室一下气氛僵了下来。 左郁沉思着,疑惑着莫如琛对那个女人的态度,通过那绿光,觉得什么东西开始隐隐浮出水面,心中有一种发现真相的痛,坚决起来。还不待五棋六弈从她刚刚的各种表情回过神来,秘书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的进来。 听她竭力保持娇柔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五总,关于那份合同,总裁吩咐三天后再送来。”说话间还不断对着两个男人抛着媚眼,随便钓上一个,可是衣食无忧的呀。 五棋六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左郁闻言没有说话,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迈着长腿,直接向门口走去,毫不犹豫。两人默契跟着,左右贴着像是保护神一般护着,半点危险进不得。 秘书看着,心中小小惊奇,这女人?临玉集团不是那个男人才是老大么…… ------------ 第四章 尴尬相遇 回到自己的地方,左郁的冷气不断在周围散发,看着六弈,冷声道:“莫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六弈看她生气,忙把早早查好的东西递上去,不敢怠慢,和五棋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觉得左郁生气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左郁翻开文件一看,莫家生意上的事情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出乎左郁的预料,暗地里云涌不断。 莫家一直明暗都有势力,现在查到的资料说,A市桐城那块儿动静不断,莫家和另一个帮派的敌对,突然到了白热化的时刻。敌对的一方是风头帮,两家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最近互砸场地的事屡见不鲜,道上纷纷说在抢什么东西。 莫家老爷子莫家明是二十年前从风头帮自立门户出来的,现在已经壮大到平起平坐的地步。两帮争斗的事情虽然在A市并不少见,但是这一次为了一样不知名的东西大打出手,还真是闹得人心惶惶。 看了一眼,左郁心中有了计划,那女人来历不明,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她手上的那枚戒指。莫如琛对她的态度与众不同,目光也一直放在她的手上,看来,真相,也许就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当年差点当了莫家人,就是戒指的原因。 众所周知,二十年前,A市突然起了一件震惊无比的抢劫案,左郁用了手段才知道,这些年来,道上人人都在寻找一枚失踪的戒指,现在A市的两大势力帮派,为了一个戒指,闹得满城风雨。 莫家向来不会跟风,这戒指是最近才找起来的。也许,莫家以前,注意过自己身上的东西,以为就是人人争夺的宝,现在真的一出,马上参与其中。毕竟,当年自己母亲进左家的时候,和这件事情同时发生的,一切吻合,怎么会不瞎想? 只是不知道,这戒指,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左郁暗下决心,去桐城看看究竟。 一条破旧的小巷子,几个人动作慌忙的在四周寻找着什么,风风火火地,弄得人烟几无的四周,一片狼藉。一处杂草丛生的隐秘角落,破旧的围墙勉强围住了露天的小院,墙角的草突然动了,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似风过无痕。 马路上一辆白色的奥迪疾驰着,像是一头发狂的兽,急于宣泄着什么,突然,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瞬间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左郁平静地往里走去,残旧的地板砖生着杂草,四周的砖墙遍布青苔,空气湿润,刚刚下过雨的天却还闷着。然而一处墙角的草却与众不同。 眼睛盯着那处奇怪的地方,左郁正要伸手抚上花草丛的一隅,忽然被一阵压力一带,撞上了一个炽热的胸膛。 陌生气息充斥鼻间,左郁快速回神,右手一推,左手也同时要砍向他的脖颈,不料却被那人快了一步,大手一拉两人贴得更紧密。被他困在胸前,感受着强烈的男性气息,左郁的脸色下沉,好快的速度! 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却见他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小小地愕然。俊朗飘逸的面庞,英挺的青眉,温润如墨的眼眸,俏挺的鼻,唇红齿白。虽然她不是那种花痴少女,可是看了这么个人,心跳还是加快了。他像是压抑着什么,白皙的面庞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身上的温度愈发滚烫了。 看着他越来越贴近,左郁被他的呼吸熏得面露绯红,但是心中却是恨起来,竟然遇到个中春、药的男人!脸上一黑,周身因怒气腾起一股冷厉的气息,却让男人的眼神清醒了许多。男人用力看清般,像是不可置信,身体的反应也更胜刚才。 左郁感觉小腹有个东西霸道地顶着自己,羞红了脸,怒气在心中爆炸,不能再忍,抽出手就要再次攻击男人,不想又被制止住,被迫停了下来。 “别动,有人来了。”男人口中的温热喷在她的脸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陌生的清香。 不一会儿听到外面有慌乱的脚步声,两人身体同时一紧,收敛了各自的气息,静下来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默契的很。 莫如琛带着一帮人,脸色阴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手下谨慎地盯着四方,像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陈倾城担心地靠在他的身上,娇声说话:“琛,要不然我们先离开,风头帮的人来了事情就难办了。”故作娇柔的嗓音,听得人心里酥麻。 左郁听到她的的声音,身体紧绷了一下。明处的莫如琛只是点点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最茂密的草丛,没有说话,而后挥手示意走人。 不一会儿,只听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废旧的小院里又是一派安静。 左郁看了男人,示意一下外面,那眼神,你可以放开我了。 西鸿翎感觉着怀中的娇柔,独特的女性幽香若有若无地诱惑着他,却双手一松,放开了她。拍拍身上的草屑,离开她,身体果然反应不那么强烈。 注视着左郁,一脸深思的表情,而后,鬼使神差般的,快速揽过她,两唇紧紧相贴。好软,好香,好舒服。 左郁怔住,只感觉自己的唇被他不得章法地吸住,瞬间全身紧绷。人模人样的,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色狼! 当下抬起脚欲往他身上踢,却被他更紧锁住,最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清风般的眼神飘过左郁身上,而后一个优雅的转身,就消失在拐弯处。全过程,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徒留左郁一个俊逸的背影,在原地对着空气起怒。 可是心里又有另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个男人的背影,怎么觉得见过?不过,这是什么世道?她只是想来看看这破地方是不是戒指初现的地方,竟然遇到色狼! 清丽的脸上满是愤懑,却对那个男人惊人的速度和反应有了警觉。她的功夫,也不差,可刚刚对上这个男人,却是更逊一层。再看他一身淡定却显威严的神态,根本不似一般人。难道他也是为了戒指而来? 利索开车走人,竟然比来时还快了几分,恨不得飞回去。 却丝毫没有察觉,那早无踪影的人又回了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抹白色离开。身旁黑色衣着的几人恭敬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作声。许久,男子才淡淡传声道:“去把刚刚出现的人底细都查清楚。” 温和疏离的语气,带着凛人的威严,让黑衣人点头应下,不敢怠慢。 而后,一群人终于又神秘离开。风依旧轻轻吹着,来回无形浮动。 ------------ 第五章 不罢休 左郁一回来就气势冲冲的喝着茶猛漱口,虽然她依旧清冷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然而眼睛里的火明显在冒。直到觉得嘴里、身上都是茉莉花的清香,才停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她从来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更别说被强吻了,可破天荒的有了这么一回,竟然只是愤怒,那些以往会有的恶心厌恶没有出现,那个男人身上独特的清香,她竟然都有一股探知的欲望,难道是中了美色? 甩甩头,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她不会是轻易就被迷惑的人,况且这种感觉来的怪,不能妄下评论。 既然现在知道戒指的事,她也不会便宜莫家的利用。莫家对那女人的戒指那么宝贝,她也不好不让莫家更忙碌,心中起了心思,要捣乱了。 自从确定了和莫氏的合作后,左郁分秒不怠地忙碌,似乎对于莫家的下场紧紧期待。六弈收集了一些莫氏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和五棋六弈忙活了不少时日,左郁终于把莫家的事一件件归档。 左郁看着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开着电脑,长指在键盘上飞快的动作起来,不一会,绿色的代码一行接着一行跳动,最后生成一幅唯美的茉莉花茶图片。 有些灭亡,就是要悄悄进行的。这个花茶病毒,可不是那么好破的,生成的文件早就保存好,至于什么时候公布那些大企业的丑事,就要看他们怎么挣扎了。 一点一点的折磨,才能回报他们的利用。左郁摸着胸口的戒指,心里有了安慰。 “五棋,和莫氏合作的项目你记得跟上,但是拖着它的进程,不能成了他的助长力,我要看看莫家他们有什么能耐。” 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还边一目十行的看着文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六弈问道:“你去查了我之前说的桐城那块儿么?” 六弈早就想报告了,那天她表情奇怪的叫他去查查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她这一忙耽搁了好些天,还以为她很着急呢。 不过,所查的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桐城那块,向来是莫家独占的,至于你说的那天,消息很奇怪的被藏了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还有,”说到这里,看着左郁微微期待的眼神,“根本没有你说过的一个男人出现过……” 五棋在一旁听着这话,本来专心在看集团文件,此时抬起头,和六弈一样,心中闪过惊奇。要知道左郁可不是什么善良女子,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注,肯定不寻常。两人看着左郁,心中愈发好奇了。 这些话,让左郁心里奇怪的划过一点失落,那个男人,竟然如同没有出现般消失了。那天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她的臆想,真实发生的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生气的。 不过一想那人的气质不一般,身份肯定也是神秘的,这结果,也是情理之中了。 克制自己没有再想那件事,她抚上胸口,那儿的跳动依旧有点小欢快,突起的指环状的硬物突然暖暖发热,温暖异常。 黑夜中,几个黑色衣着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个男人背后,仿佛尽职尽责的保镖,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神秘和严肃。突然都惊奇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只见他的手散发着红白两种光色。 男人惊人的容貌上透着一抹怪异的神采,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疑惑着,手上的戒指传来阵阵暖意。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温和的嗓音,依旧带着淡漠和疏离,不失威严。 一男子恭敬站出身来,回答道:“今天发现桐城似乎有人查过,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您的踪迹,不会被发现的。” “那个女人呢?” “有莫家势力护着,还有,风头帮也暗地里抢这个人,他们的目标,可能都是因为您要找的这个戒指。”有人突然在狼国传言戒指在A市,他们这一趟出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西鸿翎没有太大的起伏,淡淡地“嗯”了一声,意味不明。脑子里面却是浮现一张愤怒羞红的小脸,生动迷人。 好久,才再说话:“我要你们查的人查到了么?”自己身体什么药没试过?因为她,特殊反应才剧烈无比,好不容易散了变态的药性,才有空一探究竟。 “我们已经暗中派人去了,您说的人,似乎在和莫家做对。”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实力的人,黑了莫家的东西,还真是让他们惊叹了一下。果然,自家的主子注意的人不一般。 话一落,留下西鸿翎静静深思。再没人说话,夜色愈发神秘。 左郁翻着电脑上的一些账册,越看越惊奇,莫氏竟然落得这么快,他们才黑了一部分股票,想不到现在内部资金却少了这么多!哼,看来他们因为戒指树敌不少啊。左郁心中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意,莫家这么对她,混乱是注定的。 和变弱的莫氏在紧张地环境中合作着,临玉并没有过分显露锋芒,表面上莫氏并没有危机,内部的骚动,只有自己人知道。 自从那天在桐城遇到一路神秘地人追赶的时候,莫如琛还以为是风头帮的人,现在莫氏的危机一直受人控制,那幕后的人,已经猜到是谁了。那天桐城出现的那一辆白色奥迪,还有杂草中过于隐秘的素色衣服,莫如琛当时已经有了想法,左郁在报复。 意料之外的凶手让他震撼无比,还是不敢置信。不过一想到自己莫家对她这么多年的利用,却一直找不到在她身上见过一次的戒指,莫如琛心中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计较。 然而左郁不理他的放过,进了莫家的陷阱这么多年,用她不易得到的温柔与关怀布局,于她而言,莫家太狠。她左郁的性格,爱上,至死不渝,恨了,永世不休。遇到这样的渣人,还怎么会放过。 两方的心态各异,风头帮趁着莫家凌乱的空档,对陈倾城更加紧追不舍。 ------------ 第六章 这样的场面 大中午的,街上的人群急忙穿梭在各个阴凉的角落,商场里的冷气吹得人心舒爽。左郁身上的气压,却也低得吓人。 柜台前,只见一个清冷气质的女子和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在对视着,一位淡淡不见情绪,一位高傲嚣张。专柜的人看着这架势,对陈倾城的劝阻一点用没有,看着左郁,觉得心里有点发凉。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看上的,你一个私生女,什么也没有,怎么要得起!” 左郁听着陈倾城的言语,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对私生女这个词,惯性地抵触,冷冷回道:“莫如琛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撒野?” 陈倾城好一会儿才明白左郁的话是什么意思,脸色一僵,心里怒气一来,抓起手边的名贵花瓶就要往左郁身上砸。 本来众人热闹看得好好的,被这样的场面吓到,纷纷悬着一颗心,来不及阻止,就见那花瓶极准的掉在左郁头上,怎么也想不透这个美艳女人哪儿来的能力。 左郁怎么会让她得逞,陈倾城看起来比她还弱不禁风,能力自己却不能低估。向左一踏脚,就要躲开了,却听见一声欣喜的“琛”,左郁一个不稳,倒在了后边的柜台上,心中一紧。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见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串了出来,把就要落在左郁头上的花瓶挥了出去,“砰”地一声,陈倾城的额头就出现了血迹。左郁没有感觉到重物袭来的疼痛,却听见凄惨的抽泣声,转过身来,只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西鸿翎一向温和疏离的神色,此刻黑着一张脸,气势强大的看着陈倾城,淡淡的墨眸似乎要把她射穿,眼神凌厉,看得人心胆寒。左郁被他拉入怀中护着,头埋在胸前,怎么也挣脱不出,男人力气很大,但是却没有弄疼她。 那厢,莫如琛本来在看到陈倾城与左郁起争执的时候就急忙跑过来了,走到半路,看到左郁就要被砸,心中一紧张,就要上前去制住,却突然停住。莫如琛看着一个如此俊俏的男人出现,内心一惊,只觉得西鸿翎的雍容和淡定让他心凛,那样的气质,王者之息隐约可见,又仿佛谪仙,高高在上。 陈倾城做作的本领已经到了一定地步,捂着额头,哀怨地唤着莫如琛,余光狠狠看着左郁一边:“琛,我好疼……” 莫如琛见此,接过她一边倒的身体,看着左郁,眼里的光不知意味:“你不该给个说法么?” 左郁收到他眼里明显的责怪,心中冷笑,看了一眼晕眩的陈倾城,讽刺说着:“男人欺负女人也不好好看看真相,孰是孰非,你的眼睛都看不清?”说罢,还示意陈倾城看看周围人对她一脸鄙夷的神色。 西鸿翎听着左郁说的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揽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挥去了一点碎屑。暗中却对左郁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有了情绪,看着莫如琛,暗含冷厉。不过看到陈倾城手上的戒指,大手附上自己的胸口,丝毫没有反应,心中闪过深思。 莫如琛看着那一幕,心中凉意夹杂着火气,挥之不去。看着陈倾城愈发凄苦的脸,语塞起来,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他只觉得难堪。他怎么不知道左郁的身边有这么一号人? 余光看见楼下有些熟悉的神秘身影,他心中警觉,最近抢戒指的人多了,自己寸步不离,也派人保护好陈倾城,想不到不管用。拥住受伤的人儿,莫如琛亲密说道:“这儿不安全,我们先离开再说,乖。” 左郁听着这样的轻哄声,心中麻木地疼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见陈倾城得意的朝她挑衅,扭开头,不去理会。 西鸿翎见左郁对别人的男人如此情绪,霸道地搂紧她的腰,暗中用手势让楼下的人动手。墨眸对上杏眸,久久相望,两人这样仿佛天生一对,气质仿若一出。 左郁被他身上的清香迷惑了心神,眼神迷离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样很怪异,很不客气问他:“怎么是你?”这男人自己之前怎么也查不出来,现在突然在这样的场合里出现,还这么对自己,什么意思? 西鸿翎一直注视着左郁,没有回答,他一见到左郁,就被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填满胸腔。他对这个女子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似乎对她有与生俱来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就想拥有。自己跟着陈倾城来寻找戒指,从未想过这么快遇见她。 左郁被他看的心里有种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脸色有点绯红,见周围的人惊艳地欣赏俊男美女,捶了捶他的肩,呵斥:”快放开!“ 西鸿翎会意,松开她腰上的手,牵着左郁走到楼下。左郁见着几个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气息的人,一身黑色外套,淡淡的眼里,只有入眼的物体,挑了挑眉。要不是看着他们恭敬地对西鸿翎点头,还以为这几个都是雕像。 左郁正要问出来自己要被这么“绑”去哪里,一行人就来到了地下车库,左郁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一声尖叫喝住。 “啊!你们干什么!”只见陈倾城惊恐地被西鸿翎的手下拉住了手,愣是看不出来被干了什么。 莫如琛此刻被制住,看着左郁的眼神已经有点恨意,想不到竟然是左郁派的人来抢他们,怪不得勾搭上了这么一号人!他还以为是最近猖狂的风头帮。哼,想不到自己只是和她结束就这么狠!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的帮手还真是强大啊。” 左郁不明所以,看着两人颓败的模样,再看了一眼西鸿翎,也明白这个人是来找戒指的,不过对于莫如琛的误会并不解释,反正两人也是要将陌路进行到底的,不在乎这么一次。这样想着,不耐地看着西鸿翎,突然不想再呆下去,冷冷说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么?” 西鸿翎本来只想带着左郁在身边而已,未料到别人的心思,看着左郁不乐意的神情,一向不喜记人的性格。破天荒地记住了莫如琛,也不想对左郁强迫,帮她理了理衣服,一副命令十足地语气:“路上小心。” 左郁无语,他们也不是什么有关系的人吧?想罢,头也不回地走过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谁也没有再理会。 ------------ 第七章 斗争 莫如琛看着两人无形中散发的默契,心中竟然还有一点妒忌,不过看到陈倾城手上的戒指被拔,想出手也动不了。 西鸿翎并没有看陈倾城美艳的脸,然而,见到那手中的绿光隐隐中有一种黑,眼神一紧。手下有一人早已发现,迅速跑到他跟前,低声说着什么,还把自己的手递到他眼前,精壮的手臂一下子从手指蔓延到胳膊,墨色的肉体看起来诡异无比。 西鸿翎看着陈倾城,见她才发现戒指的秘密,脸上的惊愕也很刚刚表现出来,已经知道戒指是假的。手放在空中一挥,让人全部回来,不一会,莫如琛和陈倾城只见那辆银色的凯迪拉克穿出车场,消失不见。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以为戒指是谁也抢不走的,莫如琛惊喜地看着陈倾城,想不到,他们防了这么久,竟然白忙一场。心中对风头帮和其他人也没有了顾忌,只是一想到左郁,他眼神阴晦。 左郁自从那天商场的一幕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烦躁,和五棋六弈一直致力于莫家的云涌,没有放松。 办公室里,五棋严谨地坐在椅子上,仔细读着文件,六弈依旧是一副好动的样子,娃娃脸偶尔偷偷看着左郁,面对五棋也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左郁好像最近几天变得,呃,有点女人味了。 五棋早就发现他不安定的心思,眼神无声暗示问他:你又怎么了? 两人的动作怎么会逃过左郁的眼,她挑了挑眉,淡淡的声音毫不客气穿过两人的耳膜:“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 六弈撇撇嘴,转过头看她,讪讪笑道:“哪儿说你的坏话啊?哈哈,不过就是想探讨一下,你最近,似乎,嗯,多了一点女人味。” 左郁闻言冷冷看着他,对方被她看的心惊,慌忙躲过她的视线,也不敢再玩笑。不过左郁的心里潜意识地闪过自己被强吻的画面,脑子出现了西鸿翎雍容的一身,那墨眸似乎有种把自己迷惑的潜质。 摇摇头,左郁并没有多想,见五棋有话要说,看着他:“怎么了?” 五棋说的一向都是正题,严肃说道:“莫氏和我们的合作已经慢慢松散,看这个样子,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左郁惊讶:“详细说说。” “莫如琛已经转移了一部分产权,临玉虽然占主导,但是两方的合作,我们得不到便宜,而且,股票的事他们内部抛售了。” 左郁听着,心里冷笑,莫如琛还真是警惕,原来是发现自己了,怪不得那天对自己的恨意明显。不过一想到什么,左郁并没有很在意五棋说的,淡淡出声:“让他做,我们收手,现在莫氏怎么挣扎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之前自己就发现莫家树敌多,现在少了她一个,也不会再雄起了,A市的天下,他们注定要失去的。况且,她的手中,那些病毒包含的丑事,可是一副好牌。 又这么明争暗斗了几天,左郁听说道上的人抢戒指抢得更疯狂了,不过西鸿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风头帮的势头猛的很,对莫家的攻击从停过。 然而,左郁却感觉到自己的身边一直多了几个黑色人影跟踪着,虽然难以发现,不过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是有的。五棋六弈担心地看着她,六弈特别主动:“要不然我去查查这些人的底细?” 左郁看着两人,淡笑出声:“不用,习惯就好。”这些人自从西鸿翎消失后跟了好几天,她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男人的意思,这些人,见过一面的。 五棋六弈莫名其妙:“就这样?”他们可是一直悬着心的,这些人不简单,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物,都成批跟着了,还习惯就好? 左郁两手分别拍了两人的肩膀,盈盈笑意,装作不耐地看着他们:“不用担心的!”那些人并没有敌意,说起来,更像保护自己的。心中对另一个人感到好笑,这是,她被看上的意思? 五棋六弈见她这样,两次的回答都光彩飞扬的,也放下心。不过六弈一向耐不住心思,偷偷望向五棋,感叹道:“我就说,好像是变得有女人味了吧?” 五棋不予置评,心中的想法却也差不多,左郁向来冷清,以前她谈到莫如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迷人,现在,是遇到谁了? 这边的气氛轻松和谐,却想不到莫如琛已经在暗处计算起来。 自从发现陈倾城并无大碍后,莫如琛对戒指放心许多,莫家对陈倾城更加宝贝,现在A市的头条,已经被莫家少爷的订婚的消息霸占了。 莫如琛一直认为左郁对他莫家的报复都是因为自己,这一次的订婚宴会,就让她死心了。一想到这里,桃花眼中的犹疑闪现,不过一想到左郁联合别的男人对付自己,心中的妒意加上恨意,心一狠,这订婚宴,还真是要请她来。 白色的欧洲别墅,一间素雅明亮的卧室里,隐约透着一种花香。 只见左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闻着桌面上一茶杯散发的香气,就要拿起茉莉花茶一喝,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惊奇,什么人在说她的坏话? 左郁正常去公司上班,路过的人都向她友好点头示意,一一回礼,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角落上有两三个的目光奇奇怪怪的,她习以为常,也没怎么在意。 一路顺行。 才进办公室,左郁看到两个人都对着电脑全神贯注的,桌上的茶都已经凉透,走近点:“怎么了?” “公司的人不知道谁在散发谣言,”才说到这,五棋难为情的看了一眼她,“说,你是老板的情人,呃,人尽可夫的那种……”老板说的就是他,外人眼里,左郁和六弈就是他的助理,一个冷清高贵的助理夹在两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之间,不被人说闲话都难。 左郁邹起眉头,看着缩在墙角减少存在感的六弈,问他:“是谁发出来的消息?” ------------ 第八章 又遇 六弈为难,他躲起来就是因为,到现在还查不出来这人是谁啊。看着左郁,只得摇头道:“现在我还没有查出消息。” 左郁惊奇,六弈的方法多样,现在竟然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就这样想着,突然,见到桌面一张闪闪地粉红信件,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莫如琛的订婚宴的邀请函。 左郁看着两人,果然见他们尽量不看自己,心中好笑,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次五棋六弈异口同声:“今天早上!”他们担心看着左郁,,按理说应该只是邀请有地位的人的,但是上面竟然写着助理一定出席,这意思,谁不明白? 左郁并没有什么情绪,那种伤心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过想到“今天早上”这句话,心里才想明白。莫如琛的性格,以为可以借这次订婚宴,把自己给打入地狱啊。怪不得传出来那样的话! 左郁心中冷哼,人尽可夫,她是什么人他难道不了解?自己正正经经的黄花闺女,到了他订婚的时候,竟然被传出来人尽可夫!哼,男人的劣根性,还真是让人痛恨! 想罢,左郁对五棋点头,冷声道:“准备好宴会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出席吧。” 剩下两人吃了一惊,频频对望,这算是,另一种斗争么? 宴会这天,左郁才让五棋六弈先去莫家,就在附近遇到这么一场激斗。耐心的看着前面百米处的枪战,只见两个人枪法极准地打着后方追赶的人,一响一个准,虽然在奔跑,可是看不出有逃命的样子,反而更像陪玩游戏。 身后的人气急,人一个个倒下,对手还完好无损,突然,只剩四人的他们中间冒出来一辆极速的重型机车。两人飞快对视一样,同时一个相对翻身,眨眼间,一声枪响,机车上的人已被另一人稳稳代替。另一边,翻身而落的男人一手开枪,另一手应声而放,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半分钟不到,所有人一并被解决了,这一幕,左郁看的惊奇,他们的身手,可是比自己和五棋六弈快上好几分。 那厢黑暗中有三人向左郁走来,只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出现:“看的差不多了吧。”温润如泉水,带着笑意。 左郁也不忸怩,走了过去,入眼的是之前的出现两次的西鸿翎,刚刚动完手的两人,直直站在他身后。走近了,注视着他两个手下,恩,长得不错,身手不错。 倏地,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左郁眼前,眼看对方就要动枪,左郁飞快夺过身旁一人手中的小手枪,闪似的临近他们,倾倒,枪响。只一声,那两人同时倒下,颈处流有血迹,一多一少。 这两人是风头帮的人,他们有过节?想罢,看着身前近距离靠近的男人,又是无语,什么时候的事,连她都没察觉,还是这么快。可是对上他不赞同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西鸿翎看着左郁的不甘和疑惑,无视之。红唇迫不及待贴上她的粉嫩,再也不能忍住身体里的叫嚣,欺身上前,霸道地拥住她,狠狠啃咬亲吻。 他破天荒地有了紧张的感觉,这些人虽然对他来说根本不上档次,可是她的身手,尽管刚刚利索没有痕迹,却看出来用了几分力了。而后看着她倾倒的那刹那,一丝莹然绿光闪过,惊喜,兴奋,抑制不住的各种陌生情感蜂拥而来,他怎么能不吻她。 兵书和战马看着,心里同时感到异常地不解,他们主子,可是不近女色的,可是,现在他们是同时看花眼了么? 那一张总是温和疏离的脸,却有这么多陌生表情。虽然这女的长得秀丽无边,可是什么样的女人有他好看?两人摇摇头,不好胡乱猜测,否则后果不能承担的。 左郁这一回可是很不能忍的,已经被非礼过一次,怎么能吃二亏?当下反嘴狠狠一咬,才奋力推开了他。 西鸿翎舔着血,如玉的俊容,看着左郁怒红的脸,一笑,四周也黯然失了色。“看你这样子,怎么跟野猫似的。”双手替她整理了领子,“下次开枪这种事,能避就避了。”一副命令的样子,仿佛这么跟左郁说话,理所当然。 左郁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心中不耐,这个人怎么老是对她这样霸道?虽然身手强悍到自己怎么也不能制服,但是,看他温和的样子,怎么对自己就不是那样呢? 西鸿翎看懂她的想法,墨眸中闪过笑意,看着她生动的小脸,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女孩,心中的激动和温暖难以散去。 当看到那一抹莹然绿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对她有反应。想到自己前几次都没有发现,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幸亏,之前就遇到。 左郁并不知道他所想,看了一下天,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抢戒指?”刚刚的人,她见过一次,好像是风头帮的人,这里就是莫家的主屋了,想不到还有人打架。 西鸿翎此刻才想到莫家宴会的事情,看着左郁,心想她和莫如琛的关系,墨眸闪过一丝异样,说道:“嗯,现在顺便陪你参加宴会。” 战马一向懂得察言观色,此刻听到主子这么一说,也懂了他的意思。文质彬彬的脸上,眼珠子灵活地看了不苟言笑的兵书,示意这木头:走人了。 两手下机灵离场,西鸿翎目光诚挚地看着左郁,见她的眼中除了不满没有其他神色,霸道牵过她的手,两人一同向莫家走去。 莫家,朦胧的夜幕下,昏黄的光晕在隐隐透着,四周的树影错乱神秘,往大厅的方向去,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素雅的白色传统风格,犹如古巷里的柳暗花明,根本和莫家的阴狠作风相悖,活像一个书香门第的百年世家,明亮的光线普照到每个角落,这主屋,一切愈发和谐欢乐。 宴会上随处可见打扮贵气美艳的男女,一个个都是珠光闪闪,三五成群的,男人笑谈明暗相牵的利益,女人各自攀比着,首饰,衣服,男人。觥筹交错间,装出了一种异样的和谐。 ------------ 第九章 复杂的宴会 突然一阵嘈杂声起,只见莫如琛拉着陈倾城的手,一位是红色典雅的订婚礼服,衬得人愈发妖媚,一位是黑色西装,冷酷深沉。两人慢步从主道上走了出来。众人纷纷看着新人道喜,上前奉承的人自然也不少。 莫如琛静静地端着一杯酒,看着来往的宾客,殷红的色彩焕发出刺眼的亮光,和陈倾城手指上的绿意相应成辉。应付地和其他人点头,交谈,突然,就这么看到了五棋和六弈。只不过桃花眼中有一点失落,果然,想要到的人没有来。 “来,喝喝这个,你今天晚上还没吃,别喝那么多酒。”陈倾城心中怎么会不懂他的想法,语气温柔的,像一个体贴的小妻子。莫如琛看了她一眼,有点错觉,淡淡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五棋一身黑色,眼里透着笑意,整个人显得清爽潇洒,往常严肃的表情不减,却也是让在场女人纷纷侧目。 六弈依旧故作模样的站在身后,白色的西装衬他玉琢般的脸,可爱到不行,难看出有那么丝的怨念,毒毒地盯着五棋。他以为左郁本来就是来坏场的,可是两个男人扔下她一个人来,多奇怪啊。 五棋暗处受到他的眼神折磨,就要解释是他们才是被抛下的两个,就听见人群中有一阵喧哗。 突然,所有人都看着主道的方向,莫家明就在这层层期待中,隆重登场,祖孙媳三人,直直站在中间,周围萦绕着一种独特的气场,把宴会带上气氛的高、潮。 莫家明一身黑色严谨的中山装束,两鬓都爬上了霜,可是那国字脸上的严肃与沉着,却是一点也不像七老八十的人,精神矍铄的模样,让在场的惊叹,那气势,真不愧是老大。 只听莫家明淡淡开口道:“今天很高兴各位能赏我莫某这个脸,参加宴会,老头子今天高兴,也不多说,我的孙子,”自豪的看着莫如深,也异常兴奋的扫过陈倾城,“今天订婚,希望大家都玩得尽兴啊。” 一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先朗声笑出来,一位中年人接过话,身形不高,但也是颇有气势:“老爷子可是能不久就抱孙子了!”周围都是一片附和声。 只是人群中,懂的人也不少,有些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陈倾城身上,仿佛一块吃不着的蛋糕,只能看着解馋。莫家的这门婚事,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把重要的戒指放在众人面前炫耀,还真是有胆量啊。 看到这一幕,五棋目光审视莫家明,六弈却是看着周围的一切。左郁现在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心中有点担心。 突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那莫少爷以前的左家未婚妻,也不比这女的差啊。” 怪异地,这样的音量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注意的,只不过六弈好不容易听到和左郁有关的话,在这地方还是好话,一不小心,冒出了句兴奋话:“就是!就是!”五棋无声赞同,左郁在他们心中,没有人比的过。 四周安静下来,五棋六弈本来接收的目光就不少,此刻附和那句话,瞬间犹如一颗炸弹,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那左家未婚妻是什么人? “那么还真是多谢你,嘴巴太大了。”如泉水般的叮咛声,淡淡飘至人群,听不出情绪。 众人闻言惊奇,直到注意着主人家的脸色不对,四周才安静下来,慢慢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傻傻愣住。 只见不远处,那高挑女子一袭淡色长旗袍,披散着发,清丽的面容,整个灵气逼人,恰如那淡雅的白莲,傲中带贵。而她身边的男人,一身白色,优雅高贵的气质,加上一身的雍容淡定,那比左郁还要绚丽的容貌,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艳。 五棋六弈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眼中就闪过笑意,此刻看着两人的隆重出场,心中既惊讶又狠狠震撼,那个男人,既然如此气质。 宴会噤声了好久,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方向,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谁是主角。直到莫家明出声,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两位的到来,真是让我莫家蓬荜生辉啊!”莫家明咬牙切齿地看着左郁两人说道,眼中的狠意,掩藏的极好,语气仿佛是一种感激。内心深处,那男人的气势却让自己寒意不断。 左郁挑了挑眉,望了一眼说她好话的人,心中记下。看着莫家明,讽刺道:“莫家大喜,我不来,对不起别人的好心邀请。”边说边执起西鸿翎一直紧牵的手,眼中闪过笑意。 西鸿翎听她这一句话,暗中察觉到莫家明的狠意,另一只大手搂住左郁的腰,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家明,威严暗暗散发。他可不会让她受伤害。 莫家明看着西鸿翎,一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又注意到自己孙儿复杂冒火的的神情,怎么会不懂。严肃对他说道:“你既然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就不要再想其它了。她没有,就不是!” 陈倾城神色复杂,莫如琛听着自己爷爷严肃的训导,心中沸腾,脑子不断闪过左郁和戒指的画面,扫过欢乐的众人,不再挣扎,点头应是。 五棋六弈早已经走到左郁身边,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他们身后,严肃起来。人群中,莫家人和这一方的视线明暗交汇,仿佛这是一场对决。 众人感觉怪异,不断地看着左郁和西鸿翎,两人一直成了焦点。 左郁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闲步走着拿了一杯果汁,递给西鸿翎:“辛苦了,”而后看向六弈,“你去查查刚刚出声的人。” 西鸿翎听她客气的话,邹起眉头,喝下了那杯苹果汁,优雅的动作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不过对左郁却没有什么影响。 五棋六弈心凛,一直暗中观察着西鸿翎,此时见他对左郁如此,心中放心。这两个人,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默契十足,一点都不显生疏。 人群中的一些人依旧贪婪地盯着陈倾城,左郁对西鸿翎嘲笑:“你怎么不去?” 西鸿翎淡淡地扫过那边,带着一种威严,而后温和看着左郁,不过眼中有一种幸福:“没有必要了。”他的心早已经做了选择,现在,哪还有空管假的。 左郁挑眉,这人不是因为戒指才出现的么?自己这么多次遇见,不就是因为那东西,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太神秘,猜不透。 ------------ 第十章 恨意发酵 突然,接在他们之后的,一个长**佞的人恭敬地站在脸上有一条伤痕的男人身后,来人正是风头帮帮主,邢扬。 左郁惊讶,看着西鸿翎:“你叫来的?”之前和他打起来的那些人,可是风头帮的,现在突然出现,难保不是他引来的。 西鸿翎的俊容上很无奈,好笑地看着左郁,不做解释。自己来这里都是为了她,哪儿会理别人的闲事。 众人看着两大对头出现,自觉禁了声。不过,邢扬一来莫家,嫌弃地看着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西鸿翎的身上,他的心中惊讶不止。潜意识地站直身体,竟然对西鸿翎从心底里生出无力感。 轻着步子从两人身旁走过,在主道上看着陈倾城手中的绿意明显,对莫家明讽刺地笑笑,说道:“莫老爷子果然有谋略啊。” 莫老爷子对上邢扬,没有了丝毫笑意,严阵以待。却看对方不像是挑衅,微微放下心,自己的地盘,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沉声说着:“邢帮主今天又有何贵干?” 邢扬听他一问,看了一眼左郁的方向,并没有马上回答,看着陈倾城,才说:“这是什么话?不过是走个过场恭喜你罢了。”说到这里,心里不服,低声靠近莫家明的方向:“不过,别得意,这戒指,迟早是我风头帮的!” 莫家明不以为然,看着陈倾城亲密地附在莫如琛身上,笑了起来,却是直接送客:“如此,这过场可走完了?” 邢扬哼了声,带着佞脸走人,经过来时的地方,看着左郁的目光意味深长,对西鸿翎点点头,才头也不回离开。左郁见此,以为他们认识,疑惑地看着邢扬,西鸿翎平静无波的墨眸没有情绪。 然而三人的眼神交流莫家明看得一清二楚,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莫氏最近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风头帮暗地里和他们家争斗不休,左郁一个弱女子,害起了莫氏,又联合外人抢戒指。哼,这样的人,莫家怎么容的下! 左郁自从宴会回来,接受到五棋六弈好奇的目光,怎么也躲不了。六弈一向对八卦感兴趣,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左郁,一点不准备放过。五棋看着左郁一个人回来,深思着什么,心中也等着答案,不过,问问题这种活,六弈出马最好。 左郁无奈,西鸿翎跟着回到这栋小白楼以后就消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两个人还有什么想法。六弈不依不饶,开口了:“那男人是谁啊?” “只知道是个男人,其它不详。”左郁不得已,淡淡回答。 五棋六弈惊诧,在他们眼里,都认为左郁两人是上辈子培养出来的默契,现在竟然除了见过面,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六弈不死心,坚决要问出来答案。四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左郁,只听那个人如风般的清丽声线冒出:“偶遇。” 虽然左郁确定自己和西鸿翎之间确实是偶遇,不过听着的两人一脸黑线,这回不死心不行了。五棋六弈没有说话,站起来默契地去了厨房,宴会没吃饱,饿的很。 随后几天,西鸿翎自那天以后没有出现过,左郁身后的跟着的人也消失了,去来神秘,她也没有很在意,和往常一样去临玉上班。 此刻的莫家。 莫家明阴沉地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他虽然已经知道莫如琛及时收住手停止了和临玉的一些合作,不过莫氏的事情依旧没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心中对左郁愈发恨起来,要不是她非要报复,他莫家现在也不会乱的一团糟。 出声唤了陈倾城进来,看着她吩咐道:“倾城,你去想一些办法,把左郁除了,记住,这事情不让别人知道。”邢扬那边果真已经动了狠手,要是左郁再这么捣乱下去,莫家堪忧。而且,这事情,目前最不能让莫如琛知道。 陈倾城自宴会以后就恨左郁到不行,莫如琛对她念念不忘不说,还抢了自己的风头。此时一听,当然乐意,心中欣喜,严肃答道:“我知道。” 左郁才从公司回来,让就郁闷无比,天还没黑地彻底,干坏事的就这么早出来。 在旧公园附近还没走几步,就见五个男人,眼神yin秽的,色笑看着她。四周安静,这个角落偏僻,虽然是下午,可是没有几个人,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五个男人心里热热的,出乎意料的是个这么清纯高雅的极品,哪能不高兴,买主还说了要狠狠地呢,嘿嘿,一想到接下来的场面,都不约而同地yin笑出来了,嘴角还挂着不明液体。 左郁心里冷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莫家明怎会不知道她干了什么,自从她在宴会出现后,他虽然没有动作,可是派来的眼线倒是不少,莫家如今巅峰的途中出现了之前不以为然的阻碍,现在,怎么不恨? 那老头一副道貌岸然的丑态,人前人后,做足面子,自己小时候就是被他慈祥的假样骗了。她淡淡的看着这些人,静静地,不动作,像是在等待。 五个男人哪里再受得了,看着她就像弱不禁风的,对了对眼神,围住她。有两人伸手就要拽住她,标准的擒拿动作势,看起来,这五个人都不是一般般的混混,莫家,还真下的去本。 微微一侧身,疾风掠过两人的脖子,一人一个狼风砍,不一会儿,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无比。左郁早就轻松的出了来,看着面前的人意外而惊恐的目光,也不理会,就要抬腿一起收拾掉,却见其中一个矮个儿从她的跟前跑过,可是她竟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闻到一股如兰花般的清香,心神一闪,被他跑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回过神来,却还是让他们跑了,立马跟上去,却是一个踉跄,跌在地上。该死的!这香味,到底是什么变态? 虽然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可是,为什么眼睛会越来越模糊!朦胧间,看到有的红色头发的人走来,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又走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不知过了什么时候,有个好心的妈妈推着婴儿车,扶她坐着。眼睛终于没那么模糊,清明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嗯,终于正常了。 道了谢,看看周围,就是觉得没什么异常,深思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 第十一章 异国两边 五棋和六弈一回到别墅,一向主动的六弈见左郁人不在,忍不住四处寻找,她就是有个爱好,喜欢呆在自家里没人气的地方看书弄电脑,可是两人在楼下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看到左郁不在,两人嗓子眼顿时就要掉到肚脐眼,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这几天一直如此,总是不常见到她的踪影,怎么会不担心。 几步跑上楼,一打开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们才放下紧张的心。只是看到她似乎没有察觉俩人的靠近,觉得怪异的很。 “你们偷偷摸摸的,采花么?”头痛欲裂,像是睡了好久,在他们要近身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人靠近,不知道,之前的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五棋率先看出了猫腻,她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看到她总是揉太阳穴,“你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六弈一听到医院两个字,警惕起来,她回来精疲力尽的,加上现在左郁的模样,很不放心,“你最近有和什么人接触过么?特别是莫家的人。” 左郁看他们这么急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淡淡笑了,脸上的红润出来了点,不是很虚弱,对他们说道:“我没什么事,倒是你们,这些天有什么发现?” 两人对她也没有什么隐瞒,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五棋说道:“现在的莫氏,我们不出力,他们也不会消停的,临玉现在已经断了合作,不过似乎是他们内部的问题。” 左郁一听,果然是被逼急了。她之前就发现莫家的公司内部不正常,现在因为她到了这个地步,哼,莫家的老狐狸怎么会放过自己这个小年轻? 淡笑着让五棋六弈安心,两人看她这样,也不打扰,轻声关上门,出了去。 然而,左郁随着身体的异常渐渐有所松缓,心里对之前的那几个人的动作疑惑起来。莫家的那一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那香味,真的很不同寻常? 想不出答案,她拿起杯中刚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感受着丝丝暖意,心里没来由踏实了许多。低头看着胸口的戒指,翡色依旧。 然而,温度,却在渐渐失去。 沙漠上,一辆破旧的吉普车格外引人注目。只见一位不似常人的男子坐在后座,颠簸的旅程,却完全没有影响他看文件的安定,这人,人群中随便一瞥就让人疯狂的,不是西鸿翎是谁。 吉普偶尔发出一些可爱的尾气声响,风卷起沙尘,夕阳映得这一幅壮阔美景,意境无穷。然而,总有些不懂艺术的人喜欢这种时候搅局。 兵书战马不耐的看着前面出现的车辆,都跟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烦!转向后座恭敬地看着西鸿翎,却见他看着手中文件,目不转睛的,仿佛世界就在手里,要仔细认知。 不用说这个情况是什么意思,战马径自下了车,一口熟练的阿拉伯语,与他东方的面孔极为不符,他的语气,流利的就像是当地人。 对方都是头披白色头巾,穿着严谨的黑色服装。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激动不已,语气很是诚恳,对着战马边比划边说,而且,不难看出他们的急切。 战马无奈,他们只是有事来这里处理一下,三天的时间已经停留的够长了,可是这群人太过热情,让他们消受不了,尤其是,有一个俊美无比的男人。 西鸿翎在A市中的春、药,说好解也不好解,只是需要的材料麻烦了些。之前克制了药性,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此次三人来这地方,就是来找解药的。这沙漠有中特别的植物,就像古代的文物一样神秘,深埋在地底下,一般人运气好了,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 西鸿翎听着外头越来越激动的谈话,淡淡的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不过是一株草药,就要自己以身相许么?他脑海在下一刻,浮现的是左郁的脸,眉清目秀,清丽无边。 尽管自己对女的向来没有兴趣,可是开始有了左郁这么一回,就不能轻易放弃机会。于是,一道声线穿过兵书的耳膜:“你下去,让战马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可以留下其中一个,反正这次回去,也不会特别忙。” 这话听得兵书全身一凛,这提示明显的不让人稀罕,还不如直接走人来得快,心里对战马的口才有几分怨念,速战速决不懂么!多呆一秒要卖身的! 兵书打了一个哆嗦,想起那个地方的女人,黑不溜秋的,几乎全身裸露,直冒冷汗,恨不得离她们十万八千米远,西鸿翎的话可不是说笑的。他恨恨地看着战马,坐直身体不敢放松,万不得已发生,死道友不死贫道。 终于,战马快速跑过来,猛地关上车门,直催促兵书:“快点开车,赶路要紧,赶路要紧!”仿佛后面有什么怪物。 好不容易摆脱了后面的危险人物,车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呼一口气,生死难猜的场面也不见他们这么难受,果然,什么样的主有什么样的仆。可西鸿翎都开窍了,这两人,怎么还这么不待见女人? 出了沙漠,改了低调的行头,换乘专机,三小时后,只见眼前出现几幢高大雄伟的城堡,看起来很像欧洲那些王爵的房子,近看,却是不一样的。 白色为主的主色调,映得四周如冰雪世界一般纯白无暇,一片晶莹耀眼,那屋顶的形状,怪异的很,细细一看,才看得真切,原来是一头温和遥望的狼。 西鸿翎早已穿上自己的殿服,一身白色潇洒,和建筑物的颜色相映成辉,那气势,气质,仿佛天生的神,藐视一切。 进了大厅,琉璃水晶衬得里头辉煌无比,几个恭敬站着的人,低着头,向他行礼。 待西鸿翎坐定,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眼神敬佩的看着他,朗声禀报:“殿下,您之前的那次中国行,留下的线索,已经有人在处理。” 西鸿翎淡淡扫了他一眼,透着一种难言的气势:“嗯。记得,把该还的东西还回去。”一句平静无波的话,让这个老臣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是。 他们的情报收集突然就得到戒指已出的消息,事关重大,怎么会不报告出来呢。想不到却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狼国的事,因为殿下的一出动,乱了几天。 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件,可是,对于殿下的风格,稍有差池,就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次中了二殿下的计,可不得好好地还回去。 西鸿翎没有什么其它情绪,心里对西元的计划也不甚在意,假戒指的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自己手上的红白一直到了A市才有反应,本来以为会失望,只不过,多番折腾,遇见左郁,有了真正的发现,此行不虚。 ------------ 第十二章 怪异和行动 临玉集团位于离莫氏不远的城西区,市中心的繁华,便利的交通,像是突然睡醒的狮子,高高的一栋大厦,却有低调的奢华,一下子,在A市慢慢传开。五棋端着一杯清香的茶,优雅的呼吸着芳香,尽享其中。 “诶!我说你不知道我要忙死了么?还有这闲心慢慢品茗,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你这样!”六弈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散漫了,凭什么受苦的总是他? “那你刚刚喝的那一杯花茶是谁帮你泡的?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亲自动手?他可不相信。 “你……”好吧,他承认那是新来的一个秘书泡的,可是她长得可爱人又好,茶泡的好,总是忍不住亲近,但是,男人工作为了女人不是很正常么? 两人互不相让,眼神相互鄙视,直到门开了,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止住。 清爽的白领职业装,利落的发型,清丽的小脸,周身雷厉风行的气息,活脱脱,是一位干练女强人。左郁不理会两人惊愕的目光,看着干净整洁的桌面,对六弈挑了眉,淡淡道:“我的茶呢?” 六弈猛地从她的新造型回过神来,那茶,不会是被他仔细回味的那一杯吧?“你刚刚才忙活了那么久,不如先休息一下,太清醒也不好……” 慢慢走过去,靠在桌子上,姿态说不出的从容优雅,可在她身上又是这么自然。“帮我叫石石泡杯茶进来,要茉莉花的。” 不一会儿,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可爱的卷发女生,娇小的个子,小小圆圆的脸蛋,白嫩嫩的皮肤,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说起来,她来了也有一年多了,可是不久前才被发现特长,以至于升到秘书的职位,可是,她泡的茶,是所有人不能比的。连五棋六弈没有这种爱好的人,也天天跟左郁抢着喝,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 不一会儿,石石端了茶进来:“郁小姐,你要的茉莉花茶。”好奇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气质美人,刚刚不是,才泡了一杯的么?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闪闪地看着自己,饶是左郁这样清心寡欲的,也忍不住地心动,她越看越像宝石。 不过,从她的眼神,左郁就知道,刚刚六弈是什么意思了。 “嗯,你先出去吧,以后你和我一个办公室吧,不用这么来回跑,而且有个伴工作也不错。”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着六弈。 石石没来由的喜欢左郁,听着她温和的语气,喜不自胜地,点点头,“嗯嗯,说不定还可以一起下班。”不过一说完话就卡了,她一个日理万机的高管,正担心着,灵敏的嗅到一股淡淡的兰花味,看到左郁靠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你身上的兰花味好特别,但是又好象有点不正常。” 左郁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说,愣了愣,心里记了一下,微笑说了谢,让她先去忙自己的。直到门关上以后,六弈那哀怨的眼神还是没有变,怎么这么黑,不是偷了一杯茶而已么? 五棋却是对石石的话上心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左郁,没有说什么。 左郁沉下心来,那兰花香,就是上次莫家明派人要绑她的那次有了的,不过自己也没有怎么感觉到,最近的身体异样早就不见踪影,也想不出一种花香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莫家的动作少了,虽然莫氏的事情没有停下,可这一切,说不出的怪异。事情,看来不如想象中顺利。“六弈,你再去查查莫家的动静,看看我们有什么遗漏,莫家明那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小心些。” 六弈听完石石的话以后也不敢再开玩笑,稚气的脸上也严肃起来点头,出了去。 左郁吩咐完,坐定,心里突然堵得慌,有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了,脸色突然惨白起来。 “怎么了?”五棋一看她的这个样子就急了,心中担心,她已经这么莫名其妙好几天了。 异常来去匆匆,左郁被他扶靠在沙发上,终于长吐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事,你把石石泡的杯茶拿过来。” 这个怪异的症状,和那个兰花香,一定分不开。 三人怎么会想到,莫家的怪异是和邢扬看向西鸿翎的眼神有关。邢扬曾见过西鸿翎的背影,只不过心里印象深,见面时候才那样看他,想不到让莫家误会了左郁。莫家和风头帮的争斗一直都不断,这次左郁做炮灰,莫家明当然以为毁了左郁,他们就安宁了。 事情又过去几天,六弈只知道莫家对陈倾城的保护没有之前的严密,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之前在宴会上的那个多说一句话的人,从未出现过。 左郁坐在房间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不一会,ENTER键终于敲下,显示器上出现一大堆蓝色代码,最末尾一行,很奇怪的红色,刚想动手再操作,却见它飞快的消失,怎么也追不上,这是,什么情况? 修长的背影,柔顺披着的发丝,全神贯注的模样,连着周围的气氛都严肃起来。 五棋六弈也不含糊,一人一台端坐着,虽然没有左郁的速度,可是,莫家明面上的东西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的。三人忙乎了一个下午,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莫家对左郁下药,左郁有仇必报的性格,对这种神秘的药香又怎么会不留一手?之前的病毒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不过,即将出场了。 Z国在政界上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些贪官污吏如何了,可是,A市的来了一出,却在国民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政府办公室里,网上邮箱,一些A市的龙头企业,只要是排的上名号的,都早早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邮件,打不开,却是在最近几天自动破解了,在电脑上播放起来。 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是A市高官贪污的恶性以及私下的交易,这些人都和莫家或多或少有联系,仕途从头到尾都被记录上,逃也逃不掉。 左郁满意的坐在电视机前看这传说中惊天动地的新闻,报道绵延不绝。她的程序可是不错的,自己虽然没有能力去毁了他莫家暗地里的东西,但是面子和声望是一个名门大家最看重的,现在丑闻一出,莫家再怎么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五棋六弈看着左郁小脸上的笑意,心中欣慰,忙了这么久,终于让莫家吃一回狗屎了。 ------------ 第十三章 闻香绑女人 莫家明恨恨地盯着报纸的头条,“龙头企业黑幕,多批高官落马”,十几个大字,占了几乎一个版面,铺天盖地的报道,不仅让A市翻了天,在国内也是轩然大波。 近来的事情,表面上莫家一片风平浪静。可是现在,一看莫家明的白发又添,脸上的颓然,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莫家明怎会不恨左郁?莫氏的丑闻一出,之前心力交瘁地处理各种事故,现在却还是无能为力,一个小姑娘做的这么狠,他让陈倾城做的还轻了! 莫家明自从知道陈倾城下了手后,让有些事情安静下来。本来还以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麻烦人家的。据说上次的花香,可还没有发生后续呢。 他们好不容易把莫家带上了本市的一片天,不会轻易让自己掉下来的,况且,他们不会便宜那些觊觎莫家的人,尤其是风头帮。现在左郁,一定要速除。 临玉集团。 左郁稳稳坐在助理的隔间,看着新闻,时不时动动电脑,悠闲得很。石石好奇地看着她,每天做同样的事情,天天对着电脑,怎么不烦? 左郁察觉到她的眼神,心中好笑,看了空空的杯子,对她温和说道:“石石,给我泡杯茶吧。”自己现在已经有瘾了,不知道这茉莉花是不是前辈子就爱上的,欲罢不能。 石石点头,出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脑袋笨,想不到还是有价值的。来到茶水间,正要放花骨朵,突然见到一个身形圆润的人偷偷摸摸进了助理间,晃了神,手被开水溅到一点,喊了出来。 “怎么了?”左郁从办公室出来,自己忙完事情,才想看看五棋他们,就听见石石的叫喊声。 石石眼神飘忽,而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没有人,疑惑起来。悬着一颗心,地对左郁做了手势,附在她耳边偷偷说:“我刚刚看到,有个小东西进了你的办公室。” “那你知道看到的是什么么?”大白天的,有什么人偷偷摸摸的来?这临玉集团的保安系统也是很牢固的,要是这真的有,她怎么会都没发觉。 “真的有,矮矮的,胖嘟嘟的,又不像小孩,脸看起来很老的,比我还难看的那种!”虽然她也知道没人相信,可是,真的有啊,她从来没有骗过人的。 左郁无语,看她认真的眼神,淡笑出来,对她说道:“嗯,我相信你。不过茶先放着,现在去处理一下你受伤的手吧。” 虽然觉得有点不可能,不过左郁听进了石石的话,让六弈查了查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现在莫家风波不停,保不准他们会对临玉或者三人施什么计。 不过事情有点出乎意料。 左郁忙了一天,才放松了下,可是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东西在叫嚣,陌生异常。头越来越痛了,去找了医生也没得出个所以然,那兰花香,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正在想着,身体的感觉愈发强烈,一个倒头,晕在床上,意识迷迷糊糊的,可是,还是敏锐的听到窗外有一丝响动,想不到有人这个时候动手,假寐起来,收起了身上的气息,安静呼吸着。 一个跨着短腿,一双圆眼人小心地看着房间周围,待没发现异样,才踏进了窗。看见左郁在床上沉沉睡着,阴险一笑。挥手向外,要绑的人早就准备妥当,利落进来,夹着被子就抱起左郁向外走去。 房间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似茉莉似兰花,迷惑心神。 好一会五棋六弈才进来房间,其实早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家庭防卫系统就悄然响起,五棋六弈警觉,最近身边的事太多,警报系统升了级,以防万一。看着左郁被带走的身影,两人眼里心里都有担心,却没有追去。这人正是石石在办公室见到那鬼鬼祟祟的人,那天左郁把石石见到的说出来,知道莫家的人已经出手,当下有了计划。 左郁一直对这个兰花香好奇又痛恨,要不是石石提醒,没有人发现那花味儿的猫腻。五棋六弈一直查不到关于这么独特的药剂的消息,现在又出来一个这么奇怪的人,莫家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这次故意入虎穴,左郁就是想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神秘的。 西鸿翎正欲从宫里举办的宴会回到自己的殿内,本来稳稳往前行着,走到厅门口,胸口突然抽痛,连累着呼吸也窒了一下,要不是有战马兵书紧跟着扶住,恐怕早就破天荒地在众人面前摔倒了。 左手上的红白戒指开始有了让人惊诧的变化,在场的人都被拢住般,只能看着他的方向。红的滚烫,白的冰冷,颜色转换的怪异,两种颜色在金碧辉煌下也丝毫不逊色,突然,红色愈发妖媚,却射出一道白光。 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欣喜不已,只是眼里的担忧也很明显。其他人觉得奇怪,只是知道殿下那个从小就有的戒指,不知道何用,此时看着,愈发好奇。 可是,他们目前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西鸿翎突然生出一股强大凌厉气场,立刻疾步去了内室,兵书战马马不停蹄跟着。“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注意形势。战马,翎堂的行动,注意隐秘。”说完,宫殿外不一会儿就只听见飞机转动的声音。 另一边,被人带着快速奔跑,左郁迷迷糊糊只感觉风在耳边狂啸,尽管有被子挡着,却还是感觉得到。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身体的感觉愈发剧烈,冷热交替着,受着煎熬,汗水已经浸湿了额间的发,胸口隐隐约约看出一丝绿光,却发冷的厉害,左郁一路晕眩。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身在一处山巅,四周葱郁,浓郁的花香扑满鼻间,却不觉得反感,一切如梦如幻。身体的兰花香,此时随着她身体反应的剧烈而变得香浓起来,那气味刺鼻异常,让掳着她的人都感觉到怪异。 ------------ 第十四章 来救 左郁朦胧间觉得自己上了车,最后到了一个房间,才被放下来,小心地呼吸着,认真注意周围的动静。不一会,有人进来了,被子让人扯了开,左郁装作不舒服的翻了个身,调了姿势,挡住了表情。 陈倾城进了来,看着她睡得深沉,眼底的恨意不断涌现。走到左郁跟前,手就要伸上她的身体。 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人进来了,红色碎发,一双邪魅的淡蓝眼睛,只一眼,就会误认为是魔鬼在人间,气息诡异。看着陈倾城的手,慢声说着:“你可别忘了,她身上还有那香味,我可不敢保证你动了她以后有什么后遗症,这药的不稳定性,可是不好惹的。” 陈倾城疑惑不解:“这药还有什么变态的?” 欧阳源宸看着在门外站着的狸果,暧昧笑道:“她如果现在被没有接触过香味的人碰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倾城被他示意,听着这话,心里欢喜,这样最好!她本来以为那兰花香只是会让人慢慢软弱无力,直到死亡,想不到还有那样的作用。 两人一点也不收敛的得意,欧阳源宸甚至都没有看左郁一眼,笑过后就走出去了,两人到门口,他对狸果吩咐:“现在,她是你的了。” 尽管左郁都闭着眼,可是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印在心里,那莫家,原来是想这么报仇。还真是怎么变态怎么来啊,先是用兰花迷惑她,再找时机侮辱她,故事很有节奏,可惜太没有节操。心里冷笑,谁说她一定会任他们摆布,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让自己把自己毁了。 而且这药香,竟然这么奇特,那个男人是谁? 那矮小的狸果听着欧阳源宸的话,进了来。贪婪地看着左郁,眼中的欣喜止也止不住,立刻近身蹲在左郁身旁,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扯开被子,却首先闻到一股茉莉花味,隐隐约约夹杂在越来越浓郁的兰花香中,圆脸一僵,没了开始的轻松。只见女子一张绝世清冷容颜,闭着的眼衬得面庞有些娇媚,看来身体起反应了。 他一直以为被莫家下了药的人好不到哪儿去的,可这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被自己这么一糟蹋,他心里竟然犹豫了。他一个差不多年过半百的人,真要动手了,怕是以后,他狸果在A市也不好混了。虽然好一点色,但自己的良心,可是一直都在的。 而此刻,饶是左郁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个局,还是漏算了易忽略而重要的点,眼看身体反应越来越剧烈,再怎么淡定,心里也是急了起来。身体开始刺入骨髓的酥麻,像是有虫在啃咬,却又找不到来源,仿佛全身,又仿佛哪都没有。 之前听到屋里只有一个人,此时实在是受不了,双手用力捶打地面,想用另外的感官意识转移注意力。 狸果不敢看向左郁愈发诱人的神色,直觉告诉他,要真是动了手,可是永世不翻身的。 左郁的心里逐渐变得慌乱,情不自禁的,意识抵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阻挠,突然痛的痉挛,差点晕了过去,脸色苍白无比,汗湿了发,黏黏的粘在脸上,狼狈无比。 这个药效,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抵抗的来的。 四周不时响起一阵阵东西倒地的声音,陈倾城站在外面狠毒地笑着,连欧阳源宸的脸色也不在意。他本来以为一个女人不会抵住,想不到意志力不错。 左郁又一个狠狠的一挥手,桌子上的东西被一股凌厉的风扫荡出去,凌乱在地,那怒啸的倒塌声激的狸果脑海嗡嗡作响,再也不能听而不闻,倏地就要一个靠近,却被左郁使劲全身力气狠狠踢了自己下腹,疼痛难挡,额间冒出丝丝汗水。 恨恨地盯着地上的女人,心中狠心一下,也顾不得什么,慢慢靠近早就没什么力气的左郁,阴险笑了。圆手早已经扯开了左郁的外衫,那肉色内衣隐约可见,狸果嘴角口水一流,模样无比猥琐。 左郁深吸一口气,周身的凌乱气息早已不见踪影,燥热有些散去,依旧散发强烈气息,她又冷又怒的警告:“再靠近一点,你就后悔来过世上,我会说到做到!” 奋力甩开狸果,左郁强忍着那变态的感觉,支撑着起来,没有看房间的任何东西,散开的领口已经被重新系好。突然看见笔砚处的一个玉色精致笔筒,她毫不客气的拿起来,往窗口狠狠一砸,玻璃嚣张碎了一地。 而后她身体突然看不出来任何不妥,从窗口跳了出去。 狸果本来以为她已经是到嘴的美味了,哪儿想到最后关头她最后关头还有力气跳出窗外,心里一急,就要跟着左郁把她抓回来。陈倾城却开门急问道:“怎么了?” 房间已经没有左郁的影子,狸果恨声说:“让那女人跑了!” 陈倾城眼神狠毒,这样子她都能逃出去,还真是能耐!不过心思一转,笑了出来,对狸果说道:“算了,别追了,反正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了。”她也是想应了莫家明的要求,让左郁早早消失,现在让她逃了侮辱,运气是不错。可是,死,依旧是难逃的! 欧阳源宸心里惊奇,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现在还有能耐逃出去,看着破碎的窗户,沉思着。 感觉不到有人追来,左郁脚步开始渐渐虚浮,身体的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了,四肢无力。才刚刚出了花园,没看见跟前的石头,拌了上去,一个趔趄,倒在了花坛上,枝叶都在摇动,生出了一大片扰人的阴影。 左郁被这种感觉束缚了,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说来也怪,躲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寻到,意识渐渐清醒,她凭着方向感尽力保持力气,疾步着,只想快点走出这个恶心的地方。 然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莫如琛一路从家门进来,心中还一直觉得爷爷和陈倾城最近变得安静了,很是怪异。突然被眼前串过的白影惊住,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就见到另一边陈倾城心惊地表情。 ------------ 第十五章 公寓 他跑过去一看,除了她僵硬的脸,还有未来得及收敛的阴狠,房间一片狼藉,边上的窗户碎的凌乱。 一阵花香飘过,地上的阴影又中了几分,像是人影。西鸿翎追上了左郁,见她晕眩的身影,心里一紧,冷厉的眼神扫向后面,欧阳源宸偷偷躲着的身影愣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心中惊奇,不过并没有上前。 左郁一个迷糊,情不自禁的眨了眼,而就在这眨眼间,有一人影飞速抱过她,消失在角落。几个人无声无息地跟在后头处理一切,树叶偶尔被风吹动,周围安安静静的,好似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欧阳源宸看着一帮人离开的背影,像是发现了什么,眼里闪亮。狸果跟在身后,心里一直没有放松过。 左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是在无知中活着的,回来这么些天,就被这个药折磨这么久。贴身的清新的味道,就像沐浴在见底的小河,全身清爽,连呼吸也清晰了,遇到的似乎都是些对香味很有研究的人,而世人一窍不通。 不用说,这么强劲有力的人,一定是男人,左郁的感官很灵敏,虽然他出现的时候都没有发觉,但是散发芬芳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左郁睁开眼,看着依旧是丰神俊朗的面容,前两次都是被他强制亲吻,但再见面,居然没有了怒气,莫名其妙的觉得仿佛天生如此一遇。也许是神经遇对了人,她放松下来,全身疲惫不堪,慌神,晕倒了在他怀里。 西鸿翎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受了这么多的苦,心里一番自责。长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容貌,憔悴的脸,不知受了多少累,对那些制造麻烦的人都记了一遍,小心地抱起左郁,身手矫健的,往他的公寓去。 人生来很奇怪,以前的十几年里,极少接触过的人,左郁都是怎么也生不出善意的。像五棋,六弈,因为都是些有相同经历和背景的人,遇见了,是缘分,成了共患难的伙伴。可是他呢? 左郁不曾见过西鸿翎,连那两次亲吻,都是在她迷迷糊糊中被夺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这一次,左郁突然想对他狠狠依赖,什么都不顾,只想寻找一个简单的肩膀,暂借着用。 突然觉得他的味道好熟悉,那变态的花香,竟然被这股气味轰走了,心神回来了,力气也强了几分。淡淡地直视着他,心里有个角落很柔软,心跳也在不正常。 西鸿翎看着她渐渐清醒,也不转移一直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厌其烦的,和她对视着。突然想到一句他很喜欢的一句诗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虽然不适用,但是,他们,确确实实只这么一回事,他初见她,情不自禁,再见她,情难自禁。心里仿佛是上辈子就认定她了一样。 想到一见钟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皓齿明眸,异常光彩。温声问她道:“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我看看。” 左郁也不说话,转过头,看着这周围,分了自己在他身上过多的注意,出乎意料的不是一片契合他的白雅,而是冷粉色的各种彩样,给人一种干净,明澈的感觉。屋子里也确实一尘不染,她踩了泥巴的脚在屋内显得突兀,不知为何有点窘,苍白中生出了一抹粉红。 西鸿翎扶她到床边休息下,理了理她的发:“你先休息,那家伙的药不是这么好就消了的,我去给你沏一杯茶,压压药性。” 那家伙?“你知道是谁的药?” 西鸿翎也不瞒她:“猜出来的。”A市的事情,其实说大不大,他怎么会不清楚一些人的踪迹。 他一说完,就出了去。左郁径自闭上眼,听着他柔声的话,很舒适,安心的闭上眼睛,可是却没有睡意,除了想这个兰花香的主人,脑子清醒的,更多地想着这异常的心里和缘分,还真是,觉得有点狗血离奇。 莫如琛不是说忘就忘了,毕竟人不是铁,没有肉,那么久的时光,怎么会生不出一点情谊呢。只是疑惑,自己的心,竟然在决定忘记的时候,变得这么奇怪,可是,这么对西鸿翎,是,心动么? 过了一会,西鸿翎端着杯子进来,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样式,似闪耀的晨星,熠熠生辉, 看着这么奢侈的杯子,不用说,肯定是极品收藏。茶的香气缓缓升起,看起来很舒心。 左郁看着他们家这么多奢侈的东西,淡淡的眸子滞了一下。 西鸿翎哂笑,她呆呆的表情难得一见,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浪费这这么出众的气质,虽然依旧深得他心。“记得多多调养调养你的身体,这个兰花香,不一般,虽然目前药性没我上次中的强,但是后遗症不可估量。” 她这次没有追究他一贯霸道的语气,接过他的手,拿着杯子喝下了茶。 左郁休息了一天,觉得人精神了不少,外面早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阳光正暖暖的从窗户穿进来,映在她的身上,周身似乎泛起了一圈光晕,神圣无比,胸中温热,从头到尾舒服极了。 西鸿翎打开房门进来就见到这么唯美的画面,心中的幸福道不清楚,仿佛知道了有这么个人,只是看着她,全世界就在眼前。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他轻声走过去,笑意盈盈的,问她道:“这里很漂亮?” 左郁早就知道他站在身后,也没有觉得奇怪,他不是没有礼貌的人,昨天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很奇怪地感觉温馨和平静,那样子仿佛是一辈子。完全忘记两人的初次见面她是什么心情。 左郁终于从窗外转头看向他,想起昨天见到的陈倾城,竟然缓缓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那个玉戒,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出了口,才觉得奇怪,不过看着西鸿翎目光灼灼的,一定要得到答案。虽然他没有提过玉戒的事,但是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了解不少。 “其实说起来,无关其他人任何。”西鸿翎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着:“那个玉戒,其实也不是特别宝贝,只是和我们家有点关系。” “跟你们家?”她一直认为是A市的怪事,怎么会联系上他们家了? ------------ 第十六章 戒指 西鸿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般,他语气似乎幽幽的:“家族每位继承者都有一个玉戒,只是这玉戒,有不同寻常的用处,它是用来寻找命定之人的。”突然看着左郁,目光璀璨,把自己的左手放在她的眼前:“这对戒指都是由玉石雕刻出来的,玉石,一颗翡色纯净,绿的耀眼,一颗红白各半,据说翡色和红白能够开启宝藏的秘密。” 却没有明确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不能一下让她了解,毕竟有点复杂。 左郁听得哑然,看着他的手,她怎么不知道一个刻了戒指的玉石这么珍贵神奇,而后又听到他的声音:“但是那些都是古时候的传说,真正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这次A市有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那翡色玉戒,只不过,他们找到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是假的而已。” 突然坚定地看着左郁,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口。 左郁的注意力突然又全部被那句“命定之人”吸过去,这么玄幻的事情,怎么可能有?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循着往自己身上一看,微怒小喊:“流氓本色!”然而,他的意思,下一刻,就被她理解。 虽然和西鸿翎见面的感觉每次都超乎寻常,但是那种鬼神的话题,扯到她的身上,怎么显得这么狗血呢?!心里却不是很排斥这话,听完似乎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那女人的又怎么会是假的?”她的戒指从小就戴着,常人不会发现,这次A市人的注意力一直在陈倾城身上,他怎么注意到自己? 西鸿翎看着她,有点无奈,转了话题,带点不符气质的狡黠:“我们同居的第一天,你难道不用和一些人说说,昨晚你的去向?” 听了这句话,左郁气结,什么叫同居第一天?不就是借居一个晚上么,虽然自己不会怎么乱想,可是还是感觉到脸有点热,眼睛捕捉到西鸿翎一闪而过的笑意,似嗔似怒的瞪着他,为什么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霸气不漏了?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西鸿翎一直没有好好睡过,昨晚发生的怪事,让他有了警觉,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幸好,赶上了。左郁中的药,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现在在她的身上看不出来什么,自己帮她解的只是一时。递过她的手机:“给你同伴打个电话吧。” 左郁不忸怩他的体贴,拿过自己的电话,打给了五棋,不过六弈大喊的声音强悍出现:“你怎么现在才有消息,两个大男人担心你很久了!”左郁眼中的笑意不止,无奈回道:“嗯,我现在很好。对了,你去帮我查查一个人……” 听到那边有两个人的声音,左郁才挂了电话。手头上的事情吩咐完,发生了一件囧事,左郁饿了。一天一夜未进米水,有点受不了,有点尴尬的看向西鸿翎:“这里,现在有没有饭吃?” 西鸿翎听到她的话,看着她,现在的她,似乎很有生气,不是初见面时的冷清,不似外表的遥不可及。调侃道:“你的问题好深奥,我刚刚才做了早餐,难道会消失不见?”说完,示意她换衣服,自己离开给她空间。 左郁从未放松过自己的神经,尽管以前和莫如琛在一起。但是此刻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生活就应该这么惬意自然,待西鸿翎出去,换了衣服,一身干爽清净,出了房间。 不知不觉过了一天,左郁回到别墅的时候,五棋六弈正在吃着晚饭。站在桌前,六弈正在狼吞虎咽,专攻着跟前的肉菜,好不狼狈。看着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不适应,卡住了。艰难的吐了出来,脸色无比臭的看着左郁:“其实,你可以再出现的正常些。” 左郁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自己不专心,不怪自己。吃了一天的家常饭,回到自己屋里看着满汉全席的布局,没有食欲,西鸿翎的厨艺,不是盖的。虽然他表面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真是不能小看。 满足于有独特吸引力的一天,五棋早就停下了筷子,看着左郁无碍,说了起来:“莫家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现在莫氏已经被冻结,临玉被退得早,只是一点小波动。” 左郁点点头,看着六弈:“你怎么样了?” 六弈脸色已经恢复,坐直回答:“你说的那个什么红毛怪,我只知道他和陈倾城关系不错,其他的,完全没有消息。”语气受挫,说来也怪,他来到A市以后消息就不灵通了,不知道是风水还是人品的问题。 左郁已经见怪不怪,西鸿翎既然认识,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不过她并没有气馁,叫六弈继续注意那人。他既然和陈倾城认识,那么戒指的事情说不定还有他参合一脚。虽然自己在听到西鸿翎说的话时对假戒的消息不震惊,不过,不知道莫家人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绑人的事情一过,陈倾城并没有再通知莫家明,莫如琛对那天的事情虽然有疑虑,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莫氏的丑闻满天飞,莫如琛是总裁,当然忙里忙外,暗地里的事情,一向都是他爷爷做主的。 左郁没有去上班,闲暇呆在自己家中,准备着下一步怎么对付莫家。上次要不是被西鸿翎接走,她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想想,竟然对那个药香有些后怕。自己当时听到陈倾城和一个男人说话,没多想,就知道是初闻兰花香时候的那个红发。 陈倾城和那人不知道是什么背景,现在莫家有他们做后盾,自己似乎还挺难对付他们。不过,用不着左郁再出马,莫家又不安宁起来,一切毫无预兆。 左郁接到六弈的电话,匆匆赶来看他所谓的好消息,想不到有这么创意的画面。和六弈一起去了桐城的一处码头,今天晚上的莫家,会有人来这里交易。四周都是密密分布的集成箱,暗夜下,一切显得寂静无比,水上月亮的倒影闪闪发亮,挠的有些人心里不安。 ------------ 第十七章 怒气催动 不远处的仓库,偌大的场地,外人一看,和普通的工厂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那箱子里装的都是精装过的货物箱,看不出来,里面藏着一些先进的弹药武器设备,一看,连那刚刚抓获的国际大毒枭用的AK47都不在少数!莫家,果然够狠够胆! 左郁心里一阵唏嘘才过,就见到驻守的人往这里红光一扫,停在左郁身后,左郁迅速闪过,躲在草丛一边,看着身后的来人,只见之前宴会的那个佞脸,带着几队人怪异地分散在各个角落,小心翼翼地埋伏着。 和六弈的大眼睛对视一眼,左郁心里奇怪,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得到要看热闹的消息,风头帮的人怎么来了?谁布的局?两人尽量隐藏气息,静静地等待着。 而此时,只见莫家明气场强大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交易的对方热情指着手下放下手中的箱子,打开,崭新的美钞映入眼帘。一些人贪婪的看着几辈子赚不到的钱,好像看了就是自己的。 左郁长发轻轻抚着脸颊,被挡住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眸中淡淡地看着这些交易,视线放到莫家明身上,有着嘲讽。 对方率先交过钱:“莫老爷子一向是值得信赖的,今儿的货说实话也不错,只是这量是不是,还能再多些呢,大家伙可是眼红着呢。” 莫家明笑笑,斑白的眉怪异舒展,说:“最近道上风波不断,我们可不能大意啊。你要是想定更多的货,只有等下次了。” 对方没有说话,这话说的在理,最近关于莫家的风声确实不少,而且,得到了这么一些货,也是自己幸运了。他看看这莫家人,心里有点不舒服,却还是无奈准备走人。 左郁在暗处见事情就要完结,还没有问六弈什么,风头帮的人就明目张胆地出现。突如其来的外人,让大家伙都惊了,周围守的严实,连一只像样点的鸟都出现不了,风头帮,让人不得不警惕。 莫家明惊愕,今晚的交易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风头帮的人怎么会知道?老眼看着佞脸,狠声道:“邢帮主什么时候隐退江湖了?” 佞脸看着周围,出现一抹不知意味的笑,“看莫老爷子的热闹,不用帮主出场这么隆重。”还不待莫家明理解什么意思,下一刻,只见和莫家势力有合作的人纷纷出现,愣是把这么大的地盘变得拥挤了。 这后来的一些人,愤懑的看着莫家人,“莫老爷子,你可是太不仗义了,既然就这么点货,还大张旗鼓地夜约我们出来,弄的哪出?”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的不满。 莫家明气盛,到底是谁发动的这些人?他们莫家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多番被整的,左郁那贱人已经命不久矣,这次的黑手,风头帮,还真是狠毒! 左郁看风头帮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是和自己一样被人通知来的,只不过,是来捣乱的。心中感到好笑,两虎相斗的戏码,她喜欢。踢了六弈早就笑的歪歪扭扭的身子,利落走人,不管结局,她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一本厚厚的大书目被翻着,西鸿翎仔仔细细地顶着每一页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了什么。月色冷清。 西鸿翎自从左郁中了毒以后,紧张起来,暗自留了一手放在A市,回了狼国。翎堂的人回话说,莫家已经落马了。莫家下的那毒,他不能放纵。风华俊容上,突然一片狠厉,停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亮堂的大厅里,华丽无比,硬是生出一种阴森。抬眼再一看,只见大中央处,笼中一条数米长的大蟒慵懒地裹着什么东西,吐着信子,蛇眼贪婪地看着自己跟前圆圆的人,似乎流出了口水。 狸果全身痛到无力,手脚软软地,连基本的骨架都没有了轮廓,心里一直胆寒。他莫名其妙地就被一群黑衣人带来了这里,躺在巨兽的怀里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粘稠的蛇皮不断混合着自己身上的血腥,恶心无比。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恐惧深入心间。 西鸿翎看着那个一身是血的人,眼中的嗜血挥之不去,要不是有人非要留他的命,凭他靠近过左郁这件事,就不是他亲自来废了他一身,丢在蛇窟里这么简单了。 手下几个看着自家主子散发的浓浓的杀气,都没有出声,战马不在,在主人面前,没人敢吭声的。 左郁一回来,看着六弈还在回味的神情,挑了挑眉:“你适可而止,”不过转念一想,又问出来:“风头帮的人是你通知的?” 六弈一听,马上反驳,不情愿地看着左郁,说着:“我没有那么无聊好不?”他虽然是爱热闹了点,不过这次的消息莫家没有能力隐瞒住,被收拾了,怪得了谁? 两人心中对事情的背后都感到奇怪,不过并没有探究下去。 莫家在码头一处栽了一个大跟头,许多人纷纷对莫家关紧了门窗,曾经A市暗下的龙头,已经在屏蔽人物之首,这样的事情无疑是给莫家雪上加霜。有些人按耐不住控制这个动乱的局面,早早摆脱莫家,自立门户。 莫家明一脸怒气地看着桌面上的资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一个风头帮!”莫氏已经不能上台面,他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军火得意来着,可是最近出了这么一件事,风头帮的人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毁了一部分货不说,连好几个买家也被他们拉过去。 他们莫家对风头帮从来都是谨慎的,没有出过差错,这一次栽了跟头,心里当然恨。不过,邢扬不会有能力知道的,到底是谁?莫家明沉思,突然心里一惊,想到宴会出现过的男人,打了冷战,到底是谁? 风头帮。 佞脸神色怪异地看着邢扬的笑脸,眼角的皱纹挤得夸张,也不敢打断他的开心。可是看着邢扬似乎要笑到没有尽头,忍不住,弱弱出声:“帮主,莫家的事情,您看……” 邢扬被他唤回了神,止住了笑,脸上的神采飞扬:“现在他们的事情已经到了头,我们需要担心的不多,专心对付戒指的事情就行了。” 莫家突然发布要集体售货,他风头帮之前又毁又抢的,也不见效果,可是现在坏了这么大一桩好事,这莫老头,是真的没有后路了。戒指的事情他风头帮没能力,现在,可不一定了。 “你知道是什么人给的消息么?”邢扬又疑惑道,他们虽然混的是道上,但是消息没有莫家灵通,才一直处于下风。 佞脸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并没有太明显,摇摇头:“不知道。” ------------ 第十八章 身体的不适 办公室里,五棋六弈辛苦地处理着桌面的文件,连好不容易培养的喝茶习惯都忘记了,一个人面无表情,一个人满脸不愿意。时不时地看着一旁闲坐的左郁。临玉集团自从莫氏曝光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生意变的忙了起来。 左郁看着眼前的花茶,清莹透彻的茶水中轻浮着几朵茉莉花,神奇的,附着生机,她却看见小时候的画面。 当年刚从花园里回来,左样国却是头一糟亲自叫她,一进大厅,看见莫家坐在沙发上,左郁的目光淡淡地看着莫家明,也没有什么情绪,落魄狼狈却没有掩盖她内敛的风华。 莫家明有点欣赏:“左郁,你愿意嫁给我们家如琛么?”左郁看着左样国对莫家明的神色,在听到做莫如琛的未婚妻时眼睛闪亮了一下。 小孩子哪有什么什么心思去猜测大人的内心世界,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欣喜应下,于是和莫如琛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五棋喊了左郁好几次,见她眼睛紧紧盯着茶杯,把茶拿走,还是没有反应,不得已让六弈来,还没叫人,她自己就回过神来了。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她思考的这么入神的次数不多,自从莫家的事情越来越紧张后,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但是比以前好,起码,会莫名其妙散发点六弈所说的小女人的神态。 左郁从画面中醒来,想莫家明当年或许是看到她在花园衣服被捉破的时候,看到她的戒指的。她的戒指是她母亲出生时就给她戴着的,小时候的环境,怎么会笨到把戒指拿出来显摆,后来和莫如琛在一起,习惯性的收起来,也忘记和他提过。 本来还想这次回来结婚,她不用买戒指,谁知道,生出了这么一堆好事,让她知道真相,让她明白那些虚伪。幸亏,许多事情悬崖勒马还是有救的。左郁轻声笑了出来,或许这戒指,注定是要和另一个配一对的。 莫家自从码头的事情以后,好像已经销声匿迹了,可能是元气大损。说起来,要不是左郁看着自己胸口的戒指,她也不会想起往事,和戒指的风波。 风头帮得意到不行,左郁好几次和五棋两人再去莫氏谈事情的时候,都会看到风头帮的人在外面守着陈倾城的动静。不过莫家对戒指的保护没有开始的严密了,还没对左郁关注的密切。 两大派暗地里,竟然同时安静了下来。 杯中的茶已经快要没有了,左郁就要添加,突然,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胸口有一股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堵的心痛,那兰花香已经被西鸿翎抑制住了,可是这感觉,是什么呢? 西鸿翎那家伙留下的时间不多,告诉左郁戒指的事情没几天又没了影,现在这兰花香,开始又诡异起来了。 五棋六弈听到一声痛苦的**,抬头一看,就见左郁的脸色苍白起来了,心中一紧,五棋冷静对六弈说道:“快去打120!”六弈慌慌忙忙拿起电话正要打,石石听到喊声就进来了,也看着这一幕,慌忙帮着扶住左郁。 左郁有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胸口难受到连呼吸都不能顺畅,手紧紧抓住沙发。突然,心跳像是转了一个弯,快了起来,连石石都能听到心跳声,左郁痛苦皱眉。而后,在边上紧张地三人只看见左郁的脸色慢慢舒缓,眨眼间,血色又回到那张清丽的小脸上。 左郁疲倦睁眼,看到五棋等人一脸的担忧,微微摇头,坐了起来。“不用担心,这玩意儿发作,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五棋六弈哪里听她侃,六弈还是坚持打电话,左郁此刻也确实没有异样,对他说着:“医生看了也说不出来什么,不用多走那一步。我之前叫你去查的人,你现在再去看看还有没有消息。” 五棋此刻才想起这药的背后黑手,见左郁确实没事了,暗中和六弈对了眼神:这儿有我在。 六弈出去以后,左郁已经面色如常,看石石看着自己一脸的担忧,心里好笑,面上调侃她:“你这表情,像是我有外遇一样。”。 石石被她说的一脸羞红,不过见此也知道她没有事,心中的大石放下。 左郁也知道不能多吓她,适可而止,对她笑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石石看看五棋,也不打扰,点点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左郁开着车去了一家咖啡厅,中午人不怎么多,店面很小,不过装修的幽雅,木制的秋千椅,垂下几条柳枝,墙边也适当的贴着些绿叶,配合着明亮的光线,也显得和谐,让人很是放松。 左郁在店员怪异的目光下点了一杯最简单的花茶,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乳白色的奥迪停在这么格调不一致的地方,引得路人频频望过来。 五棋和六弈一直在忙,看左郁的身体,只是让她在大事上做个决策,偶尔动动电脑,费力的事情被人承包了,左郁也轻松的紧。既然是他们的好心,也不能不接。 杯子上的暖意一波一波地传到手上,突然,左郁看到一个人影,神色紧张地跑进一条小巷子,手上拿的不知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那里面,是玉石,绿色的。她急忙付了账,车也没开,快速的跟上前去,众人只见一个素雅气质美女如风般一掠,就到了对面的巷子口。 小巷一米多宽,太阳强烈的照耀下,突然让人感觉有如沙漠的危险。左郁收着身上的气息,再进几步,就看到一帮人在拿着几个石头,似乎在买卖。 “你这块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值钱的,外表成色就不怎么样,还想卖这么高的价,做梦!一千块,你应不应吧。”空手的人对着刚刚跑过来的人说道,神情好不嚣张。 “可是我敢肯定这是这里成色最好的石头!信不信,马上去切,里面的绿色可是很纯的!”他底气却越来越不足,这可是,她的女儿亲口说的话,基本上没出过错啊? “TMD!切了谁还要你的东西,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赌石啊?” 左郁看着这场景,没有说话,胸口的的玉戒不知不觉中回暖了,心思一动,走上前去。那班人只看到有一只纤手附在那被贬的一无是处的石头,才抬头看她是什么模样,就听到有声音说:“这石头,我出一万,买了。” ------------ 第十九章 要死的人 眼前的突然出现的大美人,让他们惊艳好一会儿,石头主人率先从中回过神,惊喜、兴奋,赶忙递过手中的石头,“好!好!卖给您了!卖给您了!”那模样,生怕迟一秒左郁就后悔了。这么高的价格,他怎么可能不卖,原本还说只想转个五六千,现在不小心要成为万元户,当然恨不得双手奉上。 左郁接过,无视他们恨恨的目光,优雅的拿着石头离开,犹如要拿去祭奠般圣神,太阳光更加耀眼,闪的众人眯起眼睛,待睁开一看,左郁早已没了踪影。 不过,她一从巷子出来不久,就应了冤家路窄的那句话。 陈倾城和莫如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此刻左郁又看到他们,虽然内心已经没有异常的波动,但是眼中的冷意还是有的。 莫如琛被陈倾城挽着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左郁此时的表情,觉得她有一种难言的虚弱,心里有点波动。他虽然心里说恨她,但是隐藏的另一番情感是什么,自己怎么会不懂,他一向是犹豫难决的性格。 陈倾城一直注意莫如琛,心里怒气不止,看着左郁嘲讽说道:“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整天瞎跑,真怕你没人收尸啊。”自从上次被她跑了以后,欧阳源宸说那药一定会发作,她也没有再对左郁出手了,反正是注定的结局,她等着。 莫如琛听到陈倾城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猛地一愣,再看左郁有一瞬间的走神,心里痛着相信,冷声问陈倾城:“怎么回事?”他一直和她在一起,爷爷最近因为莫家和风头帮的事情生气筹备着,是平静了不少,可是左郁…… 陈倾城怎会理他,哼了一声,高傲地生着气,看着左郁狠意毫无遮掩。 左郁先是一愣,看到陈倾城眼中的得意,也懂了她的意思。西鸿翎一向对她霸道,现在也是因为这个药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也看得出来那兰花香是有多么毒了。自己的身体经历过它变态的痛,此时才知道,痛过之后可能是死亡。 不过,面对两人,左郁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说的不是她一样,云淡风轻的。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她的命,自始自终是自己的,莫家,毫毛都碰不得,不要说一个还未知身份的红毛药师。 左郁终于说出一句:“嗯,要死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对着陈倾城,问的很是嚣张,让紧看着她的莫如琛停顿了一会,表情复杂。 陈倾城没想到左郁会有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以为一个人的命被别人如同蝼蚁地玩着,再顽强的人,都起码会挣扎。可是没有左郁这么若无其事,这么满不在乎。 然而左郁一向是冷淡的人,可是这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别人很难说的清楚。这风轻云淡的她,没什么稀奇。环顾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左郁不再浪费时间,依旧气场强大,转身走人,留给两人一个高傲的背影。 一回到自家的别墅,五棋六弈刚从临玉那儿回来,左郁为他们亲手泡了一杯花茶,不是茉莉的,这次,居然是兰花。两人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奥妙,可是能喝,就尝两口吧,这可是左郁不经常做的。 “五棋,你帮我把石石叫过来,以后,商量一下,让她也住这里。”左郁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个想法,觉得只有茶,才能让自己有精力,有静下来的能力。 “六弈,你去看看那个红毛除了陈倾城以外,还和什么人来往。我们从容易的人身上下手。”说完,左郁摸摸胸口的戒指,淡淡的光晃了她的眼,这戒指,竟然一片冰凉。 五棋六弈听着她流利吩咐,看她的样子,突然多了严肃,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她一般只是在重要的事情下,才这样的。 左郁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笑了笑,也不瞒他们,轻声说道:“人一旦中了那个兰花毒,就是要死的人。” 五棋六弈听了她的那句话,心里同时一紧。那兰花味,竟然那么狠毒?!只是看左郁的样子,单知道这药香不简单,想不到…… 左郁看他们的表情,心里温暖,轻拍了两人的肩膀,笑了出来:“不用担心,我可没有说过我这么短命!”她了解这两个人,虽然都有各自的特点,但是就是对她,唯命是从,她当他们是朋友,是伙伴,他们的关心,放在心里,却不想他们过多担忧。 五棋六弈看她轻松的样子,放心不少,左郁的话,他们一直相信的。不过药师这个行业,人不在少数,可是那些大部分都是现代科技下的毒素和药液胶囊,这么谁会想到,还有飞天而来的古老药香。 一席白色素雅长旗袍,被左郁穿出了家居的味道,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拘束的石石,左郁一脸温和,淡淡的眸子满是笑意。 “这里没有人要把你吃掉吧,放轻松。”小兔子一样,怎么这么可爱。 石石讪然,坐在一个大美女对面,不紧张是骗人的,而且,还是对自己这么好的人。慢慢放开自己,拿过面前的茶,喝起来缓缓紧张的心。 才拿起,还未到嘴边,疑惑脱口而出:“怎么换兰花了?”左郁可是一向最爱茉莉花的。 左郁满意的看着她,就知道这丫头厉害,“你以后住进来,天天帮我泡花茶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热闹些。” 石石抬起头,惊讶看着她:“住进来?” “嗯,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你泡的茶不能活,你来帮个忙吧。” 石石脸红,听到她夸张的说法,不知怎么回答,虽然自己的茶确实不错,可是这份上的茶艺,怕是没有达到的。 殊不知左郁说的是大实话。那兰花药香,不能置之不理,可是,目前也束手无策,就是想让石石整天帮自己泡茶,静静心,养养性。 心里对他们施的毒不是不以为然,而是潜意识下知道有解,现在试试,也未尝不可。命就这样,到了无路可走,再努力也没有杀出重围的可能,她就只能顺其自然,争过了,无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 第二十章 意外 六弈还在狼吞虎咽自己的晚餐,石石来了以后可以吃到最家常的手艺,比原来的家政还美味,想不到茶艺不错,厨艺也一流。 那两人当然已经吃饱,都离他远远的,坐在最旁边的沙发上。五棋看着她拿回来的石头,满是不解。左郁率先开口:“这是我今天买回来的。”她购物一般都是随心情去,不在乎价格,而且,这块石头给自己的感觉,不一般。看着它,内心愈发肯定。 此时石石从厨房出来,好笑的看着六弈,本来还想劝他,却被这石头吸引:“咦?左郁,它怎么在你手里?”这石头分明是她家里的一块存石。 左郁闻言,看向她:“你见过?” “呃,如果没有错的话,这是我们家的唯一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没见过!心里疑惑间,一个念头闪过,忙上又开口:“你不会是从我爸爸手里买过来的吧?” 左郁惊讶,回想起那男人,点点头,“是从一个中年人那儿买过来的,不高,穿一身棕色外套。” “该死的!”此时石石也顾不得说什么了,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急向她道歉道:“我今天先回去一趟,晚上不在这里住了!”边跑边说,似乎很等不及。 两人看着她,都一脸不知,看着消失在大门口的人影,六弈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话:“那是他们家的宝石,她爸爸好赌,拿去卖了,后果很严重的。”六弈平时爱跟石石接触,知道的不少。 左郁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五棋跟上去,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很危险。六弈看着这架势惊叫道:“唉唉?!你们这么着走了我怎么办,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家啊?!我也……”叫到一半,人都没了,满腔怨念,只得认命的守房子。 还未到石石家,就看到莫家明带着一伙人,架着他们父女往一辆加长车上推。两人立马下车,五棋高喊道:“站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莫家明望向来人,见到左郁,本来严肃的神色极为讽刺,带着恨意,挑衅的看着他们,“怎么,你到现在还有空管闲事不成?”陈倾城叫人绑过她,下的药香可是致命的,看她最近不露脸,怕是知道死之将至了。想着,他立刻狠狠的看着左郁,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现在道上,莫家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幸好有戒指在手,有些事情也好办,否则,莫家可是变成灰了。现在莫氏所有事情被查得紧,还不如刚起家的人!现在他们抓的这男人,对风头帮可是有一点用的。左郁又来横插一脚,哼,还真是难缠。 莫家明阴鸷的眼对上左郁,“你们最好适可而止,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以前的我老人家可以不计较,如果,硬是要斗到底的话,你们也不会得意的。” 左郁看着莫家明的脸色,也看懂他。哼,这道上不是她一个人对付莫家而已,况且,她说过自己一定会短命么? 左郁极是嚣张地走过去,五棋也跟着,两人对着那两个紧抓石石父女的人,默契的狠狠踢了一下小腿处,恍惚间似乎有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两人忙不迭弯下腰抱住受伤的地方,哀嚎不断。 快速拉过这对父女,左郁和五棋用身护住,一人面向一边,准备对上莫家明这伙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对方早就把他们围得死死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莫家明毒辣地看着左郁,今天,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即使他莫家有了戒指,现在却还是像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这一切,可是她造成的。风头帮的人似乎很敬重这父女两,虽然怪异,但是,有一点把握,他都不会放过风头帮的。 现在什么事都有左郁参合一脚,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挥挥手,一帮人同时出动。拳打脚踢之间,莫家明偷偷移到一旁。 左郁他们也不含糊,用力对付这些小角色,一人三个,漂亮的很,五棋将石石父亲拉着躲避,然后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修长的双腿狠劲踢过对手,一个利落着地,解决。 莫家明惊愕的看着他们,心里急切,想不到是个练家子。震惊慌忙中已经靠近目的地,偷偷从车的后座拿出一把枪来,短小精制的枪型,正是与左郁之前和六弈捣乱的那一批军火一样的精悍。 左郁余光中一直注意到莫家明的一举一动,只得速战速决,坡跟直接用力踩在对方的下腹处,手也攻击着背后的脊梁骨,手脚并用间,那三人都倒下。 然而,看见莫家明正欲对上五棋的背后开枪,眼神一凛,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又被那老狐狸一个急转弯转向自己,躲都躲不及,千钧一发间,向后倾倒,却还是在枪响的瞬间感觉到腹部有些疼痛,暖流直线往下掉。 莫家明看着左郁被一枪击中,血液不断翻涌,阴鸷的看着他们,心里得意:“哼,这就是你们应得的下场!”说完,极是嚣张地坐上了车,几个手下连忙狼狈起身,飞快跟上,好像迟到一秒就会没命。 石石和五棋等人哪还有精力去关注他们,一人一边扶起她,腹部一片殷红,血似乎流不完,止也止不住,吓得石石立马哭了出来。 五棋紧张的帮她捂住伤口,紧皱眉头,看着左郁虚弱苍白的脸蛋,心里很急,却是六神无主,他们以前虽然打架不在少数,可是出这么大的事,是不曾有过的。况且,关心则乱。 石父也是一片内疚,担心开口道:“快打120!” 五棋何尝不想,可是枪伤非同一般,要是去了的话,被人知道,临玉集团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到时候左郁豁出过命得到的,变成泡沫,一切白搭。 却也顾不得什么,小心地避过她的伤口,抱起她就往车上送,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双手力气无穷,可是,这次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真怕下一秒,左郁从自己手中摔下去。 ------------ 第二十一章 医院 左郁感觉不是疼,而是非常的疲惫,眼皮子不管怎么也睁不开,全身上下,连动个手指头都无奈。额间的发被汗水沾湿,脸色苍白的如同那冬日里的积雪。被月光幽幽地映衬,似乎下一刻,生命就从指缝中溜走。 没想到莫家明的枪法真不赖,她还自恋地以为自己那速度刚好能躲过,看来,还是不能轻敌啊。感受到身边这三人的紧张不安,自嘲地笑道:“你们慌什么,反正那兰花也是要我命的,总归是死。”不过又虚弱地挑眉,对着天上的月亮感叹道:“况且,我还是别人的命定之人呢。”她脑子里又出现一杯温暖四溢的茶,还有一双大手,指若葱根。 五棋被怀中的女子一派云淡风轻的话给惊住,看她倔强的神色,虽然讲的话不中听,可是他却懂了,心头的急切放下,脚步更见急促,双手抱定,却是稳如磐石。 远处只见一摸乳白色如梭般穿过城市,快得像是人们的错觉。 悬着一颗心终于到了一家高级医院,五棋已经不顾一切了,神色紧绷,虽然血已经没那么汹涌往外流了,可是座位的白色都被渲染开,宛若一株株妖艳的蔓沙珠华,刺眼得紧。马不停蹄往急诊部跑去,大喊:“医生!医生!” 突如其来的吼声,本来一片寂静的医院大厅,立刻被吓的喧闹无比,许多护士见到这么多血,吓得尖叫,医生赶忙跑来:“快送手术室!快!” 血流的太恐怖,也不管什么病,察觉到有微弱的呼吸,马上就吩咐下去。待左郁被推进手术室,他们的心才算是着了一会儿地,后面的情况,依旧未知。 手术室里,医生本来看着这么大一场面,以为这女人可能是流产,却见她腹部有血液冒出,检查一下,吓了一跳,竟然是枪伤。 “这,是枪伤……” 犹豫间忘记了时间,左郁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有很多刻差点停了呼吸。胸口一片冰凉,感觉不到任何,好似在做一个梦,梦里有头纯白的狼,正凶狠地直视着她,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滴……”一声突兀的声响,震醒了在场的人,主刀的立刻大声喊道:“快电击胸口,病人突然停止心跳!” …… 手术室外,五棋垂头靠在墙边,双手紧握,那青筋显眼易见,狰狞不堪。心里悔恨无比,却是使不上半分力气责怪自己,所有力气,所有思绪都在里面的人身上。 石石父女也是沉默不语,都呆坐在一旁,自责着。要不是他们,左郁也不会出事。自己当时一听到家里的石头被父亲带出家门,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是他们家留下的奇葩,虽然在外人眼里只是一颗硬破烂。 然而懂的人千方百计想得到,她自己对花草和石头特别有感觉,仿佛和这些东西是天生一类。这石头怎么说也是价值没有上限的,她可以感觉得到那里面是纯净的玉。 警告过父亲不要随意拿去给外人看,却还是有了这么一出。但她还是庆幸,是左郁得到了它。 六弈一身凌乱的跑了进医院,匆忙间鞋子都忘了穿。找到五棋,还没有问什么事情,首先狠狠的一拳就打过去,毫不留情。 五棋也不躲,这是他们的默契,左郁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在身边的人,永远难辞其咎。 接到电话的时候,六弈还以为自己幻听,可是看着现场这么紧张的气氛,心不得不高悬起来。两人都呆呆地看着门,没有动作,时间久的仿佛要过了一世。望穿秋水。坐着的人腿都麻了,来不及舒缓酥麻,就见指示灯变化,跌得撞撞的,四人纷纷涌上前去。 心跳加快,看了一眼手术室里,五棋六弈异口同声:“医生,她怎么样了?”那眼里的紧张,竟然轻易泄露出来。 医生摇摇头,看着他们,犹犹豫豫:“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 “怎么?”听着的人心紧,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医生正要说话,突然惊愕看着六弈身后。 只见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出现,没多久就走到医生面前,黑色一身,一个人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颇具威胁的对医生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医生被他看的直冒冷汗,这帮人的气势,太过强悍。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全:“她身上的子弹……我们已经有人报了警……” 五棋没多注意来人,一听哪里忍得住,立刻动手抓过他的衣领,就要狠狠揍上去。那个人止住他:“你们先进去看看左小姐,我们来处理。” 六弈拉着五棋进去,看样子,这帮人不像是来找茬的,不管敌友,看看左郁如何才是正事。 病房内,左郁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苍白,丝毫没有以前的优雅与生气,发出的呼吸声也是在场的人极其仔细才感觉的到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左郁曾经断了气。 一帮人神色痛苦,恨不得躺在那儿的人是自己。病房一阵压抑。 在医院的时间漫长无比,好不容易第三天的时候,左郁悠悠醒来了。一睁眼,看到大家憔悴的脸,无力的扯出一个笑容。 众人喜出望外,石石探头看她,轻声说道:“醒了?来,喝口我熬的汤……”边说边比给她看,眼睛亮的跟什么似的。 五棋小心地扶起她,眼睛却不敢看向她。六弈哀怨地看着她,更多的却是心疼。 左郁没有出声,面色温和,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长时间的睡眠,当时中枪的时候,身体的疼痛,说真的,比不上那兰花香折磨人。 “我一醒来,就看到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对我很不满么?”这两人,一遇到她这种事就没有好脸,怎样都说不过来,真是让人无奈。 六弈哪有心情受她这样调侃,脱口而出道:“早知道我就应该跟上去的,要不然也不会……”左郁好笑看着他,而后认真对他们说:“我不过是睡过头而已,这次的事情,你们又没有责任,无须自责。”他们对上她这样的遭遇,现在这样子,怎么会是一个乱字了得。他们的爱护和忠心,不是一般肉麻的。 脑子里突然跑出来另一个人物,风度翩翩的。左郁摇头笑笑,接过石石递过的汤,张口小心喝下。才一个眨眼间,她的气质似乎又恢复了以前,还多了,难发现的小女人神态。心里反省着,好像不小心跑题了。 ------------ 第二十二章 赶来 石石先回去以后,房间的气氛立刻变的严肃。左郁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我来医院,有什么风波?” 他们不是傻子,一个人因为子弹进院,也不是什么警卫人员,怎么会没人怀疑,这对于临玉来说,说不定有大风波。他们没有什么黑道势力,别看对莫家这样,其实都是一些惯用的手段,要真是真刀真枪,就得拼出硬伤了。 五棋也没有犹豫,只说道:“一帮黑衣人解决的。” 左郁惊奇,黑衣人?“知不知道是谁的人?”脑子里面却已经慢慢浮现一个人影。 六弈摇头,也是很不理解,一帮人来去匆匆的,让人看不透。况且,那气质,不是一般凛人。五棋六弈已经急到把曾见过一次的翎堂人忘记,不过左郁已经想到,她还一直以为那些人消失了,现在又出现了。 左郁望着窗外,静下来沉思。西鸿翎无处不在的保护,让她的心里暖烘烘的。自己从小没有什么人关心,在美国的时候,也是几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都是一个人承受,此刻,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完全不一样了。小脸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温和。 医院的生活,左郁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石石虽然整天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对于自己不受束缚的性子,简直是个折磨,刚刚过了一周,基本恢复一定的行为能力,就迫不及待地出院,谁也劝她不了。 在家的感觉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吃着专人专用的佳肴,左郁惬意的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察觉自己很久没喝茶,有点隐,转头就要厨房的石石帮泡上一杯。 可能是真的有效,他们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她身上的毒,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反应了。以前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现在,不知道是要感叹这药力的神奇,还是花茶的神奇了。 就要起身,还没怎么使上力气,突然全身痉挛,怎么也控制不住,倒了下去,动静大的,把远远的石石都吓了出来。 附近被撞击的一片狼藉,左郁只感觉昏天暗地,胸口的郁气逼得她快要窒息,腹部似乎有什么急切往外喷出,而且,痛,全身都在痛,她的脸色倏地苍白起来。 这么突如其来的,两个人都措手不及。 看她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冒,石石手忙脚乱地跑去拿电话,恨不得有瞬间转移的功能。“五棋,不好了不好了!左郁她突然间发痛了,很厉害,你们快回来……”边说边欲哭出来了。 那边话还没有听完整就挂了电话,小丫头也马上放下电话,一脸担心地跑回去,扶着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左郁,急得哭了出来。 左郁双手紧紧抓着沙发,手上的青色显眼,像是身体正在拆开重组,哪儿都不是她的,才一会儿,全身湿透,石石擦汗也擦不及。 电话那边的人像是知道她们有多急切,仿佛才过了一会儿,门口就有人急切的不断敲着门,石石疑惑,迈着腿快速跑过去,五棋他们回来用敲门么? 大眼睛呆呆看着门外的人,回不过神,西鸿翎没有理会对方的惊讶和痴迷,三步做一步往里走,而后看到左郁躺在沙发上,立刻跑过去,心疼的看着她。 心里如同被刀割般,痛得麻木。一向得体英俊的人,此刻竟然明显凌乱狼狈,眼中的血丝恐怖,嘴边的胡渣还在。 他们那天后没有见面,只是让人留在A市,他在两国来回奔波,千方百计的,想要弄出来能够彻底制服她的毒的药,日夜忙碌,终于有了消息。却在此刻知道了她的险情。那时身边那人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奇怪的,后来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拉起自己就上车,闯了好几个红灯,才来到这里。 想着,西鸿翎的脸色也苍白起来,旁人都说她又有生命危险,他能不急么?是又! 左郁朦胧间只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握着自己的,温暖无比,一股熟悉的清香沁人心脾。疼痛似乎在减弱,胸口的玉戒也开始有了温度,空气都听话的回来了。 用力睁开眼,有点惊讶,惊讶第一个人看见的是他,惊讶,他的形象。即使是第一次见他中药那一次,他也是俊秀净雅的,可是如今,这么憔悴狼狈,是怎么了? 心头的肉开始变得酥软酥软的,忍不住轻笑出来,却是牵动了伤口,嘶的一声,引得西鸿翎心头一颤:“怎么了?怎么了?” 看他这么紧张,摇摇头,脸色恢复了一点光彩,温和对他说道:“没什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有点发疼而已。” 西鸿翎闻言,也没说什么,直接用自己的手在她的腹部寻找痛源,径自帮她摩擦起来,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左郁却是羞红了脸,他手上的温度一丝不落的传过来,所有的感官意识全都集中在这里,血液也是一飞冲飞的气势,直达头顶,不久前还虚弱的苍白,早就番茄红代替了。 他们的关系,貌似还没有到这一步吧? 虽然亲吻过两次,可是之后的感觉,那么莫名,像是找到了一块能吸住她的磁石,再不容易挪开眼,见到他,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小女人情怀,然而,自己决心还没下定,怎么会再和一般情侣一样亲密? 伸手想让他停下来,可看到他不容置喙的眼神,放弃了,委屈的看着他。对方也没有被她诱惑,偶尔的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伤口上,两人一动一看间,时间竟然过的挺快。 早被两人远远遗忘的另一边。 石石觉得,世界是无奇不有的。她才开个门,竟然出现这么一美男,而且,和后面跟着的,各具特色。 不过却是顾不上八卦,想马上闪人,消失不见。后面的男人气势强盛,一看他便心中巨震,这叱咤气势,让人心中一凛。一双鹰眸分秒不松的盯着她看,男人见对方这胆小如鼠的可爱模样,戏谑不止。 石石左顾右看,也看不到哪儿有洞让自己马上钻进去,不敢直视他,错开视线,心里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她不就是当时一紧张,脑子空白一片,拿起电话就拨了他的号码么?他们才见过几次啊?又不熟,这么狼看着,她会不会被吃掉啊…… 而后,顾不上什么了,像豁出命一般,大摇大摆地越过他,进了门,走到左郁身边,然后扭头,谁也没看。 刚刚还在流动的暧昧气氛就这么散开,左郁看出了什么,杏眸盯着后面跟进来的男人,神情变得严肃。本来还想调侃一下石石,此刻,面上却严肃起来。 ------------ 第二十三章 茶中有姜,身体安康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眼前这男人,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多年才形成的,自己对黑道上的事情了解不深,可是,他一看就是属于黑暗的人。就要开口说话,那男人本来看向自己的眼突然转到西鸿翎身上,笑说道:“西鸿翎,眼光不错嘛!” 被这两人超过半分钟的对视弄得冒火,西鸿翎淡定的诡异,周身的气息无形中带着压迫感,对着左郁用不知意味的语气说道:“西鸿御,我大哥。” 左郁闻言点头,有点领悟,兄弟两人的气质不同凡响,恐怕,家世地位也不一般。 四个人,气氛着实怪异,左郁本来还想让石石叫五棋他们回来的,西鸿翎没什么意见,另外一个男人却是瞬间黑了脸,霸道地拉着石石走人,气场很强大。 剩下两人相顾无言。 左郁脸色好了也不少,那痛来得急,来得剧烈,走的时候却不声不响,现在就已经感觉不到了。可是西鸿翎还是不由分说地抱她回了房间。 西鸿翎进了女儿家的闺房,一脸笑意,继续刚刚被人打断的按摩。左郁无奈,任他动手,只是想到一个问题的时候,严肃地看向他:“石石走了,他们回来会没有饭吃的。” 对方一脸黑线,也不理她,起身,对她说道:“我先去洗洗。”说着径自进了浴室。 两个人相处的很自然,直到他把饭端在自己跟前,才知道一个上午已经过了。可是却吓坏了别人。 五棋六弈一回来,没有看到左郁,习惯性跑上她的房间。三楼是她的私密场所,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存在,还这么显眼? 六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那夸张的表情好像亲眼见到奥特曼,可是也差不多了。这男人一身雍容气质,那眉目艳如星辰,他们两个大男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的,竟然这么贴心地照顾左郁! 两人在宴会上虽然只是看了西鸿翎几眼,但是就只知道这人不一般,现在对左郁百般体贴,不符常理,怎么会不惊讶。 终于注意到门口目瞪口呆的人了,左郁心情甚好的笑了出来,六弈窘迫,五棋却是一直看着西鸿翎,暗暗观察着。 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西鸿翎依旧自在地喂着左郁,两人的动作和谐自然,仿佛本该如此。六弈对着五棋怪笑,原来,有男人真好。 而后不知怎么,两人看着西鸿翎的手放在左郁腹部,五棋第一个冲上去,左郁一看他气势冲冲,动了一下,伤口小小地撕裂,映出一点红渍,嘶地抽了一口气。 该死的!这伤口太不正常了,弄得她要死不死的,一想到这个,全身温和气质一变,凌厉起来,恨不得立刻解决莫家明!狠狠地看着伤口,虽然已经在愈,但是疤痕依旧狰狞无比。 “不能乱动!”西鸿翎厉声制止,不容她伤害自己一分。 才发现她的脸色没有早上的光彩,另外两人也转了注意:“怎么了?” 左郁一想到这个事情,也严肃起来,沉思着那药到底怎么解决,才说道:“早上那个兰花毒发作了。嗯?石石不是给你打了电话的么?” 这才对西鸿翎的到来疑惑,对上他,后知后觉,“她不会打给你了吧?” 西鸿翎摇摇头,“她打给西鸿御来着。”温声解释,他好像没有给谁留过电话,貌似之前都是缘分。 五棋六弈见他们被放在一边,没有存在感,也不打扰。 西鸿翎突然严肃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只喝花茶?”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比之前重了许多,虽然谈不上浓郁,可是也瞒不过他。 “嗯。想静静心,养养性。”左郁如实回答。 五棋六弈还觉得病人喝那茶太不多见了,此时听西鸿翎这么说,以为他要劝诫,心里放下心,可是之后心悬着比之前还高。 “看来不用我说,你知道。”淡淡的声音,听出来赞赏。一男一女默契地对上彼此的眼,原来,他们真是心有灵犀了。 西鸿翎拿出一块鹅卵石状的石头,递给她:“你放在胸口上试试。” 左郁一眼就看出它的质地,没有说什么,放在胸口。只感觉一股清凉透过皮肤,而后生出一股温暖,直达全身,那玉戒的温度也随着这暖意回升,左郁只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看来有效。”她的神色没有了一丝颓然,可见,这个方法真的行得通。 这石头是他好不容易找人去寻来的,当时只见红白遇到一种玉石就生出光晕,给人输入精力,这方法,才让她试试。下一刻,只见他该挂在胸口的红白,和左郁的翡色默契地发出只有两人才注意到的光芒。 五棋两人见左郁的神色,只觉得神奇,他们是不是错过什么? 左郁见着石头觉得眼熟,“六弈,把我之前弄回来的石头拿过来。” 结果一大一小放在一起对比起来,真的如出一辙,西鸿翎喜出望外,眸中闪烁这动人光彩:“你是怎么找到的?”他花了好多时间和精力都只找到那一小块玉石,想不到她有一块这么大的。 “石石家的传家宝。”左郁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知道么?有一句话说,茶中放姜,身体健康。”他慢慢解释着,也不怕吊人胃口,看着左郁疑惑的目光,轻抚她的发,无比喜悦。 他在书殿里看到一本书,当时就觉得寻找这么一块石头不可能,想不到这别人家的家宝。“你把它切开吧,磨成粉,放在茶里,就照你现在这个频率喝着。” “啊?!这样是什么解药啊?”六弈不解,现在什么年代,还有这么怪异的东西,见都没见过。 左郁不疑有它,玉戒这件事情,也是好不容易相信的,现在,事情一件件解开神秘面纱,很有可能和他们西家有关。“嗯,我知道。”想不到自己的一次偶遇,竟然把解药都带出来了,真不知到是不是该说这枪中的很值。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找到了解药,左郁按着他说的偏方养起伤来。西鸿翎经过左郁的事情,已经不敢走的太远,本想彻底终结莫家,不过看着左郁并无大恨的目光,心里复杂,没说什么。 才一个月,左郁身上就再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果然,说玉养人,是不假,而且这么养法,可真是独一无二。只是伤疤,却还在,这记忆,要一直留着。 莫如琛自从那天见到左郁以后,就知道了之前陈倾城和自家爷爷的计划,心中有点气,但更多的是担心左郁。他也知道陈倾城的背景不简单,那药,说不定还有解的。 ------------ 第二十四章 不放过 一家医院暗处的门外,六弈心中兴奋,大眼睛看着陈倾城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地方憋了这么多天,那个红发,终于出场了。不过抬头时候,就见到莫如琛也无声无息跟在她的身后,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一回到别墅,六弈就兴高采烈地想去邀功,不过看见左郁正忙,也禁了声,放轻脚步。 冉冉升起的热气萦绕在茶具上空,紫砂壶中散发的香气愈发迷人,左郁跟石石在泡茶,五棋坐在一边痴迷地看着,别墅里,充满着一种和谐平静的氛围。 好一会儿,三人才看见六弈,左郁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这人,每次有消息都会这样的。左郁出声问道:“查到什么了?” 六弈眼睛晶亮,看着左郁:“我听你的去跟踪陈倾城,果然见她找到了那个红毛怪,原来他躲在一家医院里。”他之前无论如何也查不到那人的消息,这次有了踪迹,当然心情好。 左郁闻言挑了挑眉,问他:“医院?”那个人听声音她就知道比自己强悍,想不到是个病秧子。 石石和五棋一直在一边听着,只不过看着六弈还要说话的样子,心里好笑,石石见左郁还在思考,帮忙问了出来:“还有什么?”左郁被他们的声音拉回了神,看着六弈,等着他的回答。 六弈严肃说出来:“莫如琛也一直在跟踪,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一说完这句话,整个都安静下来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左郁,这个话题,似乎不怎么受欢迎。 左郁无语,现在她已经放下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不过莫如琛那人,莫家的事情这么忙,他们有时间内讧? 莫氏骤然又被一种莫名力量动了手脚,西鸿翎不会轻易放过莫家,不过想着左郁,没有完全毁了,把莫氏完结了。 A市几天之际,一个龙头企业就不见了踪影,政府之前因为丑闻调查了莫氏,不过龟速。现在有人有心要毁灭,不牢他们动手,翎堂的人主动的把所有的东西递上去。莫氏旗下的产业已经全部封住,资产被冻结,一切东西,似乎动手的不只是一个政府。 知道内幕的人当然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西鸿翎在自己的公寓里看着电视台的新闻,看着肆无忌惮的报道,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厉,他的女人,不能白受伤。几个黑衣人恭敬站在一旁,无声无息,虽然任务完成的快速,不过心中还是有着惧意,他们没有保护好殿下的人。 然而莫家人却失了魂。 莫家明和莫如琛看着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表情各异,莫家明心中气得吐血,他一直在暗中托着关系维护莫家的稳定,想不到这次居然又冒出祸事来。莫如琛表情复杂,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点平静,看着莫氏破产,想到左郁,居然没有情绪了。 那些人忙活了一下午,莫家明恨恨地对莫如琛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书房里,砰地一声,一个古铜色的器皿被使劲扔到地上,莫家明一点也不心痛,看着莫如琛,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痛。 实在想不到,莫氏到了他手中,毁的彻底。莫家明闭上眼睛,整了整身上的气息,说道:“你现在也不用管家里的事情了,帮我看着风头帮,我们家的事情,他们指不定暗地里使什么坏招。” 莫如琛点点头,风头帮的人对戒指一直不舍,想着,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西鸿翎又来到左郁家,左郁看着来人,淡淡的表情有点变化,轻声说道:“来了?” 西鸿翎听着这句话,墨眸一闪而过的温柔,不过心里更是期待另外三个字的话,平淡无奇的问“回来了”,比两个字的更加温馨,仿佛有左郁的地方,就会有温暖。 左郁并不知道他所想,看他的神色,以为他太忙。进了屋,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如往常,只不过突然被一阵吵闹的电视声打扰。 左郁一般只在网上浏览新闻,这电视是六弈忘记关的,最近莫氏的事情让五棋六弈都很高兴,左郁虽然觉得事情来得莫明,但是可以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解气的。莫家坑人不浅,一切真相揭露以后,谁爱谁傻。 西鸿翎看她平静地倒着茶,并没有其他情绪,放一点心,不过这电视,她平时不是只看电脑么? 两人心思各异,男人看着左郁倒茶的动作有点可爱,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左郁也不客气,仿佛看他他泡茶的画面上辈子就存在,闻着熟悉的茉莉香,左郁细细品着,忍不住说道:“我认识一个和你泡茶一样好喝的人。”越来越满意,这味道,石石也是不差的。 西鸿翎在一听到泡茶好的人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是想到一个男人,脸色有点不愈,笑着有点怪异,“什么人?” 左郁不明所以,“我有个很可爱的秘书,对植物很敏感的,她泡的茶就是和你的一样好喝。”秘书会泡茶,脸色用得着黑么? 对方突然笑了,却是比心里放心更夸张的笑,眼里有惊讶,有兴味,有一点了然。“有机会我想见见你的秘书,能让你欣赏的人不多。” 左郁没有答话,这人不仅懂点药香,茶艺也不错,她突然脱口而出一个问题:“你们家的人,一定要这么擅长茶艺么?没有特例?” 西鸿翎看着她恨不得咬断舌头的表情,小脸绯红如霜霞,煞是美艳动人,自己心中的跳动也随之加快,心情愉悦的,戏谑看着她。 左郁心中异样,看他的表情,继续喝着,装作什么也没说过,不理会他,背对着,看向外边,感受着此刻心灵至尚的每一秒,心里有什么东西有了安放。 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完美的周末,去到临玉上班,左郁就遇见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左郁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怒气蔓延的男人,她好像和他,不怎么熟识吧? 西鸿御却是一秒钟也不想耽搁,狠狠拍了办公桌,鹰眸对上左郁,犀利无比,却有丝看不出来的急切:“她人到底去了哪儿?”该死的!他不过是一时没看稳,她就不见了踪影,她现在的情况,怎么适合乱跑! 左郁莫名其妙,心里突然晃过一个人,疑惑道:“你说,石石?”对方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真是被看得不舒服,转头,冷冷又对他说:“她自然是在我这里工作,与你何干?” ------------ 第二十五章 绑架秘书的后果 刚刚可是还和别的女职员开到玩笑呢,去了一次茶水间,为她泡茶去了。这男人说话没头没尾的,和西鸿翎简直天差地别,这样子一看就是危险的男人。 西鸿御气急,失态大叫道:“可是她现在人呢?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安,不马上找到不行。左郁正要回答,对方突然狠厉地盯着她的桌子,俯头闻了闻,一股茉莉花的味道,可是,不寻常:“她经常给你泡茶?茉莉花?” 左郁点头,似乎西家的人对香味特别敏感,特别是和茶有关的东西。不过,看他越来越沉的脸色,也警惕起来。“怎么了?” 正在此时,五棋突然用力推开门,抱着石石进来,还一边焦急道:“快!快!她出事了!”话未落,一个男人从他手中夺过石石,生怕浪费一分一秒。左郁严肃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石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弈惊诧地看着那个男人,这么冒火?石石和他什么关系?看着左郁,希望得到答案,清丽的小脸却严肃地盯着桌面,靠近一闻,果然,有股怪味道。 她的办公室,又没有像一般人的那么夸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间,但是,不会轻易有人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把最近的日子里出现的人物细想一遍,一个个过滤掉,最后,心里才有了底。 六弈一直观察着,莫如琛自从莫家那样以后,和陈倾城就不怎么出现了,这事情,难保是他们做的,只不过,石石什么时候和莫家有仇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左郁摇头,现在她已经放下一些事情,莫家的人竟连她身边的人都利用起来了。只是不知道,西鸿御的那模样,会干出什么来。 左郁认真地看着屏幕,那录像上,有个人小心躲过保安的注意,装成一副临玉职工的模样,看身形,左郁怎么会不知道?是莫如琛。她自己弄的东西,小小改造了一番,哪个角落能逃得过这个眼? 才想着,接到了六弈的电话:“左郁,呃,石石的男人叫你来,说是,该到你了。”听他说话的语气,想必,西鸿御狠了。 左郁拿起衣服,出了门。 五棋很是无语,他和六弈不过是和他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就被这么看着了,那要是左郁天天使唤石石,还不得被分尸?一见远处高挑的身影出现,赶忙跑过去,被那个人看得都要没命了,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没意思也很尴尬的。 左郁第一眼见了西鸿御,点点头,环顾看见两个人,而后慢慢走近陈倾城,那美艳的脸早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了,不知道谁这么狠。对方却惊恐地望着她的身后,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这么久没见,上次还在幸灾乐祸自己的身中剧毒,想不到这次,竟然被人轻易抓到。淡淡地看着她,好久才开口:“药是你们下的?” 陈倾城转头不看她,仿佛很是不屑。 左郁也不在意,看着她的手,这戒指确实外表上与她的一模一样,可是,细看,一点不同,陈倾城的只是绿色浓重,一看,成色是好,可是没有好玉该有的灵光,人看久了,就只是一款普通的玉戒而已,不会再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 再看自己的胸口,那玉戒翡色莹然,和自己身上的温度一致,隐约间还可以看见它调皮的亮光,极是生机自然。 陈倾城不甘地看着左郁:“你也不要得意,该来的,你也逃不掉!”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到现在的地步,本来她和莫如琛已经抓到了风头帮的一点把柄,才绑了石石,现在却惹了那么一个魔鬼。 莫如琛看着左郁几人,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之前认为左郁跟风头帮有关系,现在果然不假,听了爷爷的话对风头帮下手,想不到失了手。 左郁看着西鸿御的恐怖表情,也见到嘲讽一笑,谁会认为一个无害的秘书其实这么有用,亏这些人还是有本事的人,这么轻率,怕是认为有戒指就雄霸天下? 陈倾城看着左郁盯着自己的戒指,恍悟,转了脸色,扬起自己以前的妖媚,生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西鸿御。哀伤间,有一股妖颜惑众的怪异。 西鸿御冷眼一甩,示意自己身边的人再过去:“啪”的一生,毫不怜惜!谁叫她误绑了自己的女人,放在手心的宝贝,竟然被媚药**了!哼,要是伤到了自己的孩子,这妖媚女人死一百遍也不足惜。 看着左郁,一想起自己女人的遭遇,冷着一张脸,对她说道:“剩下的,交给你,要是放过,西鸿翎出面都没有用!”说罢,带着他的几个手下疾风一般离去。 左郁听到他的话,挑挑眉,也没说什么,不屑看陈倾城的丑样,让五棋六弈把两人带走。这一切,回去在处理。 西鸿翎一知道消息,就赶了过来,看着左郁没事,才放心,西鸿御那个家伙,是自己的哥哥都那么火爆对自己,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一个破旧的小小仓库里,一片狼藉,草屑都堆了一个角落,脏乱无比。 陈倾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折磨束缚的环境了,看着左郁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立刻从凳子上起来,拖着腿跑过来:“你们现在到底想怎么样?!”自己就被这么关着,连一个小小的门都安装个程序,现在身体的已经力气所剩无几,难道她左郁是要把自己关死在这里? 左郁看着她蓬头垢面的,冷眼中闪过狠厉。伤害她身边的人,自己都不会便宜放过,况且现在,她是唯一能得到红毛怪消息的人了,戒指的事情,也没有完结。 陈倾城看着左郁,心里突生警惕,后退了远离她,对方面色嘲讽,一脸冷酷,看着不吓人,可是心里有东西一直在下沉。 五棋六弈看着这女人的狼狈样,脸上阴狠,也满是鄙夷不屑。三人对上一人,场面有点不公平,不过没人在意。 ------------ 第二十六章 竹篮打水 西鸿翎一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见左郁一身凌厉的气息,狠辣,透着一种莫名的神采,心中愈发喜爱。 左郁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挑了挑眉,心中好笑,那西鸿御是让他来监督的么,这么迅速? 西鸿翎走近左郁,站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干预。只是偶尔看向陈倾城的目光有一种天生的冷,仿佛通过她在看一个仇人。 左郁对假戒并不感兴趣,转头吩咐六弈,小声说:“你看着她。” 六弈对美的事物一向好奇,再加上这关系到左郁的命,当然严肃点头,心中还感谢起石石的男人。三人出去了,五棋看着左郁和西鸿翎,也不敢时刻跟在身边,自觉的去公司处理事情。 到了另一边,莫如琛眼神木然地看着门口,左郁淡淡的脸上没什么反常。莫如琛见此心里波动,却是生不出恨意,对左郁没有感情的话,是骗人的。可是莫家和她这么争斗,自己无计可施,而且,心底深处,突然不想。 他从青葱岁月开始就伴在左郁的身边,那些能够被时间习惯的人,对他而言,又怎么只是习惯? 左郁看着莫如琛身上新增的伤,心里对五棋六弈无奈,她的手下,原来一直是记仇的流氓。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左郁才开口:“我们之间,现在应该是一笔勾销了吧?”这个男人为了一枚戒指对自己交心,而后又说爱错了人,男人对权势的**她左郁猜不透,不过,现在她只想结束所有。 莫如琛闻言,复杂地看着她,还没有几秒,就收到西鸿翎的冷光,心里一凛,对左郁说道:“对不起。”他一直是一个犹豫的人,生在莫家,当初年少才对戒指有了想法,利用左郁,到头来,得到一场空。可是现在,除了对不起,还有什么话可说? 西鸿翎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想法,看着左郁的视线放在他身上,不想他和左郁有过多的交流,周身的气压突然低得吓人。左郁觉得冷,靠近了西鸿翎点,俊脸上的脸色才好转,抓住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仿佛是一种得意。左郁无奈,细细一想也知道西鸿翎的意思,眼中闪过温柔笑意。 两人这样,突然散发出一种光晕,莫如琛只觉得他们生动梦幻,恍惚间仿佛见到一种光从两人的胸口处散发出来,怔愣着,心中惊诧不已。 而后,左郁胸口的翡色被西鸿翎不知如何弄了出来,只见一根红绳索上带着一个小东西串了出来,翡色莹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生命力,柔和发光。西鸿翎的红白感应出来,他温柔地看着左郁,眼中突然有一种宠溺,仿佛上辈子就存在。 莫如琛震撼,内心如波涛汹涌,一个不稳,狼狈倒在地上,痛都麻木了。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左郁的胸口,眼中的血丝因为瞪大眼中显得狰狞。“这戒指是……你的?” 左郁闻言,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似解恨,又有一种心酸,这是她身边保护了十多年的人啊,为了一枚戒指背叛她,但现在呢?她讽刺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戒指。” 莫如琛语塞,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声也发不出了,只能看着左郁无言苦笑。西鸿翎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受不了左郁和莫如琛只见得气氛,墨眸中的复杂转为冷厉,霸道地将左郁揽在身边。 莫如琛得到答案,看着西鸿翎的动作,心里一阵无力。他当初说自己爱错了人,虽然情感不变,但是现在,戒指从来就在左郁的身上,那句话,原来是爱错的开始。 他怎么会看不出戒指的真假,这个男人之前就是来抢戒指的,现在片刻不离左郁的身边,他内心早早有了答案,从见到翡色的一刻。可是,后悔有什么用?错过,以左郁的性格,就是陌路了。 他总以为男人要的,始终是掌控一切的权势,但计划满满的,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罢了。而失去的东西,竟然是最应该珍惜的。这一场背叛,他得不到想要的,有的,也失去了。 两人看着莫如琛失了魂的表情,女子心里有一种释怀,西鸿翎则当然是幸福,不过眼底还是有一闪而过的杀气,莫家的人渣这样伤害过左郁,他不会放过的!而现在,左郁和自己,注定天生一对! 左郁腰上多了一只手,也察觉似乎有人在吃味,她无奈笑了一下。靠在西鸿翎身上,左郁看着莫如琛,淡淡扫过他的脸,说道:“从今以后,你我再见是路人。” 西鸿翎听着这话,皱起眉头,心里对左郁的态度不舒服,俊容上的平静无波,似乎透着一种酷寒。他本来还想让莫家人彻底消失,现在左郁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 抚摸着她的发丝,西鸿翎的手轻柔地不停动作,似乎在故意克制自己。左郁只觉得有一种冷意,不解地看着他,挥开他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西鸿翎收敛了气息,点了点头,和左郁一同出去,却在两人间隔一个转身的距离,回过头,看着莫如琛,目光冷冽。莫如琛只感到压迫感毫不客气地逼向自己,就像置身在深海一般,会渐渐没了呼吸。 只见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轻轻扬起嘴角,淡淡甩出一句:“永远消失在我们眼里。”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狠,如风般轻柔温和,不过是男人的莫如琛怎会不懂?他心里胆寒,又觉得酸涩,点点头。感情上,他已经没有脸再出现了。况且,左郁身边,恐怕也没有自己的位子了。 陈倾城被抓,莫如琛消失不见,莫家明本来因为莫家的事情已经有了郁疾,现在一个个消失,听到都是因为左郁,已经被气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 第二十七章 餐桌 左郁一回到小别墅,茉莉花香一路迎接,一进到客厅,就见到一个白色人影在挽着袖子摆好饭菜,左郁淡淡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温和。走进了,看着他:“你做的?” 西鸿翎一来A市就行踪不定的,从来就只见过他泡茶,今天看了这么一桌别有风味的满汉全席,忍不住问了出来。 西鸿翎也不骄傲,俊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的说:“刚送的外卖,我摆的还不错吧。”却见耳根有一丝绯红,泄露了他的窘迫。他想使劲对爱人好的人,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 左郁满意点头,看着菜桌上的各色佳肴,有型地样式和摆放,让人垂涎。笑了出来,“不错,很漂亮。”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不识烟火的人,除了泡茶以外的,已经给她很大的震惊了。殊不知西鸿翎的早餐做得一流,只是常年有人伺候,不轻易露面,只有左郁有幸尝过。要是让狼国的人知道这么一件事,可不得让左郁被嫉妒死。 等了一会儿,六弈这个食客已经不耐烦了,自己一回来就看见一大桌好吃的,整个艺术性的一桌子,不流口水都难,可是现在,到底要等谁?五棋不忍他难看的样子,离他远远坐着,看着门口,静坐着不出声。 仿佛过了好久以后,西鸿御带着石石出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严肃的管家公,恨不得跨个门槛都要抱起来,搞得石石都有点神经质了。 左郁却像是早就习惯一样,和西鸿翎一脸淡色地帮他们摆好餐具,用着餐。自顾自地吃着,左郁的碗里不断地增加着一些菜,全是营养价值最高的,那样子,仿佛和石石一样现在身体怀宝。 左郁一脸黑线地看着两个满满的碗,犹豫着要不要下筷子,西鸿翎扫了她一眼,就立刻说道:“多补补。” 五棋六弈看着在座的两位女士,跟前都是全席的精华,心里既喜又哀,爱护女士,很好。可是这菜,他们吃不到啊…… 两个高贵的男人怎么会在意他们,左郁偶尔瞧瞧,让西鸿翎收敛了些,饭桌上吃的欢快,丝毫没有前几日的紧张了。 吃得差不多了,西鸿御不顾石石不满的神色,让她固定在怀里,一手揉揉摸着她的肚子,看着西鸿翎说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西鸿翎答道:“已经差不多了。”两个人暗打着哑谜,左郁几个也听不懂,就要叫石石帮自己泡一杯茶,西鸿翎却制住她的开口,起身去了厨房。 西鸿御挑眉看着一切,摄人的气息对左郁没有减少,除了石石,他一向如此。对左郁问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左郁注意力放在西鸿翎和茶身上,此时回头,顿了一下,说着:“关着呢。”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从陈倾城的口中知道消息,话说那家医院也怪,红毛只出现过一次,就不怎么见影了。 西鸿御看着左郁的表情,心里为自己的弟弟哀叹,左郁这人,不好对付,他怎么看不出这两人还没有完全交付?怕是,前路难走。 六弈几天没有消息,左郁去那个仓库里探探陈倾城的口风,只不过和两人一到门口,就愣住了,他们的程序,被破了。只见门已经敞开,那后面挡住的,却是一个狼狈躺着的没了呼吸的人。两人倒吸一口气。 只见陈倾城的右手,整整黑了一大块,那戴着戒指的手指,早就成了焦炭,看不出原形,上半身还完好无缺,下体却因手被药物侵蚀,体无完肤。两人心里同时一紧,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药物。 左郁正好要看看陈倾城的戒指,却在下一刻被人厉声制止住。 只见西鸿翎带着书生模样的战马急急走来,看见左郁欲动的手,阴沉着脸。狠狠抓过细手腕,怒瞪着她,不由分说地拉她出去。另外三人陌生对视,赶紧跟上。 “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戴在手上,还这么久都没有被人抢了去?这戒指本身,是染了毒的!”大厅里,西鸿翎激动的模样,好像差点被害的是自己。 左郁无声看着他的激动,出手摸摸他的肩头,示意他冷静。而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早说过那个家伙的药不简单,这戒指上的药,就是出自他的手!”西鸿翎对她全身检查完毕,才放下心,对着左郁说道。 “红头发,蓝眼睛?”五棋忍不住出口,关于药这方面的,现在他和六弈已经变得很关注。 西鸿翎点点头,温声对左郁继续说道:“那戒指从一开始就只是因我而起的一个局,有人只是想利用A市的这个谣言而已。” 战马看着西鸿翎的神色,熟练地幽幽补充:“那些人在戒指上施了药,就是专门对付我们殿下的。陈倾城只是这个局里的一个小小棋子。” 原来陈倾城是这样的背景!这么说来,那就是陈倾城一开始,到最后无论如何都活不了?左郁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想得到这么残忍的死法。莫如琛自从知道真相以后就消失了,红毛还是没有踪迹,这戒指却抢得更凶。 五棋六弈也是有点后怕,他们只不过是想再看看这个戒指的秘密,想不到有毒。现在人已经死了,还不知道,这局势会怎么变。 只是,殿下?这是什么身份? 莫氏没了以后,临玉突然强势起来,西鸿翎暗中已经把莫家的东西过到临玉来,左郁三人一直不知道真相,不过,有钱赚,当然开心。 下班的时候心情不错,左郁和石石一起回家,还没走到车库,就察觉一抹红发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虽然隐秘,但是左郁依旧察觉的到。定身站在原地,也不动了,等着他主动现身。欧阳源宸也不再躲藏,出来,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蓝眼妖媚,让石石怔了好一会儿。 左郁心里惊奇,脸上依旧淡淡的表情,她叫六弈一直查这个人的踪迹,却一直没有线索,想不到却这时候出来。“你想干什么?” 欧阳源宸摇头,看着她清丽的小脸,艳色无双,丝毫没有了之前的苍白和狼狈。他的药他清楚,不按时发作,但是一旦毒发,一次比一次剧烈,饶是普通人,早就身亡了,她却是还这么神采飞扬。 “你的兰花毒好了?”欧阳源宸疑惑出口,却在开口后觉得不可能。 左郁看着他,心中的怒气被人挑起:“你觉得呢?”她过了那么久痛苦的日子,还找不到人算账,现在凶手悠闲地问“最近如何”,怎么能不气?不过左郁并没有什么动作,西鸿翎既然说这人和戒指的局有关,就不会轻易现身,现在出现,说不定有什么等着自己。 双方冷冷对峙,石石看得心惊,兔子一样的缩着头,本来打算降低存在感,自己的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叫了出来。一脸窘红。 左郁没有说话,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也没有看欧阳源宸,径自往前走。冷色在上了车以后才有所好转,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女人,她还真是有点可爱啊。 欧阳源宸看着她走远,自嘲一笑,得不到答案。可是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药,无解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也不做其它,转身离开。 ------------ 第二十八章 莫家最后 莫家明见临玉蒸蒸日上,他莫家就像霜后的茄子,又想起风头帮最近得意洋洋的,陈倾城不知下落,难道是戒指已经在左郁他们手中?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最后一搏了。想到这里,就对手下吩咐道:“把刘先生请来,就说我有事要请他帮忙。” 临玉。 “有两个股东今天突然出售股票,临玉现在乱了。”五棋对着进来的左郁说道,语气严肃。 左郁挑眉,这么突然?“我知道了,把那两个股东的资料给我,我来搞定。”突发事件的背后,一般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阴谋。 果然,偷偷看了那些交易记录,都是地址一样的人用不同的名号买了股,虽然地址隐秘,但是左郁是什么人,之前众口相传的另一个身份,程序不错的。莫家的那些手法,都是出自她的手,现在局势一目了然,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莫家,断腿后的反击?左郁也没有犹豫,手指飞快的动作起来。 说起来,莫家明那一枪,可不是白受的,管他是不是背后黑手,这次只要是上门惹了她的,都不会放过了。“五棋,你顺便叫六弈回来,看看莫家明最近的动态,这次,都一并解决了。”她虽然不是很强悍的人,不过这次莫家最后的挑衅,不接怎么行?她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弱女子。莫家明计划她多年,现在,等着吧。 一抹乳白色在一间大仓库前停了下来,与月色相映成辉。三人身上的装束一律便装,只是,胸前的白色纽扣显眼而骄傲地立在身前,衬托三人一派嚣张。 里面的人被这些光亮刺中眼眸,警惕起来,一伙人围上来,莫家明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们,想不到对方的突然到来。左郁看着莫家明,想是他过了几天没有自己搅坏的日子,人比之前又神气起来,怒瞪着自己,像是要马上过来拼命。 冷冷看他,左郁嘲讽道:“才几天莫老爷就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难道声色犬马的生活,对老人家大有益处?” 一句话,在场的人各种神色,五棋六弈忍不住笑了出来,莫家明老脸憋红,对着旁边的手下一个狠打,迁怒起来:“笑个屁!贱人说话也让你忍成这样!” 六弈却是更乐不可支,毫无形象地笑弯了腰,谁也劝不住。直到对方突然严肃起来,五棋拍拍他的背,才勉强止住,挺直腰背,面对他们。 莫家明狠毒地目光紧紧跟着左郁,咬牙切齿,狠话脱口而出:“你这贱人,现在不也是自身难保?” 左郁没有跟他客气,也不浪费时间,冷冷地说:“你以为,是谁都和你一样蠢么?”说着,似有似无看向四周的人。 完全没有废话,这样的女子敢在一个黑帮老大面前叫板,那身上的淡然,加上嚣张,完全是一种不知名的狂野,让人不禁心跳加快。 莫家明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以前他们人多势众,现在,虽然对方是三个人,可是黑手多得是,难保他们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招数。当下暗暗出了一个手势:先抓了左郁。 黑暗中,两方剑拔弩张,好不严肃。草丛中的虫鸣都少了,那深处,寂静得可怕,好像有双蓝色眼珠在神秘等待着。 左郁对着左右的两个人点点头,他们既然敢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不未雨绸缪,可不是她的作风。暗暗看着周围的地形和建筑,心下有了计划,三人一人一边,冲过了几个黄草丛,速度快的,怎么是那些小混混比得过的。 莫家的势力原本就是众矢之的,有了麻烦,许多小帮小派都来瓜分,莫家明手下有实力的,都自己学他,也自立门户去了。除了老弱病残,年轻人都上不来台面。 左郁他们一个闪身就飞出老远,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见轰的一声,仓库的边缘处冒出一大串火花,声音震耳欲聋。接二连三,五棋六弈的速度也是没有落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三个角落,被炸的稀巴烂。 众人还在疑惑这是怎么发生的,那红光却愈发耀眼,火势霎那间蔓延,照得天边的云灿烂刺眼,莫家明却是因这一幅景象惊得吐出了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左郁。 红光满天,她站在那火前,邪恶的像是一个拥有天使面孔的魔鬼。 他莫家竭尽全力护住的军火枪支,好不容易躲过了风头帮和其他人,藏得隐秘不易察觉。却是被她这么轻易的毁灭了,不吐血,怎么对得起那些劳民伤财的东西?! 欧阳源宸看着这个架势,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竟然出了这么一件神奇的事情,偷偷观察众人的脸色,而后,在无人发现的时候,悄悄隐了下去,离开了。 左郁满意的看着自己研发的东西,自己这第一次用,还不赖,独一无二的红外线感知,莫家的东西,只要她想找,还没有偷袭不到的,这一堆军火,还真是不算什么了。 这么一来,莫家,真的到头了。 那些人看着老爷子吐血,赶忙扶着,却是迟迟不敢对上左郁,怕她手中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自己就炸的灰飞烟灭。莫家明捋顺一口气,挺直起腰背,手中握住的枪闪闪发光,正是之前左郁受伤的那一把。 左郁凌厉的看着他的手,生出一股庞然的强劲气息。哼,还真是下的起血本,她身上的子弹,是一颗渡了真金的,足足比一般的子弹厚。这枪,绝对不留。 轻易解决掉几个小喽喽,靠近莫家明,嘲讽看着他,没有动作,“你以为,我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对付你们,嗯?莫家要是给我一个安逸,我也不会,让你们到这般田地。” 说着,在他走神的瞬间,长腿倏地踢向他的胸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修长的手指竟然有丝莹然剔透。莫家明本来心中被左郁气得极为痛苦,只感觉积着一大堆气在胸前,艰难呼吸着。 此时被她一踢,顺多了,可是外伤也不比内伤好多少,向后退了两步,一个趔趄,摔了下来,异常狼狈。 左郁趁势就要一枪打在他的身上,突然五棋在一边对她急喊一声:“左郁,有一大帮人往这里赶来了,我们还是先走为上。” 左郁停下一听,果然各种汽笛声夹杂在一起,许多人往这里赶,当下点头,又狠狠踢了一腿,快速离开。 只是,这次行踪极其隐秘,这地方也不易发现,是谁发出的消息? ------------ 第二十九章 谁在背后 左郁还在静思着,车开到一半,后面一辆车像是疯了般,来势汹汹,仿佛同归于尽,狠狠撞了上来,五棋忙打个转弯,急急地避开。左郁看着来者不善,也没有客气,说道:“使劲开。” 五棋点头,加大油门。后视镜上的不明车辆依旧穷追不舍,两汽车犹如一只冷箭,倏一声串过马路,连远处的路人都频频躲闪,生怕伤了自己。 突然到了一处高架,左郁冷静冒出一句:“不上高架,你一直往前开,十五秒后,我们自己撞上去。” 六弈一听嗓子眼跳到肚脐眼!这情形不是往上开才有活路么?惊讶望着左郁,只见她沉着冷冽,丝毫没有波动,却是散发着一股自信。也不打扰,安下心看着前方的路。 然而五棋却懂。 后方的人诧异地看他没有转弯,本来已经准备好跟上,此时也只得改变方向也往前走。 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五棋极为巧妙地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漂移,小小几平方的空间,饶是对方离得再远,那车速可是没有减下来的,后方被吓的呆住,连刹车都来不及。 果不其然,五棋早就这么一停,稳当当地靠在了路边上。对方却狠狠撞上了栏杆,这么猛的一个冲击力,惯性使然,车身当然翻过去,就这么几秒,三人轻松解决。 左郁下车,手中握着莫家明的那把枪,走过去,车上的人早就停了呼吸,前坐上是一个肥硕的男人,六弈翻过脸,原来是他。 这人是他们临玉的第二大股东,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他,莫家明和他肯定是有合作,也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才这么“英勇”地送命。 哼,真是没有眼光的人!三人不屑地看着死得狼狈的人,走人。五步后,左郁手上的纽扣一动,后面轰隆一响,天空再次被火花渲染,要不是那轰天声,真让人怀疑黎明破晓将至。 乳白色早已远远离开,那火源处,只见一色金黄在映着光,原来是莫家明的枪,白天一来,莫家,永无翻身了。 左郁一回来,洗去一身污浊,才躺下。今晚上的事情,真是有够刺激,莫家明恐怕还不明所以,就会被警察抓去,她最后,可是在那人身上留了一颗子弹在太阳穴的。 一切和她这么做对的,都不会放过,况且,莫家这么完结,也是给A市人民带点福利,一个大家的没落和消失让人惋惜,殊不知,多少人就是因为他们家破人亡。 左郁安稳睡下。月色清明,一旁的桌子被月光笼住,那上边东西的隐约光闪,形状描绘出来,恰是一副透明手套。 第二天,静享中午时刻,左郁端着茶杯,看着电脑上出现的新闻,淡淡一笑,那眸中的冷意毫不掩饰。漫天的报道,莫家地盘的仓库被警察一一驻查,莫家明被带走,那把枪可是在警察手里了,金色的子弹,还被拿来制造出许多噱头。 监狱里,莫家明看着剧烈咳嗽着,胸口的痛一直难以平复,反而越来越剧烈。 看着自己的身着破旧的囚服,心里百般汹涌。本来以为把左郁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最后走到了这么一步。心中的疼痛泛滥,咳出血已经是常事了。 他不明白那枪上怎么没有左郁的指纹,也不明白为什么左郁能轻易躲掉陈倾城说的药,要是第一步就成功,他也不会落到这地步! 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慈善才换了无期徒刑,只要不是死刑,出去还不是铁定的事,眼中的恨放肆散发着,心中坚定。却不想他是几辈子没积德,活命哪能容易。 左郁闲心一上来,什么也没做,倒是去看了一趟莫家明。以前的精神气已经跑到九霄云外,此刻站在面前的白发老人,活生生的像是一个拾荒老者,憔悴凄凉。左郁慢步走向他,冷冷地看着,好久没有一句话。 这个人让自己十几年埋在虚幻中,一切设计不过是想得到什么,人心,还真是险恶。不过,报应,他走错了最重要的一步。“你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么?”左郁嘲讽问道。 莫家明没有好脸色,苍白的老脸狰狞发狂,咬牙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一刀刀凌迟。毒辣地盯着她:“哼,你不过是一个空有黑手的弱女子,你以为,你有什么大能耐?” 左郁点头承认,她是会点程序,会点改造,但是,不能妨碍她斗过眼前这人,况且还有。“你以为,你能逆天?哼,其实早就在你选择和放弃我的时候,结局就是注定的。” 边说边靠近他,也不在意他身上的臭味,冷冷告知:“这所有的一切局,可是你孙子帮着一起布的,而且,我身上的毒,根本不存在过,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嚣张?” 莫家明听着,不可置信,心中一紧,大咳出一口血,疯狂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摇头,眼中的血丝恐怖展现。莫氏是在莫如琛的手中毁的,现在他还以为莫如琛失踪了,想不到…… 左郁好笑看着他,变得一脸温和,手伸向胸口,拿出他心心念念的戒指,露出清雅一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想和我抢?真正的戒指,一直在我身上。” 说罢,左郁看着莫家明瞪大的眼珠,留他一个人呆怔,转身走人,一出门口,全身放松一笑,看着四周,觉得世界五彩斑斓。 世界上最不能接受的,既是你费尽心思为一个背叛的人铺路,又是,至情至亲的背叛。莫家明知道自己就是这么被对待的,怎么会顺心?最重要的一点,知道戒指,始终在她手上。他老谋深算,以为世界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左郁说的话,怎么会不吐血。 这番说辞,让莫家明心脏痛得全身痉挛,嘴中的血一直在流,极为不甘地看着左郁离开的方向,直到停止呼吸,眼也没能闭上。 不明真相死亡。 第二天一早,莫家明死亡的消息传开了,官方称是心有郁疾,郁郁而终。 众人都是唏嘘不已,一个怎么说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这么死了,难免有些可怜。然而,以前的兄弟和朋友却是对这个结局欢喜得不得了。 之前莫家开始落败,但是老根还在,也不好往死里抢,现在是死了的老虎,哪个野兽不想去要一块肉?纷纷扑上去,把莫家的势力瓜分的所剩无几,莫家根基再稳,谁也救不了了。 西鸿翎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左郁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最近忙着查西元的人在A市的踪迹,一时顾及不到,想不到左郁就不让他放心。 ------------ 第三十章 小小真相 别墅里,左郁郁闷地看着西鸿翎帮她倒茶,一看他黑着一张脸,疑惑不解,他怎么了? 西鸿翎生着闷气,这次她单独给了莫家最后一击,他的心,怎么会不苦。 两人之间虽然确实感觉很多,只不过,在他看来,左郁并不信任自己。他之所以一直顾忌她的一些感受,只不过想尊重她而已,自己第一次和女人相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只是顺着心来。 左郁一向是一个独立的人,别看她外表冷清带着柔弱,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做事。西鸿翎的保护,已经是她接受的极限了,她的心中,一直以为自己成长了,才有能力和雄鹰比肩。 只不过感情的漩涡中,看不清的何止一人。 喝着茶,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直到五棋六弈回来,才算解了冻。 五棋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临玉的事情,看着两人沉默的样子,疑惑不解。六弈心里打抖,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回房间盖被子,左郁两个,真是有够冷的。 左郁看着五棋欲言又止,看了西鸿翎,淡淡地说着:“怎么了?” 虽然不怎么想说,不过五棋还是出声:“临玉股市动荡,死了的那个股东似乎只是和莫家有关。另外一个人虽然看起来正常,不过好像和左家有点关系……”说着,五棋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言语。 西鸿翎听到这里,也知道临玉的事情,在外人面前已经恢复了淡定雍容的气质。见左郁的茶杯中少了东西,夺过来,将放在一边的玉石粉末倒了进去。 左郁无语,不过已经习惯了,也知道,他似乎在闹别扭。这人以前泡茶最不会忘的就是玉石,现在是被自己气的?心中既到感疑惑,又觉的好笑。 气氛又突然变得和谐,西鸿翎感觉到左郁身上的变化,抓住她微凉的手,对六弈说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六弈才觉得心放下了,冷不丁地被西鸿翎问起来,怔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啊,哦,红毛怪之前呆的那一家医院是左家的。” 左郁凝眉,左家,竟然出现插了两脚,有什么目的?西鸿翎感觉到她听到左家的时候颤抖了一下,手变得更凉了,他眼神冷冽起来。 坐在办公室里,左郁看着电脑上的信息,冷笑起来。来不及思考,立刻拿起电话:“五棋,去看看左家的产业,仔仔细细查一查那些原来的合作商,还有,临玉内部的人,一个个彻查!” 左郁不断地敲打着键盘,果然看到临玉的股市,虽然表面正常无比,可是,依旧有点怪异。再深入一步仔细一看,突然狠狠地握拳捶了一下桌面,恨不得对对方处以极刑,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该死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连她都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果然,以前都小瞧了他左家了。 左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也暗购了许多临玉的股票,这手段,似曾相识。怪不得自己对付莫家还是太过顺利。原来,左家也有黑手,看来,他们是一只不会叫的狗,现在,要狠狠扑咬了。 温和的神色早就无影无踪,眼神冷冽地盯着屏幕,办公室瞬间紧张起来,石石看着她严肃认真的模样,有点痴迷,有点崇拜。 左郁怎么会任由左家把她计算进来?本来还想老死不相往来,回来的这次,教训莫家用了太多精力,忽略了这个对外号称的百年世家。 想不到,现在被摆了一道,本来还以为自己对付莫家太过狠辣,现在竟然被别人利用了,给别人做了大半件嫁衣。真是应了那句话么?出来斗的,迟早是要还的。 那两个人是当初临玉初期时候拉的两个合伙人,也没怎么想到会有如今的事情,有人投资,先建起来再说,况且,这么久以来都是合作愉快的。他们的股份是除了自己三人最多的股东,这么一卖,有点麻烦。 左郁也不犹豫,挑了几个账户不正常的下属先下了手,既然要抢,她也是毫不逊色的。那个股东的手上可是有很多油的,就让他们先得意一下,到时候腻了手,她可是会不计前嫌的回收。 左郁邪恶地笑了一笑,又是手指在键盘上飞扬。 另一边,左家医院里。 病床上的人没有一般人的虚弱,穿着院服,颀长的身体慵懒地靠在枕头上,红色碎发,一双邪魅的淡蓝眼睛,竟然显得诱人无比。 欧阳源宸静静躺在床上,回想起左郁的脸,冷若冰霜。那天晚上在暗处看着她彻底毁了莫家,心下震惊她的手段。报了警,又私下早就给刘姓股东下了药,就是想看看,左郁还有什么能耐对上,想不到,惊喜不断。 他一直以为西鸿翎看上的人也不过是一般货色,想不到兰花毒之后,竟然还能知道左郁的确不凡。只是这样看来,那戒指,不知道是否真的在她身上。 陈倾城的事情是他做的,那女人太聒噪,让她永远消失也不可惜。左郁是左家人,竟然都一个姓,说不定,东西在她手上。二臀下让自己拖着一副烂身体来到A市,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夜凉如水,银色的月光倾泻而入,月色撩人。 一间套房里,男女的呻、吟不断,一具肥硕的躯体竭力纠缠着身下的人,惹得女人娇媚出喊,迷乱娇俏的脸有些眼熟。不一会儿,在女人连连低声求饶中,男人粗吼一声,喘息着趴在女人身上。 待所有激情慢慢褪去,女人嗲声问道:“亲爱的,那件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呀,人家可是这么伺候你……” 男人色、情摸着她光滑的肌肤,yinyin笑道:“当然,那三人还真以为他们有多了不起呢!”才说着,摸上了隐,不一会,两人又激烈动作起来…… 第二天,临玉。 五棋把资料交到她手上,一派严谨地说:“左氏真的有问题,你要我去查的东西都在这里,他们的人,有好几个深入内部,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 左郁点点头,意料之中,也没什么情绪,转头一看:“六弈呢?”好像这几天看他看的少。 一想起这个,五棋有点鄙视:“他那天在宾馆看到一个美女,非要跟上去,我拦不住,最近几天,可能……” 左郁惊讶,六弈,是这样开窍的?喜欢就这么追?自己叫他查的那个红发,也不知道有眉目了么。 ------------ 第三十一章 恶人 两人才说着,那个娃娃脸一脸兴奋地对左郁大喊道:“来来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边说边脱开外套,得意地看着五棋,示意他让座。 三人打开电脑,待看到上面的东西后,五棋恶寒,左郁却是一副极为满意的神色,赞叹地对他说道:“你对挖掘这种事情,果然一流。” 那画面上播的,是一个女人和临玉股东的视频,从进门到出门,分分秒秒都高清,还别说,六弈弄远的距离摄像,还挺精彩。 她本来还想自己找找那个人还有什么污点,这么一出,要是传开来,百年世家,左家的脸,不知道还有没有。不过,她可不会这么便宜对待,左家,该怎么玩才好呢? 左郁好不容易抽空,摆脱西鸿翎恐怖的黑脸,和五棋六弈再去了一趟莫氏,它现在已经是临玉的分公司,只是想不到一到大厅,就遇见不该遇的人。 左馨见了左郁,惊讶一会儿,眼中有一种深意。没想到她消失了三年,回的这么快,继而一脸的鄙夷和不屑,“我当谁这么大动静呢,原来是左家的私生女啊。”莫氏已经被吞,左郁的影响竟然不小,左馨心有不甘地想着。 左郁脸色一沉,左家总是自以为是的高贵血统,哼,谁稀罕。本来淡漠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看的左馨心下凛然,牙齿不小心一动,咬了舌头。面上却没有变化,娇俏的脸上看起来满是不甘。 左郁看着一直善妒的妹妹越来越狰狞的脸蛋儿,冷笑,“怎么比得过你?”语气中的不屑极易让左馨意会。A市谁不知道左家公主左馨水性杨花,论名声,左郁可不敢和她相提并论。 左馨今天来莫氏,就是因为找那临玉的股东,现在被她轻易一说,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吃了闭门羹,还有什么好脸,当下一怒:“你这个贱人生的,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六弈和五棋又习惯性站在身后,听着眼前这个妒妇一嘴难听的话,怎会忍住,周身的气息一下变得阴冷,六弈早就特别主动的,在话刚刚一落瞬间,上前使劲打了她一个巴掌。 五棋心中好笑,谁说男人不能打女人?照样打! 脸上眨眼间辣辣的疼,五个鲜红的指印大大方方出现在脸上,不一会,红肿起来。左馨痛苦的捂着脸,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对她过,看着凶手,却见对方一张粉嫩俊秀的可爱脸蛋,阴狠的眼神,不敢动作,心里愈却发不平衡。 抬头,重新审视两个男人,风度翩翩的,气质不凡,哼!还真是勾搭上了好货色,不过,今天的帐,她是不会罢休的。 左郁看着她的狰狞,没有理会她的抽风,左家的人,让人见到就觉得恶心。暗暗看着六弈,示意他适可而止。 其实左馨的嫉妒从何而来,左郁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小时候当上了莫家未来的媳妇,现在不小心因为临玉又这么大名气,一切闪耀起来,是挺神奇的。当初她被选为莫家未来儿媳,虽然平静过着日子,却是在三年前被左家人偷偷逼迫出国,一个人没钱没势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她可不会忘。 左郁走近,冷不丁冒出一句:“这么凶,你男人就在后面呢。” 左馨来不及思考话的真假,往后看,却见空无一人,心里发慌,名包都被吓着丢了出去。心惊地看着左郁,她难道知道了?她的男人是不少,现在因为用美人计笼络人,一直陪在股东身边,此时听到“你男人”,一慌神想到了他。 抬头看见左郁,见她只是普通的戏谑,松了一口气,狠毒地盯着她:“贱人!你干什么?”对方的神情变化的快,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得意的,左郁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样的表情已经看了十几年了。 倏地,左郁看左馨不甘地扬起手朝自己打来,冷了起来,她怎么容忍得了左馨动手?小时候让他们欺负的习惯,没有后台,只得忍了。自己一个人在外,被逼着什么苦没有吃过,如今也是有一点身手的。当下接过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左馨神色痛楚,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对方手里,如麻花一样声脆,硬是发出几丝声响。直到手似乎要断了,才被放开,手腕早就被青紫覆盖住。 那手劲对于一个锦衣玉食的人来说,生不如死,左馨看着左郁的冷厉,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痛着毫不客气地恨声说道:“哼,你个活不了多久的贱人,迟早和你那个贱母亲一样短命!”不提还好,左郁一听她这么说,不常穿的细根凉鞋狠狠地踩过她的脚,也不管什么,看着左馨越来越白的脸色,面无表情:“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左家?” 她母亲带着她好不容易有个归宿,却进了一个狼窟,两人一直受尽豪门的各样虐待,怎么也摆脱不了,左馨凭着左样国的宠爱,暗用为政的大伯的保镖来害他们,从小就狠毒,现在她母亲的死因,还不明。 她本来以为听她母亲的遗言不去理会,左家就安分下去,可是现在,怎么能放过?他左家的底,也不干净,因为这么一招,她已经有了兴趣治治他们的嚣张了。 一处优美的郊区,几幢白色的高级楼房,错落有致。又安静,又舒适,绿化不错,鸟语花香的。只一看,就知道医疗费价值不菲,还据说这里的都是国内知名的医生,许多富豪都只选此地,一掷千金。 这左家医院,可是不简单的。 六弈手指时不时地摩擦着衣服的白色纽扣,右手拿着账单,假装看着,眼神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周围徘徊。而后起身走了出去,谨慎看着周围,没人注意的角落,跨着树枝,眨眼间看见树身一动,就翻上了阳台。取下纽扣,放在锁孔,感应了两秒,密码破解,门开了。 入眼处只见档案室里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虽然算得上井然有序,可是,却过于多和少不均,一看,就是被人动过了。桌子后边的安全柜打开着的,指纹清晰可见,突然,桌腿的一处,一页文件的角被夹住,被人遗忘了。 不一会儿,一抹白色从门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来,六弈还不忘小心地收集那凌乱的指纹,完工后,在门口,拿着左郁弄的白色纽扣,向里扔了一个打火机,关上门。刚刚悠哉走出二十来步,只听后面传来砰的一声,爆了。 ------------ 第三十二章 左家 埋首在六弈交的档案里,左郁只想,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什么阴德,这么倒霉。 六弈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本来得意的想邀一下功,可是看着左郁的表情,心下一紧,难道资料拿错了? 入眼处,资料里到处都是左郁的一切,血型,骨髓鉴定,身体状态,从小到大的一见件事,巨细无遗,全部记录在档案里,这算什么意思?光明正大的卖了她?左郁脸色阴沉,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明显让人动过的文件,里面的东西让她心里的血液沸腾。左家的人也太TMD的人渣了,她一直以为她出了左家门以后,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她母亲希望的最好局面,可是现在呢? 是你的种不认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这么着!她私下已经查过,现在怎么会不知道左家这医院暗地里的勾当,套着白衣天使的皮,卖的却是人间自己的器官,给那些道貌岸然的有钱人治病。 如今却是连她都早早计划上了,怪不得左馨会冒出那番话,这文件上,她的档案,记录着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一件,巨细无遗。更不用说,被人拿走的是怎么详细记载的。 那个股东之所以选上他左家,帮助暗中反咬一口临玉,就是因为一件事牵扯到这家医院,想不到现在让六弈一查,那红毛男人竟然也和左家来了这么一出,看来,左家,真的在逼她。 左郁好一会儿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还有什么发现?” “那些指纹大部分都是一个医生的,还有小部分刚附上去的,是左馨的痕迹。他们医院,似乎那个红发,不简单。”那人不常出现,连医生都没怎么注意过他。 左郁点点头,表示知道。一个名声甚好的豪门敢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好好保密?“你去帮我看看左家还有什么动作。” 想要她的命?!左家,她不仅要灭,还要灭的凄惨。想着,左郁动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临玉股东的东西被左家吞去,现在也是该加点料让他们腻味了。 晚上,六弈通过五棋告知,才知道了左家对临玉做的事情,怒不可遏,大叫道:“还等什么?!干干脆脆的来一次曝光好了,我就不相信左馨那妒妇不崩溃!” 左郁没理会他的气愤填膺,沉思着左家的近况,总觉得曝光这条路,便宜了。“你去把钱屯回来?”左郁看他这样,实在是不忍心让他闲着。 “嗯?屯?怎么屯?”六弈大眼睛眨着,充满好奇。 左郁却没有继续:“算了,这件事还是五棋来吧,你去帮我做一些另外的事情。”说完,关了电脑,上楼去了。 左郁的母亲江亭只是左家二少爷左尔诺一时风流的债,本来不可能进门,可是当时有了孩子,正房又被气死,左样国找到江亭后,却吮了,左郁就这么待在左家了。 只不过两人在左家的地位一直没有变过,母女俩整天被欺凌,左尔诺再未正眼瞧过江亭,后来女的病逝,男的也出了车祸,就剩下她左郁一个人。 左郁纠结着眉,怎么也想不透,自己的母亲是用什么方法进的左家,自己出生就在身上的戒指,又是什么来历?和它配对的另一枚,西鸿翎,又是什么身份? 突然觉得许多疑惑蜂拥而来,有点不安,透不过气了。高挑的身影站在床边,望着天上的圆月,银色月光漫天飘洒,夜,却依旧神秘。 左郁仅凭一时心情,让左馨的手几乎断了,现在可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饭桌上,左样国心疼地看着她,一直帮着夹菜。 左馨双眼委屈地看着他:“爷爷,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一下那个贱人!”她的手这样下去,都不知道能不能痊愈,要是残废了这可怎么了得。 左样国听着“贱人”两个字,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左馨慈祥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她不会好过的。”自己本来就有非除左郁不可的理由,怎么会放过。 吃过饭,左样国叫着刚从楼上下来的管家,沉声命令道:“快去把欧阳先生请来!” 那邪魅的脸一出现,左样国立刻满脸笑意对他说:“欧阳先生,近来可好?” 欧阳源宸住到左家的医院,也是凑个热闹看有没有合适他残缺身体的器官,左样国这一问,当然是在提醒这个人情。 对方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明人不说暗话,老爷子有什么事需要我?”他来A市,除了一点必要的事情外,就是顺便来看看自己这被药侵蚀的身体,左家的手段多,他可是一直在期待。 “左郁的东西,现在恐怕得咱们连手才好办了。”左样国皱着眉,像是非常难办。欧阳源宸的脸色一顿,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帮陈倾城对左郁下的药,当初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顺便了,左郁的命,中了兰花毒,长不了。只不过暗中发现了她这么多,一想起这个,他的心,开始不安分。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争吵,命与一个陌生女人,他竟然犹豫了。 左样国看他的神色,捉摸不定,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那资料除了姓名没有其他废话,怎么也查不出来。心中紧张,忍不住再次出口问道:“欧阳先生觉得怎么样?” 左郁的命他左样国是要定了,有人帮忙也顺利些。 欧阳挣注意到左样国的神情,看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又想到左郁命不久矣,终于点头。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完成,这合作,有必要的。 看着人离开,老家伙才放下心。左样国因为莫家,对左郁的的坏心思,一直都有。莫家明那样空有雄心的人,一直在A市独大,连他左家都被狠狠压了下去,没有一点地位。 他左家送了一个私生女出去,自家的宝贝公主却不屑要,莫家明拿的什么主意,他怎么会不知道?戒指的事情,以为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么?他当年也是有点耳闻的。莫家有了宝,被左郁狠狠报复,他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趁着临玉和风头帮斗上莫家的空档,他早就偷偷地加进去,把莫家的东西也一点点的挖出来,要不然,莫家怎么会死得这么快这么顺利?现在,临玉的事情他可是狠狠得意的。哼,A市独大,到底是要看他左家的!他左家商界上的地位也不差,家里也有当官的,别人,休想爬在他们头上! ------------ 第三十三章 什么人 “左郁,我找到你要的那个红发男人的消息了,不过我又发现一点,最近好像有人老往我们这里附近转悠,不很正常。” “看出是什么人吗?” “鬼鬼祟祟的,身手不错,我是在微型摄像头上发现的,要不然,还真是看不出来。”六弈皱着眉,他的观察力可是一流的,竟然现在才发觉。 左郁闻言惊讶,最近叫六弈观察左家,想不到出来这么一些人。“再升级一下系统,记得把嗅觉也添加上去。”自己遇到的都是些怪人,现在,丝毫马虎都不能有。不过,不管谁的手段,她都不会放过左家。 第二天,股市上又有了波动,临玉的股票缩水不少,许多股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买进,然而,都没有考虑过一夜之间丑闻遍布的左氏。 左家的公主花边新闻更劲爆了,和临玉股东的视频一夜传出,那股东的老婆差点没在左氏门口自杀,扬说着要左家人偿命。 大家都知道了这一起引发临玉危机的风流韵事,且不论左馨的名声,有心人谁看不出左家是嫉妒临玉的雄起才下的这个局?对左氏失望透顶,纷纷如同当初的莫氏一样,毫不犹豫撤资。 左郁看着新闻里左样国面对媒体的僵硬,心里冷笑,他自认为的高贵公主,现在亲眼见见,不知道是什么感受。都是一群无利不欢的老狐狸,她倒要看看,左样国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此刻,左样国只见屏幕上,自家的宝贝孙女像个妓女一样浪荡,脸上的yin、色不断,那呻、吟声放出来,让花园的奴仆都眼红心跳的,一幕一幕,几分钟时间,利落干脆地把左馨“辉煌”史表现得淋漓尽致。 微风轻轻吹,左样国却是经受不住这风,还没有收尾,就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老脸哆嗦着。 这个东西,让自己的心都抖上三抖啊,他们左家的公主,尽然私底下是这番模样,他捧在手心的宝,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看着下人们的脸色,左样国脸都黑了,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左馨,想一拐杖打过去,可是看着她伤心不已的模样,又下不去手。管家见这场面,连忙把左馨送去房里面,躲过左样国的拐杖。 现在他左家因为这个东西不知让多少A市的人耻笑,自己的大儿子在政界为官,也因为这事情受了牵连,被人害到天一亮就带走,看样子是双规了。他能肆无忌惮地横行到这个地步,就是有人撑腰。 现在不用想,也知道在A市,是谁搞的鬼。想不到他才刚刚出手,左郁就来狠招,哼,他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临玉的股票动荡也持续了一个星期了,不过场面比左氏的好很多,左郁和五棋已经把临玉的一些老鼠屎狠狠筛掉,和左馨有关系的那个股东,早就进了监狱,一辈子出不来。左家的关系多,这样的丑闻虽然不能一下子让他们毁了,不过,左郁并不气馁。 “六弈,你去跟五棋商量商量,最近的事情,能收手的最好不要太过嚣张,还有,你密切注意着别墅之前出现的鬼鬼祟祟的那伙人。”左郁看着临玉的股票,对着捣鼓白色纽扣的六弈说道。 那伙人的身份不确定,左家和欧阳源宸连手想要自己的内脏,一个懂药香的病秧子,虽然听起来不强,自己却是不能轻视的。毕竟,他的实力看得到,要不然左家也不会和他合作,难保那些人是他们的暗手。 西鸿翎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来到别墅,就径自去厨房帮左郁泡了一杯花茶,放在茶几上,手把玩着被切半块的玉石,若有若无扫过其它两块,看不出情绪。 左郁看他脸上不似平常的轻松,也不打扰。现在,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来,仿佛一阵疾风,不停袭来。想到这里,左郁就怒气不止,突然一口气喝着花茶,忘了放那些莹然粉末,却被西鸿翎夺过,帮她强制加了进去。 左郁无语,这个人连她喝茶也要这么霸道?! 西鸿翎却不在意,他不定时地过来,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养成习惯。那药不是短时间能够治愈的,即使有玉。看着她,没想到她生气的时候会是这样,那眼眸中带光,微怒不甘的眼神,突然觉得像极了一个清纯的孩子。一个忍不住,低下头,双唇紧紧贴住她的,贪婪地摄取她的芳甜。 五棋和六弈从外面一进门,看到这么惊人的一幕,当然有一个忍不住要大喊出来。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五棋慌忙捂住他的大嘴巴,要是这么一打扰,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偷偷拉着他又出去,不顾对方的不停挣扎,出了院子,才放开他,看着这样的委屈眼神,真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个这样的大孩子混上的。 六弈责怪道:“为什么不让我叫出来啊?!”上一次看到左郁被喂饭的一幕就忘记了,这次可是亲吻,情不自禁地就想这么表达自己的震惊,还被限制! “你难道想被那两个人发现?”五棋挑眉看他,实在无奈说道。 这厢在争吵着偷窥的问题,左郁却是成了最应该无语的那一个。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表情,红粉覆盖的小脸满是怒气。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让人措手不及?上一秒还正常的脸色,下一刻就扮起色狼的角色! 西鸿翎看着她的怒脸,破天荒厚着脸皮没有笑出来,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味道比桌上的茶香得多,真是让人回味。大眼对上小眼,气氛一阵怪异。 突然,外头的六弈大喊了起来,窗台上有人影倏地串过去,窗帘一飘动,不见了踪影。左郁惊觉,快步出来,就要跟上,只见几个黑色穿着的人急忙跨过墙角,翻了过去。五棋匆匆上去,拽住了最后一个人的衣服。 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左郁皱着秀眉,杏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而后示意两人不要再追了。拿过五棋扯下的一小块衣袖,黑色丝质,粗糙中带着不多见的顺滑,如发丝柔软。 却见西鸿翎一直动都不动地看着墙角的草,最后说出一句无关的话:“我明天把家里的茉莉花移过来,花多了,看起来不错。” 一阵沉默。 ------------ 第三十四章 进门原因 而后左郁率先进了客厅,没了亲吻过后的暧昧。西鸿翎看着她不停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走了上去,指着她手上的东西,淡淡说道:“闻闻看有什么气味?” 左郁本来见这么特别的布料也想不出为什么就做成了衣服,此时听着他这么一提议,放在鼻间细细闻了一下,一股如花的馥郁香气飘入,熏得她一阵晕眩。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古怪的丝质布料。抬起头,询问西鸿翎:“那些又是什么人?” “你们说的那个红毛怪,欧阳源宸的人。”当时看到墙角的草还没有踏过就倒了下去,再见这黑色,他就知道是谁了,才想到要多种些花。 他们王室的人,和那些普通的中东石油国不同,古老的药香和茶艺是王子必要的手艺,而且,手下的人,对于气味也是很敏感的。那些人的花香,还有左郁中的兰花香,除了狼国,外人没人敢轻易利用香味,那东西,可是一不小心就致命的。 左郁听他这么说,也略知他所想,西鸿翎的嗅觉灵敏,就连那个西鸿御,发现自己办公桌上的**,也轻易看得出来。他们的世界里,药香与众不同。想来那些人,也是一样的。欧阳源宸和左家的关系不浅,现在她先一步动手,他们有了行动,也正常。 看着一旁由怔愣变得严肃的两个人,左郁说道:“你们去看看公司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也有类似这样的人,想办法追踪。” 五棋六弈本来听着西鸿翎的话就不是很懂,可是看着左郁的神色,又听见红毛怪,却是对这件事引起了注意,点点头,没有犹豫,两人出了去。 西鸿翎看着她的严肃,那神情,让他的心跳加快不止一秒。不过又一想那些人的背景,对她说道:“那些人,我来吧。”战马已经回去狼国,最近搜集到的东西,怕是和这些人有关。 新闻里,大肆宣扬左家高官左尔许猥、亵过男童,爱好男风。左家还在他的掩护下开了一家违禁医院。之前双规了也奈何不了,现在饶是他再怎么口碑好,也是顶不过国家严谨的官僚作风舆论的,左家人就是靠他才有这片天,虽然是世家,可是只有左尔许才拿的出去挣脸挣权势,本市的人也是很买面子的。 西鸿翎一般出手,就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左家对左郁的作为,他看在眼里。现在左样国又和欧阳源宸联手,连药门的人都出动了,他还怎么放心得下。管他左家有什么关系背景,动用两个政府压制,还不信他们不死。 左郁家,三个人愣愣地看着吃得正欢的女人,没有言语,都看着平时小鸡啄米的石石。 “你是不是饿了好几天?”左郁看着她把第三碗米饭干干净净吃完,忍不住问她。平时吃得最多的可是六弈,但是她今天的饭量,远远超过了。 石石好不容易再被西鸿御放出来,闷头吃着离自己最近的菜,含糊不清:“放心吧,今天的饭我做的够多。” 在场人纷纷黑线,左郁不再看了,起身,自己去泡了茶,一天不喝,有点不舒服。看着杯子里的花在浸泡中慢慢绽放,放进去磨好的玉粉,一杯普普通通的花茶,可是大有价值的。 石石家的传家宝已经被切了一半,不看表面的普通石色,那里面的玉,成色上等,可以说是纯净透澈的璞玉了,现如今哪个地方可以产出这么好的玉石?慢慢搅拌着茶水,突然被吃得正欢的石石喊声吸引过去。 “啊!我想起来了!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惊一乍的,那样子,真是不忍心打断她的热闹表演。 “怎么了?饭不好吃了?”六弈忙着也好几天没吃她做的饭,现在被她吓得,习惯性地问出了饭的问题。 石石也没有看他,兴奋地跑过左郁跟前,一娇俏一清丽,挨近那玉石,突然显得这个角落生机勃勃,感觉生命之光不断照耀。 左郁看着她道,“怎么了?” 石石指着那绿色的玉粉,对她说:“这个东西,我是说玉,和这性质一样的玉,我曾经在左家老爷子身上见过。”一提到见过左样国,脸色似乎有一丝不对,不过没有人察觉。 左郁对她的话惊讶了一下,这玉,连西鸿翎都好不容易只找到一小块,左样国身上怎么会有?不确定地问道:“你再认真想一遍,确定?” 石石连忙点了好几下,她怎么可能忘了,那天很有纪念价值好不好?想着,脸上貌似出现点娇红。在左郁的注视下,再次肯定点头。 左郁沉思,这玉连她都知道难得,左样国也不是和莫家明一样的人物,怎么会? 认真地看着另外一半,那绿色依然独特,散发神秘。就在要眨眼的一刹那,清楚看见灯光下的玉石刺了一下眼,一幅画面飞快地划过脑海,瞬间消失。左郁脸上,已经是震惊无比了。 西鸿翎之前就告诉过她,这玉不简单。想不到,自己的母亲身上的东西,居然也这么宝贝。 左样国当初见了江亭以后,就准许一个平民女子进了他左家的门,而后,留在大宅中任她们自生自灭。她还一直猜测自己母亲使用了什么方法夺得老爷子的欢喜,原来,是被抢去了一块好东西。 左家现在已经在两天前被解决,西鸿翎的手段,左郁已经见识到了,雷厉风行,才出动了几个手下的人,就让左家败落,还真是狠辣。不过,左家,哼,她有说过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抢回来么? 一回来就被逼养成了靠窗边睡的习惯,左郁此刻看着在窗外漂浮的人影,暗夜下的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动作已经轻易落在别人眼里,还在自顾自小心翼翼的安装一些小玩意儿。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响声把来人下了一大跳,惊得他从窗户落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慢慢出现的左郁,有些不可思议。 五棋六弈两人接到警报早就飞奔过来,看着这个男人装的东西,不屑冷哼,左家这么不入流的东西,也想放到他们住的地方,也不看看主人是干什么的。六弈前去取下,把一个小型的程序炸弹递给左郁,踢了踢被五棋制住的男人,才觉得解了恨。 三人想不到左家对左郁的行动这么积极,都现在了,还想着要害人。 ------------ 第三十五章 夺玉 夜幕诡异,左郁看着眼前三年未见的建筑物,突生起一股冷漠,高挑的身影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左家门前。六弈等人看着,都为她担心,毕竟,左家如今看来,也许是危险的。 院内灯光耀眼。 左样国看着她,心里其实不是不紧张的。那个炸弹是有人送的高级货,他让人偷偷摸摸去,想不到左郁还能安然无恙。左家如今这样,欧阳先生又突然消失不见,这私生女,还不是一般的对手。 左郁毫不客气地直视左样国,“你不应该把豪夺的东西物归原主么?” 左样国表面不动声色,看着他,装出一副很好笑的模样:“哼,我还以为你来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怎么,害了我左家,现在又是演哪一出?”他还毫不知意的跑开了话题,在场的人,谁看不出?说话的艺术谁不会? 左郁看着他,在左家呆了十七年,似乎都没有认识过这副惺惺作态的皮囊,都已经说得这么白了,还真是能装!现在左家的结局,左样国还有心玩太极! “你不是从我母亲身上拿到过什么么?” 这话一出,左样国心里一紧。他当初威胁过江亭,除了自己,就连襁褓中的左郁,也不能知道她对自己说的话。现在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她母亲的东西,那…… 刚刚还对左郁怒不可遏,现在心里急转成担忧,老人家就是这样。他的背佝偻着,拄着多年的拐杖,苍白的发,一脸伪装过的慈祥的眉目,表情掩饰不住。 他在莫家的掩盖下已经早就失去了独挡一方的睿智,虽然心眼比莫家明多几个,可是,还不是同一个等级。一个从混混堆里靠命闯出来的,那气质和胆识怎么是他一个只吃祖饭的世家公子比的。 左郁不再浪费时间和他对峙,“六弈,你们去!” 五棋六弈上前,四下的手下看见,哪里会闲住,马上从左郁等人的嚣张中回神,纷纷动手。五棋当然出手阻拦,对方现在还人多势众,有点怪异。不过他们这几月可以说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怎么会没有准备保命的东西?两人熟练地拿着那个白色小件,红点朝着一个人身上一照,轻松一按,对方身上的枪早就爆炸,人即刻一伤。 左郁靠着感觉确定了左样国身上放有玉石,指着一处,让六弈翻他的身。一大伙人明目张胆地好不嚣张,左家人被打得说不出话。那玉石和西鸿翎给的石块差不多大,也亏左样国有心,整天带在身上。 左馨被左样国关在楼上,一直心神恍惚。此刻早就从声响中吓回了神,匆匆忙忙跑下来,管家也没拦住,大声对左郁等人喊道:“你们干什么?!” 左郁见左馨出现,还有那身后的管家,凌厉地看着,这两人,一老一少,哼,说不定还有什么奸情!她母亲不在以后,自己安安分分求生存,却一直被左馨和这个老男人骚扰陷害,现在,连他也不会放过! 管家从左郁一来就冷汗涔涔,看着眼前的女子,清冷的面容上虽然一片平静,但是他已经不敢再看一眼了,心里发颤。左馨的脸上,也是惊恐。 五棋六弈早已经回到左郁身边,感觉到她周围的气压低了起来,再看左馨和管家的模样,也知道一点。对方身上没有枪,两人上前同时抬腿踢了老男人的下体,知道看着他直接痛晕过去,才罢休。 左馨尖叫起来,害怕地逃到左样国身边去,爷孙俩都狼狈不堪。左馨见自己爷爷都被搜身了,心里害怕着对方的强势,扶着老人,满脸泪痕。恨意和不甘占满心间,生起一股戾气,“贱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 得到自己想要的,左郁看了周围,狼狈的别墅到处都是惊恐的人,突然让她有一种难言的笑意。这地方是她童年的噩梦,左家这样肮脏的环境,哼,要不是有顾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烧个精光。 左郁也不多有停留,其他两人收手,跟着她出了左家。徒留后面一个疯癫的女人大声尖叫,和,没人注意到的恨意,生生不休的恨。 玉石到手,三人在火花中来去匆匆。天空破晓,夜如此短暂。 回到自己家,左郁把三块东西都集中摆在桌上,六弈灯光也照了,放大镜也看了,愣是没有看出来这些石头都有什么与众不同,当然,撇开成色不说。 “你去看看珠宝店里有这一半质量的翡翠项链多少钱再无知吧。”左郁忍不住调侃,一块上等的玉石,可是无价之宝。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放到赌石市场,有眼光的人看出来,可是暴富的。 五棋点头表示赞同,鄙视地看着六弈盯着石头发亮的神情。 左郁虽然这样说,却觉得,这是和普通的玉石不一样的,她的兰花毒,用茶加上这些东西磨成的粉,竟然可解,没有任何依据,这是神秘的地方。想着,她手附上自己的戒指,翡色遇到这三块一模一样的玉石,它一直散发淡淡温热。 一切都那么神秘,让人好奇。 欧阳源宸静站在窗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几无声息的翎堂人,没有动作。想不到西鸿翎的手段这么快,自己才派药门的人出动去左郁身边查探,就被紧紧逼到角落,左家的事情他也顾不上,不愧是狼国的王储殿下。 不过左家的后台远不止A市的这些,要不然,他可不会和他们合作。西元殿下要的是另外一样东西,戒指的事情虽然迫切,但是左样国已经说过没见过戒指,江亭留下的,只是一块破玉,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A市的假戒一局西鸿翎已经看穿,要不然也不会在狼国疯狂攻击药门,逼得西元无路可退,现在他留在这里,恐怕是因为左郁。想到这里,欧阳源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脑子里尽是左郁的影像,那女子的气质不错,而且,他很喜欢她的手段。 ------------ 第三十六章 恨意来袭 晚上的茉莉花院外。 左馨偷偷摸摸在楼下晃悠,一直狠狠盯着里面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撕碎,身后跟着几个强壮的男人。看着别墅一派宁静,左馨恨意更浓。 自己的爷爷因为左郁,住了几天医院,还不断受别人的冷眼,如同过街的老鼠,以前到哪儿不是被供着?现在因为眼前的贱人,变成这一番模样,怎么会让她好过。 屋内的房间明亮,画面早就出现在监控室里,左郁早就看着左馨出现,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依旧下楼,冷笑着对上她,六弈跟在身后。 左馨惊讶,对方的震慑力极强,竟然有一种让人臣服的诱惑,但她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尖锐的视线射向左郁,而后左馨偷偷拿起手中的枪,一边示意手下,一边躲在障碍处。 左郁怎么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不等她开枪,就跑上前抢了她手中的的武器,反手冷冷指着她。却见她不顾一切的眼神,愣了一下。 左馨从来都是贪生怕死的,被左家骄纵出来的人,现在明目张胆地来找茬,怎么会怎么轻易?左郁想着,果然看到对方阴险一笑。闻着手枪发出的古怪味道,皱起眉头,习惯了花香,这种气味倒是不多体会。 然而不待自己适应过来,六弈那边就被坑了一道,只见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对他拳打脚踢。左郁心里一紧,才发觉周身的空气不正常。自从中了兰花香以后,系统已经升级到嗅觉神经,怎么会? 左馨却变成得意脸色,看向左郁,哼!她早就有后路。她给自己留过一招的,她当初追过欧阳源宸,当然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于是好心将一直就放在左家的左郁档案弄去检查,想不到她走了狗屎运,器官真和自己的男人匹配。 她可不是吃素的,听说贱人回国,她在医院下了一手,拿了左郁的资料,和欧阳源宸交易了一些药,现在,可是有她好看的。 左郁料不到左家人心眼都这么多,本来以为留着先打探自己母亲当年的事,想不到,让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反击。心里怒极,看着六弈在那边越来越无力,对着左馨狠狠开了一枪,也不知道伤到谁,就跑回六弈身旁。 突然,左郁哆嗦着嘴唇,牙齿不停打颤,这感觉仿佛穿着礼服去到北极,全身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僵硬无比。左家,原来还有这招。 六弈心惊地去抱住左郁,感觉着她全身冰冷,心里急到不行,左郁的兰花毒还没痊愈,现在又却突然全身发冷,不能停住的颤抖,这样下去…… 之前中的兰花毒,也是这么厉害,可是起码还给了反应和缓和的时间。现在呢,不知道中了什么鬼东西,这么极致的发作,左郁已经昏了过去,他措手不及。 看着那被月光反射的刀光,六弈严肃起来,小心的护好左郁,刚刚被药香迷惑,此刻,却有着决绝。徒手对上几个拿刀的男人,一出手就不客气,极是犀利地看准对方的弱点,手狠狠一拧对方的手腕,刀被踢走。 不敢让人伤到左郁,他将人藏到背后,谨慎地护着,一个人对上五人,背后的左郁却是愈发冰冷了,六弈心里一急,要速战速决。狠狠踢到两个人中间的刀锋相接的地方,奇异迅速地来了一个回旋踢,还没有落下,腿突然一疼,倒在地上。 左郁此时毫发无损,却是感觉得到周围的动静,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好不容易有一点感觉,艰难地伸向小腿,拿出枪,交给六弈。 “你自己想办法先出去,把人找过来。” 六弈看见枪惊奇了一下,心急就要敌人的命,还没有朝人开去,被左郁拉住:“只有一颗子弹,你待会往那个方向冲出去,不用管我。” 左馨的性格她了解,枪里的子弹不多。她不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没命的,现在这个情形,只要六弈先离开,不怕没有机会。 六弈心里担心,却没有反驳她的话,仿佛是一种惯性,恭敬地对她点点头,突然冲一个靠近的人虚开一枪,弓着身子滚动到左郁所指的方向,朝人群中开了一枪,子弹凌厉无比。 左馨看着六弈狼狈逃走,得意的脸色一僵,愤怒地踢了身旁两个先后倒下的人。而后又注意到左郁越来越不清醒的眼神,阴险一笑,死了人也不去在意,对剩下的人说道:“不用追了。”反正自己一开始想要的,只有抓住左郁而已。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冷,左郁恨不得立刻杀了左馨,看着对方拿自己的衣服在炫耀的样子,心里暗骂变态。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心里的火恨不得直接把血液的冰消融,看着左馨手中的黑色粉末,左郁突然淡定起来,没了情绪,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人的错觉。 左馨看着她突然的转变,确定自己手中的东西,再看左郁的时候,也没理会她的神色。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看着这个私生女,已经够隐忍了,不要说她还毁了自己心爱的家,今天,下狠药,非得好好的让她遭羞辱。 小手捏住左郁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把药一口倒进去,知道看见全部进了她的嘴,才满意一笑,出了去。看着门外等不及的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对着他们高傲吩咐:“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 左郁只感觉体内冷热交替,胸腔的闷气被抵制,戒指不断地冒着冷气,可是刚刚还置身极点的体温,现在早就被热火覆盖。 几乎全部裸露的躯体慢慢变成绯红,不时扭动的娇躯,散发着无限诱惑。想不到最后自己阴沟翻船,又中了一次那个人的药香,心里自嘲,原来自己,还需要更强大。 ------------ 第三十七章 好险 狭小静谧的空间里,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直入西鸿翎的眼中,眼神一滞,快步过去,连忙自己的衬衫脱掉,包住她外露的躯体。怀中人儿的体温比自己当初还滚烫,看着小脸上的红晕,西鸿翎心疼地看着她不停挣扎,痛苦难耐的神色逼得她脸上的汗流得愈发的急。 左郁只感觉自己此刻已经在火炉里了,而后,突然感觉身体遇到了一眼清泉,一挨近,就让自己凉爽无比。紧紧抓住能让自己解脱的东西,左郁稳稳地靠在西鸿翎的身上,仿佛拿着解毒的药,绝不放手。 那脸刚好埋在西鸿翎的脖颈,女性幽香一阵阵传入西鸿翎的鼻间,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她不断喷洒的热气,一波一波地引人沉迷,西鸿翎的眼神幽深,眸中一闪而过的火焰,让他看起来异常危险。而那几乎被左郁吻住的耳垂,变得粉嫩莹红,诱人无比。 左郁恍惚见到一只红色樱桃,正要张口一咬,却被人制住。一双大手霸道地锁住她的脸,表情迷离,红唇微张,西鸿翎看得呼吸有些急促,终于不再忍住,狠狠地吻住那张诱人地小嘴。 突然被人侵犯的唇微疼一下,左郁还没有逃离开这痛,就感觉到一个清凉的物体送入口中,不断地纠缠着自己的舌,好像不想罢休。西鸿翎只感觉到异样的甜美,不断努力吮吸她的香津,欲罢不能,手慢慢地拉开衬衫,紧张地靠近着。 左郁双手抵住对方紧紧靠近的胸膛,却被对方同样炽热的温度吓到,赶忙推开,不想一个不稳,坐在了西鸿翎身上。大手抓住她,不让她跌倒,却是抓到一片滑腻,跟前的人儿在光线照耀下娇嫩无比,西鸿翎只觉得下腹发痛,恨不得一口吃了眼前的佳肴。 看着左郁的反应,越反抗越剧烈,黑着脸,闭上眼睛,俊美的面容有着怜惜。替左郁穿好衣服,直到密不透风,才小心翼翼抱起她,狠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有人早就低头站在一旁,打开车门,看着西鸿翎阴沉的脸色,也不做声。汽车又急又稳地在马路上穿梭,仿佛一头心急的仆兽,丝毫不敢怠慢。 一回到自己的公寓,西鸿翎立刻开口:“快去把之前的药拿来。”现在左郁中的是什么还不知道,只能先按自己中药那次的药方服下,一切,等克制住了药性再说。 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上,双手不停地替她擦着汗,看着自己心里的人受这样的苦,有点自责。现成的解法是有,却是不能这么对她的。 狼国骚动又起,战马好不容易搜到一些关于那些人的消息,自己正要动身登机,就看到六弈一身狼狈地赶来,说是左郁有危险。 当看着左馨得意拿着她的衣服,那两个男人脸上的淫笑的时候,西鸿翎头一刻认识到,自己愚蠢。他虽然一切做的到位,但是顺着左郁的想法,才有锻炼她的意识,也觉得自己看上的人,不会弱,可是…… 幸亏,一切来得及。 看着左郁服下药以后身体渐渐控制住,西鸿翎的心终于安放下来,好险。而后,脸色突然变了,那翩翩若仙的男人,因为那抹狠厉与嗜血,仿佛成了一个魔,高高在上的魔。 走出房间,客厅里一片沉寂,西鸿翎淡淡扫过几人,而后看着窗外,吩咐道:“我要左家,一点一点消失。”淡淡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一种难言的邪恶与压迫。 短短一句话,却让其他人吃了一大惊。他们主子向来对一切看淡,就算是狼国王位,也是不想争夺的,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几番动用不轻易出手的势力,还是对上别国。虽然之前心底有了认知,但是此刻,狠狠肯定,这个女人的地位,已经确定了。 左郁仿佛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幽幽醒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床边靠着的西鸿翎,房间的一切充满他身上的植物清香,沁人心脾。 小手靠近他的俊脸,隔空描绘着。其实自己在中药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清明的,他的反应,也不是不知道。左馨的伎俩她一直都懂,一个除了嫉妒还是嫉妒的女人,还会有什么高招。 当时靠近西鸿翎的感觉,恰有一种掉入天堂的快感,想拒绝,可是又不能抵抗。现在想想,脸还是红的。她从来没有那么大胆地靠近过一个男人,自己对他的感觉,早就不知不觉演变,他就像她的茉莉花茶,仿佛上辈子就存在,一旦习惯,还欲罢不能。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能有多大的抵抗力,可是那时他的挣扎自己看得一清二楚,那画面,就像是一快巨石,狠狠撞进她平静的心湖。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淡淡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温柔的笑意,也,有了一种满足。 西鸿翎一向浅眠,才睡着不久,就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痒痒的。睁开眼一看,见左郁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俊脸生出一抹温柔,捏捏她的粉嫩小脸:“醒了。” 两人此刻的相处模式,仿佛是一种归位,左郁不再偶尔排斥他的宠溺和温柔,西鸿翎更肆无忌惮地疼宠和呵护。 含情脉脉地对视好一会儿,左郁突然问到:“左馨现在在哪儿?” 不提还好,一提,西鸿翎想到这个人差点伤害了自己心尖上的人,当然没有好脸色,突然阴沉着脸,冷厉说道:“她现在正欢快着呢。” 左郁看他的神色,也知道那女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对西鸿翎柔声说道:“左家人,多留几天。”她的母亲在左家不明不白就因车祸去世,那块被左样国的霸占的玉,说不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西鸿翎听到她说的话,也知道她的想法,淡淡的俊脸上并没有迟疑,墨眸中的狠厉隐藏的深,左郁没有发现。他听她的话留两条命,但是可没有答应,让他们好过。左家是因为欧阳源宸才嚣张的,不过现在才发现不尽然。他让翎堂的人跟踪欧阳源宸以后,左家依旧有人在护着,而且他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人。 左郁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不对,疑惑地看了西鸿翎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这人给她的感觉,突然变成一个强悍的帝王,那感觉似曾相识,不过眼中的阴狠极不符合气质。 西鸿翎见她担心中带着疑惑,大手附上左郁的肩头,并没有说什么,温和地看着她,已经平静下来了。 ------------ 第三十八章 疯癫的女人 左馨全身**地躺在一张白色大床上,呻吟声不断从她的嘴中逸出,随着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双腿肆无忌惮地大大张开,想从别的地方驱散燥热。 而这画面,让刚刚开门被放进来的六个邋遢狼狈的男人看得口干舌燥,一个个贪婪地盯着床上不断扭动的娇躯,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瞬间把娇小的左馨压住。 左馨只觉得身体的sao动挥之不去,燥热难耐,身上仿佛有很多小东西在啃咬,突然间看到一群黑色阴影,仿佛那里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来填补空虚。而后被一群人狠狠压住,动弹不得,那发臭的气味熏得她睁开迷离的双眼。 入眼处,是几张黝黑难看的脸,还挂满了yin邪阴森笑容,感觉身体的许多地方被人粗鲁地触碰着,一阵恶心。奋力推开这些人,却被那些手摸得解了一会儿身上的难耐,舒服呻吟出来,心里感觉屈辱的同时,双手急急地去寻找什么东西,仿佛怎么样都不够。 不一会儿,男人们疯狂地攻击着她身上所有的薄弱,引得左馨忍不住,渐渐沉醉…… 环境清幽的白色公寓里,西鸿翎一直耐心地安排好左郁的饮食,就连现在,还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刚刚吹凉的白粥。 战马在一旁小心看着西鸿翎的动作,表面上保持好以往的正经神色,可是眼神依旧忍不住,不时往那个方向扫去,看得他几乎要改变自己的世界观。自己从那边又马不停蹄赶来,见着这一幕。他们的臀下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平凡过?以前最多只是淡淡地扬起一丝疏离笑意,可那就是最大的高兴表情了。 现在呢,每一次遇见左郁的事情,那份淡定,那种让他和兵书肃然起敬的君临天下的气势,在这个女人面前,都变得那么渺小,已经自觉演变成了此时的柔顺,平易近人。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以前的狠厉和霸道只是一个躯壳。 左郁看着战马的神色,暗笑起来,看着西鸿翎,示意他,自己吃好了。最近几天,这个男人包揽一切,本来她可以回去让五棋六弈照顾的,却被他黑着脸直接否定。中了左家的药,现在早就没有了大碍,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到现在还不放人,宁愿请个女佣,也要留着她,未免也太霸道了! 看着西鸿翎白皙的皮肤,那墨眸还在纠缠着自己喝剩的大碗白粥,左郁突然想起,那天两人肌肤相近的时候,他的眼神似乎也是这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玉器。就这么想着,突然笑出了声,那清丽欢快的声音让西鸿翎皱眉看向她,急急说道:“怎么了?” 他对自己这么自然熟悉地照顾左郁还在疑惑,这些事仿佛已经做过一辈子。心里平静,却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挠着,看着她病态的小脸,苍白无光彩,让人忍不住疼惜。此时却见到她突然笑出了声,已经惯性地心疼起来了。 左郁轻轻摇头,眼神温和地看着他:“没事。对了,左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西鸿翎摸摸她的头,把刘海顺起来,柔声说道:“按你说的,留了命。”至于其他的,在没有把左郁受过的东西让他们重演一遍之前,可不会轻易让他们结束。左家的东西已经全都处理好了,翎堂的人已经暗中压制了那些人,他们已经没有路了。 等事情一完,世界上,再也没有左家了。 那冷厉的目光杀气尽显,左郁愣了一下,相处了这么久,他都是微笑温柔的,虽然偶尔显现出一种气势,可是现在他和西鸿御如出一辙的表情,她的心里,竟然忍不住怪异地热血沸腾。 一处暗黑潮湿的地下室里,五棋六弈悠闲地看着席地而睡的女人,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还有那令人作呕地气味,两人默契皱着眉,鄙夷地看着她。六弈的腿血迹依稀可见,那刀砍得深,他以前的小腿受过枪伤,此时又被重伤,怎么会好得快。 五棋因为送石石回家,那晚并不在场,想不到发生这样的事,一直用余光看着六弈,心里头愧疚。六弈察觉,双手横在胸前,惊奇叫着:“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不过心里头的暖意也上来了,兄弟的好意,他心领了。 两人默契一会儿,都狠狠地盯着左馨的背影,饶是西鸿翎已经叫人把这个贱女人狠狠折腾了一遍,不断地让她不停地伺候不同的乞丐,还是不能解恨。据说左郁小时候可是受过不少她的欺凌,现在,只是第一步而已。 左郁慢步走进了这个阴冷的空间,对五棋六弈点点头,看着左馨。那身体入眼处全是淤青,披散的发丝满脸都是,娇俏的脸有着恐慌,刚刚转醒的人,眼中还是有着一丝清明,那模样早已经看不出公主般的气质高傲,活像一只受了蹂躏的鹅。 左郁冷笑一下,脸上的清丽高雅,此时在左馨眼中,竟然泛起一种高洁的圣光。 心里已经没有力气去对她叫嚣了,左馨的脑子里面一直浮现的是那一幕,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的被压过,不同的手,不同的身体。她自己虽然开放,可是哪里经过那种低等的男人触碰,她一直高贵不可侵犯,要男人也只是那种能力上乘贵族,可是自己竟然…… 一想起来,胸口突然闷了起来,再也忍不住,扑在一边剧烈呕吐起来。才抬起头,就见到西鸿翎。原以为飘逸如仙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披着神皮的魔鬼。 左馨的恐惧瞬间回到心里,这么多天,最不能想的,就是这个男人。一想起,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自己那天正得意着,就看见他阴沉着脸色进来,带着一身杀气。就用一只手眨眼间把两个人的脖子拧断,她看得惊恐,心仿佛被牵制着,脑子都不能运转,呆呆站在原地。 自己这几天时刻被不同的男人**,而这一切,都是左郁的错!脑海里的画面一幕一幕,挥之不去,脑子像是有意识的在剪辑她的恐惧,挑出最恶心的东西来回忆。 恨恨地盯着左郁,舌头早就被割了去,想骂骂不出来,心里疯狂呐喊。在西鸿翎和左郁两人只见不断转换视线,在怨恨和恐惧之间迷了心神,突然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嚎着,不知道是被人吓的,还是被气到的,活生生地,疯癫了。 在场的无语地看着一个女人疯癫的过程,都无聊地摇摇头,原来,这女人这么不入流。 ------------ 第三十九章 左家的结局 左郁好不容易被吮许用电脑看一会儿新闻,市自从莫家的事情爆发以后,不论商场和官场,气氛都紧张不少,然而,一股神秘力量迅速地又把左家的一切摊开。 左家医院的丑闻深入渗透,把病人的资料和内脏器官来源一一曝光,许多被害家庭纷纷上门砸场,早就是空壳一个,许多市民对这个虚伪的家族争相唾骂。 西鸿翎之前动的手,也因为欧阳和那些不知道谁的人摆平了一些,舆论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猖狂,市一夜之间,一个百年世家陷入舆论风浪。这种推到风口浪尖的毁灭,真正一劳永逸了。 左家别墅。 左样国看着眼前清一色的黑衣人,那一身浓烈散发的杀气以及冷酷气质,让他一个常年处在和谐社会的老人不禁发抖。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左家在A市也算得上家大业大,再说家里有当官的,什么严肃场面都是见识过的。 可是现在,这些人一直木然看着眼前,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仿佛院子里的人只是一块亟待处理的草,瞧不上眼。而手中的银质手枪,刚刚还在他管家身上试验一下,没有打在致命处,那血却是一点也没流少。 他不知道左郁的身后这么了得,再怎么说这也是在他的地盘上,谁敢明目张胆地开枪杀人?然而看着慢慢从黑衣人中走出来的两个白色身影,心里,彻底绝望。 只见左郁和西鸿翎都一身休闲,却硬是穿出凌然气质,一位长发飘起,清丽的脸上自信张扬,另一位翩翩姿态,惊为天人的容貌,一副从容模样却不失威严。 左样国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见到不该见的人,喉咙像是有什么堵住,一点声音说不出,表情惊恐。 西鸿翎淡淡地瞥过他,没有理会,而后温柔看向左郁,示意接下来的,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左郁无语,他都已经出动了自己的人,门口的人还捧着小型炮弹嚣张地对准左家别墅,随时要轰,自己还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却是冷冷对上左样国仍然震惊的眼神,看着他老脸一点点惨白,嘲讽地问道:“还满意么?” 现在左家被毁得体无完肤,所有左家人的丑闻不论大小,天天不带重复的被宣扬出去,左家人不是死就是疯,左样国,不知还满意不满意这个下场。 左样国的震惊却不在这里,他从来不知道左郁身后的人,是他暗中见过一面的,狼国人人骇闻的臀下。他的势力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敢在A市这种地方公然叫嚣,大白天开枪杀人的,怎么会是凡人?即使是有纷争,这个人,恐怕也会让一切无声无息。 看着左郁的神色,又想到左馨的下场,突然放声笑了出来,那畅快淋漓的声音让其他人惊奇。却见他笑完以后,死死盯着左郁,又仿佛真的是一个认真叮嘱的慈祥爷爷。左郁挑眉,听着他的话一句句出口:“你放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母亲的事情。” 当年江亭不知因为什么偏偏要留在左家,似乎躲什么人,他费尽千辛才用左郁威胁她说出理由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想到这里,又大笑起来。 西鸿翎听着皱起了俊眉,拉过左郁的身体,离左样国远了些,一个眼神示意战马,拉起左郁就走,也没有再管接下来的事情。 左郁疑惑地看着西鸿翎:“你要怎么做?” 西鸿翎捋顺她的发,一想起刚刚左样国的神态,就觉得有问题,真怕下一刻就疯了。“我们回去再说。” 车停在茉莉花园的通道上,西鸿翎熟悉地走进客厅,见到五棋六弈,点点头,坐下。然后抓起已经晒干的茉莉花,放在鼻边闻着,那动作,看的左郁诡异脸红起来。然而疑问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左样国要说的是什么?” 西鸿翎不答反问:“你要知道他接下去的话?其实,也挺无聊的。” 六弈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暗语,一向大方的六弈忍不住:“哎呀!你们要说什么?”五棋却是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鸿御看着左郁两只眼睛里面的渴望,悠悠说道:“你母亲其实是我父亲牵线去的左家。”说完,有点担心地看向左郁,在她好奇的目光下继续说着:“你也知道,你的母亲是江姓,那江姓,在我们狼国,比较神秘,基本上知道的不多。” “左尔诺因为机遇,救了你母亲一次,才有的你,后来,江家的人就把未婚的你母亲赶了出来。我父亲才送她到左家的。”其实这件事他也是不久才知道的,原来左郁和他,一直就在一个人物圈子里,这么近。只是听着左样国的话,太不舒服,关于自己和左郁事情,他的嘴巴说出的话太难听。 江家是狼国的隐世家族,一般不轻易出面,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好不容易才见过几次家主。看着左郁淡淡的小脸,忍不住轻轻抚上去,轻声说:“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还有我呢。” 左郁只是有点震惊,自己母亲的身后,原来是这么大牌的家族,怪不得左样国那么宝贝那块玉,原来,是背后的势力是在不一般。而且,那种玉不多,也不知道产地在哪儿,真是和那个家族一样神秘。像是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为什么有人偏偏引你来这里?” 西鸿御凝眉,也没想透,只说道:“不清楚。”狼国的事情,也有不简单的。 中东局部。 漫天黄沙,风呼呼地吹着,子弹随着风迅速闪过,火花四射,硝烟狼狈,周围正激烈的交战着。 人们的脸上满是污垢,皮肤被黄沙咯的生疼,只是,一个瘦弱的背影特别引人注意,一双狠毒的眼睛抓住恭敬站在一旁的人,像是要把他吞了似的,阴鸷无比。禀报的人冷汗被这样狠毒的眼光盯得冷汗涔涔,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丢到外面去喂大炮子弹。 他侥幸从翎堂的人手中逃了出来,才说出A市左家的消息,就被这么对待,心中怎么也猜不透。一个小地方的名门,对他们到底有什么用,偏偏壮着胆子和王储臀下对着干。 男子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只要一想到自己左家被灭,无力挽回,就恨起了西鸿翎和左郁。看着周围的环境,找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寻到江家人说的东西,狼国,还真是可恨。突然,心里生出一个想法,转头对又被自己一脚踢到的人吩咐道:“你们去跟药门弄点东西,我就不信西鸿翎不急。” ------------ 第四十章 狼国 左郁手上端详着那块玉,而后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觉一种温暖不断从心里发散开来,闭上双眼,似乎看见一片似曾相识的山巅,那头曾经凶狠注视自己的狼,突然变了眼神,温和亲昵,像是在呼唤,却太过遥远,看不真切。 睁开眼,默默看着前方。不知不觉就到了如今这一步,她从对上莫家,到现在的知道一切真相,已经有了一种更大的冲动,那些一点点泄露的神秘,江家,还有藏在她身上背后的秘密,都在吸引着她。 自己从近来的事情才知道世界上有狼国这个地方,狼国可是中东地区一个神秘的历史小国,虽然不是世人皆知,然而,有些事情,要去探知才有发现。她母亲的身世神秘,机缘巧合才到了外面的世界,那江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感觉到西鸿翎一步一步在靠近,沉思的小脸放松起来,转过身看着他,那对墨眸上的情绪,一时间又迷惑了自己。杏眼明亮地对上,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他最近好像挺多事要忙,那些黑衣人,还有叫战马的,都没有再出现过,他也是时不时露一下脸。才知道他一个殿下,日理万机的,现在想想,陪自己在这里处理一些恩怨琐事,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西鸿翎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看着她清丽的小脸,温和出声:“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现在左家的事情已经完结,自己在A市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对于别人的局,不能一下解决了。现在狼国的许多事情出现了矛盾,突然分成了两派,他和西元之间,怕是还没有真正开始。 左郁看他的神色,反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做?”话题说的这么明白,左郁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眼中的不舍,让自己的心有些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她从来不会犹豫自己的所有感情,也一直分得清楚,现在对西鸿翎有一种淡淡的依赖,和偶尔的心里波动。和他在一起,仿佛是一种天生的习惯,一旦长久以后,就不能摆脱,自己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漩涡,感情漩涡。 两人久久对视,都没有说话,西鸿翎的心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有对女性感兴趣过,身边的女人天天环绕,只觉得厌烦无比,现在一想到要和左郁分开,又生出一丝不舍。不想让这种氛围继续下去,西鸿翎温柔笑道:“狼国,不错的。” 对方诚意十足,左郁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说不出话,而后一想到一件事,也顺着他的观点:“嗯,狼国是不错。”也许自己趁着这次机会,去看看江家,也不错,毕竟,玉石的秘密,中心还是在狼国。 左郁一语而过一个敏感话题,却没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欧阳源宸在西鸿翎离开的第一时间,又出现了。 小别墅的茉莉花盛开,迎着微风在院墙边频频摇动,素雅姿态,生机勃勃。左郁看着杯子里的茉莉花渐渐开了,递过一杯给邢扬:“尝尝,刚摘的花,你试试。” 邢扬接过,不明所以,虽然他最近也是跟风喝起了茶,可是一个大男人喝花茶,不是很奇怪么。一下子喝了一半,也不在意舌尖受的刺激,对左郁说道:““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左郁闻言挑眉:“我和风头帮,貌似没有什么利益交集。”自己自从把左家莫家解决好以后,就对A市的东西没有太大的野心了。西鸿翎已经回去狼国,自己手中的东西全部交代好,也是要去那块神秘的土地一探究竟的。 邢扬却是朗声笑了出来:“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在谁不知道A市里明的是你临玉,暗的有我风头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暗示了窗外:“你们的人手不多,在A市,该怎么进行下去,我可是一直等着呢。” 窗外的风景和刚开始没有两样,左郁定睛看着,几个人影在日照下稀稀疏疏,却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西鸿翎留下了许多人在A市,怕她再发生上两次的事情,这人,在某方面,还真是强硬。 临玉的生意都回到了正轨,之前的黑色人物,早就神秘失踪。不过五棋最近却是注意上了一些人,自己在对付左家的时候让他在临玉监督,想不到,忙了那么久,看出了在风头帮捣乱的人和盯着自己的人是同一个。 风头帮有人莫名其妙中了毒,这件事情,她也有耳闻。自己对上左家莫家这么大的事情,暗地里谁不知道,想来邢扬对自己中过药的事情了解,才找上门来的。那红发自从左家医院曝光后,就没有踪迹,自己间接两次着了他的道,怎么会不去算账。那还是想要她的命的人。 况且,A市的人不怎么懂药香,这样的事情要是时间长了,不要说A市的秩序受影响,就是,怕因为一个恩怨连累许多无辜的人。看着对方笃定的神色,左郁冷冷开口:“一个月。” 邢扬当然乐着同意,左郁身边的人他注意了好久,一直想着要找上门来谈谈,不过那个强大的男人一直在,不敢而已。现在他们风头帮的人好不容易才等到西鸿翎离开,邢扬当然第一时间赶来。 一处树林,普通平常的模样,却不想这里深处别有洞天。一幢欧洲哥特风格的别墅,神秘屹立在树林中央,灰色主调,给人阴森的感觉。 屋内昏暗的灯光一如它的风格,宽大的客厅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有了声音就是多么另类的存在。只见墙边的壁炉神奇地开了一扇不易发现的门,欧阳源宸从里面慢悠悠地出来,邪魅慵懒。几个曾在左郁家出现的黑衣人,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欧阳源宸径自坐到沙发上,随意剥开一个橘子,看着其中一个,问道:“怎么样了?” 那人闻言看了一眼欧阳的蓝眼,沉思一遍才回答:“风头帮的事情已经按您的吩咐办了,不过您说的临玉先不动手,这似乎并不是二殿下的意思,我们暂时还在那里留了几个人……” 欧阳听着,准确地将果皮丢到他的嘴中,面色平静,却有一种阴冷和狠意,神情愈发魅惑,邪笑着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这么说来,我这个药门的总执行,是无用的了?” 对方战粟,脸色猛地僵住,却不敢看欧阳源宸,装作平静回答:“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却不难听出来声音有一丝颤抖。 欧阳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神色,很久,才又开口:“以后,不要跟我说我不喜欢听的话。”说罢,看着窗外,挥手让他们出去。 西鸿翎已经回到狼国,西元让自己抓紧时间,临玉的那几个人,左郁一定发现了,不过,他要再一次见见左郁的手法了。脑子里面出现那张清丽的脸庞,欧阳源宸笑了笑,蓝眼中似乎有一种温暖和温柔。 ------------ 第四十一章 踪迹 暗夜,一抹红色闪过风头帮的前门,四周一片寂静,一个驻守的人影都没有,仿佛人已经全部入睡。蓝眼淡淡扫过窗户,而后,看也没看,就顺着手把手中的东西飘洒在窗前。不久后,走廊干干净净,连人的脚印也没有。然而,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什么东西在神秘地散发着肉眼难见的红光,似乎在随着什么移动。 左郁冷笑着看那个身影离开,转头对上邢扬惊叹的表情,对他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他再看。只见那个窗户的白色石灰已经被灼成焦黑,空气里似有似无地飘晃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一切,都在眨眼之间。 邢扬亲眼见到这一切,颇为敬佩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丽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神采,有一种惑人的张扬。本以为她仅凭着怨气对上左家莫家,要是没有西鸿翎,结局一定惨烈。可是看她现在这样,终于知道,有的人,是不会盲目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左郁怎么会没有准备,那下黑手的人,她虽然心里有了猜测,可是一切扑朔迷离,被害过,不一步步来,怎么行。“你再去看看你手下的那些人有什么反应,要是症状还是不正常的话,告诉五棋和六弈。”说完,走了出去,徒留邢扬一个人站在角落。 五棋在监控室里,调着之前风头帮的一些录像,左郁进了来,突然看见一个极是模糊的画面,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间的录像调不出来,我用程序破解也没有办法,好像是有人故意制造的障碍。”他已经调试了多次,还是不能攻破。 左郁靠近一看,这个时间的,正好是邢扬说的,那些弟兄出现异常的时候。推开五棋,在键盘上动了动,确实,有人在系统上设置了反侵,认真地盯着画面,怪不得红发出现得那么嚣张,原来把一切痕迹都断得干净。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屏幕前,只听见键盘不断被敲打的声音。 邢扬看着躺在白色病床的几个弟兄,脸色沉重,病房里不时传出哀嚎,扰的人心不安。身体不适的人又在加多,似毒似病的,一下子都出事躺在这里。也不多呆,马上去找左郁。 一进来看着左郁,邢扬眉头一松。沉着脸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你快看看,他们的反应越来越怪异了。” 左郁放手让五棋动作,拿过邢扬手上的东西,翻开一看,这药,还真是不死人不休。西鸿翎在她的院子里移过了茉莉花,本来她也不懂药香这种东西的,可是通过那些植物,还真是被他教了一点,懂了一些门道。 那人的东西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基本的反应不会差太远,风头帮的人中的毒,就是先有一种生病的错觉,痛,全身无力。却是在最后,渐渐瓦解人体内必要的循环,无药可治。这样一来,若是风头帮对这种东西无能为力,那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风头帮,可就销声匿迹了。 两人此时是一个阵营的,左郁也没有吝啬,临玉的东西用到暗地里的斗争,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她坚信,有人,总会一点点浮出水面的,如果,他可以不淹死的话。 左郁看着五棋,“把这个画面切割了出来,看看。”切开的画面,比原来的清晰多了,认真一看,是那天和西鸿翎看见的一伙人,神色匆匆的。 皱着眉,突然看到一处红色,指着上面:“把这个东西再调一下。” 箭头一指,切割了出来,只见一辆汽车里的红色异场显眼。指定,再放大,一看,是他。心里突突直跳,他到过自己的别墅,系统没有任何反应!左馨用过的药也是没有察觉到的,这人,系统反侵,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看着自己? 立刻拿起手中的电话,待那边一接通,马上说道:“六弈,你快去查查别墅所有地方的监控系统,特别注意我的房间,看有什么痕迹!” 六弈正疑惑她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挂掉电话。也不敢怠慢,去了监控室,一打开,惊了一场。左郁的房间,刚刚被人屏蔽!立刻动手查找对方痕迹,还没输入几个代码,就被反侵了。 娃娃脸上一片凝重,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被人监视,那人还真是变态!也不含糊,凭着对手的一丝丝记录追踪过去,最后一次输入,只看见一双蓝眼魅惑地注视着眼前,邪笑着又消失了。 恨恨地看着屏幕,六弈心里怒气不止,而后又是多心一想,要是西鸿翎知道了,会怎么样?不过没敢浪费时间,立刻给左郁回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发现。 左郁急匆匆从风头帮赶回来,果然看见六弈说的一幕,黑着脸,在键盘上动起手来。不一会儿,导出一个画面,有点惊讶。 只见那红发小心翼翼地翻着自己的房间,最后从一个不显眼的抽屉里拿走一块石头,而后无声无息出去了。 左郁敛住怒气,冷冷看着那一幕,眸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她的玉石早就让西鸿翎带回去了,现在自己身边的石头,早已制成了不易察觉的粉状。他拿的东西,是西鸿翎让战马带来的石头,怎么会是真的?只是,他要玉石干什么?难道,已经知道它是解药? 左郁想不透,这红发的踪迹难觅,突然间冒出来就直指风头帮,那玉石在左样国身上,他之前和左家有点交情,现在怎么跳跃的这么快? 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五棋之前在临玉和佞脸接触过,那人是风头帮的副首,邢扬信任的人。这回这事情,还是他帮忙牵线合作的,难保,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毕竟现在是风头帮的危急时刻,步步为营,很必要。 而且,有时候人心一向是险恶的。 欧阳源宸拿了石头,弄了一点阻碍,躲过左郁的追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你们看出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迷离的光线下,男性的磁哑声线,带着意味不明的急切。几个花白头发的人,看起来很是严谨,头也没有抬起,依旧细细拿着放大镜看着,不想漏了一丝一毫的痕迹。 欧阳源宸淡蓝色眼眸里,复杂和激动一闪而过,他看着左郁的药一直没有发作,突然有一种紧张,心里每当想起自己对左郁动过的手,会突然抽痛。自己的毒哪儿有那么容易解,尤其是兰花毒,西鸿翎从狼国寻过东西,药门的人已经探到消息,现在这石头,却没有一点特别,难道左郁的命,真的要终结在自己手中? 听着风吹声,欧阳源宸微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手中拿起摆放整齐的文件,上面的痕迹明显,一看就是经常翻看。只见首页上几个字清晰简洁:左郁身体鉴定书。映入蓝色眼眸中,只看得他心里烦躁矛盾。 暗夜无声。 ------------ 第四十二章 被袭击阻碍 院子里的茉莉花愈发迷人,左郁此刻悠闲地在一旁理着花骨朵,看着五棋六弈剪着花,突然觉得生活还挺惬意的。风头帮的人已经等不了了,对于那人的毒,她没什么研究,就只能让那些人试试自己用过的偏方了。 “那个佞脸,怎么样了?”看着两人已经把需要的量弄好,左郁向五棋悠悠问道。 “这个人的底还挺干净,不过,脑子不错,他以前,让左尔许救过命。” “和左家有关系?”左家现在都已经不在了,五棋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左郁抬眼看向他,挑起眉毛。 五棋看懂她的眼色,也没有绕弯子,直说出来:“那欧阳源宸原和左家之前的合作,左老爷子让佞脸在风头帮接过去了。” 六弈却在此时发话:“那左样国都已经蹲死牢了,怎么还有空管这些?” 五棋也不解,左郁却没有理会两人疑惑的神色,左样国原来就不是心软的人,左家被她弄成这样还有人帮忙,他求之不得。虽然现在他的结局已经定下,可是,那佞脸,是他在风头帮的奸细,她怎么能不揪出来? 思考间,左郁已经有了计划。 东西放在茶几上,左郁细细点着需要的量。曾经中过兰花毒,她可是受了不少苦,西鸿翎曾说,茶中放“姜”,不知道,这么做,对风头帮那些人药效大不大。看着自己的手掌,渐入鼻间的香味,分明是茉莉花香。想不到,是花,也三分药。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响在外面响起,只见一个面色冰冷的手下进来,说道:“左郁小姐,赶快离开,这有危险!” 左郁闻言,听着外面的动静,面色冷峻,这枪声细小迅速,一听就知道是精锐武器,也不多想,瞧了一眼桌面,“不碍事,况且,我家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这手下平时都是冷脸,是西鸿翎非要留下的,说是贴身人物。不是什么情况都是需要躲藏的,看来,来人实力不简单。 她拿起自己惯用的手枪,这些天不太平,那个欧阳源宸诡计多端,不防身不行。左郁让人出去看着,把刚刚摘的花放好,这可是救命的家伙,要小心。 左郁余光就撇到窗外好几个人影在徘徊,来不及给五棋六弈打电话了。她让两人看着风头帮,有些事情亟待解决,有他们两个人坐镇,那儿也不会出什么差错。突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屏息,立刻闪身躲到窗帘后面,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拿着枪,果然看见有一个人从一棵树跳到了阳台,左郁瞬间跑了过去,这屋子里哪儿都有操控系统,可是偏偏那个地方因为再安装开着呢。 一个狠手,把来人已经跨过的腿扭了一下,然而,还不待自己把他制服,却见对方的力气不小,被拽住的腿一缩,左郁被拉出去了半截,就这么吊在窗口边,两人看起来都危险无比。 长发飘扬,清丽的脸上满是坚决,看着对手也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突然手一放,两个人同时往下一掉,似乎比风速还快,眼都被风蒙住。 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左郁往上一提肩,身上的枪甩出面前,一手飞快的握住,眼也不睁地就朝他的方向来了一枪。只听见对方发出一声闷哼,两人同时倒了地。 看着这个人,左郁周身生出一股凌厉气息,不顾腿上的麻痛,毫不客气地对准他的眉间,一枪开启。就在这时,左郁的周围出现了几个身手灵活的黑衣人,带着一种强悍力量,重重包围住她。 左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目标是她,那眼中的杀意,一点不掩藏。不过,她从来都是,有生机就争命的,怎么会轻易放弃? 几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自信嚣张,有一瞬间怔愣,却在下一刻,短刀相见。默契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同时向左郁动起手来,那动作,仿佛是一台极速的垃圾处理器。 左郁终于严肃起来,心下警惕周围。这些人的气息不同寻常,甚至连她都感觉到有一丝死亡气在他们身上游荡,让人压抑。 一抹白色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拳脚一起上,好不凌乱。左郁抬起脚对欺身上来的一个人狠狠一脚,手中握住的枪静悄悄地对准他的胸腔肋骨,轻微一响,人倒了下去。 另外的人一见急了,动手更狠,左郁一时忙不过来,被一人踢中腹部,忙退了一步,弯下腰,额间汗水冒了出来,本来冷冷的脸,此时汗水涔涔。 外面的人早就听到了左郁的那一声枪声,却被人阻在了外面,此时才进了院子,看见左郁受伤,有人立刻扶住,剩下的也不含糊,和那帮人打了起来,疾风凌厉。 左郁看着两帮人打斗,没有忘记倒地的人,微弯着腰走向正看得起劲的他,狠狠对准他的腹部一踢,也不顾自己伤口的牵扯,枪声一响,分毫不差地射中了他的喉结,那血仿佛刚生的小河,慢慢淌流。 左郁轻声进了屋里,后面的结局不必猜,西鸿翎的人既然敢在这里守着自己,一定是他最信得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风头帮怎么样了。 身上狰狞的伤疤隐隐在抽痛,左郁却一动不动地站在茶几边上,脸上满是严肃和冷酷。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些人来这么一出,不是引人出局,就是想,引开谁的注意力。 欧阳源宸这两天没有出现,虽然来了这几个黑色着装的人,可是那帮人的神色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虽然出招很,可是根本没有发挥那种熟练的狠劲,开始时候,仿佛是在玩一场游戏,兜着圈子躲避罢了,后来一狠上来,自己都不能抵抗。 她不是这么傻的人,如果连别人的局都看不清的话,还怎么混。 果然,下一秒,空荡的客厅里,电话声铃铃响起,显得突兀。左郁一接,还不知道是谁,就听见对方的声音急急传来:“左郁,风头帮这边出事了!” 出事?秀眉一皱,左郁立刻吩咐五棋道:“你和六弈现在在那边控制好,我马上过去!” 也顾不得什么了,抓起一件衣服就疾步出去,院子里,西鸿翎的人一个个狼狈却精神地站在一旁,那些之前的痕迹早就被处理干净。左郁冲他们点点头:“我出去一趟,你们在这看着。”也不看他们的神色,一句话的功夫,人就走开了老远。 ------------ 第四十三章 施药 左郁到了风头帮,看着邢扬沉重的脸色,上去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扬心里正急着,看见左郁,还没走到跟前,话就等不及了:“情况更严重了!刚开始的那几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弟兄们还有人,有那种情况!” 左郁一听,心里一紧,那可是十几条人命?!顾不得什么,把衣服抛给五棋:“帮我回去拿茶几上的东西过来!” 一进门就感觉到有冷气直往外冒,阳光被挡在窗帘后,室内,阴冷寂静。左郁看着那些无声躺在这里的人,整齐的白色,刺眼无比。一步步走到一个人边上,拉开白布,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脸色僵硬,印堂处的阴黑还在。 左郁沉默,这些人的生命被人摆布的比动物还脆弱,也亏他们做得出来。心里恨起了背后的人,心这么狠,为的是什么? 一帮人坐在大厅,邢扬疑惑地看着左郁手中的东西,这不是他那天去喝的花茶么?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这个闲心? 左郁也不解释,六弈径自取了玉石粉,倒了一些,邢扬眨眼一看,极是害怕自己出现了错觉。刚刚还平常的花茶,此时却是隐约可见的莹然光闪,花朵慢慢绽开,仿佛有了生命。 邢扬心里惊奇不已,连忙接过手来,脸上的神采突然发光,心里叹道:这可是好东西啊。怪不得自己一个算得上老江湖的人了,去了他,他们家就招待一杯花茶,原来有这么宝贵的东西撑着呢。“快去给他们试试,一个一个的来,小心捧着!” 帮主发话,佞脸当然小心翼翼地捧着这茶杯,表情灿烂,似乎高兴不已,弟兄们的心,终于不用再悬着了。 左郁看着大家稍微放松的神色,对六弈点点头,让他放好东西。其实这东西只有自己用,现在拿出来救人命,心里也是有点欣慰的,而且,还防止有人的不怀好意。 暗地里看着一个人的神情,不动声色观察,现在还不知道,欧阳源宸那里怎么样了。五棋一直暗中监视,现在他们的侵入已经破解,不怕人不现身。 果然,佞脸笑着对邢扬报告什么的时候,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那脸上的笑容和其他人比起来,显得异常虚假。因为左郁这么一出,那些来得及救治的人,身体逐渐有了力气,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虚弱了。可能是有了针对性,还真的有效。 不到一个月,解决了。 欧阳源宸看着手下狼狈的回来,也知道阻碍左郁不顺利,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佞脸报告说风头帮的人已经慢慢好转了。看着桌面上摆放的石头,欧阳源宸疑惑,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怎么左郁就解了毒?然而心底的声音却是另一层激动的意思,左郁的命,会长的。 佞脸在风头帮藏了二十年,就是想打探当年江亭带来的照片的消息,不过现在也没有动静。这人演戏在行,西元也是在左家以后告诉自己的,要不然,他也发现不了。 照片现在不知道是否在风头帮,然而莫家左家欧阳源宸已经找过,现在三方都没有。欧阳源宸不知道是不是左样国那个老狐狸又留有一手,毕竟,他虽然不中用,但是心眼多。 风头帮的人都在欢庆帮中危机的解,见到左郁,眼神比看邢扬还恭敬,隐隐还带着一丝好奇和惊艳。五棋六弈当然毫不客气手下这样的目光,自豪地跟在左郁后面,进了大厅。 左郁感受着周围的喜悦之情,坐在邢扬为她特意准备的位子上,淡淡地看了一眼他,似有似无瞥过佞脸,喝着面前的花茶,没有说话。 邢扬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算刚硬的脸,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收敛,看着左郁,有着感激,也不在意他的神色,说道:“今天再请你来这一趟,是想称弟兄们的心,亲自感谢你的。” 那些人的命,救下来,可不是小事,左郁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人,偏偏承担了下来,不得不说,有点钦佩。他风头帮本来想,通过这一次的合作,怎么说自己也是可以为她临玉做不少事情的,对方不亏。 可是,现在才知道,人家背后,可是有大靠山的。那临玉本来是他的人在守护着,才没多久,就来了一些气势不一般的人稳稳看着。才想着,看着左郁的脸上有探究,思考着她到底有什么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左郁没有多在意邢扬的眼神,对他的想法,也知道一二。然而现在的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了,药门那些人也退了,不过,一切,她就只等某些人的反击了。 停住了仆人添茶的动作,左郁对着邢扬说道:“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那么,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在一起共事了。” 邢扬听完她的话,也不多想,既然两人的合作已经完成了,当然是结束愉快,况且他一个大老粗,也是很会粘人的时而去她家打扰一下的,上次那茶,太不一般了。心里才想着,忍不住诡异笑了出来。 气氛突然也诡异了。才注意到许多人等着自己的话,邢扬急忙说道:“当然,还是多谢你们的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风头帮!”那模样,毫不做作的用力拍着胸腔,仿佛一个永恒的誓言。 左郁却注意到,和另一个人的神情,简直鲜明对比。佞脸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那紧张的神色左郁怎么会不懂?假笑中带着急切,似乎那汗水都要马山留下来了。 没有多停留,左郁对大家点头告了辞,带着五棋六弈离开了。 西鸿翎坐在自己的臀中,听了战马的告知,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话。战马心中疑惑,臀下的表情怎么这么冷淡?兵书刚毅过头的五官一直很严谨,脸上的疑惑也有,但是看不出来。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不敢作声。 西鸿翎眼中神色悠远,俊容朝着门外,透过远方,似乎看见一个素色的身影,那清丽的面容,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很久,才从环境中回过神来,时间过了一个月,左郁也许差不多,要来狼国了啊。 两人丝毫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已经走神,战马还在想是不是翎堂的人护人不力,有点不安。却听臀下淡淡地吩咐:“兵书,你注意好一些大臣的动静,有些便宜,不要让西元占去。” 兵书点头,他是西鸿翎狼国事务的助手,战马作为翎堂的副执行,这么吩咐,看来,臀下还是正常的,没有单独怪罪谁。 三人心思各异地走着神,不知道原因何在。 ------------ 第四十四章 把他揪出来 又是一天艳阳天,强烈的阳光,刺眼异常,只见一个长**佞的人,火急火燎地开车朝一处方向赶,疾车一过,尘土飞扬。 然而,阳光反射下的车窗,在人们的幻觉中,似乎出现一点诡异红点,让人疑惑。却让悄悄紧跟在后的车有了确定的方向。 左郁坐在后座,淡淡地看着前面的车,面无表情,后看着它果然停在一处建筑物前,冷笑一下,眼睛盯着窗外,眸中有一丝狠厉。 他左家就像是一个八爪鱼,肢手多,那佞脸在风头帮混这么多年,邢扬都没有发现他的心思。风头帮的这一次,要是没有那玉石粉末,恐怕离毁灭不远。佞脸自己不动声色下药,还假惺惺地去行动拯救,这阴谋,他想了多久都不知道。 欧阳源宸行踪不定,那会儿和左家联合要自己的命,现在又寻找玉石,在风头帮搅局,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不一会儿,就见到佞脸黑着脸从里面出来,那怒气,连远远的人都见的一清二楚。左郁挑眉,清丽的脸上有点惊讶,不是应该,他和左样国合作愉快的么?大太阳底下这么跟着得不到一点收获,左郁冷了语气,对六弈说道:“你去里头看看左样国有什么情况。” 这情形跟自己想的似乎不一样。 她原以为佞脸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左家联合,趁着风头帮和莫家那时候的斗争,慢慢移权,可是现在看他的模样,丝毫没有自己预料的表情。难道,他和左家有仇? 才想着,就见六弈飞速地跑了回来,急忙拉开车门,对着五棋低声急喊:“先开车!快!” 五棋虽然疑惑,不过看他这神情,也没有犹豫。油门一踩,下一刻,那些身着制服追出来的人,就只见楼前一片空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车内气氛诡异,左郁严肃问道:“怎么了?” “左样国,也中了毒。”他才悄悄走到门边,就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被狱警发现。临跑前的那一眼,分明是见到左样国发黑的印堂,狼狈的睡姿。 左郁看着六弈,没有说话,三个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车子一路疾驰。 家里的设备自那天以后已经完善,左郁捧着温热的茶,看着手中的东西,觉得,是应该再走一趟风头帮了。邢扬看着突然拜访的三人,心中惊讶,喜悦之情却是溢于言表。笑着开口:“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五棋六弈沉着脸,眼神扫过他,没有说话,最后恭敬地看着左郁。左郁也不拖沓,直说出来:“送你一样东西。” 邢扬惊奇,送东西?“什么?”看着左郁,她一个女孩子,突然来送自己东西,为什么?臆想着,老脸怪异地有点红色。 左郁不理会他的眼神,径自拿出一个粉色小盒,递过去,淡淡说道:“这是上次放入花茶中的东西,你注意收好。” 邢扬闻言,突然激动起来,自己可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她的别墅再蹭一杯茶,现在就有好东西送上门了。抖着手接过,有些语无伦次:“哈哈,好,行,谢谢!” 左郁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扫了一下周围,装作不经意间问出声:“你的副手呢?” 邢扬一门心思都在盒子上了,此时听到她问,随口说了一句:“带着兄弟们去了看场子。” 左郁点头,似有似无对五棋六弈暗示着,看着这屋子里一片冷清,才呆了一会儿,离开了。 一会到自家,左郁刚刚坐下,六弈忍不住开口:“那邢扬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和莫家斗上的时候,他之前听的见的,那可是一派严肃威武的,现在看起来才是真正的混混。 五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意味不明地直视左郁清丽自信的脸,没有说话。左郁瞧着两人,一脸黑线,也不说话。那邢扬的能力,其实是有的,只不过看他的性格,怕是容易大意。 自己送上去的玉石粉,可是一片好心,发不发现,就看他自己了。今晚,可得要好好看看。 夜幕降临已久,左郁三人一身严肃装扮,悄悄来到风头帮那宁静志远的房子。三双眼睛紧紧看着一处窗户。果然不久,就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轻声探入一个窗户,那身手,竟然轻而易举地进了去。 左郁眼中的好奇一闪而过,转头暗示了六弈,对方早已会意,悄悄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不一会儿,耳中传入房间的对话,细细听着,果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解药真的到手了?”欧阳源宸不相信地问道。 佞脸严肃答道:“放心,我见过,他们不会发现,不过左样国身上依旧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欧阳源宸感觉到动静,突然没有答话。 不过两人简短的对话,倒是让左郁恍然大悟,原来,佞脸是欧阳的人。那人,果然是无孔不入。A市的戒指谣言,他们布下大网,先是陈倾城,利用戒指毁了莫家,后是佞脸,这风波云涌,还真是有头脑。 突然,只见四周灯火通明,那两人立刻警觉,欧阳源宸身影一闪,就撞开了窗户,风头帮人紧紧追着。左郁就要上前拦截他,想不到对方突然转路,抓起一个人就往这边扔。伴随着人落下的,还有一枚小小的炸弹,那一拥而上的人,瞬间狼狈倒地。没有火花,没有枪声,几个人却被那一点轰声弄的起不来,就这一会儿功夫,人早就消失了。 左郁惊奇,看着欧阳已经走人,没有再追,看另一边的情形,走过去。 只见邢扬一脸阴狠地踩着佞脸,怒气不止。五棋六弈早就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一见左郁,慢步走向她,六弈递过去自己手上的东西,没有说话。邢扬对左郁一脸严肃地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邢扬感激不尽!” 他白天还在兴奋那个粉色盒子,打开就见上面有一个微型纽扣,似曾相识的小玩意儿。看着左郁给自己的窃听器,再回想她之前的一问,也明白一些。 左郁眼中暗含意味,对他淡淡点头,扫过一眼狼狈的佞脸,转身离开。人已经揪出来了,只不过那欧阳只是一露脸,事情,还是等风头帮的审后才有结果。夜太长,就让邢扬自己解决。 邢扬狠狠盯着地上的佞脸,猜不透自己怎么说也是和他二十年的兄弟,竟然遭到背叛,心里不是滋味,恨声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佞脸嘲讽笑出来,看着邢扬的神色,并没有动摇,不过扭过头,没有看他。很久,才出声:“你们风头帮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竟然还这么猖狂地想得到戒指,哼!自不量力。”他从小就是药门的人,二十年前到的风头帮,A市的一切,他看得清楚。 邢扬听他这么一说,惊讶一下,硬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看着佞脸的轻视,不做声,让手下把他带到新建的井狱去,再怎么说,佞脸一辈子也不会有好日子了。 ------------ 第四十五章 图片 第二天,邢扬行色匆匆地来到左郁的别墅,一看就知道有了结果。 左郁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挑挑眉,自己等着他的结果,怎么拿一张老照片过来?接过来一看,只见泛黄的照片上,隐隐约约可见的绿色背景,似乎和玉石一般的颜色,而在照片中间的,恰恰是自己身上的翡色。 “怎么得到的?”左郁疑惑,这照片之前根本就没有消息,现在突然冒出来,有点奇怪。 邢扬却是严肃地说:“A市二十年前的那起抢劫案,抢的就是这张照片,戒指的谣传就是根据这张照片传出来的。” 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透,为什么利用要戒指设局针对莫家和风头帮,佞脸这一件事,才知道他们是想要照片。这东西本来是老帮主当年要他和莫家明保管的,后来莫家明自立门户,破了帮规,两大势力因为这个,斗争才不罢休。 左郁拿着照片,心中冷笑,这上面的戒指和自己的翡色有八分像,却分明不是,不难想象,二十年前,也是一个局。可是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左郁心紧了起来。 “这相片,是江亭当年带到A市的。”说着,对上左郁的惊讶眼神,继续沉声说道:“当年她大着肚子被一堆人追赶,老帮主看不下去帮她躲过去了。莫家明保护的那一对母女不是真的。” 左郁汗颜,这一个故事来回复杂的,自己都折腾这么久来理解。莫家明就是因为陈倾城一切都符合当年的那个女婴,那戒指又十分相像,才相信的,想不到,连当年见到的都是假的。 五棋六弈在一旁听得一脸黑线,谁布的局这么深奥。这意思就是说,陈倾城就是当年的女孩,也是老帮主让人假扮左郁的。真亏她那么幸运,做了两次替身出现。不过,那追人的是什么人?听着邢扬的三人突然默契地用眼神无声问道。 邢扬好笑摇头,这样人人想知道的秘密他们竟然听得茫然,看着三双眼睛紧紧看着自己,最后对着左郁说:“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现在追踪这张相片的人。 四人静静地做了一下午,邢扬喝够了茶,满意离开,微风欢快送辞。茉莉花来回摆动,似乎像是有人在催促拨动。左郁冷冷地看着墙角一隅又慢慢倒下的绿草,似有似无扫了一眼茉莉花丛,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六弈轻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几个躲在暗处的身影,娃娃脸上阴狠起来,语气对着左郁低声说道:“咱们追出去,来个绝地打击!” 左郁摇头,西鸿翎的人还在这里,他们也敢贸然前来,怕是不好对付。看着五棋:“之前的入侵查到人在哪儿了么?” 五棋直接拿出微型电脑给她过目,只见上面的代码怪异,左郁拧着眉,严肃起来。再随手一敲,把红色去掉,赫然出现一张之前所见过的别墅相片,另外两人惊奇,脸上挂出笑容。 夜黑风高,虫鸣不厌其烦地起伏着,似乎,这一切都不会平静下来。三个身影飞快地跨过外围的护栏,轻声进入院子,屏息看着里面的动静。灰色主调的哥特式别墅,阴森静寂,四周浓密的树影掩着它散发出来的暗黄光晕,一切,诡异却神秘。 欧阳源宸看着外面的三个身影,邪魅地笑了起来。佞脸因为左郁的看破着了道,被关在风头帮里,他让人跟着邢扬到了她家,想不到照片却是在邢扬手上。那照片是二殿下好不容易才查到的线索,自己来A市就是为了它,怎会轻易放手? 欧阳看着三人什么也没做的离开,蓝眼中闪过一点笑意,似乎很喜欢和左郁对上。 左郁确定了欧阳源宸在那别墅,也不着急,自己手上的照片还没有人动,她可是等着呢。看着六弈和五棋悠闲地在外面剪着花,一些人站在旁边,笔直挺拔,左郁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轻的笑意。 西鸿翎回到狼国已经有些日子了,之前说是一些事情要处理。那天的谈话,她怎么会不懂他真正的意思,可是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只能拒绝他。现在事情已经理得差不多,她母亲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有了眉目,去狼国,不远了的。暗下决定,事情一定要尽快处理好。 左郁心想着那个人,淡淡的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的人跑了进来,拿着花对左郁兴奋喊道:“快看,这东西奇怪的很!” 左郁才刚放下杯中的牛奶,擦了擦嘴角,疑惑看着六弈:“怎么了?”这人一手拿着花对着自己这么兴奋,大清早的开始去采花,也不知道干什么稀奇事。 六弈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径自说道:“你不觉得这花不一样么,开得最漂亮,上面还有一点红色呢!”那神情,已经是一个长不大的人了,对什么都好奇。 五棋一个闪身,就飘到他的跟前,抢过他手中的花,恨恨地盯着娃娃脸,意味不明。而后看着左郁,指着上面的红色说道:“这里,不像是长出来的。” 左郁闻言看了一眼,点点头。只见纯色素雅的花瓣亲密地围着中间的花蕊,那似粉似红一簇尖端,诡异绚丽,素中带艳。她靠近闻了闻,果然,吸入鼻间的不是熟悉的香味,而是一股非花香气息,露珠稀释了一些,分不清是什么奇怪的香气。 五棋担心地看着左郁,无声指了指六弈,示意这花有什么严重影响么,那人,越来越不像成年的了。左郁沉着脸色,好不容易转了视线,对六弈问道:“你在哪儿看到的?” 六弈感觉气氛诡异,直起身板,指着角落的那边说道:“刚刚在那边摘的,就这一朵奇怪。” 说到这,三人对视一眼,走出院子一看,花的周围确实没有什么痕迹,不过那稀松的泥土里,突然凹进去了一块,被踩到的叶子上有一点类似的红。 左郁见此心里一紧,看了眼门口,突然见到一抹红色闪进了屋子,眼中的冷意不断。哼,才天亮不久,就来一个声东击西,这么捣乱,还真是高明。 左郁还猜想着这人什么时候会出现,想不到和自己想的倒是差不多,昨天才去看了他的别墅,今天,两人同时起个大早。 ------------ 第四十六章 这样决定 左郁也不着急,就慢步着走到门口边,看着那人在悠闲地坐着,仿佛是一个来吃早饭的食客。五棋六弈诧异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疑惑不解。 左郁淡淡地看着欧阳源宸,对方肆无忌惮地坐在餐桌上用自己刚刚用完的杯子喝牛奶,心中怒气一起,就把近在跟前的六弈手中的泥巴扔过去。远处只见一团散开的物体朝那抹红色飞去,凌乱的在空中突然洒下,落在了即将被送入口中的牛奶。 欧阳早就已经躲开三尺远,皱着眉头看这餐桌上的杯子,蓝眼注视着左郁,仿佛在怪她浪费。却在下一秒倏地倾倒上半身,只听见一声细微的枪响,自己身后的木质扶手就被射出一个细小的孔。 左郁看着对方的动作,收起手枪,冷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来这么早,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五棋六弈心中惊奇左郁的反应,现在还悠哉,那照片的事情可是还没完结的,而且,来者不善。 三人挡在门前,没了出路,欧阳源宸也不着急,看着左郁,邪魅的脸上已经没有轻佻哂笑,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激动和犹豫。 看着左郁愈发冷厉的眼神,僵了一下,回道:“不早了。”他原就计划黎明来探,不过想着左郁不会醒这么早,这样犹豫,耽搁了一会儿,想不到左郁倒是警觉,早就布好了眼线,让西鸿翎的人一直守着他的别墅。 黎明前的一刻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她倒是知道。原来一直大早晨就坐着等自己来,怪不得还有人悠闲地露水未干就去摘花。看着左郁的表情有一点赞叹,心中似乎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左郁把手枪扔给五棋,让外面守在暗处的人归了位,丝毫不惧地走近他对面,纤手拿出一张照片,恰似之前见过的那一张,丢给他,而后轻蔑说着:“不就是这张相片么?”那语气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是让了解她的五棋六弈好笑地看着欧阳,意味不明。 欧阳却没有疑惑,开始一脸笑意地看着图片,心中似乎对她说的一切都不在乎真假,身手敏捷地拿过图片,上面还占着一点儿污泥,两面都泛黄发霉,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 这相片让他在A市奔波那么久,下了那么多次手,布了这么多局,原以为是在莫家明那儿,西元让陈倾城去看着,想不到最后才从佞脸口中知道是风头帮。 左样国藏的也够深,临死才说出邢扬身上有。当年要不是他逼着江亭说出照片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查到这一步,说起来,这也是他和左家合作的原因。 思索间,看着左郁,心中的感觉难以道清,左郁却以为他是在疑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迎着对方的视线。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要用自己的器官,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照片让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复杂,照理说,那上面的痕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他们三人连夜赶制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没有任何漏洞,到现在还没有合过眼,西鸿翎的人早被她分了两拨,院子里的都在暗处,不会有意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心中各有所想,五棋六弈看着这场面,一直严肃没有出声,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枪声,才松一口气。 欧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左郁,没有说话,突然向厨房奔去,只见那红色又是飞速地从小窗户中撞了出去,哐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那人逐渐消失不见。 六弈正要出追,五棋拉住他,示意他看左郁,左郁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对两人说道:“把外面的人身上的东西搜出来,问一些有内涵一点的问题。” 一夜未眠,从早上睡到下午。 六弈揉了揉眼睑,扔给她一份文件,就又去转头呼呼大睡了。那堆人太麻烦了,刚刚才睡下,困死他了。 左郁也不打扰,坐在一边看着,那一些熟悉的人名一个个映入眼帘,左郁如同看一个故事一般津津有味。待翻到最后两页,愣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因为二嫁被赶出来的,那么照片又代表什么,她又是什么身份? 这些人说的不一定真实,不过六弈的小玩意儿多得是门道,他们已经一定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只是这信息,是真是假?左郁看着右手上的照片,沉思着。 办公室里,五棋六弈严肃地看着左郁,视线放在她身上,紧跟不放,仿佛一放下视线,人就会消失不见。桌面上的照片,他们已经仔细看过,看来,有些事情不去狼国看看是不行的。可是现在,看她的样子,怎么就不想让他们跟着? 左郁被他们看的无语,自己就这么像是要逃跑的人么?对上两人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出口:“你们有什么想法?” 六弈忍不住,连忙答道:“你不是想一个人出国去,让我们在这里扎根养老吧?”他和五棋可不允许,现在A市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风头帮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呆在这里会发霉的。 五棋果然点点头,临玉的事情现在已经很好控制了。再说风头帮帮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现在谁A市不买他们一明一暗势力的面子?临玉都已经是A市的龙头,不要说有人撑着,要真是惹怒的话,就是一个工程师的小小程序,那人不死,也不会好活的。 左郁却是冷静开口道:“那边,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况且,你们留在这里,也不是没事可做。”说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两人。“给你们的任务。” 她一向独立惯了,现在关于她母亲的一切都有了眉目,那个陌生的国度,神秘无比,还有那些不为人熟知的药香,前路,难以预测。自己不做好准备不行。淡淡眸里,有着难以发现的复杂。 两人一目十行,心里虽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依旧是不想她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冒险。 五棋向来善于观察,怎么会看不懂她的神色,看着六弈,主动提出:“让六弈先跟着去,和你一起也有个伴,等临玉接上中东的线,我也过去。”六弈惊愕看着他,才对上左郁,猛地点点头。 ------------ 第四十七章 初来 左郁看着他们坚定的神情,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无奈,然而心上的感动却是汹涌起来。她曾经也是一个人只身到的美国,除了一张跨越大洋海岸的机票,什么也没有。 左家黑心,她一下飞机就被带到一个人贩窟,莫家人不晓得,一直以为自己出国学习,没有联系过。她自己只能自力更生,要不是有幸遇见他们,有了过命交情,自己,不会是现在这样。 左郁看着他们的坚决,淡淡的小脸上温和一笑,只好说道:“嗯。” 狼国的事情除了西鸿翎告诉的一点点以外,他们自己也是查到一些的,那个国家的神秘,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她要做的事情不简单,怎么能没有依仗?不要说自己和西鸿翎没有关系,就是有了,女人也是不能完全依附男人的。 让临玉和中东接上线,早在知道江家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西鸿翎的势力她还不怎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他们相比,差得远。可是有些东西,他狼国可不一定很在行。她就是要找自己在行的突破点。 想着,脸上散发着自信的神采,五棋六弈被她的表情感染,两人心里对于接下来各自的任务,也都变得兴奋不已。 飞机上,左郁一身淡色坐在经济舱里,六弈替她要了一杯花茶,就径自看着一直在自己身边路过的空姐,娃娃脸上依旧是一脸严谨中带着好奇。 左郁已经习惯他坐飞机的模样,也不理会。盖住毯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怪异地感觉到有一种吸引人的物质,才刚喝下花茶不久,就有了想睡觉的冲动。 梦里面,只见一个瘦弱的十几岁少女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围住,那眼神中的贪婪和淫邪,不用想就知道要干什么。娇小的身体定在门边,后面是一个密室,无路可逃。然而看着对面两人的神情,清丽的小脸上一闪而过的坚定,快步跑到密室旁,额间的汗早已浸湿了凌乱的发丝,手指飞快地凭着感觉在按键上来回。心里紧张,不敢轻易回头。 现实中,左郁的脸色突然出现急切,而后睡梦中又出现一个虚弱的女人的背影,急急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躲着后面一大拨人的追堵。 画面一直转来转去,六弈只见左郁睡得极不安稳,脸色开始苍白起来。看她哆嗦起来,心里一急,慌忙唤空姐过来,帮她加毯子。 左郁被他的动静拉出了梦里,眼角莫名地因睁开眼流出眼泪,和流下的汗一起滑落。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看见那张相片以后,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梦境。 就在刚才,还觉得后面那个梦,那画面自己亲自经历过。心里的紧张因为回到现实缓了缓,盯着六弈已经跨出的右腿,问道:“你的腿好了?”他的腿之前在美国因为自己受过一枪,那天对付左馨的场面,又伤一次。 她从那个密室逃出来以后,就在一条后街遇见他和五棋,当时正在打架,她刚从一个男人手上抢了枪,救了他们,从此三人一起混。后来看着自己的天赋不错,才带着两人一起在美国闯。风里来雨里去的,想不到,到了今天。 眼神看着窗外,愈发温和,眸中的亮光愈发明显。那白云的模样,恍惚间,突然变成一只白色的狼,遥望远方。 左郁下了飞机,也不知道是风沙太大还是怎么的,眼断断续续地流出眼泪,搞得六弈看她就像是看一部电视剧,一直好奇不已。 两人相貌出众,一位清冷淡然,一位可爱俊俏,引得机场的人不时看过来。 左郁对这个狼国很是惊奇,这人群中,东方面孔竟然不少!才想着,有一位男子迎面撞了过来,带来一阵不曾闻过的香气,看着左郁眼角的泪,递上手帕:“你的眼泪,擦擦吧。” 低沉的磁性嗓音,原以为会是个魅惑无双的人,抬头,却见他五官端正的面貌,一派正气,好不威武。 左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消了踪影。把手帕递给六弈,甩甩手,她不喜欢那种香味。 狼国的天很蓝,出来才知道,这空气,根本不像是会有风沙的。墨镜遮住了大片阳光,两人随手拦下一辆车,去往预订的酒店,一路通畅。 立身在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左郁吹着舒适的风,静静闭上眼睛。之前做的梦已经没有影响了,此刻来到西鸿翎身处的土地上,心里有一种特别感觉。享受着似乎有一股青草清香的空气,脸上渐渐绽放温和,不似之前的冷清。 六弈很不懂情调地从外进来,嚷嚷着:“左郁!我们快出去逛逛吧,这里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左郁睁眼,淡淡扫过他的娃娃脸,问道:“你在楼下说的话呢?” 六弈窘迫,撇嘴。他不过是看这个酒店全是男的,女服务员似乎没几个,才说狼国不好玩的嘛,现在一上来,才知道这酒店创意不赖,把这狼国首都的风景都放在视野里,让他心里痒到不行。 左郁看他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身拿了衣服,对他挑眉:“走了?” 两人轻身出门,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地,随便乱逛着,狼国地处中东,却是一年四季如春,让人惊奇,果然神秘。不知不觉就到下午。正要去一处餐厅用餐,却被一人拦住。 “今天不营业!”那经理模样的人一见左郁一身高贵清冷气质,还犹豫着,却被里面的人狠厉盯着,不得不爆出这句话。 左郁闻言,看懂他的神色,制住六弈上前的手,对经理点点头,淡淡说道:“嗯,打扰了。”出门在外,她可不想什么都嚣张,况且,那人脸上的难色明显,自己也不想让他难做。 再面无表情扫过里面的人,只见一张可爱粉嫩的公主脸蛋,上面的大眼睛正不甘地盯着自己。她对面的男人,那背影,似乎在哪儿见过。心里疑惑,却拉着六弈就离开了。 狼国的街道有种独特风味,似乎和国内的江南水乡有些类似,却没那么精致,偏一点兽性的狂野,怪异得很。 左郁看着前面的白墙,屋檐青色,却没有瓦片,本来还想再抬头一探究竟它的艺术,就这么看见西鸿翎走过来。那人翩翩风姿,一步步坚定地走向自己,左郁似乎觉得,这路怪异的漫长。 ------------ 第四十八章 找上线索 西鸿翎看着自己久不见面的人就在眼前,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她就这么站在自己随手可及的地方,不是梦境。最后一个疾步,立刻上前紧紧拥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仿佛永远不想放手。 左郁被他抱得透不过气,奋力挣开,无奈地看着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让我来接你?”西鸿翎不满问道。要不是查到A市的事情只有五棋在做主,自己也不会着急在狼国找她,翻遍所有酒店记录,好不容易才有她的踪迹。 左郁摇头,她就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虽然没有刻意匿了踪迹,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狼国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A市背后的人也不知道出什么样的手段,她不想从头到尾依附他,自己,是拿着计划来的。 西鸿翎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那清丽的小脸上有着一种无言的坚定和自信,心里有些自豪,有点惆怅。不过,初来狼国,一切都不简单。他可不想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两人脉脉对视,心有灵犀,都明白对方的想法。突然,左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严肃起来,直了直身体,说道:“有些事情,我自己解决。”那眸中突然的冷厉,仿佛在求证一个不悔的誓言。 倏地,还不待她听到回答,西鸿翎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左郁一阵晕眩,只感觉对方狠狠地啃咬自己的唇瓣,心却被迷惑,溢出莫名其妙的甜意。 西鸿翎的心里,怎么是一个激动能形容得了的。 在A市的时候,两人虽然感觉已经不同,可是左郁却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他回狼国的时候,就想让她一起伴随左右,可是却被那样饶了过去,连那些留给她的人都是硬塞的。他知道她无非是想靠她自己的力量来查清一切,然而谁会对一个普通人要求和报备? 现在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代表,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步了。那要求他怎么会不懂,让她自由成长,和自己比肩。自己放手让她做,这吻,已经表达了信任的第一步了。 六弈早就在西鸿翎出现的时候就近地找了一家餐厅,填补了自己空虚的胃,此刻嘴角还有一丝奶油。回到原地,看着左郁一个人望着屋檐发愣,脸上的绯红诡异,疑惑不解。 “天都黑了,嗝,可以回魂了。” 左郁听着他分明的打嗝声,确实回了神,淡淡道:“走吧,回酒店。” 用完半分量的晚餐,左郁一身清爽地对着窗外的夜空,月明星稀,璀璨宽广。 两人好不容易跨出第一步,之前A市的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没有真正思考过。 被莫家的计谋伤的太深,她几乎不敢再向前跨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的心,虽然强悍和果断,却从小到大都经不起温情的考验。不过一想起西鸿翎今天对自己的激动模样,心中温暖,仿佛真正开启了两人之间的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狼国背后有谁在算计她,自己母亲的事情诡异莫测,以后肯定是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一想到此,对狼国的事情愈发热血沸腾,极是期待在这里,又会找到什么。 在酒店还没有入睡,一向浅眠的左郁才看完一半杂志,就被楼上咚咚的碰撞声扰到了,实在忍不住,上楼一探究竟。 只见一个清秀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和酒店人员说着,手脚不停摆动,似乎怎么也解释不清。她走近一看,心中对这个男子记了几分,而后问道:“怎么了?” 几人一听这清丽的嗓音,如小提琴般的悠扬,忍不住回头。倪远见着左郁,惊艳一眼,才幽幽说道:“这门锁住了,不管指纹如何输入也进不去。” 左郁闻言,脑子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看着密码区:“我来试试。” 几人也想不到这样的气质美女会程序,只见她葱指灵活地在几个数字之间来回移动,红色显示区不一会儿就出现痕迹,而后,只听见叮的一声,门开了。 倪远惊喜,赶紧进去将其他人挡在外头,露出一个脸,说道:“好了,现在没你们的事了。”就要转身,见左郁淡淡扫过自己的房间,脸上一红,连忙道一声“谢谢”,就慢慢关上了门。 几天后。 一大早,六弈被对门的噪音吵得烦躁,带着起床气阴狠着脸色,正要对那些人吼一声,却见左郁淡定地站在一边看着,还不时指挥着怎么做。 他们虽然才刚刚安的新窝,但是装修早就弄好了,西鸿翎那男人私底下就办好了一切,可是现在是在干什么?睡眼惺忪,看着左郁,眼神询问道。 左郁看着这些人把门抬进来,一边指挥着,对六弈说:“装防盗门。” 六弈一头黑线,这狼国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又没有什么小偷,装什么防盗门?况且这地方还有好些西鸿翎派给左郁用的人,怎么说也不会到这地步。 左郁看他的神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他的起床气,轻声温和说道:“西鸿翎给的那十几个人可不是用来当保镖的。”她早就派去干另外一些事了。 欧阳源宸与左郁多次对立,除了药香,玩程序的手段也毫不逊色,左郁这次来到狼国,他指不定还有什么没出的阴招。两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去弄一些利于自己的事情,去找那些像鼹鼠一样老是打洞的人可是不容易的。 欧阳源宸自己那次早餐事件后就再没有了一切痕迹,左郁思考许久,才开始动身来这块地方的。这防盗门一装好,自己弄的家庭防卫系统跟着升级,顺便试试好不好用。而且,这防盗门可是还有另外一种用途的。 那天帮助一个人打开了总统套房的密码,也发现狼国的人似乎对高科技这种东西在意的人没有多少,只是够用就行。她就是想从这方面着手,一步步,突破他们不在行的一切。 六弈听她这么一说,也懂了一点,临玉擅长什么,根本不用明说。返回去,听着噪音,继续睡回笼觉。 这狼国还真是奇特,看起来气势不同,却一半现代一半古代,而且最多的,还是传统占先。这雄壮气派的都城,水墨江南的精致和欧洲典雅风情的建筑物高低错落,活像是一座在中东的世外桃源,不为外人知。 不过,这一切的复杂和神秘,倒是让左郁方便不少 ------------ 第四十九章 公馆 防盗门安了几个小时,两人早就吃过早饭,左郁对六弈吩咐道:“你把你的一些东西放在里面,我的系统已经尽量减少了干扰,这东西,我要来干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她上次在风头帮用来窃听的那个调频收音机的功能还挺多,只不过,要是加上红毛那个人惯用的反侵,说不定更完美。想着,清丽的小脸上自信飞扬,哼,这次饶是他们再暗地里监视自己,也不会得逞了,谁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呢? 六弈得意哼哼:“也不看看我六弈是谁,放心吧!”五棋不在,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多着咯。 新窝的院子没有A市的别墅那么大,只能在花盆里种着茉莉花。左郁看着那沾着露珠的白色花骨朵儿,眼神愈发温和。 六弈昨天去了一趟之前的酒店,那房间住着的人对他们设计的门十分感兴趣,说是要专门定制,酒店的人也好奇不已。他们两个,算是已经迈出一小步了,这防盗门,就是用到一些该用的地方,他们不会随便卖的。 才想着六弈被人要缠多久,就看他一脸急急地跑进来,立刻被系统阻碍住,挡在门外,惹得他脸都臭起来。好不容易输入数据进来了,还没离近左郁,就大声喊道:“我发现那人的一点踪迹了!” 左郁闻言,小小地挑了一下眉,不过眼中没有惊讶。只听见六弈继续说着:“今天我果然见到你猜测到的情形,那欧阳源宸的人偷偷跟我过了一条街,不过被我耍了,跟丢了。” 他还以为左郁一来狼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想不到她连那个房间男人和欧阳源宸有关系都知道,自己还真是吃了一惊。 那人六弈没有印象,市左家的医院,她的文件上的指纹除了左馨,还有一名医生,她可是查探过的,那人叫倪远。她本来还疑惑怎么会漏了他,才想起欧阳源宸的主治医生是他,这样,怎么会没有关系? 倪远现在也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老是被人追杀,有了左郁弄出来的防盗门,怎么会不激动上钩?欧阳源宸的人既然还和他有联系,一定会冒出来的。 左郁心里冷笑一声,淡淡地对六弈说道:“准备好,我们今天晚上出门一趟。”现在都过了大半个月,他们终于查出点线索了,行动已经可以开始了。 凌晨,夜凉如水,只见一处四周幽幽的巷子,出口处一块霓虹招牌一闪一闪,不断变化着颜色,炫彩亮丽,别具一格。 一辆黑色轿车慢慢驶来,泊车小弟赶紧上前迎接,只见从车上下来两个男的,一位体态圆润,却龙行虎步,气势倒是不错。另外一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细看有一种柔弱,楚楚可人。 两人亲密挽着手,在公馆人的谄媚和艳羡的目光下进了包厢,后面的豪车早就被人妥善保管好,几个狐假虎威的保镖一脸得瑟地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白色身影慢慢从后来的一辆车上下来,优雅得体的动作,即使是外形不及其他人,这气质,也是没有人敢忽视的。 左郁嘲讽地笑笑,这公馆藏得还挺深,他们可是找了好久,想不到竟然身在闹市的中心地带,这家夜店的主人,还真是有品位。 两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公馆内的环境出乎意料。 大厅中一盏晶莹炫彩的玻璃吊灯映得一片明亮,只见右边的一处放着一座零碎起伏的假山,边上涓涓的流水慢淌过山脚的碎石,竟然在这富丽堂皇的厅中显得诗意盎然。 左郁两人一进去,立刻有人上来问道:“先生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态度仿佛一个极有礼貌的绅士在帮助别人,左郁心里对公馆愈发好奇,这样的优雅环境加上不俗的态度,还有刚刚在门口对那其中一个男人的恭敬,这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大厅去,又进了里面的门,本以为会是什么高级华丽的建筑,却吃了一惊,这儿别有一番洞天。那稀疏布局的古老的亭台楼阁,四周苍翠,在一些暗黄灯光的映衬下,带一点低调的奢华和迷离。 露天的亭台上传来一阵阵暧昧的气息,男女之间的动作肆无忌惮。左郁一路前行,余光中撇到一个清纯面庞的女人被男人大手深入私密的地方,听着yin笑不断,皱起眉头。 走了许久,前方的路好像没有尽头,六弈看着左郁的脸色,忍不住问出声:“你们刚刚那位客人不是进了包厢么,快带我们过去!” 服务员也是有眼力的人,看着两位的神色,客气说道:“两位请往这边走。” 眼见眼前两个强劲有力的大字高高挂在一座小院的门前,左郁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四周,而后才对服务员点点头,让他下去,和六弈径自走进去。那里面的门需要指纹输入才进得去,左郁轻松搞定一看就是自己出产的防盗门,一路畅通无阻。 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人物站在内门前,看着左郁两人,有些疑惑,而后经过六弈的一番说明,一人进去禀报,不一会儿,那倪远脸上笑意不断地出来迎接。 包厢的空间并不大,豪华的皮质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瞧着走进来的左郁,那一身如月光清冷的气质让其中一个丹凤眼的男子挑起了眉头,怎么也想不到赴约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女人。和倪远的男人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左郁一进来就感觉到两道强烈的视线,也不害怕,抬头迎视,杏眸中依旧淡淡没有情绪,仿佛是一个串戏的局外人,一点不像来谈交易的。 倪远亲密坐在自己的男人身边,瞧着左郁两人,对他笑着说:“这位美女可是那天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人呢。”身旁的人闻言看着左郁,点点头,没有特别的眼神。 六弈也是知道左郁的性格,看着她一张冷淡的脸,扬起一个可爱却诚意十足的笑脸,对两人说道:“今天我们应约前来,就是想问问您两位对我们的东西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倪远和酒店的人亲自问过那防盗门,下了订单,现在却三更半夜约他们出来到这儿商谈,不知道是什么习惯。不过既然能够找到线索,他们也不会放过。 ------------ 第五十章 商谈 那丹凤眼的男人却是对左郁很感兴趣,一脸不知意味地看着那清丽的小脸,突然出声说:“这位,应该是左小姐了吧?” 左郁听到他的询问,视线放在他身上,只见这男人一身黑色衬衫,露出锁骨,慵懒中带着一股痞气。脸上没有什么谄媚的笑脸,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就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之前和六弈住的酒店是他的。 她现在只是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在闹市中开一家这么大的公馆,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这里周围布局的人,好像不一样。 那倪远的男人见到左郁如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女人,还真是冷情。只是在见到她身旁可爱俊秀的六弈,才又有了笑脸。 五人好一阵没有出声,倪远在听到“左小姐”的时候,拿着葡萄的手一僵,掉在地上,正要弯腰去捡,就被圆润男人搂住,制止道:“别捡了,你的腰不是酸疼着么,坐着别动。” 倪远在A市从未见过左郁,不过对左郁也挺熟悉,那份文件什么东西没有记录的,此时一听到传说中的名字,反应当然不一样。 左郁一直暗中注意着倪远的动静,此时心里冷笑,果然,反应不是一般的强烈。欧阳源宸对这个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自己让六弈跟着他,暗地里欧阳的人就紧张出动,似乎和这胖男人冲突过。这线索,她可是找了挺久,不过还真是好用。 左郁听着他的话,注意倪远,心中也有所了解,和六弈不时对视着,只不过娃娃脸看着两个男人,表情有点不自然。 尚冰昊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目光一直放在左郁身上,暗处的表情难以捉摸。包厢中缓缓的音乐参杂着倪远两人不时爽朗的笑声和偶尔的言语,也不显得尴尬无聊。 眼看就到了三点,左郁脸上逐渐困色明显,六弈心中担心,客气说了理由,和左郁一一点头告辞,离开了公馆。 背后却有三双眼睛都带着不一样的情绪紧紧盯着两人,而后,从树上掉下几个休闲装扮的人,迅速跟上。 一进到车里,左郁脸上的困色一扫而光,变成一副严肃模样,低声吩咐六弈:“你往之前的那个酒店开去!” 后面的人分头开了两辆车,左郁盯着后视镜,心中冷笑。想不到有人还真是没那么简单的,一直坐在一旁,也不怎么说话,想不到还喜欢在背后追踪。 六弈心中也是来气,那两个男人还真是思维敏捷,绕来绕去都一个晚上了,才说了几句正经话。他五棋那儿学了不少,对于商务谈判也摸出了一点的,想不到却在这两人面前班门弄斧。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左郁眼中冷意愈发明显,他们现在虽然有了一点要合作的意思,可是派人跟着又是怎么回事? 街道弯曲复杂,绕了好几个来回,眼看那一家贵气的酒店就在眼前,突然其中的一辆车“唰”地翻上了墙边,却还稳稳地追着左郁两人,另一辆更加紧跟,狭窄的街道,左右都被人怪异围住。 左郁脸色下沉,心中泛起一股热血,看着车窗外极速的车,路边一个行人没有,双手紧抓安全带,青筋狰狞,对六弈沉声吩咐:“刹车右转!” 下一秒,只听见“吱”的一声,而后六弈急转车头,方向盘猛地向右一打,几公分的距离,就要摩擦上墙角,却意外出了拐弯处,前路一片漆黑。 后面的车甩出了几十米,娃娃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的表现自恋一番,可是见左郁无比凝重,细细地盯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正要再接力往前闯,却被左郁喝住:“停下别动!” 六弈怔住,那语气从未听过的严厉,转头一看,只见黑暗中赫然稳稳停放着刚刚追逐的两辆车子,车身在暗夜的映衬下竟然生出刺眼的亮光。 左郁眯眼盯着眼前,看见一人缓缓从两辆车的后方走出来,那丹凤眼有着不输于欧阳源宸的邪魅,轮廓分明的脸,正笑意不断地对着左郁。 左郁面无表情,紧抓住什么东西的手慢慢放下,开门,淡定走过去,脸色依旧严肃。大灯全部照出光来,亮光在周围发散,四周顿起一种莫测的气息。尚冰昊似笑非笑地对左郁说道:“真不愧是左小姐!” 这女人给自己的意外还真不是一点点,刚才在包厢的时候就感觉她气质不同一般,自己手下那么猛的追赶,她也敢使劲对上,真是果断凌厉。 左郁之前装出一副困色,已经是破天荒地演了一出了,此时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过多浪费时间,冷冷迎视,毫不客气地说:“你也不赖。” 他们前脚刚走,这人派的人就寸步不离了,自己连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狼国的人,都这么强悍?她只是知道在公馆布置的人身手不错,和A市那帮人相比,还真是让自己开了眼界,原来天外有天。 六弈紧张地站在左郁身旁,透着担心,一刻不放松,生怕下一秒她发生什么事。眼看对方人多势众,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就要上前一步喊出声,被左郁使劲拉了回来。左郁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尚冰昊看着两人的动作,好笑出声,心里也对两人有了些许的好感,对手下挥挥手,让他们先退下。自己慢慢踱步上前,主动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有几个狰狞的伤疤。正式微笑道:“尚冰昊。” 对方诚意十足,左郁愣了一下,而后拉上了六弈的手紧紧放上去,看着那交会的双手,抬头对上尚冰昊,淡淡地道:“左郁,”而后转头看着脸又臭又红的六弈,“他是六弈”。 六弈狠狠地脱开了自己的手,埋怨地看着左郁,不过对方的手强劲有力,手指上的茧不难看见,一触碰才知道厚的可以。心中也明白左郁的意思,心中有些凛然。 ------------ 第五十一章 半夜 一堆人几辆车这样占据着黑夜中的小小街道,愣是没再有什么动静,和之前的极速追车发出的阵阵惊心动魄的摩擦声比起来,实在是诡异。 左郁见对方此时并没有什么危险动作,脸上的严肃一点点散去,说道:“你半夜堵截,不会就是为了一个自我介绍吧?”淡淡地调侃中,暗含着一丝警告。 如今大半夜的,眼看天就要亮了,要是他背后再有什么手段,自己两个人,无路可退,到时候可是会死的很难看的。更别说现在,那些人手中还是带着枪。 自己这样的,只身来到狼国,也没有什么大的名堂,西鸿翎不知道自己从哪儿一块开始,听着那要求没有出动。她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信任,然而,孤身一人,她更容易不顾一切,即使是拼了命,她都不会让自己狼狈的,别人也休想从她身上得到便宜。 尚冰昊无语,不过眼中的赞赏明显,眼神明亮地看着两个人,递过一张金色卡片,说道:“我可是千里迢迢追过来的,我们的合作,应该会很愉快!” 六弈一听,下巴就要掉了,惊讶对方追来的缘由,怔愣许久,等到会神,气息微微放松,看着左郁,一动不动。 对方身上的气息并不让人反感,左郁也不再小气,环顾周围的保镖,动手接过那名片,看着他暗含一番意味,说:“心诚为上。” 尚冰昊颇为赞同地点头,而后示意一下,横在那群人之中,转身离开。两辆车后头,居然还奇怪地藏着一辆酷炫的红色高级跑车,六弈撇撇嘴,看不出来,原来是一个骚包男啊。 左郁没有多看,待那些人熟练地转出了暗黑的街道,也上了车。六弈刚刚飙车的情绪还没有散去,左郁坐在了驾驶座,脸上一片深思,之后,也随着刚刚的原路开了出去。 尚冰昊坐在车中,从后视镜中看到左郁两人离开,脸上生出笑意,黑暗中竟然明亮起来,看来,是对左郁和六弈很满意。他的酒店算得上是狼都的皇家驿栈了,想不到左郁的脑子,竟然还能折腾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不过,这人,还真是不错。 一个弱女子却这么聪慧,嗯,真是不知道接下来两人有什么交集,不过,他们真的很有趣。尚冰昊心里想着,又联想到自己,突然眼前一亮,已经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了。 “哎呀!我终于回到有安全感的地方了!”六弈一回到家就大叫起来,还没有走到沙发前,长腿一蹬,跳了过去,直接倒在沙发上,一脸的享受。 左郁转身去泡了两杯茶,递给六弈一杯:“喏,压压惊。”温和的脸色上有一点笑意,在一旁坐下。那温暖的茶水慢慢浸入心间,她的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今晚的一切,还真是让人有点激动的。 原来狼国的人比自己想象中更要彪悍,她原以为那些人不会追上来了,哪知道早早在前面等着,一点感觉都没有。怪不得狼国这么神秘,不怎么和世界接轨,却一直这么宁静安然,原来,每个人都不简单。 尚冰昊一看就是经历过一些风雨的,他的气质虽然不是很出众,可是,给人的感觉也不会一般,除了那种稳重自信的成熟,还有一种让人看着就沸腾的错觉,这样的人,不经历黑暗,似乎说不过去。倘使这就是狼国的开始,那接下来,还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呢。 左郁专注地看着窗外一隅慢慢散射出来的亮光,怪异地觉得安心,很久以后,才觉得真的困了,放下晾着很久的茶,也没有动口,转身径自往房间走去。 六弈看着杯中已经泡的很开的茉莉花,满满溢出一层茶水,余光一直跟着左郁,他眼中透着担心,心里头,有一些不是滋味。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连以前在美国也没有遇过这么强劲的人,但是,从开始就遇上,以后,到底会怎样? 这狼国,到底是比想象中复杂啊。 屋外,暗夜下的星辰耀眼,却敌不过一个角落闪烁的灯光。西鸿翎坐在银色的凯迪拉克里,静静地看着左郁所在的房间,灯终于关了,俊容上才有了笑意。他忙完了一天的事务,突然觉得要看看左郁,他才有温暖的感觉,然后,情不自禁,就开车来到此处。 这个地方是他精挑细选的,一般人难以发觉。狼国的的事情说不清,西鸿翎只有让左郁在自己的眼里,才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不愿让左郁一个人,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心里就伤感急躁,一定不能让她受伤害。 他就是有一种直觉,她是他最不能安稳放下的人,甚至,已经和命相抵了。想到这里,又想着左郁那天的话,西鸿翎心中无奈,墨眸闪过宠溺,脸上温柔起来。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他也只能由她去了,只不过,任何人都不能超过他的底线,让她受一点伤害。 男子的眼神一直放在一个方向,眼中的霸气和凌厉欲将黑夜看穿,直到黎明破晓,才驾着车在晨雾中缓缓离开。 第二天,六弈黑着眼眶看见左郁一身怪异打扮,正要出门,疑惑不解,忍不住问出来:“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这几天忙了老久,昨天晚上那个人已经确定了合作,她也有派人去基地守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样典型的中东妇女装扮,出了什么事? 左郁穿好鞋,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出去观光。”说罢,转身关上了门,出了去,留六弈一个人愣在原地。 露天的大街,阳光耀眼,男男女女大部分身着清爽的T恤凉裙,却依旧有部分人带着白色面纱,穿着一身厚厚的黑长袍,全身捂得严实,只把眼睛放出来,各色各样的人,在艳阳下来往匆忙。 左郁坐在一家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窗,看着自己身在的大楼门前络绎不绝的人,皱起了眉头。她本来就不怎么爱出门,不要说是这身打扮,和这么强悍的太阳天了。 楼上的商场玲琅满目的珠宝玉石,还真是让人挑花眼,左郁过来回逛了好久,才见到一枚水润般色泽的玉戒。其实她昨晚就看见倪远的手上一直紧紧抓着一样东西,是一个有三瓣的兰花玉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熟悉兰花香。 倪远在他男人身上下药,也不知道,这一次那帮人要干什么。要说毒害,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 第五十二章 药门的人 才想着,左郁就看到门口出现了倪远的身影,清瘦的身形,在一群高挑的女子周围竟然更显柔弱,惹得一些人频频看过去。左郁淡淡地扫了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觉得异常,才跟上前去。 倪远身后的人行踪莫测,此时左郁换了一身,那些人定不会想到,连六弈在她出门前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怎么会那么容易被看穿。 左郁被遮住的嘴角上扬,杏眸一刻不放地跟着前面的男人,仿佛是一场极好玩的游戏。 三楼的楼层多是一些名牌的专柜,左郁见倪远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隐蔽的洗手间停了下来,转头小心地看了四下,才放心进去。 她也不急,侧身进了女洗手间,环顾了小空间的布局,最后在一处水管相接的地方放了一颗类似白色纽扣的东西,从黑袍中拿出一小卷细细的电线,接上联通隔壁的电灯,靠在墙边,一派悠闲地戴着耳机,惬意的很。 倪远正被男人引诱的气喘吁吁,嘴里完全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欧阳他又给说了什么……什么指令么……” 男人那里忙得开,吮吸着一处,听他分心的话,狠狠咬了一口,才沉声答他:“盯着李图志就行,不过,”说到这里,男人火热地看着他,空手紧紧抓住那其中一颗诱人的茱萸,“还要你仔细看女人。” 不待倪远再出声,一切都被男人掌控着,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暧昧**,夹着左郁的信息。 左郁不耐地摘下耳机,脸色阴沉地看着隔壁。该死的!竟然在做活塞运动的时候还想着怎么整蛊自己,还真是恶心的一对!待隔壁没有了动静,左郁怒气不止,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开门出来,却见左边的倪远也刚刚踏出一步,装作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一张棕色人脸,男人身形高大,对倪远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左郁忍不住发麻。 没有过多浪费表情,左郁慢慢地走了出去,躲过倪远的视线。专柜上闪闪发亮的珠宝有些晃眼,左郁余光中似乎瞧见有人要跟上来,似幻觉般的飘过一抹红色,一回头,却见尚冰昊笑着对上自己外漏的眼,有着戏谑。 “左小姐?”声音带着不确定,可是看着左郁定定地站着看向自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左郁并不介意,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说道:“你倒是厉害。”对自己的这一身打扮她有信心,想不到和他只见过两次,就被轻易认出来了,确实眼力不错。 尚冰昊并不过分,待看到左郁的冷色,也停住了自己的失礼。看了一眼她的身后,面色严峻,对左郁诚邀说道:“赏个脸谈谈?” 左郁见对方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不是幻觉,点点头,率先走向电梯。左郁初来狼国,除了发现倪远,现在还找不到有用的东西。这尚冰昊虽然不知道身份是什么,可是,那一身不弱的戾气,说不定对自己更有用。 一男一女坐进那一辆红色的跑车,在路人怪异的注视下,眨眼间消失在大楼前。 不一会儿,红色停在一处宽阔的草坪上,四中的风缓缓吹来,清爽无比。左郁的头纱早就摘了下来,一身黑色长袍被风掠起,长发飞扬,身姿幽雅地立在风中,冷漠孤傲,让尚冰昊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 草坪中央有一栋精致的高脚木质别墅,左郁开门进去一看,果然看到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枪支,那一长串的子弹像是树藤一样绕在柱子上。上前拿起一把,还不待自己持稳,就被那重量压了一下,眼看就要往下掉,被尚冰昊一只手轻松接过。 左郁惊奇,她确定这枪非同一般。自己虽然用的少,可是莫家的那些顶级货也不是没有碰过,可是刚刚那玩意儿,竟然掌控不住!看着尚冰昊,心中有些不一样。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刚刚在三楼的那一幕,你听到了什么?”他只看见一个女人不同寻常的看两个大男人,本来不想理会,却看见倪远和她,一想到她的身份,忍不住问出来。 左郁淡淡看了一眼他,随口说道:“没什么。”自己可没养成对谁都说的爱好,现在和他还没有正式合作,不必多言,况且,事情和他也没有交集。 尚冰昊却不放过:“你盯着的,可是药门?” “药门?什么东西?” 尚冰昊看着她淡淡的表情中终于带着疑惑,出声解释:“倪远,就是药门的人。”说着,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又继续补充道:“狼国有点实力的人谁不知道,这国家就是有两派坐大的。一个是药门,一个是翎堂。只不过翎堂过于神秘,没有太多人知道而已。” 左郁心里惊奇,一听到翎堂,忍不住想起西鸿翎的模样,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笑意。不过又想起药门,便问道:“那一派,是不是药香特别厉害?” 尚冰昊点头,严肃地看着她。狼国王室药香独特,这药门他们还真是怎么也治不了,自己这类的老百姓,只能凭着不断地挤在边缘才有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很难得了。 左郁注意到他的严肃,也了解了一二。自己之前和五棋六弈早就调查过了,那些人,除了知道会制香以外,根本查不到其它,想不到,他们这帮人,倒是厉害。 左郁端着杯子,极快地吞了咖啡,才一口,就喝完了,放在桌上,不想废话,看着尚冰昊,说出自己的疑问:“昨晚,为什么让我跟你合作?” 这人总是在身后出现,一看实力就比倪远的男人强,不过对于她来说,有点莫名奇妙了。她只不过是想利用防盗门窃听到倪远他们的消息罢了,这个人竟然自己加入。 尚冰昊也不忸怩,把玩着那把枪,注视着她放下的杯子,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兴趣而已。” 左郁怎么会轻信这个理由,不耐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我对你可没有兴趣!” 那清丽的脸上散发的冷色让尚冰昊顿觉好笑,终于开口:“狼国的东西论古老,也谈不上,不过卖出的那什么门确实新鲜,我想买你的技术!” ------------ 第五十三章 帮手 尚冰昊听李图志夸得天花乱坠,说那门安全性极好,技术也不多见。他本来没有什么想法,不过一见左郁,没有一丝敷衍谄媚,甚至带着一种让人不易反感的高傲,就知道那东西不简单,也听说了自己酒店里的事情,才感兴趣起来。 左郁听他说出了目的,心中有了想法,反问着:“怎么个合作法?” “刚刚在那个商场,出现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那可是二臀下的人。”欧阳源宸一般不露面,尚冰昊也奇怪,为何他跟着左郁,要知道自己和药门斗了这么久,才见过他一次。 “你们狼国有几个王子?”左郁疑惑,她只知道西鸿翎是一个,想不到,冒出一个二臀下来。 尚冰昊听着这话,有点惊讶,说道:“两个。” 左郁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说两个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心中不解,那西鸿翎既然是王子,又有一个二臀下,那西鸿御是什么?这个疑惑一闪而过,又听尚冰昊说着:“那二臀下西元,就是药门的的门主。” 话音一落,只听见狠狠的一声“啪”,左郁用过的杯子就被震出桌面,幸亏尚冰昊机灵接住,才免了它摔碎的命运。 一双丹凤眼紧紧地看着左郁,搞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突然看起来变得凌厉,自己甚至感觉到气压都低了不少。西元虽然势力不及王储臀下,可是因为药门在手,也没有人敢惹的,那玩意儿可是一不小心得罪,全身黑漆漆惨死都是算好的了。 可是左郁这人,他调查过,除了身边的那个六弈,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底了,这样对药门毫不掩饰怒意,怎么回事? 左郁听着他的那些话,怒气止也止不住。真相进一步揭穿,原来,背后计算自己的人,是西元。想不到,一个权大势大的王子,偏偏背后袭人! 怪不得六弈盘问的那些人身份不易查询,身手还一等一,原来是有个大靠山,那江家和戒指的事情还有谁敢弄出来利用?西鸿翎到A市也说是因人布局,想来,就是同一个了。哼,好一个二臀下,真不知道这样擅长阴谋心计的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慢慢平静自己,左郁看着尚冰昊,严肃无比:“这个合作,我接了,告诉我你的要求。” 尚冰昊见她同意,说:“我说过,只是想买你的技术罢了。” 左郁挑眉,即可开口:“那我要你手下一半的人,在合作期间,听我指挥。” 西鸿翎的人已经派去驻守在自己建造的小型基地上,那边的东西虽然平常,但是不能让人轻易发现,阻碍进程。尚冰昊自身一看就有战场经验,他的人,应该不会差。她出脑力,他出兵力,这合作,有何不可? 尚冰昊看着她愈发热血的表情,似乎又带着一丝桀骜与狂野,这种无形魅力让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沸腾起来。之前本以为她和六弈只是两个不一般的科技商贩,却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面。 当下也没有过多考虑,慷慨一挥手,而后又把枪往桌面上一扔:“这有什么问题!”她的技术一旦结合了自己手上的那些武器,自己也是获利不少的。 狼国的军火交易暗下虽然活跃,可是被药门垄断大部分,只剩下自己这些算得上私人的巨头还在和药门对抗着。不过在狼国,那些东西大多是从别人手中接过来的,没有人主动去造过,要是左郁能够成功,自己出头日也要不了多久的。 两人心思各样,合作谈的顺利。 另一厢,六弈一觉再睡到大中午,被五棋的电话催醒,才见左郁还没有回来。慌忙挂了电话,就要穿鞋出门,就看见房子外围一抹红色在周围随意走动,似有似无地看向新窝的方向,急忙躲到窗帘后头,认真观察着。 不过来人不一会儿就又走了,还不待六弈追上去,就又不见了踪影。 欧阳源宸在商场上见左郁一身黑袍跟着倪远,才一路注意她的,本来没有发现,不过不经意间看见一端白色细线露了出来,就知道她要做的手段。 西元臀下早就掌握一切,左郁来到狼国,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自己在A市最后一次露面,本来还想再细细查一下当年的左家,就被突然叫了回来。西鸿翎自从发现自家堂兄的布局,就让翎堂的人不停查探,现在的药门,已经树敌不少。 倪远的事情是自己一手布置的,李图志的势力不多,不过却一直和药门做对,让他们来引出左郁,似乎也不错。想到这里,欧阳源宸的脸上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左郁的忙,不知道自己帮的对不对。西元的意思,不过才是抢了那些人数众多的小喽喽的地盘,扩大药门,来抵抗西鸿翎的强悍,可根本没有杀倪远这事。 左郁一回到家,就见六弈神经兮兮地看着窗外,倒了一杯茶,慢慢饮着,那孩子还没有察觉,不得已,过去拍了一下肩膀:“你怎么了?” 六弈被她突然的声音惊住,才发现放在肩上的手,摇摇头,指着外头说道:“刚刚欧阳源宸出现了。”只不过一眨眼间又消失不见,让自己以为是没睡醒的缘故。 左郁闻言挑眉:“那他干了什么?”现在看他这样也不像是起了什么冲突,自己也不是很担心。 “鬼鬼祟祟看了一会儿,就又走了,难道是发现我们这屋子的秘密系统?” 他们这里才装起的防盗门,左郁在自己的那个调频收音上做了手脚,对方的人可是一举一动都被掌控住的,要是那玩意儿被知道了的话,还不一定又会出什么程序战呢。不过挑战的话,他喜欢。 左郁也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径自坐了下来,而后把和尚冰昊谈过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六弈听完,惊奇对方的实力:“这么说来,那药门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 左郁不可置否,静静地坐在一旁,望着窗外那盆茉莉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显得极其突兀。 ------------ 第五十四章 加快进程 “王储臀下将于近期在翎宫举办一个宴会,为老国王祝寿,届时将会有众多内阁议员恭贺,据传闻,连一向神秘的隐世江家也会出面……” 左郁听着这则新闻徒然一惊,转头看着电视画面,只见西鸿翎一身白色高领臀服,颀长的身形在人群中显得俊逸潇洒,加上那一张独一无二的俊俏脸庞,让左郁在拥挤的画面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不过,江家也会出面?左郁心中忍不住疑惑,她现在在狼国都一个月了,除了找到一点欧阳源宸的踪迹,甚至都不曾听闻有江这个姓,现在突然有了消息,为什么?心中对这个宴会有一丝警惕,那西元不用说也会在场,这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紧紧看着西鸿翎面对大众温和的脸,但见他紧抿的唇,还有那眸中不易察觉的严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六弈也是跟着左郁的视线,只不过瞥到的是西鸿翎后面的一个粉嫩的小女生,刺眼的丹蔻手指还时不时地附在嘟起的唇瓣上,完全是一个未长大的刁蛮千金。不过左郁,貌似没有注意紧在西鸿翎身后的这个女人。 啧啧,果真是眼中只有一个人? 左郁却不去在意这些,现在既然西鸿翎的宴会在即,她的行动,说不定要加快进程才赶得上江家的出面。 过去了大半月,狼国最近的大新闻不少,李图志手上的实力不断被吞,药门最近出现的频繁,欧阳源宸老是出现,左郁和尚冰昊的合作已经进入到磨合时期,西鸿翎留的人加上一半尚冰昊的手下,此刻正在利用左郁计入的东西演练着。 草坪上,一处黑漆漆的屋子里,只见一堆人埋头细细地寻找着什么,额头上的夜光灯散发出诡异的红色,似乎所到之处灼出一簇红色焰火。 身着黑夜纯色衣袍,与暗夜融为一体,紧绑的袖子却奇怪地隐约露出一点白色,矫健敏捷的身手,不一会儿就一个个又悄无声息地从一尺宽的圆状窗户跳了出去,那利索一体的动作如同天上犀利清冷的勾月,摄人心魄。 暗处,一双冷眼淡淡地看着愈发模糊的黑影,嘴角轻扯出一丝笑意。同样一身黑色袍服,长发轻扬,朦胧中只见到一双黑亮的瞳带着晶亮的自信,勾勒出来的姣好身材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迷人。 尚冰昊看向远去的人,心中热血不止,眼中的惊叹一丝不落的进了左郁的眼中,女子轻哼一声,示意他走人。 突然,月色反射出一个隐秘角落,那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心中警惕,尚冰昊低头轻声跑了过去。只见有两人身穿一身墨绿制服,头紧埋在泥土中,身上的徽章是一个咆哮的狼形图腾,做工精致的加长冲锋枪咆哮地对着小屋,加上两人身上的铁血强悍,那狼仿佛活了一般,兽性狰狞。 尚冰昊脸色一变,从来活跃的神情此刻无比凝重,禁不住心中战粟,小心翼翼地躲过两人的视线,头更加低着慢慢走开这个地方,一到左郁身旁,顾不得什么,一句话不说就拉着她远离草丛。 左郁也看出来那两人不简单,只不过尚冰昊的严肃让她心中没来由好奇,淡淡扫过那边,对他说道:“半个小时,你在这里等我。” 那些人现在才从暗处现身,说不定就是药门那些活跃出现的厉害角色,哼,她倒要去瞧瞧,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尚冰昊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已经没有了左郁的身影,只剩一丝余风吹拂他的发丝。眼中透着担心。 坐在红色跑车中,四周高耸的杂草已经把鲜艳的红遮住,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焦急,左郁已经行动了三个小时,眼看现在时间就要到了,还是不见踪影。右手熟练地抖落着烟灰,突然手一丢,眼看那带着光亮的烟头就要掉落,却被两只纤指按着火光一捏。 尚冰昊一感到人的气息,立刻回头,见左郁不悦地对着自己,看了一眼地上的十几个烟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开了车门,在空气中挥了好几下,才让她上车。 左郁手上拿着一堆小型的白色包裹,递过去给他,挑了眉,看着他:“你怕了?” 尚冰昊闻言,凤目带着严肃地犀利看着她,有点责怪:“你知不知道刚刚离我们定的时间就差多久?!” 话音一落,只听见远处“轰”的一声,响彻天地,连着红色跑车的前座都跳了起来,尚冰昊来不及多言,急忙调转车头,只见红色一掠而去,只留着四周的杂草感受闷热的余风。几十个转弯漂移,直到一声刺耳的“嗞”穿透耳膜,车才幽幽停下,正是之前别具一格的公馆。 左郁冷冷看着尚冰昊,眸中的怒火徐徐烧起,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尚冰昊也没有理会她,径自倒了一杯凉水,待喝下去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依旧担心地看着她,慢慢说着:“你知道你刚刚追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么?” 左郁冷冷看他,极不喜欢他此时的拐弯抹角,清丽的小脸上不耐,催促道:“一口气说完比较顺耳。” 这人刚刚火急火燎地赶着回来,她只不过是去看看那些人是否如自己猜测的那样罢了,后来追了老半天,多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又奇怪地消失了踪迹,竟然连红外线感知都找不到人!现在看尚冰昊严肃的表情,却冒出废话连篇,她可没有耐心。 尚冰昊看她生动的怒脸,诡异地觉得此刻才是活的她,也不那么紧张了,直说了去:“那是翎堂的人。”翎堂的厉害,自己这两个多月已经跟她说过不少,只不过今天才显踪迹,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翎堂?左郁看着尚冰昊沉着的神情,秀眉放松,心中一轻,却又生出疑惑,他们怎么出动了? 脑子里突然想到有次六弈提及屋外半夜时候总有一辆银色汽车停在固定的地方,无声无息的,要不是他那天发神经去散心,还不一定发现。 杏眼又突然变得发亮,恍然大悟,西鸿翎那个家伙,还真是让人无语。照这么说来,那人每天风雨无阻地出现,就是为了看自己。左郁一想到此,无奈又感动,心中惊现从美国回来刚下飞机的那一幕,突然觉得,那银色汽车竟然让自己有一种哭的冲动。 何其庆幸,和这样的男人,相遇合适,不早不晚。 ------------ 第五十五章 吃醋 又是半月已过。 这一厢,战马战战兢兢地立在西鸿翎身前,周身都被低凝的冷气震住,不过还是禀报出来:“左小姐和东城那边的一个尚姓军火商攻击了二殿下的药门……” 西鸿翎突然伸手要狠狠捏着桌面的茶杯,不过最后闻着熟悉的茉莉花香,手劲一缓,又紧紧握住,心中不断翻滚着什么,陌生不是滋味。许久才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呃……半月前的那个晚上。”那次他可是陪着主子一起看翎堂去了,还心情好地选了两人再去保护左郁。 一说完,战马看着一向好说话的主子,身着白色殿服,衣摆飞扬,虽然依旧雍容威严,只不过,此时一脸阴沉的看着桌面上的茉莉花茶,怒气不止,不过更多的,貌似,是脸黑…… 该死的!西元狠狠盯着手中的花茶,左郁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让一些人依旧保护着,透着药门的动静来猜测,此时她肯定是加速计划了。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找上一个陌生的男人! 之前西元趁着自己摆脱内阁长家那个娇娇女的当头,就对记者胡言说自己邀请个大臣世家来宴。江家的线索他随着收集了一点,当年的事情隐秘不易查询,自己还想着今晚又去,趁机第一时间告诉她,可是现在?紧抿着唇,墨眸中生出一点异样的光彩,看着杯中的茉莉花,带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哀怨。 战马一向出口成章的嘴此时也冒不出什么好话了,他不过是奉命暗中探探左郁的进展,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不亲自去,不过强制半月一次的跟踪可是一次没少。现在自己如实说出的话,为何他这么生气? 左郁的胆子和头脑确实不错,身为翎堂的执行,自己为药门愁的也不少,想不到她一步步竟然联合别人破了它的一块,潜力不错。 看着眼前的男人愈发惊叹,看来,主子眼光不错。只不过,不是应该和自己一样高兴的么?只是听到下一句话,心里一紧。 “你去细细查查那个男人的底,尽量加快她的脚步,最好,别让他们一起行动。”不短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淡淡的语调,让周围的气压愣是低了不少。 战马心中凛然,低头恭敬应声,连忙急急退下,不敢怠慢。离开了老远,偷偷瞄瞄了身后,才拍拍胸口,后怕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吃醋的男人。 被尚冰昊激动说到翎堂以后,左郁几番秘密地去看自己的那个小型基地,两派凑成的人还挺给力。上次他们偷袭了药门的一个重要驻守区,还拿了一些他们制药的白色粉末,成果不错。左郁在瞄准镜上加入的超强悍红外线感知,和白色纽扣一致,隐蔽性极强,射程精准增进的不止一点点。 现在尚冰昊已经掌握了狼国不小的资源,药门虽然控制不减,然而他也没有了太大的顾忌。只不过,倪远和药门的动静不小。 左郁和尚冰昊坐在骚包的红色跑车里,一同去往一个叫夜歌的地方。 开着车,尚冰昊手握方向盘,突然感觉到一道狠厉的眼神射向自己。而后只见身边一辆银色豪车急急擦过自己的车灯,只差几公分的距离就要撞上,就要极力挽回方向,却被对方快速转弯挡住了,而后一个飞车掠过,消失在街道中,诡异无比。 待跑车又稳定下来,心下紧张看着左郁,却见她只是淡定地拉着一边,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丝毫不见担心的表情,仿佛刚刚一直很安稳。却遗漏了左郁眸中闪过的淡淡笑意。 对几秒前的那人,尚冰昊心中忍不住佩服,眼中闪过惊叹。自己的技术也不差,只是那样的距离,已经生死难猜,似乎是故意给自己一个教训似的,旁人一点儿事没有。 不一会儿,车子在夜歌停下。进了去,音乐声震耳欲聋,男女之间摇头晃脑的游动在拥挤的中央,左郁穿过重重人海,秉着息上了角落的楼梯。一到二楼,抬头就见六弈惊诧地看着自己,胡乱比划一通。 左郁挑眉,离开了尚冰昊身边,来到六弈跟前,顺着他指着的方向一看。只见那个棕色男人正在和一个眼珠鼓鼓的人笑着聊天,还不时看着周围的人群,不知道说些什么。 六弈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人据说是李图志的侄子,掌管夜歌。只不过是个好赌的,这地方,一半都不是姓李的了,还不知道李图志知不知道呢。” 他在这里呆了一天,得到的也不多,并不是听不到什么,只是有人故意没有说出重点。想到这里,六弈摇了摇左郁的手,暗中示意那个关键人物。 左郁听完,就见那个鼓眼的男人突然急急地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厉鬼在追赶,那磕到桌脚的动作,连旁人都把他的激动看得一清二楚。 尚冰昊丹凤眼一看,只见这个老李的侄子似乎极不正常,脸色暗沉,看着左郁:“这肯定是这两天的事情!” 六弈早早地在李图志的各个场子里设了一定的频率,可是这夜歌就是听不了,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敌方暗中讲什么内容,补充道:“确实,我今早上在窗口听到的。” 而后,左郁和俩人在暗处对视一眼,示意他们在二楼盯着那个棕色男人,而后轻着脚步声,悄悄跟上鼓眼男人。 三楼幽静高雅,不似一楼二楼的狂放与嚣张,寂静的很,暗黄的壁灯斜着挂在棕黄色的墙壁上,边上还配着幅油画。 那男人极为恭敬地打开了一扇门,左郁紧跟在后,走廊太小,也不好贴近,就要靠近链接的电线打算接上,纤手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力气不大,却是挣脱不了。身后的男性气息不断袭来,一阵清香飘入鼻尖,熟悉异常。 正要挣开男人的怀抱,还未成功,就见到那房间里的人出来了,只见一抹红色慢步向另一头的出口走去,悠闲无比,给人一种故意流连的感觉。 左郁一看到欧阳源宸,拉着西鸿翎的手就要追上去,却被后者紧紧拥住,急切地吻上自己的唇,怪异地除了青草香,还有一些其它的味道。左郁受不了他的动作,怒瞪了一眼西鸿翎,都什么时候了,一样没变。 只不过对方的目的似乎并不在此,西鸿翎余光中看到欧阳源宸朝这方的门看了一下,嘴角还挂着邪笑,似乎在说明自己看到的一切。终于放开左郁,见着她红肿的嘴唇,眼中闪过满意,笑着抚上她的脸,轻柔无比。 ------------ 第五十六章 手法 左郁气色红润,一双杏眸似嗔似怒的看着他,带着责怪。看他一派淡定雍容的气质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怕引来什么新闻。 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西鸿翎听着熟悉的声音,一缕缕地顺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答道:“你不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么?”他自从听到战马说的话以后就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刚才在路上见她坐在别人的跑车里,恨不得把那辆车都撕裂。 左郁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抬头看他,却见那双墨眸异样光彩地盯着自己,眨也不眨的,仿佛是一个埋怨不公平的小孩。左郁心中震撼,清丽的小脸上开始一波波笑意,葱指第一次摸着他紧致的肌肤,眼神温柔。 像是想到什么,问起他:“路上的那辆车,是你的吧?” 之前药门的事情,那个人似乎是战马。这人,霸道的很,虽然没有参与自己的事情,不过派的人一次没少过,自己竟然也是那次才知道。想到这里,左郁眸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有一点对那男人不能奈何的无奈。 西鸿翎点点头,大方承认,而后看着夜歌这地方的气氛,突然沉着脸,问她:“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左郁狡黠地眨了眨眼,说道:“办事。” 西鸿翎却不敢放下心,她一个人做过的事情有时候都不能保证安全,这里西元的人,也不少,刚刚欧阳源宸就出现了。夜歌,早在几天前就被割给了药门,想着,皓齿忍不住轻咬她的小脸,像是惩罚她。 正当两人靠得极近对视的时候,六弈突然从门口冲进来,看着走廊上的情景,惊讶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见西鸿翎回头,淡淡扫过自己,而后拉着左郁过来。 那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走人,不过想起刚刚二楼发生的事情,六弈直起腰背,挺着胆子过去。不看西鸿翎,对着左郁说道:“刚刚,李图志的侄子死了。” 左郁闻言徒然一惊,刚刚自己才见到他随欧阳源宸离开,怎么会?看着六弈额间的细汗,也不多想,转头对着西鸿翎说:“去看看。” 西鸿翎点点头,拉住她的手,示意不用急,而后看着脸色有点怯场的六弈:“带路。” 六弈一听到那两个没有情绪的字,娃娃脸一直谨慎看着前面的路,直到三人出了楼梯口,才放松下来。 只见宽敞的二楼大厅,红绿交错的灯光充斥着这个空间,音乐声动感热辣。左郁顺着六弈努嘴的方向一看,只见那地方围了几个人,地上并未见到有躺着的人,不过那一滩血迹明显。 三人站在这个不显眼的角落看着,左郁心中警觉,问六弈道:“我上去之后,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六弈凝眉想了想,对左郁摇摇头。他只是和尚冰昊在听到那棕色男人对着手机大笑一声以后,就见到李图志的侄子倒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西鸿翎一双墨眸早已经环顾了一遍二楼,又看看左郁,沉声提醒说:“那男人呢?”语气比平常多了一份冷凝。 左郁经他一说才记起来,那尚冰昊对她而言也不是太熟,自己只管了六弈,都忘记有这茬了。细细看着一边周围,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淡淡哼了一声,那人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丢下六弈。 思索间,正要说去找找欧阳源宸,就听六弈恍然大悟说道:“呀!我刚差点忘记,那个倪远也跟来了,不过李图志没有来……” 左郁心中闪过疑惑,看着西鸿翎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不甚在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才来到夜歌,窃听到倪远应该是在公馆那头的,怎么,都往这里来了?难道…… 欧阳源宸已经不止一次对他们用过计谋了,倪远又突然过来了夜歌,难保他们是要引开自己,去做什么其他事情。看来,她还真是摸不透那个人的想法。 西鸿翎看左郁沉思,也不待她想完,对六弈说道:“你去三楼看看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个倪远的踪迹,记住,往亮的地方找。” 命令式的语气,威严尽显。六弈也不介意,严肃应声,朝左郁点点头,就向刚刚的方向敏捷跑去,不敢怠慢。 左郁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着身旁的男人:“为什么要往亮处寻找?”一般这种地方,只有在暗才发挥得了隐秘性,专门躲在光线明亮的地方,还真是令人费解。 西鸿翎也不马上答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微微转身:“看到那个地方了么?” 左郁看着身前,只见刚刚围着的几个人已经散去,此刻正在台上酣畅摇摆,那绚烂的白色一直放在这舞姿帅气潇洒的人身上。几人动作最多的就是随意晃头,附在一旁的观众尖叫不断,然而舞者视线总是不经意间往有血迹的那边瞟过,不着痕迹。 左郁心中惊叹,眼神明亮地看着西鸿翎,心中激动。要不是他那个常人想不到的寻找方式,自己还真不会注意到还有人的观察能力如此隐蔽。众目睽睽之下的信息收集,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强悍。 “那些人,是西元的人?”她惊奇一过,心中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之前在A市的那群黑衣人,西鸿翎说是欧阳源宸的人,现在又遇见能力不输的人,都是非同一般的方式,可能性很大。 西鸿翎笑着点头,眼中对左郁有着一丝赞赏,她想的还真是快。西元的人和一般的帮派并不一样,出其不意。自己和他斗了那么久,也了解了他们的一些手段方式。 两人看的也不久,一个夜总会出现的气质太过出众的人,早已经引来了许多人好奇的目光,有的女人甚至火热地看着西鸿翎,恨不得一口吃掉那个风华飘逸的谪仙般男子。 西鸿翎并不在意,反而沉着脸色挡了许多放在左郁身上那些肆无忌惮的视线,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走吧,这里的事情,会有人处理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狼国虽然看起来安宁,不过像在夜歌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少,暗方势力复杂,一些事情不得不发生,然而警察威严也是有的,毕竟一个国家,明面的正义力量也是威严无比的。 ------------ 第五十七章 发生了什么 夜歌对面的一条小巷里。左郁和西鸿翎出了门口,也不见六弈来找,两人坐在车子里,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门口。倏地,左郁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身上的气息起伏不止。 只见尚冰昊背着六弈急急地离开夜歌,两人的衣服皱乱不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地上隐隐约约撒着几滴刺眼的红色液体,六弈一丝不动的躺在尚冰昊的背上,双手软软地垂下摇晃,那白色外套包着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 左郁哪儿等得到他们过来,一下子开了车门,忘了和西鸿翎打招呼,几步跑过那两人身边,对尚冰昊严肃问道:“怎么回事?”她也没有什么讯息,耳机里根本没有传来六弈的任何声音,自己本来还以为没有找到倪远而已,想不到竟然出了事。 杏眸眼中满满的担心,入眼处,只见白色外套里的身体,斑斑驳驳的血迹,虽然不是满目艳红,但依旧让她的心悬着。 尚冰昊消失了一段时间,背着六弈,也是许久才平复胸口的波动。慢慢把六弈放进车中,对着左郁担心的眼神,丹凤眼早已经不见平时的痞气和慵懒,严肃地对左郁说:“快送去医院。” 还不待他话音全落,一白色身影早已经拉着有点迟钝的左郁上了车,尚冰昊还来不及看清晃过去的人,就见到左郁冷声急急喊道:“上车!” 人一坐定,左郁扶着六弈,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心中的急切任何人都感觉得到。西鸿翎看着她失了些血色的小脸,抿着嘴也没有说话,加大油门,一个劲地朝医院开去。 左郁看着六弈的嫩脸已经和白色外套一个色,周身的气息不停波动。尚冰昊感觉着,又见前座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有一阵的压迫感,暗中一惊。不经意间在黑夜中见到身在的车子的颜色,恍然大悟,也狠狠震撼。 时间过得不久,西鸿翎驾着车飞速地穿梭在复杂的街道上,就到了最大的中心医院,灯光耀眼,恍如白日。车子才刚刚稳下,就有人慌慌忙忙跑到跟前,对着西鸿翎严肃点头:“不知您的到来,还请见谅。” 说着,极有眼色的看着殿下身旁的两人,而后立刻急声喊道:“准备急诊,把石原叫过来,快!” 左郁看着他们动作迅速熟练地推人进了手术室,暗中松了一口气,背后不知何时出了冷汗。手术室的门此刻在她眼中极为明亮刺眼,闭眼整整自己心中的慌乱,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西鸿翎牵着。 淡淡的暖意从大手上传过来,她心里踏实许多,倏地,看向长长的走廊,有几个人似乎很诡异,不时地对上西鸿翎的背影紧紧观察着,虽然不明显,但却逃不过她的眼。拉拉他的手,示意他有动静。 西鸿翎轻手擦了她的汗水,眼中平静无波,温声对左郁说道:“不碍事,是一些爱追人的狗罢了。”自己这样毫不掩饰地出现,一些经常埋在狼都得人怎么会不知道?有些人,是无孔不入的。 尚冰昊见两人似乎已经当自己不存在般,温馨亲密,看见西鸿翎只觉得眼熟无比,除了在去夜歌的路上遇过,想不起来还在哪里见过面。 左郁怎会忘记还有一个人,六弈的伤势不轻,进去医治,她才有空间思考余下的事情。西鸿翎的人在里面忙着,自己信得过,现在,也该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站起来,走向另一处座椅的尚冰昊,眼神不带一点情绪,严肃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尚冰昊并不介意她的语气和神情,回想起刚刚自己遇到的,回答说:“倪远出现以后,我就跟了上去,只不过发现他们是在交易药品,六弈找上来的时候,正巧被欧阳源宸碰见,中了毒,被人枪击中。”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两人经历的生死场面说了出来。 虽然才十几分钟过去,只不过尚冰昊并未感觉到平静,药门的凶险就是在于他们的独门药品,自己碰巧遇到,只是想先探究竟。想不到他这也算是敏捷的身手,遇到那帮人的药,也差点遭害,要不是六弈…… 想着,看着手术室的门,内心复杂沉重,血液里仿佛多了一丝沸腾。 西鸿翎听完他的话,示意左郁不用担心:“六弈应该只是被药门一般的药品侵害,不会有什么大事。” 左郁莫名觉得他的声音有安定人心的能力,点点头,她之前中的兰花毒药性慢慢减弱了,早已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也只有相信了。 而后,西鸿翎一句温润的话语甩给尚冰昊,威严依旧:“还有谁在现场?” 尚冰昊听着他的询问,居然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答道:“除了欧阳和倪远那几个药门的人,交易另一方不清楚,不过人不多,看不透,有点神秘。” 说完以后,才知道自己的语气和姿势,心中惊奇,不过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奇怪。 左郁也听着,和西鸿翎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什么,问他:“李图志在哪儿?”倪远既然出来了一整夜,他没有理由不知道有问题,现在却不见他出现。 西鸿翎怎么会不懂她的想法,看着尚冰昊,笃定的语气,仿佛亲眼在场一样:“拿药的是不是佝偻着背、躯体圆润的男人?” 尚冰昊徒然一惊:“对!对!不过脸我没有见过,不是李图志。”说完,怔愣地看着西鸿翎,仿佛他是知道一切的神,深信不疑。 西鸿翎并不理会,只是淡淡点头,看着左郁,清丽的小脸上一脸不解,秀眉纠结起来。这样迷糊的神情,西鸿翎并不常见,但是却对这样的表情很受用,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笑道:“没事,那些人我来解决。” 俊容上淡淡的笑意,虽然在此刻的气氛极不适宜,但不可否认,确实让左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就连尚冰昊,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麻烦。 ------------ 第五十八章 心里的脆弱 不过,左郁心里依旧模糊,这么杂乱的局,一出又一出的,西元,到底是有多少手?她一向思维只对表面的东西敏感,以为自己想的很周到,想不到这次一来狼国,猜不透了。 狼国的事情才有些应对手段,倪远就伤了六弈,狼国的风流暗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难道,她真的太弱? 心中被一丝什么情绪拉扯着,杏眸看着久久不变化的指示灯,复杂不断。西鸿翎的身份高贵,现在看来他们几个王子都不俗,自己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身边谁会再受伤害。 她纯粹以为只要把事情做得最好,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人哪会没有弱点,她心里的脆弱啊,就是害怕她到头来,所有人都因她而离开。冷淡寡情的人,谁又知道,她最重情呢? 胸口的翡色温度依旧,只不过上边的光辉只有遇到西鸿翎才若隐若现。摸着印痕,左郁看向西鸿翎不曾离开的视线,墨眸中深色一片,那温柔仿佛是一个漩涡,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胸口突然出现光晕,左郁心一横,下了巨大的决心,坚定起来,心中又变得和从前一般果断,严肃地注视着西鸿翎,心里似乎在对自己说些什么。一切事情,既然已经没有回头路,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三人坐到天亮,直到外面的灯光渐渐变成阳光,才知道时间过去一夜。左郁眼底的阴影显而易见,腿有些麻木,站起来都往一边倾倒,西鸿翎紧紧扶住。一夜未睡,久不开口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小心些。” 左郁已经有点无力,正要说话让他放开自己,只见那盯了一个晚上的小灯终于变化。心中一喜,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奋力跑过去,向还来不及脱下口罩的医生急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石原被急冲过来的左郁惊到,对西鸿翎恭敬点点头,才对她说道:“放心,已经没有事情了,不过他腿部的旧伤发炎,以后会有后遗症。” 一夜的等待让左郁听到消息后终于放下心来,只不过,是怎么伤到腿上的?看着眼前年轻端正的脸庞,急于求知。 西鸿翎见到左郁盯着别的人看了好久,不愈地示意石原,让他继续说详细。石原收到一个冷冽的眼神,当然不敢再对上左郁的杏眸,眼神不只看往哪里,说着:“他的右腿感染了那些人的药,加上以前的枪伤,所以才会这样。” 左郁一听是因为以前的枪伤,又想起和左馨对抗时候的那一刀,心中生出钝疼。五棋和六弈在自己一星半点儿的伤痛时就急得不得了,自己却让他们更伤…… 这样一想,左郁胸口的翡色光晕急烈,一波波不断冲击着内心。尚冰昊怎么也想不到六弈会腿瘸,只是想到当时他挡在自己身前,虽然动作很奇怪,但是结结实实中了原本射在自己身上的一枪,心怀愧疚和感激。 西鸿翎注视着左郁的胸前,眸中墨色浓郁,对着石原温和吩咐道:“尽你的能力让他恢复,不然你去翎堂和战马一起。” 石原一听到翎堂就怔愣一下,背后仿佛有一双眼森森看着自己,头皮发麻,严肃地对西鸿翎回到:“我一定让他完好如初!” 笑话,翎堂那种地方,还不如手术室来得轻松,绝对不能和战马一起混。再看左郁一脸的担心,想起以前出现的八卦,也知道了理由,心中暗道一定要竭尽全力。 左郁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心让西鸿翎心里很奇怪,不想看见,但却心疼地似乎感同身受。他懂她,她从不轻易露出脆弱的表情,除非是极重要的人,他又怎么会让六弈有后遗症呢。 听着两人的对话,左郁也知道自己关心则乱,放下纠结的眉,对西鸿翎淡淡一笑,跟着推车进了VIP病房,脚步已经稳如当初。 其实也怪不得左郁此时脆弱,六弈虽然跟她已久,但此时也就是十八岁的年纪,娃娃脸上总是跟着不合年龄的表情,左郁比她长两岁却要他在身边保护,怎么能平静。五棋六弈在美国被救下时,就极佩服左郁不顾一切争命的强悍内心,长相也对胃口,才随心要追随的。情感的缘由莫名其妙,却并不影响三人之间的关系。 走廊上,除了尚冰昊,其他人都随后离开,西鸿翎进了六弈所在的病房,徒留他一个人惊在原地。 “翎堂”那句话说得极小声,可是从西鸿翎的嘴里风轻云淡地调侃而出,见到这样雍容淡定的人,惊为天人的容貌,怎么也想不出一个热血的组织是他在掌控。 尚冰昊本来还以为他是左郁身边又引来的一个合作人,原来自己一贯敏锐的观察力,也迟钝了,变得后知后觉。现在他才想起西鸿翎对自己的眼神和态度,虽然已经极尽忽略,但是,那惊悚的感觉挥之不去,让自己不寒而粟,对他和左郁的关系,也了解了一二。 宽敞的VIP病房里,进门都要专人的指纹。房内的摆设根本不是一般医院的布置,超大的液晶电视,古铜色的精致台灯默然摆放在床头。房间并不都是白色,淡黄的绸帘悬挂在与门口相对的窗前,给人一种淡淡的温馨。 这家医院本就是狼国王室和大臣专用的,西鸿翎的车一到他们就有了准备。虽然平时王储殿下低调不轻易露面,但是熟悉的人哪儿敢怠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根本算不了什么。 手术进行了一夜,六弈还不见转醒,不过脸上的苍白已经开始改变,右腿处裹了厚厚一层的白纱布,已经看不见在手术室里的溃烂和肿大。子弹只打在手上,可是比起那厚厚一层,丝毫不起眼,那药效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随便一个伤口就能侵蚀。 左郁一进来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太过惊讶,见着六弈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已经一片平静了。他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之前的无力昏死,恐怕是因为脚伤的伤了。怪不得之前欧阳源宸要用她的器官,想不到药门的东西真的和尚冰昊说的一样变态,恐怖出奇。 现在倪远的下落不明,自己和尚冰昊败了一局,不知道在夜歌那帮人的目的是什么。想着,听到门开的声音,见西鸿翎一步步轻声走来,左郁低声问道:“西元的药门,在夜歌干什么?” ------------ 第五十九章 六弈醒来 左郁后知后觉,现在才想起,他在夜歌对自己的态度,揽住自己不让追欧阳源宸,有一丝怪异紧张,那时候咬她的脸,分明是担心。 西鸿翎见她终于恢复了心中的正常,知道她放下了心,说着:“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左郁闻言懂了一些,药门这么狠,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和它有过节。不过依旧有些不解,小脸一直对着西鸿翎,想要得到答案。 西鸿翎脸上有些温柔,耐心地解释:“药门和翎堂一样,并没有黑势力那样的场子,不过名声过大,手上的东西特殊,才有横行的能力。霸了夜歌的势力,对他们而言意义不同。” 左郁看着六弈,心中有了计较,原来那些人只是用一种思想掌控别人,不过想起尚冰昊对药门的一些顾忌,还有自己和六弈中过的药,也知道那样的药效,是一种狠辣手段。 暗黄的绸帘隐隐浮动,左郁摆弄着桌边的花,时不时看看六弈。石原每天都来检查两次,都说六弈并无大碍,只不过没有转醒的迹象。 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尚冰昊自从进过这间病房以后,对六弈的事情也重视起来,知道西鸿翎的身份不一般,自己也不好天天呆在左郁身边,尽力查起了李图志的事情。 西鸿翎经常半夜来访,最近时间紧,老国王大寿的宴会已经弄了一半,兵书协助他处理日常事务,一些琐事却不得不王储亲自出面。 夜歌自从左郁等人离开那夜以后就安定了许多,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其中的惊心动魄,倪远已经跟着那个棕色男人一起回了药门,欧阳源宸出现的交易场面,开始慢慢减少,一时间,这些人像是被蒸发了一样,突然不见了。 尚冰昊拿着那些李家的资料,急急地给左郁送来,一进门,并没有见到西鸿翎,松了一口气,丹凤眼对着左郁,眼中闪过笑意,轻声说道:“今天很安静啊。” 左郁并不理会他的调侃,平时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吵。轻轻给六弈捻了被子,她转过头看他,直说道:“夜歌那边怎么样了?”西鸿翎说药门善用被人的势力来充实自己,现在夜歌早已去了他们手里,其他人的,恐怕也剩不了多少。 尚冰昊见她问到正题,收了身上的痞气,极有合作精神,严肃地说:“夜歌神不知鬼不觉就被交易完成了,现在李图志下落不明,他手中近大半的场子已经是别人的了。”说完,递上资料给左郁看。 密密麻麻的一片,左郁只挑重点,一目十行,最后果然见到那些所谓的产权转移,心中惊奇。看了看尚冰昊:“你去查查,狼都这地方,还有谁愿意和我们合作的。” 她不相信狼都的人都以药门为大,除了尚冰昊这样的军火商,药门怎么会没有其他的敌人,他们那种害人的算计方式,霸占别人的东西,在她看来,和强盗一样,肯定会有不少人憎恨。 尚冰昊闻言,点头:“我今晚去联络。” 自己和左郁合作以来,已经对她有了了解,不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虽然现在他和药门比起来,层层落败,不过自己手上的货确实比以前销路更广,他和她秘密进行的东西,还是没有人发觉的。 想完,他轻声关上了门,踏着稳稳的步伐,疾步离开去准备,并没有看见六弈微微颤动的睫毛。 左郁听着被子细微的翻动声,心里一喜,看到六弈慢慢睁开了眼,她眼中的笑意盈盈,轻声附在床边说:“终于醒了?” 六弈听着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脑中渐渐清醒了。大眼睛看着她,虽然觉得很晕,但努力点点头:“嗯。” 左郁见他这样,慢慢扶起他靠在床头,捏了捏肩膀,再问他:“这儿还麻么?” 六弈几天没动,都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突然醒来,全身都在麻木,而且还无力虚弱。动了一下手臂,觉得都已经结上疤了,惊奇一叫:“啊!我睡了几天啊?”他不过是中了一枪而已,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年? 左郁制住他不停挥舞的手,轻斥道:“你别乱动,伤还没好!”他都已经这么久不醒了,石原一天换两次药,当然好得快。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腿怎么样了。 六弈听着她的警告,也安静了下来,而后感觉到自己腿上毫无知觉,疑惑道:“我的脚被谁砸了?” 左郁见他自己发现异常,也不隐瞒,对上他严肃地说:“之前你在夜歌中了药门的一点药,旧伤被感染侵蚀,医生说是会有后遗症。” 说罢,看着六弈坐着呆住,娃娃脸上茫然一片,左郁心里一紧:“过几天我就让人送你回A市,让五棋照顾你。”那边环境熟悉,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自然安全。 六弈惊诧,立刻回过神来,看她误会自己的表情,怎会愿意,解释道:“哎呀!我不过就是当时逃得不稳,脚被拌了一小下才扑倒在尚冰昊身前的!这种事情不用担心!” 又想着五棋严肃的面孔,连忙继续说道:“这腿本来就不怎么灵活,既然来到狼国,我可要好好享享贵族待遇!” 他被送出手术室,迷迷糊糊听到西鸿翎说的话,虽然全身都被麻痹,但是对声音惯有的敏锐还是在的,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腿。 左郁听的无语,每一次尚冰昊看六弈的眼神愧疚又感激,原来是一个乌龙。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从他的态度看,已经完全投入到合作中了。接下来,就不会发生什么便宜事了。 石原可是听了西鸿翎的命令,对六弈的伤一点不敢怠慢,虽然他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但是在狼国的王子殿下面前,太渺小了,连军令状,都是被逼的。他没有地方诉苦,努力工作还不行吗? ------------ 第六十章 你争我夺 一处和夜歌临近的酒店。 一个男人惊悚地看着眼前的白色粉末,可是心中又不舍得放弃,伸出早已变得圆肿的手想要得到,倏地,被一双黑色皮鞋狠狠踩住。李图志只闻到一种似木头一样的腐朽味道,虽然和檀香一样迷人,心神骤然被迷住。 欧阳源宸严肃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倪远对李图志用的药就是这样的效果,比毒品还上隐,身体机能也改变。 冷不丁地,听到一个爽朗低沉的嗓音出声,魅惑无双,却阴冷无比:“你去其他地方守着这人的地盘,不要被翎堂的人抢了。” 欧阳看着李图志的惨样,也没有什么情绪,正经应到:“是。” 西元听到,又看着地上的男人,满意点头,出去了。 欧阳蓝眼复杂地看着消失的身影,有着疑惑。药门以前并不怎么在意势力地盘这种实质的东西,他们的声望远比这有用得多,可是现在除了加大资金在军火方面,行事也变得更狠辣了。 正想着,突然,只见倪远就慌张地跑了进来,语无伦次:“欧阳,翎堂的人,在我们的那些会馆里下了套……我们好几个地方,被警察封了。” 欧阳源宸一听,挑了挑眉,不过收不住心中的吃惊,两人丢下一个挣扎无力的人疾步出去。 两人赶去现场,只见几位带着军帽的铁血警卫异常显眼,挺拔的身姿在慌乱的人群众犹如巨人,冷冷地看着人间的肮脏。 棕色男人小心翼翼上前说话,还一边解释着什么,对方哪会理他,几人动作迅速地搜出几件违禁物品,仿佛早已经准备好,连文件都精确地搜刮出来,不一会儿,这地方已经列入非法地区,归了政府管辖。 欧阳源宸看着棕脸男人被带走,沉着脸,想不到西鸿翎的动作倒是快,而后冷冷吩咐倪远:“你看着左郁他们就行了。” 白色宫殿在夕阳中雄壮屹立着,异样的狼影在宽阔的殿前倒映出来,威武凌然。西鸿翎坐在白色依塌,一派淡定地看着一脸严谨的兵书,没有说话。 只听兵书沉厚的嗓音在主殿响起:“二殿下已经忙完了宴会的布置,大臣们都纷纷准备好了出席,不过主子您的父亲,似乎还没有回到狼国……” 兵书犹豫地要不要继续下去,看西鸿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硬着头皮,说着:“还有,之前你去过中国一事已经散开了,扎尔内阁长希望您带着戒指的主人出席。” 西鸿翎听完兵书的禀报,挑了挑眉,温声问他:“没有了?” 兵书严肃摇头:“您交代的事务已经完成了。”心中紧绷,谁不知道他的风格,简单的事情手下来解决,重要的事情,几十页的文件也不能超过十句话。 西鸿翎点头,看着殿外的阴影,缓缓说着:“西元最近的重点在药门上,你注意大臣们的动静,必要的话,连扎尔内阁长也要看着,不能让一堆墙头草成了西元的利器。”说到这里,西鸿翎冷声起来:“东城夜总会怎么样了?” 兵书拿着文件恭敬递过去,见西鸿翎翻阅,解说道:“我已经派您手下的光影去解决了,狼都这样的地方基本上已经肃清,除了门暗中掌握的几个,其他都在翎堂手中。” 光影是翎堂明面上的称谓,王室的人只知道西鸿翎有光影护卫,并不知道翎堂的存在,不过一般光影出动,都是代替武装力量去解决问题的。 西鸿翎这么一听,点点头:“你先下去,宴会的事情抓紧。” 左郁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解决,不过也快了,自己帮做的事情,让他们省了不少事。现在,他只有期待宴会她的出场。想来,时间都已经过去好久了。 左郁自从六弈醒了以后,也没有闲下来的心了,和尚冰昊去找了几个人,才知道出现了同样的事情,药门的手同时伸向了所有人。据说除了尚冰昊的公馆没有人动,军火那种东西都是死路一条,这话传在狼都,听的人心胆寒。 此刻,夜晚八点。 左郁和尚冰昊再去了夜歌以后,也知道那里的情况,避过了大门,转从一处酒店的墙边翻进了三楼的洗手间。两人只听到几个男人粗犷的声音极不服气地低声说道:“咱反正都是会死的人,今晚干脆和那帮人拼了,省得再操那样的闲心!” 左郁听着这么阔气的建议,挑了挑眉,想不到这里还有几条汉子。抬头,用眼神问尚冰昊他们是谁。夜歌是他提议去的,自己闲了几天,调查的事情都交给他了,只有他了解透彻。 尚冰昊头低着往里面再靠近一点,只见四个浓眉大眼的人小心翼翼地躲在舞厅的角落,刚刚说话冲的人愤愤盯着一处,仿佛自己全家都在别人手上。四人怀中鼓鼓的,一看就是装了什么东西,一个细短的线头露了出来,尚冰昊扯过左郁让她看,那些东西正是从他手中的卖出的炸弹。 心中有点得意,丹凤眼看着左郁愈发满意,左郁也不理他,静静站在一旁,收敛身上的气息,淡淡看着四人。不一会儿,那四个男人怀揣着炸弹,躬身躲到了最大的沙发后面,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左郁凝眉,轻着步子出去,侧身在大厅门口。大厅并不如之前二楼所见的喧闹与酣畅,和走廊一样暗黄的灯光,那几个人正蹲在右脚落无声无息装着炸弹,丝毫不知道别人的存在。 左郁看着吊在中央的华丽玻璃灯,璀璨的外形比散发的光更加耀眼,却不显得庸俗。突然,只见到侧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就要跟上去,气息就被被人发现。 “谁在那里?!”一个看起来是老大的人凌厉和声,声音浑厚,嗓门也大。 左郁见人逃了,细细看一圈周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才和尚冰昊一起走了出来,两人对上四人,气势并不弱,气场也强大的很。 四兄弟见一男一女这么俊美,本以为是来夜歌寻乐的普通人,不过见左郁淡淡地扫过自己四人,高挑的身姿配着身着的黑色紧腰袍,一派清冷,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 第六十一章 进宫 尚冰昊见全了脸,和左郁对视一眼,微低着头告诉她:“这四兄弟就是也被药门黑的那几位,他们也不赖。” 左郁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一边听着尚冰昊的解释,点点头,也说道:“意思就是,他们除了身上的东西,就是一堆烂瓦?” 尚冰昊被她犀利的比喻卡住了喉,好一会儿才说:“算是。不过这几个人在其他国家的人脉不差,药门只是毁了实质性的东西,并没有涉及到外面。” 左郁一听,也知道自己是失言,对向四人警惕的目光,清丽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我们只是想找四位谈谈,并没有恶意。” 尚冰昊听着左郁开门见山的说法,接着解释:“药门的事情狼都的人都知道,我们只是幸存的。” 并没有过多言语,不过“幸存的”三个字已经道出了身份,让四人吃了一惊,现在谁不知道在药门手下幸存的人是谁?虽然药门霸占别人的势力悄无声息,许多人不知不觉中就被解决了,可是尚冰昊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此刻大家都收敛了敌意,又听见粗犷的声音:“这好办!俺们的货有一部分还是你们供的,能合作更好!” 左郁见其他几人听完这句话以后也没有什么意义,都对她和尚冰昊点点头,也知道事情顺利,轻声说:“先离开再说!” 四周的墙壁挂满枪支,四个男人眼神灼热地看着这个小而精致的木屋,老大端起尚冰昊倒的咖啡,问道:“你们想怎么个合作法?”这两人的气质不一般,而且照这地方的摆饰看,能够躲过药门的祸害,本事应该不错。 尚冰昊闻言看了一眼左郁,她脑子不错,虽然身手不是最强悍的,但是有些东西,自己毫无理由听她的。 左郁也看出尚冰昊眼神的意思,心中无语,论实力自己确实不如他,怎么变成她做主了?不过并没有推辞,对四人说着:“明天晚上宫廷宴会,我们找时间混进去,药门的总部隐藏在一个宫臀内。” 看着他们震惊地表情,左郁继续说道:“药门就是狼国二臀下的东西。” 尚冰昊听到这一番话,是吃惊她的大胆,其他人却是此刻才知道药门的真面目,嘴巴长大,眼睛瞪圆,有点不敢相信。 左郁看着他们的表情各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而后看着尚冰昊,淡淡说着:“明晚你准备好你的人接应我,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情况。” 她的心里似乎对狼国的宫臀有一丝与众不同的紧张,自己内心一向控制得好,少数的脆弱也能很好地控制住,可是现在,突然波动不止,仿佛进了一个束缚的牢笼,无力感不断笼罩着内心。胸口的翡色怪异地跳动。左郁已经预感,来到狼国,再不会一帆风顺了,也不会像在A市那样强悍。 尚冰昊只见到左郁一说到宫臀的时候,眼角似乎流出了一颗泪珠,丹凤眼透着好奇和担心,不过眨眼间就见左郁恢复如常,心中疑惑不解。其他几个人只是佩服左郁的勇气,并没有觉得如何,合作,就这样定下来了。 四兄弟自愿跟在尚冰昊的手下传播一些消息,找出来一些以前的人帮忙在臀外照应,六弈受伤的事情已过,此时听着左郁要参加宴会的消息,非跟着不可,拦也拦不住。 宴会当天,左郁并没有接到西鸿翎的正式邀请,和其他人计划好了以后,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开车去了王宫的另一个出口。 白色高大巍峨的建筑物后,只见屋顶那狼似乎眼神温和地瞧着一个方向,左郁一抬头就见到那一对空洞的眼。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就出现了一只狼,一边翡色,一边红白的眼眸,痴痴地看着。 心中莫名抽痛,左郁细细看看周围,见外围的城墙都白净无暇,挑了挑眉。猫着步朝着一个木质古门走去,本来以为进去要花一番功夫,想不到门开着。王室的门卫本来守卫森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等到左郁进门一看,周围安静得很。 花园里偶尔只见到一两个急匆匆的人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左郁。空气湿润,花儿开的娇艳,在太阳底下越显灿烂,微风在这座静谧的别墅花园里肆无忌惮的来往着,花园里,波动起伏,久久不息。 左郁凝眉,心中一紧,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今天办寿宴已经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况且这里,只是一个一直冷清的臀而已。丝毫没有注意,花丛的另一头,一双睿智的眼一直兴味地看着她的动作。 跨过了几个台阶,那头热热闹闹的放着悠扬的音乐,一大堆人来来往往地围在红地毯的两旁,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宽敞的露天广场里,只看见一群人急急地看着左郁的方向,似乎想发现什么。 左郁觉得他们的表情怪异,只是看看自己就又转过了头,猜不透在干什么。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看,丛花的另一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白发苍苍的模样,精神矍铄,那全身的淡然之气加上似曾相识的雍容风度,完全是一个超出尘外的人。 左郁眸中闪过疑惑,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她慢慢站起来,直着身体,表情淡淡的。老头看着这个女孩子,心中第一感觉就是眼熟,细细一看,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左郁的素色并不是特别突出,在红绿相间中,却显得与众不同。这地方人不多,两人足足这么对视两分钟,突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有礼地对着老人禀报,神情焦急,手还不时地划着什么动作。 左郁趁着这个时候,尽量隐藏自己,侧着身子往旁边的地方躲了起来,顾不得会被发现,只想离开再说。 老头余光看着,并没有让人去追,听着身旁人说的话,朗声笑了出来,毫不在乎:“让他们等着,我现在去准备。” 左郁在一个诺大的城堡迷了路,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大圈,硬是找不到让尚冰昊安排的人。就要再去转转,就看到曾有一面之缘的粉**生奇怪地看着自己,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女孩面庞精致,淡淡的绿眼就像是一个精灵,左郁并不想理会,被人发现了也没有觉得什么稀奇。淡定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出色的气质仿佛是正宗的王室贵族,除了衣着,并没有人起疑。 莉斯眼睛不停地注意着左郁,突然,脑子有画面一闪而过,尖叫着身后的保镖:“快!快!抓住她,抓住她!” ------------ 第六十二章 热闹 左郁一听,哪里会让他们追上来,虚手攻击一下女孩,而后轻快转身,虽然被保镖抓住衣袖,但是成功躲过了围堵。看着莉斯害怕不停尖叫,心中好笑,这样的小孩子还真是娇贵。 不过下一秒,她就黑了脸。 莉斯一向刁蛮任性,带在身上的东西当然不会少,把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朝左郁一丢,刚好落在了外套上,一大片棕黄的浓浆缓缓顺着留下来,模样邋遢不堪。 那尖叫声早就吸引了别人,只听见许多匆忙的脚步声在四周定住,待看到一个长发飘逸的清冷女子黑着脸的画面,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左郁冷厉地看着莉斯,该死地,谁家的小孩乱放出来咬人!倒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不过这样恶心的颜色,竟然有一种菊花的清香,还真是怪异。 周围的人早已经看出左郁的与众不同,纷纷指责,卫兵早已经迅速把左郁围住,严阵以待,黑色的西装,严肃无比。左郁冷冷地看着一切,周围的喧闹似乎并没有让她改变什么,清丽的小脸淡淡地面对众人,就要开口,就听到一个魅惑无双的声音。 “这是这么了?这么热闹。” 众人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青色臀服的人昂首阔步朝走廊的方向来,威武的气势,五官端正的面貌,那笑,恰似那阳光照在人身上,居然温暖异常。 左郁听着声音就觉得耳熟,转过头一看,就见到这么一个男人,挑了挑眉,原来是机场碰见的那个人。其他人见到二臀下西元出场,纷纷恭敬点头,刚刚还因为左郁引出的嘈杂,瞬间安静起来。 左郁没来由地对这人没有好感,见对方兴味地看着自己,转过头,离开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看着周围,像是在找什么人。 莉斯从西元一出场就娇俏着神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嗲声打招呼:“二臀下安好。您怎么没有去大臀准备寿宴呢?”声音清脆如黄鹂,举止得体,丝毫不见刚刚的狰狞模样。 左郁本来心中一直在思考怎么摆脱这样的困境,却不想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这个男人,竟然是二臀下!自己万里迢迢要找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心中警觉,这样长相的人,是最好骗过所有人的。 西元注意到左郁的目光,爽朗一笑,出声开口:“这位小姐我有幸在之前见过一面,不知道这样,是怎么回事?” 那语气中的维护让莉斯惊奇,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并没有解释原因,狠狠盯着左郁,像是要把她看穿。身旁的保镖见自己小姐没有解释的意思,冷汗涔涔,恭敬说道:“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老国王的宫臀里,被我们撞见想要逃脱,才有了现在这样的。” 其他人一听,都点头表示同意,谁会在这样的日子参加宴会?还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那样的地方,目的一定不寻常。 左郁听着自己去过的臀,暗暗在心中记下,表面上一直没有说话,心中有一种安全的直觉一直存在着。二臀下出面,黑色的卫兵扣着左郁,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狼国除了王储臀下,二臀下的威力也是不能小瞧的。 左郁受不了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对待,衣服上的东西粘的难受,双手却怎么也挣不开,看着卫兵,终于开口:“手放开!” 冷厉的声音,即使看起来柔弱,但是那气场和气质,也是有点震撼力的。西元凝眉,自己的话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用了? 几人心思各异,突然,莉斯飞快地跑去一个方向,那样子仿佛一个飞向天空的小鸟。众人惊奇顺着她的方向去,只见西鸿翎一身白色,翩翩风姿而来,那从容优雅地步伐地向左郁走来,十几米的距离,坚定地一步一步。 左郁见着那个变脸忒快的女孩黏在西鸿翎的身边,虽然没有靠太近,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邹起眉头,眼中闪过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西鸿翎见着左郁的模样,温和疏离的气息一止,身上无形中散发的威严让靠得最近的莉斯心中胆寒,只听见他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不知所以,这宴会应该是在大臀中热热闹闹的,怎么都聚到这里发起脾气来?不过心中惧怕西鸿翎的气势,恭敬低头,不敢言语。就连卫兵为他的注视下,都不知不觉放开了左郁。 西元阳光的脸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有意调侃:“还不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美女。”那眼神中有的戏谑,毫不掩饰。 两句对话间仅仅隔了几秒,西鸿翎极为不耐地躲过莉斯,几步就来到左郁的身边,大手一挥,而后狠狠地拉过左郁的手,微微紧张的心有了着落。也不管在场的人见了什么表情,在离开前狠厉下令:“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出动光影。” 黑色卫兵眼神一凛,正着身体,没有一点怀疑,心中的阴冷挥之不去,王储臀下的话,可信度是十分地高的。除了西元一脸不明地看着两人离开,其他人都惊恐起来,他们的臀下,什么时候对女子那么关心了? 只见不远处,两人一白一素,看起来气质仿若天成,那女子清冷的气质竟然也丝毫不逊于臀下的雍容淡定。在白色的宫臀中心,两人仿佛一对天生地造的璧人,风华惊艳。 西鸿翎看着左郁生气的小脸,温柔拂去了她身上的棕黄物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完美形象。左郁瞥见被丢得远远的众人,朝他示意:“你怎么不注意形象?”语气中的调侃显而易见,分明是在笑西鸿翎对众人的影响。 西鸿翎不甚在意,头也没有抬,制止她乱动的手,说道:“你不在意就好。” 左郁闻言心中一暖,看着他大手的动作,淡淡的眸中闪过温暖一笑,自然而然地享受他的服务,虽然知道衣服毁了,但是并不提醒。 事情的转变来得突然,众人看着莉斯满是不乐意的脸,暗中纷纷暗道:难道连内阁长的女儿,都没有资格成为王妃? ------------ 第六十三章 大殿之上 大殿上,只见金色的大堂站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臣,左郁跟着西鸿翎一进来,狼狈的形象就引来这些人的厌恶目光,起皱的老脸颇有点面目狰狞的味道。 左郁本来就不喜欢站在人前供人观赏,现在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边走着边凝眉环顾四周。待走到一处白色底座的榻上,西鸿翎站定,拉着左郁坐了下来。处在陌生的空间,左郁不知为何,看着大殿有点紧张,仿佛这里有一种牵引,她的心颤着。 不一会儿,西元走进来,刚刚好奇去看热闹的人也一一回来,看着左郁陪西鸿翎坐在两列席位的首位,心里有好奇的,有不屑的。那地方,从来只是王室的人才有资格,不要说站着的大臣。 西元没有意外地坐在对面,看着左郁的眼光一直暗含兴味,心里有一种兴奋,西鸿翎竟然开窍了。莉斯本来没有资格,不过凭借自己的父亲是内阁长,已经很荣幸地站在前边了,娇俏的脸上满是不甘地看着左郁,然而看着西鸿翎的目光只有痴迷。 老国王迟迟没来,刚刚宣布的消息说一会儿就到,只是现在还不见身影。 左郁无视别人的异样,坐在西鸿翎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仿佛上辈子经历过许多次。看着其他人一脸期盼地望向殿门,挑了挑眉,问道:“你父亲怎么还没来?” 西鸿翎并不关心别人,至于他父亲,一直是个洒脱随意的人,他已经习惯了。帮左郁倒了狼国特有的花茶,不是茉莉花,左郁放到嘴边却闻到一股和茉莉花一样的清香,不过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喝着,就会有一种身临梦境的幻觉。 左郁惊奇地看着茶杯,眼中的光亮愈发明显,胸口的翡色突然发出光晕,玄幻无比。突然,大殿上响起一声欢快的疑问,光听声音,就觉得是一个睿智开明的老者:“我带回来的茶不错吧?” 众人闻言回头一看,本来朝门口看的人惊喜地看着那个方向,左郁只见一个两鬓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龙行虎步,眼中的笑意和透着睿智的墨眸让人顿生好感。明黄的高龄短袖殿服,技艺考究的系扣严谨贴着衣衫,单一看,就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那种丝绸材质,狼国王室特有。 左郁虽然对老国王第一印象深刻,不过更深刻的是,这人的气息和刚刚隐在自己身后的气息很像,原来是他!怪不得自己到的是一个冷清的殿,这人一般不在狼国,要是那地方热闹了才怪。 殿内的人无不为这句话惊讶,他们老国王神秘不见踪影,什么时候认识的左郁?还这么熟络。有些人开始对左郁换了看法,那女子看起来是有一种清冷和暗含的高贵,仔细一看,其实气质不错的。 西之远经过左郁的时候,对西鸿翎特意甩了一个表扬的眼神,而后不动声色地坐在专座上,朗声说道:“大家这些日子的布置的不错。” 左郁一直不能明白他对自己说茶不错是什么意思,直到刚刚见他对西鸿翎的示意,才明白,这人,一眼就认同自己了?靠近西鸿翎,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们家流行一见钟情?”好吧,虽然她用词不对,不过差不多的。 西鸿翎被她呼出的气息弄得心痒,酥酥麻麻的,听她这么一问,笑了笑,整个人脸上焕发出一种温柔的神采,宠溺看着左郁,声音没有刻意小:“猜的不错。” 不错这个词,已经是他们西家最高的赞扬了,不过今天两位大头都对左郁亲切有爱的,看的其他人一直没把心放心来。西鸿翎的表情毫不掩饰,有些人虽然已经在外面见过他的温柔,不过此时还是吃惊的,殿下笑起来的样子原来这么美。 大臣们一直看着左郁那件狼狈的衣服,虽然领导人已经对她有好感,可是那模样,他们老人家很难改观。扎尔作为内阁长,越看左郁越不满,这女人还没有自己的宝贝女儿可爱,宴会还没有开始,竟然得到这么多关注。 西元一直安静地喝着茶,偶尔看一眼大家的表情,心里平静无波,只是若有若无地看着西鸿翎和左郁的互动,脸色僵了,时间短的像是幻觉。 莉斯一直得老国王的关注,虽然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宠爱,但是比其他人来,她是最得宠的人。西鸿翎的那一笑,让她的嫉妒心已经膨胀起来,胸口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淡绿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一个方向。 老国王对莉斯的关注是有原因的,自己的儿子从小和女子不亲近,莉斯长得可爱,算得上青梅竹马了。从小培养一个王妃,应该不错。只不过那时候,戒指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西之远也不知道会有左郁。 突然鸦雀无声,西之远见许多人都对左郁好奇,也了解一些。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大殿向来严肃,大臣们没有什么事情要谈。 内阁长向来喜欢发言,这样的环境下怎么能放过,站直了身体,朝着西之远点点头,却是对西鸿翎问道:“不知殿下钟意的女子,究竟有什么不凡之处?”这样的问题胆大无比,只见扎尔挑衅地看着左郁,还不时提醒她身上的赃物。 狼国的政事,内阁长的权利不小,现在既然左郁已经来到大殿上,王室内部的身份,国王没有意见,就是已经允许了,况且,谁敢跟西鸿翎提意见。看热闹的纷纷注意着左郁这一方,西鸿翎一听就来气,全身的气息一变,让就近的几个老头都禁了声,扎尔还真是不怕死。 左郁小手及时抓住西鸿翎的大手,用了用力才制住他,拉回爆发的边缘,淡淡的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笑意。而后转头看着扎尔,余光留意着其他人的神色,冷冽出声:“你这么问,是想抢他的女人呢?还是要抢他的地位?” ------------ 第六十四章 情意 扎尔被这么一反问,不禁愕然。看着左郁兴味的眼神,老脸一僵,看向坐在高处的西之远,臭着脸,再不说话。想不到这女人嘴巴还挺能耐,他不过是想杀杀她恃宠而骄的嚣张,哼,竟然被摆了一道。 西之远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要知道扎尔可是一个难缠的老家伙,那张嘴不知道烦死了自己多少脑细胞,如今被左郁一句话就挡了回去,这可是新鲜事啊。看着左郁,越来越满意。 西鸿翎自从左郁说出这句话以后,虽然自豪,可是听到“抢”这个字眼,谨慎起来,握住左郁的手紧了紧。疏离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放在扎尔和其他看热闹的人身上,在人群中打量。一阵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逼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大臀上好一阵都被紧张地气氛笼罩,左郁只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压抑得很,总感觉有许多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实在受不了,扯了扯西鸿翎,说道:“我想去换衣服。” 西鸿翎注意到西元的眼神,早就想回自己的寝臀了,现在左郁要求,当然不会拒绝。他将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件白色短袍严实地穿在左郁身上,已染赃物的衣服早就丢给了手下。西鸿翎的动作小心翼翼中带着温柔,两人之间流露温馨,仿佛上辈子已经习惯。 在场的,哪一个不惊讶西鸿翎的举动,虽说之前就见过倒茶的那一抹温柔笑意,可是现在,是多么亲密地呵护,大庭广众之下,就连西元和国王都大吃一惊。所有人除了眼睛朝一个方向,没有其他反应。 作为主角的两人毫不在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都朝西之远躬身点点头,离开了大臀。狼国的礼仪说来也怪,并不是特别严格,国王的身份虽然高贵,但是也是像普通人一样,要尊重人。爵位行礼之类的,狼国并不剥夺人权。 而后众人望着西鸿翎和左郁离开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来。 左郁被他一路拥着到了寝臀,看着臀门前高高悬挂着一个狼图腾,野性十足地,鎏金牌匾上立着两个大字:翎宫。左郁挑了挑眉,问道:“这两个字不像你的风格。” 西鸿翎循着她的目光一看,并不在意,随口回答:“小时候的东西,只是涂鸦罢了。这个牌匾是他父亲硬要放上来的,说是什么有纪念意义,不过西鸿翎并没有印象。 左郁笑了一下,小手被大手牵着,进了内臀。四周的摆饰干净却不华丽,低调的素色风格让人温馨,竟然和左郁在A市的那别墅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那些东西仔细一看,都是有些年头的极品,而且玉石多种多样。 才刚刚摘下西鸿翎的袍子,左郁就见他拿出一件红色丝质的长身礼服,光滑柔和的材质,左郁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接过来问道:“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西鸿翎见艳色礼服衬得她清丽的脸上有几缕动人心魄的绯红,面带桃花一般,心里波动不止,眼神灼灼地看着左郁。左郁来到狼国已经有些时日,他虽然几乎天天见到,但是暗中的相思怎么是远处观察解得了的? 左郁早有感觉,杏眸闪过慌张,突然不知道放在哪处,心里竟然也sao动起来。倏地,她只感觉到一阵强悍的力量狠狠将自己拥入怀中,来不及喊出口,就被堵住。 西鸿翎心怦怦地跳,一向没有经验,此刻舌头竟然灵巧起来,狡猾地钻进左郁的嘴中,煽情地挑逗着。左郁柔软的舌尖被他轻咬几次,脑子轰地一下,脸上滚烫的不行,呼吸越来越紧,西鸿翎的格外强势,才短短十几秒,左郁就诡异地腿软起来。 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疾步的走路声,西鸿翎墨眸的神色原本浓郁异常,此刻却停下摄取左郁的香甜,两人上身紧贴在一起,左郁胸口起伏不止,靠在他的肩上。西鸿翎看着她迷人的唇,眼里闪过一丝异光,仿佛过了好久,才止住刚刚的激动。 左郁此刻才听到近在门边的声音,看了西鸿翎一眼,有点庆幸外面的人来得及时。脸上的绯红还没有散去,此刻她单着一件衣服,也觉得热的慌,看了一眼让自己现在还没有理顺气的礼服,对西鸿翎嗔怪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宴会!” 西鸿翎温柔地看着她,理了理已经凌乱的发丝,说道:“八点。”又听到她还未平静下来的的呼吸,有点愧疚,不过心里却还是得意的。他再次为左郁搭上袍子,直到两人身上都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以后,西鸿翎才唤了早已停在门外的兵书进来。 兵书站在门外好一会儿,这时能够进去,又想起在路上别人不绝的震惊话语,已经猜想出左郁在里面了。当看见两人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有点疑惑,这臀内的气氛怎么不对呢?不过并不敢表现出来。 左郁见这人刚毅过头的五官比五棋还要严肃,不由笑了出来,想不到她和西鸿翎身边的人都有共同之处。不过这人长得奇怪了点,看起来,像块木头。 西鸿翎听着她的笑声,见兵书笔直站着没有说话,终于开口,问着:“什么事?”淡淡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怒意和阴寒。 兵书听得直颤,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心中忐忑,他尽心尽力为臀下处理好各种事务,没有做错什么的。这样安慰自己,而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西元那边附近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行踪鬼鬼祟祟的,不过六弈似乎也在里头。” 左郁听到这里才猛地想起,自己竟然把他们忘了!看着西鸿翎,说道:“那是我带的人,不过我并不知道西元的地方在哪儿,所以才误打误撞有了你来之前的那一幕。”她也是进来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宫臀群,还不少路,她方向感不强,只知道尽头就是转弯的地方,想不到六弈才看了几眼从A市那群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图,就找到了。 西鸿翎一直观察左郁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除了六弈还有谁?”兵书没有战马对左郁那么熟悉,只认得六弈,现在说出了有好几个人,又看他犹疑的神色,一定都是男性。 ------------ 第六十五章 宫宴前夕 他本来想等到晚上接左郁来的,自己心里的人,当然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况且扎尔那老头,比他父亲还关心王妃的事。想不到现在左郁带着一帮人偷闯进来,虽然他的能力不用担心,但是西元,不得不防。 左郁面对两人的目光,淡淡说道:“都是一些和药门有仇的人,趁着热闹来看看。”看着西鸿翎担心的神色,左郁并没有隐瞒,反正现在这里是他的地盘,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西鸿翎感觉到左郁的信任,心里有些喜悦,转头吩咐兵书:“你去把那几个人领到安全的地方,别让西元抓到把柄。”左郁做的事情到了现在他也有点了解,宴会被西元放出消息说江家有人来,药门最近动的手也太猖狂。那几个人要做的事,想必不会光明正大。 再说六弈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另一边进了狼宫,往来的卫兵一拨拨地路过巡视,周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尚冰昊见识过的场面不少,也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几人都感觉出一种威严,心里一丝不敢放松,悬着一颗心找着左郁。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比较低的白墙,外围栏杆上尖锐的铁器看起来冰冷凶险,几个人面面相觑,四兄弟就要开始翻上去先开路,就听见一阵急急地铃响。六弈最先警觉,想不到这地方竟然有警报系统,还这么先进,他们离栏杆五米远,就响起来了,还要不要人活! 兵书从几人进来的时候就通知了西鸿翎,好不容易再找到乱串的他们,竟然是在这里。看着对围栏警惕的几个人,挥手让光影过去解决,轻步上前,对六弈和尚冰昊说道:“左郁小姐已经在等你们了。” 等到六弈正常走在路上,听到一句“没想到臀下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比以前对莉斯小姐还好呢”的时候定住了,停下回头见那两个人摇头赞叹的模样,不客气地问着兵书:“他们在说什么?”西鸿翎是臀下他已经知道,但是那个叫莉斯的是什么东西? 兵书也知道左郁和六弈的关系,并不多言,只是看着娃娃脸僵硬地笑了一下,催促道:“左郁小姐还在前面等你了。” 六弈看着他的脸,有点别扭,得不到回答,也没有再出声。 尚冰昊自从兵书出现就有些担心,没想到六弈还自然地反问人家,对左郁惊讶起来。这个人看起来身份不一般,身手从他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来,竟然连自己也不能做到的随时顶脚轻声。他自认为阅历比左郁丰富,想不到她的身边出现了这么多大人物,不知道,上次那个给他强烈压迫感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远处,只见六人紧跟在兵书身后,一路畅通。来往的人看着并不觉得奇怪,王储臀下的人大家都认识,而且,也不敢无故搭讪。 来到翎宫的后院,六弈瞪大眼睛看着周围,好奇的很。尚冰昊再见到左郁身旁穿着白色外套的西鸿翎,脑子里突然才想起自己在电视上见过这么一个人,就是一身白色,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和此时的西鸿翎一模一样。 四兄弟自从听了左郁的计划来到狼宫,看着眼前许多雄伟的宫臀,就觉得像是做梦一般,震撼不已,见到狼国人人敬仰的臀下,呆呆地已经没有反应了。 三方的反应各不相同,左郁看着全部不在情况的人,不得已唤回了他们的思绪:“八点时候的宴会,你们到这个地方布置一下。六弈,你记得拿上自己的东西,帮我注意一些事情。” 愣着的人反应过来,看着桌上的平面图,点点头。 西鸿翎暗中对兵书使了个眼色,看着尚冰昊拿出的炸弹透着惊喜,想不到左郁的头脑真不是一般的好,怪不得,不让自己动手。不过既然今晚上要偷偷对付西元,在王室的眼底下动手,还真是热闹了。 左郁并不是这么想的,她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不主动出击,将会有很多事情发生,现在虽然有西鸿翎在身边,不过,却依旧不安。想到这里,手心冒的汗更多了,西鸿翎皱眉看着她,脸色正常,手指却一片冰凉。 八点还未到,大臀上的人已经聚集起来,有身份的人自然都是穿着自己的制服,要知道狼国的宴会不多,像今晚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 人群中,年老的大臣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淡泊的柔和,在华丽的臀上显得怪异,不过细细一看,那柔和竟然是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清一色的丝质显得独特,老臣们一致站在一旁,为首的,是扎尔那个老家伙。 西之远站在他们身前,举手投足间,优雅气势,睿智的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装作淡定却又忍不住朝门口不停张望,只觉得滑稽。扎尔自从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憋了一整天没有说话了,此时看着老国王眼中的笑意,还是感到羞愧。 长长的主道上铺着鲜红的地毯,还有零落的几片花瓣,女士们并不一直跟在男士的身边,自从听到王储臀下对女人温柔的传闻,纷纷隆重打扮出场,只为抢得臀下一个眼神。莉斯看着这些女人期盼的模样,忍不住鄙夷,臀下怎么说也要先看她,她的父亲是内阁长,而且两人青梅竹马,谁也比不过的! 莉斯想到这里,见对面的西元也不时看着门口,又想起白天出现的女人,心中的怒火更盛,这宴会怎么变了模样了?现在都在等臀下和那个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她凭什么!墙壁上映出了莉斯可爱精致又得体的风姿,她自信一笑,男人的眼里,只会有她! 酒杯中的嫣红被许多人来回摇晃,就是迟迟不见左郁两人的影子,西之远看着许多人已经着急了,也无奈起来,他这个儿子,还真是不给面子啊。距离八点已经很近了,他暗中让人去催促一下,接到命令的人还没有动身,就听见人群有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 第六十六章 江家来人 红色地毯上,只见一红一白的身影,缓缓走来。两人的气质仿若一出,不过左郁一身特质丝绸的红色礼服,白皙的皮肤被映衬的犹如娇笑的桃花,旗袍式的上半身保守地将她的锁骨挡住,两枚系扣调皮地横在左右,看起来有一丝禁、欲的美感。长长得群摆随着她一步步的动作,飘逸地飞扬起来,清丽的面容,不施粉黛,此刻竟然有一种出尘的美。 西鸿翎新制的白色殿服似乎和红色礼服配成一对,虽然没有长摆,但是那白色上隐隐绣着几朵若现的茉莉骨朵儿,淡雅秀致,却依旧有一种威严和雍容之势。两人红白映衬,走在红色地毯上,这寓意,让西之远心中好笑,那小子,竟然这么霸道。 殿内的其他人看了好一会儿,静静地不做声,完全没语其它反应,就连刚刚还对自己自信满满的莉斯,见到两人的那一刻,也倒吸一口气。这个善妒又好美男的萝莉,竟然忘记自己要想些什么了。 西元见西鸿翎带着左郁这么出场,看着他们的衣着,怔愣了一下。下一秒,看着左郁,眼中似乎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 左郁看着自己这样的穿着,虽然收到了许多惊艳的目光,但是当看到西鸿翎的衣服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很无奈,她只想低调的做人啊。见白天的几个老头还未回过神,也知道身旁的人的恶作剧,淡淡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西之远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满意地点点头,对左郁说道:“果然,小姑娘长得不错,气质不错。” 扎尔被老国王的夸赞拉回思绪,看着左郁和殿下,虽然自己也在惊艳地一列,但是并没有给左郁好脸,除了被她讽刺过,还有一个。这人又不是翡色的主人,殿下不是答应了带那女孩来的吗? 左郁微笑点点头,看着西之远,对这个开朗的老头很有好感。“祝您寿比南山福更多!”西之远摆摆手,大笑道:“哈哈!命够用就行,哈哈!”西鸿翎见两人相处愉快,心里温暖。 他一向是众人的焦点,不过今晚一出,就是让老臣们对左郁刮目相看的,白天他们鄙夷的眼神不是没有看到,不过,他的人,怎么会一般?老臣们只觉得有一股阴风袭向自己,心里竟然觉得瑟瑟发抖,看着左郁赞叹的目光不放,才渐渐觉得暖了起来。 贺寿一般不过是有面子的人朗朗几声贺词,再加上每年几乎一样的豪华珍贵的礼物,西之远并不在意这些,他定过的规矩,并不需要太形式。好不容易等到礼都送完,不过人没少,几人都舍不得今晚,除了左郁,还是因为,狼国隐世已久的江家要出面的。 左郁看着许多人翘首以盼,心里有点激动的同时,竟然有一种不安,不知道江家,到底有什么神秘。 西鸿翎见她的模样,抓住小手,暗含担心,低声问道:“怎么了?” 西之远见此,看着左郁清丽的容貌,那杏眸似曾相识,想到江家,也知道左郁所想,开口说:“这江家今天来,也是西元请来的,那孩子点子多,不过是想让我老头子的宴会热闹一点罢了。” 虽然言谈中说到西元,不过语气并不和蔼。西元是西之远的侄子,比西鸿翎长两岁,不过两兄弟相处的并不好,因此一般西鸿翎都会自动无视他,也不管礼不礼貌。其他人早就知道两个殿下的相处模式,并不觉得奇怪,狼国的人不八卦的。 突然,只见门口处,一个清瘦的男人悠悠走了进来,一句不知道什么意味的话落在殿内:“大家久等了。” 众人循声而望,只见来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翩翩公子,眉清目秀的,只可惜眼里似乎透着一丝不屑,唯我独尊。 左郁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身体就僵了起来,淡淡的眸中有着不可置信,那人,不是左青么? 左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左尔诺风流,左尔许好男风。左青是正室的孩子,左郁是私生女,左馨是左尔诺临死前的最后一颗种子,现在,左家在A市早就消失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左青。原来他是江家的人,左样国,果真是心眼多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左青到的狼国。 左青一进门眼中就只有西鸿翎和左郁,心里恨得不行,只是表面并不表现出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西之远面前,高兴说道:“还是祝老国王万福啊!” 西之远听左青“万福”二字说的咬牙切齿,那眼中的的阴狠自然透不过他的老眼,气度一显,毫不客气说道:“江家出面,我自然欢迎,不知道江家主近来可好?” 左郁听着两人的对话,皱起眉头,在A市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左青既然去了江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西鸿翎感觉到左郁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向有分寸,并不多言。他墨眸注意到西元眼中的戏谑,凌厉起来,下一秒转过一边,这客人,来得真不及时。 众人见江家出来的人是这般模样,还都以为是气势凛凛的,见了真人,虽然不是差很远,但是也是有点失望的。原本好奇的目光一放,见中间的老臣已经热络地和左青聊着,笑意盈盈地不知道是什么话题,没了兴趣。年轻的人已经随着悠扬的音乐,进入了宴会的舞厅,享受着跳起了舞。 西元从左青出来的时候就就不断暗中观察着左郁,现在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冷血,以及戏谑。而后他感觉到西鸿翎警告的冷厉眼神,也不畏惧,更加肆无忌惮地迎了上去,眼中的意思明显:这宴会不错吧! 莉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左郁此刻的神色就痛快起来,觉得那个江家的人和左郁并不简单,心里起了心思,得意地暗中看着左郁,不知道要干什么。 娇娇女很是大胆地走到了西元跟前,循着他看左郁的视线,娇笑道:“二殿下,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和您跳一支舞呢?”西元听到询问,很绅士地牵起她的手,温柔说道:“当然可以。” 而其他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极其欢喜地穿梭在大殿之上,西之远偶尔朗声的笑容渲染着宴会的喜庆,左青自从开始说了几句意义颇深的话以后就正常起来,已经像一个真正从大家出来的公子。大部分人,还是有收获的。 ------------ 第六十七章 惊现照片 大殿富丽堂皇,明亮到把外边的月亮比了下去。左郁偶尔看着夜色,又观察着左青,心里想着,不知道现在六弈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西鸿翎也懂她的心情,握住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靠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担心,兵书已经跟着去了,再说他们也不是没本事,有些事会掌握分寸的,你设计出来的东西,会有很大的用处。” 人群中只有他们原地不动,耳鬓厮磨,亲密无间,许多刚开始还想要搭讪的人纷纷回到原位,觉得气质这么出众的人,配殿下,似乎也是不错的。 等到时间过的差不多了,主角都已经看出来乏了,扎尔才替老国王说着客气的总结辞,老人家早就开溜走了。左郁见自己周围的视线少了不少,放松了一些,等到人离开了一半,就要和西鸿翎打招呼,就被西元惊住。 左郁本来对这个二殿下没有好感的,更别提知道他是药门的门主以后。现在他从自己的角落走到左郁身边,那一个晚上没有出现的惊艳,此刻诡异出现,正气威武的俊容看得竟然不让人反感。 已经离开一半的莉斯妒忌左郁吸引所有美男的眼球,这时正好停了下来,扎尔没有办法,不过看着自己的宝贝委屈的表情,也注视左郁一堆人。 左郁搞不清楚这人变态的想要干什么,那笑意让她想吐,西鸿翎的凌厉已经把周围准备小心翼翼走过的人震慑住,定住不敢动了。左郁冷漠的小脸也不好看,她的心,竟然因为那笑有了凉意。 突然,西元对着后头的左青客气说道:“江家的人,还没有见过另外一面的左小姐,不知道,这张照片让不让人惊艳呢?”说完,还不待左青反应过来,殿内的放着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那边出现了一幅唯美画面。 只见一位高挑女子一袭白色长旗袍,披散着发,清丽的面容,整个灵气逼人,恰如那淡雅的白莲,傲中带贵。只是平平淡淡的背景,蓝天白云,却被这女子衬托得如纤尘不染的,纯净自然,似乎任何颜色都比不过这美人的轻轻一笑。 看着她的胸口在阳光照耀下,常人难见的翡然愈发生辉,佳人遗世独立,倾国倾城。 照片一出,大厅上稀少的人嘈杂声竟然不小,纷纷看着屏幕,热议起来。左郁此刻身着的红色礼服虽然也毫不损色,但是上面的人儿,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抹翡色,有了一股奇特的生命力,不停地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左郁疑惑,为什么她觉得这张图片出现的诡异呢,她的相片本来没有多少张,这迷惑许多人的相片,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有的?而且,对西元有什么用? 西鸿翎看着西元得意的神色,眼中的怒意狠狠射向他,在他的地盘上,胆子还真是不小。这张照片左郁不懂,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就是因为那晚左郁去莫家宴会才发现翡色的,现在这样的照片一出,狼国有些人知道左郁的存在,不知道是多大的风波。最重要的是,A市戒指的局,江家还有参与的。 西鸿翎想到这里,看着左青的反应,果然,惊讶中带着惊喜。左青惊喜的语气看着左郁,语含轻蔑:“想不到左家什么也不是的野种,竟然这么不可方物,王储殿下的眼光,不一般啊。” 扎尔本来在见到照片的一瞬,也知道殿下为什么会这么对左郁了,老人家看着左郁心里急得不得了,连莉斯也顾不上,马山就要上前问个究竟,就听到左青的话,愣了一下。 A市的事情他一直帮着西鸿翎在后面解决,兵书虽然也是一把手,不过和战马做的事情更隐秘,想不到,左郁的出身竟然这么卑微!看着那个散发冷气的清冷女子,不满起来。环顾几人一眼,拉着宝贝女儿沉着脸离开了。 左郁听到左青“野种”的字眼一冒出,和西鸿翎一样的冷气让周围惊诧的人纷纷掉头走人,不敢再呆一秒。短短十几秒,就只剩下四人在空旷的殿内对着屏幕,神色各异。左郁看着左青反语:“一向风流的左家少爷夸起了我这个女子,小心让你心仪的男人看破红尘!” 左青脸色铁青,眼中的阴鸷直勾勾地对上左郁,他当初就是因为爱慕左尔许才被爷爷遣送到狼国的,给了自己一个江亭那贱女人的照片,让自己找上江家,说是来寻宝。现在往事被左郁当着两个这么英俊的男人面前提出来,加上她灭左家的仇,怎么不恨? 西鸿翎用大半身挡了左倾的视线,淡淡的眸中有一种不屑,看着左青,疏离地说道:“左少爷有空的话,还不妨回去多多注意你那帮男人!”他也是在六弈受伤的时候才知道江家参与的,医院的人,还有尚冰昊所说夜歌交易的神秘人,翎堂的人已经来报说都是江家的人,这样看来,都是左青的爪牙。 西鸿翎说完,拥着左郁出去了。 西元见西鸿翎和左郁在这照片面前这么淡定,眼中的兴味减少了一些,听着两人语出惊人,心里笑了起来。不过西鸿翎经过他身边时,那一闪而过的嗜血,让他有了警觉,看来恶作剧过头了。 左青本来就觉得西鸿翎的气场强大,内心从见到左郁和他的一刻起,就被震住,连浓浓的恨意都要被盖住。听到他和左郁如出一辙的反击话语,心里凉凉的。不过想到此,又抬头看了一眼屏幕,暗道,左郁,似乎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左郁从大殿上出来,一刻不停地赶去六弈那边,西元让左青参合进来惹得她爆发,今晚,她怎么会容易消气。其他人的反应她管不了,不过,现在这另一场戏,他有反应就行了。 ------------ 第六十八章 另一场戏 左郁已经换成一身黑色出了门,绕过许多建筑,好不容易转了几条路,才看到黑暗中六弈几人。西鸿翎也是轻声跟着她,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一个殿下干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头一糟。 兵书早就在一旁等着,看着左严肃的神色,加上一身的冷气,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暗中看着西鸿翎,果然,墨眸的冷厉毫不掩饰。六弈几个已经准备妥当,娃娃脸本来的兴奋看到左郁以后,转了转身,微型的程序炸弹像小灯泡一样贴在他身上。就要小声对左郁说一下情况,被尚冰昊拉住,意识到气氛不对,才停止卖弄。 左郁挣开西鸿翎一直握住的手,对四兄弟低声冷冷吩咐:“一会儿你们从这个门进去把外面的人引开,顺便有计划地丢几个东西让他们开开眼。” 几个人听了左郁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有点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想着,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西鸿翎,疑惑的眼神在看到西鸿翎微笑地赞同左郁以后,就明白了。四兄弟也没有拘束,听着可以这么对付药门,还是那他们见没见过的炸弹来实验,这感觉对于一群热血的男人来说,怎么是一个“爽”字了得?心里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朝左郁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六弈自从受过伤以后就没怎么活动过,现在见左郁把有趣的事情分给别人,不满地看着左郁,倾身低声问道:“那我呢?” 西鸿翎一直看着左郁,静静听着她的每一句话,也知道她的意思,西元放出来的照片和左青的出现已经彻底惹怒她了。也转头吩咐兵书:“你去翎堂和战马一起,把药门最近的成果都拿过来,让西元也气气,注意动作要漂亮一点,”说完一边,才替左郁回答了六弈,“你跟着兵书一起,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动动手。” 六弈听着这样的吩咐,就像让小孩子自由玩游戏一样,虽然游戏可能不错,但是这么大的任务语气淡然地说出来,心里已经佩服起来了,不过忍不住嘀咕:能不这么强悍么?不过下一秒和严谨没有异议的兵书离开了。 短短几秒,这个幽暗的角落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左郁看着尚冰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却见他看着西鸿翎没有说话,左郁开口道:“你跟我们一起吧。”说罢,她和西鸿翎对视一眼,环顾了一眼四周,夜色愈发神秘。 尚冰昊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安排,不过看西鸿翎散发的冷厉威严和一种傲气,已经谨慎起来了。西鸿翎和左郁敛了敛气息,疾步走着眼前两米宽的走廊,小心躲过不时走过的卫兵。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黑夜中。 西元还是一身青色殿服,坐在一边,时不时弄着桌边的熏香,静静地没有说话。屋子里不一会就被一股似檀香的气味充斥,有一缕淡淡的烟雾在桌面上空萦绕。 欧阳源宸早就进来了,看着安静的西元,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大殿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当时他暗中藏在放映的后台,把外面的人的反应看得一清而出,只不过,左青这么快出来,出乎了意料。想到这里,欧阳源宸疑惑问出声:“二殿下为什么这么早就让左青露面呢?” 西元正气的五官有一种把握全局的自信,说道:“左青做事毛躁没有耐心,虽然我们知道重要的信息离不开他,但是现在戒指在左郁手上,也不急于一时。这一局,我让他们先斗着,说不定越到后面,越有好事呢。” 欧阳源宸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已经,这是引诱左郁一步步进入陷阱!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震惊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照这么说来,您是要等左青把戒指弄到手之后再出手?那现在王储殿下对药门的攻击,还有左郁几个的捣乱,我们……” “西鸿翎不是吃素的,这一次之后,他们不会便宜药门的,你看着药门,把一些东西收回来,放到其他地方去,我们先一步下手,说不定在他的手下有活路。至于左青的事情,暂时不用干涉。” 西元说完以后,眼中的笑意不断。虽然西鸿翎的强悍他确实不能比,药门现在在翎堂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不过要是比起心计,自己可不一定会输。 欧阳源宸静静站在一旁没有作声,不过心里一想起左郁就有点担心,蓝眼睛若有若无地看着西元,很久,下定决心。 欧阳源宸其实和西元并不像主仆,虽说一个是药门门主,一个是总执行,但是欧阳源宸只是给了西元五年时间罢了。他当初拖着一副残缺的身体来到狼国,差一点没命,奄奄一息之时遇到西元的救助。而后他发现西元在找一枚戒指,还和江家的人有关系,心里想着救命之恩,还有自己到狼国的目的,就和西元定了协议。 欧阳想不到,现在,自己还要跟随两年的人,竟然如此心机。脑子里面,出现了左郁的身影,心里开始泛疼。 再说那边,三人已经来到了西元殿外。左郁看着这栋风格不一样的建筑,狼头虽然一致,不过总觉得有一种光明中带着阴暗的怪异。窗户多是凸出来的,没有阳台,月光却奇怪地照着,明亮刺眼。左郁惊奇,望着西鸿翎,问道:“他的宫殿怎么和你的这么不一样呢?” 西鸿翎淡淡地瞥了一眼,并不觉得奇怪,说道:“他一向喜欢自己动手,那是他自己设计的东西。”左郁闻言惊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地方,心里总有一种凉意,很不舒服。 尚冰昊一路上已经尽量在两人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西鸿翎的话,再看看元殿,忍不住出口:“西元殿下和您一向不和,难道在王室里也一直不合群?”一个国家的王子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凄凉吧,都轮到自己设计了? 西鸿翎听到尚冰昊的话,看着左郁也好奇的模样,觉得太可爱,摸了摸她的脸让她正常过来。而后才解答:“他不是在狼国出生,虽然顶着殿下的头衔,不过只是身份比一般人高贵罢了,王室里,偏向我父亲的人多一些。” 左郁也知道他父亲的气质很讨喜,听到这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又想起宫宴上的事情,怒气又上来了,对尚冰昊说道:“那种阴暗的人才会有药门那种变态的势力,你不用觉得可惜。”说罢,看了看他绑在脚上的东西,指了一个明亮的窗户,示意他现在可以动手了。 尚冰昊也不迟疑,西鸿翎的气场强大,他不敢和左郁多说话。现在药门被翎堂压制,他可不想有同样的下场。 ------------ 第六十九章 第二天了 月色下,只见一串奇怪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左郁勾起嘴角,冷笑起来,西鸿翎见她自信的模样,握紧她的手,温柔地笑了。不一会儿,只听到轻微的震动响声,刚刚视线里出现的其中两个窗户,就炸开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连尚冰昊都不相信手中东西的威力。 左郁对着眼前的宫臀心里冷哼,她自制的东西把这地方夷为平地太过夸张,不过破坏小地方的话,可不能轻视。既然他们要先出招,她也不能示弱。 西鸿翎看着那窗户虽然变化不大,但是刚刚那一声轰响,他都感觉到波动,临近窗户的墙边已经有了一处大的裂缝,这元臀看起来,都摇摇欲坠的。满意地观察着结果,西鸿翎看着左郁,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尚冰昊已经知道这炸弹的动静不会大,不过比那天晚上红火漫天的嚣张还要更猖狂一点,房子都毁了一半,有点庆幸早早发现左郁。西鸿翎眼神凌厉地看着三楼有一个头探了出来,拉着左郁的手动了一下,不过他并不在意,那种眼神,不是西元的。看着任务完成,三人也不久呆,猫着身子又慢慢消失在暗夜之中。 回到翎宫的时候并没有多晚,六弈几个也在三人回来后不久就出现了,看着他们兴奋地样子,应该是偷袭的很爽。 西鸿翎见兵书一个人来,淡淡问了句:“战马呢?”若按照自己之前吩咐的,此刻战马应该也会在的。 兵书的眼神中带着激动,不过听着西鸿翎问话突然皱起了眉头,罕见的很。环顾了在场的人几眼,再对上西鸿翎之后,他慢慢说了出来:“刚刚和六弈去了一趟药门的地方,那里只有之前战马提到的倪远和另外一些不重要的人,我们把左郁小姐的东西都带上以后,那东西的威力确实不错。不过药门虽然之前就渐渐让翎堂控制,现在已经炸了它,意义不大,而且,也并没有找到左郁小姐想要知道的照片和二十年前的信息。” 左郁本来还以为起码会有一点线索的。西元现在既然和左青认识,手上应该有一点东西才对,可是现在,她边想边抬头和西鸿翎对视,总觉得有点奇怪。出声向兵书问道:“那有没有看见欧阳源宸?” 西鸿翎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见兵书摇头,才明白刚刚黑暗中看见的人是谁。他淡笑着对左郁说道:“看来他是知道你的厉害了。”不过话中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翎堂早在夜歌那次以后,表面上用光影管着把场子划给了政府,其实就是翎堂的东西了。和药门你争我夺的,西鸿翎怎会不知道西元想要干什么?王储现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王室里许多的人都是他们一边。西元其实并没有什么地位,药门又被毁,他从A市就搞的一系列动作,还有那照片,恐怕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的。 西元的心机,其实西鸿翎都了解一些的。 尚冰昊一听翎堂已经把药门炸了的消息,就和四兄弟一样,很不淡定地震撼了,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现在听闻左郁要的消息闻所未闻,好奇起来,不知道其中隐藏什么秘密。药门和翎堂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一种被人神话的东西,现在药门轻易被毁,就是为了给左郁找东西,那翎堂是有多强悍?男人啊…… 不过左郁却在另外一个地方纠结:“我和六弈之前在A市得到的地图,上面说药门的总部在元臀,现在那里几乎毁了一半,西元会怎么样?”六弈也点头表示同问,他和左郁呆的久,两人关心的问题通常一致。 西鸿翎一想到明天会轰动的场面,看着左郁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又隐藏起来,俊容上的帅气尽显无遗,回答她道:“恐怕会抓狂,不过,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他和西元这么多年来,再是不和,也会有一点了解的,因此,左郁不能受到伤害。 第二天,大街上的人们依旧匆匆来往,不过最热闹的,是新闻各大报纸争相头版,报道着昨天晚上狼都发生的几件诡异事件,甚至有人暗中派出新闻精英,好得到第一手消息。大白天的,就连本来冷清的街道,看着采访,顿时变得拥堵,摩肩擦踵的,好不热闹。 而下一秒,大街小巷的广告,播的都是昨晚宴会最后的那一幕,人们的眼中流露的都是不约而同的好奇与惊艳,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纤尘不染的人,狼都是如何的轰动,可想而知了。左郁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中,毫无预兆地,风靡起来。 许多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暗流涌动,只觉得这样的出众气质配他们的王储臀下极好,有心人还拿两人的照片对比,那模样,不知道吓退了多少对左郁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太般配了。 东城那块地方的人已经处理好。总从昨晚以后,西鸿翎见左郁的心又跑到药门那事去,就让尚冰昊和四兄弟帮忙和管着,反正左郁的实力那五人也是见到过的,现在西鸿翎的地位和身份也都知晓,接到这个任务,五人当然喜不自胜。 左郁有空就在翎宫里养养花,不过最经常做的还是在狼宫溜达,她对这个地方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开始,心里仿佛不能淡定面对一切。不经意间见六弈看着她的目光就饱含戏谑,左郁很是奇怪。刚刚在路上,许多人瞅着她看,像是看什么美丽的花,有艳羡的,痴迷的,那些眼神恨不得收了自己。 她是出了什么问题?左郁挑眉看着六弈,暗含了警告。昨天晚上,六弈自从兵书及时告诉自己宴会出现过一张照片以后,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此刻的广告满天飞,左郁红透了,他荣幸地是功臣。 突然一阵沉默,左郁等不到答案,不过却是让路过的卫兵八卦出来了:“左小姐那样的美女和臀下在一起真是养眼,昨晚那张相片真美……” 想不到一向严肃的卫兵对西鸿翎这样崇拜,连八卦的样子都是带着敬意的。左郁一脸黑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六弈看着她的脸色,讪讪笑道:“我是随手抓拍来着,谁知道怎么流传出来的……”他也很无辜的好不好,这么好的照片当然私藏,怎么会无聊那出去给人看啊。 扎尔自从昨晚听到左郁的身份以后就很不满意她,一大清早进宫来说了一大堆,固执地以为两人差太远,不靠谱。 ------------ 第七十章 计 西鸿翎早就猜测到这样的情形,一大早已经见了不少人的异样,不过遇上一个难缠的,也知道为什么他的父亲早早把事情都交给自己了。 老人家说的太兴奋,连自己当初看到戒指的激动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过最重要的因素。很久以后,觉得殿内的气压低得吓人,才忐忑着一颗心暗中观察西鸿翎,不怕死问道:“殿下,难道您想娶一个只配站在你脚边的人……为妻吗?” “脚边的人?扎尔阁长是说,我的眼光太低?”西鸿翎注视着扎尔身旁的一个青花瓷器,微眯着眼睛,眼神淡淡的并没有什么,不过脸上说不清是危险还是魅惑的神色。 扎尔听着这句说得缓慢,诚惶诚恐地躬着身子,也知道殿下生气了,急忙解释,吞吞吐吐的:“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确实是……” 他好歹也是内阁长,现在老国王虽然在狼国,不过自己怎么也不见他的身影。真是的,年轻的时候老国王带领狼国抵挡了别国的侵犯,现在狼国人生活幸福没有战争,在中东这块不受干扰,想不到把事情交给殿下以后就变样了。 西鸿翎看着扎尔渐变的脸色,当然知道他想什么,不过他和左郁的事情,无关其他人任何,别人都没有反对的权利。看着入眼处新摆的盆栽,眼神温柔,很久,才悠悠开口:“您还是多注意其他的事情吧,西元的宫殿不是诡异地塌了一半么,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扎尔的老脸就激动起来,认真说道:“西元殿下已经在清晨的时候送往医院,元殿已经被毁了,附近的卫兵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踪迹,连坍塌的原因,也奇怪的很。” 本来他老人家从宴会回来以后心情就不好,想不到半夜三更王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外面,报道甚至说了药门已经没有了踪迹,被一帮神秘人灭了,这最近,到底事发生了什么? 扎尔有点疑惑地看着西鸿翎,王储殿下的能力他一直相信,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殿下难道已经派光影去查了?”任何国家的王室和高层都有一批属于个人的部队,不过光影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用来保护一国之首,能力强悍,虽然只有几十个人,不过代表的都是狼国的最高军队能力。 西鸿翎点点头,表面上还是威严不减,不过心里觉得好笑,那些人当然出动了,要不然怎么会查不到踪迹。扎尔只知道光影,并不知道光影早在他的手下扩大,有一半分到了翎堂,况且药门的事情,王室里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懂药香的人也多,并不在意它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它在社会上的恶毒。 扎尔见事情都有殿下做主,除了左郁的事情,其他的也不敢有异议。时间就这样浪费了,直到西鸿翎让他下去,才从大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使劲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离开狼宫了。 左郁坐在翎宫的院子里,鸟语花香的地方让人觉得格外舒适,不过此刻,她和六弈的心里可安静不下来。西之远有趣地看着眼前两个小辈,见左郁已经和照片上的一样清雅,愈发满意,享受地闻着杯中的花茶,老人家惬意得紧。 左郁不解,这西鸿翎的父亲,也是因照片而来?心里想着,也问了出来:“不知道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呢?”这狼国的规矩她不懂,不过她看着所有人并不是过分恪守古老的教条,也遵着现在的礼仪来。 西之远感觉到左郁的客气,凝眉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来狼国,就是为了知道江家的事情?” 左郁一听到江家,已经习惯性严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您现在有江家的消息?” 六弈也靠近地听着,不敢太放肆。那天晚上据说有江家的人出现,他没有机会去凑热闹,现在可以听,当然不放过。 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西之远,他也不隐瞒,认真说出自己知道的:“那小子也许和你说过,我当初救下你母亲也不过是顺手罢了,想不到把她送到左家以后,你们遭受了这么多苦,惭愧啊!”他感叹一声,眼中神色渐渐悠远,又开口说:“江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目前,那个左青,只不过是欺骗了江家的信任罢了。” 左郁和六弈对视一眼,这和他们知道的差不多,不过左青的事情,有必要调查清楚。左郁脸上的严肃神色还没来得及改变,就见西鸿翎大步走来。 西鸿翎见到西之远打了招呼:“父亲。”而后坐在左郁的旁边,一派淡定地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西之远见此哈哈一笑:“你小子还怕我劫了你的女人不成,连老头子都要防!”不过谁都可以看出他神情的愉悦,也听出这话的含义。 西鸿翎看了左郁一眼,眼中闪过笑意,没有说什么。左郁感觉到他的维护,心里温暖,淡淡的眸中填满笑意。西鸿翎以为自己受刁难,照片的影响她和六弈看了电视以后也有点了解,一个平民女,若当了这个神秘王国的王妃,要是被国民大众知道了,恐怕会有很多非议的。 六弈本来还一直担心左郁,不过看这两父子都没有他预料到的言行,也放下心来,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温暖。 左青看着躺在医院的西元,脸上的讽刺不断:“我还以为二殿下的能力会让我惊喜,想不到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 西元从左郁下飞机的第一刻就有了想法,左青是他通过猜测以及欧阳源宸的报告发现的存在,而后左郁和尚冰昊开始行动时,西元两人就和左青确定了一点合作。不过,两人的打算具体怎么样,又怎么会都清清楚楚说出来? 西元并不介意,仿佛当他是夸奖,说道:“你的能力不差,看来接下来确实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两人都简单地只说一句,并不深入交流,况且现在药门已经变成外界传言的那副模样,左青更加不爽,心里似乎有点后悔当初因为左家主动找上药门了。西元当然将左青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心里冷笑,眼中泛起一丝略为危险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一切静静的。 ------------ 第七十一章 进了超市 左郁的知名度一下子提高,有点不适应,在狼宫度日如年,虽然和六弈一起进来的。不过现在算是达到一半的目的,不得已,和西鸿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西鸿翎一身优雅地坐在一旁,淡定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房间里一片安静。 很久,西鸿翎才开口:“过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西元,然后我送你回去。”左郁的心里对狼宫似乎有一种不安,西鸿翎看出来了,不知道缘由,也不去强迫她。不过最近的新闻可能有些东西对她不利,他在她身边保护也安心一点。 左郁点头,轻声对西鸿翎问道:“西元的人有没有难为你?” 西鸿翎看着左郁眼中的担心,干净的墙壁上隐约映出了自己下巴的狼狈,西鸿翎抓过左郁的手,并不在意:“只不过是左青用江家帮他一些忙罢了。有些臣子害怕左青用什么手段,有点着急而已。” 左郁也知道那晚自己和左青之间的氛围确实不好,想不到那些大臣观察的倒是仔细,西元的宫殿变成那样,有人已经不平,毕竟左青和二殿下有点关系,难保会惹怒人家。不过左郁还是不解:“江家很厉害?” “江家的势力虽然不复杂,不过狼国的许多重要领域都被他们占着,一半的经济都在他们手中,知道他们底细的人,当然会恐慌。不过这次炸了一些东西,西元在医院里不知道情况,许多人都探望过了,我们今天去看看,也凑凑热闹。” 左郁见西鸿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寒意渗人,心里也知道他是要解决一些事情的。西元从一开始就利用戒指在A市设那么多局,让西鸿翎和她着了他的道,现在他躺在医院,当然要会会。 两人默契一身同色的衣服出门,西鸿翎已经派人让六弈先回去了。兵书因为要应付最近的新闻,这一趟,只有两个人低调出门。 左郁坐在车中,风景匀速地从眼前掠过,等到了尚冰昊公馆的地方,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里人更多了,不过似乎安静优雅不少。 西鸿翎一直看着前面,注意到她的目光,温润出声:“药门的势力现在已经不在了,尚冰昊和那四兄弟帮着翎堂一起管狼都大部分的事情,地位当然不同了。” 左郁点头,翎堂做事果断凌厉,药门这么快消失不见,还真是强悍了。她脑子里想起那晚见到的两个翎堂的人,铁血强悍,让人胆寒。不过左郁还是不解:“那倪远和其他人呢?” “倪远在翎堂呆着,欧阳源宸消失的没有踪迹。”一起说这个,墨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倪远自从听了欧阳源宸的话后一直盯着左郁,和棕脸男人用同样的手段破坏了左郁和尚冰昊在做的事情,狼都出现了好些全身漆黑的畸形尸体,和李图志的死法一样残忍。左郁几人那时已经进了狼宫,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欧阳源宸,让西鸿翎有些困惑。他一直来去无踪,以前用翎堂对付要门的时候也是好不容易露一下脸,现在西元伤了,除了前几天晚上,就都消失了。西鸿翎总觉得他和西元有一点不对劲。 凯迪拉克转了一个弯,突然,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从后视镜中出现又很快消失不见。西鸿翎暗中观察左郁的反应,却见她脸色正常,心思一起,停在了那人消失在的地方,恰好是一个大的超市。 左郁惊讶:“去看西元要带什么东西吗?”西鸿翎会做饭已经让左郁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了,不过一个殿下来这种地方?除了带东西,她想不到其它。 西鸿翎淡淡说道:“进去看看。” 两人站在超市的入口,人潮拥挤,看着自己被紧牵的手,左郁担心西鸿翎有些不适应,不断往人群中观察哪里比较闲。西鸿翎一直暗中看着刚刚的那个黑影,却见他进了人群以后很快消失不见。服务员看着两个气质出众的人站了好久没有动,忍不住问道:“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西鸿翎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左郁觉得他有点奇怪,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阴冷。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西鸿翎看着熟悉的杏眸透着好奇和担心的异样亮光,又注意到左郁眼中看着那个方向,心里一紧,怒气上来了,忍不住俯身下去。 左郁惊愕地看着猛地靠近自己的俊脸,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有出声,就被西鸿翎狠狠吻住。吻如暴风雨一般强烈袭来,西鸿翎步步紧逼,霸道的很,左郁一丝逃开的机会也没有。左郁的脸被西鸿翎挡住,等到好久以后才有力气挣开,抬起头来,怒瞪着西鸿翎。 服务员怔愣,周围的人本来已经注意到了这么出色的一对,此刻看到是左郁,倒吸一口气。最近的新闻,谁不是围绕着这个女子说来说去,想不到见到真人竟是这样。狼国的人本来不八卦的,不过和西鸿翎有关的,忍不住去在意。 左郁已经反应过来,看着众人的不满和鄙夷,淡淡的脸上渐渐变得冷漠。 突然,只见一个推着购物车的男人叫喊道:“我们殿下不会让你这样不知廉耻的野种当王妃的!”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更多不满和轻视朝左郁袭来。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子,气质高贵,私下里这么下流,众人又听左郁是野种,热议起来,超市瞬间充斥一阵高过一阵的抗议声。 左郁听着不绝于耳的诋毁,看着西鸿翎沉着的脸,周身散发出和他一样冷厉的气息,看着那个男人已经渐渐淹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心里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西鸿翎环顾四周,心里不忍,平静地环顾人群,威严不减,淡定地带着左郁离开。不过,有些东西,已经出现了。 暗处,一辆黑色加长的车里,一个清瘦的男子戏谑地看着外面,阴鸷的眼带着得意和狠毒。刚刚推车的男人恭敬询问道:“少爷,这样的场面您还满意?”虽是问着,不过心中的高兴掩盖不住。 左青当然满意,当初左郁和西鸿翎就是用舆论弄垮左家和莫家的,现在让他们尝尝人民攻击的味道,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左郁已经是大众人物,西鸿翎虽然常出新闻,不过大都是背影和侧脸,狼国的人只认识左郁。那个贱人,不会好过的。 西元想通过江家来弄垮西鸿翎,左青则是想得到戒指,对付左郁两人,他们早有安排。 ------------ 第七十二章 风口浪尖 左郁和西鸿翎一路到了医院。石原见西鸿翎带着左郁来,暗中看着西鸿翎的眼神有点惊讶,现在的场合,怎么适合呢? 西鸿翎没有多言,左郁已经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清醒了,见到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一点冷漠的小脸上竟然出现一种笑意,意味不明。西鸿翎有些愧疚,不过一想起左郁对前任情人的关心就很不舒服,牵着她的手进了一个比六弈之前住的更豪华的病房。 左郁一进去就遭到许多在场老臣的不满和轻视,心里冷笑,挽着西鸿翎的手出现一丝青紫,不过依旧跟着西鸿翎对几人点头致意。西鸿翎眼中见此温柔起来,慢步淡定地走到西元面前,淡淡出声:“兄长的伤好些了吗?” 西元从两人一进来就知道左青已经行动,看着两人,心里又是解气又是得意。此刻正气的俊脸有些光彩焕发,回答道:“在医院过的清闲,还是多谢你来这一趟了。不过这伤,可是要了我的命呢。”西元边说着,还边看左郁的神色,想不到宴会那晚,她动的手出乎自己意料。 左郁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无趣,不过西元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和西鸿翎,那种从心里散发的凉意又出现了。西鸿翎听西元的伤有些重,转头对一直拉长老脸的老臣说:“内阁长和几位老部长也都听到了,二殿下的伤,恐怕要休息好一阵了。” 听到西鸿翎话的人,心里猛地一惊,也明白了殿下是什么意思。扎尔一直看着王室里的两位殿下明暗争斗,对于收回西元的权利,也是赞同的,他可是殿下的忠实支持者。 左郁见除了扎尔以外的其他几人都犹疑着,看来西元的地位并不是很差啊。西元听着西鸿翎的话,心里震撼,不过像是想到什么,又变得不在意了。他笑着说:“你们想的真是体贴周到,这么说来,我可要出国旅行一趟,这样说不定我的伤好的更快,有人也不必为我烦心不是么?”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准了。” 几个老部长看着两位殿下都客气地说着,心里猜不透,戒指的事情西元一开始就参合进来了,现在据说左郁身上有戒指,怎么又变成这样的局面?二殿下当初设计让王储殿下离开,捣乱狼国,他们几个可是在摆平以后才知道的。不过中立的人当然要先看看哪方对他们有利。 左郁想不明白西元的做法,又见那几个老臣已经深思起来,暗中看着西鸿翎,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钝痛,脸色苍白起来。西鸿翎警觉,大手扶住左郁,将她护在怀里,雍容的气质加上淡定地神态,让老人家看着,像个流连美色的凡人。 扎尔脸色阴霾,他上次和西鸿翎谈过以后,又在老国王那里遇到更多的铁板子。父子俩硬是对左郁维护到底,这样身份地位都低下的女人,怎么配做狼国的王妃?殿下一向雷厉风行,怎么在这个事情上变了样? 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已经不屑观察左郁了,纷纷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西鸿翎。也是,狼国虽是一个小国,在中东的地图上难以发现,但是该有的等级观念却一条也没有变,特别是婚配。有地位的人谁娶的不是大臣的女儿?最低等的,也是一个大富人家的孩子,现在左郁凭借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戒指就得到西鸿翎的喜爱,老臣们都已经不服,不要说不知道真相的群众。 气氛愈发怪异,左郁从一开始就知道和西鸿翎的关系不会顺利。现在看着西元的脸,突然恶心,已经看穿他的心里充满算计。 西鸿翎只是平静看着其他人的视线转移到左郁身上,瞥了他们一眼,墨眸中锐气益显,温和说道:“既然兄长需要休息,我们不应该打扰了。不知道几位还有什么没问候完?” 那些人当然不敢,听着殿下最后的尾音带着易辨的轻柔和疑惑,心里头忐忑,装作不慌不忙地和西元告辞,离开了。 西元魅惑无双的声音出现:“王储殿下何必着急赶人呢,人多了才热闹的。”左郁看他笑得更加肆意,威武的五官表现出一点邪气,本来就极讨厌这个人,一个忍不住,已经呕了出来。 西鸿翎赶忙扶住,并不知道什么原因,抱起左郁就要去找石原。西元看着那对身影,脸色一僵,而后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个略带残忍的笑,心里沸腾起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左郁被反复检查了数次,并没有什么病,西鸿翎看着她的苍白,放心不下,两人一同回到小窝以后,他并没有离开。为左郁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加了一些玉石粉,西鸿翎看着她喝下,才放心。六弈见到两人一起回来,也没有出来打扰,自从见过翎堂以后,他就没有什么可以得瑟的事情和左郁说了,况且西鸿翎在,他不敢呆。 “今天在超市的事情,你猜明天会怎么样?”左郁眼神直视前方,杏眸是一片冷然,淡淡地向西鸿翎问道。 西鸿翎感觉到她的冷漠,想起自己当时的情不自禁,原本心里的平静被打破,站了起来,靠近她,说道:“那些事情,我来处理。那个说话的人背后恐怕不简单,现在西元和左青的关系摆出台面,许多人都骚动起来,你以后小心些。” 左郁有些反感他现在从头到脚的保护,超市里的事情,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怎么也不会发生。这个人,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和她相处?窗台的茉莉花几天不照顾,已经枯了一半,左郁心里涩然,再问:“自从我来到狼国,和尚冰昊做的事,你让翎堂参与了多少?” “从一开始。” 这个话题已经让周围的空气定住,左郁听着他的回答,冷笑起来:“我还在想为什么那些个小玩意就能让尚冰昊对我感兴趣,原来我做出来的事情背后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那六弈在夜歌受伤的那一次,你们是早有准备的?翎堂这么厉害,怎么猜不透左青和西元的局?你不就是想当个局外人来帮我吗?” 那当初她说的话,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白白高兴?原以为是信任的开始,可是现在?每一次他说他来解决,她信了,但是背后从一开始就将她圈在一个笼子里,让她站在西元和左青的眼前,让她现在站在大众的面前接受各样的言论,这么做,是推到了风口浪尖的爱? 他西鸿翎又何尝没有得利,尚冰昊几个和药门,不正是他的成果?西元不也是节节败退? 西鸿翎被她推论到语塞,当初只是见左郁顶着兰花毒不停地找线索,心里疼惜。他是背后帮她,迫她依附,可是并没有她想得这么肮脏。男人的思想和女人不同,他心里一直不能让左郁受到伤害,尽管要信任她的能力,但是,他不会放手。 两个执拗的人都想得有理,只不过,左郁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 第七十三章 冷战 两人心各有所想,气氛一直很僵硬,六弈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客厅要下暴风雪了,呆不了人。三人定定站着好久,六弈才忍不住出口:“八点都已经过了,咱还吃饭么?” 西鸿翎本来就高高在上,此刻看着左郁的模样,还是觉得自己保护她没有什么不对,虽然那时也是想顺便借她来利用一下民间的一些人,可是现在事情不都是完满解决的么?他看着左郁的身影,心里有一股气,一向温和疏离的气息早已经变了样。 六弈惊得直想离开现场,但是又不敢,忍不住心里嘀咕:这是在干什么呀?下一秒就要踏步离开去找饭,就被左郁叫住,吓得他一个不稳,差点倒了下来。 “我和你一起出去一趟。”左郁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经过西鸿翎身边的时候,身体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看向西鸿翎,冷冷地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西鸿翎心中气急,见他们两个人已经去了门,大手一伸就要抓住关闭的门,却被一阵叮咛声惊住,动作几下还是打不开,才知道左郁这个屋子不简单,他被锁起来了。西鸿翎看着楼下不一会儿就出现的那个女子的身影,墨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这人,恐怕也是高傲的。 六弈一直没敢问,见左郁的冷气久久没有散去,忍不住了:“你们怎么了?”这两个人一直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吵架,但现在的局面却比吵架还要狠,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左郁没有回答,反问了六弈:“你和兵书一起行动有什么发现?” 六弈惊诧,没想到她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见到了熟悉的严肃表情,也不敢对她有所隐瞒:“翎堂办的事是不错,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才知道那个李图志的侄子是翎堂人动的手呢。”左郁和尚冰昊做的事情六弈一直参与,想不到现在才知道翎堂这么早就在背后了,嗯,不老夸他们不行啊。 左郁自从尚冰昊势力壮大了以后就开始起疑。药门的事情得利的肯定不止一方,白天听到翎堂一起管着,加上西鸿翎超市里的莫名其妙,已经不舒服了。每次事情到她无力的时候,听到西鸿翎的一句“我来处理”她就觉得很窝心,那是信任,她知道。 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她一个人被一把把地推向大众面前,像白天那样接受所有人的眼光和质疑。从小受到过的事情,虽然看惯,但是现在因为心里装着一个人,怎么能一样?还不用说,是这个人推她一步的。 六弈见左郁渐入深思,淡淡的脸慢慢冷漠起来,有点着急,以为是自己说了翎堂的坏话,急忙辩解:“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你男人做事强悍无比,你莫如琛那个王八蛋好百倍,你很幸福!” 左郁见他急到跳脚,忍不住轻笑出来,脸色已经变好一点,温声说道:“嗯,我知道了。”她只不过是想到自己很没用地被人保护,过不去那个槛罢了。 在一个清静优雅的地方吃了饭,六弈满足了。左郁手中带着两份打包精致的饭回了家,两人才要开车离开,就见店门口有几个人大声议论起来,毫不忌讳。 “对,对,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份低等的还想要进入王室呢。”一个靠窗的人愤愤不平。另一个人安慰:“现在报纸都是丑闻,她不可能当上王妃的,莉斯小姐的声望可高着呢。”几个女人一直拿着报纸的事情说事,只见今天在超市的一幕已经占了两大版。一直没有说话的的矮个子女人说道:“再说现在王室里的人和大臣们不是联名反对了吗,一个平民女,当不起的。” “……”几个女人一台戏,说的热乎。 六弈和左郁已经走远,不过那样的声音依旧听得真切,娃娃脸上怒气尽显,左郁拉住他:“你管别人呢,这饭已经冷了,先回去。”六弈见左郁淡定的模样有点心疼,不过听了她的话,尽职开车离开。 西鸿翎一直看着电视的新闻没动,见关于左郁和王室的消息已经漫天飞开,凌厉地盯着电视上不经意间出现的人物。那个清瘦的男人似乎挑衅地对着镜头,唯我独尊般站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下一秒,西鸿翎听见门动的声音,立刻关了电视整了整身上的气息,又恢复了淡定优雅的模样。 只听见数据传入的声响,他就见到左郁和六弈进门的身影,看着左郁手中的东西,西鸿翎的墨眸中出现一丝几不可见的激动亮光。只不过看到她把饭给了六弈,他温和的俊脸一黑,看着左郁进房间,欲言又止。 六弈只觉得两人冷战也有点情趣,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西鸿翎面前,对着饭努努嘴:“这千真万确是给你带的爱心餐!”话是调皮了些,不过六弈说的正经,甚至很严肃,他可不敢调戏西鸿翎。六弈帮他打开了精致的盒子,见西鸿翎连吃饭都这么优雅高贵,暗暗把自己嘴角的米粒吃了,脸红了一下。 西鸿翎慢条斯理吃着,过了好久,见左郁的房门紧闭,才拿了自己专用的手帕擦了嘴角。而后,他问六弈:“她还好吧?” 六弈至今也不知道两人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看西鸿翎依旧关心左郁,心里放心一点。不过他又像是想到什么,大着胆子提醒他:“左郁的性格,有时很强悍,有些东西,她坚持的,就是要自己做到底的,这个是她的底线。” 西鸿翎闻言沉默,看着六弈没有说话。对方被的眼神吓住,虽然只是正常的疏离眼神,但是威严还在啊。六弈怕自己被怎么了,对西鸿翎点头,连忙转身,进了房间,拍着胸口后怕着,他承认他的心脏是最弱的。 左郁的性格六弈说的准确,她不是那种拼命找大树依靠的菟丝花,她要的,不只是简单的依靠。当初被左家逼到美国,就是觉得自己太懦弱,一心想让自己强大,才没有向莫如琛求助的。现在西鸿翎的背景强大,她又怎么能,只靠他一个人? 两人隔着门静静地观察着彼此的动静,左郁见楼下已经出现了兵书的身影,在房门边按了一个按钮,吩咐六弈去为西鸿翎解锁。过了几分钟,左郁躲在窗帘后看着西鸿翎向上的视线,杏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着疾驰远去的银色车辆,她暗忖:最近几天的事情,恐怕有的忙了。 ------------ 第七十四章 未意料的出手 早晨的露水未干,左郁采了几朵新开的茉莉花,一阵清香扑鼻,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六弈一大早就看起了新闻,不符他爱睡懒觉的风格,昨天在那个饭店听到的闲言碎语,他还没有放弃。 果不其然,一个节目上的女嘉宾已经对着之前出现的左郁相片吐槽起来,眼中的妒意当然是最主要的,故作优雅的姿态说着一大堆难听的话,主持人脸色不对,不过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新鲜了。 自从宫宴以后,狼国大部分的人先是以为左郁气质高雅,和西鸿翎配起来也是可以的。不过后来突然流行身份低微的言论,众人怪异地转着风向标,纷纷不满左郁会成为王妃的事实。再加上一个左郁与神秘男子当众拥吻的视频一出现,王室的人和大臣都顶着罪人的头衔,左郁的名声,已经不能再差了。 六弈又是气愤又是担心,之前以为西鸿翎和老国王承认左郁就安心了,现在不知道谁在背后搞的鬼,把左郁抹得比墨水还黑,太可恨了!此刻他当然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冷战了。左郁从一开始就这么高的曝光率,还有那个拥吻的东西,一切看起来还真像西鸿翎的手笔。 左郁听着电视声夹着六弈不停自言自语的声音,看了眼他的方向,刚刚还舒缓的心情顿时变了。清丽的小脸上愈发冷然,最后她冷声吩咐六弈:“吃完早饭我们出去一趟,你记得带好东西。”六弈应声,虽然觉得这个势头出去危险,不过看左郁的坚定,没有反对,况且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早上的阳光灿烂,一路开出的车子竟然从后面反光,刺眼的很。左郁凝眉看着后面跟着的熟悉黑衣人,对六弈说道:“甩开他们。” 后面的车子见跟着的人车开得歪歪扭扭的,也知道左郁他们是要摆脱跟随,一向木然严肃的脸有了一丝表情,僵硬地互相看了看,有一个人出声:“主子不是让我们秘密保护?”其他三人惊了一下,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立刻谨慎开着车,一点不敢怠慢。 这几人最大的任务是保护左郁,从A市一直到现在,左郁发觉也是有原因的,不过凭翎堂的本事,她当然甩不开。左郁进了那条巷子,两人的长相已经被记住,一路畅通无阻,只不过每个人看见左郁都顿了一下表情。 左郁清丽的脸上满是冷然,只是看到尚冰昊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中泛起了一丝冷笑,说道:“想不到你们倒是聪明。”顺着六弈的身边坐了下来,左郁轻手端着一杯花茶,优雅恣意。她享受似的抿了一口,见尚冰昊看着自己,继续说着:“和翎堂的合作,什么时候开始的?” 尚冰昊见最近的新闻都是左郁,此刻看到真人,有些担心。丹凤眼中有一点犹豫,最后抵不过左郁的冷漠眼神,说了出来:“当初我找上你的时候,就见翎堂的人一直跟着,炸了药门一块,才知道他们在保护你。后他们找上门,才参合进来的。” 六弈听着他的话,惊讶一下,见左郁沉着一张脸,觉得莫名其妙,有人分分秒秒护你周全,这样的男人不是应该尽力爱么?两个男人一致的眼神让她不适应,左郁心里想着那个人,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最后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对尚冰昊说:“我需要你再帮我个忙。” “说吧,怎么着我现在的地位也有一半是殿下的。”尚冰昊说到这里,心里对西鸿翎竟然有一种佩服,这样强悍的男人,就这么一点大男子主义,还真是委屈了。 左郁不理会他可惜的表情,直说出来:“帮查查最近那个江家出现的人。”不用说现在的事情这么乱,她已经猜到是谁搞的鬼了,不过左青现在还太过神秘,她和六弈太渺小。 尚冰昊点头:“嗯。”应罢,看了眼六弈,把他手中的白色物件拿了过来,霸道地占为己有,笑道:“你们的东西还真是少见的宝贝。”六弈被他抢走了自己的东西,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两人从公馆出来以后,左郁见没有了某辆车,笑了一下。服务生僵硬地挤眼笑了一下,左郁皱起眉头,拉着六弈往自己的车走去,不过等到车开了半路,就知道刚刚笑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左郁眼中闪过冷厉,该死的!刹车竟然不知不觉被人毁了,车上的警报系统竟然没有察觉!六弈心里一慌,严肃地对左郁说道:“前面没有路了,不过有一座桥,呃,下面不知道有没有水……” 左郁凝眉,中东这样的地方,四季如春都是个奇葩,有水?不过,赌一下总比死了好。她轻笑着安慰六弈:“你放心往前开,这地方是宝土,不会有事。”只不过眼中的严肃,六弈分神没有看到。 等到两人开车上了一半,六弈已经紧张地出了很多汗,前面的阳光愈发耀眼,他的手已经泛起青筋,左郁也担心地看着他。突然,后面一辆加长的黑色车子飞速朝着桥上开来,仿佛是一个食人的恶兽,黑色的车头一个劲地往前面的车尾撞去,一刻不放。 左郁拉过六弈的一只手,急忙说道:“你趴过来,我座位右侧有一把枪。”两人眨眼之间就换了手,左郁绷直身体,凌厉看着后视镜的车影,抓着方向盘的苍白起来。六弈虽然不好意思,不过依旧伏在左郁的膝盖上,大眼睛闪现出阴狠,子弹如一阵疾风射向后面的车轮。 车上的人显然没料想到对方有枪,车前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见车子已经渐渐无力,有些怯意。后面的女子狠毒说道:“继续,把他们逼到尽头,这桥下面可不是简单的东西,死一个野种没人发现的。”她得意的语气丝毫没有针对过这么危机的情况,不过几个男人也不敢违抗,谁让她是内阁长的公主。 左郁见前方出现了一丝绿意,知道下方有水,推开了六弈的头,说道:“继续开枪,留一枚子弹。”说罢,松开自己的手,让车就着惯性往前开。 六弈没闭眼睛,此刻见到这样的场面,看着左郁的眼神有着惊恐,子弹射偏了,打在车窗上。他还以为左郁一旦开车就有了转机,怎么现在往黄泉路上开啊?小心脏啊,已经不敢跳了。 后方的车见着前面已经掉入底下,女孩的绿眼睛闪过得意。最近的新闻已经逼得她忍不住了,那个人出的计果然很妙,现在,她莉斯才是最有资格当王妃的人! ------------ 第七十五章 步步紧逼 车子不断地往下坠落,左郁的心却在高处一直悬着,离桥面越来越远,左郁恍惚间又见一头温和的狼,在欢喜着什么。幻觉已经占据眼前,左郁自嘲,最后一眼,晃过西鸿翎的俊容,她心中一紧,突然凌厉地看着前面。 六弈的手被左郁紧紧抓住,重心不断变化着,两人在狭窄的空间不断碰撞。离水面越来越近,左郁严肃地对六弈说道:“把枪给我,闭眼,抓紧我的手!”她咬牙踢开了裂开的门,而后只听见“砰”的一声,车里响起了怪异的滋滋声。六弈来不及疑惑,就被左郁狠狠推了下去,下一秒,只隐约见到两个人影从车里逃开,落水的一刹那,车子爆炸了。 这么近距离的爆炸,左郁虽然身在水中,却也感觉到半空燃火的炽热,后背被水刺激,有着尖锐的疼痛。一路掉下来的晕眩让他们迷失了方向,水底一片绿色,渐渐地,两人逐渐无力起来。 再说后面的人,莉斯见到爆炸的那一幕,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得意地吩咐保镖开车,高兴离开。桥边怪异地一片静谧,刚刚的轰天巨响,仿佛是一场梦。下一秒,西元瘸着腿出现在桥头,正气的五官此时没有变化,温柔地看着已经离开的车影,终于勾起一丝笑意。 欧阳源宸的心一直没有落下,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水面,那些波纹还没有散去,却是没有一点人气,心里发疼。他装作正常地问西元:“这一次,莉丝小姐做了这件大事,西鸿翎那边……” 西元的气息诡异波动,看着水面,用魅惑无双的声音说道:“内阁长的女儿骄纵任性,西鸿翎怎么会不治?不过这一治,他的后台就少了。左郁的事情他现在忙得焦头乱额,许多人都反对他们,左青步步紧逼,一定会乱。王室里的人,一向利益至上的。” 欧阳听得仔细,也知道西元善于心计。“那左青,你打算怎么做?” “狼国的官员谁不知道他们的殿下要和江家做对?保护左郁的那几个人不是被江家抓了,西鸿翎知道今天的事,是不会让他翻身的。过几天,我就淡出人们的视线,狼国的这些事情,让他们急着。” 西元说罢,眼中有了算计一切的骄傲,那眼神中的自信,已经装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了。欧阳源宸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离开了几步,看着邪魅的蓝眼看着水面,有着几不可见的温柔和痛苦。 狼宫大殿上。 西鸿翎看着恭敬站着的大臣们,只觉得心里异常烦躁,这些人已经叽叽喳喳了一个上午,还是要逼他决定左郁和江家的事情。墨眸看着几个对江家异常热情的臣子,西鸿翎温声说道:“那位江家少爷,近来和你们交流颇多?” 听到问话的人心里胆寒,当然不敢炫耀出来,不过被殿下温和的眼神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被定住鞭笞,难受的很。有人不怕死答道:“江家的人从不出世,现在那位左少爷有意给我们狼国好处,殿下的做法,实在是让我们几个不敢苟同。” 西鸿翎维护左郁的事情,牵扯到了左青,此刻大多数人听了大众的心声,都否决了左郁,又怎么会有放弃江家的愚蠢做法?大臣们得意地想着,看着西鸿翎威严压迫的俊容,虽然心惊,但是已经对他们的殿下不满了。 扎尔在犹豫着,看着西鸿翎欲要爆发的怒气,劝诫道:“殿下的想法确实不当,您看上的女子都不被接受,此刻和左少爷的合作,当然要放在第一位!”内阁长的地位不一般,其他人听见他说的话,纷纷不停地点头,期待地看着西鸿翎,等待今天早上的结果。 西鸿翎不语,白色的殿服依旧衬托他的雍容华贵,只不过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再温和疏离了。 突然,大殿上两个疾步的身影让人禁了声。书生脸的战马虽然还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身上带着淡淡的荒凉气息,胆寒凛人,迫人窒息。兵书严谨的脸,也更加严肃了。官员虽然都有强悍的保镖,不过就算是内阁长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在场的一些人看着殿下两个助手,没有说话。 兵书和战马他们认识,前者是殿下政事的好帮手,后者是光影的总管,两人都是西鸿翎的保镖。不过平时众人都不常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嘀咕:发生什么事了? 西鸿翎看两人的神情,墨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给兵书一个暗示的眼神,示意他说几句。兵书得令,对在场的人严肃说道:“我已经和左少爷商谈过了,你们担心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挑拨离间。狼国的事情有殿下在,难道你们不放心?” 扎尔见此,也知道兵书说的没错。殿下管事以来,狼国就逐渐富强了,怎么会糊涂?又见战马冷冷瞥了自己一个眼神,他心惊,带头要先离开:“殿下英明,如此,扎尔就先离开了。” 西鸿翎看着陆续跟着扎尔离开的人不甘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等到大殿上只剩下三人,他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兵书见自己的主子又恢复了常见的模样,退开一步,让战马说话。战马身上的气息虽然重,不过比起西鸿翎,当然不算什么。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兵书,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颤抖起来:“早上派出去的几个人,现在消失了。” 西鸿翎墨眸一紧,冷光出来,扫向战马:“那她呢?”翎堂的人一向懂得分寸,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现在他们失踪,那左郁?西鸿翎不敢往下想,昨天两人冷战的画面还在,此刻左郁却下落不明…… “那几个人在尚冰昊的地盘被引开,对方似乎很熟悉翎堂的风格,左郁小姐现在不明下落。不过据说有一辆黑色加长车跟踪过左郁小姐。”战马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话音一落,立刻闪到一边。 西鸿翎大手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淡定的神态中见着一点痛楚,“砰”地一声,杯子碎了一地。“之前在超市里的那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是左青的人,不过我们见到真人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 还不待战马继续说下去,西鸿翎猛地站起来,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出声道:“把左青的事情调查清楚,还有,派人去找她!”说罢,身影已经掠出了大殿,给两人留下一缕清新的疾风。 ------------ 第七十六章 寻找 西鸿翎赶去尚冰昊的公馆,恰巧见到厅内的人一拨拨地站着,尚冰昊正在审讯。低着头的人见一个气质高贵的男人出现,疑惑起来,纷纷看向他。尚冰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凌厉气息,回头一看,见西鸿翎威严震慑全场,感到无力,心里一阵战粟。 西鸿翎直接出口:“说,怎么回事!”他尚冰昊的地盘如今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袭击,现在出了意外,他当然有过。 尚冰昊见战马紧接着又出现,已经知道出了大事。当初和左郁合作,翎堂的人参与进来,就是他出的面。尚冰昊严肃地对西鸿翎回道:“早上一辆黑色加长车来过,我手下的人出了错,把人放进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想知道那人是谁?身份高人一等的,来到这里都不是难事。偏偏公馆自从尚冰昊的地位变了以后,检查变得森严了,那辆车却不知道主人。西鸿翎听到他的话,冷厉起来,看着低头的十几人,倏地,只见其中一个嘴角露出一丝可疑的笑,收也收不住。甩给战马一个眼神,把他抓了出来。 “中了药的。”战马见手中的人怪异,闻了闻他的气息,才说道。 西鸿翎不敢浪费时间,继续问:“她从这里离开以后,有没有说去别的地方?” 尚冰昊听到“中药”二字已经震撼到了,此刻听到他问的是左郁,想了想,摇摇头,不过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忙补充:“不过和六弈驶往另一条路的。”他当时就觉得怪异,那个方向就像是转不了弯一样。 西鸿翎听到这句话,已经等不及了,仿佛迟到一秒,世界就会坍塌。门口的凯迪拉克尖锐的一声“嗞”吓到了所有人,战马还来不及上车,就被抛弃在身后。 一路飙到最大时速,西鸿翎面色紧绷,墨眸一直注意着身边的每一个奇怪的地方。突然,右前方的桥上,一块裂开的玻璃让他立刻停了下来,上面隐约可见子弹的痕迹,让他的心一紧,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循着痕迹来到了桥的中间,心里已经平静不再。 好几处轮胎的细纹都凌乱无比,桥的尽头,还有一些汽车的碎屑。西鸿翎有些不敢看向水面,弯腰拾起一块,心里沉重,墨眸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意,他周身的气息早已变化,此刻,仿佛是一个带着恨意来到世界的恶魔。 战马和尚冰昊好不容易追了上来,见西鸿翎的变化,心里高悬着心,上前一看,就见到汽车爆炸之前痕迹,吃了一惊。跟着西鸿翎到了尽头,只见绿色的睡眠平静无波,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浮着的汽油还是有的。三人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西鸿翎心里钝痛之后,已经平静下来了,看着水面,心里已经无波,转过身对着战马吩咐道:“派翎堂的人出去跟着左青,另外一些人,给我把人找到!” 尚冰昊见到战马点头,不想空着,赶紧对西鸿翎说道:“左郁之前让我帮忙查左青的事情,那现在……” 西鸿翎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墨眸有了神采,又听她一个人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也不在乎了。他淡淡说道:“你和战马一起。”两人见一向强悍的人此刻雍容高贵的身影尽显落寞,心里竟然有些涩然,不敢多留,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出左郁的下落。 这座桥说来在狼国也有一些历史,只不过多年前就荒废了,水中的绿色就是一些杂藻,一直没有人靠近,仿佛不存在的,想不到左郁掉了进去。 突然,西鸿翎惊了一下,一堆水藻的上方,竟然有血迹!他也顾不得什么,跨过几个荒凉的湿地,未来得及换下的白色殿服已经染了许多污渍。靠近血迹一看,心里忍不住兴奋,那边上的凌乱已经让他的心放下了。两种不同的脚印一个接着一个出现,血迹已经少了许多。西鸿翎跟到一边,看了一眼一条狭窄的路,跑了过去。 一个昏暗的角落里,阳光被挡在了外面,阴冷的风怪异地不断吹向瘫软无力的两个人。左郁极其痛苦地躺在地上,双手布满了杂草割裂的伤痕,变得狰狞难看。 不过此刻那双手却是左郁舒缓痛苦的良方,她只觉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又出现了,小腹一波波的痛苦不停袭来,她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无比。 世界漆黑一片,左郁的眼前没有光亮。倏地,一种熟悉的骚动又出现了,左郁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要将她镇住,一股兰花的香味袭上鼻间,高挑的身影已经缩成一团,宛如一个新生婴儿,瑟瑟发抖。 六弈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左郁的痛苦,拖着麻木的右腿艰难地爬过去。看见左郁的脸色几近透明,娃娃脸既愧疚又心疼,在水中的时候一直都是左郁一个弱女子拖抱着他,现在左郁未醒,他心里一片焦急。但是车子被毁,他的旧伤又拖累了,出手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跟着。 好不容易爬到左郁跟前,就要叫醒她,却被那极冷的手吓住,六弈赶忙试了左郁的鼻息,还好有气在。不过他见一个女子这么冰冷,脸上的痛苦迟迟不去,俯身,竟然闻到一股兰花的香味。他顾不得什么了,把左郁拉过来,拖着她起来往外走。那毒平静太久,现在又冒出来,指不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个腿瘸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让一进来的西鸿翎只想杀人。胸口还因奔跑起伏着,他墨眸见到那一幕,又是几步到了六弈面前,看着他们的狼狈,一手接住了欲要往下掉的左郁,另一只手扶住摔倒的六弈。西鸿翎沉声说道:“坚持住。” 西鸿翎小心翼翼地拥着左郁,空暇的另一只手扶住六弈,场面怪异,他的脸色不愈。不过见左郁一直痛苦不安,却醒不来,他没有顾及形象,好不容易走到凯迪拉克旁,让左郁躺在后座,六弈自觉地坐在前面。 车上的气息诡异,让人窒息,西鸿翎一直没有说什么,凯迪拉克直冲医院,仿佛一巨兽,要爆发什么。 左郁心里朦朦胧胧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安全感,脸色透明,伤痛还在,不过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不安。被人轻放在病床上,突然想起,自己后来看到的一个人。 ------------ 第七十七章 什么局中局 西鸿翎一直没有说话,看着病床上的人儿,心里一直不能心安。之前的冷战记忆犹新,但是现在,却恨不得当时自己有更厚的脸皮留下。 战马和尚冰昊已经开始一致查起了这件事,那辆黑色加长,最近似乎出现的有些频繁啊,西鸿翎想着,眼中的凌厉依旧没有散去。石原已经观察完六弈了,此刻小心翼翼地来到左郁的病房,一点没有敢说话的意思。 西鸿翎早已察觉,轻拢起左郁的发丝,轻声问道:“六弈怎样了?” 石原看着左郁依旧未醒的模样,又见他们的殿下这么轻柔的动作,有些失神,愣了一小会儿,才说道:“腿伤,可能好不了了,那桥下的是死水,没有外伤还好,可是他……” 西鸿翎闻言,“嗯”了一声。他带两人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两人的伤势了。左郁受了寒,又毒发,最恶劣的是,来了月事。当时他见到水中血迹的第一刻,还以为左郁中了子弹,不过白色殿服上也染上一些,才尴尬明白,这伤,才没有让石原瞧的。只不过那毒,不知道在遭遇了这一次以后,又会怎么变化。 “你好好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寸步不离吧。”西鸿翎一想起左郁对六弈的担心,虽然心里介意,不过想起那个娃娃脸平时那么维护左郁的样子,也不想左郁到时候难过。现在六弈,只能靠石原的医术了。 石原脸黑了一下,要他对一个男人寸步不离,这任务,怎么这么怪异?不过看殿下确实是认真吩咐的,也答应了,谁让自己就是怕他呢。 左郁一直痛着,却醒不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迷迷糊糊感觉到什么东西一直往外流,冷汗已经遍布全身。西鸿翎靠着她一直看着,又闻到之前压抑住的兰花香出现,心里一紧,墨眸因为那苍白到透明的小脸变得深邃浓郁。 看着左郁不断咬唇忍着,心疼不已,西鸿翎像是想到什么,把温热的手附在她的小腹上。心上人的温度低得他发狂,按下床头的指示灯,平静的声音威严压迫:“把所有的取暖设备弄进来!” 等到医院的人秘密完成了任务以后,好奇的想留不敢留,外面的十几个人像一把枪一样站着纹丝不动,他们心里胆寒。虽然殿下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西鸿翎看着左郁身上已经有了温度,不过效果并不明显,看了一眼她在宽大的病床上缩成一丁点,脱了自己的外套,小心地靠近左郁,抱住她。真正这样怀抱着左郁,西鸿翎脸色终于好看一点。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左郁虚弱地从梦境中挣扎出来,全身虚脱了。但是感觉到身体有一处特别温暖舒服,轻柔摄入生命力,让她飘散的意识慢慢地回归。终于睁开了眼,左郁的脸色已经有些正常了,入眼西鸿翎英俊柔和的五官,左郁觉得,嗯,醒来的瞬间,世界是五彩斑斓的。 这样的场面与A市那时如出一辙,这个男人哪,左郁满足地看着西鸿翎新生的胡渣,眼中闪过狡黠。她轻轻靠近,心里甜蜜,大胆地用唇贴紧他的,竟有清香扑鼻。 西鸿翎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人调皮啃咬,酥**痒的,睁眼见左郁一个人努力,张开嘴,放出舌头与之戏逐。两人之间的暧昧流动感染一室,窗台的帘子被风轻轻吹拂起来,温馨异常。 窗外的花草繁茂,环境清幽的高级医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出现一辆破了几处的黑色加长车。医生护士都见惯了政要贵族,这样的座驾,虽然不常见,但是却不好奇。莉斯惊恐地看着一个房间里言情的一对俊男俊女,心里不尽直恨,左郁还真是命大! 西元已经可以很悠闲地坐在病床山翻着新出的报纸和一本杂志,眼中的笑意一直没有断过,看见娇娇的莉斯,问候出来:“莉斯小姐怎么这般模样?” 莉斯见西元一直身在医院,从他受伤的第一天她就没有看出来哪儿是患处,此刻见西元动作自如,已经习惯,回答道:“王储殿下的那个女人已经醒了。”语气中带着不解和恨意。 西元挑眉表示怀疑:“真的?可是早上的实施的那个计划,可是万无一失的!”尾音上扬,似乎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莉斯并未察觉,怒斥道:“二殿下不是向我保证那个卑贱的女人一定会消失的吗?” 西元在宫宴以后就有所计划,接着莉斯的嫉妒和心狠,一心想用这个小女孩的手来除掉左郁。现在他和左青另有计划,不过,谁说在他的心里,只能单调设下一个局? “你这么指责,是用内阁长的权利来压我?”西元看着那双可爱的绿眼,轻轻地笑了笑,俊朗阳光。 莉斯痴迷他的笑容,怔愣一下,脸红了,而后想起两人的身份,惊恐起来,急忙摆手:“莉斯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现在,我应该……” 西元虽然笑了,但是那样的笑意在小花痴女的眼里也感觉到阴冷,再说她的身份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是权力巨大的内阁长之女,依照西鸿翎的手段,必死无疑的。她当然不敢得罪出谋划策的人。 西元见她胆怯,正气的五官毫已经正常,安慰她:“我明天就要离开狼国,今天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你放心吧。至于你的殿下,一定不会娶那个女人的。” 莉斯不解:“为什么?” “你不是怕不保险,又去找了左家少爷?那辆车,就是让他给你装的保护?”西元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对莉斯戏谑道。 莉斯语塞,不敢看向他,吞吞吐吐:“左少爷……自愿找上来的,而且,多一个同盟,哪里不好?” 当时她就看出来左郁和左青的恩怨不简单,还没有计划好一切,西元帮她出计,左青又出现和她合作。这一切,简直是老天对她的眷顾,她怎么会错过机会? 西元不语,看着窗外的那辆车被人围了起来,朝她低声道:“看来莉丝小姐只能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离开了。” 欧阳源宸一直在暗处听着两人的对话,到了自己出场,幽幽站出来,蓝眼邪魅地看着莉斯,似笑非笑,有一种难言的诱惑。莉斯惊喜看着出现的美男,不住点头,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 第七十八章 感情 左郁醒来已经有好一会,被西鸿翎依旧抱着,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觉得世界好安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挑了挑眉,就要起身朝外望。牵动着西鸿翎,左郁被他立马制住:“怎么了?” 两人都已经听到动静,西鸿翎见左郁好奇,唤了外面的人进来。光影见到两人亲密的样子,脸色没有一丝变化,木然到感觉不到呼吸。 “外面什么事?”西鸿翎护住左郁露出的香肩,淡淡问道。 “您让查的翎堂查的那辆车,就在花园里。上面有枪击的痕迹,我们已经让人办了,不过没有看到车主。” 左郁一听,又想起自己之前见的那个人,问道:“什么车?” “一辆黑色加长的轿车。”禀报的人见主子身边的女子出声,当然不敢怠慢,有些事情连战马都传出来了,怎么会不在意。 左郁看着西鸿翎,当初自己的车被动了手脚,她怎么不知道有一辆黑色车跟着?西鸿翎拉着杯子让她只露出头来,示意手下的人先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他才回答她:“尚冰昊说早上有不对劲的人进了公馆,后来跟着你离开。” 现在那辆黑色的车子已经有了踪迹,只不过车主到底是谁,还没有人查到。左郁见西鸿翎在思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之前还看见西元的,会不会是他?” “西元一直呆在医院,翎堂的人一直看着,出不去,况且他明天出院以后直飞国外,这个局,不是他的风格。”西鸿翎边说,就见左郁的疑惑神色愈明显,又问她:“你确定不是幻觉?” 左郁第一次被他怀疑,心里不舒服,不过也没有往下深究,舔了舔嘴唇,扯开了另一个话题:“左青现在怎么样了?” 西鸿翎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扶她起来,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轻轻喂她喝下,顺着左郁的背,说道:“他最近两天和谁都很热乎,表面上很正常,不过那天在超市,是他动的手。” “你说那个喊叫的人?” “嗯,那天那人是左青派来的,不过翎堂的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新闻上的事情,恐怕江家的人出手也不少。” 左郁听到江家一词,怔愣了下,摸摸自己的胸口,拿过西鸿翎的手,细细盯着红白戒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戒指?” 西鸿翎没想到左郁再问一次,想起了当时自己发现的激动,拿着翡色和红白放在一块儿:“你参加莫家宴会的时候,遇到我和兵书战马的那一次。” “那张照片!”左郁一经他提醒,也想起来了为什么所有人见到那张照片以后都惊叹。翡色耀眼,摆在画面中会愈发奇特,也难怪有人出手。戒指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有些人的目标。 “嗯,西元抢戒指只不过是给我找麻烦,但江家人的目标一直都是翡色。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你,今天的事情,左青倒是精明。”翎堂的人被抓去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引去的,他西鸿翎手下的人,竟然遇见对手了! “那外面那辆车,你们打算怎么办?既然左青的目标是我和我身上的戒指,那现在我死里逃生,他还会有后招的咯?”她对左青的了解并不多,来到狼国才有机会对上,左样国的变态孙子,她还真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动手。 “嗯,等西元一走,我就去你那里呆着,现在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西鸿翎说着,又紧张起来,他之前查的玉石的那个药方,现在对左郁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弱了。 左郁一听同居,笑了出来:“六弈还在呢,你去干什么?”不过名字一说出口,就已经记起来这个人了,小脸僵了一下,又问道:“六弈呢?” “你为了男人把我忽略的彻底,现在终于想起来我了?”六弈一步步地走了进来,脸色因为右腿的拉扯变得苍白,但还是对左郁扯开笑脸。 左郁见到他的狼狈以及瘸着的腿,惊住了,西鸿翎连忙把要倒的左郁扶住,也看着六弈,墨眸盯着他的腿,说道:“你怎么不休息?” 左郁一直激动说不出话,听着西鸿翎对六弈的问句,也点点头:“你这样的还来干什么,哪儿舒服哪躺着去!” 六弈丝毫不在意她的不友好和夹杂的怒意,心里的担心衬得他大眼睛依稀有些水光:“不看好你,五棋会怪我的。” 那语气故意发出的委屈,让左郁心里温暖,她朝西鸿翎看去,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劲:“你帮忙把他扶过来。”西鸿翎见两人之间的互动一直有一种叫做同伴的牵引力,有一点明了,听着左郁的话去帮忙。 六弈被他优雅地扶到一边,只觉得有一种在云端的幻觉,心里哈哈一笑,想不到这么强悍的人扶他一把,真是幸福。得意着已经忘记来医院之前是怎么上的车了。 左郁当时在水中尽量不伤到两个人,她选择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当然不会让跟着她的人受到伤害,想不到,那水,竟然这么毒,看六弈的右腿,已经溃烂,她这祸,惹的是有多大?她心中既愧疚又心疼。 西鸿翎见此,拥住左郁给她安慰,对六弈说道:“你的伤没好之前,一步不许离开!” 六弈一直对有气场的人惧怕,看着西鸿翎有一种佩服,立马遵命:“一定做到!”他看着左郁一直未放下的担心,已经不敢乱来。当初在来时,他已经和五棋立下军令状,一定保护好左郁。狼国到处都是难以预料的危机,和左郁在一起,他把信仰交给左郁,把生命交给左郁。因此,在未交命之前,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西鸿翎突然庆幸左郁身边有这么样的人保护着,六弈眼中的坚定,他在翎堂和兵书战马眼中最常见。有一种人,他偏偏没来由地将某些人奉为神,倾尽所有,这样的男儿气概,饶是他,都会替左郁自豪。 左郁当然不动在场两人的内心,看着两个人超过十秒钟的对视,戏谑道:“你们,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什么?” 被这样的话惊住,西鸿翎转过头,淡定而平静,指正她:“发现你很不错。”暗含意味的一句,不知道是夸谁。 六弈猛地摇头,虽然习惯左郁的恶作剧,不过这样的胡言乱语,谁受得了,大叫了出来:“谁在看他了?我一个大男人,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呃,是可爱活泼的女孩……” 左郁知道他的原话,见他被西鸿翎堵了口,轻笑出来。看着外面的人已经少了,对西鸿翎示意:“你要怎么做?” ------------ 第七十九章 西元离开 西鸿翎在医院呆了将近一个早上,被左郁的事情扰了,也没有想其它的,现在听到左郁问,想了想,说道:“左青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处理,兵书一直在帮我应付那些老臣,扎尔内阁长不会怎么样的,这段时间,你跟我在一起。” 左郁听他的语气,是一定要同居起来了,心里有些紧张,扫向好奇的六弈,淡淡飘出一句话:“那六弈要在医院留多久?” 西鸿翎自提出来建议以后,就等着左郁正经的回答,此刻又扯到六弈身上,不满那个大灯泡,墨眸看着六弈带着渗人的威严:“石原帮我照顾好他,不会有事。” 左郁无路可退,看着西鸿翎,无奈道:“明天开始吧。” 第二天一到,医院里热闹得很。 左郁虽然还是虚弱,不过已经换成平常装扮,西鸿翎出去了,今天,西元也要出院,据说还是从这里直接专机去国外。她慢慢地走到窗边,昨天见到的那一辆黑色加长车已经不见了踪影,皱起眉头。 “西元那边怎么样了?”听到一点声响,左郁以为是西鸿翎,开口问道。 对方疑惑了一会儿,回答道:“主子让我带您过去,二殿下已经在花园里了。” 左郁听到兵书的声音,回了头,愣了一下,淡淡应了声:“嗯,走吧。” 两人一路用的时间长,左郁已经气喘起来。兵书在后面,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状态。主子的紧张程度已经明显起来,他最近已经对付着那些被人唆使的大臣,不敢怠慢舆论的事情。左青的事情主子一直在暗中跟进,有些线索渐渐明了了,战马说翎堂最近的氛围很恐怖,嗯,原来他们都是苦命的人。 西鸿翎衣着翩翩地站在人群中,那天在场的几个老臣依旧顽固守在一边,眼神不断地在两个王子之间来回。突然,西鸿翎看见慢慢走来的身影,墨眸一闪而过的光亮。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眼在场的人,果然,老顽固们还是那个表情。 左郁看着这样的场面,循着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温柔地对西鸿翎点点头,淡淡笑了。而后转头还是对其他人问候一声,苍白的小脸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动人神态,老人家在殿下面前当然不敢横着脸,转过头不看她。 西元倒是说话了:“左郁小姐怎么了这是?” 左郁已经很反感这样的声音了,虽然诱人,不过她就是厌恶。早早被西鸿翎扶住的身体有了支撑,看着西元的友好表情,答道:“没事,不过是一场小病。” 西元听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心里得意,表面上没有破绽,关心起来:“那你可要注意身体了,左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过着那样低等的生活?堂弟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他那话说着偏偏不看左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左郁听着西元的暗讽,已经不在乎,不过感觉到西鸿翎波动不止的气息,再看看西元的笑,她脸色冷冷的,没有说话。 专机的轰响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周围的卫兵一直环守这附近。左郁看着西元在人的搀扶下瘸着登了机,觉得怪异,杏眸细细一盯,心里狠狠震撼,那掩住左腿伤处手帕,竟然是她掉水前看到的! 那在高处的诡异男人仿佛真的她的震撼,最后回过头,正气的五官有一种阴邪,对左郁笑着用口型说再见。 等到西鸿翎已经处理完西元出院的事情,其他人也跟着离开,左郁依旧没有想通。她有些呆呆地表情,让看着他的六弈一直没敢放松。好久,他才开口:“你又被刺激了?” 左郁心里一直想的是西元在她背后干什么,西鸿翎已经说了那人只是给他找麻烦而已。可是现在,她总觉得那个人是她不安的源泉,但是又没有具体的证据。药门已经不存在了,就连欧阳源宸都差点被她遗忘,在A市布局的人已经算是解决了,为何,她就是紧张? 六弈见她还没有回过神,自己的腿又不方便,呼叫起来:“石原!快来看看!” 兵书和石原一齐跑进来,看见这样的场面,都愣住,石原最先反应,抓起左郁的手就要仔细检查。左郁被陌生人碰了一下,惯性抗拒,甩了一下对方,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都来了?西鸿翎人呢?” 石原听到她的问话,刚刚不得已碰到的冰凉小手,让他有点恐惧了,听到那个名字,把任务交给兵书。兵书严谨的脸色有些不对,不过还是没有隐瞒:“主子正在和左青见面。” 左郁惊讶:“为什么?”他最近都在她身边,虽然翎堂的人一直有报告外面的事情,但是左青的事情一直没有提及,现在见面干什么? “有人把一张旧照片拿了出来,左青已经找上门了。” 被抓到的几个翎堂人已经有了眉目,西鸿翎一遇见左郁的事情就不会扔下一丝线索,才忙着把那辆车的底细查清,想不到又冒出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 左青自从和西元合作以后,又听他的话利用了莉斯,对于左郁身上的戒指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现在不管是挑唆狼国的大臣,还是陷害左郁,都做得顺利,江家那边,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此刻当年的那张照片一出,也不知道会有一些什么东西出现。 左郁和六弈对视一眼,满是不解:“一张泛黄的有个戒指的照片?” 兵书不料到左郁会知道,眼神亮了一下,点点头。石原见他们开始谈起了正事,左郁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了眼窗外面,自觉出去守着了。 西鸿翎的命令,他不在的时候,左郁的身边保护得一定要严密。碍着他的威严和气势,没有人敢有异议,听命的人在心里嘀咕:好像所有人见到左郁以后,工作内容都变的单调了,甚至,原职也没有时间了。 左郁见自己的猜测对了,转头对六弈问道:“你手上的那张相片留着么?确定没有事?”邢扬当初把照片交给了他们,现在欧阳不知所踪,也不知道西鸿翎见到的那张是真是假。 六弈狠狠点头:“当然。” 兵书自然不懂他们的话,疑惑着。不过左郁没有多言,暗忖着,左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帮忙的? ------------ 第八十章 由明转暗 等到了下午,西鸿翎又匆匆赶到医院,左郁一看见他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左青都说了什么?” 西鸿翎听到那个名字,眼中的冷厉在左郁面前也不掩饰了,淡淡说道:“那张相片,是江家被人偷走的东西,左青说被他在你身上找到了。” 左郁看着西鸿翎的面色,闻言冷笑:“他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找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哼,这种蹩脚的谎言,估计是说给那些个墙头草似的老头听的。 西鸿翎听她说的有些激动,舍不得她为别人操心太多,吻了吻她的额头,怜惜道:“嗯,我们都知道那是他的诡计,你不用太在乎,我会处理。” “尚冰昊已经着手在查左青,翎堂失踪的人怎么样了?”左郁虽然感受着他的温柔,但是并不想把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都交给他,她不是没用的人。 西鸿翎心知她有意问出来,也不介意,平静说出来:“你的车是被人秘密破坏的,当时我那几个人被引开,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左青暗中抓了人,现在又把相片的事情弄出来,估计,他是连我也恨上了。” 之前西鸿翎让战马带着翎堂的人寻找左郁,后来又找其他失踪的人,大张旗鼓的,已经把狼都弄的人人紧张了。 那么一队铁血强悍的人,带着特有的标志,还全副武装,果断地追着左青的人,一个没留。翎堂的声望不是盖的,左青手下的人本来不多,精悍的就几个,被西鸿翎这么对待,当然恨的牙痒痒的。 左郁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了出来,戏谑道:“要是爱上你,就更惨了!”只不过有一丝疑惑在心底,左青不是什么事情都亲自来的。他恨她,也厌恶到不屑,这次的车祸,她也不认为是他的风格,到底是什么人在帮他? 西鸿翎听完玩笑话,抬眼看着左郁走神,墨眸里闪过异样的光彩,以为她在想起以前的事情。 俩人沉默了一阵,等到兵书出现说“东西准备好了”的时候,左郁才从思考的世界出来,问西鸿翎:“什么东西?”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日用品。” 左郁点头,突然脸红了,想起了早上的话,低头不语。西鸿翎笑着没有说什么,嘱咐石原看好六弈,就和左郁一起回了新窝。 兵书愣是搞不懂为什么一个身份高贵的殿下硬要住到左郁那房里,为了左郁,连尊卑身份都不在乎,还对人下了命令。越来越苦了他,老在后面解决爱说话的人。 扎尔是西鸿翎这边的,西鸿翎的一举一动当然瞒不过他,只不过这次老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对西鸿翎恐惧起来。他听到西鸿翎要到私下的行宫休息,竟然恨不得他立刻离开! 到了左郁的住所,兵书是又惊叹又震撼,安全系数这么高的房子,简直是比殿下的行宫还牛气。兵书忍不住嘀咕起来,怪不得这次只带了几个人出来跟着,这地方还有谁进的了啊? 拖着行李箱进了三个防盗门,终于进到客厅,他一个大男人已经累得不行了,不是说行李重,实在是看开锁都让他累得慌。 左郁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心情不错,给两人倒了水,看着六弈的房间,对西鸿翎说:“你住六弈的地方吧。” 西鸿翎摇摇头,指了指楼上未开放的阁楼,对兵书一字一字说的清晰:“把六弈的东西搬到那个地方。” 左郁惊奇,她怎么不知道楼上还有房间?看着西鸿翎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不淡定了:“那六弈怎么办?” 左郁在A市和两个男人住一幢别墅西鸿翎已经不乐意了,六弈还在狼国跟左郁这么近,西鸿翎当然不会乐意,况且舆论那一关,一定会过不了。他看了眼六弈的东西,气势强盛:“让他在狼宫随便选一个地方住着。” 兵书听到两人的对话很无语,当然他不敢插嘴,看着时间都已经磨蹭到了晚上,也不管许多了,找了个理由告辞,不敢再当电灯泡。 西鸿翎点头应允:“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翎宫,有些事情,你看着办。另外,派人去私下行宫看着,别给人留把柄。” 左郁帮着兵书离开,问西鸿翎:“为什么短期内不回去?”现在许多事情应该迫在眉睫才是,这人怎么来这里悠闲偷懒? 西鸿翎解释:“左青已经买通了许多人,兵书应付明面上的已经足够。另外一些,我也应该学学你,偶尔下下黑手也不错。”左郁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小事了,他的身份摆在台上,即使权力巨大,也不好做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这次出来,当然要利用机会。 左郁理解一些。有些东西,背后动手确实比较容易,不过他一个殿下,竟然想着和自己干偷偷摸摸地事,还真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呐。 两人在这方面默契的很,已经想到完全掌握主动权的方法了。 扎尔因为几番劝西鸿翎好好对待左青,已经害怕起西鸿翎了,听到他要离开一阵,有了喘息的空间,才觉得自己依旧活着。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个保镖有些不对劲,几次跟着出入狼宫的时候都有惊恐的表情出现,怒气上来,严肃叱道:“你们最近是吃了狗屎嘛?TMD我再这样被你们保护下去,三更天都不用过了!” 三人平时一直是扎尔的得力帮手,此刻听着一向和蔼罗嗦的老人出口是脏,恭敬躬身,没有说话。 扎尔气得无言,甩手朝一人扔了一个茶杯:“到底怎么回事?” 一人不得已,想着最近被翎堂的人各种不懈地追杀,恐惧又上来了,看着扎尔,把莉斯指使的事情说了出来。扎尔瞪大眼珠,不敢相信。他知道殿下在左郁受伤时发了多大的火,自己哪儿不了解他呢?这一次,恐怕他扎尔都要受牵连。 “知道最近和小姐往来的人有谁吗?” 一人战战兢兢,答道:“除了二殿下,和左少爷也见过面。”不过他们开过的那辆黑色加长轿车已经消失不见,没敢说出来。 扎尔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利用了! “把小姐看好,封了最近的痕迹!”扎尔急道,他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西鸿翎还没有查到什么,只有趁早灭迹了。只不过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好命? ------------ 第八十一章 将他一军 左郁两人已经过起了所谓的同居生活,六弈被强制地关在医院里,不能出来打扰,只不过这生活,对左郁来说还真是不适应。之前还是莫如琛的未婚妻时,左郁最多只有在白天同处一室,现在要和西鸿翎时时刻刻不离,还真是觉得尴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上了阁楼去翻了一下六弈的东西,左郁终于找到了邢扬给的那张照片。只不过她再怎么看,那上面除了旧,就没有其它线索,也不知道左青会怎么利用那张假的。 西鸿翎看着左郁在沙发上拿着一样东西端详好久,走近一看:“你怎么得到的?还和左青的那张一模一样!” 左郁听到他惊讶的问话,才想起来当初风头帮的事情他也许不知道,简单地把邢扬说过的话告诉他,而后幽幽开口:“这江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左郁的母亲是二嫁,按理说即使左青再怎么骗说他和江亭有关系,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的权利,可是现在左家少爷的名声都已经在狼国传开了,江家依旧没有反应。西之远之前说左青不过是骗取信任,但是谁会那么蠢,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阴谋,除非,他们是互相利用。 西鸿翎以为左郁只是有些心急,看着她疑惑的神色,说道:“既然你手上的是真的,他左青来一招污蔑,我们将他一军,让你出气,如何?” 左郁听他淡淡的语气,有一种满不在乎的豪气,也知道这个人是胜券在握,觉得好笑,问道:“嗯,说说,怎么将?” “我们晚上出去走走?” 左郁听他的建议,并没有特别的意见,已经当这是西鸿翎的回答了。 两人让跟着的几个护卫隐藏在身后,开着凯迪拉克一路去了一个酒店。厅内的豪华并未被两人放在眼中,左郁只觉得这地方安静得诡异,靠在西鸿翎的肩上,躲过了许多暗处好奇的目光,低声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西鸿翎的装扮平常,穿上了一套白色西装,高贵典雅,被左郁挽着的手拍拍她,安慰道:“别紧张,跟我走。” 他带着左郁上了楼,转了几个弯,进了一处不易察觉的空间,细细一看,竟然是和一个私家影院差不多的房间,充满神秘气息。西鸿翎引着左郁坐下,在墙壁上摁下一个按键,只见眼前宽大的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左青和一些官员在笑谈的场面。 他帮左郁倒了一杯花茶,习惯性地从口袋中拿出玉石粉末,放了进去,递给她。而后他转头也看着屏幕,眼中竟有一闪而过的嗜血,淡淡说道:“今天晚上,只是第一步罢了。” 左郁不解,西鸿翎的气息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正要向他求解释,就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群身着狼性图腾标志的墨色衣服,统一的冰冷目光,魁梧的身影,让那一群人看得胆寒。左青身边的人很久才反应过来地四下乱窜,嚎叫求救的声音不绝于耳。 左郁见此了解是翎堂的人出动了,看着西鸿翎一副欣赏无聊电影的模样,觉得他魅惑人的同时有些幽默。 她继续盯着左青,只见他只是惊慌一会儿,便立刻拿起电话叫人来,翎堂的人一向好眼力,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有两人带着凌厉的气势朝他袭去,两只右手同时拿着刀身灰黑的军刀,刀刃带着冰凉的气息、刺骨的寒意朝左青刺去。左青阴鸷的眼神狠狠盯着鬼影一般的两人,心里已经知晓无处可躲,不停地抓住手边的东西使劲朝外扔,然而下一秒,还是被对方狠狠地刺伤了手臂。 左郁只觉得这场面看得她都心凛,忍不住佩服翎堂的强悍,靠近了西鸿翎身边,继续看着那血腥暴力的场面。其他人早已经在人熟练地动作下“咔嚓”一声被解决,恐慌的气氛萦绕在刚刚还异常欢乐的空间里,脖子被用力一扭发出的清脆响声覆过尖叫声,她听得,都有一种渗人的寒意。 西鸿翎暗觉到左郁的紧张,墨眸中有一些异样,抱紧她,温声道:“这就是翎堂的任务。” 一个权力那么大的人,没有黑手怎么会巩固?光影存在的意义,是代表王室的正义力量,然而要真是出现了一些顽固的老鼠屎,坏了狼国的稳定,翎堂的出现,就成了必然。这就是他西鸿翎的手段,太阳神和死神他都可以是。 有些人抓着王室爱面子理由,已经和左青干了不少让西鸿翎不爽的事,道上人人惧怕的翎堂一出手,就为王室解决不少麻烦,况且,事情一出,有了光影来收拾残局,一切,还都是他们自己人演的戏。 左郁听他一说,久久回不了神。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狠辣的人了,但是看着屏幕上那些刚刚还奸笑不断的人,此刻已经清一色凌乱躺在地板上。左青的手血注不断外涌,似乎没有平息的可能,这一切只是在瞬间,从天堂变成了地狱,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左郁心惊不已,看着西鸿翎,这个人对于一次性死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点波动和罪恶感,还有依稀可见的不满,那要是满意起来,该什么模样? 西鸿翎看着左郁的眼神已经有些黯淡,低着声音柔声问道:“你怕我吗?”他一直以为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就是一声最幸福的任务了,可是现在,左郁眼中从未出现过的害怕,竟然是针对他的,教他怎么不紧张? 左郁之前一直紧紧抓着西鸿翎的手,此刻她的手上已经青紫了,因为悬着一颗心,此刻竟然有些气喘。吓住等待答案的西鸿翎,连忙把她放到自己怀里,轻轻地帮她顺气,淡淡的俊容上,有一种害怕。 左郁闻着熟悉的清香,才觉得世界正常,不顾突然后觉,想到什么,问道西鸿翎:“你把和左青有联系的官员都杀了,那狼国不会大乱?” 西鸿翎想不到她会担心这样的问题,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长吸一口气,才说:“既然要将左青一军,这样的事情避免不了,况且,他可是害你的罪魁祸首。今天的事情一过,他不会得意太久的。” 左郁才想起他说要学自己下黑手,靠着西鸿翎点点头,但是他的强悍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这次留着左青的命,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挣扎。 ------------ 第八十二章 生活 屏幕上的画面还有后续,左郁没敢再看,以前她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因为有报复和了解真相的冲动,此刻在男人的保护下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有了普通女子的柔弱。 西鸿翎没有再问她问题,墨眸中的复杂竟然显现出一种无奈,按住左郁靠在自己的胸口,他抬头看着屏幕。有一个人正要一掌废了左青的双手,西鸿翎悠悠拿起对讲机,温润的声音淡淡传过去:“把那几个人的下落问出来以后,让他昏迷几天不醒,剩下的,交给战马处理。” 听到命令的人看着周围遍布的尸体,踢了踢几个身头分离的人,木然的表情突然带着敬意,大手砍晕了左青,将他丢到外面的阳台,对其他人挥手暗示,无声无息离开了。 左郁听到他这么吩咐,感觉到西鸿翎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 西鸿翎自从遇到左郁以后,从未在她面前有太多嗜血的神情,连之前的冷厉狠辣以及霸道,都变成了关键时候才出现。他依旧忍不住,艰难再次开口:“怕吗?” 左郁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声音,还带着惯有的温柔,熟悉的男性气息围绕着她,笑了出来:“呵呵,我的男人这么强大,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还骄傲地看着他,目光灼灼,杏眸中一片温柔。 西鸿翎一听,情不自禁,心中激动地吻着她的额头,不停呢喃出口:“那就好,很好……” 左郁听他送了一口气似的,皱起眉头,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变了脸,怒道:“你不相信我?”她怎么会是那样胆小的人,强悍到与他比肩,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她既然心里已经有他了,当然不会在乎其他一切,可是到现在,她竟然还被怀疑! 西鸿翎被她看得语塞,有些赧然,又想起自己一直紧张的理由,才干脆开口:“之前你前未婚夫可没有我这么暴力血腥!”况且,还是十几年的感情呢,他嫉妒到不行。 左郁被他莫名其妙搬出的人物弄得有点懵,好一会儿,才知道他是在吃醋,笑了出来,戏谑道:“我自己就是血腥暴力的!你喜不喜欢?”她既然爱了,肯定只有一人,过客匆匆,谁去在意? 西鸿翎知道她的意思,墨眸中闪过激动和欣喜,听到那句话,竟然觉得她的唇如蜜一样诱人。他情不自禁低头靠近,咬了一口,喷洒在左郁脸上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他低喃道:“你唇上有糖,让我咬一口。” 左郁无语,整个唇舌都被他霸住,还说什么咬一口?还虚弱着的身体不敢太放肆,她攀上他的脖颈,追着西鸿翎温柔的动作去,暗室里,一直甜蜜。 左青好不容易在冰凉的夜晚上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手上的伤口因为被故意暴露,已经溃烂,全身无力地动了动,他“嘶”地倒吸一口气,自己的双手竟然动不了了! 清瘦的身子上布满斑驳的血迹,左青脸上青筋泛起,瞪大的眼使得面目更加狰狞,看了一眼已经干干净净看不出痕迹的房间,恨意不断。高处的风一直肆虐袭击着他,左青无力地扶着栏杆,看了眼平静繁华的狼都,已经有了主意。 左郁和西鸿翎回到了新窝,悠闲地过着日子。 狼都并没有传出来死去那些人的消息,六弈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被勒令留在医院。王室的人自从西元离开后就没有特别逼西鸿翎,再说少了一些人,左青也没有了踪迹,肯定安静不少。兵书偶尔来一趟,艰难地进了门,报告一下最新的事情,又很快地离开了。 近郊早上的空气特别好,左郁坐在客厅,悠闲地玩着电脑。西鸿翎端着早餐出来,见她忙得乐乎,问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五棋过来,六弈的伤已经好了,不过他一个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其实西鸿翎一直让翎堂的人保护,不过那消失的几人让他不再放心,左郁一向不喜欢陌上人贴身跟着,五棋六弈也在,才比较保险。 左郁正在和五棋通信,听西鸿翎问出来,笑了出来,这些人还真是有默契,五棋正在和她绕弯子呢。“嗯,快了,现在临玉集团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得很好,我准备过些日子就让他来。” “过来吃饭,先把茶放下,离它远一点。”西鸿翎不得已大声对左郁吩咐,从他住进来就已经后悔当初一直惯着她随时帮忙泡茶了,现在左郁已经嗜茶成瘾,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留下来的爱好。 左郁自己当然有分寸,看着美味的早餐,声音轻快,似乎很高兴:“我怎么那么幸福!”以前和五棋六弈在一起的时候,除非第四个人动手,否则就会没饭吃,现在来了一个大厨,感觉真是没法比。 西鸿翎温柔地看着她,也不觉得君子洗手作羹汤有什么不对。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左郁看着他优雅地端着盘子又进了厨房,连忙开口:“要不然我洗碗?” 说罢,她立刻先进了厨房,一点不符合平常清冷的模样,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西鸿翎一脸宠溺,把工具递给她,淡淡道:“加油。” 两人的相处很有默契,左郁并非什么事情都依赖他,不会的,她当然要学。她一向独立惯了,对于情侣之间的付出,能平衡就不能让自己沉陷,有了依靠,也不能迷失自己。她不想爱人一个人付出所有,即使是小事,也一样,像是舍不得,又似骨子里的坚持。 自从那天的刺激场面以后,西鸿翎虽然没有再带左郁亲眼去看,不过一直暗中让翎堂继续完成任务。关于左郁的舆论已经不再放肆了,虽然民众不满,但是并没有再如之前一样明目张胆地怒骂,那些暗中使坏的人,早已经被废了。 左青醒了以后就低调许多,西鸿翎明面上也不敢再动,只让兵书按照他说的去做,现在,只等左青怎么利用那张所谓被偷去的照片了。 ------------ 第八十三章 欧阳冒出来 再说扎尔命令了自己的人管住莉斯以后,内阁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了,除了当初跟娇娇女一起回来的欧阳源宸。隐身在女孩子的庭院里,欧阳并没有觉得不妥,看着周围都是一种粉嫩可爱的风格,蓝眼突然出现一种怀念,左郁的别墅,简单清新,最好。 “欧阳,你说左青的事情会不会对我有影响?”莉斯担心地问道,其实这问题自从她和左青没有了联系以后就开始问了,不下百遍。 欧阳源宸看着这样的女孩子,心里闪过厌恶,表面上还是平常邪魅模样,有一丝笑意:“莉斯小姐在担心什么呢?左青现在不来找你,也许是有他的计划。你被内阁长禁足,已经代表左郁的事情,你插不了手了。” 西元去了国外,欧阳源宸当然留在狼国,虽然他说左青的事情不插手,但是他欧阳,仍然是一个独立的人。左郁的事情,他已经忍很久了,不能不管不顾了。左青的手段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现在静静等待的何止左郁那边,关心她的人,还有呢。 莉斯听他这么一说,不甘心地再问:“那个贱女人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受殿下宠下去?” 欧阳听到她这么一说,笑的愈发邪气:“嗯?你不就是想代替她的地位么,那你是什么?” 莉斯语塞,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妒忌太明显,收敛了些,被他突然诡异的气息弄得心寒,退了一步,紧张地蹂躏手边的花草。心里一直不解,为何他也会对左郁这么维护。 扎尔严肃坐在露天的沙发上,已经换下了制服,身着一件普通的中山外套,只是此刻的神色,并不如平常。“去把莉斯小姐叫来。” 欧阳源宸警觉扎尔的保镖出现在庭院里,躲在一旁的树枝中,低声对莉斯说道:“你父亲派人来了。” 莉斯一看,果然见来人一脸严肃地走向她,恭敬说道:“小姐,内阁长大人请您过去。” 她心里一惊,自从被禁足以后,就没有见过她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没有自由,难道是王储殿下知道了一切?莉斯偷偷地朝欧阳的方向看去,寻求救援,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欧阳点点头,示意她跟着去,等到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从暗处出来。西元猜测说左青的事情不会太顺利,现在扎尔这么急,看来,真的有事了。 扎尔见到莉斯,气一直没有消,自己的女儿竟然瞒着他干一些坏事,且不说丢脸,光是被西鸿翎知道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他很严肃地对莉斯问道:“你之前接触过的左少爷有没有再找你?” 莉斯有点不安,第一次见父亲这么冷厉的表情,吞吞吐吐:“没有……我不,不知道他的事。” 扎尔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有些恨铁不成钢:“之前的事情我帮你隐瞒下去,以后你安分些!王妃的位子,你别想了,老老实实呆着,殿下是不会看上你了的。”殿下去了私人行宫,这些日子一直是兵书在处理事情,隐瞒的事情,暂时还好说。 本来对于新闻的事情他扎尔是没有什么责任的,可西鸿翎勒令说一定要熄灭不好的传闻。那个左少爷的手段还挺多,他对这个年轻人一直很看好,想不到把自己的女儿害上了。本来一直劝着殿下通过他和江家搭桥,现在,那人消失了几天,连带着之前那些和他熟络的人也不见了,彻底消失,诡异的很。 莉斯一直不敢说话,听到那些话,虽然不愿,但见她父亲坚定的眼神,只能往心里憋,她点点头,也不管礼貌不礼貌,转身离开了。 诺大的露天花园,周围似乎围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一双蓝眼淡淡地一直看着,意味不明。扎尔并未察觉,对手下吩咐:“继续找找那些官员,要是殿下回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欧阳无声无息地从内阁府出来,自从听到扎尔说的话以后,他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左青勾搭那么多人散播左郁的丑闻,反对她,那天的车祸西元已经处理得只知道是他左青出手,一切伤害左郁的事情,西鸿翎怎么会放过,恐怕,翎堂的人最近忙得很。 左郁休养了几天,身体依旧时不时地毒发,虽然不像以前那样,但是路走多了都会大喘气。她和西鸿翎自从上次以后就没有再进过超市,虽然没有故意提过,但那确实是两人的疙瘩。 在大好的晴天下逛着,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空气,左郁只觉得全身舒畅,坐在咖啡广场里等西鸿翎,这日子不是一般的好过。不过转头的瞬间,看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坏人,好心情已经被抹杀了。 她清丽的小脸冷冷地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欧阳源宸,面无表情问道:“有何贵干?”她左郁可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掉下去的那一刻,除了看到西元,也看到这这个红毛怪。 这两人一直从A市开始就一直算计着她,现在还把那张假图片给了左青让她背负小偷的罪名,虽然西鸿翎说了西元只是针对他制造麻烦而已,但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西元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阴森邪气的,让人厌恶反感。 欧阳看着左郁憔悴的脸色,心里一疼,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尴尬,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亲切笑道:“来看看你。” 左郁冷笑,这位说笑话的水平还真是糟糕,有谁是敌人还装得这么亲切温柔的?还偷偷摸摸跟在身后!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嘲讽道:“药门没有了,你的任务难道变成了跟踪我?那西元可真是煞费苦心,我一个病秧子,可是比你还虚弱呢。” 她可没有忘记这人是想要她救命的,那份鉴定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自己的一切虚弱,说起来还是他才有的,那个兰花毒,太可恨了。 欧阳听她提起当初,心里一紧,看着这个气质清冷的女子,蓝眼复杂无比,装作不在意。右脚搭在一旁的座椅上,欧阳掩饰住了自己突然震痛带来的晕眩,看着左郁,认真的很:“你会好的。” 左郁听他说话,皱起眉头,正要对上他骂了,却看见远处翎堂的人疾风凌厉般跑来,冷声道:“既然你有命,可别死太早,我们的帐,还没有算清!” 这边对话的两人眨眼就不见了一个,西鸿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手下眼神的暗示,看着左郁,意味不明。他拿起手中才买了一半的东西,霸道地拉过她的手:“回家!” 暗处一直有两双眼睛看着远处那气质的一对,神色各异。 ------------ 第八十四章 不安宁 欧阳坐在黑色加长车里,蓝眼睛冷冷地看着左青,开口说道:“左少爷真是好本事,这样西鸿翎都发现不了。” 那颇有些怨念的语气,让左青一直阴鸷盯着前方的眼神变了变,客气笑了:“怎么比得上你们,西元殿下好心计,去了国外把事情撇得远远的,让我陷入困境出不来,你还悠闲地来看别人,嗯?” 欧阳源宸冷笑,看着他一直未动的手,心里佩服西鸿翎的人,也不浪费时间,一针见血指出他的难处:“你不过是想要我用药医好你的手,何必绕那么多弯子?”现在他终于知道左青为何匿迹这么多天不出现了,原来是变成了残废。 左青经他大方一说,愣了,随后也不装了,语气阴阴地:“你不就是想要左郁?既然当初你也和左家合作过,这次,帮我把手医好了,你的要求,我一定满足!” 欧阳闻言已经无语,这话仿佛是对一个色狼说的,看着左青的狰狞神色,心里一紧,自嘲起来:“我连自己都保不了命,哪儿有能力医好你的手?”西鸿翎既然废了左青的手,就一定有理由,他何苦无故惹祸上身?况且,那是帮左郁报的仇。 左青不甘,算得上眉清目秀的脸已经冒着黑气:“他西鸿翎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次废了我,哼,只要没拿我的命,狼国一样不得安宁!左郁那个贱蹄子,霸占戒指,也不会好过的!” 这话说出来,听不出左青另有计划的人就是傻子。欧阳神色装作放松,终于拿手按了按左青的伤处,筋脉尽断,还溃烂的这么严重。摇摇头,他可惜道:“要是及时医治的话,我兴许还能让你动起来,可是现在,无能为力。” 左青早已经绝望,去了那么多医院,世界高级的医生都没有办法,他本来想借借药香的功效,想不到错过机会,西鸿翎,果然狠。他醒来之后就一直被人追着,虽然不是追杀狙击,但是各处埋伏还是不断,江家给的人都没有几个了。好不容易喘口气找到欧阳源宸,想不到已经错过时机,看来,狼国太安逸了。 左郁被西鸿翎牵着,没有什么情绪,以为刚刚欧阳出现他没有发觉,心里放松一些。 对西元,两人一直有分歧,左郁认为西元不可能只是为了给西鸿翎制造麻烦,这么大的局,复杂难懂,她一直认为和戒指的事情离不开。可是西鸿翎一直除了认为西元给他找麻烦,再无其它,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肯定。这事情她没有把握,既然说了也会被怀疑,那她只有查明真相再说了,她不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 西鸿翎已经暗中命令手下去查刚刚消失的身影,墨眸若有若无地观察左郁,却见她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同,他心里怪异。这几天两人天天在一起,他忙着指挥兵书和战马,左郁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刚刚出现的那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想不清楚左郁为何连他都要隐瞒。 两人心思各异地回了家,也没有沟通,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等到晚饭的时间过了好久,左郁准备睡觉的时间,兵书突然来了,左郁被叫去开门。 “什么事?” 兵书此刻已经顾不得西鸿翎的语气了,严肃的神色一直没有放下,说道:“您之前说的放着左青和江家的人胡闹,现在,狼国果真有些乱了。” 一般厉害人物说的有些乱,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大乱。西鸿翎当初放过左青就是想看看江家会怎么做,这样的结果也猜得到。只不过兵书已经因为突然的混乱失了阵脚,有人又起哄了,他对付不过来。 西鸿翎点点头,一点也不在乎兵书的急切,反问道:“那张旧照片的事,现在怎么样?” 兵书被问到此,愣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道:“现在左青已经出现,那张照片的事情,呃,已经播出来了。”虽然这些事情都是西鸿翎很淡定猜到的,但是他和战马忙的要死,个中厉害,根本不能让人这么淡定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左郁好笑地看着一旁兵书的脸,觉得有趣,摇了摇西鸿翎的手,示意他打开电视看一下。西鸿翎看着左郁近日已经恢复一些血色的脸,怜惜道:“你不是困了,先去休息吧。” 左郁不理他,径自让兵书开了电视。大晚上的新闻基本上都是外国的实事,想不到今天倒是特殊。 宽大的电视屏幕,只见画面上,左青故作优雅地出场。江家向来低调,此刻代表人却是弄出一个晚宴,还痛心地说出对狼国王室的失望,把照片的事跟左郁牵扯起来,差点没痛哭流涕。出席的人热议,之前被禁止宣扬的话题禁不住好事的人多嘴,上流社会一向不乏趋炎附势的,江家的势力这么广,虽然在场的政府官员不做声,但这丑闻,又扬开了。 左郁实在是讨厌一些人的嘴脸,看着左青两只不能动的手,冷笑道:“真不愧是是左家的人!” 西鸿翎摇头,现在左郁的身体,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听着她说,慢慢引开她的怒气,优雅说道:“我正是要让他露出那样的丑陋,到时候,不管是江家人还是左青,都会丢脸。你的事情,会一步步解决的。” 左郁的身世其实不用特意去查,江家既然放任左青来抢戒指和捣乱,当然已经确定,可是现在江家人神秘,除了左青,基本没有人现身的。左郁拿着的那一张照片,还有据说二十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身眉目,事情,急不了。 左郁点头,狼国的势力现在只有靠他了,尚冰昊查了左青那么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水到底有多深,还得有实力的人去探。“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兵书当然点头,他大晚上来这里可不是无聊的,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西鸿翎,对两人说道:“今天下午突然出现一些经济波动,以殿下为首的王室掌控的一些产业出现了动乱,有很多人因为不明原因突然撤出合资,现在王室已经乱了,我们的银行已经有几个资金告急。” “嗯?都有哪些?”西鸿翎倒是来了兴趣,听到这个,立马叫兵书细说下去。不过脸上的兴味不去,仿佛在等一场什么好戏。 ------------ 第八十五章 很淡定 兵书心里激动,他的主子终于回到正题上了,急道:“是地产和银行,还有,我们的炼油厂。”这三样虽然简单,但却在狼国地位很重。 狼国国土面积就这么点,基本上就是靠进口、活着的,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国产行业,想不到被人下了套。银行虽然各家实力繁杂,但是基本上都是王室霸占的,现在被人抢了生意,当然乱。地产这东西一直暗主不明,几十年来没有变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不过左郁不解:“炼油厂?”狼国的地理环境这样的,还有石油可炼? 西鸿翎觉得她迷惑的表情动人,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笑道:“当然,你以为我们很穷?” 左郁挣脱开,瞪了他一眼,看向兵书,不懈问道:“原来是谁的?”谁那么有才,这地方都能开出来? 西鸿翎看了眼兵书,示意他回答。只听兵书说道:“当然是殿下!只不过这次那些捣乱的人也聪明,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夺的。” 这石油原本按照狼国的情形,应该产不出来,本来算是中东的奇葩,后来西鸿翎专门带人去勘察,宝贝出来了,于是就是有了那些炼油厂。 左郁闻言,突然打了一个哈欠,靠在西鸿翎的肩上已经有些困意,挣扎着眼皮还想问,被西鸿翎制住。他看了一眼兵书,示意他先回去,兵书无奈,这个防盗门,他不会开啊。 不得已,西鸿翎横抱着左郁到了门口,靠近她耳边轻声说:“先别睡,把门开了,嗯?” 左郁迷迷糊糊动了手,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让西鸿翎僵了僵。兵书战战兢兢地离开,虽然听不清那句话,但是看主子那么危险的神色,不逃开会祸及他人的。 第二天一早,左郁疑惑地看着西鸿翎摆好早餐以后就准备出门,她看了眼楼下,问他:“你要去哪儿?”兵书昨晚什么时候离开她不知道,不过好像也没有谈到今天要出门啊。 西鸿翎看了一眼桌上的牛奶,对她温和说着:“嗯,今天开始会很忙,行宫那边有人来信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 左郁听到这里,惊讶出来:“江家的人来了?”昨晚上的那些事情,看他那么有把握,淡定没有反应,可是现在又这样,弄得她糊涂,除了猜江家,她想不到其他。 西鸿翎没有看向她,拿起自己的外套,似乎走得匆忙,头也没回:“嗯,你一个人小心。” 左郁看着他的模样,虽然疑惑他怎么会开的门,不过想那样简单的东西应该难不倒他,也没有深想下去。看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的房子,突然觉得很安静。 狼国的事情经过左青昨天那个宴会有暗涌不断。西鸿翎出了门以后,就去了尚冰昊的公馆,低调的打扮让等在那里的兵书和战马认不出来,他亲口说话以后,两人才惊觉是他。 “怎么样了?” 两人纳闷他们的主子在这里召集的原因,现在听到他问,兵书怔了一下,才回答:“是江家出面的没错,左青已经利用起了世家的一些资产,那些银行融资受阻,就是他们动的手脚。” 战马听兵书讲完,也接着:“我已经听您的吩咐跟踪左青了,他除了和欧阳源宸有来往,就没有什么线索了。” 尚冰昊在一旁静站着,听得不解,说出了自己的结果:“不过我倒是查到左青和内阁长有些接触。” 西鸿翎淡定看向他,墨眸中的情绪看不清,问道:“她让你查的事,都说出来吧。” 这样的语气实在不似他平时,尚冰昊虽然看着西鸿翎优雅的模样有着恭敬,但痞气难去,笑着对西鸿翎说:“不过是你怀疑她说的那些事实。她和六弈遭的那次车祸,确实是西元计划出来的。” 兵书战马听着,惊讶地看着尚冰昊,没有人敢挑战西鸿翎的威严的,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人为左郁抱不平。 西鸿翎却不在意,直直看着尚冰昊:“继续。” “现在左青不是利用照片威胁了你的王室地位?那么多的嘴指责你的女人,左青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这样的计划,除了有江家做后盾,不就是你那个善于心计的堂兄?而且据我所知,那照片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 尚冰昊虽然说完,但心里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他可是看在左郁和六弈的面子上才斗胆的,这一番话说下来,也不知道得罪谁。 西鸿翎凝眉,俊容面对着尚冰昊,让他看了好一会儿,依旧淡定问道:“如你所说,那和内阁长有何关联?” “当然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莉斯小姐造的孽!”尚冰昊竟然说的有些气愤。 西鸿翎挑眉,那模样已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悠悠说着:“现在左青用江家掀起浪潮,狼国乱了起来,当然会有许多人冒出来。你说那些话,我这次可以不计较,但,不希望有下次。” 尚冰昊被西鸿翎那强大的气场压住,怔愣许久,看着兵书战马从未变过的恭敬,才对他点点头。这个男人爱人的心思他猜不透,只不过那样君临天下的强势确实震慑到他,这模样,就知道左郁和他交心不多。一个男人再强悍,也不会放自己的女人到别人设的局里,西元已经出国,左郁的处境,竟然到现在还难猜。 两人的关系又岂是外人能够轻易看透的,西鸿翎并不理会看着他不动的三人。和左郁有关的事情,他自有计划,西元的性格他清楚,连左青都是他的棋子,只不过这一次,他西鸿翎是想让左郁的事情有一个大转机。 昨晚听到的那句她无意识的话,突然觉得,这样做,或许更好。那句“你终于回来了”,情浓软语,他从未听过,怕是,说给别人听的吧。只是他表面的淡定掩饰得了心里的澎湃? 狼国这两月似乎很不平静,之前因为一个女子,现在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各个银行的噩耗都来了,除了几个大头保住了一部分流失的资金,其他都纷纷宣告破产寻求支援。 西鸿翎自从那天以后就没有见过左郁,已经回了宫。事情棘手,他一件件地处理,这次的经济危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背后的势力顽固,难缠的很。 ------------ 第八十六章 安排 左郁不是没有感觉他人的怪异。六弈前一天还说着被再留几天医院,想不到第二天西鸿翎不在,就被放了出来。她不知道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电视上的新闻一直都在报导着最近的经济危机,但是看着画面里那个个严肃着脸色的大人物,左郁就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 等了几天,西鸿翎没有回来的迹象,左郁凝眉看着六弈看电视的场景,心里一直觉得有股凉意,江家果真非同一般。她母亲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线索,左青公布的那张相片,挠的人的心痒痒的,现在又来了这些事。 六弈大眼睛里有着担心,想不到他才在医院呆了一些日子,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最近怎么了?” 左郁听到六弈问她,看了眼电视里内阁长振振有词地应对着媒体提问,心里想到一个人,自嘲一笑:“本来不会怎么。”那个男人的心啊,堪比海底针,她如何看得透。 她对于别人的感情特别敏感,就是因为看得透,她才干脆和不轻易信任。西鸿翎对她好,谁都知道,她也最明了。可是一个强悍的人应该不甘愿让她一个弱女子去破了他的威严才对,江家的事情,这人,恐怕又一次霸道了。 相处默契,六弈当然听出来她的意思,也看出了左郁神色中带着的一点落寞,心里一惊,再次开口:“要不然,我们让尚冰昊帮忙试试?” 左郁摇头:“不用了,他不会伤害我,这次的事情,我们静观其变。” 之前说的将左青一军,才有了第一步,左郁也不知道西鸿翎这一次会怎么样处理,但是她知道,一切都被他掌控着。看着窗台的那盆花,她清丽的脸上有一丝温柔,抚上胸口的戒指,却怪异地感觉不到温暖。 狼国之前看着一片安宁,才几天,就没有了那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了。民众的生活因为这一次诡异的经济危机被打乱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破产的银行还不出存款,信誉倒塌,民间已经出现了抗议活动,危及到国家的信心,王室所有人忙得焦头乱额。 大臀上,所有人的脸色都依稀有些焦燥,看不出平时的严肃。刚刚发言过的几个财政部的人恭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偷偷吞了口水,再不敢说话。 西鸿翎听着几人千篇一律地要求找江家出面,帮忙提供资金解决银根紧缩的困境,淡淡地用眼扫了一下所有人,看不出情绪,直到很久以后,才优雅出口:“炼油厂的事情,你们也是这么想?” 温和的声音本该让听着的人如春风般舒适,但在场的都不约而地感觉阴风阵阵,难受的不敢言语。 兵书也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心里对那几人鄙夷,提到:“几位说的不错,江家不是有左少爷?可现在人家对王室不满,你们敢出面商谈?” 扎尔听到“左少爷”,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看了眼兵书,点头说道:“左少爷的确有能力,但是狼国有能力的也不止江家,我们何不……” 西鸿翎听到扎尔说话,笑了一下,看着他生满皱纹的脸,说道:“内阁长说得有理,不过这次,既然都提议让江家出面,我们就表现的诚意一些吧。兵书,你负责安排一个经济会议,记住弄得热闹一些。” 众人闻言,顿现惊喜神色,看着西鸿翎的眼神中有着激动,纷纷应和。扎尔也惊讶,看着臀下依旧雍容淡定的模样,扎尔自豪的同时心底闪过疑惑,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既然臀下已经有了对策,其他人自然又要忙碌。兵书和战马自从那天在公馆分开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两人其实一向不常碰面,西鸿翎一直明暗掌控一切,他们是最得力的助手,各方奔波。 左郁一直关在自己的房子里宅了起来,六弈也静静地没有做什么,狼国的事情太乱,不是他们现在出手就能解决掉想要解决的。 狼国的夜晚清凉,左郁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动手做饭试试,就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以为是六弈,开口:“你要不帮我去买一点东西回来,外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突然出现得男人,惊讶不已,但是心里也酸涩。 “总吃外卖不干净。”西鸿翎淡淡说道,看着左郁已经恢复血色的脸,墨眸平静无波。 左郁笑了出来,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去。看着已经关闭的门,问他:“你自己开的门?” 西鸿翎一听到这话,皱了眉,心底别扭,对她点点头。也不知道左郁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看了眼时间,疑惑道:“你出去吃饭?” “你不是说外卖不干净?喏,给你!”左郁又拿起放下的工具,自觉地帮他脱了干净的外套,系上围裙,眼眸温和地对上他的俊容,拍拍西鸿翎的肩膀,才放心把地盘让出来。 西鸿翎看着这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同居生活,无奈摇摇头,熟练动起手来。左郁在门外看着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小脸淡淡的没有情绪,但,细细一看,竟然有一些冷漠的错觉。 两人之间,总有一丝无形的阴影笼罩着,不轻不重,又如空气一样不能忽略,以及难以察觉。 六弈睡了懒觉,从楼上下来就闻到饭香,娃娃脸瞬间亮了,叫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吃货的眼里全是食物,那饭看着,比这两天的都美味,他光看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左郁看了眼六弈,让了一下身子,让他看看她身后的人,眼中有一丝狡黠。六弈果然在看到掌勺的人以后就合不上嘴,惊到连身上半穿的外套掉了都不知道,光了一半肩。 西鸿翎看到六弈不正经的衣着,再看左郁的笑颜,眼中的冷意渗人。六弈觉得极寒,看着左郁被西鸿翎挡住的眼睛,才后知后觉地穿起衣服,又回去加件厚的,全身唔得严实,才敢出来吃饭。 左郁把被盛满菜的碗放着,又拿了一个空的小碗,悠悠吃着,问西鸿翎:“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西鸿翎见她的动作,似乎僵了一下筷子,转道将菜夹在自己的碗里,答她:“过几天有个活动,左青会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和我一起出席。” 左郁之前对他霸道的语气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此刻听到他的安排,点点头,似是一个听话乖顺的小女人。 ------------ 第八十七章 此时彼此 算是过了一个和谐的晚上,左郁已经回到了那种对什么都不冷不热的状态,西鸿翎知道她介意什么,也没有解释。 兵书负责办的经济会议聚集了狼国全部有实力的企业家和豪门。王宫里的会议严肃无比,清一色的黑色正装衬得厅内气氛肃穆凛人,没有人敢胡乱说话。兵书坐在正中间,和王室代表组成一排,严谨的脸色没有一刻放松。 尚冰昊凑巧是在场的一员,痞气的人坐在这样的地方有些压抑,偶尔和左右两边的富豪扯谈一些看法,丹凤眼一直暗中看着前方的兵书,心里暗赞西鸿翎聪明。 狼国的经济实力,说起来并不是太弱,钱也不少。现在因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了经济危机,一度让他们这些靠自由发展的人无措,现在人多力量大,也不怕抵不住灾难,最重要的是,不管成功与否,王室的风险最小。 会议一直从上午持续到下午,许多人对付不了兵书等人的说辞,从开始的不乐意已经变成最后的激动和兴奋了。尚冰昊优雅中带着痞气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在安静的角落里环顾,似乎要寻找什么人。 兵书正在指挥卫兵严守一些地方,和扎尔等人一齐来到休息室,见到他,过去打了招呼:“想不到,你这么有钱!” 尚冰昊听出他的戏谑和故意地吃惊,笑而不语。他那点实力,饶是狼国前列的富豪,也比不上西鸿翎的所有,那个男人,估计光是一个手段就能颠覆一个国家,这财富,算得上什么。 扎尔见到尚冰昊本来还想套一下近乎,看到兵书和他似乎熟识,心里高兴,这人气质不比左家少爷差,甚至更优,这次的难关,还是要靠这样有实力的人啊。 而后,官员们听到下一句,愣了一下。 尚冰昊左看右看也不见自己自己想见的人,问了出来:“左郁呢?” 兵书想不到他等自己的目的在此,摇摇头:“她没有进宫来。”西鸿翎一般只会出席紧要的宴会,连这样的会议,他一直也没有出席过。而且,自己百般努力,江家也没有白天出现。 兵书身旁的人听到尚冰昊和左郁的关系不一般,心里震撼,愣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几双眼睛看着尚冰昊,似乎有一种不可思议。 尚冰昊习惯性忽视别人的目光,问出了一会儿的晚宴地点,对着兵书点点头,起身离开。西鸿翎那天来问他调查的事情,也不知道左郁现在是否知道,那两人之间,还真是容易闹别人不懂的别扭。 这一次出席会议,也是看在他们的情份上的,毕竟,他尚冰昊有如今的财力和地位都是他们帮助的。 晚宴的现场继承之前的王室宴会一贯华丽的风格,讨论一天大事的人已经有些疲倦,悠扬舒缓的音乐一直萦绕在殿内,让人感觉渐渐有了生命力。 左郁答应了西鸿翎要出席,换好了衣服,正要和六弈开车去狼宫,被门口挡住的银色汽车吓一跳。西鸿翎优雅地穿着白色西装坐在后面,看了左郁的衣服,温和的面色有一丝好笑,她怎么这么爱穿白色旗袍。 六弈见开车的换了战马,当然不敢和左郁坐在一起,识趣地坐在前面,端正极了,只留着大眼睛在窗外到处看。战马也知道西鸿翎的威严和气势,了解他的心情,眼神交流起来,默契不看后面。 左郁一进去,就被西鸿翎拉近了距离,无奈地被他牵着手,两人没有话说。西鸿翎看着左郁淡淡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耐,吩咐战马:“开车。” 车子极速地奔着王宫的方向去,时间似乎才过去一会儿,就到了。西鸿翎带着左郁往里走,对后头的战马说道:“你带着六弈去我说的地方,人手记得安排妥当。” 六弈不解,看着左郁淡定地同意,没有了意见,轻着脚步跟着战马走了。左郁早已经料到西鸿翎会有安排,已经挽着他的手,似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清冷的气质还在,却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 西鸿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中有一股气难以发泄,之前所有心动甜蜜的画面晃过眼前,心下涩然。他望着左郁,又想起那晚情意绵绵的话,突生一股冷厉,狠狠咬上了左郁紧抿不言的嘴巴。 左郁从到了狼宫就没有缓过神,被他一咬,觉得痛,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起来,却没有挣扎也没有迎合,一动不动地让西鸿翎咬,闭上眼睛,等待对方发泄完毕。 西鸿翎感觉到她的漠然,心里一痛,正要问她,却被一句讽刺的话惊醒:“想不到一向雍容优雅的王储殿下,竟然是这么性急的人!” 两人回头,左青清瘦的身影进入他们的视线,那阴鸷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鄙夷,唯我独尊。左郁皱起眉头,苍白的小脸冷漠尽显,并不想和这样没品的人对上。 西鸿翎已经拥住了她,不忍她的难受,夜幕之下抱起左郁离开,丝毫没有在意突然出现的人,完全忽视。 左青本以为狼国起了这么大的乱子,西鸿翎怎么说也会对他改变态度,想不到竟然和那个贱人一样完全忽略他,哼,嚣张吧,他的仇,迟早会报的! 左郁被西鸿翎抱着走了一段路,夜晚看得不清晰,没有观众,她也任他动作,并没有任何害羞。直到杏眸看了前面的华丽殿厅,她才止住他:“把我放下来吧,到了。” 西鸿翎轻轻地把她放下,附在左郁耳边说:“今晚,我帮你解决一切,你可以安心的。” 那话中似乎带着一种不舍,把所有的柔软展现出来,让人陶醉。也让左郁听的心里痛了一下,察觉到他的意思,看着西鸿翎的眼眸,她轻声道:“嗯,谢谢你。” 两人的心情完全一样,带着不舍,却完全误会了对方的心意。这样的客气,似乎为之前从未出现严重矛盾的感情划一个句号。 左郁不动声色撇开脸,不再看他。月明星稀,今晚,到底会出现什么,又有什么在意。 ------------ 第八十八章 揭穿 并肩走到晚宴内场,两人被许多人的目光盖住。然而西鸿翎那举世无双的雍容和优雅,带着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威严压迫,没有人敢用异样看着左郁。缓缓走到致辞处,西鸿翎温润的声音环绕大厅:“多谢各位莅临,此次会议,关系到我们狼国的前景,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 西鸿翎的声望一向强大,狼国下一代的领导人这么强悍有能力,谁不激动?在场的大人物听着他一番淡定却自信的鼓励,加上白天兵书在场的会议,已经对未来充满信心了。掌声热烈,久久不息,直到西鸿翎入座,才安静下来。 尚冰昊坐在兵书旁边,看着出席的两人,低声疑惑道:“殿下和左郁怎么了?” 兵书摇头,虽然那两人现在依旧和谐,却显出一丝常人难见的怪异,他也不清楚。 左郁进来现场,眼神若有若无地看了四周,左青已经坐在了西鸿翎的对面,假笑着随人群鼓掌,眼中的得意藏的极好。他还暗中对左郁瞥了一眼,她一向懂的分寸,这样的会场当然不会失礼。 得体地坐在西鸿翎为她留的位子上,左郁接受别人的惊讶目光,淡定地坐在王子旁边的座位,身份已经不言而喻。西鸿翎讲完便坐在她旁边,两人一致地高贵优雅,让之前不满左郁的人惊奇,这女子,哪里像个身份卑贱的野种? 尚冰昊见此,本来想和左郁说话,也止住了心,余光看着左青,心里鄙夷,也不知道江家怎么想的,这人一看就好利用。他暗笑了一下,看着左郁,眼中的惊艳明显:“左郁小姐今晚真美!” 左郁抬眼看尚冰昊,想不到这人会这么做,他一个大富豪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帮她抬高身份,有心了。她微笑点头:“严重了,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这附近的人谁不留一只耳朵听动静,两人的对话一出,对左郁刮目相看,想不到她竟然和尚冰昊这么好!心里纳闷,那个丑闻又是怎么回事? 西鸿翎听着两人的对话,墨眸巡视了一眼在场人的脸色,无不惊讶震撼,心里满意,看着左郁眼神温柔中带着复杂。 左青当然不乐意这样的结果,那些传闻他费了那么多劲,竟然被这个人一句话消灭,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尚先生可能不懂,这模样的女人指不定都是表里不一的呢,那张江家失窃的照片,不就是从她身上找到的?” 江家一词一直都是这一会议的敏感点,许多人都盼望着他们能出力解决经济危机。左青的话一说出口,立刻换了气氛,异样地看着左郁,之前的新闻影响力可还是在的。 尚冰昊知道这么一件事,但偏偏不懂细节,痞气的笑容扬起,面对西鸿翎恭敬说:“殿下觉得如何?” 西鸿翎温润俊朗的面容一丝不变,仿佛没有听到左青的话,眼见所有人朝自己看来,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花茶,温和开口:“左少爷好记性,就是不知道你那张相片,一个江家外人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左青得意,看着许多人对江家忌惮的神色,唤自己的手下拿出了那张之前传起的旧照,装出失望的神情:“殿下是狼国未来的领导者,本来王室的事情江家不好干涉,但是你身旁的女人可是江家的罪人。再者,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是未来王妃,这样的王室,怎么能带领狼国?” 那照片一出,左郁冷笑,却没有言语,淡淡的神情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完全是一个局外人。上了年纪的人一看那照片,就震惊了,那上面的戒指,不就是和殿下匹配的翡色?成色和润的玉戒一看就知道与众不同,那之前他们殿下所解释的,左郁身上的戒指,难道也是偷的? 西鸿翎不喜欢左郁不冷不热的态度,握紧她的手,把自己的红白戒指露了出来,轻轻一笑:“左少爷的话语重心长,江家能有这份心,还真是狼国之福。不过,你凭什么代表江家,嗯?” 那上扬的尾音连尚冰昊都听得警惕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主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对左青的。 左青正要说话,就见西鸿翎姿态翩翩地走了过来,拿起那张旧照,优雅地摸了一下手中的红白,再在众人好奇之下嫌弃地捏了捏照片里的戒指,眨眼间,照片中间就变成一片空白。人们惊讶地看着那一幕,似乎不敢置信那样的反转剧情。 “王室的人一向聪明,怎么会被左少爷这样的人骗去?”西鸿翎温和地看着周围合不上嘴的官员,眼神中是他们熟悉的冷厉和霸道,强大的气势,让人惯性木然点头,身体震住不敢动弹。 左青胆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照片可是西元给他的重要物件,之前A市里利用莫家和风头帮的,抢的就是这东西,他爷爷也说过的,怎么,是假的?“不会的,这不可能……”西元可是他的重要伙伴,这一幕和江家出场的事情都是他策划的,经济危机都是真的,眼看左郁的戒指就可以顺利到手,就差重要一步,不会的…… 西鸿翎可不管他,兵书已经站在自己主子旁边,命时刻待命的光影抓住左青,场面瞬间严肃起来。许多人心急着想要逃离,这样的阵容,那些全副武装的光影,让他们承受不住啊。 “左少爷看看,也会觉得,这一切,再真实不过了。”兵书幽默开口,引导众人着看向后方的讲席。 华丽精致的大幕上,左青出现以后干的一些列事情都被记录上了,暗诱利用,垄断,曝光接踵而来,所有人看了以后,脸色由好奇变为愤懑,这左青,竟然敢了这么多对狼国不利的事情,就连他们手中的财产流失,也是他的错! 左郁微笑,这样的手段,还真是屡试不爽啊。突然,她眯着眼睛看着西鸿翎再拿着的照片,心里一紧。只听那个身份尊贵的人威严发话:“我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没有资格定论!再者,这一张照片,是她母亲的留给她的东西,何须偷窃?我的国土,什么时候子民变得在这么愚蠢了,嗯?” ------------ 第八十九章 百密一疏 众人被这样的话堵住,本来听到真相以后就恨不得之前做蠢事的不是自己,现在这样被殿下轻描淡写般指出,先是迥然,而后才注意到他话的内容,抬头,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表情哪里是震撼形容得了的? 左青的照片是假货,真的又在左郁身上得到,那不是说,她是江家的人?!严肃的晚宴因为这一出,人群中突然嘈杂声起,人们视线不断在左郁和照片中徘徊。 扎尔看了四周和他一样震惊的同僚,开口向西鸿翎询问:“殿下的意思是,左郁小姐,是江家人?” 西鸿翎笑而不语,温和的眼神有着不变的疏离:“扎尔大人,有些事情,你应该更看得清才对。” 扎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西鸿翎,再见屏幕上那些影像,心里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点头:“您说的是。” 西鸿翎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在这样的场合给左青一个下马威,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江家的事情被传了这么久,原来,他们找错靠山了,左郁才是真正的大头!众人看着左郁的目光热切,冷淡地撇着被光影拖着的左青,见到他双手麻木连挣扎都没有,更加断定左青是罪人。 左郁自从照片出来以后就没有停住心里的波动,她怎么不知道照片何时在西鸿翎手上的?纤手陌上自己的腰部,左郁心中讽刺,帮她,还是在算计她呢? 氛围一度因这样反转的剧情变得压抑,许多人心里已经有底,那些富豪不是看不懂其中的猫腻,尚冰昊听到西鸿翎那样说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左郁的身份竟然这么特殊!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关心别人对她的改观。 晚宴的插曲因为左青的离开渐渐没人提及,进行的顺利。许多人更相信西鸿翎了,现在看来,有了左郁,江家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好说,早知道之前就不凑热闹,正主人家早就领到身边了。 左郁除了喝几口花茶,并未进食,看着宾客离开,只剩下王室的人,她不客气地问道:“六弈呢?” 西鸿翎听她问,以为她着急离开,解释:“和战马在一起,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兵书听到战马的动静,疑惑了下,安排好最后一位官员离场,几步走了过去,对西鸿翎报告:“左青被送去翎堂,战马有任务,那……” 左郁心里的感觉说不清,看着西鸿翎的俊脸,摇摇头:“不用了。今晚的戏,就是你说的将他一军?呵呵,还真是精彩!” 假照的揭穿方法除了六弈和五棋没有人知道,她猜不透西鸿翎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想想,她竟然不知道这人是何时把她的信任夺去的,安排一切,都把她放在其中。 西鸿翎墨眸复杂,看着左郁拒绝,看了眼远处的尚冰昊,心里一紧,开口道:“你们一起回去吧。” 他绝口不提自己那样做的原因。左郁现在的反应,他都已经确定对方的心确实不在他的身上了,只要把她的名声正过来,一切,或许都是他预料的结果。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而后,左郁扭头不再看他,得不到回答,也不强求。径自出了殿门,连被迫停在门边的尚冰昊也没有理会。后者在西鸿翎的凌厉视线下不敢怠慢,近身跟上,真是,不让人省心。 殿内华丽依旧,辉煌耀眼的灯光映得西鸿翎的身影有些落寞,兵书不解:“既然您要帮左小姐,又为何要这样安排?”以主子的手段,这样对左青不过是最轻的揭穿,江家的资助在他的眼中可有可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左郁的名声,可是,左郁似乎…… 西鸿翎感受到兵书的疑惑,并没有解释,他看着夜幕下那个窈窕的白色身影,一种名叫嫉妒的感情又冒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摩擦自己的唇,那刚刚还有她的气息。 左郁对于江家的事好奇不已,西鸿翎当然尽全力帮她办妥,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好了,将左青当作诱饵把江家那些人引出来,才是他的目的。西鸿翎只想快些解决这一切谜底,他不想左郁受煎熬。 只是,没有人是神,事情百密总有一疏。 左郁不耐地看着尚冰昊紧紧在后头跟着,面色不愈:“你什么时候改当狗了?” 尚冰昊听她嘲讽,痞气的神情一变,气道:“该死的!谁他妈是狗?这是保护你懂吗?”他现在好歹也是有来头的人,迫于西鸿翎的淫威才想到要跟上她,说那么难听干什么! 左郁看了看后面熟悉的银色汽车,继续说道:“利益互惠这样的事情,适合你们这样的人,我只身一人,有什么好跟的?”西鸿翎都利用她来吸引江家了,男人的世界都是权利和欲望至尚,尚冰昊如今地位也不低,好不到哪儿去的。 被她猜测的尚冰昊无语,极为不耐,女人的心这样复杂干什么?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想这么多的?“你不能乱棒打死所有对你好的人吧?” 左郁不理会他,一想起自己的从前,加上西鸿翎这些日子的表现,她面无表情,走人离开。尚冰昊哪里让她一个人走,带着狰狞疤痕的大手拉住左郁,触碰到她冰凉的手,又快速收了回来,心里后怕着,仿佛身后有刺。 左郁以为他发神经,避免再次被陌生人触碰,有些气喘的身体装出无恙,余光看了那辆凯迪拉克,快速跑了起来。尚冰昊惊觉,长腿一跨跟了上去,不过结果让他吃惊,左郁的奔跑速度,竟然这么快,活像天生逃命的人。 左郁一向对自己的四肢力气自豪,当初在美国被左家的黑手追的太狠,她为活命已经练出来了,防身的功夫,手最强悍。心知尚冰昊不开车一时半会儿赶不上,左郁看着夜空,自嘲一笑,后面的凯迪拉克也被她绕晕了,看来,果真是不够用心啊。 她当初就在心里暗说过,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她仿佛又置身于另外一个男人布的棋局中,要命的是,这还是一个她爱的人,这样的发现,教她如何不想逃脱? ------------ 第九十章 落入敌手 兵书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到西鸿翎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高悬着,不敢落下。凯迪拉克转了好几个弯,夜太黑,左郁挑的都是一些见不到光的昏暗地带,给一向车技很好的他制造难题,他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暗道主子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西鸿翎的心在没有看到左郁和尚冰昊以后就突突地跳个不停,温润俊朗的面容已经看不出平时的淡定优雅了,墨眸中的冷厉,让车中的空气都静止。“查查光影跟上了没有。” 兵书立刻拿起手头的耳机:“怎么样了?”那头不知道讲了什么话,兵书的木头脸皱了起来,开车的手竟然抖了一下,不敢看向西鸿翎,气弱地将对讲机递上去,恨不得闭眼开车。 当西鸿翎接过,听到对方吞吞吐吐的那句“不见了”,眼中的杀意盛起,他一字一顿道:找不出来,你们也不用复命了。”那模样想变了个人,温润的五官细细一看,倨傲无双,神情中的戾气衬得他的俊容冷酷异常。 兵书背后冷汗直冒,紧盯着前方,循着左郁可能会去的地方开去。 西鸿翎的一直不安,这样的心情比知道左郁心里没有他还痛苦。江家的人没有踪迹,她这样一个人单着,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上次车祸的后遗症,还没有好呢。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诡异的身影,西鸿翎墨眸闪过一丝锐意,沉声吩咐:“停车!”兵书急忙刹车,头撞着方向盘,还没有看清前面有什么东西,西鸿翎已经抓到障碍物了。 “说!她在哪儿?”西鸿翎抓着手中的欧阳源宸,温润的身音带着威胁。 欧阳源宸邪魅的蓝色眼眸看着西鸿翎,没有好脸色,急切道:“你该死的现在抓我也没有用!先放开我!” 西鸿翎并没有放他,更加靠近:“你的目标一直是她,现在出现,不是要害她难道是帮她不成?!”江家的事情既然有左青,那西元和这人也逃不脱关联的,尚冰昊那些话他清楚,现在欧阳源宸诡异出现,左郁凶多吉少。 欧阳看着这个关心则乱的男人,忍无可忍,使劲挣开,狠狠一拳打在西鸿翎的右脸上:“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放开我跟我走!”那么强悍的男人有个屁用! 兵书见气氛不是敌人之间该有的,看着自家主子,懂了一点,回到车里,两秒以后,发动引擎,严肃地开着车。 路上的霓虹灯眨眼掠过,西鸿翎看着欧阳源宸,僵硬的右脸青紫起来,不过并不影响他的气势。他当然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要不然,可不只是让他骨折这么简单。“她在哪儿?” 左郁才出宫不久就不见了踪影,她又分不清方向,不难猜出是被人劫了。 欧阳源宸讽刺道:“在我手里,你信?江家的人追去你们那个公寓了。”虽然这个人比西元身手好点,轻而易举将他擒住,但是,心中太多疑,难怪左郁会落单。 西鸿翎周身气息波动,也不管他为何出现,不耐地看着眼前的路,也不理他:“兵书,去她家。” 左郁摆脱了所有人的追赶以后,也不想多在外面逗留,回去了自己的那个公寓。才刚下了出租车,就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息。慢慢轻声往前走,突然,几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左郁惊讶,这些人,不正是A市的那几个? 熟悉的杀气慢慢出现在周围,左郁凝眉,药门不是被灭绝了吗?当初风头帮的事情她还以为这几个人被翎堂解决了,想不到还有。左郁心里想起那个正气威武的男人,心中冷笑,果然她心里的厌恶来的正确,那样的人,竟然心计不少啊。 微喘的呼吸被她隐藏的极好,左郁理了理白色旗袍上的褶皱,暗中看了一眼四周,嘲笑道:“二殿下既然回来了,又何必不出来叙叙旧?”她的直觉一直很准,这些人不急于动手,仿佛是要等一个人下令,眼色这种东西,她从小看惯,怎么会不懂? 凯迪拉克常占的角落里,西元缓缓从一辆黑色车中下来,青色的殿服没有换下,那模样看着还是刚刚从宫里出来的。左郁看这架势,心中震撼,这人,到底隐藏了多久。 “左小姐不愧是他喜欢的人,聪明奇特,连我都忍不住被迷住了。” 那样魅惑无双的声音听得左郁极其难受,觉得发凉,她抱着双臂,清丽的脸上淡淡一片笑意:“大半夜的,你不会就是来夸一下我吧?” 西元表情不变,暗中动手让人摸去左郁身后,悄无声息就把她围住。而后,他摇摇头,继续说着:“说起来,我就是来见见这个让西鸿翎几番流连的小窝而已。” 左郁越来越难受,脸色苍白起来,环顾了一眼自己周身的黑衣人,她冷笑揭穿:“大男人绕这么多的弯,你也不嫌累,这么大费周章的,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戒指?” 她说罢,摸了摸手上的温度,冰凉入心。毫不在意地将胸前的翡色掏出来,左郁一身清冷气质,高挑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睥睨众生的神,高高在上,她淡淡开口:“你从A市就设计了那么多人,引我来狼国,现在不就是你的目的?” 西元看着左郁,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啧啧不停:“嗯,不愧是江家的人,只可惜,再怎么有头脑,注定也是一样的结局。”说罢,西元拍拍手,优雅地靠在黑色车侧,看着那一些人慢慢靠近左郁,眼中的惬意仿佛是看一出精彩的大戏。 左郁握紧翡色,呼吸一窒,心里突然发痛,看着这十几个黑衣人,并不害怕,心里有的只是搏到底的决然。不给对方机会,她一个闪身,躲过了最近一人的攻击,往后一抬腿,踢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却伤不到对方分毫。左郁眼神一凛,趁此时拿出了常备的那把手枪,就要扣下扳机,腰突然被狠狠踢了一下,一个踉跄,往前倒了几步,枪被夺走了。 她脸色愈发苍白,本来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不要说此时她是一个病秧子。冷冷地看着十几个一身杀气的人,左郁的气息已经淡到和他们一样微不可见了,只不过,一方习惯使然,一方下一刻,晕眩。 西元摇摇头,似乎在自责自己对待一个病人不公。他慢慢走到左郁跟前,怜惜道:“上次的病这么有用,你到现在还没好,嗯,真可怜。”不过,不知道接下来,那个人又会怎么生气了。 ------------ 第九十一章 你要干什么 转身抬手止住了一人对左郁开枪的动作,西元命令道:“把人带走,不要留下痕迹。” 进了车里,西元看着旁边安静昏迷的左郁,用右手的手帕认真为她擦拭了冷汗,一股檀香般的味道在车间萦绕,诡异魅惑。双手慢慢摸上左郁的脸蛋,西元眼中的兴奋愈发明显,却没有任何欲望的神色。 左郁的呼吸一直浅浅的,心里的痛意渐渐麻木,她的意识一直在反抗些什么,手一直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彻底昏迷。西元并未注意到她的手,只是看着清丽的小脸不断出现一些又得意又阴狠地表情,最后,全部变成兴奋。 车上只有两个黑衣人,冷冷地仿佛一块解不了冻的冰,专注开着车,比翎堂的人更少生气。黑色的车悠悠从一辆银色的车子身旁擦过,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连夜都安静悠然。 西鸿翎的心突然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整个人变得焦急起来,墨眸转向车外的夜空,又想起左郁笑意盈盈的闪亮眼眸,瞥了一眼窗外疾驰的黑色轿车,不耐吩咐:“再开快点!” 欧阳源宸自从被西鸿翎制住以后就安静没有说话,看着一主一仆的模样,嘲讽起来:“哼,现在着急,之前干什么去了?左郁的危险随时存在,你竟然这么大意!要是出了什么事,狼国,你也管不了什么了!” 他从左青的身上得知那张照片的计划,才知道西元其实瞒着他另有一番安排。自己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扎尔和左青身上,知道左郁有人保护也不会出什么事,想不到,在跟踪左青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离开狼国的西元。 那个男人诡计多端,他本来以为表面上照着西元吩咐的做就好,想不到,连跟了这么久的自己,也在计划中。左青现在被抓去翎堂,西元之前隐蔽着药门的人,应该已经得到命令了。 西鸿翎虽然气急,但是一向优雅惯了,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温润的眼神变得寒意渗人:“你的意思,你之前的事情都是为她好?你又有什么立场?一个差点让她没命的人有什么资格?” 一片沉默,车内气氛突然紧张。 两个大男人气场强大的争吵,兵书虽然已经练就了临危不惧的心理,但是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战争?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左郁家的方向驶去,恍惚间路人只见到一个银色的暗影,看不真切,但这时间对于车内的人来说,比一个世纪还长。 漫长的煎熬一过,还不等车停完,西鸿翎踢开车门,把欧阳源宸扔了下去,立刻下了车,跑过去看了眼楼下的安全门,竟然没有开过的痕迹,吸了一口气。下一秒,欧阳看着自己脚下出现的打斗痕迹,心里一疼,朝西鸿翎叫道:“你快过来!” 那样凌乱的脚步,比常人小一号的鞋印,西鸿翎上次在水边已经见过,心知时间浪费不得,他边走边命令欧阳源宸:“你跟上来!” 两人如风般从兵书眼前飘过,留下两种不同的清香,和同样高大的背影。兵书心里也急,不过他更急的是想了解,欧阳源宸什么时候,弃暗投明了?想罢,他自责起来,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挽留光影的命。今晚的事,棘手啊。 西元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地等着床上的左郁醒过来,靠近她的身子已经闻到一股排斥兰花的清香,他邪笑了一下,自语:“真迷人。”将手抚上左郁的胸前,他淡定地将戒指掏出来,轻轻吻了一下翡色,一脸感叹迷醉的神情。 左郁早在进来的时候又被摄入一些迷香,此刻一点知觉也没有,西元的侵犯她毫不知情。突然,那微卷的睫毛似乎有动的痕迹,慢慢地,杏眸睁开了,被眼前陌生的大脸挡住视线,她惊吓,反射性抬起腿朝西元攻击,却倒吸一口气,自己的身体,竟然连手指都动不了! 西元怎么会不知道左郁要干什么,拿着手帕的手一直没有停止靠近她,温柔说着:“到了这里来,可不许有那么粗鲁的动作,安静优雅最适合你。” 左郁冷笑,眼中的冷漠和嘲讽毫不客气射向西元:“要真像你这么说,人人都是你这样虚伪的变态了。”长了这样一张正气威武的脸,坏心思这么多,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太虚伪了。 “嗯,你说的也对。只不过,西鸿翎那样的人,不也是对你耍心思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男人,谁不爱权爱势?你以为这他一手掌控狼国,人这么简单?” 左郁被他刺中痛处,笑而不语,却不忘挣扎着推开他:“你怎么瞄准我的?” 西元像斗小猫一样对左郁,觉得有趣,但却不想继续了,向空中挥了挥手帕,他傲气一来,自信告知:“你以为我和他不争不抢?哼,论资格,这王储的位子可不止他一个,只不过被一枚戒指挡了我的路而已。既然那帮老头要的是信物,我当然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这狼国虽小,吸引人的地方可不少,当年江家的事情,不也是一件趣事?” 说到这里,西元哈哈一笑,而后继续:“想不到竟然和你有关,哎呀,我竟然帮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左郁听着西元最后一句话,苍白的脸色一直没变,但总觉得这人变态的地方还没有表现出来,心里有一处黑暗的地方在绝望。 西元慢慢脱着自己的青色外套,系扣被一颗颗解掉,露出一件白色的衬衫,但不符他的风格。左郁心里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身子暗中一直往后退,余光暗中观察周围。看不到自己想要的,她试着说话:“江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西元慢慢走了过去,将衣服放在靠近左郁的床角,看着她似乎疑惑了下,很久才开口:“外头说的百年世家,哼,说的都是假话。不过是一堆腐朽的旧东西!现在他们还靠着我把你身上的戒指拿回来。” 左郁看着那赤、裸的上半身,饱、满的肌肉衬得西元的身体强健有力,她心里渐渐有一些东西在脱落,久不凌乱的心在此时根本没有办法让她思考,比左馨当初的诡计还要让她不安。 ------------ 第九十二章 今夜以后 男人一步步地靠近,左郁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气息不平,呼吸粗了起来。她摇摇头,西元说的话一直出乎她的意料,自己本来以为左青在江家有什么凭仗,当年的事情也是左江两家的事,现在才知道,西元的爪子,伸的这么远。 王室怎可能让一个隐世已久的家族一直占着霸主地位,西元也当然是自己有所图谋,才想起利用戒指这件事情的。左青是他在派欧阳去A市以后才牵的线,左样国当年神不知鬼不觉就派人来狼国,遇见了他,才有了合作的。 而这些东西,和别人知道的,大相径庭,所有人都被西元骗过去了。 西元看着左郁变得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不见泪水,但是那柔弱已经足以取悦任何一个男人了。他阴阴笑着:“乖,过了今天,你就不用疑惑什么了。” 左郁心中气急,就要倾尽最后一口气大骂,就被西元的手帕捂住嘴鼻,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只有在最后一眼时,看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西元光着膀子邪笑看莫如琛,对方眼神复杂又有激动,似乎不可置信,他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要怎么做?” 西元暧昧地看了一眼这对男女,抬眼示意,不言而喻。莫如琛仿佛在梦中一般,整个人顿顿的浑然不真实,黑色外套早已经掉在几步之遥,他手捧着自己呵护了十多年的人的脸蛋,眼神痴迷。 西元嘲讽:“现在你还忍得了?是不是不行?”这个地方虽然隐秘,但毕竟是在宫里,可马虎不得,西鸿翎的人精的很。 莫如琛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当初自己本来是去了别国,遇见西元,才知道陈倾城以前效力的人是他。戒指的事情他后悔难当,好不容易据说自己还有机会,才跟着一起到了狼国的,之前在大街上,果然看见日思夜想的人了。 “你先出去,我不习惯。”莫如琛说着,边用被子将左郁露出的部位盖住。西元见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当然同意,唤了两个药门的人在房间里守着,他不看,不代表别人不看。 这厢风景无边,另一头,忙坏了人。 西鸿翎直觉回到了狼宫,去了被左郁之前炸开的青臀,这座建筑已经修了一半,西元还没有回来,附近的卫兵比往常少了许多。狼宫的防卫系统高级,人工的东西强悍,电子科技也没左郁当初想的弱。 后面跟着的和左郁一样擅长高科技的欧阳源宸疑惑地看了眼西鸿翎,依旧焦急:“来这里干什么?西元去的地方是……” 还不待他说完,西鸿翎温和插话:“过了今夜,这里就会彻底消失了。你之前不是和西元来过,密码是什么?”他丝毫不理会别人的劝戒,对待左郁有关的事,他靠理智,但也舍不得错失直觉的拯救。 欧阳源宸无语,看了眼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得狼宫光影,心里震撼,也不犹豫,不过要是浪费的这时间左郁出了什么事,他不惜代价要把狼国铲平! 进了正厅,亮堂的臀内空无一物,干净整洁得没有一点儿灰尘,一点人气也无。说来也怪,西元自从出国以后,只说装修的人在外面补救即可,这座半塌不掉的青臀留作纪念,不许人踏入,而后连随从也不见一个进出。 西鸿翎凝眉看着这四周的一切,迈着长腿就上了楼,噔噔的几下,把在原地的欧阳吓了正着,这空气,似乎多了两种他熟悉的味道。 西鸿翎早就察觉到了异样,暗中已经吩咐了光影几路包抄上了楼。白色的身影在二楼只见到一件熟悉的白色旗袍,凌乱地躺在地板上,像是激情之后被急切摆脱的模样。西鸿翎心里一痛,墨眸中有什么东西爆发,全身僵硬,整个人瞬间落寞不堪。 他顾不得什么,继续奔跑着寻找,而后只见一间卧室里,大床上一些运动遗留的痕迹还刺眼异常,房间里分明是**迷乱的气息。光影早就立在一旁,尽管比西鸿翎晚发现一秒,但是此刻臀下的模样,他们就知道,之前说的不用复命的话,是真的了。那样暴戾欲要洗劫世界的怒气,就连刚刚进门的欧阳源宸也被惊吓着。 “吩咐下去,今夜以后,凡事与江家有关的消息都要封锁,另外,用尽一切手段,冻结一切王室在海外的账户,二臀下的,全部变成负。” 经济危机的难关还没有过去,这样做,显然是将困难往更高的方向推进,光影一听就愣住了,待看到西鸿翎暴雨欲来的神色,惊恐点头,立刻消失。心里不敢想的是,难道,臀下是要狼国毁灭吗? 欧阳源宸冷笑,心里不敢浪费时间,却也不吝啬打西鸿翎一拳的那三秒,只听见“砰”地一声,西鸿翎俊脸又多了一团青紫。但是凶手已经不见了踪影。西鸿翎颓废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也跑了出去。 宽大明亮的豪华房间了,早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热闹和压抑,诡异的气息还在,寂静无声。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床底下传来,窗帘绑住的手脚动弹不得,两人全身除了共同盖住的黑色衣服,裸着其他部位,一身通红泛光,狼狈不堪。 风来回浮动,窗口将狼宫的夜景尽揽眼下,只是,着急的人,谁又能发现这样的怪异呢? 西鸿翎坐在自己的翎宫,一身冰冷地立在窗前,心沉入谷底,颀长的背影,有一种难言的感觉,雍容淡定中,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 兵书心里头回想起光影回来以后就忙碌的动手做着什么,一个接一个的完成了以后,自觉的到了华厅的蟒蛇臀里接受惩罚,让他看着都不敢再有会在世上的念头了。 “主子,今夜的狼宫没有查出异常,左郁小姐和尚冰昊的下落……”这话说得战战兢兢,兵书连平时十分之一的勇气都拿不出来,他看着西鸿翎这从未出现过的模样,觉得有什么要改变了。 西鸿翎一听到那个名字,似乎要倾尽全力将脑子里的幻影驱除,神经被麻痹以后,还是留下了最后左郁生他气的生动神情。红白一夜黯淡无光,仿佛变得虚弱,竟然还开始吸取它的温度。 ------------ 第九十三章 线索 黎明总是来得悄然,西鸿翎一夜未眠,直到看着阳光一点点的洒进室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酸麻的手臂一直无力垂直。 兵书又来了一趟,昨晚的事情太急,停不下来,他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有点不是滋味,恭敬说道:“殿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西鸿翎哪里吃的进去,眼睛的方向没有变过,他吩咐:“去看看人找的怎么样了?” 一夜之间每隔半小时报告一次,这话问的人没有察觉,听着吩咐的兵书已经无话了,摇摇头:“六弈回去了,战马已经按您的要求出动全部翎堂的人,现在还没有消息。” 西鸿翎似乎已经猜到结果,挥手:“你先下去,把左青的事情处理好,先留一口气。还有,江家弄出的风波快点用手段平息,那些富豪们的钱,你们暗中先用着,别等什么了。” 他之前计划的是揭穿左青,江家的东西一点不留的转给左郁,才有耐心让这个经济危机扩大,那样左郁的身份一旦确定,就是尊贵的世家小姐了。老臣们最介意的,其实还是她私生女的身份,从社会底端进化到千金小姐,虽然夸张,但是西鸿翎要的就是墙头草们忌惮江家的地位。想不到现在,出了差错。 左青的出现一直没有逃出他的算计,只不过,江家背后的事情,被西元参与,这一点,让西鸿翎吃惊,左郁出车祸以后提醒过自己,他还不信,想不到现在他被骗了。 六弈昨晚和战马一起将左青身后的那些人调查了遍,虽然不知道西鸿翎要这些有什么,不过总算查到一点和江家挨边的事情,他也高兴忙着。忙到半夜,正兴奋着,兵书急匆匆地来说左郁不见了,娃娃脸哪里还有心思,扔下东西就跟着一块儿去找人。 “她消失之前是在这一块,打斗的痕迹还在呢,也不像不能动弹的样子。”在自家楼下一直自言自语的六弈皱着眉头,心里头担心,认真看着地上,生怕错过了什么。 翎堂的人早已经迅速检查过每一个角落,连指甲大的草屑也没漏下,依旧毫无线索。六弈看着自己身后连个墨色制服的人,还是不敢大声说话,连害怕都是惯性使然,他弱弱说道:“这位兄弟,你去看看那个防盗门上还有没有指纹之类的印记。” 那人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似乎动了动,没有怠慢,跑过去认真观察了下,正要回复说没有发现,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门缝里有一丝白色的绸质物。“有新发现!” 六弈的大眼睛瞪得夸张,他不过是觉得有人在旁影响他,让人做多一些事罢了,毕竟自己的性格一向如此,左郁的事情也不能拖。想不到竟然有收获,娃娃脸惊喜跑过去,看见那人一直无波的眼眸也闪过惊喜,他靠近一看,输入密码,东西飘了下来,竟然是左郁那件旗袍的裙角。 “快去告诉你们头儿,快去!”六弈拿着东西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往狼宫的方向疾驰。 西鸿翎还是没有吃早饭,正准备换衣服要去大殿继续处理昨晚那些事,就听到一阵叫喊声:“左郁有消息了!” 颀长的身影听到熟悉的名字,脚步顿了顿,六弈一进到院里就往内厅跑,毫不顾忌礼仪,见到西鸿翎,老远就递上了手中的物件:“这是她身上扯下来的东西!” 西鸿翎上前手一夺,旗袍被撕下一块类似手帕的形状,看着奇怪,也似乎没有奇怪的地方。他疑惑道:“从哪里寻来的?” 六弈气喘吁吁,弓着背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上气不接下气:“是……在……在防盗门的插缝儿……” 西鸿翎心里猜不透这东西的来源,唤了外面的人进来,问着:“青殿现在如何?” 光影一听和昨晚有关的事情,心中胆寒,全身冰凉的,他惊恐回道:“依您的命令,已经消失。” “那件白色的旗袍呢?” “呃,”光影没想到殿下问的是这个,顿了一下,才继续:“在蛇窟。”他们只管炸了地方,哪晓得还有东西要留下的,幸亏跟上楼的那几位有眼色,才把东西带出来,不过,在蛇窟,似乎也危险。 西鸿翎墨眸一眯,一股冷风袭来,冷厉道:“去看看和这东西是否配上,另外,将宫里所有的角落都仔仔细细再搜几遍!” 六弈已经被吓的老远,西鸿翎的气息不是他等弱者能靠近的,那脸黑的,他今晚不敢睡觉了。光影脸上却似乎出现松一口气的神色,待西鸿翎说完,立刻出去,恨不得飞走。 “我已经告诉战马了,这东西,是不是不寻常?要不要我再用高科技查查有什么线索?”六弈感觉自己能力不足,此刻看着西鸿翎很着急,恨不得连跑腿也包干。 西鸿翎摇头,认真问他:“你们之前有没有用手帕的习惯?”这块布他第一眼就觉得是手帕,但是左郁没有那个习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六弈很不懂地摇头,谁那么洁癖用手帕?左郁不用,他和五棋两个大男人……啊!对了:“是你们的二殿下,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青色衣服的王子,我们初到时在机场遇见他,还给左郁递手帕来着!” 叽叽喳喳地叫喊,六弈的喜悦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心里高兴地想,这是不是说,左郁在西元手下? 西鸿翎听到那个名字,眼神一深,狠意藏在其中:“嗯,你先去她可能在的地方再找找,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六弈不寒而粟,不解西鸿翎突然的变冷是什么原因,不过既然和王室的人有关联,他也不好插手,严肃点点头,他就疾步出去了。 左郁的能力西鸿翎一直相信,既然留下线索,她应该安全,就是不知道,人在哪里。按照左郁一贯的性格,西鸿翎只是怕她一个人逃脱,却没有联系自己。昨晚看到的痕迹一直是他心中的痛,现在左郁人不知道下落,让六弈找,是为了让她放心。 现在,有些事情,应该要理清了。西鸿翎看着窗口的茉莉盆栽,墨眸复杂。 ------------ 第九十四章 骗 一场会议带来的惊喜连连,官员们还在心里欣喜这样的动乱可抑制住了,想不到睡醒一起,又变了天。民众的情绪随着银行彻底关门而暴躁起来,一天前还有王室资金的拯救,现在,除了安排破产,竟然没有路了。 扎尔的心一直不安,果然第二天看到动静,大清早的就急匆匆地进了宫,还特意去了莉斯的小院嘱咐她:“这两天给我安分点!不要到处跑!”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宫,留下了两个人看着她。莉斯乖巧点头,绿眼中有一丝诡异藏于眼底,对两个保镖娇俏笑了笑,若有若无地看着自己的房间窗台,回去了。 狼宫的气氛严肃,每个人都担心地看着西鸿翎,被召集来的路上,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会的人骤然间拿不出钱,危机扩大了不说,现在竟然连王室也无能威力。扎尔一向多话,经历了这么多,已经老来沉稳了。 西鸿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看不出情绪,淡淡的墨眸中有一丝不明笑意:“诸位的努力,之前已经得到了证明,只不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些意外,你们有什么想法?” 大殿内鸦雀无声。 那会议阵容,出席的人其实一半就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可是现在人家拿不出钱了,又有什么办法?所有人心下沉,不敢抬头看他们的殿下。 “二殿下一向做事沉稳,思考周全,狼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求助他?”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说道,眼神中的得意已经掩饰,不过那夸耀的口气,已经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男人周身的人纷纷点头附和,看着西鸿翎的眼神开始不满,不怕死地大胆起来,连平时的忌惮都忘得一干二净。扎尔不悦,这堆人一看就是西元那派的,干事不积极,现在是在看笑话嘛?老人家沉声开口:“二殿下远在国外,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此刻火烧眉毛了,请回来也派不上用场!” 那人气急,当下反驳:“内阁长难道不是另有私心?二殿下不在狼国,你的好处也不少!”这老头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王室,现在趁机讨好王储殿下,谁不知道? 扎尔气得咳嗽起来,老脸憋得通红,习惯性的就要一争到底,只不过感觉到有一道凌厉视线在后背,才看着西鸿翎,不敢说话。 西鸿翎仿佛不在场,等到人人都不敢再说话以后,他幽幽说道:“堂兄的假期可是定了的,恐怕,还得再等几天。” 一句简单的叙述,似乎颇有道理,所有人的嘴都被堵住,眼神好奇地看着那个从容优雅的人,担心暗忖: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扎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殿下这样不像着急的,可是这么棘手的事情,他怎么?“殿下,左郁小姐既然是江家的人,那我们何不再去试试集资这条路?” 这句话一出来,满堂热议,目光灼灼地看着决策者,眼神激动。昨天的晚宴虽然插曲不愉快,但是他们才知道王室有个好靠山。左郁的身份出乎意料,既然如此,何不让江家出面? 西鸿翎眼神一滞,快的仿若幻觉,他温和一笑:“内阁长高见,不过江家有消息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说来也怪,左青自从被光影带走以后,就没听说过任何江家的消息,之前一直都有些耳闻的,但现在像是江家都消失了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这次的讨论没有任何结果,扎尔本来想留下来听听殿下的计划,但是心里最近有个疙瘩解不了,又怕自己女儿的事情被发现,也不敢多接触西鸿翎,默默离开了。 到了中午,西鸿翎用完餐以后,看了一下身后已经又报告多次的兵书,问道:“怎么样了?” 兵书吞了口水,恭敬答道:“青殿的痕迹没有线索,六弈那边,战马已经跟进了,但是,左郁小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西元呢?” “二殿下?”兵书怔愣,而后摇头说:“没有。” 西鸿翎笔直的腿跨过了棕色奢华的皮质沙发,看着兵书,没有说话。西元的行踪既然隐秘,那他们是怎么回的国?翎堂已经分出了人一直跟着的…… 兵书被看得战粟,后背已经冒出冷汗,就要说话,被西鸿翎吓住,只听他语调高扬地说:“兵书!你去看看之前被江家抓去的那些人和西元有什么关系!” 一个风华俊容的高贵王子这番语气,兵书当然看出来事情重要:“我这就马上和战马一起!”说罢,如疾风般走了出去。 西鸿翎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左郁已经消失一天一夜,这么紧凑的情节布局,西元的手段,果然不能小瞧,原来以前,他竟然被小骗了。 一处白墙青瓦的单层住宅。 左郁一身不适地醒来,胸口的郁气堵得她难受,脑袋沉沉的,连站起来扶墙都勉强。莫如琛见此,立刻跑过去抱住晕倒的她,担心问道:“怎么了?” 左郁闻到陌生的男性气味,皱起眉头,推开了莫如琛,语气不悦:“你怎么在这里?”她分明记得西元把她带走了的,既然有阴谋,肯定是要去隐秘的地方,但是这个人怎么会来狼国? 莫如琛被她陌生的眼神看的心痛,若无其事地笑笑:“缘吧。” 左郁听他说的感叹,心里一点感觉没有,继续问道:“你和西元很熟?” 莫如琛心里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舍不得逗她,直说道:“在国外遇见的,看着这里神秘,就来了。当初陈倾城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点,戒指的事情,毕竟是害莫家的源头。” 那些事情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左郁此刻听他感慨,想起了一天没见的另一个人,心里受了感染,不再冷漠,淡淡说道:“陈倾城不过是西元的棋子,你也想参一脚?” 莫如琛心里苦涩,他是为了谁,显而易见,怎么到了左郁这里,这么不堪?他试探性问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那桃花眼中的小心翼翼让左郁疑惑,她觉得怪异,和对方认识十年,还没见过他脸红的,现在这么问,为什么有点害羞的感觉? 莫如琛眼神亮了亮:“我们第一次……” 还不待他说完全,左郁眼神冷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两腿竟然虚软起来,她冷冷看莫如琛:“你说什么?”然而那内心的她震撼怎么也收不住,什么叫“我们的第一次”? ------------ 第九十五章 疙瘩 对方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激动,心里的不安深藏,莫如琛装作淡定:“我们,就是你想的那样了。” 左郁虽然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听到莫如琛这么说,整个人无神地站着,虚弱的身体被风一吹,倒在床上。 闻着床单上一股不熟悉的清香,左郁只觉得想吐。她和莫如琛之前订的婚事,一直没有迈出最后一步,就是因为她要的是纯粹的相属和一对一的爱,那出轨她释然了,想不到自己现在,却遭了进来。这一切,叫她怎么接受? “你可以滚了。”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左郁再也不想看见身后的人,也没打算多让他呆一秒,她的心乱得,已经忘记自己此刻在西元手里。 莫如琛一惊,想不到左郁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看着她的伤心毫不掩饰,他心里一紧,恨不得将昨晚的事情通通说出来,不过桃花眼看着身后换了的两个黑衣人,他沉默,终于点点头:“那你多休息,我不打扰了。” 左郁已经埋头在双膝,根本没看见那异样的表情,整个脑子里播放的都是自己承欢于别人的肮脏画面,像是陷入噩梦一般。突然,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苍白的像是一个要破碎瓷娃娃。 胸口的郁气难去,左郁却有比这更难受的痛意,她心中的感情坚定,也一向果断不会犹豫,一旦认定了人,就不会跟别人有牵扯。她要的是西鸿翎的信任,尽管他把自己放在了这次左青和江家的局中,但她心里的安全感依旧存在。 那样的男人,针对自己这样的性格,竟然多次亲密还保持距离,可是现在自己这一身,身份变化了又如何,她的身体,也配不上了啊。 左郁悲凉的想着,仿佛眼前西鸿翎耀如星辰的墨眸就温和地看着她,她心里竟然涌现出一种愧疚,对待她这样的人,是有多辛苦?边想着,竟然有一种后悔相遇的念头。 莫如琛一直靠在门外,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动静,转身问了身旁的两个人:“二殿下呢?” 那两人一直守在这里,此刻听着莫如琛这么问,察觉不到异样才回答:“门主说莫少爷可以在这里自由通行,他另有事要办。” 莫如琛“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最后看了一眼门,起步去了拐弯处的一个暗室。看了里面依旧未醒的尚冰昊,才放心下来,穿了黑色外套,出去了。 欧阳源宸昨晚就呆在莉斯的家中,从狼宫出来以后,原本会以为左郁也在这里,想不到西元,竟然把她藏起来了,他因为左郁的失踪,已经向西鸿翎泄露了自己的一些信息,此刻隐藏在这里,怕的就是西元也会发现他的异心。 “欧阳哥哥在想些什么?”莉斯娇柔地在后面问道,看着他笔直的背影,眼神痴迷。 欧阳源宸闻言回头,蓝眼邪魅依旧,看不出心事:“莉斯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错。”早上又出来的事情他也有耳闻,想必这个时候,扎尔应该没空管这个娇娇女了。 莉斯看他帅气的俊容,心突然被放高,秉着呼吸说:“当然的啊,能和欧阳哥哥在一起,莉斯心情当然好啦!” 那“哥哥”一词出现,欧阳源宸傲眉一皱,却不着痕迹拒绝她的昵称:“莉斯小姐身份尊贵,这样的称呼,我承受不起呀。” 说的客气惋惜,让人忍不住同情他。莉斯以为他在为身份的事情自卑,看着他并不输于王室任何人的高贵优雅,夸赞道:“你这么帅气英俊,谁敢去说?!”说罢,她激动着趁机向前跨了几步。 两人说的热乎,欧阳源宸看着这个小姑娘,后退离开了一步,就要说一句什么,被一个意外的人打乱了。 “莉斯小姐这么说,我可是嫉妒了。”那样低沉磁性、诱惑性极大的声音,听得人全身舒畅,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要张开舒展,如此魅惑无双,不是西元是谁? 莉斯惊喜,想不到去了国外的二殿下竟然这时候来看她,她高兴喊道:“怎么会?!莉斯可是最喜欢二殿下的!”女声随着男人整个进入房间,竟然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西元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看了眼欧阳源宸,笑了起来:“你怎么样?” 欧阳源宸看着西元,没有说话,自己在这个人身边将近三年,查到的事情不多,左郁是最大的收获。可是眼前的人竟然那样将他心疼的女孩放入局中,防着他去施行暗算,而且现在还下落不明,他又怎么会和之前一样心无杂念了呢。 “昨晚左青被抓走了。” 西元点头,这消息他早知道了,西鸿翎放任他胡来,不就是要纠正左郁在群众心里的地位,现在左郁在自己的手里,左青已经没有用了,江家那边也放弃了这个人。 欧阳源宸看他的神色,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昨晚的事情,问道:“二殿下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莉斯横在两个帅哥之间,视线来回,一直不停转头,听到这个问句,附和起来,疑惑地看着西元:“对啊,而且现在爸爸都不容我外出,二殿下是怎么想到要找我的?” 西元呵呵一笑:“还不是想念莉斯小姐,我可是刚刚下飞机就来这里的!”说罢,他又看了眼欧阳源宸,眼中的异样女孩看不出。 房间的气氛一点也不坏,莉斯看了眼楼下的几个人,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在家,毫不顾忌地问:“王储殿下最近有没有定什么人的罪?” 她问的小心翼翼,另外两人当然知道她还在担心那件事,西元开口:“说起来,左郁小姐的事情,又有些麻烦了,”他幽幽说道,似乎在提示什么:“不过莉斯小姐不必担心,你父亲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欧阳源宸耳朵动了一下,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不在现场。莉斯惊讶:“那个贱女人告状了?” 西元摇头,惋惜道:“没有,不过你喜欢的人已经怀疑你了,”突然,他又语气一转:“不过,我可以帮你打败情敌的。” 莉斯喜不自胜,猛地点头,西元躲开他被激动抓住的手,客气笑了笑,对欧阳说道:“送莉斯小姐一份礼物吧。” ------------ 第九十六章 还是找不到 欧阳源宸一直听得谨慎,那句话后他先是一愣,不懂西元的意思,而后看着特有的手势,才知道。不过欧阳眼神拒绝,看着莉斯说:“呀!巧了,莉斯小姐介不介意我过两天再给你,我没有带在身上呢。” 莉斯一早上花痴不在状况,欧阳这样对她说话,当然不介意。她转头看西元:“二殿下要给莉斯什么惊喜?” 西元眼中的意味不明,看着欧阳源宸,做思考状才笑着哄她:“自然是你一直想要的那个药香。”左郁现在和莫如琛发生了关系,他虽然因被翎堂杀了两个手下这事觉得怪异,但是那些激情的痕迹,莫如琛向来也不会骗他。只不过,现在重要的一步,可非这个善妒的女孩出手不可。 莉斯的绿眼如黑夜中阴森兴奋的鬼魅:“这么说,那个贱人这次一定会死?!”她上次没有成功,想不到二殿下竟然还会帮助自己! 西元温柔捏了捏小姑娘的下巴,像是一个宠溺妹妹的大哥哥:“当然。”只是眼中的算计,谁看得透? 欧阳源宸和西元出了内阁府,上了车,一直没有说话。西元眼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我才离开几天,难道你就忘记了五年的协议本分?你手上的药可是药门的保障,这一次我的计划,你非出手不可,明天记得把东西送到内阁府。” “左青在翎堂,我们不救了?”欧阳源宸心里不悦,但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再提药香,转开话题。 “看看西鸿翎怎么做了。江家本来就知道左郁的身份,让左青出场,不过是和我一样借他来得到戒指,现在人被抓,也无碍。你在扎尔那个老家伙的眼底勾搭人家的宝贝,摸清了什么?” 欧阳源宸昨天意外先看见西元,就是以为他会将左郁带到内阁府,毕竟莉斯一直都是一颗棋子,想不到自己竟然早预一步。心思流转间,他面无表情:“除了忙于处理你制造的那些麻烦外,派人去处理了那次车祸的痕迹,也让人寸步不离看着莉斯小姐。” “还真是伟大的父亲啊,我们抓的真是完美的好牌,呵呵,要是西鸿翎发现了自己的女人和前未婚夫上床,再见那愚忠的扎尔背叛他,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呢。” 西元轻描淡写说了几句,笑意不断地看着窗外,阳刚正气的面容,那模样却阴冷邪佞。欧阳手抓紧了坐垫,邪魅地笑笑,没有出声。 车子在之前出现的住宅停下,四周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绸质黑衣,看了领到出现,躬身点头,又继续扎守了,一脸严肃,目不斜视。 看到暗室里昏迷的男人,欧阳源宸心里急得不行,蓝眼一直暗寻左郁的下落,却见药门的人都挡在了每个房间的门口。不过他看见了莫如琛。“你怎么放着他?” 刚刚听到那句话就不懂西元要干什么了,现在这样,莫如琛是他的什么人?当初西元是因为那张旧照片算计上了风头帮和莫家的,虽说一切都是因为戒指。可现在左郁已经在手上了,为什么还要多出一个没用的男人? 西元高兴,看着莫如琛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用男人的眼光赞叹道:“当然是给别人带带帽子,要不是那个人醋劲大,左郁怎么会落单?陷入情感漩涡的男女最容易被掌控了,你不知道?” 莫如琛和欧阳源宸对视一眼,陌生没有交流,心里却在听到西元的话后同时暗咒一声。 又是寂静压抑的翎宫。 西鸿翎看着战马兵书一同站在自己眼前,拨了拨茉莉花朵儿,照常问道:“如何?” 战马在外奔波了几天几夜,比饿了几天没吃的兵书还惨,书生脸有些狼狈,不过眼睛明亮透着兴奋:“六弈已经回去了那座公寓,之前找到的布块已经有了线索,那人似乎是从内阁长的家中没了痕迹的。翎堂的人正在周围看着,不会有差错,不过内阁长似乎没有异样。” 兵书也皱着眉头:“上次在尚冰昊的公馆,他说左郁小姐的车祸是莉斯造的罪,但是现在两人都消失这么久,怎么和内阁长扯上关系?大臣们对经济危机的担忧一直不减,他应该不会忙里偷闲背叛吧?” 西鸿翎温柔呵护着手中的素色花儿,气息没有之前几天的混乱了,听到手下的话,他笑而不语。看着平整宽大的茶几上堆满的公文批件,他随手拿了一册,翻了几页,才悠悠说道:“老人家的事情,让他去,不过他那宝贝女儿,派翎堂的人看着点,我不喜欢她。” 至于线索被转移到扎尔身上,西鸿翎已经猜到几分了。那夜欧阳源宸气势汹汹地出现,完全像是一个不顾一切找他拼命的人,想来,也是因为左郁才有的担心和意外的暴露。现在又消失不见,但六弈发现的东西,说起来像是他故意留下的。 西元一向谨慎,这次他无声无息回了国,还把左郁抓了,也幸亏,欧阳源宸提醒。说不定,这个人也不简单啊,从A市开始就要左郁的命搭救,现在又回头关心,意欲何为? “西元查的怎么样了?我们消失的那些人?” 战马是管这一块的,一直壮着胆子听他的询问,本来听自家主子没有提左郁小姐就已经愧疚加恐惧了,此刻男人如玉的俊容看着他,让人恨不得想离开这美好的世界。只听战马恭敬说道:“之前炸了药门,现在想来,是我们疏忽了。不管是跟踪还是抓走左郁小姐的人,都熟悉我们翎堂人的风格,恐怕,那些人是被药门的余孽害了。” 他点点头。不眠不休了这么久,西鸿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几天他都强迫自己不去想左郁不在身边的事,但他的心莫名就有了一种隐,一种痛意。脑子里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左郁受伤的画面,一向淡定自若的他啊,也开始惶恐不安了。 他确定自己爱她,是非她不要的,可是他没有自信,左郁那样的性格,他知道她有多恨莫如琛的背叛。在A市的时候,他虽然不限宠爱,但是也知道左郁复杂地情绪和一些破例总出现在和莫如琛有关的事情。 陈倾城因毒惨死,照理说害过左郁的莫如琛也不会好过,可她偏偏放了。自己知道莫如琛来了狼国,左青的事情,他本来想依她一起解决,可是他才知道两人之间并未交心,于是让左郁误会他的霸道自私,给她一个机会离开。 ------------ 第九十七章 贼窝 有多爱,就有多恨,恨不离,爱不散,这样的道理,不是女人都有的?况且,她不想依付他,是潜意识的吧。 西鸿翎径自想着,得不到的心情,和现在即将失去的苦涩,让一向强悍霸道的王储臀下犹豫痛苦,果真像西鸿御眼里的那样,前路难测。 左郁被莫如琛和药门的人寸步不离监视着,连去解个手都有女仆帮忙,一直没有机会出去。这天风和日丽的,西元带着欧阳源宸又来了一趟住宅,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左郁苍白的小脸:“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 左郁视而不见,冷漠地看着门口处的黑色汽车,自觉地走了出去,透着一种毫无生气的冷漠。三辆车一行到了内阁府,左郁和三个男人从中间那辆车下来,心里猜不透西元要干什么,等看到高大的树下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和边上站着的光影,她心里突地像是要跳出来。 西元选停的地方诡异,将外面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人发觉。左郁被莫如琛拉着手,动弹不得,细小的手腕被拉扯的疼,一行人来到了莉斯的庭院,熟悉的像是自己的地盘,暗道走的比马路还通畅。 西鸿翎一大早来到了扎尔的府上,偏向多元文化的住宅比较复杂,身边的兵书战马心里奇怪,总觉得这地方布局的怪异。之前的线索都指向了扎尔,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抽空来这地方看看药门的人怎么藏,被扎尔小心翼翼地守着一切,深怕西鸿翎发现了什么,他的公主就遭殃了。 “臀下日理万机,怎么今天就有空来喝喝茶呢?”边倒着茶,扎尔边试探问道,光影在家门外全副武装的模样,难道是发现自己的隐瞒了? 西鸿翎看着杯中的茶叶慢慢泡开,温声说道:“这次的危机困难重重,我也只是来看看内阁长,毕竟您做了那么多。” 扎尔受宠若惊,虽然他近来确实是被政事弄的心力交瘁,但心里更想的是能将莉斯犯的意外错盖过去,想不到这次的事情到现在没有解决的办法。 “臀下有心了,说起来,这次的危机是江家先挑起来的,我们为何不运用左小姐的关系来摆平?民众的情绪现在难以安抚,之前的那些游行反抗,到现在还在继续,情况越来越糟,我们……” 扎尔本来还想说借江家和那位尚先生的实力来解救,看到兵书和战马一样的冷厉目光,自觉停下嘴。唉,连臀下的助手都给他脸色了,这官当的真不好受,这臀下比老国王还要有威压。 西鸿翎淡定依旧,看了一眼扎尔,装作不经意:“怎么不见莉斯小姐?” 扎尔呼吸一紧,心悬在半空下不来,将紧张掩饰好了,才开口:“小姑娘爱玩,最近喜欢外出,臀下莫怪。” 不过谎言一出,有时候很难圆的。这不,只见那边一个全身蕾丝边裙的女孩,一身粉色娇俏,不是女曹操是谁? “王储臀下?!您什么时候来的?哎呀,莉斯应该打扮漂亮点再出来见您的!”莉斯绿眼中满是懊悔,说罢就转身跑回去,连父亲铁黑的脸也没注意。 扎尔讪然,后背直冒冷汗:“臀下恕罪,莉斯前几天确实……现在这……” 西鸿翎没有说什么,看着那个背影,唤了声:“回来吧,现在就不错。” 在场的人听得惊愕,还没听过西鸿翎夸奖过什么女人,他们还以为左郁已经是空前绝后的一人了。兵书战马看着莉斯欣喜若狂,又暗中看了一眼自己主子,一阵恶寒。 行走在暗处一边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西元戏谑地看着左郁,嘲讽道:“青梅竹马的感情,确实不错。” 左郁心里一阵恶心,看着自己四周九曲八弯的小路,皱了一下眉头,怎么像迷宫一样?“是挺不错的,二臀下嫉妒的话,可以现身去抢一个回来,要不然,三个人也是青梅竹马,你们随意吧。” 她语气里丝毫没有把别人的对话放在心上,莫如琛和欧阳源宸听着这么诡异的反讽,心里拔凉,再看左郁一身清冷的,实在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西元被泼了一盆冰水,眼中泛起狠意,加快了脚步。左郁冷笑,西鸿翎本来就不是热情的人,那样的女人,就算没有她,恐怕也不会看上,她才想着,突然站定。只听明处又传来一番对话。 “莉斯最近又练了几张字画,肯定比臀下宫里牌匾的‘翎宫’有进步了,等老国王回来,我们再去问问看能不能重新刻一块。” 西鸿翎惊讶,那是她的字?扎尔闻言厉声喝道:“莉斯,注意你的礼仪!臀下的宫臀是你能说三道四的吗?!” 莉斯被吓住,还没听过父亲这么严厉的指责,弱弱放下手,点点头,却在心里咕哝:可是现在那牌匾不也算是她的东西吗? 左郁当初还疑惑那两个字和西鸿翎风格不同,想不到是莉斯写的,该死的,还真是青梅竹马的好! 西元又停下来,脸色铁青,看着左郁又变成了笑:“啧啧,伤心是难免的,那玩意儿可是存在了十几年,现在还宝贝着,男人的心呐。” 莫如琛抓住左郁的手没停过,现在她虚弱无力,想不到刚刚竟然差点让自己的手骨折,这气焰是有多猛?他心中复杂,看着左郁冷漠的小脸,有一点心疼。 转过了几道弯,左郁也记不住方向,头有些晕眩,突然,前方被阳光覆盖住,出现了几个中山装的中年人。西元走过去客气地和他们握手,莫如琛和欧阳源宸在后排,将左郁拉了出来,西元严肃道:“你们要找的人。” 左郁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无力,西元身上的那股味道变的浓郁。其中一个人看着左郁的胸口,正要摸上去,被西元制止:“江家的人一向公平,这戒指说好了到时候再得利,你们想说话不算话?” 对方语塞,几人互相看了看,眼中的急切收敛了点,对西元点点头。一帮人小心翼翼地进行着私下里的计划,左郁虽然意识不清,但是已经知道,这内阁府,原来就是一个贼窝。 ------------ 第九十八章 变态行为 欧阳源宸一看见那几个人,蓝眼里就闪过一丝兴奋,想不到江家的人,终于露面了。他虽然跟了西元这么久,但是都没有见过江家的真面目,也查不到一点踪迹,现在终于见到人,怎么会不激动。 左郁的心里也是激起了千层波浪,寻寻觅觅,江家竟然在这时候出现。这么久的追踪,除了左青的出现,查不出一点痕迹,现在现身却是因为和西元合作,哼,难道还有宝藏不成?一个戒指有什么值得分成的! 突然,在场的人头顶上出现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这个地方隐秘不易被察觉,想不到竟然还是被发现了。上方的翎堂人随着战马一起来的,六弈将跟踪器别在腰上,带头轻声埋伏在周围,等着人出现。 跟踪器是临玉设计的,当初三人为了以防万一,根据各自的气味弄了一个远程追踪,之前左郁的味道被西元和那兰花香挡住没有痕迹,现在既然线索都放在了扎尔这里,当然缩小了范围,刚刚,已经发现了。 娃娃脸阴狠地看着周围各处,心底疑惑,翎堂的人气息收敛以后就如同死物,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确定方向?难道是又受了什么干扰? 底下的西元等人惊奇,这地方堪称任何一个高级军事基地,信号被屏蔽的一干二净,怎么还会?他看了眼欧阳源宸,无声询问。 欧阳源宸激动,不过心里也没有底,虽然知道西鸿翎的能力,但是这地方却是西元设计的,加上他弄的屏蔽系统,连左郁都没有察觉,翎堂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快的。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戒指随着左郁的虚弱状态一直没有发光,此刻在江家人面前,却突然发出翡色耀眼的光辉,江家人欣喜,果然是真货。 西元气盛,看着左郁嘴角的浅笑,以为是她的计。自己将她放在身边那么久,还在判断这戒指是不是红白的配对,却看不见一点光,这下有人来了,它却发光了。内阁府由他药门暗中把手,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发现? 那晚在公寓里本来想躲在房间袭击直接解决的,想不到那重重的防盗技术和欧阳丝毫不差,现在她还这么冷漠淡定,不是有了安排又是什么? 他向来以心计取胜的,由此看来,左郁竟然是西鸿翎身边强悍的帮手,西元越想越不平衡,正气的脸开始狰狞。左郁昏昏沉沉,闻着那檀香味愈发不舒服,突然,被西元搭住的肩膀“咔嚓”一声响,震惊了后头的两个男人。左郁痛苦呻吟一声,冷汗不断冒出,看着西元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恨意的神情,心底疑惑,痛意和无力使得她不能使劲,冷冷看着西元,左郁嘲笑:“你难道怕了?” 这人看起来像是野兽一样的变态凶猛,当着自己的面脱光却没有**,不是变态是什么?况且,每一次都讽刺她不会被爱,难道是嫉妒和羡慕?想着,左郁循着西元的视线看向后面的欧阳源宸,只见他的眼里充满心疼。 左郁见过倪远以后已经把男人想的简单却又复杂了,被荒谬的想法填充转不了弯。西元靠近左郁耳边,低声说:“我怎么会怕?那些人也不一定会找来,人家和青梅竹马谈情说爱,不会来救你的!”说着,西元的眼中焰火重重,欲要将眼底的人燃烧。 江家的人看着左郁被扭断了一臂,心中兴奋喜悦,一人提议道:“何不将她杀了?反正戒指已经到手,现在狼国一团乱,西鸿翎也无暇顾及了。” 莫如琛闻言惊呼:“二臀下,您不是说过不伤害她的?” 西元挑了挑眉,用手帕捂住左郁的嘴鼻,鄙视地看着她的冷眸,阴森笑了一下。在左郁昏迷的前一刻,借着江家人递过的锐利军刀,轻轻擦过左郁的脸,下一秒,狠狠地挑着左手的筋脉,血一滴滴地掉落,像雨一样唯美。 欧阳源宸心底发痛,残弱的身体看着那一幕,几天没吃药,已经无力倒在地上了。莫如琛一脸伤痛,见左郁昏迷中看不出一点痛意,仿佛是安详地睡上一觉,上前去想一腿踢开西元,却被后面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抓住,动弹不得。 两人均被黑衣人擒住,欧阳的心脏痉挛,突突鼓起在胸口,像是在反抗,那散滴的血液像是一朵艳色玫瑰,吸引着他,又仿佛,那是他的血。 左郁的脸色诡异通红,待左手被抽出一根根血淋淋的细丝,又苍白回来,手腕的血没有止境的往下滴,却不泛滥。军刀的阴冷又袭向了右侧,江家的人不耐西元这么慢腾腾的动作,一把抢过凶器,直接插入了动脉,却不准,刺断了两根静脉,狰狞恐怖的伤口不停喷涌出血液。 西元戏谑地看着欧阳源宸的苍白:“你不是要换器官?估计血液也可以,来吧,这三年你可不能白跟我。”说罢,示意手下扶起他。 欧阳源宸心中的恨意已经爆发,眼眸中的蓝色浓郁,他倾尽力气长腿一抬,将一个江家人侧身踢开,身后的圆物土色按钮被踢烂,才恨声道:“今天,同归于尽吧。” 西元未发觉,哪里懂得他是什么意思,想不到一番好心得到的是浓浓的恨意,正气的五官笑的邪佞变态:“看来,你也爱上这个贱人了,嗯?可惜啊,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罢,抓过戒指,眸中兴奋和喜悦。 左郁如同木偶一样被残害,那青色的手帕一直盖住她的呼吸。欧阳源宸身手本来不错,最近奔波的多了,又忘了吃药,哪还有力气。粗喘着看着西元,他趁着药门的人不注意,将武器抢过来一连两枪射在伤害左郁两人的胸口,莫如琛也趁乱奋力挣脱,将左郁抱过来护在怀中。再强悍又能怎么样,此刻他们残的残,伤的伤,怎么敌得过? 西元看着胸口的血花,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还看着左郁殷红的血迹笑道:“啧啧,还真是有胆量,但是也不看……” 正要说下去,突然从右侧的出口冒出几个头戴盔帽的人,狼图腾狰狞狂野,不是翎堂的人是谁?西元气急,看着对方每个人身上挂着一排上次毁他药门和青臀的炸弹,厉声对手下说:“走!” ------------ 第九十九章 出来 欧阳源宸看着翎堂的人出现,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他们靠近,想到自己刚刚踢烂的按钮,急忙高声喝道:“先离开这里,快!” 莫如琛听着他着急的声喊,抱着左郁的身体急忙朝路口奔去,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到处都是“滋滋”的导火索点燃的声音,两人恨不得有瞬间转移的功能。 西元一帮人诡异地从暗道里消失,饶是欧阳源宸智商高超的头脑,在这么急切的环境下也找不到自己设计的第二个按钮了,道路错综复杂,虚弱的身体已经冷汗涔涔。 翎堂的人见左郁在别人身边,又看对方的神色,小队长挥手吩咐:“派人通知战马和主人,顺便叫六弈一起来!你,你,还有你,找开关,快!”命令完,小队长几步跑到左郁跟前,看着被凌乱包裹好的手,心里拔凉拔凉的。 左郁的迷香已经渐渐散了,手无力的下垂,断了线一般,刺激**的疼已经把人逼得一脸汗,她被浸湿的发横在小脸上,狼狈无比。紧抿的嘴唇似乎动了动,眼皮被撑开,她醒了。左郁试了几次手,心里已经知道结果,西元动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那麻药厉害的很,即使意志再坚定,也没有任何知觉。她看了一眼小队长,对莫如琛冷冷道:“把我放下来。” 莫如琛拼了全身力气抱着她奔跑,此刻见左郁醒来,他不经意看见地上一路的血迹,一脸痛苦,柔声安慰:“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欧阳源宸已经没有勇气了,蓝眼泛起一点水光。突然,他邪魅一笑,伸舌舔了舔左郁的两手手腕,沙哑道:“腥中带甜,真美好。” 左郁不懂他的话,这两个人站在西元一边,此刻又拼命救她,是假惺惺吗?并不理会两人的言语,左郁坚持,让莫如琛放她下来,在别人的怀抱,她不舒服。靠墙站稳,左郁凭着记忆,一眼就看到了另外一个土色按钮,对小队长说道:“扭一下。” 对方看着左郁,眼神带着尊重和恭敬,握着冲锋枪,贴身靠在墙上,轻轻一扭,后面的那团阳光就消失不见,另一头的轰响震动了地基,平整的头顶一直往下掉泥块沙尘。 整件事情发生还不到十分钟。 西鸿翎突然焦急起来,也不等茶的温度凉下就喝,然而,他拿着热茶的手骤然无力,茶杯“哐当”掉下,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惊愕。滚烫的开水也被碰掉,正好甩到了莉斯的群摆上,水毫不吝啬地全部淋着腿部。 “啊!啊!烫死我了!”莉丝尖锐哭叫。 扎尔也措手不及,起身看看宝贝女儿的伤势,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正要叫人拿药来,感觉到周围一阵阴寒,欲出口的话被堵住。 只见西鸿翎全身上下突然笼罩着一股暴戾气息,犹如冷箭穿肠时候的凌厉。兵书战马立刻起身,都急道:“主子,怎么了?” 西鸿翎谁也不看,转眼望了眼狼国的天气,刚刚万里无云,现在,阳光已经慢慢被乌云困住了。墨眸复杂转动,西鸿翎看了眼红白戒,只见它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般,一片冰凉。他心里一紧,大手一挥,四处的翎堂分队铁血冷酷的身影出现。 “战马,你在这里监视,不要错过一草一木!还有,先让内阁长和莉斯小姐去翎堂做做客。”吩咐完,就迈着长腿疾步朝六弈埋伏的方向去,兵书战马还在怔愣间,等人一眨眼走开了才回过神来。 扎尔的心脏被吓出内伤了,这墨色衣着的是什么人?竟然和光影不相上下,但比他们多了一些黑暗的压迫感。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一看这些人,就知道是常年处于厮杀场面的人,仿佛望他们一眼,就看到血腥暴力的地狱。 将被吓晕的莉斯护在怀里,扎尔摇摇头,虽然不知道臀下来干什么,但是那些事,恐怕一直没有瞒住他。 战马看着兵书也跟着消失的背影,心里也是着急的很,六弈那边的人手安排多,但西元的人,也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左郁怎么样了。 内阁府的响动并没有惊扰其他人,白天的一切都犹如夜晚,除了刚刚那一声轰响,没有人想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乌云渐渐散开分布,淅沥的雨毫不客气地垂直落下,洒的整座别墅都是。 泥水渗透浇灌着不浅的暗道,尽管西元设计出众,但是不一会,几经转折的路口就被冲刷拓宽。小队长扶着左郁,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按钮起作用,这地方没有刚刚进来的时候结实。 六弈的心看着下雨的天,很不爽。被挡住的身体此刻完全看的见了,正在思考要不要继续换装备埋伏下去,就看见匆匆而来的西鸿翎。 对方一声没坑地把他腰上的东西拿出来,径自循着信息去了该去的地方。六弈只来得及看那颀长清冷的身影离去。翎堂的人当然一拨拨跟上,六弈紧随其后,刚刚安排查探的小分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有了消息。 暗道说隐秘也不然,就是在莉斯院里的右侧后,附着茂密的枝藤把长廊样式的路和亭台做了改造,通到府外西元停车的地方而已。 西鸿翎冷凝着脸,手青筋狰狞,那还看得出一贯的淡定?他看着雨水滴流的暗口,眼神一滞,身影一闪,进去了。暗道内不时传来震响,西鸿翎示意身后的人分头去找,跟踪器一到这里就受了些干扰,路口这么多,时间不能再浪费了。 他浑身冰冷,心里却是有一团灭不了的火将他灼伤。突然,手上的东西滴滴响了一下,西鸿翎惊喜,跑过最左侧,他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只见左郁此刻虚弱地让旁边墨色的人扶着,脸色苍白是他从未见过的,后面时刻护着的欧阳源宸和莫如琛离了一步之遥,但也不敢靠近左郁,女子身上的冷漠和无情,让他们心焦却无可奈何。 ------------ 第一百章 还能如何 白色的身影瞬间转移到了左郁的身边,并将她拥入怀中。左郁恍惚间只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沁人心脾。全身被温暖着,她只听他低喃道:“找到你了,真好。”那模样似乎没敢相信眼前,靠着真实的温度,他才松的一口气。 下一秒,西鸿翎双手并作,从头到尾检查了左郁的身体,却看见她手上的怪异,才看见地上的血迹,再抬眼,脸色愈发的冷。 那冰寒的眼神并不针对谁,却让其他人缩了缩身子。欧阳源宸也不敢迎视,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心凛。 左郁循着他的视线,扯着他的手,摇摇头。手腕的包扎虽然看起来专业,却因为血太多,伤口太复杂而凌乱。碎屑不断从头顶上方落下,触碰到左郁的伤口,她倒吸一口气,淡淡对西鸿翎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西鸿翎二话不说,横抱着左郁就往前走,把当先的小队长甩的好远,翎堂的人小心护在两人的周围,不敢怠慢。左郁皱眉看着暗道的狼藉,又听到不断的声响,转向后头看着欧阳源宸:“你埋了多少炸药?” 这地方古怪,但她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中的诡异之处,刚刚那个按钮,说不定把西元逃那个方向炸没了。欧阳源宸并不觉得有什么,也疾步跟上西鸿翎的速度,蓝眸一直盯着她的手看,深深懊悔:“足够将这个院子夷为平地的。” 西鸿翎闻言,也知道左郁为什么这么问,抽空用一只手护住她的头,跑得更加急切,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出口因为下雨变得泥泞,西鸿翎却稳当地跳过了水坑,左郁的全身被他遮住,手被迫伸进他的胸膛,挡过了雨水的冲击。杏眸看着眼前湿透的高大身体,左郁再低头扫了眼自己,心底复杂。 转眼间就到了屋前,刚刚饮茶闲聊的地方,那满地狼藉的石桌让左郁觉得西鸿翎的皮肤烫的她生疼,那些话,偏偏入耳就忘记不了啊。 西鸿翎的衣服湿了大半,他对左郁的挣扎极为敏感,虽然疑惑她突然有些慌乱的情绪,但还是柔声说道:“不用担心了,有我在。”说罢,他又转头吩咐了小队长:“封了这里。” 一帮人领命,院内,只听见雨声混合着持续没断的震响,点点印在人心上。左郁下垂的手无力摇晃,既然已经有人去追西元了,她的心也放下一些,一直虚弱的身体强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不等西鸿翎再说,她又昏了过去。 莫如琛心里不是滋味,看左郁依偎着西鸿翎,小脸上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信任和柔软情绪,和刚刚拒绝自己的果断、冷漠根本不是一个人。不经意间感觉到阴寒,他奔跑的腿滞了一步,西鸿翎的目光,又是什么意思? 狼国的雨下的不久,来得急,走得也急,等到一切都安静以后,左郁是在西鸿翎的床上醒来的。 被熟悉的香味充斥鼻尖,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自己那晚离开狼宫,被西元劫持,又遭遇了莫如琛的事……想到这里,左郁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自嘲冷笑,连手都残了,她还真是不幸。 环顾了几圈,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人,强忍住心里的失落。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身影,左郁察觉他们在门外徘徊许久,理了理衣服,对外唤道:“六弈,进来吧。” 外面的人闻言一愣,又激动又惊喜,立刻跑了进来,还没到床边,就叫道:“你吓死我了,五棋骂了我好久才罢休!” 左郁看着娃娃脸上的大眼睛红了一通,刚刚所产生的复杂情绪一收,淡淡地笑了一下:“五棋也来了?”不过转眼一看,后面的,除了莫如琛和欧阳源宸,哪有第四个人。 六弈不语,心疼地看着左郁,清丽的小脸已经很久没见过红润了,之前好歹还有一种冷厉的气势,现在除了清冷柔弱,已经没有其它了。之前西鸿翎抱着昏迷的左郁的时候,他就见那个男人身上所有的光芒都消失,尽管隐藏的好,那样的霸姿,还是轻而易举发现慌乱和悲恸。 他自己也从没有想过左郁会这样,她聪颖有胆,做事也果断凌厉,即使是以前在生死边缘,也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连气愤都是随着战马一起轰了内阁府以后才爆发,但是他还是觉得在做噩梦。 左郁见六弈如此小心翼翼,也感觉到后面一样担忧的目光,无奈摇摇头。身体的摧残她并不放在眼中,这双手废了,不过是比以前的生活再惨一点而已,可是就是连她,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洒脱。 豪华低调的房间里一片沉寂,几个人带着各异的神色,心里的想法,早就多番变化。莫如琛被允许进来狼宫,又得知西鸿翎的真实身份,除了震撼和懊悔,也不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左郁,眉头纠结:“感觉怎么样?” 左郁一醒来看见不想见到的人,对着那两个人,讽刺道:“手残,中药,我又能如何?这样的结果,你们应该很满意才是!西元都逃之夭夭了,你俩竟然还在这里演戏,这样的关心,我可承受不起!”她没有忘记,这两人在自己受伤时候的表情,但是之前呢,请君入瓮的把戏他们玩的太好,一下子转变,傻子才是! 欧阳装作没听见,邪魅地看着左郁的手,将蓝眼的复杂敛住:“你真无情呀,他现在或许躺着死了也不一定,你不过是手废了而已,兴许还能治。” 左郁凝眉,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她怎么不知道?再说,西元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正要回话,就因为一个声音,她恍惚起来。 “这个时候不多休息,再累着怎么办?”西鸿翎殿服没有换下,冷冽的目光散射到其他人身上,偏偏看着左郁,温暖如春。 不过后面跟着的兵书和战马,脸色僵硬中带着冷冷的严肃,贴着西鸿翎,目不斜视地恭敬站着,仿佛要挡住什么危险。 ------------ 第一百零一章 从心出发 左郁心里只记得那句话,没太过注意两人的脸色,杏眸从西鸿翎一进来的时候光亮异常,但转眼即逝,仿佛其他人的错觉。她淡淡的小脸上有一点冷漠,冷冷地看着西鸿翎,却又温和的语气:“你忙完了?” 西鸿翎不语,看着周围的人,示意了兵书战马领着人出去,在几个复杂不解的神色下,他淡定如常。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只有两个人安静对视着。走上前,西鸿翎拨开左郁贴脸的发丝,他温柔地伸手抱着心上人,闻着那熟悉的淡雅花香,闭眼享受。 其实左郁昏迷的时间不短,三天前的那雨天,是西鸿翎一辈子难忘的痛。他口口声声说要尽自己一切来保护爱人,但被西元下套,他就让她失去了双手。扎尔的事情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才犹豫的,毕竟狼国的老臣,再怎么,也不能轻易动手。 可是那天,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所有伤过她的人都毁灭。还去管什么政治和天下?自己都没有能力护她周全,那一切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兵书看见六弈带着炸弹炸了内阁府的时候,他只是淡淡说一句‘还不够’。 对啊,还不够。他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和懦弱,这狼国,即使波浪滔天,他也会毫不顾忌地将事情进行下去。谁毁了她的翅膀,他就毁了谁的天堂。 左郁本来想制止他太过亲密的动作,但感觉到西鸿翎不断变化的气息,悲恸,凄凉,最后笼罩在她身边的竟是暴戾和阴狠,她手上忍不住放慢动作,轻轻回抱他,问着:“又出什么事了?” 男人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才缓慢说道:“对不起。” 左郁先是惊讶,后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说?我不就是手……唔……” 西鸿翎不待她说全,在那个字出来之前就堵住左郁的嘴,两唇相贴,彼此的津液不断混合,他肆意用舌头横扫她的口腔,带着伤痛,带着懊悔,就是不想听到那个字眼。左郁被他这么霸道地纠缠,脸色绯红,呼吸渐渐紧了起来,脑子一片晕眩。 就在她觉得窒息的那一刻,西鸿翎才焦急放开她,看着她艰难呼吸,他顺顺背,担忧道:“还好吗?” 左郁缓过劲儿了,点点头。看着他,想起刚刚的亲吻,又想到莫如琛,脸色白了起来,理了理身上混乱的气息,她严肃说道:“那晚我被西元迷晕,在青殿看见的莫如琛,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没有印象,第二天他告诉我说我和他,做了。” 西鸿翎本来听见那夜的事情就神经紧绷,再来这么一出,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疼痛难当。他看着左郁严肃的神色,一字字问道:“所以,你是说,到了现在,你爱着的人依旧是他?” 他耳边嗡嗡作响,脑里出现的画面从A市的一幕幕,到之前超市的那些,都把他带到失控的边缘。 左郁看着西鸿翎此刻的模样有些怔愣,再听懂他问的是什么,杏眸冷冷看着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吃回头草吗?我还没有下贱到去别人的生命里当插曲!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我还真是悲哀!” 西鸿翎听她讽刺,也不反驳,掩饰心中的激动,他淡淡问道:“那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不肯依附他,平日里她的动态还是太过独立,仿佛他只是一个偶尔存在的人而已。 左郁气急,耳根子却有一丝绯色:“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就这么简单!况且,我不随便牵手,你敢放手,就再不可能回头!” 西鸿翎看到她的窘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波波回荡,那些话,他怎么会不懂?错了一次,这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嗯,我会在你生命里对你好一辈子的。” 左郁听着那样霸道地宣言,猖狂中带着宠溺,会心一笑。她不信天长地久的誓言,向往活在当下的人,爱多久,便要霸道多久。但是那个一辈子,确实听着不错。但是,左郁看着西鸿翎,心里的疙瘩依旧存在:“我要的是全身心的信任,但是假如,我变得不洁,你还愿不愿意……” 她始终过不去那个槛,饶是心里再强悍,左郁也不过是一个女孩,总想给爱的人最好的。况且,她有严重的洁癖,左家那一群变态的视、听觉摧残,她已经有了一些阴影,毕竟小时候,是在乱、伦和淫、荡的环境下被荼毒的。 西鸿翎心疼,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她,怜惜道:“你啊,把我想的这样肤浅,嗯?赶不走我的,我非你不可。” 左郁被他温柔的眼神看得飘忽,杏眸中全是他一个人的影子,雍容华贵,却又,天下无双。她的心泡在蜂蜜里,心中的异样是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的,是感激,是欣喜,是暖意,各种。一波波回荡在心间,只觉得置身云端。 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了一层味道,那些彼此交心的话说罢,两人心中带着一种仿佛要执行什么的坚定,一刻间深入骨髓,谁也不能改变。 突然,左郁身上清冷的气质一滞,眼神中的狡黠让她显得生动精灵,顾不得手的伤口,她直接将西鸿翎扑倒在床,甚至不停啃咬着对方的唇。 那紊乱的热气洒在西鸿翎的俊脸,让他白皙紧致的皮肤泛起一丝桃红,墨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幽光。全身绷紧的身体不敢太放肆,看着左郁入迷的亲吻,他只觉得有个地方隐隐作痛。奈何看着左郁不能动的手,又心疼着。 左郁看西鸿翎一动不动,身体僵硬,红脸疑惑,有一丝女儿家的娇羞:“你不动吗?”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此刻自己演独角戏,多难为情啊。 西鸿翎见她怀疑的神色,又是没见过的妩媚风姿,哪还忍得,轻柔地将她的手放在一边,尽量克制住自己慢慢来。他身体有一种东西叫嚣着,和左郁在一起这么久,每次适可而止,再忍下去,恐怕以后后悔终生。 ------------ 第一百零三章 梦 激情退却后,两人安静地拥抱着,享受欢爱后的温存。 左郁脸色依旧潮红,清丽的脸上多了以前没有的媚态,静静地靠在西鸿翎的怀里,她没有闭眼,不过看着他一直没有睁开看自己,是什么意思?霸道的怀抱将她的手小心地护在一块儿,左郁绑着纱布的手戳了戳他。 西鸿翎感觉娇躯的扭动,还没有退出她体内的男性渐渐苏醒,他无奈制止:“别乱动,你休息一下,嗯?”食髓知味,他当然吃不够,但左郁虚弱,他不能肆意,却又舍不得离开。 左郁看他遗憾春宵苦短的模样,不敢再动作,他虽然温柔体贴,但是一下子被吃这么久,她也吃不消的。况且,这是她第一次。想到这里,左郁皱眉,心底的疑惑又冒出来,那之前,难道是莫如琛帮自己? “在想什么?”西鸿翎墨眸又现火光,看着左郁好久不见的好奇表情,已经忍不住了,分散注意力问出声。 左郁感觉体内有东西渐渐变大,娇嗔看他:“你消停一会儿!”这男人果真是表里不一,当初第一次见面就非礼她,现在得了好处,怎么还没改?像是想到什么,她又问:“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嗯?” 西鸿翎吻着她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嗯。”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在A市的时候偏偏就对她有反应,中药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并不严重,凭他的意志力,不会有什么药效的。他并不是注重眼缘的人,但是第一次遇到左郁,那种感觉,那种亲近就会完整的诱惑,他就知道注定了一些事。 这样想着,体内的叫嚣愈发不能控制,西鸿翎呼吸急促,再次确定:“我对你一见钟情!”染上情欲的声音低沉性感,说罢,狠狠地、猛烈地吻上她的娇唇,像是要把心都过渡到对方的身上。 左郁吃了一惊,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般强烈的感情远远出乎她的意料,那句话像是在宣誓,像是在给他自己的确定,嘴边的话如过眼云烟,但那情,已经烙在心间了,这个人啊,真是霸道。 她还在暗自咕哝,却被西鸿翎抓到她分心的灵动眼神,立刻挺腰狠狠一顶,左郁惊叫,娇嗔早已淹没在两人缠绵的吻中…… 茉莉花开得素雅,却又带着一种雨后洗涤的清新,房间里安静温馨,一对男女用着彼此,在这个低调奢华的空间里仿佛静止。然而,大手上的红白却一直欢快闪烁着光芒。 不是秋天,但是战后的四周萧索凄凉。城门下,一位披着战袍的长发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素衣女子,神情悲恸。被乱箭擦破的袍子零散地掉落,男子却带着一种冷厉和霸道气势,威仪依旧震慑四方,周围的士兵不敢再动,看着那个表情痛惜和悔恨的男人,看起来脆弱,却让人移不动步伐。 女子轻轻一笑,无所谓地用占满血腥的手拭去男人脸上的泪:“我不怕,我不怕的。”那云淡风轻的神色,却带着一种苦涩,她只是恨,拖累了他罢了。 男人不住摇头,占了咸水的唇猛地堵住她的,一直低喃:“不,沫儿,若是我没有……” 两人的嘴中都苦涩难当,偏偏不止缠绵。 她看着敌方那个熟悉的人,脸色苍白,对男人柔柔地说:“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这般依附你,害人害己。”声音是以往没有过的坚定与顽固,还有,遗憾。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所想,摇摇头,当周围厮杀的人不存在,宠溺道:“傻瓜,下辈子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从头到尾保护你。” 现实中,左郁的眼角流出了泪,手动不了,想挥去什么东西,又想抓住什么,苍白干涩的唇艰难低喃听不懂的话。西鸿翎也在梦中,手中的红白不停闪烁,他双手紧紧拥住左郁,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再不分离。 两人在梦与现实都不安稳。待好久以后,西鸿翎率先醒了过来,从额间的汗和脸上的苍白看得出来他有多狼狈。担忧地看了一眼左郁,他未放开的手抱得更紧了,心里到此时才觉得完整,刚刚在梦里的痛和空虚,让他有一种惊恐,陌生异常的感觉。 左郁被西鸿翎这么一抱,眼皮渐渐睁开,杏眸下的泪光还在,看到他,才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体的酸痛,她靠过去,狠狠地咬了一口西鸿翎的肩膀,一声不吭。西鸿翎身体一紧,刚刚的狼狈早跑到九霄云外,耳根子红了一块,在左郁耳边舔、吻。 “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在我身边,乖乖的,嗯?” 左郁闻言,想到自己刚刚的梦,起了心思戏谑道:“这话你上辈子说过的,怎么还来……” 西鸿翎看她的表情,含住左郁的耳珠,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你之前不肯让我帮你,有你的骄傲,我理解,但是我们走到现在一步,你还当我是外人吗?我们说好,不分彼此的。” 左郁低笑:“我没怪你,既然如此,你也不能对我有所隐瞒,不能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不高兴了,哼,估计你也不会开心!” 西鸿翎宠溺看着她,感觉此刻两人才是真正的信任。那之前他径自猜疑吃醋,想放手,她怪他利用和欺骗,这么多事,才有了她受的伤害,说到底,他们还是错了一步。 但,从今以后,再不会了。 第二天是被一帮人惊醒的。 六弈昨天被赶出来,一向跳脱的性格让他显得稚嫩,此刻更加无厘头了。他来到楼下的厅内,看着周围几个来回的佣人忙完以后就规矩离开,有些纳闷,昨天没有人吃饭吗? 战马和兵书自从昨天陪西鸿翎回来以后就没有离开过,楼上的两人一天不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再加上狼国最近的风波云涌,两人脸上的神色越想越严肃,看着旋转式的楼梯,仿佛两尊雕像。 六弈不懂,正要叫醒身旁的木偶,就见欧阳源宸和莫如琛也来了。几人退到院里,围着石桌和沙发坐了下来。兵书战马还是一言不发,六弈没有好脸色给新来的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们殿下不会是让人填着天大的窟窿自己在房间里风流快活吧?”欧阳源宸蓝眼四处瞟了瞟,邪魅地看着兵书战马,戏谑中带着嘲讽。左郁如今的伤势,那个人要这么做,就禽兽不如了,又不是没碰过女人! ------------ 第一百零四章 在乎你 “我和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嚼舌根吧。”一句温润如泉的话,轻轻飘至众人耳边,让人不敢动作。 西鸿翎还想让左郁多休息的,只不过这一大早就听到了这几个人的声音,还真是不爽。虽然在院子里,但是警觉性高的人都会察觉到动静,更不用说,他早已经醒来了,只是舍不得左郁睡不饱。 欧阳源宸面不改色,哼了一声,就要说话,不过看着西鸿翎怀中的左郁,眼神一柔,禁了声,他才不想让这样不营养的对话失了自己的身份。 左郁醒来以后脸色已经没有昨天他们看见的虚弱了,那清冷的气质中又多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六弈大眼睛舍不得眨,但就是看不透到底她多了什么。 对面的几个人都带着一种好奇看向左郁,西鸿翎不动声色地挡住别人的视线,拥左郁坐在已经铺好毛绒的沙发上。 “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西鸿翎看着兵书战马神情,悠悠问道。昨天急急回来看看左郁醒了没有,外面的事情耽搁了一天,不知道情况如何。 “江家,似乎要拼尽一切,您之前吩咐的事情,翎堂已经拿下了,不过毕竟之前经济就受到创伤,现在情况定不下来。” 听罢,西鸿翎淡淡地点点头,对着左郁询问的目光,柔声一笑:“我让翎堂把一些人手上的东西拿过来而已,既然江家垄断了狼国的经济,我也不好意思单枪匹马地斗,势均力敌,才没那么无聊不是吗?” 懂的人不寒而粟,西鸿翎淡语轻言地把一些暗杀和掠夺叙述出来,但其中的血腥和残忍,哪有这么简单?和左青有关系的那一批当然已经不存在了,但这几天,兵书战马已经将和西元有联系的所有人解决了。狼国虽是小国,但这些人一消失,加上内阁长的事情,当然会引起大乱。 左郁听到他这么说,想明白以后,吃了一惊。虽然这次的经济危机是江家和西元的错,她也被人害过,但是这么做,分明不是双方的恩怨了,要是有个不当,狼国可就毁了!“你不会,一个没留吧?” 西鸿翎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凌厉,对着左郁面色温和,丝毫不理会除左郁之外的人:“既然他们有胆捣乱,就该有胆接受惩罚,况且,我之前太放纵了他们了。”从A市的事情始,王室里和大臣之中就有人和西元一路,现在又肆意在民众之间宣扬丑闻和危机,消失了才不碍眼。 左郁无语,不过也有些理解,老鼠屎留着也是老鼠屎,不会变成珍珠,灭了也好,“不过,这经济危机,能停下来就快平息,你这个殿下可不能当个暴君!”她相信他是有能力的,只不过有些人对她太狠,他在打击而已,但,牵连到无辜的人,就要不得了。 六弈听得冷汗涔涔,看着左郁在西鸿翎身边,他突然没有安全感,举手弱弱的对左郁说道:“五棋已经到了,你……” 左郁才想着要怎么平息,听到六弈的话,像是想到什么,“你让他带一份临玉的文件过来,下午交到我手上。”那语气,仿佛两人根本一直都在。 六弈惊诧又愤恨,这么着急又赶他一次干什么,他才刚刚来好不好?而且,才得到一眼关注!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六弈哀怨地看一眼和西鸿翎对视的左郁,心里咕哝,五棋比他还惨,都没有接待,唉。 走到门口,又看了一眼当作不被存在的莫如琛,顿悟了,这才是传说中的重色轻友,和以前没得比。 莫如琛看着左郁和西鸿翎之间的亲昵,那种相处的默契容不下第三个人,让他黯然伤神,本来还以为,来到狼国,起码有一点机会的。心中的苦和悔折磨得他一点也不好受,但是偏偏视线就是不能脱离那两人。 左郁感觉一道复杂的目光,看了眼无力的手,对莫如琛淡淡说道:“那天晚上,谢谢你。”她不知道莫如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骗过西元的眼救了她,这份情,应当感谢。要不是昨天发现,她肯定一辈子都不会过那个坎。 莫如琛摇摇头,他知道左郁看重贞洁,在左家那样的环境里还有这么一个清纯自爱的人,他不懂珍惜,已经错了,就不能再愚蠢一次。他到了狼国,身上随时带着陈倾城当初给的媚、药,这个国家于他而言太神秘,遭遇了一切,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蠢了。 给西元的两个手下下了药,做成一副激情过后的模样,天知道他面对西元的时候有多么忐忑,幸好他瞒过了别人。他舍不得再伤害左郁,要挽回,他也不会用那样的手段,只可惜,现在,这狼国,他是白来了。 西鸿翎此时也知道左郁的意思,沉默没有说话,不过对莫如琛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深,一开始冷厉的眼神,又变成熟悉的疏离。谁又知道他当时看到那样的场面是想把所有人都杀了的,虽然忽略了那房间还有其他人。 欧阳的眼神在西鸿翎和莫如琛之间来回,看着左郁的脸,跟着松了一口气,虽然对左郁不是那样的感情,但要是她真被怎么样了的话,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那天在青殿闻到西元和陈倾城的味道,又见到房间里的激情痕迹,他只恨不得把人都灭了。 一时间,某些人心里都暗自庆幸。 左郁的手不方便,西鸿翎尽管事务繁忙,但总是寸步不离她身旁,什么事都不假他人手。那天以后莫如琛就消失了,虽然西鸿翎本来就当他不存在,不过少了一个碍眼的家伙,当然欣喜,对付江家和西元出手也更狠了。 左郁皱着眉看西鸿翎喂自己吃饭,心里复杂:“石原怎么说?”那天去医院让石原看看伤势,西鸿翎却没有告诉她结果,这人真是,说好了不隐瞒的。 西鸿翎看了碗里还剩一半的饭,酝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的伤口虽然被及时包扎好,但还是失血过多,被挑断的筋脉,废了。” 左郁已经料到,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又忍不住:“没有救了?” 西鸿翎放下碗,拥着她,深吸一口气才收住眼眸深处的狠意:“谁说没有?会好的!”他才不会让放弃一点机会,凡事没有绝对,这件事情,他也不允许有否定,管它有什么后果! ------------ 第一百零五章 治 “不是还有我吗?”一声熟悉的声音出现,两人转头,看见欧阳源宸潇洒地走了进来,这人,近几天已经把这里当公园了吗? 西鸿翎不满地看着欧阳源宸:“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就不怕我动手?”说起来,上次救左郁那回,这个人就一直在中间,像个局外人,偏偏又插在西元和他之间,想玩什么?西鸿翎想着,旋即看向左郁,心里带着疑惑。 左郁看着这个人像牛皮糖一样粘人,根本不管他说什么,视而不见。他当初帮着西元在内阁府埋伏,现在又天天在自己两人身边转悠,有病啊?她都没算账,整天送上门来干什么? 两人只觉得欧阳源宸莫名其妙,却默契地一致忽略了他的话,敌人变成朋友,确实是难以置信的。 欧阳源宸不理他,径自看着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的左郁,眼神激动中带着温柔和急切:“你的手,我有办法!”他说完,立刻上前靠近,白色布条还是他那天亲手裹的,此刻血液凝固,腥红点点,他看着,心还是会抽痛。 西鸿翎将刀叉毫不客气地扔向他,抱住左郁,冷声道:“别以为你是谁我就不动手,有话快说!” 欧阳源宸赤手接住餐具,修长的手指被擦伤,他邪魅地舔了舔,无所谓:“你们不是说失血过多吗?我有办法接上那些筋脉。”当时在暗道,他已经尝过左郁的血液,胸有成竹。 左郁听不懂,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交流是什么意思,小脸对着欧阳源宸尽是冷色:“你这样,算是背叛了西元?” 欧阳源宸看西鸿翎挑眉戏谑,又见左郁讽刺,心里不好受,那邪魅的气质由于想起西元,瞬间强了几分,多了一些她没有见过的优雅和狠厉:“我不过是和他有过协议罢了,算不上背叛!”况且,他做的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她而已。不过这话欧阳没有说出口。 西鸿翎早就猜到什么,所以才放着欧阳源宸在狼宫自由穿行,现在听到他要救左郁,问道:“你要怎么做?” 欧阳源宸看着手上的血滴,取笑起来:“你就不怕我伤了她?”刚刚一靠近他就这么狠,要是到时候左郁有什么闪失,自己恐怕生不如死。不过,他怎么会舍得再伤害她。 西鸿翎安抚了左郁的情绪,和她对视,柔声说道:“你说呢?” 左郁无奈摇摇头,好像现在他的霸道光明正大了,“嗯,你让他试试。”反正现在她全部交给他处理,不管了。看着西鸿翎将碗中剩下的饭一口一口悠悠吃掉,左郁眼神放柔。 欧阳源宸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涩,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他终于放下心。痛苦地又看了一眼垂下的手,蓝眼闪过笑意,只要左郁幸福了,他怎么做都可以,尽管,弥补不了以前犯过的错。 “狼国的事务现在你们解决多少了?”欧阳源宸转移注意力,看着已经空了的碗问道。 西鸿翎听到这么一问,顿生威仪,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倨傲:“反正那些人爱折腾,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江家,太自以为是了。” 左郁听到自家男人这么说,仿佛那些人的挑衅和争夺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不禁挑挑眉:“那你这些天忙进忙出的,不要告诉我是去散步。” “你愿意的话,我们用完餐就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过,扎尔的事情,应该先解决的。” “你把他怎么了?” 欧阳源宸也屏息听着,在内阁府发生的事情是西元一步步设计的,扎尔爱女心切,一直在西鸿翎面前掩饰痕迹,才忽略了府内的治安。况且当初他一直在莉斯的院子呆着,也是在最后几天才知道那些暗道,他从没见过这么蠢的自己。 枉他自诩聪明,从伤害左郁的一刻起,他就踏进了愚人国度,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西元算计了多久。看着左郁和自己一样专注的眼神,欧阳懊悔暗忖,被废双手的,应该是他啊。 “他们父女只是在翎堂做一下客,不过,该有的东西,我不会让他们少见识的。”西鸿翎看着左郁,疼惜的说道。西元和扎尔之间有多清白,只要牵涉到伤害左郁的事情,他不会放过的。 左郁看着他眼底的冷光,还有那握拳的大手,泛白的关节看得出来西鸿翎是有多怒,她不言语,也没有阻止。她一向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事情有大有小,她也想给被关的两人一些教训。西鸿翎要做的事情,出于关心,她同意。况且,扎尔是高官,他应该不会太狠。 欧阳源宸听到西鸿翎的话,却皱起了眉头。扎尔和莉斯虽然伤害过左郁,但是理智上讲,内阁长一直都是西鸿翎这一边的,要是他的阵营少了一个人,那不就是称了西元的心?进了翎堂的外人不会活着出去,这一点他早有耳闻,死一个女人他没意见,但拿掉一颗好棋,怎么这么傻? “你以为女儿一死,扎尔就不会随着去?我不会用西元那种诱哄的把戏,赢,当然要光明正大!况且,没有人能在伤了我的人以后完好无损。” 西鸿翎说出了欧阳源宸的疑惑,又见他被惊住的木然表情,俊容染上一抹笑意,左郁看得惊艳,痴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要赶尽杀绝么?” 胸口看不见翡色,西鸿翎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更坚决:“谁毁了你的翅膀,我就毁了谁的天堂!” 左郁温顺靠着他的胸口,坚强有力的心跳,震的她浑身发热,这句话不断在自己脑中回荡,如磐石一样坚定地压在她的心湖,她爱上的人,原来这么有气势! 欧阳源宸看着西鸿翎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倨傲的模样让人不自觉臣服,霸姿因为有了胸前的女子又参杂着一丝柔和,诡异地,像个魔鬼中的天使。打了个寒颤,欧阳甩走了那种想法,又切入正题:“过两天我再来一趟,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左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欧阳源宸匆匆离去的背影,郁闷不已,她还没说算账,现在他背后是有洪水猛兽在赶吗?“他到底是谁?” ------------ 第一百零六章 翎堂 “我也猜不透……”西鸿翎凝眉,这个人他也看不清,心中的猜测,恐怕要日后才能得到答案。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左郁也没有多问,当时在暗道的事她不清楚,不过据说西元被欧阳源宸伤到,他也不算太坏。之前的恩怨现在在她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西鸿翎都没有明显的敌意,她现在是背后的女人,应该不用担心。 把信任交出去以后,人似乎变得更轻了,如今,她已经甘愿在他的身边从容生长。 又过几天,左郁还没有看到五棋的身影,西鸿翎就帮她穿好衣服,说是要去散散步。“嗯?不是说安心休养?现在要去哪儿散步?”更何况,有开豪车去散步的吗? “去翎堂。”西鸿翎吩咐完兵书开车,又替左郁紧了紧外套,才缓缓说道。 左郁听到他这么说,又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好奇心一起,也没有说话。六弈之前夸得天花乱坠,尚冰昊也惧于翎堂的影响,现在正好去开开眼界。 “怎么了?”西鸿翎看左郁的神色,以为她不想去看到谁,继续说道:“扎尔的事情已经处理好,现在剩下的王室官员不会对你有异议的,不用担心。” “西元那方现在怎么样?”左郁顺着话题说了下去,没有纠正他的想法。 “现在反抗政府的游行越来越多,不过都是江家和西元一起策划的,银行的融资和王室企业**控,他们实力不错。” “只可惜不会有耐力是不是?”左郁轻笑出来:“你不会打算最后才出手让他们收敛吧,你现在手上有那个实力?狼国的经济……” “不是还有你吗?要不然你拿临玉的文件做什么?” 他在听到左郁让五棋拿临玉的文件过来的时候就清楚她要帮他,五棋的经营手段确实不可小觑,左郁才离开半年不到,他就将当初从莫家左家夺过来的财产翻了几倍。更何况高科技的产品一向吃香,有了几家上市公司不算,手已经伸到了中东的几个大国。 战火连绵的地方,一点点隐秘的技术就让人拼命争夺,现在的临玉,可是抢手的很,钱都快和石油王国的钱一样不值钱了。 左郁看着西鸿翎墨眸中的温柔,倾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我没说过我是吃软饭的人吧?”而且在她的心中,这场危机至始至终都是因为翡色,西鸿翎为她付出了多少她看在眼里,以前是被自尊蒙蔽了,现在,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西鸿翎俊容全是满足,心灵相通的美妙让他心醉,她不是另一个自己,却让他更完整,彼此之间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心照不宣,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她全身心交付,他全身心付出,但却平等相爱,不分彼此。 “不分你我的,难道你忘了?”温热的气息洒在左郁的脖颈,两人同时扬嘴一笑,尽在不言中。 下车的时候左郁还没有从惊讶中清醒。一个人闯荡在外,她见识过的不多,也不算少。但是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确定这是要我来的翎堂?” 西鸿翎循着她的目光,看着一座堪比白金汉宫的城堡宫臀,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处在半山,悬崖式的行宫高耸入云,常人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建筑会安全。 “这么显眼的位置你是怎么找到的?” “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在狼国,这样的地方虽然夸张,但是也有些富豪会效仿王室的建筑,你不用担心我太招摇。” 左郁被他拉着手往里走,还是如坠五里雾中。兵书似乎没见过左郁这样的表情,尽职解说:“这里的景致独特,再加上山脚的那片森林,常人不会轻易发现,来过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 点点头表示了解,左郁暗笑自己的失态,不过也不能怪她,这地方,真的是常人所不能想。进了内厅,看到什么她都淡定下来了,亮丽的装修为奇特的地方增添一抹神秘,空荡无一人,脚步声一步步听得真切。一般人进了这里,哪还有好奇,看着四处隐藏气息如鬼魅一般的守卫,必定,只剩惶恐。 西鸿翎紧紧搂着左郁的腰,大手在她后背不停安抚,翎堂的人铁血冷酷,荒凉木然但铿锵强劲,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和他们的气息别无二致。嗜血般的黑色墙壁散发的是腥味,如同狂狷的恶魔,左郁恍惚间想到当初亲眼所见的那一场弑杀,不寒而粟。 这就是西鸿翎给人的另一面,狠厉和霸道,嗜血和冷酷。温和俊朗的表皮或许也是他,但,男人骨子里的王者之气,绝对不是常有的外相就能全部展现的。左郁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带自己来这里,当初会有顾虑偷偷保护自己,恐怕是因为她还不能接受。她看得最多的是他常有的温和,他霸道的守护怕是在犹豫,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人有这样极致的两面。 西鸿翎坦然拥着左郁来到一个华丽的大厅,原本放置的牢笼消失不见,宽敞的地方,只有两个旅行箱大小的盒子做摆设,还不时发出声音。 守在一旁的人脸上清一色布满蛇咬的痕迹,看见西鸿翎进来,恭敬行礼,然后直起腰板,直的犹如后背的那杆枪,目不斜视。兵书从进来开始就冒起冷汗,看见之前留了条命却逃不过惩罚的光影,不敢同情。 左郁只知道他们的气息紊乱,看着西鸿翎淡淡的神色,问道:“你想我发现什么?” 西鸿翎冷了目光,无声命令手下把盒子打开,扎尔和莉斯就这样出现在左郁面前。 杀手最擅长的就是找人身上的弱点,剔骨,挖穴,没有想不到的,也没有做不到的手段。翎堂的人狠厉惯了,西鸿翎当初只是说让两人做做客,战马看内阁府炸毁了自家主子都不正眼瞧,也不客气地将所有酷刑都用在这对父女身上。 无辜的人何其多?但是在西鸿翎的眼里,左郁从头到尾,都不应该被这两人算计。 左郁倒吸一口气,根本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两具尸体,惊诧看向西鸿翎:“你怎么……” 西鸿翎安慰她:“命还留着。” 左郁哂笑,这都是废人一个了,还说的这么轻松,父女俩仅一息尚存,他还以为自己很仁慈?不过,就算扎尔犯了再大的错,也不用至此:“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 第一百零七章 自私冷情 “他帮着莉斯隐瞒那些事,我本来只想让他自己反省的,但是纵容内阁府变成了贼窝,勾结外人,这惩罚都是轻的。” 他当时借欧阳源宸给的线索,又让六弈和战马带着翎堂的人在内阁府附近观察了好久,才找到小半的线索,凭扎尔的实力,做不到这样的。而且,那天的茶,竟然下了药。药门的事情有身份的人都知道,那东西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扎尔,原来并不像表面那样臣服他。 左郁看西鸿翎冷冽的目光一直没有缓和,也知道或许出了什么事,当初西元和江家的人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扎尔的地盘放肆,难保他没有做过什么。 扎尔听到声响,幽幽睁眼,看着西鸿翎,全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像是被剔掉了硬骨,偏偏死不了,也动弹不得。“臀下……”他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但更多的是,颤抖和激动。 左郁看着扎尔那矛盾的眼神,挑了挑眉,那抖动的双唇惨白干涩,小了一号的人变得滑稽,没有了以前在她面前的盛气凌人,他也怪异地没有恨意。 “你想说些什么?” 扎尔并没有理会左郁的询问,直直地看着西鸿翎,毫不在意他的漠然,急急道:“二臀下和江家一道对付您,不是抢戒指那么简单的!他们是要将狼国毁了呀!” 西鸿翎揽着左郁,因他刚刚的无礼变得更冷,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不急不缓地说:“狼国的根,还来不到他们来挖,扎尔,不要告诉我你当初没有趟这趟浑水。” 扎尔张口就要辩解,被兵书抢先一步帮他依照事实补充:“内阁长大人曾经让你手下的保镖参与到杀害左郁小姐的车祸案中,并在事后挑唆其他官员宣传左小姐的丑闻,经济危机的事情,也是你和他们的计谋,趁着臀下忙碌的时候,将人带到你的府邸,在你眼皮底下交易,哼,还真是老谋深算!” 扎尔无言以对,西鸿翎看着他花白的双鬓,温和的声音中是一种残忍的苍凉:“我一直以为,你起码有些良知呢。” 扎尔焦急地说:“不!不!我是忠于您的,那些混蛋想通过我削弱您的力量,我并没有让他们得逞!” 莉斯干的坏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那时候时机不成熟,他恐自己身边被布了眼线,才装成那样,更何况,左郁一点都配不上他的臀下,死了也好,他的女儿与臀下青梅竹马,当然般配。 他当初极力劝导西鸿翎得到江家的资助,暗中又和那些人求情,只要西鸿翎答应,万事顺利,后来得知左郁是江家的女儿,他以为事情好办,便让他们在自己家中商议,隐秘又保险,想不到…… 但是西鸿翎的人他不是不了解,人人骇闻的行事作风不轻易展露,一旦惹到他,生不如死。西元当初就是利用这一点,威逼加利诱,他才不得已三方合作,他要的,只是让西鸿翎清醒而已,毕竟左郁的事情,他做的不符身份。 西元他们要的是左郁的人,戒指的事情瞒不住人,既然是江家的东西,丢了也无妨,虽然王室的一些秘密和翡色有关。只不过,他原以为瞒天过海,现在却被揭露了,那臀下,知道他的忠心吗? 左郁和西鸿翎一直看着扎尔的神色,对方越想越热切的眼神让人不舒服,西鸿翎和左郁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多言,因为他已经从爱人的眼神中了解到,她知道了一些事。“现在王室政府被打击的一团乱,你还说没有得逞?难道,西元和江家亲手毁了国家你也会说不是你的过失?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扎尔猛地摇头:“难道现在那场危机没法挽回了?不!臀下。您听我说,只要……” 西鸿翎淡定地站在一旁,看着扎尔的狼狈和激动无动于衷,是他自以为是的要拆散他和左郁,再怎么为狼国好,自己都不会领情,他就是这么自私。伤害他的人,不是小事,和一个国家相比,都不能相提并论。 认定一个人,不需要别人的许可,他清楚地知道爱上左郁是什么感觉,仿佛血液只是为她流动,心脏只为她跳动,甚至呼吸,也是为了她存在,他既然知道一切,当然要自私到底,没有为人君主的大义和仁慈。 扎尔看着西鸿翎眼中的嗜血光芒,战粟不止,本来还想就这老命义无反顾地继续,现在却没有勇气开口了,他知道,他犯了什么禁忌。 左郁看着其他人胆战心惊的样子,靠在西鸿翎的肩上,轻咬一口,低声说:“我想出去透透气。”包扎地完好无损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她吐气如兰,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愿。 西鸿翎点点头,看也不再看屋里的人,抱着左郁就出去了,身后的扎尔诚惶诚恐,对自己以后的生活迷茫。翎堂的滋味让他心里变态的兴奋,他才知道这组织西鸿翎一手创建的,骨子里的爱国热情在知道西鸿翎的实力以后暴涨,可是被狠狠对待了一次,那痛苦,他不敢再回忆。 本来以为见到西鸿翎,待说明真相以后就会离开,可是现在,恐怕这地方也成为他的梦魇都没有机会,要一辈子,都活在这个地狱了吧。老人家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莉斯,心里哀叹。大厅内早就只剩看守的人,明晃晃的灯光,四周死寂阴沉,生出一种生命尽头的凄凉。 被抱着的左郁早已经被大的离谱的城堡弄的头晕,看着西鸿翎走了好几圈路,才在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放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假如你不是狼国的王储,想必也会是一个暗王。”毕竟这样气派的地方,没有几人能够拥有。 “你喜欢吗?” “权利这种东西,只是让人有更多可以利用的手段罢了。就像西元,药门的势力被他藏的深,才有了勾结江家逗你玩的资本,我没意见。” 西鸿翎听左郁这么说,惊为天人的脸上闪过无奈:“你就不替我担心吗?”权势之争必定带来利益的冲突,要是天天打打杀杀,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 第一百零八章 书房 左郁正色道:“我不会阻止,但是我排斥那些将利益放在人性之上的人。当初莫家和左家看上我和我母亲,利用完后又弃如敝屐,如果所谓的权利都这么残忍的话,哼,还不如多一些不光明的人呢!” 西鸿翎听到这里,不愿她通过往的事情看透一切,捏了捏她的脸:“你既然肯这么和我说,就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放在一起,我不喜欢听!” 左郁细细端详那张俊脸,眼神带着一种看透,故意问道:“如果我当初没有爱上你,你会怎么做?” “放你走。”干脆毫不犹豫。 “嗯?为什么?”左郁没想过他会这么说,笑着问道。 “没有为什么,我要的是完整的你而已。”倘使左郁爱的不是他,他的情再深,也不会费在她的身上,他霸道自私,要就要全部的,完好无缺的。爱,一旦开始由一个人占有,就染上洁癖了。 左郁听不到答案,却被西鸿翎灼热的目光盯的发热,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肩膀,很满足:“我要的,就是这么纯粹的占有!” 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都极为相似,感情容不下一粒沙,他们在没有相遇之前空白了半生,在遇见之后就知道,就是你,只能是你。一个气质清冷,情感淡漠,却对他交心信任;一个冷情疏离,偏偏钟情与她,霸道拥护。 缘分到的时候,情感的契合,注定彼此之间的天下无双,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之间的气温逐渐上升,西鸿翎身体燥热起来,看着左郁脸上的隐隐可见的娇红,情不自禁就用唇贴上了她的。舌与舌的嬉戏如同小孩子的顽皮,西鸿翎蛮横地将左郁藏的每个角落都探索了遍,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呼吸有些急切。 那种磁场相吸的瞬间反应,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激情退却,西鸿翎爱怜地将有些瘫软的左郁抱在怀中,吻了她的额头,一言不语地看着包扎的手。娇躯在怀,他的心柔软到不可思议,只是,重要的事情从未放下过。“欧阳源宸说过的话,你怎么看?” 左郁靠着温热的胸膛,安定的感觉让她仿佛忘了世界的存在,好半饷,才有反应:“他既然铁了心要救,就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秘诀。不过为什么他转性了?”她不担心再被那个人害一次,心里直觉地认为现在不会一样了,虽然这样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是来到狼国以后,欧阳源宸貌似真的变性了。 西鸿翎喜欢她这样小女人的反应,修剪整齐的大手,滑入她发间,用手指圈成一个戒,在她的脸上呵气:“可能是你太优秀太耀眼了。西元大多数时候都是计划针对你,那些被一一破解的局,让他对你有了特殊的情感。” “不对,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是那样说的。”左郁皱眉道。 “也许,我也不喜欢别人发现你的好,再说你的身体大部分都是他害的。”按理说他不会放过那样的人,但是在下决心之前奇怪地就有了偏差,那个人的身份,照最近看来,好像有点出乎意料。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么豪华的地方,金屋藏娇吗?”左郁看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人,除了休息的这一块,都是书,而且看起来还很古老珍贵。 “你中兰花毒的那次,我就是在这里翻到那个玉石粉末的偏方的,你的手,既然石原无能为力,我们再试试其它的。” “你们狼国以前是以医药为主的吗?”左郁还以为他今天只是要看看扎尔父女,再吩咐一些任务,想不到主要目的在这里。 “不清楚,不过那些医书是挺古老的,它们的价值,恐怕有好几个狼国了。”这些东西伴随着狼国的存在,鲜少有人知,见过的人更是五根手指头都多余。 左郁咋舌,西鸿翎坚定地目光像是颇为信任这些古董,顺手指了一本,让他捧了下来,谁知道一翻就吃了一惊:“这书上面的江家是现在的江家吗?” 西鸿翎看了眼表皮的灰尘,很是无奈,他之前帮助左郁找了那么久的信息,就只能逮着左青和西元的踪迹去,想不到她一眼就看中最底行,这书他都没有发现。 废旧的封面残缺了一半,在这样的书房里竟然也有发霉的斑点,看不出是年代久远还是后天被人破坏的。两个人翻着看了几页,书上记载的东西似乎很古老,现在的江家和书里的江家根本就是孙子和爷爷的关系,想不到,江家竟然伴狼国存在。 “我还以为起码以临玉的钱能够帮你摆平一下他们的,想不到他们的资本积累了几代,现在你很危险,五棋的能力至多能够缓和暴动而已,到时候,我怕你被他们吞了。”刚开始看左青那样到处挑唆,她还以为那帮人费了一番大功夫才弄的不安宁,现在看来,不尽然。 西鸿翎却没有什么太夸张的表情,看着左郁唏嘘的神色,不经意间望了眼书上所说,挑眉宠溺一笑:“你喜欢?” “嗯,谁不喜欢钱?” 财大势才大,作为普通人来说,没有人抗拒得了金钱的诱惑,左郁说的认真,西鸿翎见此,眸底闪过精光,她没有丝毫的躲闪和犹豫,这样干脆地摆明对江家的兴趣,真实生动。他觉得,这个喜欢钱的女人也挺可爱的。 “之前翎堂已经把碍手碍脚的人踢开了,舆论方面现在已经遏制,江家控制的东西不好动,不过,并不代表我不能动,你说呢?” “你怎么做?”左郁听到他这么轻松地调侃,刚刚还在想后招的脑子一下子转了起来,看着西鸿翎,眼睛明亮的不像话。 ------------ 第一百零九章 气定神闲 西鸿翎笑而不答,只是继续翻着书,发黄的页面墨迹已经淡了,很久,他合上书本,墨香也渐渐地散去,才缓缓说道:“尚冰昊的财力,加上你的帮助,就已经够了。” 在他眼里,不管江家有多能耐,都不入流,在背后搞出阴暗的害人阴谋,只手翻云覆雨又如何?王室的存在太让一些人依赖了,就是国家这种专门设置,让人有机会戴着面具为非作歹,翎堂不是吃素的,江家和西元,用非法手段对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尚冰昊还好吧?”左郁先点了头,旋即向他要答案。那个人跟着她受了不少苦,都是那场任性惹的祸。 “欧阳源宸已经把人放出来了,除了昏迷几天,没什么大碍。六弈替你去问候了。”他知道她只是不善于情感表达而已,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记住的。 尚冰昊那天也被抓了,凭他自己的本事,不会受什么伤,虽然**那种东西不好控制。左郁被救出来之后内阁府就被端了,狡兔三窟,西元能躲的地方出乎意料,那处民宅已经被毁了,但他们还是没有踪迹。 “戒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江家的人看来并不喜欢我的母亲,那些事情一环循着一环,恐怕不单单是一枚翡色就能说得清的,你父亲会不会知道一点什么?” “他寿宴以后就离开去远游了,逍遥的很,连只言半语都没有,那天和你在院子里说的话,恐怕就是他想说的信息了。江家古老底厚又怎么样?我们到了如今这步,和你有关的,我都会一一去给你解答,不必担忧!” 西鸿翎悠然地回答左郁的问题,依旧淡定优雅,仿佛眼前那些棘手的问题不存在。左郁已经看惯他这样,并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她相信西鸿翎有这个能力对付。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不那么怡然自得? “有没有让你没把握的事情?” 西鸿翎一顿,自然是想到左郁受伤时候的画面,他虽然有感觉她会遇到危险,但没有一次在身边,那种慌乱到现在也忘不了,怎么会没有?他向来一切都掌控在手里,左郁的事情也安排得细致,偏偏许多事情跳出了他的思维,那种无力感,他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左郁察觉到他的紧绷,才发觉自己提到了两人之间的伤心事,手上的伤处没有疼痛感,要不是这些夹板和药物太沉重,手仿佛不存在,不会有丝毫感知。西鸿翎已经慢慢代替了她的双手,她没想过要这个男人屈尊对待的,可是他却坚持。 是弥补,或者是心疼,她都不怪他:“我没有后悔过,也没有埋怨过。” 杏眸中的温柔仿佛一泉清水,将西鸿翎的心泡软,最后心痒难耐,爱惜地贴住她的唇:“郁儿……”他不懂得怎么经营这份爱意,只想给她最好的最完整的,那跳出胸腔的呢喃是这么灼热。没有后悔,没有埋怨,他亦然。 还没有被放回去的书静静地呆着,亲吻交缠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不小心掉出来的破旧残画,两枚戒指横在画中,隐隐约约,散着红绿光芒,然后眨眼又消失不见。 回到翎宫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六弈等了好久才等到人,气得不行:“你们有必要这个时候当度蜜月一样吗?不知道要在家好好呆着呀?知不知道一天不见人影让人很伤心啊,我们这群人忙里忙外的……” 西鸿翎看着那张娃娃脸吐出的口水越来越多,俊容渐渐冷了下来,左郁倒是眯着眼笑看六弈唠叨,并不打算在他说完之前插嘴。两人坐定,左郁喝了口花茶,气定神闲,心里却懂得六弈的关心,她确实不适宜到处跑。 六弈见自己苦口婆心,引来男人的冷冽目光,禁了声,暗中撇撇嘴,皇帝不急太监急。 “五棋呢?”让女佣上了一杯茶,左郁看着六弈安静下来,随口问道。 “在尚冰昊的那家酒店,喏,这是你要的文件。” “他怎么不亲自来,不想我?”左郁挑眉问道。 六弈叹了一口气,任命地顶着西鸿翎突然杀死人的目光,吞了几口口水,话才敢说完整:“我们和尚冰昊合作的那些东西还有用,现在临玉的资产堵不住狼国的窟窿,他们在商议其他事情。” 西鸿翎听到这样的消息,才又变成温和俊朗的模样,心里暗赞那些人的热心,不过忙点好,这样才没时间霸占他的人。 左郁可那么想:“你让他把狼国的经济数据全部整理出来,然后先把重要的行业重新弄上轨道,融资从临玉拨出去,其它的再想办法。” 西鸿翎看她说的认真严肃,眼中的骄傲一闪而过,实际上那些事情他已经让兵书做了,现在混乱还在继续。这场无形的战争也是诱敌深入的黑洞,他只是在等江家倾尽全部,到他们鼎盛的那个极点再来一个打击,一举歼灭。 六弈接到任务,又看左郁脸色红润不似之前的虚弱,安心地领命回去。左郁满足地喝着花茶,看西鸿翎一直没有说过话,笑道:“我们是不是太压榨他们了?” “你不是很乐意?”西鸿翎温和指出,顺手吩咐佣人离开,留下二人空间。 “嗯,挺有乐趣的,不过,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提醒我?” “你呀……”西鸿翎将头靠近她的脸,鼻尖相碰,肌肤摩擦的**说不出的亲昵:“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不过,翎堂已经先一步下手了,现在有些东西,是表象。” “翎堂不是去暗杀而已吗?” “是,不过兵书战马也不能太无用吧?这次拖得够久了,战马那边的人已经把西元和江家逼急了,王室里也有兵书,现在,也许等的就是你们的资金也不一定。” 左郁看着自己的男人轻笑出来,让人惊艳的笑容隐约可见,那雍容淡定的身姿衬得他更加的不真实,像一个睥睨众生的神,高高在上。这样的人把一切都握在手里,甚至是世界,只一看,就知道他轻而易举就能干些什么。 嗯,该不该说她有点压力,怪不得之前自己偏偏自己奋斗,这么强悍的人,她不努力怎么行? ------------ 第一百一十章 资金 “那你想临玉什么时候出手?你的那些亲戚们等不及了,扎尔不在,就不怕外交部的压力太大吗?小心失了民心。” “挑个你喜欢的时候,我会让人配合你的,不过,临玉的出现要高调,五棋闯出的名堂不小,你到时候可以风光一番。”西鸿翎戏谑地说,暗含坚决。上次被传的丑闻已经被掩盖了,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和忽略。 左郁知道扭不过他,也随他去,毕竟,要一个配得上他的身份,感觉也不赖。 许多官员们卷入风暴中,忙得焦头乱额,扎尔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只是听闻内阁府出了事情,后来许多人也在一天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没有人腾出时间注意那些异常,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殿下的褒奖。 “外交部联系的那些国家拒绝了我们的贷款请求,说是他们的资金最近被欧美大国控制流动,没有办法应援。中东的情形现在也不乐观,殿下,那些与狼国交好的国家政党也没有说要出面,那我们……” 西鸿翎听着报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清脆的声音和外交部长炮弹似的陈述鲜明对比,大殿内,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俊美优雅的人身上,无不紧张咬牙,甚至后背冷汗直冒。 好半天,西鸿翎才开口:“既然这样,让驻外的大使先回狼国,贷款的事情先暂停,至于资金的解决方案,之前不是有人说过有另一种方法?” 中年的部长被殿下的态度吓到,正要挽救贷款的事情,就听兵书说道:“是的殿下,经济会议召集的人早就将旗下资产无条件捐给政府,现在尚先生已经稳定了部分市场,已经有了一点成效。” “但是那些人手上的钱怎么抵抗得了江家?!” 兵书得到西鸿翎的示意,对激动的部长安慰道:“部长说得对,但是现在除了我们自己的国民充当外援,还有谁愿意贷款?中东的局势你也不是不清楚,要是他们真的答应了,也不会纯好心,难保不会被要挟进入到战乱中。” “更何况,他们觊觎狼国这么久,却在殿下的领导下没有得逞,这次若真是贷款成功,签订的条约会是什么,你有把握?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不能辜负人的爱国心,现在的情况,等不及和别国周旋了。” 外交部长被兵书一串串的真相堵得说不出话,那些事情他们都清楚,狼国是小,但是根基深,在势力繁杂的中东地区,早就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现在国际形势紧张,多方都自顾不暇,要真是有外援,被利用也不一定。 “兵书,将那次邀请的名单和项目的明细分发下去,还有,你们现在的工作,是把握手上的人财,有钱的企业家不是傻子,让他们感受王室的诚意,我不希望有人丢狼国政府的脸。” “是,殿下。” 翎宫。 “查到西元藏在哪里了吗?”西鸿翎望了眼楼上,眼神温柔,轻声问道。 “没有,估计和江家的人一起躲着呢,现在战马和翎堂的人追的这么紧,估计也只有那个家族能够藏得了他。”兵书恭敬地站在一旁,从大殿回到这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他的假期还没有完,说不定不久会有个露面的正当借口,你去见了五棋六弈?” “尚冰昊领了我们的情,最近和他们一直在商议,之前搞不定的人,现在都可以用了,说起来,翎堂把事情办完以后,他们的努力很有效率!” “你让他们进宫一趟。” “是,我去安排。”那三个人也一直嚷着要见左郁,自家的殿下霸占的够久了。 宫里的卫兵严肃地守在几个角落,肃穆无比,翎宫的保卫系统严密异常,兵书带着三人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好不容易到了熟悉的院子,六弈就迫不及待地对五棋叫道:“看,那就是左郁现在呆的翎宫,”他悄悄挨近五棋,低声起来,“她男人的本事超乎我们想象!” 五棋心中激动不已,眼中的水光让六弈咋舌,不过两人旋即默契一笑,终于,又可以一起混了。 左郁午休的时间满一小时,就被西鸿翎的吻唤醒,换好了衣服下楼,不只是平日里见到的佣人,还多了几个熟悉的人影,淡淡的小脸变得生动,“来了。” 好久不见的场面,西鸿翎看着左郁的神情,满眼宠溺。自然而言地环住她的腰,两人一起走了过去,五棋一向严肃的脸变得柔和一些,有些慢半拍地点点头,此刻心里的激动难以平复。 尚冰昊醒来以后知道左郁被救了出去,自己也是因为西鸿翎才幸免遇难,也带着感激,“你的手,没事了吧?” 五棋僵硬地换了视线,看着那原来小巧的手腕包裹后像个蚕蛹,气息一变,六早就告诉过他来到狼国以后发生的一点一滴,可是现在看着左郁的虚弱,还有刺眼的手伤,愧疚又自责。 “没事,倒是你受了我连累,那天抱歉。”左郁笑着对尚冰昊说,有安慰地看着狠狠看着六弈的五棋,摇摇头示意无碍。 尚冰昊轻笑,算是了解一些她的性格,现在看她和西鸿翎的模样,就知道有些东西消失了。佣人早已经被退下,偌大的客厅光线充足,落地窗大方地敞开,窗帘被轻轻吹开,很温暖的午后。 “你打算怎么做?” 西鸿翎优雅地拨弄着左郁的长发,并不意外尚冰昊问出来,说道:“照着之前那个法子,你们做的很好,现在你们手上的东西收着别动,临玉的资金一进来,江家控制的那些会倒塌的。” 尚冰昊不是太懂经商的东西,兵书和五棋一听,震撼到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要将江家的东西趁机吞并了。那帮人费尽千辛将狼国的经济掀起一股浪潮,想不到,殿下却在利用。 之前的局势紧张,左郁又被抓了去,江家趁势将市场上的资金收了回去,那些公司和银行的股价低的难看,许多人走不出已瘫痪的经济圈,照江家人的做法是要把王室逼上绝路,在最后掌控一切。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你养我 但是,不死不生。西鸿翎怎么会纵容?既然对方把资金收了回去,他怎会不利用这样的机会换血,江家,太猖獗了。他们几代人一直在经济上掌控狼国,王室不会放任的,西鸿翎本来还想要是他们一辈子隐匿,他还可以不管,但是,左郁出事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伤害她以后全身而退。 尚冰昊点点头,西鸿翎在他的心里一向是强悍的,更不要说牵扯到伤害左郁的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被他捕捉,看来,遭殃的不只只是跑龙套的左青。左郁是他的本命,明白的人都看得出,现在她的双手残了,那些人,又怎么会活得逍遥。 左郁似乎看得懂两个男人的眼神,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对尚冰昊说道:“你的钱都拿了出来,功亏一篑怎么办?” 尚冰昊假装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戏谑道:“反正其他人的早就是你家男人的了,我再不出力,让翎堂来抢就不好说了,更何况,我没钱了你可以养我!” 痞气十足的模样,让其他人看着只觉得好笑,但是不包括被调侃了的西鸿翎,也不包括面无表情的兵书。看着正主一张俊脸冷冷冒着气,很是摄人,聪明的人都憋着没敢笑,到最后脸色通红。 左郁倒是出了声:“说得有理,只怕你没有那个命!”能让她养的人,现在还没有出世。靠在西鸿翎的身上,她杏眸闪过狡黠,灵动无比,既而在他的唇上啄了几下。 被偷袭的人身体紧绷,唇上的温软一离开,在这么多人面前,隐隐约约看见西鸿翎的耳朵红了,刚刚紧张的冷气一下子散去。尚冰昊最先发现,嘴巴都合不上,这男人,是害羞还是怎么的? “臀下该不会发烧了吧?”刚刚那么冷,现在又这么热,这是怎么回事? 兵书不合时宜地关心道,但看左郁一脸开心,又觉得不像,刚刚的淡定变成惊慌。这么木头的人,让一向严肃的五棋第一个笑了出来:“噗……” 六弈更是乐不可支,想不到办事能力这么厉害的人,这么不通透,尚冰昊被刚刚那一幕逗得捧腹大笑起来:“哈哈……你们……”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人! 西鸿翎又冷了下来,比刚才更甚,只是红色蔓延到脖颈,看着左郁,有些躲闪,那矛盾的极点让人更憋不住。左郁温柔地看着他,偷偷唤道:“翎,你是在害羞。” 他们哪里想得到西鸿翎活了二十五年,都没有被女人当众调戏过,心爱的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亲吻,再加上之前那句话像表白,他当然不好意思。他假装平常一样,对着笑得最夸张的人轻语:“再笑下去,你的尸体就会有人去领了,养都不用养。” “呃,嗯。”尚冰昊理了理乱了的西装,其他人也一致禁了声,温和的嗓音没有怒意,但是内含的杀气,躲不过。 “你安排一下,引临玉进入市场,资金注入的事情尽量宣传,你们只有两天时间,我要在第三天看到所有的东西恢复正常。若是融资的额度超出预算,把这个账号的钱用上。” “什么账号?”左郁好奇,王室的钱就放在那里,西鸿翎哪里来的私户? 本来给尚冰昊的东西转了一个弯,左郁瞧那金卡高贵独尊,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独特的徽章让人眼前一亮:“你怎么在欧洲开了户?”还是没听过的银行。 兵书看着所有人疑惑,就要解说,被西鸿翎制止:“当初藏了一点私房钱。” 左郁因他的回答吃了一惊,当初她和五棋三人听到战马口中的‘臀下’二字,还以为是什么势力,查后才得知不是,但是既然身为狼国的王储,还藏私房钱干甚?她的心里已经认定这钱数目大得惊人。 实际上这不只是银行卡,也是将欧洲握在手里的身份认定,里面能用的钱没有具体数,但西鸿翎只把它当作普通的东西罢了。兵书本以为西鸿翎不会轻易挪用那些财富的,毕竟欧洲有当地的人在争抢地位,只要他名下的资产一动用,就会引发争执。 欧洲的势力被一个摩尔家族掌控,自家臀下的身份只是一个特殊的投资人,虽然钱比他们还多,但是,现在局势紧张,要是摩尔察觉,再插一脚,难保出错。 “私房钱!左郁临玉的资产恐怕没有你多,何不干脆直接用这个东西,难道想留着钱去干坏事?”尚冰昊一看那卡就冒冷汗,他似乎见过这么类似的东西,而且功能不能小觑。 左郁已经听习惯尚冰昊的调侃,却见他一脸惊色,当下取笑他:“你担心个什么劲,临玉没钱了,我倒是希望他能养我!” 五棋六弈同时惊讶,要知道临玉的创建可费了三人不少精力,左郁是拼了命才带着他们闯出来的,现在说的这么轻易!不过西鸿翎的做法,倒是让五棋敬佩,临玉一旦参与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到时候江家消失,临玉就能取而代之。 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对左郁而言,更加有必要,光是西鸿翎的保护不见得以后会顺利。 “临玉不会那么容易跨,这次的经济危机一旦解决,狼国就是它一家独大了。”说到这里,他的气息变得迷离,顶着左郁的额:“到时候,恐怕要请郁儿养我了。” 这句话一说完,左郁率先红了脸,心仿佛被什么捧住,悬在半空,像是躺在云上,软软绵绵。他这么高贵的身份,这样说,也不怕别人笑话,有哪个男人肯让女人养?失了风度不说,还落下个吃软饭的说辞,他倒是理所当然。 左郁的脸色绯红,西鸿翎捧着她的小脸,挡住了另外几人的视线,极为高兴,这样的娇羞他大都是在欢好时见到,此时难得,当然不能让别人看见。尚冰昊等人自然听到了西鸿翎的话,这情形,再留下去恐怕会招人烦,几个人默契对了眼神,对着那方灼热的空气挥了挥手,轻声地离开了。 新任务很紧要。江家,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死?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急的一方 走到院子里,五棋不舍地又回头看了眼,被六弈看到他的神态,取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真不像话!放心吧,人家比你还操心左郁的事,咱们可以信任的!” 五棋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 六弈想起一些事实,对他怨恨一眼,表情委屈,却住了嘴。尚冰昊看得有趣,心里暗笑,左郁身边的这两个人还真是讨人喜欢。兵书总算看懂一点,出言安慰:“左郁小姐的伤,臀下会有办法的,你们大可放心。” 五棋六弈一致看向他,点点头,西鸿翎的本事他们不是不知道,现在能够做的,只有将江家的事情处理好,其它的,已经那个男人的事。 这厢按照西鸿翎的部署去执行,所有的事情都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头,江家差点吐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那些人会没辙的吗?那现在呢,啊?江家名下控制的财团目前根本是亏空的,为什么我们把资金抽出来以后,市场上的那些动荡还和开始一样?你们不是说西鸿翎会软化吗?狗屁!” 一个头发梳的整齐光亮的老人眼冒血丝,狠狠地看着跟前的三个人,满脸皱纹,但硬气还在,从眉间的狠劲看得出来,是一家之主。 三个身着中山装的人低着头做忏悔状,不发一言。江家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别以为把戒指得到手我就给你们好脸色,还不是和西元合作才成功的!要是没有人帮忙,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父亲,王室那边应该是察觉我们的计划,西元现在已经出发,要正式露面,您看……”一个眼稍大,轮廓棱角分明的人说得小心翼翼。 “二哥的意思,是要利用西元将我们的损失拿回来?”衣服颜色最浅的人问道。 “非也非也,照我看,老二他是想把那个野种带回来!”老大摸着胸口的纱布,幽幽道。 除了家主之外,三人其实长得也一样,只是同一款衣服的颜色不同,伯仲也是按照衣服的深浅看的,黑衣的是老大,墨绿的是老二,浅灰的是老三。 三人早就和西元达成协议,戒指到手就共同拥有,布置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如今这一步,怎么可能任由西鸿翎破坏?当初放来狼国的左青去跑龙套,让他激起小姑娘的好奇心,顺便去和西元搭线,本来是没有错的,但他们低估了西鸿翎的爱。 左青知道A市的一些事情,当然恨不得杀了那个人,他们也省心让左青一个人去疯,反正可以掩盖江家,有何不可?但是做法太蠢,要不是后来西元把他踢出计划,逼扎尔妥协,王室早就提防江家了。 江家的东西不外传,但是戒指的事情从二十年前就人尽皆知,江亭手上的那张老照片虽然是假的,但是,有些内容却很重要。自从和西元一起对抗王室以后,那些秘密藏的深,没有被发现,接下来,只要把王室打垮,重要的时刻就很快来临。 “老大,谈谈你的看法。”江家主收敛了怒气,严肃说道。 “王室的资金来得神秘,有一个神秘地企业不间断地填补我们抽出的数额,那些钱,似乎更多,照这样下去,江家恐怕不敌政府。父亲,你现在还顾及那个野种的血缘吗?要我说,直接把她放到西南方的沙漠去喂野兽。” “住嘴!小亭好歹也是你们的妹妹!”虽然左郁留着江家的一半血,但是另一半太肮脏,小亭未婚生子,左郁生父不详,不配回来江家。 三兄弟看着自己父亲挣扎的神色,最后变得阴狠,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们那个败坏门风的妹妹当年让江家丢尽了脸面,嫡系的人趁机造反,争夺祖传的翡色,他们花了近十年,才将人摆平,现在戒指也回到江家祖宅。 要是左郁现在认祖归宗,哼,江家的厄运恐怕又要降临。 狼国的机场一向很有秩序,今天却很多记者在出口苦苦等待回归的西元。天穹式的上方依旧还有未灭的耀眼灯光,突然,专机贵宾区的外围喧闹起来,远处的人群中,西元静静仰头看着,俊朗阳刚的模样,竟让人移不开眼。 “二臀下,您休假回来是否会插手王储臀下的执政?这次的经济危机,您有什么看法和见解?民众对王室的期望值陷入低潮,您是否考虑竞选让国民重拾信心?据说……” 西元笑着慢步,偶尔用青色的手帕擦拭被不小心触碰到的衣服,动作优雅尊贵,但一路上,他都笑而不语。 直到上了那辆熟悉的黑色汽车,甩了记者,他才变了脸,对着开车的人不耐道:“直接回去,用西鸿翎的名义发一封通知。” 说罢,他旋即兴味一笑,摸着还会偶尔流血的伤口,意味不明,看着窗外不时飘过的游行队伍,刚正的五官又变得奇怪,有丝邪气。他想不到西鸿翎那么生气,左郁的手残了,江家即将付出的代价那么大,而且,他还高估了扎尔的地位。 现在他的势力除了被隐匿的药门,王室里没有一个能够为他所用了,他的堂弟,竟然断的这么干净!扎尔一派也消失了,自己本来还想制造个天大的误会挫挫他的锐气,到头来,让他毁的彻底!就连莫如琛和欧阳源宸也叛变了!看来,这斗争,为了那个女人,是要不死不休了。 安静的房间里,隐隐约约萦绕着茉莉花香,左郁盖着薄被,**的娇躯完全被裹住,西鸿翎一直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移开眼。突然,小脸上的羽睫掀起,杏眸一睁开就看到眼前的俊容,左郁声音沙哑:“你醒了。” 西鸿翎听到这样的声音,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冰一温,待喂完她那杯温水,他才一口气喝下冰饮,没办法,刚刚左郁只是一点不同以往的娇声,他就有了反应。 左郁起了来,手不灵便,薄被随之落下,白皙的皮肤出现许多暧昧的痕迹,西鸿翎深吸一口气,身子更加燥热,眼中的幽深还是藏不住,俯身过去霸道地贴住左郁的唇,温热的气息愈发过分,左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透。 刚刚不是有人汇报说西元出现了,说好的要出门呢?“你……快放开……去穿衣服……”她还听说会有什么热闹的……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光环 “既然是你要求的,那么你要知道,我一向不会拒绝你。”西鸿翎温声道。 “你……” “殿下……” 所有人都震撼不已,西元不可置信地看着命令的人,就连左郁,原本看好戏的眼神,都转化为担忧。该死的!他难道不懂这样做很危险吗? “实际上,你现在就可以告辞了,你不用担心会乐不思蜀,这次有一辈子的假期。”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掌握自主权的内阁议员都没有发话,即便你是王储,也没有权利!”西元看着西鸿翎的淡定,反笑道。 “扎尔内阁长无故失踪,其他议员也纷纷因为这次的危机决策失误引咎离位,再说在场的,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战争波及到自己,权位的争斗他们看的不少,但是不管是哪位殿下,都有本事不殃及狼国安危,他们只管好自己的立场,偶尔帮帮忙在后面擦屁股。现在王储突然凉凉地问他们的意见,惯性地,他们一致摇头。 西鸿翎的地位在狼国坚如磐石,领导才能自是不必说,他从未出现过失误,果断铁血的作风,还有无形的王者霸气,不自觉地让狼国人民臣服,就是因为有他,才有许多人都开始觊觎这个小小的国家。 西元看着所有人的沉默,后知后觉,怪不得之前西鸿翎没有封杀他的路,反而让江家势力渐弱,让他以为一切都按照该有的步骤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一个人站在大殿上,他突然有种孤立无援的悲哀,看着前方相互依偎的人,他渐渐地平静下来,不会输,他死也不会输的。 戒指还在他们手里,至少,他还有胜算。 “哈哈……你还是这么有魄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就不担心被弹劾?刚刚归国的王子就被流放,堂弟,太专制了不好。” 西元恢复了正常的脸色,环顾了一眼四周沉默不言的官员,果然,都是那个人的忠实臣子,王室政府果然已经不能再利用了。西鸿翎不杀他,选择流放,哼,还不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被监禁。现在局面不利于他,早知道,就不露面见这些人了,亏他还有些想念。 左郁并不喜欢西元的笑,看着西鸿翎,有毫不掩饰的担心。西元的城府太深,难保这次这样对他,会有什么后患。 西鸿翎却轻笑出来,握紧她的手,无声安慰,又继续说道:“你认为,我会在乎那些东西?”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眼前只是在等待一个无关紧要的结果。 西元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怒意,他当然知道他不在乎,就连这王位,都是那老头硬塞的。但是以前两人的对决,西鸿翎都是暗中派人解决,不会轻易正面冲突。王室两派的局面在他出现前就被瓦解,他肆意找茬,大胆挑衅,就是认定西鸿翎不会和他公开敌对。 该死的,他竟然漏算了左郁的存在!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男人。还有那对戒指,哼,命中注定?绝对不可能! “殿下,今天召集我们来,只是为了……”弄一出计给大家看? “我没有说过我要的是一堆没有能力的提线木偶,你们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还有,大家担心的事情,郁儿解决了,还有什么疑问,嗯?” 解决?怎么可能?!那个资金缺口像个大窟窿一样!清一色的严肃,没有人相信。左郁对着这一堆人,感到无语,但只是淡淡的笑了,没有辩解,除了暗中瞪一眼西鸿翎。 西元挑眉:“据我们所知,左小姐并没有除江家之外的任何背景,就连在A市也只是个私生女,狼国的资金缺口并不是那么容易……” 西鸿翎无视他,“刘部长,我记得你还没有下令撤回驻中东各国的使臣,怎么回事?” “殿下,实际上他们已经拨了款项,连公文都没有拟,不需要任何条件他们就答应了!”本来严肃的人此刻脸色有些尴尬,说来也怪,那些人活像要拉拢什么人一样,要知道前一刻狼国差点和他们开火呢! “商部长,那些外援已经填补了资金缺口了吗?” 管理财政的老头笑了出来,傻傻的看不出哪里精明:“那些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过有个集团神速地并购了之前瘫痪的企业,江家名下的财团被挤压,现在市场已经回暖,而且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融资问题,所有的银行已经恢复营业。” “尚先生真是慷慨,狼国有他,真是福气啊……”“是呀,是呀……”之前民间集资的会议,尚冰昊的财力有目共睹。 “咳咳,实际上,各位大人,这些都是左郁小姐的功劳,那个集团,是她名下的。”兵书终于不像个木头一样,适时解说。 原本好一片赞叹声,此刻突然全都消失了无痕,惊讶地看着不苟言笑的兵书,没有一个人看左郁。 “临玉集团在中东地位举足轻重,只有国家级领导才知道它的存在,事实上,它的创始人是左郁小姐。那些让国家不过是看在临玉的面子上才提供帮助的,就连尚先生,也是如此,临玉才是真正的拯救者。” 平时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闻言都倒吸一口气,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深怕兵书是梦幻的,同时心中无不尖叫: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在惊诧,表情各异,大殿之上,好一阵怪异的静默…… 西元不屑一笑,看着左郁,没有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其实是临玉在背后,把雄厚财力的江家都惊住的集团,还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临玉在A市不过是个小小的科技公司,想不到左郁来到狼国后,那些罕见的东西竟让临玉在中东站稳脚跟! 但是西鸿翎打什么主意,他知道。这位背后的金主无疑是想让左郁套上圣人的光环,还有,拥有强大的背景。哼,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了摆平经济危机借了多少钱。狼国可不是一般的发达国家,一旦乱起来,不是世界大亨级别的势力,别想拯救。 大部分人沉浸在刚刚的消息中,转而看着左郁的目光带着探究,商部长已经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左郁和西鸿翎了,他从一开始就相信了。尚冰昊的资产只能勉强让市场不崩溃,江家的实力之所以让人畏惧,就是因为在狼国无人能敌,祖家就开始累积的财产,天真的有多少! 临玉的出现很神秘,不知不觉地就将陷入危机的所有企业并购,并且很快投入资金,要不了几个月,狼国的经济一定会上升好几个百分点。这么强悍的集团,是左郁一手创建的,这样的女人,配殿下真是绝配!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危机解决 突然,角落里飘出几个墨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就围住了西元,面无表情地架着他出去了,被抓的人又笑了出来,带着无形的邪气:“小心没有祖先信物的女人带给你不祥。” “这倒用不了你操心,我的下半生,一定会比你幸福。”西鸿翎淡淡看着他的背影,带着轻嘲。 怔愣的人听不懂这样的对话,看着左郁,却有所了解,不过,没有人敢打破沉默,殿下脸上的那种表情,太不寻常了。 “今天要谈的已经完毕,如果谁还想继续说的话……嗯,不过江家已经有了消息,你们谁想去看看大漠风光?那里离克丝汀部落很近的。” 江家?克丝汀部落!天哪,在狼都的金融危机都躲不过,还要亲自上门找死吗?!西南部的克丝汀部落也不养正常人!每个人都挂着诚惶诚恐的表情,恨不得立刻离开,毕竟那句威胁,是没有人胆敢挑战的极限。 呃,提线木偶还不如查查殿下说的那些事实比较靠谱! 左郁看着那群人深怕迟一秒就被魔鬼逮住般的急切,忍不住笑着说:“你干嘛那样说?看他们吓的!” “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你,既然他们怀疑我说的,当然要付出代价!” “你呀!那为什么要流放西元?我还以为你会在私下解决那些事的。”毕竟为了她一个女人,总有些不光明。 “他就是料到我私下解决,才公开露面的,这次挑开了,以后就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会安分呆在禁岛,这样把他逼急,让他把垃圾一下子吐完,我不想在他身上耗太多时间。” “你不耗也不行,那人心计不一般,翡色被夺,江家和他可是一伙的。”再说了,这次她明白了西元的感情,那样固执的人,不死不休的。 “祖先当初只是说红白和翡色天生一对,并没有提到不祥的话,无须担心。况且,红白一直戴在我手上没有反应,翡色应该没事,我们来得及拿回来的。” “为什么说红白和翡色是天生一对呢?要是我没有戒指,你是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有假如和如果?这些事情不值得一提。”话音一落,西鸿翎旋即用嘴堵住她即将出口的话,带点蛮横。 西元被流放的消息被官方发布,西鸿翎也让兵书一并将战马带回来的证据公开。翎堂的人手快,西元受伤躲藏之时,战马带着人照西鸿翎命令解决了扎尔的事情后,又追踪到了江家的踪迹。这些狼、鼠一窝,能翻天的罪证当然很全,质疑西鸿翎决断的人,看后毫不犹豫相信了。 临玉的事情最让人意外,财经报道将背后的事情播出来以后,当初左郁传丑闻最厉害的那张照片,又红一遍。狼宫门口聚集了许多人,看着内围,恨不得把里面的每个人都看穿,虽然最主要的,是看看左郁本人。 “你让我和尚冰昊天天面对媒体,不会就是因为你风靡的原因吧,这可是奠定你地位的好机会,左郁你……” “那天他当着全部大臣的面帮我套上圣人的光环,我就想到会是这样,但是五棋,这种事你最在行的不是吗?” 说的也是,五棋放松下来。西鸿翎都安排好了,他和尚冰昊被压榨的彻底,现在和临玉有关的事都是他们来处理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好奇心理什么时候会过。临玉投放的资金依旧没有断,江家控制的领域被打击的彻底,这场经济危机已经消失。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你的手……” “嗯,已经找到人了,不过他不见了是真的。”左郁皱眉,那红毛一去就没回来过,还说什么过几天,果然啊,还是不能轻易信他。 “是谁?!让六弈去查!”五棋激动道。 “让我查什么?”六弈好奇地问道,风尘仆仆的模样,逮着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不知道什么事急得连礼貌也忘了。 “你就不能收敛么,这几天去干什么新鲜事?”左郁看着他的狼狈,有些哭笑不得。 “帮你男人,在翎堂打工。” 五棋斜睨着他,“谁那么大看你?”来到狼国,他可是听到不少西鸿翎的事迹,连神秘的翎堂都没有错过,现在了解也不少,不过六弈去那里能干什么? “当然是做你不会的事,哼!”六弈怒瞪他,不满地哼道。 他搜寻信息的能力没有人能敌好吧?虽然有时候遇到强敌会弱,但是江家的踪迹都是他和战马一帮人的功劳,西元的罪证,他也有份,做到这些事情怎么说怎么伟大,看不起人的人都在嫉妒他。 “怎么不去休息?现在过了正午了。” 西鸿翎温润的嗓音飘至,左郁闻声回头,只见白色身影后还跟着几个人,除了在她眼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些急切。 “今天热闹,大家聚聚也不错。”况且看这阵势,是为了她的。 西鸿翎不语,绕过还没有坐下的六弈,霸了左郁身边的位子,五棋自觉地和六弈一起,离着左郁几步远。 这个男人的强势,还真是让人汗颜。 “喏,欧阳,你过去。” 战马和兵书异口同声对着最后面的欧阳源宸,在场的,只有他有资格去侵犯那个领域。欧阳源宸看着左郁和西鸿翎亲密的模样,蓝眼睛闪过无奈,在另一侧坐下。 西鸿翎拿出左郁的手,亲自缓缓解开那团纱布,药味越来越刺鼻,让人忍不住皱眉。左郁淡笑看着眼前即将露出来的伤疤,没有什么特殊情绪,西鸿翎的脸却越来越冷,英挺的眉皱的夸张,连带着他的手,都有些不稳。 欧阳源宸见此,怕他触碰伤口,想要帮忙,却被左郁用眼神制止,这样的他,心疼她的疼,她很喜欢。 她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自己的伤,她已经看淡,但是西鸿翎的自责情绪仍然没有散。她不喜欢爱人在她的面前隐藏什么,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真实,她喜欢。 在场的人看着那双手,都秉着呼吸,除了左郁表情如往常,男人们都紧张地看着西鸿翎,可能是被他传染的吧。毕竟,从未害怕过什么的人,突然这样,只让人觉得事实很惊悚。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手术 殷红的斑点渐渐清晰,西鸿翎的目光越来越冷冽。他把纱布一丢,只见原本一双纤纤素手,因为被人残忍地割断了筋脉,狰狞的伤口横在明显的位置,凸出的烂肉布在中间,像一座刚刚喷发完的火山,四周黄中带黑,一看就知道染了毒。 西鸿翎看着左郁依旧淡淡的神情,没有痛苦,心中的波动让他说不出话。左郁对他温柔笑了笑,摇摇头,将手递给欧阳源宸,没有让西鸿翎看下去。 欧阳源宸心里泛酸,胸口此刻的痛,比他曾经被药物侵蚀的时候更甚,这一切,罪魁祸首,说起来都是他。现在左郁的兰花毒虽然被克制住了,但是体质已经没有以前好,西元的迷香都侵入血脉,一看伤口,就知道很严重。 摆着等待手铐的姿势,左郁毫无知觉的双手有些下垂,西鸿翎按住她靠在自己的肩头,霸道无比。 左郁闻着他的清香,蓦地感觉伤口有种火辣辣的刺激感,皱起眉,脸色有瞬间的苍白,而后,随着欧阳源宸越来越快的涂抹动作,手又变得清凉起来,最后,她失去了意识。 “这个药效能够持续一天,现在,赶快去医院!” 西鸿翎看着欧阳额间冒汗,点点头:“兵书你去开车,战马,注意一路的人员警戒!其他人一起去吧。” 尚冰昊在路上的时候,本来对欧阳源宸就没有好感,听到兵书战马的解释,才知道他是因左郁的伤来的,现在看着左郁昏睡在西鸿翎怀里,好奇心加上以前的那些情谊,毫不犹豫跟上。 五棋六弈看见那伤口,已经急得不行,听到西鸿翎这么说,最先冲了出去。 到了医院,几辆豪华的车漂着停下来,一个俊俏到爆的男人稳步跑着进了大门。石原早就接到了命令,医生和护士都排着队等着,一见到西鸿翎奔进来,来不及思考,就听着吩咐将左郁推到了最隐秘的手术室。 欧阳源宸已经换好了衣服,看了眼西鸿翎,蓝眼睛平静无波:“放心吧,我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女人。” 西鸿翎只是“嗯”了一声,刚刚的急切已经藏好,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进去吧。” 石原跟在躺着的两个人身后,一身白色,严肃地对担心的人承诺:“一切交给我。” 手术室的门渐渐合上,西鸿翎的心松动一下,突突的声音有些刺耳,好像下一秒心就要跳出来。当他看到左郁的伤口的时候,愤怒和悲痛像是泄了闸的洪水,无止境地向外涌,他宁愿从头到尾的伤痛都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见到左郁损伤丝毫。 尚冰昊感觉西鸿翎周身的气息渐渐变得寒冷,痞气的表情收敛着,对着墙壁,偶尔用余光注意身后。 兵书战马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悬着心,无声担忧着。这样的主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淡定雍容的身姿,威严中带着不同以往的寒,静静地站着,仿佛下一秒会结冰。 五棋六弈默契地将眼神偏离手术室,闭着眼听着周围的一切,似乎这样就能听到手术室里的动静。 只有天知道,谁在紧张。 手术室内,石原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源宸,麻醉针对着他的手,果断利落地扎下去,下一秒,蓝眼睛渐渐闭上,赤、裸着上半身人,竟有着一种幸福的幻觉。 石原眼中透着兴奋和激动,他是神医,想不到左郁出现以后碰了许多次壁。这次的疗伤,是欧阳源宸提出换血的,他不知道这个冒险的方法有什么根据,但是看着臀下竟然舍得让左郁冒这个险,没办法,他只好舍命陪着了,谁让这种离奇的事情是他感兴趣的。 据说欧阳源宸的血有天生的治愈功能,他的身体本身器官就不完整,剩下的还被侵蚀的严重,现在却好好地活着,这样的奇迹,没有人有资格怀疑。毕竟没有人愿意耗费自己的生命之源帮助曾经的敌人吧。 嗯,好人会有好报的。 小麦色的皮肤渐渐有些变了,欧阳源宸光着的部分诡异地透明,只见他额间冒出的细汗越来愈多,身体像是有什么在蒸发。 旁边的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背后发冷,石原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斜睨他们一眼,淡定地做自己的事,争分夺秒。气氛严肃紧张,该擦汗的擦汗,该操刀的操刀。 左郁如同没了呼吸的瓷娃娃,双手的伤口上被注入一根细管子,抹了药的地方神奇地吸着另一方渡过的血液,像是一个有生命的孩子,极度渴望母亲的乳汁。 躺着的人脸上没有血色,她还是失去意识之前的冷淡神情,微皱的眉没有松开。她的身体冰冷,筋脉像是在反抗什么,突然鼓起,手臂上的青色线条不安地sao动着,血液开始倒流。 石原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右手拿着的手术刀因为激动,有些颤抖,甚至滴了两滴血在他的白大褂上,而欧阳源宸,依旧平静地安躺。 渐渐地,左郁的身体似乎没有反抗的意识了,手腕的四周黑色慢慢褪去,化过脓的伤口开始变得正常,那些像笋干一样失去活力的筋脉,诡异地躲进了血肉中,鲜血又开始从伤口流了出来。 管子的波动已经停止,石原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亲自将左郁的伤口缝合,再次包扎,白大褂的血渍又增了不少。 左郁的身体低温还在持续,却没有一开始吓人,负责照顾她的护士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一切。左郁的温度渐渐升高,苍白干涩的唇染上汗水,她满脸都湿透了,淡淡的神情变动起来,似乎在着急什么。 欧阳源宸手上被割了好大一个口,像是一个要吞噬什么的黑洞,那些抽去的血液让他变得苍白。石原不解,半天之前这人还说他有自愈能力,为什么,伤口变黑了,血流不止? 他不敢怠慢地将注入欧阳源宸身体的工具取出来,悬着一颗心将伤口缝合,等到包扎制住血流的时候,石原低咒:“**!” 他一直搞不懂欧阳的血有什么特殊,左郁的身体现在除了昏迷没有异状了,但是欧阳源宸是用什么方式刺激的血?连他都没有见过,太不可思议了!两人身上除了手有缺口,都完好无损,但是,就是这样,才让人惊悚。 现在这样,一场换血就完结了,欧阳源宸,到底做了什么呢?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诡异的奇迹 手术室的灯终于变化的时候,五棋六弈率先冲向石原,看着被推出来的左郁,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了?” 石原用手擦了擦汗,带着口罩的脸看不出情绪,却是对着西鸿翎,声音有些颤:“手术很成功!” 西鸿翎靠近左郁,和她脸色一样苍白,脸贴脸随着推车移动,那种滑腻的触感让人安心。但他的温度,竟然比她还低。再次看到她的人,西鸿翎心已经平静下来了,气质一如往常,他就是只有她,才能变成自己,正常的自己。 几个有素质的护士丝毫不敢看围住的人,目不斜视,小心翼翼地将病人送到房间,从手术室出来的人,不辛苦,后背却默契地被汗浸湿了。 “臀下,他的血……”石原眼神有些躲闪,身前的红色斑点有些刺眼。 西鸿翎看着最后的欧阳源宸,温声道:“你先去换衣服吧。” 一大堆人移步到了左郁所在的病房,明亮宽敞的空间,一点也不显的拥挤,周围的摆设和翎宫的布置一样,熟悉的环境,大家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她要睡多久?”五棋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欧阳源宸的药,一向都很厉害,既然他之前说一天,应该没错了。”战马环顾了一眼,才说道。 其他人点点头,他毛遂自荐要治左郁的伤,看着阵势,应该有很大把握的。 整个楼层都屏蔽了外界,欧阳源宸在对面的房间,西鸿翎幽幽站着,偌大的场地有种难言的压迫。病床上的人还没有转醒,一时间,安静极了。 石原推门而入。 “有什么发现?” “臀下,他的血,没有他所说的自愈能力,但是真的能让左郁小姐的伤口变异,那些扩散的毒已经不见了,刚开始血液排斥,到后来,融合的完美。” “嗯,你怎么看?” “要我说……”石原顿了顿,被西鸿翎看得有些不敢对视:“他的身份,应该很特别。” 西鸿翎看着欧阳源宸,点点头,石原说的这么清楚,应该不会错的。他当初就有所察觉,只是欧阳源宸太怪异,伤左郁在先,到狼国后又鬼鬼祟祟的,给人亦正亦邪的感觉。上次被他混进狼宫来,说是有办法让左郁的手恢复,今天终于找上他,那激动的模样,竟然也感染了他几分。 “你注意看好他,醒了就通知我。”西鸿翎淡淡地朝床上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石原恭敬点头,看着那个俊逸的背影,不合性格地撅了撅嘴,目送完毕,转身又变了嘴脸,严肃沉思着,到底,他是谁? “兵书战马,你们知道点什么?” 尚冰昊看左郁的伤口不似之前的模样,虽然还是包扎着的,但手臂的颜色看起来正常,之前可是淡青色的。西鸿翎这个时候竟然不在这里,这事情,搞不好很神秘。 五棋六弈一听,也望向他们,异口同声:“他要干什么?” 他们自然知道欧阳是来帮忙的,但是在A市的那些事情让人抓不到边,红毛参与的太多,左郁现在又昏睡不醒,他们当然要提高警惕。 “她需要休息。”西鸿翎信步走来,听到他们的谈论,温声开口。 所有人转向门口看着他,也禁了声,尚冰昊再次重复:“你知道点什么?” 西鸿翎不语,靠在左郁的床头,看着伤口,点点头。伤口的变化太明显,没有人看不出来,更何况都是关心左郁的,他不会隐瞒。 “等她醒了再说。” 这种事情,左郁醒了正好,他不希望她错过什么。当初交付的时候,说好彼此信任的,现在这种情形,有什么比一起发现更有趣的呢?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左郁才醒过来。护士帮着她换了纱布,原先狰狞的烂肉被割去,伤口的四周已经平整,正在愈合中。 尽管护士再小心翼翼,但是西鸿翎从头到尾的注视还是让她脸红心跳,尽管看的不是她,但是这般容貌的男人,不趁机看几眼,可惜了。于是,她一不小心出了错。 “呀!” 碰着了左郁的伤口,护士脸色苍白,那声惊叫,在安静地空间里很突兀。西鸿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平静无波的墨眸看向面容姣好的护士,温声中带着凉意:“你不该分心的。” 护士猛地摇头,又胡乱点头,心绪因为那眼神变得紧张凌乱,噎得说不出话。西鸿翎看都没看她,只是全身的气息早已冰冷肃杀,仿佛一阵风,就能解决惊恐的人。 “翎……”一声似叹息似劝慰的叫喊让西鸿翎眉目飞扬,光彩焕发的模样让护士心中更凛。 “郁儿,感觉怎么样?”西鸿翎迫不及待地柔声问道,大掌细细摩擦她的脸颊,说不出的亲昵。 左郁是感觉手腕一阵痛意才醒来的,看着被他放在怀中的自己的手,她摇头:“还好,手腕有感觉了。” 西鸿翎的温柔目光似乎要将她泡软,宠溺的眼神片刻不离她的脸,最后才开口道:“我让他们进来。”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左郁半眯着眼点头,双颊染上不正常的红。西鸿翎慢慢地用唇轻擦她的唇瓣,好一会,才舍得离开床边。 护士不敢乱动,这层楼的机密人物很多,没有上级吩咐,不能随便移动自己的脚步。现在她留在这里,尽管恐惧,但是还是要恪守职责。 左郁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淡淡的小脸闪过轻笑:“帮我去到一杯水,温的。” 护士领命,递水到她面前,两个女人,左郁的手不方便,她紧张的也不知道怎么喂,脸色更加苍白,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 左郁笑了出来,清丽的声音透着和气:“你不用紧张,帮我拿根吸管就行了。”她刚刚恢复意识以后,朦胧间感觉西鸿翎在生气,现在看来,这个护士被吓坏了。 水喝了两口,六弈和五棋走在前头,看见左郁靠在床头,都很激动,六弈三步并两步走,大眼睛光彩水亮:“你醒啦!” 左郁点点头,朝后面一一进来的人依次点头,最后皱眉道:“红毛怪呢?”她上了药之后就没有知觉了,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又失踪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扑朔迷离 “呃……你一醒来就想看他,就不怕有人不爽?”六弈说罢,朝五棋为难地看了眼,要是左郁真的要以身报恩怎么办? 左郁听着,哭笑不得,“翎呢?” 战马站在右三,听到六弈幼稚的问题,书生脸笑了起来,道:“殿下三天没有梳洗,兵书拿衣物去服侍了。” 左郁环顾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若有所思起来,好一会儿才再说话:“辛苦你们了。” 其他人看她淡笑的神情,虽然再正常不过,但是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暗中对了眼神,才放下心。六弈发挥自己的功力转移她的思绪,努力勾搭左郁,不停说话。 西鸿翎听着对面房里偶尔穿出的笑声,俊容冷冽,温润的嗓音却如同寒冰,“石原,你再说一次。” 石原听得胆战心惊,望了眼兵书,才小心翼翼开口:“殿下,他失血过多,再加上本身被侵蚀的器官,恐怕很难熬过去。” 西鸿翎看着因为高烧,脸色红透的欧阳源宸,紧抿双唇,动了两步脚,走了过去,“还有呢?” 石原被看得喘不过气,余光瞪了一眼兵书,再看着欧阳源宸说道:“他……是左郁的哥哥……” 吞吞吐吐说完一句话,石原几步离开了危险区,严肃地看着西鸿翎。手术中的血液融合的完美,他本来也以为是因为欧阳源宸下的药,但是白大褂上的血渍实在让他好奇,一个忍不住,就验了DNA。结果,真相让人意外。 西鸿翎定住,淡淡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压迫:“你知道,我听的信息,要百分之百准确。” “千真万确!”石原边说边猛点头,“殿下,那份报告上的数据显示精确无误!” 兵书也吃了一惊,像是想起什么,严肃说道:“殿下,在A市的时候,那个兰花毒不是想要左郁小姐的命?欧阳源宸千方百计顺着西元的吩咐在A市三大势力之间周旋,也许……” 西鸿翎不语,墨眸中的神色让人看不透。 的确,当初左郁的毒暗中黑手是欧阳,他还以为是西元,后来让战马查了一些事,才搞清楚西元和欧阳源宸的关系,现在,他的身份依旧是一团迷,如果左郁真的还有亲人的话,那他和江家又有什么关系? 血液融合完美,器官又契合,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幸运。 西鸿翎摸着红白,许久,才道:“走吧,这件事情,暂时不许有第四个人知道。” 回到左郁的病房时,室内的某个话痨已经住了嘴,其他人也停住了笑,西鸿翎看着左郁第一时间就望向自己,温柔一笑。明眼人识趣,跟进来的兵书和石原已经换了表情,这里气氛热闹活泼,不能受到影响,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左郁看出什么。 左郁看着西鸿翎换了一身衣服,干净清爽的风格光瞧着就让人心旷神怡,讨了个拥抱,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问道:“欧阳源宸呢?” 西鸿翎把玩着她的发丝,看着左郁恢复活力的样子很满足:“郁儿要找他?” “嗯,你也知道,他的药……”左郁说到半截,又止住了,剩下的半句说不出口,她怀疑起来,欧阳源宸的药,真的这么神奇? “那天帮你涂完伤口以后,他就溜了,可能是怕你说他。”西鸿翎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左郁点头,红毛怪似乎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会有这么回事。两人面对着大众亲昵,一点没有害羞的意思。看着爱情剧的其他人不敢吭声,有人虽然有疑问,但是看西鸿翎又不准备说的模样,不甘心放弃了。 反正总有公告天下的那天。 伤口愈合,出乎意料的快速,西鸿翎自左郁醒来当天就换了一个更加细心的护士,这天他依旧细看着别人包扎的技术,心里暗暗记下步骤。等到又换完了药,左郁半躺着看西鸿翎端水喂她,小口喝了下去。 挥手,几名寡言的护工退下以后,西鸿翎摩擦着左郁的手臂,试探问道:“郁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江家的身份?”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记得当初我告诉你说,是我父亲搭线让你母亲去的左家,江家有人在追杀她,”握着左郁的手,暖暖的,柔柔的,西鸿翎继续道:“照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江家置你母亲于死地,无非是要得到翡色,但为什么,偏偏又要你的命?” 左郁凝眉,听着西鸿翎的话,小脸上不会有以前深思的沉重,看西鸿翎近在咫尺的俊容,感觉很轻松:“多少人都想要我的命,但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况且,江家现在被打击得彻底,他们想要对付我,务必先过了你这关,对不对?” “你呀!”西鸿翎轻啄她的唇,“这样的事情你不好奇?还是,都想交给我,嗯?” “当然,我是伤患!现在江家已经没有力气跟你斗了,要是你也感兴趣的话,帮我查查妈妈当初是为了什么事被赶出来的,六弈不是查到他们的老窝了吗?” “翡色在他们手里,西元被流放,估计已经躲到他们的阵营,翎堂的人已经在跟进了,很快会有消息。那些事情,我们一起去查吧,据说克丝汀部落与众不同。”特别是药草,西鸿翎加了一句,左郁的兰花毒虽然因为血液的关系几乎清了,但是另一位,恐怕不能让他轻易消失掉。 “克丝汀部落?” “嗯,你母亲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当初我父亲远游到了那儿,才有缘遇见江家。” 那个沙漠地带,是狼国特别的地方,却又是中东最平常的地方,江家隐藏在那个部落好几代,要不是这次经济危机,左青派人害过左郁,西元受伤躲在那里,翎堂也不会寻到踪迹。 “你父亲有没有说当初妈妈带在身上的那张老相片,到底有什么用?”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害怕 “自从我掌管狼国后,父亲一向喜欢外出,这些事情,他说的不全。当时西元设计让我去A市,无关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理会,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了解的也不多。” 左郁点头,这么冷冷淡淡才是他,她估计,要不是翡色和红白是一对,他一定不会踏入A市的。 “西元被你削了爵位,又逃到了江家的地盘,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西鸿翎眼神变了变,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二十年前的假照,“你再看看。” “咦?”左郁惊讶一瞥,“当年我妈妈就是带着这张照片来A市的,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你……” 西鸿翎轻笑着看她,放下照片,道:“当年的线索,除了它,都被毁的彻底,但是江家还想抢回去。翡色都已经在他们手上了,照理说,他们应该罢休,”他看着左郁疑惑的眼神,顿了顿,“但是,这事情应该不会轻易结束。” 左郁听他越说越严肃,也正了脸色,“既然翡色和红白是一对,又是帮你找另一半的,那为何西元偏偏抢翡色?” 有些事情,总得女人先提出来的。她的潜台词是说,为什么西元不抢红白? 西鸿翎看她的表情,心里觉得怪异,不禁想到西元的心计和表现,顿时恶寒,又有些哭笑不得:“郁儿,你是在怪我没打招呼就拿这照片吗?” “哼,别想逃避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样!”左郁险些笑了出来,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男人被男人觊觎,怒气就来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依他的能力,你想江家能全心全意地和他合作?要不是他只图一样,他们早就完了!” 西鸿翎眼底闪过一丝恍悟,怪不得非要她的命不可呢,他还以为只是江家的意愿…… 左郁见他没有说话,靠近他的胸口,好了大半的手时不时骚扰西鸿翎,低喃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最大的情敌是个男人呢!” 她靠着的胸腔一阵震动,西鸿翎有趣地看着左郁,无声的笑停住,默默地闻着她的发香,心里却有一种满足,这好像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吃醋吧? “翎。” “嗯?” “我的手,真的是那药弄好的?” 西鸿翎轻吻她的额,这个话题转的太突兀,但他只迟疑了三秒,“不是,你和欧阳源宸换了血。” “嗯?你说什么?”左郁声音平静的,但是还是听出其中的吃惊。 “他那天帮你抹的药,刺激了你身体的血液,筋脉上的毒也过渡到他的身体,就连之前的兰花毒,也几乎跑到他的身体了。” 左郁早在那帮人的表情上就猜想到她的手好的不容易,想不到竟是这么回事!“那他……” 感觉到她的激动,西鸿翎连忙安慰:“别急,不会有事的,既然他决定救你,就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不是吗?你应该料想到他是什么样的人。” “红毛现在在哪里?”左郁还是平静不了。 “对面的病房。” 左郁仰头,有些不满:“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是,也只有石原和兵书知道。” 闻言,左郁立刻起身,挣扎着要出去,还边说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这一次,我有些不满意!” 西鸿翎无奈,帮忙着整理她的衣服,像是叹了口气,“嗯,所以我告诉你了。” 欧阳源宸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不管他是谁,和江家有什么关系,恐怕都阻挡不了左郁。她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内心却容易脆弱,要是知道她的哥哥舍命救她,天知道会有什么后续。 对面的房间除了高级看护,几乎就没有人气了。左郁一进去就觉得背后有股寒风,看着床上的那抹红色,怪异地有种心疼。捂了捂胸口,她慢慢走向欧阳源宸,那人苍白的面容像是染了霜,没有一点血色。 她静静地看着最显眼的颜色,上一刻的激动早就消失,但是杏眸中的复杂,怎么也遮挡不住。“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也许醒不来。”西鸿翎轻轻地说道。 左郁怔愣看着床上的人,半天没有言语,直到看见欧阳源宸也包扎过的双手,喃喃问道:“为什么我们的血相融?” “郁儿,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是二嫁的,他……” 左郁摇头,止住西鸿翎继续说下去,背后的温暖一点点的传到她身上,但偏偏她还是觉得冷。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什么也不畏惧,小时候一直渴望的温情,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也不会强求。那些鄙夷,那些冷落,左家莫家的事情一幕幕地倒回她的脑海,看透许多人性的弱点,她真的以为,除了身后紧抱着她的男人,她可以什么也不害怕失去的。 但是,这个人为她舍了命。 “你知道的,当初左家和他一起对付我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我身上的痛苦全部施在他身上,后来到了狼国,他和西元又一步步设计我,我反倒最恨西元。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出色的人在西元身边,我竟然只有愤怒,现在想想,应该是潜意识的,我不认为他是坏人。 可是,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想他这样对我的,我不希望……” 西鸿翎紧紧抱住左郁,看着她皱起的眉,心疼地轻吻,不断地安抚她有些失控的情绪:“我知道,郁儿,别害怕,别害怕……” “仔细再瞧瞧,你看,他的表情,很幸福很满足对不对?你不知道,当初你失踪的时候,他差点要杀了我的。他是你哥哥,当然会心疼你,也许他觉得伤害过你,没有脸再面对而已,既然他想要弥补,就让他满足。我保证他会没事的,不许你多想,嗯?” 左郁点点头,在西鸿翎的怀抱里全身心放松,“翎,你以后,别模仿他。” 男人一听,心里一惊,才知道左郁在害怕什么,转过她的身,薄唇贴住她的唇瓣,吻从轻柔变得如暴雨般激烈。温热的呼吸夺走了左郁的不安,她双臂攀在西鸿翎的颈部,承受他蛮狠的吻,仿佛缠绵没有尽头。 她是害怕啊,害怕她会有一天拖累心爱的人,更害怕,这辈子她紧抓的温情,都因她而消失。爱到这样,是不是都害怕失去? ------------ 第一百二十章 等醒 等了一周,欧阳源宸也不见醒,楼层的气氛总有些僵硬,左郁把手术背后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其他人,每个人都吃了一惊,但是看着对面冰凉的房间,内心的焦急一日比一日盛。 这一天,西鸿翎小心翼翼地拆了左郁手上的东西,护士在一旁守着,没办法,臀下说要亲自来的。一干人等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话,看着左郁脸上的柔和笑容,愈发觉得,这一对,真的是太配了。 手腕上的伤已经结好了很大的一块疤,左郁看着那被药覆盖的伤口变成厚厚的黑块,只觉得碍眼,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挠着她,痒痒的,又摆脱不了。 “别动!”西鸿翎看着左郁忍不住的样子,轻轻喝道。 “你们今天都忙完了?”左郁不理他,转头对五棋六弈问道。 两人先是看了眼西鸿翎,后者扫了一眼所有人,最后让三个护士出去,才缓缓说道:“过几天,我们一同去克丝汀部落区,狼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等郁儿的伤妥了以后就出发。” 战马兵书没有异议,也大概猜到自家主子的想法,克丝汀部落他们之前就去过了,那儿的药草神奇,欧阳源宸的伤势,等不了了。 五棋六弈看着左郁,点点头,现在临玉在狼国站得很稳,江家的财产都被吞并了,没有任何威胁,一场无形的战争,国民们都把临玉神话了,甚至有些官员还一直上奏建议王储赶快完成婚礼。 左郁挑眉,也没有反对,何况,真的不能拖了。 欧阳源宸不醒,左郁也不急着回狼宫,看着一直输着营养液的人,她淡淡的脸上有一种清愁。左郁早该想到的,当初左家用她的器官和欧阳源宸交易,那时候就觉得太过巧合,他们互相针对这么久以来,欧阳源宸真正伤害她的次数不多,除了那个或许无意的兰花毒。 她一向是极端的人,爱的彻底,要恨,也恨得凶狠,但是横在中间的呢?是她与生俱来的脆弱啊。她的心终究是肉做的,她也会心软。现在这个人为了弥补,丢了命也觉得幸福,她如何还能冷漠下去? 听着身后轻轻的脚步声,左郁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西鸿翎循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欧阳源宸的脸瘦得有些恐怖:“他的生命迹象很明显,只不过身体的毒太多,太过虚弱了,如果我们出发前再不醒,就让石原在这里守着。王室里懂药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不会有事。” 左郁轻轻一笑,愁绪未散:“我知道。” 西鸿翎没有再说话,让她倚靠着,墨眸细细地看着眼前躺着的人,确认欧阳源宸身体没有变化,才放下心。他懂的药也不少,但是却对这服残缺的身体无可奈何,按石原的估计,要他醒来一切才好办,现在只能再等几天了。 都怪时间过的太慢。 左郁手上的黑块都已经完整地脱落了,疤痕是一道很柔和的横线,没有像腹部的那处一样狰狞不堪。西鸿翎扭不过她,早就准备好的除疤膏药被狠狠拒绝,心疼之余,也随她,他知道她想纪念什么。既然她不在意,他也无需勉强,那两个疤痕,就当是给他的警告吧。 住院这么久,西鸿翎一直陪着左郁,一大早还没有帮她梳洗,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 “出什么事了?” 西鸿翎摇头,旋即吩咐护士照顾好左郁,立刻去了对面。 本来没有多少人气的房间,因为那一声,参了一些温度。西鸿翎看着床上的人翻身在呕吐,两个护士手忙脚乱的,开了口:“醒了?” 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人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着,那幅枯槁的模样看得人心疼,欧阳源宸在护士的帮忙下终于舒了口气,才虚弱道:“嗯。” 往常邪魅的蓝眼变得幽深,只剩一层皮的脸让人不忍看下去,但是,从他的神情看,却还是有着那种昏迷时候的满足。西鸿翎笑着看他,墨眸紧紧对着蓝眼:“辛苦了。” 欧阳源宸扬嘴笑了,问道:“她怎么样了?” “很好。” 西鸿翎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之前他那么莫名其妙出现来帮助左郁了,这个男人的心,和他一样,只不过他舍不得,太小心翼翼了。 欧阳源宸有气无力地靠着床头,柔软的床铺和房间的布置让人觉得安逸,他看着西鸿翎欲语又迟,向护士颔首道谢,问道:“怎么?” “我们打算去克丝汀部落,现在你醒了,正好。” 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欧阳源宸话中尾音轻轻上扬:“去江家?”他来狼国的目的就是找人的,对那个部落不算陌生。 “嗯,西元逃了过去,加上戒指和江家的那些事情,现在是该知道真相的时候了。”西鸿翎说到这里,清冷的俊脸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郁儿说,她不想欠人命,那片沙漠的药草很神奇不是吗?” 护士轻擦他脸的手被欧阳源宸一个激动甩到旁边的古铜灯,幸好反应迅速才躲过一劫。但罪魁祸首眼神晶亮,目不转睛地透过紧闭的门看着对面,喃喃道:“她,知道了……” 西鸿翎睨一眼忙完了的人,几人很有眼色地出去了,他才点点头:“依她的聪慧,应该能理解你的,无须担心。” 欧阳源宸看着西鸿翎一派淡定,有些气恼,哼,站着说话不是腰疼!紧张的心理久久得不到放松,他恼怒道:“不用你说好话,我的妹妹,我当然了解!” 苍白瘦弱的脸因为生气通红一片,西鸿翎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也不理会他的迁怒。坐在沙发上,优雅姿态尽显无遗,像是在等待什么。 左郁见西鸿翎先去了对面,心里虽然也急,但却放下了心,花了平时一半不到的时间整理好自己,又涂了一点西鸿翎重新逼迫的什么药,才匆匆走来。 她一进门,第一眼看见半躺着的人,淡淡道:“醒了?” 欧阳源宸脸还是有点异常的红,点头算是回答,摆放在身前的手不知何时缠绕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左郁现在如往常的模样,也有激动的。 一点没有以前恶魔般的气质,欧阳源宸此刻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好久才吐出一句:“呃,你没有其它要问我的吗?”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相进一步 左郁倒也干脆:“不过我想听你是怎么说的。” 清丽的声线透着柔和,欧阳源宸看着左郁把西鸿翎拉过来,三人如此面对着,让他有一种压迫感。说来好笑,他可是谁也没有怕过的。 “我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欧阳源宸看着左郁,温柔地说道,“当年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我们家正好有很多麻烦没有解决,那些没良心的人为了多分一些财产,就借口妈妈身份不明逼迫他们离婚。 那时候我才六岁,因为是男孩,被强制留在了家族里,爸爸出来找妈妈的时候被人狙杀了,等到我成年的时候,解决了家里的那一堆人,才来得及出来找妈妈。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当年妈妈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知道狼国的存在的。 前几年我终于有一点江家的消息,来到狼国就被人误下了药,差点断气,后来西元救下我,我才呆在药门的。” 西鸿翎有些惊奇:“所以你是说,你制药的本事是来狼国以后才精的?” 欧阳源宸轻哼:“我们家的人都很聪明,只要感兴趣的,没有学不会的!”而后,他看着左郁,笑意盈盈,继续说道:“你在A市的那些手段,我看得一清二楚,就连临玉背后的实力,我也知道是你。” 左郁向西鸿翎点头,眼带笑意,却没有反驳欧阳源宸的说辞,“那妈妈是怎么到的A市?” “我不知道,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知道是江家和嫡系旁支在争斗,抢妈妈身上的东西,她两次逃亡,一次遇见爸爸,一次遇见左尔诺。”欧阳源宸转头看着西鸿翎,“后来的事情,老国王应该和你说了吧?” 西鸿翎颔首,“这么说来,你母亲离婚时就有了郁儿。” 左郁听到此,终于松了长久以来的那口气,原来,她确实不是左家的种。她身材高挑,小时候左馨就比她矮很多,长大后站在左家人中,更是鹤立鸡群般,嗯,原来是有缘由的。“二十年前也是为了旧照片和翡色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吧。”欧阳源宸深思后道。 “翎,真的有宝藏吗?”左郁惊奇。 西鸿翎摇头,举着手中的红白给她看,“王室的秘密鲜少有人知道,宝藏一说,是江家传出来的。红白是从我出生就随着的,这东西认主,连我祖辈都接触不了,倘若真的有宝,估计它就是一个了。” 其实说起来,西鸿翎被人敬畏推崇,和红白是有关系的。狼国王室的珠宝数不胜数,但玉石最为平常,却又独特,药香和茶艺是世代都继承的,只不过越来越没落罢了。王室的成员有玉戒的很多,但是只有红白是特殊的。 它是狼国权利的象征,历代国王都掌控不了,但偏偏西鸿翎一出生它就自己认主,是个神奇的存在。当年江家内斗时传出了翡色,整个王室都震惊了,翡色红白天生一对的说法自古就有,想不到是真的。 老一辈追寻了二十年,所以当A市出现了翡色以后,全都上奏让西鸿翎派人寻找,只不过没想到殿下会亲自出马,还被西元设计。 左郁对他的说法不予置评,抚上自己的胸口,跳动的心平稳又有力,只是周围,少了一点什么。 西鸿翎看她似乎有些惆怅,拉过她的手,不停地轻抚手腕的疤,说不出的亲昵,缓缓道:“无须担心,我们会拿回来的。” 欧阳源宸看着这一幕,懂了一点什么,轻轻一笑,蓝眼暗暗转动,有点戏谑的成分,“你们现在富可敌国,还担心什么宝藏,嗯?” 西鸿翎轻扫他一眼,“若是郁儿的娘家再分一点,恐怕世界就是我们的了,对吧?”语气平淡,却让欧阳源宸大吃一惊。 “你知道?什么时候?” 西鸿翎不理会,看欧阳源宸有些吃瘪,又见左郁疑惑的神色,继续悠悠道出:“摩尔家族的族长,掌控欧美经济命脉,欧洲的隐世家族,怎么说也和江家平起平坐了。” “该死的,那种老古板的家族怎么比得上摩尔!少胡言乱语了!你知道……”欧阳源宸顾不得身体不适,愤懑不平地反驳。 虚弱的人此刻太过激动,左郁不得不出言阻止:“别乱动,安分点!” 直到看着红毛安静地没有移动,左郁才提出疑问:“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西鸿翎淡定地偷了一个吻,优雅地指了怒视他的欧阳源宸,才说道:“当初你因我而失踪的时候,他就威胁我说要灭了狼国,后来我就让兵书战马一同去查了,才知道的。” 一番话说的狡猾,欧阳源宸只觉得心血上涌,气得不行,不过看着左郁的眼神,委屈地躺在一边,瘦弱的脸这副表情让人心疼。左郁只觉得好笑又感动,看见西鸿翎眼底的鼓励,毫不在乎地吻了他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才面对欧阳源宸。 “你这番为我,值得吗?” 欧阳源宸毫不犹豫:“我来狼国就是为了寻你们,当初又是我对不起你,还说什么值不值得!”他一个人在大家族和叔伯们明争暗斗的,不过是为了报仇,等到那些付出都见效后,才激动地寻找他的亲人,却想不到他不曾谋面的妹妹过得更加悲惨,甚至还因他几次都丢了命。血浓于水的亲情啊,就连他都逃不过,眼前的女子,就算倾尽所有,又有什么遗憾?更不必谈值不值得。 左郁细细看着他的神情,那样的坚定,似乎上演过成千上万次,她心中的澎湃怎么都抑制不住。杏眸里的激动让人心热,兄妹俩静静对视,很久很久,左郁才温和地笑了起来,唤道:“哥。” 欧阳源宸像是瞬间恢复了,邪魅的俊脸配着那如海般深邃的蓝眼,迷人不已。说不出的幸福溢满胸腔,他一直傻乎乎地点头,忘了言语。 前几天还毫无生气的房间,此刻溢满温情。 像是有了一种魔力,病着的人恢复的速度惊人,西鸿翎本来还打算让人抬着虚弱的欧阳源宸出发,那小子竟然三天就好的跟没事人一样,让人心惊。 “你又吃了什么药?”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来了 欧阳源宸懒得理他,不要以为当定他的妹夫就可以这么拽,哼! 西鸿翎很不介意地坐下,看着几个护士,吩咐道:“将东西整理好以后交给门口的卫兵。” 一盏茶的功夫,病着的大男人已经准备就绪,浅蓝色的病服被换了下来,响指一打,他就率先走向门口,激动的心情啊,这几天都没有平缓过。 坐在车里,欧阳源宸在前座,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个儿妹妹一直被抱住,很无赖地调侃西鸿翎:“你用得着这么腻歪么?” 西鸿翎笑而不语,和左郁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笑意,似乎是存心要气人,西鸿翎拉着左郁靠近,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朱唇。 欧阳源宸看着后方的温度升高十度不止,鄙视一眼,就安静地坐在一旁了。手背上的青紫难看的很,他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蓝眼的激动渐渐平息,原来不是梦啊。他在药门装了这么多年,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忍辱负重,换得今天,也值了。 右手好心地升起隔板,让后面人的亲热个够,欧阳源宸轻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拿出几颗乳白色的药丸,淡淡的清香飘至鼻间,他缓缓吸一口气,才渐渐有了力气。被药物侵蚀的身体哪有那么容易好? 被西元救下之前他的身体就差点垮了的,在家族里受过的伤太多,又误中了药,他花费了好长时间才保住命,只是身体被侵蚀的厉害。幸好啊,血是干净的。 回到了狼宫,让兵书带着欧阳源宸休息,西鸿翎带着面有疲倦的左郁回了寝臀。 “很累么?”西鸿翎怜惜地按摩她的太阳穴。 左郁摇摇头:“只是突然有点困了。” 西鸿翎眼底闪过疑虑,俯身抱起她往楼上走去,说道:“休息一会儿。” 带着茉莉清香的套房很安静,西鸿翎总觉得左郁神色不对,在她的身边躺下,问了出来:“郁儿,告诉我。” 左郁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小脸上有些无奈,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当初既然要我的器官救命,身体必定不会好到哪里,现在又换了有毒的血,怎么可能几天就好起来?翎,你说,他是不是……” 西鸿翎细细啄着她的脸,连声安慰:“既然说了相信我,就应该坚持不是吗?嗯?没事的,他的身体不是每个人都束手无策的,况且你已经认了他,他不会轻易再让你伤心的。” 喷洒出的热气不断地熏红左郁的脸颊,她点点头。西鸿翎的话总让她有一种安静的魔力,听罢他的安慰,左郁觉得身体顿时轻了不少。看着眼前的俊脸,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一向冷淡寡情,想不到这么容易患得患失。 两人贴得太紧,西鸿翎按耐住蠢蠢欲动的**,见左郁的眉宇舒展开,放下了心,大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好好睡一觉。” 还没有把人哄着,就被人打扰了。 “别整天呆在房里,西鸿翎,叫人出来和我女人叙旧!”久未出现的西鸿御霸道地命令。 “该死的!”西鸿翎低咒一声,俊脸黑了下来,看左郁明亮的眼眸,哪儿有一点睡意,询问道:“西鸿御带石石来了,下去见见?” 左郁似乎第一次见他这样气急,惯有的优雅雍容仪态在此刻有些诙谐好笑,她忍不住戏谑:“你怕什么?” 很无奈地转了一下头,西鸿翎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下,宠溺地看了眼左郁,似乎认命:“郁儿,你懂的。” 左郁闻言脸色一红,怒瞪着他,故作严词道:“准备好,我们去叙旧!” 大厅里的石石抱着一个粉嫩的小胖孩,很可爱,六弈在路上就遇见了石石,当下就跟来凑个热闹。五棋当然要来看左郁,忍着西鸿御杀人的目光,跟在六弈身旁,两人笑着看石石怀里的小孩子,啧个不停,真是可爱啊。 战马和兵书这几天一直在一起处理西鸿翎留下的事务,听到西鸿御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见到大厅里那个男人后,才敢相信。 “石石,你生的是谁的孩子?”左郁一下楼,就惊讶地看着正对面的人,语气夸张。 西鸿御闻言气盛,鹰眼斜睨她一眼,霸道地将石石拖进怀里,没有说话。石石轻轻挣扎,偏偏逃不开他的怀抱,小声抱怨:“我透不过气了啦!” 左郁看着那一对的互动,挑了挑眉,那男人还真是刚硬啊。转头笑着看西鸿翎,柔和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对着他,却带着一点狡黠,心里暗自高兴,她还是喜欢这么温和优雅的人。西鸿翎宠溺地看着左郁的恶作剧,俊逸的脸染上笑意,有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两人缓缓走到正位,五棋六弈立刻走到左郁身边,仔细看了一圈以后才放下心在一旁坐下,五棋正好挡住了西鸿御魔鬼般凛人的眼神。兵书战马则好奇地看着石石,和初见左郁时候的模样别无二致。 石石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容易脱开了西鸿御的束缚,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左郁跟前,笑嘻嘻地嚷道:“左郁,快看看!怎么样?很可爱是不是?” 那和兔子一样可爱的表情,哪有做母亲的模样,让左郁忍不住对石石笑出了声:“嗯,和你一样讨人喜。” 西鸿翎看着女人之间的谈话,配合地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也染了笑意,可见小家伙确实很可爱。不过看西鸿御愈发冷峻的脸,西鸿翎不得不暗中和左郁对视偷笑,备受冷落的男人好可怜啊。 某人终于忍不住将石石重新抓了回来,狠狠地堵住她发出抗议的嘴巴,还不忘将孩子护好。旁人看得有滋有味,主角亲的也起劲,只听最后愤怒的男人对着石石低吼:“别和其他人靠太近,女的也不可以!”该死的,他都已经容忍她为了孩子忽略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亲近! 石石看着他似乎黑了的脸,在环顾一周,脸瞬间通红,娇艳的唇撅了起来,还暗自咕哝:“连女人也不可以,真小气!” 左郁看小夫妻闹的差不多了,连忙正色道:“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么?”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阵营 “A市有个角落生起了赌石热,那些玉石,是从克丝汀部落采出来的。”西鸿御冷声道,却是看着西鸿翎。 “所以你要一起去?” “不是,只是过来和你打声招呼,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去理!”要不是石石死命把他拽来,他才不会到狼国这个破地方。 西鸿翎颔首表示明白,左郁却看石石黯然的模样,挑了挑眉,推了推自己的男人,示意一下。西鸿翎暗中一瞥,握住她的手,细细地数着五根手指,又在她的手掌划了几笔,才放开。左郁无奈,看着对面的两人气氛突然奇怪,只得在心里默默祝福了。 匆匆的一聚,甚至连饭也没有来得及吃,西鸿御就带着石石和孩子走了,仿佛是在忙过场。剩下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欧阳源宸也来了,看着那个背影,脸色严肃,兵书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径自坐下,才说:“他是我们狼国的大殿下。” 欧阳源宸先是吃惊,不过看了一眼西鸿翎以后就点头,这两兄弟气质都有共同之处,也怪不得。 “翎,他想提醒什么?” “狼国的玉石资源罕见,但没有听说过克丝汀部落有,现在那里恐怕有些不安宁。或许,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殿下,狼国的事情我会在这里守着,让战马带着翎堂的人找波若斯酋长,江家的爪牙不会猖狂下去的。”兵书提议道。 左郁闻言,又看了眼五棋六弈,摇头反对:“让五棋和六弈留下吧,反正临玉的事情也正好合适在这呆着。况且,你们应该和翎去过那片沙漠的,不比顾虑什么。” 五棋六弈的身手虽然不用她担心,但是那个地方毕竟有江家和西元,她不想无辜的人冒险。而且,有战马兵书保护西鸿翎就够了。 五棋六弈习惯性地要抗议,看着左郁,眼中的坚决和怒气都尽显无遗,就是这种时候的她让他们悲喜交加。 西鸿翎只是淡淡看了已经站起来的两人,温声道:“郁儿,让他们去。” 左郁还是反对,到嘴的话却被西鸿翎眼中的温柔吞去,终究还是没有说话,点点头算是赞同。 欧阳源宸见左郁轻易就被制服,睨一眼西鸿翎,但见他淡定优雅的模样透着一种锐利,仿佛温顺的狮子。 晚餐时间就要到了,七人呆在矩形的餐桌旁,佣人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传菜。迟来的尚冰昊满头大汗,像是刚刚遇见了什么怪兽,黝黑的大手多了几处擦伤,明眼人一看就见到血迹。兵书得到示意,挥手吩咐佣人上菜。 五棋六弈和尚冰昊越混越熟,六弈一向活泼,忍不住调侃:“唔?迟到不是一向都是女人的专利吗?” 五棋拿着刀叉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眼尚冰昊手上的疤痕,就要开口,被伶牙俐齿的战马夺去机会:“不是有个词叫做姗姗来迟? 聪明人懂得看戏,尚冰昊见没人帮他说话,痞气地笑了:“谁说女人最懂女人呢,呢?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噗!”欧阳源宸笑得汤都喷到了自己的眼睛里。是谁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 左郁无语地看着这一出,也不去问尚冰昊刚才发生什么,直说道:“据说克丝汀部落可以冒险,你要不要加入?” 尚冰昊被左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再见另外几人目光灼灼,又痞气地笑了起来:“我早就加入了好不好?不过你们都离开狼都,我就在这里镇守吧,可不能让人把便宜偷了去!” 西鸿翎闻言,认真看了他一眼,才出声道:“既然你要做后备军,我们也不勉强,我会留下一些翎堂的人配合你,王室的人要是真有什么动态,你看着办,不用顾忌什么。” 左郁还想说什么,可是尚冰昊嘴角的笑意太真切,她也不好再多言。 尚冰昊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无声答应。他过去几乎都在用命生存,拼搏,那些把命甩出去的热血,都是为了生活,内心却一直没有归属感。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甘愿留在狼都。 他一直佩服左郁的,在见到她和六弈的那次,就觉得他们之间有某种东西在吸引,让他羡慕和渴望。他凭着感觉参与到他们之中,慢慢放下自己的心,不在乎任何,也慢慢地,感觉不寂寞了。 兵书战马那种彻底的效忠,绝对的服从,还有五棋六弈那种不是信任胜似信任的坚定,让他在某一霎那间觉得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谁说财大势大的人不寂寞?但是在这个阵营里,他找到了一种意义。 不过是简单的一顿饭,大家都知道,但是在某方面,有种东西不简单。 和乐融融的气氛又过。 左郁躺在柔软的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不一会儿便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清香她怎么也闻不够。深吸一口气,左郁开口:“什么时候出发?” 西鸿翎从白天就知道她的某些恐惧,紧紧抱住她,直到左郁的体温正常,才轻声道:“后天。” 一片静默。 轻叹一口气,西鸿翎轻吻着左郁的锁骨,像是在故意捣乱,逐渐变成啃咬,很久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这一趟去,不会有人受伤的,也不会出现有人为你舍命的情况。五棋六弈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你也清楚他们的脾气,你越是拒绝,他们越是坚决。而我呢,兵书战马会一直在我们身边的,你放心。 到了那儿之后,让波若斯酋长看着欧阳源宸,你如果还不放心,那我们就只让翎堂的人动手,嗯?除了制药,什么也不干。” 好狡猾的建议!左郁双手勾住他,娇嗔道:“你是吃定我了吧?”她本来还想建议尚冰昊也去的,人多力量大,也不怕西元和江家诡计多端了,但是狼都也需要人手…… 西鸿翎定定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腹部来回划着,墨眸闪过一丝诡异,温柔说道:“嗯,我想,你现在应该准备好了。” “唔……”左郁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堵住了嘴。西鸿翎比任何时候还要霸道,颀长的身躯覆盖住她的,不留一丝空隙…… 好一道美味。 然后,夜漫长。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狗急咬人 和尚冰昊做完对接工作后,这边什么都已经准备妥当,西鸿翎和左郁就带着其他人往克丝汀部落去了 江家早就知晓了这件事,祖宅里,西元安然地饮着茶,看着召集三兄弟的江家主江亘辉神色焦急的模样,瞟了一眼,幽幽道:“江家主何必着急,那帮人不会这么急着来这里的。” 被他这么一说,江亘辉挥拳狠狠砸了跟前的梨木桌,怒瞪着西元:“二殿下还真是看得开啊,到现在还能坐着不动声色饮茶,据说我们狼都的余力都被肃清了,他们一来这片沙漠,可不好斗!” 西元谦虚道:“我过惯了刀口上的日子,那种紧张早被逼走了,江家主见笑了。” 江亘辉听他说罢后还哈哈大笑,心里憋急的气无处可去,“哼!”要不是靠他才得到的翡色,谁还给好脸色给他看! 现在王室已经把江家整个逼到克丝汀这个小地方了,老窝好是好,但是没以前方便,江家如今只能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西鸿翎的翎堂一鼓作气地把狼都的东西毁了,只能窝囊地躲着。 西元还是不急,看着迟来的江家三兄弟,再望一眼江亘辉,邪佞一笑:“他们要到这里来欺负人,江家应该好好尽地主之谊,让他们尝尝苦头。至于怎么做,我想你们的注主意该比我多吧。” 老大看着西元胸口的绷带,对着空气挥拳,狂傲一笑。“交给我,父亲,那狗杂种还不配找到我们,放心吧!” 江亘辉不说话,蹙眉沉默,左郁有人保护,这克丝汀部落他们不熟,不代表那些被压榨的土著人不熟,要动手,就要找准时机了。“老二,你去堵住那些叔伯们的嘴,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永远闭嘴!老三,去弄一道防线放在波若斯的地盘,记住,粉身碎骨的量,我要让他们没有全尸!” 翡色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好越好,江家的传家宝当年被江亭误打误撞到祠堂偷了去,连带着那张发黄的相片都藏好了,原以为是保命的东西,却还是没有让她躲过追杀,庆幸的是,不是带着左郁浸猪笼。 江亘辉吩咐完,江家人愈发得意,心里沾沾自喜。现在只要找到钥匙,宝藏就不远了。哼,要毁了江家,再过几辈子吧。 西元像是无所谓那些话,旁若无人地品着茗,父子四人的脸色不好看,老三眼中有丝阴险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二殿下难道就不恨王室的人?” 放下香茶,西元无头无尾地来一句:“这茶味甘香醇,难得一见啊,就是不知道江家是从哪儿采来的呢。” 江老三吃瘪,面色不愈,不满地看着西元,心里咒骂,不就是个来躲祸的公子哥,神气个毛! 得不到回答,西元轻轻叹息,颇为无奈,“江家的诚意十足,原以为我落魄了,江家主应该放弃才对,现在却还牢记我,是我小人了。” 江亘辉横了一眼小儿子,连忙解释,“二殿下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背信弃义!” 当初和西元合作的时候,说好了只要戒指到手,江家就要全力帮助西元夺得王位。当时他信誓旦旦,那场经济危机狼国不毁也会伤个八九分,想不到西鸿翎的实力那么恐怖,现在宝藏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再说左郁和西鸿翎还没有进入克丝汀部落,波若斯酋长就亲自带人来接了。吉普车上的兵书和战马看着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头疼,暗中瞄一眼自家殿下,心里不住祈祷一会儿不要发生什么才好。 又是战马一口流利地阿拉伯语和人交谈,其他人看着面色诡异的两个人,都很疑惑,纷纷望着西鸿翎没有说话。随后,兵书被五双眼睛盯着,吞了吞口水,嗫嚅道:“呃,他就是波若斯酋长,他们的部落,嗯,很特别,对殿下很热情……” 左郁颔首,不经意间看见西鸿翎眼底的凌厉,暗示了一下五棋六弈,顷刻间那两人就严肃起来,如临大敌。只有欧阳源宸暗笑不已。 等到了那儿一看,左郁哭笑不得。男人的装束很正常女人们却穿的清凉,身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甚至有些人只看得到牙齿,明显的男尊女卑现象让左郁一直蹙着眉,中东的妇女不是很保守的吗? 六弈一下车,见到这别样的景致,一直对五棋挤眉弄眼,五棋鄙视地看着他乐和的样子,和兵书战马一样很头疼,也很为难。欧阳源宸邪魅地走在西鸿翎身边,戏谑道:“他们对你很热情,嗯?” 西鸿翎冷光一闪,恨不得用眼神灭了他。话说回来,左郁清楚他的性子,也不常吃醋,但是当初两人和好以后,她固执地要求换了莉斯题的那张牌匾,让西鸿翎有些招架不住,到现在也不清楚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双纤手捂住了西鸿翎的双眼,左郁睨一眼欧阳源宸,“看来你也来过这里了,感兴趣的话,带五棋六弈去开开眼界,我由他陪就行了。” 欧阳源宸眨了眨眼,暗骂自己哪壶不该提哪壶,讪然一笑,转身去烦别人了。但是,为什么吃醋的总是女人呢? 西鸿翎无奈地拿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笑道:“郁儿就不担心他的身体?” 左郁似笑非笑地看着西鸿翎,轻哼:“怎么,你不想带我去逛逛?” 他不做争辩,搂着左郁的腰,亲密地行走在部落里,遍布的蘑菇小屋时不时出来几个人,男男女女看着这出尘的一对,惊艳不已。有人认出了西鸿翎,女人们害羞地假装不经意靠近,黑不溜秋的身体泛着一种野性光芒。 西鸿翎目不斜视,带着左郁直往波若斯的主屋走去,突然,他听到右边一个角落有些窸窣声,眸光冷冽。那些小心翼翼的对话,他听的清晰。左郁这样穿梭在人群中,头皮发麻,同为女性的她看着那些女人几近**的娇躯,心中不愈。 建筑物的内部一片清凉,四处吹拂的风让人舒爽,棕色的底纹盖住了小屋的材质色,整体看起来干净又结实。左郁随着西鸿翎坐在了诺尔斯特别准备的座位上,漠然地呆在自家男人身边,但是波若斯如鼠般胆怯的模样,让左郁不解。 西鸿翎稳稳地拥着左郁,那股凌驾于主人之上的强悍气质,霸气凌然。只听他凉凉地问道:“酋长知不知道,你的地盘被侵占了多少?”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侦查 “欸?”波若斯有些不明所以。 “江家早已经在几天前吃了部落的东北方,那边已经埋好了炸药,只要我们人一过去,就会化为灰烬。” “殿下,这……我……”波若斯语无伦次,这个消息太惊人,他还不能接受。 白色的头巾被波若斯磕出了血迹,西鸿翎淡淡地看着他,清冷的俊容面无表情,“你曾经帮过我,这一次,克丝汀部落的敌人我会帮你解决,但整治根本,还是在你的族人。”这么大范围的入侵没有被发现,只能说江家的爪牙太猖獗。 “是,我会严查的!”波若斯感激地看了一眼西鸿翎,严肃地出去了。 左郁听到江家的动态时,心中警惕,看西鸿翎刚刚有些深沉的模样,疑虑丛生。“克丝汀部落被他们控制住了么?” “差不多,翎堂把江家赶到这个地方,西元的又带着一帮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初西元的药,也许就是有目的下的。” “既然如此,光凭波若斯,怎么够?” 西鸿翎眼中笑意明显,握住她手的大掌改捧着左郁的小脸,他低喃道:“郁儿,既然我们来了,你为何没有信心?纵使江家和西元再厉害,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这句话仿佛从未离过左郁的耳畔,她定定地看着西鸿翎,眸中带笑,“你也有我。” 他们不分彼此,她又怎么会再去计较谁保护谁。当追寻的一切都逐渐清晰的时候,左郁在乎的不是那些无谓的身份和真相,反倒是这一路上遇见的人,这个男人,给了她最普通,却最懂她的温情。 那一干人等去开眼看世界,到了傍晚,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三个,兵书,战马,五棋,不过外表似乎有些狼狈。 “你们去享受土著人的热情了?还是去打了一仗?”左郁喝着茶调侃。 五棋不满地看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过左郁倒的茶喝下两口,才就着唇齿的茶香说道:“那些女人太强悍了。” “被非礼?” 兵书战马默契地“噗”一声将茶喷在地上,面色通红的看着左郁,愤怒抗议:“谁被非礼了?!” 左郁被他们的吼声惊住,转眼看一下窃笑的五棋,喃喃道:“难道是被袭击?” 不知谁“噗嗤”一声笑,让兵书战马更尴尬了。左郁闻声看去,也笑了起来,“翎,他们被人打败了。” 兵书战马虽然惊讶殿下会有那种表情,但是一想到正事,立刻换成严肃的脸色,兵书一本正经地说:“殿下,波若斯东北部的掌管者原来是酋长的亲侄儿,那方现在已经霸占了大半势力,波若斯的亲戚都不见了踪影。” 说罢,兵书又和战马对视一眼,后者有些担忧起来,“我们要去的恰好是那边,现在翎堂的人手已经安排好,殿下是要一举歼灭,还是……” 不管是江家还是西元,总归和他们俩任何的一个都有血缘关系,要是强制对抗的话,恐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左郁知道他们的想法,对西鸿翎无声笑了,眼中满是信任。西鸿翎宠溺地看着她,后又温声地抛出一句话:“什么时候,你们需要为了性命犹豫?” 兵书战马顿时一凛,脸色铁青地低下头,连忙恭敬地回答:“是,殿下。” 西鸿翎身边的人不会为性命担忧,他要手下奉守的从来只是有命争命。不在乎你,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那种庸人自扰的犹豫于他们而言太过懦弱了,生机是随时存在的,要强悍,就只有拼搏,要活命,就一步步攻破。 不一会儿,欧阳源宸和六弈也迟迟归来,和之前三人的狼狈不同,两人的脸色沉重,一语不发地看着西鸿翎,六弈开始连左郁和五棋也没有注意到。 “如何?”西鸿翎依旧是最泰然处之的人。 “药门的那些人在这里扎根好久了,当初翎堂第一次清剿他们的时候,西元早就留了一手,连我都瞒着将人送出去,想不到,竟是在这里。”欧阳源宸沉声道。 六弈将手上的白色纽扣丢给左郁,上面显示的东西让五棋也骇然,一个沙漠都是炸药,这是要激起世界大战吗? 虽然左郁知道这些个人出去就不会闲着瞎逛,但是一侦查就弄出这么多的爆炸性消息,还真是让人震撼的,看来,江家和西元早就准备就绪了。 “狗逼急了还咬人,看来,我确实轻估了。”西元知道撼动不了王储的地位,也懂得左郁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这是要,同归于尽吧。呵,那个深沉的人,还真是危险。 “殿下……” “翎,你……” 西鸿翎收到众人的视线,轻笑着摇摇头,“无妨,就当是赌一次吧。”语气中的狂傲尽显,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啊,看得人汹涌澎湃。 左郁倒是没有太特别的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最后,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况且,有个人一直在觊觎她的男人,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听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五棋六弈忙着联系中东附近的人,他们不是沙漠的王者,不代表不认识,临玉的名头可是很有用的。兵书战马继续勘探,翎堂的人已经分布在各处,既然敌人要将他们置于死地,那就一起死的壮阔吧。 白天还嫌太过干热的克丝汀,一到夜晚就风寒阵阵,冷得人缠缠发抖。欧阳源宸静站在屋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来了。” “嗯。” 欧阳源宸望一眼大漠夜色,轻叹一口气,低喃道:“要是我当时就先解决了一切,该多好。” 西鸿翎看了他一眼,斩断他的感伤。“郁儿的个性你不是不懂,江家的事情从她出生就有的,就算你能力再大又能如何,是把江家纳入囊中,还是把背后的凶手全抓到她面前?你不必什么事都为她做妥。” “西元的野心很大。他的心藏的太深,当初我以为他只不过是嫉妒你罢了,如今看来,他不仅借江家打败你。” 一想到和自己有血缘的兄长,西鸿翎心里恶寒,语气有些冷漠:“他错在不该伤害她。” 欧阳源宸闻言邪魅一笑,“我倒是不知道你的美貌也能迷惑那样的男人哪!”说罢,旋即向后一倾,躲过了西鸿翎的拳头。 “你明天去向波若斯酋长询问一下,特别是向他的女儿,她一向与众不同。” “欸?她会懂什么?”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个女人 “部落里的女孩一向保守,也有些迂腐,但是受了酋长女儿的影响懂了一些现代女人的观念,西纳小姐的头脑不错,这片沙漠,没有她不知道的。” 欧阳源宸的心缩了一下,西鸿翎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诡异,他有种想逃走的欲望。吞了吞口水,欧阳源宸嗫嚅道:“你确定她的能力很好?” “嗯。” 第二天果然证实了西鸿翎的话。 酋长的主屋里,一个穿着独特的女人站在诺尔斯身边,简单的布料可以很好的将重要部位遮挡住,能够被风直接触摸的肌肤不多,又同部落里的其他姑娘一样,有一种野性美。古铜色的容颜下是一双很得意的大眼睛。 “你们要是想在这片沙漠行走,一定得带上我,这个地方,我比我父亲大人都熟!” 兵书战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西鸿翎拉着左郁的手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倒是另外三个,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阳源宸心里暗咒,这个女人的能力或许真不错,但是她的眼神,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诺尔斯也知道他的女儿有些狂浪,但是在场的都是地位不低的,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阻止。 “东北部的事情西纳小姐听说了?”西鸿翎淡淡问道。 西纳的眼神更狂热了,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被吓跑了,想不到因为找她又回来了,现在再求一次婚,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当然了殿下,那个隐世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几辈子,我除了没有亲自到过他们的祖宅,东北地区的一草一木我都晓得!” “你是说江家的祖宅在沙漠的东北部?!”欧阳源宸惊呼。 “你干嘛对我大呼小叫!我说的话不能有人质疑!殿下,您不是因为又需要我而来的吗,怎么现在这会儿就不相信我了?” 有人抽气的声音和有人拍额醒脑的声音贯穿左郁的耳膜。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个女人,却对着诺尔斯说道:“这么说来,酋长,东北部的事情很麻烦?” 诺尔斯点点头,他是老国王在位的时候被任命的,但是江家的神秘还是让他无能为力,现在殿下又说这片沙漠一直在别人的陷阱里,他真是愧对老国王的赏识啊。 “兵书战马,你们去和酋长一起,帮忙去看看吧。”被点到的两个人再次抚额认命,躬了一下身,快步地一致出去了。 西纳被他父亲暗示了一眼,得意地看着西鸿翎,等待着他说出和她在一起的话,只可惜,等了好半饷,也没有什么吩咐,她疑惑地环视,忍不住了,“殿下,您不和西纳一起去查看查看么?” 欧阳源宸听到那嗲声,藏住头,捂着虚弱的腹部,一抽一抽地动着。五棋六弈颇有同情心地看着她,心里叹气,他们刚刚抽气的声音,加上红毛现在的笑声,难道还不够点醒她么?西鸿翎用得着他带路?话说,之前她帮了什么忙? “你左边的那个虚弱的人急需那个地方的药草,带他去,他身体不好,拜托你照顾了。”西鸿翎温声道。 西纳旋即往左一看,算是见到欧阳源宸第一眼的瞬间,她的眼中火花四射,这个俊美邪魅的人和殿下一样有魅力!她忙不迭点头,将现代女孩的大胆表现得淋漓尽致,拉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我会的!” 六弈看着欧阳源宸刚刚站的地方只剩下一只花色的蚊子在嗡嗡飞着,张大嘴巴,五棋也看到了,摇摇头,一手捂住他的嘴,以防蚊子进到那张嘴。“的确,那只蚊子不是红毛变的。”都怪那个女人很快很强悍。 “我们现在又要干什么?”人一走,五棋正色问道。 “破解那些炸药的程序,另外,不要全断了线,留一点去追踪,我要知道他们的布局。”左郁严肃地说,眸中的冷然看得出她心里的狠意。 每当这个时候,西鸿翎总是很喜欢把目光放在左郁的身上,那种非同一般的神采,让他越来越离不开,他的女人,强悍却不失女性的温柔,淡漠冷情又怎样?他的郁儿,自是与众不同的。 也许是西纳的能力强悍,也许是欧阳源宸太虚弱,晌午时候他们就回来了。欧阳源宸脸色铁青,狠狠地盯着西鸿翎,愣是不说话。 左郁眨眨眼看着他,“唔,这是什么表情?” 欧阳源宸哀怨地瞄一眼护夫的女人,指着西鸿翎,愤怒无比:“你该死的存心让我没命是不是!那个鬼地方哪儿有什么好药?!我一点活物都没看见,那个鬼女人还不准我离开!” “那就去对了,她没有在满是沙子的地方压倒你吗?”西鸿翎浅笑。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欧阳源宸就像有人抓住他的命门一样,跳脚大吼:“那样叫压倒吗!他妈的把老子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踩到三尺地下,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窝囊过!” 西鸿翎凉凉道:“那药就在底下。”意思是,她压你是对的。 “该死的!你……” 左郁总算知道西纳将欧阳源宸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也难怪,她从未见过和她有血缘的这个人这么愤怒不理智过,瞧瞧,现在哪儿还有一点大家族的样子。“艳福不浅,席地的感觉怎么样?” “小郁……”她这样护着,他就,就只得一辈子在妹夫的淫威之下存活的。 西鸿翎墨眸笑意盈盈,心情颇为不错。 突然,兵书战马急急地回来,气喘吁吁地弯着腰,对西鸿翎道:“殿下,东北部的人正在一部分一部分消失,对方正在间断性的引爆炸药!诺尔斯在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他本部的人手都空了。” “唔?敌人杀过来了……”刚刚进门的六弈仿佛自言自语般。 “左郁,我们只追到四分之一的量,另外四分之一没有痕迹,剩下的,就是他们说的已经引爆。”五棋站在六弈身后,严肃道。 左郁和西鸿翎对视眼,彼此眼中的深意都心照不宣。西鸿翎看了所有人一眼,只一瞬,就让紧张的人镇定了。“既然如此,那么先把有药的那块地方拿下,其它的,翎堂的人会严守。欧阳,西纳怎么没和你一起?”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去闯 “我把她扔在那里了,直接过去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人。”某人无奈道。 “那这里……”有人话说一半。 西鸿翎顿了一下,指着兵书让他留了下来。“守着这里,顺便把一些间谍抓出来,到时候有用。” “咦?这里也有他们的应援吗?”只有六弈一个人不懂其中奥妙。 没人回答他。这样明显的局势,要是这个地方没有人向江家通风报信,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行动的。 战马和五棋去准备了那个地方需要的东西,欧阳源宸去开了来时的吉普,倒是左郁和西鸿翎很闲。 “你是什么时候去过采药的?”左郁有趣地看着周边的男男女女,轻声问着。 西鸿翎大掌夺回了她的目光,捧着她的小脸吻了起来,“我遇见你之后。”呼出的热气加上他的呢喃,让左郁有些脸红,不得已想起,她第一次见西鸿翎,他中了那什么药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西鸿翎趁势进攻,舌狡猾地钻进了她的口中,逼着左郁暧昧地嬉戏起来,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吻能作罢的。 浓情蜜意的两人却被一声不满的哼声打断,欧阳源宸恨恨地看着这嚣张的一对,不悦道:“真是不好意思,时间到了,两位。” 不满是对着西鸿翎发泄的,欧阳源宸看着随时发情的人,有些不屑,心中暗忖,这男人以前难道也是这样么?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吉普车开过一个个小沙丘,左郁蹙眉看着这个地方,黄沙漫天的环境哪分辨得清方向?“翎,这个地方,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吗?”难怪欧阳源宸不相信,还别说,她也不相信。 五棋脸色也不好,六弈很久不说话,闷的难受,开着车的战马和边坐着的欧阳源宸倒是很淡定,来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进到里面,再过几个高坡,就能看到了,那没有风沙。”西鸿翎怜惜地用手帕擦着左郁的脸,这时候不能用纱蒙面,要不然有人攻击时挡了视线,会有危险的。 左郁点点头,转过去看着这个地方,真是匪夷所思,什么样的植物会在这里生长,江家又是什么怪胎,在这种地方安家落户? 见到西纳的时候,她正在被人追杀。 西鸿翎率先发觉到,命令战马停车,他冷声吩咐:“拿好武器,注意保护自己。”又见欧阳源宸跳出去打算把人救上来,西鸿翎厉声喝住:“你最好别动!” 左郁示意五棋将人送过来,后者拿着一把银色手枪,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几个黑衣人的视线,伸手把西纳拉过来,躲在一个沙丘的后方。“跟我来。” “唔?怎么是你,我的殿下呢?或者是那个邪魅的男人?他们怎么没来救我?”女人无端指责道。 五棋越听越头痛,他知道左郁两人是顾及欧阳源宸的身体,但是来跑这一趟搭救,他此刻真的有怨言。 五棋动作蛮横地拉着西纳往吉普车的方向去,很不幸的,刚刚的那几个问句已经暴露的行踪。子弹打在沙丘的声音不绝于耳,五棋咬牙,他虽然人严肃了一点,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生气这种东西。 “你跑过那座小丘,吉普车在四点钟的方向。注意隐蔽,小心一点!” 西纳不满地看着他,这人还没有回答问题就命令她,这么嚣张干什么,虽然长得还行。她撅着嘴表示生气,五棋忍无可忍,直接一推,又朝敌方打了一发子弹,看也不看她。 那方的黑衣人趴在地上,些微的风卷起黄沙,挡了一点痕迹。一人眼尖看见西纳逃走的方向,愤怒咒骂:“害死的,让她躲了。” “快去报告大少爷,对方已经闯入我们掌控的地盘了,而且,来的人不少。”另一个人吩咐。 左郁见好久也没有个人影,看了眼西鸿翎,心里稍微有点急。西鸿翎拥她入怀,无声安慰,又吩咐战马往刚刚有人烟的地方开一点。 六弈倒是有些兴奋,“让我去看看!”这么壮阔的景致,打起来应该很有趣。 左郁斜睨他一眼,让他坐定。就那一句话,她怎么更急了呢。 突然,战马发现前方出现一个极速奔跑的身影,车转调头,果然看见西纳狼狈地往这里跑,停下来的第一句话是:“气死我了,那个人竟然没告诉我四点钟的方向在哪个方向!” 所有人静默一秒。 六弈不情不愿地去抓那个聒噪的女人上车,舍己为人的精神让前座的人同情了。他从来没有怨过西鸿翎的财大势大,但是看着这吉普车能再装三个人的空间,他不恨不行!有钱了不起啊,吉普车弄这么大一辆,性能还有增无减的好,是想怎么样! 西纳一上车,车窗“啾”的一声响,一颗子弹被反弹回去,西鸿翎护着左郁,用身体把她包住,两人如同连体婴儿。西纳低着头,又是大声嚷嚷起来:“殿下,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其他男人在开枪的同时,心里竟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发现名草有主了。西鸿翎并不在乎西纳的存在,瞥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我不想诺尔斯酋长看到不想看到的一面。” 温润的嗓音有彻骨的寒,西纳被西鸿翎的冷冽目光吓住,缩着头躲在角落,不敢再说话。心里怕得连西鸿翎变样都不敢问出来。也让她忘了她也有武器。 再开过两个高坡,终于到达一个算得上平缓的地方,战马停了车。“这就是了。” 左郁看着这个地方,淡淡的小脸上有一种警惕,和西鸿翎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被吓糊涂的那个女人已经回过神了,却没有刚刚的聒噪,她大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倏地正经起来,“不对,这个地方不一样了!” 欧阳源宸才不听她胡言,他不久前才和她来过好不好?蓝眼睛邪魅地看着西纳,他准备要义正言辞地反驳,却被西鸿翎挡了一步,他率先吩咐战马,“你去把五棋找回来,越快越好!” 左郁听到西鸿翎那样少有的严肃,微微蹙眉,向西纳问道:“怎么不一样?”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危险 “多了些东西,还是我没见过的东西。”西纳谁也没看,就只盯着脚下的沙,一两步来回走着。 六弈习惯性地站在左郁身边,娃娃脸刚刚的兴奋早就被风吹走了。欧阳源宸倒是很理智,“那为何我和你之前来的时候没有?” 所有人屏息等着她的答案,西纳负了众望,耸耸肩,很洒脱地道:“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这土地。”她可没夸下海口说她是神。 西鸿翎冷静地看着四周围,稀疏的植物看起来没有精神,细细的叶子耸拉着挂在枝上,无论大小,竟然都一个样。他循着远方眺望,只觉得沙像浪一样起伏波动着,像是底下有什么巨物。 “不要走散,跟着我。”西鸿翎走在人前,低声吩咐。 左郁身躯一震,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西鸿翎不是轻易出手的人,就连她真正见过的也没有,现在却领先走在前面,看来,是真的有危险了。她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六弈在最后紧紧跟着,一行人在沙漠中行走,如履薄冰。 渐渐地到了没有草的地带,空旷一片的黄沙越发凛人。西纳见走了这么远一点动静也没有,神经稍微放松,不经意间看见欧阳源宸背后有只在攀爬的蚂蚁,像一只螳螂一样大,无聊地丢在地上踩死它。这样的小东西她见多了,不足为惧。 然而,下一刻,前方的西鸿翎立刻停了下来,厉声喝住:“都站着别动!”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左郁被西鸿翎紧紧握住手,力气大的似乎要捏碎她。她也对着空中大喊,“六弈,注意警戒!” 就在这时,以五人为中心的地方微微抖动了一下,西鸿翎冷着脸盯着西纳,“你干了什么?” “我……唔?”她不解地看向大家。 欧阳源宸感觉地底颤动,怒气横生:“该死的你到底干了什么?!” “怎么……我刚刚……我刚刚就踩了只蚂蚁而已嘛……”西纳很委屈。 被引发暴躁情绪的红毛对着天低咒,青筋在额上一点没有客气的张扬着,此刻和西鸿翎一样的,宛如恶魔。只是一个冷,一个热。 “能力,嗯?”欧阳源宸向最前头的人讽刺道。该死的,要不是她真的有用,他会毫不犹豫掐死身后的这个女人。 西鸿翎紧抱着左郁,空出的另一只手指着瑟瑟发抖的西纳,眼神凌厉无比。“从现在起,你,除了走路,什么都不自由,懂么?” 西纳呆然,她看上的两个男人同时变成这么可怕的陌生样子,为何?但她却不能不照做,整个队伍都要踩进西鸿翎的脚印里,此刻,有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突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样。西纳的眼珠都要跳出来了,看着脚下突然冒出的一只又黑又大的蜘蛛,她胆战心惊。“它……它……” 慢慢蠕动的怪异物种血红的眼珠让人胆寒,西鸿翎把左郁抱得更紧了,淡淡解释:“它们应该是闻到了血的味道才出来的。” “沙漠中的嗜血蛛虽然并不多见,但是在这个纬度出现,很可疑。”欧阳源宸深深凝住那东西,语气笃定。 西鸿翎握紧左郁的手,扫一眼惊愕得张口结舌的另一个女人,“现在你目测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离最近的草药生长地有多远。” 西纳战战兢兢地猛吞了口水,眼神飘摇地四处转头,最后,强忍着双腿的颤抖,指了一个小点:“应该……就是……是那里了……” “注意自己的气息,小心跟我走。”西鸿翎确定目的地,再次命令,只要不惹这些东西,他们暂时还不会太被动。 但是,这段路似乎没那么容易走过。 西纳鞋上的蚂蚁尸体大剌剌地贴在鞋底,还不是平常的恶心残物,除了碎壳,都是血。触目的红让嗜血蛛兴奋,它们目标一致地朝着西纳站着的地方进攻,五人脚下的沙开始流失,地震一样的颤动让人东倒西歪。 西鸿翎环顾一周,看了眼欧阳源宸,严肃道:“能跑多快?” “跟得上你。” 左郁手中的白色纽扣不断发出滴滴的响声,心中已经懂得西鸿翎的意思。六弈接到左郁的暗示,一脸阴狠地看着西纳,恨不得用银色手枪崩了她。 “跟着我往前跑!用枪保护自己!” 五个身影一闪,踏过了刚刚站着的大坑。西鸿翎的速度出奇的快,仿佛一颗凌厉的子弹,要穿透敌人的胸膛。他长腿熟练地奔跑着,拉着左郁的手紧握不放,另一只手高举,每颗子弹都冷冷地击在嗜血蛛的要害,但他的双眸,始终看着前方。 被西鸿翎强制劈开的路布满血腥。在最后方的欧阳源宸握着左郁扔过来的白色纽扣,准确无误地扫除了后方的障碍,枪声阵阵,空气中的腥味让越来越多的嗜血蛛疯狂。 跑过了两个高坡,眼看那些毒物已经被甩在身后,欧阳源宸的身体突然负荷不了,渐渐晕眩的脑子让他眼前出现了好几十个人影,双目通红狰狞的嗜血蛛顽强地拖着疲惫的躯体靠近,距离他只有半米。 欧阳源宸握着枪支的手渐渐垂了下来,六弈敏锐地听到后面没有声音,余光一瞥,差点吓出心脏病。毫不犹豫地出击,枪膛的子弹凌厉无比地穿透那些嗜血蛛,他担忧地看了一眼红毛:“你怎么样?” 摇摇头,欧阳源宸果断地继续往前,越来越粗的呼吸让人心疼,“快跟上!” 六弈不听他的,开枪的同时跳到他身后,眼光八方,出手越来越快,子弹越来越狠。前头的西鸿翎枪口也开始往后朝,“郁儿,看前面!” 左郁颔首,把前面和身旁的威胁纳入眼中,下手果断狠劲。冒出头的黑色变得缓慢,嗜血蛛的残体开始渐渐被拖得远了,喷涌而出的血液让随后的同类如痴如狂,五人疾驰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徒留身后满地血腥。 “六弈,把你口袋的东西丢下去!”跳过死物,左郁朝空中大喊。 在五人都移身到一个平缓的沙地时,六弈兴奋地将从尚冰昊那里拿来的小炸弹往后扔去,脚下的沙又‘嗞嗞’地动着,但是此刻,众人都是兴味地看着后面黄沙漫天,还惨杂浓浓的焦味。 “如何?”西鸿翎看着欧阳源宸,轻轻询问。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寻草药 躺在沙上,欧阳源宸试着平稳呼吸,半响过后,才回答:“死不了。” 左郁看着面无血色的人,兀自攒眉,不语一言。后又转头看着四周,只见这片沙无边无际,空旷单调的黄看起来确实壮阔伟大,但是,安静得诡异的周围,怎么想怎么觉得心凉。“这就是你被压的地方?”她轻轻一问。 欧阳源宸蓝眼一瞪,不满左郁此时的调侃。看着惊魂甫定的西纳,他平静开口:“幸好她真的跑的不慢。”被点到的人瑟缩了一下。 西鸿翎半蹲在欧阳源宸身旁,伸手探在他的身上,才刚要靠近,对方就嚷嚷起来:“你干什么?” “你刚才不应该说大话的。”西鸿翎得到结果,很冷静地说。 蓝眼中的疲倦一闪而过,欧阳源宸被盯得心虚,眼神有些躲闪。“不碍事。”他也没想过会出现那些东西,除了暗手被狙杀,他很久没跑这么快过了。 “西纳,帮我看看哪里有生命迹象。”西鸿翎和左郁对视,果断吩咐道。 西纳惶恐的情绪还没有散去,尽管西鸿翎已经恢复平常优雅雍容的模样,但她就是怕了。眼神飘荡地四处晃悠,最后她的大眼睛突然一亮,人也兴奋地跑到最中间的地方,跳个不停,最后才宣布好消息:“臀下!这里有!这里有!” 毕竟是来过一次的,西鸿翎看着那微凸的沙地,让左郁留了下来:“六弈,跟我去。”左郁淡淡地看了一眼欧阳源宸,坚定点头。 西鸿翎来到那个地方,大步一踏,脚下的沙顿时陷了下去,他的人顿时比六弈矮上一截。六弈惊奇中带着担忧,前脚就要把他拉上来,就被喝住:“你在原处别动!”巨大的牵引力让西鸿翎的语气显得急,但只见他从容不迫地随着小漩涡慢慢深陷,面不改色。 六弈不解,乍一看还以为这地方是沼泽呢。“他脚底下会有草药么?”他好奇地向西纳问道。 对方又一脸痴迷地看着西鸿翎,眼中的激动和崇拜毫不遮掩:“当然!凭臀下的眼光,否则他不会听我一句就过来的。” 六弈受不了她的花痴,撇了撇嘴,正要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宝贝,就被西鸿翎吓到了。但见那个能将数人吞没的的小沙窝,没了那人的踪影。边缘的沙不断地往中间流淌,那个地方仿佛一个黑洞,不断地在吞噬所有东西。他来不及去回头望左郁会有什么反应,潜意识就知道他再听话不动,就完了。 骤然回过神来,六弈连脚下的松动也没有察觉,向前一步,还没有跨出去,就又被刚刚那一句话吓到:“在原处别动!”却是西纳说的。 他困惑地凝注眼前,当准备朝那个蠢女人怒吼的时候,就被西纳一把手拉到她的怀里,娃娃脸顿时铁青,怒气在叠加。“天杀的!你没看见我要救人吗?!” “我只知道我刚刚在救你,而且你现在还不知好歹地责骂我!”西纳不甘示弱地又蹬又吼。 “你这个蠢女人,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真是该死,怪不得每个人都唯恐避她不及,他发誓回去以后绝对掐死她! 两个人还在争吵不休,西鸿翎在底下仿佛听得到一样,墨眸看着四处的黄沙有一丝笑意。“嗞嗞”声不绝于耳,沙子像是有生命一样挡住他的手脚,右手的瑞士军刀不断地探索刺入,只是每次拔出来都尖锐光亮,没有痕迹。 头部埋在沙中,西鸿翎稳扎不动,下颚的青筋隐约可见,沾了沙的额间磕出了些许痕迹,沙子流动的越来越急。倏地,银色刀刃遇到了阻碍,西鸿翎欣喜一拔,果然见到军刀上染上了一些绿色汁液。 他徒手探进,不一会儿果然见到一棵毛笔状的小东西,莹绿色的外表让它看起来极像是一只用玉石雕刻的笔,笔头似的顶端可爱有趣。嘴里叼着军刀,西鸿翎将这特殊的草药护好,探头往上一喊:“六弈,把手伸进来!” 长腿艰难地一蹬,西鸿翎利用微不可见的反弹力跳上了一截,头冒出来的时候,看见六弈双目瞠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六弈一脸错愕地瞪大眼珠,移不开视线地直了眼:“你……这……”他像是吞了很多东西堵住了嘴。 “拿着!”西鸿翎不耐地将药草趁机丢了出去,流沙又重新将他的脚吞去,奋力用军刀一刺沙子,西鸿翎诡异地往上爬,像是攀岩一样。 六弈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东西,顾不得它是什么,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侧,语气有些焦急地问西纳:“有什么办法帮他?” 西纳迷恋的眼神还是没变,安静地看着她眼中的英雄,摇摇头。“没办法的,你以为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因为每棵草药所在的地方都想金字塔一样,一个地方坏了,就全部轰塌。” 六弈看着挣扎的那颗人头,脚下的流沙像是巨浪,他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坚定往前走,才三步出去,小腿就被吞了一半,叹了口气,他朝那颗人头叫着:“西鸿翎!没死就哼一声!” “谢谢,这句话我会告诉郁儿的。”西鸿翎藏在沙中,说得不痛不痒。 其实六弈根本不必担心,西鸿翎毕竟来过一次。西纳的作用不单单是带路那么简单,沙漠中生存的人懂得不少常识,尽管都觉得她碍手碍脚,西鸿翎却不能不以防万一。 “哼!”六弈很是不满。 最后等两人都上来时,六弈的虚汗还是很多的,他实在想不到只是寻几棵药草,竟然比去打一场仗还难,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好吧,他也有些懂得为什么狼国这么神秘了。 西鸿翎的双腿有些麻。困在沙中久了,最后还是像之前一样一路抓着沙跳出来的,像沼泽一样,真麻烦。 “走吧,回去。” 六弈看着这个强悍的男人,也懂得为何西纳干看着不动手了,那样的药草,怕是只有他能采的到了。左郁的眼光啊。“用得着这么迫不及待么?离开左郁还不到十分钟。” 西鸿翎看了一眼那方,很老实地承认:“嗯,是有些迫不及待。” 六弈没有说话,默默地加快脚步跟上,手中护好的药草安静地呆在他怀里,不知道为啥,他还是心有余悸。况且,欧阳源宸的伤势,仅凭这药,够了么? ------------ 第一百三十章 偷偷摸摸 左郁在十米外的地方一直盯着西鸿翎的每一个动作,越看下去,她的心就越紧一分,当她视线中唯一的主角被流沙吞没的时候,她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左郁从来不知道,这药是这么采的。 欧阳源宸倒是很淡定,看着回来的三个人,笑了起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 六弈将怀中的东西递给他,站回左郁的身边,看着有些苍白脸,他识趣地又和欧阳源宸一起研究药草,虽然他不懂。但是现在是情人时间。 被拿回来的药草颜色通透,绿的晶然。欧阳源宸深深地看它一眼,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六弈不解地问:“这株小东西不对吗?” 欧阳源宸摇头,赞道:“浓缩就是精华。”要是当初他早知道有这种药草,就不必呆在药门了。仿佛玉石雕刻的小毛笔很可爱,散发的莹然光辉就像翡色石戒一样耀眼,让人恨不得占为己有。原来啊,这就是当初西鸿翎拿玉石当解药的原因吗? 六弈不懂什么,不过看他的神色也知道这是无价之宝。想不到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沙漠,竟然长这么神奇的东西。 返程的时候那些偷袭的人已经消失了,不过五棋和战马还没回来。吉普车没有按来时的路走,西鸿翎命西纳往了更偏僻的方向去。沙漠中漫天黄沙的景致在这个方向有了变化,渐渐有了稀疏的丛草。 “战马他们会找到这里吗?”六弈实在猜不透西鸿翎的心。 “若是找不到,战马会先行回去的。我们这是顺便探路。”西鸿翎怀抱左郁,闭着眼温声道。 左郁看了一眼四周环境,这条路比刚刚那条似乎安全许多,不过,动静也不少。“六弈,你也给我闭眼休息!”西鸿翎刚刚采药用了许多力气,那个黄沙漩涡于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事,西鸿翎也不是铁打的,现在肯定很累了。 被警告的人感觉到左郁的怒气,正了脸色,真的阖上眼,认真聆听周围的某些音符。 这是,寂静中带着喧哗。左郁的手一直拿着枪,瞬也不瞬地看着前方,静待什么。 西鸿翎感觉怀中的娇躯一直僵硬着,墨眸中的笑意盈盈。“郁儿,别紧张。”他不过是采了一次药而已,又不是受什么伤,这般严阵以待,未免夸张了。 左郁怒视他:“江家的人不会单纯地只拦截人而已。当初和西元在一起的人有三个,而且都不是善茬,如今,你想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会,偷偷摸摸才是他们的风格。”欧阳源宸睨了西鸿翎一眼,代他答道。 西鸿翎终于睁开双眸,轻轻看了一眼抢话的人,眼神凉凉的。继而狠狠地吻上左郁,不理六只旁人的眼,他狡猾纠缠着,誓要勾起左郁的热情。左郁余光扫了其他人,有些无奈西鸿翎的脾气,但是却热情地回应着。 两个男人见怪不怪,似乎很理解男人的一些心理,西纳却连呼吸都停了一刻,臀下,原来是这么热情狂野的人。 车内的温度持续上升,有人红了脸,有人郁闷。 “啾”地一声响,挡风玻璃被一颗子弹击中,出现了裂痕。欧阳源宸眼神一冷,朝后冷声道:“把眼睛从对方的脸上拿下来,偷偷摸摸的人出现了!” 左郁杏眸闪过狠意,轻轻从西鸿翎身上离开,拿着枪的手朝右一横,三点钟方向即刻倒了一个黑影,那种着装,不是江家的人是谁? “过了前面那个坡是否就到了平地?”左郁问道。 西鸿翎点头,看着左郁严肃的模样,优雅地转了头,朝西纳确定:“五百米处就是平地,开过去三分钟左右的车程就是两个更陡的沙丘,我说的可对?” 西纳嘴半张,像是被惊到,愣愣点头,失了神般。 左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朝欧阳源宸暗示一眼,对方接到讯号,立刻加大马力,紧踩油门,吉普车勇猛地冲向前方的低矮沙丘。顿时,腾在低空中的车子被四周连击的枪弹包围,饶是再好的防弹功能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西纳害怕到想叫却不敢叫,左郁几个都冷静地没有改变眼神的方向。突然,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堆匍匐朝这来的人,左郁冷笑,当初和尚冰昊合作的东西似乎很少出场,现在该是放弃冷藏的时候了。 扬起的嘴角让西鸿翎也染上了笑意,他安静地看着左郁又从身后拿出一把精悍的冲锋枪,只见扫射到的人没有一个不立刻倒下的。仅是几秒钟的时间,红外线像是鬼魅一般在阳光底下也形影不离地跟着那些人,在这样的东西手上,所有人无出盾形。 六弈看得开心,小炸弹扔去的方向越来越乱,却准确无误地正中目标,他玩的不亦乐乎。欧阳源宸适才微微紧张的心,也得到放松,想不到这路的第一个伏击过的这么轻松。 在两个陡峭沙丘的后面,江老大气急地甩了两大巴掌给手下。“你他妈的是怎么安排的?啊?宜攻宜守的好地方,你竟然让一辆烂吉普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妈的!去,再加派人手埋在前面,把二臀下送的几箱弹药也带上,这次,他们要是再不粉身碎骨,我就让你们全都粉骨碎身!快滚!” 一队人马战战兢兢地冒着生命危险爬上沙丘,偷偷摸摸地就在坡前埋伏起来,幸好最快的车,时间也要三分钟,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吉普车一路前行,六弈和左郁都不曾停手。眼看车落到了平缓的地方,西鸿翎也拿着武器,终于觉得做个最闲的人不好受,胡乱地开了几枪。突然,被前面的异常引起注意,他捏了捏左郁的手:“小心。” “集中注意力,全速冲过去!”左郁对欧阳源宸喊道。 欧阳源宸当然也发现了那些凸起的异常,眼神愈发冷冽:“坐稳了!” 吉普车早在第一波就被打得狼狈,但是除去那些斑驳的痕迹,性能完全没有影响。左郁目光集中在两个沙丘前方,嘴角的冷笑没有停下,冲锋枪的红点开始出现。 三分钟不长不短,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是一秒也不能浪费的。就是不知道,江家人又想如何应对。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正面对峙 冲锋枪的射程强悍到独一无二,倒下的江家人还不待明白怎么死的,就没了呼吸,死不瞑目。再隐秘的埋伏也逃不掉人工制造的法眼。吉普车仿佛疯狂的烈马,狂啸着往前冲刺,似对暗处的威胁不屑一顾。 西鸿翎很有默契地和左郁专挑那些存量惊人的角落去开炮,子弹‘咻咻’地飞过去,带起一朵轰天的大红花,火光四射,灼伤了一方的天空。 “妈的!”江老大的笑意在吩咐完的一瞬就无影无踪。左郁一伙人的能力出乎意料,他刚刚还对手下的灵敏反应很得意来着。该死的一帮杂种! 他当初立军令状的那份狂傲也不复存在。稍微深思一会儿,江老大急忙摆手,又命令另一名心腹:“去,帮我把二殿下叫来!”那人对什么都是手到擒来,应该帮得上忙的。 左郁这边,眼看就到了敌人面前,欧阳源宸却低咒一声:“Shit!” “怎么了?” “没油了,最多能撑三十秒。”欧阳源宸很气愤。 西鸿翎倒是想不到这样,笑看着前方,淡淡地说:“冲上这个坡,就弃车跳下去,免得到时候真的死无全尸。” 第一波的埋伏对方的火力就这么猛,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凭对方的经验,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反正车子也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好!抓稳了!”开车的人从不满变成热血。 左郁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两人的决定,定睛看着下方的沙土,腾空的吉普车终于让一路上仿佛死人的西纳尖叫了:“不!饶了我吧!我不要跳!” 没人在意那些嘈杂,车子只是半秒之内就呆在一个平衡点,左郁最先沉声:“跳!” 谁有空理你是不是恐高! 所有人都果断地看准跳落地点,待车子停在最低点的一瞬,五个身影先后纵跃出去。西鸿翎紧紧抓着左郁的手,眼神凌厉地看着远方的某一处,对着空中冷冷一喊:“分开行事!” 掉落的人体离被轰掉的吉普只有几米之遥,那如雨般的残骸让远处的黑色人群更加急迫。西鸿翎抱住左郁倒在一丛灌木旁,暗看了一眼四周,他才低声道:“郁儿,还有多少子弹?” 左郁被他严密保护的身体除了一点黄沙,什么也没有。“一半的量。”刚刚只是有选择的瞄准,失去的子弹并不多,够用。 “六弈会跟着欧阳源宸的,现在,跟我来!”西鸿翎面色有些严肃。 左郁不疑有它。两人猫着身子穿梭在半米高的稀疏灌丛中,素色的衣服映着黄沙,看不出太多的痕迹。 西元本来呆在营地一个人下着一盘国际象棋,等待着江家老大的一些好消息,却在看到他的心腹慌忙的身影之时,不得已赶来。半路中看到天边的残骸惊了西元的魂,内心的波涛差点让他捏碎身边的人。当初江亘辉的安排他没异议,但是,碎了谁都行,西鸿翎却一定要完好无缺。 这片沙漠他早弄了不知道多少陷阱,自从听到手下说嗜血蛛那一劫他们平安闯过的时候,他是又愤怒又欣喜。不管是A市的媚、药还是左郁的兰花毒,甚至那次暗道中的墨毒,他都有意让西鸿翎来到这片沙漠,狼国最神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东西,是他要和他分享的。 沙漠的风冒着热气,左郁和西鸿翎行走在低矮的沙丘之间,她被这种天气熏得有些累。江家的人穷追不舍,手枪的子弹倒是快要耗尽了。“往这个方向去,会遇到他们。”左郁突然蹙眉看着西鸿翎。 西鸿翎怜惜地擦去左郁额间的汗,点头承认:“对。不过,在这种地方,正面对峙才是安全的。” “请问我们刚刚又是在干嘛?”左郁看着他宠溺的眼神,没好气地问。 “也可能,是让我们锻炼身体。” 这是难得的幽默么?左郁不和他争论,杏眸中的警惕丝毫不减,心里的紧张感,却统统消失了。“你刚刚,在车里跳出的一瞬间,看到谁。”四周的黑色身影移动的频率变小,可恶!他们人手更多了。 西鸿翎一愣,咳了咳,带着笑意道:“呃,你的情敌。”从左郁提醒的那一次始,西鸿翎就尽量遗忘他的堂兄了,但是,左郁吃醋的样子真的好美。 小脸的红霞绝对是由于奔跑的急切而染上的。左郁怒视他一眼,眸中带水,忿忿道:“你倒是对他惦记的很!” 西鸿翎温声一笑,在她的唇上偷了香,转而凌厉地看着前方:“郁儿,跟紧我!” 静待在四周的人持枪守着,早被包围的两人倒是出乎意料的轻松,江家老大看着朝这方出现的身影,终于又狂傲一笑。哼,他就知道他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援助的人风尘仆仆地赶来,江老大朗声夸道:“二殿下果然妙计,现在,那两个人已经在彻底在我们的掌控中了!” 西元摇头,谦虚地又挥挥手,“过奖过奖,倒是江大哥的安排让他们吃不了亏,我不过是旁人罢了。” 江老大被捧的飘飘然,西元魅惑无双的桑音竟让他酥麻起来,好一会儿才在手下的提醒中回到正事上来。“二殿下,戒指是江家之宝,待灭了王室政府后,您打算……”反正那些人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他的可能了,抓不抓也只差几个动作而已。波若斯被人挟持过去,西鸿翎一定会在这片沙漠中身亡的。 “江家主不是已经有了决定?这些事,本是互利互惠,等到我做了国王了,江家的地位不会变,临玉和王室都不足为惧。戒指的事,我这个外人不会瞎参合的。”西元义正言辞。 江老大满意地笑了。这个二殿下颇有心计,就怕到时候江家都被他暗算,现在既然他说的这么诚恳,父亲也放心一手让他参与,宝藏的事情,应该万无一失。 西鸿翎带着左郁走到中间,墨眸看着那高处的一堆人,一身淡然从容,冷声道:“何不出来会会?” 江老大一怔,转过身后,想不到还没出手逮鱼,他们就自投罗网,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王储的魄力?“想不到王储殿下如此勇猛,在这样的场合地点带我的外甥女来认亲。”说罢,还发出讥讽的冷笑声。 “我倒是不知道,我还有非人类的亲戚。”左郁轻蔑冷哼。 西鸿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何必理会,反正他都是有语言障碍的。” “妈的!还真当我是病猫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待会儿要怎么求饶!”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别怪他胜券在握!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包围 西鸿翎当他不存在般,扫了一眼四周,依旧镇定自若,颀长的身躯站在中间,那气势,没有人怀疑,下一秒他会崩碎天地。 左郁受他的影响,也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着,视线,开始转向西元。“好久不见。” 西元早就被两人的亲昵气得不轻,他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显得威武的五官挤出笑意来:“确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自从在大殿上被西鸿翎当面废掉以后,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诡异,西鸿翎不想看见左郁和别人这么亲密,霸道地揽着她的娇躯,表示不悦。“想不到你这么有闲情逸致,一路来的礼物真是大手笔啊,不知兄长当初度假都去了哪些地方?” 西元冷光扫过左郁,心中狠意一过,才笑意盈盈地答:“去撒哈拉探了一次险。” 西鸿翎和左郁对视一眼,握着枪的手又紧了紧。这对璧人的亲密让西元心中的恨意彻底爆发,只听他笑问:“难道你就不感兴趣我还要送你什么?” “有什么区别?”西鸿翎笑意未达眼底。 “你总是这样淡定,这个模样的你我看了二十年,还真是百看不厌哪。”西元痴痴地凝视那张俊逸绝伦的脸,喟叹道。 倏地,一双纤手横在西鸿翎的眼前。左郁冷冷地朝对面冷哼:“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厌恶你?”还是从第一眼开始。 三人的对话有些怪异,江老大看得迷糊,左右的手下蠢蠢欲动,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这么热的天。这么严肃的地点,哪是废话的时候?“二殿下,别跟他们废话多说!”话音一落,暗示让包围住左郁和西鸿翎的人更加靠近。 左郁拿着枪的手松了松,西鸿翎默契接过,他们就这样站在人群中,等待着,谁先动手。江老大看得咬牙切齿,这两个杂种,还真以为他江家怕了不成!他转身,眼神阴狠地挥手,顿时,广阔的沙漠中枪声阵阵。 左郁敏锐地躲着子弹,小脸上满是严肃,眼神不断注意周围,拿着枪的双手,那两个疤痕狰狞显眼。她不是没有在枪林弹雨中厮杀过,但是和爱人一起,她反而觉得这片沙漠变得有爱,仿佛埋在沙底的不是炸弹,威胁他们的也不是可恨的江家人,而是能成全她和他的归宿。 原来,和他在一起,她这么不怕死啊。 左郁冷冷一笑,两支枪的枪口一致指向远处的江老大和西元,目标瞄准的,是两颗心脏。“砰砰”两声,子弹飞出枪膛,勇猛凌厉地飞过黄沙。西元眼尖,眼中的兴奋却更盛,拉过身边来不及躲的江老大和他的心腹,敏捷地为那两颗子弹找到了去处。 刚刚还骄傲不止的江老大,傻看着泛红的胸口,那颗子弹,和上次在暗道的位置分毫不差,而上次,他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跑回来的。 倒下的两具尸体吓坏了正前方的人,埋伏许久都不曾露出气息的人,这时早就凌乱了,面面相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西元阴冷的面庞对向左郁,那不顾一切开枪的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左郁很满意已经乱了一边,突然见西元执起枪,讽刺一笑,准备再次开枪拿下剩下的那颗心脏,西鸿翎就扑过来,冲锋枪朝西元扫射一通,他才笑骂左郁:“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擒贼先擒王,他们那么多的人,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吧。”左郁严肃道。她相信西鸿翎会保护她不受伤害,但是拿着两支枪也不能浪费子弹,更何况,她也是在报废手之仇。 “总之,小心些。”天知道刚刚他看见西元开枪的时候呼吸都差一点静止了。 左郁变开枪边点头,两人现在已经隐在一丛枯枝后,江家那些人打得更急了。“你打算怎么突围?” “再拖半个小时,追杀欧阳源宸他们的人不会比我们少太多,战马这么久没出现,应该是回部落召集翎堂的人了。”这么大的阵仗动静不会小,战马这么久没出现,他不会预估错误。 左郁恍悟,怪不得他都不急,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倒是她刚才的出手显得莽撞了。“我刚才……” “郁儿,我知道你想什么,”西鸿翎顿了顿,“那两枪开的很对,可惜只要了其中一个的命。”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恨不得结束割她筋脉的人的生命,别人的生与死他不会在意,但偏偏从正面对峙的一刻起,那个所谓的‘舅舅’出现,他就觉得很碍眼,连同他的兄长。他不在乎突破重围会有多艰难,谁让她做的,恰好也是他想做的。 左郁淡笑,这个人会不会太过包容她了? 江家的一个小头目手忙脚乱地扶着江老大,哭着脸骂叫着让人抬大少爷的尸体,随后下令:“不灭了那个贱女人,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西元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小头目恨恨地盯着他,“二殿下不乐意让药门的人多帮些忙?”江家的人都已经少了一半,大少爷又不幸遇难,他别想旁观! 阴邪一笑,西元停了一秒,只见远处那个人如同野兽一样对周围的每一分危险都敏感无比,敏捷的身手。挥洒的汗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半个小时,全部解决。”西元轻轻对自己的人说道。 药门的加入让拖延半小时的计划被破坏,西鸿翎眼神冷厉地扫了一眼高处的西元,看着他的邪笑,冷淡的脸色有着事不关己的洒脱。依旧从容,依旧淡定。“郁儿,赶紧我。”他轻语道。 左郁颔首,也知道接下来西鸿翎要干什么,把枪拿的更稳了,下一刻,他们如同两只被困住的豹子,迅速地向右边一角的人群冲去。子弹无眼,左郁和西鸿翎一路奔驰,硬是被擦伤了全身,眼看那个角落就在眼前,西鸿翎目测距离,一手向空中一甩,便拉着左郁更加急迫地追着扔出去的小炸弹。 “趴下!”西鸿翎紧跟着覆盖在左郁的身上,一动不动。 右角“轰”地一声巨响,果然不出西鸿翎所料,人手最少最稳的地方对方埋的炸药量惊人,两人躲在滚滚浓烟中,匍匐着前进,踏着尸体翻过高坡。 西元转身一看,心中的坚决本来不会动摇,但是看见西鸿翎径自丢炸弹去右角,那巨响惊了他的魂。“怎么可能……不会的……”他要亲眼见到西鸿翎毁在他的手,但不是要见到他和别的女人一同去死。得不到的就宁愿毁灭,他不会动摇的啊,但是为何,那浓烟滚滚,让他都不能呼吸。 “给我过去搜!”喊罢,西元狂邪一笑,是他的,谁也不能得到。嘴角的笑透着变态的自信,突然,浸淫在自己世界的西元看着浓烟上空的东西,愣住,怎么回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开 ‘嗡嗡嗡’的声音在浓烟上空想起,有些晕眩的左郁从西鸿翎的背上抬头,飞机的轰鸣声让她兴奋。“翎,可能是你的人来了!” 西鸿翎点头,更加奋力地朝坡上奔跑,热量极大的炮火让人难以忍受,左郁看着头顶盘旋的直升机,不断地提醒西鸿翎变化方向。少数人依旧在这场爆炸中存活,红外线突然扫到重型武器,西鸿翎眼神一凛,背着左郁的身体一倾,边开枪边对左郁沉声道:“拿对讲机出来和战马对话!” 左郁也不犹豫,探到耳麦就直接说话:“战马,战马!” “左郁,是我!”那一边,五棋着急道。 左郁看了西鸿翎一眼,由于急速奔跑,颠簸使得五棋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左郁顿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们此时在往坡顶的方向去,让战马再往左一点,”又接收到西鸿翎的示意,她继续道,“放软梯。” “是,明白!” 烟雾中的人不断穿梭,后面跟来的西元眼中的阴森欲盛,“把那架飞机灭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不会让左郁逃脱的! 西鸿翎最先发现西元的人,扶着左郁的双手更加用力,看了还有百米的陡坡,让她警戒:“郁儿,注意后面!” 左郁转头,清晰度极低的后方传来一阵窸窣,她凝眉,看着敌人出现在眼前,果断地连开两枪。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西鸿翎冷着脸到了顶点,突然,后方的西元眼尖看到软梯,眯着眼就朝左郁攻击。子弹在迷雾中穿过火花,左郁敏锐感觉到了异常,抱紧了西鸿翎的脖颈,对方默契低头,手抓着软梯翻滚,而后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冲锋枪横着一扫射,黄沙四起,两人安全地被挡住。 尽管上方的视线模糊,但是战马还是准确地捕捉了时间点,在西鸿翎又起身之时,按住一个按钮,空中飘摇的梯子‘沙沙’地迅速收起,左郁两人一眨眼就被甩到了机舱内。 轰隆声不绝于耳,西元恨恨地盯着直升机离开的方向,饶是再强悍的重型武器,也不能有那么精确的射程。“把江大少爷的尸体弄回去,再让克丝汀部落的人注意,看好时机就行动。”一次不亡,他就只能再接再厉了。 “是!” 机舱的西鸿翎放开怀中的左郁,替她摘下被浇湿的帕子,才向战马问道:“如何?” “兵书还在部落里驻守,翎堂分出两个支队来寻人,已经有了六弈他们的踪迹。波若斯酋长那边,已经和进江家的人接过线了,不成问题。” “去找六弈他们吧。”西鸿翎看了一眼有些疲倦的左郁,说得很轻。 五棋见两人无事,也放下了心。他当时被江家的人阻拦着,本想全部解决了再用三人之间的联络器跟上,想不到手被人击中,幸好战马来了,后来江家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全部解决之后想要找人已经来不及。战马立刻拖着他回到部落,拨两辆直升机出来,又带了两队精兵来,在适才那样的情景下找到左郁和西鸿翎,五棋不得不佩服西鸿翎的人了,也没见战马兵书得到过什么暗示呀。 在高处俯瞰大漠黄沙,万物都变得渺小,刚刚一战的地方还有几个伤残的人影,左郁的脸色有些苍白,小腹在安稳的环境下开始有些疼了。西鸿翎有些担心,“郁儿,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消耗的力气太多。” 西鸿翎二话不说把她放在腿上,皱着眉看她突然病态的小脸,墨眸中透着担忧。她不是轻易劳累的人,今天的事情虽然会消耗精力,但,并不是她的极限。“别让我担心,回去立刻就医!” 战马一阵战粟,心中又有些无奈,“那欧阳源宸他们……” “当然要找!” “先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一落,两人就互相凝视,西鸿翎的语气命令意味十足:“女人家的身体珍贵,你这几天体质变得虚弱,别逞强!”那些人又不是玻璃娃娃,反正翎堂的人在,不会有麻烦的。 左郁见他这么霸道地说话,血气上涌,小腹似乎疼得更厉害了,“但是欧阳源宸是病人,他的身体也吃不消!” 叹了一口气,西鸿翎依旧强硬,“战马,换方向,顺便让兵书找个医生。” “……”左郁说不出话,心中的急躁让她不安,但是潜意识又想让医生查查是什么原因,两方的担心折磨着她,现在只希望都没事。 螺旋桨停止摆动,西鸿翎早在下来的第一秒就抱着左郁往主屋走,把她轻放在床上后,才让医生近身。医生听了好久,又挑开左郁的眼皮瞧了瞧,沉吟好一会,继而摇摇头。 ?“王妃这身子,也许是有了身孕,但是……” 墨眸明亮起来,不过听到但书,西鸿翎又沉了脸,“如何?” “部落里有几位懂把脉的老人,殿下可以让人再来确定,是我才疏学浅。”身体的疲倦或许是孩子的原因,但是没有任何怀孕的征兆,他不敢确定啊。 西鸿翎心中很是激动,看着已经睡着的左郁,让一旁呆愣的兵书战马一同去把人找来。坐在床沿,西鸿翎仿佛在云端,那种飘然的美妙呵,真是让人幸福。他轻轻地在左郁的额上吻了一记,深深凝视她,眼神温柔如水。 最后来了两位年老的妇人,她们先是看了看左郁的面色,然后才把脉,黝黑的指搭在粉红色疤痕上。过了一会儿,年龄稍长的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西鸿翎心里咯噔一下,俊逸的面容有种压迫,战马见此,急忙用当地的语言问话。叽里呱啦才说了几句,他的脸也沉下来,又自作主张让老人家离开,才缓缓告知:“她们的意思是,左郁小姐的身孕才三周,加上她体虚,今天又大肆奔波,胎儿很不稳,很有可能……” 说不下去的话相信谁都明了,西鸿翎看着左郁,吩咐道:“让人去拿些看得上眼的补品,顺便,把这里的事情提前解决。” 兵书战马对视一眼,恭敬回答:“是,殿下。”江家的事情再重要,也不及左郁的千分之一,现在为欧阳源宸寻的药已经得到了,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是该肃清了,况且,在这里久呆,很不舒服。 几间屋子围起来的小广场传来一阵嘈杂声,兵书战马急忙去查看,只见五棋怀中抱着一个小胖娃,黑着脸站在人群中,看得出来,情绪很不好。黝黑的男男女女抢着要抱孩子,有语言障碍的两方僵持着。 兵书战马纳闷,向来以左郁为中心的人,这会儿怎么丢下左郁的事傻站在这里?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孩子来了 五棋心中的怒气也不少,看着这帮人把孩子扔给他自己却乱起哄,看着就心烦,真是一群疯子。他一颗心只替左郁担忧,不想浪费时间,不耐烦得看一眼孩子,霎时间被吓一跳,这不是,石石的儿子吗? 部落的人也是受人所托,不知道谁捡到一个大胖小子,还一看就像是部落里新来的人的,好不容易看见五棋,孩子又哭了好几回,不交给他交给谁?但是给了又后悔,这个孩子好可爱呀。 兵书战马上前,抑制住想取笑的欲望,兵书问道:“还以为你是在外把守的,这娃不会是敌人塞给你的吧?” “……”五棋睨他一眼,像是迁怒般,把孩子传给他。石石的孩子大家都见过的,他们又惧于西鸿御的身份,哼,笑吧。 果然,兵书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才从左郁怀孕的惊讶中缓过来,就被这孩子吓到,“大殿下人呢?” “不知道,小家伙是这帮人捡到的。” 把孩子给战马,兵书严肃道:“战马,你去禀报一声!五棋,带人跟我去看看!”自从在这里发现很多陷阱后,翎堂的人就立刻部署一切,现在孩子的爹妈不知所踪,难保是江家的人又改了想法。 战马也知道事有蹊跷,抱着孩子进了主屋,看见左郁醒了,心放松下来,然后正了脸色,将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西鸿翎伸手接过小家伙,听罢战马的话,朝左郁淡淡地问:“石石的性格你懂些,这孩子的事情,是不是上次他们?” 左郁柔柔地看着小孩,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笑了起来,“很有可能。”石石虽然迷糊,但是该有的脾气一点也不少。 “这孩子放我们这里,其他一切,按计划走,无须犹豫。”西鸿翎见战马欲言又止,温声吩咐。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掉江家的骚扰,西元的固执加上他的捉摸不定,放在一边也无妨,只要郁儿无恙,什么都好说。 到了傍晚时,屋顶上空‘嗡嗡翁’地响起来,左郁已经休息足够,慢步走到门口,远远看见了下来的人,放心一笑。那头拥挤的人中,没有西纳的身影,部落的人显得有些心急,兵书几句话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在这里坐镇一天,地位已然不同。 左郁走近了,看见六弈在欧阳源宸身边活泼乱跳的,很无语,却在下一时刻皱眉,欧阳源宸见她安然无恙,隐去了担忧,替她解惑道:“那女人一不小心就被抓了。” “不小心?”她可不相信。 六弈抱够了石石的孩子,又给回五棋,朝这边嚷嚷道:“是西纳自己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偏要往有灌丛的地方跑,江家的人正坐在那里喝水纳凉,她投怀送抱的速度又快,当然……”话不用说完,也听得懂了。 左郁看他们根本不着急的样子,朝无情无义的人轻哼:“你们呀,懂得分寸就好。” 六弈笑嘻嘻的,五棋抱着孩子和欧阳源宸一道,战马和兵书领着一堆居民去找西鸿翎了,既然人都回来了,事情当然要加紧完成。 “身体还好吧?”欧阳源宸一坐定,就激动地问道。他才从飞机下来,战马就领着西鸿翎的命令把左郁的状况说给他听,让他试试有什么好药补身。 左郁轻笑,“还好。”当时腹痛的时候她就有些许预感,从昏迷中醒来,西鸿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这么件喜事,也难怪人担忧了。 从怀里掏出西鸿翎采的药草,欧阳源宸说的一本正经:“这药全身都是精华,让西鸿翎的人来,我教他们怎么用!” “你难道忘记它本身的用途了么?”左郁不悦。 “哈!放心吧,我就是有办法才这么说的,现在我们都是病人,你一半,我一半,我保证发挥最好的药效!”西纳在路上不断地叮咛着这药有多宝贵,纯度和翡翠玉石差不多的药草,沙漠中并不多,甚至没有人见过,西鸿翎的运气极好才碰上一株,这玩意可比万年人参还补,更别说它是药了。 晚上欧阳源宸又找了西鸿翎,他沉吟好一会儿才允许,“记住,她的担心并不是孩子而已。” “我知道。” 部落的气氛更加严肃了,左郁带着孩子几乎一个早上都没有出门,五棋六弈守着她,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任务。突然,昨天一直跟在兵书身边的人闯进来,用蹩脚的英语很急地说些什么,还不时用手脚比划。 左郁明白后,抱着孩子和五棋六弈跟着他出去,只见石石狼狈地靠在一个木桩边上,干裂的唇,破烂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苦。左郁让五棋把人抱进屋里,又吩咐六弈去拿一些水和食物,才抱着刚刚睡着的孩子紧跟上。 “看她的样子,是来了好几天了。”左郁低喃。 六弈觉得不可思议,“她男人怎么会让她来这里啊?” “也许,他们也遇到麻烦了,”五棋垂眸看了眼粉嫩的孩子,继续轻声说,“西鸿御的占有欲太强,不会轻易让孩子和石石离开身边的。之前在翎宫那次,西鸿御看起来就不是来叙旧的,我猜,他们也遇到了和克丝汀部落有关的事。” “但现在江家和这个地方都在我们的掌控中,也没见什么其他敌人啊。”六弈还是不懂。 左郁看了眼昏迷的人,眼底闪过深思,“等翎回来了再说吧。” 在部落排查和部署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旁人勿近的气息,西鸿翎环顾一眼四周围,眼神愈发冷冽,一行人回到主屋,才微微和善些。床上的人虽然给人惊讶不少,但想到孩子,又平静了下来。 “她怎么了?” “有人在外面发现的,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左郁答道。 屋子里静默一会,西鸿翎抱着左郁,说了部落的事。江家埋下的炸药数目庞大,翎堂解决不是问题,但奇怪的是对方隐藏了少数,不管怎么探,也没有踪影。现在部落的人来不及迁移出去,酋长和西纳又在他们手上,江家心狠,不得不防。 “六弈手上的东西也探不到?”左郁有些惊讶。 “嗯,事情恐怕要解决的晚些。” “无碍,不过江家死了一个人,他们也许会先动手。” 西鸿翎大掌贴在她的腹部,温润如水的双眸一瞬不瞬盯着那儿,感受手中的温热,说道:“有我在。” “咦?石石醒了!”六弈最先发现。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及时的巧合 “石石!”左郁惊喜叫道,还边扶她起身。“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喝水?” 石石皱着一张脸,看见他们手中的孩子,倏地就哭了起来:“宝宝!” 左郁把孩子递给她,看她低声啜泣的模样,轻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西鸿御呢?” 石石眸中带泪,水汪汪的看起来很可怜:“据说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神秘物,他说要带我来的,可是在狼都又莫名其妙丢下我不见了。”软软的声音让人听得心疼。 西鸿翎立身在床边,他看了一眼兵书战马,只听兵书答道:“大臀下的人在这里还没有踪迹,她,估计是先来一步的,但还没发现其他人。” 西鸿翎沉吟一会儿,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上次西鸿御说A市突起赌石热,而让大多数人一夜暴富的玉石,是在克丝汀部落出现的,也许,是这件事。” “可是,这个地方现在都是翎堂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玉石啊!”战马插一句。 左郁闻言挑眉:“看来,什么秘密都在东北部了。” 石石看这么多人都是那种蠢蠢欲动的眼神,目光胆怯中带着坚定:“也带我去如何?”她来这里,没想过会遇见左郁,是对玉石和花草的敏感才让她第一时间想到这里,其实,她是偷溜出来的。 “你也去?为什么?”左郁疑惑渐生,西鸿御对石石向来霸道,兵书战马都没有发现他的人已经很奇怪,现在这母子又悄悄来沙漠,不起疑不行。 西鸿翎将石石的表情看在眼里,但见她眼中的倔强明显,也知道她不会说出隐瞒的东西,拉住左郁的手,他制止道:“郁儿,让她去吧。”要是真有那种玉石资源,石石去的话,也许可以代替西纳来指路。 左郁惊讶地看着西鸿翎,见他眼神肯定,也妥协了。 东北部,西纳和波若斯被锁在一个地牢里,江老三恨恨地看着这对父女,咬牙切齿,西元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着三人。自从把江老大的尸体抬回来以后,江家的人虽说不上悲恸,但在东北部的动作加快了。不过,这整合他意。 西纳全身都是伤口,靠在父亲身边,有气无力。波若斯定定地看着江老三,一声不吭。对方冷哼:“老酋长,你猜,你们的靠山舍不舍得为你们送命呢?嗯?” “哼!” “我不过是看你们父女俩叙旧,脾气这么坏干什么?要知道这片沙漠里,从来都是我江家说的算,左郁那个杂种何德何能?帮你们讨公道,慢慢做梦吧!”江老三越说越兴奋。 “三少爷,晚餐时间到了。”有人提醒道。 江老三不耐烦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他瞄了眼西元,有些得意地低声:“二臀下,边吃饭边等消息吧,我倒要看看药门的军火威力如何。” 西元点头:“拭目以待。” 两人并排走出了地下,两个黑影默默跟着,冷酷魁梧,似曾相识。 夜幕降临,主屋里安静得很,除了左郁和石石母子,其他人听说战马刚刚急报的消息,都去准备了。今夜,注定是不安稳的。 部落里弥漫着一种肃杀气息,大家都清楚即将发生的事,只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干扰。西鸿翎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让兵书战马确定好人数,带着两路人马去了外围,五棋六弈做好了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急忙回到左郁身边。 欧阳源宸的药弄到一半,就被外面轰天的炮火声惊住,拿着东西赶忙去主屋,部落被硝烟包围,却完好无损。他还没跑到主屋,就见左郁拉着抱住孩子的石石:“没有受伤吧?”他抑制住胸口的不适,担忧道。 “没有,哥,你带石石往那个方向躲,翎堂的人最后会在那里集合,部落的炸药还没有全部排查出来,我和五棋六弈留在这里。” “不!左郁,大家一起留下来,既然臀下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有信心!”石石反驳。 去留不定,三人出现分歧,然而这时,小广场上出现了十几个药门的人。孩子被轰天巨响的声音吓到,不停地哇哇哭起来。 五人聚拢,欧阳源宸冷笑着看曾经的同事:“真是好久不见了。” 为首的不屑睨他,看左郁的眼神中有丝阴险,手中的枪毫不客气地瞄准,就在这时,欧阳源宸身影一闪,就踢开了他的枪,而后又在一瞬间回到原位。五棋六弈抓住时机,默契地将微型炸弹往那方一丢,沉闷一响,人就倒下了大半。 药门的人冷血的面孔狰狞,闪了几个,石石抱着孩子在打斗的人群中站立,突然,脚下发热,四周围的硝味更浓了。左郁被呛到,小脸泛着冷光,西元这是要她粉身碎骨啊。火星从后面飞窜而来,欧阳源宸敏捷地将刚刚才断气的人堵住了路,但是八个方向只挡了一半,渐渐地,他有些力不从心。 石石脚下的热量越来越夸张,来不及通知,就被一个人踢了后背,倒在地上,孩子似乎和母亲心意想通,怪异地咧起嘴来,蹬开藕白的双腿,哇哇又哭起来,除了眼泪,还带出来一些其它。 水滴在尘土的声音有些突兀,但是一听声音,就知道水柱有多大。五棋六弈打得吃力,护着左郁来到石石身边,欧阳源宸把枪踢到三人脚边,继而一个悬空翻,对方倒在同伴怀里,下一秒,四声枪响,他们全部断气。 左郁现实感觉到脚下发热,而后小家伙的尿液有巧合地浇到了炸弹的正中心,水分充足,热量渐渐减退,真是个,及时的巧合。 药门的人还剩三个,五人都消耗了很多精力,欧阳源宸忍住疲倦,趁着敌人的弱势,连续开了几枪,被躲了过去,‘咻咻’的连着几发,只有石石来不及避开,胳膊中了一枪,抱着孩子的手无力,对方眼疾手快,跳过来将小家伙掳住。 “盘盘!”石石心痛地大叫。 挣扎着的身体就要追上去,奈何三个身影已经借着硝烟的便利,迅速离开了。左郁拉住她,他们的身手本身就不及药门的那些人,打了这么久再追上去,吃亏的,是自己人。“石石,冷静点!” “呜呜……我冷静不了……好担心盘盘……”一时间,石石泣不成声。 “放宽心,那些人是针对我来的,不会对小家伙怎么样的,相信我!”左郁安慰。炸弹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当下,去江家的老窝应该提前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东北部 西鸿翎匆匆赶回来,见左郁没事,心稍微放下。药门和江家连手的军火威力挺猛,虽然说他们成竹在胸,但是部落里出现的人却不得不让他担心,他们不是对手。听了左郁的一番叙述,西鸿翎墨眸冷厉,西元想的倒是精明,但郁儿,是谁也不能动的。 “你们先去休息,兵书,去看看部落里有没有其他破坏,广场上的炸药都挖出来,明天一早,去东北部。” 石石包扎完以后便哭着睡着了,左郁刚怀孕,已经能体会做母亲的心情,她温和平静地对西鸿翎说:“不用拨人留下来,明天我也去。” “你对这种事情一向任性,但是郁儿,那个地方不一样。”西鸿翎眼神温柔,语气却不容置喙。 左郁不在意,径自说道:“西元和江家布局这么久,也许等的就是我们一起出现呢?翎,戒指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迷,翡色从小到大跟着我,好不容易来了机会,我不会放弃的,再说,石石的孩子,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被抓走的,满足我,嗯?” 西鸿翎有丝恼怒,又爱又恨地低头狠狠吻上她的红唇,直到两人呼吸急促,他才放口,身体贴住她的,温声道:“现在满足了?” 腹部被他身体最滚烫的部位紧贴着,左郁脸色娇红,不理会他的调戏,兀自转身进了屋子。 欧阳源宸闲适地坐在里面,看见左郁,递给她一个盒子,“你的药,配好了。” 随后进来的西鸿翎看着左郁手上的东西,朝欧阳源宸淡淡看一眼,“辛苦了。”一天的时间制出来,还要做得精致,他真是费心了。 “我的妹妹和外甥,我自然着急,而且,明天不是要去东北部么?随身带着,你也放心了。” “郁儿不会去。”西鸿翎面容冷峻。 “你以为你的一意孤行是关心?哼!上次不知道是谁胡乱吃醋害了她!”哥哥翻起旧账了。 那件事是西鸿翎心中永久的痛,他抬眸看左郁目光殷切,心头一震,还是没有说什么。欧阳源宸看出两人的为难处,邪魅一笑,“我还以为她手上的那个盒子就是护身符呢,现在依你的眼光,是我夸大其词?”说罢,他就出去了。 左郁几步走到西鸿翎身边,抱住他,像是在撒娇,“你说过,不分你我的。”清丽的声线带着一股柔软的味道。 西鸿翎听她这么说,又有了欧阳源宸的保证,除了心里叹一口气,还怎么样呢?“跟紧我。” 第二天才破晓,一行六人就开车驰往目的地,翎堂的人早就在半夜前出发了。部落里有人看守,所有的危机解除,留下欧阳源宸和石石,并无不妥。 没有上次的艰难险阻,江家安排的攻击地点除了已经毁灭的两处,剩下的,应该是放在大本营了。左郁靠在西鸿翎的肩头,难得的机会看大漠黄沙,倒也惬意。天渐渐变得明亮,视线慢慢开阔了,西鸿翎帮她拿下披着的羊毛衫,朝开车的战马说道:“再开半小时。” 车速顿时快了起来,却依旧平稳。左郁不解,“那地方不是离得不远?” “不远不近,但半小时后是你的早餐时间。” 左郁受到对面两个的怒怨,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人变得不正经了。但是看前座的兵书和战马一脸严肃,只得随他去,虽然道理她不明白。 两刻钟后,吉普车在一个小村落前停了下来,战马率先下了车,只见一家旅店样式的屋前,一个人恭敬地对他说些什么。几人陆续下了车,左郁三人都有些晕眩,六弈抑制不住想吐的欲望,蹲在车轮子旁就不走了。 西鸿翎望了眼天色,太阳要出来了,战马和兵书也感觉到,一同离开了旅店。左郁恢复了七成精力,注意到他们的怪异,出声问:“发生什么了?” “无碍,这个地方据说是江家祖宅的附近,往前走,就看到一条峡谷,等休息过了,我们就过去。” 五棋六弈一听,还以为刚才战马那样的飙车已经是极致了,等会儿要是开着吉普穿越峡谷,那得多让人震撼呢……这种极限的事情做多了,很难再热血了。 兵书战马回来的时候,又在西鸿翎跟前说了几句,左郁吃过后也靠过来,战马再重复了一遍:“峡谷的上游居住的人极少,那里的地形,很难测。” “附近的水源从何而来?” “据说是一条暗河,具体的位置,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派了人去上游查探了。” 吉普车而后悠悠荡荡到了峡谷,只见前十米处,横着一条百米宽的裂缝,谷间的黄沙被风化,变成一处处陡峭的岩石,五棋六弈靠近俯瞰,都觉得惊现万分。 “要飞跃过去,不可能,从谷底往上,也不现实,沿着岸一直开吧。”左郁建议道。 前方的地势只能勉强开得稳车,前行了挺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隐约看到有人烟的村子。西鸿翎看了一眼,却突然吩咐:“避开那些人,随便哪个方向。” 战马手一顿,没有异议,直接打着方向盘往左边开,西鸿翎让左郁靠紧,车晃荡的只让人觉得天旋地转。片刻后,前方风卷黄沙,玻璃蒙上了尘土,左郁朦胧间看见远方似乎有人站着等待。 果然,战马停下了车,恭敬对西鸿翎道:“殿下,找到了。” 西鸿翎颔首,拥着左郁下了车,翎堂的人一见来人,立刻躬身行礼,一人上前说道:“殿下,准备就绪!” “嗯,顺便调集几个人看住那个村落,必要的时候,把人救下。” 几人点头领命,一刻间都消失不见,左郁环顾四方的景致,挑了挑眉,峡谷已然到了中上游处,但是蜿蜒的通道却没有尽头,还真是神奇。 六人原地站了片刻,突然,西鸿翎手上的红白戒指闪闪发光,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着急。其他人都觉神奇,左郁凝眉一瞧,和西鸿翎顺着它发出的光辉抬眸,虽看得不真切,但,真的是有什么高大的东西在闪光应和。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村落 西鸿翎拉着左郁,没有马上朝着那个方向去追,太过遥远的地方,也许并不存在,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多得很。 弃车徒步走向上游,虽然时间紧迫,但他们看起来还是悠闲得很。左郁被西鸿翎紧握着手,但却好奇,“这个地方,怎么没有人来考古?你派过人来吗?” 兵书倒是抢先答了,“很多人都向政府提议了,不过那些人不是回不来,就是来不了。” “怎么说?” “狼国的地图,在世界上都很难描出来,而这片沙漠,除了克丝汀部落被证实存在,其他的,不管是世界史还是狼国史,都没有记录。” “土著居民怎么说?”六弈来兴致了。 “他们也不知道,江家的存在是因为他们自己在二十年前曝光世人才知晓,要不然,国民都不知道当初掌控大半个国家的人不是政府。” 边说边走,时间过得也快,左郁吃了药,虽然体力不成问题,但西鸿翎仍然霸道地背着她,容不得人拒绝。而后到了上游的村落,和克丝汀部落的风格不同,这里的人都穿的朴实无华,房屋也是狼都里较为古老的一类。 战马打点好了人家,六人便在村尾的一户住下。左郁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心中的惊奇数不尽,峡谷的上游怎么看都不像能孕育人类的地方,但这些人的面貌,与平常人无异。 “翎,你确定要在这里住三天?”他们可是来救人的。 “狼国的地理环境本就不是正常的,这地方奇特,却也平常。郁儿,这东北部既然是江家和西元早就谋划好的,便值得我们慢慢探索。”西鸿翎说的轻描淡写。 “你是说,这里是重头戏所在?” 正在这时,五棋从外头进来,神色怪异,“左郁,这里的人真有钱哪!”沙漠地带的人贫富差距大,他还以为中东的富翁们是富。 “发现什么?” “他们拿平常的玉石当饭碗也就算了,还拿那些石头盖房子!喏,六弈正在外面瞧热闹呢,有几个看起来比中国的乡绅还要夸张!” “这里也讲等级制度?”左郁挑眉。 西鸿翎闻言,淡淡地看了五棋一眼,说道:“把六弈他们叫回来。” 其他人都疑惑不解,左郁见西鸿翎面容冷峻,直言:“你猜到什么?” 西鸿翎深深凝视她,反而问其他人有什么发现,战马和兵书也明白西鸿翎这时候的脾气,把手下安排的人得到的消息细细说了出来。 “这是江家的旁系所在地,那些看似乡绅的,怕是地位都不低。”西鸿翎直言不讳。 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惊讶,眼神中有兴奋又有迟疑,最后还是五棋先问了:“那江家的事,他们知道几分?”这里看起来与世无争,要真是和江家那些事挂钩,他们会有危险,会咬人的狗不叫。 “目前不清楚,战马,你们再去联络一下!”这次,就算是一滴水也不能忽略。 左郁也严肃起来,“五棋六弈,你们把刚刚见过的人都设定好,随时清楚他们的动态。” 和江家有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那些谜底也逐渐浮上水面,现在不经意间跑到了敌人的地盘,那就一并解决吧。不过左郁还是尚有疑问:“翎,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带你去的书房,有本狼国外史,随便翻阅时候发现的。早晨时遇到的一切,都和书上说的一致。”西鸿翎淡淡道。 “既然是江家,那酋长和西纳被关押的地方,你们有眉目了吗?”还有,药门抓走的盘盘。 西鸿翎当然知道她担心什么,温柔地轻吻她,无言安慰。石石是她的朋友,也是西鸿御的女人,那孩子的安全,当然无碍。 夜凉如水,天空中繁星点点,左郁紧跟在西鸿翎身后,两人步履轻快,不一会儿,翻过了外围,现身在白天五棋六弈跟踪的人屋内。 走廊里确实如所料的布置了暗卫,收起痕迹,左郁两人秉着呼吸疾驰过去,西鸿翎动作敏捷地在前面一手拧断暗卫的脖子,几声凌乱的‘咔嚓’,威胁解除。贴身在乳白色的墙上,左郁拿出物件,和西鸿翎一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二叔,你可得清楚我父亲的苦心呀,大哥被那个杂种一枪打死了,我们家少了一个人,这个空缺,您正好补上,不就完美了么?”江老二劝解道。 屋内秃头圆肚的人不为所动,反而冷笑着问另外一人:“老三,你和你二哥想的一样?” 江老三轻声一笑,“二叔何必猜我,这几天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父亲确实需要你。” “哈哈!你们兄弟俩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精彩!”二叔继续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江亘辉让老三来干什么,当年那场争斗,他以为我输了不成!” 江老二心里恨的发痒,却还是谄媚道,“二叔,父亲确实不如您,所以现在才派我们兄弟来向您请罪啊。” “想当年,江亭不愿意嫁给我表侄,两次逃家,还带着杂种回来,丢了咱们江家多大的脸!现在你父亲对付不了那杂种,请我去,哼,早知道我厉害,这二十年来都干嘛去了!” “是,是,二叔说得对,那现在……”江老二趁势出击。 屋内的人还在叽喳着江家的错杂恩怨,左郁和西鸿翎把当年的事情听明白后,又知道了些线索,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到住所,五棋他们也完成了后续的任务,西鸿翎把话一说,兵书战马即刻离开。再等下去的,就是明天了。 左郁等人在村落里藏得隐秘,无人发现,第二天又是一大早,西鸿翎帮她布置好早饭,听着战马详说外面的动静。“西元将药门的人分派了大部分过来,江家的为首人物也在村里的二老爷家住下,他们的人全副武装,正准备往峡谷的方向去,和殿下料想的别无二致。” “嗯,让人做得再凌乱些,再者,你安排到江家祖宅的人把酋长和西纳送到昨天经过的旅店,剩下的,就看西元什么时候发现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错算一筹 西元抱着孩子和江亘辉过了早,照常讨论了事情的进度,只听江家主说道:“派人跟踪了,已经确定西鸿翎的人去了上游那块,”沉吟片刻,又继续,“村落的眼线证实他们路过,六人,不多不少。” 盘盘安静地睁着眼睛看周围,很是天真可爱,西元恶心地甩掉他吐在手上的米粥,摸着滑滑稚嫩的肌肤,邪笑道:“你确定他们是走偏了?” “二殿下是不相信我了?那上游除了一条暗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路很难走。这样一来,那些时间,足够我们着手颠覆他们了!”他们虽见识过了这东北部的奇特,也一定想不到江家就在村尾的这世外山林。 “上游,确实只是一般的沙漠?”西元装作不经意问道。 “是的,那条峡谷就是暗河衍生的,上游水源不曾断过,江家就是靠它生存的。” 西元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天边那头,抱着孩子站起身。“那就去走走吧。” 江家的人大部分被引出去,左郁这边,六人把江家旁支的人按计划集中以后,密切地注意一切。“五棋六弈,姓江的都在这里了?” 五棋和六弈对视,他看了左郁一眼,有些迟疑,而后才说:“我们注意上的目标都在这里,不过他们的人数和翎堂的名单有些出入。” 西鸿翎闻言,握着左郁的手一顿,沉吟几秒,转而吩咐兵书:“你和战马对接一下这里的事情,六弈留下来帮忙。” “干什么?”六弈问道。 “我和郁儿要去江家一趟,倘若今晚我们还没有回来,兵书,你就按计划去行事。这儿和上游,我不希望多活一个人。” 凉凉的语气,让四人打了一个寒颤。左郁没有反对,那些人凭借财势奴役政府和人民,活着太可惜了。况且江家还只是知道个大概位置,敌人少一个,自己的力量就多一分。“就这么说好了,六弈,好好表现。” 说动身就动身。 战马和五棋在前面按着手下传来的地图在后山开出了一条小路,左郁和西鸿翎在后面,不时环顾,心里的感觉愈发怪异。她胸腔中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那种熟悉的味道,带领着她前进。西鸿翎也接受到了戒指传来的反应,四人默默寻找。 普通的石屋过后,是一对杂草丛生的小山岗,越往前走,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奥妙,那枝繁茂密的林子,谁能想得到会在这里出现,不是绿洲,不是沙漠。左郁却没有什么震撼,追踪器的线索变得凌乱,她凭着感觉开始在前头带路,突然,一棵古树的一隅,隐约可见白墨相间的宅子。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战马往前一瞧,寻思道。 左郁看了眼西鸿翎的戒指,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安排道:“战马,五棋,你们在外面随时接应,注意安全!”这江家的祖宅与世隔绝,里面也不会太容易闯,况且,有些事,她和西鸿翎出马够了。 然后,左郁一身轻巧地摸进内墙的院子,躲过把守的人的视线,西鸿翎倒也不在乎谁在前,俊脸轻笑,很喜欢左郁这么有活力的模样。两人敏捷地跳过侧门的青石门槛,往既定方向寻找。 一路来的顺利,倏地西鸿翎手上的红白开始灼热起来,他抬手,凝视了前面幽深的走廊,低低唤道:“郁儿,跟我来。” 左郁的感应没他细致,但见他脸上的严肃,也不反驳,由着他牵手躲进了一处暗阁。红白的光色诡异,在漆黑的小空间里显得突兀,两人连手握住,才挡了一些光辉。突然,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坚定轻快,两人对视一眼,敛了敛气息,警惕起来。江家的人人虽不是倾巢出动,但,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人手。 ‘踏踏’的声音片刻后消失,西鸿翎感觉敏锐,立刻发现周遭有异,捏紧左郁的手,让她在原地等待,轻手轻脚从小门里出了去。循着刚刚过去的那队人的痕迹走,白色的墙壁洁净无暇,但是这个方向却多了一层明黄亮色,西鸿翎淡淡看着,靠近一闻,刺鼻的味道呛人无比。呵,看来,他错算了一筹。 快速地接回左郁,冷峭的脸色让她疑惑,“发现什么?” “这地方,也埋了炸药。”而且,是以吨来记的量,之前那两次根本不能比。 左郁挑了挑眉,没说话,江家这样的财力,加上药门以前的营生,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整座宅子占地极宽,分散的院子和厢房极多,依照方位不同而大小不一,虽然没有亭台楼阁的华丽,但加上其严谨幽静的环境,也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左郁分不清方向,心中的熟悉感四面八方传来,祠堂的位置,还是难寻。 她有些浮躁,两人又转过了西、南两方的大院子,眼看时间飞逝,却依旧一无所获。“翎,翡色是不是在西元手上?” “不会。”西鸿翎并没有多说,动手替她擦拭细汗。 “波若斯酋长和西纳的安全无碍了吧?” 西鸿翎点头,有轻笑起来,可能是准妈妈都这样,郁儿向来不是左右顾虑的人,果然怀孕后变了。他此刻依旧很有耐心解她的任何疑问,动作也越发轻柔,充满爱怜之意。两人隐身到窗下的树枝旁,西鸿翎看着渐渐密集的守卫,对左郁说道:“他们快回来了。” 宅子里超过一半的人身上有种独特的香味,似曾相识的,不用猜就是药门的人,江家的安全,不知不觉已经被西元掌控了。用计把他们引到上游去,虽然不可能一网打尽,但至少江家再无挣扎之力,现在西元又偷偷渗透进来,也许,他,与江家并非合作这么简单。 “那,我们跟上那些人巡逻的终点,看我的。”虽然跟踪器在路上就宣布灭亡,但近距离的勘探,或许可以。 白色的小物件一点响声也没有,左郁无可奈何,正要把东西收起来走人,就被一点钟方向的哭声惊住,杏眸一下子亮了。“去看看发生什么?” 红白戒指的光又闪了起来,西鸿翎握住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往那头去。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祠堂 极为寻常的白墙青瓦,和其他地方一样,从屋檐和门槛的痕迹就看得出来这儿的房子历史悠久,左郁和西鸿翎左拐右拐,终于到了这个小院子,果然,看见抱着孩子很不耐烦的西元。 江亘辉沉默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那严肃沉重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吃了什么亏。“这孩子,有什么用?” 西元听出他语气里的狠厉,顿了一下,阳刚的剑眉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江家主,这孩子你可动不得。” “怎么?难道今天那一遭,让你还有心情替别人养孩子?!”江亘辉怒不可遏,一家之主的气势使得四下的人惶恐。“那杂种杀了我长子,今儿又弄个劳什子的调虎离山让我们去上游,我江家的人损失了大半不说,老二老三也下落不明,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你的心情我明白,但这孩子,还是动不得。”尽管江亘辉话中的不满和责怪明显,西元不为所动:“二少爷和三少爷胆识过人,不会有危险的,况且,你那些旁支兄弟,不是也永远闭嘴了吗?” 江亘辉在家族中树敌颇多,用江家的财力在狼国掀起的风波更让家族中的其他人不满,翡色又回到江家后,争议才停止,不过族长的声望早就不在。兵书和六弈按照西鸿翎的计划把村落的人一拨拨地集中起来,江亘辉一派势单力薄,那些旁支当然会趁势支援。如今,江姓的亲系敌系,都被隐藏了。 听西元这么一说,江亘辉逐渐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又道:“无论如何,这次,不能错算了。”他挥手招来管家:“你把人都布置一下,守卫二级以上的,安排到这里守着,要是有人通报两位少爷的消息,晚上再通知我。” 管家面色一凛,暗中看了西元和江亘辉,恭敬点头:“是,老爷。” 西元的好奇心也上来了,来借住这么长时间,还见过江亘辉在他面前这么黑暗的表情,不过,那眼底的严肃,他可瞧得清楚。他抱着盘盘安静地等待着,果然,待周围的守卫没了动静后,只见江亘辉拿着只做装饰的拐杖敲响脚下的沥青石板,神情庄重中带着敬畏。 突然,普通的屋子‘轰’一声,顷刻间所有的东西都往下降,明亮的光线被黑暗逐步吞噬,四周围一片漆黑。小孩子一下不适应,哇哇哭了起来,西元厚掌捂住他的小嘴,装作惊讶地向江亘辉询问道:“这里是?” “江家祖宗祠堂。” 江亘辉头也没回地径自走着,然后一只手抚上凉凉的青石墙壁,又变成了和刚刚无异的屋子。但是,西元心中激动到极点。江家最神秘的地方,他寻找了许久都没有线索的祠堂,竟然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宅院。夺到翡色后让江老大把它带回江家,就是想趁机知道祠堂,知道和翡色有关的事。 当初左郁和翎堂连手对付药门,虽说早有打算,但和西鸿翎一比,处于劣势的他不会有丝毫机会,让江家出手安排左青和那场经济危机,他一路费尽心思。红白和翡色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除了在意那命中注定,还有,那个关于宝藏的说法,现在,一切终于不远了。 瘦高的烛台上放的是晶莹璀璨的玉石,颗颗剔透,虚幻得仿佛水中月般飘渺。只有江亘辉和一级守卫依旧面不改色,另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都微微透着兴奋,尽管奇怪,但毕竟有点血缘关系。 片刻后,众多的牌位陈列在众人眼中,塔形的布局看起来尤为神秘,最高处的尖点,赫赫摆放的,正是翡色。莹然的光晕和其它玉石相比显得暗黄,但是,独有的生命色,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二臀下,这一次,我江家要倾尽全力。”江亘辉看着翡色,说的坚定,势在必得。 “你想怎么做?” “我知道你留下这孩子的用意,既然如此,也顺便让我利用一下吧。”江亘辉一瞬不瞬看着盘盘,笑得狠毒。“二十年前,江亭因为不想嫁去我二弟的表侄家便出逃,哪知道抓回来后已经变成残花败柳。我按照族规把她关在祠堂,又发现她怀了野种,也想到她引出祖先牌位上的翡色,逃走了。” “江家的财富不计其数,但家主和嫡系都知道,翡色,才是一切。祖祖辈辈都没能找到的宝物,竟然因为一个杂种出现了。我父亲弥留之际说过,江家富可敌国,但是翡色里的宝藏,能主宰世界,但,没人见过它只知道是一枚戒指。” “江家的人不吮许这个秘密让外人知,从二十年前追杀她起,到现在,翡色终于又回到这个地方。二臀下,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西元抱着孩子,表现得很淡定,沉声一笑:“江家主的意思,是要我用这孩子计划一出引左郁出来,好让你安心得到宝藏?” 江亘辉看着他怀中安静睁眼的孩子,点头:“正是此意!江亭生性善良,当初老大骗她说江家遇大劫,才有机会抓住她,想来,那个野种根性差不多。” 西元不予置评,不过看着挥手流口水的盘盘,也没有反对,眼中的深色,更是无人能懂。 左郁和西鸿翎一直隐身在屋子的一隅,守卫换批的时候,西鸿翎两手同时扭断两个一级守卫的脖子,又和左郁快速地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入了十几人的队列中。一个见惯了黑色杀手,一个当惯了首领,性子又都冷淡,扮演起来比原来的更像一级守卫,毫无破绽。 翡色被放置在尖点的一座精致烛台上,左郁心中的熟悉感终于落定,掩饰住内心的澎湃,冷冷地站在右方的牌位,听着西元和江亘辉的话,面无表情。西鸿翎的位置恰巧在西元的右边,能够清楚的看见西元的神情,还有盘盘的每一个动作。 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祠堂的空气都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要静止。然而,西元眼尖地看见翡色一点一点渐渐闪着兴奋的绿光。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他看向江亘辉,邪佞一笑,突然手一扬,拿出一张让人熟悉无比的照片来。“江家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明白?” 江亘辉眼神一凛,定睛一看那扬起的东西,愤怒道:“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当初江亭偷的是赝品,况且因左青而起的那次记者会,已经让人认定那赝品是独一无二的了,怎么现在,西元手上会有这东西?! ------------ 第一百四十章 二十年前 “呵呵,我也是运气好罢了。”西元说的轻描淡写,全然不理会他的威严和怒气。“当初追杀你女儿追到A市,受影响的,可不止你们江家吧?” “何意?” “这上面,可不止一只戒指不是吗?我狼国王储的身份象征,和这有关的,难道你现在还不愿说?”这话,咄咄逼人。 江亘辉抿嘴不语,下颚的青筋却泄露了些许情绪,他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看来,我果然是选对了人,二殿下机智过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西元接着他的话,似乎诚意十足,“江家主看得起我,当初才会赏脸帮忙,现在我们同在一条船,自然是同舟共济,你说呢?” 江亘辉被逼到无话可说,凝视西元许久,暗下咬牙,大声笑着说:“江家和狼国同时存在,既然翡色是家族的宝物,另一枚戒指,当然就是王室的了。二殿下所说的,正是那与翡色配对的一枚。这样的秘密江家的长老知道,王室那边,自然也有人晓得。江家多少年来想得到狼国的目的,就是寻找另一枚戒指。” “你的意思是,另一枚,也是二十年前才出现的?”西元不解。 “当年江亭受了西之远那家伙的恩,在狼宫里躲过一段时日,他把人送到A市后不久,红白就在王室传开来了,后来,王室才立王储。” 原来如此,西元心里叹道。旋即又像是见到一道曙光,这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原因?原来,全是因为宝藏?霎时间,他整个人又散发威武阳刚的味道,原来的邪佞,被心中的想法扫光,既然如此,该是更加细致地打算才有得到那人的可能啊。 “这就是你想推翻王室的原因吗?”西元话中带有戏谑。 江亘辉坦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殿下这一年来的计划,不也是为了得到戒指?” 西元笑而不语,看着有恢复原来模样的翡色,神色悠远。盘盘自娱自乐地咬着小手,嫩脸笑嘻嘻的,又胡乱地抓住西元拿着的照片,孩子的顽皮表现得淋漓尽致。西元厌恶地夺过来,却突然被小孩子顽劣地尿湿了上衣,照片一飘,到了西鸿翎跟前。 西元嫌弃地把盘盘丢到西鸿翎的怀中,连忙用青色手帕擦拭,脸色也越来越黑,处在爆发的边缘。江亘辉也在第一时间把照片捡了回来,见上面两枚戒指独一无二的特别,才舒展眉宇。戒指后面那绿色的背景更加清晰,明显的框架痕迹在两处边缘出现,横中间的,是模糊的字。 这张照片是当初江亭从他的书房里偷得的,原以为没有戒指这种实物,失去这一张老图也无所谓,后来事情出乎意料,这张图也彻底消失,让他好找。手上的东西材质特殊,又摸了好一会儿,江亘辉才放下心,这,是真的。 它和那张赝品最大的不同是,这是画,比照片还逼真的画作,这个认知,只有历代的家主才知道,而且,常人无法辨别。A市那张泛黄的才是老照片,那恐怕是江亭为了掩人耳目才让人制作的。 左郁在一旁冷静地观察一问一答的两人,杏眸在凝视江亘辉的时候有隐约的恨意。盘盘给西元和江亘辉捣乱的空档,她趁机一跃,伸手把烛台拿过手中,翡色顺势套入了她的手指。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西元见倾倒的烛台一晃,立刻瞧见左郁纵越的身影,飞速上前,把落入她手的戒指强势往外拔。 江亘辉云里雾里,老人家的思维毕竟缓慢些,等他明白有外人的时候,这方西鸿翎已经抱着盘盘轻巧地拿走他手上的画。翡色在左郁的指上稳稳当当,但西元的力道不小,你争我夺之间,左郁便处在下风,怀了孕的身子不敢轻易扑向牌位那处,左郁见西元眼神中的狠厉,惊觉他已经认出自己。 “郁儿,过来。”西鸿翎抱着孩子一对几,大部分的注意力仍在左郁身上。 左郁看着骨折的中指,听西鸿翎的语气,也不硬拼了。自动甩开翡色,迅速回到西鸿翎身边。祠堂里的一级守卫,只有两三个不是药门的人,江亘辉此时才发觉形势不如自己所想,看见听闻许久的左郁和西鸿翎,也无力抓捕,眼看西元拿回翡色,也放下一半心,退身到暗门旁。 西鸿翎护着左郁一路到了出口,又摸了一下青石墙壁,沿着刚刚江亘辉走过的路线,奔跑着一丝不差地找到了暗点,药门的人被甩下大半,眼看就要出了祠堂,西鸿翎把盘盘放在左郁怀里,双手推动了青石。后面的人被石头一挡,止了步,等到出去后,左郁和西鸿翎已经不见踪影。 西元的脚步也有些急,江亘辉更是自己一出来就封上了祠堂的出口,然而即使如此,除了昏迷和毙命的五六人,所有人都活着出来了。 “把人搜出来!”西元冷冷命令。 他想过西鸿翎和左郁回来救那个孩子,但是做到这般无声无息,还真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上游的那六个人是真是假他不必要去确认,但是心中又忍不住第一时间去见到西鸿翎,才抱着孩子去了。看来,他的心思,也越来越比自己缜密了。也幸亏,回得早。 江亘辉也唤管家让人堵住宅子的所有出口,送上来的,就不能错过了。 左郁抱着盘盘和西鸿翎穿梭在复杂的庭院里,就着来时人最少的路返回去。西鸿翎行走间速度更快了,宅子里突然热闹无比,脚步声一波波的凌乱传来,两大一小隐藏更加艰难。盘盘毕竟太小,又跑了几个小院,很不配合地哇哇开哭起来。 左郁看着孩子,心里软软的,但不知如何是好,西鸿翎二话不说,抱过盘盘,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嘴,又趁机吻了吻左郁,“郁儿,走那边。” 然而,西元和盘盘相处两天,当然分辨得了那哭声的来源,长腿大步迈着,仿佛脚下的是风火轮。江亘辉受不了他的犹疑,江家的人人手一把枪追赶着,最好是能让他们一枪毙命。西元恨声道:“不准开枪!” 话音一落,就听到刚刚传来的哭声更加急切,惨杂着的,分明是连续几发的精良手枪发出的声音。极易听出是因为,那是西元命人特意从美国进的货。这宅子,外人是拿不了武器进来的,他不准药门的人开枪,就是担心西鸿翎为了护左郁在弹雨中不能自保。但是,那枪声,是谁弄出来的?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难突重围 西鸿翎听到枪声,脚下一顿,而后抽出大手围住左郁的腰,带领着一大一小往回走去,步履从容又不失速度。 “翎?”左郁不解询问。 “战马和兵书在这个方向,从这里闯出去省力些。” 左郁闻言,也不拖沓,拿起十二分精神紧步跟上,一来一回的疾步极是剧烈,此刻只得祈祷肚里的孩子足够坚强。人越来越多的往一个方向集中,西鸿翎小心地抱着盘盘,和左郁徒手对付那些药门的人,动作狠厉。 外面的战马和五棋不敢浪费太多时间,和一小队的翎堂人终于把偏院的西纳和酋长救出来后,又带着人冲进了内院。所有的人慢慢集中到宅子的正中央,西鸿翎和左郁被人围住许久,没有武器,又带着盘盘,即使身手好,也经不起轮番对打,左郁渐渐没有了力气,西鸿翎抱着孩子,下手也越来越快。 然而,江家的人闻声集中过来,药门的人多数倒下,拿着枪的人开始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连几声枪响,西鸿翎护着左郁,把人抱在怀里,最后一下来不及倾倒,子弹打在了右手手臂。 “翎!”左郁狠劲地踩着一个人的手腕,急忙转身唤道。 “不用担心,只是流了一点血。”西鸿翎回过头安慰,凛冽的目光转向那拨人的后方,神情冷峻。 西元和江亘辉绕了大半个宅子匆匆赶到,两人目标一致地走入人群,几步之遥,愣是多了百十来人。左郁握紧了西鸿翎的手,眼中露着担心,但是冷淡的神情不变,两人镇定地站着,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 然而,左郁背后的手被塞入一把手枪,有些濡湿的枪身让她心头一同,不动声色地拿住,她靠在西鸿翎的身边静静等西元过来。那头的人却是先把枪口狠狠地指向刚刚的那几个江家的人,一眼不眨地连开几枪,直到见血,才满意地吹了吹冒出的烟。 “西元!这是什么意思?!”江亘辉的客气不见踪影,满口质问地拉着西元的衣领。 “我说过的,不准开枪。” “你!”江亘辉气急,还想一把夺过他的手枪,哪知西元眼一眯,又指上他冷冷地道:“江家主,你太生气了。”旋即又把那目光转向左郁,笑了起来,眼中却没有笑意:“又见面了。” 左郁冷睨他一眼,没有说话,更加靠近地偎依在西鸿翎身上,那动作,不言而喻。西元倒是无所谓,继续看着西鸿翎,一如往常的神态,哪儿有一分见到心上人的模样。“堂弟的身手还是这么出色。” 西鸿翎见他持枪杀人的动作,挑了一下眉,“兄长下得去手?”虽然和江亘辉只见过刚刚那一面,但是作为江家的族长,这个人没有头脑,也会有手段,西元这么轻易就想解决了他,这情形难免诡异。 西元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笑了笑,五官变得柔和如风,“你猜得对,但是错落的江家人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必要遮掩什么。”江家的人少了大半,对他也是很有利的。之前江亘辉的手里握有太多江家名下的财产,自己逗留这么久,现在翡色到手,祖宅又在他的掌控之中,杀不杀江亘辉,并没有区别。 左郁冷笑起来,“真符合你的风格。”都遮掩这么久了,还谦虚什么?和以前一样变态。 西元不语,视线一直放在左郁身上,仿佛心心念念的人是她,但是眼中的狠意极难隐藏,那两人相拥的场景,看一遍,狠意深一点。 江亘辉被西元要挟,面上惶恐,心里却对左郁和西鸿翎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来。戒指的事情他们两个是主角,A市的事情他早就知晓,只是对于这个外孙,他难有感觉。江家的人世代在争夺那笔宝藏,从这个宅子出去的人早已没有情分可讲,情字一眼,如同虚无。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左郁是出色的。 在场静默一秒,西元随即放下枪,对左郁戏谑道:“既然不急着走,和你外公好好说说话吧。” 左郁表情一僵,小脸更加冷漠,西鸿翎淡淡的笑了一下,总觉得准妈妈情绪化的样子很特别很可爱,他爱怜地在左郁的唇吻了两下,对西元说道:“站的太久,你应该不介意到屋里说。”话音一落,他径自和一大一小往内堂走。 众人表情各异,药门的手下也没有阻拦,西鸿翎姿态优雅地坐在上座,受了伤也不损他的气质,那威仪和气魄,要不是抱着个小孩,还真会有人不由自主去跪拜。左郁坐在他身边,两人姿态相依,让江亘辉只觉震撼,这场景,他似乎见过的。 西元立在中央,挥手让手下的人去搜索出还未出现的开枪的人,客厅里顿时剩下为数不多的一级守卫,门外紧靠的,是一分钟前那百十来人。主座的两位客人自得其乐地逗弄心情变好的盘盘,西元就近而作,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一个方向。 “想不到你母亲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江亘辉像是颇为感慨,一脸欣慰的神色让人动容。 左郁停下手,脸上的柔和消失不见,杏眸看着江亘辉和西元,无动于衷,却扬起了纤手,显眼的疤痕展露无疑。“过奖了,真要是如你所说的出色,这双手也不会这么丑,被人割了好几道呢。” 江亘辉脸一黑,收起了和蔼,又恢复了原本模样。他还以为左郁和江亭一样善良温和,想不到还没开始走温情路线,就先败下来。西元看见那双手,眼底闪过快意,示威似的凝视西鸿翎,意味不明。 西鸿翎没有什么波动,那件事过了这么久,现在左郁又有了身孕,他要是再如那样的不明事理,还真是浪费了左郁的情谊。把左郁的手收入大掌,西鸿翎淡淡地说:“不知道江家主对于江家的其他人有什么看法,我该留还是不该留?” 对面的人听见,心里一急,脸上无所谓,“王储殿下向来果断,如何判决,我又说的上什么闲话?”现在西元不知不觉吃了江家,要是那些人回不来,他只能目送别人去寻宝了。自己当初一时大意,只想到拿回翡色就万无一失,哪知从合作开始就落入了西元的局,现在寸步难行。 “兄长觉得如何?” 西元一瞬不瞬看着西鸿翎,眼中波光闪闪,“别忘了,只有你理解我。”暧昧不清的一句话,让人不敢接口。 西鸿翎却笑了,也不躲避,挥手将桌子的茶杯扫下,声音清脆悦耳,众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那就依你……” 话未说完,又听外面枪声响起,继而门口接连几个人倒下,脚步声又凌乱起来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五棋和战马冲了进来,翎堂的人紧随其后,药门的武器精锐,整日和枪口打交道的人很快上手。西鸿翎说几句话的空档里已经吸引了西元全部的心思,外面把守的人无声无息倒下,这美男计,用得再恶心也值得了。 抢了几只枪,战马还未靠近门口,就扔了一把给正前的西鸿翎,低矮的弧线最后落点在他手上,流着血的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子弹精准地朝西元和江亘辉飞去。左郁趁势出击,两人配合得默契,西元哪里容忍得了刚刚的一切,一把夺过最近的枪,眼神森冷地瞄准左郁和盘盘。 “虽然我不准备今天结束一切,但,也不打算放走一个!” 左郁明白他这话的意义,更加警惕周围,耳边的风带着子弹呼哧飘来,她全部心神都放在屋外,只管前进,其他,一切交给西鸿翎。没有紧张,没有害怕,此刻的突围,那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她想过了太多不想连累他的事,但是来到这个沙漠,仿佛依靠他才是自己的本能,没有道理。 两大一小渐渐把内堂的人逼到死角,后退的脚步越来越快,外面的五棋最先冲到两人身边,对左郁急声道:“往后一百米的庭轩开始有炸药的痕迹。”左郁闻言和西鸿翎对视一眼,便先行一步到五棋说的地点,西鸿翎抱着盘盘在后面掩护。 不到半秒,内堂突然的西元开始疯狂起来,威武的身躯在四方的空间极有压迫。“堂弟,你不该的。”他花费半生的努力,只留得被唾弃和厌恶的感情,叫他如何甘心? 西鸿翎颀长的身影挡住了身后人的大半,他举着进口的精致枪支,说的风轻云淡:“我不喜欢别人的算计。”话音一落,从枪膛穿出的小银点凌厉无比地射向西元的手臂,比起内堂的被躲过的那枪,这次的速度根本不会来得及回神。 西元看着他右手臂的血静静流淌,突然笑起来,端正的五官满是阴冷:“只有你值得我这样对待。”用枪口沾上一些,他还性感地舔了那腥红液体。 阵地终于移到布满炸药的庭轩,左郁手上的白色物件突然有了反应,‘滴滴’的声响对于她来说如同福音。“翎,我们往那个拐角冲出去!五棋,你把你能发现的炸弹卸几个下来,动作要快!”说完,左郁杏眸中的兴味浓厚,看来,西元把这地方看成是她最后的巢穴了,哼,真是舍得下本,这么夸张的量,恐怕是药门已经空了吧。 把解下的弹药交一半到左郁手里,五棋垫后走。中间的左郁受两人保护,在这么紧急的时刻有足够的时间把炸药简单设置一番。绑好的小火线成了一个简单的死结,左郁轻手一扔,炸弹一打被放置在中心,后面半批的人目不斜视,黑皮鞋一踢就想把它返回给左郁,谁知还没来得及放下腿,轰天一响,硝烟中包围一簇盛红的火焰。 “威力没你制作的好。”西鸿翎淡淡扔下一句评语。 五棋停下,往后头瞄了一眼,点点头,虽然冒这么多烟对他们最有力,但是作为偶尔研发的人,他也觉得那一簇火和响声很不给力。 换来了半分钟的逃跑时间,左郁变得轻松许多,突然想起什么:“战马呢?” “领着人从内院的另一个出口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就会看到人。”五棋说道。 既然救援的人计划的这么周详,他们也没有什么忧虑了,奔跑的腿更加急切。 西元吸入了浓烟,脸色阴沉,一瞬不瞬盯着任务失败的手下,手上的青筋狰狞。“全都是废物!” 江家的人实力和药门的没法比,江亘辉带着人最后赶到,烟雾已经消失,他捂着腹部的伤口,恨声质问:“人呢?” 西元睨他一眼,没有变化,兀自吩咐自己的人:“把最后一步提前搬上来,先让他们回去,这一次失败,你们知道该如何解决。” 江亘辉被他话中的凉意吓到,此刻的西元完全不似当初那位威武心细的男人,他又惶恐了,身边的心腹都不见踪影,这一步步,他悔不当初。“二臀下,打算如何?” “江家主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西元看着他说:“我来寄居这么久,本想单纯和你毁了王室罢了,现在,恐怕要委屈江家了。” 江亘辉后退一步,慌了神,语气依旧镇定:“我江家在你的眼里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 “你以为呢?”西元嘲讽。“江老大不幸被左郁打死,你无动于衷,老二老三下落不明,你也不在乎,江家的根,你不会以为一辈子在你手里吧?” “哈哈!二臀下说的是,我确实没想过,但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家族,我失去了三个儿子,不代表没有继承人。况且,那一对戒指的事,你凭什么以为你都了解了?” “画在西鸿翎手上,翡色在我手上,而且那个秘密王室不是无人知晓,你太高估自己了。” 江亘辉心里一紧,脸色也僵了起来,他心急到把西之远那个老家伙忘了。只听西元继续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江家领导一切,本以为你们的潜力足够让江家存在到我上位后,但似乎你们得到的教训不够,对付过他的人,都不该惬意。” 江亘辉来不及争论,就听到最远处的偏院一路连过来都是轰炸声,四周的声响震乱了人心,他冷汗涔涔,瞠目结舌,不可置信。“来人,快去看看!” 稀疏的人影在外头来来回回,江亘辉跟前没有一个眼熟的人,饶是曾经如何叱咤,现在也双腿发软了。“西元,你这么对江家,会遭报应的!” “二十年前从江亭走出这里开始,江家就在遭报应,现在是要更新换代了。”他顿了一下,像是回忆:“当年我父亲因为不服西鸿翎凭借一枚戒指当上王储,来到江家想要得到翡色,想不到被你们嘲笑愚弄至死。药门费了他最后三年的精力,才能派人在暗中看着你们在A市一步步设陷阱,二十多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江亘辉呼吸变粗,厉声呵斥:“一切觊觎那笔宝藏的热都该有罪,那原本就是江家所有,王室权利再大,也休想!” “是么?”西元拿出翡色低喃:“翡色和红白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了我和他的事了,江家和左郁,都会是同一个下场!”他最后要做的,只差那一条路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留下 江亘辉颓败地倒了下来,终于明白这场设计中他到底错了哪一步,打从一开始,他不就应该和西元合作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想毁了江家,而不是西鸿翎。腹部又多了几个窟窿,他双手挡不住的血液嗞嗞涌出,直到窒息的那刻,眼睛也没能闭上。 “江家的东西,都这么迂腐愚蠢。”西元转瞬睨了一眼即将消失的宅院,离开。 左郁和西鸿翎一行已经跑到刚来的那棵古树,十几个墨色人影,见到西鸿翎都恭敬地鞠躬,后方的轰天巨响和硝烟似乎遥远。“时间不多了,快走!”战马急道。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多人的脚步声只是隐约发出几阵窸窣,步伐轻快,以防西元追上来。 六弈和兵书心情在见到他们回来时都有些激动,眼看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如何能不担心?“臀下,这里的人已经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上游那方,被西元先警觉一步,只解决掉一半。” “把人分批囚禁起来,查一查谁和二十年前的事紧密。”西鸿翎吩咐道,抱着盘盘,继而又想起来这的目的:“西纳和波若斯酋长呢?” 战马连忙说:“我让混进祖宅的几个人带他们先回去,克丝汀部落的人已经不能等了。” 西鸿翎点头,面向左郁,问道:“累不累?” 左郁摇头,才从紧张的环境里闯出来,现在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秀眉轻皱,抬眸对着西鸿翎,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西元从一开始就要灭了江家?”她现在才考虑到这点,真是后知后觉了。 “也许。”他说得很轻:“那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很难猜全了。” 吃罢晚饭,左郁帮西鸿翎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下的棉质布料是在庭轩里就包扎好了,旁人看不出痕迹,就连兵书战马也没有注意。“疼不疼?” “担心了?”西鸿翎不答反问。 “我还没见你受过伤呢。”左郁低喃:“舍不得。” 西鸿翎轻笑:“郁儿……”这点小伤于他根本不值一提,她的心疼不该的。 “这是对等的。”左郁打断他所想:“我流一滴血你都会生气,更何况这是为我挡枪的伤口!” “抱歉。”他舒了一口气,而后温柔地继续说:“我见不得你受一点伤害,也不愿你有任何的疼痛,一旦有那样的场面,便是本能的要保护你了。”世界上总有一种称之为感同身受的痛苦,而他无能为力。 左郁也知道他的霸道,咬了他伤口上方的肩部,语气柔和:“我也是。” 两颗相通的心亲密到极致,相顾无言,眼中的情意绵绵。而后西鸿翎习惯性地抱起她进了浴室:“先去洗澡。”一天的劳累,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左郁还睡得沉,西鸿翎就在楼底下坐着听兵书说些什么。他静静地抱着盘盘,这小家伙也不怕生,仿佛在谁的手上都是一样的,也没见想妈妈。 兵书过滤掉无关紧要的事,得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乌玛王,曾经来过这里。” “王叔?”西鸿翎惊讶,他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么?上一代的王子对王位极为热衷,他父亲当了国王以后,又在他五岁时立刻定下王储,乌玛王就不见了踪影。 “是,这个消息是那位江家二少爷主动提供的。”兵书有些激动:“乌玛王来过江家,而后再没有出现过。” 西鸿翎闻言,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前西元处处针对自己,他还以为那单纯是连手江家把他逼下台,现在,那一点点的疑惑,也揭开了。西元从一开始就想以朋友的角色吃了江家,不知不觉中还拿他当幌子,现在戒指两人各有一个,这形势,还真是兜转的厉害。 左郁下了床,没听见盘盘的声音,也知道他被西鸿翎抱着,简单的梳洗后来到楼下,就听见几个人都在讲江家二少爷。“怎么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西鸿翎没料到她醒的这么早,温和的嗓音带着些许责怪。 左郁把盘盘抱过来,见兵书战马有些不好意思,径自问了五棋:“什么事?” 五棋迟疑地看着西鸿翎,这事虽然和她有直接关系,但是江家的人,左郁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六弈有些不解这些人的心思,只觉得没话说太难捱:“那个江家二少要和你见面。” “见我?为什么?”那些人一向对她不屑,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西鸿翎接到左郁询问的眼神,淡淡地说道:“他是你母亲生前接触最多的人,去见见也无妨。” 左郁定了定心神,点头:“走吧。” 走到堆砌许多玉石的屋前,西鸿翎让她走在前头,紧握的手给她鼓励,那温暖,是每当这种时候左郁最需要的。“郁儿,我在这个茶亭等你。” 左郁颔首,回头看着他颀长的身躯,推开门进去了。这个地方之前暗中来过,她选了一个离门口近些的位置,看着那个与江老大比起来有些阴柔的男人,小脸上满是冷清。 江老二倒是不介意她的冷漠,兀自倒茶独饮,幽幽叙述:“当年小亭怀着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是个和你哥哥一样漂亮的小娃娃。” 左郁挑眉:“你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个?” “只是想见一面罢了啊。”杯中的茶洒了出来,江老二不在意,继续说:“翡色的事情现在成了西元和西鸿翎的争斗,你们想要找那笔宝藏,恐怕还要纠结一番。他拿的那张图,只能找到大概方向。” “所以,你想让我跟他说让你加入?”左郁面无表情,手指在他每次用温柔的眼神凝视时就纠缠起来。 “你们想要了解最后的谜底,还是留下来为好。西元没有在你们逃离祖宅的第一时间出现,就是在那儿等着你们吧,拖延的越久,对你们越不利。” 留下?左郁心里衡量一秒,也觉得不无道理,克丝汀部落那边有欧阳源宸,现在一切矛盾都在这附近,凭西元的性格,他是不会放过关于得到西鸿翎的任何机会的。“那么,你是不是真的有兴趣?” 江老二听到左郁这么问,诧异得嘴巴都合不拢:“你,你真的,同意让我跟去?”这简直和他要求见面的初衷完全不同! “有何不可?”左郁神色不变,杏眸闪过自信,既然西鸿翎都放心她一个人进来了,那这个人的危险性,她还能应付。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艰难路途 左郁身心放松地向茶亭走去,对江老二不可置信的模样无视,等到靠近西鸿翎,嘴角泄露了笑意:“翎,让他和我们一同去吧。” 西鸿翎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看着随后而来的人,点头,宠溺地贴着她的脸:“多一个人也好,况且,你相信他的不是么?” 她没想到西鸿翎知晓,毕竟那相信,只是在她踏出门口的最后一秒决定的。没有否认的点头,左郁像是感叹了一句:“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江家惹出来的,真要缺了他们,也没有看头。” 上次假扮左郁等人的六人被药门和江家攻击未愈,战马重新布置了人手,夹带江家二少,一拨人前往那个神秘的上游。峡谷越来越狭窄,这处的地势由下游往上,逐渐变得平缓,到了那个暗河的出口,也没费多大的力气。 “昨天把我父亲和西元引到这里,你们应该真正出现的。”江二少指着不远处的潺潺水流:“村落的那些玉石都是在这个河口捡回来的,几代以前多到不值钱,但是二十年来已经捡得一干二净,江家的资产,多半也是拿它换来的。” 左郁挑眉,母亲的娘家原来是个暴发户。她循着那只手看去,只见那条不知源头的河流清澈见底,大漠黄沙也不能污染它的纯澈,但是,哪里见到有什么玉石,全是拇指大的石块。“只能说你们霸占了这里,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西鸿翎倒是明白江二少的意思,从河口的形状看,多年来的水流侵蚀应该把地下弄得复杂了,是个极好的埋伏地点,要真是昨天就在这里将人全部消灭,会省不少力气。反之,西元先一步布置好了。“带我们进去吧。” 低矮的暗下里面凉风阵阵,空气中带着一种异样的清新,和四周围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江二少将随身的玉石高举,和着水光才可以辨别方向,一行人贴紧脚步,黑暗里静到只听得见水滴声。 行至百米处,头顶上方逐渐开阔了,棱角遍布的石头形状搞怪,让西鸿翎随身附带的盘盘好奇不已。然而,开阔的地下水声慢慢大了起来,河流冲刷出许多只容一人行的小道,漂浮在水上,活像移动的小船。 “分开走,自己注意!”西鸿翎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前方的水面,沉声吩咐。 江二少早已行动,和六弈等人比,实在是步履悠闲。左郁闻着空气的味道,心里扬起和感觉到翡色时一样的激动,那种似花不是花的香气,她似曾相识。踏脚上了临近西鸿翎的小渚,软绵绵的沙土随时都可能分散下沉,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一路陌生的环境让人吃力,有人好不容易用大半天的时间把那变态的河中小道走完,却在看到陡峭的地下小山时,哀叹:“我可不可以回去看家?”是六弈的声音。 旁边的五棋鄙视他一眼,径自喘气说道:“盘盘都在这儿了,你有什么可以看?” 还不待他反驳,周围突然响起了回声,却不是他们的话:“……这里……那边也挖一道……” 左郁率先停了下来,转头睨了那两人一眼示意他们噤声,又看向西鸿翎,眼中尽是疑惑,这种地方有回音也不奇怪,但是话中的内容和地点,似乎离她们很近。 沉默着前行,西鸿翎把孩子交给兵书,大跨一步爬上了最高处,湍急的水猛烈地往下冲,平滑的石壁上白绿遍布,他低头一看,是块染了玉粉的石头。凝眉又最后看一眼,他纵身往下跳,对江二少问道:“前面还有没有其他路?” 对方还在思考那个回音,摇摇头,一并说了:“我们只能走到这个地方,当初挖玉的时候,这里是最远的了。”四处都是封闭的,这个空间里除了依旧没有消失的清香,单调得很。 “那照你所说,西元又会在哪里?”西鸿翎追问,这个地方是好埋伏,也能轻而易举地对付任何人,像他们现在这样,只要药门的人现身,来个瓮中捉鳖,再好不过! “这就是神秘的地方,翡色是玉,这儿又盛产玉石,我推测,也许这有机关。”祖宗留下的线索就这么点,要不然,江家早就把东西找出来了。 机关?闻言,江二少身后的众人纷纷动手动眼,严肃地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东西。左郁却走到西鸿翎身边,看了眼他的伤口,没沾上水才放下心,对于机关的说法不以为然。 西鸿翎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没什么东西,他却隐约感觉到滑腻,倏地,手被水光一闪,清晰地出现了晶亮的细粉末。 “都别动手!”左郁往后一喝,抓住西鸿翎的另一只手来看,没什么异常,但让她不安。 所有人都住了手,不解地看着左郁的紧张,突然,有人‘呀’了一声:“有毒。” “咦?”其他人也看向自己的手,蜜色的手由肘部向下,瞬间黑得像木炭,毒彷如沾水的墨汁一样,眨眼就染黑全部。 这毒,分明是药门下的。 西鸿翎见自己的手与众不同,沉吟片刻,对战马说道:“你带他们回去,全交给欧阳源宸。” 战马和兵书看着自己也一样黑的手,心里恨极自己那粗心大意,虽然才触及石壁,但是黑得这般顺速,也只得听西鸿翎的吩咐了,这毒,厉害的很。 左郁见五棋六弈也中了毒,又心想着六弈之前那恐怖侵蚀的药,二话不说让他们和兵书战马一块,药门的东西,拖延一刻就可能要人命。 “左郁,你们才两个人……”五棋依旧不肯。 “你之前不是联络过中东的那些人?再去sao扰他们,这次把目标定在这里,行动隐秘些,毕竟这块儿还不能公布于世。”语气中带着冷酷,左郁睨了一眼那块平滑的巨石,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这沙漠的炸药,好像还没有全部响过。” 五棋闻言一惊,在克丝汀部落的时候借了中东其他王者的势力和翎堂的人毁了那批炸药,当然不会全部响,但是她这个表情:“我明白了……”他说的无奈。最后留下‘小心点’的眼神,强制拉着脚下生根的六弈走人。 手黑的人都走了以后,只剩下江二少和左郁两人,江老二看着盘盘,有些怒道:“这个孩子怎么不先送回去?” 西鸿翎眼神中带着兴味和淡然:“也许路上能和他有个照应。”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别有洞天 一句话说得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左郁也没在意,笑着看了一眼盘盘,抱他过来,才对西鸿翎说道:“看好你的手。” “嗯。” 紧张的气氛变成出游一样的欢快,江二少有些怔愣,站在原地看他们此时的浓情蜜意,心里对西鸿翎敢怒不敢言。不过,他眼神随着西鸿翎的脚步飘忽,蓦地见他手上的红白散发光芒,比自己手上的玉石更加耀眼明亮。 这就是,王室的那枚戒指? 西鸿翎看了自己的戒指,转而又是温和淡雅的神情,射出的几道光芒分散开,左郁眼尖地发现有个地方异样,急忙走过去。但见濡湿的石壁上是凹凸不平的坑,这么立着,也能积下来不少的水。盛水最多的那处,波光尤为活泼闪耀。 左郁惊奇:“翎,把红白放这儿试试!” 西鸿翎也注意到这一块,拿下戒指,放在水底那个大小合适的地方。倏地,水光映衬下的戒指透明般,朦胧中透露的生命气息让盘盘咿咿呀呀直捣乱,江二少站在右偏角,被眼前的这幕惊得说不出话,他的一只手,突然感觉到震动。 ‘轰’一声,三人前方的石壁往后退了几步,让出的是一条半米宽的走廊暗道,漆黑一片。“这是……”江二少嗫嚅道,尽管家中的祠堂也颇为神秘,但是他总觉得这个遗迹更为神奇,没有戒指,谁能发现得了那个机关呢? “也许是出口,走吧。”西鸿翎淡淡说道。 幽闭、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让人感觉惊悚,长得没有尽头的路像是出不去的迷宫,唯一的光源,只有红白。沉默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坑坑洼洼的石壁逐渐变得平滑,偶尔的触碰下,还会有一种舒心的清凉,只是脚下,明显能感觉到四周的石头在慢慢变薄。 左郁走在西鸿翎身后,黑暗中见他那身白色衣服上有什么东西随着黑影在动,看不真切,还没动手摸上前,就听到后面江老二跌倒的声音,然后她的身后那两道视线伴随着一声‘唔’消失。 “郁儿!”西鸿翎没有回头,温润的桑音里透着担心:“有没有怎么样?” “他,消失了……”左郁失神低喃,才一眨眼就不见了人,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怪异? 西鸿翎脚步加快,手上微弱的光让他一晃见到了这条路的前端,那头的光线绝对真实。“跟紧我。” 左郁急忙收紧心神,两人的脚印叠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红白相间的弱光穿行在黑暗中,滴水声一直没有停歇,脚步轻轻,却终于在那个水声最小的尽头停了下来。 “小心些。”西鸿翎看着温柔的流水,墨眸闪过警觉,沉声对左郁道。 左郁点头,随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前方是一条常见的小河,围绕在四周的野花,正在吐露那些在暗河闻到的芬芳。这样的环境,安静祥和,分明像个文雅贤惠的女子,气质诱人。 “没想到这儿别有洞天。”左郁淡淡轻笑。 盘盘安静地靠在她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睛溜溜地四处瞧,破天荒地没有出动手脚招摇。西鸿翎环顾四下,总觉得这种香气不寻常,手上的细粉末时间一长也看不见痕迹,但与这地方,又有什么关联? 两人置身在半身高的花草丛里,对于这样的地方也没什么闲情好奇,明亮的光线舒适地落在各处,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没有方向地转了几个来回,西鸿翎带着左郁坐在干净的石头上,静默半响,才说话。 “那条走道,可能还有机关。”否则江二少也不会这样瞬间不见人。 “嗯,不过既然他跟来了,应该是有些准备,我不担心。”她是相信母亲那个哥哥,但是不代表把信任和关心都给予他。 “饿不饿?”西鸿翎疼惜地看着左郁,这几天她的憔悴似乎有些明显。 左郁本想摇头,但是想到盘盘,又见夕阳下沉,才惊觉一天过了,点头:“顺便准备好晚上住的地方吧。” 出乎意料,看起来在这里不会愁找不到吃的,但西鸿翎在走遍方圆十里的时候,依旧没有发现能够祭奠五脏庙的东西。脚下、眼前,都是相同的一片花花草草,好不容易发现有动物的痕迹,也是几步之后就断了的。 不是第一次进入丛林,这些信息代表什么,西鸿翎当然清楚。眼看夜幕已降,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往左郁的方向跑去,那瞬间移动的身影,只带动花丛的风轻吹。 “郁儿!”声音有些喘,西鸿翎停下脚步,视线里左郁坐在刚做好的草棚里安静地哄着盘盘,散发的母性光辉让人侧目。他放下心,墨眸再次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举步走向左郁身后。 “怎么了?”左郁听见他急切的声音,有些不解,透着担心。 西鸿翎摊了摊空着的手,俊容有丝严肃:“什么也没有。” 左郁手一僵,对上他的墨眸,明白刚刚那声叫喊的原因,便道:“走出去的话可能不止一夜,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若是硬撑过今晚,盘盘……” 西鸿翎手下垂,自从沾了那些粉,他再没触碰过左郁,又看了眼盘盘,墨眸闪过深思,沉吟片刻,他说:“明天再走。” 两人的心中有着同样的思量,左郁抱紧盘盘,虽然舍不得孩子受饿,但是也没得选择。“你说,咱们的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可爱?”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这个话题,左郁心里暖暖的。 “你说呢?”西鸿翎怜惜地看着她的腹部,手痒痒的又不得触碰,干瞧着左郁解馋。他的孩子,当然是最可爱的。 “呵。”西鸿翎的表情太明显,惹得左郁忍不住笑出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那些小时候念想过的情啊,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才变成现实,多么幸运。“我爱你。” 西鸿翎听到那句话,眼神明亮,对上左郁柔柔的目光,他的心里一阵澎湃,这句话,终于是听到了。早在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左郁是什么样的人,不轻易许诺任何,也不会轻易承认什么,没有想过她会先说出来,欣喜的同时,又让他有些赧然。 正要张口说同样的话,西鸿翎倏地看见左郁旁边有三条通体黝黑的蛇,幽幽地吐着信子。他的手有些打颤,接触过粉末的地方有些发痒,双掌自动地朝左郁移去,直到此刻,西鸿翎才惊觉那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夜之影 紧握双手以控制住自己,西鸿翎感觉到越来越强的药力,仿佛有另一个人控制住他,心底越是反抗,越是不能自己。“郁儿,离我远一点!”西鸿翎惊吼。 左郁有些不明所以,却感觉到了异样,立即起身跳出草棚,就见到刚刚所坐的位子被三条黝黑的蛇占据,比炭的颜色前些,但是那独特的鳞片,恐怕比碳还厚。信子是深黑色的,和它的体型一样精致灵活,蛇眼被厚厚的眼皮遮住,只是隐隐才能见到转动的眼珠。 “你怎么样?”左郁急道。 “别过来!”西鸿翎头也不抬地喝道,从脚踝拿出的军刀都不能伤害这些小东西,可见有多厉害。 左郁虽然心焦,但是理智还剩,静待在一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人蛇搏击的场面,不敢错过任何能插手的机会。 西鸿翎强控制手不颤抖,引着三条蛇围住他,不让左郁受到威胁,额间的细汗积成滴,不住地往下落。突然,他右手往前一晃,银色的刀光把蛇的眼珠照出来,左手同时上前,在蛇走神的半秒之际,狠狠捏住它的头部,又扬起刀尖狠厉地插向它的命门,整个动作利落无比。 然而,他的手渐渐失了力气,眼前的景象上上下下,脑袋昏昏沉沉的。墨眸偶尔清晰地浮现出几丝嗜血的杀意,奈何敌不过来路不明的粉末。 眼看西鸿翎就要倒下,左郁惊呼:“翎!”把盘盘抛到草棚上面,一个闪身,拿起蛇身那把军刀就要向另外的攻击。“撑住!” 左郁咬紧牙,不小心被蛇信子舔过手指,一阵恶寒,然后看见西鸿翎的手逐渐变成紫黑色,脸色一顿,下手毫不留情,动作虽然有些愚钝,但是已经把西鸿翎的威胁引开了。 蛇身和两只纤手绕来绕去,左郁心里的急切与小东西眼中的阴毒成正比,她一直在找机会靠近它们的命门。 诡异的一攻一守间,左郁敏锐发现它们逐渐往边边移动,灵活的小身躯瞬间窜进了草丛里,她立刻回到西鸿翎身旁,有些不安地看着昏迷的他:“翎,醒醒,醒醒。” 西鸿翎手上的戒指光芒早就消失,黯淡的红白单调颓败地挂在指上,仿佛随时会消失。左郁心更急了,把人小心翼翼地拖到草棚的另一个角落,远离了刚刚的那处血腥。“翎,醒醒。” 不管如何呼唤,西鸿翎一动不动地躺在左郁的怀里,俊容上的冷冽是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表情,握拳的手,怎么也松不开。她的心开始被什么揪住,这双大手正在慢慢被黑色侵蚀,但和其他人的那种毒明显不一样,这是,黑色越淡,紫色越浓啊。 把盘盘抱下来后,左郁淡淡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清愁,吻了吻西鸿翎苍白的唇,风一吹,她竟然落泪了。 “我还以为,你不是个软心肠的女人呢。”浓烈的嘲讽从河边飘来。 左郁抬眸看那声音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出现,熟悉的青色殿服让她很不舒服,“你来得倒很准时!” 西元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和前几次一样毫不遮掩,甚至更浓,“他和你在一起,早晚会没命的!” 他特意在滑石上涂了昨晚上赶制的毒,也算准了西鸿翎一定会先任何人一步爬上去一探究竟,可是,料准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他看的心痛? 那毒,只要有丝毫的妥协心理,左郁就会没命,但是偏偏,那紫黑色的大手说明了事实。 “你的计划?”左郁冷冷直视他。 西元见左郁防备的厉害,也不急着带走西鸿翎,但眼神中的狂热已经化作火焰喷洒出来,“他本就是我的!从他还是个五岁的精致娃娃开始,就注定会是我的!”是左郁的出现干扰了一切! “你凭什么有资格在伤害他以后说出这样的话?谁给你的权利?”左郁起身站立,温柔地看了一眼躺着的西鸿翎,淡淡地对西元说道,轻轻如风的句子,吹散他的痴狂。 “那是因为有你!”西元眼神阴冷地看着她,喃喃低语:“我怎么会舍得那样对他?打小就恨不得用所有东西换他对我的注意,可是那些老家伙天天用戒指提醒每一个王子,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亲近过,是翡色,吸引他全部的注意。” “我痛恨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从小到大的手足之情都不能让他多看我一眼,A市一有戒指的讯息传出,他就不一样了。哼,我是不会让他得到戒指的,只要翡色在我身上,他就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药门费了多大的劲才制作出那系列完美的计划,都是你!要不是你的出现,他还是那个冷情的堂弟!” “这就是你想得到翡色的目的?”左郁无视他的疯狂指责,面无表情。 “呵,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我爱他呀,他在意这戒指,我便得了,他要对付江家,我便推一把。那些小小计谋,到头来,都是因为他罢了。”西元五官变得柔和,眼神痴迷地看着西鸿翎。 他父亲在意王位,他不,他只想一生都看着西鸿翎如何辉煌,如何解决他私下挑起的那些矛盾,陪他戏戏耍耍,可是凭空出现了许多预料之外的东西,他恐慌啊。 阻拦他的路,破坏他和左郁的感情,杀了左郁,耗尽一切,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他得不到回应的痛。现在,他是他的,彻彻底底。 左郁当然发现西元眼神的变化,没有丝毫同情,这个人的爱疯狂而且彻底,坚决盲目而来,哼,谁给他觊觎的机会!“我可不同意你爱他!” 否决的话甫一落下,左郁瞬间就移至西元的左边,带血的刀尖划破青色衣服。西元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心中警惕,威武的身躯微微挪动,躲了左郁一击,却不料她真正的目的是另一边身体。 “连你也配!”西元察觉,根本不把左郁的动作放在眼里,这世上,唯一能近他的身的,只有一人。 “唔!”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吟让人动作一缓。 左郁虽然有些吃力,但一听到那声音,动作果决地朝躺着的人刺去。银光一闪,慌了西元的心神,“左郁,你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中毒 西鸿翎若无其事地半起身,墨眸中的水波因为刚刚醒来格外诱人,西元看得心痒,又恼左郁真的动手,下手一击,却因为分心,手偏了半分,便立即被那只拿着刀的纤手回头反刺。 “我为何不敢!”刀一横,左郁早已回到西鸿翎跟前,适才的动作耗力又费神,她的脸色苍白。 西元的手腕多出一道,红色的血一点不客气地滴落在草地上,仿佛永无止尽。“你竟然拿他的命去赌!”语气阴森。虽受伤的是自己,但是西元无法原谅任何人如此对待西鸿翎。 “反正你计划得天衣无缝,与其落在你手里,不如让郁儿送我上路。”西鸿翎怜惜地看着左郁,说得温柔,而后在左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继续道:“我的命能掌控的人只有她,既然她想我死,那我就不会有其他结局。” “你!”西元又恨又急,“一个敢杀你的女人怎么会配得上你?我为你除了江家,绝了后患,甚至这翡色和那天下宝藏,都是为你去寻!她呢,哼,和别人有染不说,还害你失了威仪,这么污秽自私的女人,根本不配!” 左郁听着西鸿翎的话,杏眸变得温柔似水,哪有闲情理会西元的污蔑。他们之间的信任,没有别人插手的余地,生与死,只是同不同去的问题,何惧他人的挑拨与威胁。 “她从头到尾只属于我,而我,也会从头到尾只属于她。”西鸿翎淡淡道。 什么!西元的五官狰狞起来,气息森冷得比这黑夜更让人惧怕。“你敢说你和莫如琛没上过床!” “我的贞洁来不到你干涉。”左郁冷冷看着他的手,哼,那一刀,还割浅了。 “好!好!”西元突然又笑的轻松,“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情比金坚!”他们一个中了毒,一个筋疲力竭,他就不信了。 西元笑罢,用另一只手想将西鸿翎强制拉过来,然而,他虽然中了毒,身手却在,兄弟俩徒手打了几拳,不分上下。西元阴笑着走至两人对面,不知何时消失的蛇再次出现,左郁挨紧西鸿翎,打起十二分精神。 倏地,西鸿翎的手又如昏迷前一样蠢蠢欲动,紫黑色慢慢散开,左郁只看见修长的十指颤抖地在原地挣扎,从草丛出来的蛇这回毫不犹豫地直接欲跳在左郁身上,她来不及躲。西鸿翎被逼分心,但是感觉敏锐,在半途中就双手同时伸向两条蛇,厚厚的蛇皮不易抓牢,大手的颜色与蛇身混淆,命门难找。 红白突然和蛇眼对上,瞬间发散的微光让蛇身僵硬,西鸿翎眼中的嗜血又现,两方食指和拇指使劲一夹,‘嗞嗞’两声以后,蛇头爆破。 西元震惊地看着西鸿翎惊人的意志力,又见他赤手抓住那两条小东西,趁其分心,藏于身后的手枪立刻对准左郁,“去死!”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左郁知道西元的心思,一直高悬的心也察觉危险,然而她却稍慢一步,脚下的枯枝伴随着枪一同反应,乱了人心。 “郁儿!”西鸿翎手上还吊着两条蛇,不顾一切地扬起手帮左郁躲过那一枪,西元哪料他这么快插手,子弹穿透黑夜,射到了西鸿翎的小臂上。 “翎!”声音划破天空,左郁惊恐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蛇飞似的跟上子弹的速度,皮肤甫一破洞,就立即被深黑色的蛇头盖上,没有血流。 过了两秒,黑色的血随着倒下的蛇身滴落,那戴着戒指的手早已空无一物,藏在厚厚眼皮下的眼珠,幻觉似的有种胜利的喜悦,那只狼,哪是它的对手。 西鸿翎一个踉跄,倒了下去,粗喘着直视西元,即使多了分狼狈,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雍容。“这是最后一次,我容你放肆。” 黑色的血滴落在地,如无形的妖娆鬼魅,西元像被定住身,怔愣地看着西鸿翎的手,双唇打颤:“不,这毒,这毒不应该是你受的……”他慌乱到丢了敌人的身份,立刻要抱起西鸿翎。“快!我送你回去!” 西鸿翎用完最后两分力踢腿将他甩远,又立即将盘盘抱起,左郁顾不得什么,嘴上叼着刀,又顺手捡起了西元掉落的枪,扶着西鸿翎头也不回,纤手环着他的腰朝后连开几枪,阵阵枪响轰声利落,从尾音听出,五枪至少中了三枪。 黑色的血迹开出一条偏僻的丛中小路,左郁看着西鸿翎渐渐体力不支,抬眸在黑夜中辨了一下方向,而后撕咬出一大块外衫的布,帮他先包扎起来。“坚持住。” “郁儿,往河边的方向走。”西鸿翎气弱地道。 左郁担心地看了一眼这张俊容,正在动作的手在发抖,“嗯。” 包好以后,左郁拖起他转了方向,又见脚下没有痕迹,才放心一步步往西鸿翎说的地方去,现在时间紧迫,必须再快些。 黑夜里只见河流沿岸素雅的花一动不动,没有草,没有大树。左郁艰难地扶着西鸿翎,走了大半夜,后面也没有一点儿动静,西元应该没有追上来。 花草的枝叶能将人淹没,实在是找不到能停下来的地方,左郁在打转了几个来回后,拿外衫在丛里铺起,把盘盘放上去。他大眼睛依旧溜溜地看,整个晚上的表现和傍晚一样,根本不怎么像小孩。 左郁哪儿有时间观察盘盘的与众不同,此刻恨极了自己对方向只有这么点的辨识度。西鸿翎的身体变得冰凉,她和他紧密相贴的皮肤被冻没了知觉,那种麻木的极寒,让左郁六神无主。 手上的黑紫又慢慢散开了,她抓着他的手,把布解下来,认真地看着那个伤口。特殊的牙印包围住子弹四周,如同惨了墨汁的血凝固在破皮处,药门的银色子弹,深不见影。 仿佛下定决心,左郁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就连适才用他的命吸引西元时的心痛也不及此刻一分。她把唇贴上伤口,慢慢吮吸腥味异常的液体,但是黑色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溢出,左郁狼狈到下巴都沾满了,也不见效果。 她的心钝痛一下,怪不得西元会惊恐,这毒,一沾便死。左郁不信邪地大口大口吸着,葱指拿着刀片挑开边缘的烂肉,下手到一半,左郁的眼泪一个劲地掉落,他的血,全都是黑色的。 “翎,醒醒……”声音嘎哑,她艰难吐出的语句像是**。 “咿咿……呀呀……”盘盘突然闹了起来。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般爱,只向一人 左郁瞬间回神,只见盘盘肉手不断地往一个她后面指,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小身板端正得不像样,嫩脸可爱中带着诡异的严肃。 她循着他的手一看,心里立刻紧张起来,西元既然从暗河处就开始布置下毒,又肆无忌惮地引蛇毒害她,一切肯定是万无一失的,他出现,药门的人一定在附近。身中数枪,西元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左郁二话不说抱起盘盘把他放在离岸最远的花草里:“盘盘,在这里等我们。”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左郁不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便头也不回地去扶着西鸿翎走人。 继续沿着河岸走,一整夜的波折,几乎已经到了左郁的极限,拿出欧阳源宸制的最后两颗药喂给西鸿翎,左郁才有信心坚持下去。最阴寒的下半夜慢慢就要过去,眼看破晓即将来临,左郁更加警惕。 “有线索吗?”突然冒出的沙哑嗓音让左郁心一沉。 “门主,这一带都搜过了,仍然……”有人回答得战战兢兢。 “再给你们两个小时,天亮以后再找不到人,自行了断!”西元阴狠地说,语气显现的心焦比任何时候都甚。 他提前一天来到这暗河以外的世界,翡色除了带他进来外,还让他发现了那三条蛇,它们似乎对这戒指恐惧又憎恨,但不会靠近。天下毒物是一家,他在见到三条小东西的瞬间就知道杀了左郁又最让西鸿翎断了念想的方法。 用养嗜血蛛的东西增倍放入它们嘴里,又拿研究了十几年的药放在巨石上,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激动,念想了二十年多年的人,终于会是他的。 药门被翎堂又打击后剩下的人不多,离开江家后他又命手下马不停蹄赶制石壁上的毒,用这样的方法对付那些跟班最有效不过了,而后果然只剩下左郁和堂弟进得来,一步步,都如他所想的顺利。 “会找到的……我一定要找到你……” 西元虚弱地喃喃低语,心里复杂的情绪难以名状。他知道西鸿翎的强悍,但是十多年日夜研制针对他的东西,他敢说全世界的罂粟也没有那药渗人,可是到头来,依旧白费功夫。 “你到底,爱她有多深……”无奈地深叹一口气,西元的恨意安静暴涨。以你命,救她命,呵,那个女人,根本不够资格! 左郁即使远远观察,也能清楚感受到西元对她的恨意,她不是没遇见过另类的敌人,但是那个人的变态程度不能以常人来估计,想着,杏眸冷冽地凝视一方,她收敛了气息。 轻手轻脚地让西鸿翎躺下,左郁面无表情地拿着仅有的刀具和手枪,温柔地低头看了西鸿翎,又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带着不舍。“我会用我毕生的好运保佑你,翎。” 轻吻落下,左郁凝神屏息,小心翼翼地往西元手下的那个方向去,风轻轻地吹,徒剩原地一阵花香。渐渐地,天亮了,茂密的花丛看不出任何外人侵犯的痕迹。 药门的人在这片没有边际的花海里穿梭,一人冷然的目光突然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的眼,表情微微一喜,拍了拍身边的另两人就立即追了上去。 左郁冷冷一笑,加快脚步把人引到昨天的草棚附近,手上的军刀银光森寒。倏尔倩影一闪,迅速地跑到三人的最后方,躲躲藏藏之间,乱了一些那三人的视线。 “分头找!”三人异口同声,语气含怒。 左郁见时机一到,快步尾随最末那个人的脚步,握紧刀柄的手往前一刺,却被对方利索躲过,势弱的动作于他而言毫不起眼,左郁却再次凌厉出击,手虚晃一招,刀刃便划上他的脖颈。 “四肢发达。”身手不好不代表她一直会处于下风,来狼国这么久,她不是没有进步。到处风动,左郁趁机把人藏起来,又继续跟上另一个,除了风响,一切都是安静的。 用同样的手法解决掉剩下两个人以后,左郁便立刻往回走,这附近有多少药门的人她不清楚,但是西元的心态她懂,在这无边无际的地方,她必须争分夺秒。 单人行动最没有保障的,是不能随时知道八方各向的动态。 左郁好不容易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河岸,却看见原地空无一人,霎时间失了心跳。奔跑过去,除了一块沾有血迹的破布,旁边的花草连被压的痕迹都不曾有过。她哪里还想着一个人对付药门众人,心里只急切地寻找西鸿翎。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阴凉无比,微风吹拂而来的和润气息充满生命力。 西鸿翎脑中的意识和药力对抗了一整夜,睁开眼的一瞬间,见自己的小臂被裹上厚厚一层,淡淡一笑,两个小时的修养让他的精力充沛了许多。只不过,左郁和盘盘不在。 笑意凝结在嘴角,他认真地回想昏迷间模糊的记忆,面容冷峻起来。该死的,她竟然一个人去寻死! 西元准备得有多充分他知晓,兵书战马他们中毒是他意料之外,但是进来了这里,一切未知的可能都吮许存在,以一敌众,偏偏是最危险糟糕的那种。西鸿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已经猜测到一半左郁的心思,天刚刚亮,她能去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 想罢,一起身,西鸿翎便看见不远处的几个人围着西元站立,脸上唯恐的表情一览无遗。“郁儿,你太聪明了。”他无奈的口气,带着浓浓的恼怒和爱意。 呆在虎侧,这是何等的安全!可是她只身引开所有人,先不说她怀孕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就算身手能够对付的了那么多人,也必定是伤痕累累了。她啊…… 颀长的白色身影在素色的花草中看不出痕迹,西鸿翎冷冷地直视那方的西元,而后隐身,悄无声息地来到那帮人身后。 “其他人还没回来?”西元冷冷地问道。 “门主……”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西元的几处伤:“您要不要……” “闭嘴!”西元怒不可遏:“你们也去,就是把这片花草铲了,也要把人找出来!” 四个贴身护卫一愣,没敢说话,还没有动身,有人却被突如其来的疾风扼住喉咙,咔嚓一声,没了呼吸。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落入水中 “你还不配找我。”温和疏离的话,夹带凉凉的嗜血杀意。 “堂弟!”西元惊喜叫道。 “我说过,昨夜里是最后一次容许你放肆,”平静无波的墨眸目光凛人,“现在,你们都该死了。” 西元哪会在意他的说辞,潇洒一笑:“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先死半步,”说的好不得意,不过他转瞬又放柔了眼神,“那蛇毒虽然闻所未闻,不过,我会把解药配出来的!” 西鸿翎清冷的俊脸没有一丝动容,睨了一眼对面的四人,他摆出黑色的双手,再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拳头狠狠地锤向西元露出血迹的右胸。西元只迟疑了一秒,却被一拳打得退后五六步。 剩下的三个护卫当然看出西鸿翎的凌厉霸气,翎堂人和他们不相上下,但是这个首领,却轻易让人胆寒。犹豫不决地看着两人的打斗,还分不清是命重要还是主人重要,就见西鸿翎被西元抓住双手。 三人随即得到眼神命令,恐惧的心落地,正要上前,又见西鸿翎绕过西元,长腿狠狠地踢向他的颈部,鞋尖如刀锋利,西元又伤了一处。顾不上自己的命了,三人同时动手,齐喝一声朝西鸿翎的身体攻击。 西鸿翎也不浪费时间,左郁出去许久,难保有了什么危险,下手更快,招招致命。半分钟后解决掉三个人,西鸿翎没了阻碍,对上西元灼热的目光,更加不耐烦。 “你的毒……”西元渐渐吃力了,有些不可置信,这让手下惊恐的身手,却让他欣喜着。 西鸿翎无视,一直冷冽的气息还未散去,双手每一步的出击以西元下颚的一个穴位为目标,那个地方,会让人生不如死。 然而小臂上塞了一颗子弹,身体的异样又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西鸿翎尽管吃了两颗左郁的药,但是心神和体力还不足以完全恢复。 “堂弟……”西元立刻趁机抱住了西鸿翎,见他意识模糊的样子,悲喜交加。两人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西元得了人,精神满满,背着西鸿翎就快步离开了。 左郁几乎翻遍了所有地方,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心神不宁地回到西鸿翎消失的地方,她冷冷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脚下被什么阻碍住。 堆砌的尸体就在西元那时出现的后方不远处,想来,是西鸿翎解决掉的。左郁眼神温和,踏过脚下,匆匆往那边走去。 凌乱的杂草已经说明了一切,左郁闻了闻一点红色血液,还有带丝温度的艳红让她惊喜,跟上遗留下的点点痕迹,左郁振奋精神。 天不遂人愿。在走到这路的最后,一切能够供人寻找的线索都断得一干二净,左郁抓紧了军刀,慌乱的心一波波地疼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阖上眼眸,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颤抖的手蹂躏着旁边的花,但,周围还是太过安静。左郁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没有精力再循迹找下去,但是停不下来的脚根本不听使唤,不停地带着她搜索。 ……如果找不到……如果找不到呢…… 心底的恐惧在蔓延,左郁踉踉跄跄几步,逼自己埋藏掉那个如果,她既然敢用自己的命去赌西鸿翎的安全,那便一定不会是悲惨的结局。她的爱人,有着独一无二的强悍。 断断续续地杂想着,突然一阵弱弱的**声从河的那头传来,左郁一惊,立刻躬着身子轻轻走上前去。过了片刻,只见西元上身光裸地半躺在河里的巨石上,眼神中一簇火光让左郁心下一凛。 目光往下,西鸿翎健美的身体安静地仰卧在他身边,小臂上的伤被青色的布料整齐地包裹住。然而,左郁差点惊叫出来,她熟悉的赤、裸身躯已经变成另外一种颜色,除了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和以前别无二致,其他,全部被黒紫色取代。 西元感叹般的笑出来,小心翼翼地为西鸿翎清洗,又是心疼,又是兴奋。“我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这样看着你,抚摸你……” 西鸿翎中毒至深,意识还微弱地存在,但是全身动弹不得,朦胧之中听到他的话,内心的狠厉和挣扎全变成虚弱的**,血液随着他手的移动,西鸿翎愤怒得血管欲要崩裂。 一粒粒的小疙瘩被西元带起,他眷恋地挑拨起西鸿翎一阵阵的战粟,却始终没有用唇触碰。“还没有反应么?蛇毒性淫,倘若你支持不住,求我,我就立刻满足你……” 左郁的心好像被人用手狠狠揪住,西元对西鸿翎的这番侮辱,她哪还等得及!把刀放在嘴里,她慢慢地从另一边下了河,幸好这水流湍急,水深也够,左郁埋头把身体藏在水里,静静地移动到巨石之后。 西鸿翎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慢慢凝固,身体逐渐麻木起来,比之前更僵硬的四肢让他使不上丁点力气,每反抗一下,便僵硬一分。 突然,手上的红白在对上西元身上的翡色时,西鸿翎终于可以有点反应,他心下暗喜,慢慢从手上一点一点积累力气。 西元慢慢地从脚趾往上,眼中的**更盛,身体早已经起了反应,也就是他的专心,没让他发现随意绑在身上的翡色正在慢慢闪着光。 “时间到了,堂弟……”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手横在西鸿翎的胸膛,低头欲将唇贴上那颗黑紫色的珍珠。 倏地,左郁人从水下窜出来,刀刃和水光相映衬,模糊了人的视线,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刺向西元腰部的那处脊梁,杏眸泛着冷光,而后,就在那一刹那,又狠狠地往上划了一记,几毫米的距离,血液如泉涌。 西元闷哼一声,后背先是僵直,然后他阴沉着脸直起上半身,将唇离开西鸿翎身上,刺骨的疼痛刺激每一根神经,大手一伸,狠狠地捏住了左郁的喉咙。“你竟敢在这个时候找死!” 左郁冷笑道:“谁死,还是个,未知数!” 西元俯视她,背后的感觉强烈,也知道她出了狠力,二话不说,立刻用仅剩的五分力捏碎她。 哪料西鸿翎这时听到左郁的动静,呼吸越来越粗,手上的红白光芒不歇,在满头大汗的时候,咬牙终于将无碍的那只手举起,又迅速地指向早就瞄准的穴位。 ------------ 第一百五十章 孩子的爸 西元分神,头半转半不转之间,又吃了左郁抽离军刀的亏,他没法专心对付一个人,只得先跳下巨石。 西鸿当然翎不会再失手,西元被扼住的脉搏生命力渐息,被掐住的那个穴位突然变软,他再一用力,听到骨碎的一声响,才冷冷地对上西元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是,你喜欢的代价。” 话音一落,西元的身体便立刻从喉咙以下响了起来,咔咔嗞嗞的崩裂声像是有人在餐桌上大块朵颐。他脖子软软的,头即刻歪了,怒瞪着西鸿翎的双目狠狠地喷着火,“你……” 西鸿翎冷睨他一眼,撑着把左郁扶起来。左郁被松了手,呼吸顺畅了,拔出的刀划过西元的脸,替西鸿翎回他:“你任由蛇毒控制他,这种见死不救的卑鄙,连喜欢都不配说!” 西元表情扭曲,不罢休地想要西鸿翎抓住,只是手一伸到对面,左郁泼了一点水到他身上的伤口,同时把刀往上抛起,用头撞他的腹部。“翎!” 西鸿翎见刀落在自己手里,又见西元入水的姿势,也知道左郁的目的,凝聚心神,把全部力气用在刀上。阳光闪耀,三人的动作同样迅速,只是,西鸿翎手上的冷光最凛人。 “唔!”西元痛苦**,双手被迫左右反着叠加,手掌的中间,插着那把刀,血溅到了西鸿翎的手上。 西鸿翎呼吸急促,仍旧不止满身杀意,把刀再插入一分,对西元说:“结束了。”然后,鞋放在他的脖颈,把变细的骨头根彻底踩断。没等他全断气,西鸿翎就体力不支,向河里倒了下去。 左郁整个人已经晕乎乎的,湿哒哒的身体有些沉重,西鸿翎的动作她看不真切,可是那一声‘噗通’,又让她立刻回神,慌神地游过去,却被湍急的水流冲到另一边。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急,两人都被冲到水底,渐渐没有了意识。 四周除了水声,一片安静。 太阳已经高升,盘盘被放了一个早上,饿得不行,肉脸上的嘴嘟着表示不悦,可是躺着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半个人影,突然哭起来。花草丛里的小蜜蜂只是偶尔看一眼那个方向,又专心地采蜜,好像不相信是人类的声音。 哭得太响,盘盘的大眼睛却没有眼泪,没有效果之后,溜溜地朝四周看了一下,开始往外爬,手短脚短的,好不容易到了河岸,已经爬不动了。四处张望,突然手上粘腻的东西让他兴奋地吹着泡泡。 他很大胆地跟着痕迹爬,路过那一堆尸体的时候也没停下来,又费了好半天劲,才看到河中石头的血迹,但是空无一人。停住手端坐着,盘盘手摇来摇去的招来几只蜜蜂,呵呵的玩耍起来。 “没良心的小子!”一声低沉的怒斥从盘盘身后传出来。 盘盘努努嘴,没回头,却立刻往河里爬去,像是要逃跑。不过那人手一伸就把他拎起来,一巴掌印上小屁股,又骂:“给我回去!” “咿唔。”不走。 西鸿御脸黑地瞪着他,这小子越来越猖狂了,才七个月大就敢这么对他,真是没天理。“你是要你妈也进来找你?!” “呀呀……”不走。 不安分的小孩让西鸿御怒盛,这小子抢了石石的注意力也就算了,现在还当进来这里是游玩,简直是混账。他二话不说,揪起小家伙就往那条石道走,可是小家伙用自己微弱的蛮力挣开,刚刚粘腻的手‘啪’的一声打在西鸿御的脸上。 “呜……” 一颗硬硬的东西不小心塞在西鸿御的嘴角,隐隐约约透着一种翡然色彩。全身僵硬的人一脸杀意地看着恶作剧的小孩,毫不留情地用手掐盘盘的脖子,还没真正动手,被盘盘哇哇大哭的声音扰乱,大颗大颗的眼泪珠,不是骗人的。 “该死!别以为你妈会怪我我就会对你好!”他这辈子的情绪全都浪费在这个小子身上了。深吸一口气,他把东西吐在手上,鹰眼冷冷一瞥,竟是翡色。“在哪捡到的?你叔叔人呢?” 盘盘感觉到西鸿御的气有些消了,呵呵笑起来,粉色的牙肉露出来,喷了几口口水,肉手才指着那块大石头对面。 西鸿御冷冷地抱住盘盘,沿着左郁几人留下的许多痕迹去寻,哪知见到黑色的血渍,气息变得危险,鹰眼带着阴暗冷凝的肃杀之意看着河流的方向。盘盘突然害怕起来,抱紧他的臂膀,吐了吐小舌头,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被那蛇咬了?时间。” 盘盘指着太阳,又指了自己的肚子,表情哀怨,也不管他冷漠的爸爸想不想懂。不过事关左郁和西鸿翎,他再如何无情,也不会把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抛开,况且,他们中了石炼蛇的毒。 一大一小穿梭在花海中,西鸿御对这里的一花一草都熟悉得像是上辈子就在这的,不一会儿,就抄近道到了河流的末端,因高低不一的地势冲刷而来的异形石块挡住了两人的去路,盘盘很不安分,好像又要哭了。 西鸿御捂住他的嘴,眯眼朝水迹刚刚消失的脚下看,对盘盘说道:“不准哭!要不然我就把你一辈子丢在这!”这小子除了石石都不亲,西鸿翎和左郁不管他,竟不见怨,果然,石石生出来的都只和自己作对。 父子俩边互相不喜地瞪着,边往前去继续找人,半响,突然在凹凸不平的小水坑里看到一块染黑的青色破布,西鸿御盯着它瞧了两秒,只觉得奇怪。若是西鸿翎被水一直冲下来,不会在这里找不到人影,除非,是有另外的人也进来了。 西鸿御才这样猜测,便看见小碎石被人踩出了脚印,似曾相识的画面印在脑中,他立刻站起来,让盘盘噤声。果然,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不耐,带着兴奋,也夹杂着怒斥,这些人,分明是…… 盘盘也想到什么,害怕地咬住西鸿御的衣领,又是摇头又是安静流泪。呜呜,都是他的错,早知道叔叔进来的时候他就跟着其他人回去的,现在惨了,酿下这样的大祸,爸爸会杀了他的! 妈妈,你带坏人进来干什么呀! -——坏人分界线—— 晚上补更,抱歉。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生死不知 发出声响的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与世隔绝的丛林里,它并没有因为多了人烟而变化。 那河流末端的高大石块后隐藏着的,是花草丛的延续,不过被隔开的世界却在这里开始变得生机盎然,各种各样的树木枝繁叶茂,四周更是布满了世人不曾见过的花种。 每一片叶子都是晶莹剔透的,似玉一般,人摘下它的声音,都清脆无比。 逼石石带路的四个人兴奋地看着这一切,最矮又最壮硕的男人走在后面,欣喜地差点把手上的西元耍了出去。“妈的!老子就算找不到宝藏在这睡一辈子也值了!” 走在前头的人粗犷的一张脸,一条疤从左眼角横到右嘴角,增添了恐怖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警告说话的人一眼,又继续走。 石石低着头,神色戚戚。她本来是好好呆在部落里的,但是左郁带盘盘离开这么久,她想儿子嘛。好不容易养好了自己的身体,欧阳源宸听波若斯酋长说了村落的事,担心左郁,她就趁机坚持要和欧阳源宸一起来。 谁知道那么巧又因为碰见五棋六弈都中毒,她只好瞒着大家偷偷地来。本来以为凭自己对石头和花草的特殊感觉,不会有事,谁知道被这些坏人追来了,唉,她没找到儿子和左郁,倒赔了自己。 心不在焉地带着路,石石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圆圆的眼睛和盘盘一样溜溜地四处瞧,但是这哪儿都一样,更让人泄气了。 “别想使什么心计!”粗犷男睨她一眼。 “……”被这么严密地盯着,石石也不敢怎么样,她抬眸对着左手边那个湖看一眼,望天,虔诚祈祷儿子和左郁没事。 但别人的命运,又怎么是一个诚意十足的祷告就能改变的呢。西元被这帮人捡回来,虽然致残,但至少一口气尚存,左郁和西鸿翎可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两人毫无知觉地随着水流漂移,水中的血液被渐渐稀释,惹来一堆奇形怪状的鱼儿一路追逐,说来也怪,这样的身躯,在水底这么久没有浮上来,等到一切都静止,两人已经被鱼儿推到了一个隐秘的小湖。 恰好,四周最多的是那些独特的花种。 日出日落,这又是一天。 夜凉如水,湖面上被月光照得静美,偶尔的虫鸣和鱼跳水的声响让一切看起来和以前无异,但是,湖边多了一个黑色皮肤的**男人,手上的伤口被泡开,溃烂得恶心。 倏地,他的手动了动,有转醒迹象,“嗯……” 所有的动静在那一声之后都消失无踪,鱼儿甚至不敢跳出来呼吸,都在惧怕他身上的石炼蛇毒,甚至这频繁的跳跃,就是因为西鸿翎曾在水里呆了几个小时。 “郁儿……郁儿……”黑色的大手不断地在空中挥舞,梦里的西鸿翎恐惧在蔓延,左郁浑身是血和西元打斗的场面一直出现。好一会儿,他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事物陌生无比,却没有左郁的影子,他眼神冰寒。 慢慢地站起来,他半靠在一棵树上,湖面波光粼粼,没有一点异样,西鸿翎的心,慢慢沉入这水底。郁儿…… 他失去意识之前,分明记得她的手是抱着自己的,但现在,他看了这附近的每一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影。 等了片刻,西鸿翎始终静不下心,挣扎着一步步走到湖边,他瞥了瞥水里的鱼群,却见那些小东西争先恐后地游走了。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里,它们应该游得很快,不过西鸿翎敏锐地发现鱼群遮挡住的,是一个长长的东西。 心剧烈波动,像是要跳出胸口,西鸿翎快步进入水中,倾尽全力地游过去,伸手把些鱼拨开。果然,左郁高挑的身形横在水中,她安安静静地仿佛一尊没有呼吸的娃娃,透明的脸蛋被好奇的小鱼嗅个不停。 找回了失落的心,西鸿翎咬牙坚持将左郁送上岸,久不动作的四肢显得僵硬,才划了两下,他的腿就开始抽筋。黑色的身体被所有的生物厌恶,他径自蹬着脚,渐渐地感觉力不从心,揽着左郁的手又开始没有力气。 “郁儿……” 心里的伤感像是找到了磁石,一点一点被吸引收集,西鸿翎只觉得水压得他难受。这世上,没了左郁,饶是他以前如何辉煌,如何让人敬畏,也会变成一个有恐惧有悲伤的普通人,缺了她,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红白像是体会了他的心情,沾了这么长时间的水,被西鸿翎身上的毒素感染的暗沉逐渐被洗净,射在水中的白光透着一抹艳红,又恢复了往日的神秘风采。 鱼群突然被这一束光吸引过来,也不排斥西鸿翎了,啄着他的手指,竟舍不得离开。 于是,渐渐沉底的西鸿翎和左郁又被这一群可爱的东西推来推去,最后幸运地送到了岸上,皎洁的月光和戒指的白光相衬,合成一束射向天空,神圣无比。 “嗷呜……”蓦地,嘶嚎的野兽声从月亮那边传来,半圆的明月下仿佛有一只孤傲的狼在嚎叫。 湖中央的水开始‘嗞嗞’地冒着大个的泡泡,沸腾起来的湖水热气冉冉升起。西鸿翎终于醒来,身下的沙土剧烈颤动,震得人难受。把左郁抱起来,他先探了呼吸,放下心后才开始打量她的身体,情不自禁,轻柔地吻上她的唇。 他还活着,她还活着,真好。 西鸿翎不敢想象左郁的生命力在自己手上渐息,他这辈子,生来是为了遇见她,生命中空出一块的缺憾,生来就是让左郁填补的,她若死去,自己也不会继续活着。 “郁儿,我醒过来了,你何时醒?”一番自言自语,说得西鸿翎开始哽咽了。 他曾经妄言会从头到尾保护左郁,可是白天左郁不顾一切的决绝神色,他忘不掉自己那一刻的震撼。这个女人,不是最强悍的,却因为他一个人面对一切。 他恨自己的虚弱,恨西元的狡猾,最恨的,是他让他们俩陷入这种局面。这样的女人啊,他何德何能? 恐怖的叫声越来越近,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月光下,男人温柔地抱着女人,不受影响。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狼群 左郁被人抱着,冰凉的触感加上四周的怪异,让她不安,脑子里西鸿翎被蛇咬的画面一直刺激着她,心没有一刻放松,即便是梦里,也没有忘记担心。“翎……翎……” 西鸿翎一直安静地帮她擦汗,听到她的呢喃,墨眸中的冰凉转为喜悦,“郁儿,别怕,我在,我在的。” 她和他的恐惧都一模一样。爱到极致了,要么止步于深爱,要么,进步于生死。这样决绝的情感,即使没有西元的阻挠,也不会有丝毫的折损吧。 左郁朦胧间听到西鸿翎的安慰,自觉放宽了心,等到意识不是梦后,惊喜地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我好怕……” 她像撒娇一样的语气让西鸿翎的心柔柔的,软软的,那温和娇软的一句话让他终于感觉到了真实,只是大手在摸到左郁身上的衣服时,皱了眉头。西鸿翎轻轻地帮她把衣服脱掉,说道:“别着凉。” 左郁没有反驳,只是听着周围的巨大响声,有些担心:“是野兽?” “估计没错的话,是狼群。”西鸿翎说得轻描淡写,却认真地目测湖水的温度,用力抱起她,朝水里走去。“这湖水与众不同,才一眨眼间就变成了温泉,你泡一泡暖暖身子,狼不会下来的。” “翎,那你……” “听话郁儿,这危险,我担一分,你心痛,你担一分,我更心疼,”西鸿翎说着,把手放在左郁的心脏处,继续安慰:“我答应你,只要你这颗心跳动一秒,我就不会先停止呼吸一步。郁儿,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 左郁无言点头,这种坚决对谁都是一种保护,她会害怕,但是西鸿翎也有自己的恐惧,这种来来回回的心疼,只要有一点犹豫,说不定,就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了。 她相信的,相信他能活着。“我等你。” 西鸿翎游回岸边,暗中克制住身体又开始变虚的反应,健美的躯体直直立在湖边,他一身淡定优雅的姿态,隐含的王者气息挥之不去,墨眸无波地望向眼前十米处,西鸿翎静静地等待着来势汹汹的敌人。 不一会儿,扬起的尘土被晚风吹开,一对对灰色狰狞的眼睛看着西鸿翎,像是要把他撕碎。这是一群通体白色的狼,强健的四肢和凶猛的个头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畏惧。 领头的白狼额上有一个半圆的月印,它的身体是最显眼的,不是说那比一般狼高大的体魄和胜雪的皮毛,而是它的双眼,恰巧是与红白戒指一样的光彩。只是有生命力的那双眸,杀气腾腾的,它尖利的牙齿泛着银光。 西鸿翎惊讶地看了自己手上黯淡的红白,又望向那双绝艳的狼眼,温和一笑,“想不到,有这么巧合的事。” 但是他和润如风的气息再无害,白狼也没有收敛一点杀气,反而蠢蠢欲动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那只领头的狼边嚎叫边向西鸿翎跑来,带着一路的尘土,在他还未收起笑意时,跳起来一口要住西鸿翎的手。 “嗯……”西鸿翎感觉手一疼,提手抓住了狼头,而后一掌劈下去,狼王呜咽一声,被甩在地上。 其它狼看见狼王倒地,立刻飞扑过来,一时间,西鸿翎被上百只白狼围住,一双双灰色的眼凶狠残酷,小小的空间站两个人都多余,他甚至能听到每一只狼的呼吸。 狼王继续挑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攻击,并不要命,可是西鸿翎刚才那动作冒犯了狼群,引发众怒,护主的一只只探出前腿,张大嘴巴,在狼王再次袭向西鸿翎手的时候,一并压住他。 霎时间,湖中的左郁只看见一团白色覆盖了西鸿翎,嘶吼声,嗞嗞咬牙声,不绝于耳。 “翎……” 狼群里的西鸿翎听到左郁的叫声,墨眸中的心疼和坚定多了一层,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不断捶打着迎面扑来的白色猛物。他颀长的身体上下左右都被白狼黏了上来,肌肤*的厮打加上原本的伤势,西鸿翎渐渐不能站稳。 白狼团战的阵势让黑夜更加凛人,左郁置身温泉里,却仿佛是在冰窖中,她只见西鸿翎的腿被两只白狼咬掉一块肉,腰,背,手,除了头部,体无完肤。 她想要一同奋战,但却被西鸿翎看过来的眼神制止,湖中央的热气让眼前的一切朦胧起来,她的心啊,再也受不了。 纤手扫开四周的白烟,左郁俯身急切地向岸边游去,下腹沉重的感觉被她忽略,等到脚划开了湖水,她才发现自己被鱼群拦住了。 “快给我滚开!”她哽咽着怒骂。 但是鱼儿再小,这成千上万的数量也不会对付,每前进一步,就被强大的拉力往后拖两步,才几秒不到,左郁离岸边越来越远。 “该死!让我过去!”她抓下腹部的一对大眼鱼,狠狠地捏着鱼嘴,向周围示威道。 不怕死的东西继续啄着她的腰部,这些五彩斑斓的大眼鱼,丝毫不理会左郁的怒气,等到把左郁微微凸起的肚子啄个够,才松嘴放了人。 丢下了阻碍,左郁一下子来到岸上,脚步轻轻地拿起西鸿翎放在衣服旁边的军刀,隐身在一块石头后面,偷偷地把刀一扬,迅速地刺向最外围的白狼。 然而野兽对危险是极其敏锐的,左郁身带的杀气瞬间被察觉,白狼露出银牙,怒吼一声就朝左郁咬去。 白嫩的肌肤被狼爪抓出五道血迹,左郁痛得皱眉,却一刻不停,趁势拿刀翻进了狼群里,脚下的沙土零星散布着几块血肉,她胸口沉闷,冷冷地看着这一群强势的野兽。 感觉到异样的白狼让出了一条道把左郁放进来,中间半跪在地上的西鸿翎不满而又心疼地看着她:“郁儿,你怎么……” 左郁温和地看着他俊俏的脸庞,不舍地伸手捂住黑血滋滋外流的伤口,眼泪流了出来,“我改变主意了,”她深情对上那双带有责备的墨眸,低喃:“得成比目何辞死。” 这是她的决心,只是她最真诚的心意。 西鸿翎胸口一震,喜悦,恼怒,兴奋,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一个狠狠的绝吻,大手还在和白狼对抗,但是他的身,他的心,他的唇,一刻不放地被左郁拥有。 唇舌缠绵,爱意萦绕,西鸿翎只想通过这样表达自己这时候的所有情绪,即使下一瞬间失了呼吸,他也舍不得放开。 红白的黯淡渐浓,狼王冷冷地甩开头上的黑色血液,不想给这两个人亲昵的机会,“嗷呜!”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蛇毒发作 左郁手中的刀因这一声狼嚎,又迅速举起来,另一只手抱住西鸿翎,她冷静道:“我对付狼王,你保护我。” 西鸿翎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先是不赞同,而后又想到她一对一更安全,便点头:“小心点。” 两人背靠背站着,白狼围成圈,步步紧逼,左郁看着狼王额间的月印和那双艳丽的眼,神色愈冷。不等它先出招,左郁裸身弯腰与它同高,手朝天一抬,刀尖向下,准确地对着这特殊标记刺下去。 狼王的眼睛瞬间变成火红,舔了舔嘴边的血渍,表情残酷嗜血,大吼一声就跃到左郁上方,俯冲而来的黑影仿佛幻觉,那狼嘴张开大口,口水从空中掉落,滴在左郁的脖子上。 左郁的刀才落下半截,眼前的白色影子却已经从天而降,她后背僵硬,没穿衣服的身体沾了那口水后,打了一个寒颤,被迫僵硬起来。黑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袭向左郁,她来不及躲开,弯起的腰就被狼身撞倒。 站稳后的狼王不屑地看着她,眼中的鄙夷明显。然后,它转头瞪了一眼攻击西鸿翎的狼,‘咿咿’叫了几下,正在咬西鸿翎胸膛的三只狼委屈地掉下来,随即立刻又把两个人围起来,颇讲规矩。 左郁感觉那一击除了最开始的痛苦,并没有其它骨裂的现象,守在西鸿翎身边,疑惑地看着这一堆敌人。 西鸿翎的身体已经让人不忍心再看一眼,左郁紧张地瞧着全身是血的他,不知道该先制住哪里的血,被咬掉的一块块肉,和脚边倒下的十几只狼比起来更让人觉得恐怖。“翎,睁开眼,看看我。” 男人虚弱到连眼皮都没有动,鼻间微弱的呼吸让左郁稍微定了心神,她冷静地往湖里看去,暗暗想着两人躲入水中的路线。 哪知白狼王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叼着远处的衣服在手下的背上摊开,自己走到湖里畅快地玩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左郁纳闷地看着那个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的狼王,虽然或许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这些家伙表情不变地围着她和西鸿翎,是想折腾完以后当夜宵么? “郁儿……”西鸿翎突然唤道。 “嗯,在这儿。”左郁兴奋回头,轻轻地扶起他的半身。只是肌肤相贴的瞬间,左郁的心又被人揪住,西鸿翎的身体温度,比湖中的水还要滚烫。“你的身体!” “是有些烫,可能是毒性发作吧。”中毒这么久,白天在河边的时候,全身冰冷,现在又全身发热,这蛇毒,他到现在都没死,还真是独特。 左郁哪里懂他的心思,只恨西元拖延这么久的时间,担心不已。“你这样子可能是发烧了,等我!” 纤手拿着刀就要把脚边几只死狼的皮剥下来,才摸到狼皮,那些围着的白狼呲牙咧嘴地凶起来,她冷冷直视,也顾不得什么,不过手要继续的时候,被西鸿翎握住。“别惹它们,这帮家伙一旦有了杀意,我们轻易对付不了!” 西鸿翎是实话实说,狼王带它们来,他本以为是一场几天几夜的恶斗,但是除了刚开始的不满和挑衅,这群白狼就一直是伤他不杀他,而那只狼王,从头到尾盯着他的戒指。 这样,像是一种试探。轻微的试探都让人难以应付,若真要起了杀意,他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可是你毒发了呀!”左郁怒道,杏眸带着杀意看向对她不满的几只狼,这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郁儿……” “嗷呜!” 西鸿翎和狼王同时出声,左郁转头怒视那一头对天一吼的白色野兽,起身便要冲过去,不顾一切。她不是暴躁的人,可是要她困在这里看着西鸿翎毒发至死,她做不到。 “回来!”西鸿翎拉住左郁的手,强硬留她在身边,连呵出的气都是滚烫的,“你越来越情绪化了,嗯?” 左郁因他恼怒的话捡回了一点理智,但是决心不变,带些蛮横地挣开他黑色的大手,那种燃烧的温度让左郁不安。西鸿翎无奈地吻住她,带着安慰,带着温和,温软灼热的唇舌吻着她的眼,眉,鼻,最后极具侵略性地占领娇唇。 “唔……”左郁被他带入怀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染上他的温度,有些疑惑地看着西鸿翎,却见他着迷地亲吻自己的脖颈,俊脸上的,是挣扎和陶醉的神色。 “蛇毒……性淫……”西鸿翎艰难开口,想不到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安慰动作,竟然让他连自己也不能控制了。 他吻左郁虽然不是没有男人的本能反应,可是依照这样的情况,倘若他真的不能停下来,左郁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会死在自己的暴行下。他不能,绝不能的…… 左郁听清他说的话,先是担心,而后才想明白他在顾虑什么,表情只变化了一瞬,就反身贴紧西鸿翎,温柔地回应他的吻,“我愿意,以地为席。” 这样狂野的话平日里她怎么会说出口!西鸿翎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的意思,又是心疼又是心跳加速,满腔沸腾的血都化作柔肠,“郁儿……” 两具缠绕的身体在月光下交叠,白狼王在湖中见时间差不多了,悠闲看一眼岸上,又低低叫了一声,围着看戏的生物都在兴头上,因那一声命令被迫强制性转头背对着两人,当起了守夜的。 白色的圈里,左郁躺在西鸿翎身下,温柔地看着他,葱指抚平他皱起的眉,“答应我,别忍。”她宁愿他伤她,也不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的身体再出些什么差错。 西鸿翎全身是汗,黑色的血混着汗水滴在左郁的身体上,全部心神被身体的热火燃烧成灰烬,挣扎之间也只能朦胧听到左郁的声音。等到左郁的身体没有一处白皙,他已经挺进左郁的身体。 那一瞬间的解脱让他变得正常,却又在下一秒身体冷热交替,折磨他,也折磨左郁。西鸿翎的动作并不粗鲁急躁,可是毒性太强,他克制不住,慢吞的动作让他整个身体痛起来,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左郁忍着没有**出声,心疼他的温柔,咬唇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弓身让他更加进入,西鸿翎终于忍不住,狠狠加快速度,愈来愈剧烈的动作让左郁把担心放下。 娇吟,粗喘,极致的热情,是这夜里唯一的火红绚丽景致,却不想在这样隐秘的地方,也会有人留意。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是救你 西鸿御抱着盘盘追了石石一整天,那个粗犷脸发现以后就自己走路,坚决不走石石说的地方,在这地方饶了几圈,盘盘却先记着找西鸿翎和左郁。 “你把你妈妈丢下,就是想来这里看这样的场景?会说话后别告诉别人你是石石和我的孩子。”真是丢脸。 盘盘被自己爸爸抱着躲在石头后面,不理他的话,大眼睛兴奋地看着前面那一群狼,安静地招着手,自觉不打扰左郁和叔叔。灰色的狼眼愤怒地看着那一大一小,却没有狰狞的杀意,而那怒,只是在气小鬼头把它们当成狗了。 “嗞嗯……”看什么看!非礼勿视不知道么? 盘盘兴奋地露出牙肉,继续打招呼,那眼神和姿势,哪里注意到左郁和西鸿翎到了哪一步,正脸都没兴趣瞧。西鸿御脸色全黑,这个不孝子把石石丢下,就是为了这群白狼?!他气急,大力捏小家伙的屁股肉,示意他安分。 狼王早就注意父子俩,疑惑间从水里出来,红白艳丽的眼注意到了盘盘手上的戒指,眼中闪过激动。它飞速地跑过去扑向那只手,眼中带泪,分明就是一只比较高大的温顺狼狗,没一点真狼的狼性。 盘盘停下来看它,把翡色递过去,趁机好奇地抠那个月印,舍不得放手。白狼王叼着翡色,嫌弃地逃离小魔爪,用眼神警告西鸿翎,示意他抱好儿子。 西鸿御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天色,那头暧昧的声音还没有停歇,估计要等到天亮,他没有看别人裸体的爱好。“帮我找个地方,我儿子要睡觉。” 白狼王察觉到他没有收回翡色的意思,收敛敌意,默默带父子俩到不远处的草皮窝,那里原本是它今晚的住处。 西鸿翎一整夜身体的温度都没有降下,剧烈的感官意识控制他,只有偶尔清醒过来,但是西鸿御和盘盘的出现并没有逃过他的眼,惯性地用自己挡住左郁,他允许这一场欢爱进行到底。 那对父子当然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况且白狼王的态度变化得明显,他和左郁不会有危险的。 天蒙蒙亮,左郁在累了一夜之后,才在西鸿翎的怀中醒来,他用初生的胡渣挨近她的脸,亲密地和她打招呼。对上那双惺忪的杏眸,西鸿翎爱怜地看着她,满腔心疼。“郁儿,还好吗?” 左郁小脸上的媚态明显,听西鸿翎这么一问,想起昨晚她和他在这里的一切,脸颊的酡红更艳,却不答反问:“你的蛇毒……” “先别担心这个,把衣服穿上。”西鸿翎拿着手上被吹干的衣服替左郁穿上,舍不得她受凉。 左郁见此,才注意到西鸿翎的精力似乎恢复不少,昨天那种随时倒下的虚弱早就消失,而且被狼咬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毒解了!” “还没,只是暂时确定身体没事罢了。”西鸿翎不想骗她,如实相告。 左郁却不在乎这么多,这么诡异的蛇毒,解药应该极难得,现在能确定一时,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把衣服穿好,左郁挑眉看了看他**的身体,目光又转向几只死狼,被西鸿翎捂住了双眼,“白狼王在瞪你。” “反正这狼皮不要也是浪费。” “嗷呜!”白狼王眼神有悲有愤,想不到刚刚从盘盘的魔爪下逃生,就见到左郁这样,叼着翡色的嘴似乎继续发出呜咽的声音。 左郁闻声抬眸,先是注意胜雪毛发上的衣服,然后才看见那枚熟悉的戒指:“翡色!”它怎么会有! 西鸿翎轻笑,虚弱地咳嗽几声:“可能是……咳咳……遇到西元……咳……” 左郁见他说一句完整的话走这么艰难,立刻跑过去把白狼王身上的衣服拿走,替西鸿翎穿上。白狼王看见两人都穿了衣服,看了一下紧紧围着的这白色的一圈,让这些守了一夜的狼解散,然后亲嘴把翡色送到左郁手上。 西鸿翎手上那个戒指和翡色一遇,立刻闪闪发光起来,两枚戒指,红绿白晶莹光交错,让白狼王兴奋地直直盯着,艳丽的眼中带着敬畏和虔诚。 “它……”怎么了?左郁想象不出白狼王昨晚和现在的极端模样,翡色和红白只是两枚戒指,这只狼的激动又是为了什么? 西鸿翎虽然欣然接受这群狼的变化,但也不明白其中缘由,只是心里没来由地信任它们了。摇头表示不解,他牵着左郁的手往刚刚出现的小身影走去。 “糟!盘盘!”左郁现在才记起来什么,惊慌懊恼。 “终于想起来了?”尾随小小身影的西鸿御讽刺问道。 左郁一门心思想着她放在花丛里的小娃娃,脸色苍白,根本没注意到向她爬来的小家伙,等到被西鸿御的声音惊住,小脸怒红,“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却只是对着西鸿翎说的,“你带他进来,不就是要我帮忙么?”西鸿御没想多说,但是西鸿翎询问的眼神不多,他便答了。 “翎?” “没想到这么快,是石石的事吧,”西鸿翎继续解释,“我之前不是说,可以和小家伙互相照应?其实是他。” 左郁明了,却听见石石也进来了,惊愕道:“石石?他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西鸿翎深深看了一眼西鸿御,对方只冷漠地回视,不说话。 “咿咿呀呀~~”最兴奋的莫过于盘盘了,白狼王被迫把他带到左郁身边,动作虽然轻柔,但是很不耐烦。 左郁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家伙,向西鸿御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翎他中了蛇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有。”唯一的办法狼王已经做了。 左郁见他回答得这么冷血残酷,不知道石石讨喜的个性怎么找了这样的人!“你竟然这么说!”这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西鸿翎收到西鸿御不满的警告眼神,扶住左郁,把她纳入怀里,示意她别生气。“郁儿,冷静点,他知道的未必比我们多,嗯?” 只是这话一出口,西鸿御便立刻对那两个字进行补充:“那石炼蛇只是那地方才有,而,这里最高贵的白狼群,是他们的天敌。” 怪不得,左郁暗道,这样的环境更适合蛇类生存,可是只单单出现在那样的地方。 西鸿翎心思一转,恍悟道:“所以,他们那样是帮我放毒血?” “是救你。”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秘密?”左郁忍不住问。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茶树巅 白狼王听到左郁这么问,双眼激动地看着她,但苦于语言不通,没有人懂。 西鸿御一直对她没好气,默不作声把盘盘抢过来,径自走人。现在儿子把戒指交给原主,他要去找石石,没闲情理会他们的任何事。 西鸿翎也知道他的性格,没有阻拦,西鸿御能这么快来就已经不易了。“让它带我们去找就好,那些秘密,要慢慢发现才有趣。”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兴奋。 白狼王突然把头蹭过来贴上左郁的手,像是示好,又像是请求。左郁记起多次幻觉中出现的东西,看了眼现在才觉熟悉的白狼王,点点头。沿着昨晚白狼跑来的方向,西鸿翎和左郁相互扶着离开湖边。 两人身体都虚弱无比,白狼王带的路都是平缓隐秘的,只是脚下的杂草众多,走起来更加艰难。 “这里的东西,很特别。”左郁有些惊讶,才从石道出来的时候以为那种花海就是与众不同的了,想不到让人震撼的在这里。 “所以才让几代人不死心。”这世上,不为人知的神秘多之又多,好不容易被人发觉,当然会好奇到底,而这又是与狼国本土息息相关的。 狼王看得出两人眼中的情绪,表情骄傲,艳丽的狼眼循着远处望去,只见苍翠的大树和叶子独特的玉茶树占领了全部山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仿佛仙境。 “白狼,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嗷呜!”它对着高处的那座最大的山叫道,算是回答左郁的问题。 左郁望了眼高耸入云的山巅,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自己和西鸿翎,这副破身体,哪儿会爬的上去!西鸿翎却是觉得这座山貌似见过,那时候在沙漠上出现的海市蜃楼,似乎就是这座山的映像。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西鸿翎知道左郁所想,看了一眼四周,对白狼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然而白狼王却不依,心焦地看着两人都戴在手中的戒指,显得急切,呜呜叫个不停。 “你要……”左郁看着它的神态,才说了半截话,就被几个人惊恐的声音打断。 “啊!有狼!有狼啊!” “快往那边跑!” “该死,等等我!” 西鸿翎和左郁听到这样的叫喊,立刻隐藏在玉茶树丛里,白狼王的表情瞬间变得幸灾乐祸,马上跑去看自己同类的战绩。 拨开树叶,映入两人眼帘的是石石在一旁呆住的表情,除了粗犷脸,其他三个人争先恐后地从唯一没有被围住的小口冲,西元正倒在狼群里,全身动弹不得。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茶树巅了?”粗犷脸突然问了石石。 “啊?”石石早就被吓没了神,眼神奇怪地往粗犷脸身后看,听不清楚他问什么。 “别给我装蒜!”对方凶狠道,眼眸深处的激动根本没考虑自己的处境。 西元听到那三个字,又用只能睁眼的力气撑开眼皮,凝神盯着神情残酷的白狼,平静荒凉的眼中闪过激动。 茶树巅,就是那张图上面唯一能让人看清楚的那三个字!就是了,就是这里了! 白狼族世代都是宝藏的守护兽,这一定错不了! 奈何他现在只吊着一口气,什么也做不了,想到这里,西元眼神阴森,脑子里想的是西鸿翎入水前的那一击。他熟悉药,想不到却连一个小小的穴位都控制不了,堂弟是一定要自己死得痛苦是么? 哼!他才不会那么脆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石石还是没有说出话,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粗犷脸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转头一看,被一头狼迎面扑来,用爪把那条疤痕准确无误地再次划开,眼珠被伤到一半,霎时间,他的脸鲜血直流,面孔狰狞。 “啊!” “老大!” 逃跑的三个惊恐回头,又不敢对上凶残的白狼,腿脚发软。拎着西元的那个人冒死把他从狼堆里拉过来,也不管石石了,对其他兄弟道:“先撤再说!” 那个臭娘们儿,傻傻愣愣的除了带他们进来,一点有用的也没有吐过,也许要这个在河边发现的快死鬼还有用些,他杀了那么多人,一看就是和他们志同道合的。 白狼王哪里会放走擅入茶树巅的外人,对天吼叫一声,那些原本不动的狼瞬间又追了上去,人与兽的较量让石石看得心慌。 “他没死?”左郁又惊又恨。 “被那些人救了吧。”西鸿翎看着那个残废的人沉思,他当时中毒,用力到什么程度是清楚的,没想到西元被人捡了一命。 左郁冷冷地看了那几个人逃去的方向,杏眸中闪过杀意,等到白狼的影子都消失不见,才出来把石石叫回神。 “石石。” “啊?呀!左郁,你,你怎么找到我的?!”石石高兴得跳起来。 左郁轻笑,看了一眼被她握住的手,突然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皱眉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呃……是,也不是……”石石吞吞吐吐。 左郁见她不想细说,突然想起西鸿御,也没继续问,对西鸿翎说道:“要不要找他?” 西鸿翎瞥了一眼四周,墨眸闪过一丝笑意,摇摇头,声音异样的清朗大声:“不用,先找个地方过夜。” 但是离中午还有好一会儿,过夜?再匆忙,也不用这么赶,左郁暗忖。不经意间看到西鸿翎往后戏谑的眼神,她终于明白。 三人被白狼王带到一处山洞,入口处宽阔凉爽,头顶上方的采光充足,再往里走,明显的分区一看就知道是它的地盘。 “这地方不错。”西鸿翎被左郁扶着躺在刚刚铺好的草床上,说得悠闲。 左郁不语,认真给他整理好全身的伤口后,疑惑地看着他身上的布料。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她总觉得这样的布质比狼国王室的那种丝绸更加华贵。 “怎么?” “你的皮肤,颜色变浅了些。”左郁迟疑,答道。 西鸿翎被抓痛,闷哼一声,沉吟片刻,才说:“天下之毒,没有解药哪会尽散去?郁儿,你的担心,骗不了我。” 左郁被他说中心事,看他满身伤口,失了神,继而幽幽望着他,说不出话。她可以猜到一点昨晚狼王的目的,但那种半死不生的方法,才是唯一吗?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迫参合 不再想那个沉重的话题,左郁摸着他的袖子,问道:“翎,你说,真的会有宝藏么?” 西鸿翎让她也躺下休息,墨眸因想起西元和江家的说法变得冷淡,“是。” 他掏出放在左郁身上的那张照片,独特的纸质上,那仿若真景真物的一切让人震撼,背景后唯独‘茶树巅’三个字看得清晰,然后除了翡色,除了红白,全是一片轻轻的绿色,隐隐约约闪着光。 “这颜色……”很熟悉…… “后面的背景,你有没有想过,就是那几块玉石?” “你是说,我母亲带出来的那块玉,还有石石家的那石头,都是和这个地方有关联的?”左郁问道,但细想一下,又明白了什么,江家那些玉石,不正是…… 顶尖的玉质,并不如其他的玉一样色浓耀眼,反而有一种本身独有的色泽,透着灵气,这张图的背景,毋庸置疑,就是那类玉。 “嗯。” 西鸿翎轻应一声,感觉到狼王的气息近了,半起身凝视它。自己的身体照理说根本不适合离开湖边,但是这家伙暗暗隐藏的急切非同一般,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白狼王抬头回视他,眸中的火红浓郁起来,意味不明。 “啊!”一声突然的惊叫从外面传来。 左郁神色一紧,连忙起身出去,只见石石被从天而降的盘盘压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走过去,疑惑地看了眼洞口附近,没有西鸿御的影子。 西鸿翎也随后出来,看见盘盘,表情只顿了一秒,就神色如常。“郁儿,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左郁见石石看到盘盘又是激动又是犹豫,没有多问,伸手把盘盘递过来的东西拿过来,一看,竟是一株草。小小矮矮的模样,三片大大的叶子中间,是一颗小小的浅绿珠子,藏在花蒂的影子下,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谁给你的?”震撼地看着这和沙漠那一样珍贵的药草,左郁挑眉看着盘盘。 西鸿翎却是笑了出来,眼神温暖如风,和盘盘对视一眼,对上石石惊愕的表情,戏谑道:“原来你们在闹别扭。” 左郁还是不解,西鸿御和石石闹矛盾,怎么把东西送给她和西鸿翎? 盘盘才不管谁和谁,腻在石石的身上,呵呵笑个不停,大眼睛深处有丝得意。“麻……哇……” 石石看着那颗珠子,没有说话,发愣完后,才后知后觉又叫起来:“左郁,我知道他的毒如何解!” 西鸿翎温柔地和左郁对视一眼,点点头,西鸿御既然因为石石的原因被迫参合进来他的事,就说明石石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左郁欣喜,虽然不懂这一家子在玩什么,但是此刻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天籁。“石石,你真的懂?” “呃,我见过欧阳源宸帮五棋他们弄解药,应该难不倒我的。”石石对上左郁的眼,犹豫说道。 只是见过……左郁眼中的亮光熄灭,心疼地看着西鸿翎,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石心里紧张又害怕,看着西鸿翎的眼神诚恳中带着坚决,西鸿翎握住左郁的手用力一捏,示意她放宽心。虽然已经习惯左郁在遇到和他有关的事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但是西鸿翎还是会心疼。 “你不让她试又能怎样?”一句杀气凛然的话颇具危险。 “啊!”石石又跳了起来,把盘盘扔给来人向后退了一大步。 “该死的!”西鸿御怒气冲冲把逃跑的人抓进怀里,不让她远离一步。然后狠狠地盯着左郁,冷漠地没有说话。 西鸿翎像是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没有插话,但护着左郁的双手紧了紧,淡淡地直视这个生气的男人,眼神也冷。 “我是为了她才让你在这里见我的,西鸿翎,我不喜欢有人怀疑她的一切。” “多谢了,不过你不觉得石石是心甘情愿来帮郁儿的么?”当然,小家伙是最主要的。西鸿翎看了看盘盘兴味的眼神,补充了一句。 “不过是一个冷淡又自视过高的女人,有什么好!”西鸿御看着石石,说得咬牙切齿。 石石一直沉默着,虽然她潜意识是因为来这里能帮左郁他们,可是盘盘进来了呀,她是来找儿子的嘛。而且,都可以顺便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西鸿御知道她所想,狠狠地咬了一记石石的脸,鹰眼看着左郁两人,冷酷道:“白狼王帮了你们不少,我看在她担心的份上也不会吝啬,但是,代价,只怕你们付不起。” 西鸿翎看见了他眼底的严肃,挑了挑眉,左郁也不在乎任何,坦言道:“和他在一起,我不怕死,也不怕活下去。” 一番淡语轻言,说得西鸿御一愣,抱着石石的力道加大几分。他深深看了一眼两人,停顿一会儿,继续冷声道:“取你心头血肉,为他做药引。” 西鸿翎惊住,生怕这是他的胡言,但是西鸿御眼底的一丝丝动容之意,哪里像假话?“西鸿御,你再说一遍!” “你从知道我的秘密开始,还质疑过我的话吗?”对方反问道。 西鸿翎心里答‘不’,但是心头肉的说法,那是多么荒谬的东西,怎么可能! 西鸿御猜得到自家弟弟的心里话,眼神幽深地看着石石,话中有丝苦涩:“我是什么,你该清楚,那石炼蛇,是和这白狼同一时期的存在。如此,西鸿翎,你说,这心头血肉,是不是解药?” 西鸿翎突然说不出话,看着左郁,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当初幸好是他中了这蛇毒,但是现在,不还是她要受苦? 这种解法,没人知道的存在,但若是西鸿御说的话,他是万分相信的。“郁儿,你……” 左郁如坠五里雾中,根本不相信这样怪异的解药,世间的药物何其多,只是这一条蛇,真的需要这样…… “你怕了?”西鸿御讽刺。 “你不是在耍我?”她是现代科技的崇尚者,只是没理由相信而已。 石石的脸上听到那句话,害怕又紧张,连忙说道:“左郁,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信我信!” “嗷呜!”白狼王突然吼叫,额间的月印渐渐变亮。 ——-坏人分界线—— 附加一句话,准备写西鸿御的这个书名我打算叫做《生个儿子是妖怪》,看不懂这里的看官们可以参考,当然,或许你觉得我写的凌乱,这就到时候再说了。 晚安~~~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原来是利用 西鸿御听到这一声威胁,眼都不眨一下,斜睨白狼王一眼,“你敢阻止我?” 那一身的黑暗气息重重笼罩在西鸿御身上,白狼王即使不惧,也被迫退后一步,正是这一步的时间,西鸿御拿过那株药草,将那颗浅绿色的珠子摘下,他脸色有些苍白。 西鸿翎接过他递来的珠子,手上的红白熠熠生辉,红光灼热,他指间冒出白气。植物的根茎流出的汁液是赫赫红色,红色愈浓,珠子愈发晶莹剔透,隐约渗着甘甜的气息。 “吃下去。”西鸿御冷道。 石石看着眼前的一幕,比起左郁的震惊,夸张得全身发抖,双唇不住哆嗦。 西鸿翎闻言,一语不发地把东西吞下,喉咙滚动的瞬间,他突然胸口一疼,全身的黑色一下子移动到了心脏处,早已包扎完好的伤口几乎裂开,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根筋脉的跳动,身体痛到爆炸。 “翎!”左郁脸色苍白,她从未见过西鸿翎有过这么痛苦的神情。 “取你心头肉,放在三片叶子之中。”西鸿御眼睛发红,嘴唇变紫,胸处的烙印呼之欲出。 石石已经被他完全吓晕,倒在盘盘和白狼王身边,没了意识。西鸿御装作不曾看见,盯着左郁,眼神如魔鬼,“割!” 西鸿翎被什么锁住了意识,朦胧之中还是听到左郁拿刀的声音,全身的气息凌乱,浓浓的黑色冲进他的心脏,温润如玉的墨眸,也变了样,漆黑的瞳孔上映着的,是西鸿御的倒影。 “郁儿,别动手!”他挣扎唤道。 左郁终于明白,原来这是西鸿御的把戏,她冷哼一声,刀尖反向运作,狠狠往他的心口刺去。西鸿御眼中泛起黑色杀意,虽然有一瞬欣赏左郁的通透,但是下手可不讲情面:“利用你又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株是他的本命草,独一无二的东西,石石不敢要,他才做了人情,拿一点利息,有何不可? 西鸿翎可没那么多的时间耗费,他的衣服爆裂开来,左郁闻声吓到心都失了心跳,赶忙过去扶他,“翎!怎么样?” 西鸿翎摇头,虚弱比之前更甚,他看着西鸿御,了然一笑,“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你怎么能确保郁儿的心头血肉有用?” “哼,你猜到的事情哪用得着我解释!”那一颗赤诚之心,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有什么好炫耀的。 西鸿翎傲然一笑,继而看着心意不改的西鸿御,淡淡道:“今天你舍命救我一回,我本该感激,但是西鸿御,有些东西,就是兄弟之间,也可以誓死不休的。” 情爱的道路上他们各得其果,谁也容不得心爱的人受一点委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毒收集女子的心头血肉,他日,自己也会照本不小心毁他所有。 西鸿御黑气霎浓,“哼,彼此彼此。” 左郁的心阴冷无比,西鸿御的目光极具侵略性,拿着刀的手犹豫不知该往哪儿放。西鸿翎心疼地抓着左郁的手,温声开口:“郁儿,你若嫌痛,就不必动手。” 她怎么会不懂西鸿翎心里的挣扎,此刻他心脏处的阴影邪气凛然,要是自己再迟一秒,他即使恢复了以前的生命和活力,恐怕,也会一生不愈。 “我什么时候怕过痛?”一声嗔怪,带起一手的血渍。 素色的衣服被左郁亲手挖出一个洞,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内涌出,手上的翡色不安跳动。西鸿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显眼可见的黑色活跃地跳出胸腔,吸食着无形的生命气息。 他渐渐地不能呼吸,虽然知道左郁不会死,但,剜她心,是在剜他的心啊。“郁……郁儿……停下来……” 左郁脸色苍白,身前都被红血染湿,直到看着西鸿翎心脏的黑色慢慢化作一个黑点,手才渐渐停下来。 “哐当!”她昏倒在地。 西鸿御一直在一旁看着,在那团狰狞的骨肉被抛出去时立刻拿那株草接住,慢慢地,红色被一点点吸收,诡异地变成一颗和浅绿色珠子一般大小的花苞,红的耀眼艳丽。 将激动之情收敛,西鸿御看着默不作声的盘盘和他靠着的石石,父子俩眼神中的深意无人能懂。白狼王走到左郁和西鸿翎身旁,像是一尊雕像。 “多谢。” 说完,西鸿御带着女人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西鸿翎冷然地望着离开的人,手边的左郁心跳呼吸都如常,他才罢休。白狼王将左郁拱起来,然后拖着西鸿翎,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两个人弄到草床上。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已经很及时地缓了蛇毒,但还是被西鸿御利用了。唉,反正也不是要命的坏事,它斗不过那个人,也只能叹气了。不过,看现在西鸿翎的样子,嘿嘿,估计以后坏人要遭报应。 左郁的胸口被西鸿翎舔洗干净后,才包扎起来,昏迷着没有醒过。他自己的毒自从化成那一颗黑点以后,直接慢慢变小,映在胸口上,变成芝麻粒大小的软痣。 “嗷呜!”白狼王看西鸿翎身体虚,咬着他的衣袖,硬拖着西鸿翎去湖里。 “你是知道西鸿御会有这样的计划,才急着把我和郁儿弄走的?”西鸿翎抱着左郁,不理它。 “呜嗯……”白狼感觉到冷意,退后一步。 “既然他早有打算,我也不会责怪你,不过那株草药,真的是他本命?” 白狼王眼睛往外瞄,没有说话,西鸿翎见状心里大概有了计划,看着左郁,心神渐渐回来。也罢,看在他被救的份上,这份帐,就出去再算。 一人一狼好不容易等了大半天,左郁终于醒来,吃着西鸿翎拿给她的清脆甘草,左郁见他脸色恢复了中毒前的俊逸清朗,放了心。“我睡了很久?” 温柔摇头,西鸿翎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两人很久没有这般亲昵,左郁被他呵出的热气弄的发痒,轻笑起来:“怎么不答我?” “郁儿,这一切,你后悔过么?”西鸿翎怜惜问道。 “为什么要?我可不想生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左郁皱眉,不过又想到什么,恨声继续:“西鸿御这事,我倒是后悔了。” 西鸿翎表情一顿,想到她剜心割肉的画面,脸色有些苍白,安抚道:“他的事情,我们出去以后再动作,你看如何?” “他有他的秘密,我不想追究,不过要是石石受什么伤害,我就不会罢手。”单从这件事,左郁已经猜到西鸿御不被王室提及的原因了。 西鸿翎摸着她心口,知道左郁是这样的性格,没有多言,劫后余生,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让这里的事情尽快完结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集合 经西鸿御一参合,左郁的伤重了,西鸿翎却已经完好,两人在白狼王的洞里又住了三天,左郁的精神才恢复不少。 “你不会从出生到现在的稳健期都是吃这个东西长大吧?”这年头,还有吃素的狼,左郁挑眉看它。 白狼王径自呓呓两声,把左郁手上的东西抢回来自己吃,眼睛冒火,不理她。 西鸿翎一点一点喂着左郁,指了指她的伤口,示意她安分些。“这个地方,你除了见过白狼群和那石炼蛇,还瞧见什么动物?” 左郁闻着甘草的清香,享受着这股柔和宁静的气息,没说话,茶树巅除了这两样,确实什么也无。“不过,西元是怎么利用那些蛇的?” 西鸿翎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才说:“那蛇非一般的强悍,它们不敢入界半步,也无处可去,没有什么可以进食,估计是饿的。”说不定,还和这狼吃素一样,饿了几十年。 左郁轻笑,感叹般地摸着他胸口的那颗软痣,神色温和。“该是去找他的时候了。” “嗯,听你的。” 这一行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他们的处境已经好转,不能这么悠闲下去了。 再说西元这边,整天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拎来拎去的,即使脾气再好,身体再虚,也会受不了的。“放我下去!” 矮壮男脚步一顿,把西元摔下来,“嘿,这残废敢跟老子横起来!”他啐了一口,变成龇牙咧嘴的表情,“要不是看你有点用处,谁他妈想自找苦吃?身子骨和我一样健壮有屁用!”拎他走还是看得起的! 西元被迫俯卧在地,冷睨这四人,眼睛却只能正对着粗犷脸,脖子断了,很不方便。“你们费尽心思让我吊着一口气,是想让我帮忙找宝藏?” 粗犷男点头,半伤的眼珠看起来更恐怖,西元面不改色,眼底深处的光芒隐藏的好,无人发觉。“我有条件。” 其他三人一听,恨不得立刻堵住他的鼻子让他死,这家伙,哪儿有资格谈条件。粗犷脸却伸手拦住兄弟的冲动,点头,示意西元说下去。 “路上听我的安排。”西元继续说道,骨子里的高贵让他一刻不能置于人下。药门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找他,估计没有生还的了,现在是个利用的好机会。 “你凭什么?”粗犷脸毕竟不是普通人,冷冷质问。 “呵,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宝藏的位置。”他说着,魅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阴冷。 “大哥,别听他胡说!”兄弟中的一个狠狠瞪着西元。这个男人虽然长得正常,但是这让人一见就有寒意的表情,极像个变态,难保那不是他为了出去编造的谎言。 粗犷脸没说什么,环顾周围,问道:“依你看,这个地方离目的地有多远?” “继续走的话,最多十天,不过,按你定的路线,则要一月。” “十天?!”他惊喜,疤痕一僵。 “多说无益,而且,我不接受别人的质疑。”西元冷冷地说。 四人闻言沉默,躲白狼那时,便是按西元说的方向跑的,能在最短时间里安全活着,曾让他们兴奋好一会,现在,这宝藏的位置到底是真是假,他们尽管怀疑,可潜意识里,已经相信。 三人目不转睛望向粗犷脸,表情都是犹豫不决的,他眯眼盯着西元:“好,听你的,不过,到时候,可别耍什么花招。” “嗯?那你得睁大眼睛。”西元冷笑。 一帮人不是很愉快的上路,西元依旧被拎着走,只是翻了面,眼睛能够一直看着前面。五人走了许久,突然,西元身体一僵,低声一喝:“躲起来!” 剩下的四人不明所以,不过静下来一听,也能听到动静,二话没说就藏在叶子丛里。 只见前头,几个人影在漫无目的地穿梭,欧阳源宸,五棋,六弈,兵书,战马,就连刚刚中毒痊愈的那些翎堂人,都硬气地跟来了。 众人的脚步并不凌乱,刚刚一瞬间的窸窣声,都听得真切。无声地用眼神交流,前面的五棋和欧阳源宸对视一眼,往后和战马他们靠拢,回到最初他们站定的地方,一帮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粗犷脸松了一口气,那些人看起来个个都是血腥暴力的主,他虽然在道上也是狠角,但和这些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绕开他们。” 西元心里的波涛还没有停止,紧紧看着翎堂人消失的方向,直到激动慢慢平息,才出声同意:“走那边。” 四个人直往西元指的方向走,极其小心翼翼的。也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三个如鬼魅般的影子。 等到周围都没有了动静,众人才再度现身,欧阳源宸戏谑地看着战马:“翎堂有几个人被专门培养成影子的?”据说江家的踪迹就是这么发现的,刚刚那一下,他看了也觉震撼。 “不多,这些通常是备用。”战马说得得意,欧阳源宸虽然承认殿下的身份,但是有恋妹情节,该摆出实力让他退缩收敛。 兵书不语,他们自从在暗河和殿下断了联系后,再也没有任何线索,说来惭愧,这条进来的路,还是根据欧阳源宸偷偷留在石石身上的药粉才找到的。可是,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哎呀,有什么好说的,找到左郁要紧,她可是最脆弱的了!”六弈颇不耐烦,都这个时候了,吵个屁。 五棋点头,脸上没有特殊表情,但是眼中的担忧透着严肃。“战马,你让其他人分拨去,以防有我们漏杀的药门人。” 战马点头,无声指挥剩下的人。他们在进来的时候虽然不是走暗河的路,但是那片特别的花草丛,不管是死人还是血迹,都足以让人担碎心。 药门的人死了这么多,同一种手法,一个个的,看得出力道渐渐变轻,可不管是左郁还是西鸿翎动的手,从情况看,都不容乐观。 “那么现在,只能跟着西元的痕迹去了。”欧阳源宸建议道。 那个人的心变态地执着,现在去的地方,一定是左郁他们会去的,只要跟着,不怕有什么不妥。况且,西元的心理他了解,容易找机会利用。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寻宝路上 “对呀!西元关注左郁这么久了,一定是知道狼国传的宝藏在哪里的!”六弈兀自惊喜地分析。 其他人听欧阳源宸一说,果断没有异议,整了整身上的气息,便循着前面留下的标志一路寻找。整个茶树巅,热闹了不止一点点。 白狼王带着左郁和西鸿翎走啊走,突然很不招摇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天吼了一声,声音不粗不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左郁见它叫完以后就飞快地跑到前面去,高大威猛的身躯看起来威风凛凛。“白狼族和狼国有的渊源一定很深。” 西鸿翎也望向远处的白色影子,回想道:“是有渊源,不过世代的王室及宗亲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白狼,只知道狼宫是因它的存在而建成那样的。” “呵,也许就是为了感谢它也不一定。”先别说这是极稀罕的一群东西,就凭它们是这茶树巅的守护者,就应该感恩。 西鸿翎正要说话,却被前面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打断,脸色淡了起来,“去看看。” 等到两人走至白狼王停定的地方,眉心都默契紧蹙,眼前被白狼王叫出来的十几只白狼里,大部分都有气无力的,像是被下了药。 西鸿翎低头,闻着淡不可闻的味道,心里一惊,看了眼疑惑地左郁,说道:“欧阳源宸和战马他们都来了。”这药,就是欧阳源宸那种人弄出来的东西。 白狼王凶狠的眼闻言烧起来了,它本来想探听一下手下们最近的情况,谁知道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而且,有人还带着不知名武器。 “嗷呜!” “嗷呜……” 一个气焰高涨的怒吼,一个虚弱的低吼,让左郁心里一紧,她赶忙说:“你们先别冲动,他们是来找我们的,白狼王,请告诉我们那些人在哪儿,好吗?” 白狼王原想扭头不理她,但是看在翡色的面子上,不得已冷静下来,让身体无碍的狼去找人。 也不怪左郁心急,西鸿翎看出来这群狼很排外,虽然时时刻刻都在帮他和左郁,但是不见得会放过其他人。况且,这个地方带武器来也没有用,一切都太神秘,聪明人都知道徒手闯进来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也去看看。” 左郁听西鸿翎这么一说,看了眼白狼王,“走吧,我让凶手向你们道歉。” 它听罢,严肃地转头,一个跳跃便先离开了,把左郁和西鸿翎丢远,让人只看到一个小影子。 “它生气的模样像个孩子。”西鸿翎温和道,脚下却不放松跟紧狼王。 左郁点头,这样的性格,是挺可爱的。 两人跑了好一阵,西鸿翎最后背着左郁到了白狼王停下的地方,有了喘息的时间,左郁好过的多,她看着周围,却没有看见一只狼。“人呢?” 白狼王瞥她一眼,尾巴摇了摇,又开始走了。 绕过了一片茂盛的林子,在前面显得宽阔的平地上,但见七八只狼正在悠闲地守着欧阳源宸几人,灰色的眼眸看似无害,但野兽的凶狠和残暴还是几让人忌惮。 “红毛怪,你的药怎么不管用了?”六弈看着这些高大的野狼,吞了吞口水。 欧阳源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下,唇角的弧度诡异,六弈退后一步,随便拉一个人挡在自己前面。五棋面无表情,望了眼周围的狼,双手握拳,随时准备继续恶战。 “我看,这些家伙是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而已。”战马擦完两手臂上的血渍,分析道。他们身上都只是挂彩多些而已,不是什么致命伤。以一般丛林野兽的攻击力来看,它们只是在游戏。 “我们被西元甩开多远?”被一群狼堵着,欧阳源宸更关心的是这个。 “一公里。”兵书心里算着时间,沉声公布。 Shit!听到的人心里咒骂,也不知道他们惹到这群家伙什么了,半路上本来也没什么的,静悄悄地跟着西元,突然冒出一堆白狼。不想浪费时间,他们只得拿对付药门的药香出来,现在呢,白下药了。 “嗷呜!”一声通天叫声震耳欲聋。 左郁因那一声,身体突然沉重,很不舒服。西鸿翎把她纳入怀里,淡淡地看了一眼白狼王,墨眸和艳眼对上,极寒。 白狼王气势不输,但也没有适才的巅峰威仪,慢慢地走到其它白狼身边,一双眼极美地看着所有人。 “咦!” 突然的一声惊呼让人从耳鸣中回神,他们先是惊讶这双眼,而后全部说不出话。西鸿翎拥着左郁走在狼王身后,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淡雅。“你们是来送命的?” “属下知错!”翎堂的人一身血痕跪在地上,面上惶恐。 兵书和战马也跪着,看见自家殿下安然无恙,尽是激动,哪还会把他的怒气放在心底。 “何错之有?”一字一顿,说得缓慢。 没人敢答话。 左郁看着西鸿翎这般责怪翎堂和战马兵书,心里不忍,却没表现什么,他的怒自有道理。 白狼们幸灾乐祸地看着刚刚和它们厮杀的敌人,眸中的兴奋难掩,白狼王静静盯着西鸿翎手上的红白,没有下令收场。 “把解药拿出来给它。”左郁走到欧阳源宸身边,下巴指着白狼王。 蓝眼波光流转,欧阳源宸当然猜到一些事情的经过,立刻把口袋里的东西抛到白狼王身边。白影一跃,狼嘴准确接住,凶狠地看欧阳源宸,嗜血的眸光转向左郁,才收敛一下杀意。 五棋六弈察觉左郁的憔悴更甚,心有担忧,不过一想总比伤痕累累的好,也就暂时收紧那些心思。 意外进来的人因白狼王看在两人的面上没有被为难,不过它怒气不消,但也知道留在这儿没什么好玩,看了左郁和西鸿翎,算是打了招呼,它就拿着解药离开了。 “这……”真是一群极具灵性的家伙。其他人心中暗忖,也暗自庆幸。 西鸿翎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追踪得如何?” “西元一行去往树林的正北方,我们已经派人去接近了。”战马起身笑着说。 “正北?”左郁感觉胸口突然一疼,急忙捂住。 “怎么了?” “怎么样?” 两个男人被吓住,急忙扶着她,左郁摇头,给哥哥和西鸿翎一个安慰的笑,示意无碍。“我们也动身吧。” 只是,正北,这和她的疼有什么关系呢…… ------------ 第一百六十章 上山 众人看左郁精神还行,也不拖沓了,距离目标越来越远,谁知道追上去还会有什么意外。翎堂的人得到西鸿翎的命令,先行一步跟上西元,战马和兵书各带一队,一拨人安排出去,随即只剩下三个人。 “怎么把战马和兵书也调走?”六弈不解。 西鸿翎不理欧阳源宸眼中的鄙视,手换了方向,让左郁靠得更舒服,才说道:“只是任务而已。” 五棋却不经意间看到他眸中深处的眼色一沉,心底发凉,已经知道正北方不是简单的树林深处了。 左郁心里想着自己的疑问,才发现只剩下他们五个人,抬眸看西鸿翎,“那里,不会就是西元的目的地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急着命令人前去。 “是。”他承认道。最后的图片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而西元又恰是拿到的时间最多的,一定熟悉了上面的信息。这里的地理环境不难猜,单看这树林和花草,再加上白狼群,就知道宝藏的方向在哪。 欧阳源宸凝视他们,不发一语。看来,江家一行,左郁已经什么都弄清楚了。 五人不紧不慢地朝正北去,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左郁怀了孕的身体,一路上走走停停,分明像是在逛公园。 “来,把这个吃了。”欧阳源宸趁着休息,把手上的药递给左郁。 “嗯?怎么还有?”他不是在出行前就把药都交给她了吗? 欧阳源宸温柔地看着左郁,笑得亲切:“呵,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左郁也不拒绝了,拿着他给的两粒放入嘴里,清冽的甘香比薄荷更让人来精神。“谢了。” 欧阳源宸一副不乐意,到现在左郁还和他这么客气。“你是我妹妹,对你好是应该的。” 左郁脸微微红了,心里不自然,西鸿翎看了她红润的脸色,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这样的脸,健康自然,许久不曾出现了,说起来,都是因为他。“在我怀里靠一会儿。” 欧阳源宸看左郁吃下以后不像之前苍白,终于放心,大手捏着口袋里的盒子,很欣慰。 西鸿翎深深看了一眼欧阳源宸,这家伙看起来和在克丝汀的时候好些了,但是没有很大的起色,难道是没修养好? “走吧。”欧阳源宸回视西鸿翎,心里吃惊他的探究,开口道。 西鸿翎看了一眼左郁,见她呼吸平缓了,对他点头,也示意五棋六弈跟上。 正北向的路前半段跟普通的森林没什么不一样,然而越走到后面,高大的树丛变成了半身高的玉茶树,天地宽阔,眼前的景致让人难以想象。 “那几座山,我们要一座座爬完么?”六弈又问了,眼前的玉茶树布满几个山头,所谓的正北方,已经被隔开了呀。 五棋无语地看着他,开始找战马他们留下的线索。 “应该有路上去。”西鸿翎看着巍峨的高山,墨眸闪过疑惑,这地方,像他根据图片想象的,但,这个山,未免太夸张了。 左郁在各个山巅来回转了眼神,心中突起紧张,这个地方,熟悉感越来越强了。手上的翡色没有动静,但是渐渐变暖发热,她的心里疑虑越来越深。“在……那儿吧!” 其他人循着她指的方向看,那个山头上占满了不是雪的白,和另外的三座山相比,没有穿破云层的高耸,没有凌然的威姿,它最平常,也最不平常。 “就是它!”五棋惊喜地伸手,把翎堂留下的痕迹递给大家看。 “跟上去!”西鸿翎也感觉到红白的灼灼热量,沉声说道。 五人兴奋地前行,穿过看似无边的玉茶树,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山脚。一股似茉莉似清茶的味道迎面扑来,素色的花随风摇摆,醉了人心。 “这香味好像小白楼的味道啊……”六弈着迷地闻着。 左郁心里顿悟,怪不得,原来是这个花的原因。“走快点!”有了茉莉花的原因,她对山上的一切更好奇起来。 又是匆匆上山。 半山腰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左郁站在谷口,已经知道自己偶尔梦见的东西是什么了,当看到这片茉莉花海的时候,她已经移不动脚步,心里泛着莫名的激动之情,眼泪不知不觉往下掉。 “翎堂的痕迹,只找到这些……”五棋见左郁在哭,紧张地不知说些什么。 六弈见过的次数最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见怪不怪,他脱离众人,很热心地要去挖掘什么。 西鸿翎凝视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左郁身旁,心里闪过一股凄凉,似乎,感同身受。 欧阳源宸原本想责怪西鸿翎一顿,见他神色戚戚,也只好和五棋跟上六弈,一起去探路。 “我怎么哭了?”左郁突然间回过神,喃喃自语。 西鸿翎替她轻轻擦擦脸,眼神温柔。“走吧,跟上他们。” “左郁,快过来!”左郁才点头,就听见六弈在那边紧张唤道。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往那个方向走去,六弈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语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绿叶相衬的素色花朵开的灿烂,左郁拨开花丛,只见六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跟前的几只小白狼。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见对面三人都是担心地看着她,只好上前试着和小家伙们沟通。 “喝!”在狼崽们抬头的一瞬间,左郁被惊住,它们的嘴里,叼着的,分明就是,就是石炼蛇! “站着别动!”西鸿翎沉声道,拉着左郁往边上靠。 “这里怎么会有?”左郁皱着眉,不解问道。 空气中的湿润让西鸿翎心里惊奇,野生的茉莉花无边无际,分明就像是那个入口的花海!“郁儿,还记得江二少失踪吗?” “你是说,这里和那地方,是连着的?”左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心中震撼。 “这个茶树巅,也许是整个地下暗河的所在。”虽然不可信,但是西鸿翎心中愈发肯定。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六弈这些狼既幼稚又凶狠的吃法吓得心里发毛,蛇皮的厚度让他更冷。 欧阳源宸倒是冷静,听到那一番对话,也明白为何这里一点痕迹也没有,小狼们守着的,也许是入口。 “现在想的,是把这些东西都引开吧。”五棋护在六弈身前,望着西鸿翎说。 是该引开没错,但,又该如何引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入口 左郁被西鸿翎牵着的手用力抓牢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小东西,不让他上前。 “郁儿,把刀借我。”西鸿翎无奈地对她说,心里很是心疼,那蛇毒,吓坏她了。 “你的毒才刚好,要是又有意外,我……”那一幕,她连回想都不敢。 欧阳源宸挑眉,才发现西鸿翎看起来有些虚,看了一眼和小白狼对峙的黑蛇,冷哼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天敌。” 凉凉的一句话拦住西鸿翎,他淡淡地迎向对方寒意四射的蓝眸,“让开一点。” 欧阳源宸一怔,怒气上来,语气更冷:“你竟漠视她的担心?”左郁这么为他,这人却执意要冒险! 西鸿翎并没有因他对自己惯有的那点脾气而改变手中军刀的方向,墨眸平静无波地直视和石炼蛇撕咬的狼,手带起的风也如这刀般凌厉尖锐。 狼崽的身体都肥嘟嘟的,即使银牙锐利,仍处于下风。就在西鸿翎执刀的下一秒,他身体移动的速度乱了人的视线,颀长的身影横在蛇与狼之间,刀向准的,是小白狼。 “嗷呜!”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他不动声色地转换刀柄和刀尖的方向,原本对准狼崽的凶器以细微的距离袭向石炼蛇,还没靠近,西鸿翎的手却被一只狼爪狠狠扣住,他被迫反手接住从天而降的白色小狼。 “这真是……” 五棋六弈不敢眨眼,那蛇口大开,黑色的信子嗞溜嗞溜的,让人全身发麻,而原本一直悬着的心,被西鸿翎刚刚一个动作吓碎了。暗地里深深吐一口气,他们终于明白左郁为什么要担忧。 左郁脸色苍白,待西鸿翎手上的东西都放开嘴的时候,她立刻来到他身旁,检查被小狼咬过的地方。被白狼王解了围的欧阳源宸不舍左郁心疼,几步过去,拿过西鸿翎的手帮他处理伤口,然而心中原有的怒火被刚才那一幕扑灭,他还以为这个人是要和那些猛物硬对上呢。 “别担心,他的手没事。”故意用狠劲把伤口绑好以后,欧阳源宸轻声安慰左郁。 左郁点头,见西鸿翎脸上的笑意明显,嗔怪他一眼。这个人真是的,障眼法用的这么神奇又迅速,幸好她理解的也够快,要不然自己非插手不可。 放在脚边的狼崽咿咿嗯嗯地叫唤,显得格外兴奋,蹦跳着偷偷地走到第一战线的边上,一点也不害怕。“嗷嗷……” “这些小家伙怎么……”欧阳源宸惊奇看着。 “石炼蛇的天敌,是成年的白狼。”西鸿翎淡淡解释。 “原来你知道。”欧阳源宸似笑非笑,掩住了蓝眼里的一丝冷意。想他也是一个大家族的执掌人,怎么碰上西鸿翎以后,他都要憋一口气呢,特别是左郁在场的时候,该死的! 西鸿翎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旁若无人地拥住左郁,在一旁悠闲地看白狼王如何消气,他故意用小白狼把这大家伙引出来帮一下忙,它一定很愤怒。呵,不过这赌注,还真是下对了。 白狼王知道西鸿翎想什么,艳丽的眸中闪过怒意,狼牙把蛇身撕得更碎,嘴边黑中泛红的血液让人感觉阴寒。厚厚眼皮底下的蛇眼渐渐无神,而后,死不瞑目的石炼蛇随着白狼王的一声吞咽,消失于世。 五只狼崽看见它们怎么也咬不死的东西进了爸爸的肚子里,好奇地围过去,用小爪子摸它的肚皮,嗯,还是硬邦邦的,真好玩。 “辛苦了。”左郁轻笑看着这调皮的小白狼,对没有好脸色的白狼王说道。 白狼王哼一声,扭过头,狼眼依旧火红,狠狠地瞪着西鸿翎,只能这样表示它的怒气。 “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只能这样请你帮忙了,小家伙们很可爱。”西鸿翎温和道,原本就明显的笑意还是不散。 白狼王骄傲抬头,用头亲昵地和孩子们交流,沾了血腥的胜雪皮毛早被五只小家伙舔干净,它轻柔地一爪抓起两只丢到背上,等到五只都坐在半人高的背部时,兴奋地开始往前方的入口走去。 看着像火车一样的五只,六弈眼里闪过新奇,“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小狼的眼睛是绿色的,和翡色一个样!” 西鸿翎与左郁相视一笑,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戒指,拉着她跟上白狼王的脚步。他就是发现了,才会用激将法把白狼王逼出来,否则又怎么会轻易动手。 一行五人跟着白狼王进去,才走了几步,除了戒指和那几双特殊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的走道,吹来的风都是湿润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放轻脚步,仔细地听周围的动静。 “老……老大,我们是不是……是……”一个人支支吾吾说着,很久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人立刻停下,静静地听着不知来自哪里的声音。 “闭嘴,把你拎着的那个人拖过来!”粗犷脸低吼,声音也有些焦急。 “在前面!”六弈惊叫道,声音只有身边最近的人听清。 五棋一听,耳朵往前移动,听到的却不是刚刚的声音,而是兵书和战马这边的! “快!尽快到岸上去!”夹杂着流水叮咚声,隐隐约约可以知道他们是出什么状况了。 “左郁……”五棋六弈同时提醒。 “这里,可能是由好几个部分组成的,声音听似很近,但可能和我们不在同一空间。”欧阳源宸冷静分析。 左郁和西鸿翎早就停下,她皱眉环视漆黑的四周,除了风声,这里什么也没有,阴森寂静。“这个地方可能就是被地下流水侵蚀的结果,先别管声音远近,找到前面风的来源再说。” 白狼王受不了人类的磨蹭,红艳的狼眼像是要燃烧他们,进来了就跟着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人多就是麻烦!“嗷呜!” 被白狼王不耐的吼声惊住,左郁连忙让他们噤声,它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白狼王,你要带我们去哪儿?”眼看迎面而来的风愈发湿润,还带有一丝滚烫,左郁脸颊嫣红地问道。 ——坏人分界线——— 大家好,我出来为自己近几天的罪大恶极道个歉。放假了,我尽量多更、做到不断。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消失不见的人(一) 高傲的巨兽不理她,径自带自己的孩子往越来越热的方向去,连那些只有它知道来源的嘈杂也忽视。后面的人即使再不满意它的脾气,也还是紧跟着它,谁让这里看起来还是它的地盘呢。 片刻后,一团白雾从一个微小的洞口缓缓飘出来,不过又即刻化为水滴,只见那个洞口似乎特地为娇小的东西准备的,小白狼们一见到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去,挪动肥嘟嘟的肉体,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它们住这?”有人不得不疑惑。 白狼王倔傲地只理会左郁或者西鸿翎,不屑跟其他任何人说话。依依不舍地看着孩子们都回去了,它转头看着左郁和西鸿翎,艳眼流露些许的激动和期待,然后发出一声不知意味地低吼。 左郁原本想问怎么了,但是手上传来的灼热让她吃惊,戴着戒指的手不由自主地往洞口伸去。 “郁儿!”西鸿翎突地抓住她。 “嗯?” “在我身边站好!”西鸿翎的声音透着一丝惶惶不安,深怕左郁下一秒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手上的戒指也和翡色的反应一样,但是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白狼王用嘴扯开西鸿翎的手,继续带路,丝毫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才走几步,后面的五棋三人就觉得寸步难行,小洞口斜对着的地方是风的来源,但是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排斥力,他们拼尽全力,才没有向后退。 “啊!”六弈忍不住叫出声,幸好被五棋在后面挡住才没被吹出洞口。 左郁听到后面的声音,却回不了头,因为她感觉到的竟是一阵强烈无比的吸引力,正如此刻,她全身不动,也会被风往前扯半米,和西鸿翎他们瞬间距离遥远。 “郁儿!”西鸿翎坚韧地抓住左郁的手,咬牙和风抵抗。 白狼王站在风口,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突然,若有似无的一声‘嘣’从前方传来,巨物掉入水中的回音震耳欲聋,白狼王兴奋中带着怒意,大吼一声:“嗷呜!” 就是这样一声,四处的石壁水滴像雨一样落下,清凉的温度霎时让人精神百倍,对几人而言,风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威力。西鸿翎欣喜,一手撑着石壁,一个跨步上前揽住左郁,让她回到自己的怀里。 然而,就因为他击打那里的石壁,众人瞬间被往下一拉,通通往下掉。欧阳源宸原本就担心左郁的一切,此时早已抓住左郁没来得及被护住的另一半身体。 五人分作两批先后掉入地底,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白狼王只看了消失的戒指,理了理吹乱的毛,身子一抖,不舍地往前瞄了一眼,退后守在刚刚冒白雾的小洞口,也许孩子们会再次顽皮出来玩的,它要保护好。 而另一边,左郁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高空中翻来翻去,这个空间看似不高不宽,但不管是西鸿翎还是欧阳源宸,手伸的再长,也触碰不到左郁。 重心往下的速度越来越迅速,西鸿翎见左郁完全不能自制,他却离的遥远帮不上忙,心头一痛,这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要排斥他? “左郁!快清醒一下!”欧阳源宸大喊,内脏受到空气的挤压,他口腔里含着血。 不过这一句话的功夫,左郁已经率先掉在地下,‘砰’的一声,带起灰尘阵阵。 西鸿翎墨眸一滞,“郁儿!”他连带着脚用力着地,而后飞快跑过去看左郁。“有没有伤到哪儿?” 左郁全身散了架般,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晕乎乎的,朦胧听到西鸿翎焦急的喊声,也感应到了他的心慌,她逼迫自己醒过来,可是,她却连动动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欧阳源宸落地,从那头连跑带爬地过来,见左郁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极虚,慌张地从口袋里把药拿出来,“快!喂给她吃!” 西鸿翎二话不说接过药放入左郁嘴里,但是他心里那份不安还是没有消去。用力地把左郁纳入自己的怀里,他才有余力去关心这个重要的地方。“看看这里有什么。” 欧阳源宸把血吞进肚子里,点点头,难得没有反对他的话,走路有些踉跄的他并没有引起西鸿翎的注意。蓝眼四下环视,但见这个二十平米宽的地方干干净净,连一根杂草和树枝也没有。内部的石壁很光滑,有一种像是被雕琢过的精致,但若是不够细心,不会有人发现这种人工的平整。 蓦地,一束光线晃了他的眼,欧阳源宸抬起蓝眼,看着那诡异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滴答!滴答!” 滴水的声音渐渐清晰,他更加疑惑,往后看一眼西鸿翎,“喂,这里有水,把左郁扶过来。”他妹妹变得更虚弱,有水的地方可能有食物,养伤也更方便。 西鸿翎一眼不眨地凝视左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欧阳源宸这么一唤,回过神,激动地把左郁抱过去。 两个人先后挤进了另一个空间,果真看见比刚刚更加宽阔的地方,中间横着一条小小的溪流,水面依稀泛着白雾,一切似乎静止不动。 “你把她放下来,我看看。”欧阳源宸一脸凝重地望着没有醒的左郁,对西鸿翎说道。 “你的药还有多少?”西鸿翎把左郁轻轻放下,沉声问道。左郁的身体比刚掉下的时候温暖了,也许是身体太虚。 欧阳源宸知道他所想,把装药的盒子拿出来,认真看了一眼,还有六颗。“你也吃两粒。”左郁的身体是靠他支撑的,这两个人,都不能再有机会倒下。 西鸿翎手拿盒子,注视左郁苍白干涩的唇,温柔一笑,一直抚着她小腹的大手爱怜地捧着左郁的脸,用嘴一口把药喂入她的嘴里。 “你的!”欧阳源宸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莫名又有一种放了心的感觉,口中的腥味愈甚,他低头朝脸上泼了一把水,让人看不出任何。 西鸿翎看着盒中的药,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却皱眉:“你没吃过?”这东西本就是专门为他寻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欧阳源宸脸上带着水珠,邪魅的表情看起来性感无比,“嗯?你认为呢?”这样的语气,和以前一模一样。 西鸿翎没有猜疑太久,欧阳源宸已经为左郁舍过一次命,而现在,那次手术这么严重的后遗症却没给他带来什么太大的危险,看来是吃了药的。 “你在这里守着郁儿,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路。”说罢他站起身,还把药丢回欧阳源宸的怀里。 ——分界线—— 稍晚还有一更,大家晚安,好梦!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消失不见的人(二) “……”欧阳源宸来不及开口,西鸿翎就走出了一大步,他只得把左郁扶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他眼前突然一黑,修长的腿软下来,不小心把左郁撞进溪流里。 “嘣!” “嘣!” 先后两声坠入水里的声音让西鸿翎心神一震,“郁儿!” 可惜无论西鸿翎喊得多痛多急切,原本静止似的溪流像无形的手,眨眼间两个活生生的人已经被送出去,水速快得仿佛人的幻觉。 西鸿翎周身的气息冷中带火,墨眸中的紧张和心痛明显,但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理智地跳下去。空气中还带有一点药丸的清香,细细一闻,他竟闻出一股血腥味。 “该死的!”西鸿翎眯眼凝视手中的红色血迹,恨不得把手上的泥土化为空气,然而心里却因害怕而打颤,这血,应该不是郁儿的,吧? 亟欲知道答案的他,又不想知道答案,凝神环顾四周,他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身温和疏离的气息,刚刚的慌乱和心痛仿佛不曾不出现过。 “我不会因为是这个地方而失去她的。”西鸿翎闭眼,莫名其妙低喃一句,便按刚刚要走的路续继续往前。现在,得先找到翎堂的人。 另一厢,六弈死死拽着五棋的身体,脸色苍白,刚刚醒来的惊与喜早就逃到九霄云外,面对这一堆黑乎乎的恶心物种,他只恨自己没有被摔死。 “你这么抓着我不累吗?”五棋被他捏住的肉都疼死了,无奈地含蓄提醒。 “累死总比被毒死好……”六弈吞着口水低喃,在入口看见几条这种蛇的时候也是怕得要死,但是现在,眼前遍地都是,他更没有活路了。 石炼蛇的外表,明眼人当然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它的毒性,而且,这样的东西在这样湿润的环境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你够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五棋不得已,尽管知道六弈一向在特别的时候胆小,但是谁又让他年龄最小呢。 六弈努嘴,拖着被摔伤的腿,咬咬牙微笑着对这堆蛇,有苦往心里咽,丫丫的,是谁让他受伤的总是右腿的! 五棋早就察觉,什么也没说地把他拉过来就放在背上,然后低喝不安分的小孩:“给我安静点!记得收敛气息,还有,别动来动去,让它们发现生吞你吗?!” “哦……”六弈妥协,虽然这话很凶,但是他的冷静被激回来了。 五棋悄无声息地踏过离小溪流只有一只鞋宽度的泥土,密密麻麻的一群东西让人心里发颤,他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片刻后,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空旷一点的领土,五棋把六弈放下来,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地说道:“这里没有白狼,这么多的蛇我们对付不了,我们先守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嗯。”六弈点头,也不敢怠慢,要是左郁也在这个鬼地方,难保不会被这些毒物害,先找到人是最重要的。脚下的蛇比刚才溪流边的稀疏得多,六弈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去其他角落找痕迹,勇气总算慢慢回来了。 五棋见状,严肃的表情罕见的柔和,不过又旋即变得凝重,把周围的环境都看了一眼,他心情沉重起来,这里,怎么可能有出路。 不过片刻。 “吱吱。”六弈对五棋打招呼,偷偷摸摸地不让蛇察觉。 “有什么发现?”五棋问道。 “这里的水比右边那处温热,而且你看,这个白雾,想不想小白狼钻进去的那个洞的那种?” “是没错……”五棋却没有六弈的惊喜,这条裂缝也不知道和狼崽钻的洞有什么关系,况且,这儿的石头和金子有的一比,他早试过了。 “五棋,我们……”六弈话说到一半,突然有些紧张,“会不会死在这里?” “啪!”六弈后脑勺中了一招。 “干嘛打我?!”六弈眼神阴狠。 五棋正要教训他,不料被溪流里突然窜出来的人惊住,连忙先把六弈护住。“先别说话!” 六弈不能呼吸,大眼睛警惕地瞪着水里的人,却在下一秒突然放松了。“是战马他们!” 五棋眉头放松,果然见从水里出来的是兵书和战马,他们衣服已经破烂,倒没有伤痕累累,只是一身煞气,像是刚从地狱上来的魔鬼使者。 两人从石块后出来,依着过来的路返回去,六弈兴奋着直低喊:“战马!兵书!这里,我们在这里!” 战马抬头,刚刚收起的浓重杀气松了一阵,而后冷冷地看着五棋六弈,没有说话。兵书亦然。 小小的溪流里顷刻间出现了所有的翎堂人,太过阴森浓郁的杀气让原本就有些小骚动的石炼蛇一个一个睁开眼珠,准备攻击。 蜷缩着的蛇身全部抬起头来,让之前还算宽阔的地方瞬间变得拥挤,这阵仗,比起国家元首的阅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不同的是,那是兴奋和激动,这是,一场要视死如归的对战。 五棋没见过翎堂这般模样,见六弈大眼睛里闪现崇拜和敬畏,也知道接下来是一场恶斗。跟在左郁身边,五棋最不少的就是特殊激烈的打斗,但是他和六弈这三年来,还不曾亲自加入过如此规模的对仗。 翎堂的气势,他才真正看到,而男子汉,是热血的。忽略战马和兵书看过来的制止眼神,五棋松开六弈的手,脚步沉稳地往溪流走去。 “五棋!你疯了!”六弈惊恐地看着他。 五棋回头,眼神不再严肃,笑了笑。六弈只需一眼就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左郁是西鸿翎的人了,但那又怎么样,有一半,还是他们的。光翎堂出力,他们俩算什么?哼,他也是保护左郁的人! 这蛇,就你一半我一半的杀吧。 战马见两人毫不在乎的表情,和兵书对视一眼,表情凝重得不像话,一身杀气更加凛人。 “走!走!快走!”一道似曾相识的嗓音又出现,在场的人同时一看,脸色全黑,又愤怒无比。 “给我灭口!”战马脸上的书生气早已化为戾气,阴冷地下令。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难不死 来人中的一个个被立刻抓住,要命地直喊:“别……别杀我……别杀我……”一句话说不完整,众人就听见‘咔嚓’几声,人倒了下去,不到一秒,身体上就爬满了石炼蛇。 粗犷脸闭眼,表情哀恸却无能为力,他被自己的兄弟放在地上,中了蛇毒的身体怎么也使不上力,而且,他现在全身深黑,活像一个死了的非洲土著。 自从甩开这帮人后,他们听西元的话一直往正北方去,哪知找了好久,才发现这座山有白狼在守护,而后果断上来,却在半山腰被一大群蛇围住,他挡了兄弟几个才不至于每个人都被蛇咬。 不过西元被蛇咬的体无完肤,即便再舍不得宝藏的路线,他还是让兄弟把人扔到河里,免得再次连累。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粗犷脸现在脑子回想那个画面,依旧心有余悸,这里的东西,都凶残至极。 呵,他找过世界上所有排得上名的神秘宝库,想不到最终死在这个地方,早知道,当初就不追查那一家三口了。到头来,都是他太贪心的结果。 战马等人哪有闲情去看他悲戚的模样,刚才那几声叫喊已经让石炼蛇全都出手了,一条条皮厚肉黑的小东西幽幽地吐着蛇信,四周杀气重重。 五棋的外套突然增了重量,一条肥重的黑蛇紧紧地趴在他的胸口,打定主意咬他的心口。心底突然一颤,他放开手上刚刚捏爆的蛇头,被黑汁染色的手正要捏它七寸,谁知被一双黝黑的手抢先。 “这些蛇的命门都在头,成年的蛇头比金坚,专食人心!”兵书冷声道,一把扯走五棋的外套。 五棋一愣,看了自己拿着的溃烂蛇头,立刻会意,看着六弈果然听话的在那条温泉缝隙边守着,忙道:“让你们的人往六弈那边撤!” 那边的水质特殊,石炼蛇似乎一直避着那个方向,他才让六弈守最后一方净土,现在不管有没有出路,只能先一步步来了。 “战马!”兵书对左右的人命令完,又低喊了远处的战马。 不等战马吩咐剩下的人,他们早已练就自己团体里独有的默契,一个个排成一列,把兵书和战马放在中间,在溪流边慢慢开出一条血路。 一身墨色透着恶心的腥味,染了石炼蛇血的衣裳早就被撕咬得破碎,翎堂的带着独有的地狱黑暗气息,眼都不眨地一路杀下去。 蛇身飞舞,蛇血飞溅。 五棋六弈又站定在刚才的地方,六弈膜拜般望着那群人,而后自嘲地看了自己的腿,手用力地甩开这厢遍布的稚嫩黑蛇。五棋知道他想些什么,一边动手一边严肃道:“接下来,就看你的。” “……那当然!”六弈明了,手上的动作加快,把只剩一口气的蛇塞入缝隙,娃娃脸上的严肃和阴狠让人瞠目。 没有临玉惯有的高科技手段,他也能把所有的信息收集起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这样的地方,正如五棋说的,就看他的了。 果不其然,小蛇在触水的一刹那,蛇身仿佛经过洗涤,瞬间由身黑色变成暗红,鲜红,嫩红,仿佛透明的身体有气无力,六弈感觉他手上的小东西渐渐没有了呼吸。 哼,就说这么黑的东西有水也不去洗呢,原来是他们的死亡之水。 “让人拿东西敲碎这里!”紧急的实验进行完毕,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六弈苦恼,这条缝不会大了。 五棋严肃的表情一僵,知道他的恼怒却笑不出口,沉声道:“拿蛇头去砸!” 他说得轻巧!不过六弈心里的焦急胜过胆怯,所有的情绪都被脑子里的热血覆盖,大眼睛专门瞪圆寻找最大的蛇。刚刚兵书那句话,他听到了。 瞄准五棋右脚边的一颗大头,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条蛇是最恐惧温泉的,黑色的头颅隐约带着黄色,看起来年纪最老。 没有多想,六弈左手探过去,迅速地在它的可视区虚晃一下,厚厚眼皮底细的眼珠只看到朦胧的一双手,蛇信子灵活一动,大口张得和菜盘子一样大。六弈右手向上,拨出一泼泉水,正好喂到它的嘴里。 蛇皮爆裂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娃娃脸上志气昂扬,左郁的虚招,果然屡试不爽。 “砰!砰!” 硬物碰撞硬物的声音在五棋身后响起,此时兵书战马他们已经来到这方,黑压压的人影镇住了被杀得差不多的蛇,这里果然安全得多。 “怎么样?”战马一身腥臭味靠近六弈,表情急切。 六弈把蛇递给他,头也不抬,“叫你的人抓条蛇帮我在这个地方割个三角形,还有左边那里!” 所有人一愣,极是疑惑,五棋和六弈配合的最久,了解他,急声道:“没时间了,快点动手!”离得远的蛇慢慢过来了,再不抓紧,不出五分钟,他们不是被毒死就是被生吞。 话音一落,当下几个高大冷酷,看起来最有力气的人就行动起来,抓起大蛇就敲起来,全身的肌肉晃动。所有人全身是汗,眼看那黑色的一大片逐渐往这方逼来,众人的表情紧绷。 “拉着这条藤,往外撤,快!”娃娃脸因为焦急变得脸色苍白,翎堂的人虽然不懂他要干什么,但是见战马和兵书一脸信任,闻言都倾尽全力拉藤。 藤条太粗太短,饶是几根系在一起也不易拉动,习惯杀戮的男人竟然被这种玩意难住。外围的人把蛇血溅到石壁上,不用猜就知道蛇军逼近。六弈咬牙,手被勒出血,他眼神阴狠,恨声道:“再用力些!” 血液和汗水一起融合,所有人都在坚持。 “砰!”倏地,石头崩裂。 六弈脸上欣喜,大喝一声:“快过来,快!” 水像流沙一样瞬间淹没了出口,白色的雾霭一拨拨往外扩,视线朦胧,杀红了眼的众人被熏出了眼泪。 “没时间了,躲到里面去!” 躲?轰隆的水流声,不用靠近也知道刚刚崩裂的石壁有多悲惨,要是人进去了,该怎么了得?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堵在水里 六弈才不管别人怎么考虑,娃娃脸上的阴狠未散,一把拉过五棋,将其甩到热水中,然后对后面的兵书战马吼到:“现在是水最少的时候,怕死的垫后!” 哼,让不信他的人都去死! 战马了解一点六弈的脾气,向后挥手,终于明白为何他要弄个这么大的洞口。水浪冲天,后面的蛇第一是不能再靠近,第二是,只有这样的水量,这批蛇才会没有活路。 有秩序地一个个进了洞口,众人咬牙才踏进一脚,不出意外地被水推出去,活路都走得艰难。六弈在最前面,把藤条绑在腰后,顺着后面的方向放,用力往他不久前猜测的方向去。 底下滚烫的温泉让人窒息,勇猛的水力将人的内脏压成一堆,要不是靠着意识支撑,估计骨头都不会有剩下的。 五棋在最前方,不小心踢到六弈手上的腿,他眉头一皱,反手将藤条解开,把两人绑在一起,有气无力的六弈隐约感觉到五棋的动作,虚弱地用手直指右偏角的地方,咕噜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抿紧嘴唇,五棋用力一撤,让后面的人快点跟上,温泉涌浪不断地把人往外冲,垫后的人自动解开腰上的藤条,横向挡住洞口。紧紧挨着的一列突然少了重力,兵书战马四肢不停,身体贴紧。 洞口被牢牢堵住,温泉一下子停止了,藤条也在这时受不了折磨,拉扯石壁的几处瞬间断得彻底。人一下子散开,众人跟着五棋六弈的方向,用尽最后一分力。 不见天日的泉水往下没有底,往上没有尽头,在最上方的五棋拖着六弈,渐渐地找不到他指的方向,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咕噜咕噜……” 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突然,五棋像是碰到了什么,游过去一看,只见水里波光闪闪地透着一种神秘,手摸到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面墙壁。高悬的心有了一丝放松,他把六弈放到背上,开始带头往上爬。 墙壁光滑难走,兵书战马看着消耗太多力气的手下,心一横,合力拖起已经意识不清的三个人,用劲往墙壁上蹬脚,借力把人抛出去。 “咕噜咕噜……”一阵嘈杂的水声在后面出现,原本被举高拖上去的人突然一轻,兵书战马立刻警惕,奋力往上游,杀气又现。 西鸿翎看水声哗啦哗啦的,救上来的三个人早已筋疲力尽,昏死过去,他看见熟悉的人,淡淡的眸中闪过担忧和激动,头一扎,跳进了温泉里。 而水里的兵书战马还没有游出多远,就停住一切动作。 视线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夹杂在一群墨色的人中,正在奋力寻找什么,朦胧中见那人有一瞬间的失望,而后,他奔向五棋六弈,轻而易举就将六弈拖上去,连着的藤蔓丢给兵书和战马。 “咕噜咕噜……” 兵书战马虽然激动和安心,但是也知道自家殿下速度有限,眼看堵住洞口的几个人就要被冲走,他们也不迟疑,重新把昏过去的人绑起来,让西鸿翎抬上去。 热浪从脚下不断向上席卷,本来就中了蛇毒的人撑不住,在水里窒息了。破烂的两个三角形之前被人横档,可是现在,水流又比刚冲进来的时候更快。 “咕噜咕噜……” 西鸿翎墨眸环视一圈,游过去,一手抓稳墙壁,一手把身上的丝质衣服脱下来扭成条状,健美的肌理被水浪搅起褶皱,才复原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负责堵住洞口的五个人迅速把衣服绑在腰上,在西鸿翎的眼色下一齐往上攀,正在这时,中间眨眼形成一个湍急的漩涡,所有人在的深度正好是漩涡的尾巴处,他们一下子全被卷入其中。 “咕噜咕噜……”顺应它。西鸿翎用眼神说道。 原本紧紧攀在墙壁上的最后一只手指还不肯放弃,得到了西鸿翎的这个命令,翎堂的人毫无异议地听从西鸿翎,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服从。 五棋虽然担心六弈,但是兵书战马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也安定一些,而后他才发现十几个人身上都系上了东西,也明白西鸿翎不是考量的。嗯,左郁相信的人,他也相信。 西鸿翎闭眼一直感受漩涡的流向,俊脸上依旧淡定如往常。倘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速度,再过五秒,他们就会有一次逃开的机会。 除了他,剩下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在天旋地转中盯着身处的漩涡,心里估摸的时间和西鸿翎想的一模一样。 兵书战马不约而同抓紧了手上的东西,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水中风暴,但是遇见过的海上暴风雨可比这个猛烈多了。哼,即使中了蛇毒,它又能奈何得了谁! 西鸿翎见光闪不断地墙壁,暗暗数着,还有两秒。 “哗啦!” “哗啦!” “哗啦!” 就在最后一秒之时,意识清醒的人已经感觉到水温低了一度,虽然只是这一瞬间,但是水流转弯的感觉骗不了人,众人看准时机,分批从水里窜出来,往水温低的方向去。 五棋被西鸿翎拖着,刚才的几秒耗费了他不少心神和精力,在滚烫的环境里根本没有和翎堂一样敏锐的感官,幸好这个人知道。啧啧,果真像六弈说的,不愧是左郁看上的人么? “先别死,再挤一点力气出来。”上了岸,西鸿翎淡淡道。 听到主人吩咐,翎堂人都恢复了冷酷又强悍的模样。尽管浑身是伤,但看不出一点虚弱,在西鸿翎面前,只有生者,没有伤者。 “很好,沿着这里爬上去。” 修长的手指指向的是水底拐弯处的一个小石窝,和他们脚下的位置相对,说是石窝,只不过是被水侵蚀过的几处凹痕,有些巢穴的凌乱,四周围都是平滑精致的石壁。 这么点小的地方,众人又全身是水,不知道要耗尽几辈子的力气才能保得住命。 “我何时说过你们可以思考?”西鸿翎一番温和疏离的语气,让静止不动的人打了冷颤。他冷睨着兵书战马,想起之前在树林子里的事情,继续说道:“爬上去!” 有人还没上来又怎么样,现在是非常时期,左郁下落不明,他不容许浪费任何时间。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总有能力不及的时候 即使石壁再滑,翎堂的人也只能一身是水的往上攀,像蝙蝠一样的人紧紧贴着石壁,指甲抠出的血是黑色的,和所有人身上的黑色气息一样恐怖。 五棋被水浸泡最久,男人的自尊让他紧紧跟着兵书战马一起,石壁的冰凉沁入心底,和温泉里的滚烫是两个极端。 西鸿翎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小角落,他沿着左郁和欧阳源宸入水的溪流找人,本以为到了尽头就会有发现,哪知道他看到的是深水里漂浮的人影。虽然自己想先找到翎堂,但没有左郁的影踪,他还是会失望。 “你会在哪儿……”他发怔地望着拐弯的水流,深情低喃。 正在拼命的人爬过的地方纷纷流有黑色的血水,最后滴在西鸿翎的手臂,才让他回神。紧抿双唇,他灵活地用大手贴紧石壁,那身手仿佛和直立的石头融为一体,攀爬的速度,让先他一步的人惊叹。 “好厉害,这样也行……”五棋眼含敬佩,兴奋得力气突然大了不少。 兵书战马带头,其他剩下的人也沿着西鸿翎爬过的地方一步步去,连五指放的位置都一样,也不在乎这样有没有面子,总而言之,不到两分钟,人全都上来了。 西鸿翎喘够了气,望了眼刚刚站在身后的兵书战马,神色虽然没变,但是不用看就知道他真的很急。 “臀下。” “你们让几个人在这个岔口守住,郁儿不见了。” 兵书战马一听,知道他为何着急,严肃颔首,自从左郁来到狼国后,她就变成大事,现在她在这种鬼地方不见了,当然不能放松。 “是,臀下放心!” 西鸿翎点头,扫过眼神担忧的五棋:“都跟上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转的弯,众人跟随西鸿翎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矩形状水池,白雾冉冉,看起来水温不低,而刚刚被拖上来的六弈等人,正虚弱地躺在边上。 “咦?我还以为你们……”六弈欣喜地起身,半爬着往这边走。 五棋连忙过去扶他,严厉地盯着他的腿,制止他一切活动。 “你有什么发现?”西鸿翎率先注意的是六弈一直看着的地方,问道。 “这个地方可能不止这一个池子,我在水里的时候发现石壁是多种多样的。”六弈回想,继续道:“暗河的水源,也许是这座山的核心。” “记得每到一个这样的地方都派人留下来。” 战马感觉到自家臀下的激动,点头。照六弈这么说的话,左郁能出现的地方很多:“我会和兵书分派人手。”说罢,和兵书两人极有默契地召集剩下的人,又马不停蹄地安排下去了。 “是左郁出了什么意外?”六弈有些不可置信,对着五棋确认,西鸿翎这么个人在身边,怎么会? 五棋瞪一眼他的伤,慢慢扶他起来:“总有能力不及的时候。”西鸿翎又不是神,何况,这里总会出现复杂难测的情况,是个人都不想出意外。 六弈撇嘴,虽然有责怪,但是毕竟是和左郁有关,心里再恨,也不会不分形势。“我们往中间走,听回音前面空旷些。” 西鸿翎光着膀子走在前面,俊雅的神色一顿,墨眸闪过痛楚,脚步加快。他无意中回忆起进来时候的那种心情,又加上五棋那句话,总觉得这个地方,是针对他的。 走了半响,果然如六弈所说,越往中间走回音越是清晰。回旋式的四周很干燥,没有水流也没有蛇,三人的脚步在最中心处停定,纷纷望向这个奇怪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东西让西鸿翎不安,诡异布着的青苔让他似曾相识,但又觉得陌生,这个地方,一定不是画中的背景。可是为何,让他恐慌呢?没有左郁,没有…… “快看上面!”五棋突然遥指头顶,低叫道。 西鸿翎闻言抬眸,只见回旋的最上角处,一个躺着的青色身影刺痛他的心,对方嘴边的冷笑和眼中的炽热让他墨眸一寒,该死的!是西元! 西鸿翎立刻跑到离西元最近的地方爬上去,根本没看见五棋六弈心急地为他指了最容易攀爬的方向。他脚下仿佛踏的是云,蹭蹭几下就上去,要不是脸上被划出血痕,还以为他是飞上来的。 “你动了她?”西鸿翎见没有左郁的身影,神色淡淡地问道。 “呵呵,我都被你弄成这样,你想,我会怎么对你心爱的人呢?”西元呵呵热气,眼中多了暧昧。 西鸿翎终于不屑冷睨他一眼,瞧他碳一样深黑的肤色和青色的衣服真是绝顶的配,看来,是要死了。他也没有多看,长腿迈步踩过他的身体,快速地搜寻左郁的身影。 然而这个地方像个空中花园,底下空旷到没有一点生命气息,上来这里却能闻见半山腰的花香,棱角分明石头盖住天穹,封了顶。除了眼前这个最大的温泉蓄水区,饶是西鸿翎,也猜不出来这里的香味是如何而来。 “没用的,堂弟,你休想再在这里找到她,休想!”西元恨极咆哮。 他被那几个小喽喽扛到他猜测的入口,想不到是蛇窟,当全身爬满黑蛇的时候,他最恨的,不是死,是没有眼前人在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他从头到尾做了这么多,却敌不过他和左郁的初遇?! “哈!听你这么说,是你这气都喘不过来的人把左郁藏起来喽?”终于上来的六弈趴在五棋身上,看着气焰嚣张的西元,眼神阴狠。 五棋严肃地看着这个让左郁受苦最多的人,即便是见的次数不多,他也一眼就看出这种人的城府极深。外表再怎么阳刚,他的眼神,也掩饰不了心底的阴冷。哼,果真是人有千面。 “你去找左郁,这里我看着就行了。”给西鸿翎一个放心的表情,五棋眼也不眨地睨着西元。 西鸿翎不动声色地收回望向西元的嗜血杀意,点点头。比起杀了这个人,找左郁比较要紧,何况,五棋六弈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暗棋一招 像是受了什么指示,西鸿翎闻着花香一路找去,却发现这香味是从水里散发出来的,心里一喜,约莫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由加快脚步。 这座山神神秘秘的,入口不一,河流湖泊又隐秘复杂,多半是因为核心水源千年来流淌侵蚀的结果,这花香传来的地方,也许是他要找的河流尽头。想到这里,西鸿翎终于放松下来,温柔一笑,速度更快了。 “嘣!”出乎意料的,后面荡起几簇水花。 “天杀的!”六弈愤恨地低咒,没曾想西元残缺的身体恢复的精力不少,竟能把五棋拖下了水。还没等他回过神,掉入水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西鸿翎回头冷问。 “这水肯定有问题,五棋才掉下去人就不见……” “噗通!”还没说完,六弈就见那头的西鸿翎一头扎进去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原地张嘴喝下溅起的水滴。 “喂,你们要都这么着消失,左郁还没找……啊,对了,说不定他是这样去找左郁的!”拍了一下脑袋,六弈也拖起腿跳进去了。 ………… 一处昏暗的巨石瀑布,滚滚热水从天而降,让原本阴森的环境里多了几分温暖。一声隐隐约约的**从水边传来,要不是仔细听,还以为是幻觉。 “左郁,醒醒!”欧阳源宸忍痛睁眼,看到的便是左郁依旧昏迷,急切唤道。 左郁才从水里被他捞上来,原来就疲倦的身体经过这一番折腾,当然不会马上清醒,肚子因为喝了太多水,变得鼓胀,他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猜到她很难受。 欧阳源宸心疼地双手按在她身上挤压,眼中的蓝色变得浓郁,眉头紧皱。“你不能……不能有事……”她是他奔波多年才找到的妹妹,他还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事,决不能…… “你是谁!”一声被惊住的呵斥从欧阳源宸背后传来。 他闻声赶紧把左郁抱在怀里,凌厉地看着后方来人,定睛一看,呵,原来是江家二少。“你怎么进来的?” 江二少看清他怀中的左郁,疑惑道:“她是你什么人?”左郁不应该是在西鸿翎身边的么? “关你什么事?”欧阳源宸冷睇他,蓝眼中的幽光让人发寒。“你们江家的人不是都死光了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哈哈!你以为我像我他们一样蠢吗?”看一眼没有变化的左郁,他继续嚣张道:“这小妮子还以为我是真为她好的呢!” 欧阳源宸一听,顿起杀意,原来他欺骗过左郁!“你打着和江亭交好的旗子招摇撞骗,倒是过的不亦乐乎,嗯?” 江二少依旧是左郁见过的沉静模样,单看着易让人卸下心的表情,就知道左郁和西鸿翎上了当。欧阳源宸心中懊恼,他竟忘记提醒左郁了! 暗暗在左郁的腰后摸出一颗尖尖的石头,欧阳源宸扬起似有似无的笑,“你……是和西元一起的?” “这是当然!不过,看你这样,已经放弃要和我争最后一杯羹了。” 江二少笑得得意,他是江家和西元关系最密切的人,除了欧阳源宸知道,还有药门的那个长**佞的老奴,这世上,没人会意料到他是江家败亡的最大受益者。 果然是和西元合作无间的人,连性格和城府都一模一样,欧阳源宸心中冷笑,不舍地用手捏左郁腰间的肉,只求她快快醒来。 江二少看着他,又望了眼左郁,两人的身体看起来都虚弱的紧,他不用担心,这小子和西鸿翎都不是省心的料,现在左郁和他却都是病秧子模样,看来,西元那边,也会进行顺利。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戒指到齐就行了。 江二目光灼灼地盯着左郁的手看,虽然发现翡色在她手上有些奇怪,但是觉得无碍,只要西元把西鸿翎带来,一切都好解决。 “吱!”江二少突然倒吸一口气,把手拿回,怒瞪这欧阳源宸:“你在干什么?” 欧阳源宸瞄一眼他欲抢戒指的手,冷光直射他:“你不配碰她!” “你背叛西元是为了她?”江二少凝视他,这人当初是西元的左右手,想不到在西元被废后变心,极为可疑。 “为谁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不像你一样狼心狗肺不就好了?”一声冷清至寒的话反讽江二少。 “呵!” “你醒啦!” 两人同时出声,左郁皱眉,给欧阳源宸一个安定的眼神,冷问江二少:“你是西元埋下的暗棋?” “左郁,这……”江二被她极像江亭的眼神看得说不出话,表情僵硬。“对。” 左郁清冷一笑,她就说当初为什么相信了自己的母亲和二哥交好,却没有很信任这个人,呵,冷情的人直觉还真是准,相信和信任,终究不能做一回事的。“你们的计划?” “来到这里,难道还有其他目的吗?”江二反问,尽管有些心虚。他千辛万苦地才找到了宝藏,现在在此,不是最好的说明么? “你是为了让我和翎来这个地方,才建议我说服他留下的?”翡色和红白是最后的钥匙,看得懂画的人都知道,这么安排,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一向这么有心计,你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一句虚脱的得意从水里飘来,魅惑无双的嗓音让人一凛。 欧阳源宸心里不住暗骂,这个鬼地方怎么看起来这么适合坏人抓迷藏!西鸿翎的鬼影在哪里!然而他面上似笑非笑,邪魅地看着西元:“你还剩几口气?” 西元望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温泉水流,放心回击:“大可放心,我这口气,会留很久的!”他故意装成之前的残废样子让五棋六弈放松警惕,谁知道那两人恨他到骨子里,不得已,他只得先堂弟一步进来了。 “哦?”左郁挑眉,见江二扶起西元站在一边,笑意更冷。 西元见左郁除了虚弱外毫发无伤,看着自己这倒地的身体心里更恨,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闭嘴!你这贱人,别想让堂弟在你死前找到你!”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空等下去。 贱人?左郁凌厉看西元,“不过是吊的气长一点而已,即使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你确定能守得住?”她也起身,温柔地摸自己的腹部,感叹一声:“伺候男人,色衰爱驰,起码有下一代可以让爱延续,你呢,你有什么?” “你怀孕了?!”西元恨声问道。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城府似海 “你猜?”左郁学欧阳源宸邪魅的口气。 “咳咳……咳……”她竟然怀孕了!西元阴狠地盯着左郁的肚子,早知道,就该在先前要她的命!他全身散发出森冷的气息,“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话音一落,西元就让江二迅速地擒住左郁,让她动弹不得。 但是欧阳源宸在,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左郁陷入危险之中,他抑制住身体的反应,狠狠地踢向对方的子孙袋,毫不留情,然后抓住左郁的手就往幽暗深处跑去。 西元哪里甘愿,愤怒咬牙,自己像只乌龟一样爬着在后面追,丢下一句“让人行动”就无视哀嚎的江二。 说来也怪,左郁在昏迷入水前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却能两手托着气喘吁吁的欧阳源宸,两人半游半跑地在这个地形复杂的暗处兜转,左郁不忍身边的人增加痛苦,果断地托着他躲到瀑布后的石林。 “这里怎么不是山洞?” “在后面。”欧阳源宸解释,手指正北方的巨大石块。 “啊!是它!”左郁惊呼。 “西元马上就要追来了,先别管什么,我们躲起来再说,你的身体会受不住。”他边说边拿药粒递给左郁,一路过来,他不止一次发现左郁的肚子似乎越来越平,他担心…… 左郁不知道他所想,正要把东西吞下去,只听‘哗啦’一声,就见水里有人出来,她连忙护住欧阳源宸,拿起唯一的武器准备出手。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又是西元。只是不同的是,他身后,多了十几位药门的黑衣人。 江二也在其中,兴奋又愤怒地往左郁的身后看,而后和站在前排的人疾步过去,一下子围住两人。 左郁惊讶,她明明已经在入口的花海处把药门的人全都解决了,怎么会,还有这么多? “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让人进来的?”西元慢悠悠让人扶过去,眼神阴寒地将左郁肚子看透,表情又是嫉妒又是憎恨,“就带着你的野种去地狱找答案吧。” 下一刻,寒光乍起,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左郁的胸口。 “哐当!”刀落地的声音。 西元仅剩的一个贴身护卫立刻把踢掉刀的欧阳源宸揍翻,而后木然地拎着他的衣领。“啧啧,想不到你变得这么虚弱了。”西元拿起另一把刀,紧紧贴在欧阳源宸的脸上。 “西元!你敢动他试试!”左郁被两个人按住,气势不减,语带威胁。 “怎么,心疼了?”西元为这样的发现感到喜悦,鄙视地看她,“女人就是水性杨花!” 左郁冷着脸色,像是在等什么一样,静静地直视西元,没有说话。欧阳源宸心里不是滋味,却又带着喜悦,尽管左郁表情没什么,但他就是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 这副身体本没有存在价值,要不是于她有益,他怕是更不会爱惜,自己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后悔,即便是死。 “谈个交易如何?”水静止得像是一面雾镜,左郁终于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把她手上的戒指脱下,西元戏谑冷声。 “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今天没动他和我,不管你活多久,我都保你无事。”杏眸中的冷光凌厉,直教人误认为她才是全局的掌控者。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西元把翡色戴在无名指,“要我告诉你么,这地方,我的人可不是第一次来!” 左郁心里一惊,脸佯好奇状:“你说真的?” “几年前西之远那老家伙来过,正好和江二少一起。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贸然带人先来这里等你们?”还带枪和炸弹埋伏。 “你果然在任何时候都有转机的妙计!”左郁还真是不得不佩服。 话不多说,西元迫不及待地让人抬他到石林后面的那块石头,兴奋地拿翡色在上边对比,幽幽道:“就等他来了,就等这一刻。” 左郁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不知道西元在这样的时候有什么安排,对方人多势众,她和欧阳源宸很难逃出去。 突然,肚皮凉凉的,她心底一寒,只见西元拿刀贴在她身上,表情不善。欧阳源宸此时颈上也被割了一道,黑衣人早已藏在了石林深处,一瞬间,他们仿佛没有出现过。 “后面就是宝藏所在,我要在这里,把你和你的骨肉祭献出去,让他再也不能找到你!”西元兴奋幻想。 “左郁!”欧阳源宸在西元面前一直没说话,此刻因那一声喊,伤口更深。 “你还有力气担心她么?”江二少有些遗憾地瞧着欧阳源宸,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够吗?他当年再怎么疼爱江亭,也在知道宝藏后背叛初衷了。 当年她从家里逃去欧洲,让自己这个二哥最受父亲的折磨,无意间了解到江家的传家宝一说后,透过江亭和西之远联系上了,和他误打误撞发现茶树巅。但是后来没有西家的人带路似乎死也进不来,他才安静这么久,直到和西元搭上线。 这一次他只给西元指了大概方向,想不到他早就让手下做好了绝地反击的一切,想想,自己告诉他路是正确的,否则,江家的最后一炷香火就消失了。 欧阳源宸的注意力全在左郁身上,听到江二怜悯的语气,蓝眼冷意一闪,果断迎着刀刃扑去。江二一愣,反应慢半拍,着急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西元可是说过不能让背叛的人死这么简单的。 欧阳源宸随西元这么久,哪里不懂他的心思,江二的动作正如他想,等刀进了血肉一公分后,他连同无力的四肢一起倒在对方身上,而后,手霎时间就把刀刺进了他的喉咙里。 “唔……你……”江二无力闭眼,亏他还可怜这小子,差一点自己就动了恻隐之心。 江二死不瞑目倒地,让西元这一边吓了一跳,同是懂药的人,他是断定欧阳源宸活不过一刻的,但是没想到全身上下除了皮肤完好的人能如同鬼魅一般地杀一个人! 看着那双从来都是平静的蓝眸,他僵硬的身体忍不住战粟。“你不怕我先杀了她么?” “你可以动手。”欧阳源宸大方地说,仿佛他只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 一直对他惟命是从的人这么说,让西元有一秒钟的怔忪,但是他还是心狠地在左郁平坦的小腹上划了一下。 浅浅的痕迹在凌迟欧阳源宸的心,他却只得无视,晕眩的感觉直冲脑顶,他努力克制住,而后光明正大地伸手欲夺西元手上的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至死不休 两人一个看起来只剩半口气,一个真的只剩半口气,这番对打当然是极其狠绝、辛苦的。 左郁被欧阳源宸轻推到一边,终于有了自由,眼看身后藏起来的黑衣人就要出现,她趁势把江二的刀扔过去,“接住!”而后急忙去温泉边上看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照理说西鸿翎他们和西元前后落水的时间相差不过几秒,但是迟迟没有出现,让人不禁担心复杂的水源系统把他们带得离瀑布更远。 左郁轻手轻脚地靠近水里,恨不得马上就能看见还没有找来的西鸿翎。她脑袋昏沉到竟觉得闻到一种莫名而来的熟悉花香,但是这么荒谬的幻觉,她此时厌恶透了。 欧阳源宸陪她在水里浸泡这么久,身体更加虚弱,加上入水前她看见他脸上的苍白,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左郁明了他从来都是抱着送命的念头陪在她身边的。 这一路的危险她懂,大家的关心她懂,但又是这种让她苍白无力的举动,她怎么会感动,怎么会? 怒火和心焦一并燃烧她的内心,她返回去,偷偷地从另一个方向窜到西元后方,准备偷袭。 却不知从哪里来的手倏地捂住她的嘴,勒紧她往后面拖走,“唔……” 一声嘤咛,让随时注意她的欧阳源宸和西元打得更用力,之前他是不用命地保护她,现在呢,简直是用命来抵。果然,残废的西元到底不敌四肢灵便的人,他被欧阳以同样的姿势困住。 “放开她!”欧阳源宸眼神阴鸷,手指恰好掐在西鸿翎曾经动手的地方。 “呃……咳咳……把她放了……”西元痛苦地命令护卫。再次尝到当初生不如死的痛,他全身痉挛,脸色透明。 适时诡异出现的贴身护卫闻言,立刻甩开左郁,脸色严肃地盯着欧阳源宸,深怕他乱动一下。 欧阳源宸心里没有了顾忌,对左郁笑了一个,眼神温柔亲切,而后随即用力捏住西元喉咙处的穴道,动作和西鸿翎当初的一模一样。 “砰!” “砰!”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那护卫语含威胁:“欧阳,放开门主,否则,你们别想在这里留全尸!” 左郁被一块从石林里蹦出的石头砸到后背,向前踉跄一步吐了一口血,接着,前后左右都扬起石尘,大小不一的石块轰隆隆地滚过来。 欧阳源宸那一个眼神原本已经让左郁安心,她本来还想暗下揪出刚刚隐藏的那些黑衣人,谁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被他们埋了炸药。 哼,怪不得西元要被打死了人才出来,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先离开这里!” 欧阳源宸听到左郁说的慎重,又被石尘的味道逼至窒息,无力点头。谁知道脚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一块掉下来的巨石压住,他大吐一口鲜血,只感觉体内动荡不稳,五脏六腑似乎被撞得粉碎。 “哥!”左郁惊呼。 即使心里因那一声叫而激动,欧阳源宸还是大吼:“别过来!” 左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四周的崩塌她全然不觉,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脆弱到起不来的身影。她顾不上什么,见他身边的西元表情得意又阴狠,血气上涌,立刻扬刀冲上去。 “郁儿!”一声心痛的呼喊从边上传来。 这突然的一声昵称,却是最先让西元回过神的,他停下了自己凌迟欧阳源宸的冲动,急切地给护卫一个眼神,便隐身在凌乱的石块后。 左郁听到西鸿翎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但脸色依旧惊慌,“翎,快,救他,救他!” 西鸿翎满脸冷色地让后来的五棋六弈过去,他则抱起受惊的左郁,久久没有平复过来。失而复得让他的心有了着落,只是在看到左郁的身上增添了一道伤时,他的墨眸闪过冷厉。 长腿踏过碎石,他毫不在乎四周随时会爆炸的石头,也无所谓又冒出来的那些黑衣人,准确无误地找到西元,他眯着眼凉凉地握住他的脖子。 “这世界上,只有你动了我的人后活的最久的。”西鸿翎温和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西元听他这么说脸上得意,因为他这一碰,藏在体内的蛇毒被刺激出来,说话带一点喘气。“你不珍惜,我的爱也会至死不休,甚至来生来世。” 西鸿翎注意到西元让人停住了手,暗下不动声色给五棋六弈做了手势,语气一转,温和疏离:“我成全你。”说罢,大手沿着脖颈往下摸他的锁骨,让西元喘的更厉害。 “唔……嗯呐……”西元被他引诱,忍不住激动地去抱住西鸿翎。 “嗯……啊!!!”突如其来的痛喊叫破了天。 只见西鸿翎快速放开在西元身上的手,优雅地立在一旁,而西元这时竟然被他的贴身护卫从后面贯穿,下身的衣裤顿时染上血渍,源源不断的鲜血还从那里流出。 淫邪的场面让人感觉阴森,西鸿翎淡定地望着西元绝望含恨的脸,听着他们一个粗喘一个低吟,笑得温和如风:“让我看看这毒性有多猛。” 西元被身体的欲望侵蚀,被撕裂的痛让他在一瞬间清醒,听到西鸿翎这么说,被人撞击的身体让他使不上劲,“唔……我命令你……停……停下来……”他的心好痛好恨,堂弟竟然……“我不会罢休的,不会,死也不会……” 西鸿翎听而不闻,无视周围那些药门的人,径自疾步像左郁走去。这模样,根本没有四面楚歌的自觉。 五棋六弈还不知道他除了摸摸西元以外还做了什么,但是看到这种出乎意料的场面,还真是,很新鲜啊。 “站着做什么?让战马和兵书进来。”西鸿翎看都没看这两人。 兵书战马?他们怎么会这么快过来?五棋和六弈眼对眼,极为疑惑。但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却不得不分道把人找出来。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为这天下财富 然而这一厢。 西鸿翎没想到那个人这么快清醒过来,只得带左郁先走。他现在还不能准确知道西元让人将炸药都埋在哪里,本来想利用他的蛇毒把话套出来,哪知道他的意志力比自己所想的坚强,这么快就清醒了。 当初听见五棋和西元一起掉入水中的那种情况,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总有一种无力感,原来,西元算计的更深。即使他被自己差点了解性命,也没有打乱他原有的一切安排。 仅是比他迟来这个地方一天,自己和郁儿就被他一步步引入死局,西元果然对自己是志在必得的。 但是他怎么会允许?爱不爱这种问题他不想知道,不过伤害左郁,算计他,都不应该。饶是自己敌不过他三番五次的心机,这次,结局也要注定你死我亡。 手上对付护卫的动作凌厉迅猛,西鸿翎像只食人的猎豹,目标直取西元手上的翡色和护卫的命。 虽然衣衫不整的人动作逊色于他,但是他似乎知道西鸿翎想要的是什么,总是在最后躲了过去,还慢慢把西鸿翎引到石林丛中的那块石头。 左郁才放心地站起身,便见到三人在石雨阵阵的地方打得不分你我,她冷光一闪,瞄了眼混乱中闪烁的红白绿三种光芒,杏眸的恨意不断。 就是因为这戒指和不知踪迹的宝藏,才使得她生命中的一切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就是因为那个人,才让她这一路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 “去死!”左郁拿刀疾步冲过去。 西鸿翎没意料到左郁会这么做,手一顿,却突然被护卫怀中的西元拔去了手上的红白,他惊讶却不忘高喊:“郁儿,退回去!” 不过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左郁趁护卫对付西鸿翎的空档,用力往西元的命门刺去。 倏地,西元身体的虚弱似乎只是幻觉,他抓紧护卫的脖颈,伸手用翡色对上刀尖,只听‘叮嗯’的一声,锐利的军刀被擦断了头,左郁被大力反弹倒地。 西鸿翎心里一痛,杀气凛然地望向西元,毫不手软,“咔嚓!”护卫被他狠手扭断脖子。 “你现在还不能杀我!”西元没了依靠,像根枯草一样站起来,虚弱地笑,附带得意。 他屏息听外面的动静,很好,别处的炸药没有开始爆,头顶的看来也差不多完了。拿着尚有西鸿翎温度的戒指,西元兴奋又激动,完全忘记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想着,他的努力就要得到回报了! 西鸿翎扶起左郁,凉凉地看对面站起来的那个人,对左郁说道:“郁儿,靠近我。” 左郁面无表情地近了他两步,“翎,我要他立刻死。” 用尽手上的力气抓住左郁,西鸿翎点点头,两人的手都同样的冰冷,她的心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头顶上的轰隆声一波又一波,像是天老爷的怒吼,又像是什么预兆,石雨下得凄厉,还不知道,到底死的会是谁。 西元见两人都一副死要同寝的决然,嫉妒加憎恨,让他瞬间爆发,以自己也没有预料的速度将翡色红白放在那一块石头上的凹槽里。 就在这时,周围的水流像转盘一样的转动,白雾越来越多,把从天掉落的石块吞噬融化掉,整座山也似乎要崩塌一样,开始不停地颤动。 ‘咔,咔,咔……”浅绿色的小小石门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慢慢的,里面散射出晃眼的光亮。 西元的眼里心里只想着里面的一切,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射出的光芒给了他机会,轻易地就在西鸿翎和左郁的眼皮低下进了石洞。“哈哈!” 左郁和西鸿翎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而后因为西元的笑,两人瞬间回神,目光一凛,一个闪身也紧随其后。 “轰!”石门关上,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只在紧实的门缝里留下一块素色的布料。石头源源不绝地往下掉,比刚刚更凶狠,出乎了西元的意料。 门内,整个密室都散发着一种浅绿色的光辉,给人轻柔舒适的感觉,左郁和西鸿翎并未注意这些,一心只想彻底了结西元的性命。 “嗯嗯,嗯嗯。”几声熟悉的娇软嗓音让人意外。 走近一看,左郁和西鸿翎视线里的画面极为滑稽残忍,只见五只眼睛翡然的小白狼肥嘟嘟的爪子抓住西元的手指,一副不拿到戒指誓不罢休的模样。 “该死的小东西!”西元痛得大声咒骂,耳朵被嚼得津津有味的声音堵住,他心里微微惊恐,想不到在这里会有吃人的猛兽。 左郁冷笑,刚刚还冷硬紧张的心被狼崽们吃手指发出的清脆声逗笑了,“想不到你的报应这么快到了。” 西元抬头,才发现左郁和西鸿翎也进来了,他奋力抬手将黏在手上的猛物甩开,踉踉跄跄地跑到绿意最旺盛的地点,道:“看见没有,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他得意洋洋地对西鸿翎大声宣布道。 西鸿翎早已把最本色的温和都拿掉,以冰冷嗜血的表情面对他:“你算尽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堆死物?” “不!堂弟,你没看清楚么,这是江家和你父亲都想寻找的东西,这就是他们找了二十年的宝藏!”西元受不了他的冷淡,愤怒解释,极力想通过这样博得一丝好感。 西鸿翎环视四周,果然看见了和画中背景一样的绿意,不过此时他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在了解西元布置这么多后,他已经失去了兴趣。 眼前是一座很是精致的假山,上面各色的金银珠宝似乎会亮瞎人眼,数不尽的名贵首饰和沉甸甸的金条,让人多看一秒,就似永远阖不上眼眸。 这些,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天下财富,是让他和左郁相遇的原始理由,也是让她受苦的罪魁祸首。 左郁在旁边冷哼一声,冷静地没有说话。 然而西元见自己的激动没有感染西鸿翎,恨意十足地将寒光射向她,“你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冷笑?!” 左郁挑眉,冷冷地望向他,“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接受我的冷笑,哈,你费尽千辛地设计一切,得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男人,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是我的!”西元大叫,眼前的假山被他震倒,“只有强悍的男人才配得上他,而不是你这样的菟丝花!” 西元眼含轻蔑,继续道:“你从头到尾都比不上我,脆弱得像只蚂蚁,只会给他带来麻烦!我爱他,只要我能证明我的能力和我的感情,他就会属于我!” 左郁被他的执念惊住,私下上前的脚步停住,听他继续说。“我这一切,不是为了权,不是为了势,只是为了他。从知道这批宝藏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让所有人看着我用天下财富下聘娶他!” 世人的舆论不会让他退一步,身为王室又如何,他辛辛苦苦,只是想用最高的礼节对他,只是想得到他而已,仅此而已。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悔 娶他? 这一番告白来得又急又猛,左郁听得有些昏沉沉的,西鸿翎赶紧扶稳她,疼惜地抱紧,不让左郁有挣扎的空间。“郁儿,别想太多,别想!” 他知道左郁是被欧阳源宸的死打击了,要不是她太冷淡,也不会没有发现欧阳源宸的异样,可是她何须在乎自己的冷情?一向浅情淡爱的人要是如火焰般热烈将人烧伤,那就不是她了。 “他没有后悔为你做的一切,你也没有做错,一点都没有!爱一个人刚刚够就好,太多了承受不了,也会成为累赘。”西鸿翎低喃哄道,“他用摩尔家族最高贵的上礼对你,就代表你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 “而我,我要的,只有你罢了。”她的爱,不管多少,于他来说,都是满满的一世界。 西元听到西鸿翎这样说,正气的五官黑色狰狞,高高扬手,断指黑血直洒:“你不能否定我的爱!死也不能!” 西鸿翎闻言,见左郁因西元的话始终没有回神,轻轻地把她放在一旁,一步步地朝那绿意盎然的边上去,步调很慢,神态优雅。 “啊!!”西元发出凄厉的一声。 “你的爱让我恶心厌恶。”西鸿翎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把手指插进了西元脖子众多伤口中流血最少的一个。 “为什么……为……”西元喃喃问道,用神情迷离的眼神看西鸿翎,痛苦难当。 西鸿翎眉心紧蹙,怎么这样还没死?墨眸泛起冷厉红光,他手再轻轻一挑动,已经摸到了西元的动脉。“曾经我以为你是最大的敌人,我才有兴趣和你玩那些捉迷藏的把戏,可是你把郁儿纳进局来伤害,犯了我的禁忌。” “这世上,谁也不能拿她的命当玩笑。” 西元气煞,余光见左郁过来,神情怔愣,他知道为什么了。“左郁,你生生世世都比不过我,也生生世世都配不上他!” 左郁神色一伤,西鸿翎的话,西元的话,欧阳源宸死时的影像,不停重复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郁儿!” 西鸿翎见左郁不知不觉就哭得很凶,担心她情绪化的表现让身体负担加重,他又急又气,愤怒地勾起双指就要挑断西元的脉搏,然而,却在动手前一秒停下来了。 他被小指的异样阻止了动作,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另一只手摸了摸之前自己在西元身上掐的穴位,墨眸里闪过一丝激动。 “他竟然下了药!”这是西鸿翎说给左郁听的,为了让她放下那份沉重的心情。 果然,左郁一听,像是被什么刺激住,疯狂地跑过去,紧紧地踩住西元的身体,认真俯视西鸿翎所指的地方。浓浓的青色被小心涂在凹处的位置,和蛇毒的黑色融合,极难被人发现。 西鸿翎抱住颤抖的左郁,见她踩西元用了死力,心里跟着痛苦,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的手指在血肉中动了动,淡淡道:“炸药埋在哪里?” 西元一顿,嘴巴不停抖动,大量的黑血从他的口中流出,阴森无比。“咳咳,呵,我……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的……” 他清楚欧阳源宸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阻止西鸿翎太快杀死他,跟在自己身边几年人,想不到死的时候看他看的这么透彻。哼,但是别以为他撑的时间久就会说! 西元此刻还能清晰感觉西鸿翎的手在他体内的冰凉,心里算定的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他幽幽闭眼,解恨道:“要死,全部都死。” 左郁不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人的执念深入骨髓后,很难不成魔鬼,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到了解脱,当看到所有的恩怨情仇只为了眼前的一切以后,她除了失望,还是失望。“那就一起死吧。” 淡淡的小脸上,是一种温和洒脱的恬静笑容,那神情,让人误以为看到了美丽的碧海蓝天。 西元不可置信,嘲讽地望着西鸿翎,想从他脸上的悲恸获得成就感,可是那和左郁别无二致的神情,让人想彻底毁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悲极生乐,在两人的脚下默默地数着时间,痛苦蔓延到四肢百骸,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很高兴,“都去死吧,都给我去……” 话没说完,西鸿翎就断了他的呼吸。 顷刻间,四周死寂。 “翎,你怪我吗?”左郁视线模糊地看脚下满地的血渍,语气幽幽。 西鸿翎没有说话,而是把左郁抱到远离西元尸体的地方,而后,重重地啃咬她的唇,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安慰自己。“郁儿……郁儿……”不厌其烦地,他一遍一遍叫着。 左郁得不到他的回答,杏眸里有丝委屈,不确定地再问:“你,怪不怪我?” “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也不怕活下去。”西鸿翎一字一顿,把当初左郁的决心说出来。 “噗嗤!”她突然就笑了,眼角又湿润了。 西鸿翎像对待瓷娃娃一样把左郁的泪痕轻轻拭去,温和又严肃地说道:“只不过,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要的结果,不是左郁期待的同穴长眠,而是一起活着出去。既然西元死了,那他们的结局,在这场你死他亡的战役中,只能是另一个结局。 左郁愣住,不明白西鸿翎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外面也被西元埋满了炸药,他们不是…… “还记得我刚才告诉你,你哥哥在西元身上下药的事情吗?他希望你活下去,那药是为了给西元时间,好让我们问到一条活路。” “……?”左郁心里痛得打结。 “郁儿,你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惩罚自己一辈子,况且,这是你认为的错而已。欧阳源宸这一路早就有准备了,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接受我们特意为他寻的药?” 西鸿翎把自己猜测的答案果断告诉左郁,“你当初因为莉斯在水里受寒,我想他是因为这个才把药给你的,你的身体因为那次车祸,怀孕会有九成九的危险。” 左郁心里震撼,手紧张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百感交集。“他不后悔,是吗?” 西鸿翎听她轻轻低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是的,他没有后悔。”人世短,时间长,他能够明白欧阳源宸对左郁的心理,而且,那是他最终的托付啊。 “轰!轰!” “嗷呜!”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最后一炸 响彻天边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接着,密室开始颤动,轰隆轰隆的像是整座山都要崩塌,熟悉的狼吼远在天际,又似近在眼前。 “抱紧我!”西鸿翎迅速把左郁放在背上,飞快地离开那一堆财宝。 左郁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巨大的轰动声让人头晕目眩,她皱着眉头,心里不住地叱骂西元,这么大费周章,到头来害尽不少……人,对了!“五棋六弈他们呢?” 西鸿翎脚步不停,“和战马兵书在拆炸弹!”他在和六弈一起入水时留了线索,再加上派出去一直跟着西元的三个影子的痕迹,战马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迟迟没有找到人。 左郁杏眸闪过冷光,西元身边的人还没有全死,翎堂不会这么快找到这边,要去出的话,除非找到另一个入口…… “小白狼!快,我们可以看看小白狼怎么出去的!”像是想到什么,左郁激动不已。 西鸿翎这时还宠溺一笑,“很高兴你终于想到活路了。”他的那个左郁,回来了。 “翎!”左郁瞪他。 西鸿翎满不在乎地托起她的臀部,就着这里瞬间就滚满财宝的绿色空间,抬头往后偷了一个香吻,“帮我看路!” 左郁温和地勒紧他,故作冷淡地指着自己才看见的白雾水池,“跳水!”哼,怪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那就听你的!”跑着的人毫不犹豫。 “你……”左郁语塞。 西鸿翎更快了,如幻觉一般在杂乱的石雨中穿梭,碎石精致尖锐,像是一把把短小强悍的刀。正在两人急忙寻找狼崽的时候,水边上传来虚弱的呜咽。“嗯呜……” “在那边!”左郁指路道,语气着急。 白雾池边的水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滚烫,但是挥去那一层阻碍,就可以看见出乎意料的清澈河底。小白狼可怜兮兮地并排在水里,五只全身伤痕累累,看来是被砸中才下来养伤的。 “你们的家人呢?”左郁轻声问。 和高傲的白狼王相比,这五只更听不懂人话,翡色莹然的眼珠子齐齐干看着陌生的人类,摇头晃脑。左郁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软,再加上那是和翡色一个模样的眼珠,让她一时间犹豫起来。 “轰隆!轰……” “嘣……” 山震动的越来越厉害,水慢慢地溢出,一波波像是海浪翻滚。 西鸿翎温和的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握着左郁的手抓的很紧。这样的震天巨响,不难猜测到西元下了多少功夫,再迟几秒,恐怕他们会粉身碎骨。 左郁不管怎么试怎么问,在狼崽身上也得不到答案,她不停四下张望,想要看清楚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机关。 五只小家伙紧张地抱在一起,肥嘟嘟的身体泡到皮都露出来了,还是没有狼胆跨出水里一步。西鸿翎凝视它们好几秒,想起被白狼王带进来的时候那阵诡异的风,他霸道地拎起两只就往各个方向试验。 说来也怪,小家伙身上带有一阵熟悉的诡异花香,就像是半山腰那片美丽的茉莉花林的味道。“我们下水!”确定答案,西鸿翎把狼崽丢如空中,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两只东西爪上的戒指夺了过来。 “哗啦!”两人进入白雾中,带起两朵浪花,而后消失在水里。 “嗷呜!” “呜呜!” “……” 被抢了东西的小家伙绿眼睛瞬间变成火红艳丽的颜色,兄弟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跳进水里,这时候,也管不了妈妈回来骂不骂人了。 然而正要游出去时,头顶被一大片的阴影笼罩,厚厚的巨石‘嘣’的一声,把它们压在底下,五只一只不落。轰隆轰隆,顷刻间,密室的顶端开始络绎不绝地往下掉石头,一下子,就把水池填满。 全世界,只剩下满山石头在颤抖崩塌。 水中,左郁被西鸿翎压住,他挡住了一直往下沉的东西,慢慢地,西鸿翎的身体越来越重,与她肌肤相亲的地方变得冰凉。 “翎!”左郁此时的姿势回不了头,到嘴边的热水闻不到那股花香,满满的都是血腥味。“该死的!”左郁气急,这座山撑不住了! 浸入了西鸿翎血液的翡色红白在昏暗的水里发出明亮的光芒,又在下一瞬间慢慢黯淡下来,直到沉入水底,被碎石淹没。这一切,都似幻觉,左郁和西鸿翎都不曾发现。 西鸿翎突然灵魂出窍一样昏迷着,直到背上的石头被那光线透射,变成粉碎,他才在水里慢慢张开眼睛。 左郁感觉背上没有那么重,激动又焦急:“咕噜咕噜……”翎!醒醒!这时候她的心,又好像回到了他中蛇毒的时候,惶恐不安。 不小心喝下了几口水的西鸿翎被左郁用力掐醒,见她神色又不对,心里一紧,连忙反手抓过她,迅速往前面游。 “咕噜咕噜……” 眼前刚刚冒出的泡泡让左郁惊喜,她甚至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搂住西鸿翎的脖颈,狠狠地吻向他的唇。 温热湿软的唇瓣让她瞬间安心,失去谁的那种陌生而心痛的情绪竟让她在这种时候慌乱无比,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清醒。伤心和后悔,内疚和自责,不该出现的,她竟都在这个时候出现。 西鸿翎被突然袭击的娇软香唇霸住,眉心紧蹙,但是口腔里的舌头灵活挑逗他,他只能凭本能来追逐,抚慰她。 左郁的悲伤内敛深沉,他也感觉到了,刚刚那一刹那,发生什么了?迟钝地发现身上的戒指都不见了踪影后,西鸿翎暗想。 两人像条游得飞快的连体鱼,在朦胧不清的水里,渐渐消失。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水底深处突然冒出一群眼睛又大又凸出来的彩色鱼,成群批量地往相反的方向去。 山石崩塌的声音依旧不息,密室里的莹莹绿意渐渐失去光泽,那一堆金光闪闪的财宝,都被掩盖在巨石下,砸下来的石块变得粉碎,透着些许的晶莹。 “叮铃叮铃……”突然的一阵风铃声在震天的轰隆声里尤为明显。 但见那石壁坑洼的密室里,倏地从顶端掉下来两件一红一绿的成组串饰,晶莹剔透的玉石恍若星辰般耀眼,茉莉花闪闪点点。 饰品顶部为荷叶型的提头,红的两面浮雕龙纹,绿的两面浮雕凤凰,鼻环下串着九组连件饰茉莉花玉,红色妖艳,绿色纯然,带着各自不相同的气息,从高空中跌落。 “叮铃叮铃……”坠落的东西碎了一地,满地红绿相间,徒留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这个杂乱的空间。 密室唯一的出口也在这一瞬间崩塌,巨大的浅绿石块被砸成多半,上面两行的字迹,模模糊糊,直至被淹没……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石崩河裂 最后一炸,让周围的群山颤抖,左郁所在的山头已经塌陷了一半,白色的茉莉前一刻还在半山腰摇曳生姿,而后眨眼间,被聚水孟浪冲翻,瞬间淹没。 “咕噜咕噜……” 在水里,西鸿翎和左郁被一组异常猛烈的推力推向低处,两人都来不及去抓住什么来掌握方向,就被一条黑暗的通道困住,跟着滚烫的泉水高低迭起地流出去,许许多多的石渣沉入水底,莫名其妙的融合红色的血液,还有黑红的条状物种。 在水里浸泡的两人诡异地觉得精力愈盛,只是被水力拉扯全身像分裂般痛苦,一切只能咬牙,听天命顺着水流动。 西鸿翎敏锐地感觉到水的温度慢慢变低,他奋不顾身地抱紧左郁,让她躲在自己的怀里。泉水像海浪一样席卷全部,通道也渐渐承受不住,河流的上方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众多的水滴不住往下掉,似夜雨,又似死神的召唤。 “郁儿,抱紧我!”西鸿翎拖着左郁用力穿出水面,墨眸凌厉地看着滚动的水。 眼看头顶巨大的裂缝在黑暗中也能辨的一清二楚,他的表情冷静沉重,这个地方看起来真的像六弈说的,暗河的水源是山的核心。但是现在河水的流向九曲十八弯,到了河口,恐怕他们已经被撕裂了。 石崩河裂,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活着离开? 左郁晕晕沉沉,被西鸿翎抱紧才感觉好多,在水里让她窒息又痛苦。“咳咳……翎,怎样?” “接下来,我们要拼的是运气。”西鸿翎严肃道。 左郁看着四周,也知道他说的已经是最霸气的话了,她没有多言,抱紧他。“告诉我怎么做。” 流水的温度越来越低,西鸿翎感觉左郁打了一个寒战,下巴狠狠地顶住她的额头,“等头顶的石块往下掉的时候,跟着我躲,然后借力!” 他没有说怎么借力,但是以左郁的聪慧和与他的默契,她当然懂得,也不禁为这样的方法感到吃惊和颤抖。 “嗯,我会跟上你的!”这个时候,即使再怎么样,她也会无比坚定。她不在乎有没有活路,只要相信心爱的人就好。 西鸿翎听她说罢,也不给她缓期,在话音落下的当头,已经放开她的手,低吼:“躲!” 从黑暗中掉下来的巨石像阴沉坠落的天,极具压迫,左郁凭借敏锐的感官意识,在西鸿翎说话的时候已经辨清方向,奋力地往东北偏一分,而后在水中飞快地踏住才掉下来的巨石。 “哗啦!”水花一朵朵在黑暗中被激起,左郁艰难地和西鸿翎又抱在一起,两人各用一只脚蹬巨石,避掉了接踵而来的重物。 “嘣!嘣!”突然起来的连续性水花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声音惊险刺激,不禁让人心惊胆战。 躲过一波的两人以同样的方法穿梭在裂河中,崩塌的通道被石头填满,水一下子涨了大半。“咕噜咕噜……”水里的压力变大,两人的处境更加危险。 然而左郁和西鸿翎依旧借力,石头不断地从高处掉落,他们躲得更急。黑暗慢慢地被甩在后面,水眨眼间已经奔跑到了好远,而且那裂缝看得更清了。 “抱紧我!”西鸿翎抿紧嘴,准备在前方的那个拐弯处跳出去。这座山连地下都塌了,四处的山基岌岌可危,看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左郁闭眼,凝神感受前方,不忘紧紧抱住西鸿翎。这具温热的身体给她最好的保护,这个人给她最温暖的安全感,她相信,这一路,会活着出去的。 “我爱你。”她在漫天水花的环境里温柔说道。 抑制住内心感受,西鸿翎见左郁已经抱紧她了,凌厉的墨眸一闪而过温柔,又一心一意地等两人到瞄准的目的地。 外面的阳光把前面的地方照的发亮,也能看见重重水波肆虐地横扫外面的一切,但是那声音,那情景,却让左郁和西鸿翎激动。 “跳!” 瞬间,两个狼狈的身影一快一慢地从水里出来,高低不一,却同样准确地在空中抓住亮处的尖角。“啊!”左郁才在拐弯处的平台站稳一会儿,就见在她后面的西鸿翎抓住的一角已经崩塌,人又掉进水里了。 “拉紧我的手!”左郁克住惊慌,咬牙说道。 西鸿翎的双腿被水往后拉扯,身体上下分离,极难握紧左郁的手,他身上的水迹线已经慢慢开始溢血。 左郁哪里是惊慌能形容的?她后腿勾紧身后的石头,让手伸的更长,深怕西鸿翎抓不住。 “担心什么?”西鸿翎温和问道,语气中带着让人安稳的力量。 “别顾着说话,快上来!”左郁冷着脸,眼泛泪光。与他生死攸关的事,她怎么会不担心? 西鸿翎没有急着上去,眼看水流越急越猛,他却放开左郁的手,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你哥哥找出来。” 这个地方是他跳水追西元误来的地方,虽然离密室那边的瀑布有点远,但是从对面过去,应该可以很快找到尸体的。他知道左郁心里仍然惦记欧阳源宸的事,只是表面上没有让人看出,然而朝夕共处这么久,自己又怎么不会了解? 左郁惊讶得说不出话,眼泪克制不住地流出来,原来他知道。可是现在整座山都没有完整的地方,她都已经不敢想欧阳源宸还完不完整地存在。“翎……不用……不用去了……”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可也不愿他在这样明知没有生还可能的处境中冒险。 “相信我,郁儿。”西鸿翎凝视她,他答应过的一定会做到,不论任何事。 水浪冲击,西鸿翎身上的血流得更猛,左郁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是那样的坚决。“不!抓紧我,抓紧我!” “给我五分钟,”西鸿翎咬牙无奈道,她越是不让,他越是心疼,“不会有你想的如果,我答应你。” 他墨眸深处的深情让左郁震撼,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霸道。后腿流血的疼痛让左郁皱眉,她终于答应道:“你要是丢下我不管,我就让肚子里的孩子叫其他男人爸爸!” 西鸿翎默不作声,轰的一声入了水,气场强大,像是速战速决。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茶树巅塌 四周的石头依旧疯狂往下掉,左郁闭眼数着被震天巨响淹没的水滴声,心里静得不像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都忘记自己数到多少了,然而那个主动在水里消失的身影还不见一点出现的痕迹。 恐惧一点一点又开始冒出来,漫长的等待煎熬内心,左郁的脸色苍白。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别说五分钟,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再等下去,在这座摇摇欲坠的山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左郁!”一声惊喜突兀地从身后传来。 左郁听到,转身,只见五棋六弈激动地从水浪里窜出来,边跑边爬地拿着一根粗绳往她这里去。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有些激动惊讶。 “当时西鸿翎叫我们去找兵书战马,谁知道才刚和他们会合,还没有问清有什么行动,就被水冲到山脚下,现在全部人手都在找你们。”五棋严肃道,声音带有一丝颤抖。 六弈早已经把绳子绑在她的腰上,动作轻柔又不失速度。“快离开这里!”他低喊,嗓音沙哑。 他们当时是见西鸿翎对付西元绰绰有余,而四周的炸药又威猛,才听他的去找兵书和战马,看到底怎么破解。谁知道甫一见到翎堂的人,就被大水冲得老远,醒来后连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翎堂的人有一半不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免,兵书战马也受了不少的伤。好在还能够兵分两路地寻人,要不然一旦错过了什么,那左郁就…… 六弈越想眼神越复杂,“五棋,好了!” 五棋闻言,立刻在左郁跟前半蹲,“上来,我们现在就走!”时间紧迫,不能再拖。 “翎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左郁淡淡道,冷静的面容惨白,心里竟没有活着的喜悦。 五棋看了一眼六弈,见他在思量什么,也没有打扰,便问左郁:“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分开?问着一半他就被什么堵住了喉咙,随着左郁突现的悲戚,他心里一阵紧缩。 六弈沉默了半分钟,鲜有的果断道:“你先跟我们离开,他们会找到出路的,兵书战马也在另一边找人,不会有事。” 左郁虽然心情沉重,但也不是没有思考能力,“你找到出路了?” “我告诉过西鸿翎的。”娃娃脸上是一片严肃的神情。他说过暗河的水源是这座山的核心,现在周围的情况,他相信西鸿翎会凭这点找到能躲的地方。 左郁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回头凝视西鸿翎跳过的对面,不由欣喜。是啊,凭他和她的默契,她早该知道不会有事的。“把绳子留下,我们先走。” 两人错愕,不懂她的意思,两个大男人倘若相互扶持,也不会下不去这个坡吧?虽然他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绳子不行,但是,那两只比较强悍,而他们多了一个左郁…… 左郁没有在意他们在想什么,也没有注意六弈话中的差异,心里只盼西鸿翎能够安全地把人带出来,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没有人多言,五棋六弈把左郁身上的绳子放在一边,三人就依照六弈说的路线游过去了。即便是有句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三人的体力还是在刚刚到山脚的大树时透支了,左郁直接晕在了五棋的背上。 “六弈,还要等多久?”五棋问道,严谨的脸上也掩饰不住担忧了。 满山的炸药早已在六弈的索引下被水淹没,没有了引爆的可能,要门的人也被尽数杀死,可是现在他们在等什么呢? 六弈大口吸气,全身除了嘴巴,没有地方在动。“要看西鸿翎要多久才找到这里,”再深吸一口气,“左郁怎么样了?” “暂时看不什么问题,可能是身体太弱了。”他也不懂怀孕了会怎么样,想看也看不出来。 六弈皱眉看左郁扁平的肚子,“再等等。” 然而,水势的变化岂能让人一等再等?还不待他们等到左郁醒来,成为湖泊的山脚水突然又往上涨了一倍,迅猛地把三人才找的休息地围了起来。 山上的水流如银链般垂下来,一道一道,欲要冲出不知何时形成的轨迹。 “糟了,这地方要塌了!”六弈眼神阴狠,心里不由暗骂。 “我们向来时的方向再走一点!”五棋也没有料到,急忙背起没醒的左郁奔跑起来。 眼看身后的水就要没到大腿,两人奋不顾身地一路往前疾驰。连被他们和翎堂联力打通的水道也冲破了,再呆下去,岂不是要丧命? “殿下!”这一边,兵书战马异口同声,激动地对不远处背着人的身影喊道。 西鸿翎脚步不停,朝后挥挥手让他们跟上。心里在听到他们的声音时放下一颗心。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五棋六弈也该找到左郁了。 收紧双手,他脚下更快了。 果然,见到左郁原本所在的位置多了一根绳子,他墨眸闪过一丝温柔。倏地,奋力游过来的兵书战马好不容易才能追上他,便被突如其来的孟浪冲到水底。 西鸿翎及时抓紧身后,眉心紧蹙,欧阳源宸越来越重,软软的身体极易被水冲击,像是一个不小心,这具身体就会散架。 借力漂浮游到岸边,他伸手拿走绳子后又入水中,闭气前命令道:“跟着水走!” 这水势,只能这样了,否则从那个口出去,一定会被坍塌的石头压死。六弈说过暗河的水源是这座山的核心,现在水流不息,水浪渐猛,也许,只有那个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三人沿着河底游去,下一瞬间,上方的石壁一整块地掉下,和滔滔水波混合在一起,所有的漏洞和出口的流物仿佛卸闸的洪水,山顶在一秒之内爆破,“砰”的一声巨响,茶树巅都塌了。 大片的树林,大片的茉莉花,大片的玉茶树,顷刻间消失不见,唯一可见的,是一片泛白的水浪。 “嗷呜!” 漫天的狼吼一直不停,一片白色突兀地立在唯一幸存的山头上,灰色红色绿色的眼珠遥遥望着远方,不知是愤怒还是哀悼。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满山玉石 左郁在五棋的背上颠簸,不到一会儿就醒了,她回头望一眼身后,恐慌在心底蔓延开,这阵势,怎么变得这么快?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问奔跑的六弈:“你之前查到了什么?!” 六弈紧紧地跟在五棋身后,深怕后面的水已经淹到他的屁股,回答左郁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几座山都是假的,不过暗河真实存在,现在只要离开脚下的地基,就安全了。” 然而这只是他大胆的猜测,当时身边都是蛇,他不敢哪里都摸过,只能照有限的线索去一步步查。不过他让兵书战马放弃找炸药,而是挖许多简单的水道,成果不小,果然把炸药淹了。 他唯一遗憾的,就是不知道哪才不是这块地基。 左郁凝眉,不敢想西鸿翎的事,却又忍不住去猜测他会在哪里。而后果断道:“往那边走!” 白色的水浪狰狞翻滚,在滔天的水声中,左郁听到了一阵高过一阵的狼嚎,潜意识地更加确定往那方去。 西鸿翎在水里朦胧听到野兽的叫声,继续往前游,却被一块坚硬的石头挡住了去路。他眼神凌厉,空出一只手使劲推开,哪知身前的水反弹回来,巨大的压力袭向他的胸口,连跟在后面的兵书战马也遭难,三人在水底就被推入一个岔口。 巨大落差的水流从山上滚滚而下,直接阻挡住左郁等人的去路。 “小心!”左郁示意五棋六弈警惕。 然而,杏眸却被激流中的一撮红色毛发吸引住,奋不顾身地朝水流追去,不停叫道:“翎!停下来,停下来!”那红色将她心里的希望点燃。 西鸿翎抑制住身体的晕眩,乍闻左郁的叫喊,心里一喜,咬牙拨开头顶上的水波,顺着看得见的方向,抱起手上的人就卷曲往下滚。天旋地转的难受怎么也没有他心中的那股思念猛烈,被水撕扯的内脏只剩下心感受一切。 “郁儿!” 终于,西鸿翎看准时机,在离左郁一米处用腿吊住一枝树丫,在低空中横着把欧阳源宸的尸体扛在肩上,而后,墨眸冷光一闪,跳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吓坏了。 左郁立身在水漫到腰间的宽阔处,眼看时间越来越紧,本想让五棋六弈一个个接住,哪里料到他直接一起扑过来?可是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张开双臂,凝集心神。 西鸿翎凌空的身影一刻不停,突然,半空中分出了两个颜色,同时往两边飞去。五棋愣愣地接住冰凉的人,来不及想西鸿翎是怎么做到的,就被震撼住。 “这……这……” 左郁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刚刚的那瞬间,仿佛一缕风吹向她,除了温热的鼻息,一切触感轻的不像话。“你……” 西鸿翎却立刻堵上她的嘴,四唇相贴的亲密柔软才能让他在这一刻释放,心里的空缺又满上了。 左郁虽然和他一样的心情,但是如此危急的时候哪顾得上风花雪月的事,不待西鸿翎吻罢,手在他光滑的胸膛上一推,让他清醒过来。 深吸了一口气,西鸿翎才克制住了胸腔的汹涌,扫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其他人,冷道:“游着跟上!” 没有时间解答疑问,没有时间。 还不等命悬一线的兵书战马来到脚边,也不顾五棋六弈满脸的惊愕和心慌,他命令一下,便带着左郁不见了踪影。 狼嚎已经被滔滔水声盖过,形势紧逼,五棋六弈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倏地一声窜进水里。 眨眼间,留下刚刚冒头的两人几个似真似幻的背影。 轰隆轰隆,天地又震动起来。 “嗷呜———” 随着这聚集起来的骚动,一秒之前还平静的水面,此刻顿时像怪兽撕咬食物一样汹涌狰狞,带起最远处的那座凌云高山,瞬间倾塌。 接下来,群山一座座倒下,被翠绿色掩盖的纯色光华倾泻而出,和肆意搅拌的水浪相映,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更宽广的蓝天白云一下子映入眼帘,还有那,满山玉石。 左郁和西鸿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头一看,那种带有生命力的莹然光辉熟悉无比。“原来那些玉,产自这里。” 怪不得都说那是天下财富。该是多少积累,才能装成这几座山呢? 西鸿翎拉紧左郁的手继续游,山崩塌的那刻,他除了怪异地觉得遗憾和解脱,没多大感觉,现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让左郁安全。 往白狼喊得最凶的方向继续跑,两人好不容易才看到白狼王,就被那双艳丽的眼睛震慑住,在深深的水中动弹不得。 “咳咳……咳……”左郁呛了一口水,全身累得不行。 西鸿翎心里一紧,急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摇摇手,左郁勉强给他一个笑脸,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它想干什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天,白狼王就变成这副仇深似海的模样? 西鸿翎墨眸闪过疑惑,后面的四个人还没有追上来,难道是被这群东西堵了?“你们想做什么?” 白狼王看着水中的一男一女还这么悠哉地问,心里的火噌的冒上来,眸光嗜血,咧嘴显出尖锐的银牙。亏它还好心让他们走最安全的路,哼,最后把孩子们的房间弄坏了不说,还把它的老婆吓跑了!该死的! 左郁不解地望向这双双杀意狰狞的狼眼,更用力地抓紧西鸿翎的大手,心中警惕。 西鸿翎倒是依旧温和冷静,对上那只最高大的家伙,开口了:“不想我彻底毁了这里,就让路;若是打算让我们死在你的手上,就干脆些!” 风、水不断呼啸,时间不多了。 白狼王轻蔑地将头扭到一边,杀意不敛,眼中的火却下去了一点,和最近的白狼咿语两句,就大剌剌地坐在高出水面的山头,好不惬意。 还没让两人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后面有话传来。 “左郁!” “殿下!” 虚弱的呼喊不难让人猜出对方还有几口气。 只见四人被全身是水的白狼用嘴叼着,模样极为狼狈,身上的伤口不断往下掉血,看得出来是刚刚才有的。 左郁倒吸一口气,面色一冷,冷睇白狼王,又被它高傲的脸气得忍不住上前去。 “郁儿!”西鸿翎连忙制止,语气带点宠溺无奈,“再仔细看看。” 左郁被迫收回了手,立刻往后看,最先看的是欧阳源宸的身体完好无损地负在狼背上,原本湿透的衣物变得干净光滑,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它们……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葬 难道是,要带他们出去? “嗷呜!”白狼王一声令下,所有的狼都集结起来,往一个黑幽幽的地方走去。 左郁和西鸿翎分别坐在两只白狼的背上,望着已经成为背景的茶树巅,波澜壮阔的水面如海般深邃。而后,一行人,渐渐消失远离。 半响过后,所有脚步停在一处难看的石堆后面。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让左郁觉得冷,她朝前看去,适才认为的漆黑原来是假象。只见白狼王朝头顶上哈了一口气,四周的漆黑就被一点点的幽绿照亮。 “嘶!” 除了西鸿翎和左郁,所有人不得不倒吸一口气,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大只的蝙蝠?!整个黑色的身体满满一层铺在石壁上,而那双双幽绿的眼,也怪异地填充于黑色之中,让整个空间瞬时明亮起来。 白狼王往后睨一眼,吃惊的人很快恢复了原本模样,而后他们被咬紧的地方一松,被嫌弃丢到地上。 “这里是……” 左郁不明白它为何要带他们来这里,照理说所有一切都被水淹没了,可是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西鸿翎凝眉不语,白狼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间总是这么巧妙,现在又帮他们找出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迷? 白狼王继续带头往前,没有看任何人,等到了那阵怪风最强烈的地方时才停住,它艳丽的眼眸扫了所有人一圈,执起爪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不一会儿,空中开始漂浮六只火焰,缓缓地移向六人的额间。 左郁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心中突然剧痛,西鸿翎也感应到了一点什么,他紧紧抓住左郁的手,两人的脸色一样苍白。 “呼——呼——” 蝙蝠煽动翅膀把地下的人都吹起来,一个个地卷进了幽深的远方,左郁和西鸿翎却不受这个力影响,稳当地坐在狼背上,明显的感觉与狼皮接触的地方变得滚烫火热,像一波波往外冒的岩浆。 周围越来越热,两人心中早已察觉,但是眼睛无论如何就是睁不开,突然,森冷的环境里窜出堆堆火光,石壁慢慢火红,蝙蝠早就被这热火融化,熊熊烈火的尽头,是刚刚被送出去的几个人的身体。 白狼王淡定地立在火中,眼中的火红却随着四周温度的上升变得黯淡,它旁边一只只高大的白狼慢慢不见了四肢。 在这通天的炽热里,左郁的眼角渐渐流出了眼泪,没由来地感觉到心酸。西鸿翎的心情却平静得很,除了,一点点的震撼。 “嗷呜!” 火焰像波涛一样凶猛,意识逐渐清明的两人突然感觉到水火交替在他们身上冲击,慢慢的,身上的温度开始退下,等他们一睁开眼,已经一同抱着欧阳源宸的身体站在刚进来的那个暗河里。 那个水中的凹槽正在燃烧,左郁能清楚的看见刚刚的一切还在继续,白狼王那双火红艳丽的眼最终慢慢变透明,所有的白色在眨眼间都消失不见,而后,连同她眼前的石壁和流水也变成幻觉了。 “茶树巅烬,恩缘亦尽。”西鸿翎把自己刚才所看见的字轻轻念出来,他看到的,和左郁一模一样。 左郁仿佛做了一场梦,惊心动魄又不可思议。“那恩缘的意思,是你们王室和白狼么?” 西鸿翎幽幽地看着那场变化,声音温和,语气微微沉重:“也许是,也许不是。” 答案就是这八个字,饶是他看尽所有狼国的书,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没有一本书说过狼国真的有白狼。这场又是水葬又是火葬的探险,除了那堆江家和西元计谋已久的财宝,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多出一句话的提及。 “先去看看他们怎么样。”西鸿翎扫了一眼四周,原来的石壁已经有一半变成了沙子,看样子他们要马上离开。 “嗯。”左郁点头。 五棋,六弈,兵书和战马都躺在堵住水流的那个巨石上,身上的衣服被烧成一块烂布,西鸿翎去挨个叫醒他们。“天亮了。”是人熟悉的温和疏离。 兵书战马突地坐起来,见西鸿翎安然无恙,低头行礼:“殿下!”这声音,难免激动。 他们好不容易在水里追上西鸿翎的脚步,又在刚探头的时候被白狼叼着撕咬,还以为他们要死在野兽的嘴下,却出乎意料地率先一步出来那个迷宫一样的茶树巅,留殿下在火坑里。现在看到他没事,心也落下了。 “没事就好。”西鸿翎轻笑道,翎堂的人来多少牺牲多少,剩下兵书战马,才让他有一点安慰。 两人听到西鸿翎这么说,又见身边的人只剩下他们和五棋六弈,心里难免伤感。“左郁,他为什么会……” 高大的身子突兀地躺在左郁怀里,在寥寥几人的空间里,气氛不觉染上悲伤。 五棋六弈闻言,也紧紧注视着她,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当时西鸿翎把欧阳源宸往他们身边抛的时候,他们一直以为只是欧阳源宸的身体又虚了,想不到最后,是再也没有呼吸。 那抹红发是他们三人当初一直查探的目标,谁又能想到最后敌人成为朋友,朋友变成至亲呢? 可是现在…… 左郁摇头,抱着欧阳源宸的身体,没有回答兵书的问题。 “你别太难过……”六弈毕竟和左郁经历得多些,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左郁温柔地看一眼欧阳源宸笑着的嘴角,依旧沉默。她对上西鸿翎的视线,一脸的温和,前几个小时还恐慌和自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此刻,失去的再也不能挽回了,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不过,至少那种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西鸿翎知道她所想,温和道:“你还有我。”这是他和她心意想通的证据,也是他对左郁的承诺。 “对对!你还有我们!”六弈忙不迭点头,以左郁死心眼的个性,一定会陷进悲伤出不来的。五棋拍拍她的肩,一脸严肃的表情是在附和六弈。 所有人都诚挚地看着她,这两天的历险让每个人都狼狈不已,但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被十只眼中的光亮比过去,仿佛在说,活着最重要。 那些伤,那些恨,那些阴谋,一切都埋葬在了身后。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正文完结 左郁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破天荒地,她和每个人都拥抱一下,最后才呆在西鸿翎的怀里调侃:“从今以后,我就多了七手、八脚了。” 不是有句话么?兄弟如手足。她虽然失去了一个亲哥哥,但是拥有的东西一直不曾少过,她得到的爱,越来越多,少年时候的孤独和悲凉已经远去,从今以后,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身边,也不只简单的五棋六弈。 看得见的在爱她,看不见的,依然在爱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满足了。 五棋六弈听她这么说,血迹斑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爆发出惊喜,激动不可抑止。 左郁在他们的眼中处世波澜不惊,感情也从不会公开到这个地步,现在,想来是狼国这一路让她变得像个有情绪的人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广而告之,他们是她的手足? 西鸿翎好笑地注意到那两人的表情,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对左郁说道:“我们先离开再说。”虽然最危险的地方已经消失,但是此时依旧形势逼人,周围的沙子慢慢形成沙丘,再不离开就没有机会了。 兵书战马早在前面开好了路,一人背上负着已经有味道的欧阳源宸。听到西鸿翎那句话后,两人立刻往沙流不断的地方走,在这种时候,看得见的危险才不是危险。 嗞嗞的声音代替原来潺潺流水的声响,昏暗的环境里,六人的身影不停穿梭。 “嗡嗡嗡……”出口的尘沙被突如其来的风卷起,半空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嘈杂。 五棋惊喜,率先跑了出去,对着那方不停招手:“这里,在这里!” 上头的人听到他的呼喊,急忙把直升机开过来,在离峡谷上游几米处停下,有几个人影飞似地跑过来,那速度都来不及让人看清面孔。 左郁还在担心大家都支撑不住,此刻惊讶地看着奔过来的人,心里极为感激。“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尚冰昊眼中溢着激动,看了伤痕累累的一拨人,心中的大石放下。正要开口,却看见兵书背上的人时,一脸惊愕,喉咙被堵住说不出话。 他在狼都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按照之前的计划去清除完药门和江家的垃圾,就立刻飞过来。本来还以为他在狼宫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是好事,谁知道现在,大老远就在飞机上看见了这块区域不正常。 周围黄沙滚滚,诡异莫测,寥寥几人看得尚冰昊心酸,他真后悔自己没有一起来,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牺牲。 西鸿翎看向他,表情如常:“走吧。” 尚冰昊从自责中回过神,被西鸿翎看透的眼神扫过,心里极不自在。 左郁知道他所想,直到看见心里担心的人被小心放在座位上,才温和一笑:“你不必愧疚什么,这里,没有人后悔过所做的一切。包括他。” 尚冰昊闻言,看着左郁眼眸温和真挚,慢慢放松双手,想起当初这群人的勇气和执着,他脸上的僵硬慢慢消失,点头:“嗯,快上去吧!” 眼前的大漠景色把一切掩盖住,来时的神秘和严肃早没有踪影,一切,都会在这以后落了跟。尚冰昊深深看了一眼,再没有感叹。 回程的飞机终于起飞,左郁看着刚刚还能看见的峡谷轮廓脚下,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要不是手上有另一只手的温度,她一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西鸿翎温柔地抚着她的腹部,闭眼靠紧她。“该是回家了。” 这一声低喃让其他人眼眶发热,即便是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心里也有波动,来到沙漠这么多天,只有现在才能将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沉淀下来,他们每每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又都活下来了。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这么久,能够有一刻的安然和心定,是多么不敢想的事。 一股淡淡的臭味熏得左郁流出了眼泪,她摸着空空的胸前,脑子里不停剪辑着欧阳源宸最后的笑靥,心里泛疼。从开始就困扰她的都被解决,戒指,江家,西元,把一切都终结后,是该回家了。 直升机似乎越飞越快,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一片,偶尔,像极了一双邪魅的眼。 波若斯坐在主屋里,闭眼静息,听到天空的轰隆声慢慢过去,长叹了一口气。 西纳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听见父亲的叹息,忍不住问出来:“爸爸,怎么了?”现在部落里的一切又恢复从前模样,江家的人消失了,还有什么担心的? “没事,你就当我顺顺气。”语气里有无奈和宠溺。 他看着自家女儿,没有说出殿下已经离开的事实。他们父女俩陆续被江家抓去要挟,现在能安然无恙坐在家里修养,不知道王储殿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峡谷上游的地方他小时候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过,本以为那些谣传不能当真,但是最近两天周围的动物都不正常,地下还不时有震动,他就知道起码有一点可信的。 慢慢踱步走到屋前,波若斯看着被兵书和欧阳源宸治理得仅仅有条的部落,终究还是沉默下去。 西纳眼珠子溜溜地转,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她一身轻薄的衣服都激动到飘起来。“爸爸,你是不是可惜没有人留下来给我啊?” “啊?” “我可以自己去找人!”左郁身边的人都很合她的心意,她等不了他们回来,自己要去主动出击。 波若斯愣住,而后呵呵一笑,没有告诉她,那成队的直升机已经变成苍蝇大小了。 ------------ 番外集 ------------ 一、翘家老人 西之远在狼宫里悠悠喝茶的时候,因手边的人一声叫喊停了下来。 “报告国王,不好了!”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他斜睨一眼老侍卫官,语气不佳。 “殿下让您到翎宫一趟,说是不得了的急事!”侍卫官连忙开口,深怕自己迟报一秒,就被当成殿下手下的炮灰,刚刚那个翎宫的卫兵惶恐的脸色可吓到自己了。 西之远闻着茶杯里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那双睿智的眼戏谑一闪而过。终于,饮完最后一口,他才在老侍卫官急切的眼神下起身。“行了,走吧。” 左郁躺在花园里的软榻上,看西鸿翎惬意地整理茉莉花的枝叶,忍不住起了困意。从克丝汀部落回来后,她就被他禁止做一切动作激烈的事情,要不是石原都看不下去,估计她今天吃饭都是西鸿翎喂的。 “困了?”西鸿翎停下手头的事,在她身旁坐下。 “是有点,不过我不想躺着。”她还没有经历过一天十八个小时都是在床上躺着的日子,好难受。 当初她一下飞机就立刻被送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营养不良加上动了胎气,让西鸿翎每天都过得胆战惊心的,连自己的伤也没顾上。现在修养到这个地步,连石原都放人了,他还看这么紧,怪无趣的。 “唔……”倏地,左郁的唇被吸住,她被迫转移思绪。 西鸿翎轻轻地用舌侵略她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动作温柔不失霸气。他一看就知道左郁在怪自己管的太严,没关系,反正他有手段惩罚她。 她的身体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先不说孩子怎么样,单凭她原来的体质,在经历这么多后,也不能马虎。 “啧啧,这么着急派人来,是想让我看看你们有多恩爱?”一句调侃的话,带着爽朗的笑音,是西之远独有的。 西鸿翎闻言停下,理了理左郁乱了的衣领,最后再亲一下她才罢休。“是你来迟了。”温和的语气里有丝恼怒,一点也没有给自己的父亲面子。 “翎……”左郁拉了一下西鸿翎的衣袖。 西之远见此,笑意更足:“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我老头才不在意他说什么呢!”反正自己家的两个儿子他习惯了,还要什么礼数? 西鸿翎看也不看他,径自问道:“现在什么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江家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隐瞒?” 这个是他最不能理解的事,左郁说自己的父亲曾和江二少一起到过茶树巅,但是为什么当初要说只救过江亭而已。 “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西之远放松了表情,“说说,想知道什么?” 西鸿翎挥手让左右的人都退下,直到花园只剩他们三人,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去过茶树巅?” “嗯,几年前吧,和左郁二舅舅去的。” 左郁听老国王无所谓的语气,困意顿失,挑眉来了兴致:“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那时候戒指的下落还不清楚,难道是有另一个入口? 西之远像是特别喜欢和左郁说话,又笑出了声:“那秘密只有江家和王室的人知道,入口当然也是。”不过他没说,当年是自己逼着西鸿御带的路。 “整天翘家也没正事,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怎么认同你的。”西鸿翎淡淡道,刚刚父亲有些心虚的眼神,自己就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路了。 “我命好让你们俩当了我儿子,这个理由接受吗?”西之远故作严肃地瞪了西鸿翎,心里因他那了然的表情变得极为不悦。 左郁实在不懂西鸿翎为什么和老国王对着干,气氛虽然没有僵持,但她还是有点尴尬。“你们……要不要喝口茶?” “他这儿能有什么像样的茶满足我!”西之远赌气埋怨,在儿子面前这么没有面子,白活了。 西鸿翎坐回左郁身边,闻着那股独特的清香,墨眸闪过一丝狡黠,“郁儿,那茶是特地给你的。” 知道心上人想什么,左郁品着只在大殿上喝过一次的佳茗,心里暗笑。果然,老国王说完那句话以后立刻住了口,眼睛瞪大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花茶?!”竟然和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模一样! “前阵子去了您的寝殿,得了这宝贝。” 这样逼他就犯,可恶!“西鸿翎,你竟然趁我游玩未归时擅闯王宫,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嗯?”被斥责的人温和的面色一凛,“你若当我是你儿子,哪会任由西元一步步设计郁儿和我?况且这花茶根本就是那半山上采集制成的!一个国王一年到头不在狼宫,在外国看我们自相残杀,这该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西之远被堵得没话,他没料到西鸿翎发这么大的火,深吸一口气,他拿出国王惯有的威严:“那孩子也是可怜人,当年江亭把红白引出来后你就被立为王储,他父亲随后又死在江家,没个念想和目标,哪儿活得下去?” 只是没想到,他看着西元一点点长大,却没发现他的执念毁了这么多人。 西鸿翎依旧冷着脸色,不置一词。 左郁才明白这对父子为何是这样的气氛,原来老国王什么都知道。“您不会还想着,要是翎和西元都把茶树巅的秘密揭开了,狼国王室就能将其据为己有了吧?” 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作为一个领导者,当然不想看到王子们为敌的场面,依他的想法,是让堂兄弟俩联合打败江家才是真的。没有一个国家的领导者不会利用任何能解除威胁的机会,而他,是利用的最无形的。 西之远也不隐瞒:“的确如此。” “自从戒指的事情被江亭扰起后,江家想借着宝藏颠覆王室。当时王室危急,乌玛王是想趁这个机会立功夺位,没想到死在江家。我因为江亭,误打误撞和江老二进去过,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唯一宝贝的,就是那满山上好的茶树了。” “至于那劳什子的戒指和宝藏,关注的人从来不是我。”他只要偶尔让人传消息到国外给他就好了。 西鸿翎抱紧左郁,终于见自己父亲说了实话,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前几天陪左郁猜测得差不多了,但是真正听到还是不免愤恨,没见过哪个国王翘家过得这么安逸的。“你什么时候再出远门?” “怎么,你不嫌我无所事事了?”自从他儿子当王储比他还得民心后,政事都忙不过来,一直抱怨自己这个国王昏庸,现在难道改性了? “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看见这样的爷爷,等他懂得分辨是非你再回来好了。” “什么!我的孙子怎么能不让我这个爷爷带大?!不行!不行!”他就是听说左郁怀孕才回来得这么早的,这样怎么可以! 西鸿翎径自抱起左郁进了内殿,又唤来佣人准备好营养餐,不理会父亲的抗议,这是拿男人算计自己儿子的惩罚。 ------------ 二、神秘礼物 一个高挑的身影优雅地立在白色建筑的中心,四周葱郁的景色似乎让她看得痴迷,女人一动不动地停在一个方向,好久没有回头。 西鸿翎静静地站在左郁身后,手上拿着的是一件披肩。他等了好久,还是不见左郁发现自己,墨眸闪过无奈,他终于上前,“在这儿吹风,也不怕着凉了。” 左郁被他呵出的热气熏红了脖颈,回过神,低喃道:“即将临盆,石原说多动动生的顺利些。” 此话一出,西鸿翎一双大手温柔地来回抚着左郁过于庞大的腹部,心里始终担心,她这么大的肚子,到时候一定很折磨人。“听说女人生孩子会很痛。” 他准爸爸的恐惧症发作了六个月,左郁已经见怪不怪,倒是觉得狼国人人敬畏的王储殿下被她逼成这番模样有些好笑。“你来替我生了,怎样?” “我倒是恨不得替你痛了,毕竟这孩子是我在你身上辛苦耕耘的结果。”西鸿翎说的认真,墨眸因为自己的这句话火热起来。 左郁小脸先是一僵,而后通红一片,“色狼!”这么正常的事情,这么气质雍容的人,怎么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如此邪恶了呢? “呵呵……”西鸿翎见左郁的眉宇终于放松,悬着的心放下,爱怜地吻上去,轻声问道:“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左郁钻进他的怀里,脸蹭了蹭他的胸膛,语气幽幽:“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 西鸿翎心疼地搂紧她,孕妇的情绪变化无常,他能做的,只能是倾尽全力起宠她而已。“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北欧看看。”那欧阳源宸的家,也许左郁能在那里真正放开。 “……嗯。” 正在两人浓情低语的时候,有人急冲冲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煞气的卫兵。 “左郁!左郁!”又是六弈率先叫喊。 左郁闻言回头,果然看见的是五棋和六弈。三个月前狼国的一切都重新上了轨道,尚冰昊听西鸿翎的命令统一了狼国的一切暗势,和战马分工合作,兵书也把临玉镶进了狼国的命脉里,只剩下五棋六弈很空闲。 “你们惹了什么祸?” 六弈在兴奋头上,不满她这么问。五棋也愣住,而后看了眼身后炸毛的人,才恍悟,“你们把人和东西都请进来就行了。” 卫兵先看了西鸿翎一眼,犹疑不决,直到得到命令,才退下出去。 左郁和西鸿翎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卫兵脸色奇怪,照理说五棋六弈已经在狼宫混熟了,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可是现在…… “是别人,不是我们。”五棋看左郁探究的眼神,赶忙解释。 “对啊,我跟你说……”六弈话匣子打开了。 “这是干什么?!”还不等左郁开始听,便见这块极为幽静的区域被一长列手拿锦盒的人挤满。 又高又壮的身姿,湛蓝的眼眸,优雅的气质,这些人,即使没有欧阳源宸的那种邪魅凛然,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谁。 西鸿翎墨眸闪过一丝疑惑,见这些人一动不动地望向左郁,便牵着她的手上前,一个个地,打开盒子。 一股独特的香味从第一排的盒子里传出来,只见清一色的精致青釉瓷器躺在锦盒中间,左郁探手欲要打开,却被最前头的人阻止,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这是集结了摩尔家族最先进的医药技术制成的营养液,但是不宜孕妇使用。” “欸?” 那人表情依旧,迎着左郁来到第二排,“这一些是最大功能帮助女人顺产的药品,族长亲自动手研究出来的。” 左郁心里激动地看着这些东西,不敢置信,当一种淡淡的兰花香飘至鼻间时,她几乎哭了出来。“摩尔家族来了多少人送这东西?” 宫外的不断往里送进来,她越来越紧张。这些人拿着的东西她不知道,但是光前面两排,她就可以看出来,每一样都有一句她哥哥想说的话。 果然,当礼物已经出现得差不多齐的时候,那人开始解释:“我手上的,族长的意思是‘结婚后要有一副强壮的身体折磨别人的殿下’。” “我比他还舍不得你疼。” “我从小到大都想给你的礼物。” “你是我妹妹。” …… 最后一排。“对不起。” 当有人把最小最精致的锦盒放在她面前等待掀开的时候,左郁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摩尔家族最高象征的双翼银戒被放在一撮红发上,启开他们的,是一个新娘娃娃。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左郁被什么噎住喉咙,极为难受。 “一年前。” 原来是她做手术前那几天,左郁心痛不已,当时自己还在埋怨这个人躲躲藏藏多不正经,可是现在知道真相,才理解一个人真能愚蠢到无可救药的。他是早想到那个换血的法子,才离开的吧。 他一开始就誓要舍命了。 “郁儿,”西鸿翎看不下去,出言安慰,“他不希望你哭。” 这个礼物从准备的时间和心情来看,欧阳源宸似乎没想到会有后来去寻药的事,也没料到左郁这么快怀孕,否则他不会挑起左郁感性的一面。 左郁脸上的泪珠被西鸿翎一点点吻掉,终于回过神,也想起自己是个准妈妈,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新娘娃娃吻了一下。“把东西留下,我派人先跟你们回北欧。” “是!”一群人见左郁接受了那个最重要的盒子,敬畏应声。 左郁望向天空角落里那抹熟悉的蓝色,温和笑了笑,“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 三、哥哥(一)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妈妈突然不见的那天,爸爸在车上悲恸地说着最后一句:宸儿,帮爸爸找到妈妈和妹妹。然后他所坐的劳斯莱斯就立刻爆炸,盖在他身上的,是爸爸的灼热尸体,那时候宸迪伊·摩尔觉得,他六岁以后的生命已经被改变了。 一个庞大的家族能给他带来什么呢?宸迪伊·摩尔小小的身子埋在尘土里,看着外面那拨匆匆赶来的熟悉的亲人,从未有过的哀伤和恨意从他心底深处袭上来。摩尔家族,毁了他以为能幸福一辈子的家。 记忆里温柔善良的母亲和父亲是相遇相爱的,可是为什么这帮人要说妈妈是侵入家族的坏人?又为什么,把妈妈带走,一并要杀死他和爸爸?尘土外面的世界太灰暗,他蓝色的眼睛里,随着心灵的变化,开始慢慢变得邪魅。 这仇,至死不休。 当他用十年时间爬上族长之位的时候,他的叔伯颤抖地威胁:“杀了我们,你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低等女人的下落!”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动了手。 这世界上,能威胁他的人,不可能是仇人,况且他这十年来,早就一步步让摩尔的一切重新洗牌,即使是顶着这个姓,他也不在乎毁了这个家族。这份嗜血,只是为了祭奠童年的幸福,他的爸爸,妈妈,和妹妹。 但是有人说他是魔鬼。 他的堂叔道彻尔满脸血渍地在他枪下求饶:“宸,放过我,我知道你母亲的下落,求你,求求你!” 那种急切地语气他在父亲临死时候见过,拉开保险的手动了动,然后,宸迪伊·摩尔就这样看见了他的妹妹,她第一句话,说得惊恐:“你……你是魔鬼……” 道彻尔急忙捂住那个东方面孔的女娃娃,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宸迪伊·摩尔眼中的血光散开,才说:“你的母亲,生下的是小公主,当年我也是受了其他族亲的蛊惑才会干出谋害你们一家的蠢事,宸,我,我……” 宸迪伊·摩尔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心里的波动异常猛烈。这种感觉仿佛是十年前妈妈抚摸他的那种温暖,还有听到她温柔地在他床边说‘妈妈要给你一个妹妹’的那种兴奋。 那一刻他便认定了,单凭这初次相见的抨击。毕竟,这世上,有什么人会在第一眼的时候给你这么大的震撼?这一定是,血浓于水的爱。 他紧张地收敛身上的煞气,连地上跪了那么多的人都忘记了,身上的武器早就一口气扔给手下,只因为,妹妹对自己的评价不好。 “不,我是天使。”他笑得温柔,他不能在妹妹面前当个魔鬼,他答应过妈妈,要对妹妹好。 于是,一半没死的摩尔家族人还能在最后一刻,因为一个小女孩活在世上。宸迪伊·摩尔计划了十年的东西在这一刻放弃,他把那些人都隐秘地囚禁起来,只手掌控这个家族的一切,手段,比他被称为‘操盘毁灭者’的父亲还要狠厉。 许多人都怕他,包括他的妹妹。这个怕生的小女孩还是转不过来对他的印象,每一次他要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沉默不语,眼里满是害怕。 宸迪伊·摩尔惆怅不已,他把整个家族翻过来也没有人能改善这个情况,而且,他的妈妈已经死了。A市的消息让他瞬间没了活下去的目标,他甚至因为追踪,连跟随自己十年的影卫都牺牲了,现在,他只剩下妹妹了。 “小亚丽,哥哥带你去非洲看大象,好不好?”典雅的城堡里,宸迪伊·摩尔一直在哄翻着动物画册的小女孩,十六岁的英俊少年,模样可怜地像是在祈求女王的宠幸。 欧阳亚丽还是不敢理他,这双蓝色的眼睛在她的梦里不断地出现,那种凶狠和邪恶,是她最不能忘记的。 宸迪伊总觉得在自己的妹妹面前有一种颓败感,这个长得安静冷漠的女娃,一点也不像温柔可亲的妈妈,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他想。 直到有一次后,亚丽才和他说话。 摩尔家族的执掌人是黑发蓝眼的混血儿,在欧洲的上流社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这个姓的孩子,天赋异禀已经不是新闻。良好的基因让人对这个家族的一切都嫉妒贪婪,于是,在小亚丽去了天才中心院的时候,她被绑架了。 宸迪伊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想着让名下的财团开发一个能使亚丽开心的东西,当时,他的心情就像看见爸爸悲恸的表情一样,怒,悲,恨。他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建立自己的王国,竟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劫持自己的小公主,不可饶恕。 急匆匆地赶往事发地点,宸迪伊冷冷地看着歹徒挟持亚丽,一如往常没有温情的模样说道:“你想从我手上得到什么?” 他淡定的姿态高高在上,让扣紧亚丽的人紧张得差点捏死她。眼前这个掌控一切的恶魔,根本不像传言那样宝贝自己的妹妹,吓得他不得不高喊出来:“宸迪伊·摩尔!” “嗯?难道你要的不是财富,或者,摩尔家族的一切?”宸迪伊的手心都被掐出血渍,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威胁别人,连一眼,都没有望向亚丽。 那帮人终究是被吓住了,族长身边的人身手自是不必说,何况,在宸迪伊的地盘上,没有人能够占得了便宜。他强大的气场夺去了那些人全部的注意力,然后,手下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卸了周围所有的引爆装置。 本是一起计划得天衣无缝的绑架,几分钟就被瓦解破坏。 欧阳亚丽是自己一步步走向宸迪伊的,她惨白的脸布满了委屈,一过来就钻进他的怀里,哭诉道:“哥哥骗人,哥哥骗人!” 这一声哥哥,让宸迪伊的脸差点溢出水来。他怀里的小公主,终于肯开口对他说话了。“对不起,是哥哥的错,不哭不哭,小亚丽不哭哦。”心疼地吻掉她的眼泪珠,他的心像挣扎一样疼。 亚丽听到哥哥两个字,圆溜的眼睛泛起异光,委屈更盛,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次哭的是什么。她十岁的小小心里,第一次因为血而感动,轻轻擦拭她脸庞的手,是和以前打过她的人不一样的。 血不一样,手的温度不一样。 ------------ 四、哥哥(二) 亚丽开始变得很黏他,这是宸迪伊最乐意见到的结果。他每天看着小丫头瘦小的身子慢慢长的正常,心里的骄傲和自豪是不能言语的,他的妹妹,他照顾的很好。她每次都会缠着自己带她去看画册里那些庞大的动物,也在习惯了他的怀抱以后天天腻在他身上才能睡着,这样的依赖来得突然猛烈,让宸迪伊欣喜激动之余,有些无措。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亚丽渐渐长得温婉俏丽,不再是他初见时的冰娃娃,现在的小公主,和十岁时完全不一样。宸迪伊应该是要高兴的,他的妹妹,气质和妈妈越来越相似了,这种现象连他常常怀疑亚丽不是亲人的念头都打破。可是,他的心不对劲。 自己竟然希望她不是妹妹。 有一次宸迪伊让司机去中心院接她,看到的竟是一个棕色眼睛的男孩一脸红通通的握着亚丽的手,他心里的愤怒像休眠许久的活火山一样突然喷发,那种占有欲将他瞬间吞噬。 然后,他的行动比心里的反应还快,狠狠地把亚丽抱在怀里,用一种睥睨的姿态对着男孩说:“我的公主,你没有资格碰。” 这世界,除非他死,否则,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性够格靠近他的妹妹。 事情有一就有二,宸迪伊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亚丽没有察觉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同,依旧每天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这,也是最折磨他的。 夜晚是最容易让人性的丑陋显露出来的,宸迪伊在他即将十八岁的时候,梦见他长长地亲吻了亚丽,吓醒的时候,小公主正窝在他的怀里,不时蹭来蹭去。他的心钝痛起来,没来由的,而这,比他初次起男性反应还要痛百倍。 第二天是他长着么大最没精打采的一天,连去财团的时候,都是因为影卫才没有让暗算的人得逞。宸迪伊想起早上扔掉的那条内裤,心里自嘲,对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邪念,还不如死了好。 可是他死了,亚丽怎么办? 这样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以前生命的重心全放在仇恨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妹妹,宸迪伊才得以从那个枷锁里解脱,然而现在,他得把重心再转移一次。 有钱有势的男人对于声色颓靡的生活自然是不陌生,但宸迪伊第一次开始真正涉足上流社会的异类场所,却是在他终于忍受不了亚丽越来越迷人的事实后。 他的小公主,已经十六岁了啊。 “族长,你确定要包下整个夜场?”名叫丘恩特的影卫是另一个从小陪伴他的人,以往每一天的这个时候,宸迪伊都会陪亚丽,今天,却破天荒地要来包场,这让他怎么不诧异。 宸迪伊神秘高贵,根本不像会这样做的人。 “丘恩特,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吗?”宸迪伊心不在焉地看着四周迷离乱目的景色,沉痛地问道。 “没有。”丘恩特挺直的身体像是一杆标枪,耳根子红的没有地方放,但是他心里的疑惑,又怎么会瞒过宸迪伊。 “或许就是这样的,我是因为不曾有过那种欲望,才会产生不洁的念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不停地低喃着,不知道说给丘恩特听,还是为了劝服自己。但是这痛苦表现得多么明显。 丘恩特自作主张让除了经理以外的人都离开,默默帮宸迪伊倒酒。他的主人,活得很辛苦。 然而,宸迪伊的夜不归宿让亚丽也过得忐忑不安。 她突然心神不宁地在楼上楼下来回走,想看到底哥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十一点,十二点,直到深夜三点,欧阳亚丽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华丽的别墅里,灯光点点都是她的寂寞。会不会,被发现了呢? 欧阳亚丽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悲戚,她终究是会被发现的啊。当初道切尔和那个身着墨绿色的人交易买下她的时候,她就再没有踏实过。 她是在A市出生,那十年来也没有过过一天温饱的日子,以前的东西,不管是真的一切,还是不符常规的一切,都被人为地修改过了,就如同她的命运一般,不是自己操控。如今六年过去,知道她一切的,除了被害死的丘恩特的好兄弟,谁也不知道。 那个人,掌控的东西太多了,他甚至知道哥哥的妈妈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消失,甚至连哥哥真正的妹妹出生几天都摸得一清二楚,仿佛有个局,从来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她这辈子从未体会过真正的温情,刚来的时候心里的罪恶感和对陌生环境的恐惧让她心里闭塞,可是被绑架的时候,她看着那个人,心里有悲有喜。哥哥,是真的对她好,却不是对非他妹妹的人好。 她那时候想宁愿牺牲一切也不会放弃这份至高无尚的对待,但是又恐真相来临的一天,每天在宸迪伊怀里,她甜蜜地过着每一个自认为的世界末日。 舍不得啊,她舍不得失去这一切。 “在想什么?”江家二少改换掉一贯的墨绿色衣服,变身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堡仆佣出现在欧阳亚丽身后。 “啊!” “怎么,才几年不见,就忘了救你于水火的恩人了?”江二少淡淡嘲讽。 欧阳亚丽小心翼翼地将心里的恐惧收起来,一双大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这可要归功于你的哥哥,他呀,正在外头醉生梦死呢。”发出‘哥哥’这个音的时候,他故意尾音上扬,然后,满意地看见欧阳亚丽颤抖的身体。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欧阳亚丽身上的血液瞬间猛烈地翻滚起来,她是小,但是早熟。宸迪伊从未像其他贵族和富豪一样女人不断,这样的事实让她欣喜期待,本想等到一切都坦白,她就能光明正大的争取他的怀抱,可是现在,那样的守身如玉,不是特地为谁的。 她终究不能奢望。 “别说废话了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江二少看着气质颇有不一样的十六岁女孩,缓缓说:“帮我找这枚戒指。”摩尔家族的实力不差,他不敢漏算当时在A市抢戒的那拨人有宸迪伊。 戒指?欧阳亚丽收起眼中的疑惑,转而想到自己的以后,趁机道:“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戒指的消息比什么都重要,江二少不会在乎其他小事。 “给我自由。”她不想在陷进这样不由自己的牢笼里,就像被人拿捏的黑白子,生死都不关自己的事,她很怕,非常怕。 “如你所愿。”只不过,看你在今天之后还有没有命要自由,江二少心里暗讽。 ------------ 五、哥哥(三) 宸迪伊的酒量已经到了极限,丘恩特亲自开车送他回去,却不想在路上就遇到意外。那些人都是一身奇怪的衣着,说是古装,但是中世纪不会有这样的装束,看起来,像是亚洲人。 “族长!”丘恩特的声音并不慌乱,只是向他请示该不该动手而已。 “先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嘴里吐出的酒气让宸迪伊极具魅惑力,只是那一双蓝眼,突然阴郁起来。淡定地下车,他颀长的身子立在车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些古怪的人。 他这十几年收集的情报不多不少,除了不知道母亲的身份外,对于A市的事情都掌控在手。 这些人找上门,难道是为了他妹妹? “宸少爷,我们主人想跟您谈谈。” 宸迪伊挑眉,潇洒地靠近那方,丘恩特拦也来不及,下一秒,便看见从暗处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人家,一双透着睿智的眼满含兴味地盯着宸迪伊看。“小伙子长得不错。” 宸迪伊并未感觉到一丝危险,他静静地迎视这个气质不凡的老家伙,哼一声表示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人自然而然生起一种对父亲的敬畏。他不简单。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西之远把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欣慰之情是有,但并不表现出来,那眼神,颇为意味深远,“我从A市过来的,想必你也知道关于什么事,不过我不会和你抢人,只是想见识见识把某些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人才罢了,想不到,竟是摩尔家族的族长。” 原来,江亭千辛万苦爱着的,是一个财大势大的大家族族长。 宸迪伊挑眉,虽然猜不出对方的来意,可是单凭这几句话,已经想到他是因为什么而来的。“我的妹妹,谁也带不走!”A市发生的事情纷繁复杂,不过他早就已经让人处理完毕,不会有任何痕迹,这些人既然都能找到亚丽,背后的势力一定不小。可是,他的妹妹,谁也伤害不了。 西之远深深地看了一眼宸迪伊,他蓝眸中的坚定足够让人知道他有多看重那个小女娃。不说什么,他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像是可惜,又似祷告。“我们走吧。” 倘若戒指的开局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他除了对江二少隐瞒一部分事实,其他的也管不了多少了,这一切,自是有它的定数。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毕竟江亭的孩子,比他家的可爱多了。 只是西之远那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偏做一语成谶。 宸迪伊望着那莫名远去的背影,心里疑惑,可是转身便想到自己刚刚痛苦的事情,掐了掐太阳穴,便让丘恩特开车。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回到家的时候楼下客厅的灯是暗的,他心里霎时间有一种不能道清的感觉,看着紧紧挨着的两个房间,长腿停住不前。 “咚咚!” “咚咚!” 宸迪伊眼神黯淡下去,得不到回应让他的痛苦更深一层,丘恩特见他这模样,心里哀叹,不得不出声提醒:“族长,现在都已经凌晨,亚丽小姐已经睡了。” 沉重的脑子一下子被重锤打了一下,宸迪伊不自在地开了自己的房门,踉跄地走到床头。 “嗯……”一阵轻轻的**从床边逸出,让正要倒头睡觉的人吃了大惊,可是那娇小的身子,也散发出比平日更多的魅力,宸迪伊只觉得全身都要痛死了。 以往同睡一张床都是在隔壁那女性化的房间,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亚丽,小亚丽?” 这样轻柔的喊叫怎么会得到回答?宸迪伊暗自懊恼,却不料一双小手如同顽皮戏耍的小孩,不停地在他身上点火,喝了酒的男人喉咙更加干涩难受。那不点而朱的唇,像是水蜜桃一样诱人。 宸迪伊的心像被海浪不断拍打,疼得想逃脱,却又被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下一秒,只见他蓝眼轻轻闭上,性感的唇瓣轻轻地印上那一抹红润诱惑。只沉迷一下,一下就好。 欧阳亚丽全身都散发一种难言的灼热,身体的血液动荡不安,假寐的模样没有被宸迪伊发现,她既惊又喜,想到今晚上发生的事,心情复杂地迎向他的热情。就这一次,一次就足够。 两颗靠近地心都忐忑不安,深怕被人发现,制止这样的罪孽。然而,房间的暗处,一双冷眼早就看透一切。 这一切都是摩尔家族该受的,谁让他的妹妹当初受了他们蛊惑逃离,而后好不容易抓回来,她还带着戒指和杂种离家出走,这一切,对于江家来说,都不可原谅。那人眼中的嘲讽仍旧未散去,嘴角那丝志在必得的胜利微笑,在黑夜中显得阴森寒冷。 宸迪伊愈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多年的压抑让他舍不得离开红唇,即便,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亲吻。 沉浸在各自世界中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异样,也对屋子里的外人毫无知觉。 “嗯……” 欧阳亚丽止不住的**,他的吻仿佛一阵春雨,温润轻柔,她感觉像是上了天堂,原来,这就是爱人的滋味。那一声仿佛催情剂一般,宸迪伊彻底失去了控制,大手慢慢地往下,让她再也装不下去。 “哥哥……” 一声天籁劈中了他。 宸迪伊闻声迅速收回手,惊慌失措,他震惊地看着亚丽,脸色潮红。“小亚丽,我……” 欧阳亚丽只觉得心里很甜,她怎么会不知道哥哥要干什么呢,自己是用多大的勇气才控制住拥有他的冲动,可是不行,刚刚那个人说的事在她的脑子里已然百转千回,直觉的,她就是很不安。 “我……我知道,”欧阳亚丽终于下定决心,“你不用觉得不安,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宸迪伊震撼地看着她,蓝眼满是复杂,色泽变得浓郁。“你说什么?”内心的激动和愤怒他来不及分清,只是本能地变成魔鬼,掐住她的脖子。没有人能拿妹妹的事欺骗他,他不允许。“你再说一遍!” 欧阳亚丽眼底闪过悲伤,虽然早知道把事实说出来他的态度不会好,但是这模样,还是会让她绝望。妹妹,妹妹,再没有别人敌得过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我……我不是……”她不是故意欺骗,不是故意来到他身边。 ------------ 六、哥哥(四) 宸迪伊这这时候怎么会听得进解释,他只觉得自己被背叛了,那么信任的人是假的。他的妹妹,他捧在手心的人,是假的。“说!谁让你来的!” 天差地别的对待啊。罢了,罢了,她怎么敢拿自己和他妹妹比,假的毕竟是假的,即使之前心里再多不确定,她也不敢奢望了。她突然改了表情,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自然是有心人。”说罢,看了才发现的暗处那抹黑影。 宸迪伊循着她的目光一看,只见一个浅墨绿的人走了出来,尽管是黑暗之中,他仍能一眼看出那衣服的颜色。潜意识的,他就是知道这个人和之前遇上的那个神秘老人关系匪浅。 江二少一脸的意犹未尽,极为可惜地调侃:“这么关键的一刻,你们竟还能找到我。” 两人同时表情一僵,宸迪伊倒是很快恢复,邪魅的表情一出来,早已表现出大家风范。他优雅地询问道:“为什么?” “哼?你们摩尔家族还有脸问为什么?!早知当初,你那短命的老爸就不该勾引我妹妹,害得她有家不回,最后还怀上了杂种!”他越说越激动,那看着宸迪伊的眼神却很蛊惑人心,“怎么样,知道你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很失望,呵呵,我倒是小看摩尔家对女人的抵抗力了!” 宸迪伊表面不动声色,颀长的身姿霸气尽显,让江二少心里一紧。他早就把这个大家族调查得彻底,想不到一向崇敬父亲的宸迪伊竟然在听到这段的时候这么淡定!要知道男孩子的心理是多么排斥有外人去抢走自己的爸爸! 他半路杀出的妹妹,难道也把这个小男孩也收买了吗? 宸迪伊的愤怒隐藏在心里,他的妈妈温柔善良,当然能掳获爸爸的心,哪能像这个人所说那样是半路出来的狐狸精?“那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睨了一眼欧阳亚丽。 “看场好戏罢了。”关于戒指的事情,他不想多让外人知晓。 谁知道一说到这里,欧阳亚丽特别激动,躲到宸迪伊的身后,大声说道:“他是来找戒指的!” 那两个字一被说出嘴里,江二少手疾眼快地抓过欧阳亚丽,手劲大得能瞬间掐死她。该死的,想不到她竟然有胆量说!“亚丽!”宸迪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江二少丝毫不看任何人,也无惧任何,反正他能全身而退,但是戒指的事情,绝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再知晓散播。“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什么,宸迪伊·摩尔,你有本事,就从我手里救走她!” 宸迪伊冷沉着脸,复杂地看向欧阳亚丽,握紧的双手松开,他问道:“戒指,和我母亲有关?” “这是我们江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江二少怒极,口不择言。 江家? 宸迪伊暗暗记下,却不忘亚丽,“你以为,在我的地盘,能任由你撒野?” 江二少却早被戒指的事激了心,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看也不看宸迪伊。欧阳亚丽脸色苍白,久久吸不上一口气,可是看见宸迪伊眼底实实在在的关心,有一种上了天堂的感觉。“哥哥,别过来……” “叫你别过来!”江二少竟嘶吼起来。 宸迪伊步步紧逼,主动出击才是他制胜的风格。后背的汗流了不少,但是他不能急,亚丽不能有闪失。 “啊!”欧阳亚丽突然惨叫。 这一声凄厉痛苦,宸迪伊即刻把她抢过来,却被她断断续续吐在头上的红色吓住,“亚丽,亚丽……” “哥……哥哥”,她被温柔地放在熟悉的怀里,可是全身还是冷得厉害,“我不是,有心的。” “先别说话,保持体力!” “不,等我,等我说完……我知道的,假不能乱真,可是,我装了这么多年,还真以为,是你妹妹呢……” “你……” “下辈子,我也做你的妹妹,好不好?” “不……”不能,他的心…… 欧阳亚丽绝望一笑,嘴角的血渍变得黝黑,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看着这张不想忘记的脸,心里无奈最后一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偷了别人的幸福,报应都来的这么快吧。 “小亚丽,亚丽?”宸迪伊触到的皮肤冰凉的诡异,留在她嘴角的那个笑容刺眼的很。妹妹,她难道只想成为他的妹妹? 可是怎么办,妹妹是他父母留下的,独一无二的存在,原谅他,不能答应。但是人,又该往哪儿找呢?江家,戒指,这一切都是迷。 “小亚丽,看着我,看看我!”宸迪伊急切道。 欧阳亚丽已经没有力气了,喉咙火辣辣的,却又冰冷得很,那人,竟然下毒。“哥哥,告诉我,我们是不是,都装了这么多年的傻?”她临死前急切想知道的,是一个心理成熟的男人,是否真的不知道她夜夜睡他怀里的动机。 “你……都知道?”宸迪伊心痛万分,抱住佳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像是被下了禁锢,动不了。 “哥哥……”她伸出手,不过场合抚摸他的脸,“我好想,在你的怀里再睡到天亮。”那是他最性感的时候,也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们别说话了,你……”他心慌到忘了别人,一心只想人让亚丽停下来保住气息。 “瞧你……这是我应得的,我偷了你妹妹的幸福,她……” “别想其他的,想想我好吗?想想我,求你!” “呵呵……咳咳……那我要你答应……答应我,以我之名,源你之名。”这是她能够想到的,证明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方式。她好想,好想,弄一个他身上一个忘不掉的烙印。 “好……但是我更希望,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他爱她呀! “……”再也没有人回答了。怀中的人儿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他眼睁睁的,看着亚丽一点点全身变黑。 “你从哪里弄的毒素?”他蓝眼看着江二少,没有生气,没有狠厉。只是平淡的问。 “哼,在狼国,这样的小玩意儿还难不倒人!”他骄傲笑道,许是觉得眼前的人才上演过滑稽的人间真情,他对他毫无防备。 狼国是吗?宸迪伊望向他,头顶的血红一滴滴往下掉,他毫不在意。 ------------ 七、 婚礼 左郁一身雪白的坐在宽敞的化妆间,看着跟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娃娃,眉宇间尽是温柔。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孩子都已经三岁了。 “郁儿。”西鸿翎一进来便看着这一幕,心里尽是满足。 当年左郁看见欧阳源宸送来的礼物,情绪受到波动,提前半个月生了,弄的许多人都惶惶不安,医院的那一幕,让某个医生现在还心有余悸,差点死的不是生孩子的人,是他呀。 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一个模样,粉雕玉琢的,只除了弟弟的眼睛,那一双让人熟悉的邪魅蓝眸。 性子活泼的小王子感受到父亲的视线,忙回过头,撒娇讨好地嚷着:“抱抱,抱抱!”小手手捧着小花献上去,很开心。 左郁淡淡一笑,牵着另一个的手,走向西鸿翎,精致的妆容仿佛带着神圣的光辉,让旁边的化妆师都挪不开眼。“走吧。” 时间到了。 这婚礼,迟到太久。她当初不顾全国上下的反对延迟了老国王布置的惊喜,为亲哥哥守孝,延迟三年,或许这与理不合,但是谁能阻挡得了?那个牺牲的人,从来都值得她这么做。 牵着彼此的手,左郁和西鸿翎慢慢地走过红地毯,后面的两个孩子淡定地跟着,一个眼神沉稳喜悦,一个兴奋好奇,已然有了王子的风范。 华丽的大殿上,受邀的人都欣羡地看着这一对璧人,狼国的事情邻国的高层都有所耳闻,本来还幸灾乐祸的保持观望,哪儿想现在倒被西之远气得不轻。临玉这么有实力的集团,竟然是他们国家的,还是这么个气质出众的女人。 大多数人又嫉又恨的,而五棋六弈等人,则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这一路左郁他们经历太多生死与共,而今终于走到这一步,又如何不让人激动? 风波已了,该是平静的幸福了。 西之远如往常般炯炯有神地盯着璧人后面的两个孩子,这次是三个月没有抱过他的宝贝王孙了,心里的渴望真是抑制不住啊。可是,谁让他当初的小阴谋被识破了呢,西鸿翎说到做到,这三年来,他能陪在娃娃身边的次数,用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想想真是气人。 虽然,他每次都霸占一个多月。 仿佛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西鸿翎拜礼的时候,顺便给尊敬的国王陛下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犯了什么错。 锦绣华衣,两件白色礼服和宫殿内的辉煌华丽相映成辉,淡金色的茉莉花纹显得格外突出,隐约可见花骨朵围绕的吉祥物模样。据说,这是狼国独一无二的婚服。一切仿佛都是已经预定的。 百官置外,王宾观礼,外人看着狼国地位最崇高的礼节,严肃*,声势浩大,纷纷情不自禁地绷紧了神经,掩饰住澎湃的心,就是没人看到那别有意味的眼神交流。 除了西鸿御。 他坐在上宾的席位,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时不时地望向四周,像是期待什么,然而除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什么也没瞧见。 西之远终于忍受完西鸿翎的特殊对待,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当爹的感觉还是值得骄傲的,虽然只有在这一刻。唉,谁让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为人子的自觉呢。 想着想着,西之远看向这边冷坐在一旁的西鸿御,心里又在这大喜的日子叹一口气。“你好歹也来了,不用这一副嘴脸对着全国人民吧?” 西鸿御睨他一眼,脸更冷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西之远好笑地看着他。 “哼,别以为西鸿翎能受你的掌控被耍的团团转,当年那些小阴谋,可没入我的眼。把东西拿出来,我不想浪费时间!”西鸿御眼含杀气,心里既愤怒又激动。 西之远这次笑出声了:“给你,给你,不就是一株破草。”说罢,从袖口里拿出早已干枯的草。 毫无生命力的红色珠子垂在枯叶中间,让西鸿御的痛得心都没了,二话不说,一手夺过它,便急匆匆地往外赶,全然不顾大庭广众,也忽略了那双睿智的眼中暗含的戏谑。 啧啧,就是不入你的眼,我才耍的小阴谋啊。 “父亲!”身后传来西鸿翎的警告。 闻声,西之远无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瞧左郁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些认命道:“我只是好心地给他一个线索而已。” “好心?”左郁皱眉,那棵草和当初的样子天差地别,也叫好心?要是坏心,西鸿御不更是见不到石石了? 西鸿翎双手揽过左郁,不让她太靠近有前科的老人,直言:“以后盘盘不会认你这个爷爷的。”就如同他很不乐意自己的两个孩子叫他爷爷一样。 果然,这话让西之远差点跳脚,只是碍于王室的礼节,没有爆发。大殿的一切程序有兵书战马带着其他人执行,旁人眼里,他现在可是在接受礼拜。 左郁眉心一蹙,不解他们之间的暗语,问道:“是不是石石出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西鸿翎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唇,让她别往坏处想。况且,大喜的日子,他哪儿能容忍她的心里装其他事情。“他们一切都安好。”说罢,西鸿翎一个眼神示意,让父亲说话。 西之远无奈,说道:“石石在哪儿是她自己的意愿,鸿御那家伙就是做的太嗜血,该让他有个教训。” 夺人心血,让一个善良的女孩怎么不害怕? 西鸿翎听到这,紧紧抓住左郁的手,波动的心仿佛在回味她当初自愿的那一幕,那痛楚,记忆犹新,却再不敢想。“礼已成,我们去看孩子。” 左郁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纤手放在他胸口,按着纹路抚摸到那条精致的龙,笑了笑:“嗯。”这句话,好像在哪儿个场景听过。 两人携着手走向宾客,让西之远去应付那一大堆人,小王子们被爷爷拿去当展览品,在大人的阿谀奉承之间,他们也玩的不亦乐乎。 这场婚礼,华丽夸张的不似他们的庆典,懂的人却都知道,这世上早已没有什么能简单地代表他们之间的情谊了。一干人目送新郎新娘,眸中同是注意到两人手上,淡雅清丽的玉石戒指。 上面的茉莉花熠熠生辉。 ------------ 八、 白狼 红色的火光凄厉地照亮大地,白狼王狂奔在红色通天的山巅上,不顾身后伙伴的嘶嚎。 “嗷呜!”它不断地像是在呼喊什么,前方却什么也没有,远处起伏的山峦一声声地回应,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 突然,几声不同的呜咽声虚弱地从石头底下传来,它狂吼着过去,前腿扒开石块,看见五只小白狼被护在占满血渍的狼怀里,急得又嘶嚎起来,疾奔而来的白狼连忙把王的宝贝儿子叼起,好让它救出被压住的王后。 茶树巅的塌陷让休息养伤的狼后被困在它最后守护的密室里出不来,幸好这写个小家伙还算有良心,没有玩到忘了自己的妈妈。 狼后的伤口被白狼王一遍遍舔过,它一双莹绿色的眼泛着水光,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疼的,狼王看着它,红眼火光更盛,叼起它就往山洞走去。也幸亏狼后不似普通的白狼那样高大,只比幼期的狼大了一点,才不至于在窄小的空间里受更多的伤。 五只小白狼在河边尽情地沾湿自己的身体,凉凉爽爽的感觉和不久前在火炉似的地下天差地别,真好玩,可不一会儿听到狼王的怒吼,顿时不敢放肆,乖乖地回到它身边,走的时候还不甘心地瞪一眼水里模样甚丑的鱼儿。 五双莹绿色的眼睛倒映在水面,那五彩斑斓的大眼鱼被吓住,跳出水面张着嘴不停的动,直到看见白狼王不客气地叼起它们才停止。 山洞不是当初救西鸿翎和左郁的那个山洞,不过外面的环境相差不多,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河水,所有的花草树,都同以往一样,没有改变,外人的侵入仿佛像一个噩梦一样,水流平静地绕在洞前的那方土地,一半冒着热气,一半平静无波。 白狼王把狼后放在热水里,轻浮在水面的娇小身躯渐渐地有了力气,被大眼鱼拖住的身体没有那么吃力。白色的毛发一团一团乱糟糟的,白狼王对着它甩了甩身体,已经知道狼后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它便不再心惊胆战了。 也不再责怪那个该死的使命。 左郁和西鸿翎的事情完成的顺利,这茶树巅的地方灵气十足,不会因为人类的无知而毁灭,再说,它祖先的血液凝成的血牙河,陪着白狼族一起守护这地方。好几十年前有人闯入的时候,白狼王便已知晓将要发生什么事,就把血牙河的鱼分布开来,随时注意茶树巅的任何一个角落,遍布河水的地方,没有什么能逃过它的眼。 如今,历朝的王陵已经坍塌,那些本该属于左郁和西鸿翎的东西也变成粉末,他的责任,应该也算尽到了,财富最后落到谁的手它管不着,起码,左郁和西鸿翎都生命无忧。这已经是好的结局,它也不希望他们得到更多,毕竟,这场难也害到了它的族人和家人。 狼后静躺在河里,感受到爱人的气息变化,不由轻轻叹气一声,而后亲密地靠着它的脖颈,开始把全身的重量交给它。 “咿嗯……” 它在密室的时候见过左郁,也知道西鸿翎和她之间的渊源,那一对夫妻都是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与它们有缘。 白狼王不服气地哼一声,紧紧地缠绕着狼后,这狼身的生育之痛还没好,又被砸伤,它竟然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幸好最后下了决心燃起那一场火,否则,不知道以后和王室的其他人有什么牵扯。 白狼王心里已然期待起了完成使命各过各家的幸福生活,狼后却看见两只鱼嘴里吐出一红一绿两个戒指,在水中闪闪泛着红绿光芒。 ------------ 九、缘起之因 那是历天十五年,戎马一生的历朝大将军因为爱妻难产去世,悲痛欲绝,向皇上请辞隐乡,皇上念他有情有义,便准了奏折,但是,另下一道旨意。 “商将军自朕登基以来,一路护国有功,朕便封你为护国将军,若有一日,我朝有难,将军可要竭力辅佐我儿啊。” 商将军正值壮年,听着皇帝这么说,当即跪下,望一眼朝堂下的皇子们,说:“臣领旨!” 官场的仗向来比战场来的复杂,商正声脑子里回想皇子们的眸中深色,心里冷笑的厉害,这座牢笼,可不是每个人都眷恋舍不得离开的,后宫势力分裂,皇子们你争我夺,他置身历朝,再不自保,以后哪儿会有好日子过。 果然,历天二十年,远在西方林地驻守的商正声就听到皇帝暴亡的消息,宫里传消息的太监跋山涉水才通知到他,商正声接了皇帝的遗旨,乘夜赶路,连一干家眷都忘记了。 商沫儿小小的个子站在后门,看着自个儿爹爹又穿上朝服的英俊模样,清秀的五官上看不出情绪,背上的竹篓不安地动着,她才想起来找爹是为什么。 正准备把东西放下,商沫儿就被厉声呵斥:“商沫儿你好大的胆子,那是什么臭东西,给我拿出去!” 商沫儿没回头,听声音就知道谁,默默地背着竹篓要回自己的小院子,却被一个绿色衣服的女人抓住了胳膊,捏住了她的下巴。 这个女人,商沫儿不知道该叫二娘还是小姨,她的爹并没有外面传说的情深意重,听娘的奶娘说,她出生的那一天,本该在军营练兵的爹爹却在小姨的房间里淫声笑语,她娘误闯知晓实情,气得提前生产。 那奶娘还说,爹向朝廷请辞,是为了娘家的林子,那片山林,有一笔大宝藏。而且,这也是她能在这个家被养大的原因,那个奶娘是母亲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而商沫儿,是奶娘去世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所以,商沫儿在这个家,除了偶尔被她爹讨好,其他时候都是招人嫌的,尤其是这个亲戚二娘和她的一儿两女。 “商沫儿,你装什么哑巴!我告诉你,你爹不在,家里我最大!快去,把你背上的臭东西给我扔了,否则,你就给我去外面睡!” 沫儿摇着小手臂挣扎着,可是方依容哪儿放过她,提起她往门口一丢,啐了一句:“让你不听话!”然后,让管家关上了大门,说三天都不准小姐进屋。 西方的荒凉是全朝人都知道的,商正声选了那块当作自己的阵地,即使是有护国将军的头衔,也没有多少人奉承。遍地是山头树林的地方,商宅的构造也精致的好看,竹篓,空中木屋,怎么漂亮怎么建,这是他宠爱方依容的证据。 也是外界说的,商正声爱女成痴的证据。 商沫儿背着竹篓向原路走回自己去过的林子,到了河边,把东西放下,打开一看,被里面红色的血吓到了,脸色苍白。 一只通体雪白的狼用一双奇怪却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被吓坏的五岁女孩,一绿一红的眼珠子倒影出她颤抖的身影,它不得不嘶嚎一声。 “嗷呜!” “啊!”商沫儿又惊得大叫,原来不是只小狗! 惊恐之情溢于言表,她吞了吞口水,又不忍心看它身上有那么多伤,犹豫好久,才慢慢靠近。拿布擦干净血渍后,商沫儿的好奇心渐起,“你的眼睛真漂亮!”她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还有这伤。 “你身上的血不会是我弄的吧?”商沫儿眼神清澈,语气里透着自责。然后,抱起它一一看,却被狼爪划了一下,尾指被划开了,血一滴滴落在白狼的眉间。 “嗷呜——” 商沫儿不知道它在叫什么,手上的痛对常受伤的她来说不是很难受,但是她还是抱怨出声:“怎么你就是只狼呢。”要是是一只和妹妹们的一样听话的宠物狗就好了,一个人,一点不也不好玩,也没有人对她好。 白狼额间的毛发洁白无瑕,刚滴落的红已经无踪,而原来的位置,隐约可见一束白光。它定了一会儿,恰好听到商沫儿那句话,嗯嗯两声,像是不满。 商沫儿看着它的眼睛,用手蒙住,心里思考着该怎么办,这太漂亮的东西,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了,不然,她连唯一的拥有物也会被抢走。 连续三天,商沫儿果然都进不了门。空旷的山野林间人家并不多,商家是官家,有才有权,方依容的命令自然没有人敢违背,商沫儿无依无靠,和白狼在山洞里住了几天。 她吃的都是生果,每次找来的食物也都分了白狼一半,饿了好几天,终于在寒气太重的洞穴里熬出了病,商沫儿的身体变得虚弱,但是小人儿还担心受伤过多的白狼会死,依旧坚持每天未它吃东西。 直到她昏迷晕倒。 而后,一人一狼,在林野间没了痕迹。 历天二十年刚过,历朝岌岌可危,彼时,朝堂流传,西方林野间有笔巨大的财富,护国大将军当年请辞就是因为它,还说,得宝者得天下。 朝堂诡谲云涌,稳坐皇位的三太子也听信传言,命护国将军再次回乡寻宝,等待着那笔天降的财富,等待着将觊觎他皇位的一干人等打入地狱,以报多年不得如愿称帝的仇恨。 于是,有人开始游荡在山间,打破那片净土的安逸。 ------------ 十、孩子的人情味 左郁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做西景沂,小的叫做西景泗。 西景沂十岁的时候已经很会为人处事了,有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左郁固定每年都去几次欧洲,每每想要带孩子们一起去,只有小景泗会兴奋地说又可以和妈妈一起去度蜜月咯,而西景沂只是安静温雅地吃着早饭,擦干净嘴角说,你们去吧,我不感兴趣。 就像今天。 左郁听到他的话,都会很头疼,都是肚子里生出来的,为什么她只觉得生了一个而已?看着西景沂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她很心疼自责,是不是她当妈妈当的不称职?人情味这东西,她都不知道是何物。 西鸿翎见左郁皱眉忧伤的样子,睨了一眼大儿子,安慰她道:“他不喜欢去就别勉强了,我们早些回来就是了。” 左郁不得已,只好抱着粘人的小景泗点头,“嗯,景沂在家陪爷爷吧,我尽快回来。” 西景沂点头,他小个子走过来,亲密地吻了一下左郁的脸颊,这场早餐,已经结束。 等爸妈和弟弟都动身去了专机区,西景沂从狼宫高处望向那块宽阔的平地,一向沉稳的眼神,露出一点宽慰喜悦。他之所以不去,是因为爷爷又一个人偷溜了。那老国王一点都不靠谱,处理事务的时候真像回事,可是前些天爸爸决定去欧洲的时候,他趁机就溜走了,连一向精明的爸爸都没注意。 如此,他不留下来,放着全国人民怎么办呢? 王室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西鸿翎依旧是王储,但也有拒绝即位的意思,国家的日常事务是他在处理,可左郁在欧洲的势力,也需要花很大的精力,两人忙来忙去,好不辛苦。 而且,还有其他压力。狼国周边都是阿拉伯国家,哪位王子国王不是妻妾都有的,就连西之远,在妻子死后也同时娶了两位妾侍。他和左郁在一起已经是众望所归,可若是只能一妻,对于子孙很不兴望的王室来说,万万不可。即使左郁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现在不是古代,一旦君临天下便可大肆宣告天下废除后宫,西鸿翎有他的考量,然看在心里的西景沂,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个位子,就让他自己要了吧。这一国的子民,放在他的手里,父母才能放下心来静享安逸。 西景沂和西景泗是听左郁和西鸿翎的故事长大的,三岁时候他们父母的那场婚礼,六弈那嘴巴大的竟然哭起来,五棋不受其烦,把孩子抱过来阻止他丢脸,然后六弈就有了回忆的爱好,天天给兄弟俩讲左郁,讲左郁和西鸿翎。 那时候天真,西景沂即使再聪明,也只能领悟到爸爸妈妈好厉害好辛苦的印象,可是随着他慢慢地长大,竟开始朦朦胧胧知晓那种感情,也羡慕起来。所以他才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爸爸妈妈。 多妻多妾,夹在他的家庭里实在太碍眼。 在兵书战马两位叔叔的辅佐下,西景沂这一个月下来,已经能够很好地处理一些事情了,兵书战马看着与西鸿翎有几番相像的西景沂,心里不得不感慨起来,殿下的孩子还真是贴心,小小年纪,就把这么大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 想当年,他们可是十三岁才为殿下效力的。 “叔叔,是爸爸回来了吗?”见兵书战马看他看的出神,西景沂的心里骄傲,浅笑着问了出来。 战马最先反应过来,忙摇头:“没有没有,不过是觉得你做的很好而已,一时心喜忘了回神。” 兵书了他的话清醒,附和点头,好笑地看着开玩笑的小孩。 哪儿知有天外来人又戏谑一句:“感情哥哥把我想成爸爸呀!” 不是活泼可爱的西景泗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西景沂至少有些吃惊的,他这弟弟素来讨喜,不是应该被爸爸压在身边陪妈妈么? 西景泗又委屈又不满地看着他,嘟着嘴巴装哭:“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做了,开始嫌弃我多余了吧?”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一向是个神秘的话题,西景沂所有的心里话和那些微酸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西景泗的心,他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在王室里,旁人是怎么奏议爸爸另娶的。 “好好的你哭什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说风就来雨的样子了!”西景沂无奈又心疼,可只会这么安慰人。 西景泗闻言立刻变了脸,笑呵呵地跳上王座和他肩并肩,而后,把左手拇指上的戒指扬给哥哥看:“瞧你说的,我是那样没用的人吗?”他这次去欧洲,可是特意地做了一件让爸爸妈妈都刮目相看的事,才有了这个戒指。 西景沂惊讶地看着弟弟手上的东西,要知道摩尔家族族长的标志,可比国王的头衔重得多,他眨了眨和西鸿翎一样的墨眸,像是孩子之间要选礼物一样的慎重严肃:“你可想好了,不能变的!” 西景泗蓝眼调皮一眨:“我决定是它就是它!” 兄弟俩先后从左郁身上出生,那骨血相溶的情,怎么会变?不是每一种人情味,都表现在亲密的举止中。 兵书战马由惊讶到感动,心里的泪流得一塌糊涂,当年手中抱过的小孩长得这么好,哪是一个骄傲了得的,哪知才把小孩儿们想伟大,他们就变成好久不出现的天真模样。 西景泗憧憬地说:“你可别把责任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爸爸妈妈天天在一起也没有妹妹,我是看在眼里的,要是我们以后做的好了,说不定啊,会有很多弟弟妹妹了!” 西景沂听得脸红,眼底闪过一丝窘迫,像是被人误闯了心底的小黑洞。弟弟的这个想法,他也憧憬很久了,不可否认,他做的一切也都是想让爸爸妈妈给个妹妹…… 左郁和西鸿翎在门外看了很久,最后她竟哭着笑了出来,在西鸿翎的身边脸色有点红,“没想到我生的孩子是这样的。”贴心懂事,然孩子气还是有的,她看着,心里有一块柔软得不可思议。 西鸿翎眸色一直温柔,细看,还透着一股满足,转身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寝宫吧,飞了这么久,你也累了。” 左郁很想进去亲密地拥抱自己的孩子,正要摇头,就被西鸿翎轻咬了唇瓣,只听他说:“顺便给他们一个妹妹当生日礼物。” 听到的人当即红了脸,左郁看见佣人和卫兵都脸红着目不斜视,杏眸瞪他一眼,没有说话,孩子们的生日刚过,等下一次,可要等一年呢。 “正好,到时候可以让他们抱上妹妹,也算答应了他们刚刚说的话,”西鸿翎一开口就掐住左郁心里的理由,“现在努力的话,一年的时间刚好合适。” 说罢,西鸿翎强制拥着她回了寝宫,努力着给兄弟俩来年的生日礼物。 ————分界线———— 全文已完结,谢谢大家。 新文《总裁爹地太过分》。 ------------ 完结后记 拖拖拖拖拖,这故事我写了将近一年,说实话我想把自己拖出去斩了,但是舍不得。 有时候会很自责,断更了,又断更了,然后一直断更,唉,我知道我是讨人厌的,虽然没有很多人看吧,但是我还是会愧疚,在此向所有人道歉,我今天才完结全文。 实际上正文写完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写番外,当时心里想的是字数凑整,玉石逼自己写写写,然后就逼到了现在,突然觉得对于读者来说我是恶人,对于这个故事来说,我是个大恶人。 总体来说吧,我还是很喜欢左郁这个故事的,即便是写得不尽如人意,她也是我的第一次啊第一次,是我跨出勇气为自己的第一次。故事写着的前半段时间我很有冲劲,可到了后来,没有信心了,虽然坚持是一定要坚持的,我也没想过放弃,但是后来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一点事情让我连几个番外都米有动力写下去了。 我是个容易恐惧的胆小鬼。 好吧,来说说值得一说的。 这个故事我初来想命名为《茶树巅》,那个地方是我梦里梦见的,有白狼,有翡色红白,有一个女孩。我做完梦的那天早上,兴奋至极地写了一篇日记,可是没把那种兴奋想到小说上。 后来断断续续,还梦见过三次,于是我想,不写不行了。然后我就写了。当初只想把一个梦里遇过的东西写完,哪知小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才知道,不是梦境给了一个人灵感,那个人就一定能成为下一个创作神曲的但丁。 我有过对读者的期望和对自己的期望,写文的过程是快乐并痛苦的,想自己想的事,写自己在意的东西和内容,现实中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情了,对于爱发呆的我来说。 当然我也知道这本小说有很多不足,因为我也常常回顾,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的文脉络不是特别清晰,那一定是我的性格问题反映上来的。我就是那种超过三个逻辑关系就要靠图理解的人…… 总而言之呢,这本小说让我的修为提高不少,起码我认字的能力和打字的速度是往好方向转的。 完结了,谢谢给过我鼓励和支持的朋友们(说实话太久不来我也是因为忘记密码然后懒得找回,直到在日记本上发现于是才回归的),我还会继续写文的,以后看到我的名字欢迎来阅读和支持。 嗯,再次用不尽的千言万语感谢值得我感谢和铭记在心的所有人,我说的可能太过空白,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再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的。 …………字数还凑不够整万,我也不想废话多说,待我新坑出现吧,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