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他的情人 不是夫人 午夜霓虹婆娑,光,暧昧淅沥的穿透落地纱帘透射到宽大柔软的床上,纠缠的身体火星四射,与霓虹交相辉映成一片诡异而温馨的光影。 感觉身体即将在他的抚摸与热吻中融化,却仍是挣扎着推开他,“裴恒,时间到了,快走吧!” 这个男人,英俊而霸气,很适合被拍去杂志上做偶像崇拜。他的一切都像是被上帝雕刻过,这张招惹桃花的脸总是带着不温不火的笑,飞扬的眉,性感的唇,高挺的鼻子,和挑剔尖刻的眼眸,还有半夜总是会出现的习惯,以及几年来在商场沉淀的内敛与深沉,无一不令人意乱情迷。 没错,他是裴家大少——那个富可敌国、政商黑白均沾的裴家,老宅在澳门,新宅几处在国外,还有几处在香港和内地,金屋——就是我住的这个澳门妈阁山半山别墅。 凌晨2:00他必须离开,回去他的夫人——葛丝薇床上。 我是他的情人,地下情人,而不是他正牌夫人——这就是,我,陌莱的身份。 尽管留恋他身上的烟草气息,留恋他身体的温热,留恋他指尖的抚摸,留恋他的亲吻,留恋他缠绵不清的话语……却不得不再一次催他离开。 他不喜欢太过纠缠的女人,放手,他下次还会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一直喜欢我的原因。所谓的男人都是贱骨头,越不容易得到的,越令人疯狂,哼哼……多么讽刺,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的确是在冒险,也或许,我这次放手,他下次,就会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但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 我已经麻木了。 期望他回来,期望他不再出现,如此矛盾,已经在这样的习惯中过了六年,以后要怎样,我从来没有想过。 他贪恋的重又吻一下我的唇,两人气息又交织,他的抚摸再次热烈,在我支撑不住紧紧环住他的腰际时,他才满意的扬着唇角下床。 我无奈的叹口气,抬手用手背冰着滚烫的面颊,拖着睡裙,帮他拉过睡袍披好,打开了房间的灯,三百平的卧室内华丽如一个公主居室。 拉开浴室的门,一如往常,他要清洗掉身上属于我的气息,宛若一个临幸过妃子的皇帝,在去下一个妃子那里之前,要沐浴熏香,这是对妃子们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愚蠢。 尽管心中痛苦,却不得不佯装欢愉,坐在巨大的浴池边,帮他清洗着堪比美神雕塑的身体,他随手拿过浴池旁的红酒,倒了一杯,轻抿一口,挑眉,抬手摸索着我的下巴,“莱,明天集团股东大会,下午还有几个应酬,晚上是爸爸的生日……” 他并非是尊重我,才对我说这些理由,其实也没有必要对我说,只是在找一个不能准时出现的借口罢了。 当然,明天的股东大会,也可能变成他和自己的夫人葛丝薇逛街,下午的应酬,有可能是约了某个美女明星共进下午茶,晚上,他父亲的生日宴会,也可能变成夜总会夜生活。 ------------ 第105张金卡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裴恒的私生活总是如此不单纯。 淡淡的虚应了一声,利落的抽过浴巾给他披上,转身走出浴室。 “莱,你怎么了?”他裹着浴巾跟出来,轻声问询。 我坐在沙发上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了?我能怎么了? 秀美的卷发在莹亮的天花板上映衬出一片乌云,我略显苍白而惊艳的脸在晶莹的钻石吊灯上抽象的扭曲,丝滑的月白睡衣倾散,修长的腿搭在了茶几上,莹润的脚趾上染着粉色的指甲油,在灯下莹莹闪光,映衬的肌肤如雪。 我有做他妻子的一切资本,除了没有那该死的显赫的地位和身份。 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播放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打发掉无聊的时间。随手将他的衬衣丢过去,“别啰嗦了,快走吧。” “嗯。”他随口应着,利落的穿上衣服,又走过来,在我面颊上轻吻了一下,以作为我无聊时间的点缀,随后将一个卡片放在了茶几上,“不要整天闷着,有空出去逛逛街,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这是他放在这里的第105张卡——没有数额限制的信用卡,想花多少都可以。那104张都被我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在了他平时盛放鞋子的鞋柜里,这一张也不例外。 作为他金屋藏娇的“娇”我有尊严吗?有,这就是!我讨厌他的施舍,厌恶他用一种打发的心情来对待我。 其实,换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我一样拿他当凯子耍。 我曾经的工作是一家酒吧的调酒师,随后成了这家酒吧的老板,接着是……如此不堪的称呼,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在台面上——他的情妇! 他转身,不带一丝痕迹的离开。 我颓丧的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支烟,刚要点燃,门又被打开,传来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还有那不温不火的笑,“宝贝儿,不要吸烟,可以吗?” 哼哼,这个男人对我的不良嗜好烂熟于胸,我能说他不爱我吗?其实他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在他口中说出一个爱字,轻而易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听过。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他,总之,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就是他,也习惯了他的来去匆匆。 “好吧!”我将烟丢在茶几上。 等到我的回应,他才重又关上门,离开。 我仍是点了烟,那种微带着辣味的烟雾滚滚的溶入肺里。只一口,我捻灭。吸烟有害健康,就像是做情妇一样,多么浅显的道理啊,我没有自残的习惯,相反,我的习惯都很健康。 摆一盒烟放在那里,也只是故意让他注意而已,我就像是个孩子,用做坏事,来引起大人的关注。可,我的大人物真的关注了,我又觉得悲哀,这一点小小细节,也看出,他其实看不到我的灵魂! 我从沙发上跳下来,去厨房,弄了杯热牛奶喝完,强迫自己借着他留在床上的余温,慢慢睡去。 ------------ 花开有殇 20年前,我的母亲陌青将我丢给了她一个暧昧不清的朋友,自始至终,我只知道她叫阿依达,她爱我的母亲和我。 而陌青,在我8岁那年,在戒毒所中割腕自杀。 她是个自由画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后来,有了我,那个男人不知所踪,她沉痛之下借用毒品去回忆挚爱。 每次说起那个男人,照顾我的阿依达就会疯子一样,河东狮吼般叫嚷,“那根本就是个混蛋!”因为太爱我们,所以恨那个男人。 阿依达有着利落的板寸短发,和一张清秀空灵的脸,化妆时经常勾勒浓重的眼线,不涂唇彩和口红,时常穿唐装样式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阔腿裤,粗跟的高跟鞋,身材高挑,行走如风,雷利干练,指尖时常挂着一根雪茄。 是她将我培养成了一个调酒师,后来我母亲死后,她将我抚养长大,出国去了,临走之前她将酒吧丢给了我,而将我丢给了她称为哥们的裴恒,那年我19岁,裴恒24岁,而阿依达40岁。 之后,阿依达再也没有出现,我想她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自杀了吧,或许,她去流浪,用一种修道者的方式,去忘记我母亲去世的事实。 以前,她经常抚摸着我的发丝,微笑,“莱,你很像你的母亲,很美!”然后,将我拥在怀中,轻轻的拍我的背,“可怜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她像是在质问上帝,可上帝从没有回答过这么问题,只是在用时间考验着我们彼此的耐心。 有时,半夜醒来,我会看到她抱着母亲的相片默然流泪,哭泣至失声颤抖。 而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和母亲住在一起,时常听到她对母亲咆哮,“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你竟然放弃理想,放弃未来,放弃我们的女儿?陌青,你这疯子……”然后两人一直争吵,现在想来,那神态,就像是夫妻,或恋人。 那时候,母亲已经在吸毒,她天天伸手向阿依达要钱,我们的生活一贫如洗,阿依达整天浓妆艳抹进进出出,每次回来都有大叠的钞票砸在母亲的脸上——而她每次回来时,我都饿着肚子,饿的哭哑了嗓子。 阿依达终于忍无可忍,她发誓要翻遍世界找出那个该死的男人,要让我好好的长大成人。就这样,母亲进了戒毒所,她用仅有的一点点积蓄,加上朋友帮助开了个酒吧。 我的生活才开始见到光明,才有了温暖,而我,就像是一个渺小而默然的孤独动物,在酒吧和学校之间规律行进。阿依达整天找私家侦探社打探那个男人的消息。直到母亲死去,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初见裴恒。 我随意的拢着发辫,带了一个宽宽的淡蓝色发带,穿了淡黄色的T恤和牛仔短裤,普通平民女孩的打扮,朝气而阳光。和阿依达坐在酒吧靠窗的位子上,朝阳斜照,莹莹温暖浸透我们的身体,阿依达恋恋不舍的环住我的肩,一如一个至爱女儿的母亲。 裴恒准时出现,一件衬着黑色扣边的白衬衫,竖条纹的黑色休闲裤,惊艳出尘,沉稳而锐气,优雅的坐在我们的对面,那张脸俊美耀眼,像是经过了上帝精雕细琢,朝阳也为之失色,我忍不住眯起眸子,悄悄沉醉在他的美貌中。 ------------ 金屋 他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邪魅而完美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挑剔的眼神像是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温柔而静谧,我已经栽进了深邃如潭的眼眸中。 那一刻,我听到阳光搭在玻璃杯上,发出叮叮咚咚的美妙声音,或许,它在为我们歌唱…… 那时我不知道裴恒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工作和年龄,只是明确的感觉……他像是我生命中命定的男人,如此自然而然的出现,是幸,或不幸,我尚不懂去权衡。 阿依达将我交给他,说,“裴恒,陌莱要幸福,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就要放手,懂吗?” 现在,我才明白裴恒根本没有弄懂阿依达的意思,他当时只是看着我点头,眼眸倏然明亮了一倍,火花四溅,像是得到了一直想得到的宝贝,欣喜不已。 陌,是荒野小路。 莱,一种一年生草本植物。嫩苗可食,生田间、路边、荒地、宅旁等地,为古代贫者常食的野菜。《诗经·小雅》中说,“南山有台,北山有莱。” 被他握住手的一瞬,我觉得自己幸福而悲哀,裴恒就像一个“古代贫者”,而我,依然是陌莱。 在初见的那晚,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入眠,脸上一直挂着干干净净纯粹的笑,他将我的手贴在他的面颊,说,“莱,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我只是扬起唇角,无声傻笑。怕笑的太过,上天会将我倏然而至的幸福夺走。 第二天,我知道了他的身份——裴家大少,一个如皇太子一样的身份,更甚者,一个神界王子!鬼都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是他偶尔下凡来玩耍的地方,而他的世界,是个高高在上的天堂。 这像是一个玩笑,老天爷故意在耍我。阿依达走了,一个不可能给我未来的人,要陪着我度过未来漫长的生命。 从那以后,我丢下酒吧四处乱跑,想要逃开他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却都被他一次次追了回来。裴家的势力暂且不论,只是他的手下,当时在澳门就已遍布,无疑,我就如一只被困笼中的麻雀。 然后,我倦了,乏了,便停靠在他给的金屋里…… 他结婚的消息,是两年前,我在一个八卦杂志上看到的,新娘子葛丝薇艳美如花,亭亭玉立,气质高雅,而且,葛家势力与裴家相当。两人的结合是名利场的一段传奇佳话。 对于这个消息,我没有心痛,也没有任何无奈,更没有什么反抗和责骂。他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莱,她只是一个和我结婚的女人,仅此而已。”然后,依然浓情蜜意的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我的心被丢在别墅外,风吹雨淋了一晚,从此挂满伤,麻木不仁。 他是裴家长子。 他总是在我即将发怒时,将这个身份摆在我面前,表露他的无奈和悲哀,然后拥着我坐在窗前,一整晚,或者,让我枕在他的胸前,轻轻抚摸我的秀发。 ------------ 情人堪比咸鱼 在他面前,我如一个带着锁链的囚徒,似乎永远都逃不开。 他那不温不火的笑,还有略带挑剔的打量,总是让我无法招架。男人的魅力在于什么,我从没有去仔细探究,而他的魅力,仅仅这两点,就让我迷惑。 裴家三个孩子,裴恒的弟弟叫裴洐,小妹叫裴愉,看上去,父母感情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看上去的意思是,在杂志和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描述很好,弟弟裴洐生性不羁,不服管教,被裴家二老一怒之下“流放”法国读书,裴愉乖巧伶俐,已经被*的失去了自我,嫣然一个没有脑子的闺秀,到了父母为天,兄长为地的地步。 裴家人包括裴恒的夫人葛丝薇,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我这一号人物存在,也不知道这个半山别墅的存在,而裴家大宅,只是从窗口望出去,隔着几处凸起的山石和几栋豪宅就是。 我这个“金屋”之所以选址此地,只是因为裴恒说,“我想看你的时候,站在窗口就能看到。” 他的书房里,放了一台世界顶级的望远镜,裴家工作的人都说裴大少有夜观天象的习惯,时常一个人闷在书房对着望眼镜那端的世界发呆…… 哼哼,夜观天象,他又不是什么道士法师,不是什么星象学家,不是天文爱好者,只是一个金屋藏娇的男人罢了! * * * 我这样的生活的确有些无聊,闲来无事想的是他,睡个觉而已,想的也是他。就算不想他,也会被逼迫着想他。 早晨八点,这金屋的管家路也端着早餐来唤醒我。 他不羁的歪在卧室宽大的沙发上,挑染成栗红色的卷发垂肩,脖子上挂着银亮的项链,一张脸清秀逼人,身材修长,穿紧身的休闲裤子和印花的棉衬衣,干净,但是妖媚——不用我说太多,任谁都能猜得出,他是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不然,裴恒也不会让他来既当管家又当保镖。 金屋很大,打扫用的是安分的钟点工,人是裴恒和路也亲自挑选的,绝对的活哑巴,而这家里的开销,花费,都是由路也管着。他从中揩了多少油水我不知道,裴恒也从不计较,我也就懒得去管,只是心里总不自觉的防着路也。 实际上,我该管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活在这金屋里就行,裴恒来的时候,和他亲密温存,走的时候,送个行,嫣然就是皇帝养在深宫的妃子。 可若是妃子,应该也有争宠的权利,武则天半路出家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重又返回皇宫当皇帝,哼哼……可我,似乎也称不上妃子,只能算是一条摆在餐盘中的咸鱼,永世不得翻身! 我也有工作,阿依达留给我的酒吧,我没有放弃掉。 裴恒原打算将酒吧处理掉,该装成高雅的西餐厅,我没有同意,这里面的一切都没有让他动过,我怕阿依达回来的时候会迷路,会找不到我。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心里比圣水还洁净的一个人——一方希望——一缕光芒。 “还不起床?”路也再次开口,“你今天不去酒吧了?” “他凌晨2:00才走的,我花了三个小时才睡着,你再让我多睡会儿吧!”我哀求的翻个身,头有点沉。 “我知道,他让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动。” “打扮一下吧,一个朋友的婚礼,正好还能赶上喝喜酒外加一顿免费的午餐,呵呵。”路也不是缺钱的人,但是他喜欢占人便宜,凡是和“免费”二字沾边的,从不放过。 “一个婚礼而已,有什么好的!喜宴无非就是那些排场。” 路也的朋友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一般也都是裴恒熟识的,我怕在那遇上他,只能远远的看着,连句话也搭不上。 ------------ 爱 不温暖 路也不依不饶,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了,快点吧!你整天两点一线的运动,脑子很容易生锈。” 哼哼,脑子生锈?心都麻木不仁了,还管脑子干嘛? 被迫拉着梳妆打扮,他给我从堪比服装店的百十多平的更衣室里选出一件橙黄色的连身裙,剪裁自然无可挑剔,来不及细究是什么世界名牌,我便已经穿好。 更衣室里的衣服都是裴恒命专人填补的,顶级新款女装每周都会送来,无非就是Chanel ,Louis Vuitton ,Dior,Prada……就算我从不穿,也没人敢有丝毫懈怠,从丝袜、内衣,一直到礼服、风衣、鞋子,都依照品牌和类别,塞得满满当当。 最里面还有一个首饰手包间,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去过了,都是路也出入帮我取东西,就算他把那些东西全都拿去变卖,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照他的性格,没准,大半已经不翼而飞。 这华贵耀眼的物质,无法来填补我心中动荡的悲哀和窒息,越是看到那些闪烁的光芒,越让我觉得清冷——裴恒,就是用它们来敷衍我的,就像他临走时丢下的吻。 我知道自己苛求太多了。苛求太多的人,总会变得贪婪,贪婪过度,人性就会扭曲,我怕自己会走到那一步,所以,宁愿让自己麻木,让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这件就可以,不要太扎眼,把人家新娘子比下去就不礼貌了,呵呵!”路也玩笑着,走向鞋柜帮我挑选了一双银色鱼嘴高跟鞋,“就搭配这双鞋子吧。”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踏上鞋子。 对于他的意见,如果你提出什么异议,还是会被他批判的一无是处。 他和裴恒的共同点就是,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决定。 而区别则是,裴恒会一声不响的给你一个微笑,然后继续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无声宣誓他的权威。而路也会多此一举的强行说服你,依照他的意见继续下去,就算你不依照,也会被他说得吐血。 我弄好之后,被他拉着下楼,坐进裴恒给我配的紫色兰博基尼座驾。 “酒吧那边你给Jojo打过电话了吗?”Jojo是我那个酒吧的副总,也是裴恒给配备的人。 “不用打,她也会管好的!”路也无奈失笑,“我总觉的酒吧比裴恒还重要,你不要本末倒置,让他知道,又会不高兴,就他那斤斤计较的脾气,少不了又念道我对你太过松懈。” “我也只是问一句而已!” 日子真是一环扣一环,稍有风吹草动,裴恒就会指责路也的不是,而路也又会将气发在我身上。 路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只是忽然说,“莱,如果有一个男人和裴恒一样出色,而且也很爱你,你会爱上他吗?” “哼哼……你认为我有机会遇到这样的男人吗?表面上被你管着,暗地里被他管着,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更何况还是和他一般的!”我的话语不只是嘲讽他,嘲讽裴恒,也是自嘲。 ------------ 不能曝光的情 爱情,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质,由美好纯纯的爱,变成了这样的枷锁,令人窒息,令人生厌,令人抓狂纠结,令人想逃脱! “机会,如果真的有呢?” “如果那个人肯许诺不再上别的女人的床,我会嫁给他!” “你太理想化了!” “我一直这样理想化,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呵呵……”路也莫名其妙的笑,修长秀雅的手指轻轻的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两下。 他的手指关节不太大,白皙,修长,如果他的父母善加培养的话,此时他敲打的应该是钢琴键盘,而非一个情妇的兰博基尼的方向盘。 那样的动作,说明他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到底在思考什么——无非就是怎么管束我,取悦裴恒吧! 我深知他一直喜欢裴恒,但,裴恒不肯接受这样的感情,只拿他当做兄弟。痛苦,如果不能光明正大,或许会更痛,我不知道路也在我的背后如何恨我,但是,我怜悯他。 “路也,裴恒也去婚礼吗?” “不知道,或许吧!”他咕哝着,“结婚的这一家和葛丝薇关系不错,新娘子是葛丝薇的表妹,我想,裴恒应该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明知道我不喜欢和裴恒出现在同一场合。 “他只是想多看你一眼而已,何必计较这些呢?莱,你就这么想躲开他?”见我不语,他又笑了,“又爱又恨实在太累了,不如顺其自然的好,你们没有必要知识晚上见面的,呵呵!情这东西,剪不断理还乱。”笑中已经带了自嘲。 * * * 对于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我深刻觉得自己就是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生疏而挫败,无法领悟他们世故的笑容背后到底掩藏了什么。 可,又必须让自己强装优雅高贵。 许多人都以为我是路也的女人,时常陪伴他出入某些场合。 然而,他只是带着我散心,像是放风的罪犯,让我在裴恒面前,多出现几次,让他知道,我是“特意”为他而活。 站在婚礼服务台,路也拍脑袋,“该死,我忘了带礼金!”他失笑,环住我的腰际,轻轻在我侧颊请问了一下,“亲爱的,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车上取支票。” “嗯!”我笑了笑,像是一根竹竿一样,站在礼台旁边。不解,路也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 而跟在我和路也身后,等着交礼金的一个男人,扬着唇角看了我一眼。 我发现他有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眸,眸光深沉,高耸的鼻子,显示着他有一点欧洲血统,微卷的发丝,不羁而莹亮,这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单看外表,就格外吸引人。 “路也是你的男朋友?”他问。 ------------ 另类英雄救美 “呃……是!”这样的开场白,让我觉得意外。 “哼哼……路也似乎是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我认识他新结交的情人。”他给服务生递了一张支票,我看到他在礼金名单上签下东方褚三个字。 东方褚,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曾经听裴恒说过。 东方家与裴家旗鼓相当,而且,两家来往一向紧密,东方家有两个儿子——东方褚与东方浅,小儿子东方浅和裴恒的妹妹——裴愉已经定亲。 豪门与豪门,就是这样,利用婚姻,利用合作,密布成一张网,垄断这个属于名流的世界。 但是,听说东方褚一直在国外长居,尤其他是东方老爷子与在国外的女人生的,是前几个月才认祖归宗。而实际上,东方浅才是东方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裴恒曾头痛的对我唠叨,东方浅生性风流,比他私生子的大哥差了十倍还不止,裴愉的婚事又是和他一样,逃脱不了厄运,他是有感而发,才对我唠叨这些八卦。 但是,如果将来我有了儿子,也会被冠以“私生子”的代称,哼哼……裴恒的私生子,多么令人瞩目啊,茶余饭后的话柄,儿子将来的痛苦,还没有发生,就像是一场梦魇笼罩在我的心头。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尽力避免怀孕。 见我没有吱声,东方褚对我伸出手臂,“我带你进去吧,路也会找到你的!” 他身材挺拔,蓝灰色纯棉衬衫,深灰色西服,一种高雅的淡漠,轻轻散发,身高大概有185与裴恒相差无几,他的脸上没有笑,只是如清泉一般的清冷通透。 这种通透,就像是一种蔑视,我看得出,他不喜欢这里……或许,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份吧! 气势太过强烈的人,在无形中会给人形成一种威慑,只是看着他,就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或许,他对我开口,只是因为,我和他一样,没有带着面具。 “谢谢……不过,我想等他过来!”我婉拒。 “你倒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眨了眨眸子,见我没有回答的意思,忽然抬手勾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正视他。 他的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香水的气息,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却像是早已经对我的一切熟知一样,一直探进我的心底……这眼神让我好奇。 “东方褚?”我听到了裴恒的声音,像是在打招呼,但是,这招呼打的也太及时了! 裴恒与以往一样,衣冠楚楚,黑色西装与暗红色衬衫,内敛又不失时尚,沉稳优雅却又如此耀眼,搭配着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情,视线定在东方褚捏在我下巴的手上。 葛丝薇一身宝蓝色礼服裙,珠光宝气,慵懒高雅。一张瓜子脸,妆容典雅精致,个子不算太高,但是,穿了一双高跟鞋,也不算太矮。长发用别致的发箍固定,衬托的一张脸,宛若出水芙蓉,细白的手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鸽子蛋钻戒,挽着他的手臂。 天作之合的佳偶——如此美好,像是曦光,跳跃着,刺得我眼眸酸痛。 ------------ “情痴”诡异 与她相比,我倒是简朴黯淡了许多。尤其,路也忘记了给我佩戴首饰。 “裴恒,葛丝薇!”东方褚眯了眯眼眸,轻轻漾出一个微笑,手不紧不慢的从我下巴上移开。 葛丝薇微笑审视着我,“这位小姐,时常见到,她不是经常和路也在一起的吗?呵呵……东方褚,你不会是趁人家路也不在,就想做什么坏事吧?!” 东方褚一笑置之,“呵呵,红颜祸水嘛,我要做坏事,也是她惹的!”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我只是站在这而已,没有妨碍东方先生什么吧!”斜睨了东方褚一眼,我客气的对裴恒他们打招呼,“裴先生,裴夫人!” 裴恒握了一下我伸出去的手,“路也呢?”简单的三个字,让我听出里面的责备,路也怕是躲不过一通数落。 “呵呵……裴恒,嫂子,你们都来了?”路也适时出现,伸手自然环住我的腰际,将我带在了身边,他的笑声与突兀的印花衬衫一样亮丽夺目,让这一片小天地吸引了大片人的目光。而他口中的“嫂子”也让我的心没来由的抽搐。 “路也,你怎么把人丢在这自己跑的不见人影?”裴恒打趣的看着他。 “刚才有点小意外,呵呵……我的女朋友陌莱,跟你们提起过的。”他看向我,揶揄的笑,“莱,这名流界的两位大帅哥,还有大名鼎鼎的裴夫人,你应该都认识吧?” “呵呵……已经认识了,只是,东方先生似乎很特别,我对他不是很了解!”我看向东方褚。 “不如我们坐下聊吧!”他扬起唇角,“路也,不介意我借用你的女朋友吧?” “呵呵,当然不介意。”路也拍了拍我的肩,“去吧。” 我不知道路也到底怎么了,就这样将我推给其他男人,他不怕裴恒发怒吗? 涩涩失笑,我是太自作多情了,裴恒拥着自己的原配夫人,还有什么心情关心我? 倒不如让自己放松,如果专注于裴恒和葛丝薇,心情反而更沉闷。 于是,贵宾席上,我和东方褚坐在了一起,而裴恒和葛丝薇就坐在我们前面,路也则坐在和我们同排隔了三个位子的地方。 布置的宛若皇宫般的欧式婚礼殿堂,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梦幻与美好,这是我一直奢求的。 可也只是奢求而已,花束,宾客,美酒,蛋糕,婚戒,牧师,甚至于出席婚礼的父母……这一切,我永远都不会有吧?! 宾客们议论着奢华婚礼的筹办价码,有个对着场内众多名流们评比着贵妇们的行头和首饰。 名流们的商业表现似乎与身边女伴的装束能够等量齐观。 最起码,裴恒就是如此,他身边的葛丝薇这个重量级的女人,是在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而她从头到脚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也成为在场所有人妒忌艳羡的焦点。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很多伤痕。”东方褚微微侧身,手搭在了我椅子的靠背上。 如此自然的动作,如此俊美的男人,如此巧妙的开场白,一定有很多女人倾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吧! “我叫陌莱。”我驴唇不对马嘴的应声。 我前面的裴恒和葛丝薇在有说有笑……悄悄地低语着什么,一派夫妻和睦的样子,葛丝薇时而微微脸红,嗔怒的瞪裴恒一眼,不难看出,这对儿璧人,是在打情骂俏。 “陌莱!”东方褚微微皱起宛若描画过的剑眉,“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沉思片刻,“对了,我在瑞士的时候,认识一个叫阿依达的澳门人,她说她的女儿叫陌莱。” ------------ 太过巧合 “阿依达”这个名字促使我猛然站起身,心慌乱的跳,激动与惊喜无法抑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阿依达……你认识阿依达?”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念阿依达,也在求裴恒帮我寻找她的下落。 但是,裴恒似乎并没有上心寻找,他一直劝我说,阿依达不想再回来,也不想再见到我,她见到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陌青。 起初,还一直托人打听,时间一久,便作罢了。 有的人转过头来看我。 礼乐忽然响起,路也打手势,示意我坐好。 裴恒和葛丝薇一直在旁若无人的说笑。 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坐下去,我微微倾身,俯首看向东方褚,低语道,“和我说说阿依达吧,我们出去聊可以吗?” “好!”东方褚没有拒绝,邪肆的扬起唇角,突兀的伸手,将我露肩连身裙的裹胸位置往上拉了一下。 我一瞬间呆滞,迅速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裴恒的椅子。 他若无其事的笑道,“反正我和这对新婚夫妻也不太熟悉,坐在这反而不自在。” 随后,我们走出了礼堂,而且……路也没有追来。 “想去哪?”他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我,很奇怪的,这车子也是兰博基尼,银灰色的。 “去我的酒吧坐坐吧!”我随口说。 “那里不是个好地方。” “随你吧!”我笑了笑,“你和阿依达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瑞士看过一个摄影展,是个很小很小的展览,那个摄影师就是阿依达,她的照片里带有一种奇异的情愫,让人迷惑,我买了三幅作品,就这样认识她了。然后,她给我讲了她的故事,还说,她有一个女儿,叫陌莱。” “好巧,呵呵!” “的确很巧。”他高深莫测的点头,“莱,你有男朋友吗?除去路也之外。” “我……干嘛这么问?” “因为我好像爱上你了!” “什么?”这简直是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应该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你的眼神,就像是阿依达的那些照片一样,刺伤了我,只有把你放在身边,我才会安心!” 只有放在身边,才会安心?这个男人不会得了什么强迫症吧! “这……这太突然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脑子一片空白,裴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迅速冲入我的思绪,如果裴恒知道东方褚这样说,他会在意吗? 我已经不相信什么爱情童话,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爱情,是有期限的! 我和裴恒这么多年,尚且如此,更何况东方褚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介意给你时间考虑……” “我是裴恒的情人!”这个身份,应该会让他退避三舍的。 ------------ 多情又似无情 他忽然笑了,调侃,“裴恒的情人?就我所知,他的情人最少也有一百个,你是第几个?” “我没有在说笑,昨夜他还留宿在我妈阁山的别墅里,那房子是他买的。”我说出实情。 “我没有怀疑你的话,你的样子和眼神告诉我,你的伤是来自情!”他笃定的目视前方,“陌莱,你愿意一辈子做一个情妇吗?更何况,裴恒那么多情妇,你怕是没有翻身的时候!如果被葛丝薇那个女人发现你,你只有莫名其妙消失的份,这个莫名其妙的消失,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葛家在黑道的力量丝毫不逊色裴家,杀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车内一片死寂,就像是我的心,绝望压抑。 良久,他才又开口,“阿依达应该也不希望你一直过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阿依达自然不想,她曾经对裴恒说过,如果不能给我幸福,就放手。 “我可以去吗?”叹口气,“我的护照在裴恒那,我没有自由,以前我试图逃跑过,都被他抓了回来。” “哦!”他应声,没有就这件事说什么,只是问,“今晚,能在外面过夜吗?” 太直接了! 我迟疑着回答,“有门禁!” 他了悟的点头,“原来路也就是看门的?” “路也是保镖。” “想离开裴恒吗?” “如果我说想嫁给他呢?” “他有葛丝薇了!”他说了句废话,接着对我摆事实,“葛家与你,裴恒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葛家,他是个理智的商人!你等一辈子,裴恒也不会给你一个婚姻,更不会给你什么名分,既然他能将你掩藏的如此巧妙,就说明,他已经在准备将你掩藏一辈子了!” “你呢?”我转移话题。 “我也是个商人,但是,我不会把爱情与商业混为一谈!”他轻笑,是自嘲,“而且,东方家的继承人是东方浅,不是我,我也没有必要用一桩商业婚姻来敷衍自己的未来。” “如果你答应,有了我,不会再让别的女人爬上你的床,我就和你在一起!” “陌莱,你回答的太快了!我还没有问你是不是决定和我在一起。”他清冷的讥讽,“你爱裴恒,却要选择我,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是一个复杂的男人,他像是欲擒故纵,又像是在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我,他是无情的,又好像很多情。只有受过创伤的人,才会这样复杂吧! 对于他的故事我无从猜测,但是,我感觉到,我和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和裴恒之间,永远都隔着一道墙! 这是我离开裴恒的机会,我想逃,曾经逃过,因为没有能力,所以逃不掉,但是,东方褚一定会帮我逃脱,他有能力。 就让这场梦魇结束吧! “我想,我也能爱你!任何女人都会爱上你。” “呵呵……你是在夸我吧?” “我除了伤,也没有什么值得你来注意!” 直觉告诉我,东方褚的出现,并非偶然,因为路也去车上取支票,像是故意消失。 “不要怀疑美貌的力量!杨贵妃三千宠爱于一身,西施一笑,飞燕合德……不都是流传千古吗?”他揶揄的道,“如果你生在了古代,我会把你进献给国君,来换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你会是这样的小人吗?” ------------ 交通事故 “这不算小人行径,要知道,你若入了深宫,有可能就是皇后!” 他慨叹着,看了我一眼,腾出一只手,环住我的肩,让我依过去,微微扯动了唇角,冷笑,“不过,我们既然生在现代,我就暂且让你做我的皇后吧!你愿意吗?” “如果你能带我逃过今晚,并且拿到我的护照,我就做你的皇后!” “你要做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不是情人!”他重申。 “嗯!”我坚定点头,想象着和他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牵着手走路的样子。 “哼哼……要逃过今晚,还不容易吗?!”他挑眉,“不过,我不喜欢无偿做事,先奉送一个香吻作为交换吧!”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我也不想做赔本的买卖!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我东方褚做不到的事情!”他桀骜的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种冷霸的气势。 他想要的东西似乎有很多,而且,他有一种和裴恒相同的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容许有任何意外的改变发生。 我侧身过去,想要吻他的面颊。他却忽然转头过来,凌厉的双唇攫住了我的唇,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他一只手箍住了的我的后颈,在发际线的敏感处力道适中的抚摸着,让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只有力的手移向我的裸露在外的脊背,魅惑的牵引着我的神经。 我能听到自己强烈悸动的心跳,猝不及防,他的舌探入过来…… 刺耳的急刹车。 “砰……”一声巨响,他的兰博基尼车后尾,被撞了一下,车子震动时,他放开了方向盘,侧身,另一手环住我的腰,强迫我更贴近他。 胸腔中的空气消失殆尽,头脑一片晕眩,他的全部热情都拧住在与我纠缠的唇舌上…… 车玻璃被狠狠的敲了两下,“神经病,怎么开车的?!”外面的人咆哮。 两人几近窒息,他这才松开我,璀璨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如火的光芒,意犹未尽的在我唇角吻了一下,抵住我的额头,他忽然笑了,笑的异常灿烂迷人,“陌莱,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一吻定情,你相信吗?” 我错愕。 既然他这么说,那他先前说的一见钟情不是真的?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又道,“这个吻是我主动的,你欠我的那个,晚上再还!”说着,他按下车窗,拿了一张名片递出去,对车外怒火冲冲的人道,“拿着这个名片,你的车子撞坏了哪,我的助理会处理的!” 外面的人没好气的看了眼名片,忽然呆住,“东方褚?呃……东方家的大少爷?实在抱歉,是我有眼无珠……” 他没有理会外面的人,重新发动车子,唇角微扬,邪笑看了我一眼,“还愣着呢?再发愣,我又要吻你喽!” ------------ 逃过 “呃?”我皱了皱眉,抿了抿微微肿胀的双唇,心里慌得厉害,忽然很怕裴恒会知道这件事,心中又觉得刺激,忍不住去猜测,如果裴恒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是一如以往的淡淡微笑,还是会大发雷霆? “怎么不说话?”东方褚笑了笑,“这个吻,和裴恒的相比怎么样?” 他知道我在想裴恒? 这个男人的心思让我讶异,什么一见钟情,一吻定情,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应该不会纵容我如此比较,而是会禁止我想念裴恒才对。是在故意试探我的心思,还有试探裴恒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挑眉,“你没有他的吻技高!” 单就吻技而言,两人旗鼓相当——都是流连花丛的男人,吻技自然练就的炉火纯青。 “哈哈哈……”他大笑。 “很好笑吗?!”我感到挫败,怎么都弄不懂他在想什么,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被他耍来耍去。 他仍是没有收住笑,“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我为何不高兴?” 他又一次看穿了我,可裴恒……从没有努力的理解过我,他觉得没有必要了解我在想什么,一进门,就是亲热、上床,我就像是一个玩物…… 心如暗夜的荒漠,孤寂悲凉。 * * * 这一天,像是不可思议的传奇,我逃了! 东方褚带着我去了码头,上了他的私人游艇。 洁白洁白的游艇像是驶向一个未知的梦境,阳光轻盈的倾洒在海面上,海风清凉,赤脚站在甲板上迎风张开双臂,想象着自己变成《泰坦尼克号》中的Rose,长发飞扬,连身裙像是蝶翼被风铺展开……我是自己心中的公主,期望自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像是这一刻的错觉! 但是,身后没有拥抱我的Jack……也么有裴恒。 如此,我只能化成一只孤单的海鸟,飘荡在海面上,盘旋在海天之间。 裴恒似乎从没有带我出过海,他甚至没有带我出现在任何那幢“金屋”和我的酒吧之外的其他任何场合。 一想起他,忍不住又失落,放下伸展的手臂,默然看着前方蔚蓝的海,仿佛又看到他和葛丝薇在我的前面打情骂俏。 思念,是如此寂寞无聊的事情,像风在低泣。 若是我能自由,我愿意放我和他解脱,从此,他是葛丝薇的好丈夫,我成为东方褚的女人。 但是,他愿意吗? 东方褚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一个如此高深莫测的男人,似乎不会为爱停留。 我发现自己如此幼稚,仿佛是个没有了爱情便不能存活的林黛玉。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东方褚换了一身白色纯棉睡衣,结实宽阔的胸肌袒露在阳光下,散发着逼人的光泽,躺在遮阳伞下的毯子上,慵懒的像是一头打盹的雄狮。 他手上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写着什么,时不时看我一眼。 ------------ 若即若离的暧昧 他的助理利落的摆放着果盘和红酒,手中的抹布像是这游艇一样,洁白的一尘不染。他叫冷索,四十八岁,微微脱发,广阔的前额仿佛能自然发光,太过尖锐的下巴和鼻尖,透着一股奸邪的戾气,淡蓝色的衬衫搭配着笔挺的精致黑西裤,彰显着一个大家族完美的细节。 “不要傻站在那发呆,过来!”东方褚叫我,说着,收起手机拍拍他一旁的空位,示意我坐下,“逃出来就不要再想他了,你的人逃了,心也应该逃。” “逃出笼子的鸟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自由的,更何况是我呢?”自嘲的笑了笑,我坐在他的身边,从旁边,拿了一杯酒递给他。 腰间环上一只有力的手,我忍不住问,“我们要出海多久?” “不会太久,大概两天三夜吧!” “哦!” “哼哼……你不但要适应自由,还要让裴恒适应没有你的夜晚!当然,我也要适应,有你陪着!”他自然的贴上我的背,将我拥紧,对冷索道,“去拿相机,我要拍照!” “少爷,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留在相机里的好!”冷索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鄙夷。 “少在这废话,我知道是老爷子派你来监视我的,不过,你最好看清楚,这里是海,不是东方家,不听话,我就会把你丢下去!”东方褚说的慢条斯理,手指一直抚着我的卷发,话音落时,撩起我的发丝,在我肩头落下一吻。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冷索听,还是故意说给我听,我的心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忍不住紧张起来。 东方褚在东方家也是受到鄙视的。 我更加确定他不会真的爱上我,他是一个情妇的私生子,或许,只是对我怜悯吧。 冷索仍是站着没有动,东方褚清冷的哼笑一声,在手机上按了一组号码,接通,“凯文,带两个人过来,冷索似乎活腻了!” “大少爷,我在东方家呆了二十年,我都是为你好,这个女人是裴恒的情妇,不适合你……” “住口!”东方褚忽然暴怒,“情妇怎么了?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东方褚就像是一个给情妇们平反的革命者。 “少爷……”三个一身黑衣的墨镜男从游艇内走上来,开口的那个脸型瘦削,但是,看上去气势凛然,“少爷请吩咐!” “把冷索关起来,给我拿相机过来。”东方褚将我揽在怀中,双臂环住我,是保护的姿态。 这样的动作让我揪心,忍不住皱眉,暗叹一口气,迟疑着,伸手环住他的腰,他轻吻我的额头,没有再说话。 这一刻,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内心,累累伤痕,处处受制于人,想要努力的出人头地,将东方家的一切收归囊中,为自己、为没有名分的母亲,开辟一番天地。 他拉着我摆出各种暧昧的姿势,或相拥,或相吻,耳鬓厮磨……被凯文拍下来,与他如此贴近,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甚至痴傻的想象着他可能会成为我的丈夫——一个心底有伤的男人,会更懂得珍惜。 黄昏时,游艇停了下来,我们换了泳衣,浸泡在海中畅游,他拉住我的手,玩笑道,“别被鲨鱼盯上,逃到鲨鱼肚子里,就得不偿失了!” “呵呵……我应该没有做鲨鱼便便的荣幸!”反手挣脱他的紧握,一头扎入水中,潜入他的脚底,悄悄游到远处。 “莱……陌莱……”过了一分钟,他忍不住大叫,“陌莱,出来……这该死的女人……”他又对着游艇上喊,“凯文,下来救人!” “少爷,她在游艇这边了!”凯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摘下了墨镜,一双眼眸狭长而深邃,很明显的欧洲人,五官深刻。 我让自己漂浮在海面上,轻盈的像是能够伴着云飞走,扬起唇角,对凯文笑了笑。 他却转身,不见了踪影。 东方褚游了过来,怒火像是要点燃整片海域,将我拖进怀中紧紧拥住,那力道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吓死我了,你这该死的女人……” 在我准备抬手拥住他时,他迅速退开了我,背转过去,上了游艇。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呆滞,迅速回神跟上去,玩笑,“你胆子还真小,我原先在学校得过游泳冠军,怎么可能会被淹死?” 他失笑,“你得过游泳冠军?阿依达没有对我说过……她说起你的时候,总说你很不听话。”说着,丢了毛巾给我。 我对他讲了我的故事,从小到大,一切一切都说的很详细。 晚饭过后,我闷在房间看了一会儿书,想去甲板上透透气,经过东方褚的房间时,听到里面的谈话。 “今晚把这些照片发去报社。” 凯文说,“少爷,这上面的人可是您自己,如果被老爷子看到,他会把你赶回瑞士的!” “他不会在乎这些的,更何况,我只是想公布自己的女朋友而已。”东方褚慵懒的说,“陌莱是瑞士一个著名摄影师的女儿,让狗仔挖去吧,我看看裴恒如何招架。” “少爷……您和裴恒谈的那件事,他一直在考虑,这样一来,他会不会……”凯文欲言又止。 “我就是让他尽快做决定。” “少爷,这……如果老爷子查到陌莱的真实身份。” “你以为裴恒会给他查到的机会吗?”东方褚冷笑,“让他们自己忙去吧!” ------------ 是贼船,还是幸福 我慢慢撤离他的房间门口,走向甲板,风迎面扑来,苍茫的海面与天相融,繁星浩渺。 不知道“夜观天象”的裴家大少,会不会站在他书房的窗口,用望远镜看他静心购置的“金屋”?不知道他看到那已经没有了金丝雀的金屋之后,会是什么感觉,他有在认真的思考我们的未来吗?是不是在考虑我的去留? 我不知道东方褚和裴恒之间存在怎样的交易,却并不反对东方褚这样做。希望裴恒看到照片之后,能像一个正常人——失去才懂得珍惜,可我既然上了东方褚的船,还有回头路吗? * * * 东方褚并没有让我偿还我欠他的吻,亲昵的行为仅仅止于拥抱和抚摸,他并没有闯入我的房间,也没有让我去他的房间。 从我沉入水底他忽然的紧张,忽然的背转,又这样若即若离,真的将我弄糊涂了! 我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就像是一只狐狸,故意在和我兜圈子! 第三晚,游艇驶向码头。 他牵着我的手上岸。 一辆豪华加长劳斯莱斯停在那里,七八个保镖还有两个暗灰色衬衫的助理站在车旁打开车门,宛若仪仗队迎接王子的归来。 “少爷,老爷子让您带着陌莱小姐回家一趟。” 东方褚皮笑肉不笑,“呵呵……他还真是心急啊!” 远远的,我的紫色兰博基尼冲了过来,迅速刹车,路也从车上跳下来,冲过来拉住我,“陌莱,先回家吧!” “家?”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家呢。 保镖都转头看着路也,东方褚摆手,凯文拂开了路也握在我手臂上的手,挡在我和路也之间,客气的道,“对不起,路也先生,陌莱小姐已经是我们少爷的女朋友,请你站在三米之外!” “莱,你成了他的女朋友?开玩笑……三米之外?!”他低语着瞪我一眼,“你决定了?你真的可以忘记?这么多年……你……” “路也,谢谢你照顾我,告诉Jojo帮我照顾好酒吧!”我看了一眼那辆紫色的兰博基尼,如此耀眼,如此艳丽,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转身,我随东方褚坐进了豪华劳斯莱斯,随后两个助理和凯文也坐进来,其他的保镖坐进了其他的车子。 车窗外的路也呆愣的立在那,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迅速转过身,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我的手机,在车子发动之前,拉开车门,丢了进来。 如果在婚宴上路也的消失是故意安排,那他将手机给我,是什么意思?故意掩藏他和东方褚之间的阴谋?还是因为多年来的友情?我们之间有友情吗?应该称为情敌吧! 我看着那桃红色的手机,自嘲失笑,为什么裴恒给我的每一个东西都如此艳丽?没有丝毫的庄重与气质,艳的俗,艳的像个情人专属! 东方褚没有说什么,捡起手机,放在我手上,“该说的应该说清楚,莱,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我也觉得自己是聪明人,可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打开手机,里面是一条一条的信息,每一条都只有一句话,“莱,你在哪?”那是一个未知的手机号码,通讯录中没有标注名字——裴恒给我打电话时的专用手机号。 我回复了一条,“你给我的卡,都在鞋柜里,我没有花你一分钱,房子还是你的,车子也是你的,再见!” 在信息显示发送成功之后,我觉得自己如此残忍! 又想起初见裴恒的那天,他的笑,如此纯净,如此耀眼……像是一辈子都要跟随我的灵魂。 ------------ 情人很客气 东方褚环住我的肩,这个胸膛让我觉得安全,宽厚,深沉,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对前面的两个助理道,“衣服和鞋子还有化妆品,都拿过来!” 助理将一堆东西递过来,拉下前后座位的帘子。 东方褚拉开我连身裙的拉链,帮我换衣服,盒子里是白色的chanel修身短裙,斜肩剪裁,精致大方,一双经典的蝴蝶结淑女鞋。 我脱下身上的连身裙,丢在一边,他挑剔的审视我的身体,将新衣服递给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欲望,却还是凑上来,在我的肩头轻吻,像是一个礼貌的恭维。 我明白,他不喜欢我的身体……我并非一个贱女人,但是,如果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裸身无法产生欲望,这多少让我有些自卑。 很明显,他嫌我的身体“脏”——我是裴恒的女人! 他一边帮我调整着衣服,一边赞美,“你的身材不错。” “你才发现?”心中冷笑,却面不改色的打趣。 他挑眉轻笑,神情异样,我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在游泳的时候,你应该看的更清楚。” “天可怜见,我那时候都被你吓坏了,哪还有心思观赏你的身材?”说着,熟练的拿了一堆化妆品,皱眉挑选着何时的粉底。 “我自己来吧!你换你的衣服……” “不,不,我来!”他拿了补水喷雾在我脸上喷了两下,用珍珠白的粉底,简单的弄了两下,接着给我涂了睫毛膏和颜色清雅自然的唇蜜,“这样就可以了,你本就不需要化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把化妆镜递给我,“自己瞧瞧吧,我的化妆技术还是不错的!” “你还真是不负责任的化妆师,这样就可以了?连腮红都没有涂……”我挑剔的看着镜子里的脸,忍不住扬起唇角,“这就是传说中流行的清淡裸妆?” “没听过这稀奇古怪的名字,你们女人的名堂就是多!”他随意搭着话,拿过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好。 我伸手帮他整理衣领,他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问我,“你的手很熟练,也经常帮他整理吗?” “你是吃醋?” “只是问一下!”他又改口,“既然你说吃醋,就当是吃醋吧!” “他从来都不让我碰穿好衣服的他!”我说的露骨,也犀利,“每次从我那离开之前,他都沐浴!” 裴恒习惯如此,当他穿上衣服时,都是他自己整理衣服,而且整理好就不再和我拥抱,怕我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气息,他做的处处谨慎,不留任何痕迹——与其说他有洁癖,倒不如说是对葛丝薇的尊重! “莱,其实……他并不爱你!”东方褚的神情严肃,透着一种无法看透的冷冽与神秘,“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他不会在乎她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也不会急着洗掉,而是会珍藏!懂吗?” ------------ 一入豪门深似海 “或许,他只是想保护我……” 我替裴恒辩解,可丝毫没有说服力,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么多年,每一次他离去,都是认真的沐浴……一个急于清洗掉我气息的男人,无法说他真的爱我。 这感情就像是叶片上的露珠,我总是小心翼翼,想要去珍藏,又怕碰的太过露珠破碎。我每天都在想念他,思念他的气息,思念他若有似无淡定的笑……我像是已经不属于我自己。 东方褚的手伸过来,与我十指相扣,“不要再想他,想想我吧,试着喜欢我!” “好!”我扬起唇角,倚在他的肩上,将手机里的所有信息都清空,如清空自己混乱的思绪。 他伸手,拉开前面遮挡的帘子,两个助理和凯文都转过头来看我们,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如果我的灵魂可以出窍,我看待此时的我和东方褚也会眼神复杂——一个身为情人的女人,和另一个情人的儿子,成为了情人! 是上天怜悯,还是命运捉弄? 我一片茫然,不知道东方家等待我和东方褚的是什么。 一路上,东方褚给我讲着东方家的事情。 * * * 东方褚的父亲叫东方一涵,已经六十岁,但是精神炯烁,身体硬朗,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浓眉细眼,鼻梁尖锐挺直,面容瘦削而刚毅,身高178,没有任何驼背迹象。 四十年前,东方一涵独闯澳门,白手起家,从一个赌场的小混混,到了现在的一大世家,黑白通吃,富可敌国,其中艰辛坎坷,无人知晓,只有一个女人除外——东方褚的亲生母亲,苗梦。东方家的人都尊称她是大夫人。她和东方褚前些日子才从瑞士刚搬过来。 当然,这个家里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 东方一涵闯荡时,苗梦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后来,因为需要借助他人势力,便娶了现在的二夫人——太子爷东方浅的生母,冷蔷蔷。 而在游艇上的那个生活助理冷索,就是冷蔷蔷的表哥,冷家当年也是一大家,更是东方一涵发家的支柱,后来家道败落,可气势依然不减——最起码在东方家的气势是保住了。 很明显,东方浅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爷,完全是因为冷蔷蔷的正室地位无人能及,更是子凭母贵! 而三夫人冷素素,只有三十岁,她竟然是冷索的亲妹妹,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眼皮底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家门,还有一个典故! 东方一涵五十八岁大寿时,大醉了一场,糊里糊涂的将与冷蔷蔷神似的冷素素拖入了房中,巧合的是,不久,冷素素有了身孕,但是,又巧合的是,五个月后,流产……就这样,冷素素进了东方家。 可见,冷素素能爬上东方一涵的床,还有一个厉害的人物一手安排,那就是冷索!他的本质身份是一个佣人,可与二夫人、三夫人关系微妙,又在东方家呆的时间很长,算得上“德高望重”! 而,如此不巧合的是,东方褚在游艇上明知他是老爷子的耳目,还将他囚禁起来……这样棘手的状况,我不用多说,因为已经摆在了眼前。 三位夫人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的坐在我和东方褚对面的米白色沙发上。 苗梦是蓝色暗花旗袍,身段婀娜,丝毫不像是上了年纪的近六十的女人,气质清雅,宛若一朵出尘的菊,带有小家碧玉的婉约端庄。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她一看便是那种与世无争,温柔体贴的女人。 冷蔷蔷是欧式的轻纱披肩和绣花黑缎裙子,华丽的耀眼逼人,宛若宫廷贵妇,除了高傲的严肃和鄙夷,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别的。 而冷素素则是一身韩流十足的现代装扮,雪纺的短裙,精致的腰带,挑染过的长发,连她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挑衅的玩味,但是,她的眼神更多的是在东方褚的脸上和身上流转,如狼似虎的神态。 东方一涵一直抽着雪茄,眼神慵懒随意,但是锋芒难掩,冷索一直狗腿的站在他身后弯腰说着,“我已经劝过少爷,他不听,非要拍照……” 我不禁在心底失笑,这真是有意思的一家子——可惜缺了个太子爷,东方浅。 东方褚伸手将我揽进怀中,不紧不松,“这么一大家子都盯着陌莱,我看她不只是受宠若惊,更是被你们这排场吓怕了!” 东方一横近乎冷笑的冷哼一声,“我看她胆大的很,一副敢作敢当的样子。”终究是受不了冷索的唠叨,一抬手,示意他闭嘴,严苛的审视我,“陌莱小姐不做个自我介绍吗?” 我开口,“我的母亲叫阿依达.陌,在瑞士,是个摄影师,我一生平淡无奇。” “阿依达我认识,是个不错的摄影师!”苗梦终于开口。 这句话让我松一口气,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但是,大夫人金口一开,二夫人接着道,“褚不是当家人,只要找个清白女孩,别给我们东方家蒙羞就行了!” 这句话又让我心惊胆战,如果她们知道我是裴恒的情人,肯定会将我吃的骨头都不剩吧! 三夫人冷素素也接着开口,“陌莱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在认识我们东方家大少爷之前,应该有不少男朋友吧?” 我没有开口,东方褚很默契的看了我一眼,对东方一涵道,“爸,我想陌莱的身份你已经查过了,您老还是直接问关键的吧,哼哼……我看,陌莱还没有站稳,怕是要被你这三位夫人赶出家门了!” “没什么关键的,冷索,吩咐下去,晚饭多加一个位子,另外重新布置一下大少爷的房间。看看陌莱喜欢什么,就添置些什么……”东方一涵算是默许了我和东方褚的关系。 可我也更加紧张,紧张东方家的气氛,更紧张裴恒会想法设法的阻挠……却紧张的毫无道理,裴恒应该是如临大赦吧,我这个情人离开了金屋,他或许会另找一个填在金屋里,也或许是直接卖掉那房子,和葛丝薇,和其他的情人继续他华丽的生活。 ------------ 微妙家族 冷索还想说什么,冷蔷蔷对他打了个眼色,他便转身上楼了。 “褚,不要让浅一个人扛着公司,他这两天一直忙的焦头烂额,几个股东又在吵吵闹闹,毕竟年轻,要对付那群老狐狸,他的决断还是欠火候,你这个副总也要顶上!”东方一涵转了话题开始谈工作。 东方褚扬着唇角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扫过对面的三位夫人,对东方一涵道,“爸,工作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完的,浅能独当一面,我这个副总也是挂名而已,呵呵……我先带陌莱随便参观一下,我们在海上玩了三天也累了。” 大夫人苗梦没有答话,二夫人冷蔷蔷反倒指责起东方褚的不是,“老爷子让你管公司的事,也是为了你好!别只顾了玩乐,不要以为家族的事情丢给浅就没事了,你终究还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该出力的时候就出力!” 我忍不住想笑,这冷蔷蔷倒是八面玲珑,生怕别人以为她想让自己的儿子独霸东方家,可这样,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东方褚顺水推舟,“二妈教训的是,呵呵……那我这就去公司!”说着,倾身在我面颊上吻了一下,宠溺的笑了一下,魅惑十足,拍拍我的背,“我去忙了,在家玩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东……”在他挑眉含笑的瞪视中,我硬生生的将东方褚三个字咽了下去,改口,“褚,我还……”这大半夜的他就要去忙工作,却把我丢在这里。 “别这么紧张,她们不会吃了你……呵呵,只会扒了你的皮而已!”他玩笑着,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揉捏着我的手,“放心,爸在家罩着你呢,谁敢动你,就等于动他未来的儿媳妇,伤了你事小,伤了传宗接代的儿媳妇事大!” 起身,走人——他倒是利落。 我却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如今发现,倒是不如留在裴恒给的金窝里舒服,可这一步迈出来,却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算起来,豪门阔太,还是比金屋情人光彩。 我告诉自己,要摆脱裴恒的围追堵截,就要留在东方褚的身边。 “褚就会危言耸听,别听他瞎说,一家人也就是先互相了解而已。”东方一涵说着,站起身,对三位夫人道,“我先去书房了,你们和陌莱说说话,带她看看宅子。” 东方一涵这样算是开明吗? 看得出,他爱的人只有苗梦一个人而已,对于东方褚,也颇赏识爱护,所以,对我也不会太挑剔。 从冷素素和大夫人二夫人平起平坐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一视同仁的人,让东方浅做太子,自认为也做到了公正,所谓投入必有收获,冷蔷蔷这“正宫”稳坐。 冷素素对我没有什么兴趣,站起身,“我约了王夫人她们打牌,正好是翻本的机会,呵呵……今晚熬通宵,失陪!”说完,轻飘飘的转身走了。 打牌……还是去找东方褚? ------------ 聪明的笨女人 女人的鼻子一向都是灵验的,或许,我是从裴恒的身上修炼出来了,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和东方褚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很奇怪,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有察觉。 “我约了一个服装设计师,有些衣服明天准备订做呢,裴愉那丫头也跟着一块儿去,我先去休息了!你们聊吧!”二夫人冷蔷蔷也移驾,她故意提一句裴愉,是拿我和裴愉做比较。 自然,裴愉有个顶天立地只手遮天的哥哥裴恒,而我,什么都没有——单单这一点,也足以让我失色了!我倒是没什么,可苗梦的脸色却煞白。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苗梦两个人,门口的位置还站了两个白衣的佣人。 置身于华丽而古朴的欧式风格的客厅里,再看着苗梦的旗袍,就像是落入了旧上海的风韵中,别有一番味道。 “我们去花园走走吧!”苗梦站起身,手伸向我…… 她的手腕上一个银镯,无名指和中指上戴了鸽子蛋的钻戒,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这只手很温暖,像当年阿依达抚摸在我头上的手,纤柔而有力,透着一种坚定的力道。 东方家的别墅在松山,风景宜人。 弯曲的红墙,宽大叶子的热带植物,鹅卵石铺砌的花园小径,柔和的路灯,层次递进,错落有致,将这豪宅大院映照的灯火辉煌。 “你和褚什么时候认识的?”苗梦温柔的问我。 “两天前,在一个婚礼上。” “你喜欢他哪一点?”她这个问题有些犀利。 “我还没有喜欢他,是他拉着我不放手。”我巧妙绕过她的问题,“他有时候霸道的不通情理,有时候又若即若离的冰冷,我看不透他。” “哦!”苗梦微笑,扬起唇角,“褚有时候是蛮不讲理,呵呵……时间长了你就会了解他了。” 我点头。 静默良久,我们坐在了亭子里,她关心的问,“我让佣人准备了宵夜,一会儿再吃点吧,看得出,你们来的仓促,还饿着肚子吧!” “嗯!”我点头。 “不用太紧张,你没有要问的话吗?”她好奇的看着我,“大家族里的事情总是会令人好奇的。” “呵呵……我没什么好奇的,有些东西,一看便看出了大概,你和褚的艰辛我看得出,二夫人的无奈,我也看的出,三夫人的莫名其妙也很耐人寻味,我不喜欢多事。” “你是个聪明的笨丫头!”她这是在夸赞吧。 “你真的见过阿依达吗?” “自然是真的见过。”她和蔼一笑,“阿依达是个坚强的女人,你身上有同她一样的气质。”她握住我的手,“你是褚的唯一,是他唯一带进家门的女孩!” 我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因为东方褚并非真的爱我,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 * * 苗梦理所当然的将我当成了亲人,她代东方褚呵护着我,将她无法倾注给东方褚的爱,尽数放在了我身上。 第一次睡在东方褚宽大的床上。 这张床柔软干净,没有任何他身上的气息,被褥都是刚换过的,窗明几净,纱帘随风飘动,如梦如幻,宛若心中动荡的孤寂…… 我握着手机,终于还是开机,接着,便有电话进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着接起来,那端不是期望的声音,而是东方褚略带清冷而沉稳的声音,“莱,睡了吗?”他的确像一个丈夫。 ------------ 飞蛾扑火 爱要冷静 “睡不着。” “我凌晨四点回去,你先睡吧,乖!” 听着这话,我想起了裴恒,裴恒经常躺在我身边,这样给葛丝薇打电话,只是裴恒说的更亲切,“亲爱的,我还在忙,晚一点回去,你先睡吧,别忘了喝杯热牛奶……” 人比人比死人,幸福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挂断之后,我将东方褚的号码存入了通讯录,接着裴恒打了过来,“莱,别任性了,回来吧!” “我没有回头路。” “你进了东方家?”他仍是温柔,没有任何怒气与怨怼。 “还见了东方家所有的人。” “东方褚对你好吗?” “他……就在我身边!” 他哼笑了一笑,似笑非笑,“东方褚就坐在我对面,莱,别为了躲避我做傻事,回家好吗?” 我的鼻中一阵酸涩,原来刚才东方褚给我打电话只是在向裴恒挑衅,他们这样做,是要将决定权交给我?!天下间的男人一样卑鄙! 怕显露自己心软,转移话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东方褚的身边应该还坐了一个女人……冷素素!” “是,的确是,东方褚身边坐着的女人,就是东方家的三夫人冷素素,他应该叫她三妈。”这话中暗含讥讽,我知道裴恒是故意说给那边的东方褚听得,话筒那段传来冷素素不以为意的娇笑…… 裴恒又说,“既然你如此聪明,又何必羊入虎口?”叹了口气,“莱,他不会给你幸福,东方家的人都很复杂,我让路也去接你吧!” “裴恒……”我迅速抹掉泪打断他,“我只想和一个可以在一起的男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不喜欢躲在暗地里的生活,对你的期盼已经到了尽头,我们没有未来,放手吧!” “你说什么?东方褚是什么人你已经清楚,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不可置信,声音颤抖了一下,迅速调整口气,放缓语调,“莱……我们见面谈吧,不要任性。” “我很理智,东方褚也是为我好,我不可能一辈子做你的情人。” “你为了一个名分,就离开我?!”他忽然对我咆哮,“你不爱他,你爱的人是我!” “我要的不是名分,是光明正大!我受够了你躺在我的身边去关心葛丝薇,我受够了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你,我受够了你的敷衍,受够了你在离开时沐浴……如果你看到了鞋柜里的那些金卡,你会明白的!” “我看到了,105张,一个都不少……让我很震惊!”他苦笑,像是在撩动我耳边的发丝,低声问询,“你就这么厌恶我给的钱?” “裴恒,我爱你,爱的已经失去了自我,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皱眉,将所有的泪水都逼退,“你帮我处理一下酒吧的事情,我还是要经营下去,东方褚帮我找到了阿依达。” 所有的话,都被他忽略,只是丢给我一句,“明天中午我们见面再聊,好好睡一觉!” 这一夜,我还能睡得着吗? ------------ 心猿意马 凌晨4点,我从沉睡中被惊醒,腰间和脖颈下环上的手臂,将我抱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芬芳,例行公事一样的在我额头轻吻,什么都没有说,我就这样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睡了两个小时,又被一阵激吻惊醒。 恍惚睁大了眸子,看着吻着我双唇的男人,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肌挣扎…… 他越抱越紧,吻的力道也加重,呼吸渐渐的急促,一股热力迅速升腾。 唇上传来一阵痛,被他咬了一下,忍不住*,“嗯……” 他失笑,迅速离开我,披了睡衣跳下床,急匆匆的进了浴室。 我拉过衣服披上,跟了过去,走到浴室门口,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自然的沙哑,“别进来,先去更衣室拿衣服吧!” 他还是嫌弃我和裴恒的关系。 迟疑着,我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东方褚,你和冷素素……” “我只是利用她,打听二妈和浅的事情……”他的声音顿了顿,忽然笑了,“莱,我没想到你第一次见我家的人,就会只凭一面猜测到我们这些人的关系,你的确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人!” “过讲了!” “冷素素知道你知道了我和她的事,一定不会罢休的,你小心点。” “我明白。”转身走向更衣室。 这个更衣室不算太大——和我那金屋的更衣室相比,小了一倍,但是,这里面已经挂进了很多女式衣服,都是我的尺码,冷索的行动真是快,可……我的三围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穿好内衣,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罩在身上,给他拿了衬衫和西装,拉开更衣室的推拉门,撞上一睹肉墙。 他一头微卷的发丝凌乱濡湿,魁梧的身型像是一座山,矗立在门口,睡衣松松垮垮的披着,散发着邪魅而颓废却又清新的气息,乌黑明亮的双眸深沉呆愣的看着我。 我将衣服递给他。 他这才从我身上移开视线,“中午和裴恒碰面,我带你过去,上午我要去公司,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去酒吧。” “我看过冷索调查的资料,里面没有关于酒吧的,以后还是不要去那了,如果你对餐饮感兴趣,我再投资一家。” “那是阿依达留给我的!” “好吧,我找裴恒要过来,里面的人手也需要调换,我看过最近的业绩,还算不错,那个Jojo是裴恒亲自调配的人,如果酒吧要过来,她必须离开。” “我自己经营就可以,不然,你不在,我会很无聊!” 他愣了一下,邪笑,“那……不如,你跟在我身边吧,酒吧先别管了,裴恒应该不会让它荒废的,再说,你做了我女朋友,应该陪我出席一些场合的,作为东方家的长媳,以后在集团也是有股份的。” 我没有想这么长远,“随你安排吧!” ------------ 俘获某男心 “呵呵……你对裴恒也这么百依百顺吗?”他抬手刮一下我的鼻子。 对于这样亲昵的动作,我并没有排斥,只是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可又说不上这突然的变化从何而来。 “我对他……根本没有机会百依百顺。”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裴恒吩咐了路也安排,从不问询我的意见,直接做决定。而裴恒和路也都是不容别人反抗的,我也没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默然和默许! * * * 早餐。 完美的欧式宫廷风格,华丽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笼罩着宽大的雕花餐桌,桌上果盘、花束,各式的食物精致绝美,餐具银光闪烁,餐巾洁白的一尘不染。 东方家的全家人齐坐,老爷子东方一涵和二夫人冷蔷蔷面对面的分坐餐桌两头,他们的主次也象征着在东方家无人可及的地位。 从老爷子那边起,大夫人和二夫人面对面,东方褚和东方浅面对面,我的对面有一个位子,应该是留给东方浅未来的老婆——裴愉! 那个位子是二夫人故意命人摆上的,连餐具也摆放的一丝不苟。 三位夫人又是大变装,雍容华贵,争芳斗艳,宛若参加盛大的典礼。我倒是显得太过简陋,只是衣装还可以,头发随意的披散,似乎与这个华贵的餐厅无法相融。 好在没有人挑刺,我暗松一口气,将全部的视线集中在了太子爷东方浅的身上。 东方一涵是中葡混血儿,看上去并没有欧洲人的感觉,但是两个儿子,却都长得像混血儿,东方褚的五官深刻立体,看上去锐气逼人,而东方浅的五官算不上太深刻,可也够立体,他给人更多的感觉是俊朗明媚。 “你好,我叫东方浅!”他微笑开口,也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叫陌莱!”我礼貌的回以微笑。 东方褚给我夹菜,然后亲自给我盛了精致的菜粥,“尝尝吧,这可是东方家早餐必备的养生粥。”说着,又问我,“你一直盯着浅看,是要给他相面啊?” 大家都失笑,东方浅调侃,“大哥这是吃醋呢!我长的帅,又耐看,不怕被人多看!” 二夫人瞪他一眼,“陌莱以后就是你的大嫂,不要没大没小的,她只是看着你陌生而已!” “呃……东方家未来的当家人,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以前只是在杂志电视上见过,没想到会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笑了笑,直接将错就错,“不过,我倒是真的会相面。” “那你说说,我的面相如何?”他好奇的笑,这笑容没有东方褚的深沉和清冷,反而单纯阳光。 “你的一双眼眸遗传了二伯母的凤眸,但是,二伯母是不怒自威,而你是自然含笑,一般有凤眸的人,都非等闲之辈,而你面盘圆润,鼻梁挺直,双眉挺秀疏朗,印堂光明如镜,一生顺遂,身体健康,在事业上,有贵人相助,以后的福泽,自然也不用多说。” 冷蔷蔷禁不住笑,“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说的有板有眼的,难不成还真会看相?浅长这么大的确是一帆风顺,无病无灾的,都被你说中了!” 苗梦笑了笑,“想不到妹妹也相信年轻人的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相由心生嘛!”老爷子看向我,“陌莱,你还少说了一句,浅的婚事和子嗣如何?” 我也只是闷在金屋里闲着无聊研究一下面相命理,一直想给自己算算和裴恒有没有未来,没想到这女人无聊的把戏,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看向东方浅的夫妻宫,“恕我直言,浅,你的夫妻宫不太顺,夫妻性格太过相像,又多是富家的金枝玉叶,而产生诸多矛盾,如果多理解对方,应该会有所改变。至于子嗣……呵呵,还不错,如果在古代的话,应该是儿孙满堂了。” 老爷子和二夫人相视而笑。 “你说的的确很准,我和裴愉是很像,没什么可说的话,她总是闷不吭声的,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东方浅像是个孩子一样,直接抱怨。 三夫人冷素素娇笑,“浅,你在家也是不太开口的,怎么今儿早这么多话啊?你可是把这一年的话都说完了吧?!” ------------ 戏耍东方大少 “呵呵……家里多了个能说会道的,自然就开心嘛!”二夫人压下她的尖锐,看向我道,“陌莱,尝尝这几个小菜!” 大夫人苗梦则高深莫测的笑,看过来的眼神却又带了几分和蔼。 东方褚笑了笑,“莱,你可是把二妈的心都俘虏了。” “老婆选的好,自然替你高兴!”二夫人斜睨他一眼,“褚,你没有让陌莱给你瞧面相吗?看看你的夫妻宫和子嗣宫命盘如何?” “我才不相信这些呢!” 老爷子却不肯放过他,“莱,我信,给褚也瞧瞧吧!” 我似笑非笑看向东方褚,“东方大少的夫妻宫不太顺遂,尤其眼神太过华丽,招惹桃花,时常拈花惹草,可能是太游手好闲的缘故,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还请东方大少谨记!” 大家都默然,显然又被我说中了,尤其冷素素的脸色不太稳。 我这也是先发制人,她三夫人,在东方家势力强大,既然知道了我是裴恒的情人,迟早有一天会揭发我,我先警告她一记,也是提醒她小心我。 东方褚失笑,“爸,你是让陌莱教训我呢!” 老爷子没有理会他,“莱,你接着说!” “但是,很奇怪,虽然东方大少风流成性,却是个专情的人,他这一生,只爱上了一个女人,也算是夫妻和睦吧!” 苗梦叹了口气,“夫妻和睦就好,唉……褚你要收敛一点啊!” 二夫人垂眸兀自喝了一口粥,“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会有荣幸做我们东方家的长媳,陌莱,我希望是你,老爷子也蛮喜欢你的!” “呵呵,二伯母和伯父抬爱了,这个不一定,一切看缘分吧!” 东方褚抿唇窃笑,眼眸却流转精光,“子嗣如何?” 我躲开他的视线,“至于子嗣……蛮好的!” 他接着又追问,“能看出是几个孩子吗?” “只是看着还算兴旺,子嗣都健康!”真是受不了他这种意有所指的眼神,忍不住打击他一下,“不过……” 老爷子迅速道,“不过什么?”他很关心东方褚。 “因为东方大少太风流,所以,难免会闹出什么子嗣风波!”斜睨一眼开始紧张的东方褚,这次换我窃笑,“不过……” 苗梦忍不住,“怎么还有不过?你这丫头故意钓我们胃口。” 东方浅也兴趣十足,“这可是关系到我未来的侄子侄女,快说快说!” 二夫人也笑了笑,“有话就直说,说错了也没什么。” 东方褚倒是很无奈,扯着唇角失笑摇头,他定然猜到了我故意耍他。 我忍笑,“两位伯母和伯父放心,这子嗣风波也都是有惊无险,东方大少堂堂男子汉,应该会保护好老婆孩子的!” “呵呵呵……”传来一声娇笑,是冷素素,“陌莱,你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这老婆孩子说不定真的是你呢,别应验在自己身上!”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陌莱如此聪慧,有资格做我们家儿媳,就算做不成,我们东方家都罩着她!”不愧是混江湖的,义气十足。 “谢谢伯父!” 东方浅又对我开口,“陌莱,你会看风水吗?有空去我办公室转转……” ------------ 暗斗争锋 爱凋零 他还真是大胆,当着东方褚和全家人的面就约我,是够光明正大,可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虽然我只是东方褚名义上的女朋友,可终究我是坐在东方褚身边,他这么做,是在挑衅东方褚,还是真的要让我看风水?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怕这个表面单纯的太子爷,城府是最深沉的! 我婉拒,“这些东西偶尔玩玩就好了,不要太迷信,工作的事只要努力就有回报,如果风水再好,你什么都不做,还是不会好!” 二夫人眉开眼笑,“陌莱真是懂事,说的也好,浅,听你未来大嫂一句话,好好工作吧!” 东方浅不高兴的耸肩,半是玩笑,“大哥还没说娶她呢,这就成未来大嫂了?陌莱才25岁,还没有我大,别让我叫老了!” 大家都笑,却各怀心事。 东方褚的眼眸眯着,看似在笑,却煞气冰寒。 而对面的东方浅,微微的倾斜了下唇角,眼神明灭,闪动着几分鄙夷。 如此激烈的争斗,在这华丽的餐桌上,被隐匿的不见踪迹。 * * * 我陪东方褚去公司,他和东方浅的办公室都在东方财团的顶层,上百平的办公室,层次分明的深蓝浅蓝,看着清新而舒适,丝毫没有什么压抑感。 他坐进办公桌后的柔软的椅子里,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与睿智不自觉的迸发,开口却亲昵的不搭调,“一家子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还拿我寻开心,是不是真的很准啊?!” 我倚在他办公桌的一角,“好好工作吧,我要补眠了!我可不想让裴恒看出我的狼狈……” “在我面前可以狼狈,在他面前就不行?”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他无语默认。 我躺在了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可以这样安心的睡着。 但是,中午醒来时,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的是精致的商务套餐,还有一张字条和一把钥匙,“莱,临时有紧急会议,字条背面是地址,你开我的车子去吧,别忘了先吃饱,你们万一吵架,可能会没胃口吃饭。褚。” 我很认真的吃着套餐,尽量多吃,像是要赶赴一个战场——见面的地点,就是我的酒吧。 * * * 裴恒很会选地点,酒吧里的客人都被清空。 这个位置竟然是我们初遇时靠窗的位置,只是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尽数倾泻在他的身上。我就像是注定了要处于晦涩的一角,不见天日。 我们都在各自的位置就坐,只是我身边没有了可以依靠的阿依达。 看着对面的他,看着他依然似笑非笑精雕细琢的俊美面庞,我不再傻兮兮的陶醉,也不再觉得他像个我生命中注定出现的男人,痛苦,思恋,懊恼,愤怒,各种心情纠结糅杂,这么多年的煎熬,让我麻木的成了残疾。 桌子上一杯橙汁一杯红酒,虽然都是饮品,都用水果制成,却截然不同,就像我们俩,永远分处在两个世界。 他看着我橙汁杯旁边的车钥匙,问,“配了车子?!”倚在靠背上,修长挺拔的身型尽显,只是慵懒含笑,便霸气摄人。 “我还没有车子,这是他的。”我抿了抿唇,讥讽,“如果他给我配车,应该不是配紫色的兰博基尼!” ------------ 怒惩 的确,东方褚永远都不会给我配车子,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一个棋子。 “不喜欢那个车子,可以再换,干嘛想不开跑去他身边?”他挑眉浅笑,“你又不认识他,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瑞士那边还有三四个,莱……” “够了!”我冷声打断他,“别在我面前说东方褚的坏话,只要他不赶我走,我永远都会留在他身边!” “你以为你可以依靠他一辈子,还是他会让你依靠一辈子?”他凑上来,眼眸虽依然含笑,却阴鹜的满含煞气,“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既然来了,就永远别想再回去!” 说完,他抓起车钥匙,丢给了站在不远处的保镖,冷声吩咐,“去把车子开去东方财团,交给东方褚!” “裴恒,你要做什么?”我站起身。 我的肩上迅速拍上一只手,强硬的力道,让我不得不坐了回来。 转头看去,是一个俏丽短发妆容浓艳的30岁女人——Jojo,她会功夫? 我一直拿她当姐妹看待,为什么到头来,她也站在裴恒那边? “Jojo,放手!”我瞪着她。 “对不起,总裁说了算。”她冷硬的回了一句,“我的身份其实是保镖。” 裴恒坐在对面扬起唇角,“莱,看看我将你保护的多好……”抬眸,“Jojo,将她带去休息室。” 那个休息室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也是他单独给自己准备的,烦闷时,他就会闷在里面喝酒。 天知道,他将我带去休息室意味着什么。 “裴恒……你不能给我幸福,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Jojo强硬的拖着我,路也早已经走到了休息室门口,推开了门。 Jojo将我推进去,裴恒跟了进来,门迅速被关上…… 那一声“砰”的关门声,像是又将我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看着面前我又爱又恨的男人,无处躲藏。 就像是我曾经每次逃跑被抓回来的境况一样,他的愤怒铺天盖地,每一个深吻都火烧火燎的刺痛。 “莱,知道我多想你吗?我知道你吃醋,我知道你受不了我和葛丝薇在一起,你以为我会受得了你和他在一起?” 我疯狂的挣扎,可又忽然觉得这样的挣扎根本毫无用处,反而在他强硬的力道下受伤更重。 就在我放弃挣扎的一瞬,身上的裙子刺耳撕裂,“不要穿他给的衣服,记住……鞋子也不要,下次让我看到,没有这么便宜!” 他的妒忌就是这样的吗? 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别人碰了属于他的东西? 他扯过被撕碎的布条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部拴在床架上,迅速撤掉我身上的最后两片布,双眸火光逼人。 我惊惧的挣扎,“裴恒,放开我,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不要这样……” “你也对他这样说吗?”他捏着我下巴,狠狠的质问,“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不够爱你?我给你葛丝薇已经拥有的一切,我的心都是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知足?” ------------ 汹 涌 他毫不理会惊声尖叫的苦求,在我惊惧的挣扎中,强硬的狠狠刺入,狂野的兽性,宛若汹涌的海淹没了一个本就垂死的人,彻底的绝望劈头盖脸砸来,那种窒息的沉痛撕心裂肺…… “继续叫啊,别让我骂你贱人,他是不是对你很温柔?说话……”他一边发泄,一边冷声咒骂,“东方褚是个混蛋!” 撇开头,木然的瞪着墙壁,不想再看他在愤怒中扭曲的脸,心中竟然没有恨,为什么会没有恨? “为什么不说话?是在想他?是不是?”他钳住我的下颌,强迫我正视他,“不准想他……” 看到他眼中无法遮掩的伤,我的泪才滑落。 不知道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头脑像是被抽空……一片空白,身体沉痛无力。 他穿好衣服,拿了一只雪茄,兀自点燃,解开我手上的布条,没有再看我,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先在这里呆着吧,路也和Jojo会照顾你的!” 他拉开门的一瞬,我看到东方褚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型与裴恒不相上下,两人相对僵持。 东方褚的视线转向这边,看到了我,眼神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只是对裴恒道,“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子,有事和长房儿媳商量!” 裴恒冷哼一声,迅速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来,罩在我身上,“不好意思,你似乎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什么东方家的长媳。” “床上的陌莱就是,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她!”东方褚像是准备了耐心与他纠缠。 我蜷缩起身体,拉着裴恒的西服裹在身上,此刻,竟惧怕东方褚看到我这样隐晦狼狈的一面,泪水不自觉的崩溃……慢慢的滑向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他们擦去泪,逼迫自己调整心情。 “她是我的人!东方褚,你请回吧!” “裴恒,你不会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陌莱是你的女人吧?葛家可能会杀了她,而你们裴家可能也会给她挂一个狐狸精的头衔,各大媒体就会将她的一切都挖出来,就算死掉,可能也会挫骨扬灰!不过……我不介意帮你宣传……”东方褚哼笑一声,“凯文,将刚才的录音放给裴总裁听听!” 那段录音很大声,是裴恒刚才的咆哮,还有发泄欲望暧昧声。 “怎么样?是不是音质很好?”东方褚威胁,“裴总裁是不是该把陌莱交给我了?” “卑鄙!”裴恒被气的声音颤抖——裴氏总裁似乎从没有如此无奈过。 “不是我卑鄙,是陌莱怕你看到她的狼狈,上午在我的办公室补眠,我让凯文在她的鞋子上装了个保护器而已!”东方褚慵懒的说着,“我们老爷子撂下话,他就想让陌莱做长房儿媳,我们家大夫人,二夫人也没有意见,哼哼……很快,你就可以来喝喜酒了!” ------------ 情人的威胁 “你……”裴恒无奈,迅速转身,冲上来揪住我的肩,强迫我面对着他,“莱,你答应嫁给他吗?” 我冷漠的看着他,扯起唇角,是自嘲,更是嘲讽他——可怜的男人! “我想死,你成全我吧!” 裴恒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握在我肩上的手陡然用力,肩胛骨几近被他捏碎,“你疯了吗?” “既然你不想放开我,既然你不想和葛丝薇离婚,就让我死在你怀里,裴恒,我们这么久,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为什么非要逼我?莱,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他无奈苦笑,紧紧拥住我,就像是曾经坐在金屋的床上,如此熟悉的姿态,如此贴心的拥抱,却丝毫没有温暖可言。 我知道,这怀抱永远都不属于我。 良久,东方褚等的有点不耐烦,“裴恒,你还在等什么?” “莱,别让我再抓到你,否则,下次……我会成全你的心愿,死在我怀里,也算是一件好事!”裴恒说着,抱起我,走出休息室,一路未停,在路也和Jojo惊讶的注视下,直接走出了酒吧。 凯文上前,拉开了东方褚兰博基尼后车座的门,裴恒将我轻轻放进去。 我裹住他的西装,还是开口,“你这衣服上已经有了我的气息,我洗干净会还给你的!” 他皱眉,眼神中夹杂复杂的痛楚,“莱……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丢掉吧!”强烈的乞求在最后,变成了冷漠。 凯文从他和东方褚开来的法拉利上,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件精致的银白色开身连身裙。他坐进来,将我身上的西装外套扯掉,冰寒的煞气让我不寒而栗,裴恒的外套被丢了出去,他将连身裙抖开,强硬的给我穿在身上,里面还有一件内裤,塞给我,便下车。 关上车门,绕过车子,他坐上了驾驶座,对车下的东方褚打了个招呼,“少爷,我先送陌莱小姐。” “嗯,路上小心!” “少爷小心。”凯文凝重的提醒。 “呵呵……没事,我相信裴总裁应该不会乱来的,毕竟我们还有合作没有谈成!”东方褚声音含笑,他赢了,赢得如此轻松惬意。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凯文已经发动车子,我从后视镜中看到裴恒一直看着车子驶离,那张总是似笑非笑的脸,从没有如此落寞痛苦过。 * * * 绕了几条路,凯文始终没有停车的意思。 “你……要带我去哪?”我忍不住问。 “我以为你不会开口。”他的声音比东方褚的冷了十几倍。 “你有话对我说?” “太聪明的女人,有时候并不讨人喜欢,裴恒大概已经开始恨你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坐在后车座上的我,“当然,野心太大,乞求太多的女人,也不讨人喜欢,陌莱,裴恒给你的金屋其实不错,他把你保护的很好!” 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裴恒的角度说这些话。 ------------ 诡异的杀意 凯文沉默,口气中的冰冷已经消散,“可……你认为我们少爷会真的娶你吗?” “我没有这么认为,只是……我要离开这,只有借助东方褚,等他帮我拿到护照,我就可以去找阿依达。” “少爷不会给你拿护照,他已经为了你得罪裴恒,不会再进一步惹怒他,这已经是底线。”凯文叹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单独开车带你出来吗?” 抬眸,我在后视镜中看到自己苍白无血的脸,恍然了悟——东方褚听到了那段录音,他怎么可能还会让我呆在他的身边? 所谓眼不见为净,可他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要我回到他身边,而我又知道了他这么多事情,除了让我死……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凯文,不用走太远了,将我放在海里就可以,我想自由。” 他并没有惊讶,只是问,“你不怕死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在给你拖延时间,或许,少爷会回心转意。”凯文安慰我。 “他回心转意?”绝望苦笑,“我的心却已经死了,更何况,他并不喜欢我,我就算回来,还是会被裴恒抓回去,而我如果再次回到裴恒身边,等待我的,还不是同样的绝望?” 凯文忽然转移话题,“陌莱,我见过阿依达,你长得一点都不像她,虽然你们都很美,却是两种风格,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吧?” “阿依达就是我的母亲,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不想再让别人知道什么。 那段隐晦的过去像是一个毒瘤,随时都会爆发,如果我和裴恒的关系真的被曝光,我会连累他,会连累他的事业和家族,更会连累东方褚。 “为什么不说?” “你是帮东方褚问,还是帮别人问?” 他失笑,“果真,太聪明的女人不讨人喜欢!” “什么意思?”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便接了电话,通话声音不高不低,我却听到了东方褚在那边说,“我不是让你带陌莱回公司吗?怎么还没到?” 凯文骗我?! 东方褚根本就没有让他杀我! “我看她心情不好,带她兜兜风!”凯文回应。 “马上回来!” “是,少爷!” 我松一口气,猜测着凯文的真实身份,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陌莱,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对少爷提,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凯文警告我。 “我知道。” * * * 相反,东方褚不但不会杀我,反对我呵护有佳。 他带我去了东方财团办公大厦的总裁套房,放了温水帮我沐浴,买了活血化瘀的药膏给我涂,准备了衣服、鞋子…… 还一直向我道歉,“我就怕出事,听出谈话不对时,我迅速赶了过去,可就算开跑车,也已经来不及……莱,别闷着不说话,想哭就哭出来……对不起,是我去晚了……” “我没有觉得受委屈,你对我好,我很感激!”我不得不把凯文的事情告诉他,好在是呆在浴室里,应该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但是以防万一,我拉过他的手,在他宽大的手掌上写了字,“凯文背叛你,要杀我。”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反握住我的手,摊开我的手掌写道,“他一直不错,是我从瑞士带来的,可能,他只是吓唬你,也或许,是被冷素素收买。” 我又在他的手掌写,“你要装作不知道,不然打草惊蛇!” ------------ 男人的哄骗 “我知道。你要小心。” 他眯着眸子微笑了一下,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玩味的精光,拉过浴巾帮我裹好,抱着我走出浴室,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给我避孕药——我不想有裴恒的孩子。” “我准备了,但是,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他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一颗我经常服用的药丸。 接过来,我没有犹豫,麻木的吞进肚子里。 他疼惜的抚摸着我的头,清冷的眸光已经有了温度,“莱,有时候你应该笨一点,或许,你有了裴恒的孩子,他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母凭子贵嘛!” “但是,我不想有他的孩子!” 我知道葛家的势力有多庞大,如果我有了裴恒的骨肉,恐怕要一辈子颠沛流离,别说我连个名分都混不上,可能我和孩子就会变成我和我的母亲陌青一样的下场。 “裴愉前些日子到我们家,二妈和她说起孩子的事,裴愉说葛丝薇没有生育能力。” 东方褚这样说是在试探我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愿意做一个生育工具?裴恒那么多情人,他不愁没有孩子。” “或许,他只想让你给他生!”他倚在沙发靠背上,将我揽进怀中。 “那是他的事!” “爱情需要一个结晶。” “注定分手的爱情,怎么会有结晶?”我歉疚的抬头看着他,“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帮了我不少忙,如果不是你出现,老爷子不会顺手推给我副总的权利,现在你哄得二妈和浅都眉开眼笑,她们也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东方褚拍拍我的肩,弄得我像是个商业间谍。 “下一步,你要把冷素素赶出东方家,这个女人迟早会坏了我的大事,只要她离开东方家,你就会成为东方家的长媳,而我,也会成为东方家的继承人。” “可她是你爸的三夫人,怎么说赶走就赶走?” “看似她和我妈,还有二妈平起平坐,但这只是假象而已,你会发现的,如果把她赶走,你也少一份危险。” 我不知道东方褚为何要怂恿我这样做,“她……也算是你的情人吧?” 他邪魅的俯首过来,抵住我的额头,“这样算亲密吧?” 我眨了眨眼,疑惑的看着他,这男人脑子有毛病吗? “这样当然算亲密,谁看到这动作都会把我们当成是情侣。” “可我和她连这样的动作都没有!” “你的手段真是高明,没有什么动作,都能把她的魂勾走!”我揶揄的笑。 鬼才相信他的话,男人哄女人开心的手段,我早已经见识过了,裴恒的手段比他的高明,而且,裴恒不会给人一种虚伪逢迎的感觉! “吃醋啊?” 再给他一个下马威! “算是吧,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 * * 安静的豪门生活勾心斗角的一周过后。 晚餐。 我对面坐了一个人——不是东方浅的未婚妻裴愉,而是一个中年男人,一双与冷蔷蔷颇为相似的凤眼,板寸发,干练霸气,两鬓有细微的白发,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呢的魅力,保守猜测,他的年龄有四十岁。 他也看着我,看的有些呆滞,眼神中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 陌生的眼神 亲切的感觉 “咳咳……”东方褚表示自己的不悦,“冷伯父,你这样盯着我的女朋友看,不太好!” 东方浅玩笑,“舅舅刚回国,很久没有见到陌莱这样的东方美女了,看看又不会少几两肉!” 二夫人冷蔷蔷呵斥,“浅,怎么总是没大没小的?”她看着我笑了笑,“莱,别见外,这位是我哥哥,叫冷靖远。” 我看向对面莫名其妙脸色苍白的男人,礼貌的道,“冷伯父好,我叫陌莱。” “陌莱……你怎么会姓陌?”他猛然站了起来,“你……你……不,不可能!” 老爷子东方一涵不解的看着他,“靖远,怎么了?陌莱姓陌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又坐下,“没事……我只是,看着她长的像一个朋友。”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陌青,阿依达曾经说我和我的母亲长的很像,而我童年印象中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与我就像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 但是,我没有再吱声,直觉告诉我,冷靖远可能认识我的母亲。 二夫人冷蔷蔷忽然又开口,“大哥,你这么一提,我倒是也觉得奇怪,初见陌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特别亲切,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这话让我的心颤抖,手中的叉子失措的碰到了盘子,叮的一声脆响。 东方褚笑了笑,“二妈您喜欢陌莱,我不会吃醋的!” “呵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苗梦温柔的对我微笑。 冷素素冷哼一声,“这不明不白的,二姐说她亲切,是指别的方面吧!初见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场,我可没有觉得二姐对陌莱亲切呢!” 二夫人斜着唇角冷笑,“三妹的意思是,我初见陌莱时,打她骂她了?连大姐这个正牌的婆婆都严肃的要命,我也只不过是站在东方家的角度,来审视未来的长房儿媳,总应该严肃一点!” “也只不过是陌莱能说会道,哄着你开心的忘了形吧!”冷蔷蔷淡定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老爷子发话,“好了!吃个饭也不消停。” 满桌子忽然一片死寂。 东方褚从旁边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回给他一个微笑。 东方浅在那边眼尖的揶揄,“我真是羡慕大哥啊,唉……” 老爷子挑眉,“你羡慕什么?不然你和裴愉快点结婚,吃饭的时候,你也拉拉她的手?” 大家都暧昧的看着我和东方褚,我的耳根一片火烧火燎的燥热。 东方浅嘿嘿的笑,“爸,你也真是的,干嘛说出来啊,瞧瞧,陌莱都脸红了!” 冷素素又尖锐的娇笑,“我们家二少爷越来越开朗了。” 东方浅挑眉睨着她,“我心情好,怎么……三夫人看不习惯吗?” 冷素素冷嘲热讽,“是不太习惯,以前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回家吃顿饭都难,现在一日三餐恨不能蹲在家里,以前是个闷葫芦,现在满桌子人就你话最多,呵呵……这变化,让我们大家都措手不及啊!” 东方褚搭话,“我进入公司之后,帮了浅不少,他能轻松也很正常,工作当然重要,家人更重要嘛,上吊还要喘口气呢,浅是人,不是工具,难道连喜怒哀乐都不能有吗?” ------------ 惹祸 “大哥说的好!”东方浅和东方褚两兄弟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 可这默契也太罕见了些! 看的老爷子眉开眼笑,“呵呵……你们两兄弟能齐心协力自然很好啊,这次请你舅舅过来,也是想让他来帮忙的。” 二夫人忙笑道,“有大哥帮忙,浅和褚,都能轻松一点了。” 但是,老爷子却并为见得有多安慰,反倒是一张脸越发沧桑冰冷。 而冷靖远和二夫人别有深意的相视一眼。 东方浅低垂着眸子,唇角上扬,却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奈……他一个太子爷,呼风唤雨,怎么还会无奈? 苗梦的脸色有点低沉,默然吃着东西,仍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冷素素则是幸灾乐祸的样子,挑眉斜睨了东方褚一眼。 这桌子上最正常的人,恐怕就是我和东方褚,他的淡定,是发自骨子里的,雷打不动的样子 我就像是一个看悬疑剧的人,冷漠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这下面有怎样的风起云涌。 * * * 冗长华丽的晚宴结束,我和东方褚在花园里散步十分钟。 刚返回房间,冷靖远就来敲门。 我正在浴室放水,准备沐浴,忙裹好了衣服,站到了浴室门口。 “冷伯父有什么事吗?”东方褚站在门口不解的问他。 “我有话要找陌莱单独聊聊,你不会介意吧!”他尴尬的侧了侧身,看向我这边。 “现在已经很晚了!”东方褚没有让开,戒备的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 “那好吧!” 东方褚关上了门,咕哝着,“莫名其妙!” 他换了睡衣走进浴室,我已经舒服的躺在一堆晃动的泡沫里,“莱,你以前见过冷靖远吗?” “没见过。”但是,我知道,冷靖远是来问我的母亲陌青的。 我的一切,在游艇时都已经对东方褚讲过,他可能一时间想不到,冷靖远和陌青之间有什么瓜葛。 他坐在浴池边,兀自倒了一杯红酒,抿一口,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深邃的双眸清冷的扫了我一眼,“他怎么会那样看你?” “我哪知道啊!” “你小心点,这个人可是个风流鬼,冷家原先兴盛时,没少玩弄女人。”他慨叹着摇摇头,“听二妈说过,还有女人为了他自杀,那时候,他是澳门名流界出了名的魅力帅哥,要见他一面的女人,挤破了头皮……” 说着,嘲讽的笑了一下,“人家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我看放在他身上也不错,当年为了他自杀的女人可不只一个!” “他现在也蛮帅的,如果我够色的话,也会去勾引他,男人四十一枝花,哼哼……他虽然老了点,可丝毫不见年老色衰!”我随口问,“他结婚了吗?” “结了又离了,嗯……好像结过两次吧。我一直在瑞士,不太清楚这些八卦。” ------------ 浴室 “他有孩子吗?” “怎么这么问?”东方褚怀疑的看着我。 “呵呵……”我笑了一下,掩饰心里的不安,“我……只是看到他的子女宫不太兴旺,就算有孩子,也命运坎坷,多灾多难。” “你说中了,他原先有个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冷家得罪了不少人,那场车祸是仇人故意杀人。后来,他就没有再要孩子……” 东方褚的口气中满是同情,忽然又转了话题,“莱,你说的这么准,说不定给我看的面相也很灵验呢,再给我仔细瞧瞧吧!” “表面上我是你的女朋友,可实际上,我是你政权夺位的工具,可不是你的军师。你最好看清楚这一点。” “别那么吝啬,就随便说说。” 他放下酒杯,脱了睡袍,晃着秀美壮硕的身体也滑了进来,却像是躲着我似的,故意离我很远。摆正了脸,端端正正的瞅着我,扬起唇角催促,“快看看我的面相,将来是不是能成为一代霸主?” “哈哈哈……东方褚,你还真拿自己当皇帝呢!”我故意挑衅的移了过去,他要躲,我强硬的拉住他,“别动,我仔细瞧瞧。” “鼻梁高耸挺直,天生的神经质和公子哥的浪漫,所谓鼻正心正,你不会有邪念,也不会做什么太坏的事情,虽然风流,但是对老婆也始终如一!” 他嘿嘿的贼笑,“你是在给自己找老公吗?” 我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他,继续道,“鼻翼肉厚,是富贵命,看形状,不爱财,视名誉地位第一,胆色过人,野心勃勃。在爱情方面……呵呵,你倾向自恋型的,女人要把你打倒,你可能才会真的爱上她。” “嗯!蛮准的!”他扬起唇角,眼眸熠熠闪光的看着我,吐纳间两人气息交融。 我举着沾满泡沫的手捏了捏他的俊脸,抚向他的眉毛,“印堂开阔,双眉够长。”接着抚向他的唇,手上的泡沫弄得他像是圣诞老人的白胡子,“唇形很好,牙齿也漂亮……” 他忍不住扯开唇角笑了,一声不响的凑上来,吻住了我的唇,他唇边的泡沫都黏在我的脸上。 这吻,温柔如和煦的春日暖阳,徐徐倾照,我听到自己超乎寻常的心跳,却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美好幸福感洋溢开,唇齿纠缠,脑海一片空白…… 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纤细的腰肢被他拥住…… 背上的手像是有魔力般游弋着,所经之处,肌肤也宛若有了情感,期盼着他进一步的抚慰,赤*luo的身体在泡沫下紧贴在一起。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魅惑的唇移至我敏感的耳垂,心中紧张不安,呼吸也不稳,轻盈一声娇吟…… 本以为会顺理成章,激*情就此开启。 他却又猛然推开了我,迅速跳出浴池拉上浴帘,用另一侧的莲蓬淋浴冷水。 这一切就像是正演到精彩处的电影,忽然遇上了停电,陷入史无前例的沮丧与黑暗! 心中刺痛,我竟然没有想到裴恒? 我竟然会因为他的推拒而难过?! 那哗哗的流水声,震得我没来由的痛彻心骨。老天,这到底怎么了? 我不会喜欢上他吧?不……决不能,决不能……就是一张脸长的俊美罢了,身材好了一点而已,我有裴恒的教训就够了,绝不能喜欢上东方褚! 我在浴池中一动没动,一直呆呆的瞪着身前的泡沫警告自己。 ------------ 打女人的男人 他淋浴完,裹好浴袍,迅速走出了浴室,丢下一句,“我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你先睡吧。” 没等我回应,已经不见了身影。 忍不住暗叹,我从没有见过如此会自控的男人。 裴恒那天对我说东方褚的情人很多,在瑞士还有三四个,外加一个冷素素,如此*熏心的人,竟然能躲过我这到了嘴边的肉——他还真是个异类! * * *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起床,拿着毯子去花园练瑜伽,鸟语花香,空气芬芳怡人,豪门家的一草一木也像是独具一格。 忽然想起我那金屋的后花园,虽然美景各有各的美,可总觉得我那后花园格外妖娆,就像是裴恒给我买的那辆紫色的兰博基尼。 二夫人冷蔷蔷竟然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一条淡黄色的瑜伽毯铺在我身边,“莱,我刚买了瑜伽服,教我吧!” “好啊!二伯母,您怎么起这么早啊?”我伸展着身体,深深呼吸。 “呵呵……特意跟你学习!”她倒是丝毫没有东方家二夫人的威仪和雍容,反而平易近人,笑容也和蔼了不少。 我乐得多一个伴,有板有眼的教给她。 练了半个小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步入正题,“莱,阿依达.陌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伯母怎么这么问?” “呃……呵呵,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和阿依达真的一点都不像!”她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有什么话还不能跟伯母说的?” “阿依达.陌真的是我的母亲。” 她有点失望,忽然眼光闪烁,碰了一下我的肩膀,迅速起身,收起毯子,“呵呵……是就是吧,我们明天早上接着练。” “哦,好啊!”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拦着她再问,我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只看到自己的长发。 返回房间时,又被三夫人冷素素堵了个正着,她一身亮丽的薄荷青色雪纺短裙,性感妩媚,倚在楼梯上打量着我,尖刻的讥笑,“啧啧,陌莱还真是美啊,就这么一身瑜伽服,也能有惊艳的感觉,哼哼……不知道你的情人看到会是什么感觉哦?” 这女人在威胁我?! 我还没有开口,东方浅正从健身房那边出来,他接了话茬,“三夫人怎么尽没事找事?这家里的人都和你有仇吗?” “二少爷真是格外关心陌莱哈?”她清冷的哼一声,踏着尖锐的高跟鞋走下来。 “我就是关心了,怎样?”东方浅直接站在了我身边,“陌莱,你先回房吧。” “啧啧……真不知道陌莱给我们家两位少爷下了什么迷魂药,真是妖孽转世啊,是个男人都能看直了眼,哼哼,就连那个冷靖远也不例外,我看呐,就差我们家老爷子了……” “啪!”一声掌掴,冷素素闭了嘴——挥巴掌的是东方浅! 我被东方浅这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没想到东方浅会打女人!不过,他如果不打,我也会打。 “我可是东方家的三夫人,你敢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贱女人打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三妈!” 冷素素捂着出了五个鲜红指印的脸,不可置信的厉声斥责东方浅。 “我打你了吗?谁看到我打你了?”东方浅无辜的阴笑,转头看向门口的两个佣人,他们都默然垂着脑袋,显然没有人敢得罪太子爷。 ------------ 挑衅一吻 “你……东方浅,你……你就是打我!”冷素素被气颤抖不止,傲人的胸波涛汹涌。 东方浅撇嘴,“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是三妈,我这个二少爷怎么会以下犯上呢?切……” 说完,给我打了个眼色,我们迅速撤离“案发现场”! 我匆匆进入房间,砰!关上门。 心里还乱跳不止,冷素素这个多事精,肯定会闹到老爷子那里……我倚在门板上大喘气。 东方褚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精神奕奕,穿戴整齐,看样子已经准备下去吃早餐,“怎么了?慌里慌张的……还不换衣服?” “刚才……东方浅打了冷素素!” 他两只大手落在我的肩上,将我揽进怀里,压惊似的拍拍我的背,“呵呵……我听到了,那个耳光真够响亮,浅可是难得会英雄救美,他真是被你迷惑了,呵呵……冷素素是活该倒霉!”说着,又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做的好!以后多和浅聊聊天。” 他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东方浅?看着他瞬息万变的眼眸,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都听到了?那……你们家老爷子肯定也听到了!” 他突然爆笑,“哈哈哈……你又没做坏事,还怕被人抓?他听不到,书房的隔音很好,用扩音器叫嚷他才能听到!” “这就好!”我长吁一口气。 也觉得冷素素着实可怜,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吃气受罪的做人家小老婆,还给人家儿子当情人,她不是性格变态,就是人格扭曲。 * * * 一天一顿的早餐,我戒备森严的和东方褚手拉手,入座。 冷素素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怕是不知道死了几万遍! 我转头,装作不知,侧身凑上东方褚的耳边,挑衅的睨了她一眼,在东方褚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她迅速移开视线。 东方褚闷笑,宠溺的看着我,“干嘛突然吻我?” “昨晚没吻够呗!” 我们正玩笑着,老爷子在大夫人、二夫人的陪同下走进餐厅,后面跟着东方浅和冷靖远。 老爷子似乎心情很好,“褚,一大早的就听到你们这一对儿你侬我侬的,我看不如趁早找个日子结婚,我和你大妈、二妈都等着抱孙子呢。” “我想过一段时间,去瑞士找阿依达商量一下!”东方褚握住我的手,甜蜜恩爱的样子,不过,这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借口。 “嗯,也好!”老爷子就坐,一家人开吃。 冷素素没有再发作,这个早餐风平浪静。 * * * 豪门太太总有些无聊的把戏,我本是要和东方褚一起去公司,却在车库门口被苗梦叫住,“莱,陪我去街上走走吧!” 拉开车门等着我上车的凯文僵在那里。 “呃……好!”我应声。 “等一下!”东方褚叫住我。 苗梦失笑,“妈只是借用她一天,你还舍不得?” “不是,我给陌莱找了个保镖,本来是约他去公司的,还是让他到家里来吧,妈,一会儿你们出去的话,等他来了再去。” “什么保镖这么大排场?”苗梦嗔怒,“我们家这么多保镖足够用的了。” ------------ 刺眼的情人 “陌莱要单独一个,不然我不放心!”东方褚笑了笑,给了苗梦一个拥抱,又在我面颊吻了一下,才坐上车子。 凯文也迅速坐进去,开车离开。 苗梦笑了笑,拉住我的手,“有凯文保护你们两个就足够了嘛,真是的,褚太紧张你了!”她不放心的低声问我,“莱,你现在总该喜欢我儿子了吧?” “嗯,喜欢!他这么优秀,不想喜欢都难。”我扬起唇角,心中却失笑,东方褚的演技竟如此高强,连自己的母亲都骗过了! “呵呵……喜欢就好,可我总感觉是他自己在唱独角戏。”苗梦微笑看了我一眼。 的确,他要得到继承权,当然要卖力的演,我只是个工具而已,没有必要有太多的情绪。 “接受,总需要时间的!” 她和蔼的眼眸,闪烁着异光,“我希望你们结婚。” “谢谢伯母抬爱。” * * * 我没想到陪我和苗梦上街的保镖竟然是路也! 他一如从前,俊俏的印花衬衫,米白色的休闲裤,出挑的头发扎了个性时尚的发辫,俊秀逼人的不像男人。 给了我一个熊抱,“莱,别来无恙!” “你……你怎么会成了我的保镖?” “呵呵……我一直都是啊!”他在我耳边低语,“只是裴恒和东方褚之间达成的共识,足以说明,你的利用价值很大!” 我失笑。 苗梦倒是很喜欢路也的滔滔不绝,一路上时常被逗笑。 在首饰店,苗梦选了一套珍珠套装,又帮我挑选了一对紫色水晶耳坠。 “伯母太贵重了!”我拒绝。 “呵呵……都快成一家人了,谈什么贵不贵重,东方家不缺买首饰的钱!”她怂恿着,“快戴上试试吧!” 路也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我,“婆婆送给儿媳的首饰嘛,自然是应该收下的!” 我换下耳朵上裴恒曾给买的蝴蝶耳钉,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首饰,也是唯一一个用礼盒包装之后,亲手送给我的。 其余的那些首饰,一直在金屋更衣室最里间的首饰室里,或者被路也拿去变卖,或者放在里面尘封。 刚戴好,导购小姐体贴的推过镜子让我照。我却从镜子里,看到了裴恒和葛丝薇,两人正在对面的柜台选头饰。 还是第一次见裴恒穿的如此休闲——紫色的T恤,牛仔裤和休闲鞋,映衬的挺拔俊秀的身型,更显潇洒俊美,一举一动都如此优雅高贵,与在休息室对我霸王硬上弓的疯狂男人判若两人。 他的霸道,他的狂傲,他的倔强和强烈的占有欲,都被隐藏的如此完美。 葛丝薇一身轻松随意的印花连身裙,裴恒与她站在一起,就像是普通的情侣,却又光彩逼人。 裴恒手上拿了一只精致的水晶发卡,给葛丝薇戴在了头上……夫妻恩爱,可见一斑。 这家店还真是出名,名流家的无聊人士竟然都汇聚在此了?! 我强迫自己扬起唇角,对苗梦道,“伯母您看,好看吗?” “嗯,好看!”苗梦慈爱的笑,“就这么戴着吧,你这对蝴蝶耳钉收好。”她拿起我放在玻璃柜上的耳钉,放在我手上。 “谢谢伯母。” “再道谢我可就不高兴了。”她拿了卡给导购,“结账。” ------------ 爱很苦 相拥才甜 我惶惶祈祷着收银员尽快结账完毕,在裴恒看到我们之前,顺利走人。 没想到,葛丝薇还是发现了我们,“咦?路也,这不是陌莱小姐嘛?东方夫人也在?”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热情过度了,“听说东方褚和陌莱小姐成了一对儿?” 裴恒在柜台旁,将一张金卡给导购,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路也,对苗梦点头微笑,自动忽略我的存在。 苗梦笑了笑,“同意结婚的事儿,我们家老爷子刚说了,裴夫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呵呵……这是大家公认的,你们二夫人前几天在我们家打牌,说长房媳妇人选已定,一家子看着都满意!”葛丝薇打量着我,“陌莱小姐气色很好嘛,呵呵……” “裴夫人气色也不错。”我不想同戴了面具的人说话。 苗梦似乎也不太喜欢她,客气的道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去东方家做客吧!” “好的,谢谢夫人!”葛丝薇眯着眼眸笑了笑,她却又开口,“夫人还要去哪逛?不如我们一起吧!” 路也无奈的撇了一下嘴,玩味的看着她,像是要探究出一个真正的目的。 我扶着苗梦的手臂,感觉到她的迟疑,但她还是说,“我正要去喝杯咖啡坐一会儿,裴夫人有兴趣吗?” “好啊!我也正好逛累了!呵呵……”葛丝薇笑的灿烂。 裴恒却在那边眯着眸子似笑非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么不受欢迎。 * * * 咖啡厅很安静,音乐高雅轻盈,路也懒得参与进来,一直站在吧台那边和调酒师调侃着什么,时不时转头过来看我们一眼。 苗梦的对面是葛丝薇,而我的对面,是我不得不面对的裴恒。 他只是扫过我一眼,便慵懒的倚在柔软的靠背上,慵懒不羁。 “裴先生真是疼爱妻子,日理万机还要亲自陪裴夫人逛街,呵呵……难得人家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苗梦赞叹着。 裴恒微笑,眉头却皱紧,眼眸有意无意的瞥着我,“夫人说笑了,我也是推掉工作出来的,丝薇今天生日,她说想要一个特别的生日。”说着,伸手环住了葛丝薇的肩,如此自然而然,亲密无间。 我的眼泪差点就涌出来,鼻中酸涩的刺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的像是中药,难以下咽。 又像是错饮了毒药,拼命的拿糖加进杯子,轻轻搅动了一下,才端起来,却仍然无法忍受这样的苦涩,忍不住想要换果汁。 “莱,怎么了?咖啡不好吗?”苗梦疑惑的看着我。 “不,只是,太苦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看陌莱的手如此纤细,不像是喜欢吃苦的人,哼哼……”裴恒邪魅的盯着我端着咖啡杯的手,话语讥讽,像是已经扯过去握住一般。 我慌忙放下杯子,手还在颤抖——手像是有记忆,仿佛感觉到他温暖的包裹,仿佛还记得抚摸在他皮肤上的感觉,仿佛还在贪恋与他的碰触,可……此时他的手,却拥住了自己的妻子。 路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陌莱,我对那个调酒师说你会相面,他想让你帮忙看看。” 我如临大赦,对苗梦说了一声,便起身走向吧台,背对着他们,泪水还是滑落下来。 路也失笑拍拍我的背,“就知道你会失控,拼命加糖也不会多甜,咖啡苦就是苦嘛,干嘛还硬撑?” ------------ 恩爱有“内伤” “路也,帮我取护照出来吧,我想离开。” 我不想再依靠东方褚,这样下去,我真就变成东方家的长媳。 东方褚虽然现在不会介意我和裴恒的关系,可如果我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他不可能不介意。 “你疯了吗?”路也低声斥责我,“你忘了他的惩罚?你不怕死,我怕死!” “你不帮我?” 他别过头清冷的说,“放心……我不会帮你,这辈子我只站在他这边。” 说着对调酒师摆手,示意他滚远点,“那天东方褚和裴恒谈判,东方褚用录音带威胁裴恒永远都不准再碰你,哼哼……裴恒自然要反击,我帮你拿护照,无疑就是帮了东方褚,裴恒会杀了我!” 没想到东方褚会这样做,可他明明答应过要帮我取出护照的。 路也将一杯橙汁推到我面前,“喝点东西,调整下情绪,葛丝薇似乎要整整裴恒。” 我担心的看着路也,难道是葛丝薇发现了什么? 他轻笑,“放心,葛丝薇只以为我跟你余情未了,不会怀疑你和裴恒的,她以为裴恒是去找其他的女人,呵呵……裴恒这几天没有回家,一直闷在酒吧的休息室里喝酒。” 忍不住转头,看了裴恒一眼,他的手仍是搭在葛丝薇的肩上,眼睛却正看向我,视线相撞,他迅速移开,又看向苗梦,似乎正谈论着什么。 苗梦转过头来对我招手,路也拍拍我的肩,“坚强点,过去吧!”说着,将橙汁放在我手上,“不喜欢咖啡就换果汁,别强求!” 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重新坐下。 苗梦说,“莱,裴夫人想知道她有没有孩子,你帮她瞧瞧。” “只是面相而已,不可以全信的!”我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葛丝薇。 “那你就随便说说吧,我和裴恒结婚两年了,也问过医生,身体正常,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呢?”葛丝薇无奈的笑,“公公婆婆一直在催呢,可这种事情,也要看机缘……” 裴恒一副恍悟的样子,“丝薇,你不会是听说东方二夫人说起陌莱小姐会看相,就故意和人家偶遇吧?” “呵呵……”葛丝薇尴尬的笑了笑,娇嗔,“真被你说中了,你就不能佯装不知道,二夫人说的出神入化,我不信都难。” 裴恒挑眉,“那就瞧瞧吧,我倒是没有听说,东方褚的女朋友还是个半仙呢!”明显是怪我瞒着他。 苗梦则只当是个玩笑,忍不住笑出声,口中的咖啡差点就喷出来。 我看向葛丝薇的一张脸,这张脸确实长得精致,却有福留不住的样子。 一张瓜子脸,因为下颌太过尖锐,也不够饱满,阴气不足,运气欠佳,晚年生活可能会很惨淡。 人中浅而短,少子短命相的样子。唇线漂亮,但是唇角下垂,双唇是精致的樱桃小口,但是承浆穴根本看不出来。 在下唇的下方有一凹陷处,为中医称承浆穴。 相学认为女人的承浆穴要凹陷,且能容下一指,方为良相。承浆穴明显,则显示女子体内阴气充盈,生殖机能健康,若在古代她们必是儿女成群,享尽天伦。相反下巴尖薄短小、承浆平坦者,则多数缺子少女、晚年孤苦。 视线下移,我看向她的腰。 一条精致的腰带掩饰着,但是,仔细看才发现,这蛮腰只能称的上是“蛮”腰,却并不纤细。 纤腰肥臀是美,也是公认的生育能力的象征。 这女人,怕是与多子多福擦肩而过了! “陌莱小姐,有话直说!”裴恒催促。 葛丝薇也期盼的看着我。 “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还请裴夫人放宽心。”我先撂下话。 她笑了笑,“请说。” “从面相上看,裴夫人有富贵命,但是不会惜福,阴气不足,子女运欠佳。”我不敢多说,怕会成为一种“诅咒”。 她的脸色不妙,“这……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珍惜眼前,多调养身体,或许会有转机。”我淡淡的笑,是自嘲,也是嘲讽她。 ------------ 情敌大会师 什么补救不补救的,全看她能不能拴住裴恒的心了! 可,就是这么不巧,裴恒的心是放在我这儿的! “莱,裴先生和裴夫人是夫妻,他们的子女运应该可以互补,你帮裴先生瞧瞧。”苗梦对葛丝薇开始同情。 这个女人太善良了,可我不想看裴恒的脸。 更何况这对夫妻太过特殊,他们的子女运怕是无法互补,尤其,裴恒这么多情人,一个给他生一个,子嗣便兴旺的掉渣! 葛丝薇紧张的握住我的手,“陌莱小姐,你就看看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裴先生的不必看,虽然一副操劳命,却是福泽深厚的相,晚年也幸福,天伦美满。” 葛丝薇松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呵呵……”她仍是没有松开我的手,激动的笑着,手指甲已经刺进我的肉里。 “裴夫人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紧张了!” 苗梦拉过我的手,看着我手背上森白的指甲印,叹了一声,“痛不痛?” “没事,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我这话是说给裴恒听的,葛丝薇之所以不能有孕,除了他,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不以为意,“陌莱小姐专研过相术?” “以前一个人住,工作也轻松,闲着没事就研究了一下,本想是给自己看一看未来,没想到倒是派上用场了。” “我真羡慕你,有一技之长,人也漂亮,走到哪都如此耀眼!”葛丝薇赞叹着,“不像我,就算是什么博士硕士的,还不是一样在家做全职太太。” 我喝完了果汁,对苗梦道,“伯母,你不是还想去买丝绸吗?我们去逛逛吧,中午和褚约了一起用午餐的,我们正好赶过去。” “呵呵……还是你心细!”苗梦和我站起身,要对裴恒夫妇道别。 裴恒却先一步起身,“不如一起吧,丝薇也很喜欢丝绸。” 这一上午,裴恒和葛丝薇像是鬼上身,一直跟着我和苗梦。 裴恒倒是对丝绸很有研究,一直帮苗梦挑选,苗梦本是要忍不住怒火发作,最后却被哄的眉开眼笑。 * * * 中午我们去东方褚约好的餐厅,苗梦竟然欣然答应让裴恒和葛丝薇一起前往。 路也无奈慨叹,无人注意时,对我抱怨,“又免不了一场暗斗。” 东方褚自然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一阵错愕,却因为守着苗梦和葛丝薇,硬生生的吞下怒气。 “裴恒,葛丝薇你们随便坐,呵呵,没想到一顿午餐,变成了大会师!”他意有所指的先给了我一个亲热的拥抱,“逛了一上午累吧?”说着,环着我的腰,入座。 “还好!” “耳坠换了?蛮漂亮的。”他捧着我的脸,端详着紫水晶的耳坠,“这肯定是妈给你选的吧,她就喜欢紫色。” 苗梦佯装不悦的嗔笑,“本以为你有了媳妇忘了娘呢,没想到还能看出是我选的。” 满桌子人都看着我和东方褚极其投入的表演亲热戏。 裴恒慵懒的眯着眸子,盯着东方褚从我耳畔移开的手,恨不能将将那只手剁掉。 葛丝薇则轻笑,“前些日子在我表妹的婚礼上,你们才刚认识,没想到……真是缘分!” ------------ 脉脉含情的距离 东方褚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谁让陌莱招人喜欢呢,我这是无法自拔。” “呵呵,说的是,你们东方家得到个贤内助啊!”葛丝薇笑了笑,“听说陌莱一进你们家门,你就走马上任了!” “不谈那些……我早就订好了菜,也不知道你们来,真是不好意思,这些菜,都是我妈和陌莱喜欢吃的!” 路也玩笑,“我们不挑食。” “呵呵……晚上有我的生日Party,你们来参加吧,我正好也不用给你们发请帖了。”葛丝薇盛情邀请。 “好啊!我们一定到!”东方褚应着。 我却头皮森麻——我从没有去过裴家,也不想踏进那个家门半步。 拉住东方褚的手,捏了捏,撒娇道,“褚,你已经答应了老爷子,晚上陪他去看京剧表演的,如果不去,老爷子又要责怪你了。” 苗梦看着我这样子,讶异失笑,眼神却既暧昧,又纵容。 东方褚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忽然有了温度,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子,“多亏你心细。”笑着看向葛丝薇和裴恒,“很抱歉,我和陌莱不能去了,呵呵,不过生日礼物一定送到。” 裴恒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像是要给我扒一层皮,“没关系,生日Party一直举行到凌晨两点,京剧结束了再来也不迟!” 他故意提到“凌晨两点”——这个他曾经每晚必须离开金屋回家的时间,是逼着我去?! “裴恒,不太好吧。”葛丝薇有点担心东方褚会发怒。 他的脸色的确已经铁青,可裴恒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的,年轻人热闹而已,我和褚一见如故,有些事情我们还要合作呢!”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已经带了森寒的冷。 我忍不住握紧了东方褚的手…… *** 晚上10:00我们才准备出门。 苗梦一直唠叨,“裴恒夫妻也真是讨人厌,缠着人家逛了一天还不放,葛丝薇心情不好,反倒让我们陌莱开解,不会生孩子还到处张扬……” 东方褚无奈失笑,“妈,我真是没想到,您老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心疼我们陌莱,早知道,我就不去逛街了。” 苗梦帮我整了整盘发上的发簪,拉了拉我身上的旗袍,“瞧瞧我们陌莱的身段,婀娜有致,穿上旗袍越发显出来了,呵呵……” 一双慈爱的杏眸微笑凝视着我,眼神却穿过我的身体,不知道停留在了何处,满脸的幸福洋溢。 “这身旗袍还是我年轻时候穿的呢,这是老爷子送给我的第一件衣服,那时候可是花了高价钱买的!老爷子非要拿去拍卖,说有收藏家会出天价,我可舍不得……真是看着都感慨,搭配了这支发簪,真是……啧啧……我们陌莱,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 东方褚眼眸熠熠宛若灿亮的星子,含笑看着我,不自觉的拉过我的手握紧。 ------------ 情人的刀山油锅 我也微笑看着他。 两人默默,宛若脉脉含情。 可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遥远距离,我比谁都清楚。 苗梦将一个大礼盒教给路也,又不忘叮嘱他和凯文,“你们照顾好少爷和陌莱。二少爷好像也要去的,这会儿可能早就到了吧!” 东方浅从楼上跑了下来,“没……我等着和大哥一块儿呢!”他身后还跟了二夫人——冷蔷蔷,凭她和裴家的交情,自然也是要去的。 这大队人马都坐进了加长的豪华劳斯莱斯,我握住东方褚的手,一直忐忑不安。 他将我拥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我的手臂,在耳边亲昵低语,“一会儿不要喝太多酒,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去洗手间的话,和二妈一起……” 冷蔷蔷坐在我们前面,忍不住转过头来调侃,“褚,你还怕丢了老婆啊?我们只是去裴家,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锅。” “今天怕了葛丝薇那缠人功,我就怕她拉着陌莱不放手!”东方褚随意的敷衍,“都是二妈在裴家唠叨陌莱会看相……” “女人都信这个的,呵呵……好,我就帮你看着陌莱,丢不了的!”冷蔷蔷笑了笑,看向东方浅,“浅,你学学你大哥,多疼老婆,以后裴愉嫁到我们家,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裴愉,今晚上你们好好聊聊。” “裴愉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你想让我闷死啊?我最讨厌她了。”东方浅极度排斥的样子。 最前排的凯文和路默不作声,路也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神态,像极了裴恒。 * * *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裴家,我站在这欧式古典豪宅中,有种压抑的沧桑感。 院子的花园中有很多客人,闲散的聊着,大厅里响着优雅轻缓的舞曲,所有人的视线都转过来看着我们。 路也和凯文走在前面众人让路,接着是二夫人冷蔷蔷,东方褚环住我的腰跟上,东方浅站在我另一边。 裴家二老——裴延风与裴安妮,还有裴恒和葛丝薇迅速迎了出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色礼服裙的惊艳美女,一张脸自然也是精雕细琢,视线最先定在了东方浅的身上,见东方浅装作没有发现她,便嘟了嘟唇。毫无疑问,这是裴恒的宝贝妹妹——裴愉。 裴安妮是美国人,因为嫁给了裴延风改夫姓,入了中国籍。裴恒、裴洐和裴愉三兄妹中,只有远在海外的裴洐最像裴安妮。 裴安妮性格开朗,金发蓝眸,虽然已经五六十岁,却依然亮丽迷人。 她与裴延风的深沉正好相反,见到我们第一个开口微笑的就是裴安妮,她直呼冷蔷蔷的乳名,“蔷蔷,你真是姗姗来迟,我儿媳的生日宴可是等你们等的好苦呢!” 二夫人笑着拉住她的手,“客气什么,给我们留块儿生日蛋糕就成了!”说着,示意凯文和路也送出礼物,对葛丝薇笑道,“生日快乐,这是我们这一家子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他们寒暄着,裴恒的一双眼睛却紧紧锁住我,像是拿着皮鞭等着给我上刑的死神。 ------------ 突兀的亲昵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东方褚顺势将我往身边一揽,隆重的介绍给裴家的人认识,“这是我的女朋友陌莱,也是我们东方家未来的长媳。” 裴安妮和裴延风赞叹的看着我,裴安妮很夸张的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你真是传说中的中国古典美人,你的发簪好漂亮,旗袍也好美,人也好美……呵呵,你的母亲也很美!” 夸赞我我倒是不觉的奇怪,折腾了两个小时来打扮,也算是小有成就。可,她提到我的母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认识我的母亲陌青,还是认识阿依达? 我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讶异的看着一直赞叹不已的裴安妮,心中紧张不已。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脸,那一定是惨白的! 东方褚笑道,“裴伯母,你吓坏陌莱了,她很少遇到您这么热情的人,很抱歉。”说着,拍了拍我的背,提醒我回神。 我强迫自己堆上微笑,干涩的道,“裴伯母真的好热情!”又看向裴延风,“裴伯父好!” 裴延风人如其名,长风凛然,身材魁梧,笑容和蔼,有一种沉稳大度的气势,“陌莱一进裴家就如此惊艳,都把我们家寿星的光遮掩了,呵呵……来来,我们客厅里聊。”说着,看向他未来的女婿东方浅,“浅,这些日子你也没来,裴愉一直不高兴呢!” 东方浅撇了撇嘴,他还真是不懂掩藏情绪的人! 裴愉站在裴恒的身后,羞涩的笑了笑,看向我时,笑容更荡漾的厉害。她和东方浅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璧人,都是如此美好单纯。可背后真实的东方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我忍不住对她伸了伸手,她竟然真的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裴愉,你很美!”我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种微妙的亲切感在两人之间流动。 “陌莱,你也很美,呵呵……”笑声如银铃,“你和褚哥哥站在一起,真的好般配呢,对了……听说你会看相,能不能帮我瞧瞧?” 我错愕,东方褚失笑,“半仙走到哪都有人缠着。” 我给裴愉分析着美好的未来,东方浅竟也忍不住笑,时不时的搭一句,周围其他的客人都跟着过来凑热闹,一个个自然都是精雕细琢的豪门子弟,光鲜耀眼! 东方褚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环在我的腰上始终没有松开,他客气的回绝一些凑热闹的问询,将我带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很多人都进了舞池跳舞,裴愉也拉着东方浅加入。 陪客人们寒暄的裴恒和葛丝薇也坐了过来,他们还没有说什么,东方褚就给凯文打了个眼色。 凯文走过来,优雅弯身,手摊在我面前,“陌莱,请你跳舞!” 东方褚点头,挑衅的看了一眼裴恒,裴恒似笑非笑,拿着酒杯喝了一口。眼神一来一去,暗战又开始。 葛丝薇很失望,不悦的看着凯文,“我本想找陌莱聊天的。” ------------ 逃脱 出卖 凯文戏谑一笑,“裴夫人聊天的时间都安排在生日宴会上?!不如,我请你们两个跳舞吧,呵呵……”说着,抬头对路也一伸手,“裴夫人不介意吧?我这还有一个预备的哥们儿。” 葛丝薇欣然答应,“呵呵……好,没想到你这人倒是细心!你叫什么名字?” “凯文,我是东方少爷和陌莱的保镖!” “不错哦!”葛丝薇眨了眨眸子看着他,“我要你做舞伴吧!” “裴夫人,我约的是陌莱,路也给你好了!”凯文毫不礼让。 “你……”葛丝薇的怒来的莫名其妙,她狠狠的看了凯文一眼,跟着路也走向了舞池。 凯文拉过我,口中咕哝着,“这种女人真是不讨人喜欢!” “在你眼里,似乎没有女人讨人喜欢,不如你去喜欢路也吧,路也应该也喜欢你这样的硬汉!”我打趣。 “我喜欢会开玩笑的女人,像你这样的!”他的手揽在我的腰上,“摸起来也不错,身材很棒,如果东方褚和裴恒争斗的你死我活,我不介意坐收渔人之利!”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冷哼,“凯文,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是冷素素收买了你,还是东方褚要用你来试探我?” “这两种可能都有,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东方家的人,和裴恒,都没有路也对你‘好’!”说着,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道莫名其妙的寒光,看向路也。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路也喜欢裴恒,他怎么可能对我好?” “你的说法很特别!”他说完闭嘴,打算不再搭理我,旋身带着我靠向路也和葛丝薇。 葛丝薇和我聊的无非又是子嗣的问题,头痛…… 随后交换了舞伴,两曲过后,我喝了四杯红酒,让路也陪我去洗手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从洗手间出来,才发现等着我的路也,变成了裴恒。 他慵懒的倚在墙边,修长伟岸的身型散发出的压迫气势让我透不过气,一副等待着海枯石烂的样子,又像是一头随时会发狂的狮子。 我惧怕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怕的要死!他的占有欲像是毒药,随时都会让我毙命! 在他看到我从门缝张望之前,迅速撤身回来,锁好洗手间的门,心狂跳不止。 环顾着装修典雅的洗手间,走向窗口,拉开窗子看了看,还好这是一楼,脱下高跟鞋抓在手里,拉起旗袍,跳了出去。 我迅速绕到大厅门口,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去,搜寻着东方褚的影子。 葛丝薇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的诧异。 她这样的眼神带着些犀利,就像是要闻一闻我的身上有没有腥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而路也,就在她身后……对我邪笑! 我终于明白,凯文所说的,“东方家的人和裴恒,都没有路也对你‘好’!”其实是反话! ------------ 自作孽 不可活 路也出卖了我,他把我和裴恒的事情告诉了葛丝薇。 但是,很明显,葛丝薇看着我从门口进来,打消了对我的怀疑,“陌莱,你去哪了?” “我在找褚,你有看到他吗?” 葛丝薇笑着握住我的手,“你和东方褚真是有默契,他刚才也找你,这会儿被裴愉缠着跳舞呢,在那边!”说着,往舞池中给我指了指。 我皱了皱眉,裴愉缠着东方褚跳舞? 这小丫头显然是被裴恒洗脑了,放自己未来老公东方浅去和别的女人调侃,自己去缠上东方褚! 我迅速挤进舞池,从裴愉面前拉过了东方褚,“褚,你去了哪,我到处找你!” 他愣了愣,眸光深邃的环顾四周,是在搜寻裴恒、凯文的影子,迅速揽过我的腰走出舞池,忘了对裴愉致歉,经过葛丝薇身边时,客气的道了一声,“裴夫人,陌莱喝多了,麻烦你对我二妈和浅说一声,我提前离开,再见!” “哎……东方褚,陌莱……”葛丝薇跟了出来,“你们……等一下……” 东方褚拥着我没有回头,裴恒一阵风似的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显然,他是从窗子那边过来的。 打量过我们,迅速稳住脚步,竖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条斯理,“褚,干嘛急着走啊,陌莱没喝多少酒,应该不会醉,没有吃生日蛋糕就走,似乎不太礼貌,太不给我面子了!” 他虽然对着东方褚说,一双眼睛却眯着,邪肆危险的盯着我,是被我从洗手间逃跑给惹怒了吧?! 我知道这种怒火能烧毁一切……忍不住往东方褚的身边靠了靠,气氛僵持。 东方褚却还是退了一步,忽然笑了,俯首看向我,“莱,你觉得怎么样?” “呃……”心中暗咒这该死的男人狡猾,竟然又将问题推给我。 葛丝薇绕到前面,拉住我劝解,“陌莱,很抱歉,我刚才是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误会了你,我知道你和路也曾经是男女朋友,他肯定是妒忌你现在和东方褚在一起,才故意说你和裴恒是情人……” 裴恒在那边脸色煞白,沉痛,愤怒,不可置信……所有的情绪都纠结在明亮的眼眸中,他一定想杀了路也——这个最好的兄弟、他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 但是,路也只是因为爱他,才将我们的事说出来。他一直都恨我,他这么做,只是在与一个情敌对战罢了! 葛丝薇一脸无奈,诚恳的握住我的手,“路也那人就是奸诈,我向你道歉,留下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今天开导我,陪我逛街,你和东方褚这么相爱……真的,我是衷心希望你留下!” 在她明亮的瞳仁中,我看到自己惨淡的脸色——我情人的老婆向我道歉?! 这一幕真是……滑稽,无稽,可笑,讽刺,尽管她是后来加入了裴恒的感情,却怎么都比我名正言顺。 现在好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了路也的身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最爱的人 离我最远 我的淡定,或许是麻木过度所致,竟然能迅速扬起唇角,对葛丝薇微笑,“好吧,我刚才只是看到裴愉和褚在说笑,心里不太舒服。” 葛丝薇揶揄,“我看出来了,你太紧张东方褚会被抢走,不过你也该知道,裴愉和浅订婚了阿!” 东方褚也放松下来,“那进去切蛋糕吧!” “不如,你们住下,我让管家安排客房,爸妈也都希望你们能住下来,反正明天周末,也不用上班吧,我们去打高尔夫,正好也拉上裴愉和浅。” 葛丝薇真的很令人头痛! 她总是这么自作主张吗? 哼哼……裴恒还不是一样的自作主张,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能幸福才怪! 我真的很可怜裴恒。 但是,东方褚不吃她这一套,“还是不要打扰了,我喜欢和陌莱睡在自家的床上!” 葛丝薇无语,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 裴恒跟在我身后,沉重的叹息——我感觉到,他的怒火在堆积,像是一座正待爆发的火山,如果真的和他单独在一起,我一定会死路一条! * * * 进入大厅,裴安妮笑着迎过来,“丝薇,客人都等着了,快切蛋糕吧,不知道裴恒在蛋糕上动了什么手脚,应该是个神秘礼物哦!” 葛丝薇受宠若惊,转身投入裴恒怀中,“恒,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和陌莱!” 我从没见过裴恒的笑如此苦,心里的痛苦像是一瞬间崩溃,木然的任毫不知情的葛丝薇抱着,声音不自然的沙哑,一双眼睛紧紧凝视着我,歉疚,乞求,爱恋…… 我知道他一直将我保护的很好,更知道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意味着什么,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挣扎,我都能读懂,可是,我们如此遥远。 此时,我只想大哭一场,好好做他的陌生人。撇开头,不再看他。 裴恒清冷的对葛丝薇道,“怀疑是应该的,我的情人众多,陌莱如此惊艳,我们都有招引闲言碎语的资本。”说着,推开了葛丝薇,“你去切蛋糕吧,我静一静!”转身,他转身,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 裴家的保镖都训练有素,两分钟后,五个西装革履、冷面寒冰的人走向了路也,,他被悄无声息的带了出去。 “我去瞧瞧,你先进去吧!”东方褚拍拍我的背,疾步跟了过去。 从此,路也将会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只希望裴恒念在与他多年的兄弟情义,可以网开一面。我想去求情,可求情,只会让裴恒更愤怒。 路也其实是个无法琢磨的人,他或许早已经背叛了裴恒……去葛丝薇表妹的婚礼,遇见东方褚,一切都像是预谋!他关心我,陪着我,对我好……只是为了离裴恒更近一些,还是另有目的? 可怜的人!可悲的人! ------------ 惹怒 巨大的七层高塔蛋糕,宛若一个辉煌的金字塔,摆在大厅中央。 众人围拢,含笑送上祝福,烛光摇曳,葛丝薇像是一个公主,站在蛋糕面前许愿,在生日快乐歌中扬起唇角,睁开眼睛,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蜡烛的光芒消失,一小束更璀璨的光芒却在闪耀,是裴恒准备的礼物——一枚钻戒,蔷薇花的造型,鸽子蛋一样的钻石雕刻而成,所有的人都惊叹。 我也忍不住惊叹。 生日蛋糕,宾客,裴恒的爱与祝福,蜡烛,礼物……都是我期许已久却永远没有资格得到的,葛丝薇的幸福,真的令人妒忌! 母亲陌青只记得她失恋、被抛弃的痛苦,绝望的忽视了一切,忽视了我和阿依达,她甚至不知道我出生的那一天是哪一天,阿依达辗转奔波,也没有在意过,裴恒就更无从得知——我是一个没有生日的人,一如我没有了生母。 陌莱,只是路边野菜,有谁去计较其生辰几何!? 离开裴家时,已经凌晨2:00,东方褚和东方浅两兄弟在洗手间隔壁的房间,发现了被打晕的凯文,二夫人一直觉得莫名其妙,“凯文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会被打晕?路也呢?” 没有人回答,东方浅只是说,“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保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方褚仍是一手拥着我,一如来时。 * * * 新一周的第一天,我在窗外的鸟鸣和东方褚激情如火的亲吻中醒来。 眯着眸子,看着这贴近的俊脸,心中失笑,料定了他不会更进一步,便故意娇声细喘的回应他,半真半假的沉醉在他的温柔中,不忘邪恶的拥住他的腰际…… 果真,我在心中默念到3时,他突然推开我,仓惶的跳下床,直奔浴室。 我躺在床上冷笑,落地窗玻璃上,映照着曼妙婀娜的裸身,肌肤如雪,明艳动人,我自信有让他流鼻血的冲动——但是,这个男人的定力似乎超乎人的想象。 不过,我不介意给他一点“惊喜”和“苦头”尝尝! 恶狠狠的扯了一下唇角,我溜下床,埋伏在浴室门口。 开门的一瞬,我扑上去,吻住他的唇,他错愕的瞪大深邃的眼眸看着我,我狡黠一笑。 他忍耐着闷哼一声,迅速回神,准备回击时,我像是水蛇一样,缠住他的身体,呵着气,唇迅速下移,吻向他耳下5cm的位置——这个位置正好不会被衬衫衣领遮挡。 他的挂着清凉水珠的身躯,一瞬间火烧火燎,突兀的反应抵在我的细滑的小腹上,喘息也变得粗重不稳,眼神迷离,“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停……”本要推开我的手,却压在了我的背上,渴求着让我更贴近他…… ------------ 桃花劫 狠狠的吻了一个红印出来,大功告成,满意的瞧了瞧,挣扎着推开已经难以自控的他,兀自晃着柔软绸缎般莹白柔软的身体,哼着歌,妖娆妩媚的走向更衣室。 “该死的……妖孽,妖孽……”他低咒着只能转身再去冲冷水澡。 我在更衣室里肆无忌惮的大笑。 笑到最后,心中却凄楚的沉痛难忍——又想起了裴恒。或许,葛丝薇在家,也是这样勾引他的…… 既然分开了,还想那些做什么?我猛力的摇头,清空脑海中的一切,迅速拿了衣服穿好去花园做瑜伽。 * * * 早餐。 华丽如宫廷般的餐厅里传来突兀的声音,“阿嚏……阿嚏……阿……阿嚏……”一连三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东方大少褚少爷的身上! 再强壮的人也经不住频繁的冷热交替。 隐忍怒火看了我一眼,他对大家道歉,“我只是着凉,不是流感,不会传染的!” 对面的东方浅轻笑,“大哥,要不你休息吧!公司有我。”听这口气,他是恨不得东方褚永远都进不了公司。 “只是一个小小的着凉,没什么大不了!”老爷子东方一涵拿自己的儿子当铁人,“哼哼……我看这着凉也要追根溯源,你脖子上那是什么?”眯着眼睛,锐利的视线盯在东方褚的脖子上。 这老头儿可真是火眼金睛啊,如此远的距离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煞有介事的掰过东方褚的宽阔的肩,好心的帮老爷子一把,认真仔细的看着那个印记,回应着老爷子的话,“伯父,是吻痕。” 众人眼神微妙的化为暧昧,我迅速无辜的撇清,“不过,我记得昨晚褚是凌晨3:00回来的,那时候我早就睡了。这个吻啊……不知道是谁留的,着凉,怕是昨晚激情过度弄得吧!” 无视东方褚看妖精一样的异样眼神,我故作不悦的端正坐好,拿起刀叉开吃。 坐在我对面的冷靖远调侃,“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会……” 二夫人冷蔷蔷打断他,“大哥,年轻人更应该严于自控,你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连在外面留下的孩子都找不到,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血气方刚!” 冷靖远的眼神扫过我,埋首,不再开口。 大夫人苗梦慈爱的看着东方褚,“褚,你有了陌莱,就不要再找别的女人了,收敛一点吧!” 三夫人冷素素则鲜少如此保持沉默——这种事情,如果还多嘴,往往会引火上身。 老爷子的脸已经阴霾重重,“褚,把你的情人名单打印一份,交给我,你自己处理不好的,我帮你处理!” 情人名单?真是有趣。 “我就说嘛,桃花太多,就变成桃花劫。” ------------ 撕破情人的幌子 我隐忍大笑的冲动,冷嘲热讽,“不过……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啊东方大少?” 东方褚百口莫辩,无奈失笑,只是道了一句,“陌莱小姐教训的是,在下谨记!”又看向老爷子,“爸,情人名单就免了吧,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我笑,“别给自己留着荤腥,这种事最棘手了!不如这样吧,我这个位子让别人坐好了,反正我们也是萍水相逢,好聚好散嘛!” 他猛然站起身,在老爷子的瞪视下,又坐下来,深深呼吸,压下怒火,转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低沉道,“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你只能做我东方褚的妻子!” “你答应我的不是这样!” 他说要帮我拿到护照,让我去找阿依达。 我根本没有想做东方家的长媳,这个长媳的身份,还有他女朋友的身份,只是帮他的幌子而已——是我们的交易! 他想反悔?! 手颤抖,刀叉落地,木然转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一个深渊,让我想逃。 优柔寡断绝不是我陌莱的作风,站起身,夺门而逃,我奔出了东方家的大门。 我拐向了公园,仓惶的穿越过来,走上一条小路,本想打车,才发现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带,脑子急速运转,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路也! 这些年,我似乎只有他才可以依靠,但是,他却是最恨我的人。 强迫自己镇静,步行离开东方大宅的所在地——松山,然后,找一个住的地方,可以有饭吃,裴恒现在不会注意我,自然,也不会再找我,我可以随船,或者混上飞机,离开这个鬼地方。 拆掉头上的盘发,我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颠了颠。 对于逃跑,我早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很快,我找到了一家不太大的首饰店,将东方褚给的项链转手,得到了一张写着五十万数额的支票,还有一万元的现金。 很快,我又将身上的衣服和鞋子转手,得到了一个三十万的金卡,换了T恤和牛仔裤,带着遮阳帽。 只是一瞬间,我几乎变成一个百万款姐。正兴高采烈的从服装店出来,远远的看到凯文带着几个人正沿街寻找,没想到东方褚比裴恒的动作更迅速。 我转身,进入服装店旁边的大书店…… 一边回头看凯文是不是经过书店门口,一边走向书店的最里面,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她手上的书本全都掉在了地上,这个人穿着一身休闲的淡蓝色棉布连身裙,朴实简洁,黄色的长发高挽着,风韵犹存,那张脸让我吓了一跳——裴安妮?! 真是冤家路窄! 她一个名门贵妇,干嘛想不开跑到书店来买书? 我迅速拉下遮阳帽挡住自己的脸,将掉在地上的书都捡起来,弄好,放在她手上,“对不起!”说完,迅速走向最里面的书架. ------------ 在逃情人 雷人遭遇 我闷在书架后松一口气,却看到眼前杂志货架的新版报纸上有路也的照片,上面写着,“裴氏家产新轮争夺战,名流‘交际花’路也,实为裴延风之子”。 迅速抽了一份,翻到那个版块儿,我草草浏览了一遍,内容大致如下, 裴氏一直以来被人匿名捣乱,人心惶惶,就连裴氏赌场也时常遭遇恶意破坏,裴氏当家人裴恒的几部车子更是被直接开走典当……这种笑话频频发生,将其视为巨大威胁的裴恒,一直怀疑是裴氏内部人所为…… 令人惊讶的是,平时与他称兄道弟的路也,才是幕后主使,此番做法,纯粹是要引起裴氏家长的注意…… 经过查证,路也是多年前裴延风与裴安妮在北欧游玩时,丢失的二儿子,其中,经历曲折,裴氏二老不愿再讲述痛苦经历…… 路也现更名为裴也……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从没听裴恒说过自己有两个弟弟? 这肯定是造假的花边新闻,为了提升报纸人气故意捏造! 正在我看的投入时,肩上搭了一只手,吓得我屏住呼吸,但是细感觉,这只手不像是凯文有力的手。 忙转身,看到裴安妮的笑脸,我低声的抱怨,“伯母,你会吓死我的!”将手中的报纸,摊在她面前,“路也真是你的儿子?”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有两个儿子,裴恒和裴洐,那个新闻是为了保护路也发布的!” 保护路也? 失笑,路也出卖了我和裴恒,裴恒还会保护他?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豪门家的事情,总让人无语。 “你和东方褚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忽然逃出来?”她笑问。 “呃……说来话长,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她迅速拉住我,“听说你会看面相,不如给我看看吧!” 我咬了咬牙根,拒绝,“我在逃命!”这老太太活的*逸了,根本不懂颠沛流离是什么意思! “那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不想去你家!”我再次拒绝。 “当然不是我家,是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她眯着眼眸微笑,那神态和裴恒的似笑非笑异常相似。 * * * 裴安妮带我进了一家很大的美容院,这个美容院路也带我来过,自然是裴恒投资的。 进了休息室,她吩咐店员给我买来吃的喝的。 关上房门,她的第一句话,让我将喝进口中的果汁全都喷了出来——“你帮裴恒生个孩子吧!” 我终于发现这老太太有多可怕——流年不利,尽遇到一些要人命的人! “很抱歉,我和裴恒不太熟!”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和裴恒有什么瓜葛。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像是一只阴险的猫。 “别在我面前装了,在阿依达将你交给裴恒之前,我就知道你了!” 她早就知道我? 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第一次见我就那么热情的拥抱!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你们全家岂不是都知道?” ------------ 疯狂优生优育 “呵呵,你太高估自己的知名度了!”她含笑摇头,那笑却并非是告诉我一个否定的答案,而是苦涩的像是喝了没有加糖的咖啡,“我不会告诉裴延风,我和阿依达曾经有过一段暧昧过往。当年她开那个酒吧就是我出的钱,裴恒也是因为我,才认识了阿依达。” 造孽! 她和阿依达有暧昧过往?她可是豪门家的贵太太! 我被震撼的彻底呆滞。 “你一定感觉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和阿依达暧昧不清。”她又是苦笑,“豪门总有一些说不清的恩怨,曾经,我的丈夫也是个风流鬼,路也的出现,就能说明一切。我试图让自己走出伤害,无意间遇上了阿依达……不过,现在,大家都上了年纪,也就都看开了,只要孩子幸福就好!” 孩子幸福?! 哼哼……她裴夫人是要将她儿子——裴恒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豪门的人,都将普通人的幸福视为粪土吗?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几本面相研究的书籍递到我面前,“其实,刚才去书店,我是给你选礼物的,今天想去东方家探望你,没想到会遇到你逃跑。” “谢谢!”我接过书,“看在阿依达的份上,我收下礼物。” 她接着又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葛丝薇的照片,而另一张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陌生女孩,但是,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冬瓜脸,细小的眼睛,只有鼻子还算得上美。 “你给我看照片做什么?” “这两张照片上的人,都是葛丝薇,七年前她在韩国做的整容手术。” “这……这怎么可能?” 单凭两张照片,也无从考证什么,在嫁给裴恒之前的葛丝薇,我没有太注意过,只听说,她是葛家大公主,一直久居国外,结婚时才回国的。 裴安妮挑剔的垂眸看着葛丝薇的照片,“你瞧瞧,她这样子多丑,如果给我生个孙子,那我孙子说不定也很丑!啧啧……” 怪不得葛丝薇一张脸精致的异乎常人,只是,所有的福气都整没了。 看原来的样子,虽然不漂亮,可比先在这面相有福气。 我忍不住感慨的笑,整容手术如此发达,能丑女大翻身变成现在的模样,算得上巧夺天工了! 可……怎么没有人议论这件事? 既然裴安妮知道葛丝薇整容,裴恒一定也知道吧。真想看看他是什么神情,为了利益而结婚的冷血男人,哼哼……娶了个什么样的妻子都不知道,可笑!可悲!可叹!可怜!还真有点像那部经典的电影——《画皮》! 裴安妮拉过我的手,“陌莱,不是我恶毒,是裴恒一点都不喜欢她,他们人前看上去像是王子和公主,其实在家里,裴恒一直都没有碰过她,裴恒爱的是你!” 爱我又怎么样?他的情人可真的不只我一个! “葛丝薇是他的正牌妻子,无论如何,你这个当婆婆的应该期盼儿媳妇给你孕育孙子,而不是我!” “陌莱,你听我说,我不是没有这个好心,但是……葛丝薇用很多怪异的药物减肥美容,我怕生出来的孙子是畸形儿,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孙儿也面临整容的痛苦吧?!”裴安妮可怜兮兮。 ------------ 逃跑通行证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孙子是不是畸形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裴恒的情人一箩筐,你可以另请高明,我相信,要给裴家生儿育女的女人一定挤破了头!” 这个老太太比裴恒更可怕,和阿依达混在一起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我十分清楚,因为……我也不正常。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裴安妮一定已经派人联络了裴恒。 迅速抓起桌子上的汉堡和果汁,冲出门去。 如我所料,裴恒那辆黑色的跑车,像是一匹猎豹,直冲而来,停在了美容院的门口。 我迅速转身,拉低帽子,佯装观赏门口巨大的景泰蓝花瓶。 他急匆匆的直接走去了休息室,推门闯入,惊讶质问,“妈,陌莱呢?你不会是骗我来的吧?她人呢?” 没有听到裴安妮是怎么回答的,吁一口气,脚底抹油,火速溜了出来。 在裴恒发现我离开东方家之前,就算用两条腿走,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 * *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的自由与幸福,我打算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无奈之上。 站在机场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经过两天遁逃,挂满疲惫的脸。 印堂虽依然明净敞亮,眉宇间却满含疲惫,双眸无神,脸色苍白……我洗了把脸,心情虽然清爽了许多,可怎么看都是在劫难逃的迹象。 我暂且将这场劫破解之地,定在机场。 通过裴安妮告诉我葛丝薇整容这件事,我突发奇想,给自己找了一个身份——整过容的人。如此一来,我就不愁找不到护照了。 (不管是什么人的护照,我都可以拿来一用!) 口袋里,是我花了一千元让一家美容院给我开据的整容证明。 不否认,那个开证明的家伙是故意宰我,也无心跟他讨价还价,就当是买一个通行证吧! 手提包的一堆化妆品都倒在了洗手台上,浓妆艳抹的面目全非,带上了一个红褐色的短发套,换了一件肥肥大大的米白色内外两穿卫衣,带上手套……所有的犯罪武装都齐备! 刚走出洗手间的门,就发现凯文正带人搜寻,裴恒的人也在机场中出现。 他们的行动还真够快的! 我迅速锁定一个还算不错的目标。 此人身高185,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红色耐克运动T恤和短裤。 爱好运动的人,身材都不错,脸上罩了一只巨大的Gucci,通过没有被遮挡的脸部特征可辨别,这张脸阳光帅气。 他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像是在等什么人,而且,很不耐烦,将腰间的黑色腰包摔在一旁的位子上,一屁股蹲坐下去,仰头,无奈长叹,闭上眼睛在思考什么问题。 接着,从腰包里拿出手机,按了一组号码开始咆哮,“哥,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你到底要不要来接机?安排我相亲也就算了,你自己还放我鸽子,我干脆再回法国……别告诉我你忙,是你让我回来的,我就让你这个大牌来接!” ------------ 爱禁锢 插翅难逃 如此俊美的帅哥,也用得着相亲? 老天真是不长眼! 隐约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熟悉,“好了,我一会儿就到机场……” 趁讲电话的空隙,悄悄将他的腰包抓了过来,放进我卫衣巨大的口袋中,迅速进入洗手间,拉开腰包的拉链,谢天谢地,有护照——这就是我想要的! 但是,打开护照之后,我愣住,里面的名字是——裴洐! 照片上的人蓝眼睛,黑头发,那张精雕细琢的脸,俊美的和裴恒有一拼。 裴洐,我颓然的抱住头,抵在洗手间的镜子上,怎么会偷了裴洐的护照?他是裴家人,是裴恒的弟弟,是裴安妮的小儿子! 为什么我总是和裴家人纠结不清? 刚才他电话里的“哥”,应该就是裴恒! 复杂的挣扎过后,我还是打算冒险,既然护照已经在我手上,一不做二不休,在裴恒赶到机场之前,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看了看时间,还能赶得上飞机。 兀自解释为这纯属天意,裴恒让我万劫不复,他的弟弟就能让我逃出升天, 将那只腰包,包括里面的一切都丢进了垃圾桶,只拿了护照,草草将脸上的浓妆擦掉,脱下内外两穿的卫衣,迅速翻过来,米白色变成淡粉色,利落的套在身上,假发也丢掉…… 顷刻间,我又变成另一个人,果断的在美容院开据的整容证明上填写了“裴洐”两个大字,大摇大摆的走向售票口。 “我要买一张去往瑞士的机票。” 售票员失笑,“你的护照有问题!” 这个问题很正常。 “我做了变性兼整容手术,这是证明文件!”我将口袋中早已经开好的证明递给了售票员,“你看到这个,就应该明白了!” 他仔细的看了看,点头,不再有什么疑问,“好的,很抱歉,我并不想过问别人的隐私。” “没关系!”我扬起唇角。 他忍不住调侃,“你的手术很成功,真的,你很美!不过,你应该考虑修改名字了,裴洐这个名字很明显是男人用的!” “谢谢提醒,我很快就修改!”幸亏裴洐在这的名气都被裴恒遮掩了! “飞机马上起飞。” “好的!” 我拿着机票,心中紧张不已,更欢呼雀跃。 直到坐上了飞机,我还不相信自己就这样逃脱了,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下。 * * * 但是,还有两分钟,飞机就起飞时,东方褚和裴恒,还有裴洐在一群保镖还有机场保安人员,以及机长的陪同不,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给我检票的靓丽空姐,我将她和他们所有人的祖宗八代都挨个数落了个遍! 迅速起身,沿着另一条座位通道,奔向出口。 “陌莱,站住!”东方褚和裴恒异口同声。 此时,谁站住,谁就是傻子! 出口两个保安揽住了我,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刀片从口袋中取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让开!” 他们都围拢过来,裴恒强硬的命令,“莱,别任性,乖,刀片给我。” ------------ 亡命一刻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刀片给我,我放你走!”说着,迅速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护照,扬起唇角,展露一个苍白的笑,仓惶将护照递过来,“看,我把护照都带来了,我真的决定放手的,你不是想去找阿依达吗?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念她……” 我眨着眸子,看着他手上的护照,泪水决堤,它就像是打开我身上枷锁的钥匙,但是,他眼中的伤痛却压的我喘不过气——这个护照不一定是我的,他的手段,我一向都清楚。 “哥,她是谁?”裴洐站在他身后,不解的问。 “莱,何必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让你见到阿依达,别让所有人都误了抵达瑞士的时间,为飞机上的乘客们考虑一下吧!” 东方褚一边说,一边靠近过来,他深邃清冷的眼眸,紧紧盯着我的刀片,声音轻缓随意,“前几天早饭的玩笑你开的太过了,我只是有点生气,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可以吗?”他冷冷的眯着眼眸,迟疑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套牢……放心,我不会真的和你结婚……只是吓你而已……” “退后,所有人都退后!”虽然嘴上这样说,我却没有把握逃走,因为出口外还有三个保镖堵得死死的。 我没有功夫,没有抢,更没有翅膀……不得不考虑,是跟着裴恒,还是继续跟着东方褚。 毫无疑问,我应该选择东方褚。 东方家的人都喜欢我,而且,他也不用为了保护我,忙的焦头烂额。将口袋中裴洐的护照拿了出来,丢还给他。 “给我考虑的时间,先让我下飞机,所有的保镖和保安都退后。”我冷睨着东方褚。 “好!”他扬起唇角,示意保镖都撤退。 * * * 我下了飞机,一路奔出机场,本要打的离开……却没想到,劫难此时才算真正来临,一辆深红的法拉利直冲而来。 我清楚的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是东方家的三夫人——冷素素! 她那张娇美的脸上,满是狰狞的邪笑,眼神中是决绝的杀意。 我也笑,活着是珍贵的,应该是有价值的,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仅仅是一个奴隶,仅仅是存在而已!若是能死,也算是解脱,东方褚一直想除掉她,以命抵命,正好一举两得,也帮他一把! “陌莱……闪开……” “陌莱……” 许多人在惊叫,我的名字从没有如此备受关注过,这宛若路边野菜的贱命,也能被这么多人重视,哼哼……临死出名一场,也算死得其所! 一个黑影迅速冲了过来,浓烈的冰寒之气与宽阔温暖怀抱将我包裹,车子擦过我的裙角,他抱着我滚向了路边。 苦笑,老天连个死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 阳光下的拥抱 定睛一看,抱着我的人,不是裴恒,不是东方褚,而是凯文! 脑子顿时短路,吱吱啦啦的无法运转——他怎么会救我? 一个本要杀我的人,却告诉我,路也对我最坏;一个本要杀我的人,却又忽然救我…… 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受伤吧?” 说着,迅速坐起身,帮我检查身体,拉过我受伤的手臂,“破了皮……痛不痛?”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小腿上也擦破了……到底痛不痛,你说话呀?” 我扬起唇角,此时才明白,上次凯文在车上借用冷素素的名义说要杀我,其实是东方褚布的局,故意挑起我和冷素素之间的矛盾,好让我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拍了拍我的脸,“陌莱,你傻了?” 下一刻,我被拉出他的怀抱,被另一个人紧紧抱住,“莱……我的莱……我的莱……我差点就永远失去你了!” 有如此感慨的人,只有裴恒,他像是已经将我看成他身体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开车的人会死,一定会死!” 我皱了皱眉,还是伸手,紧紧回抱住他,蓝天白云间,阳光从没有如此明媚……也从没有如此悲凉。 这是我一直期盼的拥抱,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和裴恒相拥。 是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 六年,我们漫长的纠葛与挣扎,看上去如此愚蠢——这辈子只爱一个人,本就是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可这拥抱,就像是一个升腾的泡沫,天旋地转,令人目眩神迷……裴恒难得有如此失去理智的情形。 东方褚淡定的站在一步之外,清冷突兀的提醒,“裴恒,可以了吧?” 裴洐也不得不提醒,“哥,你这样……葛丝薇看到,怕是会天翻地覆的……” 我“阳光下的拥抱”就这样告终,裴恒揉捏着我的手,恋恋不舍,眼神温柔滴水,口中仍是呢喃着,“莱……我的莱……”他的泪竟然滑落下来,唇颤抖着,“莱,除了我,这世界上没人有资格伤害你!” 说完,他凝重的在我额头轻吻,转身,疾步走向机场的停车场,一群保镖迅速跟了上去。 裴洐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警告,“偷护照也要有水平,我们两个长的一点都不像!” 我失笑。 东方褚没有再碰我一下,“凯文,带她去包扎伤口。”一阵清冷的风旋过,他也转身走向了停车场。 * * * 很安静。 裴恒的手段用到了极致,那天拥抱过后,没有任何谣言,媒体也没有拍到的,风平浪静。 再次进入东方家,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早餐,冷素素一直沉默,她像是忽然变成了哑巴,说话最多的是二夫人冷蔷蔷,大夫人苗梦有时会偶尔微笑一下,老爷子的脸色沉重。 而我身边东方褚的位子一直空着,不只是这个位子空着,床上的位置也一直空着。 或许,他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 坐在我对面的冷靖远,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我却无从探究。 而东方浅则回家频繁,一日三餐都在家中用,有时候,他会忽然问我,最近的运势如何…… 一周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我还是没有见到东方褚。 周末早上,睁开眼睛时,看到凯文坐在床边。 ------------ 暗波云涌 太过瘦削的脸锐气摄人,胡子像是已经四五天没有剃,脸色苍白,发丝凌乱不羁,眼神黯淡,显得憔悴不堪。 “凯文,你气色不太好。” 他扬了扬唇角,算是笑过,从丝滑轻薄的被子里,拉过我的手臂,看了看伤,“还痛吗?” “伤口已经愈合了,没事。” “裴恒要杀了冷素素,少爷阻止了。”他叹口气,垂眸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无法读懂其中的意思。 “可是东方褚说过要让我将冷素素赶出东方家的,裴恒这样不正是帮了大忙吗?” 凯文抿了抿唇,“或许,少爷又心软,也或许,他不想冷素素死的这么简单,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冷素素不只是三夫人。” 不只是三夫人? 我怎么会忽略,她是冷蔷蔷的远房表妹,还是东方褚的情人……裴恒要杀冷素素,冷蔷蔷自然会出手帮忙,而东方褚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 这下面的激流暗涌,我无从得知,但是,东方褚这样做,不觉的自己已经自相矛盾到了愚蠢的地步? 凯文如此憔悴,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那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都是东方褚一手造成的,他毁掉了我们之间本已定好的契约,惹得冷素素妒忌,与裴恒合作,他却又要阻止裴恒。 裴恒的性情我了解,就算不动冷素素,也会让东方褚付出代价。 也难怪东方褚这周都没有出现过! “东方褚很爱冷素素吗?” 冷素素在餐桌上的沉默不语,饭后又借口牌局跑的不见人影,应该是和东方褚在一起吧。 “陌莱,有些事情我不必说的太清楚。”凯文皱了皱眉,“就算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整天面对面的纠缠,也会生出感情。” 我忽然想到了路也,“凯文,你知道路也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抿了抿唇,躲开了我的视线,随后沉思,又看过来,眼神仍是复杂,“陌莱,你知道路也多少事情?” “我只知道他是裴恒的兄弟,知道他爱裴恒,也知道他恨我,有时,他很关心我,平时都是他陪在我身边的。”迟疑了一下,想起逃跑时在书店看到的新闻,“最近才知道,路也是裴延风情人的儿子,也是裴家的一份子。” 凯文皱眉,深邃的眼眸眯了眯,“你知道你离开那个金屋之后,他把里面的东西都卖掉了吧?”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喜欢不义之财。” “他根本不爱裴恒,也不贪图不义之财,那些变卖的钱都买了裴氏的股票,所有的首饰、衣服、家具、摆设加起来,足足占有了裴氏赌场的一半股份。” 路也真是大费周章啊! 我却也不得不惊讶,裴恒对我太过慷慨,竟然给了半个赌场的价码给我挥霍。叹口气,无奈的解释,“当时,因为裴恒知道路也是gye,才让他来照顾我的。” ------------ 情人沦为工具 凯文背转过去,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额头,像是很痛苦,“陌莱……”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坐起身,弄好睡裙,侧身凑过去,“你身体不舒服吗?看你气色真的不好……” “不是,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心叵测。”他忽然站起身,匆匆走向门口。 “凯文。” 见他停住脚步,我跳下床,绕到他面前,“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没什么,我只是身手快而已。就算我不救你,裴恒,也会救你,只不过,他速度慢,会死伤两个。”他低垂着眼眸,抬手按在我的肩上,嘲讽的说了一句,“还有……为一个不喜欢你的人送命,不值得。” 他口中的不喜欢我的人,就是东方褚吧! 的确如此,不只是不值得,反而做了无用功,费力不讨好,可我当初也是活腻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一笑置之,又问他,“你知道怎么可以联系到阿依达吗?我很想她。” “除了少爷,没有人知道联系到阿依达的方式。”他的脸色一瞬间冰冷,周身的煞气像是形成了一道墙,横亘在我们中间,“关于阿依达的一切,都不要来问我。” 见他要拉门,迅速拽住他,“还有什么事?”他有些烦躁。 我鼓足勇气,“凯文,东方褚遇见我是有预谋的吧?” “遇见你是巧合。”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他这样厌恶,那张脸神情僵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路也对他说,在婚礼上,他遇到一个对他有价值,并且他一定会喜欢的女人,少爷不相信,但是,没有办法不好奇。路也又说,你的母亲是阿依达。他早已经知道,少爷最喜欢的是阿依达的作品。” 没想到,我竟是路也报仇的工具! 他利用我掣肘裴恒,而东方褚又顺水推舟,借用我让裴恒站在他这一边帮忙夺权——路也正好让裴恒方寸大乱。 此时,竟发现自己如此愚蠢,被人卖掉还帮忙数钱。 照理,我应该对裴恒说声对不起,可事情已经如此,说了对不起,也无济于事。 再说,在裴恒看来,我也并非那么重要,他并没有方寸大乱,也没有损失什么,金屋中的一切虽然变卖,却还是入了裴氏,也算是物归原主。他又反手相控,将局面扭转,让路也成了裴家人,多一个帮他的弟弟,也算是赢了。 * * * 周三午后,我在花园中抱着一本面相理论悠闲翻阅,二夫人冷蔷蔷却忽然过来凑热闹,“整天研究这些,没想过要给自己算一算吗?” “呵呵……二夫人不是去裴家喝茶了吗?” 经过长期观察,大夫人苗梦是呆在家里时间最长的一位,她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老爷子,两人感情绵绵,时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上午,有时,两人会坐在花园的凉亭里,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 怪异的亲人 从他们身上也看出,爱情——相守白头的真正含义。 有人曾经说,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当你迟暮色衰时,有一个知心人陪在身边聊天。 而二夫人则去裴家,和自己未来的儿媳联络感情,陪同的人,一般都是冷索。有时也去东方财团查探东方浅和东方褚的工作,据说财团中的人都对冷蔷蔷十分敬重。 三夫人经常去“打牌”——幽会东方褚,时常到深夜才会回来。 听说,从老爷子生日喝醉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碰过她——连一个吻痕都能发现的人,不可能看不出她和东方褚之间的微妙,他为何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 当然,还有我这个本不属于这个家的人,竟然被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 从我回来之后,没有人再提过“长媳”这个词,也足以看出,东方一涵和苗梦对东方褚的爱护,他们是要让我和东方褚随缘。 冷蔷蔷在我身边坐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陌莱,你给自己算的是什么命?是富贵命?还是劫难命?” 她前些日子从我身上取走一根头发,此时又问我这些……这个女人真是够诡异的。 我垂首,翻过一页,“二夫人不是看的很清楚吗?” “我是想知道你的未来。” “面相之说,虽然挺准,但是,不可尽信。”我淡淡的笑,“我的童年充满苦难,但是遇到一个贵人,现在正处在劫难,中年或许会一帆风顺吧,老年还算圆满。我是福薄之人,但是,如果知足常乐,也会很幸福。” “你很看得开。”她忽然抬手,轻轻抚摸我被风吹散的长发,“陌莱,我能抱抱你吗?” “二伯母今天怎么了?似乎和我走的特别近!” 她的眼睛忽然湿润,抑制不住,泪滴簌簌滚落,虽然笑,却像是歉疚,又像是很痛苦,柔媚的手,轻抚着我的脸,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陌莱,你一定长的很像你的生母,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眉目之间,有一种清雅的英气?像是另一个人?” 清雅?她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二夫人……” 从我身上取走哪根头发,是去做DNA亲子鉴定? 她不由分说的将我揽在了怀中,“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她忽然放声痛哭,泪水都滴在我的肩上,“好孩子,你真的受苦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 我皱眉,也回抱着她,无语。 感觉一双视线定在我身上,抬头,看到三楼书房的落地窗那,苗梦正疑惑的看着我们,她身后站着的是老爷子东方一涵,接着,东方褚的身影也出现……他竟然在家?! 视线相撞,竟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很快,凯文走过来,“陌莱,老爷子叫你去书房。” ------------ 情劫未了 二夫人慌乱的松开我,迅速抹掉泪,扬起一个慈爱的笑。 我不得不认真看着她风韵娇美的脸,再次确定是慈爱的笑,与当初初见我时的鄙夷和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她拍拍我的肩,“去吧,我该去裴家了。”说完,匆匆转身,走向车库,冷索也迅速跟了过去。 “她怎么了?怎么忽然对你这么好?”凯文不解。 “东方家的人都莫名其妙,我哪知道啊。” 自嘲的笑,我的母亲陌青已经死这么多年……却又忽然蹦出个父亲,真是闹剧。 可我的父亲是谁? 会是冷蔷蔷的亲哥哥冷靖远吗?冷靖远的眉宇之间,的确是有一种魅力无穷的清雅与高贵,天生的美男。 作为我的姑妈,她这样忍不住拥抱我,是感慨冷家终于有后了吧? 可我却不愿意去面对冷靖远,无论我的生父是谁,我都不想见到他,这辈子都不想叫他父亲。 我过了被人养育的年龄,就算多了也没什么用,死者已矣,更何况,阿依达和陌青所受的磨难,还有我的痛苦,都如此刻骨铭心,他偿还不起,也无法弥补。 * * * 我在书房宽大的檀色雕龙长椅上坐下,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东方褚。 苗梦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摇椅上,墨蓝色的旗袍,透着一种悠然娴雅的韵致,老爷子坐在他舒适的高背椅上,喝了一口龙井茶,才对我开口,“陌莱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未来是怎么打算的。” 未来? 今儿怎么了? 冷蔷蔷问我的未来是什么命,他们又问我是怎么打算? 我何时变得如此备受关注? 见我不语,苗梦接着搭了一句,“我们还是希望你和褚能够在一起,但是,我们也看得出,你是一个独特的女孩……” 我冷冽的打断她的话,“伯父、伯母为何不问我和东方褚之间有什么交易?” 转过头,看向默然的东方褚,他当初答应帮我去找阿依达,我也答应了要帮她把冷素素赶走,帮他夺权,他却给我一个这样的结局——实实在在的大骗子! 我要让他知道,这个游戏规则,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交易?”东方一涵挑眉,清淡一笑,“人生处处都是交易,如果你有一段幸福的婚姻,那些交易也便微不足道!” 显然,他早已经了解了我和东方褚之间的一切,而且,也默许东方褚这样做。 东方浅和东方褚都是他的儿子,而且,他已经将继承人的位子给了东方浅,为什么又纵容东方褚这样做?作为一个当家人,他不是应该忌讳这样的政权夺位吗? 我强硬回答他的话,“我可以有一个风流成性的情人,但是,不会选择一个风流成性的丈夫!”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风流了?”东方褚慵懒的冷笑。 ------------ 掠 爱 “那个吻痕是你留的,你却自欺欺人的认为我和他一样……”他迅速改口,最后的话变成了咆哮,“认为我风流?!” “我没有自欺欺人!我知道你和冷素素天天见面!”决绝的揭穿他,“冷素素因为爱你,才一直想杀了我!” 东方褚无语。 东方一涵和苗梦一片静默,整个书房压抑的令人抓狂。 “默认了,对吧?”我冷笑,从手中的面相理论中抽了一张纸出来,“情人名单,你自己没有打印,我帮你打印了一份,要自己过目吗?东方褚,你将自己的风流隐藏的多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在我面前用得着装吗?我不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和我耍手段?” 自始至终,他从没有信任过我! 不要以为我只是被裴恒金屋藏起的娇儿,我是一个一直在抗争的女人。 从再次进入东方家开始,我便想方设法在不暴露和裴恒关系的前提下,寻找不和东方褚结婚的理由。我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有一个失败的婚姻。 可以预想到,结婚之后,我和他都有各自的情人,我们相对默然,麻木度日,他一辈子都不会和我亲近,而我也会有别人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单单只是预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这份名单,自然是凯文给我的。 上面有具体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其中一个名字就是冷素素,居住地址就是东方家大宅的地址。 “陌莱,拿过来,我瞧瞧!”苗梦无奈的对我伸手。 “很抱歉伯母,我不能将这份名单给你!” 她拿过这份名单就会撕碎。 “为什么?”东方一涵眸光森冷。 “我要见阿依达,如果东方大少同意将阿依达带到我面前,或者,将我带去阿依达面前,我们再慢慢谈接下来的事情吧!” “丫头,别忘了你是住在东方家,我可以将你五花大绑让你和褚完婚。不要不识抬举!”东方一涵口气凝重。 “伯父太小看我了。如果我发生了不测,这张名单,还有三夫人和褚的事情会迅速公布在报纸头条!” “你以为你有这种本事?”东方褚站起身,清冷的看着我。 “我没有这种本事,但是,二夫人有这个本事。”我冷笑,“当然,我不只是阿依达的女儿,你比谁都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受一丁点伤,东方财团将会跟着一起毁灭!” 我相信,裴恒有能力毁掉东方财团! 他冷哼,“你……你在威胁我?!” “呵呵……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不过,我说的可能会成为事实!”说完,我绕过他,走*出*书*房,甩上门。 苗梦在里面叹了一句,“褚,你招惹了一个最不该招惹的女人,你爱上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女人,陌莱看似简单,却……” ------------ 为了结婚而亲密 “这丫头胆识过人,我很喜欢。”东方一涵低喃着,又凝重道,“褚,你不妨去把阿依达找来,或许会有转机,如果我们东方家能得到一个这样的长媳,你就如虎添翼,但是,如果她站在浅那边的话,我们东方家怕是要易主给冷家了!” “爸,陌莱的力量没那么大。她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我只是单纯的和她结婚。就算真的结婚,凭她的性子,也不会进入公司,谈什么如虎添翼。” 我倚在门板上皱眉,他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如果从爱情的角度分析,他并不爱我,但是,另一个目的我却猜不透,是要扼制裴恒吗?裴恒肯定是做了什么把他逼急了吧…… 老爷子慨叹冷笑,“一个会抗争的人,力量总是大的可怕,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她,刚才你也看到她和你二妈在花园里拥抱。冷蔷蔷那个女人多疑,尖刻,八面玲珑,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与她交心,抓住了冷蔷蔷,就等于抓住了我东方家的半边天,陌莱的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团团转,能简单的了吗?!” 这老头儿太高估我了,冷蔷蔷不好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会是冷蔷蔷的亲侄女! “陌莱这孩子,不只是冷蔷蔷喜欢,我也喜欢,她身上总有一股灵气,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苗梦叹口气,嗔怒的对东方褚道,“褚,你既然喜欢她,就该疼爱她一点,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的。罢了,你们那些风流事……唉,上梁不正下梁歪。” 东方一涵失笑,温柔请求,“我们正说褚呢,就不要牵扯我这个上梁了!” 我安安静静的走回房间,不得不再次给东方家做一个总结。 冷索表面是备受东方一涵的器重,但是,他和二夫人冷蔷蔷一条战线,而先前我和东方褚在游艇上,也并非是老爷子派他去的,而是二夫人派去的。 冷家,的确是控制了大半个东方家! 而东方一涵和东方褚,这对父子就像是演戏一样,在冷蔷蔷面前大玩面和心不合……表面是让东方浅做太子爷,却暗暗扶持东方褚夺位——狡猾的老狐狸! 这个东方家,简直比面相研究还有趣! * * * 一大早,我在一个男人温暖缠绵的轻吻中醒来……看到这张放大的俊美脸庞,忍不住惊讶的嗯了一声,忙推开他!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爬上这张床的。 这个东方褚,还真是个听话的孝子,苗梦点化了一句,他就真的“疼爱”我了?! 如此例行公事的关爱,在我看来,就像是忽然被最难吃的食物噎了一下,难受的透不过气,却吐也吐不出来。 我僵硬的一动未动,浓重的疑问盘桓在脑海中——这个男人是为了结婚才接近我?可他到底为了什么才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有什么问题,非要用结婚来解决? ------------ 女强人与宅女 他又强行拥住我,吻的尽兴之后,才松开,又一声不响的跑去了浴室冲冷水澡。 床头柜的电话忽然响起,我压抑着心中的尴尬,迅速接起来。 “陌莱,起床了没?我们去做瑜伽!”是二夫人冷蔷蔷。 “哦……呃……好!”我听到自己慌乱的应答。 拿着瑜伽毯,穿着清清凉的吊带和瑜伽裤,我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冷蔷蔷面前。 相比之下,她倒是格外精致,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身上淡蓝色的瑜伽服更是精致,脸上还有淡淡的妆容,不愧是富家太太,面面俱到。 她嗔怪的笑了笑,却慈爱如这朝阳,明媚温暖,“怎么弄得和逃亡似的,头发都没梳?” “呃……我,没来得及!” “我知道,东方褚的出现让你措手不及。昨晚上,他回来的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凌晨一点回来的!”她说的很精准。 东方褚回来的时间,似乎对我没什么多大用处,我只是抱着看戏的姿态,看着这个家里的一举一动——说白了,我只是被东方褚囚禁在此而已。 “陌莱,我今儿带你去东方财团瞧瞧,”她随口说着,“不能整天呆在家里看那些面相,找个职位吧!你擅长什么?” 我皱了皱眉,“你让我进东方财团工作?!” “嗯,我看到你的资料了,是澳门大学毕业,成绩也算优异,我会找专人教你!”她已经自作主张,“女孩子,不要只依靠男人,要靠自己,阿依达应该也这样教育你了吧?” 她柔美的伸展手臂,身体柔韧的丝毫不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口中继续道,“听大夫人说,阿依达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她一手抚养你,又在四十多岁学了摄影,如今都是知名摄影师了!” 我失笑,阿依达的确厉害,但是,这个女人比阿依达更厉害! 儿子当太子爷,表哥当管家,亲哥哥在东方财团做了要职,自己撑了东方家的半边天,哼哼……我这个还没有与她相认的侄女,也要被安插进去了。 我不得不为老爷子捏一把汗,东方家……真是岌岌可危! “我不去成吗?” 这水是越来越深,越趟越浑。 她凌厉的看了我一眼,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怎么能不去呢?你要有点斗志,别给我丢脸!” 失笑,我怎么给她丢脸了?! 这女人的控制欲简直强悍过头。 “二伯母,我不是东方家的人,也不是冷家的人,谈不上给你丢脸,而且,我本身不喜欢商业,如果你真的看过我的资料,应该发现,专业栏内是哲学。” 这是个不清不淡的专业,看似很有用处,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用处。 “你……”她哑口无言,不到五秒钟,便迅速扬起笑,“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也觉得见外,不过没关系,试试嘛,说不定无心插柳柳成荫。” ------------ 疏离的亲吻 “二妈何必强迫陌莱呢?”凉亭那边的小路上,传来东方褚清冷优雅的声音。 他身上还穿着褐色的刺绣真丝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肯定是从浴室中出来见我不在,才找到这儿来的。 他踏着拖鞋慵懒的走过来,不悦俯瞰着我,像是抓到了逃犯,视线定在我吊带的胸口位置,又迅速移开。 二夫人挑眉冷笑,看了他一眼,起身,拿起毯子,“莱,用过早餐过来找我。” “二妈,不好意思,早餐之后,莱会去见一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东方褚代我回绝。 “哼哼……我就不相信明天早餐之后她也会出去见人,褚,你二妈我有的是耐心!”她优雅的迈着步子离去。 东方褚坐在我的瑜伽毯上,“一大早躲着我,就是来被收买的?” “你太不了解我了,练瑜伽是我的习惯!” 他伸手,将我揽进怀中,深邃桀骜的眼神锁定我,“我们不要这样做死对头可以吗?像是先前一样,好不好?” 明明就拿我当敌人看,却又非要摆在女朋友的位置上,这男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被驴踢了! “先前的温柔和亲昵也都是装出来的,呵呵……整天伪装,你不觉的累,我倒是快累死了!” 单纯的亲昵也就罢了,可我就怕在这小打小闹中,不知不觉把心丢了。 “一开口就带刺,你不觉的累啊?我可是正在创造和平相处的机会!”他绷着脸,像是不屑的丢了块儿糖给我吃。 “你已经找了阿依达来?”挣开他的手臂,舒服的躺下,枕在他的腿上。 “嗯,约了她去你的酒吧!” 抚弄着我的发丝,他修长的手指如风般轻柔,眼神渐渐变的温和,眼睛宛若穿过树叶的晨曦,通透明亮。 他忽然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也若有所思,却是因为太过疑惑,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浓烈的眉微微皱起,微卷的乌黑发丝被温暖的晨风吹的半干,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伟岸的肩在我上空遮挡出一片宽阔的阴影,周身散发出清爽迷人的气息。 先前在金屋时,裴恒总是夜里来夜里去,出入匆忙,从没有这样静谧慵懒的和我消磨时间。我竟第一次发现,美男也是一种秀色可餐的东西! 正抬手,抚向他的唇,他却忽然舒展了眉宇,扬起唇角,“趁我不备,要偷袭?” 我的手僵在半空,准备收回时,他忽然握住,拉向唇边,轻吻我的手心,一阵酥麻悸动的感觉传递到心间。 我邪笑着噎了他一句,“注意点,不要用你吻过别人身体的唇,吻我抚摸过别人身体的手!” “哼哼……”他无奈的挑眉,眼神又恢复清冷,“你总是这么擅长破坏好气氛吗?” ------------ 结婚的筹码 “如果我们都没有尴尬的从前,我应该就没有这种本事了!呵呵……”我没心没肺的笑。 “见过阿依达之后,我们结婚好不好?”他深邃的眼眸流光溢彩,神情却并不单纯。 “我想知道你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你能猜到。” “我猜不到。” 我根本不懂他。他就像是一本古老的秘籍,只是看着神秘精美,却无法打开翻阅。 他抬头,眯着眼眸看向东边的朝阳,手指却依然抚摸着我的头发,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垂眸看着我,凝重的道,“第一,你可以脱离情人这个身份,结婚是个好机会,只有结婚,裴恒才会把护照交到我手上,不然没有别的法子,偷也偷不到!第二,我可以拖住裴恒,继续和他交易下去,这是一个转机,不然,冷靖远和浅的势力越来越大,我没办法控制。” 他刚才是在迟疑,该不该对我说实话,这个男人把我看得太过阴险了! “你以为裴恒会让我嫁给你?” “只要你答应,他就会方寸大乱。” “你不是说过裴恒并不在乎我吗?一个在离开我之前要沐浴的男人,和我结婚没有多大关系!” “我也有看错的时候,他太会演戏了!”他哼笑,“从车祸看,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如果不是凯文,你们怕是成了亡命鸳鸯!” 我默然。 想起那天车祸时“阳光下的拥抱”,还有裴恒的话,“莱……我的莱……我的莱……我差点就永远失去你了……开车的人会死,一定会死……莱,除了我,这世界上没人有资格伤害你!” “怎么……开始犹豫了?你舍不得他吧?”东方褚轻笑讥讽,“当初不知道是谁要信誓旦旦的逃离他呢,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错过了,你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 我的确在犹豫,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错。 六年,裴恒是真的在乎我,还是怕失去一个相依已久的亲人?我不知道。 那六年中,我把他当成只在夜里出现的丈夫,却又不得不伤心欲绝的把他当成一个陪我睡觉的凯子。 毕竟,他有婚姻,而且,看裴家和葛家的关系,也不可能离婚。 我还要等待什么? 心底还如此没骨气的期盼什么? 他给我半个赌场的价码,给我房子,给我车子,给我他的心……以为这样就是给了我和葛丝薇相同的东西。可我不想这样,我想堂堂正正的活,也不想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我得不到,宁愿放手! 那天裴洐的一句,“哥,你这样……葛丝薇看到,怕是会天翻地覆的……”便让他松开我。 他的所作所为,理性的令人讶异,一个人的爱,可以如此收放自如吗? 他不会为我牺牲名誉、地位、婚姻……一个站在顶尖争风暗斗的人,经历了太多的血雨腥风,就会贪恋温暖花房的宁静与温馨,就像是身处夏天的炎热,渴望冬天的严寒。裴恒,就是这样的人! 东方褚叹口气,“算了,我不会强求你。不过,我只能让阿依达返回瑞士。” “好吧,我答应。” 如果不答应,我怕是见不到阿依达了吧! * * *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个酒吧,这里面有太多难忘的痛苦和快乐,却又像是从没有离开过。 一切如常。里面很冷清。 褐色原木装饰的门口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Jojo从里面拉开门,“莱,总裁和阿依达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看了眼身后的东方褚,他没有告诉我,裴恒也回来。 他无辜的耸耸肩,“我真的没有告诉他阿依达回来的事。” 罢了,追究也无用,裴恒的眼线总是密布每个角落。 阿依达依然艳丽,曾经的板寸发,现在已经成了垂肩发,发丝又黑又直,光泽动人,就像她坚韧的性情,清秀空灵的脸上,涂抹了淡淡的腮红,暗红的唇膏艳丽冲撞我的眼帘,眼睛上依然描了浓重的眼线。 站起身,宽大的蝙蝠袖印花雪纺罩衫,让她散发出一种飘逸、仙风道骨的气质。 她皱眉看着我,眼眸中猛然涌出泪花,口中喃喃,“陌青……陌青……” 她还是没有忘记那段过去…… 我奔过去,抱住了她,“妈,我是莱!” 她苦笑,“我的莱,我们的女儿……”她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略推开我一些,认真打量,这才回神,“真的是莱,真的是莱……呵呵……我糊涂了!”她躲避着我的眼神,掩饰自己的慌乱,抬手抚摸着我和陌青一模一样的脸,却无法遏制眼底的痛苦。 裴恒转身给Jojo打了眼色,让她去外面守着。 阿依达说着,拉着我在裴恒的面前坐下,一边擦泪一边笑,“裴恒,你将陌莱照顾的很好。” 东方褚坐在了裴恒的身边,“阿依达,你忘了,是我将你找来的。” “呃……”阿依达有些错愕,恍悟,“对啊,莱,你怎么和东方褚在一起?” “她是我的未婚妻!”东方褚直接宣布。 我没有再逃,也没有躲避裴恒质问的眼神,静默的对东方褚扬了扬唇角。 阿依达有点摸不清状况,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对我说,“褚是个不错的男人,他应该会照顾好你的!” “妈,我不是小孩了,谈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只是找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相守到老而已!” 我垂眸,握住阿依达的手,像是回归。 可我不知道我到底回归何处,而本质来说,能见到阿依达,也只不过东方褚兑换的筹码而已! “嗯,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幸福就好!”她笑了笑,看向裴恒,“你和葛丝薇也蛮幸福的……” 这是一句不完整的话,下半句大家心知肚明。劳燕终究要分飞。 “妈,你还会离开吗?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揽着她的肩撒娇,“这些年你跑的不见踪影,我好想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我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好孤单。” 对面的裴恒和东方褚都在皱眉,相视一眼,狠狠的瞪了过来。 他们是把自己当成我应该谈心的人了吧,可他们两个,谁又能跟我交心? 悲哀! “怎么会没有说知心话的人?裴恒不是吗?看得出,你和褚的感情也蛮好的……”阿依达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笑,慈爱嗔怒的看着我,“呵呵,我的女儿都成了万人迷,这么漂亮,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吧!” “妈……刚见面就挖苦我。”我失笑,“如果真的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现在应该为*,为人母才对,而不是这样坐在你身边撒娇!”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们的莱长大了嘛,自然要多几个男人追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那么辛苦的养育?” 这话刺痛我的心,心酸的握住她的手,半开玩笑却又自嘲的道,“妈,如果你的辛苦用几个男人爱上我来衡量的话,我乐意多找几个男人爱上我。” 裴恒和东方褚都无语。 他们无法体会我和阿依达的过去,只是陪我们母女干坐着, 大多都是阿依达在说,讲她离开澳门之后的生活。 当初她去找那个抛弃了陌青的男人,从美国跑去意大利,又辗转去了瑞士,一路奔波,裴安妮一直默默的帮她,给她生活费,并且资助她学摄影,劝她放弃报仇。 阿依达和裴安妮之间感情深厚,由原先淡淡的暧昧,转为了姐妹情,也难怪阿依达如此偏袒裴恒。 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阿依达住在了裴家,她毫不给东方褚面子,仍是同以前一样,脾气硬的像头牛。 “莱,安妮也很喜欢你的,不如,今晚你也去裴家坐坐吧,和东方褚一起,怎么样?”阿依达看着东方褚,“安妮说要给我接风洗尘的!” 东方褚很无奈,却看在她是我母亲的份上不好发作,他眯着眸子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极度厌恶他这副神情,看上去像是将决定权给了我,他在心里却早已经做好了决定,等着我宣布他的答案。 我更不想去裴家,不想见到葛丝薇,尤其不想见到那个逼我给裴恒生儿育女的裴安妮。“妈,你是褚接来的,自然应该去东方家啊!” ------------ 双面魅男 裴恒又倚在椅子靠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邪魅,“阿依达,莱很怕我,怕我会吃了她!” 阿依达却坚持留在裴家,“我很想念安妮,莱,你就依我吧。” 她还是喜欢裴安妮多一些——爱人和女儿比,爱人的魅力更大。 “褚……他……呃……”迟疑着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接口,却发现,我竟也有词穷时候,“嗯……对了,我那个……新开一门相学研究的课程,那个教授很难约,今晚上有课!” 看着裴恒揶揄讥讽的眼神,真想指天咒地,骂的他狗血淋头——他是在故意撩拨我的怒火! 东方褚转头看向别处,明显的松一口气,若有似无的扬了下唇角。 我不解,为什么这该死的男人,总是赢得总是如此顺理成章?! 阿依达很失望,她却没有发现自己很执拗,很……很不在乎我的感受。 应该找机会告诉她,裴安妮要我给裴恒生孩子的事情。 * * * 东方家的晚宴,因为老爷子东方一涵高兴过头,被推向了一个沸腾的*点。 还没有开吃,他就对伺候的佣人说,“去酒窖,把我收藏的那瓶香槟拿来。”说完,看向我,“陌莱,阿依达见到了吧?结婚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如果褚没有意见,明天就可以订婚了!”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一想起今天裴恒那杀千刀的样子,我就想狠狠的捅自己一刀,又想到阿依达和裴安妮的关系,阿依达肯定会受不了裴安妮的劝说,如果不尽快找个人嫁了,我迟早会沦为裴家的生育工具! “呵呵……好,好,我没有看错你!”老爷子满面红光,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看向苗梦,“儿子终于要结婚了,了却一桩心事。” 说着又看向冷蔷蔷,“褚和陌莱先订婚,结婚的话,两个儿子一起吧,你和裴家聊聊,我们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东方浅想拒绝,“我……” 冷蔷蔷迅速打断他,“自然好,一切都听老爷子的!”说着,狠狠剜了东方浅一样。 太子爷还是忍不住抱怨,“大哥倒好,和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了,我呢……爸,这样不公平,凭什么我就要一桩商业婚姻?我一点都不喜欢裴愉,你看她那副矫情的样子,娇滴滴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二夫人又白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东方浅更是嚣张起来,“本来就是嘛,都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成熟,心理还没发育好就给我做新娘子,我可是东方家的继承人,怎么说,也应该找个陌莱这样的,冰雪聪明,能说会道!” “放肆!”二夫人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东方浅,你活的不耐烦了?!” “呵呵……二姐,气大伤肝,太子爷现在也只不过是话多,胆大了,前些日子英雄救美,现在是无法无天!”冷素素森冷的笑着,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们未来的长媳可是个万人迷,迷倒了大少爷不说,二少爷也倒了。呵呵……这自家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边还有一群倒在石榴裙下的?!” 太过嚣张的人,总会遭到报应。 我不动声色。 说自己不是万人迷,也没有人相信,反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万一她说漏了嘴,把裴恒的名字抖落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陌莱,为什么不给自己说两句话?哼哼……我们东方大少是风流成性,可你呢?也该给我们报备一下你的感情经历才对!”冷素素咄咄逼人。 我也学了一招,扬起唇角,看向东方褚,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环顾大家,没有人做声。 显然,大家都被冷素素挑起了聆听的兴趣,不说点什么,似乎无法过关。 “陌莱原先有一个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但是,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给她幸福……”东方褚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不会是要说出我和裴恒的事情吧?! 苗梦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男人是谁?在一起很久是多久?” “大概五六年吧,他们一直住在一起,那个人……就是路也!”东方褚邪魅的笑了笑,眼眸闪烁并没有看向我——这恶劣的男人是在故意吓我?! 愤恨的伸着高跟鞋在桌下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他抿唇忍痛,修长的手指与我的手指纠缠着,一种悸动的暧昧传递到心口,又被我压了下去,一想起他道貌岸然的卑鄙行径,就忍不住上火。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抬眸看我,莹亮的瞳仁映照出我颦眉担心却又佯装羞赧的神情。 想不到,我倒是也越来越会演戏了! 恍然回神,才读懂他眼中的伤。 他的口气忽然满含怜爱,“但是,路也是gye,他怕伤害莱,一直不敢告诉她,后来,陌莱发现,他们就成了好朋友,然后在那个婚礼上,我和她一见钟情……” 这种怜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进我的心里,裴恒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浮现出来——东方褚是可怜我被裴恒玩弄? 我需要被可怜吗? 这世上有什么恩慈与怜悯是属于我的?我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他的同情!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是我无法抗拒裴恒,是我自己当初作践自己才住进了金屋。 本以为会与裴恒双宿双栖,谁知道那个男人宁愿让自己陷入一场商业婚姻…… 冷素素那个准备着对我冷嘲热讽的,在东方褚说完之后,错愕的张口结舌。 冷蔷蔷则笑了笑,“路也和陌莱的事情,大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用得着拿到桌面上来分析?那资料里什么没有啊?” 冷靖远则对我微笑了一下,“和褚在一起不错,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谢谢冷伯父。”必须提醒他,我不想做他女儿,而且,与他分处两个世界! 老爷子拿起香槟杯,“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去计较了,来,先庆祝陌莱和褚能走到一起,呵呵……” 除了东方浅,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杯子。 东方褚挑眉看着他,“浅,不如我们交换吧,我把陌莱给你,你把继承人的位子给我!” 东方浅的眸光忽然森冷异常,扫过我一眼,倏然又低垂下去,端着杯子的人都僵硬的像是雕塑。 我不得不慨叹东方褚这一招够狠。 上帝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给你打开一扇窗。江山与美人,只能选其一。 东方褚没有继承权,但是,有他自由的爱情。 东方浅……显然,他想鱼与熊掌兼得。 苗梦和蔼的笑了笑,“你们两兄弟就别开玩笑了,来,浅,你大哥要结婚了,你该祝福才对!” 东方浅终于拿起酒杯……那双漂亮璀璨的凤眸中,却闪过一道狠戾的光。 * * * 东方褚在书房中处理着公事——他又在故意躲着我。 我躺在宽大的浴池中,昏昏欲睡。 回想着和阿依达见面的情景,心中不免唏嘘。 阿依达曾经是最宠爱我的,如果她和东方褚交情也不错的话,接风洗尘之类的事情,应该到东方家来。她不知道我有多思念她?! 或许,一个徜徉艺术太久的人,总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先前世故的阿依达,终于也变了! 她今天的妆容太过浓艳,以前她只是描画浓重的眼线……人老了,也爱美?!想起她看着我叫陌青时候的样子,更是头痛欲裂,我每次出现,都会让她想起陌青。 多年不见的养母,竟然也与我变得如此疏离,感觉自己越来越孤独,冷凄凄的。 外面电话铃声响起。 一直响了五分钟之久,东方褚都没有接。 我皱眉,只能披上睡袍,迅速奔出来接电话,“喂……” 那边已经挂断,看了眼号码显示,这是东方家的内部号码,但是,这个号码却又不太熟悉,一般动用电话和我联系的,是二夫人冷蔷蔷最多。 我走向书房,本想问东方褚,才发现书房中没有人。 “褚……”走向洗手间,里面也没有人。 开门,发现两个女佣正站在走廊拐角处的客房门口偷听。 她们看到我之后,相视一眼,面红耳赤的匆匆走开。 我好奇的贴上门,里面却是不堪入耳的暧昧呻声,还夹带着愤恨的质问,听声音就知道是冷素素……还有——和我谈婚论嫁的东方褚!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为什么?嗯……我们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你非要破坏这一切?褚……你难道不爱我了吗?嗯……嗯……” ------------ 羊皮恶狼 东方褚的声音钝重短促,显然是在激情“忙路”,“哼……你问为什么?你差点毁掉我的计划……你根本不知道,我从裴恒手上救下你有多困难?真是猪脑子,竟然想杀了她……早知如此,你干脆死掉算了……贱人……” 他低吼着,沉欲无法自拔,又怒火中烧,“她是裴恒心里最重要的人……这就是交易……你少找她麻烦!坏了我的大事,我绝不饶你……” “褚……啊……嗯……”冷素素肆意迷乱的*,沉浸激情,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可这样亲耳听到,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竟然这样在家里公然偷情?! 是冷素素终于按耐不住了吧!她不想失去东方褚这个优良情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铁锤击中,顿时失去了跳动的能力,手脚冰冷麻木。 此时,我想冲进去杀了东方褚! 这是那个曾经在游艇上,吹着海风与我相拥而笑的男人吗? 这是那个曾经抵着我的额头,说他和冷素素没什么关系的男人吗? 这是那个在晚餐时,握住我的手,说一见钟情的男人吗? 可笑的是,他就是,而且,正在准备跟我结婚! 果然,陌莱,世界上没什么怜悯是属于我的! 自嘲的扬起唇角,无声苦笑。 刚才那个打电话给我的人,是谁? 凯文?东方浅?还是冷索?冷靖远?冷蔷蔷? 他们是嫌我活的还不够痛苦,非要在我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木然转身,赤脚踩在地毯上,寂静无声,只有那里面纵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如此清晰,震彻我挣扎的灵魂。 回到房间,不想让自己太沉痛。毕竟,东方褚和我结婚只是一场交易,他说的很明确,并不是背叛我什么,我也不算他的什么人。 我何必去计较一个根本就不爱我,又擅长逢场作戏的男人?! 拿到护照,我就可以离开,成全他和冷素素也好。 睡一觉,心情就好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安眠药,拿出一粒……刚要服用,电话铃声又响起,我迅速接起来,那边却是阿依达的声音。 “莱,明天你有空吗?” “有。”我在她开口之前迅速说,“妈,我和东方褚很快就要订婚了!” 怕自己会抗婚,更怕会崩溃,在心底一再的重申,这个男人只是个善于自控的商人而已,我没有必要去伤神动怒,握住电话的手,却还是忍不住气极颤抖。 半晌,我才听到她的声音,“莱,本来我希望裴恒能给你幸福的,是我害了你,不要怪妈!” 我的泪和辛酸在一瞬间决堤,走到卧室阳台,颓丧的坐在躺椅上,“妈,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 “豪门里没有爱,没有亲情,没有温暖,东方褚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他不会像裴恒一样悉心保护你,虽然我这些年在外面,可你和裴恒的一切,我都知道,莱,妈从没有抛弃你,只是妈忘不了你妈咪陌青,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来爱你!明白吗?” 她总是会将我当成陌青,无法忘记痛苦,如何有爱? 阿依达的声音很遥远,却无限慈爱,我听得出,她已经泪流满面。 东方褚的确是不会和裴恒一样悉心保护我,因为他没有必要,我也没有必要怪他什么,他刚才对冷素素说的也对,“这就是交易”,我们彼此都有目的。 裴恒虽然将我保护的很好,可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奴罢了。 迅速擦掉泪,我扬起唇角,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调整声音,“嗯,我明白!”那边没有反应,我又说,“妈,我爱你,也感激裴恒照顾我这么多年,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只是我不应该让自己再沉溺在不合适的感情中,我……不后悔和东方褚在一起。”此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明天到裴家来一趟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你也该和裴恒面对面的认真聊聊,东方褚所做的一切我不好评价……如果你不想一个人来,可以让东方褚,或者二夫人冷蔷蔷陪你过来。” “好!” 挂断电话,我竟然看到东方浅站在楼下花园的路灯旁,身上穿着黑色的锦缎睡衣,静静仰头看着这边,一张俊美的脸在那片白色的光氲中,看上去森然可怖,宛若是异世界来的吸血鬼。 他的声音温润含笑,“莱,我知道你睡不着,下来陪我走走好吗?” 此时,像是忽然回到了初见他时,餐桌上那种简单纯真,喜怒藏不住的人。 但是,掩盖在那表面下的灵魂,就像是一个静候猎物的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突袭。他在餐桌上端起酒杯时的眼神,太过森冷,我不得不防。 “我有点困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第一次见你,就感到很亲切,不要拒绝好吗?我一直在为你失眠……真的,我知道你和大哥要订婚,只是聊聊天而已,你就这么无情吗?”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会装可怜的男人,他和东方褚是敌人,应该与我无关,而且,从亲情的关系来讲,他还是我的表哥,敞开天窗聊聊也好。 “好,你等一下!” * * * 三分钟后,我裹着睡衣,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个电话是你给我打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大哥是个怎样的人而已!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他比我更阴暗!”他说着,拉住我的手肘,走向花园深处的凉亭,“过来,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礼物?”我看着他微笑的眼神,只觉的冰寒刺骨,越往花园深处走,越惊惧,“浅,我……太晚了,我不想去。” 他打断我,“你不喜欢收到有惊喜的礼物吗?”说着,脚步更加仓促,拉着我一路小跑…… 绕过巨大的花坛雕塑,穿过柔软的草坪,再往前面就是一大片紫藤花架装饰的花廊通道,绕过通道就是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 他拉着我进入花廊,猛然一个人捂住了我的嘴,陡然的窒息让我下意识的疯狂挣扎,东方浅迅速将我的手拉向背后,用绳子捆住了我的手腕,“唔唔……” 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任我怎么挣扎,也逃脱不掉三个大男人的钳制,口中被塞了一个布团,被他们迅速绑在了花廊的柱子上。 “少爷,我们把风。” 东方浅一摆手,他们迅速撤离。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本是我表哥的男人。 他扯掉了身上的睡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是冷家造的孽!是冷靖远造的孽! 他一只手伸向我的睡袍内,肆意蹂躏,另一只手拉起我的腿,架在腰间,身体紧贴上来,咬牙切齿在我耳边低沉森冷的说,“莱,你知道吗?我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可我却相信你,你说我是富贵命,我就是富贵命。你让我知足,可我无法知足!” 我瞪大眼睛,哭都哭不出来,仰头看着花架上扭曲的藤蔓,感觉那就像是他的灵魂。 他狂吻着我的脖颈,忽然又佞笑鄙视我的双眸,“我是东方家的继承人,可老爷子从不正眼看我,他把他的父爱全都给了东方褚那个混蛋,凭什么?那个孽种和她的妈妈都该死,东方家的一切都是冷家给的!我要毁掉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包括你!” “@#¥%%%……唔唔……”我拼命摇头。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身体,我知道你是裴恒的人,你的一切我都彻底查过,哼哼……我恨裴家那群阴险至极的人,也不屑碰属于裴恒的女人,哼哼……” 我从不属于谁……他不碰我的身体就好! 谢天谢地。 可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干什么? 他从花架上扯了一个藤条,“我要让东方褚知道,从我手里抢到的东西,都是被毁掉的!” 不! 他狠狠的甩起藤条,抽向我,“啪!” “嗯……”皮开肉绽的痛楚,锥心刺骨,让我的冷汗猛然冒了出来,我听到皮肤被藤条撕裂的声音,那条明显的血痕,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腹部。 东方褚那个该死的男人还在客房快活,谁来救我……谁来救我……凯文,凯文……想狂喊,却因为口中塞着布团,只是徒劳。 “你爱他吗?他有什么值得你付出?我知道你是来帮他的,可他并不喜欢你,我一直在监视你们……他从没有碰过你!” 他森冷的狞笑,像是一个等着把我撕碎的野狼,“知道他半夜都去哪吗?呵呵……我想你不会喜欢听到关于他那些情妇的事情,冷素素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藤条像是毒蛇一样,一连五六下,打得我颤抖不止,额头豆大的冷汗不断滚落。 ------------ 身陷孽情不自知 “瞎子都看得出来,东方褚爱你爱的要死,他虽然不碰你,可他早已经迷失了,看他纵欲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失魂落魄,他那几个情妇都是我安插的人手,哼哼……你肯定想象不到,他半夜做梦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东方浅嘲讽的疯狂大笑,“哈哈哈……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 哼哼……可悲? 我看是可笑! 东方家这两个少爷,都他妈是道貌岸然的混蛋,变态,疯子,恶劣到了极点的人渣! 见我狠狠的瞪着他,恨不能杀了他,他又一下抽过来。 “嗯……” 他无视我的痛,咆哮着,“我和裴恒本就是死对头,东方褚偏偏要利用你让裴恒帮他,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裴恒是帮了他,财团的三分之一已经进了东方褚的手里……哼哼……但是,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发现,那不是他想得到的!” 他像是疯子,大叫着,“他要的是你,他想得到的也是你,我要毁掉你,毁掉东方褚和裴恒!” 我已经痛的麻木,他却还打的起劲儿…… 我鄙视自己,竟忽然后悔离开金屋,曾经路也恨我,可他却表面像个朋友,平常日子有他陪着也不错……就算裴恒只是晚上来一两个小时,也不会这样对我! 两个保镖忽然闯进花廊,“少爷,大少爷和凯文在找她。” 东方浅迅速将藤条丢到花丛里,扯起睡衣,披好,“撤!” 原来他脱掉睡衣,只是不想把衣服弄脏! 凯文和东方褚很快找了过来,两人都惊诧的看着我,东方褚迅速给我松开绳子,拿掉塞在我嘴里的布团,“是谁干的?该死的……回答我,陌莱……” 他紧紧抱住我,像是要将我揉进骨髓,我闻到他身上有冷素素惯用的chanel香水味。 在心中讥讽暗笑,此时才了悟,裴恒从我那金屋离开时沐浴,不只是尊重另一个和他上床的女人,也是尊重自己,不然,人家真的以为他是个色痞。 一个男人身上带着女人的香水气息,不只是诡异,而是令人觉得恶心。 东方浅说,“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 他真的是在乎我吗? 还是不想失去一个可以利用的夺权工具? 他的温柔与呵护,还有太过紧张的神情,和总是神秘的深邃眼眸,让我无从分辨是真是假。 “到底是谁?你说话啊!”他紧张无奈的松开我,抚着我的脸,“莱,说句话,别吓我……”说着,小心翼翼的避开我的伤口,抱起我,走出花廊。 他宽阔的肩和温暖的怀抱,让我忽然想起早上时,我还躺在瑜伽毯上枕在他的腿上…… 哼哼……真是莫大的讽刺,那时我竟然感觉美好悸动。 “少爷,她的伤很重,先叫医生吧!”凯文提醒。 “是冷素素!”我忽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恨!恨他,恨冷素素,恨他所有的情人,恨东方家所有的人,一个个像是披着羊皮的禽兽。 他忽然停了脚步,俯首看着我的眼睛,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冷素素。”我毅然决然重复这个名字,“她……找人将我绑过来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知道他不相信,也知道他不愿意相信,“上一次她没有撞死我,是因为有凯文救了我!” “凯文,去将冷素素关起来。” 我知道他怕声张,怕冷素素受到伤害,他还是会心软——毕竟,他不是视我如命的裴恒,我也不相信东方浅的话,不相信东方褚会爱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他爱我! 泪水沿着鬓角滑落,我只当是身上的伤痕太痛所致,心里的伤痛却又如此突兀……被打烂的睡袍凄然如蝶,随着他急匆匆的脚步在夜风中飘动,伤口的血一滴一滴的滑落…… 天亮之前,血渍就会被清理干净! 没有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多了一道深沉钝重的伤! * * * 在反复的强烈要求下,东方褚才将我我送进医院。 他并没有守在病床前,在他心里,与公事相比,可能我比较重要,但是,与冷素素相比,我就差了那么一点。 旧情这个词的分量,似乎总是超乎人们的想象,它会死灰复燃,而且能烧毁一切! 即将失去的东西,也是最让人珍惜的。或许,东方褚在决定让我帮忙赶走冷素素的一瞬间,已经对她生出怜惜的爱恋,无法自拔! 他和我曾经的耳鬓厮磨,早安热吻,还有人前人后的相拥暧昧,也只不过是交流感情,磨砺我这个工具的伎俩,一旦得到手,决定了订婚,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我没有应阿依达的约会,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我受了伤。 守在病床前的人是凯文,他给我端水拿吃的,让护士帮我换药,还请了整容医师帮我查看会不会留疤…… 凯文告诉我,东方褚对家里说,他带我去夏威夷玩几天——多么好的借口啊! 进医院,其实……我想见裴恒,只有走出东方家,才能见到他。 我要反击,要报仇,要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一向感应敏锐,身手敏捷的凯文,并没有察觉到,这温馨的病房里充斥的尽是我森冷的仇恨。 握着那部红色的手机,我迟疑着抬眸,“凯文,你先出去一下。” “怎么了?”他站到窗前,温柔的弯腰过来,“是不是哪里痛?需要医生检查伤口?” “不,我只是……忽然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好,我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有什么需要,你叫我就可以。”他扬了扬唇角,我嗯了一声,他才转身出去。 打通了电话,良久都没有人接。 这个时间,可能他很忙,也可能正在陪他的妻子葛丝薇,还有可能正躺在某个不知名的女人身边。 ------------ 亲爱的,回来好吗 “陌莱?”电话接通,传来他亲切熟悉而似笑非笑的声音,“忽然想我了?” 刚才一直不接电话,就是在酝酿这点似笑非笑的淡定吧?! 我真的太了解他了,故作严谨的男人,也着实做到了坐怀不乱。 “裴恒,我要让东方浅见点血光!”我的声音轻柔坚决,咬着牙根,压抑着不爆发,怕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 “怎么了?” “我在医院!你能来吗?” “怎么会进了医院?”他忽然暴怒,“东方褚那个混蛋干什么吃的?他答应我要好好保护你的!你们不是去夏威夷了吗?” “别问那么多了,你来,我告诉你!”我的声音哽咽,“不要对阿依达讲,我怕她会担心。” “好。”他压抑着追问的冲动,“我马上过去,在哪家医院?” 我说完地址,挂上了电话,失笑于自己的行为——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金屋,却还是要他的保护才能活下去,为什么老天我会陷入这样的万劫不复? * * * 不到半个小时,裴恒就站在了床前,那份内敛与沉稳,还有那张闪动着紧张怒火的精雕细琢的脸,都让我慌了神,沉溺在他担心的眼神中,依然无助的像个溺水的人。 他还带了Jojo过来,尽管我告诉他,凯文可以保护我,可他还是只相信自己人。 凯文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错愕,却并没有责怪我什么。 裴恒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轻抚着我的面颊,像是碰触着一个瓷器,见我躲开,才摆手让凯文和Jojo都出去。 “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掀开我的衣服检查伤口,被我身上裹住的雪白绷带更引得怒火中烧“是东方浅打得?” “是,但是……我对东方褚说是冷素素。”我实话实说,却又怕他以为我是太在乎东方褚才这么说。 他却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紧张,只是笑叹了一句,“说的好,让东方家自己乱腾去吧!”那似笑非笑,像是冬日冷风,渗透了阴狠嗜血的煞气,“放心,东方浅会付出代价的!” “我要亲自抽他两鞭子才能解恨!” 他宠溺的吻了下我的额头,笑中又忽然荡漾温柔,“呵呵……好好好,我都答应你,现在先好好养伤!”说着,跟我一起挤到病床上。 我忍不住皱眉抗议,身体却不敢乱动,只能徒劳的伸手推他,却又推不动,“床很小,我还有伤!” “我只是想你,抱抱而已!”他无辜的样子像个孩子。 我想告诉他,东方褚并没有碰过我,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无法说出口,只是变成低喃的两个字,“裴恒……” “嗯?”他的下巴亲昵的蹭着我的额头,拉高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我拥进怀中,“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来的太快,很感动?” “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自嘲的笑了笑,“的确,你很少在白天这样抱着我!公司那边不忙吗?我还怕打扰你工作呢!” “哼哼……”他笑了两声,俯首过来吻住我的唇。 依然霸道强硬,与往常一样的唇舌纠缠相拥相依,却感觉如此温暖贴心……就像初见的那晚,他坐在床边,看着我入眠,脸上一直挂着干干净净纯粹的笑,他拉住我的手贴在面颊,说,“莱,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那时的我,只是羞涩的扬起唇角,无声傻笑。 怕笑的太过,上天会将我倏然而至的幸福夺走。 现在看来,我笑的还是太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几近窒息而亡,他才离开我的唇,亲昵的抵住我的额头,动情的请求,“亲爱的,回来好吗?” “不!” 他真拿我当小孩,一个吻就想劝服我?! “还是不乐意和我在一起?!”他挑眉。 “不是不乐意,你知道我很贪心,想霸着你一辈子,想一个人拥有你,可……我没有这本事,不如永远离开的好!”我挑眉请求,“既然你一直宠着我,就让我有点骨气吧!”说着,却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下眼眸,扬起唇角忍泪。 “嗯!”他没有再说什么,忽然转了话题,“我给你换了部车子,不是兰博基尼了,是法拉利,颜色也换了,你应该会喜欢的,还有……让Jojo24小时陪着你!” 他终究还是听不进我的话,总是如此强硬霸道的命令,尽管口气温柔,却不该本质! “裴恒,我都要和东方褚订婚了,你还给我准备这些做什么?再说,谁不知道Jojo是你手下的人,你这样让她陪在我身边,不是暴露我们的关系?凯文真的可以保护我……” “凯文……这个人我不放心!”他绷紧了唇,“如果他真的能保护你,就不会弄成这样了……唉,如果路也在就好了!” “路也?!”我叹口气,“他去哪了?” “留在了裴家。”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贪恋的嗅着发丝上的芬芳,“只是上一辈的恩怨纠结罢了,谈开了,便也没什么,只是……这家伙太会伪装,弄得自己像个gye,骗了所有的人,幸亏他对你没什么感情,不然……你早被他吃的不剩骨头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忽然很可怜路也,他是为了他的母亲才这样做的……如果她的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后悔和裴延风一夜荒唐吧!有如此刻骨铭心的前车之鉴,我应该彻彻底底的离开裴恒才对! 裴恒无奈的叹口气,似笑非笑的冷哼,“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认识东方褚这个混蛋,更不会挨打!” “呵呵……裴家和东方家的矛盾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再说,他卖掉的那些东西,不是都冲进了裴氏赌场吗?” 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在给裴也求情,期望他能回来身边,“他也只是对葛丝薇说了一两句话而已,多一个兄弟,你不是也轻松一点吗?我……其实还是很想念他的!” ------------ 幽禁未婚妻 “想念他?故意气我?”他嗔怒,捏捏我的面颊,“哼哼,还是让他来吧,也只有他陪着你,我才会放心!”说着,拥紧我,“东方浅打你,也是怪我,和东方褚联手施压,他肯定被逼疯了!莱,不要恨我……” “还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和葛丝薇还好吧?”我的泪倒是来的容易,来不及阻止,已经簌簌滚落。 “好好的,干嘛提她?”他轻柔的帮我擦泪,“莱,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泪滴越来越多,声音也哽咽,“其实,她本来就很爱你……有人爱就好,你病了,她会照顾你,这就够了!” “莱……”裴恒皱眉,叫着我的名字,像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 半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摇头,一直摇头……迅速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擦掉泪,逃亡一样的跳下床,拉开门离去。 我错愕的坐在床边,裴恒竟然哭了?! 抬手抚摸他躺过的位置,还有残留的气息,和微微的温热。 * * * 东方褚怒不可遏,宛若一阵飓风,将病房里弄的乱七八糟,衣服,杯子,药丸,花瓶……一片狼藉,除了我躺的病床是完好的,其他的都无一幸免。 裴恒离开之后,凯文警告过我,“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叫了裴恒过来,少爷会发怒的!陌莱,你现在不只是裴恒的人,还是少爷的未婚妻!” 真的是未婚妻吗?我真不知道这个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 的确,我与以前相比,更加的不自由! 这话凯文是15:43分说的,东方褚的怒火在19:40爆发,比暴风雨来的还及时——更及时的是,他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带我返回了东方家,护士都被吓的大气不敢喘。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的心?为什么总是处处和我作对?你强行要求住进医院来,就是为了和他见面,是不是?”他俯瞰着床上的我,像是俯瞰一直蚂蚁,怒火熊熊的咆哮。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吗?”看着他轻蔑冷笑,“你大可以一把掐死我,这样就省心了。反正,你把裴恒拴住了,他不得不帮你!” “……”无语,坐在床边绣着凤尾草的柔软沙发上,慵懒邪霸的瞪着我,深邃的眼眸,像是翻滚着迷雾的深渊——我看不懂他的心。 “冷素素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木然看着天花板,只能仰躺着,感觉自己像是一片枯叶。 人心,不是一个天平,也没有绝对的平衡。 我的心早已经开始发生改变,曾经偏向于裴恒多一些,此时,却不知不觉在偏向他,倒不是因为喜欢,也不是因为爱,因为已经选择了远远的看着裴恒和葛丝薇幸福美满,而不想放开眼前这颗强韧的救命稻草。 他在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 他亲口对我说,冷素素会坏了他的大事,却还舍不得下手……如果不是凯文告诉我,冷素素一切照旧的话,我尚且不知道冷素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 半晌,他给我的答案,却是三个字,“不知道。” “你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吗?” 谁还能看透他的心? 我清冷的转过头,看着他。 他躲开我的视线。 “东方褚……你说你爱我,可我真的给了你爱我的机会,我却听到你和她在客房……” 他猛然转过视线,恍然大悟,扑上来质问,“你就是听到我和她在客房,才诬陷她找人打你?!打你的人是浅!” “我没有诬陷!她不是打我,是要杀了我,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我慢条斯理的冷笑,讥讽的看着他,他演戏演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搞不清楚状况了!“我只是再给你个顺水人情,让冷素素离开东方家而已!” “你……简直不可理喻,放着真凶不说,非要说个不相干的人……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他猛然起身,走到床前,想揪住我,却又瞄到我身上的伤,迅速退了一步,转身甩门离开。 他浪费时间?! 就是为了查找东方浅那个真凶? 哼哼……干嘛不直接相信是冷素素找人打我? 归根结底,他是不相信我吧。 与其说要查找真凶,倒不如说,他是在浪费时间来证明冷素素的清白! * * * 一日三餐都是凯文送进来的,路也并没有出现。 看来,裴恒的人,没有被允许进入东方家。 我的手机都被拿走,不能打电话,不能用笔记本上网,所有的佣人不准进入大少爷房间……除了凯文,我根本无法和任何人联系。 医生帮我来换药时,掀开被单,凯文没有再出去,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看着报纸,这样的监视让我透不过气。 “凯文……” “放心,我不会看的!”他清冷的应了一句。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我认为有必要!”他绷着脸。 本以为凯文会与我成为朋友——裴恒说的对,他终究还是东方褚的人! “再有一两周就可以痊愈了,已经给你用了最好的药,因为伤口太深……所以,有可能还是会留下疤痕。”医生安慰我,口气满含同情,“你可以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心情,整天躺着,对身体也不好。” “有一条伤口在大腿上,走路会很痛!” 我怕痛,也不想看到任何东方家的人,还是躺着的好——活死人,不会产生什么口角是非。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却悄悄塞给了我一张字条。 我惊讶,不解的看着他。他对我笑了笑,迅速收拾了药箱离开。 看向不得不坐在那里无聊的翻看报纸的人,“凯文,去帮我拿杯果汁吧,还有,我有点饿了,给我拿点糕点,三明治也可以……顺便,帮我去藏书室拿本小说来看吧!” “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罗嗦?”他无奈起身,关上门出去。 打开字条,我忍不住扬起唇角,路也这家伙,终于还是出现了,而且,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害我。 ------------ 倒霉傻瓜有“身孕” 字条上只有几个字,“你这傻瓜发霉了吧?出来晒晒太阳,我正在东方家大门外,伺机绑架你!” 收好字条,慢慢坐起来,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绷带,像是个木乃伊。 拉过一旁搭着的玫红色锦丝睡袍,裹在身上,拢了拢头发,踏了一双平底的白色鹿皮鞋子——如果真要跑路,跑的也能快点。 就这样,悄悄溜出房间。 大腿上的伤扯的难受,尤其是下楼,皮肤像是吱吱啦啦的撕裂开……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老爷子东方一涵正从客厅那边转过来,身后跟着大夫人苗梦。 看到我,他们满脸惊讶,“咦?陌莱?怎么……你在家?褚说你去了一个相学研究馆。” 哼哼……东方褚还真是布置周全,瞒天过海将我养在家里,竟然连自己的父母都骗过了——他真是比裴恒还会金屋藏娇! “我刚回来,正闷的无聊,想去花园走走!”再磨蹭下去,恐怕会被凯文发现。 “嗯,去吧。怎么大白天还穿着睡袍?这睡袍太大了……不热吗?”苗梦关心的打量着我,“腰变粗了?走路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有了?”她两眼放光,惊喜的兀自猜测。 这女人的想象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难道她看不出我是身有残疾吗? 要命! “呃……呵呵……”我只是干涩的笑了笑,却不敢说自己被人暴打的事情。万一传扬开,阿依达恐怕会将东方家闹个天翻地覆! 不过,“有了”这真是个名正言顺养伤的好借口,却也是个讽刺到了极点的烂借口! 真“有了”的人,是每天和东方褚肆意纵情的冷素素才对,而不是我! 幸亏我和东方褚还没有结婚,不然,这可真是大跌眼镜的笑话——妻子卧病在床,丈夫躲去和另一个女人私会…… 忽然想到了葛丝薇,裴恒和我在一起时,她怕是也有这种感觉吧——可万幸的是,她并不知道我是裴恒的情人! “有什么了?”老爷子反映迟钝! “看她和褚感情那么好,前几天又去夏威夷玩,呵呵……应该是怀孕了!”苗梦高深莫测的眼神,瞄着我的肚子,差点看出个窟窿来,“算起来,陌莱在我们家也住了两三个月了吧,他们又一直同房!” 我没有解释什么,心中森冷的笑,这烂摊子让东方褚收拾吧! “伯父,伯母,我去花园坐一会儿。” “好,去吧,走路小心点,一会儿我专门派两个女佣给你。”苗梦叮嘱着,老爷子则一脸不解,却又按耐不住期盼。 显然,他们是要去打电话,问自己的儿子。 我忍住绷带捆绑的不适,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走出大厅,直奔大门……可,大腿上的伤已经扯裂,痛的我龇牙咧嘴。 此时,我不得不怪罪人类祖先——人为什么是猿进化来的?如果是鸟进化的,还有一对翅膀可以备用! 门口的保安,看着我这未来的东方长媳就这样穿着睡袍,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 十米开外,路边的树下,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停在那。 车上坐着的人开了车门,下车,宽大的浅绿色印花衬衫被风轻扬,下面白色的直筒休闲长裤,休闲鞋,依然清秀的不像男人,却又神秘冷酷的不像女人,宛若一支冰冻的美丽花朵,通透惊艳! 半长不短的头发,从一侧弄成麦穗辫,延伸向脑后,简直比女人的发型还别致! 脸上一只浅褐色Gucci,给那张白皙的脸增添了几分阳光的味道。 “怎么弄得和偷情私会似的,瞧瞧你这狼狈的样子!”他戏谑的走过来,像以前一样,自然而然给了我一个熊抱,“伤口怎么样了?” “还没好,走了这几步,腿上的可能裂开了!” 他直接打横抱起我,放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嗅着他清新的气息,笑叹了一句,“路也……你在我身边真好!” 他愣了一下,摘掉墨镜,笑眯眯的认真看着我,眼眸中却再也没有了复杂的别有深意。 “我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也,在裴家排行老二,裴洐和裴愉叫我哥哥,我是裴延风的私生子!” 又是情人的儿子! 为何天下间这么多女人,乐意陷入这样的深渊? “冲着你下手,冲着裴家的一切下手,是想给我母亲讨个公道。陌莱,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他道歉,却又失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你最起码应该叫我一声裴家二少,或者给一点不可思议的尖叫什么的。” “我前些天在书店的报纸上看到了花边新闻,说你是裴安妮和裴延风多年前遗失的儿子。” “你这个宅女也关心国家大事了?”他讥讽的笑了笑,“这都是裴恒的主意,如果不这么说,那些媒体肯定会让将我母亲的骨灰都挖出来。” 看着他抑郁的神情,我转移话题,“裴也,这名字……还蛮好的,裴恒,裴也,裴洐,裴愉,你们裴家真是儿孙满堂啊!”我失笑,“路是你母亲的姓氏吗?” “是,就像你的陌一样!”他一语双关,“我们都是被遗弃的精子变成的!” “的确是,哈哈哈……”我忍不住笑,想来,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给你母亲讨回公道了?” “算是能让她瞑目了!我被收养的人送进裴家,就这样一直在裴恒身边。”他苦笑,“潜伏这么久,我得到的就是一个姓氏……裴!裴也,你要适应我的新名字。” 以后,我可能也要改姓氏吧,不过,“冷”这个姓氏感觉很诡异,冷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凄冷的野菜,真是雪上加霜! 干脆,还是不要去和冷靖远相认,我恨他! “裴恒怎么没有让你进裴氏?” “他把四分之一的裴氏给了我,呵呵……不过,我要来也没用,逍遥自在多好?裴恒天生的劳碌命,让他自己忙去吧。” 他坐进车子,“想去哪玩,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吃你想吃的,喝你想喝的,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吃的玩得,还不都是你决定的?” “现在,病号说了算!”他不情愿的撇嘴耸肩,丝毫不否认自己以前的倔强和霸道。 “我想去海边,我们吹吹风,看看日出日落。” 车子还没有发动,十几个保镖已经冲过来,凯文扯着一张冰寒的脸,急速冲过来,身手快的匪夷所思,拉开车门,就将我拖了出去。 “嘿……哥们,悠着点,她身上有伤!”裴也挑眉,仍是坐在驾驶座上纹丝不动,口气虽然吊儿郎当,却冰寒刺骨,“不如这样吧,请我去你们东方家坐坐怎么样?” 凯文冷哼,“裴二少还是请回吧,东方家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裴也耸耸肩,“莱,好好养伤,明天我再来看你!”挑衅的看了眼凯文,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这该死的裴也,我费尽心思的跑出来,他竟然这样离开?!以他的身手,打这几个人还不是小case?! 下次再给我送纸条,打死我都不出来! ------------ 占领 “奉子成婚?!” 晚餐,我不得不例行公事,再次裹着宽大的玫红睡袍坐在餐桌旁,以示我的存在。 而发出那一声惊讶低呼的人,就是我未来的丈夫——东方褚! 他迅速看向发出命令的老爷子,“爸,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弄错?你不是都承认陌莱有身孕的事了吗?订婚和结婚也都是个形式而已,直接结婚更快一些,再说,陌莱这腰身……依照你妈的意思,肚子再大,穿婚纱就不漂亮!” 肚子大了穿婚纱不漂亮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阴森森的幸灾乐祸,斜睨着一直隐瞒我伤情的东方褚,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庞若无人的罪魁祸首东方浅——这两个兄弟,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面的冷靖远似乎也很高兴,“褚你真是行动神速,呵呵……这么快就要当爸爸了,恭喜你哦!”他举起酒杯向东方褚致意。 而东方褚则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冷素素尖刻的冷笑,“奉子成婚也好啊,哼哼……只怕这孩子不是我们东方大少的!” “哈哈哈……三夫人这话真是有意思,我的孩子不是东方大少的,难道你的孩子是吗?”我心情愉快的看着她,这女人简直就是一头猪,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陌莱你什么意思?”冷素素的脸色一阵惨绿。 苗梦一改往日的温柔,忽然对她森冷的怒吼,“三夫人你处处针对陌莱,我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则低垂着眼眸轻笑,“有些女人就是一辈子讨不上个像样的婚礼,看着别人要结婚眼红的出血吧!” “好了!”东方一涵无奈的拍桌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准备婚礼,要隆重一点……” “爸,我看,还是一个月之后再说吧,莱的身体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是医生说的。”东方褚清冷的眯着眸子看了我一眼,像是高兴,又像是痛苦,复杂的闪烁了两下,如往常一样,优雅的开吃。 我却无法弄懂他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 * * 饭后,凯文将我扶着上了楼梯,见走廊没人,便直接抱起我,走进房间,放到了床上,拿了湿毛巾过来。 “我自己擦就好!”今天逃跑的事情弄得太窘,“凯文,我不是有意要给你找麻烦的!” 如果能跑了就跑了,都怪裴也那家伙,跟我啰嗦什么身世,耽误了时间! 他这说起来没完的性子一上来,我倒是也配合的蛮默契……为了逃跑,还弄的伤痕裂开,又压了个婚礼,真是哭笑不得! “你不像是在道歉!”凯文扬了下唇角,他拿着毛巾躲开我的手,“还是我来吧,我通知了医生,他一会儿就过来。” 东方褚推门进来,从凯文手上拿过毛巾,对他打了眼色,示意他出去。 凯文僵持了一下,“少爷……今天是我……” “够了,出去!”东方褚严肃的命令。 凯文出去之后,他坐在床沿上。我戒备的动了动,他挑眉冷笑,抬手过来,撩起我的刘海,轻轻帮我擦脸,接着擦了脖颈和手,放缓了语气,“裴也来看你了?” “怀孕的事为什么不解释清楚?看得出,你现在已经没有和我结婚的冲动!”我期盼他能结束这场交易,“你现在喊停,我没有意见。” 这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条条框框规定好了,横横竖竖,调理分明,自控能力超乎想象,一切尽在掌握,不会为任何事情困扰。 就算是裴恒那个无往不利的人,也一次又一次的败在他的手上。 看了财经杂志,东方财团与裴氏的合作蒸蒸日上,这幕后的一切,天知道有怎样的暗涌激流。 “我在帮你!”他清冷的说着,将毛巾放好,伸手,帮我脱去睡袍,身上的纱布有几处渗了血渍出来,淡淡的红,如花般娇艳的绽放,“疼吗?”浓烈的眉轻微的皱了皱。 我哼笑,“不疼,我是个残疾人,已经没有感觉痛的能力。”早已经被裴恒练就的麻木不仁了。 “你说帮我是什么意思?” 他轻拖起我的背,将枕头帮我垫好,“你帮我巩固了在东方财团的位子,我自然要帮你挣脱裴恒!结婚,是个不错的主意。结婚之后,你就是东方家的长媳,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哼哼……听起来这样的结果还不错!”我扬起唇角。 他俯首过来,别有深意的看着我,我疑惑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一个吻却忽然落在我的额头,他迅速转身去了浴室沐浴。 两分钟后,医生敲门进来,一边无奈的抱怨着,一边帮我换纱布,“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听话的病人……” 浴室的隔音很好,他并不知道东方褚在里面沐浴,见凯文也不在,就忍不住话多起来,“我知道这种豪门公子很多人格变态,他这样折磨你,你没有报警吗?” “报警?呃……你说的豪门公子是谁?” “东方大少啊!” “不,这不是他打的,是仇人报复而已,呵呵……”我忍不住解释,“你现在应该谈论一下豪门的仇人问题!” “呃?”医生错愕,“我以为东方大少喜欢玩SM,花边新闻上都是他的绯闻。” SM这东西,医生都能猜到?!想象力丰富的不只是女人,还有男人哈! “呵呵……他还真是出名!” 浴室的门打开,东方褚像是死神,一脸阴霾,阴沉的出现在医生背后。 医生并没有听到他赤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点头回应我的话,“当然,东方家的政权开始倾斜,很多股东都倒戈站在东方大少这边,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政权倾斜,应该是有裴恒的助力吧! “政权倾斜和花边新闻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很多名媛淑女想和他拉关系,未来的东方长媳地位,还是很显赫的嘛!和其他的那些太子爷、当家人相比,东方大少的床应该是最好上的,不过,你算是万幸的一个,带着一身伤,都能爬上来!” 我忍不住爆笑,“哈哈哈……你太抬举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英勇无敌!” 我能想象到自己扛着一个象征着胜利的红旗,插在东方褚床上的样子,只是,就算占领了这个床,也占领不了他的心! “医生,换完药就请回吧,这么久伤口还没好,可见医术不怎么样,下次不用来了!” 东方褚绷着脸,拉开床头柜,拿了一只雪茄,慵懒的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将那张脸映衬的活像索命狂徒。 医生脸色惨白,慌里慌张的收拾着药箱,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是怪我不厚道,悻悻转身走向门口。 东方褚又叫住他,“还有,封好你的嘴巴,否则,明天一早醒来,你会发现你的舌头不翼而飞!” “是!”说着,迅速离去。 看着东方褚压抑怒火的脸,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 “很好笑吗?”他清冷的说了一句,走进书房。每晚都是如此,又会趁我睡着时,溜出去和冷素素在一起。 良久,我才收住笑,像是惯性,怕笑声停止之后,剩下的——是心痛。 * * * 睡到半夜,伤口痛痒难忍,挣扎着醒来,却看到一个男人倚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发丝凌乱不羁,床头的灯光,映照在那张五官深刻的俊脸上成了一个深黑的剪影。 眯着眼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裴恒的影子,喉咙干涩的厉害,下意识的开口,“裴恒,还不睡?” 身上伤口愈合的部分和扯裂的部分交叠,麻痛与刺痒交织,我忍不住咬牙*,恨不能扯断绷带。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伤口很痛吗?” “嗯,有点……我想喝水……给我拿一颗消炎止痛的药。” “好!”他轻声回应,下床,去帮我倒水,很快将我扶坐起来,让我靠在他的怀里,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医生留下的药丸,拿了一颗给我放进嘴里,递了水过来冲服。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上的伤,和这短暂的宁静,忍不住又问,“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你不去找葛丝薇了吗?快去吧,让路也过来陪我……”我挣脱他的怀抱,又躺回去,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 额头上一只手抚上来,“莱,你在发烧,伤口是不是发炎了?” “别错过了时间,不然葛丝薇又该对你发脾气了。我吃了药,一会儿就好,路也会给我找医生的!” 他的声音哽咽,脸上有液体砸下来,“莱,他这么对你,为什么你还是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视线慢慢清晰,看到东方褚的脸近在咫尺,“是你?!呃……你……你没有去找冷素素吗?”我扬着唇角提醒,“她可能在等你吧,快去吧,让凯文过来就可以了!” 他迅速擦掉泪,又板起脸,“你是在讽刺我和他没什么两样吧?” ------------ 众星捧月 一人贴心 “你说谁?裴恒吗?不,你和他不一样,东方褚,你是特殊的!”男人的心我看不透,但是,男人的自尊很好理解,他不喜欢被人拿来和其他人比较。尤其,那个男人本就和他不相上下! 见他没有反应,我又重申,“你真的真的很特殊,呵呵……不过,凌晨两点看到你,着实吓我一跳。” 他的特殊之处在于,胆大过人,公然在家里和三姨太偷情——说他不特殊,上帝也会自杀! 他皱了皱眉,气势骤然冰冷,却没有再说什么过激的话来反驳我,只是握住我的手,“我就在这陪着你,睡吧!”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不用,你明天还要工作,快去冷素素的房间睡吧!我身上都是伤,可能让你睡不踏实,她的床比较大,比较舒服一些!”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发烧说糊话!” 我向另一边移了移,闭上眼睛,“麻烦你关灯,太亮的灯光,会让皮肤提前衰老!”说完,不再理他。 心中却无限悲凉,如果我们真的成为夫妻,还是会这样的。 夫妻,也只不过是一纸合法同床共枕的证明而已! 而我在心里已经决定,就算同床,也不会和他共枕! * * * “起床,出去晒晒太阳吧,大懒虫!”一大早,我竟然听到了路也——不,是裴也的声音。 恍惚间,觉得自己还呆在那个金屋里。昨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裴恒,还是东方褚?脑海中一片混沌模糊,拒绝去思考这样扼杀脑细胞的问题,“拜托你,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你那个一会儿就是一个小时吧?” 这家伙太了解我了! “裴安妮、阿依达、裴愉、葛丝薇都在楼下,等着看怀孕的东方长媳呢!”他不由分说的坐到我身边,掀了被子,不顾我的一身伤,拉过睡袍给我往身上罩,却又抱怨,“怎么,东方褚给你造了个怀孕的借口,也没有给你买孕妇装吗?” 我不得不恢复清醒,他那件艳丽的如花似玉的衬衫,刺得我头晕目眩,“更衣室里还有衣服。” 他拉开更衣室的门,却满是鄙夷的讥讽,“东方家就是这样对待长房儿媳的?这几件衣服还不如丢给乞丐,首饰室在那?” 我哀嚎着扒了扒头发,“裴二少,你以为这是金屋呢?” 他在里面折腾了半天,只听到衣架碰撞的声音,良久传来他挑剔的声音,“将就着穿吧,下午我会派人送衣服过来的,怎么可以如此简陋?我们的陌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也应该搭配最显眼的衣服和首饰!” 我哼笑了一声,难得有人看得起我!这厮昨天不义气的溜走,一大早怎么敢闯来? 在他的贴心伺候下,我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略施脂粉,穿了件深紫色的高腰长裙,将身上的伤势遮掩的严严实实,头上的绾发典雅精美,被他扶着,女王一样的走下楼梯。 客厅里众位女人争芳斗艳,大有百花齐放的气势! 大夫人苗梦一身明艳的宝蓝绣花旗袍,二夫人冷蔷蔷则是墨绿色的丝绒齐膝连身裙,三夫人冷素素是天蓝色印花的雪纺短裙…… 我还没有浏览过众位女人的衣装,一个人最先迎过来——裴恒的妻子,葛丝薇。 “哎呀呀……陌莱,我真是妒忌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宝宝了!”清雅的白色短裙,腰间一条精美的蝴蝶结腰带,豪门贵妇的神态中,透着几分娇媚,声音婉转的像是只鹦鹉,“呵呵……瞧你这样子,是不是很累啊?怀孕的感觉不太好哈?听说你整天在家躺着。” 这个女人真的有强迫症,被孩子逼得吧!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还好,是有点闷,不过能孕育一个小生命,感觉自己也蛮伟大,呵呵……” 裴安妮则是清雅的淡蓝色修身长裙,庄重又典雅,看我的眼神却不是一般的别扭。 我不会忘记她让我给裴恒生孩子的事情。这下好了,她的歪主意应该打消了! 阿依达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她仍是宽松的蝙蝠袖大罩袍,腰间一个巨大的印染荷花,出尘脱俗,搭配着她浓艳却又清雅的妆容,感觉像是一个远古走来的惊艳巫师。 “妈,你今天真美!” “宝贝,你也是!”她的眼眸又含泪,拥住我,良久才松开——又把我当成了陌青。 裴愉笑着走过来打断我和阿依达的拥抱,她则是轻盈的淡绿色荷边短裙,婷婷玉立,“陌莱姐,恭喜你哦,有了宝宝还要做新娘子,好让人羡慕呢!” 我自嘲的扬了扬唇角,幸福,只是幸福的错觉而已,这群人中最凄惨的恐怕就是我陌莱! 裴也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的腰,“来,有孕在身的人,要坐下说话,瞧瞧,这么多人拿着你当宝贝,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嗔怒的瞪他一眼,有谁拿我当宝贝?也就是他吧! 心中如此想,我却再也笑不出来。 从路也,到裴也,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路也,而且,他曾经是gye也是伪装出来欺骗裴恒和裴家上下的,我再和原先一样与他不分男女的相处,未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情愫。 见我只是看着他,便笑问,“怎么了?是哪里忽然不舒服吗?”他坐到了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拿了靠垫帮我垫在背后,“想喝果汁吗?” “呵呵……裴也,有你照顾陌莱,我就放心了!”阿依达感慨了一句。 苗梦笑了笑,却什么都没有说,二夫人和冷素素自然也是陪同,花瓶一样的摆放着。 葛丝薇拿了礼物过来,礼盒打开之后,是一对精美的水晶娃娃,我忙道谢。 裴愉也跟着拿了礼物放在我面前,盒子是丝绒的,很精致,打开之后,是一条设计繁琐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项链,图案复杂,像是某种咒语的文字组成,“这个不太贵重,但是,很适合你!” 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小丫头又眨了眨眼,“你不觉的你很像一个面相师吗?面相师的项链,当然要神秘一点,这上面古老的文字,是吉祥的意思,就当是护身符吧!” “护身符?!” 我不禁怀疑,这礼物是不是她这样众星捧月般的娇娇女选的——毫无疑问,这是裴恒给我的,护身符也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谢谢裴愉,我很喜欢。” “就知道你一定会感到很惊喜!”她笃定的笑了笑,坐到我身边,“我很多朋友都想让你相面呢,你什么时候有空?不然,你当面相占卜师吧,我做你的经纪人。” 葛丝薇打趣,“裴愉,别瞎闹了,陌莱可是东方家的长媳,没什么自由的!不像你大小姐,一家子宠你爱你!”对于豪门长媳的身份,葛丝薇深有体会,口气中暗喻着什么,应该是和裴安妮相处的不太融洽吧! 阿依达顺势看向苗梦和冷蔷蔷,“虽然是长媳,可在家闷着也不是办法,出去多接触一些人,总归有好处,陌莱难得有兴趣……” 她总喜欢说话说一半,剩下的意思,所有人都不必去想,也能明白她的目的——她想让我自由。 “这个……本来,我是想让陌莱进东方财团工作的。”冷蔷蔷客气的回应阿依达,“不过,既然阿依达这样提议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女孩子这样与世无争也好,可褚毕竟是长子,也需要有人在身边陪同……不如,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做决定吧!” 苗梦也点头,“是啊,她这样有身孕在外面,我们也不放心。” 裴安妮一直没有答话,她看着我的肚子,眼神虽然淡淡的,却像是要撕开我的衣服,将我剖腹一样。 * * * 吃过午饭之后,送走了一行来看我的人,路也扶着我上楼。 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的照来照去,“裴也,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怀孕了吗?只是缠了几条绷带而已,她们那是什么眼神!?” “你现在计较的不应该是这些!”他慵懒的倚在更衣室门口,手上拿着一堆顶级服装师的电话号码,给我定制衣服,“你该考虑一下,接下来肚子大了要怎么办?冷素素肯定不会看着你继续表演这场戏,而且,你也不能这样欺骗大家,你要真的怀孕才可以!” “真的怀孕?”我颓丧的看着他,“别给我出馊主意,东方褚都嫌我脏,我怎么怀孕?” “他嫌你脏?这是他说的吗?”他眯着眼眸森寒的看了我一眼。 我抿了抿唇,惊觉自己像是说错了什么,“当然不是,他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我自己臆测……其实,我并不了解他!” “你没发现自己在给他辩解吗?莱,别喜欢上他!”他走过来,轻轻环住我的肩,又玩笑,“呵呵……我不介意借给你一颗精子!” “瞎胡闹!” “我是开玩笑,别当真!”他是在笑,清秀的脸却冷的吓人,“东方褚应该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这个你不用担心。” “如果他没有想到呢?” “他想不到,我会想到的,可能……裴恒早已经给你准备了办法。”他耸肩,说的轻松惬意,扶住我,“上床去休息吧,等伤口好了再说这些。” 我忽然发现,裴也已经在我身边转悠了一整天,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方褚怎么会同意让你来照顾我?” ------------ 不容侵犯的情人 “裴恒用撤约来威胁他,一大早,就派了助理把撕得粉碎的合同,丢到东方财团的会议桌上,他不得不同意。” 怪不得一大早不见东方褚的影子,东方财团肯定是乱成一团了! * * * 一个多月后,我的伤口才基本痊愈,纱布也尽数拆掉,伤口虽然愈合,一条条伤痕却依然清晰,暗红色的疤狰狞着,原本如玉的身体,此时丑陋的不堪入目。 裴恒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帮我做疤痕修复手术。 进入手术室之前,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算是那人替我给你的惩罚吧,是重了点,不过,够深刻的。” 东方褚远远的倚在墙边,慵懒清冷的看着我,却又柔情潋滟,意味深长——他的眼神,我依然不懂。 凯文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头靠在墙上——他在自责没有保护好我,怕无法祛除伤疤。 裴也则慵懒的玩着手机里的游戏,事不关己的样子,感觉到我在看他,抬眸对我笑了笑,那笑容依然吊儿郎当。 手术室中,医生看着我身上的伤口,淡漠感慨,“皮开肉绽的鞭痕,哼哼……打你的人一定下了重力气!” “我会一一偿还的。”我发誓,一定会! 他笑,“那我不是又多一个病患?” “你会替一个变态狂休整疤痕吗?” “医者父母心,所有的病人都是病人!” 我无语,却无法遏制心底对冷家和东方浅的仇恨。 * * * 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连两天,东方褚都闷不吭声的想办法。 但是,他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裴也对我提到的法子,他并没有想到。或许早已经想到过,不好明说,也不喜欢我。 我不希望他用那样的法子,不只是他嫌我脏,我也嫌他脏,我们这样尴尬诡异的关系,将来有个孩子,只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更让我松一口气的是,尽管我们要结婚,成为夫妻,他却也没有再吻我。 晚上在我入睡之前,他在书房处理公事。 我睡着之后,书房中的他,已经不见踪影。 早晨醒来,他已经站在更衣室的门口穿衣照镜,准备去吃早餐。 整个东方家异常微妙,也并没有如期的大张旗鼓准备婚礼,老爷子在餐桌上也没有提及。 谈论最多的就是,财团陡升的危机。 从父子三人和冷靖远凝重的口气可以感觉到,他们面临了一个很大的挑战,股票一直狂跌,股东们在半夜就会打电话到卧室来找东方褚,他时常急匆匆的跑去书房处理,电话和手机一个接一个的响。 东方浅在用餐时变得战战兢兢,生怕老爷子怒火三丈。 二夫人一直解释是市场如何如何,分析的头头是道,又压了经济危机出来,赌牌般,一边说,一边观看着老爷子的脸色。 冷靖远和冷索也帮忙说好话,冷靖远一再表示会度过难关。 殊不知,老爷子是担心此时冷蔷蔷闹分家,静默压抑。 而东方浅则担心继承人位子不保,又怕会被冷蔷蔷和冷靖远压迫着将财团逼向绝路! 但是,苗梦看我的眼神,却像是在乞求什么。 难不成,她真以为是我让东方财团垮掉? 隐约感觉到是裴恒在动手脚,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和东方褚结婚的! 冷蔷蔷经常往裴家跑,她就等于是东方财团的半边天,裴恒定然会借用她在东方财团不可估量的力量,内外夹击。 裴也时常接到裴恒的电话,他陪着我也是聊天干坐着,总是,莫名其妙的溜得不见人影,这些天更是没有来过,凯文总对我说,裴也最近很忙。 我翻出近期的财经报纸和杂志来看,浏览了一些网站资料,却被吓了一大跳——裴氏要吞并东方财团! 各方众说纷纭,有人说,东方财团势力减弱,却还是块儿大肥肉,只怕裴氏有心无力。也有人说是裴氏和东方家多年的竞争压抑到了极点,终于爆发。更有人联系到了裴愉和东方浅的婚事…… 只有我知道,裴恒只是不想让我嫁给东方褚,他在威胁,在警告,也是在宣告,没有人敢动属于他的东西! 这一切,东方褚却对我只字未提,还让佣人将所有的新闻杂志都拿走,电视也不准开,像是在警告什么,却静默无语,看着我的眼神,忽而温柔,忽而疏远,像是在隐忍心痛,像是贪恋,却又像是在愤怒…… 其实,只要我给裴恒打个电话,温柔劝说两句,他就会收手。 但是,我没有。 我找不到我的手机,也被监视着,打不出电话。 不是我见死不救,是他们不给我救的机会……却也该报复一下——这就是利用我的代价! 我和东方褚之间唯一的改变就是,他发现了裴也添置在更衣室里大片的女装,花花绿绿,都是最新款的国际品牌女装,晚装礼服,休闲睡袍,披风,围巾,运动衫,瑜伽服……将他的衣服挤在了一个角落,就像是裴氏吞并东方财团的势头,空前猖狂! “那些衣服都不是我出钱,努力穿吧!”他等于是在告诉我,衣服是裴恒买的。 记得裴恒在休息室里撕裂我的裙子时,曾经咆哮,“不要穿他给的衣服,记住……鞋子也不要,下次让我看到,没有这么便宜!” 原先冷索塞进更衣室的那些女装,都被清理掉了,不知道丢去了什么地方。 总之,所有的衣服都是裴也一手置办,裴恒付账,连丝袜也不例外,更衣室里塞的满满当当,梳妆台上,多了一大堆的化妆品和首饰盒…… 虽然,我不住在金屋,我和裴恒相隔这么远,漫长的分不清多久没有见面,却依然能感觉到他如此的激烈,激烈的要将我居住的东方家,变成属于他的金屋! 对于孩子的问题,裴恒当然不希望我和东方褚孕育一个。 他早已经想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当然,这也需要另一个人配合…… ------------ 除掉眼中钉 东方家出了件雪上加霜的大事! 财团面临危机,东方家已经有三个多月身孕的长房儿媳,陌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当然,我一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摔下去的,还有个罪魁祸首——冷素素。 这便是裴恒的一箭双雕,我不用辛苦的装怀孕了,也能解决掉冷素素。 从那次机场的车祸之后,裴恒一直想杀了那个女人,我也想杀了她!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深夜2:00,东方褚还没有回来,裴也在一楼的客房休息,照顾我的佣人也都已经休息。 我失眠,踏着拖鞋准备去厨房拿杯热牛奶,走到楼梯一半时,碰到了正上楼的冷素素,她喝的醉醺醺的——是被某个人灌醉了,这个人是与冷素素偶遇的某个陌生人,自然是裴恒的手下。 “三夫人这么晚回来?不会是又和我的未婚夫偷情去了吧?”我没有让路,故意挑衅的推了她一下。 她扶着楼梯站稳,环顾周围,没有佣人才松一口气,恼怒的对我咆哮了两句,“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了褚,还要装怀孕骗婚!你……别以为你有裴……” 不想在东方家听到裴恒的名字,“啪!”我一巴掌及时打过去,她捂着脸,懵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迅速反击,一把将我推下楼梯。 我惊叫忍痛,睡袍下,拴在腿上的血袋被我撕破,大片的血沿着我的腿流了出去……鲜红浸染我白色的睡袍,森然可怖,触目惊心! 整个大厅响彻我无措痛苦的求救声,“救命……救命,我的孩子……” 佣人在尖叫,楼上楼下所有的人都慌乱的奔过来。 冷素素被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的嗫嚅,“我不知道她真的怀孕了,我不知道……她真的有了褚的孩子,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做的……” 我支撑着身体,阴森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杀了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然后郁郁含恨,泪流,昏迷。 我贴心的保镖兼保姆——裴也,及时出现,并恶狠狠的看了冷素素一眼,“冷素素,你等着瞧,陌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他痛心疾首的自责着没有看好我,迅速将我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尘埃落定,安静与祥和笼罩着我。 在裴也怀里,我笑了,笑的森冷,笑的满腹快意淋淋,笑的阳光明媚——我发现自己是个坏女人! 他不得不提醒我,“收敛一点,你流产了,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丧失孩子的悲伤!” * * * 然后,我住进了医院,从医生到护士都是裴恒的人,一场众人合力的戏码就这样上演。 手术室外等着东方家的一群人,护士们一会儿拿血袋输血,一会儿出去找人签字,手术室内,我安安静静的躺着,舒舒服服的睡了两个小时。 签字的人是苗梦,因为东方褚今晚不会回家,裴恒正在和他谈判,将他用公事绊住了,不然,冷素素又会逃过一劫! 现在,裴恒算是大获全胜,他轻而易举的控制了东方财团。 我也赢了。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可实际上,我的痛快太过盲目,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赢了什么。 东方家长媳的地位吗? 这本就是东方褚放在我口袋中的,却并不是我想要的。 希望一切快点结束,能从裴恒手里拿到护照,可以自由脱身。但是,他这样控制着东方褚,倒是让我更没有自由! 手术后,阿依达和我一起挤在病床上,握住我的手,慈爱的抱着我,就像是小时候哄我入睡一样,轻抚着我的背,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孩子…… 裴也则悠哉悠哉的躺在病房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可怜的家伙,他肯定累坏了。 凌晨1:30分,我接到裴恒的电话,“莱,好好睡一觉,过几天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谢谢!”我知道那礼物是什么,便也没有觉得惊讶和期盼。 “你今天应该开心了吧?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邪魅的邀功。 “要什么报酬?一个晚安吻?” “一个晚安吻就打发我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先欠着吧,我给你记利息,过一阵子,一块儿还!”他说的轻巧,但是这背后的意思,我却猜测不到。 “东方褚还在你身边?” “没有,他现在在我身边有点不合情理,我放了他,让他今晚陪着你!” “你放心?” “如果他敢碰你,裴也会替我杀了他!”他冷笑了一下,“东方财团算是雨过天晴了,给了东方褚一个天大的便宜!” 我能想象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几分霸道,几分决绝,不容侵犯。 但是,他似乎忘了,“裴恒,休息室那段录音的资料还在东方褚手里吧,你这样对他,前些天又把东方财团压得喘不上气,他不会报仇吗?” “莱,你觉得我会让那段录音保存超过三天吗?”他玩味的说着,像是在点评手中垂死的猎物,“东方褚懂得权衡,他要的是东方财团的一切,而不是你,这个人的目标从来都是最明确的,他不会对任何人夹带任何拖泥带水的感情……” 我听的有些悲凉,两个男人的较量,无声而充满血腥,在我的背后一片战火弥漫,我看到的只是东方褚冰冻一切的清冷,和裴恒的烧毁一切的热情。 “莱……还在听吗?”他失笑,“你现在听我说话都觉得无聊了走神了?是在想他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这样对你……正如你要看着我和葛丝薇幸福一样,我也应该看着你幸福,只是……我不会轻易放手!” 他是不会轻易放手,还是不想丢了面子? 虽然他控制着东方财团,表面是裴氏与东方财团多年竞争的爆发,实际上,却只是告诉东方褚一个人,我是属于裴恒的! 他并没有趁机将我从东方褚身边强行带走,也没有给我任何对于未来的希望,只是将给我置办的衣服、首饰塞在了我和东方褚住的卧室……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放手,也没有察觉,他这样做,只是在侮辱我对他的爱! ------------ 最后一张金卡 凌晨1:30,他从第三次激情的疲惫中清醒过来,贪恋的吻了我的肩头,宛若清晨起床般,去了洗手间。 哗哗的水声传来,他像往常一样,冲洗着身体——这个习惯,不愧是好习惯。 记得闻到东方褚身上挂着冷素素身上的香水味时,让我感觉恶心! 跟过去,拿着毛巾帮他擦拭身体,心里却异常平静,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留恋,没有痛楚,没有任何话语……我又一次麻木不仁,对自己,也对他——这个将我的情感踩在脚下践踏的男人。 他从镜子里看着我满是疲惫的脸,邪魅的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不想说点什么送别的话?” “留一张金卡给我吧!我没有钱!” 也只有金卡,才算是最实际的纪念,妓女尚且都有报酬,她们光明正大的作践自己,为何我不能光明正大一次? 苦笑着扬起唇角,若是哪天葛丝薇找上门来,好给她瞧一瞧,我是在等价交换!他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他,我们之间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交易,什么狗屎爱情,见鬼去吧! “你都是东方家的长媳了,东方褚没有给你钱吗?”他讥讽的看着我,“还是……你也拒绝了他的钱?”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东方褚只是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从没有给过我钱!”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对他如此充满探究的好奇吧!“他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必要给我钱。虽然我自己有钱,但是,以后可能会有急用。” 我的劫难太多,以备不时只需! 未雨绸缪,总好过事到临头懊悔迟。 “莱,你知道吗?那被你丢在鞋柜里的105张金卡让我很受伤。”他又一次,将金卡放在了我的手上,“你是第一个拒绝接受我的钱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和我在一起这么久、第一个……用第一个眼神便拴住我的心的女人。” 用第一个眼神拴住他的心?我何时拴住了他的心? 扪心自问,我也么没有这本事! 忆起初见,真不知道是谁拴住了谁的心,我那时候栽在他的美貌中无法自拔,想来还是自己这色心惹的祸。 倒是没想到,他也被我迷惑了…… “和葛丝薇结婚是我不对,我不该丢弃我们的爱情,当时……我怕你。”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眶已经泛红,“在你面前,我爱的没有尊严,失去自我,我讨厌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宁愿用一场商业婚姻来保持自己的理性,也不想在爱情中毁灭!” 我从没有想过,他是真的爱我,从他口中说出的爱,是廉价的!他爱的没有自尊?!保持自己的理性?哼哼……他简直已经迷失了心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心中这样冰冷的想,脸上的热泪却一颗一颗的滑落……我强迫自己不要为他的话感动,却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 床头灯清雅的光,打在他俊美逼人的脸上,风在他背后,撩动窗帘,这一刻他宛若自窗口闯入的天使,似乎只是片刻停留,就会永远消失,不再回来。 良久,我才开口,“裴恒……那怎么会是毁灭?那是幸福!”声音沙哑,强迫自己将话说完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怕又会想不开,宁愿被他的枷锁套牢。 “是幸福……我们在一起六年,到现在,每天想的都是你,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满脑子都是你的喜怒哀乐……睡在葛丝薇身边,想的也是你,我怕半夜睡着时,会说梦话叫你的名字,在家总是浅眠……我很痛苦,莱,我真的很痛苦,一天见不到你,就像是痛苦了一辈子!”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是我一辈子的殇。” 我拉高被子盖住脸,“裴恒,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现在终于明白,他让裴也每天逼着我想他,爱他,做他让做的事……只是因为他要收获同样的思念?! 他真是个商人,连爱情都斤斤计较! 可这样的斤斤计较,回忆起来,竟然是幸福的……我的心怕是已经被他扭曲了吧! “明天一早,我妈和阿依达会过来看你。”他话中有话,却并没有挑明,“今晚,我晚一点回家,现在你也穿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半夜的去什么地方?我很累。” 他拉过我的衣服,掀了被子,将我拉起来披上,“很快就会回来。” * * * 裴也开着车子,我坐在后车座上,倚在裴恒的怀中,身体太过疲惫,让我无力支撑,却又半眯着眼睛不肯闭上——害怕睡去时,他忽然不见了踪影。 车子一路疾驰,希望这样抱着他,路永远没有尽头,车窗外吹进的风,扬起我的刘海,划过他的下巴,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气息。 想说,裴恒,不要回家,和我永远在一起!却无法开口。 或者,就此出一场车祸,让我们就这样相拥死去也好。 不知道是他天生的富贵长寿命,还是上天根本就对我无情,这样的愿望,怕是盼到死,也不会实现。 到达裴氏赌场的门前时,才停下。 几个保镖打开车门,裴也先将我拉下车进入赌场,裴恒才下车跟过来。 这里热闹的宛若另一个世界,豪赌狂赌的低咒尖叫比比皆是,酒的芬芳,烟的雾气,与衣装暴露的女人的身体缭绕着媚惑,一个个衣冠楚楚的人围着牌桌,他们渴求的眼神,让这里变成一个充满金钱与欲望的地狱。 裴氏赌场我和裴也以前经常来,但是,从不知道,赌场下面还有地下一层,地下二层,地下三层。所有见不得光的黑道交易,都在这下面三层进行。 这些人对裴恒的服从与尊敬让我心惊胆战,他们一个个肃穆的像是参加葬礼,专用电梯在地下三层停止,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大厅,接着是几个分支走廊。 二三十个人齐刷刷的鞠躬,“大少爷,二少爷,陌莱小姐好!” ------------ 恶魔情人 阴谋开端 “人呢?”裴恒直接问。 最前面领头的忙走过来,“在刑房等着。” 裴也开口,“留下几个人,一会儿还有事要做,其他人都去忙吧。” “是!”接着几个人凑到裴也面前,嘀嘀咕咕了一阵。 裴也的淡定与平时的油腔滑调吊儿郎当判若两人。 看这架势,和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我才明白,他并非什么都不做,裴恒将这地下三层的所有事情就交给了裴也! 就在顿悟之际,裴恒拉住我的手肘,拐向一条走廊。 头上是蓝白色的灯光,脚下是暗灰色的地毯,走廊的墙壁用银灰色的壁纸装饰,严谨的一尘不染,处处透着一种森然的清冷,从脊背一丝丝渗透进来。 直走,在尽头,一个银亮的合金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明晃晃的,有的还带着森红的血渍,一股冷腥的气息弥漫着,毛骨悚然——这里就是刑房! 里面七八个人守着,又是同样的鞠躬,三把环形软椅摆好,裴恒拉着我入座。 这才发现,正对着我的椅子前面,暗黑的阴影中,十字刑架上拴了一个人,是东方浅,他也看到了我!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人敢抓我呢,弄了半天是裴家老大要给情妇出气!哈哈哈……”东方浅讥讽的冷笑。 裴恒倚在椅背上,慵懒的点了一支雪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身旁的人摆了摆手,轻声道,“先掌嘴,别脏了手,用木板子打,打得他不能再开口为止!” 听着一阵啪啪的掌嘴声和哀嚎声连绵起伏,我的神经紧绷,身体虽然疲惫的几近无力支撑,却困意全无。眼睁睁的见东方浅那张俊美的脸,被打成了肿胀的猪头三。 见我不忍再看下去,裴恒才慵懒的说了一声,“停!”他拉过我的手,握在手心问,暧昧温柔的问,“你还有力气拿鞭子打人吗?” “有!”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好吧,就让你打两鞭子。” 我接过一个人递上来的蛇皮鞭,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东方浅的脸,“浅,我是陌莱。” 他忍痛,绷着红肿的脸,含糊的说,“想打就打,我认栽!”口气倒是爽快。 “打你之前,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说!” 我凑上他耳边,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是冷靖远的亲生女儿,是你的表妹,是你母亲冷蔷蔷的亲侄女!” “不……不可能……这怎么会?”他怀疑的看着我,但是,很明显,他从我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你打我的时候,我也想不可能,可你怎么就不联想一下,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哼哼……” “不,陌莱,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是……” “啪!”我的鞭子挥了出去,打断他的话! 他的身体颤抖,那血痕从左肩蔓延到腹部右侧,嘶哑的叫着,“啊……别打,你听我说……啊……” 我停了鞭子。 他缓了缓劲儿,忍痛大喘着粗气,“听我一句话,不要和东方褚结婚,他们有阴谋,骗你……啊……莱……我不是故意的……裴恒和东方褚背着你有个阴谋,为了东方财团……莱……” 裴恒和东方褚的阴谋与我有什么关系?东方财团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表哥……孽啊! 冷漠的看着他的身体在皮鞭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我的心里也被渐满了血腥,这都是冷靖远造的孽! 谁让他和陌青生了我? 谁让我那个不争气的母亲死在戒毒所里? 谁让我成了东方浅刀俎下的鱼肉? 打的没了力气,我瘫倒在东方浅的面前,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往事和苦难,一瞬间崩溃…… 裴恒仍是远远的坐在那里,灯光从他头上打下来,将那不羁的样子映衬的邪霸凛然,带着几分嗜血的狂躁,却又寂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裴也娇艳的衬衫在这灯下,却别有一番出尘脱俗的气势,他走过来拉我。“莱,心里舒服点了吗?”说着,半扶半抱的将我带回椅子,揽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裴恒从我手里抽过鞭子,走过去,又狠狠的一顿毒打,直到东方浅晕厥,他还没有停手,裴也冲上去制止,“够了,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裴恒丢了滴血的鞭子,“我回家,你带陌莱回医院,将东方浅丢进东方家的花园。” “我知道了!”裴也摆手,示意他们将东方浅放下来。 裴恒走过来,像是在金屋一样,临别给我一个轻吻,转身离去。 只是,这一次,我却感觉,他像是要永远的离开,心中莫名失落,忍不住站起身,想要去抓他,他却已经甩门不见了踪影。 那突然的关门声,像是永远将我关在了他的心门之外,无情而决绝 这种感觉让我彻底绝望,比在金屋里又空等了他一个晚上还令人窒息千万倍,像是坠落在一片汪洋般的冰水中,心也被冻僵了。 * * * 裴也随后将我送回医院。 让护士拿了杯热牛奶给我,喝完之后,我躺回床上,他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一直皱着眉,欲言又止。 “要说什么,就说吧!”我眯着一直打架的眼皮,拉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这些年,也只有他在身边。 “没什么。”他笑着摇摇头,轻抚着我的头发,“快睡吧。” “你呢?不累吗?” “我还有事。” “裴也,我想给东方褚打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今晚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我必须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活在现实中。 “不用打了,东方褚今晚没空……已经关机。”他皱了皱眉,“莱……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不要怪他。” “这个他,是说的裴恒吗?” “不然还会有谁?”他的笑很少如此苦涩,像是风沙撕裂了绿洲。 “他没有做错什么吧!” “要相信他,他会放手的,嗯?” “嗯!”我闭上眼睛,含泪沉沉睡去,梦里却都是与裴恒的纠葛。 ------------ 睡美人要结婚 天亮时,裴安妮和阿依达站在床边,静默含笑看着我,像是不舍,像是无奈,又像是顺遂什么愿望,就像是要送别一个安乐死的人,明明不想离别,却又不得不如此。 “妈,你们来的好早,我还有点累……”翻了个身继续睡,折腾了一夜,身体像是散架。 阿依达倒是也没说什么,坐在床边,抚摸我的面颊,“想睡就睡吧,我的女儿……应该快熬出头了,都是妈害了你,宝贝,妈对不起你。” 我闭着眼睛,想起昨晚裴也欲言又止的样子,“妈,怎么了?” “没事,睡吧!” 眼皮沉沉的,却不明白她和裴安妮来做什么,“流产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妈,你不用天天来守着的,你和裴伯母先回去吧!我在这也是睡觉而已。”流产也是装的,只是睡了吃,吃了睡罢了! 裴安妮拉住我另一只手,“陌莱,我给你炖了参汤,睡醒之后喝吧,在保温杯里。” “嗯……谢谢裴伯母。” 干嘛没事给我炖参汤?她的参汤应该炖给一直苦求孩子的葛丝薇才对! 我没有想下去,瞌睡虫将我吞噬进一片黑暗。 * * *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病房内的灯都亮着,是半夜,眯着眼睛,习惯性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时间,6月5日23:15。 上帝,我已经睡了两天?! 环顾房间,裴也不在,东方褚正倚在床边的沙发上,专心致志的敲打着笔记本键盘,“醒了?”他没有看我,唇角已经扬起。 “嗯。”我坐起身,因为长久的沉睡,头脑晕沉,静坐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下床去洗手间,冲了淋浴,重新换了一件白底复古印花的丝绸睡裙。 返回床边,他已经在小餐桌上摆好了吃的喝的,我坐在他的对面笑了笑,“我都快成废人了,什么事都不做,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他笑着点头,“嗯,可以和猪媲美了,不过,猪也怕要输给你!”调侃着,倒了两杯红酒,拿了一个内嵌了雏菊干花的蜡烛,点燃,搭配着精美的果盘,虾排三明治,红酒,牛排,鱼子酱,悠然雅致。 我失笑接过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花,“干嘛弄这么浪漫?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哩!”傻兮兮的笑着,花香扑鼻。似乎很久没有傻笑了,可能是睡太久,睡傻了吧,脑子反应也迟钝。 “第一次收到玫瑰花?能做这个第一次,这是我的荣幸!” 他宠溺的笑,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心形的丝绒盒,打开,里面一颗粉红钻戒,雕刻成圆形的花朵形状,周围是白色的细钻镶嵌环绕,璀璨夺目——无疑,又是一颗鸽子蛋! 他放在我的面前,“莱,嫁给我吧!” 并非问询,而是已经决定,他只不过是要补充一个求婚的过程罢了。 看似商议,实则强迫,却又将强迫的过程点缀的完美无暇——东方褚一贯的风格! “我嫁!”因为这颗戒指比裴恒送给葛丝薇的那颗漂亮——裴恒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有人说治疗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入下一段恋情!忍着心里的酸痛,我拿出钻戒,递到东方褚手上,“来,帮我戴上吧!” “你不用考虑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最起码你要犹豫一下,不然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我忍不住笑,求婚还要成就感?这个男人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 “你长的这么帅,又有钱有势,还够阴险,有野心,你会是个与我相敬如宾的好丈夫!” 尽管,他和冷素素之间暧昧不清,那又如何? 女人不是单身,就是出嫁,反正不能寻死觅活,自暴自弃! 如果单身,还是会沦为裴恒的情妇,我决定用一次婚姻,来完美自己萧索的生命,嫁给第一次送花的男人,也很有意义! “我不想和你相敬如宾,我们做亲密夫妻,情人名单不存在,你和裴恒也会结束,我们心里只有彼此。” 情人名单不存在?他这口气好像是真的不存在,可明明还是存在的嘛。 我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反正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已经决定了,“好!” 他皱眉,戒指对准我纤长细白的无名指,却又沮丧的笑,“拜托你认真考虑一下,你真的能放下裴恒?” “我早已经认真考虑过了,嫁给你,是正确的!”我不想告诉他裴恒已经和我告别,而最后的礼物是一张金卡,这就是他能给我的。 有人说,女人的一生只会爱一个男人,但是,我想我能爱上两个男人,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东方褚,却不敢对他说我有这样的心思,怕自己处于劣势——我比不上冷素素在他心中的地位,容颜易老,我没有信心去和时间作战。 他挫败,拿着戒指给我戴在了无名指上,“我真的败给你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会以为你是真的爱我!”端详着手指上夺目的钻石,我的泪簌簌滑落,如此悲凉的光芒,刺得我的心痛如刀绞。 他没有再说话,端起酒杯,“来,庆祝我求婚成功!” 我迅速擦掉泪,堆上笑,“呵呵……你是被拴牢成功吧!” 叮当……玻璃杯撞在一起,红酒摇曳,他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的笑,眼神清清凉凉的温柔,若有所思,像是有幸福,又像是无奈,注视着我将酒一饮而尽,他才喝光——这男人今晚的一切举动为何都如此怪异? 这样的人,会和我做亲密夫妻吗?我不想让自己去期望什么,怕会失望。 豪门里面,哪有什么单纯的爱情?除了裴恒这纯粹、扭曲、自私的占有,我怕再也得不到别的什么了。 饭后,我换了床单和被罩,才让他躺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去顾及这些事情,我竟然和裴恒一样,有了这样刁钻的怪癖,也怕东方褚躺在这床上时,会闻到裴恒留下的气息吧! 可我的心底却叹息,裴恒终究是走了,我不想让自己再去贪恋他的气息。 “过来啊……”他躺在床上拍了拍一旁的空位,“愣在那干嘛?” “呃……我已经睡了两天,再睡真的要睡死了。”打开床头柜,我拖出手提包,拿了一盒烟和打火机,“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那……好吧!”他叹口气,兀自躺好。 我拿了一件短袖的针织衫,罩在睡裙外面,踏着拖鞋,到了医院大楼后面的供病人活动的花园中,点了烟,默默的吸着。 幽静橙黄的路灯,映衬的手上的钻石莹莹闪动,坐在长长的木椅上,仰头看着被霓虹映照黯然失色的天空,抬手,将钻戒举高,将戒指想象某颗划过的流星,不小心被东方褚捡到,又放在了我的手上。 太不可思议,竟然有人送我结婚戒指。 此时,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呆在金屋里的情妇,裴恒的情妇。 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犯困,头脑昏沉,或许,睡的太多,也会嗜睡吧。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却是东方褚看着我喝下红酒时,若有所思的神情。 * * * 醒来时,我仍是在医院病房,伸右手,拿了手机过来,看了时间6月8日凌晨3:00,睡了三天?!这太不可思议! 一定是那天晚上东方褚给我喝的酒里放了安眠药……也肯定是他,从医院的花园发现了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左手的手背上连了一个塑胶管和针头,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眼前昏昏沉沉,又开始沉睡,宛若死去一般。 * * * 第三次醒来是,6月12日晚上21:00,裴也站在病房的窗前打电话,我听到他说日本的富士山,还听到他说夏威夷和伦敦,说什么病房会布置好…… 接着,我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又睡过去。 * * * 第四次是被外面的暴风雨惊醒,6月18日,台风来袭,电闪雷鸣,窗子没有关,风扬着窗帘,雨水一直吹到了被子上来,我正要下床,腿脚麻木的一塌糊涂,狼狈的跌在了地上,睡袍被吹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一片,左手还连了针头和塑胶管。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只觉得头重脚轻,或者,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没有人乐意告诉我。 一定是这样。 不然,东方褚不会想不开,将一枚硕大的鸽子蛋戴在我这样一个情妇手上——真是可笑,怎么会有一个男人乐意去娶一个和别人同居了六年的情妇呢? 想找一个去关窗户的人,此时,裴也不见踪影。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个人湿淋淋的闯了进来——像是突然而至的天使,不由分说的将我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迅速关好窗子,返回来,将湿透的被子扯到了地上。 “该死的,他们怎么照顾的?”只有裴恒才这样骂骂咧咧, 他突然的出现,就像是回光返照。不过,能再见到他,我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思念,最起码心里并没有窒息的痛苦。 他帮我换睡衣,动作迅速而熟练,我忍不住疑惑的问,“裴恒,我病了吗?为什么我要打针输液?” “没事……只是葡萄糖。”他按了床头的铃,叫了护士过来。 护士并没有说我的身体怎么了,只是换了干净的被褥,便迅速撤离,他又将我抱回了床上,“再睡会儿吧!” “好吧!”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却仍是努力支撑着眼皮,想看他最后一眼,紧紧抓住他温暖的手,“裴恒,刮台风了,你应该守在葛丝薇身边……” 他抬手按住我的唇,清清抚摸了一下,叹口气,凑上来吻着我的额头,眉,眼,唇,呢喃着,“莱,别说话!快睡吧,我在这儿陪你!”声音却已经莫名其妙的哽咽,埋首我的发间,忽然抽噎着大哭,像是个做错事懊悔不已的孩子。 “对葛丝薇,我很抱歉,你去她那吧……”我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尾音,再次睡了过去。 * * * 第五次醒来,是6月28日中午12:43,阿依达坐在沙发那边,整理着一大堆照片,上面是各种景物,她一张一张的对比着,神情专注,短裤和泼墨风格的宽松T恤,那副专注的神情,睿智迷人,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先知…… “妈……”没有来得及和她说话,我的困神再次来袭。 * * * 第六次醒来,是7月15日18:00,裴安妮站在床前,笑的阳光灿烂,那双蓝色的眼眸满含慈爱,又满含疼惜与不可思议……这个老太太时常神经质,我见怪不怪。 “可以给我一杯水喝吗?”我开口,声音沙哑难辨。 她迅速将我扶起来,喂我喝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想吃的?”这个问题让我生锈的脑袋拒绝思考,她是在问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吗? 静默良久,我的身体像是才开始苏醒,左手的手背上,没有了针管,戒指却还在。我松一口气,自嘲的笑,可能是怕自己做梦吧!钻石太大,总感觉像是在做梦。做了六年情妇,求婚的却不是自己的情人,不过还好,能嫁掉了! 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如果不是事业有成的让男人忌惮,在30岁之前嫁不出,那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莱,你感觉怎么样?” “呃……还好,就是还有点困。”我揉了揉额头,“东方褚呢?我想见他。”或许,他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 “好吧!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但是……我没有等到东方褚的到来,再次睡了过去。 * * * 第七次醒来,是8月17日20:00 …… 第二十三次醒来,已经过了新年,手机上显示2月27日,我的身体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劫难,空前的虚弱。 我是在裴恒的深吻中清醒过来的,头脑混沌,像是遗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却又清晰的记得——记得有一枚戒指,是属于我的人生,还记得我生命中那几个最重要的人。 裴恒紧紧握住我的手,像是要将我的灵魂拖走。 微微转动眼眸,才发现,床边还站着裴安妮和阿依达、还有裴延风——这个从来没有在我的病床前出现过的人! 这个人的忽然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他站在这,不就是等于知道了我和裴恒的事?但他并没有任何怒气,慈祥的笑反而像是在感激,又像是关爱。 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要死去了,还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们是送别吗? 为何裴恒如此不舍? 我无法参透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只是觉得气息短促,进入肺中的氧气,不够消耗,很困,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 七年绝情殇 陷入沉睡之前,裴恒对我说,“莱,好好做新娘子吧!”我听出他锥心刺骨的痛。 纠结了七年,如果我们已经结婚的话,我们也算是“七年之痒”! 七年,多么漫长? 一个婴儿,会长成一个很高的儿童。地球要改变的话,七年,一片绿洲也会片成一片汪洋,或者一片荒漠! 而裴恒却依然对我如此不舍…… 这一刻,我相信他的话——我是他一辈子的殇!他也是我一辈子的殇。 一个殇字,成了我和裴恒的情感总结,它不动声色就能让人痛彻心骨,让多少人欲哭无泪?! * * * 第二十四次醒来,3月25日,精神好了很多,但是依然困顿,拉住我的手的人,像是魔幻片一样,变成了东方褚,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却更加神秘,深邃的眼眸我依然无法读懂。 “嗨,你醒了?”他像是清晨问候,轻松惬意。 “嗯……还是有点困!”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褚……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怕戒指会过期。 不爱他,却又想穿婚纱做新娘子,被人抛弃了,就怕嫁不出去……女人,为什么这么矛盾? 当然,戒指是不会过期的,钻石恒久远嘛! 可是……人的冲动会过期。 我怕他要和我结婚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毕竟,我们已经拖了这么久,从去年的6月,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八个月,任何冲动都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他扬起唇角,那神情,让我沉醉,就像初次见到裴恒时沉醉在他的俊美中一样。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吻我的面颊,“放心,等你下次醒来,我们就结婚!” “好吧……”可是我怕自己会醒不过来。 * * * 第二十五次醒来,4月15日,我在东方家——和东方褚住过的房间中醒来,被单上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床头柜上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而周围是林立的婚纱,各式各样,我就像是躺在了天堂。 裴也无聊的撒着玫瑰花瓣,低咒了一声,“上帝终于放过你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说着,丢掉手中摧残的只剩下花枝的玫瑰,将我从床上强行拖了起来,气急败坏的给东方褚打电话,“嘿,东方大少,你们家长媳醒了,麻烦你过来陪她试婚纱,否则,我不保证趁她换衣服时,将她吃干抹净!” “裴也,怎么了?你轻点,痛……痛……啊……我的手臂都快断了,躺了这么久,你总该让我缓缓劲儿嘛!” “再躺你就睡死了!”砰……他将我丢进了半冷不热的浴缸里,转身出去,在外面咆哮,“你最好赶紧刷牙洗脸!” “哦……”我匆匆回答,迅速清洗身体。 *裸的站在镜子前,拿了浴巾抹干,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疤痕,没有任何动过手术的迹象——当然不排除手术后整容除疤。 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胸部似乎也变大了,而且有微微肿胀的感觉。难道我的了乳腺癌?不对,如果是乳腺癌,应该是切掉才对……大概是总是躺着的缘故吧! 除去这两点特殊感觉,身体有点瘦削,腰部却比先前粗了点点……如果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也不会影响穿婚纱的效果。 肚子饿,还是要照常吃东西的,减肥的事情以后再议。“裴也,我有点饿,你帮我端点吃的来!” 他懒洋洋的哀嚎,直接打了电话给厨房,“你们少夫人醒了,拿吃的上来。” 我没有问自己得了什么病,所有的人都像是看着我大病初愈一般,却并没有心有余悸、心惊胆战的感慨。依照东方褚的说法,上次流产之后,需要调养,不然,以后怀孕不顺利! 可是他知道,我那次流产只是在腿上绑了一包血而已……管他呢!反正,是要结婚了! 呵呵……我,陌莱,终于做新娘子了! 大夫人苗梦和二夫人冷蔷蔷,还有阿依达帮我挑选着婚纱,东方褚则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拥着我,一口一口的喂我吃着刚送进来的饭菜。 “听说葛丝薇在澳大利亚那边坐月子呢,小孩刚出生,呵呵……又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真是让人羡慕啊!”二夫人叹着气,念叨,“葛丝薇更是嚣张的不得了,整天叫嚷着裴恒有多爱他,哼哼……裴恒的情人那么多,也只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结婚两年才孕育一个儿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家陌莱和褚结婚之后,赶紧也生个小孙儿,将他们比下去!” 在澳大利亚坐月子?! “咳咳咳……”我被吃进口中的菜噎的喘不上气,葛丝薇有了孩子?是啊,我昏睡了七八个月,孕育一个孩子的话,也足够了——裴恒的孩子?! “咳咳咳……” 裴恒和葛丝薇有了孩子,就要彻底的居家过日子了吧! 一个男人的心总是会被孩子拴牢的,他可以不要妻子,但是,不能不要孩子,我和他都应该彻底死心了——终于死心了! “咳咳咳……” 感觉心肺都在剧痛,憋的喘不上气。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异常的慢,异常的慢,仿佛要停止,窒息与绝望一瞬间笼罩下来,七年的情,就此终结,像是倏然将我的生命抽离。 现在好了,我不必逃避什么了,和东方褚安安静静的结婚,过正常相夫教子的生活。 东方褚轻拍着我的背,“怎么了?我喂的不多……怎么会噎到呢?”他递水过来,叹口气,白了冷蔷蔷一眼,“二妈,好好的,你谈什么孩子。” “呵呵……”冷蔷蔷干笑了两声,指着她和苗梦、阿依达都比较中意的一款婚纱大声道,“就这件吧,看的我眼花缭乱的,真想自己也做新娘子了。” 阿依达无奈的耸肩,显然,她不喜欢冷蔷蔷,“就这件吧!” 一个佣人忽然闯进来,慌张的说,“二夫人,二少爷又耍酒疯了,您快去瞧瞧吧,正在老爷子的书房闹呢!” “这个逆子!”冷蔷蔷低咒着,匆匆转身出去。 “东方浅怎么了?他一个太子爷怎么还耍酒疯?”我不解的看着东方褚,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脑海中忽然闪过在裴氏赌场的刑房抽东方浅鞭子的情景……心里不禁紧张,他会不会再找我麻烦? 裴也搭腔,“有些事情你会明白的,不管他,明天就是婚礼,你们把礼服选好就可以了。” 说着,他坐在我的另一边,刻薄的拉起我的左手,无视东方褚不悦的瞪视,挑眉挑剔的端详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戒指也太寒酸了,东方褚,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东方财团的当家人,应该弄一颗更漂亮的才对,钻石要更大颗!” 东方褚成了东方财团的当家人?! 我讶异的看着东方褚,想起裴恒在病房时那样阴郁温柔的神情,有点弄不清楚状况,这场婚礼,应该也在他和裴恒的交易之内吧? 想起刑房里东方浅说的“听我一句话,不要和东方褚结婚,他们有阴谋,骗你……啊……莱……我不是故意的……裴恒和东方褚背着你有个阴谋,为了东方财团……莱……” 什么阴谋诡计、东方财团,都与我无关。无非就是谁得了多少利益,谁做了主子。 ------------ 暧昧 超越爱情 东方褚和我结婚,就成了当家人,算起来,他赢得还真不少! 裴恒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吧。 裴恒会赢什么? 商业上更大的利益?那是自然少不了的。 直觉告诉我,他得到的可能并不只这些。 无往不利的妖孽,现在竟然有了孩子?上天真是对他厚道! 东方褚凑上来,忽然吻住我的唇,轻轻的一碰,宛若风吹落叶,迅速又离开。 他还真是庞若无人,裴也还在身边呢,我忍不住耳根一片火烧,“你……你吻我做什么?” “呵呵……只是提醒你回神而已。”他揶揄的浅笑,“喂你吃饭也蛮辛苦的,举着菜大半天不见张嘴。” “哦……对不起,我……” 裴也从我身后长臂一伸,环住我的腰际,头搁在我的肩上,笑道,“用不着对不起,明显是他占了便宜!” 裴也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觉得这个姿态很诡异吗? 我靠在东方褚的怀里,他却这样抱着我,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我们三个玩什么什么呢! 我不自然的动了动,东方褚猛然推开了裴也搁在我肩上的头,“裴二少,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去酒吧钓几个女人陪你玩玩,没有必要缠着我的未婚妻。” “喂,东方褚,你也不用这样吧,毕竟我和莱可是在一起七年呢,我们亲亲我我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什么鸡不生蛋的鬼地方呢!” 东方褚绷着脸,冷森森的直视着他,“你们以前怎么样我不想管,总之,明天是我和陌莱的婚礼,你最好不要做一些太过分的事情,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明天莱就要出嫁了,好舍不得呢!”裴也却又一次贴在我的背上,故意的挑衅的在我耳边亲昵的道,“莱,我好伤心,你就要变成别人的新娘子,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抛弃我……”说到最后,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哭腔,幽怨的收紧揽在我腰上的手。 阿依达和苗梦看好戏一样的看着我们三个,就像是看三个小孩子。 我不得不撤离东方褚的怀抱,转身安慰裴也,“出嫁了,也就是加了个身份而已,呵呵……我们还是朋友啊,你还是一样保护我,不是嘛?” 看着他过于白净清秀出尘的脸,心中难过,不舍,依恋,纠结,五味陈杂。 七年,这个默默陪伴我的男人,一直充当着我男朋友的男人,以后只能是我的朋友了。 以后我们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拥抱,不用在人前人后的暧昧不清,不用充当我的保镖兼司机,也不用在我伤心费心的时开导我,不会再想方设法的将我带去有裴恒在的地方,更不用提醒我去想念他。 以后,将没有人在早晨纵容的看着我睡上一个小时,也没有人和我争执该开车去哪兜风,更没有人再陪伴我做一个懒洋洋的宅女。 我也不必去为了吃什么喝什么和他争执大半天,更不用不情不愿的穿他选好的衣服,也不必再忍受他无止尽的唠叨抱怨。 为什么我会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这么多? 这种割舍就像是忽然动了大手术,切掉了一半心,切掉了一半肺,切掉了许多回忆,剩下来的,只是一个空壳子。 我想问,裴也,我到底失去了什么?一个假的男朋友,还是一个真知己?我们的感情也被裴恒凝结的变形,他像是另一个裴恒,又像是我的姐妹,还像是我的兄长。 为什么总是在即将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泪水滴落之前,我听到东方褚的声音,“莱,以后,你要跟我形影不离,没有必要让他保护了!”他将盘子放在一边,把我拉起来,“裴家二少打点着裴氏赌场,忙的很,吃喝玩乐泡女人,哪还有心思当我东方夫人的保镖?” “当然,如果你能保护得了她,我不介意退出!”裴也说完,似笑非笑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甩门离开。 我叹了口气,“褚,你不要介意,裴也只是一时伤心。” “哼哼……怕不只是伤心这么简单!”他拉住我的手,“穿上婚纱,我们去花园拍婚纱照,正好阿依达做我们的金牌摄影师!”说着,对苗梦道,“妈,约好的化妆师到了吗?” “到了,他每天都准点过来,就等着陌莱醒过来,我已经吩咐人把他叫上来了!”苗梦说着,和阿依达帮我换婚纱。 有阿依达,有东方褚,我的生命算得上完满了吧? 可为何身体和心里都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 * * 阿依达搬来东方家,已经住了一个月,但是,她见到冷靖远,却是在今天的晚餐时间。 前一段时间,东方褚将冷靖远派去了国外。这么做,无非就是巩固他在公司的势力,将冷家的在东方财团的力量逐步分散削弱罢了。却也让我松一口气,如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阿依达迟早会知道冷靖远是我的生父。 阿依达坐在了冷素素曾经坐的位子上,她和冷靖远中间,隔了一个刺头——东方浅! 老爷子对我慈爱的笑,“莱,明天就是婚礼了,紧张吧?” “呵呵……还好!”大半年不见,他们都没有太多变化,看着反而更感觉亲切了,想起当初苗梦的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禁慨叹缘分的奇妙。“对了,明天带我走红毯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啊!”东方褚失笑,“睡了这么久,睡傻了?” “不是……我是说前面那一段。”说着,我看向阿依达,这一部分应该是阿依达来安排吧! 二夫人却抢言,“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冷伯父带你走吧!” 阿依达迅速道,“莱,我已经安排了裴也带你走,你们在一起七年,他一直替我照顾你,你们就像是兄妹一样,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这一次,阿依达把话说得很强硬,很直接,也很完整——她是在宣布自己的决定权。 说完时,看了冷蔷蔷一眼,眼神狠硬,晃动着多年前那个风风火火的阿依达的影子,像是在说,陌莱是我的女儿,没人能抢走! 她手中的刀叉划得盘子嘶嘶刺耳的响,满桌子人寂然无声,气氛僵硬。 我笑着和缓气氛,“我也希望是裴也,这家伙今天闹脾气,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东方褚宠溺的给我夹菜,“大不了我就跟他道个歉,他不是那么小气记仇的人!” 二夫人和冷靖远的脸色沉了下去,而东方浅则毫无表情的凝视着我,他盘子里的食物一动没动,醉醺醺的眼神中满含悲哀与同情。 同情?悲哀?是在同情我没有父亲带着走红毯吗?是够悲哀的,可我不需要同情。 看向冷靖远,心中自嘲,我没有与这个害死我母亲的男人成为仇人,算是格外开恩了。 如果阿依达知道他就是我的生父,怕是会直接用手中的刀子捅死他吧! ------------ 婚礼前夕 夜惊魂 东方浅被裴恒打的遍体鳞伤,应该恨死我才对。他扭曲的灵魂和掩藏的最真实的一面,令毛骨悚然,这种伪装的样子,像是一条冬眠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击。 “褚,以后阿依达都和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我强迫自己不要再注意东方浅和冷靖远。 “过一阵子我要回瑞士,那边还有我的几个朋友,你们结婚了,我也了了一桩心事。”阿依达的笑看上去祥和平静,“莱,以后为*,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想妈妈了!如果真的想念我,让褚陪你来瑞士看我,你要乖乖听褚的话,还有以后成了东方夫人要端庄稳重,在事业上多帮忙,收敛一下自己懒散的性子……”她像是在叮嘱一个小孩子,宠溺慈爱的看着我唠叨个没完。 “妈……你再唠叨下去,大家都要笑话我了,我都26岁了!” 苗梦失笑看着阿依达,“我们都会好好照顾陌莱的,你放心!” * * * 晚饭后,我和阿依达,还有东方褚在影音室,选看着今天拍的婚纱照。阳光通透柔和,婚纱洁白如雪,头纱像是刚撒下的雾,映衬的一张娇媚的鹅蛋脸更显的惊艳,东方褚的黑色礼服内衬金色的衬衫,高贵俊雅,英俊的脸邪魅迷人,站在一起,单看相貌是天作之合,称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照片上,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满含深情,那双深邃慵懒的冰眸又总带着些许神秘的疏离,像是怕泄露什么,笑也无法笑的太开心。 我的笑则有些痛彻心骨的决绝和肆无忌惮——裴恒有儿子的事,让我的心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法弥补和掩饰。此时,置身暗黑的阴影里,才有勇气平静下来,他们一家三口,一定很美满吧…… 我和东方褚,就这样心怀鬼胎的定格成一个看似幸福的结局。 阿依达一直皱眉看着大屏幕,“莱,你笑的像个疯子,哪有新娘子的样子?室内拍的这几张还有点淑女的感觉。”她拿了两张拥吻的照片,“看上去蛮好的,只是莱在偷笑,破坏了气氛。” “呵呵,抓到一个大帅哥做老公太开心了。”我此时的笑仍有些突兀。 东方褚将我拉进怀里,故意的给我出难题,“莱,我是你心里最帅的那个吗?” “你是挺帅的!”转头看向凯文,笑了笑,“凯文也蛮帅的!呵呵……” “哼哼……滑头!”凯文冷笑。 阿依达却没有笑,只是挑选了几张她认为还不错的照片,将装裱的意见告诉东方褚。东方褚则说将一切交给她来做。 我本是要和阿依达聊天的,却愣是被东方褚这样的安排挤掉了机会,毫无疑问,他是故意不让我和阿依达独处。 * * * 从影音室出来,东方褚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大概是谈论公事,他让凯文陪我回房,是害怕我忽然逃婚吧! 一推门,“啊……”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是我的!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用这种矫情的方式表达心里的恐惧! 明天婚礼上即将穿的洁白婚纱上浸透了血,用衣架撑着,挂在正对着门口的水晶吊灯上,就像是我自己的尸体在那里晃动,血滴啪啪的滴下来,在地毯上印了一片诡异的形状。 凯文迅速将我揽进怀中退出房间,他戒备的喊保镖防范,启动所有的保安系统。 东方褚从楼梯那边奔了过来,阿依达,苗梦,东方一涵都跟了过来,随后是冷靖远,冷蔷蔷和东方浅。 凯文很快将我推给了东方褚,转身返回房间。 片刻后,凯文拖着被浸染的鲜红的婚纱走出房间,无奈的皱眉,“都是番茄汁……是恶作剧吧!” “将整个房间仔细检查一遍,如果是自己人做的,应该会发现番茄汁的痕迹!”东方褚说着,带我走向楼梯拐角的客房。 我定住脚步,死活都不要进这间房,他僵持着要带我进去。 他忘记了,他和冷素素就是在这个房间偷情的?!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忘记? “我不要进这个房间!”忍不住对他怒吼。 他忽然了悟,叹口气,带我去楼下的客房,轻声低语,“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或许是浅做的……还有,那个房间,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在意。”说着,却莫名其妙的扬起唇角,又安慰我,“好了,没事的。” 我忽略关于他和冷素素偷情的事,回应他的话,“如果真的是东方浅,他不会还和一家人站在那!应该是另一个人做的……” 如此简单的推理,他竟然都想不到,以他平日的智商,应该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难道……是冷素素?! 冷素素还留在东方家? 那天我从楼梯上栽下来之后,便一直住在医院里,对于东方家的事情,毫不知情,他知道流产的内情,定然会放过冷素素。 半个小时后,凯文过来敲门,“少爷……”他脸色凝重,明显是让东方褚出去谈。 “你先休息吧,明天的婚礼会继续。”东方褚在我额头轻吻,转身带上门出去。 我迅速贴上门板,微微打开一点缝隙,他们的声音从靠近大厅的位置传来,“在床头柜的花束中发现了一个*,预定爆炸时间是明早5:00,推测爆破力能炸掉半个房间,番茄汁的源头是更衣室……但是,在厨房那边也有很多,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是,看脚印,有两个男人,应该是被人雇佣的杀手,监控录像中只看到两个裹得掩饰的黑影。” 应该是冷素素雇佣的吧? “能确定是谁吗?”东方褚问。 凯文的语气迟疑,“正在确定……不过,能明目张胆的这么混进东方家,应该是她。” “罢了,对她,根本没有法子追究!” 没有法子追究,还是不想追究? 我倚在门边失笑,他又一次放过冷素素? 今晚,我在阿依达的房间入睡,躺在床上时,他轻吻着我的面颊,仍是亲昵,“好好睡吧,明天婚礼,要早起。” “嗯!”我闭上眼睛,忽然不想再见他。 将心比心,如果他看到我和裴恒亲热,他也会极其厌恶吧, 我们这对夫妻,竟是这样开始?! 阿依达拥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背,一直在呢喃着,就像是一首催眠曲,又像是对床边的某个人说话,“陌青,我们的女儿要出嫁了,莱长大了,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陌青,东方褚可能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但他应该适合陌莱,我看得出,他很爱我们的陌莱……陌青,对不起,我不该把莱托付给裴恒……” 阿依达怎么了?她是怎么看出东方褚很爱我的?我就在这样的呢喃和疑惑中沉沉睡去。 * * * 梦中。 走进一个美丽的花园。 一片层叠的碧绿,飘荡着轻薄如纱的白雾,大片的白色蔷薇花铺展在花园的亭子上竞相绽放。 白色的秋千轻轻晃动,上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乌黑的发丝,水灵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吹弹可破的肌肤和粉嫩的小嘴儿,晨光轻盈,他的脸像是透明的,微微的模糊,看不太真切,但是精致的淡蓝色童装,却又如此真实。 他在对着我微笑,“妈咪过来,陪我玩……妈咪……” 妈咪?!他在叫我妈咪! 裴恒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坐在了他旁边,揽住他娇小的身躯,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你这小子,又和妈咪撒娇,不像男子汉哦!”一贯的似笑非笑,口气却宠溺的滴水。 儿子看着我嘟起小嘴儿,“我就要妈咪,妈咪过来嘛!” 我拖着长长的睡衣,游魂一样的木然走过去,坐在裴恒身边,三个人组成一幅唯美而诡异的画面,颜色一点一点的褪尽,像是很多年前陌青给我留下的水墨画,变得压抑,阴暗…… * * *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我和裴恒的儿子? 猛然坐起身,额头上都是冷汗,两个女佣站在床前,手中托着给我准备好的婚纱,和昨天穿的不太一样,“少夫人,婚纱准备好了,化妆师和助理们都在等着呢!” 床边是空的,我缓了缓神,抹着额头的冷汗,“哦……阿依达呢?” “阿依达夫人已经换好衣服,正和大夫人二夫人在花园里接待客人。” 自嘲的叹口气,其他人都接客去了,我这个新娘子才刚刚睡醒,除却昨晚的一场惊吓,可真是幸福的不像话! 穿上婚纱之后,才发现,身上的婚纱和昨天的婚纱只是前面的样子相仿,胸前的花边上镶嵌了晶莹的水钻,侧腰处三朵精致的红玫瑰点缀,后面是罗马风格的深V露背,蕾丝花边的轻纱垂坠,长长拖下去七八米,华丽庄重,更性感撩人。 随后,裴也进来,拿了一个宽大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套首饰,极品南洋珍珠打造的缀花项链,带着心形的吊坠,还有配套的耳坠和手链。 化妆师和助理都自动退到一边,他什么都没说,拿起首饰,亲手帮我戴上,拍了拍我的肩,是在告诉我,这是裴恒送的。 看着镜子里的他调侃,“其实,你不穿花衬衫也蛮酷的!” 里面是黑色的竖条纹的衬衫,外面是白色的燕尾礼服,下身是黑色裤子,身型秀美,发丝仍是从一侧编成了别致的发辫,看上去像是中世纪的王子。 “呵呵……迷倒你了?”他扬起唇角,俯首在我面颊轻吻,许多场景在我面前晃过,我们的一切,就宛若一场美好的梦境——这是一个道别吻吧! “还好,我的定力十足!” 他抿唇,皱了皱眉,半开玩笑的从梳妆台上拿起唇膏,细致的帮我涂抹,“本想带着你私奔呢,呵呵……算了,没有被迷倒就算了!”说着,帮我拉下头纱,对化妆师说,“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们现在去礼堂。” ------------ 婚礼大挑衅 走出房门前,他却又忽然将我扯进怀里,紧紧拥住,“莱,我以为我们会结婚!” “裴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笑不出来,只是心痛。 “本来……我想,如果他一辈子都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不介意娶你,可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会这样便宜了东方褚。” 习惯了他吊儿郎当半开玩笑的口气,这几句凝重真诚的话,让我几近崩溃,他何必为了裴恒这样牺牲? 心中却恍然大悟,在医院中裴恒曾经对我说的,东方财团雨过天晴,给了东方褚一个天大的便宜——不只是让东方褚坐上了当家人的位子,还包括让我嫁给他! 表面看上去是东方褚和我求婚,又是玫瑰,又是戒指,让我以为是自己自愿嫁给了东方褚,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裴恒布下的。 他那副依依不舍恋恋情深的样子,害我心碎的一塌糊涂,事到临头,竟才惊觉,我期盼的婚礼,只是一步棋! 裴恒,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裴也,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我怕说错了什么,更怕泄露心中的剧痛,只能这样做一个道别。 “傻瓜!”他感慨着,无奈摇摇头,“也只不过是个仪式而已,走吧!” 虽然时间仓促,婚礼的每一个细节却都完美到了极致 地点在东方财团下属的高级海滨酒店中,华丽的车队,用香槟玫瑰装点。 进入酒店,走上冗长的玫瑰通道,穿过大厅时,我看到白纱垂坠的墙壁上有我和东方褚六幅巨大的婚纱照用金色的古典相框镶嵌着,冲撞我的眼帘。 阿依达是怎么做到的?她一夜之间就将照片弄好了? 看着这些巨大高雅的照片,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皇后,所有人都会相信我和东方褚是幸福的! 礼堂布置在酒店花园中,洁白的喷泉池将镶嵌着花朵、摆满酒杯与美食香槟的冗长桌台与红毯隔开。 一条长长的红毯,延伸向礼台,用一道道玫瑰花拱门装点,右侧淡雅的席位上坐满了观礼的人,远远的看过去,大概有五六百人,前奏的礼乐柔美的宛若阳光。 裴愉一身简洁的白色吊带礼服裙,头上带着可爱的发箍,宛若一个公主,轻盈的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陌莱姐,你今天真美!”娇笑着绕到我身后,站定。 我这才明白,问裴也,“咦?裴愉要做伴娘吗?” “阿依达临时安排的,呵呵……伴娘必不可少!”他转头给了裴愉一个微笑。 婚礼进行曲响起,他又给我拉好面纱,带着我走向红毯。 东方褚已经含笑站在了红毯中央等着我,深邃的眼眸,此时含情脉脉。他像是今生注定了等待我的那个人,也像是我生命中注定要携手的人,我们的存在,或许只为与对方相遇!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可笑,有些自欺欺人,可如果不这么想,心里只会难过! 裴也带我一步一步走向他,透过面前遮挡的白纱,我看到了观礼席位的第一排上,和葛丝薇并排坐在一起的裴恒,他一直注视着我,视线相撞,却迅速移开了。 阿依达对我温柔微笑,眼神宛若圣洁的月光,温柔的笼罩着我。 交接处,我挽住了东方褚的手臂,礼乐如此*,如此神圣,如此美好,他是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 婚礼上的初遇,他说我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他说认识阿依达,他带我逃离裴恒的视线……那一切,宛若昨天,或许就是在预示着我们也会有一个婚礼吧! 本以为会有子弹穿透我的身体,经过昨晚的*,我对这场婚礼不报太大希望,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主持婚礼的牧师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东方褚站在我身边,提醒,“亲爱的,该你回答了!” “什么?”天煞的,我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刻想*?! “愿意嫁给我吗?”他温柔的问询,含笑看着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讥讽和调侃。 这才发现右侧的观礼席位上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忙答,“愿意,我当然愿意,呵呵……” 他清冷的挑眉忽然泛起神秘的笑,回答牧师,“我们都愿意陪伴彼此白头到老,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忠于对方,从现在起直到死亡,只爱对方一个!” 有婚礼的誓言是这么说的吗? 连牧师都错愕了。 “亲爱的,你应该重复一下我的话,以证明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 他在生气,我终于感觉到他的想法——因为我刚才的走神,他是故意拖拉这么多话,让我背诵。 哼哼……这个丈夫也蛮有趣的,新婚生活应该还不错! “我们都愿意陪伴彼此白头偕老,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忠于对方,从现在起,东方褚不准再喜欢别人,直到死亡,他只属于陌莱一个,一辈子只爱陌莱一个!”我连背诵带挑衅,邪笑着大声说。 牧师咂舌,“呃……”他不知道该如何调解我们陡升的矛盾。 东方褚冷哼,换了个站的姿势,面向我,“嘿,还有对你自己的约束,凭什么只约束我一个?” “ok!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还有呢?!”他清冷的鄙视我。 “后面那句我暂时保留,看你婚后的表现!”我才不想对他说只爱他一个呢,哼哼……和裴恒相处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说过只爱他一个,给自己留一点空间比较好,免得被伤的一败涂地! “你……”他无奈的咬牙切齿,他猛然揪住我的肩,凑上来,低语,“这是婚礼,拜托你认真一点!” “我就是很认真啊,这是对你昨晚不认真追查凶手的报复!” 下面的宾客都在议论,裴恒和裴也都似笑非笑,裴安妮和阿依达无奈的相视而笑,二夫人冷蔷蔷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苗梦和东方一涵则神情紧张…… “咳咳……”牧师的咳嗽声打断我们的僵持,“两位,没有人反对你们的婚礼,请戴上戒指吧!” 他气急败坏的拉过我的左手,手指上是上次他给我戴的那枚,“你到底有没有准备结婚?求婚戒指还带着?!” “都是你送的,自然要带着显摆显摆!不然我会以为你的求婚是假的!”我摘下那枚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将空出的无名指伸向他,他勉为其难,将戒指给我戴好。 看着比中指上更大的那枚钻石,我市侩的收不住笑,“这颗不错啊,钻石挺大的!” 他耸耸肩,扬起唇角,气氛终于和缓,牧师也松一口气。 我拿起另一枚戒指,给他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忍不住叮嘱,“从今天开始,戒指不准摘下来,尤其记住,不准用带着戒指的手,抚摸其他女人的身体,不然你会不得好死!” “你诅咒我!?”他瞪眼。 “如果你不犯规,就不会被诅咒了!”我无辜的笑。 牧师无奈的宣布,“你们算是夫妻了,如果不想明天就离婚的话,二位请认真一点。东方大少,你可以亲吻自己的新娘了!” “谢谢提醒!”东方褚掀起我的头纱,“这个婚礼还真是特别,我怕我真会铭记一辈子呢!”说着,俯首吻下来,却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深情,都温柔,都刻骨铭心! 掌声响起,我眯着眼眸沉醉于这个吻中,忽然环住他的腰际,大胆媚惑的回应他的吻。 他明显的一愣,不着痕迹的匆忙同我拉开距离,或许感觉自己的动作太突兀,他又凑上来,贴上我的耳畔,轻声道,“老婆,我爱你!” 这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我的泪一瞬间涌出来,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算是回应他的话。 他凝眉,眼眸湿润,紧紧拥住我。 掌声如雷鸣。 越过东方褚的肩,我看到了裴恒眼中的伤痕,用七年时间的期盼叫我老婆的人是他,最终还是这样失之交臂,但是,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虽然我不相信东方褚会真的爱我,但是,我会认真做他的妻子。 礼成,我和他携手带着客人们走向宴会厅,穿过玫瑰花瓣点缀的层层白色纱帘,巨大的红色牡丹地毯富丽堂皇的铺展着,一个个白色席位装点精致,沿着通道,走向主持台,客人们都入席,一人多高的婚礼蛋糕已经摆在那…… 冗长的仪式结束,第一支舞,照理应该是和父亲一起跳的,这个人应该是带着我走红毯的裴也。但是,阿依达在裴也走过来之前,先握住了我的手,男人一样,架起我的手臂,“不介意妈妈陪你跳吧?” “呵呵……正求之不得呢!”我知道,在她和陌青之间,她一直充当着强势的一方,也比一个男人更有担当,我敬佩她,尊重她,也接受她和陌青的感情,并且为她多年的痴情而感动。 礼服在舞步中飞扬,她乌黑顺直的发丝随着音乐飘动,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们,惊讶,赞叹,喝彩……也有怪异的议论,我们在这样的气氛中相视而笑。 一曲终了,东方褚将我揽在怀中,对阿依达笑赞,“妈,舞技很棒嘛!” 阿依达拍了拍他的肩,会心一笑,“褚,以后……你就是我的半个儿子了,好好照顾莱!” “嗯!”东方褚拉着我走向舞池,“早饭没吃,你饿吧?” 这个男人竟然关心我的肚子饿不饿? 可他问我饿也就罢了,并没有放我去吃东西,而是带着我又开始跳舞……总是这样打着商量的旗号,做一些强迫的事情。他的阴险与深沉,现在看来,也不难捉摸! 沉着脸无语,挂在他的脖子上,任他抱着我在音乐中旋转,却也只是象征性的转了几圈,便带着我走向了餐桌,拿了盘子,挑选了我最爱吃的食物。 这家伙是在故意耍我?! ------------ 偷吃 偷觑他得逞含笑的脸,心里虽然泛着甜蜜,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招呼客人?!” 他将盘子放在我手上,拉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在这慢慢吃,我去招呼客人……”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照顾我,还是故意给我和裴恒制造独处的机会,他一走,裴恒就在我身旁出现了,“他对你不错!戒指压得手指抬不起来了吧?”声音慵懒,却脱不去那股不羁的邪魅。 “谢谢你能来,很高兴你能参加我的婚礼!”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如从一场梦中惊醒,抿了一口酒,才鼓起勇气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裴恒……葛丝薇真的给你生了个儿子?” “你不该质疑我的床上功夫,让一个女人怀孕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他眯着眼眸,邪笑看着我,这眼神令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像怀孕的人是我似的。 “你的儿子漂亮吗?长的像爸爸,还是像妈咪?” “应该是像妈咪多一些,他很美!”他扬起唇角,邪魅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优雅的成熟,很像一个父亲。 我从他脸上移开视线,想起裴安妮给我看的葛丝薇整容前的照片,那么丑的人,生出来的儿子会是美的吗?而且,裴安妮曾经对我说,葛丝薇服用各种怪异的美容药物,有可能生出来的儿子都是畸形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昨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有儿子的梦,却让我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再也没有缺失感。 裴恒忽然拿了餐巾纸,将我唇角的糕点沫擦掉,声音也无法抑制的温柔,“想什么那么出神?都吃到脸上了。” “没……没什么!”我忙动了一下,撤离的远一点。 他紧逼过来,“慌什么?你越慌,才越容易被人怀疑呢。”说着,慢慢伸手过来,“来,陪我跳支舞吧!” “好。”我转头看向东方褚,他正和两个人在聊天,是商场上的伙伴,他感觉到我的视线,看过来,点头笑了一下,算是默许。 而葛丝薇正和凯文在跳舞,她笑的很开心,并没有注意到我和裴恒这边。 裴也和东方浅正谈论着什么,虽然脸上挂着笑,却异常森冷。 裴洐和裴延风父子,坐在席位上,正和东方一涵聊得起兴,冷靖远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酒,但是,视线却盯在我这边,裴安妮和苗梦、冷蔷蔷,还有一群贵妇叽叽喳喳的说笑着。 舞池里还有一群人在跳舞。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贼,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做偷鸡摸狗的坏事! 裴恒环住我的腰,手指自我背后的深V裸露处,轻轻摸索了一下,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婚礼,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怪只怪你今天太美,我要静心放你走,你却处处招惹我犯罪,说起来,你才是万恶的源头!”他邪性不改的似笑非笑,凑上我的耳畔,轻声低语,“莱,知道吗?这一刻,我真想杀了东方褚,对所有的人说,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 他的痛苦一直传递到我心里,皱眉,想忍泪,已经来不及,大颗大颗的泪滴像是断线的珠子,崩落下来,我觉得自己流的不是泪,是他的血。 他不着痕迹的带我绕了个圈,“莱……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也是东方褚想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吧!” “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自以为爱我,却一次次践踏我的感情。”他和葛丝薇不能离婚,我只能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无论如何,我还是结婚了,已成定局。” 他自嘲的哼笑,“知道吗?我结婚是因为爱你爱的无助,又不知道如何戒掉你。但是,你离开那个别墅,你和东方褚牵扯不清,你想结婚……却是为了逃避我的禁锢,你怕我。” 这句话像是一个锐利的玻璃片,将我心底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狠狠割碎,翻开的伤痕,猛烈阵痛,我的双腿打颤……他是在怪我? 天杀的,弄到这步田地,他竟然怪我? “这个婚礼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步棋而已,你利用东方财团得到了多少,我不想知道,别在我面前顶着爱我的旗号,装情圣!” 如果不是他先和葛丝薇结婚,我有必要逃避他吗? 自始至终都将我放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乐意来就来,乐意走就走,把我丢给他的兄弟来照顾,白天还要把他当做陌生人,这么多年,我被折磨的发狂,一切都是依照他的想法去做…… 好听一点是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实际上,他是背着老婆在背后养情人,金屋藏娇,我就是那个该死的“娇”!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和他站在这里废话什么? 猛然推开他,他猝不及防,趔趄着后退了两步,被及时走过来的裴洐扶住,“哇哦,新娘子是被我魅力十足的大哥惹怒了!”怎么裴家人一个个都像狐狸?!“不过,美女就是美女,生气也漂亮,呵呵……” 裴也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肘,看向裴恒和裴洐,“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洐,你拉大哥去喝杯酒吧!”说着,好奇的看向正和东方浅聊天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不是葛丝薇的哥哥吗?他怎么和东方浅走到一起了?呵呵,他身边站的那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呢!” 裴洐和裴恒转头去看,我也看过去,葛丝薇的哥哥葛然非长得不太英俊,38岁,离异三次,无子,现在是葛家的龙头老大,曾经听裴恒说,也是个厉害角儿,手段狠辣。 一张长圆的脸因为脂肪的堆积,已经变了形状,连鼻头都长了肉,身体壮硕发福太过,肚子像是坏了五六个月的身孕。 挽在他手臂上的女人,竟然是冷素素! 难怪裴也感慨这个女人有意思呢! 我错过了一段好戏! 东方家的三夫人冷素素,害的我这个长媳流产,被老爷子赶出东方家大半年之后,竟然身份大变,成了葛然非的情人?! 是人以群居,物以类聚,还是这两个人本就混在一块儿,还有待考证。 不过,冷素素的一双眼睛却若若即若离的看着正和其他人说笑的东方褚…… 我倒是不觉的生气,只是觉得可笑。昨晚上的浴血婚纱,虽说是番茄汁,可也让我记忆深刻,虽然抓不到真凶,可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她! 藕断丝连……我只希望不要应验在我和裴恒的身上。 冷素素媚眼如丝,潋滟柔情,顾盼熠熠,好听一点是堪比眸个舞台剧上的女主角儿,入情入理也入戏,可本质,却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样子,欲望深沉凶猛的掩藏不住。 ------------ 背后 也难怪,东方褚今天这身黑色丝绒的燕尾服,也招蜂引蝶,慵懒英俊,又冷酷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更是一眨动就能放出高压电,一个个妙龄女郎都被电的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冷素素这个旧情人呢?!新郎总是新的,可郎却还是那个人! 东方褚终究是个令人琢磨不定的男人,不知道他刚才给我戴上戒指之前的诺言是真是假,要让自己不受伤,就选择不相信! 麻木不仁,也是保护自己的良策。 裴恒和裴洐向着葛然非走过去,裴也则拉着我拿了酒杯向客人敬酒,不出我所料,冷素素转身走向了东方褚…… “你以为一个婚礼就会改变一切吗?哼哼……也只不过是几句话,一纸证明。”不知冷蔷蔷何时站在我身后的,她冷冰冰的笑,“莱,如今你该叫我二妈了,什么话咱们也都是贴心的说,旧情这两个字,在东方家的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别让东方褚也弄个大老婆进门来打压你。” “东方一涵、苗梦和你之间的事情,的确令人唏嘘,二妈,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我……不在乎东方褚会怎么样。” “这就对了!”她的笑中忽然多了一份赞赏,似乎婚姻就应该没有爱。“进东方财团,才是正道,女人,要靠自己才能站得住脚!”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回来了? 这女人依靠不了儿子,就像靠侄女?!我这辈子都不会叫冷靖远爸,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很抱歉,我对经商没兴趣,只喜欢做花瓶!” “花瓶?你能当一辈子花瓶吗?容颜易老,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迷倒他,你看看这满场,哪个女人不带着野心,她们妒忌你,妒忌的恨不能一刀砍死你,她们都想爬上东方褚的床,这就是当家人的魅力!” 她猛然喝了一口酒,端庄的笑忽然变得阴森,“但是,你不要以为东方褚能做一辈子的当家人,浅只是一时疏忽罢了!也不要以为裴恒能在幕后给你撑腰,你毕竟是他丢弃的破鞋,没了利用价值,他懒得管你!陌莱,你终归是冷家的孩子,如果不进冷家的门,你就是东方褚的人,哼哼……我不介意斩草除根,送你去见你母亲陌青!” 她的话让我打了个冷战,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手中的酒杯上映出我忽然苍白的脸色,忽然想起了昨晚的*。 东方褚说的没有办法追究,自然是因为凶手是冷蔷蔷吧!他抓不到任何证据,只能凭猜测,就算去了警局也会被冷蔷蔷那几个王牌律师再搭救回来——这哑巴亏是吃定了! 这个看似对我亲切的姑妈,实则是个嗜血的妖婆,她和他儿子有一样的本性。 进了这个家门,才发现,这水不只是浑的一塌糊涂,还泛着腥红。 * * *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阿依达去了瑞士,裴也像是人间蒸发,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老爷子东方一涵宣布退休,将东方财团完全彻底的教给东方褚打理。 结婚,又是对东方褚事业的助力,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冷蔷蔷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凶残。 我成了东方褚的机要助理,上班,会议,应酬,休息……一刻不离的在他身边,这也让我安心,免得被冷蔷蔷捞了去挨欺负。 自然,在应酬的酒会上我也成了最受欢迎的人——“东方面相师”,乍听是武林小说里的名号,可实际上是他们戴在我头上的。 那些名流们、贵妇们,财大气粗趾高气扬的人,将他们最无助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什么子嗣,命运如何,事业怎样,疾病健康如何…… 东方褚变相的成了我的招牌,就连东方财团内部的员工们,也时常打听总裁和总裁夫人的动向,排着队的挤进我专用的休息室里相面。 我倒是乐在其中,正好兴趣所在,只等着东方褚被烦腻了,让我这个花瓶可以有点私人空间。 婚后三个月,东方褚却没有被烦腻,我倒是有点腻了。他和东方浅在公司的争斗无处不在,从会议桌一直计较到办公室,股东们尔虞我诈,裴氏,葛家,东方财团,时而合作,时而对战,战火硝烟滚滚……我就像是站在硝烟外飘忽的幽魂,冷面观望着一切。 我怀疑,东方褚让我跟在他身边,是要让我彻头彻尾的了解,他是如何变成喜怒不形于色、阴沉阴险的恶男的。但是,他这样将我摆在身边,若是真的离婚,我也将遭人非议与讥讽,头上会挂着个“东方褚前妻”的名号! 清晨,被那个有儿子和裴恒的梦惊醒之前,东方褚用热情似火、缠绵悱恻的早安吻唤醒我。 已经习惯了如此,便一动不动的任他吻,吻够了,再目送他跳下床去冲冷水澡。 瑜伽,洗漱,换衣服,穿的精致体面,像是参加酒会似的,坐在餐桌上,一天一度的争斗又宣布开始! “我看裴愉也到了年龄,不如让她尽快嫁过来吧!”二夫人冷蔷蔷最近恨不能变成一颗钉子,钉在裴家。这样的目的很简单,自然是要借助裴家的势力,让她冷家的势力东山再起。 可也正顺了裴恒的意思,他一手抓冷蔷蔷这个半边天,一手和东方褚合作,如果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一下将东方财团压下去。 “我不喜欢裴愉!”东方浅扬起唇角,挑眉看了我一眼,“我喜欢陌莱!”他故意像东方褚挑衅,慢条斯理的语调,也是故意让老爷子怒火冲天。 但是,出人意料,满桌子人异常宁静,只当他是在说天书。 一分钟过后,老爷子喝了一口咖啡,慢吞吞的说,“婚事,我昨天就已经约了裴延风和裴安妮,今天下午茶改去裴家吧,日子订下来,也就痛快了,反正是迟早的嘛!” “爸……”东方浅无奈于一家人忽略他的存在,还想说什么,冷靖远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你妈妈等着抱孙子等的急了,结婚之后,好好安定下来。”苗梦和蔼的笑,“浅,听大妈的劝,裴愉是个好女孩!” “抱孙子……哼哼……”东方浅狂傲的狞笑,“哈哈哈……你们的孙子在三年前就溜掉了,冷素素肚子里的野种就是东方褚的!” 我感觉自己被忽然击中心脏,瞳孔都在收缩,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东方褚,他也僵直。 果然,又被我算准了,东方大少的子嗣风波真是层出不穷啊,我那个假身孕溜掉之后,竟然蹦出个真的! 老爷子和大夫人、二夫人不知道是震惊的说不出话,还是早已经知道这件事而不想加以评断。 冷靖远对冷索和凯文摆手,让他们带所有的佣人都退出去。 “啪……”刀叉盘子都被东方浅扫下桌子,吓得经过他身后的女佣惊叫了一声,他霍然站起身,“好,如果要娶裴愉,你们自己娶,我这辈子都不会和裴家的人结亲,这——辈——子——都——不——会!” ------------ 丈夫 他一直记得裴恒抽他鞭子的事,恨裴恒,恨裴也,一直讨厌裴愉!说冷素素肚子里的野种是东方褚的,无非也是因为恨我! 如果不是他变态的打我,裴恒不会恨他入骨,没有取消他和裴愉的婚事,已经算是给东方家面子了吧。 裴恒总是将利益放在第一位,裴家当初定亲,是看中了东方浅太子爷的身份。然而,此时,却天下大变,这段婚姻注定了要压抑在两家光鲜的颜面之下,苟延一辈子。 我倒也不希望裴愉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嫁给这样的疯子。 东方浅是要毁灭一切,要毁掉东方家,也包括我和东方褚这段看似甜蜜却相敬如宾的婚姻。 我站起身,默然走向门口。 东方褚追上来,“莱,听我说,冷素素她……是……当初……” “不必解释什么了,我明白当初你让我帮你赶走冷素素是什么目的,也明白你心软其实是……怕把她逼急了将这件事公布。” “不,莱……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仓惶无措,“莱,求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笑着摇摇头,却发现自己的笑很苦,却还是逼迫自己扬起唇角。如果真的和东方褚大吵大闹,正好顺了东方浅的意思。 看着东方褚紧张的神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太高估自己了,在我心里,你还没有那么重要,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不是还有早会吗?我们去公司吧!” * * * 坐上车子,他像往常一样拥着我,并没有再解释什么。 我闭着眼睛,倚在他怀里。对于冷素素这个女人,我忽然不再恨,只是万般同情。 依照推断,她和东方褚之间的故事,应该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纠结,跑来东方家做三太太,怕也是为了报复东方褚,只可惜,本应顺理成章母凭子贵的事情,被老爷子知道,硬生生的小产了……自作孽啊! 下车之后,“你去开会吧,我在休息室呆一会儿,昨天有两个夫人约了过来。” 他笑了笑,和我一样,只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嗯。” “褚……” “什么?”他依然环住我的腰际,侧首俯瞰着我。 站在电梯里,他和凯文身上冰冷的气势,让整个电梯都冰寒刺骨,“呃……我是想问,护照……裴恒是不是已经给你了?” “……”他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看向凯文,凯文也默然。 压抑,压抑,压抑…… * * * 送走两个相面的贵妇时,东方褚还在会议室。 一个职员敲门进入我的休息室,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恭敬的神态,手中拿了一个文件袋——这是东方浅的助理。 “夫人,这是副总让我拿过来的文件,说对您大有用处!” “谢谢!”我接过文件袋,里面是一个U盘,只有拇指大小,上面没有标注什么标签。 助理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出去。 插在笔记本的上,打开,里面有一个文档文件,还有很多视频文件。 打开文档,里面竟然是冷素素所有的资料,里面包括她的出生日期,父母姓名,毕业院校,曾经就职工作,感情经历都写得一清二楚。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着这段感情经历,让我不得不惊叹豪门内的恶劣手段。 原来,她在四年前就在瑞士认识了东方褚。 受冷索教唆,经过预谋,想学习冷蔷蔷做豪门夫人,与东方褚以一场蓄意策划的“英雄救美”偶遇,发生*,并且想方设法的纠缠不清。 那时,苗梦在瑞士大病了一场,冷素素经常去医院探望,并赢得这对母子的好感,东方褚也渐渐喜欢上她。 但是,论辈分她应该称冷蔷蔷为姐姐,又是冷家人,冷蔷蔷自然不会让她站在东方褚这一边,和苗梦一条阵线。尤其,当时,老爷子厌烦了冷蔷蔷的强势,一直计划着接苗梦回东方家。 冷蔷蔷便压迫冷索,一不做二不休,让已经有了身孕的冷素素成了三夫人,硬生生的将这个家掀了个渲染大波。 老爷子东方一涵自然不是傻子,特别查了冷素素的身份,得知她是东方褚的情人,如此闹剧,若是被外界知道,定然是一桩天大的丑闻,于是迫不得已让冷素素“意外”小产。 然而,他并不知道,冷蔷蔷是借用他的手,谋杀了东方褚的孩子,除掉一个未来的继承人! 东方褚和苗梦进入东方家时,都被冷素素三夫人的身份震惊! 东方褚更恨冷素素的不择手段,但那时,两年的旧情无法割舍,那恨也是又爱又恨罢了。 感情这东西,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冷素素便这样顶着三夫人的头衔,与他这个东方大少大玩感情游击战。 我自嘲的轻笑,关上文档,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很突兀的暧昧*从音响中传出来,里面竟然是东方褚和冷素素的“床戏”! 这还真是高难度拍摄,看样子,摄像头是安装在床头的位置,而这个房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冷素素以前在东方家的房间。 无法琢磨心中是什么滋味儿,哼哼……观看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床戏,就算我对东方褚再怎么没感情也无法吞下这口恶气,更可恶的是,我心底对他还有那么几分依赖和喜欢。 点了暂停播放,颓败的纠结着头发,是报应吗?以前,我做裴恒的情人,现在,却要观看丈夫和情人的床戏?! 起身,直接抱着笔记本去了东方褚的办公室。 他正开完会,刚坐在办公桌上,见我进来,便笑了笑,“莱?我正要去找你?” “有人觉得我的生活太无聊,给我一些床戏看,不过,这些三级片的拍摄水准实在不怎么样,关键部位都没有看到,只是男女主角还蛮悦目的?” “呵呵……你竟然看这种片子?”他耸肩,不可置信。 “是啊!我想,我们的夫妻生活,有欠协调,所以,想和你一起观看!” 他窘迫的抿了抿唇,“莱……我……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就看一会儿吧!”我放好笔记本,将音量调到了最大,按了继续播放,将白色的笔记本调转过去,推到他的面前。 环胸,好整以暇,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欣赏他风云突变、大惊失色的神情。 他迅速按了关闭键,查看了U盘里的文件,“是浅给你的?” “老公,你不觉得你应该就这段*迭起的床戏,解释些什么吗?毕竟,我是你的老婆!”我挑眉斜着唇角锐利的逼视他。 “我……莱……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真的是过去的事情吗?”我按了两下键盘,将U盘里的文件的时间都显示出来,“看到了吧?这个文件是上个月拍的,是在酒店包房做的吧?我们结婚已经三个月了,你告诉我这是过去的事情……东方褚,你用带着结婚戒指的手,抚摸别的女人的身体,你不觉的很恶心吗?婚礼上的诅咒,你就不怕应验?” “我……莱……我……”他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一直不碰我,是计较我曾经是裴恒的情人,但是,和你结婚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和他通过电话,就连裴也我也没有见过……” 将U盘拔掉,我垂眸,忍泪,不想暴露心里的伤痛,也不像让他知道其实我真的很难过,强硬凝重的说,“如果我们的婚姻注定要相敬如宾,请你尊重我一点,如果你无法做到尊重,就请给我护照,我们分居,我不反对你养着她!” 说完,转身离开。 * * * 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金屋依然留着,却是最不应该去的地方。 盲目的游荡了一天,精疲力竭,脚步不听使唤,绕来绕去,习惯性的走进我的酒吧。 晚上的酒吧异常热闹,音乐声劲爆的震耳欲聋,城市中麻木度日的男女在舞池中疯狂摇摆着身体,像是痉挛,像是挣扎,像是发泄,暧昧的碰撞紧贴着…… Jojo见我进来,忙迎了过来,我和裴恒相遇的那个老位子一直留着,我还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想喝什么?”Jojo过来问。 “酒!” 她拿了一瓶威士忌过来,给我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浓妆艳抹的脸带着清冷明灭的笑,“我陪你喝。” “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应该为自己做的傻事好好反省一下。”喝完一杯,兀自又倒了一杯,麻木的品尝不出这液体是什么味道。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人陪吗?”她担心的看着我,“不然,我给裴也打电话,让他过来吧!” “不,我正在努力忘记他,以前总是习惯有他在身边……哼哼……如果他再次出现,会显得我现在更悲哀。”我倒了酒,一饮而尽,“离我远点,我不想还没喝醉就耍酒疯!” “好吧!”Jojo耸肩,“或许,你应该去跳舞放松一下,这世界上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往云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开心才最重要。”说完,她走向吧台那边。 开心才最重要?! 哼哼……开心,是多么可笑的词! 第一次开心,是阿依达第一次给我在深夜买了食物回去,饿了一天的我,那时看到了希望。 第二次开心,是遇到了裴恒,但是,开心只是持续了一天,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开心终结。 第三次开心,应该是东方褚送给我结婚戒指的时候吧,那一晚睡在医院的花园,觉得不真实…… 两瓶威士忌喝光时,已经醉得有些头晕,心里却依然清醒。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空的,脑海中有一直梦到的那个男孩的影子在晃动,一直在喊着,“妈咪,妈咪……” 侧身躺在椅子上,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一个人,似笑非笑,邪魅的调侃,“真是活见鬼了,东方夫人竟然醉在这里,东方褚那个混蛋呢?” ------------ 野蛮娇妻 谋杀亲夫 “裴也?”只有裴也才是自由自在的人,他的自由真是令人妒忌。 “你说谁?”他坐到了我这边,强硬的捏住我的下颌,“你再说一遍,刚才喊得谁的名字?” 痛楚让我微微清醒,努力睁大眼睛,我看到一张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脸,恍若隔世的熟悉,飞扬的眉,性感的唇,高挺的鼻子,和挑剔尖刻的眼眸。 他吸血鬼一样总是半夜出现的习惯,仍是没有改变,就连气息也没有丝毫改变! “裴恒……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眨了眨眼,确定,真的是裴恒,心中更是诧异,此时,他应该在家陪葛丝薇和他的宝贝儿子才对! “Jojo酒吧清场!”他并没有搭理我,直接走向吧台。 Jojo迟疑,“老大,我已经给东方褚打了电话。” “清场!”他咆哮,却又压下怒气,无奈的说了一句,“做的不错,是应该叫他来!”趔趄着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拿了杯酒,一饮而尽。 一群群人被保镖强迫送出门。 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他又急速转身,气势汹汹奔过来。 下意识的缩进座位最里面,他一把将我扯起来,紧紧拥住,狂霸的吻顷刻间砸了下来,凌厉的唇舌贪恋的纠缠着……像是要将已经连接在一起的灵魂,硬生生的撕扯开,却怎么都撕扯不开,又像是将破碎的心狠狠的粘在一起,却怎么都粘不完整。 双唇传来的疼痛,让我的酒劲儿醒了大半,眯着眼眸,木然承受他的吻,粗暴渴求的纠缠渐渐变的温柔,幽暗旋转的灯光下,他的眼中伤痕累累,水雾朦胧…… 是在后悔吧,后悔让我和东方褚结婚?哼哼……怪谁?自作孽,不可活!冷笑着推开他,我摇摇晃晃的栽回椅子,“裴恒,回家去吧,葛丝薇在等你!别忘了,你还有儿子。” “儿子我会照顾好!”他伸手过来,抚摸着我的面颊,眸中的雾气凝结成泪,“可是……莱,我要怎么才能戒掉你?”像是在问我,又像是扪心自问,长叹着气,转身迅速走出了酒吧,挺秀狂霸的背影,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寂寥与落寞。 保镖都跟了出去,Jojo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帮我抚了抚散乱的头发。 “Jojo,他还是每天都在休息室喝酒吗?” “不喝酒,也不吸烟,只是一个人在里面坐一会儿,有时候十分钟,有时候两三个小时。当了父亲的人,自控力也提升了,呵呵……”她的笑有点尴尬,是庆幸裴恒没有将我拖去休息室吧。 “他应该是个好父亲!”可是,他没有必要对我说“儿子我会照顾好”,这句话,应该是对孩子的母亲说的。 “你和东方褚不是感情很好的吗?怎么他会不知道你在这儿?” “或许,他比较了解另一个女人!”我简单的解释,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Jojo握住我的手,“男人嘛,总是这样的,更何况他还是个英俊的钻石男,宽容一点吧,不要太苛刻。” “宽容?哼……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做妻子的,比我对自己的丈夫更宽容了,他堂而皇之的出墙而去,我还要彬彬有礼的提醒。”自嘲的哼笑,我真是够潇洒的。 “出墙?这……也太快了点吧!”她八卦的惊叹,“那个女人是谁?” “除了冷素素还有谁?”我嘲讽的沉声叹息,“真没想到,豪门里的事,能让人有呕吐的冲动!” “我是过来人,这种事情,慢慢会好的,东方家的人本就复杂,可……应该还不至于令人呕吐吧!”Jojo坐到我这边,环住我的肩,大姐一样的安慰,“作为正牌妻子,你应该主动出击,将老公的心抓回来,这段婚姻不容易……如果东方褚以后和冷素素走的更近了,你们只有离婚的份!那你不是白折腾了这么久?” “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抓住东方褚的心。”抬手,看着手上两个硕大的钻石戒指,只觉得刺眼,刺得我晕眩。 钻石的名贵程度与大小程度,与婚姻,与爱情,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你丈夫,当然有必要啊,想办法拉近一下感情嘛,不然,裴恒和裴也的伤心多不值?!” “裴也?!”我不明白Jojo为什么这样说。 “你没有感觉他很爱你吗?” “什么?裴也很爱我?”或许吧,但是,他从没有认真的争取过,总是在为裴恒考虑,就算真的和他在一起,还是受裴恒的控制! “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那个人,很快就会疗伤好的,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可能……日久生情吧,毕竟也是六七年了,如果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没人会相信的!” 我的心里却莫名的慌乱压抑,像是被闷在一团黑暗中挣逃不出,一直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就是这样错了! 想起裴也在婚礼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有苦笑的份! 醉了之后,才发现周围如此凄冷,以前从未大醉,因为总有裴也在身边,他几句话就会将我从伤痛中拽出来,根本没有必要借酒消愁。 错了,就是错过——错过,就永远都晚了! 他根本没有争取的心思,若是有,早就将我的护照拿到手,带着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我和裴也这么多年,早已经分不清,我们之间是兄妹情,还是爱情,他的爱,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整天吊儿郎当,从没有正经的时候!” “他说要去环游世界,呵呵,裴洐也要跟着去。”她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都是被老大逼得,裴恒总是想借用商业关系,给这两个弟弟找合适的女人结婚。” “希望上天保佑裴也!”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咒骂,他最好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回来! 环游世界,真是有心思,可……为什么不带我?! * * * 我没有等东方褚赶去酒吧。 打车返回东方家时已经23:38,苗梦坐在大厅等我,她温柔的拉着我的手微笑,“莱,吃饭了吗?” “我不饿,您早点睡吧!” “我知道是褚不好,可他是无奈,我替他向你道个歉。”她说的异常轻柔,柳眉却沧桑的充满疲惫。 东方褚的无奈是什么?感情,令所有人都感觉无奈!“不用道歉,这事说不清对错,您快去睡吧!我也回房间了。” 冤有头债有主,和冷素素嘿咻的是东方褚,背叛了誓言的也是东方褚,她这个做妈的用不着道歉,也没有必要去追根究底的弄一些子不教,母之过的道理。 走到楼梯,她又叫住我,却欲言又止,“莱……婚礼之后,不应该叫伯母了,呵呵……我们聊天的空也少,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妈?” 是,我的确应该和东方褚一起叫她妈,叫老爷子爸,叫冷蔷蔷二妈,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冷蔷蔷那个二妈倒是叫的顺口,她这个大夫人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很抱歉,我对‘妈’这个字眼,有心理阴影,对阿依达,我也是用了三年才开口叫妈的,过一阵子,我再尝试可以吗?” 她很明显的失望,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口气,“好吧,这事怪褚。” 听这句话,我的婆婆也算是是非分明的人,对于感情她更应该了解,可为什么非要替东方褚给我道歉呢? 我转身上楼,觉得自己如此冰冷,如此无情,倚在门板上,忽然很想念阿依达。 * * * 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莱,怎么睡在这儿了?醒醒……” “嗯?” 睁开眼睛,看到东方褚带着戏谑微笑的脸,他还真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揉了揉太阳穴,回应他的话,“有点头晕……”我这才发现,自己睡在浴池里,水已经清凉。 “没想到你会去酗酒,看来,我没有高估自己的地位,在你心里,我还是蛮重要的。”他兀自往脸上贴金。 男人的脸皮都是铜墙铁壁铸造的吧?! 接过他递过来的浴巾,迈出浴池,擦拭身体,见他灼灼的看着我,忙裹好身体。 走出浴室,才回应他的话,“怎么着我也应该表示一下不满,不然,你这个做丈夫的会觉得很没面子!” 他叹口气,从身后跟上来拥住我,“莱,对不起,只是……” “诱惑太多,无力抗拒,我理解的,不过,下次,你最好不要戴着结婚戒指去抚摸她的身体,我真的有点介意。” “为什么?”他侧首,说话间气息都喷在我颈边。 微微侧身,压下敏感的反应,挣开他,躺倒床上,拉好被单,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回答我啊。”他催促顺带威胁,“不回答,我要吻你喽!” “因为……因为……我手上戴的是和你那只配对的情侣婚戒,你那只脏了,我会觉得很别扭!”蛮合理的解释。 “没有其他原因吗?”他和衣躺在一边,扯下我裹在头发上的毛巾丢在一边,拉起我的发丝,嗅了嗅,“我想听另一种理由,回答不上来,照吻不误!” “另一种理由是,你在婚礼上许下了誓言,你的原话我还记得——我们都愿意陪伴彼此白头偕老,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忠于对方,从现在起直到死亡,只爱对方一个!” “这种哄小孩的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要第三种理由!”他扬起唇角,故意刁难。 我忍不住狠狠挥过去一拳,正中他的胸口,“啊……”一声沉痛的闷哼。 该死的臭男人,“结婚誓言都是哄小孩的,真拿我当三岁小孩?!我看你是不打不成气候!” 趁他抱胸努力喘息,再狠狠的加了一脚,正中他的小腹,“你打我?!莱……你……怎么这么野蛮……”他还处在震惊的痛楚中。 “才发现我野蛮?晚了!”抬起膝盖顶向他的下身,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出墙! 一下好像不够,再加一下! “啊……”这叫声着实的凄惨! 我却有种扬眉吐气的爽快,冷哼一声,丫的,当我陌莱什么人? 他蜷缩着身体*不止,有那么痛吗?装的吧! 狠狠再加一脚,“砰……”他的身体坠下床。 我好整以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哈哈哈……肆无忌惮的大笑三声,闭上眼睛,心情豁然开朗! 床下传来沉痛的*,“莱……你……你真的是在谋杀亲夫!啊……痛死我了……你……啊……” 刚才下手是有点重,尤其是膝盖顶的那两下,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小小的心虚三秒钟,还是清脆的咒了一声,“活该!” “真的很痛……我怕是要做太监了……” 我忙坐起身爬到床边,看着他痛的脸色惨白,冷汗都冒了出来。 闯大祸了,老爷子和苗梦这么宝贝他,被我弄成了太监,那不是断子绝孙?!老天,子嗣风波不是这么演变的吧?! 不过,事出有因,是他挑衅在先,做错事的也是他,不管我的事,我的一切行为,均属于自卫反击战!我说服自己,将责任义务撇的一干二净,火速跳下床,奔向更衣室…… “喂……你不查看我的伤势,去更衣室做什么?” 迅速拿了衣服罩在身上,踏上鞋子,奔出来,抓起他丢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急匆匆走向门口。 “莱……你去干嘛?找医生,打电话就可以了。” 我没有那么好心,惩罚一个风流出墙男,也算是做了一大善事,找医生,他自己找好了。 “你爸妈知道是我下的手,肯定会杀了我!我先走一步……呵呵……我们后会无期!” “该死的,你要逃跑?” “我跑了正好成全你和冷素素啊,呵呵……从此以后,你们可以双宿双栖了!”拉开门,没想到一个冷面门神——凯文正站在门外,“凯文?你在这干嘛?” 凯文看向房内的东方褚,“我听到少爷的惨叫!” “行动还真够快的,呵呵……他是不太妙,在里面。” “你要去干嘛?”他怀疑的看着我,一副看杀人犯的眼神。 “出去走走,睡不着!”我简单的解释。 “凯文……别让她逃……”东方褚扶着床沿站起来,“她偷袭我!” “少爷我送你去医院!”凯文过去扶住他,转头对我说,“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 “再不去医院,我真的要……做太监了!” 是我那两腿太重,还是,他太脆弱?! 总之,“算我倒霉!” ------------ 小三找上门 不知道医生是不是与东方褚串通好了,只是被顶了两腿而已,医生的话却是,“伤势严重,需要住院三天。” 然后,又给我详细解析男性“关键”部位受伤之后的严重后果。 最后,是妻子教育课,“作为他的妻子,你怎么可以下此毒手?东方夫人,你真的太惨无人道了,就算要拒绝夫妻生活,也不能这样嘛!” 哭笑不得!我下什么毒手了?我惨无人道? “他活该!”我忍无可忍的对医生咆哮,凭什么我要忍受一个陌生人的数落?“还有,这是我的家事,你只管医治,不该管的,不要管!” 医生又给我补充一句,“不可理喻!” “你才是不分青红皂白!哼!” 走进病房,凯文已经被打发了回家休息。东方褚舒服的躺在床上,丝毫不见“伤势严重”的样子,深邃的眼眸熠熠闪烁了两下,阴险的挑眉浅笑,“老婆,麻烦你这几天要照顾我喽!” “哼哼……你不怕死的话,我不怕费心照顾你!”暗暗咬牙切齿,阴森一笑,挤到病床上,使劲儿将他一边。 他抱怨抗议,“我是病患,你应该去睡沙发吧!” 沙发那么小,躺都躺不开。“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凭什么我要睡沙发?”背对着他,舒服的躺好,闭上眼睛。 “唉……”他近乎哀嚎的叹了口气,转身过来,拉好被子帮我盖好,从背后拥住我。 “我们没有那么亲密,你最好背转过去。”强行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 他死皮赖脸,重又放过来,在我的抗议挣扎中,反而贴的更紧,“你占了这么大空,床又这么小,我翻身就会掉下去!贴紧一点,比较安全!” “哼哼……我倒是第一次把人打进医院呢,说起来蛮辉煌的!”当然,我也不介意第二次把人打进医院,尤其这已经在医院,医治也方便! 他却听不出我话中的*味,泼我一记冷水,“这不算太骄傲的事情,爸妈问起时,有你好过!”他冷笑。 不要以为这样严重警告,我就会失眠一整夜,该怎么睡,还是怎么睡,这就是麻木不仁的好处。 * * * 第二天一早,苗梦和东方一涵就跑来医院看他们的宝贝儿子,“怎么会进了医院?一大早凯文才说你们在医院,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回事?” 我还躺在病床上睡觉,而东方褚则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苗梦和东方一涵理所当然的以为生病的人是我,二老无限关爱的站在病床前,看着我唏嘘不已。 东方一涵拉住苗梦,“应该不是陌莱有事,这是男科病房,她躺在病床上……没道理啊!” “呵呵……”我窘迫的笑着坐起身,抢先一步道,“是褚有病,不过没什么大碍,医生说褚太风流,情人太多纵欲过度,身体虚弱,要休息调养几天。” 东方褚看妖精似的狠狠的瞪我一眼,恨不能一把将我捏死。 我丢给他一个“先下手为强”的眼神,狡黠一笑,逃似的溜下床跑去洗手间洗漱。 苗梦和东方一涵狂轰滥炸似的数落着东方褚,我闷在洗手间大笑,心里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看着自己的笑脸,只觉得凄艳苍白,像是倾盆大雨捶打的花朵,憔悴不堪。 笑声诡异停止,镜子里显现出昨晚又梦到的梦境,碧绿的草坪,蔷薇花,秋千架,儿子和裴恒,还有麻木的我…… 这样每晚都出现情景,本应是美好的梦,而现在想来,却连绵成一个恐怖的梦魇! * * * 午后,和东方褚坐在医院花园的大树下,他半躺在草坪上,我枕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东方褚,你不是故意到医院来度假的吧?” “如果不是被你打伤,我没有这个闲心。”他无奈的对天叹息,“昨晚上你碰到裴恒了吧?和裴氏合作的一个新项目,他又开始犹豫,看样子,是在警告我。”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忍不住问出心中巨大的疑惑,“我在医院里躺了八九个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得了什么病吗?” “嗯,你的身体出了点状况,不过,都已经痊愈了,我找了最好的医生过来帮忙。”他挑眉,“干嘛这样问?” “从身体康复醒来,我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了儿子。”我没有说还有裴恒,那样一家三口的样子,太诡异,太完美,毕竟,现在东方褚才是我的丈夫。 “哼哼……儿子?莱,你是想给我生一个宝宝吧。” 我站起身,“或许,冷素素更适合给你生孩子,而且,你也并不喜欢我,生孩子的事情,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他的面色僵硬,“你没有觉得我是爱你的吗?” “就算看一个陌生的女人,你的眼神也会令人误会你是爱着她的。”我笑了笑,“你的爱就像你许下的誓言,太不值钱,也太过虚无,更惨的是,我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和裴恒七年,我早已经搞不懂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什么是习惯,只知道他是在我心里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虽是一副挫败的神情,眼神却暴露了强烈的不甘,迅速转移了话题,“莱,昨晚上那些话,我是开玩笑的,你认为我会拿着结婚誓言当儿戏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跟过来,“妈说,你一直没有开口叫她妈,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这蹩脚的婚姻,真是到了可笑至极的地步,他竟然问我他做的不够好吗?他应该心知肚明吧! 自嘲的苦笑出声,我懒得再和他废话,“不是你不够好,是我心理有问题,我会叫的。” 他强行掰过我的肩,“你就这样逃避和我谈感情?我们是夫妻,我在努力做到最好……这三个月你没有自己找原因吗?” 推开他的手,转身坐去远处的木椅上,“我以为你只是在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我以为,你只是将我留在你身边,不让我和裴恒再见面。” 什么东方长媳贤惠持家、夫妻和睦、感情幸福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什么男帅女靓,天作之合;什么摄影师女儿飞上枝头做凤凰,美好童话演绎现实美满……男男女女无不艳羡,他更是从一个风流花花公子转变成了顾家魅力型男! 这些杜撰的新闻,让我们表面看上去如此和谐,就连东方财团的股票也飙升。可真实的一面的确是,他牵着我的手,想着别人,我躺在他的身边,做着有裴恒和儿子的梦! “这三个月,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一点。其实……你说的对,我是怕你和裴恒再见面,我……”他冲过来,手捏住我的肩,深邃的眼眸看着我的眼睛,潋滟着浓烈的情愫,视线一直穿透我的灵魂,“其实,我……” 东方褚没有来得及说下去,声音被一阵俏丽的笑声打断。 “褚,你还真在这儿呢,呵呵……刚才去了病房你不在,护士说在花园。”冷素素提着水果鲜花远远的站在十米开外,尴尬的看着我们,一副虚伪掉渣的抱歉神情,“呃……我没有打扰你们夫妻聊天吧?” “三夫人真是有心,没有打扰,你们聊,我去那边走走。”说完,我迅速转身,无视东方褚的叫喊,一直走向远处的凉亭。 “呵呵,陌莱真是体贴你啊。”冷素素娇笑着走向东方褚,将水果和鲜花放在了木椅上。 他们正好背对着我坐在那边,我又悄悄溜过来,躲在了大树后。 “你来做什么?”东方褚冰冷的问,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戒备,奇怪的是,却全无看待情人的火热。 “呵呵,我能来做什么啊?还不是探望一下我的亲亲情人?”冷素素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娇艳的红唇凑上他的脸,吻了一下。 东方褚猛然推开她,“我没想到你会和东方浅站在一起,冷素素,半年不见,你卑鄙无耻的行径也升级到了不要脸的程度,自己的床戏都能拍?!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知道了?呵呵……我知道东方浅将我们的事说了出来,那些文件陌莱都看到了吧?哈哈哈……” “是,不但文件看了,连孩子的事都说了!你满意了?”他冷哼,“你肚子里那个野种根本就不是我东方褚的,给陌莱的那个文件也是杜撰出来的!冷素素你想破坏我的家?我只告诉你两个字,休——想!” 我一时间搞不清楚东方褚在说什么,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是谁的? 文档可以被杜撰,但是,床戏里的男主角的的确确是他阿! “褚,别那么冷冰冰的,杜撰的又怎么样?可它看上去却很真实,不是吗?”冷素素的声音阴柔的像是条美女蛇,“我这人没有别的本事,就是不要脸。你可要小心点,不然,我就会把那些文件公之于众,当然,包括陌莱和裴恒的关系。” “当初真不应该救你,裴恒杀了你也算干净利索!”东方褚压低声音,讥讽冷笑,“你以为裴恒会给你公布的机会吗?他的手段比我狠,而且,你找不到他和陌莱之间的任何证据!哼哼……下次裴恒要杀你,我不会再插手。” 冷素素的笑僵硬,“你是在警告我?” 东方褚冷哼耸肩,“如果你真如此无耻,就把我和你那些勾当都公布出来好了,我无所谓,风流成性的东方褚,从不介意多加一笔风流史,众人也只是会给你挂上了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称号!” “哈哈哈……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情人吗?学学裴恒吧,你这边让陌莱吃亏,他接着在生意上跟你毁约,那才叫心有灵犀、甜蜜恩爱呢!”冷素素小鸟依人的倚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他的脸,“别生气嘛,我也只是想和你多见面,才出此下策……” “哼,你的情人多的是,有必要见我吗?葛然非那个靠山应该对你不错,浅是不是也上了你的床?” ------------ 燃情爱 深藏的疤痕 “吃醋呢?呵呵……瞧瞧你这冷酷的样子!” 冷素素灿烂妩媚的像是朵野玫瑰,双眸顿时燃起深沉的欲望,公然撩起深V的苍青色超短雪纺裙,跨到了东方褚的腿上,丰满傲人的胸,呼之欲出,就搁在东方褚的眼皮底下,纤柔的手捧住了他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娇艳的红唇覆上了他的唇,手迅速下移,疯狂的需索着,忙着去拉扯他的腰带…… 就在我准备要看一场活色生香的精彩好戏时,东方褚却绷着脸忍无可忍推开她,丢下两个字,“恶心!”迅速站起身,愤怒的将她的水果鲜花全都丢到了地上,向着病房楼走去。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错过一场好戏,心里不免有些扫兴,却又有点莫名其妙痛快——这家伙的自控力简直炉火纯青,可以去当无欲无求的神仙了! 冷素素依然蹲坐在地上,苦笑,“我恶心?哈哈哈……东方褚你早已经恶心到家了,以为我乐意勾引你这种薄幸的混蛋吗?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陌莱那个狐狸精,还不是一样的恶心?!” 她的笑很快就变成了哭,撕心裂肺的质问,除了我,没有人听到。 这个女人真是可怜至极,也可恶至极! 我这只狐狸精——悄悄从大树后溜走。 * * * 走进医院大楼,去了妇科病房档案室,值班医生讶异而客气的看着我,三十五六岁,清秀的脸上妆容精致,一身淡蓝色的医生长袍,身型珠圆玉润,因为长久的坐在室内,皮肤白皙的近乎苍白,说话也矜持,“东方夫人?!您是来私访还是……” 这是东方财团投资的医院,似乎除了私访,我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进入档案室了!“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一下上次在这边住院的档案资料。” 她的情绪和缓下来,笑容也变得亲和,“是你本人的吗?” “是!呵呵……就是上次不小心流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住了七八个月!” “七八个月?”她失笑,“不可能,我记得你只是住了半个月就被转院了,是东方先生亲自负责给你转院的,他说你的身体还有其他状况……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护士们还都议论说你们很相爱,在走廊里都甜言蜜语的。”她暧昧的笑着,从档案柜上翻找出我的资料,递给我。 在走廊里都甜言蜜语? 是,那时,东方褚在走廊拥着我,的确是无限深情。 他说,“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结婚和孩子无关!” 他问,“莱,你何时才能认真的看我一眼?何时才能爱上我?” 他闷在我发间低笑,抬手,将我的发丝掖在耳后,捧住我的脸,一个个轻吻落下…… 那场戏,连我这个入戏的人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的确,结婚与孩子无关,因为这场婚姻,只关乎东方财团的利益和他当家人的地位! 翻看着我的病历资料,看日期记录,的确只有半个月。 “医生,你知道转院是转去哪了吗?” “不太清楚,那次东方先生没有让做记录,好像是国外吧,这些事情,你自己应该知道才对,东方先生没有和你商量过吗?”她关切的问。 我一直沉睡,怎么可能知道?越发觉得奇怪,记得那段时间,每次醒来,房间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可能被转院? “我记得当初你们是给我做过体检的,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状况吧!这上面除了流产,其他的也没有记录。” “呵呵,可能只是调养而已吧,东方先生是个很体贴的人,他应该是想让你恢复的更好一点,一般流产之后的人虽然没有必要住院,但还是要重视的好,对下一次怀孕也有好处。” 见我皱眉不语,她又笑着解释,“当然,体检也有疏忽的时候,说不定有什么重大的病情,我们没有检查出来。” 我看完档案,交还给她,“谢谢!” 仔细回想,却只是记得自己一直在睡觉,脑海中最深刻的就是,东方褚求婚,还有那天台风,裴恒忽然出现…… 当时探望我的人,有阿依达和裴安妮,裴恒,东方褚,裴也,最后,还有个莫名其妙的裴延风! 裴延风的出现,让事情变得着实诡异,我若不是病入膏肓,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何必出现?!记得他们站在病床前,那么安静,像是送别一个垂死的人,却又面带微笑。 * * * 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走出医院,找公话,打了阿依达的手机。 虽然我们每周三都通一次电话,阿依达听到我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激动,“莱,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 “妈,我在住院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 “呃……其实……这件事……”她迟疑,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怎么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的,那时候在你的*子*宫检查出一个良性的肿瘤,很小的,切除掉了!”阿依达犹豫着,笑了笑,“我们都怕你会担心,影响你的情绪,于是就那样瞒着了,其实,褚是为了你好!” “哦,原来如此!”我皱了皱眉,却也松一口气,“妈,那个肿瘤切掉之后,会不会影响生育?” “本来是会影响的,后来又请了很著名的医生看,已经没事了,不然,也不会调养那么久。褚又怕你担心,找了整容医师帮你做了修复疤痕的手术。”阿依达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就好。”有肿瘤,难怪大家就像是送别死人似的! “莱,你干嘛忽然问起这件事?” “呃,没什么,我还是一直在做那个梦,呵呵……只是感觉奇怪,我怎么会和裴恒有儿子呢?!以为那七八个月在孕育宝宝呢!” “梦总是莫名其妙的,或许,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那个梦可能是你心底的期盼吧!乖女儿,忘记裴恒吧,和褚安心在一起,他对你真的不错。”阿依达劝慰着,又道,“上个月,他投资帮我开了工作室,所有的设备都换了最好的,人员选聘,一直到管理,他都亲自派人过来搭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 “呵呵……妈,你是让我帮你感激他吧?!你不是都把他看成半个儿子吗?再说,他那么喜欢你的作品,你就把这事当成是正当的偶像崇拜吧!” “就你觉得理所当然,褚还不是因为爱你,才对我照顾的如此周到?你这样整天对他爱答不理的,害我总觉得亏欠了他,莱,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了,好好和他在一起生活吧!妈没有看错他,他是个好人!” “嗯!” 似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东方褚是爱我的,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阿依达竟然说东方褚是好人? 为什么我一双眼睛看到的却是,他风流成性,背弃誓言,阴险狡诈,冷酷邪魅?! * * * 晚饭后,我倚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帮东方褚看着助理发过来的一周日程,删减着没有必要的事情,却看到里面还有裴恒的邀请,“补办裴家小少爷满月酒”。 不知道为什么裴恒会遗漏了儿子的满月酒没有办,这些也是他的私事,而且结婚之后,我也没有去探望过葛丝薇,二夫人倒是天天跑来跑去的探望。 “褚,裴恒的儿子补办满月酒,我们要送什么礼物?” “补办满月酒?”他愣了愣,“是在周末吧?你觉得送什么好?” “呵呵……我想到的礼物比较俗,长命锁,纸尿布,奶粉,婴儿服,还有玩具之类的,你觉得呢?” 他的笑有点高深莫测的神秘,却又像是匪夷所思的好奇,“你是在反问我?”他将膝盖上的笔记本放到一边,走过来,坐在床沿,亲昵的从身后拥住我,“不如,你列一个单子吧,你想到的,我们都送。” “干嘛这么纵容我?是不是和冷素素见面之后,觉得有负罪感?” “什么负罪感?”他偷偷闷笑,却并没有提冷素素的事,“这种礼物本来就应该你想啊,送给婴儿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哪想得到?” “那好吧,嗯……裴恒那么有钱,奶粉、玩具,衣服当然都不缺少,我们就送个玉制的长命锁吧,带玉对身体也好,又吉祥如意嘛。” “嗯,好!”他轻吻着我的面颊,“我们面相师送的长命锁,一定别具意义!这小子长大了一定长命百岁。” 我一笑置之,接着看下面的日程安排,“周末都这么多应酬,真是要命,有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出席的,叫东方浅去就可以了,这些什么礼仪酒宴的,呵呵……都推给他去吧!” “如果他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恨死你!” “他本来就恨我,多一点没什么。” 他伸手,温柔转过我的脸,“莱,你恨我吗?” “你总是这么高估自己吗?没有爱,哪来的恨?” 他皱了皱眉,俯首吻过来,我侧首,他的吻落在面颊上,“怎么了?吻一下都不可以?” “你不是吻到了吗?”吻到面颊也叫吻! “你还想着裴恒?”他沉下脸。 “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只是以牙还牙,你介意我是裴恒的情人,我也介意你的冷素素的情人,道理就这么简单,今天她吻你,我看到了!我也不是傻子,也无法忘记当初你骗过我,你的吻也只不过是占我便宜罢了!” 将文档保存之后,发送到助理的邮箱,关掉笔记本准备休息。 他只是回应了一句,“对不起,我当初并不相信你,你毕竟是裴恒身边的人!” 终于说出实情了! “褚,我们的感情,实际上并没有人前议论的那么好,你比谁都清楚,冷素素对你的背叛,很有可能让你感觉很寂寞,你这时候吻我,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寻求安慰,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 冷面夫妻 **狂情 “好吧!”他作罢,冷静的坐回沙发,重新开始工作,像是在刻意的回避“冷素素”这三个字,是真的伤心冷素素的背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关掉床头灯,房间里只剩下沙发旁的那盏还亮着,明亮的月白光芒柔和倾洒在他身上,伟岸挺秀的身型像是笼罩在淡淡的忧郁中,凌乱不羁的微卷发丝,慵懒颓废,敲打着键盘的手指敏捷,却充满无限寂寞,他将自己框进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样子,竟然让人生出些心疼?! 我依然看不懂他,也无从探查他为什么会忧郁。 背对着他躺好,闭上眼睛,耳边却回响着阿依达的声音,“妈没有看错他,他是个好人!” 一个为了肿瘤隐瞒了我病情的人,设想如此周到,他应该是好人吧! 可我心里,为什么总也不踏实?! * * * 回家之后,又恢复平时的无聊生活,冷素素的攻势愈演愈烈,甚至每天打电话骚扰到我的休息室来,时间久了,倒也见怪不怪。 东方浅倒是耐不住性子,几次三番往休息室跑,企图让我将东方褚闹得鸡犬不宁。 “陌莱,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来往不管不顾?毕竟你是东方褚的妻子!” “那是他的事。”我第n次不耐烦的回答他。 他不死心,强迫似的将我的笔记本阖上,“我可是给你做了不少事,公布了冷素素怀孕的事,还帮你查了那么多资料,你也应该帮我一下吧!” 哼哼,帮我?我看他是生怕我活的*逸吧! “很抱歉,我并没有觉得你在帮我,东方褚虽然是我丈夫,可他的私生活与我无关!”我摆出一个不争的事实。 “只要你帮我拒绝和裴愉结婚就可以,老爷子已经定了日期,在一个月后举行,你去说服裴愉拒婚。” “能娶到裴愉是你的福气,她是个好女孩,看你的面相,有她在,才能助你事业有成!”我随意敷衍。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从面相上能看出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这世界上,没有谁是谁命中注定的!”我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哼笑,“浅,裴恒一直都想让裴愉和你解除婚约,但是,碍于东方家的面子才一直这么耗着,二妈又往裴家跑的勤,你想解除婚约,应该去找裴恒,而不是找裴愉!裴愉什么事都听裴恒和父母的安排。” “我试过,裴恒根本不见我。”他巴巴的望着我,又装出一副可怜的单纯样子。 这皮囊下邪恶的灵魂我已经见识到,他来,也只不过是让我去求裴恒。但是,我好不容易逃脱他的掌控,这份安静,得来不易,就算有个出墙的丈夫,我也忍了,只要我活的光明正大,痛痛快快就好! “他不见你我也没办法,东方褚不会让我去见裴恒。” “周末,他儿子满月,你会有机会的。”他提醒。 “再说吧!”就算见到也是手臂拧不过大腿,二夫人如此强硬,有裴恒这个靠山,她不会放过的,我如果去说服裴愉拒婚,倒是沾惹的一身腥,婚礼前夕的那个*,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站起身,绕过茶几走过来。 我戒备的往沙发里面靠了靠,“你想干什么?凯文就在隔壁……” 他无辜的笑了笑,“我们之间的恩怨都结束了,你是我的表妹,我应该疼爱你才对,你也应该拿我当哥哥,虽然舅舅没有勇气和你相认,你也不想进冷家的门,可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计较过去的事了吧?握握手,算是言和!” 言和? 他和我会言和吗? 罢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的心狂躁的跳着,压下惊惧,伸出手。 他倏然拉住我的手一扯,“啊……”一声惊魂未定的尖叫,天旋地转,慌神之际,已经被他紧紧抱住,“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惊惧的挣扎。 门被猛踹了一下,凯文突然闯进来,“放开她!” 东方褚也奔进来,“浅,你想做什么?” 东方浅这才松开我,“我只是和陌莱拥抱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哼哼……好妹妹,乖!”他捏了捏我的脸,压低声音,邪恶的笑着,“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你妈咪死的那家戒毒所,我会找到的!” 他威胁我——是要将陌青的事情翻出来?! “疯子,东方浅,你这个疯子!”我抓起茶几上的果汁杯砸向他的后背。 他迅速躲开,在凯文警告的目光下匆忙逃了出去。 东方褚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陌莱,没事吧?”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收起狼狈的神情,“没事。” “浅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忽然提到你小时候?为什么会叫你妹妹?”他凝眉,将一堆疑问堆积在我面前。 “没什么。”我低垂着头,拉过笔记本,重新打开,“没事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东方褚无奈的环住我的肩,“陌莱,我是你的丈夫,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 “等你决定了和我诚心相对时,我再告诉你吧!”我绷紧了神经,压制崩溃狂吼的冲动。 “好吧!”他对凯文打了眼色,两人都走出去,关上门。 我的泪这才滴下去,大颗大颗的砸在碧青色的印花短裙上,没有迟疑,抓起手机,迅速擦掉泪,拨打裴也的手机,却提示拨打的是空号!这家伙是打算与我一辈子不相往来? 又打通了Jojo的手机,“Jojo,你知道裴也的新手机号吗?” Jojo的声音中伴着酒吧里的嘈杂,“这……裴也去环游世界了,你需要保镖吗?身边不是有那个叫凯文的吗?他身手还不错。” “我找裴也有其他事。” “不如,我给裴恒打电话吧……” 我没有听到Jojo把话说完,门被猛然推开,下一刻我的手机被摔在墙上,坠地时已经粉碎。 惊惧抬眸,看到东方褚森冷的脸,我听到自己失常的心跳,看向站在门口的凯文——他的脸色也冰寒,像是随时要静候东方褚的吩咐,将我丢出窗子。 东方褚忽然向我迈了一步,我迅速后退。 他定住脚步,忽然开口,“凯文,你先出去,关上门。”压着已经爆燃的怒火,一双深邃凌厉的眼紧紧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的心剜出来。 “是,少爷。”砰……关门声让我打了个冷战。 “莱,你爱的人是裴恒,还是裴也?”他强迫自己笑,那笑却扭曲的近乎可怖。 “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帮我。” “也和裴也上床了?”他冷哼,闷喘着粗气,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了一只雪茄,慵懒的点燃,坐在了我的对面,冷森森的睨着我,“回答我!” 忽然的暴吼让我的神经几近崩溃,“没有,和我上床的只有裴恒一个。”我坚定的直视着他,“我和裴也只是朋友,就像亲人。” “亲人……哼哼,那我算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质问我?“你拿我当什么,我就拿你当什么!” “好吧……”他慢慢的将雪茄放在了烟灰缸里,狮子一样的冲过来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猝不及防,轻柔的丝缎白衬衫被猛然扯开,大片的肌肤袒露,我慌忙遮掩,“放开我……东方褚,你混蛋!”他冷哼着,双眸迸发可怕*,怒气混涌,不可遏制,下身碧青色印花短裙,被拉高,强硬的手伸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不……”挣扎怒吼,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他愣住,如梦初醒一般,又迅速将我揽在怀里,拍着我的背,自责的低沉道,“莱,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我不该和他一样那么对你……这个休息室,也不是你酒吧的休息室,乖,别怕!”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忽然失控,又忽然道歉?他的自控力不是超强的吗? 他还记得那段录音,还记得裴恒在休息室里对我所做的一切?! “对不起!原谅我。”他冷硬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们不该再和裴家的人有什么瓜葛,除了正常的交际来往,没有任何关系,懂吗?我刚才是被妒忌冲昏了头,你不该撩拨我的耐性!” 我动了一下,察觉他松懈,迅速撤离他的怀抱,整理着衣服。“我……我有事要裴也帮忙而已。” “帮忙,为什么不对我讲呢?我可以帮你啊,我是你的丈夫,我们要试着沟通,你不要总是闷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深邃的眼眸中依然余火未消。 “我没有闷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是我的丈夫吗?你扪心自问,你是吗?你的情人天天打电话过来骚扰我,你可曾管过?”苦笑看着他,“你和裴恒之间的交易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的合作和势不两立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夹在你们中间生不如死,我的婚姻都被你们拿来做利益交换的筹码,我能求的人只有裴也!” “啪……”一巴掌打在了我左脸上,火辣辣的肿胀难忍,耳朵嗡一声,唇角有股腥甜涌进嘴里,我忙抬手捂住脸,却无法抑制耳朵嗡嗡的响声。 “陌莱,如果你有眼睛,应该就能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你以为你答应结婚,目的就单纯吗?” 他站起身,深呼吸,讥讽的看着我,却是自嘲的苦笑,“你帮我站稳了当家人的位子,我也帮你摆脱了裴恒,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护照到了我手里,我应该放手,我们应该离婚!” 他揪住我衬衫的衣领,突然将我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深邃的眼眸像是冰寒的利剑,逼视着我,“你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将你拴在身边,你看到的是什么?我的风流,我的情人,我的不忠,我违背誓言……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痛苦,因为我爱上你了,懂吗?” ------------ 暗情妖艳 这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痛苦、无奈、幽怨交相混杂,*裸的袒露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掩饰,狂热的情愫,排山倒海的倾泻过来,我却开始惧怕这样的直接,他还是深沉神秘一点的好。 “为什么你不去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和你结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生放在你手上?” 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只知道他打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很响亮,很痛,耳边除了嗡嗡作响,便听不进任何声音。 “我试着和你交流,试着和你亲近,试着打开心接纳你!那天晚上,我留在你身边,你却把我当成裴恒。当我把裴恒当成敌人时,又杀出个裴也……你和他们在一起六七年,我要如何才能让你忘记他们?” 他揪住我的衣领来回的摇晃,试图扯开我的灵魂,找到一个答案,“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陌莱,你看到我的心了吗?你这个妖精,拿走我的心,却又故意玩弄!” 木然看着他,耳朵的耳鸣终于褪去,我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质问,只能回答他,“褚,你的心不是给了冷素素吗?” “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他的鹰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耳鸣……” 他挫败的咆哮,“那个贱人,不配得到我的心,她只是一颗被人捏在手心的棋子,要借用我得到东方家的一切!” 咆哮声震耳欲聋,他的话也让令人迷惑不解,我不得不按住耳朵,呐呐的开口,“我的耳朵好痛……脸也好痛……” 忍不住苦笑,我将他打进医院,他这是在报仇吧! 凯文在外面敲门,“少爷,晚上还有个酒会,时间差不多了。” “推掉吧!”他终于压下怒火,拉下我按在耳朵上的手,脸色却颓然苍白,修长的手轻抚着我的面颊,“是我下手太重了,对不起,莱……我从没有失控过。” “主办方是葛然非,葛氏的50周年庆。”凯文在外面说,“二少爷已经备好了礼……” 东方褚无奈的叹口气,“好,就来。” 他拉起我走向休息室里面的更衣室,按坐在梳妆台前,拿了湿巾帮我擦了擦脸,“莱,让凯文陪你看医生吧,检查一下耳朵有没有问题,我去葛家那边。” “随便。”清冷的回应,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拿了衣服换好,转身匆匆离开,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拍着我的肩叮嘱,“一定要去看医生!乖!”见我点头,才离开。 走出更衣室,我打开冰箱,拿了冰块儿按在肿胀的脸上。 凯文推门,并没有走进来,颀长的身型,像是个竹竿,尴尬的问,“要……要去医院吗?”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过一会儿就好了!”垂眸,没有看他,无论我和他怎么拉近关系,他终究是只听东方褚的话! “我带你去吃晚餐吧……还是,你想回家?”他慢慢走过来,声音中是歉疚的关切,“莱,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刚刚站稳脚跟,冷蔷蔷的势力又很强硬,裴恒像是故意捣乱,只看你的情绪操控合作的动向,财团内外压力都很大,你又……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无奈哼笑,“凯文,你说,我们应该怎样下去?离婚吗?” 凯文递了热毛巾过来,让我交替冷热交替的敷在脸上,企图纠正我的说辞,“莱……他爱你!” “爱我为什么要和冷素素在一起?” 他耸肩,“你没有看到真实的那面……他是被逼无奈!” “哼哼……和一个女人上床也是被逼无奈,他上辈子休了多少福?” “这……我不知道,总之,少爷很爱你,对你很好,他从小受过很多苦,他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才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他值得!” 凯文的话我无法理解,我还是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比较好!丢下热毛巾和冰块,转身走进更衣室,拿了一件从没有穿过的紫红色露背紧身礼服裙迅速换好。 平时倒是厌恶这样艳俗的颜色,却没想到,侧肩一朵别致的玫瑰,一直延伸到腰际,紧身流线剪裁延展到后腰中间,超短的裙摆简洁干净没有任何坠饰,露出修长的腿,惊艳夺目,却又艳而不俗。 拿了粉底遮了遮肿胀的脸,简单的涂抹好唇膏,掩起唇角的伤。 走出更衣室,凯文惊讶的打量我,“你要去酒会?” 清淡的笑了一下,“我记得今晚的酒会邀请,也包括我在内!” 凯文无奈,“好吧,我送你过去。” 葛家的周年庆,裴恒当然也会去。 我必须把东方浅的事告诉他,不然,陌青的事被公布出来,所有的媒体都会对准我,我和裴恒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会被连带着拖拽出来,到时候,冷靖远的丑闻,东方褚和冷素素的绯闻,东方家的笑话,裴也的真实身份,阿依达和裴安妮的事情…… 哼哼……这连锁反应抖出来的,竟都是这些暧昧肮脏的事情,只是想一想都令人呕吐! * * * 葛家金碧辉煌的豪宅中,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挽着凯文的手臂走进去,我像是一朵娇艳的罂粟,扼杀着周围男人的眼球。 葛然非和冷素素迎过来,冷素素嫣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娇笑着媚眼流转,一身露肩的黑色礼服裙,倒是显得庄重典雅,“哎呦,这不是东方夫人吗?呵呵……怎么,东方褚早来了,把你给落下了?” 单单一句话,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尖刻刁蛮、幸灾乐祸倒是抒发的淋漓尽致! 没有搭理她,我扬起唇角,手伸向葛然非,“葛家的周年庆,本该来道声喜,临时有点事来晚了,葛先生不要介意!” 他色迷迷的眼眯成了一条线,轻握住我的手,俯首吻了下手背,“呵呵……陌莱不必客气,来了就好!” 我抽回手,忍住拿纸巾擦拭的冲动,微微扬了扬唇角,扯动脸上的肌肉,却还有点肿胀的难受。 东方褚迅速走过来,责备的看了凯文一眼,站到我身侧,伸手环住我的腰,遮挡了后背上裸露的大片肌肤,侧首在我耳边低语,“不是让你看医生吗?怎么穿成这样子?”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悄悄环顾场内,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发现他正和葛丝薇、裴愉、东方浅等人拿着酒杯在左侧的沙发那聊得起兴,视线相撞,他却迅速移开了视线。 葛然非又伸手过来,“陌莱,能赏光请你跳支舞吗?” “好啊!”我不着痕迹的挣开东方褚的手,跟着葛然非走向舞池。 一边忍受着葛然非的色兮兮的笑,一边看向裴恒那边准备给他打眼色,他却怎么都不看过来,只是似笑非笑的晃着酒杯,和那群人说着什么。 我却到了急火攻心的地步,却又忍不住自嘲,此时更看清,我们以前是多么的可笑——这种相处,与偷窃没什么两样。 他倒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我是怎么想的,自以为给了我葛丝薇拥有的一切物质的东西,就算是公平了,把他的心给我,倒是觉得赔了本,让裴也天天带着我在他眼皮底下晃,还要装作陌生人。如今我倒是婚也结了,本该彻底了断,却又这样被逼无奈。 哼哼……怪不得所有人都瞧不起“情人”、“小三”,因为她们的贱,尚不及妓女那种光明正大的贱,就算心里只装着那一个人,这份情也是绽放在阴暗处的曼珠沙华,就算能绽放,也不见天日,诡异的只能用血浇灌滋养! “然非,舞伴交换一下好不好?我看中了你手上的美女!”这吊儿郎当的声音不是裴也还是谁? 只顾了看裴恒,倒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在一片或黑或青的男士礼服中,他明媚的蓝色印花衬衫和白西裤耀眼的独树一帜。 奇怪,Jojo不是说他环游世界去了吗?怎么忽然又冒了出来? 不管怎样,有他就好。 葛然非却不乐意,他肥胖臃肿的手死抓住我的手不放,“这半支曲子还没到呢!” “呵呵……不就是半支曲子吗?大不了进裴氏赌场,多让你赢两把!”裴也挑眉邪笑,清秀的脸上是讨价还价的世故,“人家陌莱终究是东方家的夫人,你再怎么抱也抱不到自己床上。” 葛然非沉着富态的脸,一双眼睛定在我的胸口,令人恶心的是,我竟然听到他吞口水的声音! 裴也不死心,扬着下巴给他示意,“瞧瞧你那个冷素素,又和东方褚黏在一块儿了,先去照看后院的火吧,虽说那个女人不值得你宝贝,可这么几天就把你踹了,不是让你脸上无光吗?” 葛然非皱眉,终于从我胸口上移开视线,看向了冷素素。 裴也继续煽风点火,“怎么说,你这个葛家当家的,也是叱咤风云,50周年庆上被一个*踹了,传出去,不好听啊!” 葛然非的脸色黑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尽往我脸上抹黑……”低咒着松开我,拿了杯酒,走向了冷素素和东方褚,那张肥胖的黑脸,迅速又一个变幻,挂了笑——这样堪比四川变脸大师的人,说他不叱诧风云,怕是没人相信! 裴也对自己的舞伴道个歉,那女人也不介意,商场的贵妇们都知道,我是裴也的前女友! “怎么弄得和地下党接暗线似的?!”他长吁一口气,才拉过我的手,“Jojo说你找我,出了什么事?” 看着他俊秀如玉的脸,心情这才安定下来,“东方浅要拒婚,用陌青的事威胁我,他正在找到那个戒毒所。” “戒毒所会消失的!”他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却是极其无奈,“我们都在想办法让裴愉和东方浅解除婚约,只是二夫人那边很强硬,死咬着不放,裴愉这丫头,像是动了真情,也怪裴恒当时看中了东方浅的身份,现在倒是抽身也难了。就这一个小妹妹,恨不能供上天去!前几天,被裴恒一提解除婚约,闹了一天绝食。” 伴着音乐,他一个旋步,将我带向了舞池深处,盯着我的脸,“怎么脸肿了?” “呃……没什么,整天闷着,睡觉太多,浮肿。” “去洗手间!”说着便松开我,率先走出了舞池。 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翻滚,转头看了眼正看向这边的裴恒,和正在和冷素素、葛然非说笑的东方褚,迅速跟了上去。 裴也将我推倒了镜子前,不羁的倚在一旁,“看看你自己的脸,别人看不出怎么样,却瞒不了我,你这张脸我盯着看了七年。” 我仔细看着镜子里明艳的脸,因为粉底太多,过于苍白,脸还是以前的脸,如果不仔细的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是家伙眼神太挑剔了! 抿了抿唇,在他咄咄的眼神中,还是说出实情,“给Jojo打电话时被发现,手机也被摔碎了,他大吵了一架,以为我想你,以为我们……以为我们……”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黯,便直接说了一句,“就这样挨了一巴掌,其实没什么。” 裴也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闷头绷着脸,咬牙切齿的倚在那,拳头捏的咔咔响。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裴也,你还好吧?” “他哪一只手打的?”醇厚熟悉的声音阴森的响起,却不是裴也发出的! “啊……”我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裴恒像死神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洗手间门口,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深沉嗜血,一双眼眸,黑的宛若深渊。 我心慌意乱的看着他,只顾了惊惧,没有来得及回应,他抬高音量又问了一句,“他哪一只手打的?裴也,听好她的答案,左手打的,就去砍掉他的左手,右手打的,就去砍掉他的右手!” 这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让我趔趄着颤抖了一下,像是坠进一个冰窟。 我知道他说得到就做得到! “这……这是我的家事!”戒备的迅速绕过他,奔出洗手间,就算我被东方褚一刀捅死,也是他一手将我推过来的,更是我活该咎由自取,他不该管我和东方褚的事。 “陌莱姐,你去哪了?我正找你呢!” 稳住神,才看到被几个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堵了水泄不通,领头开口的就是裴愉。 “呃?什么事?”我忙压下心里的慌乱,扬起笑脸。 “呵呵……还不是看面相?”裴愉缠住了我的手臂,“你前些天不是告诉我能从眉眼间看出未来丈夫的长相嘛?快给我们瞧瞧,这几个都是我朋友,她们一直盼着见你一面呢!” ------------ 透视命定爱人 我尴尬的笑了笑,“面相这事也不一定准的,再说离婚结婚的事这么多,又能看出是哪个丈夫?” “当乐子玩也可以啊!” “就是嘛,随便看看,第一任丈夫看不出,看第二任也成,呵呵……总不会还有第四任,第五任吧?!” 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拖着我走向食物区的沙发。 东方褚很快走了过来,手上端了两盘食物,一盘随手递给了我,坐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和裴愉开玩笑,“裴愉,我看你进门之后,就拜陌莱为师吧,整天缠着她看面相,你那张小脸,陌莱怕是都看透了,这辈子你也甭想活出什么新意!” 裴愉皱着鼻子嗔怒,“去……就知道你心疼陌莱姐,我们女生家聊天,你一边玩去。” 东方褚低沉磁性的笑,那张笑脸,俊美的摄人心魄,引得周围几个丫头都脸红心跳,愣愣的看着他,他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介意供人瞻仰。 介意却又没用,除非是拿个面罩遮起脸。 我为自己的想法失笑出声。 这世上,无论男女,长的太美,其实不是件好事,容易招惹麻烦!他这样坐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还不是为了挡住背后诱人背? 见我笑了,他便放松下来,也和她们开玩笑,“我现在是陌莱的经纪人,你们看面相可是要收费的!” “这又不是古代集市,看面相还要收费?!”裴愉不悦的瞪着他。 “当然要,不然累坏我老婆,你们可赔不起!”东方褚说着,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抬手轻抚着我还有些肿胀的左颊,眼神中是淡淡的歉疚。 “大家都看着呢,别这样!”我垂眸,侧首躲开他的手,嗔怒的瞪他一眼。 打了人,又来讨好,真是当雨过天晴呢?! “呵呵……陌莱姐也会害羞呢?”几个丫头艳羡的偷笑,裴愉打趣,“别亲亲我我了,害我们都忤在这儿,和电灯泡似的!陌莱姐,快先帮我瞧瞧,我的丈夫是不是很像浅?” 这丫头是中了东方浅的毒吧?看艳红的双颊和灿亮的瞳眸,已经毒发了,这态势怕已经无药可救!东方浅要拒婚,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典型的柳叶眉,修长柔美,一双澄澈漂亮的杏眼闪动着纯净的笑意——豪门中能有几双这样干净的眼睛? “陌莱姐,你倒是说呀!”另外几个丫头好奇的看着我, 东方褚也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的男朋友高大英俊,脸型英俊漂亮,眉清目秀,很像浅。”我不禁感慨造化弄人,她和东方浅,怕是真的要走到一起了! 裴愉羞涩浅笑,惊喜却收不住,我不得不提醒她,“裴愉,从眉眼的对比来看,你未来相守的人,可能脾气不太好,很且行事作风诡异,你要千万小心。” 她荡漾的笑依然明亮迷人,并没有太在意我的提醒,“呵呵……浅就是脾气古怪了一点吧,不过,你说的我信,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多找他聊聊,告诉他你的真心,用你的爱和温柔去感动他,或许,会有希望。你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女孩,他肯定会被感动的!” “嗯!”她信心倍增,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呵呵……陌莱姐最好了。” 东方褚失笑摇头,“就算用爱也没用,有些人就是被蒙蔽了双眼,用多少真心也感动不了,毕竟时间摆在那里,不知道要过多少年,她才能明白呢!”这口气真是无比哀怨。 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他却拿着一块儿糕点递到我唇边,深邃的眼眸含笑看着我,幽幽的宛若穿透树叶的阳光。 见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挑眉,“如果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相信,这世界有一种人,他乐意用一生去等一颗心归属。” 他乐意用一生等一颗心的归属?张口吃下那块儿糕点,没有回应他的话。 “一生”——这样的牺牲,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却吝啬给我。 欢欣,悲痛,纠结,相守,就是这样用漫长的一生来完成吧!想起他打过我之后眼神中*裸的情愫,我竟然相信他的话,心里有柔柔的温暖在翻涌着,鼻中也隐隐的酸涩。 人是不可能只靠往事存活的,那七年的回忆,如何支撑我走完这漫长的一生?也唯有我的丈夫才可以吧! 但是,又为自己这样轻信他而自嘲。 甜言蜜语,我听得实在太多,裴恒口中的海枯石烂,能让日月星辰都化为乌有。东方褚口中的一生,我能相信吗?一个巴掌换来一句“一生”,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对我说,誓言是哄小孩的。 他的背后,裴也和裴恒匆匆走出了大门,两人在门口嘀咕了几句,裴恒便转身又返回来,扫过我一眼,走向了葛丝薇。 叹口气,我落寞的收回视线,越发感觉凄凉。 抬眸,却看到东方褚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还泛动着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疼惜,他是注意到我看裴恒的视线了吧! 裴愉身边的一个女孩开口,“陌莱姐,也给我瞧瞧吧。”一双眼睛灼灼的看了一眼东方褚,才看向我。 会甜言蜜语的男人,总是格外有魅力,东方褚更是对那份柔情蜜意信手拈来,整天和他演对手戏,自然也熟知,这是不知道在几张床上历练过的了,我的确不应该相信,不过哄她们这样未经情事的毛丫头倒是绰绰有余! 这个丫头却不容小觑,她是冯氏珠宝的千金,名叫冯茹雪。 人如其名,肌肤如雪,透着健康的粉红,琼鼻,厚唇,长圆脸,乌黑的长发梳成一个简洁的马尾,娇艳楚楚。狭长的眼睛明媚闪烁,眼神中透着一股淡定的狠意,自然也可以解读成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一身淡雅的米色齐膝超短礼服裙,修长的性感的腿,一览无余。 珠宝和金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正印证了冯氏和东方财团的关系,她的父亲冯天佑时常到东方财团来找东方褚聊天,也算是熟人。 见我只是盯着她看,她笑了笑,“陌莱姐看出什么来了吗?” 虽然她眉毛经过了修剪和眉笔的描画,但是,修饰的并不精细,不难看出这双眉没有裴愉那一双漂亮,仔细瞧去,可以看出修剪的轮廓,原形粗短,眉毛的宽度超过了眼睛,分布均匀,毫无过度的章法。 “你未来的丈夫身材稍矮,略肥胖一点,脸型是圆润,不过……看你们相处的话,应该能幸福,你的面相是福相,总是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有点窘迫,显然只是注意到了我话语的前半句,“听这话,我男朋友就是不帅喽!” 这丫头的理解力有问题吧!“稍微胖一点也只是相对而言,不一定不帅的,再说,帅这个字,也不能只说表面,还要看内涵!”我简单的解释。 “身材稍矮,又肥,脸还是圆的,不是个大肉球?哪还能帅的了?!”她尖锐指责我,“陌莱姐,怎么能说我的丈夫不帅?” 东方褚看不下去,“可是你让陌莱看的,样子不好看,只怪你眉眼长的不好,那怨得了谁?再说,面相也只是娱乐玩玩而已,用不着当真。” 她倒是越发闹起小姐脾气,“我就想要一个像褚哥哥这样的男朋友,陌莱姐,你不会是故意诅咒我吧?” 一声“褚哥哥”让我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接过东方褚递过来的酒杯,慵懒的抿了一口,“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也可以选一个俊美的男人去追求试试,说不定也会成为神仙眷侣!” 这丫头就是个刺头,懒得和她讲道理,就这样的小姐脾气,也只有心宽体胖的人才能包容得了!其他几个丫头都忍笑,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看到个超级大胖子和冯茹雪成婚了似的! 连裴愉都撇开头偷笑,冯茹雪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出现了怨怼。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都怪我这张嘴! * * * 和几个丫头玩闹了一会儿,葛丝薇又过来找我聊天,却不见她有任何为人母的韵致,还是一如从前的过度热情,让人不免感觉虚伪。 “陌莱,周末的满月酒你一定要来,好给我儿子瞧瞧面相。” “好的!”我笑着回应,和东方褚相视一眼,倒是想起订好玉锁满月礼还没有去取,“对了,丝薇,他叫什么名字?” “谁?”葛丝薇抿了一口酒,看神态,竟像是失魂落魄,眼眸神采黯淡,已经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该有的神情吗? 如果她真的做了母亲,腰身会有变化,气质、神情都应该洋溢着一种美好的幸福感才对。 “我是说你的宝宝。” “我的宝宝?哦……你没看报纸吗?还没有名字呢,裴恒说等满月酒过了之后再取,他现在就给儿子一个昵称,叫裴帅哥。” 她的笑干涩的像是被风吹过的沙漠,荒芜的近乎绝望。 我忍不住笑,“裴恒是得了儿子高兴地不知用什么名字好了吧?!” “呵呵……是啊,一回家就知道闷在婴儿房里。”葛丝薇忍不住抱怨,“先前是怕他找女人,现在是怕他找儿子,唉……如果找女人倒是还有法子,但是,对那个小祖宗,我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裴恒的心,我终究是抓不住的!”话音凄婉的落下,眼眶也红了,潋滟着泪光,怕是真的伤透了心吧! “你这个做妈咪的还和儿子抢老公?瞧你像是打翻了醋坛子!”裴恒疼爱儿子,她这个做妈咪的应该高兴才对——裴恒变成了一个好爸爸。 “那儿子是我的就好了!”葛丝薇暗自嘀咕了一句,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光,一张妆容精致的俏脸越发无神。 ------------ 火辣夫妻 冷情爱 我却奇怪,儿子不是葛丝薇,难道是别的女人生的? 想必东方褚也听到了这话,令人费解的是,他的脸色竟一瞬间异常苍白。 他见我不解的看着他,迅速扬起唇角,戏谑调侃,“干嘛这么看着我?是羡慕葛丝薇当了妈咪吧?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宝宝?” 葛丝薇尴尬的笑了笑,“陌莱,实在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流产一两次不要紧,你和东方褚来日方长,以后还是会有的!” 我愣了愣,才想起去年为了赶走冷素素,摔下楼梯装流产的事情,“呵呵……是啊,会有的我不着急,现在两个人过得蛮舒服的。” 暗自失笑,总是带着一张面具演戏,有时都搞不清楚什么是戏,什么是真实的自己,真是悲哀! 如果不是挨了一巴掌被打的耳鸣,倒是也忘了自己东方长媳的身份。好在我已经结婚,也不必再计较和葛丝薇的关系,不然真要累死。 葛丝薇一双杏眸却忽然明亮了不少,问东方褚,“对了,我怎么没见到凯文?他在哪?” 这问题太过突兀,我和东方褚相视一眼,他迟疑着回答,“凯文……可能在外面吧。” “我去找他来跳舞,那家伙舞艺不错!” 她竟然真的转身朝门外走去,看那急匆匆的脚步,我不得不怀疑,她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等着和凯文跳舞。 难道那孩子,是裴恒和别人生的? * * * 酒会散时,在停车场,我、东方褚和东方浅,还有他的两个保镖,站在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旁,等着我们拿着车钥匙的司机凯文,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 而不远处,裴恒、裴也和裴愉坐在法拉利里,也像是在等人,当然,是在等葛丝薇。 这不难猜测,凯文和葛丝薇在一起! 我和东方褚鲜少这样有默契,两人都失笑摇头。 我靠过去提醒他,“你快给凯文打个电话吧,他和葛丝薇肯定是在葛家客房了吧,肯定正忙碌的如火如荼呢!” “不要乱猜,这种事情,往往一猜一个准!”东方浅插话。 东方褚无奈的摇头,只能打手机,但是,那边竟然提示关机! 裴恒在那边看过来,对裴也说了几句,裴也下车,又朝大厅那边走去。 裴愉却忽然下车叫东方浅,“浅,过来,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你说!” 碍于东方褚和裴恒在,东方浅只能无奈的走过去,“什么话刚才不说,现在又啰嗦。”明显的不耐烦,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裴愉下车扑过去抱住他,羞涩的说,“我爱你!浅,我爱你!呵呵……”说着,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纯真的笑,如银铃般,夹带着纯真的热情,在这沉夜的霓虹中动荡,趁东方浅呆愣,她迅速松开他,娇羞的转身跑回车里。 裴恒抬手撑住额头,倚在车门上,失笑,“裴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胆了?” “是陌莱姐提示的啊,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让他感动,不然,浅怎么知道我是爱他的?”说着,抿唇笑着看过来。 东方浅还愣在那里,这样热烈而纯净的情谊,就算铜墙铁壁也该被熔化了吧!他转身回来,已经像是丢了魂,倒是不知道他到底把魂魄丢在了哪。 转身支在车顶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忽然忆起我和裴恒刚开始时,我不是也一样傻兮兮的期望能感动裴恒?期望着他的誓言能够实现,期望着他可以多陪我一些,用自己积攒了很久的零用钱,给他买礼物,下厨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趴在金屋的窗口盼着他的身影能尽快出现…… 然而,得来的,只是在杂志上看到的他和葛丝薇的婚讯,他的婚礼我甚至都没有出席。 而他婚后的两个月,他和葛丝薇去度蜜月,我则是调养自杀时割腕的伤,好在当时有裴也在,伤疤也早就被修复好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那些可笑的回忆,只能在心里泛痛——造化弄人! 那双我曾经期盼的视线,只是盯着我的后背,而身边的东方褚脱下西装外套帮我罩在了身上,长臂自然而然的环住我的肩。 凯文急匆匆的从大厅那边奔出来,“少爷,对不起,我……” 东方褚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没事,上车,我们走。”坐进车里之后,他才说,“你小子真厉害,竟然钓上了葛丝薇。” “我的酒被下了药。葛丝薇疯了。”凯文气急败坏,迅速发动车子。 而葛丝薇从大厅里奔出来,追在车后嘶喊,“凯文,我恨你!” “Shit!”凯文捶打着方向盘。 我转头看向车后,裴也拉着葛丝薇走向车子,裴恒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边,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东方浅依然沉默,裴愉那丫头的一个拥抱着实的震撼不小。 * * * 回到家,沐浴之后,东方褚还在书房,早已经习惯了他二三点才入睡,我便先躺在了床上,床头的电话却忽然响起。 我躺着没有动,懒洋洋的等着东方褚接电话。 良久,东方褚都没有从书房中走出来,电话铃声却仍是执着。我只能接起来,“喂?” “呵呵……陌莱,我是冷素素啊,东方褚不在床上吧?” 我打个大哈欠,眯着睡眼打开床头灯,抚着头发,摸着胀痛的左脸,含糊的回应,“你要找他吗?”这个女人真是没完没了。 我这个做妻子的也真是宽容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竟然贴心的问,你要找他吗——简直可笑到捧腹! 她极其好心的提醒,“你可以去书房瞧瞧,我正在和他聊天,古老的面相大师,我知道他不碰你,怕他憋得难受,呵呵……特意帮他泻火,他正在看着我表演脱衣舞呢!” 泻火?!她还真是个称职的情人。 我下床,推开书房的门,东方褚却正准备出来,两人僵在门口,他错愕的看着我。 笔记本的音响里传来暧昧的轻微娇喘声。 “呃……你要准备睡了吗?”我轻问了一声,打破尴尬。 “我去洗澡!”他淡定的回答。 是冷水澡吧! 我挑眉,心中暗叹,可怜的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甜言蜜语在酒会刚说了,现在又做这种事。好吧,我理解,他忍的很辛苦,需要缓解一下身体需求。 冷笑一声,对电话那端说,“谢谢提醒,不过,我只看到他的笔记本开着,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大概是在花园散步吧!” 冷素素自觉无趣,冷哼了一声,挂断电话。 我对东方褚耸了耸肩,转身走出书房,打了电话给冷索,“冷索,把药箱给我拿上来,有没有消炎消肿的药膏?” “有,少夫人你稍等。”他冷冰冰的说了一声,挂断。 我不得不丢下电话,坐到梳妆台前,左边的一张脸已经肿的泛白,忍不住暗叹,如果裴也在就好了,免得遭这些罪。 东方褚从书房里出来,才道歉,“莱,对不起。” “没关系!”我实在不想让这样的人碰我,他如果有自我排解的方式,我反而少一点罪孽感。 “你的脸,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他不得不走过来,从镜子里看着我的脸。 “没关系!反正我也把你打得进了医院,我们扯平了!”我白他一眼,“一会儿冷索拿药箱上来,你去开门,还有,明天我要在家休息,应酬你自己去吧。” 他自责的哀叹。 不管多么高大冰冷的人,一旦被抓到了弱点,同样的底气不足。看他这样子,反而开始可怜他。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打枪’没什么错,不必自责,男人都一个德性,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去冲个冷水澡,或者去花园里吸烟。裴恒那么多情人,我也都忍了,更何况是你呢?!” “不要总是拿我和他比较,我不是他!”他的呼吸开始沉重,这是发怒的前兆,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兀自拿了雪茄去阳台的椅子坐着。 电话又响起,突兀的电话铃声像是一种讽刺。 我没有去接,猜测又是冷素素那个女人,她等不到东方褚的回应,定然是急了。 他却没事人似的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我只能返回床边接电话,伸手去拿电话时,他正好也走过来,我抓起电话给他,“肯定是冷素素打来的,不必忍着,你今晚可以去找她。” 他咬牙切齿,“谢——谢!”气急败坏的接了电话,“喂……这么晚,你找陌莱做什么?” 我讶异的看着电话,不知道那边打电话的会是谁,看着东方褚厌恶的神色,猜测,裴恒?裴也? “有什么事也可以对我说!”东方褚的脸色越来越黑。 但是,那边显然不想对他说话,东方褚把电话递给我,“是浅。” 东方浅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接过电话,“喂。” “陌莱,你走去阳台,不要让褚听到。” “哦!”我依言,走去阳台,转身,对跟过来的东方褚摆手。 他无奈的停止脚步。 我看向阳台下面,东方浅站花园的路灯下看着我,他像是打我的那晚一样,穿着黑色锦缎睡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我,只是笑有些淡漠,俊美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依旧像个吸血鬼。 “到底什么事?说吧!” 他问,“你爱褚吗?” 我答,“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东方褚,我爱的是裴恒,尽管知道他伤害了我,践踏了我的情,却仍然犯贱一样的让他占据着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喜欢东方褚,并不讨厌他的碰触和拥抱。这是我强迫自己忘记裴恒的解药! 他又问,“你幸福吗?” “我不知道,但是没有你和冷素素找茬,也算不上痛苦。”问题总有两面性,换一个角度看待自己的不幸,心里会舒服一些。 “什么是爱?”他在路灯下苦笑,仰头看着我,像是一个孩子。 “对于我来说,爱是狗屎!但是,对于你来说,裴愉是天使,她的爱干净纯洁,有她在你身边,会净化你的心灵!”倚在阳台的不锈钢栏杆上,俯瞰着他,“爱是抽象的东西,就像是一副抽象画,每个人看到之后的感觉都不同。” 他却对我说,“莱,我爱你,在初见你的第一面,就已经爱上你!” 清冷的看着他,他爱上我?简直无稽之谈! “你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你第一次打我,已经吓坏我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我现在是东方褚的妻子,你的大嫂!” 我转身看了一眼东方褚,他颓然仰躺在床上。 东方浅却笑了,“谢谢你没有对我破口大骂,也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你相信我会做一个好表哥吗?” 我不放弃将一个恶人引向正途的机会,站在裴愉的角度,应该拉他一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裴愉,人的感情如此奇妙,或许,是因为裴恒吧! “如果你肯认真去做,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表哥!” “我想拥抱你一下,可以吗?” “我的脸被打肿了,正在等着冷索送药上来。” “只是抱一下而已!” “好吧!”我丢下电话,理好睡衣,走出去。 直觉告诉我,如果东方浅今晚不能抱我一下,他就会变得更疯狂,裴愉的拥抱让他冥想了一晚,此时,应该是个转折! 一分钟后,东方浅拥抱我,夜很安静,他伏在我肩头嚎啕大哭…… 我能理解他心里的哭,和他性格扭曲的原因——脆弱的心,强悍的母亲,徒有一个慈祥威严的父亲却不疼爱他,表面被授以重权,却又被夺走。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疯掉!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我的亲人。 脚定在地上,像是蔓延到了地下生根发芽,我用身体支撑住他的重量,感觉他的心跳,感觉他脖颈间血脉突突的跳,能闻到他的气息中混杂着沐浴露的芬芳——我们的距离,如此近! 冷索提着药箱站在三米之外,愣愣的看着我们。 东方褚站在阳台,冷蔷蔷卧室的亮了,也走到了阳台,冷靖远从客房那边看下来,苗梦和东方一涵也拉开了主卧室的窗帘…… 东方浅哭了三个小时,我的腿站的麻木。 如果,以后他能不再害我,这三个小时的麻木,值! 凌晨5:13分,我草草在脸上涂了药膏,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床上补眠。 ------------ 狐狸情人 灾星儿子 周末,裴恒的儿子——裴小帅哥满月酒。 东方家举家上下都去了裴家。 肿胀的脸,在休息一天之后,终于痊愈,我心里却还是怄着火气,真不知道,这该死的男人哪来这么重的力气,却又忍不住心虚,大概我是真的戳到了他的痛楚,也不该那样挑衅他——相敬如宾,也是有规则的! 我警告自己切记此次教训,绝对不让自己再变成猪头,人前人后要夫唱妇随,等待下次抓住他的把柄,再——好——好——恶——惩——他! 葛丝薇满脸堆笑的抱着儿子,坐在楼梯旁的高背宫廷椅上,一身高雅的淡黄色单肩吊带礼服裙,别致的盘发,那张雕琢过的瓜子脸上妆容也精致,整个人看上去雍容明媚,楼梯上铺着橙黄色富贵牡丹地毯,映衬的她就像是一个皇后抱着储君,供众人瞻仰。 裴恒站在葛丝薇的椅子旁,俊美潇洒,威严摄人,这一家三口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夫妻二人面带微笑,迎接着道喜的客人。 看着这幅画面,我在心中暗暗苦笑,真想拉着东方褚也回家生个儿子摆成这种画面给人家看!惊觉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在妒忌! 这妒忌,是因为心里依然还有裴恒吧,哼哼……这该死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人家儿子都有了,老婆虽然是假造的脸,可给他挣足了的面子。 我挽住东方褚的手臂,让自己扬起唇角,做一个惊艳绝伦的东方夫人! 礼物区的礼品已经堆成山,分不清是谁送来的,大大小小,花花绿绿,却都价值不菲。 我递上礼物,佣人本要拿去礼物区,裴恒却开口,“东方面相师的礼物,定然别有一番意义,打开瞧瞧吧!”他轻飘飘的睨着我,示意我将礼物给他。 他的眼神,总让我有种溺水的感觉,心慌又窒息,只想挣扎着躲开,但是躲也没处躲,只能往东方褚身边靠了靠。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紧张,便顺手环住我的腰,在后背轻拍安抚,温柔的眼神也让我镇静下来,伸手,将精美的白锦礼盒地给了裴恒。 他抽开红色的丝带,打开,笑了笑,“玉锁?看这玉通透的不带任何瑕疵,价值不菲啊!” 精致的小白玉锁只有两个拇指大,镂空的荷花游鱼花纹,做工精细,用红丝线系着,点缀着两个碧玉的玉珠和红色小坠穗。 他拿着玉锁,俯身,帮孩子挂在了脖子上,对葛丝薇道,“丝薇,你觉得这礼物怎么样?” “呵呵……蛮好的,我看不如让东方褚和陌莱做儿子的干爸、干妈,正好裴愉和浅成亲,两家亲上加亲。”葛丝薇笑着站起身,将怀中抱着的孩子递过来, 精致的淡蓝色短袖婴儿服,映衬的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皮肤柔嫩,像是能捏出水来。细软的头发,几近透明,鼻子小巧玲珑,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在这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看到我讶异的脸——这双眼睛,像极了我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往日身体中空洞的感觉,像是忽然被填满,他婉转的声音咿咿呀呀,也对我伸手,小手臂胖的像是莲藕分成了三节,看得出,他很期望我抱一抱。 东方褚提醒我,“葛丝薇举得手都酸了,这么可爱的儿子,认就认了吧!养儿防老嘛,呵呵……” 我这才伸手抱住了“干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眼眸中会突然有流泪的冲动,这小家伙身上的奶粉气清甜芬芳,让人特别想亲一亲。 他也像是感觉到我的想法,两只肥胖的小手,攀住我的脖子,往我的怀里钻,身上的紫色抹胸露肩旗袍都被这调皮的家伙弄得几近走光,我一手抱着他,一手整理礼服。 东方褚无奈的笑,“这小子真是个好色鬼,才两三个月就占美女的便宜,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裴恒无奈的哼笑,东方褚急救似的将他从我怀中抱过去,“来,让干爸抱抱!瞧他胖的,摸着都是肉,要教育他减肥,不然长大了找不到老婆!” “哈哈哈……”周围一群人被他逗得大笑,这孩子竟然一点都不认生,也跟着呵呵的笑。 裴安妮和裴延风让大家入席,笑的合不拢嘴。 入座之后,裴延风提议,“陌莱,褚,这孩子既然是你们的干儿子,就帮忙取个名字吧,我们想了这么久,也想不到用什么名字好。” 我凑到东方褚耳边,“这……名字应该他们自己取才对吧,怎么让我们取?”裴氏一门人多势众,取个名字还用得着塞给干爸干妈来取吗? “也算是给孩子的礼物和祝福嘛!”他浅笑,嫣然一个慈父的模样,见裴恒看着这边,微微皱了皱眉,他便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故意的呵着气,亲昵的道,“就当是给自己儿子取的,老婆,你觉得用什么名字好?” 他这是又把问题推给了我? 嗔怒的白他一记,“你干嘛不自己想?” “我听老婆的!”他理直气壮,邪魅的在我耳边吻了一下。 压着心慌躲避的冲动,低咒,恶男!明摆着让我一个人出丑。环顾周围,大家却都看戏一样的看着我和东方褚,脸上都挂着暧昧的笑,而裴恒则眯着眼眸无声的冷哼。 裴也已经拿了纸和笔过来,而且是毛笔和上好的白宣纸,隆重的铺在了我和东方褚的面前。 东方褚摆手,“我不会写毛笔字,老婆,你来!” 这主意,定然是裴恒出的,他就是变着法子的和我产生些瓜葛,也知道我在金屋里整天无聊,摆弄这些磨砺性子的玩意儿,更是摆明了要剔除掉东方褚,单独让我给他的宝贝儿子取名。 裴也很有默契的帮我压好纸,看着我淡淡的笑。 我拿起毛笔,纤细秀美的手指与狼毫的黑色笔杆相映雅然,蘸了墨,看了一眼正玩味的瞅着我的东方褚,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裴宸”,秀美中透着一番龙飞凤舞的气势。 东方褚惊讶呆滞,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赞叹难掩——怕是没想到我这个做了七年情妇的女人会还有两下子吧! 周围的人都凑过来,啧啧称好,“字也好,名字也好!” 坐在裴延风身边的东方一涵赞许的叹了一句,“我倒是还不知道我们家长媳还有这本事呢,呵呵……怪不得都夸这丫头灵性,舞文弄墨,又看面相,不灵性都难!” 裴延风沉稳浅笑,感慨,“呵呵……你们东方家真是得了个宝,陌莱,你倒是说说,这个宸字是什么意思?” “宸,是北极星所在,古代喻指帝王。我和褚望子成龙,希望裴宸能豁达睿智,待人宽厚,有所作为,成为栋梁之材,宛若一代君王!”说着,将纸递过去。 裴恒接过去,眯着清俊的眼眸笑了笑,“期望蛮高的,我和葛丝薇怕是没有那个能力了,你既然取了这名字,就和褚一起努力教导吧!” 这男人绝对是属狐狸的! 葛丝薇则笑道,“我们家裴帅哥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名字,裴恒一天到晚的帅哥帅哥叫,我都怕把儿子叫的自恋了呢!” 裴安妮则看着我别具深意的笑,直笑的我毛骨悚然才作罢。这老太太和阿依达混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一直都不太正常,我见怪不怪。 我坐下之后,东方褚又凑上来,“老婆,真的很想不爱你,但是,好像做不到了!” 失笑,写两个字他就这副迷醉的模样?“若是你生在古代,天下间的女子,你怕是都爱!” 他却忽然紧拥着我,众目睽睽之下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只可惜我没有生在古代的命,而且我只爱老婆你一个!” 这举动让我的泪差点滑落下来,是我太容易当真,还是太容易感慨? 这个敢在众人前吻我的男人,总是给我震撼,和我人前人后的亲热,和我闹脾气吵架,整天形影不离——他或许没有感觉到,他正在我心里披荆斩棘,努力将站在我心里七年的裴恒赶走。 * * * 宴会进行到一半,葛丝薇抱着孩子又绕到我身边,低声问,“凯文没有来吗?”说着,将孩子塞给我。 “凯文,来了……应该在花园了吧!他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抱着裴宸逗乐,“丝薇,这儿子终归是你的,干嘛老往我怀里送?” “你先帮我抱一会儿嘛,都当干妈了,再说,你也锻炼一下,以后和东方褚还要生宝宝的!”说着,就拖着华丽的礼服裙往外走。 可能是注意到我皱眉,不忘又走回来,在我耳边低语,“孩子是裴恒为了给我留面子,收养的,不过,看他拿着当宝贝的样儿,还不知道是和哪个狐狸精生的呢!虽然是照顾我的面子说是我生的,可让我照顾这个孽种,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反正你闲着也没事,就帮我抱一会儿!”她给我打眼色,悄悄溜了出去找凯文。 我这才明白,葛丝薇提议让我和东方褚当孩子的干爸干妈,是为了接近凯文!想起她生日时,和裴恒的亲热,几近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她生日蛋糕上裴恒送的那枚鸽子蛋钻戒像是还在闪动,哼哼……此时,物是人非了! 若我和裴恒真的在一起了,也会面临这样的境地吧?! 倒是忽然想起葛丝薇第一次见凯文时,正是她的生日酒会,凯文约我跳舞,她也跟着凑热闹,结果凯文拒绝……没想到倒是钓起了她的胃口! 我看向裴恒,他明摆着是看到葛丝薇走出去了,却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反而看着我,眼眸中潋滟着淡淡的爱恋,我不得不侧转过去,躲开他的凝视。 这样爱恋的眼神,只是让我心寒——既然爱恋,又何故如此伤害我? * * * 一个小时后,葛丝薇还没有回来。怀中的孩子一双小手抓住我肩头的长发,怎么都不放,像是故意和我卯上了。 我只能抱着他坐去沙发,让小家伙躺在腿上,强行从他的小手里把头发拽出来,“宸宸乖,松开干妈的头发,头发不好玩……乖宝宝……” 这调皮精咿咿呀呀兴奋的笑,死活不松手,我掰开他的小手指,另一只小手,又抓上来,像是找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似的,两只小脚丫带着精美的荷边小袜套,快活的朝天蹬着。 被折腾的哭笑不得,我只得伸手指头瘙他的痒,他呵呵笑的开心,终于放我一马! 没出一分钟,我正累的喝橙汁解渴,他却又攀住我胸口的抹胸往下扯,小嘴咬住布料不放,口水都流出来一片,“臭小子还真是个色痞,肯定是饿了!乖,干妈没有奶水,帮你找吃的去……” 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裴愉和东方浅不知道去了哪谈情说爱。东方浅疯狂的哭了那三个小时之后,像改头换面了一样,每天固定的给裴愉打电话,两人会经常出去约会晚餐,威胁我的那些麻烦事,也都迎刃而解。 裴安妮和一群上了年纪的贵妇们不知所踪,问了佣人才知道去了餐厅那边打麻将。而裴恒、裴也、东方褚和一群巨头们去了书房谈生意…… 一个满月酒,倒是把满月的主角儿丢在我怀里饿肚子,真是可怜! 找佣人帮忙,让她带我去婴儿房,走上楼梯,忍不住问,“这孩子应该有保姆照顾吧?怎么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保姆都做得不好,大少爷很挑剔,已经赶走了十几个人,二少爷正在派人找合适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小姐和夫人亲自照顾。” “你们少夫人不照顾他吗?” “少夫人不喜欢这孩子。”佣人无奈的摇头,“毕竟是亲生的孩子嘛,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 看来,裴恒将收养孩子的事情保护的很好,竟然连佣人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收养的。 我冲了奶粉喂他,这才顾得打量整个婴儿房。想不到,这小太子爷的婴儿房竟然有五六十平——人儿不大,占地儿倒是不小! 玩具摆的满满当当,装饰的更是温馨唯美充满童趣。 四周的墙壁上,贴着放大的照片,从受孕第三周的细胞图,一直到出生后的照片,贴了一整面墙,每一个照片上都写了一句充满期望的话。 那个细胞图上是,“儿子,爸爸和妈咪很爱你!爸爸很帅,妈咪很美,你一定是个完美的男子汉!”看笔迹是裴恒写的。 “妈咪很美?!”看来,这孩子真是他和别人生的!这样摆着一句话,也难怪葛丝薇会出墙去找凯文了。 ------------ 偷情 心惊胆战 第十二周的图上是,“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出生?等的真是辛苦!爸爸要抓狂了,整天听妈咪肚子里的动静,你这闷葫芦也不知道给个回应!” …… 出生之后的图上则是,“爸爸实在等不下去了,提前把你从妈咪的肚子里解救出来!瞧你的样子又瘦又小,好丑!放心,爸爸会给你找超级保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他拿儿子当猪养阿?还白白胖胖哩! 这句话却也让我愣住,“提前?早产儿?”看着怀中虎头虎脑、正抱着奶瓶狠吃的家伙,再和照片上那个小不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你这小子还真是顽强哈,竟然长的这么壮?!” 他想回应我的话,将奶瓶推到一边,小嘴儿里的一些奶水混着口水流了出来,还呀呀的说着什么。 我忍不住笑,“瞧瞧,刚夸你两句,就上天了。” 忙拿了纸巾帮他擦着嘴边,动作轻轻柔柔,一边逗他,一边收拾利索,也被自己的动作下了一跳,竟然如此自然而然,比刚才写那两个毛笔字还行云流水! 或许,我先天有做母亲的天份,看着这样一个惹人爱没人疼的家伙,母爱泛滥! 将纸巾丢进垃圾筐,拍着他的小屁股想离开婴儿房,却摸到纸尿裤一片湿乎乎的,“你这家伙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要吃就吃,说尿就尿……算干妈倒霉,碰上你这么小灾星,幸亏你没有撒在我的裙子上,不然真是糗大了!” 将他放在婴儿床上,他倒是不哭不闹,咿呀咿呀的回应我的话,像是理直气壮一般,蹬着两只小腿,细软的小手捞过一旁的玩具兀自乱晃着,乖乖等着换尿片。 从柜子里找到了纸尿裤,迅速给他换好。 房门却忽然被推开,“想不到你这么会照顾孩子!”这邪魅含笑的声音,正是裴恒。 看样子,他已经在门外看了很久。 “你也不赖啊!”我中肯的评价,却忍不住问,“这孩子很漂亮,你是从那收养的?还是跟谁生的?” “哼哼……”他冷笑,拒答我的话,随手关上了门,朝我走过来,狂霸的气势,让这温馨的儿童房忽然变得充满压迫。 忍不住心慌意乱,我匆忙绕到婴儿床的另一边。 他挑眉斜睨我一眼,讥讽的哼笑,“还怕我?不想我吗?干嘛躲那么远?” “呃……我还是站远一点的好!”为了安全,我捞起裴宸抱在怀中,有个“第三者”亘在中间,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最好是现在就溜出门去。 我绕过婴儿床,避开他,火速绕过一段最远的路程,走向门口。 他忍不住戏谑的笑出声,“我看你是怕我怕的要死,儿子要睡午觉了,你抱着他去干嘛?” “午觉?” “你刚喂过他,现在是11:00,他要睡到13:00,然后起床,玩一会儿,带着他去花园走走,听听音乐,读读故事书,然后,再睡觉……小孩子嘛,多睡多吃长的才快!”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怀中的小子朝他伸手臂,拧着小小的身体要让他抱,我只能把孩子还给他,“那……你照顾他睡觉吧,我先下楼了!” “这家伙很恶劣,要陪着他才能入睡,在这多呆一会儿吧,东方褚还在书房那边,裴也正和他聊。”他将裴宸放回小床上,虽然说的漫不经心,却是在示意我安心和他多呆一会儿。 他给裴宸盖好毯子,调适了小枕头,拿了纯棉的布娃娃,放在两边固定好,以防他睡着时乱滚乱翻。他的魅力似乎又多增了一分,除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这份细心的温柔。 我忽然想起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儿子,裴恒,我,现在梦境的主角齐全——但儿子却并不是我的儿子…… 那个梦要告诉我什么? 还是如阿依达所说的,我的心底在期盼什么? 他坐在婴儿床旁边的沙发上,朝我伸手,“过来。” 我木然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像是一道暖流传递到心里,我竟发现自己依然依恋他,多么可笑的事实,六年,七年,我们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从那天打了你,他没有再动手吧?”他轻问。 “没有。” 他沉沉的呼一口气,“还记得我当时劝过你吗?你不了解他……” 劝过我又如何,他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拿着我的感情狠狠的踩在脚下践踏?!这场婚姻的商业利益有多大,我没有估计过,已成定局的事,再费脑子,也没有任何意义。 强硬的打断他的话,“不,你错了,除了有点风流之外,他对我蛮好的!裴恒,我们之间过去了,不要再提以前可以吗?” “可你真的幸福吗?”他忽然加重了口气。 我笑了笑,“我很幸福,也很开心,东方褚的拥抱比你的温暖,公婆也对我很好。”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你没有资格质问我!”迅速站起身,冲向门口。 他追上来,一把扯住我,反手一甩,将我拽进怀中,“莱,我的莱……”低喃着俯首吻住我的唇,趁我来不及挣扎,将我抵在他和墙壁之间,“知道我有多矛盾吗?知道我的心多痛吗?害怕见你,却又想的心痛,明明决定放你自由,却仍是忍不住要将你留在身边。” “我厌恶你和东方褚那个混蛋眉目传情,我厌恶他揽着你,吻你……我恨不能杀了他!”他急切的吻像是蔓延的火,一直往下烧,耳后、脖颈,旗袍被他需索的扯着,“看着你写那两个字的样子,就像是在那栋房子的书房里,我总有错觉,你还在我身边,你还在那栋房子里,等着我回去……” 他的泪又涌下来,当了父亲的人,很容易动感情吗?泪滴从我的肩头滑落,我却已经麻木不仁,我的泪是冰的。 “裴恒,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当初没有人逼迫你娶葛丝薇,我本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们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是你害怕爱我,也害怕我的爱,你怕被我拴死,却死死的拴住我,拴住也就罢了,又一脚将我踢开,你拿我当什么?!”擦掉滑落的泪,卯足了力气才说,“从我的婚礼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猛然推开他,拉好旗袍,夺门而出,却又怕被佣人看到怀疑什么,迅速稳住脚步,沿着走廊急匆匆的走。 他跟出来,“陌莱……”只是一声呼喊,便迅速止住了声音和脚步——他怕暴露自己的情感,怕别人听出这两个字中包含了多少伤心和无助,怕别人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楼梯另一端,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东方褚冲了出来,后面跟着裴也和裴洐。 我迅速转身下楼,从衣帽间拿了手提包冲向洗手间。 在东方褚追过来之前,急匆匆的拿了粉底补妆,遮掩脸上的泪痕,熟练的动作,像是在涂抹一层冰冷的面具,明艳的肩头上,还挂着裴恒的泪滴,湿润的一片,抽了纸巾迅速擦干。 东方褚在外面敲门,“莱,你没事吧?” 我迅速打开门,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没事,我内急,呵呵……” 他耸肩,深邃的眼眸锐利的审视着我,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发丝,“你怎么会去了婴儿房?” “裴宸没人管,他饿了,又要换纸尿裤,裴安妮在打牌,裴愉不在,葛丝薇去找凯文,又没有保姆……就这样。” 天煞的,真的不知道我在费心费力的和他解释什么,可心里为什么会惧怕他生气? 他和冷素素幽会从没有对我解释过什么,只是一句对不起了事,可我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必要说对不起,我慌个什么劲儿?! 从心底狠狠的鄙视自己——对于一个不忠于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要为他考虑? 走出洗手间,裴也正急匆匆的跟过来,他怕东方褚又打我吧?东方褚其实并没有那么坏。 我艰涩的给他一个笑,头脑混乱,双腿不听使唤,奔出大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奔跑,是在逃避裴恒?是在逃避对东方褚的在乎?还是在逃避裴也的注视? “陌莱,你要去哪?”东方褚追上来,“我相信你!” 他的相信真是莫名其妙,言外之意就是,他相信我没有和裴恒闷在婴儿室里偷情! 可裴恒的确是吻了我——我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前情人接吻,尽管东方褚有冷素素,我却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明明要说服自己不在乎东方褚的感受,却又如此矛盾,我深知自己还爱着裴恒,觉得自己恶心,觉得自己无耻,觉得自己犯贱! 自嘲的冷笑,“哼哼……相信这个词,本就不存在于我们之间!”甩开他的手,我奔出裴家大门,迅速上了一辆的车,远远的将他抛在后面。 * * * 推开酒吧的门,一股混杂着喧嚣的清冷酒气扑面而来,我像是迈进一个可以供孤魂醉生梦死的神秘森林。 “今天不是满月酒吗?你怎么跑到酒吧来了?”Jojo敏感的打量着我,那双老练世故的眼睛上涂抹着闪亮的蓝色眼影,妖媚艳丽,“看你这身行头,真像是旧上海穿越来的!” 我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给我一杯威士忌。” “你给孩子取了什么名?”Jojo将酒杯推给我,随口问。 “你怎么笃定名字是我取的?” 她抬眸,愣了一下,慌乱的笑了笑,“呵呵……我猜,总裁一定让你取,也只有你取的他才会满意!” “那孩子叫裴宸。”我接过她递来的酒,喝了一口,心情才平静下来。 “不错啊!”Jojo挑眉,“谁惹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 她无奈的笑,“好吧,你只是心情不好!丈夫出墙,情人有了儿子,又是流产,又是大病,没有父母,养母也弃你而去,,该走的走,不该走的也走了,天底下关于女人的劫难都砸在了你身上,哼哼……你都没有发现你自己还蛮坚强的!” “过奖了!”我从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惨。 流产是假,大病是真。 丈夫出墙早有预料,情人有儿子也顺理成章。 没有父母是我的命,养母也该为自己去活,没有必要都围着我转。 我不是太阳,只是陌莱,路边野菜一枚,本就是贱命,只是想挣脱爱的枷锁,却抗拒不了命运的捉弄! 自嘲的笑,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儿,心,麻木的失去知觉。 “我带你去找乐子吧,一个常去的地方,我老公出墙之后,我常去那玩儿,蛮有意思的!”她说的惬意,仿佛老公出墙就是天大的喜事! 我倒是被她说得好奇,“什么好地方?” * * * 这是一个已婚、有钱、遭遇婚姻瓶颈、心情郁闷的女人都会想到的地方,我却没有想到——牛郎店! 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里面的服务生都是俊俏的男性,而抽烟、喝酒、狂欢的却都是女人,这个酒吧有个很温暖的名字,“Sunday Kiss”! 我扯住Jojo的手臂,“你怎么带我到这儿来?” “这里有很多帅哥啊,只是消遣,散散心而已!”说着,顺势拉住我,像是怕我逃跑似的。 两个穿着粉色衬衫,高挑俊美的男人迎过来,“两位美女,想玩什么节目?要包房吗?” 不安的环顾四周,就怕有熟人发现,被东方褚知道,我怕是死定了! 更怕有媒体记者,万一被拍到照片,老爷子怕是要将我赶出东方家,那个对我慈爱温柔的婆婆苗梦,也会对我冷眼相待——后果不堪设想! Jojo却死抓住我的手,“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多可惜啊!” “蛮有道理的,呵呵……” 我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连我自己听着都打颤,却还是努力撑着胆子,高跟鞋忽然变得摇摇晃晃,像是走在冰层上,怕摔倒,又怕滑到,更怕东方褚忽然出现。 陌莱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如此心惊胆战过! “我们要一间包房!”Jojo熟络的开口,“对了,我是常客,把你们这里的金牌修斯叫出来伺候我朋友。” 妈呀,这里还有金牌?“伺候”这个词也蛮新奇的! 我的好奇心被彻底钓了起来,那个修斯能美到什么程度? 能比裴恒那个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人还美? 是不是比裴也那个比女人还美的人更美? 还是……能赛的过我们家那位有着中葡混血血统的英俊大帅哥东方褚? ------------ 帅老公 金牌牛郎 爱转折 包房装点的温馨浪漫,只有几盏橙黄色的灯亮着,华丽细致的灯帘像是瀑布一般流泻着暧昧的粉色光芒,柔软的沙发带着淡淡的玫瑰芬芳,媚惑丝丝渗透进肌肤,宽大的沙发像是床,铺展了大半个房间,随时随地的供人嘿咻玩乐,正对着沙发是K歌用的全套设备——这里,嫣然一个欲望的地狱! Jojo递了一支烟给我,点燃,淡淡的烟圈中,房门打开,我怕自己太过紧张,忙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握着拳头,强迫自己狂躁的心安静下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东方褚! 喝进口中的酒喷了出来,我迅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夸张,我迅速伪装镇静,坐回来。 该死的Jojo竟然一副憋笑憋到内伤的样子,这女人真是恶劣! 服务生又拿了两瓶酒放在茶几上,便转身出去。 看着东方褚邪魅冰冷的脸,我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出师不利,第一次偷吃——还没吃到嘴里,就被老公抓个正着! 门口明明写着男人禁止入内,他怎么进来的? 下一刻,我听到领班介绍他,“这位先生是我们这里新来的金牌,叫Mike,他说这位陌莱小姐可能会喜欢!” 我刚抹掉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气势更加凶猛。 离开裴家时,忘了给自己瞧瞧面相,今天铁定是个倒霉日子。东方褚变成牛郎店的金牌Mike?!简直让人大掉下巴! Jojo倒是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去了沙发另一边,对跟进来的另一个帅哥招手,“修斯,过来,我们喝酒!” 那个修斯的确是男人中的尤物! 挑染的蓝色头发很扎眼,身型俊美挺秀,淡黄色的衬衫只扣了下面两颗纽扣,胸前露了大片白皙的肌肤,胸肌健硕,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一张脸更是漂亮逼人,轮廓柔美,却又不失阳刚,更偏向于中性,非男非女的惊艳模样,像是一朵诱人的蓝色妖姬,双眉宛若毛笔勾勒,鼻子挺秀,双唇宛若花瓣,一双眼眸不经意的瞅着我,轻轻柔柔的,像是一束月光,撩拨的人心痒难耐,那神态出尘脱俗,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简直就是扼杀女人眼球的妖孽! 此时,我就想拿着金卡砸钱给他,更忍不住感慨造物主的精妙的头脑,为什么男人也可以如此艳美?! 东方褚坐在了我身边,虽然他也很俊美,却只让人退避三舍! 我佯装淡定的倚在沙发靠背上,默然吸烟,不得不约束一下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要乱瞟,却又忍不住偶尔偷看对面的美男一眼。 Jojo兀自依偎进修斯的怀里,两人低语含笑在说着什么,却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修斯偶尔抬眸看我一眼,电的我七魂失了六魄。 我的手腕上忽然握了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将丢失的魂魄都捞了回来,忙收回视线,东方褚将我指尖的烟抽走,放在了烟灰缸捻灭,到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你想直奔主题,还是想要一点前奏?” “什么?”我还在慌神,看向他的脸,俊美的侧面,寒气冷森森的迸发。刚才只顾了看修斯,我压根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呃……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你不是来找乐子的吗?我伺候你也一样,这里的人不知道干不干净,还是我亲自来比较好!”他隐忍着怒火,话语纯善带着关切,邪肆的扬起唇角,将我逼进沙发的角落里。 他亲自来? 哼哼……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丈夫,亲自做牛郎,供老婆享乐?! 不过,我倒是不稀罕,挑剔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身上比这里的人干净?和冷素素上床之后洗澡了吗?”这样讥讽的说着,勇气也变大了,猛然推开他。 他终于暴怒,“你以为你干净吗?” “我当然干净,我承认爱上他陪他这么多年是我犯贱,可我只有他一个!”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呢?除了冷素素,用五号字编排,你情人的名字满满当当一页纸!” 他忽然笑,“你是因为吃醋,才来的?” 莫名其妙!刚才暴怒,现在又笑,他是被我弄得神经错乱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哼……这个世上,值得我吃醋的男人怕是不会存在了!”除非他长得比对面的修斯还漂亮! “可是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刚才醋浪滔天!” “我不是因为你在生气。” “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己太孤单!”他环住我的肩,和缓了语气,在我耳边低语,“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有没有搞错?我竟然听出他在撒娇? 真是让人喷饭——隔年饭都喷出来了! 心里虽然想狂笑,我却还是绷着脸不语,不知道那个家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唯一应该得到的是——“东方褚,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终结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护照?” “我没有办法给你护照!” “为什么?你当初说好的,和我结婚,帮我拿到护照!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东方财团,应该放手了!冷素素是做的有些过分,可你们也已经纠葛四年,好好和她在一起吧,我去瑞士找阿依达。” 对面的Jojo讶异的看着我,对身边的修斯嘀咕了两句,两人相携走出了房间。 他无奈的摇头失笑,“你真是空挨了一巴掌,却没有听到我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的表白,莱,我说了我爱你,不可能放手。” 什么苦口婆心掏心掏肺?挨了巴掌之后我一直都在耳鸣!“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不可能大晚上的坐在书房,对着其他的女人做那种事!” 天煞的,我何必跟他讨论这种事情?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逢场作戏,结婚戒指除了是颗石头,根本什么象征都没有,亏我还以为自己拿到戒指就改变了人生,天真! 他却说的入理入情,“你不爱我,所以我才不碰你,我怕伤害你,怕你恨我,怕你因为爱他而后悔和我在一起,我不想给你遗憾!” “哈哈哈……”我肆无忌惮的大笑,笑的肝肠寸断,笑的撕心裂肺。 如此阴险的人,也会有怕的时候吗? 他何必如此认真?因为太爱我,而怕我后悔? 一个顾虑着我未来而隐忍欲望的男人,他的隐忍让我心痛,让我揪心,让我窒息,更让我震惊。 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与我共浴,与我同床共枕,一直不碰我,甚至去出墙找情人,只是因为怕我后悔,怕伤害我? 这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话! 他不择手段的利用我,就不怕伤害我了吗? 有些人说谎到了极致,就厚颜无耻的不在乎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为他心痛?为什么? 我在大笑中扪心自问,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裴恒不计后果的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没有去计较是不是伤害我,他总是为所欲为,我逆来顺受习惯了?是啊,犯贱也会成为习惯! 谁会去在乎一个做了七年情妇的女人,在床上奉送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会后悔? 一般人都会以为这种女人就是天生的媚俗,天生的贱骨头,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活在阴暗角落的普通女人,只是一朵生长在地狱,用血来浇灌生长的彼岸花! 阿依达说东方褚爱我,大家都说东方褚爱我……我竟此时才明白,他的爱如此彻骨,如此透彻,如此谨慎,如此认真! 更诡异的是,他说过的,“不离不弃”,“用一生等待一颗心的归属”,“我只爱老婆你一个”一瞬间变得如此可信,人前人后看着我的温柔眼神也充满了疼惜。 “很好笑吗?我们在认真谈话。”他挫败的打断我的大笑,轻拍着我的背,“陌莱,别忘了你当初在酒吧见到阿依达的时候,可是说了,要找一个相守一辈子的人,我一直在努力做这样一个人!” “我当时在说疯话,你没注意到吗?我是说给裴恒听得,他当时似笑非笑的笃定了我不会嫁给你!” “你……不可理喻!”他一副被重击的沉痛样子,站起身就要出去。 “站住!”我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又倒满一杯,大口喝光,站起身,绕到他面前,邪笑了一下,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 “陌莱,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愣愣的看着我。 “我是来找牛郎的,你不就是吗?既然是来伺候我的,可不能浪费了,Jojo会付给你小费的。” “你不是嫌弃我不干净吗?”深邃的眼眸中已经流溢着异光。 “是啊,我就当你伺候的客人多吧!” 慢条斯理的回应着他的话,等他的衬衫被脱掉时,酒劲儿泛上来,有点头晕眼花,脚步开始摇晃! “你喝多了吧,那瓶酒可是50度的烈酒,你不后悔?”声音低沉,不自然的沙哑,暧昧的凑过来要拥住我。 “你——给——我——闭——嘴!我——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应该以上帝的意识为转移,一切服从于上帝的安排!” 我陌莱这辈子从没有对一个男人霸王硬上弓,这倒是件新鲜事。 猛力的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蹬掉他的皮鞋,扯下笔挺的西裤,他环住我的腰际要吻过来,我又推开他,抽出他的腰带,拉住他的手在背后拴紧。 他开始不安,“陌莱,你到底要做什么?没有……没有必要这样做嘛!” 我一边阴测测的笑,一边勒紧腰带,“呵呵……我觉得很有必要,你力气比较大,我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我吃亏!” 他挣扎,却已经晚了,两只手被我捆的牢牢的。 ------------ 冷战 “我们是夫妻,再说,这也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至少要浪漫一点,不要这么暴力!” “我可没有当我们是夫妻,是你说自己要做金牌的!”狠狠的将他身上的最后一片布料扯下来,挑逗的吻了一下他的唇,欲望一瞬间被点燃。他本已粗重的呼吸变得急促,宽阔坚实的胸起伏着,下面的腹肌也绷紧,深邃的眼眸灼灼看着我,渴望清晰可见,眼神都能燃火。 我拉高旗袍,压在了他的身上,自觉还是不够胆量迎接他的视线,拿起酒瓶,又猛灌了两口,却因为灌得太多,猛呛了一口,醉的头晕脑胀,胃里翻江倒海,忙离开他的身体,扶着茶几狂吐起来——这次真要肝肠寸断了! 长时间的呕吐让我浑身无力,眼前金星直冒,出于生物的本能,我爬到一边的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喂,陌莱,摆脱你不要睡……至少要帮我松开背后的腰带……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 “醒来继续!”简单的给他一个回应,我闭上眼睛。 * * * “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回家,头痛欲裂的坐在后车座上,Jojo倚在我的肩上爆笑着。 不敢想象正在开车的东方褚脸色有多难看。 我在包房里睡了半天之后,才被崩溃到极点的东方褚叫醒,迷迷糊糊的帮他解开腰带,还莫名其妙的问,东方褚,谁把你绑在这儿的?你的衣服被谁脱掉了?有人要*你吗? 后来才想起,那个罪魁祸首是我! 他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怄着一肚子火气,一句话都不说,气势汹汹的穿好衣服,臭着一张俊脸,拎着才刚刚弄清楚状况的我走出包房。 在某房间找到了正在和金牌修斯火爆嘿咻的Jojo,劈头盖脸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气急败坏的威胁“Sunday Kiss”的老板,明天让他关门大吉! Jojo空受了一顿训斥,不明所以,我只能慢吞吞的重新复述一遍自己的辉煌战绩,没想到这恶劣女人一路爆笑如雷,也把挨批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东方褚将车子停在我的酒吧门口,Jojo道别,“莱,祝你好运!”说着便摇摇晃晃的大笑着进去了。 “好运才怪哩!”我嘀咕着,战战兢兢的坐在后车座上,等着他积压的怒火爆燃,没想到他一路只是猛踩油门,却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车子停到车库,我还是闷着头,提心吊胆。 二夫人冷蔷蔷正好也和冷索从外面回来,车子一并开进车库,她下车搭话,“咦?莱,你们去哪了?满月酒最后都找不到你们了,裴宸一直哭,也不知道葛丝薇是怎么做妈咪的,费了半天劲儿,才哄好,没想到那小子人小鬼大拧脾气,你如果在就好了,呵呵……” 这女人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怎么忽然扯着一张笑脸,和我说好话?裴宸哭也正常,婴儿睡醒都这个样子的。捉摸不透,只能顺口一句,“我也只是干妈而已,又没有养过孩子!” “孩子和人也是看缘分的!”她慈祥的笑着,拉住我的手,却又迅速松开,讶异的看着我,“怎么去喝酒了?满身的酒气。” 东方褚冷冰冰的走去了大厅,冷蔷蔷挑眉,“又吵架了?这刚结婚才几个月,就貌合神离的?” “二夫人忘了,前几天,少夫人的脸上还涂消肿药。”冷索怜惜的叹了口气。 我却不解,这个冷索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我这一边的?“我们本就貌合神离,二妈是一直没注意罢了。二妈早点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嗯,一会儿我让冷索给你端醒酒汤过去,不然明早起来要头痛的!” 我更是大惑不解,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还是这女人忽然转性?“嗯,谢谢二妈!我今晚睡在一楼客房。” “你这孩子……分居正好是给冷素素提供机会,你何必灭自己威风呢?”她无奈叹了口气,安慰,“男人都是一个样,我还不是这些年这样走过来的?” 这女人不会是因为我和东方褚闹别扭,便又对我好了吧?! 哼哼……说不定,回到房间就去偷乐! 阴险,狡诈,老巫婆,我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自己的姑妈——她明天早上变成世界上最丑最老最不堪入目的女人! * * * 早上6:00,打着哈欠从客房出来返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去花园练瑜伽,东方褚正神清气爽的从浴室中出来。 毕竟昨天的糗事是我一手酿成的,就算他不发火,就算他是陌生人,我也应该道歉,更何况我们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夫妻”,他要隐忍我们之间的微妙的关系,更防着自己出墙被抓,还要防着我这个老婆出墙,唉……可怜的男人! 不过,也确实活该,谁让他当初想不开要跟我求婚呢?! “褚,昨天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过,我是故意的!其实,霸王硬上弓应该也蛮刺激,只是自己酒量太差,才出糗,如果有下次机会,一定做得干净漂亮,这么个帅老公,不能便宜了冷素素那个恶女人! “没关系,我不会计较的!”他绷着脸,明显就是有仇必报的样子。 “哦,对了,你在Sunday Kiss的那个名字Mike蛮适合你的!呵呵……”我不怕死的玩笑了两句,见他黑着脸瞪我,迅速改口,“你不计较就好,也不用让人家Sunday Kiss关门大吉,不然那么多老公出墙的女人,都没地方消遣,为苦命女人做点善事吧!” 尤其,那个金牌修斯真的很美,如果关门的话,他就失业了,Jojo又那么喜欢他,主要的是——我也蛮喜欢的! 老天,我这等于是在让牛郎工作合情合理化! 他像冰山一样,没有开口,依旧只是黑着脸,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已经积压了熊熊怒火,随时都会爆发! 趁他走去更衣室,我抱着瑜伽毯,溜出门。 * * * 早餐。 东方褚很突兀的故意拉着椅子,向大夫人苗梦那边靠了靠,离我足足有一米远!也幸亏东方家的餐桌足够宽大,不然,他怕是刀叉杯盘都摔倒地上了! 一家人突兀怪异的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流转,有的讶异,有的忍笑,有的只是讥讽。 今非昔比,似乎自从我进了东方家的大门开始,东方褚都在餐桌上对我恩宠有佳,暧昧的眉目传情,一家子都羡慕不已。仔细想来,也只有我逃跑那次,争吵的比较凶。 但这次,他不是吵,而是宣战——要和我冷战到底! 东方浅和我开玩笑,“莱,怎么,你惹大哥不高兴了?” 我尴尬的站起身,与其在这里如坐针毡,倒是不如去花园走走,“我吃饱了,大家慢用!” “你们怎么回事?”老爷子叫住我,“莱,昨天离开裴家也没有道别,不合我东方长媳的仪态,听佣人说,你昨晚在客房睡的,还喝了不少酒?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长媳的仪态?! 老天,幸亏他不知道我光顾了牛郎店。 我叹口气,“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也会和裴家道歉的!”就这么小事化了吧,千万不要再追问什么了! 没有再解释什么,走出餐厅,冷索却站在餐厅门口拿着电话等我,“少夫人,裴家打来的电话。” 东方褚忽然开口,“谁打来的?” “是裴家少夫人葛丝薇。”冷索冰冷的回应,那张尖锐的脸没有丝毫表情。 我接过电话,“喂……” “陌莱,你今天还去东方财团吗?” “呃……如果东方褚带我去,我应该去的,呵呵……”说着我看了眼神经绷紧撑着耳朵窃听的东方褚,他斜睨了我一眼。 葛丝薇在那边压低了声音问,“凯文也跟着过去吧?” “嗯,他们一向都形影不离。”说着,我走向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我抱裴宸过去找你吧,裴恒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照顾的人,你当初有身孕的时候,应该看了很多育儿书吧,不如你帮我照顾一下!” “让裴恒知道,不太好吧,万一我照顾不好他的宝贝儿子……” “你都当干妈了,有责任和义务嘛,就这样,我会带奶粉和纸尿裤过去的,拜拜!” 这女人是借着和我交流育儿经,来和凯文私会?!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给裴恒通风报信。 为什么所有的婚姻都如此虚伪? 这个世界上的男女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结合? 环顾四周,我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是为了爱而结婚,除却商业利益,就是利用……真是丑恶至极! 正纳闷,东方浅却端着两盘早点坐到了我身边,“不吃早饭容易对身体不好!” “谢谢!” “我说过,要好好疼你的!” “谢谢!” 他失笑,“还道谢?快吃你的吧!” 我没有任何胃口,将盘子放在了茶几上,“浅,你爱上裴愉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托你的福,她是个好女孩,我想,你给我看的面相,会实现的!” “记住,要为爱而结婚,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裴愉是你的吉星!” 他叹了口气,却说,“陌莱,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 “别这么对我说教,我没有承认你是我哥呢。”自嘲的苦笑,“哼哼……我争取过,可我还是陌莱,成不了温室里的玫瑰,任何人都明白,野菜和玫瑰的区别有多大。”就算东方褚真的爱我,我们能做成好夫妻吗?他会不计较我和裴恒的七年过去? 他揽住我的肩,拍了拍,“我会帮你争取属于你的幸福!” “谢谢!”虽然道谢,却无奈的摇头,他要如何帮我争取?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我发现自己对他没有任何信任。 “又道谢?”他抬手刮一下我的鼻尖,宠溺的笑。 东方褚却绷着脸出现在他的身后,突兀的伸手拉住我,走出大厅,迅速走向车库,凯文从后面急匆匆的跟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和浅打情骂俏的?”他阴森的问,“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差劲你都能喜欢他,我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看不进眼里?” 我无奈的笑,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凝视他深邃疑惑的双眸,伸手挂在他的脖颈上,“东方褚,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爱的铭心刻骨,我想做你的好妻子,想和你生儿育女,想用我的爱融化你的心!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讥讽的看着他,“瞧瞧,我说这些话,你也不相信,我们习惯了勾心斗角的演戏,又何必故作亲昵的掏心掏肺呢?!” 他沉痛的凝眉,压着无奈摇头,“我只是不相信自己会等到你的告白,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纤细的腰间被两条坚实的手臂拥紧,我木然承受他的拥抱,哀叹,“东方褚,你何必自欺欺人?”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相信他爱我,但是,不相信他能真的做到与我诚心相待! 跟他讲道理无疑对牛弹琴,越过他的肩,我看着站在五六米之外的凯文,他那张瘦削的脸,锐利摄人,一双幽深的蓝色眼眸看着我,里面划过一丝伤痕,就像是他平日的身手一样,快的令人无法捕捉。 我竟是从没有给他瞧过面相,一早接到葛丝薇的电话,此时不免好奇窥视他的人生。 深刻的五官总体搭配,看上去刚正善良,额头有点窄,命宫凹凸不平,但色泽还算好,可见他命运坎坷。 颧骨因为瘦削太过凸起,宛若刀削的脸,是劳碌的命,却顺遂豁达。 欧式的鼻子有个突兀的隆起,充满阳刚之气,极富行动力,而且攻击性很强。 眉宇飞扬,眼眸深邃,接近三层眼皮,看得出他情感细腻,骨子里温柔深沉,唇厚薄适中,倒是精致性感,下巴与整个脸的比例搭配很好,晚年安康幸福。 但是,看他的爱情……呵呵,真是有意思,的鼻尖下垂,探究心旺盛,他爱情就是一个黑客破译密码的过程,那个被他爱上的女人,必须是个巨大的谜团,才能勾起他的爱恋,不然,他很快就会觉得乏味! 看着凯文这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东方褚紧紧拥着。 ------------ 另类 “你笑什么?”东方褚拍着我的背,在耳边宠溺柔声问,“是终于想通了吗?” “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我是在看凯文的面相,他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葛丝薇喜欢上他,可是有苦头吃了!” 凯文尴尬的皱了皱眉,侧过已经涨红的脸,躲避着我的视线,逃似的迅速去开车门。 “哈哈哈……”我看着他那逃亡的样子大笑。 东方褚冰冷的推开我,也走向车子。 我笑的歪歪斜斜,坐进车里,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拉过东方褚的手臂搭在肩上,他才和缓了脸色。 * * * 葛丝薇果真推着婴儿车来了我的休息室。 一身复古的低胸粉色连身裙,凹凸有致的身段尽显,胸前的那两团雪白更是呼之欲出,慵懒的披散着长发,看上去清新娇美,一张瓜子脸热情洋溢,面色娇红,嫣然一副沉浸幸福爱情的俏丽模样。 她将纸尿裤、奶粉、更换的婴儿服都交代好,便匆匆转身去找凯文。 想起凯文的鼻子,我又忍不住笑,只能祝葛丝薇好运。 不过,她真的是个充满谜团的女人,好端端的守着裴恒不要,非要去勾引凯文。再加上她整过的脸,更是一个大谜团! 我抱起裴宸,“你这小子还真是幸运哈,认了我做干妈,有人疼有人爱,不像我陌莱,没人疼也没人爱!” 他咿咿呀呀的对我笑,像是振振有词的安慰我,小手对我挥舞,我将他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揽在怀中,小小的身体,像是一团温热柔软的糕点,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亲。 说也奇怪,为什么裴家的人都说这家伙爱哭爱闹,可在我怀里却如此乖巧听话呢? 茶几上,东方褚给我新买的手机忽然响起,却是裴恒打过来的,我迟疑良久,才接起来,那边传来他似笑非笑的调侃,“连我的电话都懒得接了?” “我……刚才在忙,没有听到!” “总有搪塞我的借口!”他宠溺的哼笑,“葛丝薇带宸去你那了吧?” “嗯,你的老婆儿子都来投靠我,真是莫大的讽刺啊!”先前和他偷鸡摸狗,此时又和他老婆儿子纠缠不清。 “葛丝薇的事情我懒得管,只要宸没事就好,他和你在一起我放心。”他说的高深莫测,忽然温柔的补充了一句,“莱,你不是没人疼没人爱,我爱你!”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呆滞的瞪着手里的手机,那三个字就像是魔音,震颤着传到至我的心底。 良久,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一个*,迅速将手机丢到对面的沙发上,心中慌乱不已,俯首看着怀中的干儿子,总觉得裴恒是在顺水推舟,将错就错! 我惧怕他的目的,更惧怕他刚才的最后的那三个字。 毛骨悚然的事,再次发生! 手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在对面的沙发又响起,我没有再接。 过了两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东方褚不悦的走进来,“手机怎么不接?” 刚才是他打的?! “我……我刚才在忙。”我晃着怀中的裴宸,显示自己的无奈。 他挑眉,“怪不得找不到凯文,葛丝薇和他私奔了?儿子也丢到这儿来。”说着,他坐到我身边,逗着我怀中的裴宸,“宸宸乖不乖?”说着,抬眸看着我,“莱,我们也生个宝宝好不好?” 他忘了我们是在冷战?! “孩子很累人,再加一个风流老爸,不太好照顾,别人的儿子抱一抱过瘾就好了,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不知道他是要用孩子拴住自己的心,还是要拴住我,如果我们的婚姻无法和谐,就算有孩子,也是多一个受灾的人而已。 看他有些失望,我挑眉,“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让冷素素帮你生,她应该很乐意,你把护照给我,我把这个名分让给她。再说,先前,你们不是有一个孩子吗?” “那个孽种不是我的!”他无奈的看着我,“我要怎么做,才会让你爱上我?”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别浪费时间了。”我笑着吻了一下怀中的裴宸,“宸宸告诉干爸,要怎么样才能让干妈爱上他呢?瞧瞧他,不知道工作,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谈情说爱消磨意志,是不是该打?”说着,我拉着裴宸的小手作势去打他。 小家伙清脆可爱的笑声在休息室中听起来异常温馨。 东方褚也忍不住笑,顺势将我和裴宸一起抱住,“倒是真的忘了正事,冯天佑带着女儿过来了,午餐定在下面餐厅!” 冯天佑的女儿? “那个冯茹雪?”这个小丫头那天在葛家的周年庆上,惨遭我预言未来丈夫不帅,信誓旦旦的要追东方褚挑衅我,没想到说出山就出山!“她喜欢你!”我抬眸,试探的看了眼东方褚。 “你不要看人这么犀利,只是吃个饭而已!” “不出三天,她就会想办法爬上你的床,你可以尝尝鲜,我会等着捉奸在床的!”我玩味的瞅着他。 他感慨,“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说着,从我怀里抱过裴宸,放在婴儿车里,率先推着出了门。看着他高大俊秀的背影,只觉得悲凉彻骨。 我还怔忪的看着门口,对面沙发的手机又响起,忙绕过茶几接起来,那边却又传来裴恒邪肆含笑的声音,“宝贝儿,去吃午餐吧,我会过去陪你的!”说完,挂断。 我愣住,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吃午餐? 想起刚才东方褚推走的婴儿车……该死的,他竟然在婴儿车上安装窃听器?我和东方褚刚才说的,他不是都听到了? 我迅速装起手机急匆匆的走出门,看到东方褚推着婴儿车走向冯茹雪父女,冯茹雪娇俏的站在那,别致的白蓝拼接短裙,清爽干净,婷婷玉立,165的身高,玉足上是9cm的高跟凉鞋,显得双腿修长笔直。 冯天佑则170左右,看上去比女儿还矮了不少,身型敦实,板正的四方脸,西装笔挺,发丝整洁的向后梳理,看上去,别有一番威仪气度。 我调整心情,走过去,“冯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带茹雪过来?” “茹雪以后接我的班,她刚在美国拿到毕业证,呵呵……正好要和东方财团多沟通一下,大家多个照应嘛!”冯天佑客气的和我搭着话。 “呵呵……陌莱姐,几天不见你好像老了几岁,听说,你和褚哥哥闹别扭,新闻上可是都写着呢!”冯茹雪热络的故作亲热,却是话中有话的故意挑起争端。 这声褚哥哥也叫的越来越顺口了,记得还是从葛家的50周年庆上开始这个称呼的! 我从东方褚手中拉过婴儿车,他去按了电梯,接着退了一步回来,环住我的肩,摆出一个令人妒忌的一家三口的造型(还有配角裴宸小帅哥!)哼笑了一声开口,“新闻总是喜欢捕风捉影,也就是无聊的人嚼舌根吧!” 冯茹雪尴尬的笑了笑,“嗨……这些事,可能只是空穴来风吧,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没有根据!”随意的说着,弯身去逗婴儿车里的裴宸。 不知道裴宸这小子是不是能分辨好人坏人,拧着胖乎乎的小脑袋,就是不搭理她,咿咿呀呀的举着手中的摇铃玩具向东方褚招呼什么,像是警告他,“敢出墙,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失笑,电梯门打开,东方褚叹了一句,“这小子是想让我抱着吧,瞧他脖子都快转歪了!” 冯天佑则别有深意,“裴家小公子都能这么放心交给你们,看来,裴氏和东方财团的联姻也成了定局啊!” 我这才明白,他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进东方财团,却没想到被裴家捷足先登,当然,还有个我! 东方褚挑眉,“浅和裴愉感情升温,婚期也已经定下来了。至于东方家和裴家的关系,都与婚姻无关,商业的事,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该怎么合作还是怎么合作!” 都与婚姻无关吗? 他是忘了他是利用婚姻与裴恒互相掣肘,忘了利用我来让裴恒帮忙夺权,也忘了,这场婚姻,其实是一场我摆脱裴恒的交易! 冯茹雪偷偷站在东方褚的背后注视着他,眼眸中的那份爱恋与羞涩,怎么都遮挡不住。 我弯身,佯装整理婴儿车里的毯子,检查着窃听器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东西可能是安装在了婴儿车的底部吧,暗咒裴恒狡猾。 * * * 这家餐厅就在东方财团的楼下,也隶属财团。 装修的金碧辉煌,又不失高雅厚重,高高大大的玻璃门和整片的落地玻璃,巨大的金色水晶吊灯,浅灰底的蓝色刺绣地毯,舒适的淡黄色桌布……很纯粹的东方氏华贵风格。餐饮住宿一体,有中餐,西餐,韩式,日本料理等多种风格的菜色。 进入餐厅,刚入座,裴恒便带了两个保镖,在迎宾的热情迎接下,气派十足的走进来。丝毫没有什么碰巧路过的伪装,他摆手,示意保镖去门外等,自己笔直的走了过来。 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怕他站到我旁边来,忙将怀中的裴宸放在婴儿车中,短暂的忙碌间,手心的汗都涌了出来。 东方褚清冷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大老远跑来我的餐厅吃饭吧?” “呵呵……”他笑了笑,有意无意的扫过我,看了眼冯天佑父女,“冯先生也在呢,真是巧。” 说着,坐到了我和冯茹雪之间的位子上,“陌莱,丝薇不是抱着裴宸过来找你这个干妈聊天的吗?她人呢?怎么打电话也没人接,儿子也丢给你了?” “是来找老婆的?还以为你们夫妻真要把儿子丢给我们了呢!她说有点事,让我照看一下裴宸,可能是约了其他朋友逛街吧!” ------------ 情丝纠结 暗暗惊 我淡定的回应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下紧张的心绪,心里却顿感无奈,老天,这场戏到底什么时候才终结? 他似笑非笑,说的悠闲,“葛丝薇也真是的,麻烦你了,宸宸没有哭闹吧?” 暗自咒骂着这只狐狸,嘴上只能顺口回应,“客气什么呀,我这个干妈也不能白当嘛,儿子很听话。葛丝薇老说他哭闹,怎么在我身边这么听话呢?!” 东方褚的气势莫名冷凝,仓促的打断我的话,“裴家也该挑选个合适的保姆了,儿子这么丢来丢去也不好,总该有个固定的人守着。” 冯茹雪清脆的笑,“褚哥哥说的对啊,陌莱姐擅长看面相,可不擅长照顾孩子!” 这一声褚哥哥都让我的牙酸倒了,默不作声,翻看着菜单,却丝毫没有胃口。 东方褚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低语,“怎么不点菜?菜单都被你翻烂了,早饭也没吃,这么饿下去,迟早会把胃饿坏的。”又把声音压的更低,嘀咕了一句,“老婆,你在吃醋哦?”话语间,故意呵着气暧昧的碰着我的耳垂。 斜瞪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莫名其妙。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酥麻的耳垂,却碰到烫的吓人的脸颊。 他阴险的忍笑,叫了服务生过来,点了两个我最喜欢吃的菜,却只是让我更觉得凄凉透顶——这场戏,真是精彩绝伦,演的太过头,都把和我冷战的事抛去了九霄云外! “看样子是没有胃口吧?呵呵……”裴恒斜睨我一样,不冷不热的咬着牙根笑,对冯天佑道,“冯先生是准备和东方财团联姻来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裴老大的眼睛,可惜啊……”冯天佑感叹着。他哪知道裴恒在婴儿车上安装了窃听器,听到了他和东方褚在电梯里的一席谈话。忽然话锋一转,冯天佑问裴恒,“对了,你们家二少和三少有喜欢的人了吗?” “茹雪小姐应该不会喜欢嫁到我们裴家的,我妈脾气古怪,又喜欢刁难人,葛丝薇整天吃气,裴也……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吊儿郎当的性子,要稳下来也难,至于裴洐,前段时间和裴也出去玩,遇上一个,还没有带回家。”裴恒说着,瞅了我一眼。 心中自嘲的苦笑,他不会是在给我打暗语,裴也喜欢的人是我吧?嫁做人妇,身价也升值了?! 和裴也在一起时,他不带着我私奔,反倒在婚礼之前说了那句不轻不重的话,现在想来,也只是哄哄我罢了,我毕竟是他哥哥玩剩下的人,就算没有和东方褚的婚姻,他怕是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虽然心里对裴也还是如此依赖,此时也不得不忘却,想来,只有东方褚这个傻子才拿着我当宝——这个宝……却也不是真的宝,相对而言罢了! 在爱情世界,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与我相忘于江湖,一种则是与我相守一生!当然,还有一种不是人的——裴恒不能算作人,只能算作恶魔! “这么说……裴二少还是有希望的!”冯天佑心存一丝希望。 冯茹雪不悦的嗔怒,“爸,我们是来吃饭的,干嘛说相亲啊,再说,我又不喜欢裴也,不男不女的,他原先可是陌莱姐的男朋友,瞧瞧那个样子,花里胡哨的!” 东方褚的脸色都阴沉到了极点。 “裴也不男不女吗?如果真的不男不女,也不会那么多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了!”裴恒眯着眼眸邪肆的倚在椅背上,“呵呵……他现在统管裴氏赌场,没有一点狠硬的气魄,和毒辣的手段,是担当不起来的!” 冯天佑感慨的点头,“是啊,裴二少的能力丝毫不逊色裴老大你啊!” 裴恒哼笑了一下,“当然,这个话题,女人不会喜欢,冯小姐说话还是注意点好,裴也毕竟是我弟弟,而且,你当着陌莱的面诋毁照顾她七年的前男友,她没有将你赶出这家餐厅,就已经算是给你留面子了吧!” 冯茹雪尴尬的垂首,并没有说什么道歉的话。 我没有搭话,侧身晃着婴儿车。 裴宸坐在里面像是很不舒服,嘟着小嘴儿朝我伸手,猜测可能是该换纸尿裤,伸手将他抱起来查看——我和这家伙还真是有默契。 站起身,我一手抱着他,一手推着婴儿车走向洗手间。 从下层的车筐拿了备用的纸尿裤帮小家伙换好,整理了车上的小毯子,本想将他放进车里,他却闹腾着死活不坐进去,哼哼唧唧的要哭给我看的样子。 我忍不住哀叹,“败给你了,吃顿饭也不让安生,你这家伙倒好,还撒一泡尿当作料,嫌我不够心烦是吧?” 小家伙倒是呵呵的笑,我真怀疑这家伙能听懂我说话! 倚在洗手台上,一手抱着他,一手伸进感应水龙头上冲洗手。 这小家伙好奇的对镜子里的人招手,恨不能钻进去,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兀自咯咯的笑。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却发现一个令人惊惧的事实,怀中的小家伙不但一双眼睛的形状和我的十分相似,就连鼻子和唇形也越来越像——这个不争的事实震得我脸色苍白,手脚都凉了半截。 忙从镜子上转开视线自我安慰,眼睛大的人总有些相仿,双眼皮、桃花眼都这个样子,他的鼻子可能像裴恒,高鼻子而已…… 一手抱着裴宸,一手推着婴儿车走出洗手间。 心里越发乱糟糟的,菜端上来,看着更是反胃。 “怎么不吃?来,把孩子放在婴儿车里吧,快吃点,别让这家伙把你累垮了!”裴恒的手伸过来。 裴宸却并没有让他抱,在我怀中摆弄着手中的小玩具乱啃一气,像是没有看到他,我笑了笑,“这家伙正闹脾气呢,还是我抱着吧!” 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住院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我都在沉睡,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我,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阿依达说我的*子*宫有肿瘤……倒是也可信,可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不踏实? 还有每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儿子,裴恒和麻木的我……那个梦里的儿子有三四岁了,与怀中裴恒相差太多,根本无法辨别,而一个梦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自己莫名其妙生了裴恒的儿子,这也有点太过荒唐! 那天晚上和裴恒激情过后,便带我去了裴氏赌场,回来之后,便睡觉,我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吃避孕药,但是,那种药是我手提包里常有的,可我到底有没有吃? 上帝……我的脑子为什么如此混乱?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东方褚拉着椅子往我这边靠了靠,端了盘子过来,“来……我喂你!” “我自己吃吧!”无视他僵硬的动作,和满桌子微妙的气氛,我一手揽住裴宸,一手拿着叉子叉了菜,有一口没一口的木然咀嚼。 * * * 用餐结束,裴恒的手伸向我,“儿子该睡一会儿觉了,闹腾一上午,也该让你休息一下!”说着,将裴宸抱了过去。 小家伙却哇一声哭了,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哭的整个餐厅的人都皱眉,两条小腿挣扎蹬着,小身子也拧着,死活不让他抱,反而朝我伸着小手,一双大眼睛流着泪巴巴的望着我。 这可怜模样,直让我脑子嗡嗡作响,心疼揪紧,若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便是我们母子间的天生的依恋吧! 天哪……我在想什么?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还不知道他是裴恒和谁生的呢? 裴恒忙安抚,“乖儿子,不能累坏了干妈,乖乖……不哭,爸爸抱你回家喽。”又是拿玩具哄着,又是拍背安慰。 裴宸却不买帐。 东方褚很通融,“算了,还是让陌莱抱着吧,这小子真是要人命,在休息室里也很安静,可以让他在那睡!” 只怕是他再哭下去,满餐厅的人,都被哭跑了! 裴恒无奈,只能将他又塞给我,说也奇了,这家伙到了我怀里,变脸和变天一样,雷阵雨迅速成了大晴天,抽抽噎噎的丢了手上的玩具,我帮他擦了泪,拍着他的背,小身子服服贴贴的黏在在我怀里,异常乖巧安静。 “乖乖……爸爸都把宸宸吓坏了,爸爸最坏了!”我拍着他的小屁股,却忍不住失笑出声,和裴恒开玩笑,“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如果有人绑架他,估计都能被他折磨死!” 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原本凝视我的眼睛迅速移开,却还闪动着来不及收起的温柔,又喝了一口咖啡,丢下一句,“公司还有事,我晚上过来接他!”便匆匆起身,逃似的走出了餐厅。 * * * 回到休息室,我不得不从网上搜罗一些关于婴儿的书籍,了解一下婴儿心理。 而冯茹雪就像是一颗钉子,钉在了东方财团,用餐结束之后一个小时,还在东方褚的办公室里。 我倒是不介意东方褚出墙,可眼睁睁的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勾当,明摆着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丫头的眼神透着一股强劲的狠意,又处处挑衅,不能不防! 一味的忍耐也不是办法,恐怕她要仰仗着自己背后有个冯氏珠宝,踩到我头顶上去了! 很不凑巧,我虽然不是什么国学专家,却明白什么叫“坐山观虎斗”,拿起手机,打了一组号码,“喂,冷素素,我是陌莱!” 那边皮笑肉不笑,“呵呵,陌莱?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惊讶啊,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烧糊涂了,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就当我是吃错药吧,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有人正勾引东方褚!” “哼哼,他可是你丈夫,干嘛告诉我呀!” ------------ 迷醉**认错人 “我如果拿他当丈夫,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话说到这儿,你的情人丢了,可不管我的事!” 冷素素在那边急了,声音仓惶的抬高了一倍,“等一下,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冯茹雪!”这个名字叫起来从没有如此令人愉悦过,我挂断电话,忍不住扬起唇角。 东方褚的诺言也该兑换了,他不把护照交给我,我应该自己想办法拿到才对,趁他被两个女人缠住,正好下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一般的重要文件,他都会所在办公室密室的保险柜里,可拿到钥匙又有点难,那上面还有两个密码锁和指纹识别。 我打开笔记本里存储的一个文档,迅速打印了一份,里面是密码猜测数据,是我经过长时间累积做出来的。有他生日的各种组合,苗梦的生日,老爷子东方一涵的生日,还有冷素素的生日,东方财团的成立时间,他大学毕业的时间…… 估摸了一下,离他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冷素素应该打电话给他了吧!他们应该出去见面才对。 按了集团内部电话,接通了他的助理,“总裁还在办公室吗?” “呃……他……他……夫人,一会儿您就明白了!”助理在那边支支吾吾。 我还没有挂断,东方褚已经气势汹汹的推门进来,见婴儿车里的裴宸还睡着,便压抑着怒火坐到了我身边,低沉的质问,“是你让冷素素给我打电话的?”这神情有点古怪,明明是发着怒,怎么眼神里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东方大少何出此言呐?”我淡定的笑,迅速关了笔记本上的文档,将打印出来的那张纸压在了面相书的下面。 他凑过来,锐利鹰眸盯着我的眼睛,“她怎么会知道冯茹雪在这儿?这电话怎么又打的如此巧合?” “巧合?呵呵……你不会是和小情人玩亲亲,正好被老情人逮到吧?!”我幸灾乐祸的笑,见他又要瞪眼,忙撇开视线,敛笑,“冷素素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公司里有她的眼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我和冷素素好死不相往来,你怎么会以为是我通知的她呢?” 他不羁的冷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这样猜测能满足你的大男子主义,你可以这样认为!”我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给他,“冯茹雪走了吗?” “嗯,刚走。”他喝了可乐,将易拉罐放在茶几上,“这个女人还真是蛮有意思的,如果我不是已经结婚的话,会把她放在情人名单上的!”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挑衅的看着我。 “哼哼,她那一声褚哥哥,叫的你骨头都酥软了吧?”我冷漠的笑了笑,“反正你的结婚戒指都脏了,还多那一次两次吗?快去工作吧,别在这闲坐着了。” 他站起身,轻笑,神情却是挫败的一塌糊涂,走过来,俯首吻住我的唇。 刚轻轻的一碰,我迅速转开头,“你干嘛突然吻我?”神经错乱了?刚才还怒气冲冲,现在又笑的阳光灿烂?! “我应该献上一吻,慰劳一下为我吃醋,自己却还没有察觉的亲亲老婆!”说着,脸上的笑越发深沉。 我何时吃醋了?自作多情!用力推开他,“好了,快去工作吧!” 本以为他会迅速离开,却没想到一双手臂缠上腰间,下颌被钳住,他侧首又强硬的吻过来,趁我惊惧错愕之际,疾步带着我半拖半拉的移向更衣室。 推拉门被关上的一瞬,他迅速将我的身体强硬的抵在墙边,“莱,你知道吗?我的耐心早已经到了尽头,是因为爱你才不得不忍,你却一次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我冷笑,“你没有必要忍,有冷素素那个称职的情人,你尽管去,何必……唔……”双肩被定在了墙上,唇也被封住,他的气息急切的侵入,脑海中一片空白……强迫自己迅速恢复清醒,他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眸中那明显的*,我要挣扎时,他的动作却忽然放缓,这迅速的转变让我一愣。 手温柔暧昧的从我的肩上滑下去,扣住手腕,拉高,定在头上方,随后,一只手沿着前面的曲线,力道适中的挑逗,下滑,拉高裙摆,唇齿纠缠的更为紧密,忍不住仰头迎合他,渐渐迷醉在这个熟悉而令人欲罢不能的动作中,这是裴恒惯用的——裴恒? 眯起的眼眸又一次瞪大,看着眼前的男人,老天,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东方褚! 这个时间,裴恒应该正开车过来接裴宸……不,决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迅速抬腿踢他却被他箍住,欲望来势狂霸,俯瞰着我,视线像是一道闪电,“莱,我是你的丈夫,夫妻做这种事实属正常!哼哼……你不是也想*我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挣扎,我们很快就结束,不然,他来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闭嘴!”我慌乱的怒斥他,“东方褚……你……”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再一次印证了我曾经预想的恐怖婚姻! 我们有彼此的情人,道貌岸然,同床异梦,我甚至曾经发誓与他同床也不要共枕,此时,我在自己丈夫的温柔爱抚中,想的是将我禁锢在金屋的情人!真是可笑至极的讽刺。 好在他能隐忍,从来也不对我用强,不然我真会生不如死。 他顶着冷蔷蔷的威胁,顶着冷素素的挑衅,顶着裴恒的压制和我结婚,本应早就将我玩完丢进海里喂鲨鱼的,若不爱我,何必还要对我说那些承诺让自己困扰,何必要去隐忍自己的欲望? 心中自嘲的苦笑,我应该感谢自己得了一个好丈夫才对。 “想说什么?”他挑眉,蓄势待发,准备着更激烈的动作。 “我自己脱衣服,具体的动作要领我知道,无非就是那两下。”我叹口气,从他的手中抽出手,背向后面,拉裙子的拉链,“只是,做过之后,你要给我护照,我们离婚!” 他又露出了颓败的神情,揽腰将我拥紧,背后的手重又帮我将拉链拉好,“莱,你料定了我不肯失去你?我败了,如你曾经在浴池中给我看面相时说的,只有我被那个女人打败,才会彻底爱上她,现在应验了,我一次次的败在你手上,早已经找不到自己!” 我回抱他,强迫已经出界的真心,试图找寻一条回归的路…… “莱,求你,我们好好的做夫妻好吗?我得到了东方财团,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你,这不是我想要的!” “却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可悲的男人,他们都会说这句话,在做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套!我何尝不想认真的做他的妻子,哪一个女人不想嫁一个好丈夫,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是,我们可以做到吗? “莱,一见钟情不是假的,我们相遇是迫不得已,可我第一次见你,就沉陷在你淡漠的眼神中无法自拔……我要的是你,权利,欲望,金钱,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收手!” 这话语为何听着如此熟悉?! 忽然忆起东方浅拿着藤条打我的那晚,他对我咆哮,“瞎子都看得出来,东方褚爱你爱的要死,他虽然不碰你,可他早已经迷失了,看他纵欲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失魂落魄……你肯定想象不到,他半夜做梦喊得都是你的名字……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他很快就会发现,那不是他想得到的……他要的是你,他想得到的也是你……” 东方浅的话,像是魔音一样,回荡在我的脑海,“冷素素呢?” 他失笑,“我早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我不爱她,从没有爱过她。” 我扬起唇角,苦笑,他真的不在乎冷素素吗?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相信他,他回答的太快,太坚决,听上去就像是台词,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戏码,我分不清是真还是假,只觉得累! 外面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我松一口气,说,“褚,裴宸醒了。” “我知道你的记忆中都是对我的恨。” “给我考虑的时间好吗?”我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心里竟然发现,这本是充满爱的肢体语言,如此敷衍,如此令人心痛! “好吧!”他又贪恋的吻过我,才拉开门,放我出来。 走出门的一瞬,我忽然觉得自己成了残疾人,失去了相信别人的能力。我似乎也无法相信裴恒,裴恒的一个借口,总是能让人猜测出多种可能,六七年,他的一切我了如指掌,而东方褚……罢了,何必想这些事情呢? 抱起正哭着的裴宸,心烦意乱的哄着,“乖……宸宸睡饱了吗?” 他倒是不哭了,可纸尿裤湿乎乎的一团,我迅速拿了纸巾和纸尿裤,不得不叫愣在那看着我的东方褚,“过来洗手间帮忙,我怕一个人弄不好!” 他不解的跟过来,两手轻轻的架着裴宸的小身体,看着我利索的将纸尿裤弄下来丢进垃圾桶,帮裴宸擦干净白嫩嫩的小屁股,他笑,“莱,你好像天生是做妈咪的料!” “可能……我是孤儿的原因吧,总是容易让人亲近!”我苦涩的笑,“没有人天生就会做父母,看缘分吧,阿依达一直将我照顾的很好——两个人,真的要看缘分!” “我们之间有缘分在了!”他笃定的笑。 “或许是我福泽不够深厚,总是守不住自己喜欢的人,费尽心思,也是飞蛾扑火,最后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我笑着,兀自解嘲,“可能是我面相看太多,泄露天机,上天不乐意让我幸福!” 说着,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帮裴宸轻轻擦拭着身体,感觉像是在抚摸这个小生命的灵魂,如此亲切! “呵呵……你这话,明显就是承认喜欢我!” ------------ 亲亲老公 笨贼老婆 “有没有发现,你除了会演戏之外,还很擅长自作多情?奥斯卡的大奖没有颁发给你,我真替你感到遗憾!” “哈哈哈……”他忍不住笑,笑声清爽有一种醇厚的质感,宛若一股清泉,那英俊的脸,魅力摄人,“莱,你真会说笑话,不过,你好像不知道,只是站在你身边,只是看着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你真的神经不正常,应该去精神病医院瞧瞧!”垂首忙碌,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收拾好时,裴恒正给我打电话,却换了手机号,是他平日经常用的,似乎有些什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而有些却仍是隐晦,必须藏匿在暗处!这种变化,并没有让我觉得豁然,反而越发如鲠在喉。 他的口气却并没有换,依然似笑非笑,“莱,宸宸乖不乖?” “还好,只是睡醒时哭了,呵呵,这会儿又乐呵呵的。” 错觉,一种温馨的错觉,我怀中抱着孩子,他就这样给我打电话,真的好像一家三口,但他,并非我的良人! “我一会儿上去带他离开。” “嗯……葛丝薇还没有回家吗?” “别给我提那个女人!” 听着那边的断线音,怔忪,怀中的裴宸伸着小手来抓手机,我才忙回神,发现东方褚正在翻看着我放在茶几上的面相书,而压在那本书下的纸——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是要打开他密室保险柜的猜测密码。 我忙将提醒他,“褚,该下班了吧?我们也准备回家吧。” “哦,好,我去拿公文包,你不说葛丝薇,我还真忘了给凯文打电话,他们都消失了一整天。”说着,站起身,走向门口。 我一手抱着裴宸,一手抽过那张纸收好,他已经带上门出去,拿起他喝到一半的易拉罐,这上面已经有指纹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宸宸,干妈是不是很坏?呵呵……” 裴宸只是咿咿呀呀的回应,伸着小手要抓我手上的易拉罐。 * * * 一早,我借口例假肚子痛,没有陪东方褚去公司,乔装之后,去了一家侦探社,让他们帮我处理好指纹,做成了一个仿指纹橡胶手套。 刚走出侦探社的门,就看到街对面凯文正坐在敞篷式的咖啡厅里,看着这边! 东方褚,够狠,真是一刻都不放松! 转头不远处,却还看到了裴恒的人,那些整天防着我逃跑的家伙,看着都亲切。忍不住感慨,裴也说的对,结婚只是个形式罢了,依旧都逃不过裴恒的跟盯! 我咬了咬牙,穿过马路,走向凯文,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将头上的发套和巨大的遮阳镜摘下来,挑眉一笑,“坐这儿等着和我约会呢?” “如果你屈尊陪着,我也不介意啊!”他耸肩,“去侦探社干嘛了?” “没干嘛,还不是为了东方褚偷情的事儿吗?就想了解一下,他还有没有其他情人!”我摆出一个极其合理的借口。 凯文不可置信的眯着眼眸失笑,却怀疑的问,“你对他有这么在乎吗?” “关心老公,是做妻子的本分!”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既然是做妻子的本分,干嘛打扮成这样?” “我怕单独出门,被冷蔷蔷和冷素素追杀,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冯茹雪,四面楚歌,不得不小心谨慎!” 他忍不住笑,“你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我为什么告诉你?总之我现在处在例假的痛苦中!” “哼哼……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痛呢?”他淡定的倚在椅背上,审视着我。 按奈着要冲上去掐死凯文的冲动,我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给他,“难道我现在痛的躺在地上不能动你才满意吗?” 他抿唇,无语。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你把车子停哪了?” “你要回家,还是去公司?” “公司。既然你们这么不放心我,我还是去休息室研究面相比较妥当!” 没想到东方褚是个如此体贴,周到,细心,温柔的丈夫。 刚到休息室,屁股还没坐热,他就命女助理帮我买来了红糖,益母草痛经冲剂,还有一堆卫生棉,纯棉和纱面的都有,还有几种牌子供我选择,弄得我哭笑不得。 “夫人,总裁还请了医生过来,是中医,对女人的痛经有专业研究!”助理恭敬的说。 “不用,打发了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我现在不是肚子痛,而是头痛——为自己得了个体贴的丈夫而头痛! “您看上去真的很痛苦,确定不需要吗?”助理关心的问。 “不需要!出去!”她看不出我要抓狂了吗? 助理给我一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撇了撇嘴转身出去。 我对着天花板长长长长的哀叹了一声,颓然躺在沙发上。 终于挨到了下午下班时间,东方褚推门走进休息室,亲昵的过来慰问,“老婆,你还痛吗?” 我不得不一手按着小腹躺在沙发上,“嗯,好痛,晚上的应酬你自己去吧,我要在这躺一会儿!” “好吧,我让凯文留下来陪你。” “不用,我实在不想对着他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冷脸,留两个保镖在楼下吧!” “嗯!”他利落的换好衣服,给我一个吻,才离开。 我踢掉高跟鞋,迅速跳下沙发,赤脚走到门边,听了听动静,迅速拿出那张写满密码的纸,将指纹手套装好,站去窗口,看到他的车子离开,我才拉开休息室的门。 总裁办公室门前的那张桌子上,助理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夫人,您……身体好点了吗?” 身体? 该死的东方褚,我有例假也不至于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吧! 压着怒,微笑,“呵呵……好多了。” “您要去总裁室……” “哦,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下班了,你还不回家吗?”我摆出一个总裁夫人关心下属的神态。 “马上走!” 我没有再理他,开了总裁室的门,关上,慢慢的反锁好,走向他的办公桌,按了桌角的开关,总裁椅后面,密室的门划开,出现一个暗格。精致的雕花门,银光闪烁,这道门可以防强酸腐蚀,防子弹,防爆,防磁场和静电控制,上面有个四四方方的感应屏,按了红色的按钮开关,迅速戴好指纹手套,按上去,却提示验证错误! 五个手指挨个试了个遍,最后气急败坏的整个手掌按上去,就在我满头冷汗时,“叮!”锁打开。 看着第二道白色的门,上面精致的键盘和指令屏幕,看上去那么令人厌恶! 拿出纸上的密码猜测数据,一个个的试。 直到手指头酸的打颤,直到纸上所有的数字全都试过,直到我又机动重组了无数个密码数据,直到外面已经霓虹耀眼,直到敲门声响起……我还没有冲破这个第二关! 该死的,为什么我不是通天神偷? 真是令人崩溃到发指的地步! 在我指天咒地的愤怒中,敲门声越来越激烈,我不得不关上密室的门,迅速抽了纸巾将冷汗擦掉,整理好心情,才走过去开门。 门口是我英俊迷人魁梧高大的丈夫,他正冷森森的绷着脸,一副想要将我撕裂的模样。他的身后,还有凯文,和七八个保镖。 “你们在这守着吧!”东方褚对身后的一群保镖命令,俯瞰着我,眼神如剑,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 他走进来,关上门,声音却悠闲而平静,“要拿护照吧?” “没有。”我紧张的握住拳头。 “以为我会将护照放在这吗?”他坐在了沙发上,讥讽的哼笑。 “你怎么回来了?”这才是一个巨大的悬疑! “指纹锁一启动,车里的警示器就会亮,我能不回来瞧个究竟吗?” “呵呵……设计还蛮精细的!”我打哈哈。 “装了一天例假也蛮辛苦的,换衣服去吧,带你出去玩!” “哦!”我还能说什么?他真是给我留足了面子,还配合我胡闹,想来,我们演戏也演出默契了! “那张纸和指纹手套交出来!” 无奈的咬牙切齿,我心肺都在大出血,却不得不将作案工具上缴。 他浏览着那张纸,高深莫测的笑,“老婆,枉你这么费心的了解我的一切,连毕业时间,生日都用来组合密码,还有爸妈的生日,唔!身高体重竟然都没有放过,呵呵……蛮聪明的,可惜啊,都不对!” 不对不要紧,下次,我会安装*,直接把那道门炸开! 他慢条斯理的笑,“我劝你,别煞费苦心了,就算你把那道门炸碎,就算你把整个大楼拆掉,也找不到你想要的!” 我真想谋杀亲夫! * * * 我的已婚生活,就在这样枯燥而高雅的安逸中慢慢流逝,一天,两天,三天……在一张张或惊艳,或丑陋的面相中自得其乐。 晚餐时,老爷子东方一涵缺席,听苗梦说是身体不好,而二夫人则说是肠胃不舒服。冷靖远和东方浅没有吱声。冷索回答说,“医生刚看过,下午茶的时候,吃坏了东西。” 东方褚又请了一个他信得过的医生重新诊治,得出的结论,与吃坏了东西相仿,却令人听着特别别扭——食物中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大夫人说下午茶只是吃了点水果,茶也没喝。”我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迟暮老人,心中惊异。 东方褚眉宇间愁云凝聚,担心的看着医生,“医生,可以断定是什么毒吗?只是食物,还是有人特意下毒?” “应该是食物混吃所致的,并不是什么刻意的毒,不过也不排除有人刻意让老爷子混吃,看病情,没什么大碍,好在只是上吐下泻而已,打了针,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医生说着,利落的挂上点滴,便去了客房休息。 ------------ 真相 真爱 真情 我和东方褚准备离开时,老爷子却忽然睁开眼睛,眼神含笑,虚弱开口,“莱……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哦!” 我疑惑的看了眼东方褚,他不明所以的耸肩,转身带上门出去。 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老爷子,有什么话不能等身体康复了再说?您现在应该多休息。” “莱,你从没有叫过我爸!”他叹着气,皱眉看着我,“这个字,很难说出口吗?你是长媳,本应对你更加严厉苛刻,可你的眼神太过纯净,总是让人严肃不起来,在商场上打拼已久的人,在你面前都会觉得汗颜!” “呵呵……老爷子您是讽刺我不识时务吧?我不是不想叫,只是,我对这个字没什么好感,我的亲生母亲是被那个男人害死的,临终她都没有见我!”说这话时,我扬着唇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尊称您是老爷子,呵呵……也比较亲近嘛!” “随你吧!唉……和褚一样,苦命的孩子!”他叹口气,伸手过来,像是一个父亲握住了女儿的手,宽厚的手力道适中,却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只看阿依达,你和东方家算不上门当户对,知道为什么我赞成你和褚的婚事吗?”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早已经知道我和裴恒之间的事了?! “既然您这么说,一切都应该很清楚了,无非就是夺权,为了东方家的一切!” “你这么回答,就是太不了解褚了!”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些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心灵通透,不会乱说话,更不看重利益,可以淡漠公正的看待整件事情。” 他示意我靠近一些,我侧身过去,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却让我听着寒毛直立,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告诉我的是关于冷家和东方家的纠葛——他与冷蔷蔷的恩怨,还有扶持东方褚做继承人的真正原因! 这豪门内的水,果真是太深了,怪不得我怎么都琢磨不透! 三十多年前,东方一涵独闯澳门,抱着出人头地的梦想,成了冷家赌场的一个小跟班。 当时,冷家的当家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冷靖远,年纪轻轻,虽是个政商全才,却不务正业,风流不羁,几次三番被对手安插的女人陷害,冷家逐步败落,但是,因为有冷蔷蔷独当一面,气势依然恢弘。 当时的冷蔷蔷与青梅竹马的表哥冷索相爱,却遭受家里的反对,冷家败落的境地急需要一个商业联姻来缓解困境,冷靖远烂泥扶不上墙,只能要冷蔷蔷嫁出去。冷蔷蔷抗婚,但是冷索优柔寡断,不敢配合,冷蔷蔷破罐子破摔,时常去买醉与男人厮混,冷家二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和冷索不私奔,便也懒得管。 结婚的那天,冷蔷蔷只身潜逃,结果惨遭绑架,几个人轮番将她折磨蹂躏了一天一夜,向冷家勒索。冷家因为她抗婚面临亲家逼上门的绝境,因为悔婚,冷氏更陷入了困境!匪徒觉得无趣,便将已经人事不省的冷蔷蔷丢在码头。 而当时的东方一涵和苗梦就住在码头的小木屋里,生活清苦简陋,但是幸福宁静,东方一涵在冷氏赌场赚来的钱,足够养家。 他们在码头散步时,救起了冷蔷蔷,帮她调养伤势。 两个月后,冷蔷蔷痊愈,得知东方一涵在冷家赌场工作,又被他和苗梦的感情打动,而当时的东方一涵英俊不凡,与苗梦宛若神仙眷侣。 冷蔷蔷被蹂躏之后,已经有了身孕,她当下便打定一个主意,央求东方一涵送她返回冷家。 回家之后,她宣布的却是,她有了东方一涵的孩子,要和他结婚! 东方一涵百口莫辩,才发现自己救了一条咬人的毒蛇!可在冷家的势力下,逃也逃不掉,便绝食宣告自己的清白。 冷蔷蔷摆出条件让他选择,一是他继续绝食,她派人去杀了苗梦;二是,掩藏她肚子里不明不白的孽种,与她结婚,将苗梦送去国外。 东方一涵怕苗梦受苦,尤其,当时他和苗梦已经有了一个两岁大的儿子——东方褚,如何眼睁睁的让她们母子惨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第二条,与冷蔷蔷结婚,将苗梦和东方褚送去了遥远的瑞士! 从此,冷家一点一点的衰弱,只有一些尚存感情的老股东和冷氏老夫人维持着一丝生机! 东方一涵在冷家赌场站稳了脚跟,自立门户,东方家一点一点做大! 他一直暗暗发誓,让冷蔷蔷付出代价,却又可怜她的遭遇,结婚之后,两人一直分房睡,他想方设法的要把苗梦和东方褚接回来。 而冷蔷蔷诞下了一个男孩,只能冠以东方的姓氏,取名东方浅。 冷家气势锐减之后,一些近亲投靠而来,冷索被冷蔷蔷安排成了管家,并与他旧情复燃。 东方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冷蔷蔷为了稳住自己在东方家的地位,时常派人去暗杀苗梦和东方褚,但是东方一涵防范严密,将她们母子保护的毫发未伤。 就这样……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仇怨纠葛,貌合神离的夫妻一直这样维系着,外面谣传东方一涵风流不羁,一次有了两个老婆,又有了两个儿子。 他已经上了年纪,争夺财产的戏码又迫在眉睫,不得不准备好一切,将苗梦和东方褚接回来,然而,就在那个寿宴上,被冷蔷蔷和冷索,塞了个冷素素进房。 苗梦听说三夫人过门,在瑞士伤心欲绝,坚决不带儿子回国。 老爷子探查了冷素素的身份,发现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已经有了身孕……并且曾经被冷蔷蔷安插了去和东方褚交往。 我暗暗感慨着这惊天动地沧桑无奈的秘密,对东方一涵又是钦佩,又是怜悯。 如果当时他不救起冷蔷蔷,可能就没有现在的东方家,他和苗梦、东方褚只是平淡贫穷的在那个小码头度日! 说完这个故事,他叹了口气,又无奈的笑了一下,眼角的皱纹更加深邃,“如果不是被下毒,我是不会说的,只怕我这把老骨头,坚持不了多久了!莱,你要帮褚,帮他处理好东方财团的一切,千万不要我的心血落在冷蔷蔷的手里!” “老爷子,您身体还硬朗着呢,别瞎说了,医生只说是食物混吃所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瞧您这面相,都能长寿百年!” “你这丫头就会哄人!”他舒展了眉宇,拍着我的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答应!” 我不得不问他,“老爷子,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裴恒吧?” “呵呵……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你不是那种拿着婚姻当儿戏的人,你已经嫁给了褚,并且很爱他!” 是,我的确是不喜欢拿着婚姻当儿戏,在我的观念里,婚姻是件很美好很神圣的事情,可无奈周遭的一切婚姻都让我的美梦破碎! 而更可笑的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东方褚? 他慈爱的看着我,“莱,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无论是关于你自己,还是关于东方家,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褚,不然,东方财团会垮掉!” “我的存在与否,应该没有那么重要,老爷子,您太高估我的分量了!东方财团存在已久,也不会轻易垮掉的,再说,东方褚有能力,有胆识……” 他摆手打断我,“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我一样,都是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从一而终!”他长叹着,“我知道你不相信他,但是有些事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凯文给你的情人名单,其实……咳咳咳……”他忽然剧烈的咳嗽,涨的脸通红,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整,“是我让他给你的,只是来试探你的胆量罢了!” 用一张情人名单,来试探我的胆量? 我的脑子顿时有些混沌,但是,当初我的确是用一份情人名单威胁东方褚让我见阿依达,而在书房门口时,也听到老爷子谈了一句,“这丫头胆识过人,我很喜欢!” 整天被这些人折腾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拿了杯温水过来,扶着他坐起身,“先喝点水吧!” 他喝了两口,便作罢,“莱,这样利用你联合裴恒,是不对。但是,为了我奋斗了半辈子的基业,褚不得不这样做,他一直很痛苦!” 他痛苦吗? 我看到的确是一个激进、强悍、演技超群的东方褚,他在我面前,有痛苦过吗? 细想起来,没有觉得他痛苦,只是觉得他很忙,大半夜跑的不见人影,白天又忙着工作,还要忙着来说服我爱他……他忙,忙的不亦乐乎! 我麻木的看着东方一涵,可以相信他对苗梦是从一而终的,但是,东方褚却不像他这个伟大的父亲! “他跟我说,每一次和你亲近,都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他第一次见你开始,就已经情不自禁。你们在游艇上时,他给我打电话,说,得了一个人,丢了一个心! 我十分好奇,你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便让他将你带了回来。 有时,他想停下来,告诉你真相,却又怕你知道他已经深爱你无法自拔而把你吓跑,他真的不想放你离开,从你进了东方家的大门,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你做他的妻子。 他也应该暗示过你,看到的,听到的,并非都是真相! 但是,当时的你受伤太深,并没有听进去。” 看着老爷子无奈而笑的脸,我忍不住垂首抚额,掩饰自己的愚蠢和歉疚。那句话好熟悉,的确是东方褚曾经对我说过的! 那天是我假装流产时,在医院的走廊,他坐在椅子上,拥着我说,“有时……你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真相!” 那个拥抱温柔深沉,那一刻淹没在他的怀抱和柔情里,我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在谈情。 ------------ 忽然魅力摄人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裴恒也说他在瑞士有三四个情人,这应该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吧。 再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东方大少是个风流胚子,东方浅打我时,也说,东方褚的几个情人都是他安插过去的。 这些风流韵事怎么到了老爷子嘴里,都成了亦真亦假的? 老爷子的话是可信,但也不能尽信,我想了想,硬着头皮挑刺,“除去那个情人名单……冷素素呢?” “冷素素只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这个女人太可怜!她开车撞你,的确是因为喜欢褚,也是我命令褚,将她从裴恒的手上救下来的,也只有这样,你才会更恨她,才能引起争端把她赶走。” 这老爷子为了维护自己当家人的威严,竟然借刀杀人?!或许他并不知道,我那桩流产,是裴恒一手策划的,这谋中谋细算起来,我们无意间,竟然都成了这老头儿的棋子?! 他这招用的真是滴水不漏,没有人会觉得这里面有他横插一脚,就连冷素素也会感觉这是一场意外,我滚下楼梯时的那句,“你杀了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记忆犹新,只怕冷素素还在做被我的“孩子”纠缠的噩梦吧! 心底唏嘘,可想到了孩子,就想到了冷素素和东方褚的孩子。“当初,你知道她怀有的那个孩子是褚的吗?尤其,东方浅给我的那些视频文件,那里面的男人,真的是你儿子东方褚!” “那孩子不是褚的,褚是个理智的人,他的自控力也超强,不会轻易让一个女人怀上东方家的骨肉!”他沉了口气,“我知道,浅给了你冷素素的资料,那些文件我看过,都是冷蔷蔷一手策划的——包括你和褚婚礼前夕的那颗*,还有冷素素进入东方家都是她一手安排,褚也必须将计就计的和她演下去。只不过,这些事情,时间越长,就越来越模糊,分不清孰是孰非!但是,你要相信,那孩子,和褚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孩子和东方褚没有任何关系?! 老天,我给东方褚看的面相竟然如此准确的应验,果真又是子嗣风波!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看面相的本事,“那为什么去年我被打东方浅打之前,会……会听到东方褚和冷素素在客房偷情?” “呵呵……褚还没有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吗?”他宽和的笑了笑,“枉你如此冰雪聪明,一个真的在家里偷情的男人,身上会带着那个女人的香水味吗?” 他这么说,不就是讽刺,裴恒那个和我激情过后便沐浴的人才是偷情高手?! 我无措失笑,“不是他不解释,是我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再相信过他,对于他和冷素素之间的事情,他也只是一声对不起便了事!” 老爷子只能一五一十的给我重复一遍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上,在餐桌上东方褚一句“浅,不如我们交换吧,我把陌莱给你,你把继承人的位子给我!”将东方浅惹怒。 在我进入浴室时,冷素素便给东方褚发了短信,“拐角客房见。” 东方褚迅速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猜测是冷蔷蔷安排了什么计谋,要离间我和东方褚的关系,便让他顺水推舟应约,看冷蔷蔷的真实目的。 而当时的我,还在浴室回想着和阿依达见面的情景,因为阿依达与我的疏离,心情凄冷萧索。然后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响起,本来在书房处理工作的东方褚已经去了客房。我要接电话时,那边已经挂断。忍不住好奇是谁用这个内网号码打来的,更奇怪东方褚的去向,我便走出房间,正看到老爷子故意派去偷听的两个佣人站在了客房门口。 而当时东方褚正在将冷素素绑在床上,让她老老实实的配合激情戏。 当时毫不知情的我,被这样的情景弄得雪上加霜,心情更是一落千丈,开始憎恨东方褚,憎恨自己会有些喜欢他。 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引出冷蔷蔷,反而引出了掩藏暗处的恶魔——东方浅! 冷素素并非是冷蔷蔷唆使来离间我和东方褚的。而是东方浅用我和褚的婚事,激怒了冷素素,她忍不住来质问东方褚。东方褚被钓走,东方浅才对我下手! 正是那天开始,我便开始报仇,东方褚隐瞒我的伤势,便出现了孩子,流产,误会,婚姻,明争暗斗……乱七八糟一切的事情又堆积在一起,令人头脑涨裂! * * * 走出老爷子的卧室,苗梦正从楼梯那边走过来,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一个精致的汤盅,看到我,她慈爱的先开口,“听褚说,裴宸那小子缠了你一天,早饭没吃,午饭又吃的少,晚饭更是没有顾得上,我让佣人刚给你端过去宵夜,快去吃吧,别饿坏了身子!” 有这样的婆婆,我该知足了才对!“谢谢妈,您也早点休息吧!” 她会心一笑,并没有刻意去说什么,只是忽然热泪盈眶,没有抑制的住,便滚落下来,“莱,你不是一个人,褚真的爱你!而且,我和老爷子一直都喜欢你,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谢谢妈!”我再次道谢。 “傻孩子!道什么谢啊!” 谢谢这两个字像是我的口头禅,倒不是因为礼貌,而是因为自卑。或许是孤儿的天性,这种恩慈本不属于我,却忽然降临到了我头上,似乎不说些感谢的话,上天就会收回一般。 推门,进入房间,疲惫不堪,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急待消化,东方褚在书房处理着公事,茶几上,宵夜做的清淡精致,色香味俱全,一旁还放着一杯热牛奶。 我端着食物坐到了阳台的玻璃桌旁,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心里想的却是东方褚的一大堆事。 阿依达在电话里曾经说,“莱,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了,好好和他在一起生活吧!妈没有看错他,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吧?! 扪心自问,他做的事,倒也不像是坏事。只是当初那些若即若离的戏,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如此,我毕竟是裴恒的情人,他怀疑、疏离、防范也是应该的,一个受尽争斗洗礼的人,若没有一点戒备,那才不正常。 老爷子的一席话,让我对东方褚有些愧疚,曾经也是我闹得厉害,或许,也伤了他……可是他的确利用我在先,这个傻子也将自己套了进来,自甘陷入这样的煎熬。 “聊了足足两个小时,爸对你说了什么?”肩上搭了一只宽大的手,说着,拉了椅子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兀自伸着修长的手指到盘子里来捏了沙拉放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含混的说,“他不会现在就准备遗嘱,对你这个长房儿媳做个交代吧?以后,你可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老公一起管!” 我沉默。 从没有想过要当东方家的当家人,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安安静静,幸福快乐的简单度日。他、老爷子、苗梦从我过门的那天,便都拿我当一家人,可我倒是从没有溶入进来——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吗? 他给了我一个婚姻,给了我一个阳光下所有女人渴望的豪门婚姻,还有一枚耀眼的钻戒,一个撇脚的诺言,还有分不清真假的爱……这些,足以让我说一句谢谢。 但是,我却说不出口,只是心疼他,心疼的经脉都抽搐!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的神色不太对。 “没什么,只是刚才聊得太久,有点累。”我垂首遮掩着自己的狼狈。 “不累才怪呢!吃完快洗洗睡吧,我去书房了。” 看着他俊美深刻的脸,视线停留在那双莹亮深邃的眼眸,失笑,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清冷华丽吗?为什么我一直无法看懂?还是他太严谨从不暴露自己的心事?为什么相对这么久,都不懂他的心? 他忽然扬起唇角,“干嘛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神好古怪,呵呵……不认识我了?是不是爸又对你说我什么坏话?” “没有,他很疼爱你,一直在给你说好话,还说……你的风流都是迫不得已!” 他的笑忽然加深,凑上来,亲昵的抵住我的额头,柔声道,“怪不得一进门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你相信我了?” 我突兀的向后撤,椅子划在地板上刺耳的响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紧张他的碰触,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会忽然变得如此迷人,心里也慌乱的像是擂鼓,“我要好好查证一下,不过……具体看来,你的清白与否,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莱,你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像个霜打的茄子,一会儿又像个刺猬?”他玩味的瞄着我,“我的清白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你可是一直很介意我和冷素素的事情,不是还等着捉奸在床吗——这可是你说的,冯茹雪喜欢我,你不会忘了吧?” “我……我只是随便玩笑两句!”我舌根颤个什么劲儿啊,该死的,该没有底气的人是他才对!毕竟,虽然他和冷素素是演戏,可里面的床戏却是真的! 抓起睡袍,“我先去沐浴了,你自己慢慢吃!” “这是妈派人给你送的宵夜,你干嘛留给我吃啊?”他已经忍不住笑,“你神经错乱了?” 我一阵风似的钻进浴室,锁门,愣愣的看着门锁——奇怪,为什么以前洗澡也没有想着锁门? 就算和他一起躺在浴池共浴也没有觉得别扭,每天早上耳鬓厮磨,现在却宛若得了失心疯?! 心里装了一群兔子,蹦蹦跳跳的停不下来,忍不住拎着脑袋撞墙,咒骂自己,该死的,我做了什么傻事?他都已经真戏假作了,我还当是演戏,躺在那里任他吻个够,白痴,白痴,一大早也没有人看戏啊,我怎么那么傻,那么不在乎?! 好吧,从现在起,一定不能再粗心大意,总之,沐浴锁门安全一些,以后千万记得! ------------ 一枝红杏出墙来 老爷子无奈的摇头笑,“丫头,受伤太深,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你的心真正站在哪一边,只有彻底安静下来,才能看清楚!” 东方褚环住我的肩,“打什么哑谜呢?听得我稀里糊涂!” 苗梦大惑不解,握住老爷子的手,娇嗔道,“你和莱说了什么?神秘兮兮的,也不告诉我?” “呵呵……别乱操心了,孩子们好好的就好!”他掀了被子,下床,“陪我去花园走走吧,褚,我身体没有大碍了,财团那边的股东一早打电话来,你快去处理吧!” “嗯!”东方褚点头,拉着我走出来,修长有力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他掌间的温度传递过来,甜蜜而温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了真正的家! * * * 车子发动之后,东方褚将一瓶矿泉水和一粒药丸给我,“莱,需要吗?”那粒药丸是我在以前的六年间经常服用的——避孕药! 又是东方褚式的强迫,虽然商量,却早已做好了决定,等人宣布他的答案,这个阴险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不需要,顺其自然吧!”我疲累的倚在车椅靠背上。 “真的不后悔?”他挑眉,“我没有强迫你哦!”一副无辜的神态,明显是紧张我的选择,却还要佯装淡定的清冷——他的眼神,要读懂,竟也变得如此容易! 我忍不住笑,“不后悔的前提是,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既然裴恒能自私的成全自己撇脚到家的理性,我为何不能成全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面相师的话总是另有玄机吗?”他失笑,将药丸和矿泉水丢到一边,拥住我,在额角狠狠吻了一下。 * * * 到达公司后,东方褚匆匆进了办公室,我则进了休息室。 葛丝薇已经带着裴宸在里面等着。 裴宸哭的嗓子几近嘶哑,她却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翻看着美容杂志,见到我进来,就噼里啪啦的抱怨,“姑奶奶,你可来了,我看干脆,你和褚收养了这孩子吧,我真的受够他了!” “我和褚会自己生的,前些天你不是还安慰我的吗?”我忙抱起裴宸哄,却发现他的纸尿裤都已经湿透,忍不住皱眉,葛丝薇到底是怎么当妈咪的,就算养母也不能如此放着孩子不管吧?!本想指责,却懒得去理她。 “唉……裴恒那么挑剔,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人照顾,我只能往你这送嘛,这小少爷,哭起来吵得我整夜失眠。” 她说着,厌烦的将杂志摔在茶几上,现在倒是跟我越来越像姐妹了,真是诡异! 只期望我和裴恒之间的纠葛,永远尘封在时间深处。和东方褚的忽然燕好,也让我有了足够的底气站在葛丝薇面前,虽然她和裴恒之间失和,可毕竟是他的妻子,从此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与我没有任何瓜葛! 慨叹,光明正大的感觉,爽! “你这样整天来找凯文,裴恒不会怀疑吗?”我试探的看着她,“裴恒每次问起,我都说你去逛街了,可澳门哪有那么多街可以供你这个裴少夫人逛?凭他的睿智,你和凯文之间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哼哼……我受够他了!就算他知道,还有我哥给我撑腰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葛丝薇站起身走过来,捏着鼻子,提着湿透的纸尿裤帮我丢去垃圾桶,迅速洗了手,打了两遍洗手液才作罢。 “他那些情人,我可是一个个都找上门过,缠他缠的紧,我根本斗不过她们。”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香水,喷了喷。 我忙抱着裴宸撤远躲开那比童子尿还刺鼻的气息,裴宸忍不住蜷起小藕臂揉鼻子。 葛丝薇妖娆的理了理身上露背的印花裙子,孔雀一样的走到我更衣室门外的镜子前,转了个圈,抱怨着,“男人都是贱货,有老婆不要,非要去偷吃!” 我听得讶异,那些情人她都挨个找了,却独独没有找到我这里来——裴恒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应该对你不错吧,你生日的时候,他可是送给你了一颗巨大的钻戒!” “你手上的两颗不也是东方褚送的吗?他不是一样有冷素素?”她慵懒的坐在了沙发上,自嘲的笑,“这辈子,傻兮兮的依靠着一个出墙的男人没什么指望,女人如花,却不像花一般来年还会绽放,女人的青春只绽放一次!我正是花枝招展,艳丽无双的花样年华,没有爱情的滋润,很快就会枯萎,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葛丝薇有这样的紧张,只是因为整容之后惶恐吧? 鼻子塌了,胸没了,眼睛变了形,长了皱纹,男人的视线也就成了奢望。 女人如花,却不像花一般来年还会绽放,女人的青春只绽放一次——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却又无法苟同。我看到的是苗梦和东方一涵历尽坎坷的幸福,那样宁静,美满,平和……那是永生永世的刻骨铭心!我甚至相信,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会做一对幸福夫妻。 经历了六年的荒唐爱情,我没有觉得自己凋谢,只是发现,相爱不能相守,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裴恒太残忍,还是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他珍视我的情意?思念、麻木,形同陌路的交织,对我情感的践踏,又重新的纠葛,这些事情去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都过去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本想把裴宸放回婴儿车,却没想到这小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硬是赖在我怀里,哼哼唧唧的抗议。无奈的只能抱着他坐在葛丝薇身边,他却又咧着小嘴儿哭闹,也不让我坐,可能是葛丝薇的香水味太浓烈吧! 我摇头笑叹,“你们家这位小少爷,真是个灾星!” “是啊,我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孩子了!”她笑的妩媚灿烂,丝毫不拿自己当裴宸的养母,压低声音问我,“莱,你真的爱东方褚吗?” “呵呵……瞧你这话问的,我不爱他,怎么会一大早的上班迟到呢?”但是,我心里却还在缅怀逝去的情! 她耸肩,暧昧的斜睨了我一眼,杏眸闪烁,“可是东方褚有冷素素啊!”女人总是善妒的,她是看不惯我*逸吧! “冷素素不是和你哥哥在一起了吗?”我抱着裴宸慢悠悠的围着沙发走来走去。 这家伙没几天倒是又重了,肉墩墩的小身体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个洋娃娃。细软通透的小手玩弄着我胸口的天鹅胸针,瞪着占了半张脸的眼睛,咿咿呀呀的好奇不已。 “你以为我哥哥是真的和她在一起吗?那个贱人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宾呢,小心点,别让东方褚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你也小心点!” 真是当头棒喝! 早上才和自己的丈夫过了婚姻之内的第一次“性福”生活,这24小时还没有结束,就被人提醒小心“疾病”! “你别吓我,干脆我现在就去医院体检!”心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哈哈哈……瞧你紧张的,我也只不过随便说说!”她笑的花枝乱颤,嫣然就是幸灾乐祸。 倒是真把我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一手抱着裴宸,迅速走向书架,翻找着那张情人名单。 她跟过来,“找什么呢?你一个手怎么找得到?” “一张东方褚的情人名单,我也向你学习,好好侦查一下!不然,以后肯定会有大麻烦!”还是防患未然的好,现在喜欢玩*的人太多,像我这样遗留精子长成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葛丝薇像是对男人出墙深恶痛绝,很快便在一本面向书中翻找出那张纸。 “哈!东方褚也蛮厉害的,竟然满满当当一页纸!”她惊叹着,“陌莱,看不出啊,你还有这种名单,我还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会被你这种有气质又惊艳的女人折服呢!” “我又不是西施、杨玉环,太扯了!”挑眉轻斥她,却心里发虚,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吧?! “不是我扯,是我们家二少爷整天对着你的照片害相思,裴恒整天对他发怒,裴洐也无奈,一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的照片?” 葛丝薇神秘的眨了眨眼,“陌莱,你和裴也在一起住了那么久,就对他一点都不留恋吗?” 我没想到她会说到裴也,怪不得这么久没有见到他,弄了半天是闷在家里糗着。 这突然的话题,让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留恋是假的,裴也的相思病,我终究没有办法医治,怪只怪造化弄人。当初在一起时,他也从没有对我说过爱我之类的话,就算我爱裴恒,裴恒还不是把我抛弃了吗?算起来,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两情相悦和相守白头,真的要看缘分。 “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些做什么?你不是来找凯文的吗,快去吧,宸宸交给我就好。” 凯文托辞被东方褚安排了事情,婉拒了与葛丝薇出去幽会。 葛丝薇便把裴宸丢给我,一个人落寞的出去找乐子。 * * * 但是,一连几天,葛丝薇都兴兴而来,悻悻而去。 我和东方褚则浪漫平静,照常的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只是有几次应酬,因为裴恒来接裴宸的时间晚了,我便没有去成,也只是陪着一些无聊的人喝酒跳舞,倒是不如单纯的安静一会儿。 冯茹雪那个丫头倒是每天去东方褚的办公室报道,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冷素素依然每天骚扰东方褚。与曾经的大起大落相比,这些倒成了芝麻绿豆的事情。 我从那张情人名单上,查出了四个女人是东方浅一手安排的,东方褚在她们那里都呆了一晚,但是一个都没有碰过。而其他的那些女人,则都是老爷子花钱请来掩人耳目的。 ------------ 一个吻痕的打击 冷蔷蔷却一直从反光镜中打量着我的装扮,“莱,很少看你穿成这样,像是西域来的!这项链上是什么文字?” “是裴愉送的,她说是吉祥如意。” “裴愉这丫头总是心思细腻,看着很别致,呵呵……你们俩感情蛮好的,等她进了门,也不用我操心你们妯娌的相处!”她转过头来,看了凯文一眼,本想再说什么,却还是作罢,看我的眼神,也瞬息间清冷。 如果不是凯文跟着,怕是少不了一阵口角。 车子开进裴家时,急匆匆迎接出来的却只有葛丝薇一个。 她料定了东方褚会让凯文陪我来,但是,碍于冷蔷蔷和冷索在,便迅速止住了脚步,视线划过凯文的脸,迅速拉住我,佯装惊叹着,“陌莱,又漂亮了,呵呵……瞧你这样子,肯定和东方褚很恩爱吧?” 我忍不住颦眉,“裴宸怎么样了?”她这个养母不紧张,我这个干妈的倒是紧张过度了! “正在婴儿房呢,那个小灾星,七八个人都在哄着,怎么都哄不好,打针时哭得撕心裂肺,奶粉也喂不进去,吃了就吐,我真怀疑裴恒是不是让他来要我的命的!” 我摇头失笑,急匆匆的跟着她上楼,走向婴儿房,二夫人和冷索、凯文都跟在后面。 直到走到走廊,葛丝薇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二夫人和冷管家先去客厅吧……”说着,转身招呼他们,凯文自然也应该一并跟过去。 我随手将手提包递给了走在最后面的冷索,“帮我把包放去衣帽间。” “是,少夫人!”他依然很冷,那张太过尖锐的脸,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推门走进婴儿房,几分熟悉,却又有几分生疏,窗帘已经换了淡雅的花朵图案,天花板上又装点了淡黄色的薄纱和星星月亮的点缀,温馨的像是进入了梦境,只是那已经沙哑的婴儿哭声,让这一切都变得火躁火燎。 裴恒没有去上班,居家的休闲T恤和白色休闲裤,看上去儒雅俊逸,怀中抱着裴宸急的满头是汗。看着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微微晃神,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了,两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远。 裴愉和裴安妮无奈的站在婴儿床边束手无策,医生已经离开,几个佣人沮丧的垂着脸,显然是刚被裴恒训斥过。 “干妈可来了,谢天谢地!”裴恒像是如临大赦,将裴宸塞到我怀中,抽过纸巾擦汗。 “宸宸乖,干妈抱抱,不哭,不哭……”这小子感觉到我的气息,顿时收住狂风暴雨,像是被抛弃的弃儿终于找到了母亲,抽抽噎噎哼哼唧唧的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哭得肿胀,小鼻子也红彤彤的我见犹怜,倚在我的颈边,眼泪鼻涕都蹭到我身上,一边拍着他娇软的背,一边接过裴愉递过来的纸巾,帮他擦干净小脸。 裴愉则帮我擦拭着劲下、胸口的一片眼泪,看到我脖子上的项链,笑了笑,“还真带了护身符来?怪不得我们小少爷这么听你的话,大嫂那个亲妈都不要了,非你这个干妈才能哄好!” 裴恒拿着奶瓶递过来,却温柔看着我,似笑非笑,“面相师身富魔力,哼哼……妖祸男人啊,我儿子也逃不过这一劫!” 我迅速拿了奶瓶,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坐在了婴儿床旁边的沙发上,裴安妮笑了笑,“莱,我孙子交给你了,我被他折腾的头痛,先去休息一下。”拍了拍我的肩,带着裴愉和佣人们走出去,带上门。 裴恒却没有出去,“莱,怎么了?”坐到我旁边,伸手将我和裴宸一并拥在怀中,“为什么看我的眼神这么疏远?嗯?”说着,亲昵的吻自然而然的落在我的肩头,耳鬓厮磨的姿态,恍若隔世。 我的心冰冷木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安抚着怀中裴宸,那个消失已久的梦境在脑海中晃动着,掩映这一刻的温馨,可爱的儿子,亲昵的裴恒,麻木的我! 此时的麻木,却已不是与他在一起时的麻木不仁,只因心已经不属于裴恒,在他面前,我不再紧张,只觉得颓然无奈。 他抬手勾过我的下巴,强迫我正视他,“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忽略我?莱,不想我吗?”璀璨的双眸中深沉的思念泛滥着,“为什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东方褚做戏太累?” 他怎么如此笃定我只是和东方褚做戏,而不是假戏真做? 他以为我会因为那场被用来交易的婚姻憎恨东方褚一辈子吗? 为什么他不想想自己才是最大的祸首? 是他自私的这样让我们永远分开,他自私的惧怕被我的爱束缚,自私的怕失去自己的花花世界! 他轻抚着我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手指充满依恋的暧昧,“莱,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要这么冰冷,是怪我这些天没有和你好好说句话吗?” 他真是个帝王,哼哼……用“好好说句话”来敷衍他已婚的情人,维系着藕断丝连的状态? 他以为我的婚姻是什么——以为我的婚姻是他用来藏娇的金屋?他拿东方褚当什么?拿我当什么? 我没有对他咆哮,依然只是轻拍着抱着奶瓶安静下来的裴宸,静默。 他将我的头发掖在耳后,吻轻轻落在耳畔——只是三秒钟,他脸色忽然僵硬——我的左边肩胛骨下角有吻痕,在吊带裙边若隐若现,粉润的绽放在如雪的肌肤上,宛若花瓣,是东方褚昨晚上留下的。 换衣服时,因为发现那个吻痕,便特意穿了这衣服来给他秀,本来他若不动手动脚,那吻痕被头发盖住也就发现不了,可他就这么色心不改。 婚礼上,他那淡定的似笑非笑,告诉我结婚只是一个形式,让我如噩梦惊醒。 我很残忍吗?是不是也变得和他一样残忍?给他看一个吻痕,显示我的丈夫很爱我,显示我们的夜夜激情,显示我们已经相爱,显示我们将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他忘记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摇头,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站在那里木然看着我,懊恼,痛苦,酸涩,愤怒……交叠在那双七年前在酒吧里用视线温柔抚摸过我的清俊眼眸中。 这震惊,本是笃定了我依然会傻傻的爱着他吧! 是啊,七年,我不可能一下子就会爱上东方褚,我也的确没有那么快爱上他,但是,我喜欢他,为他的感情感动,珍惜他对我的情意。 裴恒应该明白,婚姻本应是一件神圣而美好的事情,而不是商业交换的筹码,也不是戒掉我的唯一途径。 我不在乎曾经历经生死折磨的坎坷,不在乎婚礼前夕,有人用浸染了番茄汁的婚纱礼服和*恐吓我,也不在乎冷素素与东方褚的旧情,更不在乎这场婚姻其实是一场交易,老爷子曾经的一句话说的在理,“人生处处都是交易,如果你有一段幸福的婚姻,那些交易也便微不足道!” 此时,我只知道,有个男人每天会在我身边醒来,微笑给我一个早安吻,会每天陪着我吃饭,会关心我,会用霸道充满爱恋的眼神看着我,会每时每刻的将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会与我同甘共苦,会用一个誓言许诺我一生的幸福。 “莱……”裴恒口中的一个字,像是摇撼着我早已魂不附体的灵魂,试图将沉浸美好婚姻的我拉扯出来。 “想说什么?”我俯首,宁静的俯瞰着怀中抱着奶瓶吃着的裴宸,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 “你离我好遥远!” “因为你把你相守一生的诺言给了葛丝薇。因为你有机会与我相守,却硬生生的把我踢开了,强硬的把东方家变成了你变相的金屋,来侮辱我对你的爱,你是把我保护的很好,可只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囚徒,是你的玩物,而非你的爱人。” “只是因为这样吗?我给你我的心,给你她拥有的一切,你的心呢……你的心还在我手上吗?”他咬牙切齿,低沉的质问我,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把话说完整。 商人就是商人,总是要求对等交换。 “好吧,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也请你收回自己的心!”泪滑落,掉在裴宸的小脸上,晶莹通透,他依依呀呀的张着小手,伸向我的脸,像是在安慰。 他冲上来,又怕吓到裴宸,迅速敛起怒火,双手捏住我的肩,像是要将我的肩胛骨捏碎,“你休想和他幸福!这辈子你都别想!你逃离,是我纵容,你结婚,是我乐意让你结婚,你敢爱上他?哼哼……没有我的允许,一辈子都别想!” 我扬起唇角,苦涩的笑,“裴恒,从七年前我们的初见开始,我像是经历了一场最美的梦,也像是一场劫难。 我默默无语的爱你,毫无指望的等你,我站在最晦涩的角落中,惧怕着别人的窥视,又忍受你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时的妒忌,我爱的那么真诚,那么温柔,爱的失去自我,麻木不仁…… 可是……你没有给我任何结局。 我只能去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能躲躲藏藏的生活一辈子。 既然我嫁给了东方褚,我就应该和他相濡以沫,相爱,相守,毕竟他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娶我的男人,虽然他起初利用了我,可他让我见到了我寻找多年的阿依达,他乐意将结婚戒指套在我的手上,乐意用自己的一辈子让我幸福。 我本就所求无多,是你觉得我的爱太恐怖,非要躲避。 和他在一起,我无怨无悔。 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铭记在心!” “不!”他咆哮,讥讽的冷哼,“你说过去就过去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你和他结婚,只是我和他的协议,什么戒指,婚姻,诺言,都是假的,他对你的爱也是假的!” “你料定了他是个自控能力超常的男人,才会和他立下这样的协议吧?” ------------ 情杀 诡异逃亡 讥讽的看着他,冷笑,“可惜……一切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裴恒,在东方家表面的明争暗斗中,掩藏着另一个真相,东方褚对我的承诺是认真的,我相信他爱我,他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被我眼神中的伤触动,而那伤,是你留给我的……” “够了!”他狠狠的凝视着我,凶煞邪肆,像是要将我的身体撕裂。 我惊慌的抱着裴宸往沙发里面退,他倏然扑过来将裴宸从我怀中抱走,放在婴儿床上。 裴宸被他突然动作惊得大哭起来。 看着他愤怒的冲上来,我骤然手脚冰冷,心也沉痛,在他动手之前,冷笑着拉下一旁的肩带,“想要是吗?何必摆出一副禽兽的样子,我给你……裴恒,我看你怎么在你的儿子面前蹂躏我?!” 他趔趄着倒退摇头,看着我,那张脸顿时苍白发灰,视线像是穿透了我,看到什么深恶痛绝的事情,惊叫着,“不——贱人,贱人……我杀了你,贱人……” 双眸顿时煞气逼人,一股森然的冰冷和杀意,毫无掩藏,失控的将婴儿床前桌子上的几个奶瓶、奶粉,纸巾,花瓶全都扫到了地上,刺耳的碰撞碎裂,吓的裴宸越发哭的惨烈。 我也被他疯狂的举动吓的贴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会冲上来掐死我。不知道他刚才的视线穿过我,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如果只是单纯的被我激怒,又怎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看样子,怕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东方褚,而是……受过什么沉重的打击? 老天,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我惊惧的注视中,他像是一个杀人狂魔,搜寻着可以屠杀猎物的凶器,抓起地上打碎了一半的花瓶就要砸过来。 “不,裴恒……”我迅速向一边躲去,他却一把拖住我的手臂,“啊——”我的声音颤抖的失了音。 裴宸的哭声一瞬间尖锐,像是一顶强悍的盾牌,唤醒了迷失神智的裴恒,那碎裂的瓶子还差三毫米就砸在了我的额角。 惊惧的颤抖,也忘了呼吸,紧紧盯着他。 他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煞气已经退去,愤怒却丝毫没有消减,仓皇的将我甩在沙发上,丢了花瓶转身拉开门冲上走廊,脚步声往书房那边去了,“裴也,裴也……把陌莱送走,把这个贱人送走,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不——把她关起来……” 我本想夺门而出,裴宸却躺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大哭着,只能返回来将他抱起,匆匆奔出房间,跑下楼梯,冲向客厅,“凯文,凯文……” 大厅里没有人,不知道葛丝薇带着凯文去了哪,冲向衣帽间取了手提包,奔向车子却发现这车子是二夫人冷蔷蔷的,我根本没有车钥匙! 无奈之下紧紧将裴宸抱在怀中,不得不在裴也追来之前逃离。 门口的保镖错愕的看着我,“东方夫人,您抱小少爷去哪?” 没有理会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我直奔大马路,坐上的车,从手提包里拿了手机,拨通东方褚的电话,气喘吁吁,“褚……裴宸……裴宸在我手上!” “干嘛弄得和绑架似的,你不就是去看他的吗?”他温柔调侃。 “我……逃出来的。”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他讶异的看着我,我迅速转了头,对东方褚道,“我……跟他摊牌了,可他不放手,还要杀了我……我本来想放下裴宸的,可他一直哭。” 我这样能逃到哪去呢? 不出一天,裴恒就会将我揪出来。 “褚,护照给我吧,我出去躲躲,我不想给你找麻烦,也不像给东方家找麻烦!” “傻瓜,我是你丈夫,说什么麻烦,到公司来吧!” “不可以,他会找到我,他的手段我清楚,裴也一会儿肯定带人找过去……” “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呵呵……放心,裴宸不是在你手上吗?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的!”他仍是一副玩笑的口吻,却让我松了口气,俯瞰着怀中的小生命,我乍像个携子潜逃的母亲! 不过这小子倒是因为刚才被我抱着疯跑了那一段,还在兴奋中,咿咿呀呀个不停,澄澈的大眼眸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打量着车里的东西。 司机见我挂上电话才开口,“小姐,您是东方夫人陌莱吧?” “是!”我稳住心神,难不成他这车是裴氏旗下的? “你给我看看面相吧?听说你是个半仙。呵呵……我不收你的车费,还会给你保密!”他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 “好吧!”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人。“你把后视镜转一下!” 他端正的摆正了脸,一边看前面的路,一边弄好后视镜,那张脸显示着他已经三十一二岁,匆促的打量之后,道,“先生,你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你的性格坚强,但是太过倔强,努力拼搏,便会衣食丰足,一生健康顺遂,老年安泰,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他扬起唇角,“借您吉言,呵呵……您要去哪?是去东方财团吧?” “嗯,你能开快点吗?”说着,我看向车子后面,却正看到裴也的跑车直蹿过去,后面跟了三两黑色的车子,简直比警察出动还过分! 司机注意到我的惊慌,“是要躲开他们吧?您这样抱着裴家小少爷,迟早是要被找到的!” “不如,你先将我放在前面的公园门口吧!” 怕是到了东方财团,我连大门都进不去,就被裴也堵住了,他们定然料不到我会在附近转悠。 又给东方褚打了电话,让他到公园找我。 * * * 公园中很多人在游玩,有妈咪带着孩子在大树下的沙池中玩沙雕,碧绿的草坪上一家三口在野餐,空气清新,刚才裴恒带来的惊惧和奔逃的匆促,在这片宁静的天地中顿时化为乌有。 阳光轻盈通透,穿过树叶倾照下来,我抱着裴宸坐在沙雕池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正玩的不亦乐乎的一一对母子,沙雕池中的沙子被弄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象。 裴宸也感觉很新鲜,招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池中陪儿子的母亲抬头打量我,她的刘海凌乱的倾泻下来,扬着唇角对我淡淡的笑,亲和温柔,“你儿子长得很漂亮,呵呵,看那双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 “谢谢!”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忍不住看了看正拧着脖子,看向沙雕裴宸,他真的和我越来越像。脑海中又闪现这些天遗忘的那个梦境,更想到了沉睡的那七八个月。 “几个月了?” “四个月!” “呵呵,长得蛮壮的。”她一边忙碌着帮儿子堆沙雕,一边对我诚恳的建议,“你应该教给他说话了,让他试着接受你的语言,学习喊爸爸妈妈,让他看一些图片和文字,可以帮助他开发智力。” “谢谢!”我扬起唇角,忍不住抚摸脖子上的项链,难道真是有护身符?刚才化险为夷,此时又遇上好人。置身此处,感觉自己不像是个逃亡的人,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等了一个小时,东方褚还没有出现,怕是被裴也绊住了,裴恒肯定又在加派人手找我,虽然他可能想不到我会在这,也不能停留太久。 抱着裴宸走出公园,他已经乖乖的枕在我的肩上睡着,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还略有些发热,便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给裴宸检查身体。 * * * “没有大碍了,注意晚上睡觉时,看好他,不要再着凉。”医生笑了笑,“他长得蛮像你的!” “谢谢!” 我抱着裴宸走出医院大楼,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越发不安,脑海中影像纷乱。 难道,我会自己生了一个儿子都不知道吗? 这太可笑了,裴恒再残忍也不会这样做的。他可能是受过什么打击,才会骂我,才会想杀我,那七年对我也算不错,是践踏了我的感情,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荒唐无稽的事情。 阿依达更不会骗我的,从小,她就没有骗过我,东方褚应该也不会瞒着我! 我宁愿相信,我和裴宸长得像,只是因为巧合! * * * 走出医院门口,一边注意着路上的动静,一边捡着行人较少的路走,忙又拿出手机告诉东方褚我的位置。 “莱,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裴恒刚到这,裴也和凯文都出去找你了,小心点!” “我知道了。”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前后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运势,我竟在一个小路口拐角,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缠着一个衣装高雅的老太太,这是文明社会,发生的事情未免有点过于荒唐! “就这点钱?不够,项链不错啊……头上那个发卡也挺值钱的……还有耳坠!” “包里的钱已经够多了……”老太太白发莹莹的闪动着光芒,挽着发髻,一身典雅的珍珠白旗袍,出尘脱俗,圆润的脸,丰盈但是皱纹很少,身段也保持的很好,风韵犹存,她年轻时,定然更加倾城绝艳。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娇美的老太太,见她惊慌的将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心中难免怜悯,应该有个人英雄救美才对!可这条路却只有几个人经过,而大家都像是见怪不怪。 “嗨,住手!”我下意识的开口,斥了一句。 他们停了手,看向我这边,其中一个头发染成了淡黄色,出挑的像是顶着一朵太阳花,眼睛细长上挑,看上去凶悍逼人,但是,一张脸算得上清秀,下巴上一簇小胡子,右脸上斜斜的带着刀疤,左臂上带着暗青色的纹身,“哎呦,蹦出个多管闲事的靓妞,你儿子长的不错啊……没事的话就滚远点,别挡着老子发财,老子不喜欢对喂奶的女人下手!” 这就是所谓的盗亦有道吗? ------------ 古宅 心慌慌 “把东西还给这位老夫人!”我不知道自己干嘛想不开要逞强,却还是依然淡定的抱着裴宸开口。 “找死是不是?” “找死的不是我,是你!”打量着他那张脸,“看你这张脸,印堂暗青,像是要大难临头,还有,你的嘴巴很歪,容易祸从口出,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个专情的男人,但是,很不幸,你的女朋友可能要抛弃你了!” 他愣住,呼吸开始变得慌乱,眼睛也瞪大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刚吵架。” 谢天谢地,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 “如果你现在赶紧去找你女朋友,可能她还会回到你身边!” 另一个人迅速将手提包塞给了老夫人,首饰也都还给她,“哥,我们走吧,真的被她说中了,安娜说要去医院堕胎,她……她不让我告诉你……” 老夫人惊愕的看着我,见两个年轻人跑的不见踪影,她很矛盾的想追上去,口中还喊了一句,“嘿,怎么跑了?”似乎惊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返回来,“刚才非常感谢你!” “呵呵,不客气。”能如此顺利的赶跑两个强盗,应该是因为带了个护身符吧?我似乎太迷信了点。“你刚才去追他们做什么?” “我……我……没有,只是犯糊涂了,呵呵……” 她笑起来宛若突然绽放的菊花,清雅可亲,又透着一股傲然的英气,不像是任人宰割的样子,就算被两个小混混缠住,应该也会训斥他们吧。 她见我颦眉,忙又道,“呵呵,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东方夫人陌莱吧?” “嗯,你一个人要小心,那些小混混经常欺负老弱病残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的神情忽然有点惶恐,却又很快的堆上笑,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激动,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真的愿意送我回家?” “嗯,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不如送你一程也好,我要先找个地方,准备一点婴儿用品。” “好啊,我本是出来逛街的,一个人闷在家里都快生锈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我们一路聊着,进了一家婴儿用品店,她叫于可岚,今年87岁,但看上去像是只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丈夫在十年前去世,一个人守着氹仔岛大潭山的一处豪宅度日,膝下一儿一女,产业很大,很少回家,也算是名流界的精锐,至于她的儿女是谁,我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再问下去,她给我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一直滔滔不绝,像是几辈子没有说过话一般。 她的神情和行为奇怪也就罢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要逛街,干嘛要跑这么远,而且是在这样的小胡同里?!氹仔岛也有很多可以逛的吧,再说,她一个老太太能买什么特别的东西? 心中一堆疑惑堆积,就这样,我们带着一大包婴儿用品,打车去了她的豪宅! * * * 进了这豪宅却像是走进了一座古典的庄园,比裴家和东方家都要气派,也可见这个家族曾经有多辉煌显赫,只是此时,所有的色彩都黯淡了,家中空荡荡的,保镖却多的离谱,估计是因为曾经惹到的仇人太多吧! 她下车时,十多个保镖拥了过来,又迅速分开两排,恭敬的弯身,领头的管家是个短发的女人,四十岁,干练的黑色套装,说话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反而严苛的带些责备,“老夫人,您太过分了,这样跑的不见踪影,大少爷和二小姐都很担心的!” 老夫人的脸一直沉着,却看上去像个孩子,“我只是随便玩玩,快闷死我了!就知道对我凶,还愣着做什么?我累了,你要让我站在这里等着你训话吗?” “是是!”看到我时,管家一愣,一张六角形的脸,白净清秀,但是,高挺的鼻尖下垂,太过强硬,眼睛有大片的眼白,显得神情太过冰冷,看上去有些凶,“莱小姐?”她的严苛迅速收敛起来,恭敬的对老夫人于可岚道,“老夫人,您是去找莱小姐了?” 这一声称呼让我讶异,为什么她不叫我陌莱小姐,或者东方夫人? 这个老夫人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认识她……是我太敏感,还是听错了? 女人迅速从我手上接过一大包东西,恭敬的俯首,“莱小姐请客厅用茶,我太唐突,请不要介意!” “自我介绍呐!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当管家的?!”老夫人嗔怒着,看向我时却又堆上微笑,这张脸简直比裴宸这家伙还会变——雷阵雨要瞬间收住,还要缓缓劲儿呢! “呃,是!”一边向大厅走,一边介绍,“莱小姐,我是姚娣。”这七个字似乎就是她的自我介绍了!说完,逗了下我怀中的裴宸,“这是裴宸少爷吧?他比报纸上的照片更漂亮呢,呵呵……不如,先让佣人抱他去客房吧!” “嗯,也好,有没有家庭医生?他早上还发烧,这一路都睡着,刚醒过来,我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迅速拉了衣领上纽扣大小的对讲机说了一句,“让家庭医生迅速到二楼客房等着。” 真是强硬又周到的管家!不过,和她站在一起,总感觉像是军事演习。 * * * 在这里安静的度过了一天,直到晚餐时,才忽然想起没有给东方褚打电话。 抱走了裴家的小少爷,裴家人一定都疯了,他们肯定会将东方财团围得水泄不通吧! 接通电话之后,东方褚一直静默不语,我能感觉到他在隐忍怒火,无法想象裴恒和裴也两兄弟怎么难为他。 “褚,裴宸还在我这儿,他很乖,不如……你过来接我吧,我们一起把他带去裴家,怎么样?!”等了一分钟那边仍没有回应,我只能堆上笑,“呵呵……老公,说句话嘛,不说我挂断喽!” 他经过三次深呼吸,终于恢复往常的温柔,“现在不能去裴家,只怕是,进了那个门,再出来就难了!我先去接你吧,你在哪?” “我在氹仔岛大潭山。” 他的声音骤然剧变,还突兀的颤抖了一下,“你……你没有受伤吧?有人强迫你去吗?你怎么会去了哪?” 我所在的这个家很奇怪吗? “我很好啊,褚,你怎么了?在公园,我救了个老夫人,这是她的家,她说要和我做朋友的!” “救了个老夫人……朋友?!”东方褚玩味着我的话,声音却清冷严肃,“好吧,别告诉他们你给我打了电话,不要跟任何人讲话,不要吃那里的东西,也不要喝那的水……记住,什么都不要做,把裴宸抱在怀里,不要让他们碰你,我去接你!” 怎么这么多“不要”? 我来了大半天,和老夫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而且在这喝了很多水,还吃了很多糕点……怕他担心,便没有说什么。 被东方褚这样一说,看着满桌子美食倒是如坐针毡,本来大好的胃口,也荡然无存,我站起身,从姚娣怀中接过正在抱着奶瓶大吃的裴宸,静坐不动…… 难道我不应该和于可岚成为朋友吗?她只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 我是东方长媳,这一家子又是名流精锐,认识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莱……怎么了?”老夫人惊讶的看着我,“东方褚说什么了?怎么忽然这么沉默?” “我……我忽然没有胃口。” “是东方褚怕我伤害你吧?” 她怎么知道? “哼哼……这小子倒是比东方浅强不少,只是比裴恒少了几分狠劲儿,不过,他适合做你的丈夫,只是……只是……只怕……唉……!”她说的高深莫测,但这话语的意思明显是在点评我选择的老公如何。 听口气她也知道我和裴恒之间有瓜葛! 但是,又为什么在后面叹了句“只怕”? 只怕什么? “罢了,姚娣,带小姐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抱着孩子一直等也不是办法,东方褚要赶过来估计都大半夜了。”老夫人无奈的叮嘱着姚娣。 我没有觉出她有什么恶意,东方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姚娣带我去了楼上的客房,随后她打开灯便出去了,我将已经睡着的裴宸放在床上,便走了出来,空旷的走廊上看过去,正看到大厅的水晶吊灯,在拐角的位置,有个门却是半掩着的。 走过去,推门,走廊上的灯和大厅的灯光正好都照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的一个一人多高的雕花相框,那照片上的人身穿精美的深红绣花旗袍,出尘脱俗,婀娜婉约,高挽着长发,雍容高雅,侧身站着,妆容中透着一股冷艳的妩媚,她惊艳的笑看上去忧郁而倔强,却又让我感觉莫名其妙的亲切——那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我像是看到了上辈子的我,又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在室内的幽暗的光线中,我辨别出,她的眼神我从未见过,太陌生,那视线,像是穿透了时光,才到达我的身上,而且我从没有穿过深红色的旗袍,也看得出,那并非是图片处理拼接——这发现,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只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凉意,沿着我的脊椎泛上来,森然可怖。 我迅速撤离出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冷,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迅速返回客房,紧关上房门,心中的疑问越发膨胀,却因为东方褚的警告,不敢去问老夫人,我怕他们真的会对我不利! * * * 东方褚来时,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里还坐着十几个保镖。 这阵仗让我吓了一跳。 更加奇怪的是,姚娣并没有送我走出大门,只是摆手,像是对战放走人质一般,让我抱着裴宸自己去上车。 ------------ 无间美男计 逼门要儿子 东方褚看着姚娣的眼神像是能杀人,直冲冲的向我走过来,所经之处,像是都泛着冰凌。 而姚娣的眼神同样寒光迸发,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怀中的裴宸像是也感觉到这样的微妙,哇一声大哭起来,也或许他只是被保镖的阵仗吓哭了,一个个和死神似的! 我忙拍着他的背安抚,却不知道这暗涌下有什么激流,只是觉得像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惶惶不安的走向车子。 东方褚将我拥在怀中的一刹,我听到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是,那漂亮的额头上却挂满了冷汗,“莱,你吓死我了!” 我确信,我绝对没有吓他,反而我被他们这诡异的阵仗吓到了。 老夫人的声音远远的在大门口响起,“东方褚,你们之间的争斗,与我这个老太婆无关,我只想和陌莱成为朋友,在我眼中,她像我的孙女,而非东方夫人!还有,你给我记住,仇恨,只局限在某个人,不要牵扯一些无辜的人!” 什么争斗? 难道东方家和这一家子有什么过结?或许……是世仇! 坐上车之后,东方褚一直不说话,绷着脸,紧紧抱着我,我则紧张的抱着裴宸,也不敢对他说照片的事,怕他知道之后,会冲进那个宅子放把火烧了。 凯文坐在前排认错,“陌莱,对不起……” “你还好意思开口?!”东方褚怒气冲冲的喝止他。 凯文抱歉的回头看我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 “褚,算了,说起来都是因为裴宸生病,呵呵……消消气。”我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这事迟早都是要发生的,他乐意交易就可以,我却不能说结束,是他太过分,你何必迁怒凯文呢?再说,凯文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微微扬了下唇角,却并没有笑,“这事算过去了。”叹口气,浓烈的眉紧皱着,凝视着我怀中的裴宸若有所思,“我终究还是输了他一步,一招走错,步步受制!” 我却不明白他这话中的玄机,瞪大眼睛看着我怀中的裴宸,他像是也很好奇,大眼睛像是暗含一汪深潭,莹莹的映照出东方褚英俊的脸。 “褚,那个宅子里是什么人?于老夫人说的争斗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以后不要去那就好,她和东方家素无来往,有些恩怨也早该结束了!”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拍着我的肩,像是并不想让我知道,口中却嘀咕着,“只是没想到,她会对你感兴趣……难道他们忍不住又要动手?” 他们是谁?是那个宅子里的人吗? 东方褚看向凯文,“浅的婚事也该举行了,这一场联姻怕又是一场剧变,你继续和葛丝薇来往吧,记住,不要太过分,把自己玩进去就不好了!” 我失笑看着凯文,男人的美男计也会用到如此地步?!凯文让葛丝薇爱上他,此时倒成了一步棋局。我不得不佩服我的丈夫,幸亏不是他亲自去勾引葛丝薇。 凯文的脸色有些尴尬,“少爷……可是,莱,她……” “哼哼……怕是裴恒有心无力吧,我就不相信,裴恒会忽略于可岚!” 东方褚的话让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往前坐了坐,压低声音对凯文说,“凯文,你小心点,不要真的喜欢上葛丝薇,我见过她真实的照片,好丑的,是裴安妮亲自拿给我看的哦!” 东方褚强行将我拖回来,“别吓凯文,不然他晚上会做恶梦!” “怪不得呢,我也觉得她那张脸美的太标准了。”凯文的脸色不太妙,忍不住问我,“整了哪?” “腮骨削过,垫了鼻梁,眼睛开大了,下巴变尖了,双唇变薄了,眉毛是植上去的,还有胸部,好像是垫的,你捏的时候要小心点,裴安妮说她一直服用一些奇怪的药物美容……” 他忍无可忍的向东方褚抗议,“少爷……我本来就不喜欢葛丝薇。” 但是抗议无效,东方褚佯装嗔怒,宠溺的看了我一眼,“陌莱中了裴安妮的毒,她尽在这危言耸听,不过,凯文,你还是小心点,接吻的时候,别把人家鼻子碰歪了,整容手术还是蛮贵的,哈哈哈……不然,又让裴恒破费了。” 凯文那张瘦削的脸,一个“囧”字是无法形容的! * * * 返回东方家时,裴恒和葛丝薇已经占据了客厅。裴也一副鹤立鸡群的姿态,不羁的倚在大厅门口,邪笑着睨着我,“东方夫人终于回来了,您这个干妈这是要携干儿子潜逃,还是要绑架裴家小少爷?” “呵呵……我只是一时激动,被吓坏了!”人在激动的情况下总是容易犯错误的嘛,有情可原! “一时激动,还是被逼无奈啊?干嘛说话不清不楚的?”说着,走过来,从我手上包裹裴宸,他嘟着唇逗他,“小乖乖,让叔叔抱,我们回家喽!” 裴宸不依,拧着小身体小手死命的扯住我的肩带就是不放,顿时哇哇的大哭起来。 葛丝薇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裴恒抱怨,“恒,不如就让宸宸留在这儿吧,他一哭我就头痛!” “丝薇,当时要孩子的可是你,你这个做妈咪的,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儿子呢?”裴恒的脸色像是南极冰沙,冷煞摄人。 葛丝薇大气不敢喘,支支吾吾,“这……可是,宸宸喜欢陌莱嘛,而且……而且……”后面的话在裴恒的逼视下没有说下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回裴恒身边,并没有过来安慰裴宸。 大厅里只有孩子的哭声,裴也只能作罢,又将裴宸推给我,“快点把他哄好!吵死了,吵死了……真是个灾星!” 我只能抱着安抚,“宸宸乖,干妈就在这儿呢,乖乖不哭,不哭……”这家伙像是故意和大家开玩笑似的,果真就不哭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小嘴儿咿咿呀呀的对我说着什么,像是在邀功。 失笑,这家伙真是人小鬼大。 东方褚眯着深邃的眸子优雅的坐在了沙发上,挑衅的看了眼裴恒,“裴恒,不如……儿子就先寄养在我这儿吧,陌莱就快有身孕了,总该实践一下做妈咪的一些事情,也不用我陪着去上育幼课了。” “儿子是我的!”裴恒挑眉,不紧不慢的说,“陌莱要实习妈咪,可以去裴家住一段时间。” 苗梦和蔼调节,“孩子还小嘛,裴恒,你也不要这么挑剔,找一个合适的保姆也不容易,不如等你找到保姆之前,先把宸宸放在这儿,我和老爷子都会拿他当亲孙儿看待的!” “陌莱,把儿子给我!”裴恒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口气就像是这儿子是我和他生的一般,危险的命令,头上的水晶灯的白色光芒让他看上去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兽,嗜血狂傲。 白天他那副杀人的样子让我心有余悸,我惊惧的吞了一下口水,抱着裴宸坐到东方褚的身边,他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肩拍了拍,示意我安心,但是,我有什么不安心的,儿子毕竟不是我的,还就还了吧! 不可否认,我的手在颤抖,裴宸的小腿蹬着我的腿,像是在依依不舍,小手伸过来要摸我的脸,我的心在咚咚的跳,“乖宸宸,和爸爸回家吧!别再哭了,乖宝宝,回家吧。” 老爷子一直在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就在裴恒要接过孩子时,他却又忽然开口,“莱,把宸宸抱过来,我瞧瞧。” “哦……”我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走过去。 很奇怪,裴宸到了老爷子怀中并没有哭闹,好奇的瞅着老爷子。 老爷子和蔼的看着他,大手轻轻的牢牢的将他抱在怀中,慢慢的打量,站起身,环顾了大家一眼,看着裴恒道,“都去餐厅吧,吃了饭再回去,浅和裴愉还在楼上聊天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说着,转身往餐厅走去。 裴恒皱了皱眉,眼神定定的看着我,深沉汹涌,像是一片波涛,打过来将我淹没。 想起他拿花瓶砸我事,我下意识的去拉住东方褚的手,一如去抓一颗救命的稻草。 裴也很突兀的哼笑了一声,“陌莱真是被吓坏了,今天再遇上那个于可岚,可真是够传奇的!” 而葛丝薇则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凯文。 * * * 老爷子坐在餐桌上,示意大家用餐之后,他却只顾了逗裴宸玩,像是忽然变成了老顽童,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怕我呢,我倒是第一次仔细看他,长的的确漂亮,莱,这小子长的是福相吧?” “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不过,肯定也是个令人头痛的家伙!” 老爷子沉稳的嗯了一身,“一帆风顺,裴氏未来的继承人,如果要一帆风顺,怕是不容易做到啊!” 他收敛了笑,示意佣人将裴宸抱过来交给我,看向裴恒,“听到陌莱说的了吗?如果你能保护好他,就要让他一帆风顺,一切都在你手中了,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比我这个糊涂老爷子拿捏的好,别以为你真的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如果一招不慎,祸及的不只是他一个!” 老爷子话中有话,我却听得稀里糊涂,但是,这其中的警告我却听得很清晰。 裴恒坐在东方褚的对面,淡定点头,视线扫过我和裴宸,沉下气息,“伯父的话,我记住了,我会谨慎的!” 他身旁的葛丝薇一直默然不语,时不时看我一眼,却是满脸苦涩。我对她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感慨,可怜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沦为棋子,就算当个妈咪也是个幌子? “你比褚只高明在一点——就是不会过于执着,拿得起放得下总是好的,希望你真的能做的彻底!”老爷子摆手,没有再让他开口,转头看向我,“莱,我和你妈要去瑞士一趟,不如,你也跟着去玩玩吧,阿依达肯定也想念你了!” ------------ 抱歉错爱 东方褚紧张而急促的开口,“爸,不要……” 裴恒的呼吸也沉重短促,虽然不动声色,拿着刀叉的手,却骨节森白,是不想让我离开,还是想直接冲过来杀了我? 看着他只是一片纯净森冷的眼神,我发现自己忽然弄不懂他的意思。 他冲动的一面,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这七年像是白活了,我压根就弄不懂他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为了囚禁霸占?! 那些和裴也的阳光快乐的日子,还有在金屋里等待他是的阴郁惆怅,一瞬间变得荒唐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清楚的知道,他看我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他令人惊惧的视线中,我悄悄拉着椅子往东方褚身边靠了靠,转头看向凯文,确定他站在那,才松一口气,心却依然慌乱的跳着。 凯文从我背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不要紧张。 裴也讶异的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他定然不知道,裴恒在婴儿房的情形。 “就是去小住一段时间,浅下周一结婚,正好,他带裴愉去蜜月旅行,这个家就交给你和你二妈了,把财团照顾好,别被人趁虚而入!” “爸,你明知道我离不开陌莱的!”东方褚绷着脸,就差拍桌子。 苗梦笑了笑,“瞧你急的,你爸又不是让你和陌莱离婚,只是分开几天而已嘛!” “可是……” 只在一边看笑话的二夫人这才笑着开口,“好了,老爷子,您就不要棒打鸳鸯了,何必把陌莱弄到那里去,等褚有空了和她一起去也不迟嘛!” 老爷子没有理睬二夫人的话,微笑看着我,“莱,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离开东方褚,老爷子口中的“趁虚而入”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这样特殊的提醒,就说明已经很严重,他让我离开,定然是有道理的,而且,我也想离开裴恒,尽量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不然,我迟早会没命。 “反正我闲着没事,也总给褚惹麻烦,害他不能专心工作,我也想念阿依达了,去住一段时间也好。不如,我们在瑞士呆半个月,去埃及看看吧,我一直都想看金字塔,对了,我们可以规划一个旅游线路,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澳门呢!呵呵……” 东方褚狠狠的瞪我一眼,“莱,别闹了,爸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有心思陪你去玩?” 裴也坐在我对面邪笑着摇摇头,带着几分宠溺。 “我和你妈还能走的动,就这么定了!”老爷子慈爱的对我笑了笑。 葛丝薇终于忍不住,骄纵的打开话匣子,“老爷子,您是摆明了把陌莱调走,宸宸这个小祖宗不把我折磨死才怪呢!要我说啊,您就是老奸巨猾!” “哈哈哈……葛丝薇,儿子是你的,哪个当母亲的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老爷子虽然笑,眼神却严肃得吓人。 或许是对裴宸有了感情,我却忽然舍不得放他离开。 但,他终究还是属于裴家的,经过一顿饭和缓了气氛,裴恒将他从我怀中抱走时没有再哭闹,裴恒没有再看我一眼,决绝的抱着儿子转身离开。 * * * 走进浴室,放水准备沐浴,脱了睡袍,从镜子里看着背后的吻痕,想起裴恒那样被重击的神情,忍不住苦笑。 情若游丝,如此令人琢磨不定! 殇,我算是走出来了,可他却又如此不甘心,浓情,只剩凄凉。 我琢磨不透的是,他那样杀我的眼神,却并不像是看我,他到底受过什么打击? 迈进浴池,刚躺好,一个银白色的睡袍像是幽魂一样飘了进来,也卷进一股狂霸的风,脑海中闪现那个古宅的照片,“啊……”我惊叫了一声,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东方褚。 “莱,怎么了?”东方褚抚摸我的脸,他手上温热的温度,让我惊动的魂儿又回归。 “没什么……只是……有点神经衰弱。”经受的惊吓太多,难免会神经失常,“你怎么穿这件睡袍?”白森森的,莹动着冷光,看着很不舒服! “一件睡袍而已,一会儿就脱掉了!”他暧昧的说着,又问,“莱,你真的舍得?” 我挑眉浅笑,“什么舍不舍得?裴宸终究还是要回家的嘛!” “我是说我!” “呵呵……你这么个大男人,不是好好地吗?” 随手扯下睡袍,丢在衣架上,魁梧挺拔的身型如山,一条修长的腿抬起,迈进水池,邪魅不羁的散发出一种狂野性感的气势,“真的决定去瑞士了吗?”威胁质问。 他以为能吓到我? “嗯!”我大大方方欣赏着他的身体,像是看一尊极富艺术气息的雕塑,轻缓的伸手从一旁拿了红酒,慢慢的喝了一口,故意的舔了舔唇,心中闪过一丝冷笑,将酒杯放回去时,故意伸手,不经意的碰了一下他的腿,“老公,你不做模特真的很可惜!” 他晃了一下,迅速站稳,底气却明显的不稳,声音也变得沙哑,“现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另一只脚也迈进来。 有人说,男人一旦真正陷入一段恋情,就会变得可怜!他的所有个性都变得多余,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冷酷也只是摆架子,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哪怕是傻话和傻事! “我要去见阿依达,没什么需要反悔的!而且,我们也不应该天天黏在一起,小别胜新婚,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颓败的挤到我身边来,脸上已经带了哀求,将我拉进怀中,肌肤厮磨紧贴,一边在我耳边呵着气,一边轻吻着我的脖颈,道,“莱,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嘛,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呢?” 侧身挣脱他,移到离他最远的角落,“这正是考验你的好时机,冷素素的事情我都不和你计较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不去找情人。” “你就是不相信我!”他焦躁的咆哮,“我自始至终都是只爱你一个,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明白!冷素素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男人的借口和谎言我听太多了。” “我以为你已经爱上我!”他深邃的眼眸无奈褪去,已经换上一片暗含怒气的火焰。 我的表现已经够明显,因为怕受伤,所以不敢再说那个字。他却不明白,不说不等于不爱。 “不要总想着投资就有回报,东方财团的收益也不错了,从我这再收,就太贪婪了!”我揶揄的看着他,“褚,知道吗?你印证了一个伟大的真理!” “真理?”他显然是思绪接不上,傻傻的重复我的问题“什么……什么真理?” “恋爱中的男人是一种三不像动物:外表像孔雀,脾气像公牛,行为像种马。”说完,看着他怔忪的样子,我大笑着跳出浴池。 他叫嚣着追出来,“敢耍我?!” 两人湿淋淋的跌在床上,他扯去我裹住头发的毛巾,“想要什么惩罚?”手指缠绕着我的发丝。 “温柔的以身相许吧!呵呵……”我色迷迷的捧住他的脸,不禁为自己误打误撞的捞到一个帅老公感慨,“褚,你真的蛮帅的哩,怎么看怎么帅!”初进东方家时,给他相面,果真如挑选老公一般,像是上天早已注定了如此! 他邪笑着抵住我的额头,鼻尖暧昧的蹭着我的鼻尖,“你颠倒黑白,男人恋爱看中的是女人的外貌,女人恋爱,看中的是男人的腰包!”话语间,唇若有似无的相触,一阵麻痒的冲动顺势被点燃。 “呵呵……可惜本女子不爱江山不爱财,只爱……”乍然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惊觉他眼中的渴望时,才发现这话是他下好的套。 “只爱谁?”他咄咄逼视着我,“说啊,只爱谁?” “呵呵……凡是美男我都爱!” “色女!” 虽是一声宠溺的轻斥,清冷的眼眸却难掩失望,恶惩似的疯狂的吻下来,像是一个索灵使者,唇舌凌厉的探求,要将我的灵魂取走。 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姿态纠缠,澎湃的欲望肆无忌惮的蔓延,如同的衍生的罪孽,猛烈的萌芽,滋生,开花,璀璨的绽放一片绚烂唯美。 * * * 激情过后,关灯,他在静谧的黑暗中拥着我,轻抚着我的背,喃喃而动情的说着,“莱,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轻笑,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感觉安心,“傻子,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唉……不过话说回来,爸此时将你带走,不愧是一条良策,也太过狠心!”他正感慨着,床头的电话却忽然响起,长臂一伸,接起来,“喂……” 我听到那边是裴恒的声音,“让陌莱接电话。” “很抱歉,我们刚翻云覆雨过,她很累,睡着了!”东方褚说完,忽然变得很愉快,拥着我闭上眼睛,唇角还扬着。 真不明白他是因为爱我才高兴,还是因为从裴恒手中抢了我才高兴。 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起,像是催命般的直响个不停。 东方褚无奈,只能将电话给我,接通之后,他在那边僵持迟迟不肯开口。 良久,我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今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莱,对不起……我爱你!” 我没想到他会道歉,听着最后的三个字,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涟漪,漠然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电话已挂断,只剩下嘟嘟嘟…… * * * 天荒地老谁会去证明,毕竟,人能活一百岁就已经是奢望了,所以,白头偕老,算是一种美满的结局。 在周末婚礼上,东方浅对裴愉深情的说,“我们不求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只求相携一生!” ------------ 麻雀变公主 这个男人空空的生了一副俊雅单纯飘逸浪漫的皮囊,骨子里却被这个家历练的深沉阴险奸诈实际。 一身婚纱罩身的裴愉则撒娇的吊在他的脖子上,轻吻着他的唇道,“下辈子一块儿许给我吧,乖乖老公,我也要下辈子!” 东方浅明显的皱眉,他不是吝啬下辈子,而是为这“乖乖老公”的称呼皱眉,对冷蔷蔷已经唯命是从做了二十多年的乖乖儿子,更是被压在老爷东方一涵的手掌下翻不出跟斗,此时,勉为其难,“如果结婚之后,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下辈子!” 商人,绝不做赔本的买卖!也只有东方褚是个付出多于收获的异类! 裴愉则心无城府,愉快的答应,“好!呵呵……” 这场婚礼由裴家和东方家联合置办,比我和东方褚当时的排场大了三倍,地点在海边浴场——一个唯美浪漫别出心裁的沙滩婚礼。 在观礼席的第一排,我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老夫人于可岚,她一身深调的蓝色深V修身礼服裙,精致的垫肩设计,复古高雅,缀着亮片,宛若雪花晶莹剔透,白发高挽,端庄的坐在那里,沉淀着一种令人惊叹的高贵。她身边陪着的是冷硬管家姚娣。 于可岚的位子,就在冷蔷蔷旁边,两人时而交谈几句。 礼成时,我拿着酒杯走过去打招呼,冷蔷蔷则有些错愕,忍不住问于可岚,“妈,你早就见过陌莱了吗?” “妈?!”我将这个字放在牙根上碾碎,心中一股怒火冲了上来。 那个大潭山的豪宅就是当年显赫一方的冷宅,而于可岚所谓的一儿一女其实是冷靖远和冷蔷蔷。 怪不得东方褚与姚娣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只因为东方家与冷家多年来的对峙所致,从三十多年前,东方一涵被冷蔷蔷骗婚威胁开始,这仇恨就深种了。 而我在那个宅子里看到的照片上的人,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妈——陌青!真是庆幸没有把那照片的事告诉东方褚。 陌青的眼神我早已经不记得了,童年的一切就像是噩梦,她在最美的时候,只给了让她伤心的男人,而留给我这个女儿的只是伤心和绝望,整日蓬头垢面,宛若疯子一般,颓然凋败,除了对着年幼的我和阿依达咆哮,就是用毒品发泄。 她将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爱情中燃烧,直到灰飞烟灭,那么纯粹,那么痴傻。 于可岚在公园门口被我救,也正好知道我会经过那。不是我的手机被窃听,就是我的手提包被放在裴家衣帽间的时候,被冷索按了窃听器。也难怪她这个老太婆要和我做忘年之交,难怪她的话语和行为那么怪异,难怪姚娣叫我“莱小姐”——因为我是她的亲生孙女! “陌莱!”于可岚歉疚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其实我……” 我抿唇退了一步,暗笑自己傻,陷入别人布好的局还自以为做了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莱小姐,老夫人不是有意的,她是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姚娣拉住我的手肘。 愤怒的甩开她,“我叫陌莱,别叫我莱小姐,还有,以后我们做陌生人比较好!” 她戒备的环顾四周,拉着我走向海边,匆促的边走边说,“你总该为老夫人考虑,是前些日子二小姐告诉她认识你的事,也才知道你就是她的亲孙女。如果你稍有仁慈之心,应该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冷家需要你,需要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我挣扎着想甩开她的手,可没想到她一只手像是钳子,扯住我不放,“我不想做冷家的继承人,放开我,我叫凯文过来,你就不好收场了。” “莱小姐,老夫人是一番苦心!” “她的苦心和我无关!”我咄咄直视着她,“放手!” “莱小姐,老夫人真的很可怜,偌大的家产她支撑到现在,你不会让她死不瞑目吧?” “她还有冷靖远和冷蔷蔷,更有东方浅那个外孙,用不着非要找我!” “他们只顾了争夺东方财团,冷家的一切早已经荒废了,公司奄奄一息,无人搭理,冷蔷蔷以为占有了东方财团才是正途,大少爷对于冷家的一切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已经二十多年,老夫人独自支撑,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你高估我了,我无心去做什么继承人!” “想想你母亲的惨淡,老夫人其实很喜欢她的,你有善心搭救一个孤寡老人,为何放着自己的奶奶不管不顾呢?”说完,她松了手,“你可以不姓冷,可以不叫大少爷父亲,可你无法剔除你体内属于冷家的血!” 于可岚喜欢陌青吗?她的照片还挂在那,或许,那曾经是她和冷靖远住过的房间吧!但是,为什么陌青会那样自暴自弃? 远远的东方褚带着凯文向着这边走过来,姚娣拍了拍我的肩,“好好考虑吧,如果想好了,给老夫人打电话,现在裴氏正准备吞并冷家的产业,到时候,冷家就真的不存在了。裴恒野心勃勃,一旦决心已定就不会再收手,但是,裴也绝对会站在你这边!” 她将一个名片塞到我手中,又说,“只有两天时间,希望你能尽快决定!” 我木然拿着名片,看着她转身离开,东方褚奔过来,将我揽在怀中,拉住我被姚娣抓红的手腕心疼不已,“莱,她找你麻烦了?” “没事,只是我刚才对于可岚说了几句话,惹她生气,姚娣说了我两句。” 握紧了手中的名片,心中的怜悯与仇恨混杂,陌青,我该帮冷家吗?你和冷靖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莱,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海风太冷?”他帮我拉了拉肩上的披肩,“走吧,大家都去宴会厅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褚,你恨冷家吗?”那天在从氹仔岛返回的车上,他不告诉我和冷家的过结,也是不想让我卷进那些黑暗的争斗中吧! “恨,在瑞士的时候,冷蔷蔷曾经派杀手想杀了我和妈,好独占东方财团,幸亏爸安排周密,她才没有得逞,那时候我和妈整天躲来躲去,从我记事起,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过过一天安静日子。”他苦笑,“从爸和冷蔷蔷结婚之后,我和冷家的仇就结下了!” “褚……你……你会和我离婚吗?” 如果他知道我是冷靖远的女儿,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傻瓜,说什么傻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他温柔的环住我的腰,轻笑着嘲讽我,“怎么忽然患得患失?是怕你去了瑞士我会出墙吧?” 我扬了扬唇角,心里却沉重的像是塞满石头。 * * * 宴会厅里高雅的舞曲动荡着,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男女在舞池中旋转,身着新娘礼服的裴愉和她亲爱的哥哥裴恒,无疑是最惹眼的一对儿。 凯文正要在东方褚身边入座,却被葛丝薇拉住,“凯文,陪我跳舞吧!” 凯文苦笑,“我有点饿,可以先吃点东西吗?”他是躲避不及吧,可怜的男人! 葛丝薇只能在我身边坐下,“你快点吃,我等你。”说着,兀自拿了盘子,挑选自己喜欢的美食,热络的和我聊天,“陌莱,你去瑞士我真的舍不得,昨天裴恒终于选中一个保姆,看样子还蛮顺眼的,她养了两个小孩,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就好!”我也放心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放心”,裴宸不是我该担心的。 她又和我闲聊了一阵八卦,见凯文吃的差不多,便拉着他冲向了舞池。 天天去东方财团报道的冯茹雪,拖着华美的粉色真丝礼服裙走过来,对我客气的笑,“陌莱姐,不介意我和褚哥哥跳支舞吧?” 我正好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当然不介意!”东方褚没有贴陌莱专属的标签,她非要来勾引,我就算铜墙铁壁,挡也挡不住。 东方褚本想拒绝,但被强行拖走了。 转头看向于可岚,她也正看着我,眼神淡淡的,满含慈爱,我忙转回头,却如坐针毡,拿起酒杯,坐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几杯酒不知不觉间喝光,却仍是不知道该不该帮冷家,满脑子都是陌青的那张照片,越发让我头晕脑胀。身边站了一个蓝色礼服的人,内衬着刺绣的白色衬衫,说不出的出挑艳丽,敢这样打扮的男人,除了裴也,没有别人! “去跳舞吧,这么漂亮的美女没有人邀请,不觉的丢面子吗?愁眉苦脸可是会长皱纹的!” 他总是能用一句话赶走我的沉郁,手伸向他,走向舞池,却看到裴恒对裴愉说了两句,便松开她的手,直走过来,“裴也,我有话对陌莱说!” 我慌忙转身躲,他不由分说的强行拉过我,半拖半拽的走向了舞池。 裴也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 如今的我,像是个出鞘的灵魂,俯瞰着我和裴也的一切,只觉得寒心,先前的五年,他只是利用我与裴恒对峙,我们人前扮情侣,人后他忽而朋友,忽而敌人。葛丝薇说他在家害相思,如今有机会让他缓解相思之苦,他却丝毫不争取。想起无数次被关在酒吧休息室恶惩的日子,他就那样淡然的等在外面,等着事情结束,若他真的相思又如何连一支舞都不争取? 走进舞池,裴恒却只是看着我,低沉的压着气息,默然无语。 “不是有话说吗?干嘛不说了?” 他应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控杀了我,这双曾经暗含温柔的眼眸,此时看上去,只让我忌惮,虽然情意绵绵,解读来,却只是一种畸形的爱恋罢了,我不知道他的心里装了什么,或许与我一起的七年间,他都因为这个阴影才这样与我纠缠不休。 这样的僵持让我觉得窒息,长叹一口气,忍不住问,“你要收购冷氏?” ------------ 黑心情人 “前几天你不是被骗去了冷家吗?他们也该灭亡了,苟延残喘也是浪费资源!”他不屑的似笑非笑,像是嗜血的恶魔。 他简直是吃醋药,得了强迫症,我讥讽的冷哼,心里更多的确是无奈,“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能和我联系在一起!于可岚和姚娣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要硬撑着自己的野心和我牵扯不清。” “这是迟早的,东方褚在财团内部和冷蔷蔷对峙,冷氏那个老夫人于可岚现在正四处找人合作,如果冷家站起来了,东方褚绝对会四面楚歌!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帮他一把而已,看在他对你还不错的份上,奖励他一下!”他口气中满是鄙夷,活像是施舍了个乞丐,眼神明灭,潋滟出阴邪的笑,“他的床上功夫不错吧?有没有认真的比较?是我强,还是他强?” 此时,我真的想甩给他一巴掌,却只是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一连几次深呼吸,才压下怒气,“收手!” 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是不忍心看着冷家灭亡,还是要强迫自己稳住情绪?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东方褚对我好,只是因为爱我,与你无关,于可岚也并没有骗我去冷家!” “为什么给冷氏求情?别忘了,冷蔷蔷可是东方褚的敌人,你作为他的妻子,没有道理到我这来替冷家说话!”他眯着邪肆的眸子,视线锐利的逼视我。 “我只是可怜于可岚,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怜于可岚?!你这么说也不怕咬到舌头!”他冷笑,“那个老太太曾经是个呼风唤雨的人,手段毒辣比足以让任何人惊惧,一个大家族的崛起总有血雨腥风,哼……冷氏当年的气焰你没有见识过,商场本就无情,收起你的怜悯,未经我允许敢动我的人,除了灭亡没什么其他下场!” “你……裴恒你最好记住,我的身份是东方褚的妻子,但是,我并不属于谁!”跟他讲情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他俯瞰着我无奈的样子愉悦的扬起唇角,忽然凑到我耳边,和缓了语气,揽在我的腰上的手倏然一收,下巴贴在我的鬓角,暧昧的轻笑,“莱,我们很久没有亲密接触了吧,你不就是想就冷氏吗?如果明晚去酒吧的话,我会考虑放过冷氏的。” “把你的黑心放在肚子里,打死我都不会去!”心中骂了他千百遍,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狠狠的抬脚,高跟鞋最尖锐的后跟坚实的落在他的鞋面上,在抬起膝盖顶过去,对付色狼的绝招,屡试不爽! “啊……”他一声吃痛低呼招惹了大片人的眼球,“你……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额头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却又不好去抚慰吃痛的“关键”部位 “呵呵……裴总裁实在抱歉,我一时没留神。” 他暗暗咬着牙根狠狠的瞪我,几个好心美女凑上去,“裴先生没事吧?我扶你吧!”他气急败坏的摆手,一瘸一拐的半弯着身子走出舞池。 我心情大好,拿了杯酒,坐去了裴也身边。 裴也幸灾乐祸的笑,“干嘛下手那么重?你想让他断子绝孙吗?” “和他的手段比,我这算是轻的!”我没有告诉裴也于可岚让我帮忙的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陌莱,也不能再给裴也找麻烦。 * * * 东方浅婚礼后的第三天,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带着清寒的雾气袭来,冷索命人将行礼都搬上车,老爷子和苗梦已经进去,东方浅和裴愉要游遍欧亚大陆名胜古迹,和我们一起出发。 东方褚则抱着我不肯松手,不得不用劲儿推他,却还是推不动,“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在家乖乖的不要‘偷吃’!” “嗯!老婆,我会想你的!”他闷在我发间贪婪呼吸着发丝上的气息。 “会想就好,千万不要想的想不起来,呵呵!”我开玩笑的调侃,很奇怪,心中却并没有什么不舍,反而异常兴奋,或许是因为从没有远途旅行的缘故吧! “你都不说会想我哦?”他抱怨。 “我偶尔会想一想的,呵呵……好了,护照拿来吧!”我期盼的自由时刻奋斗了多少年,逃跑了多少年,费尽多少周折?如今才拿到护照! 他叹了口气,“机票都买好了,护照我交给爸保管,你只管跟着就好了!” “你怕我逃跑?!” “不是怕你逃跑,是怕你乱跑!” 东方浅不耐烦的催促,“哥,你们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扼杀我的蜜月不觉的有罪恶感吗?!飞机都快起飞了,你的早会不参加了吗?真是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东方褚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我,“好了,上车吧!”说放我上车,却还是俯首又吻下来,被挑逗的脸红心跳,他才拍拍我的背,帮我拉好风衣,“记得想我!” “嗯!”我咬住唇扬起唇角,就怕笑的太过,暴露自己的对他陡升的依恋。 直到坐进车里,还一直收不住笑,裴愉转头笑我,“陌莱姐,再笑牙都要掉了,你们结婚这么久,也该收一收了!” 苗梦和东方一涵手握手,相视而笑,或许,他们知道,有些感情是收不住的! * * * 抵达机场,刚下车,我收到了阿依达的电话,“妈,我就要上飞机了,呵呵……” “莱,我们相聚的时间还多,但是,冷家只有一个,于可岚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该帮的还是帮吧,,裴恒只是出一口恶气罢了!” “妈……你不恨冷家的人吗?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和他们有纠葛。” “我也只不过是想给你找个正当的家罢了,这么多年,我累了,你可以不叫冷靖远父亲,解决了问题再来也不迟!” “好吧!” “这件事不要让东方一涵和苗梦知道,东方家和冷家虽然是亲戚,可一直都势不两立,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冷靖远的女儿,可能会敌视你,还有,也别让东方褚发现这件事。” “我明白!” 见东方浅和裴愉最先拉着行李去登机,而东方一涵和苗梦则招呼着剩下的三个保镖一起去登机口,我跟在他们身后,上了飞机,进了头等舱。 心中惊慌不已,却还是站了起来,对苗梦道,“妈,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坐。” “嗯,去吧!”苗梦脱下外套,放在一边。 我迅速下了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奔出机场,从手提包里拿了墨镜戴上,盖住脸,坐上的车迅速给姚娣打了电话,接着将手机卡取了出来,心像是万马奔腾般,真怕自己无法负荷这样的冒险。 * * * 进了冷氏,姚娣一直滔滔不绝的唠叨,“小姐,还有十分钟就签约,裴恒已经等在了董事长室,老夫人急的焦头烂额,股东们争吵不休……”说着,将一个笔记本塞给我,“冷氏赌场、跑马场、房地产、餐饮娱乐,还有投资的几家服装和化妆品公司,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面了!” “我不可能用十分钟消化这么多资料,现在是要拖延裴恒签约的时间,还有,我要换个名字出现在他面前,我不想让东方褚知道我在这里出现过,但是,裴恒一旦见到我,就不可能不会让东方褚知道!”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利用这个来离间我和东方褚的感情。 姚娣笑了笑,“这些老夫人都已经替您想好了,她给你取的名字是冷玥,你的身份自然就是她的孙女,长居国外,还有现在我们应该去董事长休息室去换件衣服,其实……只要裴恒一看你的样子,就会停止签约!” 我被她说得头晕脑胀,冷玥这个名字,的确是个漂亮的名字,一个苦菜变成了玥石,像是陌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十分钟后,在姚娣啰嗦了一大堆后,我以冷玥的身份出现在了董事长室,利落的栗红色BoB短发,整齐的刘海遮挡了额头,蓝色的隐形眼镜,清雅精致的妆容,大翻领的白色时尚上装,夸张的项链和手镯,修身的竖条纹长裤,干练冷艳,看上去年轻了两岁,当然,我没有忘记将结婚戒指摘下来,换上了姚娣给我的一枚指环。 “奶奶,对不起,我来晚了!”说着,给看着我惊讶不已的于可岚一个亲热的大熊抱。 她迅速缓过神,“玥,来的正是时候,你这个正牌继承人才有签字的权利,奶奶实在老了,连笔都拿不动了。” 我在十几个股东的惊讶中,坐到了于可岚的身边,对面是裴恒和他的一众助理,裴恒虽然似笑非笑,可看着我的眼神,却明显的惊呆。 他忍不住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劳力士,大概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已经坐上飞机去了瑞士,眼神中精锐的光芒闪烁,若有所思,对身后的助理勾了下手指,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助理便转身出去,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玩味的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裴总裁,该不会是要为难老人家吧?冷氏虽然现在奄奄一息,可规模也不小,如果要生吞的话,小心消化不良啊!”我靠在椅背上,淡定的看着裴恒,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势。 坐在于可岚另一侧的十几个股东也都点头,连呼吸的气场也都强劲起来。 他身边的律师却开口,“冷小姐,您怕是刚从国外回来,还不了解状况,冷氏现在亏损惨重,裴氏吞并之后,反而是有利!” 是在骂我无知?!“呵呵……是吗?也就是说,裴总裁要做冷氏的救命恩人喽?” “这……当然不是!”律师迟疑,“收购冷氏之后,有关冷氏的所有一切,都将更名为裴氏,冷氏就会消失。” 冷笑看着律师,“如果裴总裁是个哑巴的话,可以打哑语,我看得懂!”大胆强硬的应着裴恒的视线,与他对视。 ------------ 双面媚女 “裴总裁,冷氏这一大家子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亏损惨重老态龙钟,但是,一直以来积累的商誉还是不错的,排除一些服务类的不说,单单是产品类的,品牌知名度,忠诚度都很高,这都是依靠时间积累下来的,如果单纯冷氏消失,也就罢了,可损失的可是不可估量的巨额价值呐!再说,凭你们裴氏的作风,换了名字势必会更换全班人马,哼哼……这群老股东们守着冷氏几十年,你不是要赶尽杀绝吧?” 他慵懒的浅笑,垂眸,身后刚出去的助理返回来,给他递了一支雪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顺势帮他点了烟,他慢慢的吸了一口,却皱眉,看我的眼神明显的暗含惊叹——大概是惊叹,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仿的两个人吧!可他却仍是不说话。 这该死的男人是要玩弄大家的耐性和意志,放任时间一秒一秒的在压抑中慢慢划过,只是盯着我,如谋杀般,能听到血像是沿着伤口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着! 他不是要和我耗一天吧?到时候,老爷子一下飞机给东方褚打电话,我就惨死! 一分钟。 两分钟。 …… 过了五分钟之久,他才忽然开口,“冷玥小姐,结婚了吗?” 这突兀的问题让我愣了两秒钟,身边的于可岚从桌下伸手过来,手指落在我中指上那个指环上,“订婚了!”我清脆的应声。 如果我回答没有结,他的下一句就会是,你做我的情人,我放弃冷氏! “呵呵……看你年龄不大,也就是23岁吧?!年轻靓丽,又口才好,你未婚夫怎么没有陪你来?他是哪里人,是澳门的吗?” 他是故意出考题吗? “裴总裁既然决定了收购冷氏,我的家底你也该摸清了,这些我勿需再向你报备。” “呵呵……只是和缓一下气氛罢了,随便玩笑两句!”他扫视了一眼那十几个股东,“和这些老家伙谈判,真是让我胃痉挛,不过,有你在就好多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色痞,看着美女心情愉悦,不过,我不喜欢已经结婚或者订婚的女人,你逃过一劫!” 他不但是个色痞,还是个怪痞!情人一箩筐,不要结婚和订婚女人,因为她们不会毫无顾忌的交付身体。上床之后,无论多累,时间多紧张,他都会沐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之后,不再拥抱,不再亲吻,保持干净卫生! 上帝,为什么这样的人在出生时没有夭折?! “色字头上一把刀,裴总裁还是小心点的好!”我靠在椅背上,话锋一转,“不过,裴总裁,我知道您有一个守护了多年的女人。” 见他脸色冷凝,我垂眸,笑了笑,“裴总裁也是把我们逼急了,正所谓无所不用其极嘛!很不凑巧,通过我姑姑冷蔷蔷的关系,我恰好和她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为了冷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满桌子人都好奇的交头接耳,看着情形也知道,陌莱我的知名度有多么差劲了! 他依然淡定,面不改色的斜睨了一眼那群多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你和她是朋友?我怎么从没有听她说起过你?” “是吗?那……她应该和你不是很亲密喽!我回国之前,刚和她通了电话,她说和你提过放过冷氏的事,我们还聊了些私房话,她说爱上了身边的男人,而且如胶似漆!” 他压着怒火,本是要拍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落在了椅子的把手上,突兀的大笑,“哈哈哈……冷玥小姐果然够老道,我喜欢心狠手辣的人,不像有些人,优柔寡断,拖泥带水,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一无是处,媚惑人心,经常被人欺负利用,你说……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声音大的都能将天花板撑破,说着,狠狠将指间那支雪茄按在了烟灰缸里,满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就连他那群手下也不可置信,眼神异样,像是看一个怪物! “裴总裁,你的怒火太旺了,小心伤肝!大家可都被你吓了一大跳,如果那个女人在这,怕是早被你掐死了吧!”我淡定的笑了笑,劝慰,“人和人比总是会比死人的,再说,爱情这东西本就微妙,裴总裁如此英俊潇洒,倾慕者无数,何必执着呢?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他忽然变得很痛快,“冷小姐刚才的话也有些道理,冷家这个烂摊子我实在不想收拾,不过,我忽然很有兴趣,又不想这么快放手,不知道冷小姐有没有其他的好建议?” 他是在下套? 但是,利人利己的好建议,的确只有这一条! “投资进来吧,冷氏资金短缺,外债一堆,我奶奶正在筹资,管理和其他方面都还不错,人心也是都积攒了几十年的,凝聚力强!裴总裁目光远大,应该能看得到这里面有多少价值。” “这个建议正合我意!只不过,裴氏和冷氏也小有过结,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他站起身,“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吧,我还有其他事,明天继续这个话题,希望冷小姐不会缺席!” 如果我面前有把刀子,我绝对会一刀捅死他,该死的,这臭男人是要打持久战,那我怎么办? 本来只是不想让他签约而已,没想到倒是把自己绕进来脱不了身。 见他要出门,我迅速叫住他,“裴总裁,很抱歉,接下来的一些事情,我会全权交给姚娣负责,因为我在国外还要继续学业,明天必须离开。” “原来如此!上学,结婚两不误,呵呵……冷小姐真是有两下子呢,好吧,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投资的事情就先搁着吧,等你毕业之后,我们接着谈,不过,就是不知道冷氏能不能那么长命了!” “好!”我应声。 “对了!”他又转头看着我,“冷玥小姐,认识东方财团的东方褚吧?” “东方财团的当家人嘛,谁人不知?虽然他与我那个好朋友关系亲密,但我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 “呵呵……这样啊,不如,有空我们一起坐坐吧,他是个很有趣的人,睿智沉稳,更是器宇轩昂,冷小姐不和他接触一下,实在是天大的遗憾!” “好,有空再约吧!”我的上下牙床正撞击在一起,磨的咯咯响,这个恶魔根本就是在试探挑衅! 见他们都走出去,才长吁一口气,颓然蹲坐在椅子上。 于可岚伸手握住我的手,对那些牢骚满腹的股东们摆了摆手。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空旷清冷,我站起身,抽了纸巾把额头的冷汗擦掉,“奶奶,什么都不用说了!” 走出办公室,我提醒姚娣,“别忘了把办公室检查一遍,可能会有窃听器!”我太了解裴恒的处事风格,他一旦怀疑了某件事,绝对会滴水不漏的彻查下去! “那你赶快离开吧,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被跟盯。” “我要去瑞士,但是……护照在东方一涵那!” “放心,我早有准备!”于可岚返回办公室,拿了身份证和护照出来,笑着道,“我早知道,你的护照一直在东方褚手里,又被人盯得紧,所以用新名字给你办了一套新的,依冷家的关系,这种事还是小意思,希望你不要责怪我偷拍了你的照片。” 惊喜的从她手上拿过身份证和护照,这个法子倒是试过多次,却每次都被裴恒抓个正着,“呵呵……有护照就好,还管那些做什么?我走了。” “嗯,我给你指派了两个保镖,会送你去机场,另外……奶奶指望的人只有你一个,蔷蔷和靖远的心都不在冷氏了,所以,奶奶迫不得已,给你请了家教,要随护陪伴你,直到你有了继承冷氏的能力为止。” “可我真的不喜欢经商,刚才也是顺势拉了裴恒投资,如果东方褚知道我这么做的话……我们的婚姻怕是要终结了!”再说,我这么大的人还要整天带着个家教拖拖拉拉,肯定会引人起疑。 “你真的要让我这个老人家死不瞑目吗?”她不悦的嗔怒,“你这冷玥的扮相没人会疑心的,连我都差点认不出来,再说,当家人也不用天天盯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帮忙,我尽快说服靖远回来料理,你只管过你的甜蜜日子就是了!” “好吧,我可没有天分哦,如果到老我还没有继承冷氏的能力,您也不要太苛责!” “呵呵……只要你肯学就好!”她亲昵的拉着我的手,沿着走廊,走向会客室。 推门进去,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橘黄的抽象印花衬衫,泛动着飘渺神秘的气息,外面是白色竖领西装,笔挺的白色西裤,俊秀的不像男人,冷酷中却有透着一股阳光般的温暖——天下间除了裴也,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气质? “不认识我了吗?冷玥小姐?”他走过来,像以前一样,给了我一个亲昵的拥抱。 傻愣愣的推开他,“你……你怎么在这儿?刚才要收购冷氏的人,可是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那又怎么样?我和于老夫人是好朋友,而且我的养父曾经也在冷家做事,老夫人是看着我长大的!” “怪不得姚娣说你会帮忙!”我还怕给他找麻烦,他倒是自己不怕麻烦,“你……你不会准备要和我一起去瑞士吧?” “有何不可吗?我还可以充当你未婚夫,蒙骗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想我们会是很有默契的夫妻档!” 我的冷汗猛然涌了上来,“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应该赶紧赶去瑞士,不然我就死大了,老爷子一下飞机肯定回给褚报备我失踪的状况。” “刚才我通知了阿依达,她已经给东方褚打了电话,说她让你临时帮忙带点东西,坐下一班飞机。”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松一口气。 其实,冷玥这个名字,用着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还是单纯的陌莱比较好。 ------------ 情深缘浅 时“孕”不济 抵达瑞士之后,阿依达的摄影展开幕,接下来是世界巡回展,规模不大,但是颇受好评,我正好借机旅行。老爷子和苗梦在瑞士住了一个月之后便返回了澳门,临行前,他并没有将护照给我,只是让我乖乖呆在瑞士和阿依达亲热够了,再让东方褚来接我。 那个护照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乐意当纪念品珍藏,就好好珍藏吧! 我顶着冷玥这个映照在冷氏光环下的名字,堂而皇之和裴也跟着阿依达的巡展团队,一直游玩,法国,英国,意大利,德国,一路经过俄罗斯,进入中国,在大陆呆了半个月。 沿途,阿依达教给我各种摄技巧,我和裴也充当她的模特,照片拍了一大堆,阿依达选出比较好的,冲洗出来,精心装裱。 裴也兴冲冲的拿着我们三人的合照问我,“像不像一家人?” 我随口说,“像妈咪,哥哥,妹妹,这算是一家人吧!” 他的笑瞬间消失,没有再说什么。 阿依达轻轻的叹了口气,问,“裴也,你和陌莱在一起六七年,为什么没有结婚呢?你们真是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裴也抿唇,大半天才说,“情深缘浅吧!” 我一笑置之。真的是情深缘浅吗?不知道他当时和东方褚预谋那场婚礼偶遇时,是什么心情,也感慨了情深缘浅吗? 看着那张照片,很想念东方褚,想念我和他拍婚纱照时各怀鬼胎的样子,还想念我们在一起的甜蜜拥吻……忍不住傻笑,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吗?可体会起来,竟也如此美好,隐隐的盘踞在心头,一种默默的甜蜜悄悄流溢。 却也想念裴恒,但是,难忘的是他拿花瓶砸我的情景,还有在谈判桌上的挑衅,真真惧怕和他再碰面! 忽然想起在赶往葛家婚礼时,裴也说的那句话,“裴也你还记得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能让你记得如此深刻?” “你曾问我,‘莱,如果有一个男人和裴恒一样出色,而且也很爱你,你会爱上他吗?’”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裴也这话中的男人不是指东方褚,而是他自己。 “我的确这样问过,你有答案了吗?” “我的答案是,我也爱他,那个男人是——东方褚!” 裴也漫不经心的笑,僵在脸上,只是问我,“七年和一年,可以相对等吗?” “爱情与时间无关,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一见钟情这个词了!” * * * 晚上的空余时间,裴也会给我补习商业营销。 不过,这位家教老师却是个不太称职的老师,他的言行更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用一句“先玩够了再说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教会了你,过两天就又忘了!”来讽刺我对商业的毫无天分!然后,懒散的抱着零食,在宾馆房间陪我看碟片。 所谓的碟片和我的学业沾一点点关系,美其名曰“商业大片”,其中包括恐怖片,爱情片,科幻片,奇幻片……甚至还有迪斯尼经典动画片! 看碟期间,两人偶尔被吓的惊声尖叫,偶尔痛哭流涕,偶尔惊叹连连,偶尔傻笑不止……天真的像是两个孩子,如果累了,便倚在裴也怀中睡过去,反正再也没有人会管束了。 我从没有活的如此单纯,如此忘我,如此快乐。 只是,一天晚上,在我躺在床上之后,听到裴也在他的房间打电话,隔着一道门,声音虽然低,却很清晰。 “赌场的事我都交代好了,没有必要天天盯着……我知道你是妒忌我和她在一起,我们只是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你可以去告诉东方褚,让他们离婚,你再把她关进那个房子,让她生不如死……我就是这么说话,就算你是大哥又怎么样?!” 片刻后,我听到裴也摔杯子的声音,接着一声怒吼,“随便你怎么样,有本事你就过来!你可以再把她带走,带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带着她下地狱也没人管!” 这通电话,肯定是裴恒打来的! 我没有在意。 他应该不会那么无聊的派人大老远的跟盯吧! * * * 我和裴也就这样腐败的快乐着。 阿依达结束影展,打算将公司搬去法国,她先返回了瑞士去处理搬迁的事宜,而我和裴也则绕过澳门,去了香港败家,又从香港,去了夏威夷,裴也说那里的沙滩上都是比基尼美女,当然也有漂亮美男。 虽然玩的不亦乐乎,幸福快乐的冒泡泡,我却没有忘记,我是已婚人士,而且还有个顶级帅哥老公——东方褚,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他。 一大早,练完瑜伽之后,心血来潮的翻看港台八卦新闻,看到他的照片,像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这才发现心里的思念都已经泛滥成灾。 他那张脸依然清冷,只是霸气更重,身边还站了个婷婷玉立的女人——冯茹雪。 一个赫大的标题亮堂堂的摆在版面上,“东方夫人要更换,财团与珠宝有望联姻”这个财团与珠宝,自然是指东方财团和冯氏珠宝! 新闻中拿了我这个东方夫人陌莱和冯茹雪做比较,分析的头头是道,经过精细的pk得出结论,我没钱没势,空空一个花瓶,而冯茹雪家大业大,又有闺秀风范,总结——联姻一定会成功,冯茹雪就算做了二夫人,气势也绝不在冷蔷蔷之下!而且,东方褚的言辞也被记录,“我期望和冯氏珠宝能突破商业合作,走的更近一些!” “东方褚这该死的男人,他竟公然‘出墙’背叛婚姻?还二夫人哩……哼!”我抓起盘子里的三明治狠狠的咬了一口。 裴也坐在对面,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哭丧着脸,怎么了?”说着,抽过我手中的报纸,“呵呵……绯闻嘛,什么了不起的!前几天,还有冷素素的呢,照片拍的都不算太好,所以没有拿给你看。” 只是绯闻倒是也好了,可他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心里更是委屈的窝了一肚子苦水,更是怄着气的不想给他打过去。 结婚三四个月,两人才熬出头真正的在一起。 临别时那么难分难舍,两个月不见,就闹出这样的绯闻。 难道爱情就这样脆弱的经不起考验?他连护照也不给我,说是让我留在瑞士,可阿依达返回瑞士之后,并没有他去接的消息,凯文也没有去……真的要把我丢在外面,自己在家养小? 看着眼前的早餐,忽然一阵干呕,忙冲向洗手间。 裴也担心的跟过来,“莱,一连一周了,都这样呕吐,去看医生吧!” “不用,很快会好的……可能是太累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我漱口,看着镜子里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嫣然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怨妇! * * * 晚上睡觉之前,裴也去了海边散步,却有人敲门。 打开门,并不是酒店服务生,看着这个陌生的欧洲男人,我猜想他可能是走错了房间,“你……找谁?” “是陌莱小姐吧?裴先生请我过来给你检查身体的。”他客气的回答。 “裴先生?” 是裴也吧?这家伙还真是细心! 医生并没有再说什么,进入房间,打开手提箱,拿出一堆仪器,给我细致的检查了一遍,还抽了血化验。 “医生,我什么病?严重吗?” 他只是摇头,皱着眉头不语,随后,给我留下了两粒胶囊,叮嘱,“吃下之后,呕吐就好了!”说完,甩门走出房间。 这个医生好诡异,有什么病只需要两粒胶囊就可以解决? 看着那两粒胶囊,只觉得奇怪,怎么连包装都没有?这人不会是个骗子吧?可看他的专业程度,又不像是骗子。 为了保险,我迅速打开笔记本,搜查类似的药丸图片对比,竟然发现有一种叫“米非司酮”的胶囊,与我手上的胶囊极为相似,而这种药是用来流产的! 我的冷汗轰然涌了出来,心中却又极其矛盾的一阵狂喜,难道我怀孕了? 怪不得例假没有来! 医生口中的裴先生,应该不是裴也——而是裴恒! 是的,裴恒怎么会让我怀有东方褚的孩子?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让我打掉。 这个疯子,他一直在盯着我!只怕是从裴也和他的那一通电话之后,他就已经跟过来了吧。 我迅速走去窗口,拉好窗帘,关灯,从窗口中戒备的望出去,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监视才松一口气。这呕吐的事,难道是裴也告诉他的? 想给东方褚打电话,可自己人在夏威夷,万一他说要过来,那不就出岔子?更何况,他已经决定和冯氏“突破商业合作”,哪里还记得我? 无奈之下,便只能作罢。在仓惶不安与惊喜中,半梦半醒的过了一晚。 * * * 一大早,去敲裴也的房门,本来是要告诉他我怀孕的事,却又听到他在打电话,“你不怕她知道了恨你?哼……你的残忍我真是彻底见识到了!” 随后他无奈的砸墙,大声咆哮,“你真的太恐怖,这事,我不干,我下不了手!” 但是,过了两秒钟,一片死寂过后,裴也无奈的叹了一句,“好吧,我看机会吧……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无疑,这通电话又是裴恒打的? 他一定是知道我昨晚上没有服用那两个胶囊。 我能感觉到,他就在周围,而且,应该离我很近! 裴也不会害我的,我们每天这样混在一起,他总是对我照顾的周到细致,他虽然平时帮裴恒,可在这事,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只不过,已经没有必要告诉他我有了身孕的事。 ------------ 暗下毒手 郁郁返回房间,向酒店前台打听有没有其他姓裴的客人住在这里,从澳门来的客人却只有我和裴也两个,随后又问了那个医生,诡异的是,服务生却说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又打电话去了附近的其他酒店,仍是没有查到裴恒的下落。或许,他只是安置了手下在这,并没有亲自跟踪过来。 这一天,怕出事,我没有走出酒店的门,整个明媚的夏威夷似乎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只要跨出这里一步,就能坠入地狱。 他在暗,我在明,我只能小心防范,想说服裴也尽快离开这里。 * * * 在酒店餐厅,浪漫的烛光晚餐,异常安静,吊儿郎当的裴也一改往日的滔滔不绝,默然不语,他盘子里的食物没有动过,我吃的也不踏实。 “裴也,你胃口不太好。” 裴也迟疑着开口,“我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看着他眼底深沉的忧郁,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是温热的,但手指却冰凉,“裴也,你心里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不要闷着,我会担心的!” 本想问裴恒拿什么威胁他,可始终问不出口,如果我挑明,他会以为我在刻意偷听他讲电话,他和裴恒都是多疑的人,一定对对我严阵戒备。 他抿了抿唇,皱眉,又忽然浅笑,“傻瓜,我能有什么事?”简短的话音,到了最后哽住,但他着实是在笑,而不是在哭。 我能感觉到他的挣扎,如此真切,他的每一个心跳似乎都能听到,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心跳的频率却像是相同,“裴也,知道我爱你吗?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他忽然深呼吸,忙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讶异的看着我,“什么?” “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垂首,逼退泪水。 走出酒店,我们沿着海边的马路一直走。沿途,他给我讲笑话,一直讲了二十多分钟,逗得我大笑不止,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经过一家超市时,他说,话说太多,有点口渴,去买两瓶饮料,让我等他。 我站在超市的门口,仰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夜空,收起笑容,心中苍凉,感慨着我们这些日子单纯的快乐,却也明白,裴也其实是在考虑裴恒的话。 就在我沉浸思绪时,猝不及防,身后忽然一只手袭向我的后背,没有来得及回头看,便趔趄着跌向马路,一辆跑车那么恰好的疾驰而来…… 我就像是被一片崩塌的冰山砸到,绝望透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脑海骤然闪现东方褚的影子。 但是,腰间忽然一只手拦腰伸来迅速将我带离,只是一刹那,我在生死线上返回来,定神,那辆跑车已经驶离,我只看到松开我腰际的陌生男人。 “上帝……”我惊魂未定,脊背森麻,毛骨悚然。 裴也还是决定下手了,他终究是无法抵抗裴恒! 面前的男人圆脸,墨蓝的眼睛,板寸发,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另一只手还提着两杯泡面,他对我笑了笑,用流利的英语说,“小姐,千万当心,车子不长眼!”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你刚才看到了推我的人吗?” “推你的人?”他惊讶的环顾人来人往的马路,“很抱歉,没有注意,我只是刚好从超市出来,走到你旁边而已!” “哦,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他不知道,他救了我,还有我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 “举手之劳。”他转身便离开了。 我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裴也,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过了两分钟,他才从超市中拿着一瓶可乐和一瓶果汁走出来,看着他一派悠闲的样子,我很想歇斯底里的骂他一顿,却只是定定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照顾了我七年的男人,他知道我所有的习惯,知道我最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果汁,知道我的无奈和伤,我们相依为伴……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忽然发现,自己心碎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莱,怎么了?给,你最喜欢的橙汁。” “谢谢!”裴也,你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谢谢吗? 我的笑干涩恍惚,心里却已经在大哭,老天,何故对我如此残忍? * * * 我没有戳破他,只是想离开这里,尽快返回瑞士。 但是,一早,我还没有起床,裴也就闯进来,拉着我去海边游泳。 他是太了解我的个性,还是察觉到我要离开? “我有点累,不想去!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怕他再下毒手,我不想离开这个房间,就算他要在这里将我杀死,我也认了。 正如裴恒曾经因为冯茹雪骂裴也不男不女时说的,“他现在统管裴氏赌场,没有一点狠硬的气魄,和毒辣的手段,是担当不起来的!” 裴也,我真的一点都不认识他了。这样温暖的笑容背后,又会是怎样的阴谋? 他怂恿着,“清晨的海边很凉爽,一定去!” 根本无力抵抗他的拖拽,但是,也知道他可能被裴恒威胁迫不得已,罢了,或许,我顺着他的意思,他可能会良心发现吧,便只能硬着头皮见机行事! 换好了泳装,和他奔进海中,他笑着在水中伸展身体,“莱,我们比赛好不好?” 想让我淹死吗? 无奈失笑,“别忘了我在学校时,可是游泳冠军!” “那就试试吧!”他挑衅的一笑,迅速奔进大海。 他比不过我,不出片刻,我已把他甩下了一大截。 但是,游到一半,他甚至没有给我打招呼便忽然返程,我忙跟着追上去,却才发现,离着海岸线竟是如此遥远。 裴也,你选的这种谋杀方式实在是精妙至极! 没有吃早饭,肠胃间纠结的难受,强撑着力气滑动着水,一条腿却忽然抽筋,怎么动都动不了,脚趾都无法控制。 想让一个游泳冠军淹死,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一个有孕在身,又空腹的游泳冠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拼命的挥舞着手向裴也求救,他却装作不知,一直往岸边游去。 身体已经失去平衡,只能深呼吸,“咳咳……救命!”冰冷的海水却还是一口一口的灌进口中,“咳咳……”清晨下水的人很少,而沙滩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整个身体浮浮沉沉,这海水就像裴恒曾经看我的眼神,让我窒息,想挣扎逃脱,却怎么都逃不掉。 裴恒,难道因为我有了东方褚的孩子,你要让我葬身大海吗? 不,我决不能出事! 决——不! 无论东方褚要抛弃我,还是你要杀了我,我一定会稳稳当当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在这个世界,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忍住剧痛,狠狠甚至了腿,卯足力气一蹬“啊——”一阵剧痛,那条腿像是被截掉又长了回来。 我奋力游上水面,“咳咳咳……谢天谢地,乖宝宝,妈咪是坚强的,你也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我们会幸福,妈咪会好好保护你,妈咪一定要让你健康快乐,妈咪是陌莱,陌莱是一颗不怕风吹雨打的野菜……” 慢慢游动着缓劲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语无伦次兀自安慰,我必须提醒自己,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我的孩子一定会健康,咬住牙根一滴泪都没有流下来——最信任的人要置我于死地,欲哭也无泪! 返回岸上时,裴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躺在毯子上休息,一手抚在肚皮上,心有余悸。看向海天相接处,朝阳初升,云蒸霞蔚。 过了很久,他才返回来,手上提着早餐食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莱,我输给你了,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裹好浴巾,没有再理他,返回房间。 * * * 我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没有任何信息,没有任何接入电话,一片空白! 东方褚真的和冯茹雪准备在一起了? 无论如何,我应该离开这里,回去阿依达身边也好。 收拾好行李,路经裴也的房门前,脚步却还是停住,给他打电话道别,却无人接听。 见房门是虚掩的,便推门走进去,他像是刚从沙滩回来,在浴室沐浴。 本想等他出来之后说两句道别的话,颓然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随手拿起他的手机,却看到我刚才打的电话,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的手机号被更换了? 他帮我换了手机号? 他竟然帮我换了手机号! 这个混蛋! 亏我还那么期盼的等待东方褚给我打电话,甚至还较劲似的不给他打,他故意不让东方褚和我联系!顿时,一肚子火气没处发。 看了眼紧关的浴室门,我迅速撤离出来,拖着行李,离开了酒店。 在的车上安静下来之后,才给东方褚打了电话。 “喂,你好,哪位……请说话……”清冷磁性的声音略带习惯性的命令,恍若隔世,下一秒,却又变得小心翼翼,“莱,是你吗?” “没想到是我吧?东方褚,你背着我偷吃,我们离婚!”我恶狠狠的警告,眼泪却才滑落。 “呵呵……谢天谢地,你终于看到新闻了,都怪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问阿依达她总是说你不在,不然就说你很好,你这样故意躲着我,我自然应该弄一点新闻引起你注意嘛,我可是牺牲自己的大好形象博取你吃醋的!” 竟然听出一些无辜兼撒娇的味道,堂堂东方财团大佬如此低三下气,让我这些日子的思恋和怨怼得到了些许平复。 无视司机异样的眼神,我傻兮兮的又哭又笑,“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今天好吗?” ------------ 难得幸福 吾爱永恒 “今天?!”我还在夏威夷,就算他能赶去瑞士,我也赶不到!“明天吧,呵呵……明天一早,就这样,拜拜!” 怕他再追问什么,我火速挂断,心里安静下来,顿时有种历经生死的沧桑感,却又感觉如此幸福,幸福的心里泛痛! * * * 第三天,我已经躺在了东方家自己房间的床上,一大早便被激烈的热吻惊醒,脸红心跳的举着酸痛的手臂推开他,“褚,不要啦,我快累死了!” 昨晚一夜激情,身体像散架了一般,他却还亢奋的像一头野兽,深邃的双眸,弥漫着高度“饥渴”的*,强劲的欲望抵在我的大腿,一直雄风勃勃,处于蓄势待发状! “一下下……就一下下而已……”他低喃着,温存的加深了吻。 鬼才相信他只是“一下下”。 正想斥责,我却无法压抑胃里泛上来一阵恶心呕吐的冲动,迅速推开他,冲向洗手间…… 他关切的跟过来,“莱,怎么了?我好想没有口臭吧!”这个男人很绅士的从自身找原因。 我摆摆手,一直忙着应付胃里的难受,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他返回床头柜,拿起电话,“凯文,叫医生到我房间来,马上!” 草草的洗漱完毕,见他神情严肃,便笑了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干嘛那么紧张?”想给他一个惊喜,便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 他强行抱起我,放在床上,“乖乖躺好,一定要检查一下,我可不要在接吻时,被猛然推开!”他闷了一肚子火气,硬生生压下欲望的滋味儿似乎不太好受。 窃笑,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轻吻,“呵呵……可能是接吻过敏症吧!” 他面露囧像,“有这种诡异到上帝都会自杀的症状吗?” * * * 平地一声惊雷,炸的东方家热情澎湃! 干呕当然不是接吻过敏症,而是——东方家的长媳有了两个多月身孕! “呵呵……我要当爸爸了!”东方褚抱着我兴奋不已,“莱,谢谢你,你好伟大,真不敢相信,我要当爸爸了!”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泪流满面,在夏威夷经历的一切,让我更珍惜眼前的东方褚,我们的幸福,真是得来不易! 直到早餐开始,他的兴奋还没有平息。 终于有人忍不住泼他一记冷水,“褚,得意太过,容易忘形的,莱只是有孕罢了!”冷蔷蔷斜睨了我一眼,“莱,有了身孕也要注意点,褚最近的红颜知己可不少,别被她们钻了空子!” “哦,谢谢二妈提醒。”我淡淡的应声。 东方褚的脸色沉下去,“莱,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防患于未然嘛!”看着对面的空位,连冷靖远也不在,忍不住问,“浅和裴愉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他们去冷宅住几天。”她笑了笑,“对了,莱,我妈很喜欢你,有空你也去冷宅玩玩!” “呃……好!”我迟疑着点头,看着她陡然凌厉的神色,才意识到这话中暗含威胁。看来,我肚子里的孩子,遇到的敌人还真不少! 老爷子搭腔,“莱,有身孕要多注意休息,还是安心跟在褚的身边吧。” 苗梦柔声对老爷子道,“今天就先留在家里吧,可能会有不少人来道喜呢,衣服,鞋子,都要更换,有身孕不能再穿高跟鞋,补品也要多准备一些,还要找一个人专门保护莱才对,厨房的人我一早就调配过了。”说着,又看向褚,“一些应酬能不去的就不要去了……” 失笑,果真是母凭子贵! 可这贵的也太过离谱了些。 忍不住打断她,“妈,不用这么麻烦的,现在才两个月而已!” “还是谨慎一些好,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你忘了吗?虽然冷素素不在这儿了,可难保有些人不动手脚!”她说的严肃,让人无力反驳,这意有所指的确是太过明显,餐桌上的气氛开始僵冷。 这个家里,只有我和东方褚知道,上次有孕的事是假的! 两人相视一眼,他不动声色,也并没有说什么,扬起唇角,侧身,旁若无人的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暂时让凯文留在你身边吧!” “好吧!”我叹口气,想起和裴也在外面疯玩的两个月,像是一眨眼就晃过去了——快乐总是如此短暂,短暂的令人无法琢磨,留存记忆的,只是夏威夷的几天惊心动魄。 很想告诉眼前这个宠溺我的男人,褚,你知道吗?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几次三番死里逃生,是我错了,是我对裴也太依恋,是我对他心存宽容,差点永远都见不到你! 东方褚夹菜放在我盘子里,亲昵的叮嘱,“别总是傻愣着,多吃一点,你现在可是代表两个人哦!” “嗯!”我幸福的笑,眼睛里莫名其妙滑落透明温热的液体。 * * * 今天,东方家的客厅里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百花争艳,我和东方褚在酒会上结识的那些名流贵妇们都筹备着厚礼,赶往东方家。 裴愉和东方浅也从冷宅闻讯赶来,东方浅道贺之后,便去了公司。 裴愉陪着我换了件鸡尾酒色的单肩连身短裙,她又从我的更衣室里挑选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罩在自己身上。 “浅给你置办了那么多行头,还从我这捡衣服穿?!” “我尝试一下穿姐妹的衣服是什么感觉嘛!”见我将她送的那个波西米亚项链缠在手腕上当手链,便调侃,“陌莱姐,你真的相信这是护身符?” “为什么不相信?” 它总是给我带来好运,就算运气是人为因素所致,还是有点期许的好,不然,活的太累,太无助。 她拉着我的手,修长莹白的手指抚摸着那上面怪异的文字图案,澄澈的眼眸看着我,仍是没有丝毫的杂质,却暗含了淡淡的惋惜,“本来,我是期望你成为我大嫂的,却没想到你依然是我的大嫂,却偏了轨道。” “裴愉?”看样子,她知道我和裴恒之间的事。 “这条项链,是我哥请了一个世界顶级珠宝设计师专门给你设计的,他说,本来是要用这条项链向你求婚的,但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向你求婚,只能这样锁住你!陌莱姐,哥其实有苦衷的!” 我默然无语,不知为何,会抑制不住流泪。和裴恒之间的一切,只能被称作往事了,多少无奈也无济于事,他的炽烈能让我焚身脆骨,他的残忍也能让我万劫不复。 她叹了口气,迟疑着说,“这些文字……其实,不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不是吉祥如意是什么?” “吾爱永恒!” 两人静默半晌,裴愉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静,“陌莱姐,哥总是借口喜欢孤孤单单的感觉,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全都给了你,像是惩罚自己一样,去惩罚你的叛逃,却发现到头来,自己错的一塌糊涂,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你要理解他。” 他的行为无法被人理解,也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不错啊,用一个项链敷衍了我七年的情感。”曾经的一切我已无心去回忆探究,也不想再见到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总以为你爱上东方褚,是因为恨我哥。” “或许,还有恨,但是,恨是一辈子,开心也是一辈子,倒是不如开开心心的好!”我苦笑着,却并没有从手上摘下项链,因为依然相信,它可以给我带来好运。 过期的爱会沉淀一些美好的精华,这些精华会让人的心智成熟,我不应该去留恋过去,但是,会努力记得自己的爱有多可笑,自己的付出多么讽刺,每一次都被他践踏在脚下,却还是这样痴傻。 相反,对于东方褚,我则聪明多了,就算早已失了心,也不去说那个字,这便是吃一堑长一智,小心谨慎,才会走得长远! 敛起零落的伤感,对着镜子补妆,对裴愉道,“我爱东方褚与裴恒无关,和他在一起,我会幸福的忘记时间的存在,也会忘记裴恒。” “我哥一直想知道,在你心里,他和东方褚相比,有什么差别。”裴愉问的很认真,嫣然就是裴恒的小狗腿! “裴恒从来没有给过我早安吻,而东方褚的早安吻很有质感,令人回味无穷。差别就这么简单!” “只是一个早安吻而已吗?你和我哥在一起七年,七年……他当初以为你在婚礼上,会冲动对他咆哮你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但是你没有。” 他早已经放弃了我,我何必要傻傻的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的伤心?哼哼……那样也只不过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爱错了人不要紧,重要的是,选对了陪伴一生的人!” 裴愉却紧皱着眉宇,疑惑不解。 这丫头的感情历程太简单,似乎参不透爱人与丈夫的意义——有一个深爱的人放在心底,梦里不会孤单,有愿意陪伴走一生的丈夫,梦醒之后就不会孤单。 多么贪心的女人啊! 女人先天就是贪心的动物,一种没有情感就活不下去的动物。 * * * 我没想到第一个来道喜的会是冯茹雪,真怀疑她是不是在东方家安插了眼线。 大夫人苗梦一身暗紫的旗袍,领口和腰间绣着精美的扇形图案,雍容典雅,却又沉稳含蓄,宛若一首悠然的古诗,端坐在我身边,一股清玉般的温柔轻轻散发出来,她拉了拉我的手,低语,“我并没有知会冯家的人。” 而坐在我另一边的二夫人冷蔷蔷则一身兰色的欧式礼服裙,披着白色的丝绒披肩,气势凌人,虽然是轻笑,却听着异常刺耳,“冯氏珠宝一直是我们东方财团近亲,自然应该通知一声的!” ------------ 东方夫人 子嗣惊爆 冯茹雪一身淡粉色连身裙,两个月不见,倒是成熟干练了不少,双眸中也多了些锐气与淡定,笑意也未达眼底,总透着一种森冷,开口也不像是来道喜,反而是来揭人伤疤的! “想不到陌莱姐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呵呵……总感觉她和褚哥哥昨天还闹别扭呢!” 裴愉慵懒的斜倚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挑眉睨着她,“茹雪,你怎么好事不记着点,偏偏要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我笑着递了一个没有削的苹果给她,“呵呵……茹雪和褚站在一起也算得上金童玉女,我看到杂志上的照片了,拍的还不错,等下次和褚闹别扭的话,我提醒他一下,这个位子换你来做吧,备选的人也蛮多的,那个冷素素应该没少找你的麻烦吧?” 苗梦轻咳了一声,想劝我不要太过分,而冷蔷蔷则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冯茹雪尴尬的拿着苹果,不知道该吃还是不该吃,在我含笑的逼视下,还是忍气开口,“陌莱姐……我……对不起!” “知道苹果太大就好,先削皮,再切成小块儿,分给大家吃,野心太大,容易被噎到!”我又递了水果刀给她,“看你的面相,应该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当然,你如果不认命,也可以把刀子丢下走人,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我摆好台阶给她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笑,“呵呵……当然了,那些照片,是因为我在瑞士不接褚的电话,他要引起我的注意,故意拍的,热恋中的男人总是没什么智商,喜欢做傻事,你不要怪他利用了你!” 她苍白的脸色如死灰般顿时黯淡下去,没有再开口。 “茹雪,你不会是因为我当初说你未来丈夫不够英俊,就真的来抢我的丈夫吧?呵呵……面相也只不过是一种调节生活的乐子,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有必要和我较真,不然你这国外顶尖博士的学位不就白拿了吗?传出去,还以为你是三岁的孩子呢!” 她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一旁的其他几位夫人都窃笑着议论,连狐狸精的词都用上了。 裴愉无奈的摇摇头,没有搭腔,只是递给我一个“你够狠”的眼神。 除却一大群心高气傲,无聊攀比的贵妇们,还有一个姗姗来迟的人,葛丝薇。 她之所以姗姗来迟,是因为去了东方财团找凯文,发现凯文不在,才迅速带着保姆抱裴宸一起来的,只是聊了两句话,便又不见了人影。 裴宸又落在了我的怀中,虽然这么久没见,他却一点都不生疏,两条小腿壮了不少,努力的支撑着小身体,要从我的腿上站起来,小嘴一直唔哩哇啦,像是有很多话要告诉我,笑起来声音也脆响,力气也变大了,懂得去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大家喊着他的名字逗他,也歪着脑袋瓜呀呀的回应。 保姆一直看着我发呆,颦眉像是在犹豫什么事情,却并不惊讶裴宸在我怀中的体现。 * * * 午饭之前,我抱着裴宸在花园里坐着,保姆悄悄的跟过来,道了一句,“东方夫人,这孩子越来越像您了!” 她清雅的面容在裴家深绿色佣人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像是一朵玉兰,三十多岁,总透着一种母性的温柔,却又沉稳严谨,不卑不亢,裴恒果然选对了人,这样的气质定然是在某个家族里历练过的。 “你叫什么名字?” “安洁!” “坐!在我面前,不必太拘谨。”我逗着怀中的裴宸,称赞她,“裴家小少爷不好照顾,你是个有爱心和耐心的人!” “其实,小少爷并不喜欢我,他和他的爸爸一样挑剔,我能在裴家呆这么久,只是有窍门罢了!” “什么窍门?” “孩子和自己亲生母亲之间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这或许就是因为血缘吧!先生说过,他的生母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甜的气息,类似香橙,又像是一种茶香,小少爷就喜欢这种气息,只是很淡很淡,若有似无。” 我从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上有什么芬芳的气息,无论这气息是不是真的存在,可安洁要说的意思却是——裴宸对我的依赖太过明显! 他拿着手上的小摇铃,似乎正在研究着声音的发出原理,好奇又沉迷的晃动着,那一双星眸,越来越像我,连眉毛和鼻子也越来越像。 “安洁,你是在暗示我,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是我?” 这太荒唐了! 我的确一直怀疑在病房的七八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还不至于会真的被借用了*子*宫还不知道,裴恒不会做这种事的,太恐怖! 安洁却没有任何紧张,只是淡定的笑了笑,“夫人,我没有暗示,而是在明说!” “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会给小少爷引来流言蜚语,你不希望一个婴儿淹没在别人的唾骂中吧?!”我的声音有点尖锐,像是撕裂的布条,仓惶急促。 绷紧了神经,我努力劝慰自己,这孩子不是我的,绝不是我的! 却怎奈越看越像,这感觉也越发强烈! 安洁忽然靠近过来,从贴身口袋中拿了一张单据给我,“夫人,我是裴也少爷挑选进裴家的,其实,我是冷家老夫人身边的人,跟在她身边五六年,老夫人一直对我很好,她看中了你做继承人,自然就会将你的一切都打听清楚,她也希望自己有曾外孙,这张纸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和这孩子脱不了关系!” 我没有勇气去接那张纸,因为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一个正在孕育,如果裴宸真的是我的儿子,未来我该怎么面对他? 我给裴恒生了儿子,为什么东方褚这个傻子还是要娶我? 这一切都太可笑了! 裴恒……根本没有拿我当人看! 记得将冷素素从东方家赶走的那晚,和裴恒的一通电话,“你今天应该开心了吧?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他邪魅的邀功。 “要什么报酬?一个晚安吻?” “一个晚安吻就打发我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先欠着吧,我给你记利息,过一阵子,一块儿还!” 而后,东方财团度过危机雨过天晴,东方褚拥着我在走廊上拥抱我,像是永生都不再放手,像是失而复得。 几天后,裴恒出现,那一夜激情之后,拉着我去裴氏赌场打东方浅。这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他是故意的,扰乱我的神经,不让我服用避孕药! 能怪谁?只怪我自己疏忽了! 东方褚求婚,我从此沉睡,中途醒来,只有那几个最重要的人在身边,最后一次醒来时看到了多余的裴延风。 想起他们那安静而祥和站在病床前的样子,他和裴安妮不会要感谢我给裴家添了个子嗣吧?! 哼哼,裴恒要的报酬便是一个孩子!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想起他在婴儿房要杀我的样子,和逼迫裴也让我流产让我“意外身亡”的事,也不再感觉有什么奇怪,只是心中惊怒的想抓狂呐喊。 天下之大,这一奇事,为什么偏偏砸在了我的头上? 裴恒,你恨我,杀我,我都无怨言,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安洁迅速便更改了称呼,“莱小姐,裴恒请了很多国际医师,将你转去了国外,提前用剖腹产让裴宸少爷出生,然后用整容手术修复肚子上的疤痕和妊娠纹……您也记得当时的谣传,是葛丝薇在澳大利亚生的,其实,孩子出生之后,带过去的。” 他果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吝啬给我一个婚姻,却给我这样一个惊天雷! 还因为我有了东方褚的孩子而杀死我! 东方褚为什么瞒着我? 他用一个孩子,和裴恒交换我?我这样一个残破的人,他是如何接纳的?他当时和结婚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阿依达和裴也竟然也瞒着我,这两个我最信任的人,阿依达竟然用一个良性肿瘤来隐瞒我。 哼哼……我该去指责她吗?我亲爱的妈妈,为什么你也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裴恒推迟满月酒,只等着我和东方褚的婚事完结,等着我的情绪稳定。而取名字留给我,是要给我一点做母亲的权利,让我做干妈也只是让我离孩子近一点,让我可以和他依然藕断丝连…… 他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凌迟我的心! 一股无助的怒火冲进脑海,抱着裴宸的手在颤抖,却还是坚实稳固的将他揽在怀中,一手接过那张纸,迅速打开,DNA鉴定结果。 “安洁,我希望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这个结果也是假造的。”我没有一滴泪,心干涸的像是沙漠,一滴水也寻不到! “两个月前,您去瑞士之前,在冷氏办公大楼的更衣室中换衣服,姚娣在你脱下的风衣上找到了一根头发,事情就是这样!”安洁冷静而缓慢的解释,“夫人,宸少爷是你的亲生儿子,老夫人亲自派人彻查过。” “够了!”我迅速收好单据,抱着裴宸仓惶的奔向大厅,上楼,返回房间。 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想给裴恒打电话问清楚,但是……这一个电话如果打过去,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裴宸了,或许,我现在可以庞若无人的抱着裴宸出国去,从此颠沛流离,让他和我一样,变成一个单亲孤儿,而我肚子里这个呢? 我一旦走出去,还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一旦宣告了裴宸是我的儿子,有多少人想置我于死地,想置我的孩子于死地?裴宸才五六个月大,他的路多长……此时,有这么多人爱他,葛丝薇虽然对他不管不顾,却没有伤害过他,如果她知道了裴宸是我的儿子,一定会想法设法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的! 裴恒会到处找我,为了我肚子里的这个,他不惜杀了我。 等着争夺东方财团的冷蔷蔷,也会想尽办法让我消失。 当然,还有冷素素…… ------------ 狐狸精妈咪的抉择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个号码,是东方褚的。 我却没有勇气按下去,他费尽心思瞒着我,想和我甜甜蜜蜜过真正的夫妻生活,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现在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问他为什么裴宸是我的儿子……然后呢? 这个问题,只会狠狠的在我们之间留下一道伤疤,就算东方褚要拼命帮我留住裴宸,可他必经也是裴恒的儿子,留在东方家算什么? 老爷子和苗梦会如何看裴宸? 我顶着一个“*”的骂名,成为裴宸的母亲——裴宸不会接受的,他长大了会恨死我,他会永远的离开我。 我要和东方褚离婚吗? 但是,肚子里这个要怎么办? 打掉? 我历经生死才保住他,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我如何放得了手? 如果一场子嗣官司掀起,我和裴恒的关系,我的母亲陌青,有关我的一切,我和东方褚的婚姻,还有裴宸的未来,将全部搭进去! 在屋子里急躁的来回走动,脚步像是能把地毯磨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结果? “宸宸,妈咪该怎么办?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爸爸会如此残忍?为什么他会这样不择手段?” 外面一阵敲门声,“陌莱姐,你在房间吗?该吃午餐喽!”是裴愉。 “好,我就来!” 拿了打火机,我将那个DNA化验单点燃,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转头看向在床上好奇的看着我的裴宸,他咿咿呀呀的要爬过来,好奇的要去抓燃烧的纸,我苦笑摇摇头,将他揽进怀中。 果断的抓起手机,我打给了裴也,他在那边吊儿郎当的调侃,“嘿,亲爱的,你怎么不辞而别了?听说你怀孕了,么……妈咪最伟大了,先奉送美男香吻一个作为恭喜!” “好,谢谢!”压着心里的火,我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裴也,安洁不适合做宸宸的保姆,辞退她,多给她一点钱,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从哪来,到哪去。” “怎么了?安洁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么多保姆,就她做的最好。” “辞掉她!你应该不希望我直接给裴恒打电话吧!” 他听出我的不对劲儿,“莱,是不是安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你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不喜欢她,总之,辞退她!” “好吧!”他在那边叹口气,“莱……” “什么都不必说了!” “莱……”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挂断,决绝关机。 裴恒是爱裴宸的,他不是一个好情人,却是一个好父亲,他会保护好他,会让他幸福。 裴宸会是裴家的继承人,会集众多宠爱于一身,会接受最好的教育,我不能自私的打破孩子的安宁,往昔的一切会让他幸福的未来化为泡影。 我宁愿让她去叫别的女人妈咪,也不要将他拖进一场万劫不复。 “宸宸,妈咪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会幸福的!”将他抱在怀中,心痛如刀绞,调整了心情,才拉开门。 * * * 没想到的是,满桌子争芳斗艳的女客中,还坐了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冷素素! 见我抱着裴宸坐在了苗梦身边,她起身,拿着一个丝缎礼盒放在了我面前,“少夫人,恭喜,没想到这么快便有喜了,呵呵……” “冷小姐客气了,谢谢!”我对身后的佣人摆手,示意她将礼物收起来。 “瞧我,这么久也没有身孕,女人的身体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是不是经常和抱小孩有关?” 她也想有孕,是有谁的孕?葛然非的,还是东方褚的? 她拉了我身边本是给其他客人准备的位子,纤柔的手,伸向我怀中的裴宸,细长媚惑的黑色指甲轻轻划在裴宸娇嫩的小脸上,“瞧瞧你,真是让人妒忌的上火,有干妈当着,又要当妈咪!” 裴宸拧着身子转头,不理她。 “这就是命吧!”我失笑,难道婴儿也能分清好人和坏人吗? 她不屑的轻笑了一下,讥讽的看着我怀中的裴宸,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这小子性子还挺烈的,陌莱,你这样抱着他什么感觉啊?他可是裴恒和葛丝薇的种,不觉的讽刺吗?” 是啊,我抱着我情人和别人生的儿子,的确是很讽刺,可惜……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亲生儿子! 挑眉睨了她一眼,“哼哼……感觉蛮好的,裴宸毕竟是我的干儿子,我疼爱的不得了。” “哈哈哈……我看你是神经有问题,滥情到了极点!”她艳红的唇在颤抖,咬牙切齿,“走路小心点,别再摔下楼梯了,不然,东方褚也不要你了!”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二夫人冷蔷蔷换了位子,将冷素素从我身边揪开,“素素,你现在可不是东方家的三夫人了,别坐的这么近,乱了位子可不好,再说坐到陌莱身边……你不会是想做褚的二夫人吧?!” 冷素素站起身,不屑的高扬着脸,鄙夷的俯瞰着我,“以为我贪吃东方家的这口饭?哼!”头也不回的向着餐厅门口走去,满桌子贵妇们议论纷纷,什么贱人,不要脸的骚货所有适合的骂词都堆积着。 此刻,我不得不庆幸,东方褚将我从那个金屋中拉了出来。 但是……我的裴宸,我的儿子,要想幸福,只能将我这个狐狸精母亲丢弃! 曾经的梦境,如此真实,美丽的花园,坐在秋千上的可爱的儿子,微笑的裴恒,还有麻木的我…… * * * “他在动……莱,你有感觉吗?这家伙很调皮……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呵呵……” 黄昏,东方家的豪宅浸染在夕阳的余晖中,我坐在阳台柔软的躺椅上看着育儿杂志,而我的肚皮上则覆了个男人的脑袋,像是探雷一样的探听着我肚子里的动静,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口气,“哇……他又在动了,哈哈……莱,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失笑,我的肚皮还是一片平坦细滑,没有任何隆起迹象,也就是说里面那颗种子还处在初级发育阶段,就算真有动静,也是我刚才吃完的两颗水果在肠胃中蠕动消化。 这堂堂东方财团的大佬,怎么越来越傻? “褚……你病了吗?”我伸手,亲昵的揉乱他微卷的发丝。 “嗯?病?”他不解的抬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眉,“没有,我身体很正常,怎么了?” “我看你有老年痴呆症的迹象,尽做傻事!” 他不悦的失笑,“我哪有做傻事?” “呵呵呵……”看着他那傻样,忍不住笑,将杂志丢在一边,坐起身,揽住他的脖子,直视着他深邃的双眸,“褚,当初除了你要做当家人,除了你爱我,还有其他原因促使你娶我吗?” 我想问他为什么我有了裴宸的儿子,他还是坚持要娶我? “有!”他宠溺的笑,在一边的空位上躺下,将我拉进怀中,“还记得酒吧的休息室吗?那天你去酒吧见裴恒,我让凯文在你的高跟鞋上按了窃听器……你的衣服被撕得粉碎,他对你咆哮,强行将你按在床上……” 他仰头长叹着气,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就像是一场噩梦!那一刻,我开车在路上疾驰,希望可以快点,再快点,能干过去救你,我的心碎的一塌糊涂,后悔将你拉下水,又不想放你离开。自从将你自酒吧的休息室带走,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让你经历那样的折磨,再也不让你闷在那么黑暗的地方遭受摧残!我一直努力将你留在身边,将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要想帮你摆脱他——结婚是最好的办法!” “褚……”就算我有了裴恒的孩子,他也不在乎?!我没有问出口,他对我的爱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一直都像是热恋中的恋人一样,如此纯粹! “为什么不说下去?”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满满的疼惜,从指间流溢进我心里。 “对不起,是我一直不理解你!也是我太自私。” 当时,裴也就在门外,他却从没有想过冲进来将我带走。而我每次逃跑之后被抓回来,都要经历那样一次恶惩,没有人来帮我……如果重新洗牌这场缘,我还是会选择东方褚。 “傻瓜,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为你做的一切,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也包括他当裴宸的干爸? 他才是个天大的傻瓜吧!他是顶着怎样的心痛,接下这个身份的? 此时,我无法理解,也不想再追究那里面的是非对错。 就让那一切成为过往云烟吧! * * * 早餐,我的面前摆了丰盛的营养餐,“老婆,要多吃哦,一定要多吃,我请了专门的营养师给你搭配的早餐,呵呵……”某个本是冷冰冰的酷男,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想把我当猪养啊?” “嘿嘿……要不要我喂你?”一副讨好的姿态,“要全部吃干净,不准挑食!” 老爷子终于忍不下去,“咳咳咳……我看,你们俩不如去房间吃好了,褚,一大早的亲亲我我,让我们老人家消化不良!”板着脸说完,看向东方浅和裴愉的位子,“怎么老二夫妻俩还没下来?” 冷索站在那支支吾吾,“刚才……我命人去敲门,可是……二少爷和少夫人好像很‘忙’!” “一大早的能忙什么?”老爷子有点不悦,“再去催下!” “哈哈哈……”我忍不住爆笑,“老爷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夫妻二人忙着造人呢,您何必坏人家好事!” “噗!”老爷子喝进口中的咖啡喷了一地,“你这丫头说话怎么一点都不含蓄?没有一点长媳的威仪。” “哈哈哈……”东方褚也忍不住笑。 ------------ 毒手 不合格未婚夫 大夫人苗梦的脸色却异常凝重,她淡淡的目光撇向二夫人冷蔷蔷。 冷蔷蔷则只是扬着唇角,默然解决着盘自己的食物。 怕是这“造人”也有她催产的因素,我和褚的孩子一旦降生,便是下一个东方财团的继承人,她不让裴愉生一个出来,更是站不住脚! 早饭后,我送东方褚去公司,他又恋恋不舍,抱着我一个长长长长的法式热吻后,才坐上车。 垂首平复着慌乱的气息,苗梦站在我身后轻笑,“结婚这么久了,热度也应该过了,怎么还这么亲热?” 我却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婆婆的调侃。 返回房间,还没关门,佣人端着一个汤盅进来,“少夫人,这是少爷叮嘱您喝的汤,安胎调补的。” 东方褚没有叮嘱我喝汤阿,是他临走告诉厨房的吗? 真是要拿我当猪养!“放那吧!” “少爷说,让我看着您喝。” 我不禁认真打量了她一眼,三十四五的样子,样子和善,却看着陌生,“呵呵……你是褚新招来的帮佣吧?不用这么认真的。” “是!可是,少爷叮嘱的!”她不自然的笑了笑,看上去很拘谨。 既然是新人,还是不要太难为她了,我将面前的育儿日志推到一边,“端到这儿来吧!” 她走过来,将汤盅放在我面前,打开盖子,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带着中药的气息。 拿起汤匙,轻轻搅了一下,刚递到唇边……东方褚却脸色仓惶的奔了进来。 他头上全是冷汗,大喘着粗气冲上来将我面前的汤推下桌子,也将我手中的汤匙打落,不由分说的扯起我紧紧拥进怀中,“莱……吓死我了!”他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那个佣人趔趄着退了一步,被紧跟进来的凯文拖了出去。 “褚,汤有问题吗?”我更不解的是,“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不说我倒忘了!”他拍拍我的背,走向书房,拿了两个文件袋,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气息却还是不稳,“我正好要回来取文件,本来想找保镖送过去的,又想再看你一眼,便赶回来了,刚到大门口,凯文就发短信问我,有没有叮嘱你喝汤,幸亏我跑的快,呵呵!”虽然笑着,脸色却苍白的吓人。 “你是跑的蛮快的,凯文都被你落在后面了。”我玩笑着,心里却绷起神经,抬手帮他擦掉冷汗。 “他刚才被二妈绊住了,赶不过来阻止,爸妈正和裴愉在花园聊天,他们更是不知道,其余的保镖都被浅带去打高尔夫了。” “哦!”原来如此——冷蔷蔷还真是沉不住气,安排的也真是够周密的! 他这才稳下神,又拥住我,“没事,没事了……记住,如果不是妈亲自端进来的食物,不要吃!汤是在吃饭的时候喝,我不会让你乱吃东西,一定要记住!” “好,我记住了!”他又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才转身出去,走了几步却又回来,“莱,不如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瞧他那样子,终究还是不放心。 走上前,帮他整理着跑乱的头发,温柔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去公司也是干坐着,人进人出的更是手忙脚乱,快去忙你的吧,别分了神。” “好吧!一会儿我让凯文上来陪你!”说完,才转身又走出去。 看着地上打碎的汤盅,我的冷汗这才冒出来,如果不是东方褚恰巧赶回来,我怕是已经死了! * * * 安静窒闷的一周过后,我抱着相机在花园里对着一些花花草草实习阿依达交给我的摄影技巧,耳朵上带着耳机,和葛丝薇通着电话,了解裴宸的情况。 两人侃了大半个小时,葛丝薇的话端转来转去,又绕到凯文身上。 我很不地道的想挂断,却没想到收到一条短信,“有空回家看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自然是于可岚发给我的。这六个字就像是一个冰山,冰冷的阻隔在面前,为了裴宸,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该找这个追根究底的老夫人聊聊了。 “葛丝薇,我们有空再聊,我这边有点事。” 她不情愿的叹了口气,“凯文在家没事的话,你让他出来走走!” “呵呵,你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也整闷得无聊呢!”说完挂断,长吁一口气,希望凯文能被葛丝薇稳住! 返回房间,换了件蝙蝠袖短衫,搭配着花朵珍珠项链,和五分靴裤,一双平底的鹿皮短靴,拿了车钥匙,利落清爽的下。 刚坐进车里,苗梦便站在车库门口喊我,嫣然就是一个女版门神,“莱,开车去做什么?” “我在网上查到一本面相的古书,很稀有的,还有基本育儿的书,呵呵……想去书店找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也知道我被闷坏了,不好苛责什么,只能道,“我派两个保镖陪你一起去吧!” “妈,不用的,只是一会儿就回来!”我实在是快闷疯了,和那些保镖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真怕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条条框框一样的冷面冰人。 我理解她保护孙儿的苦心,却也无奈她这样步步紧逼的监视我——婆媳矛盾,真是无法避免! 真期望自己赶紧生下宝宝,也好早点解脱。 * * * 一路开出了东方家的大宅,又担心被跟踪,便特意绕了几条路,才开去了大潭山。 门口的保镖迅速开了大门,“莱小姐,老夫人在花园凉亭等您!” “帮我看一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如果有,扰乱一下他们的视线!” “是!” 走进冷家大宅的后花园,洁白的亭子最先冲入眼帘,那里面坐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婆,挽着发髻,带了碧玉的发簪和发卡,晶莹的水滴形玉石耳坠,一身典雅的白底淡蓝花纹旗袍,出尘脱俗,宛若一支幽兰,静雅的绽放着。 迈进亭子,低矮的檀木茶桌,四周是四个锦丝坐垫,桌上精美茶具中,茶香四溢。 老夫人身后站了两个人,一个安洁,一个是姚娣,她们就像是她的左右手。 而桌旁还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裴也,一个是冷靖远,剩下的最后一个锦丝垫是给我准备的! “奶奶是要开茶会呢?”我笑着坐下,看了裴也一眼,他一双眼眸看着我,像是夜空的星,璀璨熠熠,绿色的T恤和牛仔裤,阳光俊秀。 我又转头对冷靖远,客气的点头,“冷伯父好。”他褐色的针织衫搭配着竖条纹的西裤,沉稳儒雅。 英俊而沧桑的脸,暗透着一股难言的苦涩,他淡淡的笑了笑,“听说你有了身孕,恭喜!” “谢谢。”我接过于可岚亲手冲好的茶,闻了闻茶香,轻轻喝了一小口,唇齿留香,才慢慢咽下,抬眸看了她身后的安洁一眼,“安洁,我想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小姐行事谨慎,出乎安洁的意料,安洁也敬佩小姐这样的安排。”安洁的笑很安静。 “嗯,谢谢你能体谅。” “莱,你这么说,是在怪奶奶自作主张吧?” “奶奶,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和谐一点的好,不然,您的孙女冷玥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 裴也失笑,“我怎么听着你们像是在打哑谜?老夫人,您怎么惹到莱了?” “罢了,就当奶奶是闲的没事做,这话题,我们以后都不谈了,不过,奶奶是因为爱你才如此做的!”于可岚看着我慈爱的笑。 “陌莱感谢奶奶抬爱,只是您也要替我肚子里这个考虑一下!” “奶奶知道你的难处,唉……苦命的孩子!”她宠溺而无奈的摇摇头,“裴恒对冷玥很感兴趣,或许是你怀孕的事让他大受打击吧,他要约冷玥见面谈投资的事情,我考虑让裴也暂时当你的未婚夫陪你去,签了约,你就可以安静下来了!” 我看了眼裴也,这家伙倒是鲜少的静默不语,看样子竟然带了几分腼腆,真是稀罕!平时的吊儿郎当都飞去九霄云外了?! 他不正经倒是还好,一正经起来,我就后怕。想起在夏威夷发生的一切,我不得不防!万一裴恒认出我,到时候他又听裴恒安排,我不是没有办法逃脱? 我暗暗思忖着,对于可岚笑了笑,“奶奶,换一个人吧,让冷伯父陪我也可以!” 裴也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去,皱眉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着茶杯掩饰自己的不悦。 “没有未婚夫在身边,你不怕他对你动手脚?”于可岚调侃着,“你和裴也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反而别扭起来了?” “裴也和裴恒的感情一向很好,裴也私定终身,裴恒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裴也平时对裴恒顾虑很多,往往对他唯命是从,所以,我要么找一个陌生的未婚夫,要么让冷伯父陪同。” 裴也猛然将茶杯放在了茶桌上,“啪……”通透的白瓷茶杯被捏碎,“你就是怪我一直听他的话,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淡漠的笑了笑,“裴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平心而论,你……不适合做冷玥的未婚夫,这事,与我陌莱,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演戏和现实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单纯,这是和东方褚曾经演戏时的经验之谈! “陌莱,你变了,变得可怕!” 我变了吗? 他在夏威夷对我如何下得了手? 他为何不扪心自问? 就算裴恒逼迫他,他也可以选择敷衍了事! 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在那晚从裴氏赌场回来之后,不提醒我服用避孕药! 此时,我忍受与儿子相对却不能相认的痛苦,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而不能说我是他的妈咪,我失去了养育他的权利……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 诡异情人 怪我自己爱错了人,怪裴恒的残忍,可他呢?当时就守在我的床边,却只是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人,不可能不变!我信任的人,对我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一个个都残忍的可怕!” “你……哼!”他憋了一肚子闷气,站起身,大步走出了花园。俊美不羁的背影,像是风中晃动的风铃花,在一片碧绿的草坪上出挑的近乎妖艳! “姚娣,去看看裴二少,别让他一时冲动闹出什么乱子。”于可岚吩咐着。 姚娣迅速追了上去。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闭上眼睛压着怒火和泪,真没想到他会反过来怪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伎俩?!还是就应该任他欺负? 于可岚叹了口气,“罢了,就让靖远和姚娣陪你去吧,莱,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裴也闹得如此僵硬?” “没什么。”叹了口气,“我今天出来的够久了,改天再约裴恒吧,现在肚子没有大还好说!” “嗯!”于可岚对安洁摆手,示意她送我。 冷靖远率先站起身,“妈,我去送陌莱。” “不必送了,我自己能走!”站起身,迅速走向车库。 * * * 开车绕去了书店,买了几本面相和育儿书,还有几本摄影杂志,一路返回,却在离着松山的第三个路十字路口横横的冲出一辆跑车向我拐过来。 我慌忙猛踩刹车,而我车子后面一辆车迅速绕过去,横挡在我的车前,诡异的是,直撞过来的那辆车子急速拐了弯,与那辆车尖锐的擦身而过,掉头开走。 而横挡在我车前的那辆跑车……却是我曾经在金屋时开得紫色兰博基尼,上面坐着的人是——裴恒!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是要杀我吗? 为什么又要救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明明听到裴也和他通电话的…… 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仓惶与惊惧的神色,只是淡定与沉痛的落寞,头发凌乱,脸上胡子拉碴像是几天没有刮过,不羁的眼眸带着微醺的醉意,看了我一眼,轮胎刺耳的划过路面,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动车子,狂躁,惊惧,疑惑,种种复杂的心绪混搅,直到听到凯文关切的声音,这才平静下来,“莱,你还好吧?!” “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跑车我开吧,你去那边的车子坐!”他拉开车门,将我扶下车,双腿在打颤,脑海中还是刚才的情景,裴恒为什么会那副样子?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救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下了车才发现还有七八个东方家的保镖。 只是出个门,用得着如此劳师动众吗? 下次还如何出的来? 我向着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走去,保镖拉开车门,位子上坐着东方褚,他阴着脸,不悦的瞅着我,“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车?!” “哦!”心虚的不敢直视他深邃清冷的眼眸。他不是在公司马?怎么会跑到这来? 我坐上车,他才闷声叹息,将我揽进怀中拥紧,怒火才消减了大半,“都是要当妈咪的人了,还不听话,不知道东方家有多少仇人吗?” 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我干涩的笑了笑,他应该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形吧?!“做什么草木皆兵的,我只是闷了,出来透透气而已。” “闷了,我陪你出来,不要一个人开着车子到处乱跑!”说着,吻着我的额头,温热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莱,不要让我再担心,我真怕会得心脏病!” 倚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震动我的耳膜,这一刻感觉宁静安然,“褚,我爱你!”无论裴恒要做什么,就算他再救我一百次,我也无法原谅他,永远都无法原谅他——我只允许自己向前走。 “嗯!”他的声音不自然的沙哑,揉捏着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还以为你骨气硬的一辈子都不说这三个字呢!” “遇上你,算我倒霉……你把我的骨气和坚持都夺走了!”无奈的笑着,略抬头,他的泪却砸在我的脸颊上,“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容易莫名其妙哭泣的男人!”看着冰冷,神经却纤细的敏感可怕。 轻柔吻上他的唇,情丝百转,缠绵悱恻,却惧怕他会知道我去了冷宅的事,不知不觉已经深陷,我们历经坎坷,这幸福得来不易。我惧怕,也是因为太在乎吧! 终于体会到他当初隐忍罪恶感利用我是多么辛苦。 褚,冷氏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安静的生活,我会好好爱你! 我在心底默默发誓,却不敢想象未来。 * * * 又被他带在了身边,更是比以前还亲昵,我的休息区破天荒的移到他的办公室。美其名曰,“在我的眼皮底下,就没人能伤害你了!” 躺在沙发上,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翻看着买来的面相书,叹口气,无奈嗔怒,“褚,你已经看了我一个小时了,再不工作,东方财团就毁在你手里了!” 他清冷的轻斥,死不认账,“你都没有看过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背上长了眼睛!” 端坐在那里,不务正业,看样子是在工作,其实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瞟呢?目光火辣辣的,都能撕破衣服看到皮肤,真是庆幸我衣服的材质还算结实! “只是看着你也想你,怎么办?”他无奈的叹口气,活像我才是万恶之源。 “这么露骨的话……你说出来不怕咬到舌头?”我抬高书遮挡自己面红耳赤的狼狈,往里面缩了缩,用沙发当做战壕,躲避他灼热视线的攻击,呐呐的说,“我干脆还是去休息室好了,免得让你分神。” “好了,我认真工作……”声音中的哀怨都能六月飞雪。 “褚,不如,我去法国吧,阿依达搬去法国之后,我都没有去看过她,我在那边养胎。” “你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呵呵……开会的时候,看那些股东的神态,怕是又免不了一场恶战。二妈催着裴愉怀孕,无非就是想争位子,你不专心,怎么能抵的过他们?那些老家伙可是财团的硬骨头,只看势头,不看人。再说,我在家里也不安全,躲得远远的,反而好一点!” 他赞许的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擅于观察商场的事了?” 不擅长,如何让冷家站起来? 去法国也只不过是逃开他的视线,好帮冷家签下投资,尽快功成身退,好好养我的胎,什么血雨腥风,我懒得去插一脚,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悠哉游哉的过回宅女的日子。 忽略他的问题,“你只把我送去就好,我在那边安安静静的,也不用担心谁会陷害我!” “好吧!我让凯文陪你过去。” “你不怕我移情别恋,尽管让他陪我好了!” 他摇头失笑,挑眉斜睨我一眼,“好吧,有阿依达就够了!对吧?” 我跳下沙发,走过去,环住他的肩,狠狠的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老公最疼我了!” 这一吻正顺了他的意,越发将笔记本推到一边,将我揽在腿上,甜蜜的紧紧的抱住,“你倒是高兴了,可是我的相思苦怎么办?” “我们打电话嘛,我天天给你打电话,也只是一两个月而已,等你这边稳定了,有了心思看着我,再把我接回来就是了嘛!” “你不怕我出墙?” “我在墙上装了刀子和防火墙,你能爬的出去才怪哩!” 他闷在我颈窝中低沉的笑,醇厚的声音,宛若浓香的酒,迷醉人心。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裴恒了,心里的伤也像是已经结了疤痕。 不知不觉间,裙摆竟已被拉高,我忙挣扎想撤身,“褚,你还真是个腐败的色鬼!这是办公室……” 唇被霸道的封住,一双手探入衣内,肆无忌惮的温柔撩拨,从无助的战栗变成了*焚身,顿时气息不稳的瘫软在他怀里。 “莱,帮我!”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 下意识的伸手去扯他的腰带,在即将进入“关键环节”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Shit!”他颓败的低咒,硬生生的压下*。 我闷在他怀里爆笑,“要彻底腐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都怪老婆你这么诱人!”他无奈的笑,揽在我腰上的手却仍是不放开。 “再不松手,我们就冷战!”我横他一眼。 他挑眉,松手,在我起身之际,又邪肆的偷了一记吻,“回家继续!”说完,才终止了催命般的电话铃声,“喂?” * * * 两天后,东方褚亲自将我送到了巴黎,他没有停留,接着返回公司。 阿依达在巴黎的房子,是东方褚新买的,大的近乎空旷,走廊里挂着我和他的照片。 用古典的金边雕花相框镶嵌,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的明媚阳光,华贵雍容又典雅惊艳,宛若一个皇后!他则有些冷俊,那时的眼神总是让我看不透,此时,却发现,里面都是不敢表露的情谊和隐忍疼惜的爱恋。 到了巴黎两天,倒是没有出门去玩,只是在家里看书,没事就拿着一杯果汁,对着他的相片发呆,傻傻的笑,一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初恋少女。 与裴恒在一起时,思念,是一种被我称为自残的情感,那时总是浮躁的安静不下来,舞文弄墨,看些无聊的面相书,修剪花草,去酒吧里照看生意……似乎所有的一切,只为等待夜晚的到来,只为等待那个只在夜晚出现的人。 而此时的思念,则有了相守的感觉。 就像东方褚说的,他愿意用一生等待一颗心的归属。 一种浓郁而平稳的情感在心底绽放,这是幸福而满足的感觉,我知足。 ------------ 真正的凶手 阿依达说我不务正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不知道做些有意义的事情。陌青离开之后,她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都市里寻求爱情的男女都像发情期的动物,飘动着残忍的色彩,所以她想拍摄记录下来,就像是俯瞰自己的残破的灵魂。 东方褚那个具有敏感神经的男人,因为经历了太多奔逃与伤感,所以特别喜欢阿依达的作品。 说这话时,她的指尖夹着一支雪茄,问我要不要吸。 那一刻她的伤心*裸的袒露在眼睛里,我忽然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为陌青,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但是陌青却像是一直活在她心里,又像活在她身边。 我想起在冷宅里看到的陌青的那幅照片,想起陌青陌生的眼神——她们都是同样倔强的女子,对自己如此凶狠,却充实! “莱,东方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尽管你们都不务正业!要记住,爱的方式对了才叫爱,它像是一种刻骨的风,却让心里温暖,而不是残忍嗜血!” 阿依达用一句话,训导我七年的荒唐! 为了这句话,我用了两个晚上反思。 * * * 我从没有让自己成为女强人的冲动,不喜欢浸在铜臭中让自己磨砺的尖锐,或许,这便是我和我的母亲陌青相同的地方。她就算饿得要死,也会一整天守着一幅画安静的在那里默默的绘画,执着纯粹的为了爱情耗尽自己的血泪,宛若一只出尘的昙花,霎那间的辉煌就已足够。 但是,我骨子里终究脱不掉冷靖远赐予的血。 一早,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拿了冷玥的护照,我走出房间。 “今天就要走了吗?”阿依达从暗房那边走出来,一身慵懒的纯棉睡裙宽大的像是麻袋。 “嗯,我想快去快回,弄好之后,和冷家断绝关系。” “这样也好。前两天给裴也打电话时,他抱怨你不想让他做未婚夫。”阿依达走向餐厅,准备早餐,“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小矛盾而已。妈……还是你说得对,裴也和我,像兄妹!” “嗯!兄妹的感情更平稳长远,如果你不嫁给东方褚,裴也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她利落的做着三明治,我帮忙准备牛奶,看着她忙碌的背,心里隐隐作痛,走上去,从身后撒娇的拥住她,“妈……”本想问她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生下了裴宸,却发现就算得到了原因,也只会让自己更困扰。 “傻丫头,又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忽然舍不得你!” “快去快回就是了,不就是签个约吗?” “嗯!”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 * * “嗨,玥玥你好,我是你的男朋友!” 不错,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这个英俊的一塌糊涂,黑发蓝眸,极具欧式特性的帅哥,还给了我一个深情款款的拥抱,简称“情人演习”! 刚抵达冷宅,裴也就塞给一个这样的男朋友,诚心让我胃痉挛。 “为什么是裴洐?” 这个要充当我男朋友的人就是裴恒和裴也的弟弟——裴洐。 裴也似笑非笑的慵懒倚在沙发上,“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要么做我的女朋友,要么做裴洐的女朋友,不然,你和冷伯父一起去,绝对会被裴恒吃干抹净!” 我相信裴恒能做得出这种事。 裴洐还意犹未尽的揽着我坏笑,“玥,我们要亲密一整天哦,关于我们的相恋,有一段精简传奇,我们是在机场一见钟情的,然后就私定终身!” 瞥了一眼妖孽一样的裴也,我点头,“哦,蛮好的,就这样吧!” 裴恒看来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裴也站在我这边,裴洐也被裴也荼毒,裴愉那丫头现在是一心和东方浅造人,哼哼……是报应吧?! 我不着痕迹的推开裴洐,“约了几点?” “晚上八点。”他挑眉,“我哥最擅长和人家拖延时间了,如果是女人,他极有可能就拖延到床上去!”裴洐很不厚道的出卖裴恒。 “呵呵……”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葛丝薇要出墙是正确的,换作是我,我也出墙!于可岚显然很赞成裴也的安排,既然如此,我没有异议了。“奶奶,我该去休息了,养精蓄锐才是正道!” “嗯,姚娣,带小姐上楼休息,顺便让化妆师准备一下。” “是!”姚娣示意我跟她上楼。 “玥玥……”裴洐邪肆的跟在我身后。 “拜托你不要叫我玥玥,感觉很别扭,叫冷玥,或者玥!” “你不觉得玥玥很亲切吗?”大色狼理所当然的问着,从身后拥住我,一双大手罩在了我的胸前。 我猛然转身,“啪”一巴掌甩过去,准确打在他的脸上,恶狠狠的警告,“我是有老公的人,不准碰我!” 他摸着唇角冷哼,“怪不得我两个哥哥都忘不掉你,够味儿,我也喜欢!”说着,蔚蓝的眸子中闪动着火苗冲了过来。 姚娣倏然出手,在他碰到我之前,纤细灵敏的手宛若一条毒蛇,袭向他的脖子上,一把扼住他的咽喉,“裴三少,我想你并不适合给我们小姐做男朋友!” “咳咳……放手!你要掐死……掐死我了……”裴洐被姚娣推了一把,不羁的退后,睨着我大喘着粗气,哼笑,“玥玥,你的胸摸起来蛮好的,是不是要当妈咪的人都这样?!” “裴洐,你的面试不合格,就这样吧,算了!”裴也吊儿郎当的冷哼着,在那边说着风凉话,“她或许还乐意和大哥单独相处呢,我们何必坏人家好事!” 懒得搭理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转身上楼,心中却难掩伤感,我和裴也似乎永远都无法回到从前了,既然如此,还贪恋什么?说珍重比较好! 他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快点签约完成回法国,等待我的丈夫接我回家,过正常的日子!”我冷硬的回应。 “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竟然问我他做错了什么?哼哼……戏演的不错,料定了我没有办法戳穿他吧! 想起裴恒那天的忽然出现救我的事,我越发怀疑让我死,其实是他一人自作主张,裴恒或许会让我打掉孩子,但,应该不会几次三番置我于死地的! 他与裴恒的那两通电话,肯定有问题! “你没错,错的一直都是我!”头也不回的走向姚娣给我打开的房间,丢下一句话,“就让裴洐跟着吧,除了色点,他还不错!”总比和他站在一起,别别扭扭的好! 姚娣进来,关上门,“小姐,我在这守着。” 看着她那严肃的扑克牌般的神情,我笑了笑,“帮我查一下裴也的通话记录,就是我去旅游的那两个月,我现在就要。” 只用了二十分钟,姚娣便拿着一个长长的单子进来。 让我惊异的是,裴恒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看时间,就是我第一次偷听到的那次,时间只是两三分钟。 而在我要告诉裴也我有身孕时的那次,却是东方财团打出来的! 那次裴也的话很简短,“你不怕她知道了恨你?哼……你的残忍我真是彻底见识到了……你真的太恐怖,这事,我不干,我下不了手……好吧,我看机会吧……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姚娣迅速查出了这个号码,“小姐,这个号码是东方浅的助理办公室的!” “东方浅?!”我的冷汗轰然冒了出来,怪不得要置我于死地! 东方浅是拿裴愉的性命来威胁裴也,还是拿了裴也的身世来威胁他?更甚至是裴家的什么其他丑闻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是我误会裴恒了,也错怪了裴也。 可给我检查身体,给我留下堕胎药的那个医生,的确是裴恒安排的! “小姐,你要小心浅少爷!” “我终究是与他成不了和平共处的表兄妹!可……他当时和裴愉去了蜜月旅行了,怎么会从东方财团给裴也打电话呢?” “小姐不知道,浅少爷在蜜月时,向老夫人问起过冷氏的事情,他提前一周就回来了,一直住在冷家,您忘了吗?当时你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时,裴愉和浅少爷是从冷宅赶过去的。” “东方浅还真是布置周到,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哼哼……”原来,我在夏威夷确定了怀孕,这边已经人仰马翻了。 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回想那个提着两杯泡面救我的陌生男人,那么巧合,那么利落的身手——会是裴恒派去的人吧?以他的谨慎,不会不知道裴也和东方浅通了电话的事! * * * 出门前,于可岚格外叮嘱冷靖远,“靖远,别忘了莱是有身孕的,看好她哦,不要喝酒精饮料,不要乱吃东西,不要离开她半步……” “妈,我知道了,再啰嗦就迟到了!”冷靖远无奈的笑着命令司机,“开车吧!” 裴洐坐在我旁边,企图将手臂环过我的肩,姚娣阴森森的注视着他,“小子,别以为你是裴家三少我就不敢打你!” “打啊,你打,打死我好了!”说着故作可怜的倚在我的肩上,“玥玥,姚娣阿姨好坏!” 真是让人喷饭,从没有见过这种帅的掉渣的贱男人——裴家人都是怪胎! 签约地在裴氏赌场三层的酒吧包间里,到达之后,包房门口的保镖却揽住我们,“不好意思,总裁要求,只要冷玥小姐一个人进,冷靖远先生和姚娣小姐,请去一楼的赌场玩一会吧!” 姚娣挑眉,“我负责小姐的安全,必须跟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总裁说只能放弃签约了!”保镖绷着脸,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 恶魔情人苦肉计 姚娣无奈只能和冷靖远转身离开。 我在心底将裴家的祖宗八代挨个数落了个遍,他们怎么会有裴恒这个邪佞子孙? 保镖推开门,“冷玥小姐,请进!”对于我身后的裴洐,保镖额头黑线一大堆,更是无奈的不知说什么好。 走进去我倒是没想到,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嘉宾——被裴恒抱在怀中的裴宸! 再次恶狠狠的在心底咒骂了他十万八千遍,他是料定了裴宸依赖我的气息,才带他来辨别的吧!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没有遭天谴?! 幸亏有喷香水! 我这一身装备不但安全,而且整个人更是分不清是来自哪个国度。褐色平底真皮长靴,深灰色条纹靴裤,优雅暗红色荷边长宽针织衫,雅致腰带和时尚的坠花挂链,当然,发型是短短的BOB短发,还没有忘记带蓝色的隐形眼镜,浓妆艳抹,总之——面目全非! “呵呵……这是裴家小少爷吧,蛮可爱的,裴总裁是想让我这冷氏继承人,和裴氏未来的继承人来一场跨越性对话吗?”我将手提包丢在了一遍的沙发上,坐在他的对面。 他一身蓝青色的西装,这张脸,像是昨天才见过一般,那些发生过的纠葛,却又像是上辈子的事! 那天那场有惊无险的车祸在我脑海中一晃而过,他坐在我曾经开过的跑车里,看了我一眼,驱车疾驰而去。 眼前,被上帝精雕细琢的脸,胡子拉碴,邋遢的不知道几天没有洗过,发丝凌乱,刘海不羁的垂着,慵懒颓废。 曾经总是邪魅似笑非笑的眼眸愣愣的看着我,痛苦不堪,红肿的厉害,眼泪啪啪的一直落……不知道他在这哭了多久。 桌子上放着墨镜,大概是罩着脸进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无情的人,会有这么多泪。 心中嘲讽的笑,却没来由的骤然剧痛,但还是忍住了,我告诉自己我是东方褚的妻子,决不能再回头! “哥,你怎么哭了?”裴洐显然是被眼前的裴恒吓到了,却又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怪不得整天闷在房间不出门,失恋了?呵呵……真是稀罕,无往不利的情场浪子,竟然被伤成这样……报应,这就是逼着我相亲的报应!”这家伙是在幸灾乐祸! “出去!”裴恒只给他两个字! “哥……玥玥是我的女朋友!”裴洐被吼的底气不足,仍是撑着脸皮争辩。 “如果不想被打的满地找牙,现在就滚出去!滚——” 裴洐无奈出去,显然,裴洐和裴也对他的背叛,被他两三句话就能打发掉。 裴家的重权,果真只有裴恒才能撑得起来,憔悴中仍是脱不去邪魅,宛若一个只手遮天的恶魔! “呀呀……妈……妈咪……”裴宸摇晃着手中的照片,想要挣脱裴恒的怀抱从桌子上爬过啦。这小家伙还真厉害,几天不见,竟然学会了叫妈咪! 强自镇静的站起身,从裴宸手里抽过照片,手在抖,却还是拿稳了——这幅画面撞的我眼眸刺痛,心脏仿佛已经停止跳动。 上面是在病床上沉睡的我,脸色苍白消瘦,像是已经死去。 裴恒倚在床边,抱着襁褓中的裴宸微笑,裴宸很瘦很小,皮肤透明,大概刚出生脆弱的像个水晶娃娃,在襁褓中好奇的瞪着大眼睛看着镜头。 我不知道当时的裴恒是如何笑出来的,只觉得他残忍掉渣! 如果是在两个月前将这张照片给我看,我怕是会晕倒。但看过那张DNA化验单之后,这个照片只是让我觉得更讽刺而已——他在告诉我,他有多狠心,多残忍,多么可怕! 是要向我自首了吗? 这个疯子!以为装可怜用苦肉计就让博取我的原谅? 我抓起了桌子上的香槟酒瓶,真恨不能抄起酒瓶砸烂他的头,拼命止住泪,我打开酒瓶,兀自倒了一杯,扬起几近抽搐的唇角,笑了笑,“这上面的女人不是我的好朋友东方夫人——陌莱吗?呵呵……裴总裁,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孩子是陌莱姐的吧?” “莱,你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看着儿子一点都不激动?”他凝眉,像是将自己的心剜出来,放在我的面前。 “裴总裁,我不否认我和陌莱姐长得有些相仿,但是,请你看清楚,我是冷玥!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们就签约吧,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从手提包里拿出协议,我推到他的面前,“请斟酌仔细!”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驴唇不对马嘴的兀自发泄自己心里的痛苦。 “知道我得知你有了东方褚的孩子时,是什么心情吗? 我恨不能枪毙了自己,更恨不得杀了你,可是看着宸宸,我又不能让他失去父母,我知道你从小没有父亲过得有多苦…… 但是,我这样活着,却又像是在地狱中煎熬! 我本想瞒着你一辈子,不告诉你裴宸的事,但是,我做不到看着你和东方褚那么幸福!我——做——不——到!” 他哽咽着咆哮,“我知道你恨我,你大可以恨死我,可以杀了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裴宸!”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疯子的话,也没有必要回应!他认错也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那张憔悴的脸,泪如雨下,见我没有任何回应,又仓惶的解释,“莱,我知道这样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也知道让你有孕是我不对,可这样做是我们三个人都想要的,东方褚要当家人的位子,你要自由,要摆脱我,我要孩子,要无尽的商业利益!” 他还真是无辜呢,自以为做的很对,自以为他完全正确,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他和东方褚之间的交易都过去了,我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幸福的,裴宸的命运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害我们母子相对也不能团聚! 既然他让大家各取所需了,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故意在我的伤口撒盐?! 压抑着怒火,淡漠的笑,“呵呵……裴总裁,你是在告诉我陌莱姐结婚的真正原因吗?很抱歉,我对此不感兴趣,对你们三人的情感史也没兴趣,如果没有意见,就请签约吧!” 他垂首,抹掉泪,苦笑着抬眸,黑色的瞳仁宛若深渊等着我往里面跳! “莱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冷靖远的女儿,从见过冷玥的第一次,我就开始查,那天你本应该乘坐飞机去瑞士,接过收到阿依达的电话,去了冷家。 谈判结束,你去了瑞士,和裴也又环游了欧亚,你们过得很开心…… 你做过的任何事,我都知道,甚至包括你从瑞士一路到夏威夷,都在期盼着东方褚给你打电话,你怀孕的事,也是我第一个得知,在你呕吐的时候,我已经猜测到! 裴也与东方浅通电话,你为了让他良心发现,告诉他你爱他,那个车祸,你在海里溺水……我通通都知道!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从19岁一直到26岁,你的每一个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一直在跟踪我?!好吧,那我也不必费尽周折的装别人了!” 费时费力的静心装扮,又被裴洐吃豆腐,还跟裴也吵架,兜来兜去还是逃不过他的视线,忍不住气急失笑,“哼哼,这么说,也是承认了你想让我流产吧,不要告诉我,我在海里睁着的时候,你就站在岸边!” 他毫不掩饰,“是,我就站在岸边,你活该被淹死,这就是你离开我的代价,我亲眼看着你死,总比你被车撞死好!” “你是个冷血的恶魔!”我的头嗡嗡作响,还记得冰冷的海水将我淹没时的恐惧与无奈,老天,我差点就那样永远离开人世,他就在岸边! 我抱头,眼中干涩,心像是死过去,重又复生,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半晌,理顺了思绪,重新开口,“是要跟我清算感情债?还是要谈儿子的未来?” 扯下头上的发套,取下眼睛里的隐形眼镜,从手提包里拿了纸巾擦掉脸上的装。 裴宸看着我的大变装兴奋的直拍手,伸手过去,“乖儿子,过来,妈咪抱下!” “妈妈咪……妈妈咪……”他一直叫着,我将他抱在了怀中。 “乖乖,有没有听爸爸的话?呵呵……有没有想念妈咪?”我俯首忍泪和裴宸玩闹,吻着他光洁漂亮的额头,扬起唇角,“爸爸是个大混蛋,长大了一定要帮妈咪惩罚爸爸,好不好?他想杀死妈咪和妈咪肚子里的宝宝,真是不可原谅,对不对?” 我像是在问裴宸,却又是在扪心自问。 裴宸的存在就像是心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我的心在滴血! 他咿咿呀呀的回应我的话,伸着小手摸我的脸。 裴恒则泪流不止,懊悔与痛苦,在那双眼眸中糅杂着。 我对裴宸继续道,“妈咪不能对不起干爸,对不对?妈咪是爸爸以前的情人,所以不能曝光。” 裴宸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又转头去看裴恒。 “呵呵……不过,妈咪还是很爱你,如果妈咪与你相认,会害你被别人骂是孽种,你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懂吗?妈咪小时候就经常被人骂孽种,那滋味儿很不好受的,宸宸是聪明的宝宝,应该会懂的!如果妈咪有了力量保护你,妈咪再把你留在身边。” 整个房间只有裴宸咿咿呀呀妈妈咪的稚嫩声音,他也无法体会和我裴恒之间的压抑,“裴总裁,签约吧,投资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反悔,冷靖远也算是对我有生育之恩,我们之间算是过往云烟了,我希望签约结束之后,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该死的,他竟然说我狠心?! “哼哼……你和葛丝薇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狠不狠心?!” ------------ 苦肉计的极限 “对了,裴也像是从没有跟你说过我做过的傻事吧?从杂志上看到你和葛丝薇的婚讯时,我曾经割腕,多么愚蠢龌龊的举动啊,那个时候我23岁,花样妙龄,拿着爱情当信仰,哼哼……简直愚蠢到了极点!”自嘲的摇摇头,抹去没有流出的泪。 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莱,我不知道。” “这么愚蠢的事知道了也没什么意思,你当时和葛丝薇去度蜜月了,两个月没有出现。现在想来,也只是用那些流出的血,来衡量你对我的真爱到底有几分吧,哼哼……可惜,一点都没有衡量出来,你的爱纯粹只是霸占与践踏!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我当陌生人,美其名曰保护我;你将东方家变成了一个变相的金屋,来宣告对我的所有权;你盗用我的肚子,给你们裴家繁衍子嗣……当然,你也救过我两次命,供养我食宿,我们扯平了!” “莱……我……”他哑口无言,凝眉,只是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你现在说爱我,说我狠,只能说明你是个盲人,你的心是盲的,根本看不到我为你的付出,只顾及自己!所以,我不会再允许自己为了你做任何傻事,我不管你受过什么创伤,或者打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 “不……” 我打断他荒腔走板的拒绝,“如果你拿我当人看,应该会给我一个安静的未来!或者,现在杀了我!或者放我和东方褚在一起,裴宸你来抚养,我会奉送抚养费,每隔三天去看他一次!” 这是我站在儿子的角度,考虑的最好的未来。 他沉默,显然是在考虑我的话。 “知道东方褚对我说过什么话吗?” 裴恒曾经的甜言蜜语能让海枯,能让石烂,但是,东方褚却像是很少对我说一些不切实接的话,我唯一记得的便是,“他说,他爱我,他愿意用一生等待一颗心的归属,他愿意将一生放在我的手上——这才是真爱我的男人!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选他做我的丈夫!” 我拿过协议,打开,签上了“冷玥”,推给他,就像是签写一份离婚协议书。 “快点签约吧,别啰嗦了,我还要赶回法国,给东方褚打电话,不然他会担心的!”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笔,犹豫,那支笔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戏谑的划了一圈,又诡异的放下,“我现在不能签!” “为什么?”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我没有办法思考问题,我要睡醒之后,才能思考问题!”他厚颜无耻的看着我,像是睡一觉再签字,才是天下最正当的事情! 他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之后,谁还能斗得过他? “裴恒,你必须现在签!”我又抓起了桌上的酒瓶,一手抱着裴宸,一手在桌角上狠狠砸碎,奇怪的是裴宸没有被吓哭,反而异常兴奋,我举着碎酒瓶逼过去,“签,你必——须——现在就签!” “钱是我出,再说,冷氏一两天也倒闭不了,我明天或者后天再签约也不迟!”他挑眉,若无其事,只当没看到抵在他脖子上的玻璃片,“莱,东方褚都把你宠坏了,瞧瞧你这野蛮的样子。” 刚才充满痛苦的眼眸中,风云突变,虽然依然肿的厉害,却已经暗含了挑衅的笑意,说着,抬手过来要逗我怀中的裴宸,手却诡异的一转,摸向我的胸,“莱,你的变大喽!”话语间,眼神已经闪动着明晰的欲望。 在他触及之前,我迅速后退,慌乱的丢掉酒瓶,“你……你慢慢睡你的觉,我明天再来!” “不准!你必须陪在我身边我才能睡得踏实,再说,裴宸也要有人照顾,他不听其他人的话,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他摆给我一个无辜的神情,“不如,我们去顶层的总裁套房吧!” “不!” “你干嘛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身体忽然摇晃了两下,“砰……”陡然晕了过去! 我抱着裴宸忙走过去,“裴恒,裴恒,醒醒……”这家伙的苦肉计不会是玩真的吧?! 忙抱着儿子,走向门口,拉开门,裴洐正倚在门口,我一拉门,他趔趄着栽进来,忙站稳,“玥玥?怎么了?!” “你大哥晕倒了!” “不会是你把我哥打晕了,要抱着孩子逃走吗?我刚才有听到你动用暴力!” “我没有……”他是猪脑子吗?我干嘛要把裴恒打晕?! “那你抱着我侄子做什么?他可是裴家的小少爷!” 裴洐戒备的看着我,对身后的保镖命令,“把冷玥和小少爷送去顶层套房,记住别把小少爷弄哭,哭了要你们的命!” “是三少爷!”两个保镖架住我的手臂,“冷玥小姐,请上电梯!”虽然严肃的要命,却还不忘了逗我怀中的裴宸,估计我这儿子哭起来没完是出了名的! “放开我!”我在电梯门口挣扎,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楼梯,那里黑咕隆咚的,不能冒险,万一摔倒,怀里这个和肚子里那个都不保,见机行事吧。 * * * 这个套房我从没有来过,一整面都是落地玻璃,能俯瞰一片广阔的美景。 书房的门是用密码设置,柔软的淡灰色地毯,踩上去无声,三面墙壁都是用内嵌式设计的书架,上面摆了我和裴宸的照片,我有七八张,从初见,一直到我的婚纱照,似乎是每年定格下来最甜美的笑,而裴宸则是从出生,到最近拍的。 他的书桌上除了一台笔记本,一个烟灰缸,便什么都没有了。 抱着裴宸坐在那张宽大的高背旋转椅上,旋了两个圈,裴宸在我怀中欢快的笑,这家伙大概以为是坐在玩具车里呢!只怕他也不知道玩具车是个什么东西。 医生离开之后,裴洐才走进书房来,对我说,“可以出来了。” 这五个字让我觉得讽刺至极,哼哼,不禁想起以前的偷偷摸摸,做贼一般。 “哦!”我抱着裴宸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看上去却很虚弱,像是凋谢的树叶,了无生机,我转头看向裴洐,“医生怎么说?” “不吃不喝累坏了,就这样!”裴洐简单的解释,又说,“你先陪在这儿吧,我已经派人通知冷靖远和姚娣回去了,一会儿我让他们送晚餐和奶粉上来。” “哦!”不对,我为什么要在这儿陪着?“等一下!” “什么?”裴洐转身,“玥玥,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我先带裴宸去冷宅呆两天吧,等裴恒睡饱了,再谈签约的事情!” “你……干脆让我死掉算了!”裴恒在床上虚弱的开口,“只是陪我两天也不可以吗?莱,你何必如此狠心?” “我没有狠心,只是以牙还牙而已!”抱着裴宸忙往外走。 裴洐却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狠狠的对着门踹了两脚。 “嘿……我们好好谈谈吧,过来,你抱着裴宸不累吗?”床上那个可恶之极的家伙尽管语气虚弱,心情却似乎大好。“别忘了,你是有身孕的人,太过劳累,对胎儿不好!” “你不是巴不得我流产吗?!” “宸宸也该躺下休息一会儿,你这样会累坏他的!”他厚颜无耻的站在一个慈父的角度提醒我。 五分钟之后,门开了一条缝隙,是晚餐和一堆婴儿用品。 我颓败的将晚餐端到床上。 帮裴宸调好奶粉,那家伙倒是很听话,兀自抱着奶瓶猛喝,见我一直看着他,便好奇的对我笑,“妈妈咪……” “干嘛一直叫妈妈咪?叫妈咪,或者,叫妈妈!”坐在床边将他揽进怀中,泪水却抑制不住,忙转身背对着裴恒,迅速擦掉泪。 “莱,你不饿吗?吃一点吧,陪我吃点,不然,我吃不下!” “我不饿,你先吃吧!” 抱着裴宸,走出卧室,从客厅的沙发上抓起手提包,悄悄走向门口。 我拉开门,门外是七个冷森森的男人,齐声道,“冷小姐,有事请吩咐!” “你们站在这别动就好,呵呵!”我客气的笑了笑,迅速往电梯门口走去。 四个人冲到我前面将走廊拦死,“冷玥小姐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总裁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里!请回吧!” 我身后的三个走上来,一个抱孩子,两个抬着我,直接将我原路搬运回来。 卧室里传来一个气息不太足的声音,“莱,我想看着你,过来可以嘛!” “休想!” 我将裴宸放在沙发上,这家伙抱着奶瓶吃的起劲儿。 拿了手机,进书房,拨通了东方褚的电话,我必须听一听他的声音,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莱,时间还不到就开始想我了?” “臭美!”轻斥了一句,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褚……” “怎么了?心情不好?阿依达出去应酬了吗?是不是很孤单?” “嗯,其实我想说……” “说什么?”他在那边亲昵的低喃,“说你爱我?每次打电话都会说一次,不过每一次听感觉都不一样,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感觉。” “褚,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记得,我是真心爱你的,也不后悔和你结婚。” “呵呵……干嘛这么伤感?是要打算把我们的结婚誓言补充完整吗?” “那个誓言永远都不完整,因为我不只爱你,还爱我们的孩子!”也包括裴宸! “那家伙还么有出生就跟我争抢你的爱,真是让人妒忌!”他在那边玩笑。“莱,我也爱你和我们的孩子!” 我的泪簌簌的滚落,“褚……你要小心东方浅和冷蔷蔷。” “怎么了?他们派人追去法国了吗?” ------------ 邪肆** 抓狂威胁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敢告诉他东方浅对我下毒手的事,去夏威夷的事一旦曝光,他便知道了我是冷玥! “呵呵……我知道了,放心,没事的!照顾好你自己和我们的孩子,记得吃好,喝好,睡好,心情好,这样宝宝才会健康!”他的声音中是无尽的满足和幸福,又和我甜蜜蜜的侃了几句,才挂断。 * * * 帮裴宸换了衣服,哼着催眠曲,哄他入睡。小家伙倒是很安静,乖乖的闭上眼睛,一会儿便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裴恒身边,拉好被子,在他的小脸上轻吻了一下,忍不住扬起唇角。 裴恒躺在那很安静,药瓶中的点滴还在滴,虽然沉睡着,却一直皱着眉头,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吧! 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脱掉他的鞋袜,去洗手间弄了热毛巾,轻轻帮他擦脸,用剃须刀将胡渣弄干净,梳理好凌乱不羁的发丝,一张清爽俊美的脸又呈现在我面前,看着他干干净净,心里也通透了许多。 连手指甲也一并修剪。作为一个父亲,双手一定要保持清洁卫生,这样才不会传给儿子细菌! 静静的看着他和裴宸,倒是发现,他们父子的睡容如此相仿。闭着眼睛的裴恒,是无害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被淡蓝色的被罩映衬着,像是停落的天使。哼哼……只可惜,一睁开眼睛,就变成了恶魔! 这一刻,心里却没有任何痛苦的回忆,只希望存在能纯粹一些,我没有成为东方褚的妻子,也不是冷氏的继承人,他没有葛丝薇,我们这样永远安宁的变成雕塑。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情,就像是一种迷信,还是不要执迷不悟的好,更何况他的感情如此令人惊惧! 时间能让一切变得平淡,阿依达说,真正的爱情是刻骨的风,能让心情温暖。东方褚才能让我感觉温暖,而裴恒,只有睡着时才会让我感觉温暖。 裴宸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家,会娶妻生子,会离开我。 关上灯,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俯瞰着着辉煌闪烁的霓虹,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什么爱恨纠葛,瞬息而逝,就连我这个人,最终也会消失不见。 * * * 清晨,迷迷糊糊,却是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下意识的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环住他的腰际,“褚,几点了?” “哼哼……喊错名字了,看来你们的夫妻生活不是一般的甜蜜!”这个声音清冷邪肆,却不是一般的酸涩,可……天煞的,怎么是裴恒的?! 我猛然推开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他的套房中,而且身上一丝不挂,慌乱的扯了被子遮挡,昨晚上帮他换了第二瓶点滴之后,向门外的保镖要了一杯热牛奶…… 我记得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是牛奶有问题,还是我睡的太死?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脱掉的? 环顾四周,没有见到裴宸,“儿子呢?” “他被裴洐抱出去散步了,小孩子应该多呼吸新鲜空气!”他似笑非笑的扯着狐狸笑,眸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裸肩上,暧昧的调侃,“昨晚你可是很热情呢,害我差点承受不住,呵呵……”说着,就要贴上来。 “尽管做你的白日梦!”我迅速转身下床,腰间却被牢牢禁锢,又被狠狠扯了回去。 “你以为还能逃脱吗?哼……”他的怒火猛然上涌,“见了我就想逃,恨不能整天和东方褚混在一起吧?!” 一片晕眩的惊惧,唇迅速被攫住,“唔……”恍若隔世的霸道,笼罩周围的一片天地,他的气息冲入胸腔,迅速挣扎推拒,却被压的更牢。 昨晚被冷静沉思压下的怒火,迅速爆燃。 心中的矛盾纠结,恨他,恨之入骨,可七年,说不贪恋他的拥抱是假,但是,心底却又有坚持——不能对不起东方褚,又怕挣扎过度,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焦急之下,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他的挑逗和强迫不做任何反应,僵硬的任凭他索吻抚摸。 他是喜欢挑战的人,骨子里就喜欢控制压制不住的人,若越抗争反而越来劲儿,若是变成个死木头,他反倒会觉得索然无味! 他却冷笑,“以为这样我就会停手吗?” 俯首,留下一个个深沉嫣红的吻痕,像是焚烧的烙印,肆意挑逗着,“莱,我不相信你会不想我,怎么不说话?说啊……说想我,说爱我!” 抚摸在身上的力道加重,没有任何温存的感觉,只是痛楚,手指所经之处,皮肤都泛白转红,我知道他要激起我的怒火,逼着我挣扎。 “我爱东方褚,和你上床,我心里有严重的罪恶感……褚不会在乎,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在乎……如果你乐意拿自己当凯子,尽管继续,恶魔,无耻!” “贱人!”他举起的巴掌没有落下,强硬的收起力道,捏住我的下颌,“你最好给我住嘴,否则我会让你肚子里那个孽种消失!” “好啊,你动手,大可以将我从这层楼上丢下去!” “哼哼……陌莱,别以为我不够狠,我可以让你离婚,让东方褚抛弃你,再重新把你关进那个金屋!不要以为我爱你就会被你控制,我还没有失去自我!”他倔强的咆哮,像是俯瞰一个利爪下的猎物。 他又像是那天在婴儿房失控一般,我压住心中的惊惧,淡定的看着他,“见不到我,就想我,但是,我真的在你身边时,你却又伤害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真是畸形到了变态的地步!” “闭嘴!” “你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也无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你是因为心理的阴影才将我囚禁了七年,还是因为你真的和我一见钟情?” 他低吼,冲撞的进入,狂怒的发泄着,抽了被单遮挡我鄙夷讥讽怨怒的脸…… 黑暗中,隐忍身体强烈的反应,泪,冰冷苦涩。我听到自己大声的说,“我爱东方褚!我爱东方褚……”逼迫自己不再回头。 他的欲望像是夏威夷挣扎过的那片海,将我淹没进一片无助的黑暗中。 * * * 两天后,我麻木的抱着裴宸,看着他在我怀中睡熟之后,将他放在床上,拉好被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打扮成冷玥的样子,带着满心的伤,拿着裴恒签好的八亿元投资协议,和裴恒走出套房。 站在电梯里,他给裴洐打了电话,让保姆过来照顾裴宸,随即拥抱我,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我头上的假发,阴柔的低笑,“莱,别忘了,明天晚上还有合作庆祝酒会,一定要盛装打扮的出席哦,呵呵……我会召开记者会的,到时候,东方褚也会出席,就算他不参加冷家的酒会,我也会盛情邀请他的!啧啧……多么期待你们见面的情景啊,他会说什么呢?可能会马上和你离婚吧!” 疯子,我不会让他得逞! 见我不语,略松开一些,抵着我的额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逃!不然,于可岚那老太太可是会无辜丧命,我们的儿子——裴宸我也会丢进孤儿院,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对了,还有你那个亲亲老公东方褚,你最爱的养母阿依达,他们可能会车祸而亡!我做事,从来都不择手段的,你了解的。” “卑鄙,无耻,恶魔,你会遭天谴!”我的手脚冰冷,全身颤抖,压抑着抓狂的冲动,咬牙切齿冰冷的诅咒他,“裴恒,你敢动他们,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呵呵……我真是求之不得呢!和你共赴黄泉的滋味儿,一定很好!” 他低沉的笑,笑声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 “其实那天开车跟在你身后,就想和你同归于尽来着,哼哼,只是,我那时候太憔悴了,到了天堂你可能会认不出我!所以,我宁愿开车绕到你前面,让自己死在你面前,让你伤心难过一辈子!” “你最好早点死,我很乐意看到你粉身碎骨的样子!”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说着,双臂拥住我,“莱,其实,我怕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想不开自杀!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吧?啧啧……多么凄惨动人的爱情啊,呵呵……不过,老天是故意报应我,没有让我死成!” “别告诉我那辆车子是你指派的!” “哈哈哈……那个车里的人,正是你心爱的裴也,他一向最听我的话了,你不是爱他吗?依赖他的照顾,在酒店里看碟片,看的那么开心,一起拍照,哼哼……我会让他顺顺利利的离开你的!” “你……你……他是你弟弟!”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心痛,皱眉哽咽,心里压抑的窒息。 “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啊?是弟弟,还要告白?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逍遥了?” 他拍我的背,状似安慰,却嘲讽,“啧啧……瞧你这样子,被我刺到痛处了吧,呵呵……东方褚不是你的最爱,裴也才是吧!瞧瞧你和他在一起的样子,那个傻劲儿,我如果让他继续和你相处下去,我就不是他大哥,没有要他的命,就算我仁至义尽了!” “疯子,你这个疯子!”在电梯打开的一瞬,猛然推开他,趔趄着冲出电梯。 姚娣早已经等在门口,迅速扶住我“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 我想杀人,想放火,想把裴恒这个恶魔大卸八块,想把这里烧成一片灰烬! 身后传来一个谐谑的声音,“宝贝儿,别忘了约好的事情哦,呵呵……盛装打扮哈!” 他一定会不得好死! * * * 返回冷宅,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但是噩梦惊醒之后,将会面临什么,我不敢去想。 ------------ 华丽面具 绝情路 疲累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东方褚的劳斯莱斯被一个巨大的卡车撞翻,轰然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恍惚间,看到东方褚满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温柔微笑,“莱,我爱你!” 说完,又一瞬间消失不见…… “褚!”猛然坐起身,声音沙哑的失了音,额头冷涔涔的都是汗。 窗外投进的晨光清新柔和,婉转的鸟鸣告诉我,刚才的一切不是真的——谢天谢地,不是真的! 我大喘着粗气,慢慢镇静下来。 一只轻柔温热的手伸过来,拿着纸巾帮我擦去额头的汗,转头才发现是一身深蓝旗袍的于可岚。 “做恶梦了?”她担心的看着我,“莱,回家之后你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协议两天才签好?” 裴恒的话又回荡在我耳边,“莱,别忘了,明天晚上还有合作庆祝酒会,别妄想着能躲开我,一定要盛装打扮出席哦,呵呵……我会召开记者会的,到时候,东方褚也会出席……不然……你那个亲亲老公东方褚,当然还有你最爱的养母阿依达……会车祸而亡!” “奶奶,今晚上有酒会,在裴氏的商务会所,他会叫记者一并出席,顺便通告冷氏和裴氏未来合作的动向。” “哦!”于可岚点头,“我去就好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等过两天再回巴黎,不然这样疲劳对胎儿不好,一会儿让医生过来瞧瞧。” “我必须去!”那个梦太过真实,我怕会真的发生。 “可是万一记者拍到照片,东方褚发现了怎么办?冷家拆散了他们一家子,蔷蔷曾经对他们母子下过毒手,他们对冷家恨之入骨,万一知道了你是我的孙女,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 “可是……我如果不去,你、褚、阿依达和宸宸都会遭遇不测!” 于可岚震惊的看着我,“他威胁你?!莱,别告诉我他早已经认出了你。” “他在见我第一面时就已经认出我了!” “那你在裴氏赌场签约的这两天……”于可岚的脸色苍白,“孽障!”她愤怒的咒骂着,拿起床头的电话,不顾我的阻挠,拨打了裴恒的电话,“裴恒,裴氏和冷氏的合作取消,冷氏,你想要就拿去,不要伤害我的孙女!” 我无奈的按下扩音建,那边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 “老夫人很疼爱这个得来不易的孙女嘛,呵呵……可惜,协议都签了,毁约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个道理您应该懂。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冷氏,是你把陌莱放在了我面前,不然,我不会对冷氏这么有兴趣!哼哼……你告诉莱,这是她离开我的代价,能怪谁呢?怪她当初不乖!” 我木然听着他的话,只觉得颓败。 于可岚被气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啊?呵呵……就是玩玩而已,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他在那边冷笑。 “裴恒,你和陌莱相爱那么久,何必如此残忍?她现在已经是东方褚的妻子了!” “我知道她是,是也就罢了,可她不该爱上东方褚,哼哼……事请既然这样了,别想停!除非,她自愿和东方褚离婚,打掉肚子里的孽种,回到我身边!”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而不是要将她逼上绝路!” “哼哼……绝路?老夫人,您对于绝路这个词的理解,太过狭隘了,你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绝路,也不知道,我从五六岁就一直在绝路上走,而且一直走的很好!就这样,晚上的酒会见!” 嘟嘟嘟……断线音。 什么是绝路?! 他从五六岁就一直在绝路上走? 是说他心里的阴影吗? 那到底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从五六岁一直纠缠到现在,多么可怖啊! 零下一百度的酷寒,零上一百度的炽热,在他的无情和炽烈中来回煎熬,无论那阴影是什么,这样的他我已经没有办法去爱了,倒是不如一走了之的痛快! 但是,我要怎么把儿子带出来? * * * 午后,坐在花园的白色凉亭里,姚娣如约走过来,“小姐,您找我?” “我想请你帮个忙。” 她坐在一旁的锦丝垫上,环顾四周,“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姚娣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酒会结束后,我会马上去巴黎,你能帮我将裴宸从裴家带出来吗?”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您可以请裴也少爷帮忙!”她迟疑的说着,“裴也少爷,应该会帮忙的!” “你以为裴恒还会让我再见到裴也吗?裴洐本是要配合我演戏的,可被裴恒的两句话就打发了,他这个大哥当得淋漓尽致,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这……好吧,我想办法,机票我会帮小姐订好的!” “嗯!”我握住她的手,“姚娣,谢谢你,我走之后,奶奶就交给你了,麻烦你也帮我照顾一下东方褚。” “小姐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东方先生的!但是……小姐,你迈出第三步时,裴恒可能已经想到了第三十步,如果您去巴黎,他肯定会找到你的!” “在他眼里,我还没有大胆到抱着儿子逃离的程度,到达巴黎后,我会再转去别处。” 裴恒,既然你非要逼我也跟你一样走绝路,那我就走给你看吧! * * * 沉寂多年的冷氏,陡然获得裴氏注血,八亿投资足够让瘫痪的冷氏起死回生,两家首脑齐聚酒会,各方记者云集,就连其他的几个巨头也前来捧场,当然,他们的光芒都遮挡不了裴氏华丽耀眼的光辉。 裴恒做了葛氏的女婿,又资助冷氏站起来,成了冷氏的第二当家人,更借用我的婚姻掣肘东方财团,将东方褚扶上了当家人的位子。虽然东方褚锐不可当,但是,二夫人冷蔷蔷却是与裴恒来往密切,这个恶魔在这片腥风血雨的天地中,已经到了称王称霸的地步! 我依言盛装打扮,一身民族风花纹的白色曳地礼服裙,雍容华贵,栗红色短发,整齐的刘海遮挡了额头,蓝色的隐形眼镜,清雅又不失艳丽的妆容,眼线与眼影改变了眼睛的原先的形状,利用唇线扩大了双唇的轮廓,这张脸……东方褚应该不会认出来的! 于可岚站在麦克风前,面对着众位记者,冷靖远、我和裴恒、葛丝薇分别立于她的两边。 “冷氏与裴氏的合作,让冷氏迈进一个新的辉煌,我陪伴着冷氏走过五六十年的风雨,如今也倦了,现在,我将冷氏的一切交给我的继承人,我唯一的孙女——冷玥!” 镁光灯像是闪电一样,对着我噼噼啪啪的乱闪,有记者提问于可岚,“老夫人,冷氏不是还有东方二夫人冷蔷蔷吗?为什么您不交给她来管理?当然还有您的外孙东方浅。” 越过人群,我看到和东方浅站在一起的冷蔷蔷脸色漆黑,就算再厚的粉底也遮挡不住! “呵呵……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们母子已经是东方家的人了吗?我的女儿冷蔷蔷现在被称为东方二夫人,而我的外孙也是姓东方!只有我的孙女冷玥,才姓冷,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有糊涂!”于可岚气势沉稳,微笑握住了我的手。 “您的孙女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看上去这么年轻,恐怕也只有二十二三岁吧,您觉得她有能力管理冷氏吗?” “她当然还要继续学业,他的父亲会暂时帮忙管理的!” “老夫人,看样子,您的孙女和您年轻时一样倾城艳美,不知道她有没有定亲?裴家还有两位少爷没有定亲,不知道裴总裁是不是决定和冷氏联姻?” 裴恒似笑非笑的回答,“联姻的事情我在考虑,不过,还看冷玥小姐和我弟弟的意愿。”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明摆着是让这个坑扩大! 于可岚皱了皱眉,“我孙女已经有了男朋友,关于这件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再追问。我希望她能自由自在的选一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不是借用商业婚姻沧桑的走完一生!”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我只是僵硬的微扬着唇角,却不敢去搜寻东方褚的身影,怕被他认出是我,怕他会当场和我撕破脸皮! 姚娣安排的保镖一直站在离我两三步的位置,记者会结束之后,酒会正式开始,我却因为过度紧张,双腿已经麻木,冷靖远示意他们扶住我,“玥,先休息一会儿吧!” “好!”保镖架住我走向沙发。 东方浅和冷蔷蔷迅速走了过来。 “哼哼……冷玥,这个名字蛮高雅的!”冷蔷蔷一身黑色的礼服裙,披着冷艳的紫色披肩,珠光宝气,只是那一身贵气,却远没有她脸上狠戾招惹眼球,“不是不进冷家的门吗,怎么一下子成了冷家的继承人?倒是让我这个做姑妈的吓了一跳啊!” 说着,坐到了我身边,东方浅则坐在了我的另一边,笑着道,“表妹,我们好像从没有这么亲切过哈?” 我沉默不语,示意保镖给我拿点喝的。 “怎么不说话?是怕一说话暴露了身份吧?”东方浅轻笑,“怕褚发现你,会和你离婚?” 这还是那个趴在我肩头哭了三个小时,说要给我做好表哥的男人吗? 他的灵魂一直都不曾改变过,要毁掉我的心也未曾改变过,曾经善意的表现,也只不过是一步缓兵之计的棋局罢了!他的改变,他娶裴愉,只不过是减掉了裴恒这个仇敌! 因为我的出现,东方褚占据了东方财团,而冷家的财产也与她们母子没有任何关系,算起来,我——真是她们的灾星啊! ------------ 七年诀别 冷蔷蔷环住我的肩,虽然微笑,却异常森冷,凑上我耳边低语,“玥玥,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个继承人,你姑妈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你和裴恒那点破事,还有陌青的事,我可是会毫不保留的抖出来!对了,你爸爸卧室的那幅照片就是陌青的吧,和你真的很像呢,呵呵……不如,有空我带记者进去参观一下,你说怎么样?” 我依然不语,这些都不是我该担心的,我和裴恒的事,裴恒自然会处理的滴水不漏,陌青的事,冷靖远也会处理。 我现在担心的是,姚娣能不能把裴宸从裴家抱出来,我能不能赶上巴黎的飞机! 裴恒,裴洐,裴安妮和裴延风,还有葛丝薇都在这里,裴家应该只剩下保姆和保镖了,姚娣应该能做到的……可是,裴也呢? 不巧的是,东方褚正在我对面不远处的沙发上拨打电话,显然是无法接通,英俊锐气的脸满是焦急与担心。 老天,他是在打给我?! 这个时间,是我们每天通电话的时间。 早知如此,我应该去洗手间,先给他打一个过去。 他抿唇凝眉,摇头叹息着,尝试了好多次,最后,又重新按了一组号码,隐约听到他问,“妈,陌莱还好吗,她在不在家……” 冷素素端着酒杯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头,被他厌恶的推开,斥了一声“滚!” “哼哼……就知道陌莱,她在巴黎死了才好,贱人!”她咒了一声,见东方褚怒火中烧的看着她,便耸肩转身拉了个男人去跳舞。 东方褚不是没有看到我,只是这个从一而终的傻男人,不将视线放在任何陌生女人身上停留,只想知道他的老婆陌莱是否安好,是否还在巴黎。 我的泪充盈在眼眶里,这个傻子,为什么如此执着? 我宁愿他注意一下身边的冷素素或者冯茹雪,宁愿他少关心我一些。 他又对阿依达说,“等陌莱回来给我打电话吧!” 不知道阿依达说了什么,他的神情渐渐镇静下来,最后温柔的扬起唇角。 挂断时,那双深邃的眼眸流溢着幸福——那是和我在一起的美好。 他的温柔是属于我的,若不是这样置身事外的观察,我不知道他有多在乎我。 我转开视线,心跳声震动着我的耳膜,几乎耳聋! 怕他忽然看过来,紧张的手在颤抖,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走,远处的裴恒就那么幸灾乐祸的瞅着我和东方褚。 这个恶魔,我不会让他拆散我们! 迅速站起身,果断的拿了手机冲去洗手间。 先给阿依达打了电话核对了她的说辞,又迅速拨通了东方褚的电话,迅速调整着轻松的语调,“嗨,老公,我刚才去公园散步了,忘了带手机,阿依达说你一直给我打电话。” “呵呵,没事,我只是担心你。”他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真是见鬼了,我在酒会上竟然看到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确定你在就好!” “呵呵,你不会以为那就是我吧?” “她是冷家小姐,先前于可岚在报纸上发过照片,我只是一时没有注意,说她一直在国外,哼哼……本以为冷家这个烂摊子要推给浅来打理呢,没想到,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继承人!据说冷靖远为了女儿都回家打理集团的事了,可见这丫头的影响力不一般,冷氏,一旦站起来,冷蔷蔷的势头便又强劲了!” 褚,放心,就算冷家站起来,只要有我在,冷氏是不会站在冷蔷蔷那边的! 我暗暗保证着,轻笑了一声,酸溜溜的道,“想不到天下间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老婆,吃醋哦?!呵呵……她浓妆艳抹,大概只是化了妆之后和你差不多,说不定卸了妆是个丑八怪呢!”他调侃着。 我忍不住笑,“天底下这么多人,长的相像也没什么,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出墙就好!” 他叮嘱,“你也管好你自己,不要给我一顶法国牌绿帽子就好!” “嗯!老公,我爱你!” “老婆,我也爱你!” 挂断电话,我仰头抵在洗手间的门板上,按奈着要跳出胸腔的心,罪恶与愧疚交织泛滥滋生。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今晚,我就会回去你身边,我们再也不分开。 * * * 刚走出洗手间,冷蔷蔷又强行将我拖去了沙发上,“哼哼……玥,我不介意告诉你,我曾经对东方褚下过毒手,而且你结婚前夕的*就是我布置的。” 说着,一只手伸向我的小腹,轻轻的揉按着,“玥,还有你的孩子,我也很想除掉!如果褚知道你是我的亲侄女,呵呵……怕是会离婚吧?你肚子里的宝宝可就没有父亲了,呵呵!” 我拂开她碍眼的手,“你何必如此着急?以为我真的稀罕冷氏的一切吗?” 躺在东方褚身边当米虫是多么幸福的事,可此时,我们就算相对,也只能是陌生人,陌生人也就罢了,我怕他把我当成敌人,仇视我! 一个男人在我面前站定,看着我,眼神含笑,那份亲切让我差点支撑不住泪流满面,担心与阴郁一瞬间烟消云散。 伸手给他,他很默契的握住了我的手。 这只手温热有力,被他轻轻一拉,站起身,转头对冷蔷蔷淡定的道,“姑妈坐着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急不得,否则,把我逼急了,我会把浅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你……”冷蔷蔷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神顾及的瞥了眼我身边的裴也,没有再开口。 “妈,她说什么?我不就是东方二少吗?还有什么身份?”东方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冷蔷蔷二十多年前被*之后怀下的孽种! “去跳舞吧!”裴也拉着我向舞池走去,“和这些无聊的人说话,你不怕累到啊?” 看到东方褚已经恢复了神色,和几个人攀谈,我松一口气。 冷蔷蔷却又纠缠上来,仓惶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是老爷子最信任的人!”轻蔑的冷笑一声,“你的故事比我的故事精彩多了,姑妈,好好想想吧!” “你……臭丫头,哼!”她迅速转身,坐回了东方浅身边。 我松一口气,这一切,仿佛都在老爷子的预料中,我依然记得他那句话,“莱,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无论关于你自己,还是关于东方家,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褚,不然,东方财团会垮掉!” 舞步轻旋,我抬眸看着静默不语的裴也,这身儒雅的蓝色唐装映衬的他出尘脱俗,宛若古代走来的翩翩男子,“裴也……” 他急切的打断我,笑的匆忙,“什么都不必解释,不是说了爱我的吗?吻我一下吧!”说着,收紧揽在我腰上的手,“我给你提供机会喽,不然,姚娣帮你抱不出裴宸!” 我讶异的看着他,是姚娣找他帮忙了吧?!可是,我却看到他的眼底有一丝浓重的伤痛,宛若诀别。 环住他的脖颈,踮脚在他的脸颊上留了个鲜红的唇印,“满意了?” “哼哼……很过瘾的香吻,非常满意,不过,你的麻烦可大喽!”说着,他示意我转头看身后。 转头却正看到,裴恒正在直冲冲的走过来,虽然脚步很慢,但是,所经之处,跳舞的人都自动让出一条路,那气势威严的宛若一个王者! 裴也就像是被抓到的做错事的孩子,慌忙抬手,擦着那个吻痕。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在我的心里刺了一下,一个吻痕而已,他有必要这样吗? 我不禁怀疑,这可能又是裴恒安排的——他是要利用裴也,引起东方褚的注意! “裴也,冷玥小姐可是有男朋友的人,玩笑不要开过火,不然记者们会乱写的!” “我知道了!”裴也抿唇,视线瞥向别处,躲避着我凝视。 裴恒不羁的视线扫过我,微微扬了扬唇角,眼眸中却盈满了愤怒,转身走向了别处。 见裴也要转身,“裴也!”我仓惶的开口,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乞求,“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 我能感觉到,他一旦转身,我们之间就永远没有了亲密,“裴也……求你不要离开。”急切的朝他伸出手,却只是干涩的举着,我的话语像是在打哑语,沉痛压抑的没有任何声息。 裴也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抿着唇耸肩,脸色苍白而凝重,退了两步,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这就是他的道别吗? 我们的七年,只是用一个耸肩颔首的动作来结束?! 我知道他无奈,我知道裴恒抓住了他的把柄,可他总该好好和我说句话。曾经的一切,我都可以不怪他,他就忍心这样离开? 我匆匆的追过去,却赶不上他急切逃离的脚步。 这才发现,大家都讶异玩味的看着我,见我定住脚步,他们才又恢复了舞动和交谈,我听到有人对冷靖远大声的说,“呵呵,看来你冷靖远的女儿,也逃不过做裴家的儿媳的命运了!” 站在人群中,孤寂与清冷像是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下来,除了心脏还在跳,感觉自己像一个僵尸,看着那身蓝色的唐装礼服,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泪水一瞬间模糊,我迅速抬手抹掉。 “嗨!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东方褚站在我的身后,沉稳磁性的声音,依然醇美如酒,却只是客气疏离的问询。 果然不出我所料,裴恒又赢了,赢得如此轻而易举,赢得如此漂亮。 我背对着东方褚,深呼吸,迅速变换了声音,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对不起,我有点累了!”迅速走出舞池。 “冷玥小姐这么不给面子?” ------------ 离开,只为走向你 他也用英语回应,大步走过来,绕到我面前,清冷霸道的气势像是一片阴霾,压迫过来,视线盯在我的脸上像是能穿透我的身体,“姓冷就算了,何必如此冷冰冰的?” 我垂首,尽量让假发遮挡着脸,“很抱歉,我真的有点累了!” 本想侧身绕过他,却被一条手臂揽住,他的声音骤然剧变,成了平时交谈的温柔,渗透着刻骨的伤心和绝望,“莱,是你吗?为什么要装作陌生人?为什么用英语跟我说话?” 声音低沉,颤抖的厉害,他在害怕——害怕冷玥真的是我,气息渐渐变得短促,眼底盈动着无尽的愤慨,“能让裴恒和裴也同时在意的女人怕是没有几个,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你眼里的伤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双手落在了我的肩上,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即将崩溃,身体的重量都落在我的肩头,强迫我直视他,我没有勇气去看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眸。 “什么?”佯装疑惑的看着他,装作听不懂,声音却已经沙哑。 他像是怕吓到我,矛盾的收敛了愤怒,“莱,你不是在巴黎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儿?不要告诉我,你给我打了电话,又淡定的站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冷玥,你和冷靖远是什么关系?说啊,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爱你的,怎么可以骗我?” 他质问着,已经红了眼眶,“莱,你考虑过我们的婚姻吗?为什么你要做冷家的继承人?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你考虑过吗?冷家曾经如何对待我们一家,你不知道吗?是……你当然不知道,我的逃亡,我的仇恨,你无法理解……你这自私的笨女人!你拿我的爱当什么?为什么如此残忍?” 我摇头,强硬而客气的用英语回应,“很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趔趄着退了一步,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魁梧的身型差点跌倒,我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他又忽然含笑,却极不自然,“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妻子!我怎么会认错人呢……我怎么会认错人?陌莱在巴黎……陌莱还在巴黎,是的,她在巴黎……”这个一向自制力超强的男人,在我面前失控的呢喃着,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我的脊背一片冰冷,头脑空白,他认出我了吗? 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剧痛。 褚,对不起,对不起,过了今天我们就回到以前。 他听不到我心里的呐喊,只是在努力的自言自语说着,“我最爱的陌莱在巴黎,在巴黎!”深呼吸,调整着心情。 沉痛,让我麻木当场,我觉得自己如此残忍。 冷靖远及时走过来,慈爱的用英文解释,“女儿,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可能还不知道,这位是东方财团的当家人,东方褚!” “哦!原来是东方先生!”我匆忙点头致意。 冷靖远环住我的肩,客气的对东方褚道,“褚,这是我女儿冷玥,她正在努力学中文,不过,对正常的交谈还有些吃力,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的失礼!” “冷氏当家人嘛,难免孤傲,以后努力学习说中国话吧。冷玥小姐,希望你能把冷氏这块烂泥扶起来,祝你好运!”他的唇角抽搐,迅速恢复了清冷的笑,转身,匆忙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能感觉到他对冷家的仇恨有多浓烈。 冷靖远拉着我走向一边,“女儿,过来,我带你认识几个长辈,商场上总是要打个招呼的!” “他认出我了吗?他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我像是在问冷靖远,也像是扪心自问。 “不会的,你的声音变化的很好,他不会认出的!”冷靖远示意我安心,却凝着眉宇疼惜的看着我,他抬手帮我弄了下头发,“女儿,放心,东方褚不会离开你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乖!” 我听不进他的话,只是回想刚才东方褚的眼神,他喊“莱”时,是那么痴情,那种温柔无法压制,而看待陌生的冷玥,却是如此仇恨……这种仇恨积压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知道我真的是冷玥,怕只有分别吧! 裴也的离开,让我惧怕——惧怕东方褚也会离开我。 裴恒远远的站在那,和几个人交谈着,拿着酒杯对我似笑非笑的举了举,幸灾乐祸的神情。 “看到我痛苦,你很高兴?你以为他们离开我,我就和你在一起吗?”我的歇斯底里发泄在口形上。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沉痛的看着我,用一只手悄然给我打了手势,“我爱你。” 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手横在脖子上,“我宁愿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疯子,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他摇头苦笑,只当我是开玩笑,随后,慢慢的对我摊开手掌,重又握紧。 哼哼……是在对我说,我逃不出他的掌控吗? 等着瞧吧,我能,我一定能! * * * 半个小时后,保镖走到我身边,悄声低语,“姚娣管家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事情已经办妥,在机场汇合!” 我迅速道别了于可岚和冷靖远。 正准备离开酒会,冷素素却突然挡住了我的去路,“冷玥是吗?蛮漂亮的?知道我是谁吧?别瞪着一双媚眼勾引我的男人,警告你,东方褚是我的!” 我不能迟到,不能被这个女人误了时机,迅速推开她,提着礼服的裙摆,在一群人的惊讶声中,冲出了大厅。 于可岚指派给我的专车上,已经将行礼和护照都准备好,保镖见我跑过来,迅速拉开车门。 我正要上车时,裴恒的声音突兀的在背后响起,“这么快就离开了吗?没有说句道别的话,似乎不太礼貌吧!” 他也知道没有道别的话不太礼貌吗? 可他都不让裴也和我说句话,就这样逼迫他离开了我…… 七年,我曾经对裴也说,“已经晚了”“我们不可能”,可他真的转身离去时,我的心却痛的离谱。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是我和裴恒缘分的终结,但是,何处是终结? 一年前的那场激情让我孕育了裴宸,随后的婚礼,让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可到底哪里才是终点?!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给他任何道别,因为我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我的保证是对我腹中的胎儿说的,我不会让他做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会留住东方褚,我会和他幸福相守。 坐进车子,关上车门,“开车!” 转头,从后车窗看出去,裴恒愣愣的站在那,神情错愕,而他身后不远处,便是东方褚! 他立在那里,看上去忧郁而孤寂,魁梧挺拔的身形在停车场幽暗的灯光下,宛若一首悲凉的诗。 褚,我的离开,是因为想更靠近你,你会明白的! 从此,我不想与冷家有任何牵扯,也不想与裴恒有任何牵扯。 车外的风灌进来,扬起我摘下发套时倾泻下来的长发,就像是与东方褚初识之后,在白色的游艇上,我一直迎风前行,去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但是,我永远记得,进入东方家的第一天,大夫人苗梦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你是褚的唯一,是他唯一带进家门的女孩!” 也记得他那句霸道十足的话,“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你只能做我东方褚的妻子!” * * * 机场中,姚娣将包裹着风衣的裴宸交到我手上,他睡的很沉。 “因为怕宸少爷哭闹,进入婴儿房的人给他用了一点催眠药,大概两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好,谢谢你!” “如果不是裴也少爷,我不会这么顺利的把小少爷带出来,裴家的保镖都是顶尖高手。”她微笑给我一个简单的拥抱,“小姐,快走吧,我会照顾好老夫人和东方褚的,一路保重!” “嗯!”我咬住唇,压住即将流出的泪,转身一手抱着裴宸,一手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口。 她又叫住我,“小姐,其实,大少爷很爱你的母亲,只是……你的母亲自己逃开了,是不辞而别,大少爷找了很多年……” 我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或许,姚娣说的是真的,不然,这么多年,冷靖远何必将陌青的照片摆在自己的卧室? 可,爱情里,孰是孰非,谁能辨清? * * * 很快便抵达巴黎。 我抱着裴宸忽然出现,让阿依达措手不及,但她了悟的笑了笑,“临走时怪怪的,原来是怪我瞒着你裴宸的事……” “妈,我没有怪过你,只是因为裴恒这样对我,有点伤心。” 她疼惜而紧张的看着我,“女儿,你这样带走裴宸,想过后果有多严重吗?裴家一旦宣告了裴宸的失踪,就等于是通缉你,你从酒会上突然消失,东方褚不会疑心吗?” 我将裴宸交到了她手上,“妈,我知道你有办法,东方褚会疑心,也很快就会找来,只要我好好的在这儿,他就消除疑虑了,我还是陌莱!只是……我不想让他知道裴宸在这儿!裴恒肯定也会带人追过来,我要尽快离开这里,等东方褚来了之后,你告诉他我的去向,你在法国还有别的朋友吗?” 她迟疑着对我说,“裴宸我先找保姆照顾,在布雷斯特我还有一个朋友,你可以去那!” “好,你给我写下地址来,我马上就走!” “莱,你这样劳顿,对胎儿不好!”她担心的看着我。 “但是,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要逃过这一劫,逃过裴恒的视线,我就自由了!”我兴奋的憧憬着着和东方褚在一起的幸福美好,“我和褚可以放心的在一起了,呵呵……我不要再回去澳门,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如果褚能接受裴宸,那就更好了。” ------------ 昙花一现 心底伤 “你逃了这么久,何时逃出过他的视线?女儿……你不知道,我们的房子外面早就有裴恒的眼线,你进入这栋房子时,就等于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 “什么?!” 我并非震惊于房子外的眼线,而是震惊于阿依达这样理所当然的说帮我照顾裴宸! “妈……”怪不得当初裴恒能查出我是冷玥,怪不得他那么顺利的追去夏威夷……阿依达这样说帮我照顾裴宸,其实就是将裴宸再还给裴恒?! 房子外的眼线暂时伤害不了我,我能逃过,一定能。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这样?!不怪她让我认识了裴恒,不怪她瞒着我裴宸的事,但是,为什么这样一次次变本加厉的骗我? 阿依达拉住木然的我坐在了沙发上,一手抱着裴宸,一手给我拿了果汁,“莱,裴恒之所以不娶你过门,其实是有难言的苦衷,你要原谅他!” 我的头在嗡嗡作响,只觉得这一切,像是被阿依达和裴恒相互操控一样。 曾经我没有护照,而阿依达这样一走了之,我只想去找她,却怎么都逃脱不出,然而,裴恒只说帮我寻找,却从未对我说过阿依达的下落,实则,阿依达一直和裴安妮默默联系。 当我嫁给了东方褚,却也在裴恒的视线内活动。 然而,我有了护照,得到了自由,却只是裴恒的一时纵容,像是纵容我离得东方褚远一点……我只是被他放在一个框架内游弋,像是只能存活在笼子里的鸟。 转来转去,像是依然没有逃出那个金屋。 良久,我听到自己崩溃颤抖的声音,“什么苦衷,与我在一起六年之久而不给我一个承诺,偏要娶别的女人?什么苦衷,爱我却非要背着让我怀孕,让我的婚姻变成一场交易?又是什么苦衷,让他对我又爱又恨,非要逼着我走向逃亡的绝路?妈,如果他的苦衷不叫苦衷,我会亲手杀了他!” 阿依达无奈的看着我,“你就像陌青一样倔强。” 我没想到,裴恒的苦衷要追溯到我已故十多年的母亲陌青…… * * * 二十七年前,五岁的小裴恒在玩闹时,无意中闯入父亲裴延风的书房,看到裴延风正和一个惊艳逼人的女人在沙发上纵欢偷情,心智早熟的他呆愣当场——恨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恨死了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那么不巧就是我的母亲——陌青!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裴恒的恨也便没有如此沉重,可无法想象的是,这令人窒息的一幕,却才只是个开始。 当时的裴氏,是与冷氏相互抗衡的一大家族,但是,因为刚刚兴起,根基不稳。 裴延风身为当家人,雄心壮志,却风流不羁,一场商业联姻,与裴安妮结为夫妻,两个人形同陌路,就连生育子嗣也像是格式化的孕育,然而,在一起相处日久,裴安妮逐渐付出真情,裴延风却依然花天酒地,自从有了裴恒和裴洐之后,裴延风更是夜不归宿。 裴安妮整天以泪洗面,每次裴恒问裴安妮,爸爸去了哪,裴安妮总是以一句,被狐狸精勾走了来应付。 久而久之,裴恒便憎恨父亲的行为,我的母亲陌青,便成了他心目中的狐狸精! 而那时的陌青只是一个靠画画为生的女人,天生丽质,极富艺术天份。但因是孤儿,生活清贫。她15岁离开孤儿院,独自闯荡。 20岁那年,她认识了在酒吧工作的调酒师阿依达,但是,无法接受阿依达的同性之情,只视阿依达为姐妹,两人相依为命住在了一起。 阿依达在酒吧的收入稳定,生活开始变得安稳。 陌青一直埋首画作,偶尔会卖出一幅画,得了钱,便去酒吧接阿依达下班,两人会大吃一顿庆祝,那段日子过的平淡,快乐。 逐渐的,买出去的画越来越多…… 阿依达为了慰劳她的进步,也是作为求爱的礼物,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在情人节那天,帮她办了一个画展。 就在那次画展上,陌青认识了裴延风。 依照裴延风这样的人,与其说欣赏陌青的画作,倒不如说,是看中了她的美貌!他一纸支票买下了她全部的作品,从此展开强烈的追求攻势,将她纳入了情人名单。 裴恒撞见他们在书房偷情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 陌青经过裴延风的特许,堂而皇之的出入裴家,在裴安妮的眼皮底下,公然与裴延风出双入对,但是,她不同意入裴家给裴延风做小,只想让裴延风和裴安妮离婚,和她结婚。 但是,裴延风却从没有说过要离婚迎娶陌青,裴安妮的娘家在美国,但身份显赫,一旦离婚,裴氏将面临巨大的威胁,更何况,有裴恒和裴洐,裴延风更是无法舍弃儿子。 陌青爱的深沉,无法自拔,宁愿这样苟且等待,也不顾阿依达的劝阻和世俗的流言蜚语。 或许,沉迷艺术的人,希求美好的心性也太过强烈,她以为自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以为裴延风是真心爱她! 裴安妮经常上门警告陌青,阴差阳错的认识了阿依达,被裴延风伤透了心的她,感动于阿依达的开导,这个心性开放的美国女孩就这样被阿依达改变…… 从此的生活越发荒唐,陌青成了裴延风的情人,而裴安妮和阿依达暧昧不清。 谣言四起,裴安妮示威一样的拉着阿依达公然出入酒吧,给裴延风带了一顶特殊的绿帽子,又打了电话去美国,让娘家人给裴延风施压,裴氏面临着微妙的困境,裴延风在压力之下,不敢说离婚! 无法想象,这个家到了何种令人窒息的程度,在年幼的裴恒看来,陌青无疑是毁掉他家庭的罪魁祸首! 然而,这一点变化,却只是转折。 后来,面临巨大压力的裴氏,在与冷氏的合作中陷入僵局,内外忧患。 裴安妮对其见死不救。 无奈之下,裴延风便让陌青去勾引冷靖远,怂恿他与裴氏加强合作,并借机套取冷氏的机密,化解裴氏的风险。 陌青没想到深爱的男人会将她推给别人,心伤不止,她决绝拒绝。 裴延风苦口婆心的请求,并应允等事成之后,与裴安妮离婚,娶她过门,并资助她去国外学画。 陌青经受不住甜言蜜语,更经受不住和裴延风结婚的诱惑——哪一个女人不想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就这样,冷靖远被陌青迷失了心智,深爱上这个忧郁而极富艺术气质的女子。 她聪颖,温柔,倔强,执着,容貌惊艳,这一切都吸引着冷靖远。就连当时叱诧商场的冷家夫人于可岚,也被陌青哄得眉开眼笑。 冷靖远就像是被妲己迷惑的商纣王,她说的话,就是良言,她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她要什么,冷靖远给什么,甚至不惜将冷氏拱手相送…… 就在陌青与冷靖远相识一周后,裴氏与冷氏签约成功,而冷氏却处处被掣肘,逐渐败下阵来,裴氏赢的漂漂亮亮,但是,陌青却不小心有了身孕。 她不爱冷靖远,也不想进冷家的门,便回头去找已经获取利益的裴延风。 裴延风却翻脸不认人,只砸了几百块将陌青打发掉,让她去医院做手术,打掉孩子,滚离澳门,并将她辱骂了一顿。 陌青绝望,又没有颜面面对冷靖远——是她一手毁掉了冷家!从此,自暴自弃,人不人鬼不鬼的度日,麻木的将我生下来。 然而,得势的裴延风又受到裴安妮娘家人的器重,两家关系升温,裴延风与裴安妮的关系也日渐好转。 陌青不甘,就在我四岁那年,她闹上裴家,打了裴安妮,并且绑架了九岁的裴恒,将他关在租住的小屋里,威胁裴延风履行承诺与她结婚。 裴延风不肯答应,并报了警。 陌青气急之下,将裴恒一顿毒打,不给吃喝,以报复裴延风的绝情。 在那样的状况下裴恒除了惊惧和憎恨,再没有别的感觉,打在身上的伤,全都烙在了心底,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裴恒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誓死要报仇雪恨! 然而,他并不知道,陌青是在给她的女儿和她自己出一口恶气,只是……无奈于方式大错,也种下了祸根。 裴延风不想将自己的丑闻抖出来,便压下了这件事,没有起诉陌青。 陌青自知斗不过裴延风,更加无望,便将我丢给了阿依达照顾,自己一天一天的在毒品中沉堕,最后进了戒毒所。 而冷靖远一直寻找陌青,却因为陌青的资料都被怕暴露自己卑鄙手段的裴延风“毁尸灭迹”,而寻不到任何线索。 阿依达只知道陌青被裴延风利用,却并不知道我是冷靖远的女儿,那时候的冷家的势头虽然日渐下滑,却声名显赫,她也从没有想过一文不名的陌青会与冷家有联系,便决定独自抚养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阿依达几次三番请求裴延风去戒毒所开导陌青,裴延风一直躲避不见,陌青终究无法走出痛苦,我8岁那年,她郁郁自杀,临终未曾见我一面。 因为我的存在,就像是一颗毒瘤,提醒着她与裴延风的过去,提醒着她对冷靖远做过的一切。 随后,冷氏家道败落,而裴氏如日中天,裴延风将位子传给了裴恒,并警告他,这辈子别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并拿着冷靖远的例子来感慨说教。 裴恒恨他,恨陌青,却记住了这话。辉煌的冷氏帝国一夕之间败落,令人心惊胆战。但他只知道冷靖远情妇众多,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利用陌青才打败了冷靖远。 裴延风自然也不会抖出自己造的孽,更不会对裴恒说,我是冷靖远的女儿。 对于陌青,裴延风告诉裴恒,陌青是个背叛了他的贱人,水性杨花,有了别的男人的孽种,并且要跟那个男人私奔。他又对自己的儿子感慨,这种不懂忠贞的女人,活该遭报应! ------------ 抛开孽缘 重新洗牌 裴安妮口中的狐狸精,和裴延风口中的贱人,成了陌青的代名词。而在书房撞到的那个情景和被陌青毒打的创伤,如此深刻的印在裴恒的心底,无法磨灭。 我这才明白,裴恒见到我的第一面,那似笑非笑中已经带了恨! 他说,在第一眼,我抓到了他的心——能让他又爱又恨,不是抓到了他的心是什么? 当时裴宸高烧时,在婴儿房,我那句“我看你怎么在你的儿子面前蹂躏我?!”引出他记忆深处那片阴影,才让他失控抓狂想要杀了我——那一刻,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了陌青,一个公然与他的父亲在他面前偷情的女人! 裴恒没有办法娶我,因为我与陌青长得太像,但是,他却与他的父亲也没什么两样。 他也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害死我母亲的真凶! 这也是为什么裴安妮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古怪的真正原因吧! 相反的,裴延风却镇定自若,或许,他利用的女人太多,他的情妇太多,也便不再拿陌青当回事。 毕竟,那么一个小小的画家,只懂得纯粹的爱情,给他造不成什么威胁,而我……又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为何人,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深究那段纠葛。 可是,我如何能让自己的儿子回去裴家? 冷靖远倒是白白的被我厌恶了那么长时间,他才是真正的无辜者,他对陌青的爱才是认真的吧! 而我与裴恒的相遇,也只不过是裴安妮为了安慰陌青的在天之灵,代裴延风做一点善事,让裴恒好好照顾我,让我顺理成章的进入裴家,做裴家的儿媳。 但是,她并不知道深埋在裴恒心底的阴影与憎恨。 裴恒只是将我保护的周全,将我囚禁在不为人知的一隅,不能给过我任何承诺,也无法给我未来。 直到裴恒自作主张娶葛丝薇进门,裴安妮震惊于新娘不是我陌莱,便逼问裴恒为什么娶的不是我。 裴恒这才说出真正的原因——他终究没有办法迎娶一个和父亲的情人长的一模一样、又是亲生母女的女孩,而他又是那样憎恨我的母亲。 尽管他已经深爱,或许,对我母亲的恨也已经消散,但是……这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扭曲畸形,他以一种迥异的方式来爱我,像是惩罚,又像是毁灭,又像是投入了全部的真情,焚烧了自己。 阿依达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我的亲生父亲,而在我和东方褚即将结婚时,她才在冷蔷蔷的口中得知冷靖远是我的生父,当时的她憎恨冷靖远,若是他早一点出现,事情便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当冷靖远告诉她实情之后,她一直想让我回去冷家认祖归宗,却无奈东方家与冷家恩怨深种,大婚在即,只能压下来,冷靖远也不希望毁掉我和东方褚的婚姻,他们都认为东方褚才是真正爱我的人。 而我却到了今天才得知这一切! 陌青有错是不假,她造了孽,要报应在我的身上,我也认了,可为什么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 那片过去,因为染着我母亲的血,而变得阴暗压抑,或许,陌青早已经不爱裴延风,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去让她毁灭自己,她是因为太执拗,无法逾越心里对冷靖远的愧疚吧! 如果当时,冷靖远能找到她,原谅她所做的一切,我们现在可能是幸福的一家人! * * * 逼迫自己镇静下来,将果汁饮尽,朝阿依达伸出手,“妈,我先抱宸宸上楼休息一会儿吧,既然裴恒能找来,大家就认真谈一下。” 谈,这个字,真是可笑,我们母女相对这么久,她却才对我谈起这件事。 而裴恒,与我缠绵这么久,却也从未对我说起他心底的伤,我终究没有魅力与他交心吗? 我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人,与陌青,与裴延风,与裴安妮,一起毁灭了我七年的人生! 只悔恨,当时的我为何不夭折在襁褓? 可既然七年已经过去,我的未来还有很多个七年,我要让自己坚强,终止这场孽缘,给我的孩子一个宁静美好的未来。 阿依达没有怀疑我的话,将裴宸交到了我手上。 我抱着裴宸,长叹了一口气,冷静的做了一个决定,站起身,拉着行李,站定。 转头看了静坐在那里无奈流泪的阿依达,又看了看挂在走廊上的东方褚的照片,他的脸,他的眼眸,他的真情,都被我印刻在心底。 洁净的相框玻璃上映出我的脸,如此疲惫,但是眉宇间透着一种难掩的英气,双眸坦然淡定,黑白分明,我对自己扬了扬唇角,忽然夺门而出! “莱……你要去哪?回来!”阿依达惊愕的追上来。但是,她穿着拖鞋和罩袍,根本追不上我,“莱,你这一走,东方褚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养的了两个孩子吗?” 东方褚,如果知道我是冷玥,心里也会痛苦,我知道他会一直爱我,但我们却无法回到从前。既然如此,我何必贪恋一时的幸福?带着面具与他相对,终究是场煎熬。 既然爱,就不要再欺骗下去了,我憎恨这样的欺骗和利用,憎恨到了极点! “莱,你让你的孩子和你一样没有父亲疼爱吗?”她吃力的追着,“东方褚会心碎的,你这样负了他,如何对得起他?” 我无语,苦笑,难道我愿意做一个负心人吗? 只是这段情,不得不负,如果时间能冲淡一切仇恨,裴恒早就娶我过门了,我又何必等待了七年,结果,等来的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一般的婚姻,而且新郎不是他! 东方褚对冷家的仇恨积压了二十多年,他能不能真的放下仇恨,谁又能知道呢?想起他在酒会上的沉痛的质问,他根本无法轻易原谅这些仇恨,尽管我是无辜的。 陌莱,荒野小路的野菜,果然,太幸福是会遭天妒的,爱情终究与我无缘,不如快刀斩乱麻,从此大家两不相欠! 重新洗牌这场缘分,若是情未泯,无论他是否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我都会努力留在他身边,让他做我孩子的父亲。 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定夺吧! 我的心已经变得如此苍凉,如此冷静,我果决的选择了儿子——抱着儿子,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母亲,从姚娣将她抱出裴家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能再往回走。 我无需自责什么,无需悔过什么,也无需像我的母亲一样去拿生命去解决问题,唯有放下,才会一片光明。 一直奔向大马路,坐进的车,用法语说,“去机场!” 的车上,我收到了姚娣的电话,“小姐,裴恒和东方褚都去了法国,刚坐上飞机!” “姚娣,你问一下奶奶,在别处还有没有房子或者朋友?”我听到自己异常清醒的声音。 姚娣在那边迟疑了一下,迅速回答,“在伦敦还有冷家的一处房产,一会儿我发给你地址,把那边管家的号码给你。” “好!”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你再帮我扰乱一下裴恒的视线。把伦敦那处房产的所有登记资料更改一遍,不要有任何冷氏的名字出现。” “是!” “另外,等东方褚下了飞机,帮我给他打个电话……”我的声音哽咽,只觉得与东方褚仿佛昨天才相遇,“告诉他,我是冷靖远的女儿,迫不得已站出来帮冷家,但是,我不得不对他承认我是冷玥,因为我爱他,所以无法再欺骗,我会把儿子生下来抚养长大,也会给他做父亲的机会,就看他自己的选择吧。” “小姐……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姚娣震惊而关切的问。 “他可能早已经认出我了,我不得不承认!” 那八亿元的投资,就像是裴恒给我的分手费。 从此,我彻底的逃出了他的掌控。 * * * 如果陌青在天有灵,我想她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我认祖归宗,入了冷家。 冷玥这个名字挂在了冷氏族谱上,并将我奇异的生平记录下来,注明由阿依达抚养长大,辅以冷氏的跌宕转折,警示后辈。 冷玥上代的名字是冷靖远与陌青,在冷玥写上去之前,陌青的名字已经在二十六年前就写上去了。 于可岚从没有怪过陌青什么,她只怪冷靖远乱了分寸,反而夸赞陌青——一个能用将冷氏扳倒的女人,她有资格挂在冷氏的族谱上。 玥这个字意义独特,是于可岚想了许久才想到的,玥在上古传说中是天赐君王之神珠,它象征吉祥,主宰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得此珠者,必定也是一个拥有着强大意志的人。 倒是应了这个字,我——冷玥成了冷氏名正言顺的当家人! 随后,给裴宸更名为冷宸。 对于这个姓氏的突变,老夫人和冷靖远都劝我三思,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儿子进入裴家,我自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也无法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 * * 老夫人于可岚名正言顺的退休,安享晚年。 冷靖远时常去美国探望爱女,并帮助她远程遥控公司。 (我在伦敦长居,这也只不过是扰乱裴恒视线的良策罢了。) 虽然没有什么经商天赋,但是对于冷玥的统帅能力,众位老股东们都心服口服,她用独特的心理战术与宽容大度的政策凝聚人心,冷氏在短短的两年中,一跃而起,发展势头旺盛。 冷氏和裴氏的合作蒸蒸日上,但是,每次庆功酒会和节假庆祝时,却不见冷玥小姐的踪影,只有冷靖远和老夫人于可岚出席。 有热心记者追去美国探访冷玥小姐的近况,她居住的宅邸有五六十名保镖看护,不得进入,所以无从查证她是否已婚。出入都有专车接送,记者们更是没有见到冷玥小姐的面。 冷氏内部的人评价冷玥,她只是一个温和漂亮的女人。 ------------ 情丝默然潋滟 裴氏发展势头依然强劲,这一族本就门丁兴旺,如今裴洐与裴也分别都已成婚——自然是被无往不利的当家人裴恒安排了合适的商业婚姻。 而二少爷裴也的婚姻最仓促。 媒体评价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婚礼! 因为在冷氏与裴氏合作初始的酒会上,冷玥小姐当众吻了裴二少,裴家当家人裴恒当场训斥裴二少不要玩的太过分,裴二少悻悻离开。 一个月后,便传出婚讯,裴恒更亲自在媒体公告了这场婚礼。 裴二少即将迎娶的女人名叫方萦,也是一位大家闺秀,家境显赫。 裴氏与方氏时常有合作,但方氏老大却是个多嘴多舌的人,更是大放厥词,点评裴氏与冷氏的合作不单纯。 爆料他亲眼目睹在那次初次合作的酒会上,冷玥吻裴二少时,裴恒妒忌丛生。又亲耳听到东方褚与冷玥交谈亲密,内容如何如何不堪入耳,裴恒当时猛灌两杯酒,怒火难忍。随后,又看到裴恒对冷玥打暧昧手势大方示爱。更说当时冷玥小姐突然离场,裴恒不顾自己的颜面,失魂落魄的追出去…… 本来情人众多的裴恒也不必计较这些闲言碎语,却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撂了话,要让方氏老大再也不能开口,并让方氏从商界消失。 裴恒一向雷厉风行,随后的一个月之内,方氏就陷入财政困境。 就这样,方氏老大为了自救,将自己的女儿方萦拱手送入了裴氏做儿媳,方氏也被裴氏并入旗下,这场商业联姻,又让裴恒轻而易举扩大了版图。 方氏虽然入了裴氏,吃了大亏,可方萦做了裴二少夫人,地位较之于以前的方小姐,就等于灰姑娘升级王妃。 裴二少是裴氏的二当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抛却他身上的同性恋丑闻,以及他同居七年的前女友陌莱,方萦这个不幸又万幸的女人,着实让那些想爬上裴二少床榻的女人艳羡妒忌的痛哭流涕,更捶胸顿足感慨命运捉弄,为何自己没有个多嘴多舌的父亲。 但是,大家也为这位方小姐捏了一把汗,说裴安妮是个出了名的恶婆婆,脾气古怪,性情虽然开朗,但实则尖酸阴险。 葛丝薇就是个典型的实例,自从入了裴家就处处吃气。 裴安妮丝毫不给葛家面子,公然指责葛丝薇总是自作主张对裴恒指手画脚,又不知检点的给裴恒带绿帽子,甚至更迁怒于自己的宝贝儿子,指责他有眼无珠,选错了儿媳,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婚姻。 婆媳关系一度紧张,葛丝薇时常被婆婆赶回葛家面壁思过,这也与裴家小少爷突然失踪脱不了干系。 有传言说,裴家小少爷已经遭遇绑架并被绑匪杀害,还有人说裴家扩张太过残忍,仇敌太多,遭了报应。 但是无论如何,这子嗣问题,激化了婆媳矛盾,裴安妮一直期盼着抱孙子,而葛丝薇迟迟没有再孕。 裴安妮与贵妇们聚会时,大方赞扬陌莱才是真正的好媳妇人选。还说,就算她是个恶巫婆,遇上陌莱那样的儿媳,也会变成个好妈咪,只是可惜便宜了东方家——更可惜的是,东方夫人陌莱已经失踪! 裴安妮时常拿着在裴小少爷满月酒时陌莱写的那幅“裴宸”伤心感怀。 裴安妮这古怪的恶婆婆行径,让方萦紧张万分,但是,却无法扼制时间的行进,婚讯传出五天后,她与裴二少举行了婚礼。 出席婚礼的人众多,婚礼豪华更赛过裴愉与东方浅的沙滩婚礼,但是唯一的遗憾却是,裴二少交往七年的前女友——东方夫人陌莱未能出席。 这段曾经在名流界流传甚广的诡异恋情,令人感慨万千。 裴二少在婚礼上直接闹场,并对着媒体镜头嚎啕大哭,语无伦次,“陌莱,我们在一起七年,你就这么无情吗?既然已经分道扬镳,大家也可以做朋友,何必躲起来不见人?好,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瞒着你,我早该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不该那么残忍的对你……我知道后悔也晚了,但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求你站出来,和我说句话!”说完,更要以死殉情,说宁愿死,也不要沉寂在一个令人痛苦的婚姻里挣扎。 当然,他的冲动很快被疼爱儿子的裴安妮劝服,又被当家老大裴恒以一句“喜酒喝多了”打发了媒体的追击。 裴二少夫人方萦穿着一身婚纱,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默然垂泪。无法想象,他们婚后会怎样。 随后,在裴二少发布婚讯的报纸上,出现了东方夫人陌莱的话。 “裴也, 我一直默然爱你,却傻傻的未曾发觉。 自以为早已领悟爱情的真谛,却发现到头来,大错特错。 遗憾的是,说爱你时,我们早已错过。 我真的从未怨过你,相反,你的出现,是上天对我的恩慈。 有时很想念你的微笑,希望能对你倾吐心中的积郁,有你在,一切总会变得明朗剔透。 我珍视这段情谊,你是我生命中最温暖洁净的光,尽管,这光芒只能在时间深处闪耀,独自静默回味时,却依然给我不竭温暖与力量。 死是懦弱的选择,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让生者为你悲伤痛苦。 你的伤心与绝望,同样也会让我绝望,我爱你,所以期盼你能幸福快乐。 若是能感受到我的情谊,就将我们相依的情感深藏心底吧,好好珍视与你为伴的妻子,并与她幸福美满的白头偕老! 爱你的,陌莱。” 这简单而包含无限深情的文字,让曾经吊儿郎当的裴二少洗心革面。 这段话,昭示着他们曾经唯美的情愫,也是对裴也和他的新婚妻子的祝福。其中包含的感情坦荡的让人惊叹,也让那些非议过裴二少的人汗颜。 这段话出现之后,大家未曾见过裴氏当家裴恒的人影,一周后,才有人发现他自裴氏旗下的一个酒吧内醉醺醺的走出来,样子憔悴不堪。大家怀疑他受了什么严重的创伤和打击。 东方财团的当家人东方褚乱成一团。他怀有身孕的妻子已失踪两年,在这两年间,自对裴二少的报纸开导之后,便杳无音讯。 众人不禁感慨,难道曾经东方夫人与东方褚的恩爱之情是假?可他们出双入对,亲亲我我又不像是假的。豪门内的感情,总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东方褚曾经去那家报纸打听。 然而,这段话的底稿是打印出来,经陌莱本人签名之后,放在一个信封里送进去的,里面还有发布公告的费用。 但是,上面没有留下任何地址,讯息,甚至连一丝指纹都没有。 依照时间推断,他的孩子应该出生一年有余,他却一面都没有见过。 媒体更评论,他的妻子可能与人私奔,也有可能已经被东方家的仇人杀死,生死未卜。 但是,如果他的妻子陌莱还活着的话,依照法律,分居满一定期限,双方中有一方有离婚意图,则可诉讼离婚。 奇怪的是,东方褚没有收到任何诉讼通知,也并没有诉讼离婚,而老爷子东方一涵和大夫人苗梦也没有要求其另外找情人,代为繁衍子嗣。 但是,旧情人冷素素屡屡追上门,而冯氏珠宝的千金冯茹雪,则期望能成为下一任东方夫人,另外还有众多名门千金,时常到东方财团来拜访。 而东方二少爷东方浅喜得一女,取名东方妍,老爷子与大夫人、二夫人对这个小孙女宠爱有佳,东方浅当家人的位子有望得手。 但是,出人意料,老爷子迟迟没有开口转权授位。 东方褚失去妻子与孩子情绪失落,更在财团内部受二夫人冷蔷蔷势力的排挤。但是,后来,站在二夫人这边的股东大部分股东都诡异倒戈,站去了东方褚那边。 经过查证才得知,东方夫人曾经出现在这些股东的家里给他们相面。 面向之术虽说是生活调剂,可这群叱诧商场的股东们,却对这位名震名流界的东方面相师的话深信不疑,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明智之举。 东方褚曾经依照这点线索追查,最终却也没有找到这个凭空蒸发的神秘女人,她像一个鬼魅,所经之处,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有人建议,如果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就去媒体上示爱,就像是陌莱劝解裴二少一样。 但是,这位一向冷酷的东方大少,没有说什么我爱你、我想你之类的甜言蜜语,反而大骂,“你这该死的蠢女人,带了我的种逃跑,有胆一辈子别出现!” 显然,东方大少的心情,远没有他冷酷迷人的外表那样令人赏心悦目。 老爷子东方一涵不免担心,东方家众人赞扬的长房儿媳,会不会真被吓得一辈子不敢出现? 他和大夫人思念孙儿心切,逼迫东方褚用深情温柔的话语重新发一篇,然而,东方大少脾气臭的像头倔驴,愣是一个人闷在办公室两天没有回家。 *** 以上,是我在各大报纸、杂志及网站动态上得来的八卦资料汇总。 而我这个冷家的当家人,虽然备受瞩目,可也累得够呛,坐在伦敦度假豪宅的书房中,结束了视讯会,刚想放松一下,老夫人新调派过来的管家安洁便走进来。 “小姐,宸少爷又不肯上幼儿园,在下面花园对着一群保镖哭闹,更是拉着熙少爷的不肯放,哥俩吵成一团!” 熙,大名叫东方熙,是我和东方褚的儿子,也是个帅哥胚子,整天跟着冷宸闹腾,才刚学会了说话,就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更是时常把保姆折腾的叫苦连天。 冷宸刚上幼儿园,什么神童魔鬼教育自然由安洁都请了启蒙专家规划,也请了合适的家教。 但是,我希望他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去幼儿园多接触同龄人,可以中和一下倔强的脾气,但是,没想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了也是闹腾,幼儿园老师也无奈,更没想到,这一折腾,他越是踩着鼻子上脸。 ------------ 残缺错爱 华丽丽的归来 站在书房阳台,俯瞰下去,一群保镖无奈的围成一个圈,而四个保姆则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东方熙那小子想甩开冷宸的钳制,可冷宸死拉着不放,还嚷嚷着,“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幼儿园,要去弟弟一起去!妈咪偏心!妈咪偏心!我不要去幼儿园……” “妈咪爱你,幼儿园里好玩,家里不好玩……”东方熙极力的想说服哥哥,怎奈语言还不够丰富,半天才挤出简单的几句话,吐字也不够清晰,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输给冷宸。 但是,冷宸一句,“幼儿园里好玩,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又把弟弟给噎了回去。 东方熙嘟着粉嫩的小嘴儿,与东方褚极为神似的眉宇紧皱成两个小疙瘩,挠着微卷的发丝,沉思着,搬出一个令人吐血的理由,“我走路不快,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喜欢我。” 其实,这也算蛮有道理的说辞,他走路的确还不够快,经常跌倒不说,爬楼梯都偷懒的让保姆抱。 无奈的摇头失笑,转身对安洁说,“不去幼儿园了,请两个合适的家教吧!” “好!”安洁应声,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我的桌子上,“小姐,这是选好的照片,您看一下。” 打开,草草的浏览了一遍,选了一张我和两个儿子的合照,在照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字,“褚,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冷宸和东方熙,放心,我会让熙和你见面,冷玥(陌莱)。” 我足够大胆可以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种,是他光明正大的给我的,我用不着让东方熙躲藏。 重新将照片放好,“记住,不要邮寄,也不要扫描传到邮箱,找一个可信的人送过去。” 邮寄和快递都会留下讯息,通过快递公司的名字就会查到,而发邮件很容易跟踪到ip地址,也只有一手传递过去,比较保险。 这个宅子是一个世外桃源,就算要回去,我也必须保留这块宁静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是。”安洁转身要走出去,又道,“小姐,三天后就是老夫人89岁大寿,去年和前年都没有出席,今天,您也该去了吧?还是……劝说老夫人到这边来过寿?她说很想见一见两个曾外孙。” “她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吧,帮我备三份厚礼。” “好。” 安洁应声出去,我走向阳台,看着两个争吵不休的儿子,叹了口气。 依照冷家现在的气势,保护我们母子三人,绰绰有余,东方熙也该让他们见见了,冷宸现在是冷家的一份子,未婚先孕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裴恒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了,他和宸再也没有关系。 两年时间,足以冲淡许多东西,我的离开,也应该让他们都冷静下来了。 在金屋的六年中,裴恒像是花了四年时间来考虑给我一个诺言。而实际上,他在初见就已经做了残忍的决定。 那些漫长的时间,只是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囚徒,忍受着本就无望的煎熬,却又无法挣逃。 他扛着心里的阴暗,像个盗窃的贼一样,和我在一起,鱼水之欢后的沐浴,也只不过是为了掩藏心里的恐惧。 既然借用我发泄心里的怒与仇,却又在这发泄过程中,陷入浓烈至近乎毁灭的情。 他所有的心情和感觉我都能体会,甚至,被毒打折磨的沉痛,我也经受过,曾经对东方浅的恨便是如此,恨不能将他抽筋剥皮,将身上所有的痛楚都一一还回去。 当时在赌场的刑房,他失控的抽打着东方浅,裴也几番制止他才停下来,是因为也想起了被毒打的自己。打完之后,那样决绝离去,未曾对我说一句话,就算在额头上离别一吻,也未曾看我的脸,只因为我这张脸,太过刺眼。 裴恒终究无法相信,我付出的真情,足以将他心底的阴影消除! 若能早一些将这一切告诉我,我们或许就是幸福的夫妻,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我怕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尽量让自己去反思,帮他去找一个对的理由,找一个可以挽回遗憾的理由,可我找不到,只是更深刻的认识到,他在践踏我的感情罢了。 我爱他,他却懦弱的不敢直面心底的阴暗,甚至逼迫着让自己心狠手辣,哪怕是葬送自己的婚姻,离我越来越远。 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整个裴氏的妻子,葛丝薇是经过修正过的标准的美女,身份又显赫,可以公然拿出去供人瞻仰。 回首过去的一切,我像是历劫沧桑,已经看不到他对我的爱——他只是囚禁错爱的情奴,像是肆虐的瘟疫,乌烟瘴气。 我不会原谅他,也无法再爱他,他让我觉得心寒刺骨。 记得自己曾经对阿依达说,“妈,如果他的苦衷不叫苦衷,我会亲手杀了他!” 苦衷是成立的,可连一个与我相守的理由都不曾给我,他根本就是扼杀了我的情感,若是我的几句话让裴也改变,我七年的情,足以让他从阴影中走出来。 杀了他,似乎太便宜他了,我应该让他生不如死才对! 裴延风有和这样一个和他同样残忍的继承人,也应该感觉很欣慰了。毕竟,无情才能走的远,为情所困的人,终究是灭亡了,就像是陌青。 我母亲的死去,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阴影。 逝者已矣!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见陌青对我微笑。 想起在冷靖远卧房看到的那个照片,她是那样的美,眼神虽然倔强,却单纯洁净,一个不能容忍污垢的女人,却错选了一段本就不太干净的恋情。 怪谁?这就是飞蛾扑火吧! 每次回想这些,我的神情都复杂的说不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明明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却又觉得自己如此坚强,大概,这就是心酸吧! 我实在疲累至极,不想再争斗什么,只想坦坦荡荡的过活。 两年,我的心已经平静淡然,看着儿子们的笑,便觉得此生别无所求。 走出书房,下楼,花园里的一群保镖和四个保姆都恭敬的退到一边,我一声不响的坐在花坛旁的长椅上。 小哥俩很快发现了我,便迅速闭了嘴,僵直的站在那,最终还是冷宸识相的开口,“妈咪,我错了!” 我漾出笑,温柔看着他,小时候的模样本是与我很像的,可越是长大,这五官倒是也带了裴恒的样子。 “错了还不去幼儿园?”每次认错都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却总出尔反尔。 “……”他皱起鼻子,刚才的理直气壮倒是没有了,又闷不吭声。 “妈咪,哥哥说妈咪偏心!”东方熙这家伙就喜欢告状,冷宸忍不住瞪他一眼,但是有我在,东方熙视警告为无物,“哥哥就是说了!” “都过来坐吧。” 哥俩如临大赦,朝我奔过来,东方熙笨笨的又被绊了一下,在保姆们紧张的冷汗中,却憨憨的撑着可爱的小身体利落的爬了起来,和冷宸挤着往我怀里钻。 无奈的伸手,我一手揽一个,“曾外婆三天后大寿,我们要去澳门。” “去了澳门我们就能见到爸爸了吗?”东方熙一副期盼的神态。 “或许能。” 东方熙歪在我怀中,“爸爸的照片好帅!妈咪,他会喜欢我吗?” “妈咪,我的爸爸呢?”冷宸睁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我。 “你的爸爸是干爸爸,也就是熙的爸爸!”我绕着舌头解释,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听懂,每次重复这些绕口令,他总是给我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态。 “为什么我要带一个干字?”他嘟着小嘴儿很不高兴,“妈咪就是偏心。”又迅速改口,“干爸爸也会喜欢我吧?” “喜欢,一定会喜欢的。” 本以为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内心总是有些残缺,我不该剥夺他们的幸福,也该大胆的站出来,让他们去迎接自己的未来了。 * * * 大潭山的冷宅重新整修过,像是一件尘封已久的璞玉,被拂去了灰尘,恢复了明艳华贵的色泽,冗长的红毯一路铺展到了大厅门口,灯火辉煌。 车子在19:45开进冷家大宅,在一群保镖和佣人的围拢下,记者被挡在人群外。 我长发高挽,妆容清淡,一袭宝蓝色的礼服长裙,简洁高雅,坠花钻石项链,手上戴着东方褚给我的求婚和结婚戒指。如今不需要任何掩饰,唯有坦然,才是最成熟的姿态,让东方褚自己去选择吧,若他让我摘下戒指,也没什么不可以。 冷宸一身淡蓝色的西装小礼服,可爱又冷酷,着实一个英俊非凡的小妖孽。 东方熙则是白色的类似海军服的小礼服,这家伙总喜欢个性独特,这边加个点缀,那边修改修改,为了这身衣服,愣是把服装师累了个半死。 拉着两个儿子的手下车,安洁提着一大堆礼品跟在后面,前面两个保镖引路,进入辉煌的大厅,看样子寿宴就会正进行到*。 一群客人慢慢的退开,让出一条路,让我们母子三人通过。 所有的人都在赞叹屏息,在婉转的舞曲中,我们母子三人,足以颠倒众生。 我的脚步无声沉稳,手温热,轻轻的拉着两个儿子的小手,照顾着东方熙慢吞吞的步子,走的异常缓慢,忍受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像是煎熬了一生。 但是,我这个小儿子很有骨气,今儿没有让保姆抱着,怎么着他也得大大方方秀一秀自己独特设计的小礼服。一边走,他一边好奇的看着四周,是在搜寻东方褚的影子。 这家伙等的有些不耐烦,飞机上就一直巴巴的扯着吐字不清的稚嫩嗓音问我,东方褚是不是真的会出现,一副又紧张又期盼的神情,弄得我倒是心疼自责了半天,不该害他们父子分离。此时,他又忍不住问我,“妈咪,我怎么没有发现他?” “他可能还没来,也可能去了洗手间!” 实则,我心里也紧张矛盾,虽说早已下了决定,却不敢搜寻东方褚的身影,怕两人对视之际,他便会冲上来跟我抢儿子,也或者会指着我的鼻尖责骂,你这个蠢女人还有胆出现?! 冷宸则神情孤傲,生来天不怕地不怕,襁褓中时,一哭起来哄不好,现在是一发脾气老天爷都会被气的冒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让人妒忌的几乎占了半张脸,冷不丁的被他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走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因为这群格式化的大人物们都不值得他注意,他的眼神全被路尽头那个白发苍苍的漂亮老太太于可岚吸引了去。 在他这倍受动画片、神话故事荼毒摧残的观念里,头发全白的人,是具有神秘力量的顶级人物,德高望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能预知未来,能让王子变成丑八怪,能让丑八怪变成公主,更甚者,会赋予他像奥特曼一样打败怪兽的力量! 终于抵达了红毯尽头,对坐在橙黄色真皮沙发的于可岚道,“奶奶,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您的曾外孙冷宸和东方熙,我给您带来了。” 我示意冷宸和东方熙上前,他们哥俩倒是很有默契,从安洁手中拿了礼物,才站到于可岚的面前,异口同声的道,“曾外婆生日快乐,福泰安康!” 为这一句话,安洁让他们小哥俩异口同声的在家练习了好几遍,东方熙那家伙却还是慢了半拍。 尽管如此,于可岚却已经热泪盈眶,那张风韵清雅的脸上一只挂着慈爱的笑,伸手拉过他们两个揽在怀中,“乖乖,我的小乖乖,呵呵……可想死曾外婆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冷宸已经忍不住问,“曾外婆,为什么你的头发都白了?你能看到未来吗?” 这问题让于可岚莫名其妙,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我忙不迭的解释了两句,大家都忍不住笑。 冷靖远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我们父女俩亲热寒暄着,如果不是他扰乱裴恒和东方褚的视线,我不会活得这么安逸。 感觉一双视线灼灼的盯在我背上,那力度像是能刺穿身体,让我毛骨悚然,忙转头寻过去,看到了——东方褚。 两年不见,他依然还是如此耀眼,那一如当初的邪魅冰冷中,沉淀了几分沧桑的内敛。 他迅速躲开我的视线,宛若散步一样,随意的绕过我坐的沙发,走向了正在和曾外婆说笑的东方熙。 ------------ 情人暗恨 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质问我什么,也没有生气,更没有任何怒火……这样的宁静,反而让我担心不已——爆发过的火山不可怕,就怕这座火山是沉寂多年的死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嗨,熙,你好!”优雅的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简单的招呼,但是声音却颤抖的厉害,眼眶也湿润泛红。 东方熙倒是一点都不认生,好奇的转过头看着他,“哇……”他夸张的愣了三秒钟,每日看一遍的照片帅哥活生生的站在了面前,自然是惊讶难掩。 “爸爸,原来你真的在?!”一双大眼睛圆睁着,活像是看到了真实版的变形金刚,惊叹,欣喜,就差扑上去摸一摸了。 东方褚挑眉,讶异的看了我一眼,他以为我狠心的不让儿子知道他的存在?“呵呵,我当然真的在,而且一直很想念你,过来,让爸爸抱一下!”他朝东方熙伸手。 东方熙兴奋的裂开小嘴儿笑了,攀住了东方褚的手臂,“我好想念爸爸!”知子莫若母,这家伙的话里有70%的谄媚,10%的好奇,10%的崇拜,10%亲近的渴望! 而他的父亲则有点不争气,泪毫无逾期的簌簌滚落,他没有发现全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浓眉紧皱着,像是在确定他抱着的是个属于他的小生命,一种血浓于水难舍难分的亲情紧紧缠绕着他们父子! “爸爸也很想念你,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错了!” 我没想到东方褚会说自己错,这话反而让我更疑惑,他这个“爸爸错了”是说自己选错了老婆,还是他自责于自己放不下仇恨? * * * 与东方褚相反,站在远处的裴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过冷宸一眼,依旧和一群人继续聊,那张恶魔般俊美的脸没有什么变化,黑色礼服更是衬得他俊逸不凡,身边依然陪衬着明艳动人的葛丝薇,一身剪裁独特的白色礼服,华贵逼人,眼眸则幽怨的看着远处斜倚在酒桌边的凯文。 看裴恒那样子,也知道是在想对付我的计策。不但他的薄情寡义出人意料,也依旧是自私的先要照顾自己的面子,懦弱的不敢面对本可光明正大的事情。 不让他得逞的前提,是先发制人! 我站起身,从于可岚身边拉起冷宸,走向了裴恒。 他的眼神中闪现明显的惊惧,傻愣愣的看着我们母子在他面前站定,“裴总裁别来无恙!” 我像是拿了一把剑,直冲冲的刺向他的心口,像是在报仇,透着残忍与血腥。但是,我的心如此平静,话语也如此轻柔,坦然淡定,丝毫不失冷氏当家人的身份。 他凝眉,脸上迅速换了客气的笑,这笑真是伪装的够呛,他是已经知道阿依达对我说了实情觉得尴尬吧?!“两年不见,冷玥小姐越来越漂亮了,呵呵……” “谢谢。”我拉住冷宸的小手示意他上前一步,“冷宸,这位是和我们冷氏一直合作的裴总裁,他的大名叫裴恒,这是一个在商场和情场不择手段出了名的人,以后记得喊裴伯父,更要记住,如果你做了当家人,就算有合作,也要敬而远之。” 冷宸看着他,眼眸中满是疑惑,他不失礼貌的叫了一声,“裴伯父好,我是冷宸!”大方的伸出小手,像个男人一样,准备着与裴恒握手,那只小手玲珑可爱,但是充满刚毅的力量。 这是商务礼仪的一部分,他一直学的很好,伸手淡定,举止高雅,彬彬有礼。 裴恒并没有赞扬我对儿子培养的精妙之处,脸色骤然剧变,却仍是在周围几个人的窃窃私语中强压下怒火,他没有应声。 我微笑俯首,温柔的提醒儿子,“宸宸,叫大点声,裴伯父似乎没有听到!” “裴伯父好!”稚嫩的童声清脆响亮,让整个大厅的人都看过来。 他高扬着头,瞪着大眼睛看着裴恒,“裴伯父的听力如果没有问题,应该能听到了吧,妈咪我喊得够大声吗?” 我笑了笑,给冷宸一个赞许的眼神,“嗯,足够了!” 裴恒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瞧着这边,便迅速堆上那招牌一样的微笑,伸手,握住了冷宸的小手,“乖,宸宸读幼儿园了吗?” 冷宸回答,“幼儿园的课程去年就学完了,正在学其他的课程。” “嗯,看得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妈咪真了不起呢!呵呵……宸宸,有空去我家玩吧!”他这笑已经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把掐死我,最后这句话,明摆着是开始反击。 冷宸则巧妙拒绝,“我最近很忙,预约都占满了,要陪曾外婆,要陪外公去玩橄榄球,要陪弟弟玩游戏,又要应付家教老师,还要练习太极拳、柔道、钢琴,更要陪妈咪应酬,对了,妈咪可能还有其他安排呢!唉……我真的好忙的!” 这叹息中带了比成年人还无奈的苦衷。 但是这家伙压根就混的如鱼得水,休闲时间大把大把的,又是游戏又是动画片,却反而还嫌我给他的空余时间不够!我越发觉得,这父子俩都是极度阴险的人物。 “你想把儿子累死吗?”他挑眉看着我,口气中带着指责。 “不牢裴总裁操心了,儿子是我的,如何教育不用外人指手画脚。” 裴恒蹲下来,要抚摸冷宸的头,冷宸礼貌的往我身边靠了一步,“裴伯父,我不喜欢和刚认识的人亲近。” 裴恒无奈的站起身,指责的看了我一眼,“哼……冷玥小姐教育儿子的方式真是独特啊!” 冷宸代我回答,“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小,自然应该和陌生人保持距离,作为冷氏未来的当家人,要学会保护自己,妈咪的教育方式完全正确!” 在裴恒看来,儿子就像是被我洗脑了一般,气的一张俊脸紫青,他手中的酒杯像是要被捏碎。 我知道自己看上去像个独裁统治者,但是,这里面完全没有强迫的意味儿,儿子要自己进步,多学一些东西,我只是顺应民意罢了。 转头看向一直端着酒杯失魂落魄远望着凯文失神的葛丝薇,“裴夫人,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呐!” 葛丝薇迅速回神,笑了笑,仔细打量过我,顿时呆愣,迟疑的开口,“你……你……是谁?” “我是冷玥!怎么,我们两家合作这么久,裴夫人还不认识我吗?呵呵……裴总裁似乎与裴夫人交流不多啊。” 裴恒伸手,自然环住了葛丝薇的腰际,示意她不要惊慌,“丝薇一向对商场的事情不感兴趣,自然没有冷玥小姐这样野心勃勃。” “妈咪,我是不是应该叫裴伯母?”冷宸很礼貌的看着葛丝薇。我点头之后,这家伙才扯开巧嘴儿道,“裴伯母好漂亮,比模特还美呢!” 葛丝薇惊讶的看着冷宸,很明显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腿在打颤,视线在我和裴恒间流转。 我佯装无意的笑了笑,“裴夫人没有听到我儿子冷宸在夸赞你吗?对小孩子还是友好一点吧!” 她终于堆上笑,可整张脸像是都在抽搐,木然重复着那两个字,“冷宸……冷宸乖,谢谢!我……我有点不舒服,失陪!”说完,挣脱裴恒的手臂,转身走出了大厅。 裴恒无奈的叹口气,瞪了我一眼,转身跟出去。 我淡定的转身,又带着冷宸认识了几位经常打交道的人,便撤了回来。 真是,母子上阵,所向披靡,裴恒,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 * * 一些相熟或不相熟的人都过来攀谈,我却唯独没有见到裴也和他妻子方萦的踪影。 东方熙和他的老爸东方褚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父子俩亲热的不得了。 酒会散场之后,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东方褚却还赖在沙发上和儿子玩闹,冷宸也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加入,三人在那里一会儿说卡通片,一会儿聊足球和拳击……总之,从一日三餐吃的饭,一直说到天上飞的鸟,水里有的鱼,天马行空。 我站在门口送别最后几个客人,安洁凑到我耳边,“小姐,记者都打发了,东方先生可以离开了。” “好,先扶老夫人去休息吧。” 待于可岚和冷靖远都上了楼,我才走向还在沙发上玩闹的三人,佣人们清理着客厅里的狼藉,关掉了几盏灯,一整片富贵牡丹的地毯奢靡的铺展着,显得异常空旷寂静。 东方褚深刻立体的五官在灯下更显得神秘俊美,英气勃勃,深邃的眼眸闪动着慈爱,他对冷宸应该感慨良多吧,但是,他看冷宸和东方熙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两样。 起初,冷宸很乖巧的叫他干爸,但是聊了半天,在东方褚的默许下,就变成了“爸爸”。 我斜倚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三个帅哥,忍不住打断他们即将延续到第二天的谈话,“嘿,东方褚,要留宿吗?我的床上有个空位。” “妈咪我也要一起!”东方熙和冷宸从没有这么异口同声过! 无力的抬手抚额,我想和自己的老公联络一下感情,都要备受阻挠吗?这两个小灾星,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点! “很抱歉,我该回去了,冷玥小姐早点休息吧!”他客气而疏离的站起身。 哼哼……原来这愤怒才刚刚要发作! “爸爸不和我们在一起吗?”东方熙拉住他的大手,因为语言有限,只能用那双晶亮的大眼睛表达心中所有的期盼。 冷宸则利落很多,“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还回来吗?你不要我、弟弟还有妈咪吗?妈咪很想念你哦,我们都天天看你的照片,还找很多关于你的新闻,你忘记了妈咪帮过你吗?” 东方熙努力的点头的附和哥哥的话,其实他也想说些什么,可怎么都搜罗不到合适的语言。 ------------ 借刀杀人的亲密 酝酿了许久,东方熙才在他冰山爸爸压抑无语的境况下蹦出一句,“我们很想和爸爸在一起!哥哥说,幼儿园里的小孩,都是和爸爸妈咪在一起的,我们只有妈咪。” 我心疼的看着冷宸,原来他一直闹腾着不去幼儿园,就是因为单亲孤儿的自卑。 冷宸很急切的说,“妈咪一直带着结婚戒指哦,妈咪给我和弟弟讲过你们的故事,妈咪还说了,婚礼上你说了要和她相守永生,也就是说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真是欣慰,我竟有个如此咄咄逼人的儿子,他把他妈咪我的苦衷看的一清二楚。 他一口一个爸爸,叫的东方褚直皱眉,深邃的眼眸只是呆呆的看着某处,泪无声的滴落,只怕是心都揪成了一团疙瘩,悔死了当初的那场交易吧! 现在看来,我不但是被裴恒丢弃的,不但是他的仇家的后代,还有个拖油瓶跟着,让他重新和我在一起,似乎渺茫。 瞅着他,我温柔的对儿子开口,“乖,不要烦着爸爸了,他肯定很讨厌妈咪,不喜欢和妈咪在一起!都过来,我们送爸爸走吧!” 起身,冷宸和东方熙识趣的站到我身边来,“东方先生,请吧!”我客气的摆手。 他迈开步子,转身朝外走去,挺秀的身型,散发着魅惑的吸力,脚步很慢,像是在迟疑,却又没有停下,故意的在折磨人。 心里咚咚如擂鼓,想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他,却又怕他发怒。我那句“床上有个空位”已经很露骨了,被拒绝一次已经够难堪的,这里还有这么多佣人,万一被摔个嘴啃泥很狼狈!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他那辆豪华劳斯莱斯旁,他站定,停顿了两秒,才转身,俯首,看着我身侧两个儿子,酝酿良久,说了一句,“做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咪,冷玥小姐很了不起!他们很聪明,很优秀!” “过讲了!”我淡淡的笑了笑。 身旁的两个儿子则骄傲的相视而笑。果真,小孩子不能随便乱夸的。尤其是被他们喜欢了许久的人赞美一句,就等于被捧上了天! 僵持半天,他才问,“呃……熙能跟我回去吗?” 这么快就出击了吗? 原来刚才的迟疑,只是在考虑如何说出这句话,他还真是大言不惭,男人的脸皮都是铜墙铁壁吧? 跟我要儿子,是要离婚? 我承认,他的自尊是被我伤的彻底,我对他不辞而别,隐瞒他我是冷玥的事,辜负了他的深情厚爱,可我这两年没有给他带过什么绿帽子,而是辛苦的拉扯两个孩子。 “很抱歉,熙还小,从没有跟我分开过,改天我会带他拜访东方家!”东方熙很想走过去,被我狠狠按住了肩膀——这家伙明显是属猫的,谁给他点好处便跟谁走。 “那……好吧!” 一直站在车旁的凯文拉开车门,一身黑衣,清瘦的脸神情冰冷,眼眸中却闪动着笑。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环住了凯文的腰际——不错,是凯文。 “凯文,见到你真好,一直忙也没有顾得上和你说句话!”我这拥抱纯属借刀杀人。 凯文也明白,但毫不介意,他拥住我,“我陪你说说话吧。”他松开我,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东方褚,“少爷,你先走吧,我晚一点回去。” 东方褚没有回应,只是抿了抿唇,转身上车,“砰!”那声关车门的声音,突兀而响亮,其中夹杂的怒火,让我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愣愣的看着车子远离,我的泪才在阴暗的光影中滑落,迅速抹去,姚娣在不远处提醒,“小姐,我先带小少爷上楼了!”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 * * 和凯文走向了后花园,白色的亭子用月黄色的灯点缀了一圈,拿了锦丝软垫坐下。 “陌莱,他一直想你,但是,最近才接受你是冷玥的事实。他需要时间,那些在瑞士逃亡的日子不好过,从他记事起,就在和冷蔷蔷较量,和那些杀手周旋,心惊胆战,你从没有体会过!” “我明白!”所以,才暗中帮他解决财团内的危机。 夜静默,只有灯光轻盈的亮着,那些淡淡的光芒,就像是凝存心底的忧郁,断电,灯灭,心死,伤绝! “你和葛丝薇没有假戏真做吧?”我寻找话题。直觉告诉我,凯文要说的似乎还有其他事情,却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她一直纠缠,我不喜欢被人用来做挡箭牌和疗伤的情药!”他自嘲的摇头,“而且,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要一直这样跟着东方褚吗?为什么不去结婚,过正常的生活?” 他只是一笑置之,“莱,在你看来什么是正常的生活?” “呃……有丈夫,有妻子,有孩子,组成一个家,一起美好的生活!”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傻!” 我笑了笑,“凯文,还记得在游艇上的时候吗?” “嗯!” “东方褚以为我溺水的时候,我在游艇另一边仰泳,你站在游艇上看了我一眼,之后你去做什么了?” 他挑眉,“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去给裴恒打电话,告诉他我在游艇上!” 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会看面相啊,呵呵,一点点直觉罢了。你要告诉我的应该也是这个吧!”我耸了耸肩,“你真的是去给他打电话了吗?” “我……只是依照老爷子的吩咐做事罢了,他说,如果少爷紧张你,就给裴恒打电话,不然,少爷陷得太深,会对你下不了手,你和少爷的照片一旦发出去,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只有裴恒参与进来,才能让少爷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这场戏!” 凯文迟疑着,静默许久,又突兀的说了一句,“莱,对不起!” 我笑了笑,“你没什么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忽然很激动,满脸自责,“你假装流产裴恒出现的那晚,少爷本是要去阻止他的,少爷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提醒你吃避孕药。那之前的几天,他们一直在谈判,因为要让你怀孕,少爷一直都没有同意。但是裴恒说,如果他不同意,就会让你永远沉睡下去,医生和护士都是他安排的……少爷拖延时间,想把你救出来。” “说下去!”我的心里异常平静。 那几天我真的过的太轻松,这两个一直没有停止较量的人,怎么可能会安静呢? 那正好是一个转折,冷素素被我假装流产赶出了东方家,冷蔷蔷失去了一个好帮手。那天晚上,东方褚在走廊上拥着我,像是永远都不想再放手……他是松了一口气吧,和冷蔷蔷交战这么久,终于赢了一场! 凯文自责的垂首,“那天谈判结束,少爷很担心,想给你打电话,我借故阻止了他,并带他去了酒吧,在他的杯子里放了安眠药,醒过来时已经晚了,他只能依照和裴恒的协议来,便去了医院和你求婚。后来,确定你怀孕时,少爷想带你离开去做人流,带了很多保镖过去抢人,裴恒已经先一步将你转院,不知道去了哪。” 怪不得从他求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我明白了,东方褚出现时,正好是我已经生了宸宸吧!” “是!”他点头。 “你给东方褚服用安眠药,他没有怀疑吗?” “我也喝了安眠药,是少爷把我叫醒的,他猜测是裴恒的人做的!” “裴恒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只是他告诉我,如果这么做了,少爷一定会坐上当家人的位子。财团内一多半的人都是听命于冷蔷蔷,但是,他们却早已被裴恒暗中收买。老爷子就像是我的养父,他和大夫人对我恩重如山,为了东方家,我这么做没什么错,也得到老爷子点头。他说,少爷这样太在乎你不是件好事,今天裴恒能利用你威胁他,明天就可能有其他仇人利用你要他的命,让你受点伤,有点残缺,少爷会减少一些对你的在乎!就这样,你有了孩子,少爷做了当家人,随后他大换血将财团内被裴恒收买的人全都更换了。” 老爷子是对的。 但是,东方褚这个傻子,却一直都这么倔,别人丢弃的,他还捡来当个宝。 “莱,对不起。”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救过我的命,说什么对不起。”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不知道东方褚为我做了这么多,原以为,宸宸的存在只是一场纯粹的交易!” 他叹口气,伸手将我环在怀中,“莱,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了忏悔的机会,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抱着孩子在我对面无助的大哭,你的眼神太无辜……我虽然打过架,杀过人,历经无数争斗与坎坷,却无法逾越你这道眼神!” “呵呵,可以逾越了,宸宸也很可爱啊。” “嗯!”他自嘲的笑,“我以为你会甩我一巴掌,或者直接让人将我碎尸万段。” “可惜,让你失望了!” “莱,你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感慨,却满口无奈! 这话让我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的鼻子,当初也因为葛丝薇才给他相面,而他这鼻子,象征着他的爱情充满了探究欲,只有充满谜团,勾起他破解欲望的女子他才会爱上。 从他的拥抱中不着痕迹的挣脱出来,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这命,明摆着是犯桃花,桃花红艳艳的是好事,可若泛滥,就成了劫难。 * * * 一早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感觉一双唇覆上我的唇,轻轻吻着,宛若蝴蝶停留花瓣,像是怕惊醒了我,只两三下,便迅速撤离。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亭子里,身上盖着凯文的西装,但是,刚才吻我的人却是一身白衣的裴也! ------------ 自作多情 默然离婚 他曾经花哨的垂肩发已经减掉,利落纯黑的短发,干净清爽,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多了几分稳重与成熟,却因为不经意的忧郁看上去更加妖艳魅惑,让人忍不住去探究他心底的伤,抚平他微皱的眉,只是这样静默的坐着,他便让我觉得心里温暖。 那些曾经相依的开心快乐,像是前世留存灵魂深处的痕迹,需要重新死去一次,才能寻回。 眼眸同内心深处一样泛着湿润,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坐过去,忍不住抬手抚摸了一下他苍白的脸,越发心疼难忍。他若能开心的笑一下,我也就放心了。 “裴也……你还好吗?” 抚在他脸上的手被紧紧握住,“嗯,还好。”他艰涩的扬了扬唇角,“莱,我像是这一刻重新认识你,却比以前更美。” 我听不出是花言巧语,只觉得他是在割断什么。 “凯文呢?” “昨晚你睡着之后他就走了,我一直在这儿!”他像以前一样,给了我一个拥抱,却并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反而压抑着说不清的思恋与痛苦。 花园入口处,姚娣端着早点正要过来,看到这一幕,又迅速转身撤离了。 他松开我,迅速调整心绪,与我拉开距离。“我是来确定,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才带两个儿子出现的!” 我起身,走出亭子,“裴也,你的妻子……不想让我见见吗?在杂志上看到你们的照片,蛮漂亮的,和你算的上天作之合!” “有空会让你见到的!”他追上来,“新闻已经被我封了,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会真的想昭告天下自己既是陌莱,又是冷玥吧?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何为后路? 唯有坦然才是吧! “你妻子怀孕了吗?” 就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和他搭着话,只是觉得有些无奈与可笑,我关心的是他,他关心的却是裴恒。 “应该……应该快了吧!”他迟疑着回答,又问,“莱,这件事关系着宸宸的未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恒说什么了?”他终究是没有勇气来找我正儿八经的商谈。 “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带宸宸站在大家面前,也想知道为什么让宸宸姓冷?” “何必让你来追问,他是个哑巴吗?” “莱,你明知道他每次见到你就无法正常思考,听到你的声音他就慌神,又如何与你好好谈?” 他慌神?! 我看他每次都镇静的不能再镇静了。叹口气,决绝的没有再回头,“我不留客了,别让你妻子误会什么。” 裴也急匆匆的追了两步,“莱……谢谢你说那些话。” “看着你开心,我已知足!” 爱情,无关乎他人,有人说在爱情中受了伤,也只不过是自己付出的爱没有得到回应而已,这像是吸烟,是一种如此私人,如此寂寥的感觉,就算是伤心难过,也是在心底深处,就算肝肠寸断,也无人知晓。 在我看来,裴恒践踏了我的感情,也只因为,我着实的太看重自己付出的情愫,太沉迷于他的伤害与烈情,若是放松了,不去想,不去计较,那七年,也只不过是一把时间一点经历而已。 爱情得到了正确的回应,方才能称作是相爱与幸福,否则,只算作自讨苦吃。 * * * 两天后,公司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在助理的无奈中,办公室又不见了我的影子。 我十分不想将自己的时间耗在冰冷的公务中,能调派人手,能别人代表的,都推下去。除却一些必须签字画押的文件之外,其他的,从来不自己亲力亲为。 悠哉游哉的乘着车子带两个儿子游览澳门美景,随后,故意路经了东方财团的大门口。 大堂迎宾却拦住了我,“冷小姐,很抱歉,总裁现在不便见客!” “你还没有通告,怎么知道他不便见客呢?” 她俯首,迟疑着,声音越压越低,“这……总裁特意交代过,如果冷玥小姐来,就……就这样说!而且……这个时间,冯茹雪小姐在总裁室。” 转身,拉着两个儿子的小手,返回了车子,手机却正好响起。依旧是这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声音无奈,却似笑非笑的挑衅,“我在裴氏赌场的套房,我们应该谈谈。” “我觉得没有必要谈!”他与我,与冷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狠狠的将手机丢到一边,冷宸撇着小嘴儿道,“妈咪,你的笑像是动画片里的恶魔!” 臭小子,说我是恶魔,他老爸才是个典型的恶魔哩! 我做了个鬼脸给他,他也做着鬼脸回应我,两个小家伙跟我笑闹成一团。 * * * 在东方家,我和两个儿子受到了隆重而客气的迎接,老爷子和苗梦亲帅十多个佣人列队迎接,“欢迎冷小姐,小少爷和宸少爷。” 这样的称呼像是喉咙里塞了棉絮一般,差点让我窒息而亡。 我不再是东方家的长媳,曾经的亲切只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是冷玥,多了一个身份,看上去便如此冷漠,冷漠的让我颤抖。 没有下车,更没有让东方熙和冷宸下车,只是车子停在院子里的车道上,踌躇自嘲,我这样自作多情的举动,真是令人尴尬的吐血。 看样子,是该商议离婚了吧? 缘分强求不来,他若有心,也便能见我一面,而我已经这样低三下气的要找他商谈,他却将冯茹雪放在公司故意让我难堪,如今到了家里,用一声“冷玥小姐”提醒我,这里不再是属于我的家。 当初的不辞而别我有多少苦衷?若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离开他,可他将仇恨看的如此凝重,我终究是无法看透他心里的苦,冷家与东方家的纠葛,本与我陌莱无关,他若能自欺欺人一点,将我当成曾经的陌莱,也就没什么了。 如果这个家容不下我这个冷氏继承人,我只能主动离婚,何必让他困扰呢?我不是那么死皮赖脸的女人,也不想再作践自己,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只是……儿子他也休想得到。 老爷子站在车外和苗梦相视一眼,而大厅台阶上二夫人冷蔷蔷则抱着自己一岁多的孙女东方妍在那边看热闹。 “冷玥小姐,不想让熙和我们团聚吗?”老爷子在车外敲了两下车门。 看着他和蔼亲切的笑,我咬住牙根,按下车窗,“老爷子,自从您叫我冷玥开始,东方熙就改名冷熙了!” 随手将小儿子抱在怀中,“熙,喊东方爷爷,东方奶奶!” 儿子很听话,乖巧的叫了两声,我迅速按上车窗,发动车子,开出了东方大宅。若他不开口,从此,我不再返回这里。 “熙,记住,以后你叫冷熙,不叫东方熙,和哥哥一样,没有爸爸!” “可是……妈咪,那天我们不是见到爸爸了吗?”冷宸那小子很不乐意。 东方褚本就不是他父亲,他何故来的不乐意,不就是一个父亲吗,什么了不起?! “爸爸不要我们了,所以,他不是你们的爸爸,放心,妈咪会再给你们找个合适的爸爸!” “可是,爸爸好帅啊!”冷熙则只知道外表! “帅不能当饭吃,帅爸爸,不一定是个好爸爸!”世界上适合做父亲的人多的是,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两个儿子皱着小鼻子,明显是怀疑我这话不太符合实情,冷熙那家伙吐字不清的嘀咕,“我就看着帅爸爸蛮好的!”他那位故作成熟的兄长则只是耸肩,是在说,好也没用了,反正决定权在妈咪。 迅速打了律师的电话,“帮我准备两份离婚协议书,送去东方财团。” * * * 晚餐时,我接到东方褚的电话,他不带丝毫温柔,陌生人一样冰冷,“你考虑好了?” “我有的考虑吗?” “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我的特殊要求就是和他在一起,可他能答应吗? 此时,我发现,两年时间,只是我一个人冷静下来了,其他人依然处于狂躁中,这段时间唯一的变化只是,冷宸长大了两岁,冷熙从我的肚子里蹦了出来。 “褚,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也知道你在生气,只是我必须告诉你,虽然陌莱变成了冷玥,爱你的心和与你相守的决定却未曾变过,我依然铭记你对我的付出,也记得你的执着和煎熬,不然我不会独自把熙生下来。离开这两年,我只是给你考虑的时间,现在我出现了,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你真就这样把我踢出来?” 他回了五个字,“好了,挂断吧!” 听筒里面只剩下了断线音,那声音无情的侵吞着我的神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生我的气,为什么不发泄出来? 我倒是期盼着他能大吼大叫,那样,说明他是在乎我的,可如今看来,他连生气都觉得是浪费感情。 * * * 第三天早餐,我得到了东方褚签写好的离婚协议,三份,我和他各拿一份,另外一份给律师,还有一个支票,那是他给冷熙的抚养费——我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冷熙和我在一起,没有反驳任何话语。 那张支票上他签了名,数额空着,任我填写。 我将支票撕碎了丢在桌子上,协议没有翻看,直接掀到了最后一页,拿起笔龙飞凤舞的签下冷玥两个字,阖上,推到一边,“安洁,拿走。” 真想号啕大哭,却怕儿子们担心,我已经不是一个人,必须考虑家人的感受。 离婚,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解脱了而已。我兀自安慰。 “小姐,您不仔细看一下吗?”安洁担心的看着我提醒。 我忍不住咆哮,“签都签了,还看什么?” ------------ 恶魔情人应征老公 餐桌上气氛异常微妙,于可岚给安洁摆手,示意把协议快点拿走,两个儿子一直巴巴的瞪着眼睛同情的看着我。 冷宸忍不住安慰,“只是少了一个帅爸爸而已,天下间的爸爸多的是,帅爸爸也不少!” 冷熙认真的点头,“我一定要找一个比他更帅更美的爸爸!” 而冷靖远则叫住了安洁,“拿过来,协议我看一下!”安洁依言递过去,他看了几页,却忽然笑了,“女儿,你真的不看一眼吗?东方褚这小子够狠,呵呵……不过,我倒是觉得,他虽然生气,却还是很爱你!” 他那样避而不见,明摆着让我宣布他心底的决定! 爱我,却还是离婚了,这协议再好也是象征了永远的决裂,条件优渥又如何? 若指望离婚费生活的话,我还回来做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拿走!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你应该看一下,女儿,不看的话,真的会后悔!”冷靖远慈爱的提醒,“女儿,看一下,给……” “拿——走!” “和你妈妈一样倔强,不看就算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冷靖远摇着头将协议递给了安洁,“这份协议千万收好。” “是!”安洁慎重点头。 爱情里的誓言只能让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变成白天,而不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真是痛快,就这样离了。 * * * 这痛快却让我痛苦不堪,一整天没有吃的下饭,在花园里枯坐了一夜,像是一个信奉者等待着上天的恩赐,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枯坐什么。 从相遇,进入东方家的大门,勾心斗角,磕磕绊绊,那些曾经坎坷而甜蜜的回忆,一叠一叠,沉甸甸的穿越时间,留下一道道伤口。 记得在东方浅和裴愉那个令人羡慕的沙滩婚礼上,我问东方褚,“你会和我离婚吗?” 当时海风清冷,我刚得知自己是于可岚的孙女,更担心他知道我和冷家的关系之后,会离开我。可他拥着我,说,“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 可终于还是这样离了,那时,心是暖的,再冷的风也不会感觉冰冷,而此时发现那股伴着咸腥的海风能将整个人冰冻。 我终究没有继承陌青的执着,握着手机一整晚,一条短信都没有发出去,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出去,只是默然吸烟,飘渺的烟圈缠绕手指上两颗明晃晃地钻戒,感觉它们就像是心底无法流出的泪。 可我却像是戴习惯了,那两年间,独自静默时,总端详着这两枚钻石。 别扭了一晚上,仍没有将戒指从手指上拿下来,凌晨5:00发了短信过去,淡淡的问了一句,“戒指你要收回吗?” 不出一分钟,他便给我回复了一条,“喜欢就戴着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撕了支票,要不要再给你一张?毕竟是儿子的抚养费。” 他怎么知道我撕了支票?安洁给他打了电话吧。 我还是做了一件傻事,“褚,我爱你,想了这么久,就得到这一个答案,这辈子,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爱你!” “一晚上没睡才想明白?在报纸上开导裴也时,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明知道……罢了,我们的债多着呢,要清算的话,怕是一辈子都清算不完,还是搁着吧!” 真的要搁着? 可为何,我能感觉到他若隐若现的温柔? 仿佛腰间多了一条手臂,被他轻轻拥进怀中,忍不住扬起唇角——他还不是一样一晚上没睡,苦等着我的回应? * * * 一大早,安洁坐到花园的长椅上,将我自浅浅的梦境中推醒,“小姐,裴恒来了,他想和你好好谈一下。” “让他来这吧,顺便叫八个保镖过来。” 两分钟后。 裴恒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弄这么大排场,还怕我呢?哼哼……那天不是理直气壮的挑衅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儿子都知道的道理,我能不懂吗?” 不羁的坐下,他一条手臂搭在了我的背后的椅背上,另一只手伸过来,将我指尖不知道第几支烟取走,“哼哼……离婚了?不错啊,一晚上两盒烟,足够燃烧你的过去!” “等着嘲讽我的人排到了太平洋,唯独你没有资格!”我又拿了一支烟,慢条斯理的点燃,放在唇间吸了一口,发现心底的恨在疯狂蔓延。 他哼笑,手指随意玩弄着我肩上吹散的发丝,阴柔缓慢的道,“莱,我们非要这么敌对下去吗?不如这样好了,反正你也离婚了,我和葛丝薇也离婚,我们结婚?!” 他和葛丝薇离婚?哼哼……是被冷宸的出现杀了个措手不及吧! 葛丝薇那天晚上离开酒宴便去了葛家,吵闹着要和裴恒离婚,葛然非更是上裴家兴师问罪,给自己的宝贝妹妹出气,闹了个鸡犬不宁。可终于敌不过裴恒的强硬,一切还是这个恶魔说了算,葛丝薇只等着他答复。 其实,也不难猜测,葛丝薇离婚,也不过是想和凯文痛痛快快的在一起罢了。 一个女人,若找不到与自己相爱的人,不嫁个自己爱的,就嫁个爱自己的,万不会守着个无情无义只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又阴险至极的男人。 “你愿意娶一个和父亲的情妇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吗?”我不屑的弹了下烟灰,“我和陌青是母女,你的父亲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你又践踏了我的感情这么久,裴总裁,我看你的自信心是过度膨胀了,我不会嫁给你!” 他咬了咬牙根,邪肆的眼眸扫过我,气急失笑,勾住我的下巴,硬生生的吞下怒火,轻扬着笑,叹了一句,“记仇哦?!” “你不是一样记仇吗?我母亲陌青在你的脑子里存活了这么多年,也真是累到你了。” 他顿时怒不可遏,痛苦酸涩与怒火一并爆发,“既然你这么恨我,让宸宸跟我回家。” “我生的他,我养的他,你没有资格得到他,他姓冷,不姓裴,这辈子都不会姓裴!” “你问过他自己的意愿吗?你没有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好奇吗?小孩子,尤其男孩,是需要父亲疼爱的!” “放心,我会重新给他找一个父亲,这事不用你操心!” “莱……”他无奈的环住我的肩,拥入怀中,“我在求你,别闹了好吗?我可是从没有求过你!” “哼哼,是啊,你对我从来都是霸道的命令,哪有什么请求?” 倚在他怀中,这一霎那金屋的一切记忆宛若洪水一样涌进脑子,在那里居住的六年,有多少个夜晚,他就这样拥着我依坐在床头? 我是那么傻……人,一辈子如此深刻的傻一次就够了! “裴恒,你这样拥着我的时候,想的是你父亲在书房的荒唐事,还是我?”这样的问题是太过残忍,可也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他颓败的松开我,“无论如何,宸宸应该去裴家走一趟,那是他的家!” 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他的家是这儿,不是裴家!” “莱……我知道该对你说对不起。” “不必说了,没有谁对谁错,也怪我自己命运不济!”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对一旁的保镖道,“送客!” * * * 一周过去,在我忙碌完了给三家孤儿院的慈善基金后,去法国探望了阿依达,对于这个将我养大的母亲,我有愧疚,也有怨,但更多的是依恋,她在我迄今为止的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陪她小住了三天,便被赶回来照顾儿子和工作, 返家时,在我的惊讶中,上百名29岁——35岁的单身男性涌进冷家。 这当然不是我的安排,而是冷宸兄弟俩央求安洁和姚娣安排的,也得到了冷靖远的应允,两人还找人弄了网上报名,这百人都是经过筛选之后留下的。 两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给自己挑选一个合适的爸爸。 冷熙的标准是新爸爸一定要比东方褚帅。 冷宸的标准则是,会太极拳,会柔道,会钢琴,还会讲故事,更会说多国语言,还了解最新的卡通片信息。 我和于可岚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做观众。 一上午,五十个人过去,没有一个入得了冷熙的眼,整天看着东方褚的照片,审美都变得挑剔。 本来有两个已经被冷宸选定,硬生生的又被冷熙DELET,这小子一副要作呕的神态,抱头痛呼,“上帝,为什么这世界上没有赛过东方褚的帅哥?” “谁说没有?我就是!”一个不是人的恶魔坐在了哥俩的对面,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 于可岚忍不住道,“裴总裁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吧,裴夫人如果知道,葛氏和裴氏怕是会闹的更僵!” “哼哼……老夫人是说我还是有妇之夫吧!我先来面试,如果符合两位小少爷的标准,我马上去离婚!”他优雅的接过佣人端来的咖啡,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外面的那群恐龙男,都已经被我打发了,他们完全不合适!” “熙,你看他的样子帅吗?”这是第一关,冷宸也不想让自己做无用功,先征求弟弟的意见。 “帅!不过看上去有点坏坏,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爸爸哦!”冷熙的担心完全正确。 “呵呵……我会是一个好爸爸的,放心,我的样子可以改变,可能头发剪短一点就好了,我不笑的时候比较和蔼!”他敛起自己的恶魔笑,尽量温柔的看向冷熙。 冷熙懒得再说什么,道了一句,“凑合吧!”示意哥哥出题。 冷宸看了看手上的纸,“第一个问题,你会哪一种拳术?会不会太极拳?” “拳术,嗯……太极拳不会,跆拳道和击剑都不错。” 我看到冷宸打了个叉,随后才开口,“第二个问题,你会弹钢琴吗?” “钢琴不会,不过,小提琴和大提琴都会!” 又是一个叉! “你会讲童话故事吗?如果你当爸爸,你会不会在晚上抽空两个小时,给我们讲故事?” “晚上抽空两个小时?呃……我会尽力而为,不过,我知道的童话故事有限。小孩子要乖乖的,爸爸和妈咪应该争取更多时间相处!” 冷宸开始撇嘴,“三个问题都不符合,你可以出局了!” 裴恒窘迫的咬牙切齿,他本是不想发怒的,可这个一辈子从不认输的人,压低架子甚至准备了离婚来应征,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点名出局,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臭小子是找打吧?!我怎么不符合了?勉强可以嘛!拳术,乐器,讲故事,我都及格!” 小哥俩迅速跳下沙发挤到我身边来,找打的事,谁都不想做。我揽过他们,对裴恒客气的道,“裴总裁应该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既然没有这个本事,就请回吧!” 裴恒坐着没有动,静默低沉的脸色,让整个大厅都压抑的吓人。冷宸哥俩瞪着大眼睛戒备的盯着他,随时准备逃上楼。 良久,他朝冷宸伸手,“宸宸,过来,我不会打你的,不过,有些事情没有绝对,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你的考题。我还有很多优点是你不知道的,我打篮球和保龄球、高尔夫都是很厉害的,还有骑马,你没有试过吧?我的网络技能可以和黑客匹敌,跟我说说你喜欢的东西吧,想不想去迪斯尼玩?” 他打算“贿赂考官”? 真是够厚脸皮的! 冷宸这小子也是耳根子软,被他三两句说动,从我身旁跳过去,冷熙也跟着过去,他一手拉一个,抱着坐到身边,“这才是乖宝宝,我们要互相了解需要时间,你们有没有玩具车?我们去看最新款的玩具车好不好?边玩边聊。” 玩具车有什么好看的?儿童房里的玩具都堆成山也没人稀罕,扔的到处都是,每天打扫的佣人都对着我抱怨。如果这俩小贼子敢跟着去看玩具车,看我不拿出当家主母威仪给他们瞧瞧! 冷宸一直关注着我的神情,冷熙则想答应,见到我冷眼瞪他,又迅速改口,“妈咪不乐意哦!” “在晚饭之前,我会带他们回来的!”说完,他抱着他们往外走,我给姚娣打眼色,七八个保镖堵在了大厅门口。 “你就这么防着我吗?”他冷笑,“别拿我当杀人狂魔看,我是个人!” “放下他们,你可以离开了!”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跟着!”他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 强吻 斜倚在沙发上,我没有动,“姚娣,你带保镖跟着裴总裁去吧,别把小少爷弄丢了,正好,我要去东方财团一趟!”姚娣应声跟过去。 “哼!”裴恒讥讽的冷哼,“你这闷在家里只顾了照顾孩子,怕是还不知道冯如雪正在和东方褚商议订婚的事吧?” “那又如何?”我就不相信东方褚会和冯茹雪订婚! “你以为你消失的两年,时间是停止的吗?冯茹雪再怎么不讨人喜欢,两年时间还是会融化一个男人的心!更何况,你和东方褚真正相处的时间,才一年多而已!” 说完,他抱着两个家伙走出大厅。 * * * 这几天压抑的透不过气,每天坐在办公室从不超过三个小时的我,破天荒的一连三天闷在里面没出门。 助理又传话过来,“裴总裁又打电话过来了。” “不接!”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十八通!” “不接!”我埋首笔记本中,心里却越是烦躁。 没过五分钟,助理又接线进来,他还没有开口,我便已经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我说了不接!” “是裴家夫人葛丝薇,她说……她说约您喝茶!” “和她有什么茶好喝?”咕哝着抓起电话,“葛丝薇,我告诉你,我和裴恒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明白的你可以找裴也问,就算他要和你离婚,也不管我的事,下一任裴夫人不会是我,也永远不可能是!我不恨他已经格外开恩,别来烦我,我跟你没什么共同语言,也不适合做朋友。” 那边传来阴测测的笑,“呵呵……火气真是不小呢,不找个借口的话,你怕是也永远不接我的电话了吧?如果生气的话,还是恨吧,别闷得太辛苦。莱,我实在想你想的心痒难耐,不如这样,我去你办公室,任你处置,听说你的休息室有一张不错的床,你可以狠狠的虐我一顿,你看怎么样?” 他还真是无耻到家! 我气喘不止,越发的怄火的想抓狂,“好,你来好了!”啪,将电话狠狠摔下桌子。 站起身,拿了手提包走出办公室。 * * * 车子在经过东方财团时,我看到冯茹雪和东方褚正从里面走出来,冯茹雪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亲昵谈笑着,一起走向那辆劳斯莱斯。 我下了车,本就被裴恒气的窝火,此时看到这一幕更是觉得刺眼。 如果我手里有一瓶硫酸,铁定会毫不犹豫的泼到冯茹雪的脸上。 但是,正在我要抬起步子走过去时,忽然想到了离婚协议——我和东方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他和别的女人当众接吻,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颦眉自嘲的哼笑,侧身倚在车门上从手提包里拿了支烟,点燃,我必须提醒自己,心里的火一旦燃起来,就能像这支烟一样烧尽才会终止。我还有儿子,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如此想着坐进车里,待烟吸完时,捻灭,就像是捻灭无法控制的妒火。 女人,必须让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一个臭男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正在我要发动车子的时候,车玻璃被敲了两下,我按下车窗,是那张冷酷邪魅的脸,他干嘛不直接和冯茹雪上车去,大老远的绕过来敲我的车窗,真是闲的他! 他弯身,手肘支在那里,一张导致冷熙痛呼世界没有美男的脸近在咫尺,“冷玥小姐是特意到我东方财团的门前来扔烟蒂的吗?” 虽然心跳已经失常,但是,我感谢自己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倚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斜睨了他一眼,默然无语,呼吸间却尽是熟悉的气息,撩拨的我心慌意乱,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心肺。 “怎么不说话?”他又靠近了一点,“哼哼……看来我真是魅力非凡,惹得冷玥小姐几天几夜没睡好,特意来守株待兔,瞧瞧你的黑眼圈,在这等了大半天了吧?不如,我让凯文去给你冲杯咖啡……唔……”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做了这荒唐事,他的话全都被我的吻封死。 或许是这张嘴太聒噪,也或许是……太思念! 我不相信他真的会在两年间喜欢上别人,就算是气我不辞而别,也不该因为我换了名字不理我,毕竟那两年我是在养儿子,不是在养凯子!冷家和东方家的仇恨也本就与我无关,他若爱我那么浓烈,也该走出我身世的困扰了。 他想撤,我迅速环住了他的脖子,灵巧的舌探入他口中,媚惑的翻搅,耳根一片火热,我听到自己强劲的心跳,他忍不住回应,气息失了平衡,一片令人窒息的晕眩,几近让我整个人瘫软,却仍是舍不得放手。 他的渴望如此清晰,却又矛盾的伸手过来推,强劲的力道我自是抵抗不过,又不甘心的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他吃痛的皱眉,直到一丝腥甜滑入我口中,才作罢! 这个吻还不错,醇香的感觉像是饮了一杯收藏多年的酒。 看着他失神呆愣,我扬起唇角,心情愉悦的发动车子,“你说你挣扎个什么劲儿?哼哼……回去好好照下镜子,伤口不是很大,几天就能痊愈了,呵呵……记得让记者拍个照,东方财团当家人唇上的伤,一定是个不错的新闻!” 说完,我开车向前驶去,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呆滞的抬手,极不自然的皱眉去抚摸自己的唇,而冯茹雪气冲冲的走过去,张牙舞爪,不知道对他咆哮什么。 * * * 冷家本应是安静的,但是,裴恒几次三番的骚扰,却让这安静变得奢侈。 冷蔷蔷也时常带着她的小孙女东方妍过来做客,跟着凑热闹,明着是来拜访于可岚这位曾字辈的老太太,让东方妍与两个小兄弟熟悉一番,却变着法的和我拉关系。 更让冷靖远劝说我将冷家10%的股份教给她来打理,这要求不算过分,只怕这蚕食最后会变成鲸吞。 于可岚坚决不同意,她话说得坚决,“当年你逃婚的时候将冷家这10%置于何地?怕是当年冷家在你心中的地位连10%都不到吧!父母养育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与东方一涵结婚之后,回家过几次?再说,当年你们结婚之后,冷氏已经给了你不少嫁妆,哼哼……你和东方一涵从冷氏分割出去,伙同一群股东闹分家,可想过冷氏的10%?!” 冷蔷蔷也怄着一肚子火气,当年的逃婚备受蹂躏,更有了东方浅那个不明不白的孽种,但是,只怪自己命运不济生在冷家。“玥给那些孤儿院捐的钱,给那些残疾人捐的钱,就差不多占了10%,钱分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的家人,这简直没天理!”她一直绷着脸,显然是拿于可岚的话当耳旁风。 “玥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她乐意怎么处置自己的东西,是她自己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再说,钱给了那些苦命的人,总比给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强百倍!”于可岚被气得大喘着粗气。 “妈,您也别这么狠心,毕竟当年冷氏我也是搭理过的!” “好,那你回到过去吧——回到过去,我将过去冷氏的一半给你,怎么样?!”于可岚从没有如此怒气冲天过,我让安洁迅速扶她会房间歇息。 冷蔷蔷只是对我笑,“玥,10%不过分哈?” “是不过分,等您活到70岁,我会单独拿30%出来给您养老的!姑妈,您可一定要活到70岁啊!”我说的入情三分,一片赤诚。 她被气的直颤抖,“姑妈是在求你!” “我也听出了是在求,不过,您老人家也要沉得住气,先让我把婚礼前那个沾满了番茄汁的婚纱和*忘干净了再说吧!” “你……” “我这么做不过分吧,再说,您保养的这么好,到了70岁也一定很健康的,到时,表哥也就不要您了,东方一涵和苗梦幸福百年,只有您这嫁不出去的侄女我还孝敬您呐,我给您和冷索置办一处豪宅,让你们双宿双栖,安享余生!” 她哑口无言,自然明白东方家的趋势会如何,更明白自己的儿子东方浅是什么样的人。 * * * 商场得意,情场失意,这句话贴切的掩映在了我身上。 站在人群涌动的冯家大厅,从晃动着鸡尾酒的酒杯上映出我苍白的脸,一双狭长的大眼睛,眼角微扬,怎么看都不像是失恋的面相,反而是桃花朵朵开的媚态。可讽刺至极的是,我面前舞池里,与冯茹雪这个酒会主办人搂搂抱抱的,正是我命定的那个男人——东方褚! 从进入这里开始已经半个小时,他都没有看我一眼,唇上那个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远远的看上去很明显。 不争气的佯装无意瞥过去,站在人群中,那高大俊美的身型在人群中,如月亮掩映在星河中,悦目的令人无法忽略,那张脸苍白清瘦了许多,眼眸却越发深邃,虽然不见了温柔,却依然带着一种玫瑰般的诱惑,本就内敛清冷的气质,不经意的就会扼杀大片女人的眼球。 难怪冷熙那小子慨叹除了他,这世界上没有了帅哥。 帅——当然,裴恒比他更帅,只是他裴某人那帅中带着浓重的邪气和霸气,令人觉得压抑。 “冷玥小姐!” 裴安妮、裴延风、裴恒,还有裴也和他的妻子,一大家子人将和我攀谈的人挤走。裴安妮给我介绍了裴也的妻子方萦。 她虽然姓方,可长的珠圆玉润,一张圆脸,微笑时带着酒窝,是一个没有任何戾气的女人,乖巧温柔,一身黄色的礼服裙更显得她光彩照人。一只手挽着裴也的手臂,一只手拿着一杯橙汁。 这样的搭配,像极了四五年前的陌莱和路也——那时的路也只是路也,不是裴也,那时的陌莱只是无知的陌莱,不是冷玥。 ------------ 痛斩孽情 “一早去的!”真恨不能将他一双眼睛剜出来丢出去喂狗吃。 “哼哼……”他冷笑,“我们没有吃早饭呢!我先去餐厅等着喽。” “你……”他还真拿这当家呢?! “冷家家大业大,不会连三个人的早饭都准备不起吧?” 对一旁的佣人道,“带两位裴先生和裴夫人去餐厅,给他们准备早餐!”说完,我走向楼梯。 “你不一起吃吗?瞧你,都饿瘦了,东方褚有新欢,你也不至于绝食来以表钟情吧?你姓冷,可是他家的世仇,就算你和他上一百次床,他也不会回心转意的!放眼天下,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了!” 没有理会他,大步上楼,进入房间,甩门,从窗口望出去,花园里已经没了人,我松口气,看了今天的行程安排,进更衣室换衣服。 外面的佣人却忽然敲门,“小姐,裴总裁说您陪客人用餐才符合主人礼仪!” “不用理会他,没有将他们轰走已经仁至义尽了。”狠狠甩上更衣室的门,只觉得崩溃抓狂,抱着头,耳边却回荡着那句话“你姓冷,可是他家的世仇,就算你和他上一百次床,他也不会回心转意的!”脱去身上的瑜伽服,狠狠的抽打着衣柜,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嗨!你很不高兴。”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上,“失恋而已嘛,没什么的,还有我!” 迅速推开他,拿了件衬衫罩在身上,“你怎么进来的?” “呵呵,拿钥匙还不容易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干嘛一见到我就绷紧神经啊,你可以继续哭,我很慷慨,肩膀借你用!”不由分说的将我拉进怀中紧紧抱着。 这个拥抱代表什么? 真是可笑至极,这么抱着我,脑子里是我母亲和他父亲在书房偷情的画面吧! 狠命的推开他,“裴恒,拜托别再让我见到你,滚——” “莱,你没有必要这么歇斯底里!” “我歇斯底里是被你逼的,你忘记了要杀我的时候你自己是什么神情,你不知道被欺骗了七年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在获知真像时我有多痛苦?你若真的爱我,就应该相信我当初可以让你忘记那一切!滚!” “莱,你当然可以让我忘记那一切,我相信你的爱。只是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能冒险,你以为不和你结婚我就不痛苦吗?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但是,我不可能忘记!” “陌莱……”他愧疚的看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下可以吗?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叫陌莱,我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那么傻的爱过你,先前吝啬给我一个婚姻,现在儿子大了,你又要离婚来娶我?你的脑子坏掉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你真的要让宸宸失去爸爸?” 我强迫自己安静,抱着嗡嗡作响的头,没有再看他,“我就是这样决定的,我爱的是东方褚,从你在婴儿房杀我开始,从在夏威夷你让我流产开始,我就不再爱你了。” “好吧,你爱他是吗?”他忽然咆哮,“把宸宸还给我!” “你没资格做他的父亲!” “可他就是我儿子!” “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 “啪!” 他这一巴掌直接打的我跌了下去,头撞在鞋柜上,伴着剧痛眼前一片恍惚的黑暗,有温热的液体自额头上流了下来。 在晕厥之前,他将我拉进怀中,“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爱你,你明知道我的苦衷……”声音中的疼惜与懊悔清晰可辨,可我却没有办法再爱他。 * * * 感觉冷宸的小手拉住我的手,而另一只手被一只更小的手拉住,“妈咪,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妈咪……” 乖孩子,妈咪会醒的,妈咪会让你们幸福,只是给妈咪一点时间,让妈咪好好做个决定。泪水都咽进肚子里,如此苦涩。 我感觉到裴恒的呼吸,他就坐在床沿。 门打开,听到一个脚步声,是东方褚。 “怎么会这样?是你打的?”东方褚怒气冲冲的质问。 “你明知故问,哼哼……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伤害她?”裴恒冷笑。 “不可理喻!”东方褚的手落在我额头的伤口。 冷宸小心翼翼的提醒,“妈咪会痛的!” “乖,妈咪醒了就不会痛了。”东方褚温柔的轻声道。 我压抑着对东方褚的思念,没有睁开眼睛。 这一天,裴恒,东方褚,和我的两个儿子都守在床前,像是命运对我的戏弄,两个男人一直争吵,我也听得出,东方褚依然情深意重,这也让我越发心疼。 两个儿子最后躺在我身边睡着…… 直到半夜,保姆才将冷宸和冷熙抱走。 葛丝薇等不及,要上诉离婚和裴恒谈判,一通电话将裴恒叫走了。 冷靖远随后进来劝东方褚去餐厅吃点东西,他便也走出去。 门关上时,我睁开眼睛,迅速拿起了手机,给冷家的专属医生发了一条短信,决定快刀斩乱麻,彻底结束这场痛苦。 * * * 第二天中午,我醒过来,除了两个儿子和阿依达,谁都不记得了。 医生说了短信中的内容,“大脑受到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于可岚和冷靖远一点一点的给我讲冷家的事情,裴恒和东方褚坐在我卧室的沙发上颓然惊呆,我陌生而好奇的看着他们问冷靖远,“爸,这两个人怎么一直在我房间?他们是谁?” 冷靖远介绍说,“东方褚是冷熙的爸爸,裴恒是冷宸的爸爸。” “哦,我和他们生过儿子,呵呵……”我傻兮兮的笑,无奈的摇头,悄然观察着他们的神色,让自己痛下决心,不再对着他们流泪。“爸,我是个坏女人吗?为什么会帮两个男人生了孩子?” 冷靖远慈爱的将我揽进怀中,“我的女儿是好女孩,只是命运不济罢了,放心,爸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帮你做手术,让你恢复记忆!” 爸爸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宽厚,如此令人安心,像是一个港湾随时让我停靠,我真的好累,好累。却又忍不住扪心自问,冷熙和冷宸能过没有父亲的日子吗? 东方褚和裴恒的眼泪都滑落下去,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爸,他们是来要儿子的吗?” “应该是的,不过,如果你想让儿子留在身边,爸不会让他们带走的!” “呵呵……看他们也不错啊,如果儿子乐意跟他们走,就随他们吧,如果不乐意,就留在我身边。” 我真的后悔带儿子从伦敦闯入这里,如果时间能够倒退,我宁愿避世一辈子,或者另找一个人嫁掉,开始新的生活。 * * * 在我醒来之后第三天早餐时,恢弘华丽的餐厅坐满了人,东方家二老和裴家二老,东方褚和裴恒,还有我们冷家的这一家子。 我示意儿子们喊爷爷奶奶,冷靖远给两个只能称作“小屁孩”的家伙讲解着未来的归属问题,听得他们昏昏欲睡,直求救的看着我。 我失笑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一定要挺住。 长辈们冗长的发言之后,答案放在了倚着我睡着的“小屁孩”身上,我只能叫醒他们,直接宣布问题,“你们两个是要跟爸爸走,还是要跟妈咪?” “当然是爸爸和妈咪都要!”哥俩异口同声。 “只能选一个。” 冷宸皱眉,“是两个爸爸中间选一个陪我们,还是爸爸和妈咪中选一个?” “爸爸和妈咪中选一个,面前是你们各自的爸爸!” “当然是要妈咪,我不要和妈咪分开。”冷熙最先发言。 冷宸则慎重的看着裴恒,他没有选择任何答案,只是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只要妈咪一个陪我们?” “……”裴恒无法抑制眼泪,他看上去那么脆弱——看得我于心不忍。他内心的苦衷我能体会到的或许只有一部分,身处那样的境况中,换做是我,可能早已崩溃。 裴延风终于开口,“这件事,说起来是是爷爷做了错事,带坏了爸爸,所以,他才做了对不起你妈咪的事情。” “做错了,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嘛!妈咪,如果爸爸道歉,你会让他和我们在一起吗?” 我将冷宸揽进怀中,这家伙问题总是特别多! “呵呵……那要看是什么错事了,妈咪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不如,让爷爷说一下到底他是怎么带坏了爸爸的,如果爸爸的错误可以原谅,妈咪就原谅他。”我咄咄的看向裴延风,等着他将自己罪证摆出来。 “冷玥,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说,是我对不起你的母亲陌青,对不起你们一家人,也是我害了裴恒,裴恒对你做过很多不可原谅的事,还是不要一一细说了!”裴延风长叹着气感慨,“我们今天来,不想带宸宸离开,只是想听他叫一声爷爷奶奶。” 这个人,才是真正阴险至极的人吧,他一直都没有忘记陌青,在葛丝薇的生日酒会,他早已经认出了我,却像是第一次见我一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裴安妮泣不成声,“陌莱,本来我想让裴恒爱上你,好让你做我们裴家的儿媳的,但是,我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才害你这样,对不起……是我们一家子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相信,裴恒是真的爱你,除了你,他已经无法再爱上别人!” 阿依达曾经告诉我,爱的方式对了才叫爱,它像是一种刻骨的风,让心里温暖,而不是残忍嗜血。 这里面的罪魁祸首,是裴延风和陌青,是他们造成了裴恒的残缺,我如此苛刻的对他,似乎也太过分了。 ------------ 宽容的爱 协议的秘密 看着他沉痛满面,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七年而已,以后,我的生命中还有无数个七年,我会忘却的。 轻轻抚摸着冷宸柔软的头发,慈爱的看着他,“宸宸,爸爸蛮可怜的,对吧?” “嗯!”冷宸点点头。 “不如这样,妈咪教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 他好奇的仰头瞅着我,“什么任务?” “爸爸似乎很伤心,他一直在哭,会哭的人心里都是有伤的,你去帮爸爸治好心里的伤,等什么时候医治好了,再回到妈咪身边,好不好?” “我又不是医生!”他嘟着小嘴儿,显然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 “你不是也给芭比医治过吗?爸爸就是一个很大的芭比娃娃,你瞧他是不是比你的芭比还漂亮?” “嗯!”他点头,“那……如果我很久都没有治好怎么办?” “你给妈咪打电话,妈咪会帮你的,如果你想念妈咪了,妈咪就去看你。” “嗯!”他从我腿上跳了下来,绕过桌子,走向了裴恒。 裴恒的泪更汹涌,他抱住冷宸的一刹那,终于无法抑制,失声恸哭。 我不知道裴恒是懊悔自己做过的一切,还是因为被我的决定感动,他哭的像个孩子。 东方褚看着他们父子相拥,也无法抑制的流泪。就连裴延风,东方一涵和冷靖远也红了眼眶。 满餐厅的人,却只有我还在微笑。 我觉得自己做对了,阿依达会称赞我,陌青若在世,一定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她在天之灵应该瞑目了。 * * * 等裴恒安静下来,我客气的对东方褚和东方家二老笑了笑,“熙还小,等他年满三岁,我会让他去东方家的。” “丫头,你的肚量超出了我的想象,呵呵……不过,我们不是来要孙子的,只是来探望你而已!”老爷子和蔼的看着我,像是以前一样。 冷熙忍不住伸小手拉拉我的衣袖,撇着小嘴儿不乐意,“妈咪,哥哥都有爸爸陪……为什么我不可以?” “妈咪说了,你长到三岁就可以去找爸爸!” 我怀疑儿子的性取向有严重的问题,可能是整天对着东方褚的照片所致,小孩子的心理教育真的蛮重要的,干脆以后没收东方褚的照片。 “可是……”他抗议我的决定,眉头都皱了起来,瞥一眼被裴恒抱着的冷宸,摆出一副要哭给我看的神态。 我无奈的叹口气,“好吧,那你去跟你的爸爸好了,不过晚上尿床的话,可没有妈咪照顾你哦,当然,你半夜想躺在妈咪身边,也见不到妈咪了!” 小脸那叫一个“囧”,明显是怪我威胁他,“那我先和爸爸呆几天可以吗?” 看得出,这家伙是不想输给冷宸! “好吧,随便你!”我耸肩,对这两个小灾星实在无奈。 他乐颠颠的顺利绕过桌子,去了东方褚那边。在我的瞪视下,爬到东方褚的腿上,拉着他的脖子,极度贪婪的嘟着小嘴儿将自己的口水涂抹在东方褚那张英俊逼人的脸上! 天煞的,这小子的性取向果真有极大的问题! 罢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我深呼吸,客气的笑了笑,“好了,你们两家人也都圆满了,请回去吧!” “妈咪,不让我们吃了早饭再走吗?我肚子好饿!”冷宸抱怨。 “你们慢慢吃,我在公司还有例会,失陪!”我站起身,果决的走出餐厅。 安洁正好装好了行李在车上,“小姐,两个小少爷呢?” “他们背叛了我!把他们的行李卸了吧,我正好落得一身轻松。”心里却呕了一肚子气,“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们拉扯大,人家的儿子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儿子倒好,才屁大点的小人儿就懂得忘恩负义!” 尤其是冷熙那小子,竟然和东方褚那么亲热?!老天,让我吐血身亡吧! “小姐,你在骂脏话,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安洁忍不住笑我,说着,让保镖将冷宸和冷熙的行礼卸下来。 坐上车,对司机说,“去机场。” * * * 两年后,我在美国的面相馆开业,这只是一点自娱自乐的兴趣罢了,特意叫了已经离婚辞职的Jojo过来帮忙搭理,书吧、酒吧、面相综合一体,装饰独特。 开幕出席的人除了一些客人,便是我和Jojo还有我一岁的女儿冷茉。 冷茉,继承了我和东方褚的所有优点,她是那天在冯氏酒会车内激情的遗留精子长成的。微卷的发丝,深邃的眼眸晶亮如星,琼鼻,樱桃小嘴,却不像东方褚那样神秘冷酷,也不像她名字的谐音“冷漠”,反而是个爱笑的丫头。 我打算让她一直姓冷,如此美艳的小人儿,应该是属于冷家的。 冷茉这个名字是冷靖远取的,茉的读音同“陌青”的陌,又与我曾经名字中的“莱”相似,而茉莉花天赋仙姿,冰肌玉骨,轻盈雅淡,它的花语是,坚贞的爱情! 冷茉一直由冷靖远和阿依达照顾。 而阿依达将摄影全都交给了我处理,她终究是倦了,想闷在家里好好休憩,和冷靖远也能说的上话。看着冷茉,她总是感慨万千,说就像是看到了儿时的我,那单纯的眼神能让人忘却所有的不快。 * * * 晚上在书房,女儿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玩具,我则收拾着书柜里的文件,却无意中翻看到我和东方褚的那份离婚协议。手上的几页纸哗啦啦的响,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我竟然上当了! 这该死的男人! 协议只有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是离婚协议的内容,中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文件拼凑而成,还在页眉的位置打了一句话,“让她自己去发现!” 而最后一页上华丽丽的挂着我们两人的签名。 在签协议之前,他还故作冷酷的一通电话,模棱两可的问我“你考虑好了?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想起当时收到离婚协议时,冷靖远特意提醒我,“女儿,你真的不看一眼吗?你应该看一下,不然可能会后悔的!” 也一直奇怪为什么迟迟收不到离婚证,问律师时,他总说在东方褚那边。还以为他要一个人留着做纪念! 也是怪我自己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粗心大意的没有看过,他怕是一直等着我的电话吧。 可我毕竟是“失忆”的人,他又传言着和冯茹雪订婚。 只能死鸭子嘴硬的兀自安慰,正好让自己过几天轻松日子,女儿他也休想见到! “妈咪,你的样子好凶!”女儿稚嫩轻柔的嗓音像是婉转的夜莺。 “妈咪才不凶哩!”颓败的拿着协议坐在沙发上,心里却是幸福温暖,“茉,乖乖的听阿依达外婆的话,妈咪要离开两天。” “妈咪要去做什么,我要跟着妈咪!” “妈咪要去拜访大灰狼,你不能跟着去,不然会有危险!” 女儿瞪着清澈如水的眼眸惊叹的看着我,“是那种很可怕的大灰狼吗?妈咪能打得过?” “能,呵呵!” * * * 第二天中午,我便站在了东方财团的大堂内,迎宾看着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我没有让她通告,直接冲上楼去,无视总裁助理的阻挠,一脚踢开了东方褚办公室的门,里面唯一的变化是,他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个女人——冯茹雪! “呦,这不是冷玥姐吗?听说你去了美国!呵呵……冷氏发展的真不错啊,我爸还说要和冷氏合作来着……正好过几天,我和褚哥哥要结婚了!” 哼哼,结婚?她想的美! 东方褚若结婚,就是重婚罪,我当下决定不点破,看他敢不敢真结婚。 “你怎么来了?”东方褚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视线,讶异的看着我,看得出他想站起来让冯茹雪离开,但是,看了我半天,又慵懒的将手放在了键盘上,重新专注工作,“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我挑眉,“冯茹雪,你先出去!” “为什么?我是褚哥哥的未婚妻!” “哼哼……未婚妻,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你继续做他的未婚妻,不然,你将看到这里被拆掉!”我将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从手提包拿了一支烟,像个恶女八婆一样,坐在了东方褚的办公桌上。 冯茹雪悻悻的甩门出去。 我迅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百八十度华丽大转身,冷面恶女,变身妖艳女郎,踢掉高跟鞋站在老公的办公桌上大玩脱衣舞,连身裙丢在他的身上,内衣,丝袜,最后*裸的站在桌子上任他端详。 他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从开始讶异,一直看的气息短促,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难耐,狂躁的坐都坐不稳。“莱……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傻了? 我明摆着是要来跟他嘿咻的! 揪住他的领带猛然拖过来,狠狠吻住他的唇,手急促忙碌着,利落的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叮铃铃……叮铃铃……”他要去接电话,我一脚将电话踢下桌子。 他猛然推开我,“莱,这是办公室!” “那又如何?”我扬起唇角,他以为我还是他的乖乖老婆,惧怕被下属撞到和他公然亲热?我巴不得昭告天下,东方褚和冷氏当家还在藕断丝连呢! 他拉好衣服走去门口,我迅速挡在他面前,先一步过去握住门把守,“呵呵……想开门是吗?我不介意让冯茹雪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说着,拉开一条缝隙,侧眸看去,门外站着的不只冯茹雪,还有一群偷听的保镖和助理。 东方褚脸色巨变,迅速锁门,低咒着,“该死的,你还真能大方到将身体展现给一群男人!” “我身材不亚于那些内衣模特!” 他也根本看不出我的第三个孩子已经一岁多了! ------------ 临幸老公 好整以暇,重新给他宽衣解带。 他无奈的放任*爆燃,粗犷的喘息着,贴身上来与我纠缠在一起,猛然拥住我迈过一步,将我抵在了墙上,一只手沿着莹润修长的腿抚摸过来,心跳已经超乎了想象,那一刻手指滑入他的发间…… 干柴烈火顷刻间燃到了沙发上,他一边渴求的抚摸忙碌,一边冷嘲热讽,“不要告诉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猜对了!我只是闷了,眼神又挑剔……找个合适的男人缓解欲望罢了,那些美国佬实在入不了我的眼。” 他被气的脸色苍绿,脖子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哼哼……既然进来了,你可别后悔!” 以为一副野兽的样子就能吓死我? “我特意养精蓄锐来的!”这话让他一败涂地,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和我对战。 我倒是不介意会在这里睡上几天,就看,我从这走出去之后,还有哪个女人敢进来说是他的未婚妻?! 翻云覆雨,起伏跌宕,外面的保镖助理们嫣然已沉浸在活色生香的声音里,淋漓香汗将他的沙发、地毯,办公桌椅,涂了个遍。 一连四五次,激情过后时,外面已经霓虹初上,折腾的两人精疲力竭。 枕在结实宽厚的胸膛上,长发如云般铺展了一片,他抚摸着我的背,欲言又止,应该是想问有没有发现协议的秘密吧?! 早已原谅我,却又不肯直说,既然他要做死鸭子,我也跟着做到底吧,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我窃喜着,兀自沉浸在他的焦急和爱抚中,心情在动荡着激情气息的办公室里,慢慢舒展。 “褚,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在这里做过?” “没心思,也没人敢到这里来表演脱衣舞,在我东方褚的生命里,陌莱是第一人!”说着,从沙发上抽过我的外套,罩在两人的身上,“莱……” “别开口!” 无非就是那三个字嘛,这三个字说出来便是刻骨铭心的痛楚,倒不如一直沉浸在说之前的激动前奏中。 其实,也怕自己没骨气——怕说出了离婚协议的事,怕忍不住抖出冷茉,更会让他火冒三丈,那样,女儿我也留不住了。 * * * 自打那天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便听说冯茹雪再也没有进去过,就算谈事情也挪去会客室。 自然,冷氏和东方财团的关系升温不少,这办公室激情,被传扬的绘声绘色。更有人说,冷氏当家特意拿东方财团大佬当牛郎,时常突然光顾,只为在此暗度春宵。 又两年后。 我的摄影展在巴黎开幕,作为阿依达的第一个学生,每一个作品都一丝不苟。我带着女儿游历了世界各地,作品大部分都是人文风景。 九十四岁的于可岚和冷靖远、阿依达,亲自赶来助阵。 我抱着一身粉色童装的冷茉,正和参加开幕酒会的客人聊着,助理急匆匆的走过来,在我耳边低语,“小姐,有位先生买下了您所有的作品,他说要找您面谈一下。” 我又不是什么名家,出手这么阔绰,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开支票的人是谁。“那位先生长的什么样子?” “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俊美,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助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怪物,直看得我毛骨悚然,“小姐,其实,就是您两个儿子,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昨晚刚通了电话,说了我很忙,又来添乱!”半夜网聊每次都耗到一两点,电话也拖拖拉拉讲一两个小时。当妈的人,总是这么辛苦,时间都奉献给了宝贝孩子,身边带着一个,还要遥控两个,累死累活,最后都成了别人的。 我无奈的叹口气,直接去了会客室。 里面整齐的坐着四个人,东方褚,五岁的东方熙,裴恒,七岁的裴宸。 怪不得助理的神色那么奇怪呢,哼哼……如果只有两个儿子,也就不至于奇怪了,再加两个太招人眼的男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嗨!”他们异口同声对我打招呼,都讶异的看着我手上的小丫头——这四年来,他们从没见过这小丫头。 “嗨,你们……怎么不去外面去看展览?”我抱着冷茉坐下,环顾着他们,刚坐在沙发上,裴宸和东方熙就挤过来和我拥抱,不算宽广的沙发里,狠狠的塞满了四个人。我不得不一边揽一个,让冷茉坐在腿上。 “我们买下了,可以搬回家慢慢看!”裴恒眯着眼眸,端着咖啡慢慢喝着,依然霸气四射为所欲为的神态。 这句话却让我想起了用一纸支票买走陌青那些画的裴延风,果真是父子啊。可惜,我不会重蹈覆辙,他乐意买就买了吧,反正钱放在我的口袋里了。 他凝视着冷茉,又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一直看着我失神的东方褚,不屑一两秒,这位只手遮天的恶魔已经脸黑到了极点,眼神再转回来时,明显已经带了恼怒,看那样子,他是恨不能直接将东方褚千刀万剐,再将我凌迟处死。 东方熙和裴宸都微妙的环视着周围的动静,大概是判断我怀里的丫头是谁的种,单看样子,也能辨别出来了。 我如此高调的将她展示在大家面前,也是宣告,这丫头冷氏继承人的地位不可动摇。 东方褚激动的想扑过来,但是,在裴恒凌厉逼视的眼神中,还是忍住了。 我微笑开口,“褚,过的还好吗?” “你认为我能过的好?!”他迅速敛起眼眸中泛滥的思恋,说着,视线移向我的手指,看到我手上的戒指时,不经意的扬了扬唇角,终于还是走过来,将好奇打量着他的冷茉抱了起来,在她的小脸上轻吻。 我真怕女儿小小的心脏承受不住这大帅哥的突然强吻,那张可爱的苹果脸顿时红彤彤的,忍不住咧开嘴又咯咯的笑起来,笑声清脆,却有点傻,我可怜的女儿,还不知道这个帅哥就是她亲爱的老爸! 东方褚也忍不住疼惜的笑,一手抱住她,一手拉起我拥紧,宠溺的轻问了一句,“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置身这个宽阔而温暖的怀中,像是回归。心中却又失笑,他这为顶级牛郎是等着我大老远去临幸他呢,也有一年半载没去了,怕是等的心都焦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口中斥责着,却忍不住抬手,矛盾的环住他的腰际。 “跟我回家!”他开口。 “好!”这是我的声音吗?我也怀疑。 “这个字,我等了四年!”他嗔怒的在我耳边长吁一口气,“你也真够笨的,这么久才发现!” 我暗暗叹息,若不是自己无意的粗心,也无法发现他这样痴情的坚持。四年,算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他却说,“如果你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我怕是要等待一辈子了!” “笨蛋,你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吗?” “本以为你是气我瞒着你裴宸的事……” 我打断他,“褚,若不是裴宸存在,我不知道你爱我爱的如此辛苦,是我太过分了。” 他纵容的笑,略松开我,要在我额头吻一下。 裴恒猛然冲上来将他扯开,“莱,你们说的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罢了!”我简单的解释。 “你不是失忆了吗?”他讶异的看着我。 “选择性失忆而已,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我没有和东方褚离婚!” 裴恒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就我婚姻的事讨论下去,只是拥住我,在我耳边说,“莱,你够大胆的,骗我四年?!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安逸的!”说着,松开我,从东方褚怀中抱过冷茉,“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冷茉!”小丫头清脆的回答。 “冷漠?!”四个男人异口同声,他们太过默契了。 我笑了笑,“茉是茉莉花的茉!” “啊哈……”这长长了悟的感慨,足以说明“冷漠”是个多么可怕的词。 “什么时候,让她改姓东方?”东方褚拥住我。 “她会一直姓冷!” “随便喽,下一个继续姓东方好了!” “你休想有下一个。”我又不是母猪,大龄产妇很危险。 “妈咪,我也要姓东方!”裴宸信誓旦旦。 裴恒一手抱着冷茉,一手去戳裴宸的额头,“你小子敢改姓?” “东方这个姓很酷啊!” 裴恒失笑,话语间却是明显的警告,“儿子,你不觉得裴这个字很有气质吗?!” 裴宸撇嘴,明显不敢苟同。 * * * 我带着冷茉与东方褚、东方熙回到了东方家的一周后。 早餐时,东方妍那小丫头就指着冷茉骂孽种。 童言无忌这个词我懂,但是,裴愉作为母亲也应该好好教导。 我挑眉警告她,“妍,冷茉是大伯的亲生女儿,只是姓冷而已,还有,记住,孽种这个词不可以随便乱说!” 她倒是伶俐,从儿童椅上跳下去,直奔冷蔷蔷怀中。 冷蔷蔷哼笑,“玥,童言无忌,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是,我不该计较,可子不教父之过,再说,我想二妈应该也不喜欢听到‘孽种’这个词吧!” 她的脸色苍白,却仍是强硬,转而看向老爷子,“这个家的世道也变了,既然你都能容忍自己的孙女改姓冷,我们也不必再僵持了吧,不如……分了吧!” “分了”这个词,她等了很多年了吧! 老爷子抽了餐巾,擦了擦唇角,“冷茉,自然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东方茉,只是冷氏那边也需要人丁嘛,我东方家人丁兴旺,看在陌莱的面子,不介意过继一个过去而已,倒是你走到哪都不知道顾家!” 冷蔷蔷将怀中抱着的东方妍塞给了裴愉,猛然站起身,“少在这跟我惺惺作态的废话,如果不是我,就没有你东方一涵的今天!” ------------ 分家 爱不降温 “是!”老爷子沉稳应声,“可,如果没有我东方一涵,你冷蔷蔷早已经死在外面了!我当初救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条毒蛇,心狠手辣,几近害的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冷家和东方家的恩怨都过去了,我们勿需在此争辩什么,冷玥是我们冷家的嫡传血脉,现今也嫁入了东方财团,为你们添丁,为你们争荣,我冷蔷蔷也为东方财团奉献了大半辈子!” 苗梦淡漠开口,“你休想占了陌莱的光来分家产,她之所以是你们冷家的人,这其中缘由你比我们在座每一个人都清楚,陌莱与褚的婚事,是他们自己的事,财团分家的事,关系到你我两家的恩怨,是确确实实的恩怨!”这其中,还有冷蔷蔷与她多年的争宠较量吧,尽管冷蔷蔷只是做表面文章,但我不相信,东方一涵与她相处几十年,她会没有丝毫感情。 冷蔷蔷直接挑明,“无论如何我要50%。” “休想!”东方褚只说了两个字。 我倒是第一次见他将答案明确的摆在别人面前,如此直白,带着冲撞强劲的力道,不容反驳,这气势直接将老爷子的威严压了过去——他是将商场上的凌厉与果决拿了出来,连他的母亲苗梦都愣住,一双儿女被他的气势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东方浅更是明显的矮了三分。 整个餐厅一片死寂,只有东方褚突兀的冷笑,“二妈一直说为东方财团奉献了大半辈子,哼哼……我看是将东方财团拱手送给了裴恒吧!裴愉和浅的婚事,你不就是用了你后半生的赌注得来的吗?” “你……”冷蔷蔷张口结舌,却说不出半个字。 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裴恒之所以能控制大半个东方财团,也是因为这门婚事,如果不是东方褚行事狠硬,裴恒早已经蚕食化鲸吞,将东方财团改成了裴氏财团。 “必须是50%!”东方浅咬住牙根开口。 “我说了,休想!”东方褚说完,迅速起身,将我拉离餐桌,凯文冲上来一手一个,抱过东方熙和冷茉。 我正在纳闷,两秒之后才明白,东方褚太了解他的对手——东方浅和冷蔷蔷将餐桌掀了个底朝天,轰然的倒塌,杯盘撞击,碎了一片,那歪倒的位置,正好压在了我、东方褚还有两个孩子的座位,好险! 华丽的吊灯下,只有一片狼藉和冲天的怒火在升腾纠结。 我的对面,裴愉脸色蜡黄,她呆愣的坐在原位,默然垂泪,一如一个木偶人,甚至忘了抱住自己的女儿。东方妍迅速被自己的保姆抱了起来撤离餐厅。 老爷子摇头失笑,依然淡定的坐在那个象征着东方当家人的华丽高背椅上,嫣然一副太上皇的姿态,伸手握住了苗梦的手,两人相视而笑,看了看冷蔷蔷母子,却并没有说什么,又将目光看向我,“丫头,你是东方家的长媳,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听着这问题里的无奈,也知道,他是本来要依照50%划分的。 可此时,这样分的话,东方褚必定会让东方浅横着出去,虽然老爷子是太上皇,可必须要考虑当朝皇帝的意见,东方褚一句“休想”直接将那50%打消。 而老爷子将这个大难题推给我,无非就是因为东方褚宠着我,就算我说了50%,东方褚也只是冷哼一声作罢。 可,我不能不考虑他这奔逃多年历经生死的坎坷,也不得不顾虑这其中还蕴含着他和裴恒的较量。 我不会忘记裴恒那句,“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安逸的!” 不难猜测,冷蔷蔷要分家,裴恒必是用了什么法子刺激她,不然,她没有这个胆子直接对老爷子撕破脸皮,她终究还是要顾虑一下东方浅以后的发展,若要分家,老爷子就会将东方浅名字上的姓氏去掉,那东方妍这个小丫头也就休想得到分毫家产了。 此时看来,冷蔷蔷不只是被裴恒刺激了,而且,刺激的还不轻。 东方妍口中那个“孽种”,怕也是裴恒拿了我和他的关系来做文章吧,他终究还是忍不下我生了冷茉的事。 思前想后,犹豫了不过五秒钟,抬眸发现东方褚宠溺的看着我,眸光灼灼,一副撕破衣服要亲吻的神情,给我摆这架子,无非就是警告我不要笨到直接宣布50%,否则我今儿一天甭想下床。 我笑了笑,开口,“既然二妈要分,就分了吧,只是褚说了不能50%,那就只能换一种分的方式,毕竟这个家是代代相传的,东方熙,东方妍,冷茉也都眼看着长大了,这个家最终还是要交到他们手上!” “换一种分的方式?哼哼……怎么分?”东方浅斜睨着我。 “爸的心里自然已经明白了!”我将这个问题重新推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当下找了律师来,三五个人闷在了书房里,嘀嘀咕咕了半晌。 冷索不住的去书房门口偷听,我压根就没弄明白,冷蔷蔷到底看上了冷索哪一点,这个人阴险又狡诈,尽是些小人行径,难不成真的是物以类聚? * * * 横看竖看,这个家终究是要分的。 我和东方褚这边的队伍在壮大,如果继续住在一起,争斗可能会波及到孩子,冷蔷蔷先前那颗*也一直让我无法安眠,而东方妍那小丫头的一句“孽种”,也可以想象,冷蔷蔷有多憎恨我和东方褚的一双儿女。 终于,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一大家子都围坐在客厅,律师宣读着老爷子的决定,东方褚像是预热一般,环住我的腰际,先凑到我耳边吻了一记,惹得东方熙和冷茉都撇嘴,明显是警告他们的漂亮老爸,不要做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老爷子一瞬间明白了我那句“代代相传”。家产以及东方财团评估之后重新划分,东方熙、冷茉、东方妍每人占30%,剩下的10%一分为二,有5%给了东方褚,另外的5%给了东方浅。 本质来说,我和东方褚这边占了65%,而东方浅和裴愉则只得了35%。 东方褚挑眉,扬着唇角,贴在我耳畔道,“你还真是个聪明长媳,什么时候和爸这么有默契了?” 真不明白他这飞醋是怎么吃的,就活像我是勾引了公公的败家媳妇,无奈的白他一记,“什么默契不默契的,是你爸怕了你而已。” “嘿嘿……”他的笑说不出的别扭。 东方熙忍不住说,“爸你的笑好丑!” 瞧瞧,他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都大打折扣了,所谓相由心生,心里想的不地道,脸上的神情自然也就不好看喽。依他看来,若是正常分家的话,他可能只给东方浅10%。 当然,东方褚还能笑,可有的人不但不能笑,反而连哭都哭不出来。 “爸,凭什么?”东方浅惊怒,“为什么要这样分?不公平!你怎么能听陌莱的一面之词就这样划分?” 老爷子疾言厉色,“东方财团,你能得35%,是我格外厚爱了,陌莱说的不错,东方财团是要代代相传的,有些事情找你妈妈问清楚吧,你会明白,我给你的不只是35%!” “爸……” 东方浅不甘心,老爷子摆手示意他住嘴,看向冷蔷蔷,道,“我已经决定和梦去瑞士定居,这个房子留给你和冷索,你们也不必这么偷偷摸摸了,褚和莱会带着孩子们搬去冷家那边。” 冷蔷蔷显然没有想到,老爷子会这样宽厚,“这……我……”她尴尬的不知如何回应,“老爷子……” 老爷子摇头冷笑了两声,“我们这个家本就是两家人,既然孩子们大了,也就不必硬生生的绑在一起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再见到你,希望浅和褚能正常的合作,不要再互相厮杀,财产是挂在孙子孙女的名下,就算他们再争,也是各得5%。” 说完,老爷子的手伸向苗梦,“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去瑞士。” 东方熙和冷茉都跟过去,“爷爷、奶奶我们也帮忙。” “呵呵,好,你们不帮倒忙就好!”他慈爱的笑着,和苗梦一手拉一个往楼上走去。 律师将文件整理好,分别放在我和裴愉面前,“老爷子有话,因为孙子和孙女还小,让母亲代签。” 我浏览过之后,拿起笔写了冷玥两个字。 自我回家之后一直没有笑过的裴愉,忽然对我微笑了一下,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看上去带了几分疲惫,却又矛盾的猛然涌出泪来,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签写上自己的名字,默然退进沙发深处。 而东方浅看着她,只是叹了口气,其中责备之意明晰,活像在责备她少生了个孩子。 爱情的温度终究是过去了,裴愉早已经发现了东方浅的真实性格了吧?也终于发现自己是一个工具。 被利用的滋味儿不好受,我深有体会。 只是,这是她当初的选择,若东方浅还有良知,应该会珍惜她的。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进东方家的大门时,二夫人冷蔷蔷特意的将裴愉的位子摆出来向大夫人示威,裴愉在东方浅和冷蔷蔷看来,只是代表了裴恒的势力罢了。 我签写完之后,东方褚拥住我,将我纳入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爱情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就像是空气,或许直到地球灭亡那天才会消失吧,看我的眼神中是多少年不变的爱怜与疼惜,一如当初的炽情如火总是让人感觉心慌意乱,又甜蜜依恋。 此时,又贴到我耳边道,“老婆,一并帮我的5%签了吧,我们的家统统交给你了!” “去,你想累死我啊,自己签你的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吻住了我的唇,逼迫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忙推开他,脸红心跳的拉过他面前的文件,匆忙的写了冷玥两个字,被他半拉半抱的上了楼。 ------------ 情人并不坏 我争辩,“爸,这不是我的错!” 他裴恒就那德行,以为普天之下莫非“裴”土,还特意在书房门前放了两个保镖,活像是旧时军阀占领良家大宅。 老爸也算开明,“改天让裴延风过来将他儿子领回家,真是无法无天了,他拿这里当裴家呢?!” 作为真正的主人,我和褚走进书房向他道声晚安,“裴恒,不要工作太晚,早点休息!” “嗯,晚安!”他抬头笑了笑,厚脸皮的将视线只固定在我身上,“宝贝儿,晚上做梦一定要梦到我哦!” 四年,裴恒像是未曾改变过,我所有的劝解,在他看来,都是耳旁风。 “很抱歉,我要和老公翻云覆雨,没空想你。不如,我帮你约个情人吧,我刚和葛丝薇要了你的情人名单,她把资料整理的很详细。”我客气的说着,腰际环上一条有力的手臂,抬眸,看到东方褚纵容的笑。 裴恒叹了口气,眼神精光毕露,盯在东方褚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上,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我又补充,“放心,我会尽量帮你挑选三围诱人的!” “谢谢,不必了,我一般不喜欢把情人带进家里!莱,其实除了你,我没有别的情人,你手里那张名单,是我和葛丝薇结婚时,我亲手给她的,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拿钱替我掩护你的存在。”说完,他继续埋首工作。 这本就不轻不重的陈述,却让我心中没来由的痛苦纠结。 东方褚察觉到微妙,迅速将我带出了书房。 * * * 一大早,我在花园里练瑜伽。 裴恒一身紫色的运动衣,宛若妖魅,蓬勃逼人的英气与邪气在晨光中迸发,沿着花园的通道跑了七八圈,他直接小跑过来,眼眸熠熠的打量我许久。 那眼神活像是一只手,来来回回在我身上游弋,直看得我心里焦躁难安,气息失了平衡,只能强自撑着,佯装不知。 他见东方褚和孩子们在草坪上玩闹,便靠近过来,站在离我一步的距离,开口,轻声问,“莱,你故意把照片挂在我的房间的?是料定了我会睡不着,故意安慰我吧?” “我的照片?”我停下瑜伽,调整着气息。 这才明白,裴恒压根就没有看出那是我的母亲,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还记得我母亲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能这四年了,他真的忘记了不少东西吧,裴宸的功不可没! “嗯,就是那个旗袍大照片,不过,我瞧着那不太像你的眼神,你什么时候拍的,看那照片,应该很久了吧?” “不,裴恒,你认错人了,那不是我的照片,那是我妈陌青的。” “陌青?”他惊讶的叫了一声,脸色顿时惨绿。 我不得不解释,“那个房间原先是我爸的卧室,原先他和我妈在里面住过。不过,后来,我妈离开了,我爸去了国外长居,奶奶也很想念她,便一直没有更换房间的摆设。那张照片,其实是很久以前我爸摆进去的,那时,他和我妈关系还不错,听我爸说,他认识我妈之后,所有的情人都剔除掉了。” 他傻愣愣的站在那,满眼的不可置信,“那……那真的是你的母亲?” 就是因为那个房间有我妈的照片,东方褚才应了让他住进去,故意吓唬他的。 我又揶揄而正式的补充了一句,“呵呵,对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妈已经去世很久了,是被你爸害死的,红颜薄命啊,那时候她真是很美,你不是一直恨她吗?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砰!”裴恒顶着一双黑眼圈栽倒了我的瑜伽毯上,还好我闪的快,不然可能也会被砸晕。 东方褚和孩子们都跑过来,“怎么晕倒了?” “被吓晕的!呵呵……” 裴宸不解,“爸爸很胆小吗?妈咪你是不是讲了鬼故事?” “可能算是个鬼故事吧!”我忍不住笑。 东方褚无奈的将裴恒拉到背上背去房间,孩子们都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 随后我给裴家去了电话,让裴也过来接人,“莱,我爸有话要约你面谈,你能来一趟吗?” “什么话不能从电话里说?” “关于你和裴恒的,可能也与你的母亲有关。” * * * 我进了裴延风的书房。 听说,这个书房是经过风水大师看过的,裴延风所坐的位子是这屋子里的宝地,其实这书房里除了书架,桌椅,沙发倒也没什么了,可据说几十年没有变过。 也就是说,当年,裴恒撞见他和陌青行那荒唐事时,也是这摆设! 我不仅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让我坐下,我没有坐,就算坐下了也不舒服,也越发觉得,裴恒没有娶我进门,是正确的选择,不然,我在这个家里会窒息而亡。 人的心,也就是那么点疙瘩。可以容忍过错,却容忍不了尴尬。 裴延风并没有勉强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冷玥,当年你母亲进了这书房,也像你一样四处打量,我让她入座,她并没有坐下,或许,也正是注定了,你们母女都无缘成为裴家的人吧!” 我忍不住笑了,“难不成您这书房还真是经过风水大师看过的?!” “不错,其实,除了自家人,没有人进入过这个书房。” “原来如此。”我却还是坐下了——坐在了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有什么话,您说吧。” “裴恒在决定结婚时,拿了你的照片过来询问我的意见,他说,他此生最想娶进门的女人,就是你。” 我的心骤然收紧,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延风,裴恒决定了要娶我吗?难道是因为裴延风说了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您怎么说的?” “我说,这端端的一个祸水,若不除掉,裴氏会毁在她的手里。” 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所有的回忆宛若洪水般轰然涌进脑海,仿佛倒带,刺耳的嘶嘶作响,划得我的心生疼。 我误会了裴恒,我错恨了他,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他,是我! 他歉然看着我,“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和裴恒相遇是安妮一手安排的,我本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你母亲是我害死的,以为你接近裴恒,是想给你母亲报仇!” 我无语。 裴延风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万不能让情人的女儿做裴家长媳,尤其,那情人是被他害死的!只怕是这些年,他连觉都睡不踏实吧。 “陌莱,他当初不娶你,首先是为了保护你的性命,你若过门,我早已经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暗中追查你们是不是在恋爱,可他一直将你保护的很好,直到裴宸降世,我才知道这件事; 第二个原因是,他怕你知道了你母亲和我的事情,会崩溃,会恨他一辈子,会在这个家呆不下去; 第三,他这样一直囚禁着你,只因为他从十岁那年被陌青打过之后便一直做恶梦,只有在你身边,才能睡得踏实。其实,他从未拿你当过陌青,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认真的看过陌青一眼,从那天撞见我和陌青在书房,他就一直不想再见到陌青,他只知道你们母女相像罢了。 童年的阴影总是最深刻的,他心里的恐惧,只是因为在那个暗黑的小屋里被陌青毒打过。 记得当年我将他抱回来时,他体无完肤,医生都很紧张,在医院里昏迷了五六天才清醒过来,那时,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恨我,恨陌青,他要杀了那个贱人。” 我只是傻愣愣的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的愧疚却在泛滥。 “裴恒为了这个家迫不得已娶了葛丝薇,为了这个家,他遗失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唯独没有丢下的,只有你和裴宸,无论你如何厌恶他,还是让他留在冷家吧!” 裴延风见我没反应,又问了一句,“冷玥,你还在听吗?其实,这些事,四年前我就想告诉你的,可你又突然失忆了,痛苦也就不便重提,既然裴恒入了冷家的门,我就必须把实情说出来。其实,若看开了,你也很适合做裴家的长媳。”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自己的回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裴恒将我保护的那么好,只是因为裴延风要斩草除根——是,这个世上能压过他的,只有他的父亲了。 而直到我进了东方家的大门,他才松懈下来,让我光明正大的出入裴家。 他那样不择手段的让我孕育裴宸,也只是因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只想与我孕育一个孩子。 我那样歇斯底里的对他,他想杀我,只是因为那一刻我勾起了他最沉痛的恐惧与回忆罢了,夏威夷让我流产,也不过是因为爱的深沉,因为妒恨丛生,因为心里压抑的苦,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 他曾经对我的咆哮依稀还在耳边回响,“知道我得知你有了东方褚的孩子时,是什么心情吗?我恨不能枪毙了自己,更恨不得杀了你……我这样活着……像是在地狱中煎熬!我本想瞒着你一辈子,不告诉你裴宸的事,但是,我做不到看着你和东方褚那么幸福!我——做——不——到!” 他用一句无法娶父亲的情人的女儿搪塞了裴安妮,只是因为怕裴延风会杀了我。 他无法告诉裴安妮真相,那样说了,便说明裴延风对陌青依然又爱又恨——一个死去的女人活在一个男人心中,那才叫可怕,裴安妮恐怕会痛苦一辈子。 如此隐瞒了真相,成全了大家,却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我,害的东方褚也卷进这场孽情里。 他的无奈和苦衷我一直都不曾了解,娶了葛丝薇过门,他有多少的痛苦,我都不曾体会过。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彻底懂他的心,他那似笑非笑中带了多少苦和涩,没有人能分辨的出来,就连他的父母也未曾真正体会过他的痛苦。 我等待七年,未能有个结果,阿依达一道出真相,便被愤怒冲昏了头,却也从未给他辩解的机会。空自怨恨了这么多年,只是让我们之间的伤痕越来越惨重,惨重到无法愈合。 不知道是怎么从裴家返回来的,一进门,姚娣就说,“裴总裁醒过来了。” 我没有直接上楼,只是坐在客厅里,考虑着该怎么办。 姚娣担心的看着我,“小姐,是不是裴延风对您说了过分的话?您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先去叫医生过来瞧瞧裴恒吧。” “是。” 我给东方褚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家,这件事,我必须原原本本的对他说一遍。 * * * 本以为裴恒会搬走。 却没想到,我和东方褚推门进来,他便脸色苍白的说了一句,“我住客房!莱,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他的泪沿着鬓角滑落,真的被吓坏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却惟独走不出心底最可怖的记忆。 和东方褚相视而笑,我坐到床边握住裴恒的手,“裴恒,对不起,是我当初不该逃离。” 他坐起身,将我紧紧拥住,“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为了这句话,我的心碎了一地,愧疚的一塌糊涂,只怪自己太过任性,“裴恒,我错了!” 当初假装流产在病房里,我便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这个傻子自始至终都不曾对我提及他心里的苦,若是说了,我们又何必折腾到如此地步?! 现在想来,却也明白,他纵容我留在东方家,其实……也是纵容我光明正大的活着。 东方褚看着我们相拥,无奈的摇头叹息,“裴恒,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你当时杀了你父亲,与陌莱双宿双栖,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老公这个计谋真是够毒辣的,他是在恨裴延风生了裴恒这个恶魔吧,更甚者是让裴恒弑父,害他遭天谴不得好死,如此,也就不会有三人的孽缘了。 裴恒冷笑两声,“我再狠也不能做这种勾当。” 两人的对战又升级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级别。 孩子们对于一个家里有两个爸爸这种事除了感觉奇怪,便是头痛,往往一个爸爸开口,便是两人同时应声。 最后他们想出了绰号,帅爸爸和坏爸爸,自然两个爸爸都是最帅的,可帅不只是表面,东方褚里里外外看上去都很帅,而裴恒,也就是坏这个字最适合他。 不过,裴恒乐得接受这个爱称,东方褚这个得到美称的则反而别扭了很久,不过,主卧室由他霸占着,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 番外 爱情里有野心的女人 【裴恒番外】 “她跟他去了东方家。”他进来失魂落魄的说了一句,木然走到我书房的沙发上蹲坐下去。 也,他有个名字叫路也,但在见到他之前,我已经知道他应该叫裴也——是我那个“好”父亲裴延风和一个女人生的孩子,那个女人早已经死去,父亲甚至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字和样子,也压根就不知道也的存在。 坐在这顶层套房的书房中,俯瞰脚下一片繁华,运筹帷幄,对敌对友,都务必分的一清二楚,自然,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和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情人。 可是,也初见我时,却倚在我身上,说,“恒,我想做你的情人!” 我知道他不是gye也知道他是在伪装,在不可能的境况下,绝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被冷家的佣人抚养长大的,那个在多年前叱诧风云的老太君冷于可岚对他一直不错,而冷氏,则是被我父亲一手扳倒的。 商场无父子,更何况是这样忽然冒出的被敌人抚养长大的兄弟?! DNA鉴定的结果就在我手上,只是我从没有对父亲提起过,这是一张王牌。 我并没有委以重任,也不相信他,于是将他放在了我最信任的女人身边,因为我确信,他不会爱上她,也不会伤害她,还营造了假象,让他以为是我是特别相信他,才让他照顾陌莱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他颓丧的蹲坐在沙发上,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也,早已经爱上了陌莱。 我就这样放松了六年,但我清楚,陌莱从未背叛过我。 她一直等着我,我比谁都清楚,跟着东方褚走,也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的绝情。 她报复的对,也用对了方式,这个聪明而痴傻的女人,对我的性情摸的一清二楚,她料定了我会乱了阵脚。 可她不知道,我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凶狠冷漠。 “你不给她打电话?” 我早已经打过,也发过短信,可是后来才发现,那部手机一直在他手里。 陌莱走时,早已经考量过了,她的谨慎,她的细心,都是在每一次逃离之前深思熟虑的,她逃跑的技巧可以和那些英国特工相媲美,只是,她不知道,我早已经在她周围布了无数眼线。 在也去找她之前,我已经收到了凯文的电话,“裴恒,你的女人和我家少爷在一起。” 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这是料想中的事,无需做评什么,任何语言都会暴露心里的愤怒与在乎,很安静的挂断了电话。 东方褚,本是我给我的宝贝妹妹裴愉选好的丈夫,这是一个经过历练的男人,他睿智冷酷绝不在我之下,自控力是经过与东方二夫人冷蔷蔷多年的争斗千锤百炼出来的,若是为我所用,必定会如虎添翼。 只是,二夫人冷蔷蔷用半个东方财团的掌控权联姻,如此代价,不好回绝——她等于拿了自己的后半生交换了她儿子的婚姻,而裴愉一直都喜欢东方浅,我便应了这门婚事。 只有陌莱知道,我更看重东方褚。 东方褚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以,在三个月之内,他绝不会爱上陌莱。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她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吗?东方褚是要利用她……”也冲上来,支撑在我的桌子上咆哮。 除了陌莱,我没有给任何人咆哮的权利,他已经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出去!”我慢条斯理的打断他,声音没有夹杂愤怒,只是冷。 从小,父亲就对我说,要让别人怕你,不是要抬高音量,而是用别人不会惧怕的方式敬你威你,用冷静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 也愣住,他发现了自己无措的失控,挫败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太冲动了!”颔首,退了出去,关门。 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你给我的卡,都在鞋柜里,我没有花你一分钱,房子还是你的,车子也是你的,再见!” 她的心思总是如此明晰,若她能像其他女人那样拿了钱心满意足的笑一笑走人也就罢了,可她什么都不要,视钱财如粪土,多少年过去,只守着阿依达留给她的酒吧。看上去毫无所求,实则野心勃勃,她目的明确,就是要占据我的心,我的未来。 这贪婪漫不经心,就这么耗着,又让人心疼,又让人抓狂。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她厮守,这样将她留在身边终究是残忍。 可父亲说的对,若是陌青的事情捅出来,裴氏在商场的地位将会大打折扣,这千亿帝国里有多少人举目望着我?陌青,是裴氏发展史上关键的一步,外面会谣传,裴氏是踩着一个女人的尸体站起来的。 两年前,我决定与她结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陌莱的照片放在父亲面前,他斩草除根的心思都冒了出来,“她终归是个孽种,和她的母亲太像了,祸水,端端的一个祸水……若是不除掉,迟早会毁了裴氏!”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说的,随后的一句便是,“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真的把她生了下来,当年,我让她打掉的,她竟然生了别人的孩子,孽种,孽种!”说着,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拂到了地上,他失控了。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伤,他被那个女人彻底的伤了,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和他在5岁的我面前纵欲的女人,依然又爱又恨,这么多年,她一直占据着父亲的心,哼哼……我该说什么? 只是看他这样子,我也不能娶陌莱过门,甚至不想让他多看一眼她的照片。 除了好好保护她,除了将她放在我的视线之内,没有其他法子。 父亲一定会追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她,他是一个从不留后患的人,如果不是他深爱陌青成狂,当年,她不会死在戒毒所里,而是亲手杀了她。 我在心底恨他,恨他遇上了陌青,恨陌青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若是没有他们,也便没有我和陌莱这样的无奈。 可母亲却很喜欢陌莱,她冰雪聪明,惊艳绝伦,性情温婉,天生一股贵雅之气,浑然就是裴氏夫人的绝佳人选,母亲当初让她和我在一起,便早已看中了她。 我知道,这多半因为母亲对陌青愧疚,若是她能忍了父亲将陌青收容进来,也不至于会闹到那种程度,她是美国人,终究是少了几分中国女人含蓄容忍的度量,不过,她做的对。 母亲以为我已决定了娶她,高兴的一夜没睡,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做恶梦——梦到陌青。 其实,我也经常梦到,在这个家里,我从没有认真入睡过,总梦到她为了报复父亲的绝情关在那个屋子里狠狠鞭笞我,那年我只有十岁,没有人能看到我心中的恐惧。 只有在妈阁山那边的别墅——陌莱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陌莱在我身边,就算是陌青的恶灵来了,也端不会冲着自己的女儿下手。 但是,除了父亲,谁都没有想到,嫁进门的女人是如花似玉的葛家千金——葛丝薇! * * * 葛氏一门一直与裴氏并驾齐驱不相上下。 只是,葛丝薇我只是见过一面罢了,可这个女人……早已将我上上下下研究透彻。 名门淑媛想嫁个望族的无聊把戏,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戏码,是男人没有人喜欢娶这样的女人,她们就像是从内里腐烂的苹果,骄纵,跋扈,自作主张,奢靡,空挂着一个耀眼的头衔遮掩着丑陋的灵魂。 女人,我从不缺少,她也不过是与我结婚的女人罢了,能用钱和权力抚慰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们到底还有没有灵魂。 我终究是个早已丢了心的人。 母亲在婚礼上大发雷霆,指着我的鼻尖骂我是逆子,因为以后她将继续那个噩梦了,我着实的不忠不孝。 葛丝薇被母亲吓的颤抖不止,她一身洁白的婚纱依偎进我怀里,环着她的腰际,我却忍不住失笑,这身材离陌莱那副如描似削的骨架差远了。 这一想到陌莱,苦泪便涌进了心底。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没有人看到我心里的挣扎。 我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我将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但是,我在心底将相守一生的誓言给了她。 新婚的那一夜,葛丝薇躺在床上等着,“恒,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蜜月。” “丝薇,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清楚。作为裴氏夫人,将来你是裴氏的当家主母,务必遵守。” 我严肃简单的话语,让她愣住,葛氏的当家人葛然非一直拿着这个妹妹当宝贝,她在家里是无法无天的公主,丑话说在前头总好过她闯了祸端再来收拾的好。 她下床,走过来,旋身妖娆的甩着睡裙坐在我的腿上,抬手攀住了我的肩,女人特有的芬芳和温热丰满顿时倾压过来,销魂蚀骨也不为过。 对于女人的投怀送抱,我并不厌恶,只是,一想到陌莱便没了胃口,尤其,我这位妻子还是经过韩国整容师精雕细琢出来的,我倒是想亲热,可怕把她的鼻子碰歪了,更怕她胸前那两团弄破了,那将会是一场医学事故! “恒,你说,我听着呢!” “第一,我习惯晚上2:30之后入睡,这是我们夫妻生活的开始,你要了解我的生活习惯。 第二,我的情人有150人,名单我会让也给你送过来,只是你别妄想着把她们赶走,这是我的私事,有些人对我的工作大有裨益,你只需了解,切勿插手。 第三,夫妻拌嘴吵架也在所难免,你一定要谨记,无论打闹到什么程度,如果出去给我丢了面子,我马上会把你踢出裴家。 第四,不要做任何有损裴家颜面的事,否则,一样会把你踢出去。 话我都说明白了,我想你也了解我是什么人,我会尽量尝试去喜欢你,但是,我们毕竟还算陌生人,等熟悉之后再亲热吧!晚安。” ------------ 番外 情人保护色 【裴恒番外2】 拉下挂在我脖子上的手,轻吻了一下,将已然呆愣在我怀中的人抱去了床上。 我知道她会伤心,但是因为陌生,也就懒得去考虑。有这个显赫的身份给她作为补偿,她已经比陌莱高了很多,再不知足,就只有滚的份,等着做我裴恒夫人的女人不胜枚举。 听说,我求婚的事一发去葛家,葛丝薇高兴的晕倒了。 哼哼……幸福?根本就是一场幻灭! 明知不可能,还要为之,女人的情不自禁,总是这样冲动。 陌莱也冲动过了,但是,她的目的如此明确,从决定逃跑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她懂得知难而退,懂得“舍”这个字的真正含义。 但是,人都如此贪婪,她能舍得,我却舍不得。 走出卧室,关门,疾步下楼,走向车库,新婚之夜,我依然去了陌莱身边,她才是我心中的妻。 走进那栋房子,也一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翻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陌莱宛若一只蝶,就那样从楼梯上翩飞而下扑进我的怀里。她像往常一样,一直在楼上的窗口那盼着我的到来。 她奔逃过多少次? 被我抓回来了多少次? 相互伤害、挣扎与叛逃在这一刻看来都无足轻重。 女人是男人的肋骨这句话说的有道理。 她便是我的肋骨,拥着她,抱着她,吻着她,看着她在身下沉醉欲望,便觉得此生无憾,便觉得心里是暖的,便觉得身体是完整的。 只是这一夜过后,将会剧变,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下一次出现时,她还是不是会这样盼着我 * * * 她进了东方家的大门,这房子终究是空了,可她以为她逃了,这房子就会消失,就会换另一个主人吗? 不会,我会让它一直存在下去,就算落满灰尘,也让它这么存在下去。 站在这房子里,回想她的嬉笑怒骂,更觉得如此空旷寂静,她靓丽媚惑的影子仿佛还在到处飘动。 拉开书房的门,冲入眼帘的便是龙飞凤舞一个巨大的恒字。 这屋子里挂满了字画,都是她写的。 六年,练就的本事,可匹敌那些国画大师。 平日里便是一身慵懒宽松的罩裙,婷婷玉立站在桌前挥墨,若见我进来,便抬眸一笑,搁下笔,奔过来。 无言无语的相拥相吻,我能听到她心底的期盼——她一直这样守候着我的到来。 亏欠,便是如此明显。 拉开鞋柜,我看到里面的卡,错乱的堆压着,是故意气我?哼哼……也只是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些卡,心里痛的厉害,泪毫无逾期,啪啪的掉落。 也站在更衣室的门口,“东方褚约了晚上见面谈,他说让你考虑他先前说起的事。” 此生最恨的便是被威胁。 “哼哼……”鄙夷的冷笑了两声,站起身,走出更衣室。 陌莱与东方褚在那个婚礼上的相遇,我不是不知道是也出的主意,他是在赌什么?赌陌莱不敢离开我?还是赌我必定会方寸大乱让他有机可趁? “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陌莱已经进了东方家的大门,再出来怕没那么容易!” 我静默不语,直到也不安的垂首时才开口,“她乐意呆着,就先呆着吧,东方褚敢碰她一下,我会亲手阉了他!” “可……东方褚怕是早已经……” “也,你比我更清楚,到底是谁将陌莱推进了东方家,若是喜欢她,何必如此做呢?你明知道她想离开,不是吗?” 也的脸色惨白,“你……恒,我……我……” “我看你还能伪装到什么时候。”我自信我的眼神能杀人于无形,也趔趄着后退了一步,跌在沙发上。 * * * 桌子对面的女人贴在了东方褚的身上,着着实实的*——冷素素! 不过,这倒是一个有用的棋子,二夫人冷蔷蔷对她格外器重,只是,我没想到陌莱第一眼便识破她是东方褚的情人,可尽管如此,她还是站在冷蔷蔷那边的。 东方家对于陌莱说,没什么大不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裴恒,应了吧,陌莱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还站在冷蔷蔷那边,可就得不偿失了!” 每一场游戏都有规则,虽然东方褚要我帮忙,可决定权终究是放在了我这,就算我说任他处置陌莱,他终也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若让东方财团这两伙草包狗咬狗,倒也蛮有意思。 与陌莱的一通电话,我没有遮掩自己的怒火,也无需任何掩藏,东方褚自然也看得出,陌莱是故意气我才利用他 “与陌莱见面之后,再说吧!”我站起身,看了冷素素一眼,只因为,她眼眸中对东方褚有太多的欲望,可能会对陌莱不利。 她不敢接触我的眼神,却轻笑,“裴总裁难不成又看中了我做情人?” “除了陌莱,这个世上没有谁适合做我的情人,只是,我不得不告诫你一声,不该你管的事,别乱插手!” “我不明白裴总裁的话。” “不明白?哼哼……看来东方褚是该换个情人了。”不是一般的笨。 女人笨了好一点,但是笨的无可救药那就惨了! * * * 陌莱说不喜欢车子的颜色。 是,我知道她不喜欢,那种艳丽的色彩太刺眼,正是因为如此,才称得上是保护色。 没有人会以为那辆车子是我裴恒的女人开得,父亲更不会想到我会让开这种车子的女人做情人,坐在那种车里她是安全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我知道这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只是借口罢了,她若厌烦了那辆兰博基尼的颜色早就抱怨了,何必现在才对我叫嚣? 若我说了和她在一起,她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 东方褚不适合她,只有我适合,可她对我咆哮不要说东方褚的坏话! “你以为你可以依靠他一辈子,还是他会让你依靠一辈子?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你来了,就永远别想再回去!”我怒不可遏。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将她拖进休息室,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像禽兽,可停不下来,她无法体会我心中的无奈和苦衷,太累,真的太累…… 看着她身上的这身衣服,妒火中烧,我的女人不应该穿着别的男人送的衣服。 那布料,在我手中化成碎片,刺耳的撕裂,她惊惧的叫喊,本想停下,可细滑如凝脂的肌肤、属于她的芬芳、如水蛇般晃动的腰肢,和那幽紧蚀骨的感觉,都侵吞着我的神智——我害怕她离开,害怕夜里一个人独处,她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些天我根本无法安眠,那恐怖的一切每个黑夜都会变得清晰。 她恼怒的别开视线,可我知道她不会恨我,尽管她一直说恨我,却因为爱的惨烈才会恨。 她也知道自己的错,也知道她惹恼了我。 我们相对,就这样彼此伤害。 东方褚的手段用的妙,他在陌莱的高跟鞋上装了窃听器,将这一切录了下来,音质还不错,只是陌莱的*太撩人,哼哼……东方褚以为用这卑鄙的手段能挡得住我? 没有人知道,我只是因为陌莱不肯留下而失魂落魄,“被威胁”这个词,不存在于我的字典。 我会让东方褚付出代价! * * * 回到家,母亲将我拉进了房间,“恒,你怎么会丢了陌莱?冷蔷蔷今儿一直夸她,你把我这么个好儿媳丢给了东方家?你怎么搞得?连自己的爱人都看不好。” 批评的对,我怎么会连自己的爱人都看不好? “妈……是陌莱自己要呆在那,我不想强求她,我累了。” 若她能开心一点,我心里也舒服,去了东方家也免得被父亲发现我依然在保护她。 “你……你……我的孙子呢?陌莱不在了,谁给我生孙子?” “陌莱一直在避孕,不可能有,而且,我们若有了孩子,终归是苦命,不如没有的好。” “啪!” 母亲一巴掌打在了我这张不知道让多少女人尖叫成狂的脸上,戳着我的额头狠狠的骂,“你这个孽种,娶了个画皮的老婆,还不让我抱孙子,你……你诚心要让我早死是不是?!”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母亲打我,我从来都是迎头受着,这次也不例外。 捂着脸,我开玩笑,“我巴不得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呢,其实您也不老!呵呵……再说,不是还有裴洐嘛,我改天把他叫回来给您生孙子!” 母亲被我哄得哭笑不得,可俯在母亲的肩上,我心里的苦水已经泛滥成灾,却无人能体会。 * * * 东方家让她做儿媳,听说东方一涵点了名,这是明显的激将,是在刺激冷蔷蔷和冷素素,可奇怪的是,冷蔷蔷对这门婚事大为赞同,而坐不住的人只有冷素素。 我知道陌莱只是在做戏罢了,她只是想让我难过,让我体会她的重要,她借此去找阿依达。 可阿依达没有勇气见她,这一切……自从我和葛丝薇结婚开始,就已经变质,阿依达无疑给她造了个火坑。 东方一涵最爱的女人——苗梦,给陌莱挑选首饰,这象征着,陌莱的身份已经是东方家显赫的少夫人! 可她还不知道自己如此受宠,躲避着我的眼神,只是陪苗梦入戏。 在咖啡厅,我用葛丝薇试探她,让她方寸大乱,一杯咖啡加了半杯糖,还没有喝进一口,这该死的傻女人根本就爱惨了我,却还硬撑着面子装。 她不知道那无措的神情已经撩拨的我心猿意马,只想将她拥进怀里,肆意爱怜。 ------------ 番外 风流债 风流孽 【裴恒番外3】 她终究是无法躲避我灼热的视线,看着她惊慌的脸色苍白的狼狈不堪,我挑眉给也递了眼色,他拿果汁过来帮她解围,哼哼……可怜的莱,我看她怎么做东方家的长媳吧! 只是我没想到,东方褚会大胆的在我面前对她动手动脚,哼哼……挑衅罢了,除了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他的真本事倒是一点都没有拿出来。 财团内,他被我的人压的透不过气,冷蔷蔷又不肯对他让步,冷素素整天折腾,东方浅也和他争斗,我看他这条咸鱼怎么翻身! 要让我出手帮忙,没那么简单。 * * * 葛丝薇的生日宴会上,父亲又见到了陌莱。 他的怒火一直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除了我,没有多少人能察觉,就连母亲也没有发现。 母亲也没有心思去注意父亲的情绪,她一直忙着和天天关注的陌莱亲热,可陌莱却是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被她这热情弄得惊慌不已,只是,她躲进了东方褚的身旁。 我不介意她找一个合适的靠山,因为这一刻,我给不了她任何依靠和安慰。 随后,父亲将我叫去了书房,“你想让她毁了你吗?哼!东方财团现在就开始掣肘了?威胁到了眼皮底下你还不当回事,这个女人必须要除掉!” “爸,你紧张什么?她和我没有关系,只是东方一涵看准的儿媳罢了,我已经两年没有和她来往过了!”我不动声色的解释。 “真的?”父亲怀疑的看着我,他从不相信任何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她从我这走了之后就跟了我手下一个兄弟——也,你认识的。随后,东方褚又看上了她,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您也查过,可您查到了什么?”我的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他根本查无可查。 “谅你也没那么大胆子!” 父亲摆手示意我出来,可我又怕有人动手脚,这个家终归是父亲说了算,他若有任何疑惑,都会命令人下手。 的确,我没有那么的胆子,见陌莱去了洗手间时,我迅速跟过去,也知道她在躲着我,打开洗手间的门时,她正好从窗子里跳出去。 天煞的,这个女人是不知道花园比洗手间更容易让她送命! 看来,天底下只有我不够大胆了! 也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对葛丝薇乱嚼舌根,他是拿我当病猫,还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给我火上浇油? 看着陌莱惊慌的去追寻东方褚的身影,我只有苦笑的份。这种伪装的把戏,已经在我的逼迫下练就的炉火纯青,她应变的能力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葛丝薇怕惹怒我,又是道歉,又是堆好话,情人名单我给了她,算是给了葛家天大的面子,她再无理取闹只能滚。 生日酒会弄这么大排场,多少人看的妒忌的指天咒地?就连视钱财如粪土的陌莱,也压不住妒忌和生气了。 这盛大的酒会,显示了葛丝薇不可动摇的地位,偏偏这个女人还不知足,平时那些小打小闹也就不去计较,若非要把一切弄得人尽皆知,她休想过了这个生日! 生日蛋糕上那个戒指,也是母亲的建议。 母亲考虑的对,葛丝薇毕竟是我的妻,要体现夫妻恩爱,功课必不可少。 命令保镖将也带去了后花园的地下密室,我站在门口那里等着东方褚,从他看陌莱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又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急促的说,“裴恒,她在我手上不会受伤,既然你无法给她幸福,把她交给我吧!” 我转身,走向三米之外的他,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看待一个猎物,自嘲的一笑,我发现自己高估了他,他的自控力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尽管如此,这依然是个炙手可热的人,单看外形,与我不相上下,性格沉稳,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了这样的魅力,让陌莱留在他身边,迟早会出事。更何况,东方浅已经在蠢蠢欲动,冷素素虽然只是个工具,可也是个有感情的工具,东方褚四面楚歌,他如何能保护陌莱? 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鄙夷,对于一个想利用我的人,无需对他礼遇。“哼哼……别不自量力,我给不了的,你能给得了?” “我一定能!”他说的坚决。 “好啊,不如我们打个赌,在一个月之内若她不受伤的话,她便是你的人,若你保护不了她,一切听我安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转身走进密室,保镖围在那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也绝对会即刻毙命,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他这么个孽种,还不值得我弄脏了手,拉过椅子坐下,只是审视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复杂,似恨非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要咆哮也不知道该对我咆哮什么。 半支烟过后,我才开口,“也,被冷氏家丁抚养长大,与冷于可岚关系匪浅,先前,冷于可岚在寻找冷靖远在外面遗留的种,误把你找到了,哼哼……进入裴氏是想分一杯羹,也要给你母亲讨回公道,你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他苦笑,只有三个字,“动手吧!” 我摆手,示意保镖去叫父亲来,这事,我懒得管,也不想让自己的人去浪费力气。 父亲很快过来,但是,可笑的是,他根本就不承认也的存在。 我将早已确定的DNA摆在他面前,忍不住讥讽,“爸,你在外面到底留了多少种?” 父亲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我逼的哑口无言,说了一句,“给他改姓裴吧,将他母亲的骨灰移入裴氏墓地,跟你妈说一声,这事交给你了,终究是亲兄弟,不要弄得太过火。” 这件事,我处理的完美得当,没有任何瑕疵。对外宣称裴也是父母的亲生儿子,又杜撰了一个感人肺腑的寻子故事。 爸欠了我一笔,裴也也欠了我一笔,他也成了裴家二少裴也,对我俯首称臣,比以前还恭敬,因为……我保护了他已经逝去的母亲。 随后,我对这件事再也没有提及过,对待他,像对待裴洐一样。 威仪,不只是说话声音大就可以。 自然,母亲的威仪更超乎我的想象。她对裴也如亲生儿子,握住他的手第一句话便是,“儿子,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裴也当场给母亲跪下,他根本没想到被坊间传扬的最厉害母夜叉的母亲,会如此和蔼可亲,会接受他,“妈!” 其实,母亲无法去和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争风吃醋罢了,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么多年,父亲的风流债还没有处理完,着实的令人心寒。 * * * “喂,总裁,陌莱已经到了机场,东方褚的人也到了。”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陌莱根本无心做东方家的长媳,她爱的是我,恨得是我,逃也是逃给我看的。我乐得沉浸于这样的追逃游戏,哼哼……只是,东方褚对她的在乎是自作多情了! 我让裴洐回来找个女人给母亲生个孙子,可这小子排场不小,非要让我亲自接机,幸好我正坐在赶往机场的跑车上,毫不迟疑的命令司机加速。 可没想到闹了一场大乌龙。或许,上天注定了她这辈子无法离开我,她拿了裴洐的护照,聪明如她用整容证明蒙混过关。 她用刀片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我,但是,我的痛苦,她何尝体会过,我怒,咆哮,恨不能掐死她,她要自由,她受够了六年无望的煎熬和等待,我都理解,可这无心之过,看上去如此绝情。 我的心却很快平静下来,对于陌莱逃跑我已经习以为常,可她在东方褚的眼皮底下还能逃出来,也着实说明了东方褚对她的宠溺到了何种地步。 从冷素素开车过来的一刹,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莱……”只有心跳震耳欲聋,我冲过去,只想将她推开,心口剧痛,但是,我还是晚了一步,凯文拥住她滚向了路边,我的手脚冰冷,站在那里几近瘫倒。 “我的莱……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良久,我才猜听到自己的无措的嗫嚅,我要杀了冷素素,我要让我的陌莱痛痛快快的活着。她要自由,我给,她要见阿依达,我让她见,她要结婚,我给她一个婚姻……但是,上天,请不要让她永远离开我,我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可以想象,如果陌莱真的离开了,我会像父亲一样,在不知道多少年过后,依然无法走出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煎熬,太残忍。 * * * 有钱又洁身自好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东方褚也不是个洁身自好的种。 冷素素这个女人蛮不错——身材算好,没脑子,不知进退,不知廉耻。 我本是要杀她的,在刑房让两个保镖折磨了她半天,直接拿了药让她死个痛快,也算是我格外开恩了。 东方褚却冲了进来,“住手!” 我直接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应该的,冷哼一声,我没有说什么,直接让裴也放人。 坐了半天,我听那个女人哀嚎*的大半个晚上,也神经衰弱。 冷素素也只不过是颗棋子,杀了没什么意思,更何况,我还要给二夫人冷蔷蔷留个薄面,这个能支撑东方财团半边天的女人值得我如此礼遇,其实,我之所以在这耗着,就是等着东方褚到来的这一刻甩给他一巴掌。 打完他,我又拍着他的脸警告,“东方褚,你保护不了陌莱,哼……以后听我的吧,别再做这种不自量力的事!” 冷素素直接扑进东方褚的怀中,这样也好,让她继续搅合吧,免得东方褚聚精会神的盯着我的陌莱。 ------------ 番外 狂躁怒火 【裴恒番外4】 东方褚的不自量力又一次得到验证! 这种事情发生在眼皮底下,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将陌莱放在第一保护的位置。或许,以他的心思,还没有拿她当回事,陌莱终归是我的人。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医院,东方浅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看着那些伤,我心痛的麻木,那一刻我想起十岁那年的伤痛,我用了五六天才清醒过来,不知道陌莱是如何承受的。 那细滑如凝脂的肌肤狰狞着,她痛苦的一张俏脸毫无血色,我看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东方浅抽筋扒皮。 她也活该! 明争暗斗中,是她自己混进了这个陷阱,她是无辜的——我知道她是无辜的,可她不知道自己自从做了我裴恒的女人,就已经不再无辜! 东方浅恨我,虽然他是冷蔷蔷的儿子,我也帮过他们母子不少,可他与我之间,哼哼……怎么说呢?男人之间的在权势的妒忌,就已经是仇恨。 东方浅就妒忌我这让他望尘莫及的地位,他也知道,若娶了裴愉,更是要对我屈尊俯首称臣!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陌莱在无意中早已经俘获了东方家大半的男人。 东方浅打她一是为了争家产,二是因为妒忌,他妒忌的当然不只是我,还有东方褚,陌莱何其聪明,自然与东方褚唱的一处郎情妾意的戏码,才能在东方家站稳脚跟。 陌莱小有刚硬又温婉,简单漂亮,一双眼睛时而媚惑,时而单纯,喜欢自得其乐,尤其是每天早上像孔雀一样的伸展着诱人的身躯在那里练瑜伽的时刻,那种砰然心动的美一瞬间迸发。 在她身上,总能无意间发现让人惊叹不已的某一点。 我都不知道她何时开始研究面相的,女人研究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可她硬是将这种小乐趣,发展成了大道理,上流社会的一群企图掌握命运的人,整天围着她打转。 就连裴愉那丫头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时不时拉住我感慨,“哥,陌莱姐看面相神准的,她那天说的事情都应验过,你要不要也看一下?你女人那么多,让陌莱姐帮你瞧瞧,谁是你命定的那个?” 这丫头是存心开我玩笑,和陌莱混的时间久了,也变得大胆了。她也知道,陌莱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只是我们兄妹之间,心照不宣,这便是默契。 我倒是早已经被陌莱看过了,一双桃花水眸扫视人脸时的神情神秘惊艳,嫣然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先知,话语也古朴玄妙,像是一种信仰,让人不得不抬高眼眸来看她,相信她。 无疑,她这种种的优势,让我这个做情人的倍感自豪,却也是放在心里的自豪罢了,看着她,反而更忍不住将她藏起来。 她从不聒噪的说太多话,但是,若花言巧语的让她说,也能说得天花乱坠,哄得人心大动。 二夫人冷蔷蔷那个女人都能喜欢她,着实的出人意料的。但是,我看得出,这个女人喜欢她不假,可也最想除掉她,她一直想将陌莱收为己用,但是陌莱不可能答应她。 有些人便是如此,不能收为己用,便杀掉,或者让他变得没有任何杀伤力,不然,等他成为你的敌人,你就敌不过了。 陌莱经常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衣着暴露,故意招惹男人眼球,可她的身体柔软的令人充满遐思,宛若夏天里的一汪清泉,缓缓淌进心底。 身型婀娜有致,看上去心情舒爽,摸起来更是真材实料,那不高不矮的苗条个儿,似乎和哪个男人站在一起,都是最佳的陪衬,揽在怀中正好合适。 这样的女人,不只是能让男人产生遐思,犯罪的心思都不知道复发了多少次! 我知道东方褚会怒,会立即将陌莱转去东方家,因为那个赌注他彻底失败了,从此以后他要听我的! 我让裴也去试探东方家的看门狗,凯文依然是最强劲的一个。 晚上,我在赌场夜总会的包房里喝酒。 裴也进来忧心忡忡,“怀孕的事陌莱很担心!” 他话音落时,我直接将酒杯里的喝到一半的酒泼在了他的脸上,他愣愣的将酒擦去,垂眸不敢再看我。 “明知道我是你哥,你还喜欢她,哼……明摆着是自讨苦吃!”本以为对他好,他就能知道进退,好在他也没有对陌莱表白什么,若是说了,他就等于是打自己的脸。 “哥,我错了!”他木然说了四个字,却又一个转折,“可是,我不能看着她着急!” “她活该!”我在笑,冰冷的充满了讥讽,是在讥讽我自己太过自信,将裴也放在她身边,一步错,步步错。“是看不得她受罪吧?好,我让你进东方家,正好,冷素素也没什么用处了,直接用她把怀孕的事了结了!只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东方褚。” “你想怎么做?” “让东方财团晃一晃,东方褚是自信心膨胀的过头,东方浅是不自量力,哼,就这样的两兄弟还想一交高下,先让他们慌神吧!” 裴也坐在那里只是看着我,他知道自己惹怒了我,我无处发泄才拿东方财团出气,他没有再言语。 实则,我是因为陌莱被打的事心里狂躁的想报仇,东方浅敢明目张胆的动陌莱,无疑是侮辱了我,不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点了两个女人给裴也,她们进来时,基本上算是没有穿衣服,活色生香一片春意撩人。 “也,好好玩吧,女人多的是,只是要找合适的。” 看活春宫是要有忍耐力的,我自信自己的忍耐力还不错。说完话,我依然坐在这边没有动。 那两个女人识相的当即贴上去,用高挺的胸部在裴也身上挤挤压压,两双手开始给他脱衣服,并不断的摸上膜下,看得出,她们想吃了裴也。 我们家三兄弟的皮囊个个都是精雕细琢的,裴也的美属于妖艳型的,清秀的可以和女人媲美,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阳刚之气,笑起来吊儿郎当,天生的一种亲近感,女人更是喜欢。 哼哼……只不过,裴家二少的床,不是哪个女人都能上的,更何况外面还谣传着他有个同居六年的女朋友陌莱。 这两个女人的贪婪之意越来越明显,有个大胆的直接将身上最后一片布料丢在了茶几上,跨坐在他腿上,另一个也不甘,直接吻住了裴也的唇。 他忍无可忍的暴怒,将身上的女人推到一边,“我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就改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罢了,你是不好意思吧,我出去等你,今晚上你如果还让这两个女人站着走出去,就太给我丢面子了!” 他喘着粗气,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作为大哥,我对他已经不薄了! 手下将一个沙发抬到了门口,我拿着酒杯坐在那,关上门,听着里面的动静,随后,我打了几个电话,这几个电话直接重击了东方财团的命门。 直到电话结束,里面才传来裴也的动静。 他终究不是裴洐,我们之间总有那么一道隔膜,像是一堵墙亘在中间,或许,若他是我嫡亲的兄弟,陌莱也喜欢他,我会为了他放弃陌莱。 拿着酒杯兀自自嘲的笑,视线移向立在门口的一个保镖,他听着里面女人的*,双腿一直颤抖。 我笑了笑,对他开口,“兄弟,你有没有亲兄弟?” “有!” “他对你好吗?” “还好!” “如果你们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你会怎么做?” “抢!” “为什么?” “爱情是自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让给兄弟,但是,心爱的女人不可以。” 我摇头叹息,是我太大度了吗?为什么我会想到让陌莱和裴也幸福?! 哑然了半晌,保镖立在那里不再颤抖,但是,我能感觉的出,他在惊惧,是怕我,或者也是怕自己说错了话。 我从没有发现,被人怕竟也是一种异常孤独的感觉。 “谢谢!”我当下开了一张支票给他,“你的建议很宝贵,这是奖励你的!” “谢谢老板!” “老板的作用就是奖励该奖励的,惩罚该惩罚的,重用该重用的!” 他扬了扬唇角,将支票收好。 我站起身,整了整衣领,“二少爷从里面出来之后,告诉他,从今晚开始,他是裴氏赌场的当家人,如果他搞砸了,从此不再是我兄弟。” “是!” * * * 翌日清晨,我让助理将与东方财团合作的一个协议撕得粉碎,扬在他们的会议桌上。 要撕毁协议就要承担后果,后果我承担的起,但是东方褚、东方浅承担不起。 保镖们抬了椅子过来,我坐下,有几个股东直接上前同我寒暄着说好话,拿了雪茄给我点上,端茶递水。 东方浅的脸色惨白,东方褚良久才过来开口,“裴恒你说吧!协议我再找人打印一份,你现在签了。” 我笑了笑,“好,早开口不久没事了吗?让裴也住进东方家的客房吧,他最近心情不爽,闹得我也不爽!” “好!”东方褚应了,“还有别的吗?” “别的……我自己想着办吧,你不用操心了!” 这一天开始,整个东方家变成了我藏娇的金屋。 陌莱自以为离开了那栋房子就离开了我,可她错了! * * * 凌晨2:00我准时到家,顶着一身酒气,让迎过来的母亲忍不住掩住鼻子,“儿子,听说你和东方褚在谈判?” “裴也多嘴了?哼哼……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是我逼问的,听说,陌莱是假流产。二夫人来了直抱怨说他们家三夫人乱吃飞醋害陌莱流产……我听着也觉得蹊跷。”她拉着我坐在了阳台的摇椅上。 ------------ 番外 大胆的错误 【裴恒番外5】 “妈,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拽下领带,颓败的丢在一边。 母亲嗔怒的瞪我,“哼哼……葛丝薇和一个保镖在花园里聊了一下午,又笑又闹的,最后闷去了客房,被你爸抓个正着,那个保镖直接被赶走了,把她狠批了一顿,这个儿媳是他选好的,我也懒得去管她。这样的女人,你看着有胃口才怪呢!” “知子莫若母啊!”我是在哀嚎。 “让陌莱给我生个孙子吧,我认识一个医生,在美国,他可以帮忙,绝对不会影响她和东方褚的感情!” “妈,你那些馊主意,哪次有好结果?” “难不成你真的让葛丝薇给我生个需要整容的孩子?” “陌莱不会同意的!” “她不会知道的,时间我都计算好了,那个医生与我是老朋友,他绝对控制的很好!” “有了孩子事情会更麻烦,妈……我先考虑一下!” “由不得你考虑!”母亲斥了一句,转身上楼去了。 我躺在摇椅上,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听到楼梯那边有个脚步声靠近过来,是阿依达,她和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从回国之后,就一直住在这边。刚才的话,她肯定是听到了。 “裴恒……” 抬手,制止她要说的话,我不需要人来说教,这种事我还有分寸。 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一杯浓茶放在了我旁边。 闻着茶香,闭着的眼眸忽然湿润,若是我醉醺醺的去了那边的房子,陌莱就会拿杯浓茶过来帮我解酒,果真是母女啊,哼哼……想到母女,却又想起她的母亲陌青,她当初应该打死我,也免得有这些罪了。 “阿依达,你想说什么?” “裴恒,你到底有多少情人?” “一个。” “我看过葛丝薇手上的名单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知道阿依达见过东方褚之后,开始给陌莱考虑未来,作为一个母亲,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东方褚人还不错,让陌莱顺顺利利的嫁过去吧,她受得罪也够多了。” “我呢?” 自私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她什么时候看到过?!罢了,一切算是我咎由自取,若是少爱陌莱一分,也就不会如此难过。 “裴恒,我知道你爱她,但是……你有葛丝薇,应该好好爱她。” 她不知道我是为了陌莱才转移父亲的视线娶了葛丝薇! “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也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是……陌莱从小吃尽了苦头,我希望她能有幸福的婚姻,既然你没有办法给她,就放手吧!” “阿依达,不要在这里给我说教,你不是我妈!”我压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将那杯茶拂下桌子,当下决定应了母亲的要求。 转身上楼,阿依达迅速追上来拉住我,“裴恒,如果我刚才说错了话,请你不要迁怒陌莱!” “你再逃吧,我要看你避世到什么时候,哼哼……你可以去找东方褚,把陌莱好好托付给他。爱一个人到底有多辛苦,你应该比我清楚,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带着你心里的陌青躲去瑞士!” 她趔趄着后退,松开了我的手,一直嗫嚅,“裴恒,对不起,我……对不起,请你不要迁怒陌莱!” “我没有迁怒,只是怒!”说完,转身上楼。 * * * 早餐时,我看着身旁的葛丝薇问,“丝薇,想要孩子吗?” “呃……呵呵……当然想。” “好!”我抬眸看向裴愉,“愉,你陪你大嫂去澳洲养胎吧。” “为什么是我?”裴愉的抗议中带着惧怕,迅速压低了声音哀求,“哥,我不想去。” 这个家里没有几个人喜欢葛丝薇,因为她也的确是不太招人喜欢的人,除了和家里的保镖私通,便是管着管那,自作主张。整个人被葛然非宠惯的骄纵跋扈,和裴愉整天斗嘴吵架。 裴愉是希望陌莱当大嫂的,可她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怪我太绝情。 或许在女人看来,娶了陌莱才不够绝情,告诉她实情才不够绝情,可痛苦要波及多少人? 裴洐挑眉笑了笑,“哥,你已经种了种子吗?确定昨晚上播种扎实?” 葛丝薇脸红的头几乎埋进盘子里,我真不知道她如何酝酿这番羞涩的,和保镖私通的时候,怕是没有这番样子吧。 裴也闷头吃饭,他更是对葛丝薇避之不及,葛丝薇整天人妖人妖的骂他。 爸的脸色冰冷,显然,他已经后悔给我选这个老婆了,巴不得我马上就把她踢走。 我只是笑了笑,对裴洐道,“你这算是自告奋勇吧?好,就由你陪大嫂去吧!”他爱玩,天底下没人不知道。 阿依达的脸色一直惨白,“裴恒……” “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去公司了,裴也,我们走。”我站起身,将阿依达的哀求抛诸脑后。 * * * 直到坐上车,裴也才开口,“哥,你真的想好了?” “东方浅抓到了吗?” “嗯。” “很好,做的好。”我翻看着手上的几个文件,是东方财团的内部资料,损失可谓惨重到了极点,“哼哼……这资料也不错,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告诉东方褚,有什么需要的全部列好,我不会再给他谈判的机会了。” “哥,可是陌莱!” “你还敢说陌莱?别不知足!” “她会恨你。” “做好你自己的事。”我将文件甩在他的身上,“你敢多嘴……别怪我会没耐心,你自己心里清楚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 “可是……莱是无辜的。” “哼哼……无辜,做了我裴恒的女人,她就不再无辜了,若她是无辜的也就不会被东方褚利用。裴也,你将她推进火坑是,可想过她是无辜的吗?” “哥,我错了!” “别跟我说这个无耻到了极点的词!” 错,谁都会说,谁都会犯,为什么还明知故犯?犯过之后,却又无法承担后果,更扯着脸皮认错,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他不再吭声。 “赌场的业绩资料给我看一下。” “是!”他打开笔记本,直接调出文件给我。 只是大概扫过一眼,我相信他的能力,用人不疑。“还不错。” 他叹了口气,“哥,为什么不让裴洐……” “他不够稳重,心思也不在家里。”裴也并不知道,裴氏赌场我就算放了实权给他,属下的一群人却还都是我的心腹,若他不乱动手脚,大家自然会敬他是裴家二少,过分的事,他就算想做也做不出来。 我倚在靠背上,考虑着满盘棋局,有太多的事等着去协调处理,“抓到东方浅的事,别让裴愉知道,看看这门婚事,能毁就毁掉,有空陪妈找二夫人聊聊,我会带陌莱去国外住一段时间。” 他迟疑,“国外?” “你会知道的!” * * * 不自量力的东方褚放着协议没有签,一直坐在对面僵持,这种境况一直持续了三天。 “真的喜欢上陌莱了?哼哼……我的女人总是如此耀眼,不过,东方褚,你再僵持下去,东方财团可就是我的囊中物了!”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凯文弯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无非就是为了财团着想,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东方褚勃然大怒,“陌莱是个人,我万不能做这样的事!” “哼哼……你也知道她是人呐?”我似笑非笑的讥讽着,“东方褚,你当初见到陌莱第一面时,可想到她是个人吗?哼哼,自以为利用了她,就是抓到我的软肋,告诉你,我裴恒在这世界上没有软肋,都是硬骨头!想利用陌莱,你没资格,这个世界上能爱她,宠她,伤害她的人,只有我裴恒一个,要利用她,现在应付的代价你都付了,协议你签不签都已经脱不了干系!” 东方褚也并不知道,他一旦签了这协议,东方财团的大部分等于是归属了我裴恒,他以为可以利用陌莱掣肘我?! 他错了,大错特错! 现在看来,陌莱倒像是他的软肋了——这是商场大忌。 我自认为给出的条件很丰厚了,我与葛丝薇结婚的事,终究是与陌莱情路上的一个无法磨灭的伤痕,我亏欠她一个婚姻,既然无法原谅,我不介意再多一笔,错,我敢大胆的犯,也敢承担后果——这后果,无非就是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养着,只是我和陌莱……决裂也罢,她若控告我人身伤害,随她去。 她会明白,婚姻内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她选定了东方褚做丈夫,我成全她,但是,代价统统要交付到我手上。 陌莱在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属于我的地盘,我乐意将她安放在哪,她就在哪,东方家,我要毁,轻而易举! 这份协议,也由不得东方褚耍性子。 站起身,我甩门直接走出包房,凯文匆忙追了出来,“裴恒,等一下!” “凯文,你太大胆了,哼哼……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早已预料到凯文和东方一涵关系匪浅,东方家每一个人的底细都在我手上,他实则是苗梦在瑞士的养子,与东方一涵一手将他抚养长大,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嚣张。 对我来说,这是一匹可以利用的黑马,不会太出风头,又绝对跑得快! 我将药丸纸包交给他,“一颗是你的,一颗是东方褚的。” “你怎么确定我会这么做?” “若做了,东方褚就是东方财团的当家人!”我等于是在给陌莱塑造一个合适的丈夫,哼哼……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裴恒……” 我摆手,“废话说多了,没什么意思。” 我确信东方褚会给陌莱打电话提醒她服用避孕药,也确信凯文会照我说的做。 ------------ 番外 用吻雕刻 我爱你 【裴恒番外6】 心已经痛到麻木,吻遍她的全身,一寸一寸复制下来,放进心底做成雕塑,永远留存。 我相信陌莱是爱我的,但是,我没有自信她会爱我一辈子,也没有自信她会只爱我一个——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一句空话。 她在我的激吻中颤抖不止,敏感的柔动着身体,像是一条美女蛇,像是一条藤蔓,缠在我的身体上,整个房间晃动着疯狂肆虐的暧昧,我知道自己的动作温柔的太过突兀。 她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可她没有发现她自己多狠心。 “裴恒,你怎么了?” “只是太想你,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吧!等你嫁给他之后,我不会再碰你!” “你真的乐意让我嫁给他?” “哼哼……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在与陌莱的较量中,我知道自己的不羁、霸道,邪魅都是一种难以遮挡的魅力,不只是她喜欢,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只是,我只给她享用的权利。 男人大多好色,但是,若翌日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躺在身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和年龄,只是未触及灵魂的肌肤之亲留下的诡异气息,那就像是吃了过期的食物,不但没有任何营养,反而对身体和心灵有害。 男人的心也是心,若有一个美好的栖息之地,谁也不会漂泊流浪,我的心这辈子怕是都要放在陌莱这里了。 只是她太过单纯,尚不明白。 或许,几年之后,十几年之后,等她历劫人世沧桑,就会发现,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一个婚姻可以道明的! 激情过后,我依然是沐浴,这是习惯。 有时候生活过于认真,会很累,但是,累习惯了,也就没什么。 身边的佣人都是父亲的眼线,留在衣服上的味道,都会被记录在案。 如果有相同女人的气息超过三次,那么,这个女人也会被设定成注意的目标。 每次离开陌莱时,我都会将身体清洗干净,无疑,这伤害了她的自尊,只是自尊而已,失了这点自尊,可以保命——一个良好的习惯,可以防患于未然,何乐而不为? 她拿着毛巾,轻柔的帮我擦拭身体。低垂着脸,她很少有这种淡漠的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在平时,她又会因为我事后沐浴抱怨,耍脾气,或者吸烟……这样的安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在想东方褚,因为她擦拭我肌肤的过程没有丝毫贪恋,视线平淡,像是穿透过去,看到了某个地方。 我勾起她的下巴,纤长的睫毛楚楚动人,宛若晃动的蝶翼,留下完美的阴影,“不想说点什么送别的话?” “留一张金卡给我吧!我没有钱!” “你都是东方家的长媳了,东方褚没有给你钱吗?还是……你也拒绝了他的钱?”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东方褚只是让我做他的女朋友,从没有给过我钱!他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必要给我钱。虽然我自己有钱,但是,以后可能会有急用。” 她此时伸手向我要钱,也只是想留个纪念罢了。 又一次打着犯贱的旗号,满足了自己的心愿。 灵魂的高雅就在于此了,让我不得不沉醉于这样的清高。 没有哪个男人会抵抗真正为其付出深情的女人,若我有生命之忧,第一个乐意为我牺牲的只有陌莱!我看到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而我能给她的除了看不到摸不着的爱,便是金卡、首饰、房子、衣服、车子…… 我知道自己的真心话已经泛滥成了甜言蜜语,她通常会一笑置之,任我长篇大论,“莱,你知道吗?那被你丢在鞋柜里的105张金卡让我很受伤。你是第一个拒绝接受我的钱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和我在一起这么久、第一个……用第一个眼神便拴住我的心的女人。和葛丝薇结婚是我不对,我不该丢弃我们的爱情,当时……我怕你。在你面前,我爱的没有尊严,失去自我,我讨厌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宁愿用一场商业婚姻来保持自己的理性,也不想在爱情中毁灭!” 这是谎言,不是甜言蜜语,是我不得不编纂的谎言,来遮掩她母亲和我父亲之间的宿怨,宁愿让她无知,也不愿意让她在憎恨与懊恼中度日。 “裴恒……那怎么会是毁灭?那是幸福!” “是幸福……我们在一起六年,到现在,每天想的都是你,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满脑子都是你的喜怒哀乐……睡在葛丝薇身边,想的也是你,我怕半夜睡着时,会说梦话叫你的名字,在家总是浅眠……我很痛苦,莱,我真的很痛苦,一天见不到你,就像是痛苦了一辈子!” 我想告诉她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想用语言来表达她对我有多重要,可发现,她的重要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反而让所有的语言都黯然失色。 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这其实是在道别,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是我一辈子的殇。” “裴恒,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她已然泪流满面,尽是绝望。 * * * 报仇,将陌莱身上的伤一条一条的还回去,毒打了东方浅——我又一次失控,恍惚间影像置换,那个暗黑的屋子里的一切又如此真实,陌青披头散发的挥舞着鞭子向我挥过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刑房的,从里面出来,浑浑噩噩去了赌场大厦的顶层套房。 从窗口看下去,裴也扶着陌莱坐上车,我打了电话,“妈,事情办妥了。” “嗯,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和陌莱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这样吧,以后,让她做东方褚的妻子。” “……”我本应该回答“好”,可这个好字我答不出来,只是说,“妈,以后您恐怕会做更多的噩梦了!” “妈为了你,乐得如此,这是你们爱情的结晶,就算陌莱离开了你,你有这个孩子,此生也无憾了!妈知道你背负了太多的痛苦。明知故犯有时需要勇气,终究是你父亲欠了你们,你欠陌莱的只是一句对不起,而妈欠你的是你的后半生幸福。 是妈当初不该让你们相遇,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如此,不如来一场大错,我们有能力承担错误。 若不如此做,你和陌莱耗尽的六年,全都白费了,我看得出,她早已经对东方褚动情,就算你再次让她回到你身边,也回不到曾经的两情相悦,妈比你更了解女人的心!” “谢谢妈!”我相信妈的话,可也相信,陌莱还是爱我的。 “儿子,好好休息吧,晚安!” “晚安。” * * * 东方褚输的离谱,陌莱身孕确定,计划进行的完美无缺,他给了陌莱一枚戒指,可笑的是,那枚戒指是我给的。 他更是怒不可遏,“你的把戏够了吧?” 我心情大好,“我说过,你保护不了她,就得听我的!如果戴在她手上的戒指被调包,你会赔的更多!我欠陌莱一个未来,这是我必须给的!” 他信誓旦旦,“我会让她爱上我的!”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耸耸肩。 或许,陌莱已经爱上他,爱上又如何,不爱又如何,陌莱从逃跑的那天,她的心我已经管不住了,爱不爱是各自心底的决定,与其他人无关。 “你……你……她在你眼里到底算不算是一个人?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心爱她。” “哼哼……你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你,不配关心她!”我站起身,“记得,戒指一定要戴在她手上,呵呵,我相信,如果你不认真求婚的话,她会直接甩给你一巴掌,然后把戒指扔掉,陌莱聪明的很,要糊弄也不是那么容易!” “多谢提醒!”他咆哮。 * * * 我的一切都像是未曾改变过,依然忙碌,一切有条不紊, 躺在床上,电话铃却又响了,是葛丝薇,“恒,我查过身体了,好像没有怀孕,我这样在澳洲……我们怎么有宝宝?!” “等时间到了会有的!” “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你……你不是跟我生?” “你觉得你具备先天的优越性吗?我真的怀疑我们的孩子如果出生后,会不会需要整容,裴氏未来的当家人,不想出现任何瑕疵,你最好知道,孩子不只是你的,不只是我的,还有一个身份,不管他以后是坏人还是好人,最先要达到的标准是,站出来,不影响市容!” 我确信我和陌莱的宝宝,会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你……你是个疯子!”葛丝薇歇斯底里。 “我早就是了。”我有自知之明,疯子是个美誉,世界上大多成功的人士都是疯子。“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好好呆在澳洲,我会对外面宣称,那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依然是显赫的裴氏少夫人!” 她的声音在颤抖,“我该说谢谢吗?” “不必客气,嫁进来之前你不是对我都知根知底了吗?老夫老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子只是婚姻调剂,如果受不了这婚姻,你可以起诉离婚!” “我不会,不管给你生孩子的贱人是谁,我都不会将这个位子拱手让出去!” 这就是女人的贪婪! “好,有骨气,我喜欢有骨气的人!回来之后,我会好好犒赏你的,和裴洐在澳洲玩的开心点,记得,注意形象,找男人的话别被媒体发现,不然,后果你们葛家是承担不了的!” “多谢你的警告,哼!” * * * 当父亲的感觉…… 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个小生命就要闯入我的世界。 ------------ 番外 硬骨头情人 【裴恒番外7】 他长得很快,生命力顽强,我将他成长的过程亲手做成图片,写上对孩子的寄语,我确信他会是个男孩,一个有魄力,有胆识,聪敏可人的男孩。如果陌莱会关心这个孩子,她会发现,我为我们的孩子所做的一切,我将全部的爱倾注在了她们母子身上。 婴儿房布置的极尽唯美,保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我怕一个陌生人照顾不好孩子,最重要的是——我和陌莱的孩子,我不放心,恨不能将自己训练成父母同体的人,将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可笑的是,还有好几个月他才能降生。 裴也找了七八十个过来,我依然没有选中合适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想是吞噬了兴奋剂,精神一直处于无法停歇的亢奋状态,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刺激的心跳加速。 白天忙工作,晚上赶过去陪陌莱,有恍惚的错觉,我们就像是夫妻,我忽然舍不得放手,想停下来让陌莱清醒过来,让她知道,她正在孕育我们的孩子。 这几个月她的身体稳定,特护病房设在了日本,晚上下了飞机赶去医院,忽然刮起了台风。 闯进病房时,她正倒在地上想爬起来,我怕她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迅速抱起她,才发现她依然迷迷糊糊的。 松一口气,觉得自己如此残忍,我不知道自己在咒骂什么,或许是在咒骂我自己,其实很想这样抱着她从这层楼上跳下去,我们直接从这个世界消失,也是件很痛快的事。 她躺在床上时,握住我的手,“裴恒,刮台风了,你应该守在葛丝薇身边……” 该死的!她非要在这种境况下提醒我这件事吗?我不只一次的说过,葛丝薇只是一个与我结婚的女人而已! 我想告诉她,“莱,有了孩子,你可能就安全了,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吻着她的额头,眉,眼,唇,只是苦水一堆一堆的在心底泛滥,像是日本的台风,来势迅猛,令人避无可避。 我从没有发现自己如此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的威严、我的霸气、我的盛气凌人、自尊自大全都被抛去了外面任凭这场台风拍打的支离破碎。 * * * “裴恒,陌莱在哪?我想见她一面!”东方褚忍不住直接跑到了我的办公室来,他是害了相思病吧! “你会见到的!” “我必须见她。”他的怒气像是憋了几个月。 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让他见,我希望永远都不让他见到陌莱,所以,我没有回应他。 如果陌莱生下孩子,我可以将她留在日本,或者,去其他地方,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也未尝不可。 只是……本来的一切安排的无一纰漏…… 我发现自己的心忽然分成了两个,一个贪恋着宁静的幸福,一个依然理智的吓人。 “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哼,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就已经决定了把她丢在外面,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她!”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东方褚是个好对手,他已经开始了解我的内心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没有得到我的任何回应,因为就算我说了,我会遵守承诺,他也不会相信,只是告诉助理,“送客!” * * * 18:30分离开公司,回家吃晚餐,再赶去日本……回家吃晚餐,也只不过是扰乱父亲的视线罢了。 但是,我从公司返回家时,一群保镖将我和裴也围了起来,这群人是父亲的死士。 “哥,怎么回事?”裴也警觉的低问。 “有人出卖了我!” “东方褚?” “不然还会有谁?” 一场恶战! 身手再好也比不上专业的保镖,更何况这三四十个打我们两个,我和裴也联手,只打到了十多个人。 我手下的人全被父亲的人控制,神不知鬼不觉,裴也往赌场打电话去调派人手,白费力气。 很快,我们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被押到了密室。 “混帐!”父亲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打在我的背上,我咬住牙一声不吭,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仿佛昨天才被他从那个暗黑的屋子里抱出来,今天就又一次被打。 陌青的鬼魂仿佛在我眼前飘动,披头散发,狰狞可怖,她当时骂我“贱种,我要让裴延风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裴家一辈子不得安宁,就算我死,也会拉着裴延风一起下地狱……”她对父亲的憎恨,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是,这个女人成功了,她让我,让父亲,让母亲,一直活在可怖的梦魇中! 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必要和父亲对着干,如果将陌莱彻彻底底的踢到一边,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我不想那么做。 哼哼……父亲看着我背上的伤,一定也想起了我被陌青毒打之后的样子吧,他这是在讥讽自己,他是因为爱她才忘不掉她,才惧怕陌莱进裴家的门! 血沿着背一直往下流,皮开肉绽,沉痛让我的冷汗直冒,要紧牙关,我一声不吭。 觉得自己像是一头桀骜的兽,让父亲无奈,让他心力交瘁,如果他打不死我,肯定会被我气死的! 如果我求饶,如果我说出陌莱的地址,我就被赦免了,可还有几个月而已,我再坚持几个月孩子就降生了,到时候,父亲万不会去杀自己孙子的母亲。 “爸,你会把哥打死的!”裴也被吊在另一边大声的嘶喊,“爸……哥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 “混帐,住口!”爸挥着鞭子狠狠的抽向了裴也,又转过头狠狠的挥在我身上,“他该死!这个逆子,他骗了我两年,翅膀硬了,以为能只手遮天了,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孽种女人竟然欺骗自己的父亲,他吃了雄心豹子胆!” 父亲的怒火无以复加,他今天把我打死也不足为怪,因为他满脑子肯定都是和陌青的过往,他们在母亲面前公然出双入对,哼哼……这个家里哪间客房没有他们恩爱的痕迹?就连他那间从不让外人进入的书房都…… 母亲压着多少苦水,他从没有想过。 是他的错,如果他不爱母亲,就不该让母亲生下我,应该彻底的与母亲相敬如宾,就如同我对葛丝薇,不爱就不要让她误会,伤害也能减到最低。 裴也根本不了解那段往事,他越求饶,反而越激怒他。 我没想到裴愉会闯进来,她惊慌失措,“爸,不好了……妈……妈,在楼顶上,在楼顶上……” 父亲这才气喘吁吁的丢了鞭子,“你说什么?”他刚刚清醒而已。 “妈在楼顶上!” “安妮……在楼顶上做什么?” “妈说,她等着你把哥打死……她要……她要陪哥一起去,我劝不住!”裴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她从小就害怕父亲,能把话说完整,也算是不错了。 “你这个混帐,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毁了这个家!”父亲又捡起鞭子狠狠的抽过来,我知道,这一刻,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有多残忍,他恨我,也是恨他自己。我觉得自己被拦腰截断,痛楚让我的血管几近崩裂,裴愉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父亲丢掉鞭子去看母亲,裴也对保镖命令,“快去把大少爷放下来!” “对不起二少爷,没有老爷子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你们……你们……”裴也挣扎,那么粗的铁链子,他就算有牛劲也挣脱不断!“裴愉,醒醒,裴愉……” 保镖还算识相,将裴愉拉起来,泼了一杯冰水在她脸上,“哥……” 我忍不住笑,却也没有多少笑的力气,这个宝贝妹妹简直胆小到了极点,这样的她,如何能嫁给东方浅那个变态? 裴也急促的说,“裴愉,快把哥放下来。” “爸会打死我的。”她没有必要去惹怒父亲。 “好,你把我放下来,我只算帮凶,呵呵……没什么大罪过,爸如果打你,我帮你顶!”裴也哄女孩子的巧话一箩筐。 他的动作很快,那群保镖也不好再为难什么,闹出人命他们也担待不起。 我没有逃,逃这个字不存在于我的字典中! 只是叫了医生过来帮忙包扎,我趴在床上给东方褚打了电话,“哼哼……东方褚,我让你和陌莱结婚,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这辈子你都别想过的舒心踏实!” 我要让我和陌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裴家的当家人,我要让陌莱光明正大的出入裴家,让父亲瞧瞧,他能奈我何?只要他打不死我,他这辈子也别想痛快,这个家最终要交到我和陌莱的孩子手上! 裴愉坐在床边抹泪,“哥,疼吗?” “不疼!”我从小就硬骨头,就算打断了也能再长上,更何况只是皮外伤。我只是担心陌莱的状况,现在我的手机肯定被监听,不能随便乱打。 父亲踹门进来,“说,那个贱人在哪?” “哼哼……”我冷笑,“是你害我无法和陌莱在一起,还问我她在哪?!你以为我会说吗?会说就不会让你打成这样了!” “你……” 我下床,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刀,放在他手上,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刺这儿,杀了我,哼哼……反正你的孙子快出世了,有接班人!” 他的手颤抖,一双虎目直视着我,“你……你……你这个逆子!” “杀了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逆子这个词!”我说的淡漠,“杀了我啊,你不是恨我、恨陌莱吗?不妨告诉你,拜你所赐,你的孙子降世之后,将会失去亲生母亲,陌莱会嫁给东方褚!” 他举起刀子,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手臂,裴愉吓得惊叫,血沿着刀刃滴在地毯上,“子不教,父之过……恒,我多年的心血,我们裴家,迟早会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 番外 孽情 甘之如饴 【裴恒番外8】 “爸……你刺我就好,何苦拿自己出气?”我苦笑,就算再恨他,可无法看着他这么大年纪还要自残。 “爸输给你了,爸当年顾及颜面差点害死你,你却为了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不要命,不愧是我的儿子!哼哼……不愧是我裴延风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爸的心血不要了,给你,都给你……你毁掉变卖掉,都随便你,这一切当初也是为了你们,为了裴家打拼的!” 爸又是苦笑,又是咆哮,又是赞赏,又是怒,着实的被我气坏了,趔趄着走出我的卧室,手臂上还带着那把水果刀,幸亏他没有心脏病,不然真要被我气死了。 * * * 我不知道母亲对父亲说了什么,他们在书房里聊了一夜。 第二天,我在背上的剧痛中醒过来时,父亲已经坐在了床边,脸上似乎又多了几条皱纹,鬓角斑白,发丝凌乱,憔悴的惨不忍睹,他慈爱的轻声问,“很疼吧?” “还好!”我看到他的手吊在了脖子上,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那不是我刺的,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了。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就依照计划行事吧!” “好!”我应声。 他站起身,“一会儿,裴也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伤口,我昨晚下手太重了!” “再重我也会受着的!” “硬骨头最终也难过美人关!”父亲的声音哽住,“儿子,你还体会不到什么叫肝肠寸断和痛不欲生,我在这两个词中煎熬了大半辈子,就是不想让你重蹈覆辙。昨晚打你,是为了免去你后半生的后悔!” “爸,我乐意承受这份痛,我甘之如饴!” “好,既然如此,等她有了东方褚的骨肉时,你不要后悔!你爸我是踏着自己的心血走过来的,你会明白的!” 我此时才了解父亲的苦心,只是我还想象不到陌莱有了东方褚的孩子会是什么情景,因为我不敢去想象。 * * * 东方褚追到了我的病床前,“裴恒,你最好告诉我,陌莱在哪?” “东方褚,男人之间的较量不需要用卑鄙的手段!” “你是在说我卑鄙?你不觉得我们彼此彼此吗?”他冷笑看着我趴在床上,伸手一把拍在我重伤的背上,我痛得一阵闷哼,“很痛吧?哼哼……我先提前帮陌莱教训你一顿!” “你没资格!”裴也突然闯进来,他大概是听到了刚才拍在我背上的那一掌,这个兄弟,越做越顺当了。 东方褚的脸色不太好,他大概没想到,这句话会从裴也的口中说出来,“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我也没有资格,只有我哥有资格,真正利用她的人是我和你,我哥是保护她的那个!”裴也说的清楚明白。 他会这样说,是要博取我的信任,还是要拉拢兄弟感情?我此时无从猜测。 “东方褚,我劝你先不要白费力气了,裴家的人都是说话算话的,我哥说了让你和陌莱结婚,就一定能做到!” 原来这才是裴也的目的,他也怕我不放手! 我讥讽的笑了一下,一个虚则实之,一个实则虚之——一个比一个高招啊! * * * 我早先就让东方财团内的人起哄,又施了重压过去,这个月是东方财团亏损有史以来最惨重的一次,东方浅力挺不住,东方一涵转权授位,将当家人的位子给了东方褚,很快,亏损又转圜过来。 这是里应外合的一计罢了,不过,倒是出人意料,我跟他竟能配合默契,但是稳定之后,转瞬便是对手,哼哼……他的便宜捞大了,我看他怎么吞下去,要彻底把我的人换掉,没有那么简单。 那天我坐在病房的阳台上,翻看着公司一堆资料,早已料到冷蔷蔷会过来找我帮忙,我特意找了裴愉过来,有她在,冷蔷蔷不会把话说得太明显。 “哥,陌莱姐怎么样了?我很想见见她!”裴愉轻声问。 “她……很好,以后你会见到的!” “噢!”她不悦的抿了抿唇,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哥,我觉得你蛮伟大的!爸打你你都不喊疼。” “哼哼。”我皮笑肉不笑,疼,我也想喊,可不想做没骨气的事,父母打过来的我统统都能承受,至于别人,我无法忍气吞声,就像东方浅,这怨恨像是根深蒂固了。“愉,你喜欢东方浅哪里?” 她羞赧的红了双颊,“哥,你干嘛这么问?” “我是你哥,你还不好意思?” “那……你喜欢陌莱姐哪里?” “全部,她的优点和缺点我都喜欢。” “我的答案一样啊,我也喜欢浅的优点和缺点!”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的傻妹妹,“你了解东方浅多少?你没有看过他的缺点,他的内心很恐怖,而且,他和冷蔷蔷只是利用你,你嫁去了东方家,只是象征着我们裴家与东方家的联姻,东方浅不爱你!”我知道裴愉听不进去,但我必须说。 “哥,我不许你诋毁浅,他对我蛮好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明摆着是自作多情。“前几天,我看了几个新进入商界的新星,算是潜力和实力兼具,相貌和学识绝不在东方浅之下,你不如和他们见一见,我亲自带你去。” “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东方浅不适合你!” “我喜欢他!” “你被保护的太好,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那就让我去和他经历一场爱情吧,就像你和陌莱姐一样,哥,或许浅在你眼里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但是,在我眼里,他是好人!” “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我颓然的倚在椅背上,却无意中碰到了背上的伤,痛的龇牙咧嘴。 她体贴的拿了靠垫过来,“您就甭操心我了。”叹口气,又抱怨道,“哥,如果陌莱姐在就好了,她肯定会帮我出主意,女人对感情的答案很奇妙,陌莱姐想的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答案,无非只有两个,一个应了这婚事,一个是取消婚事,陌莱的答案和我的不一样,也只是前者罢了,我相信她不会选择前者。只是,裴愉和陌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何以如此信任她? “愉,陌莱真的给你洗脑了?” “没有,只是感觉很奇妙,像是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灵魂相通,你懂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像是我们上辈子就是姐妹了,哥,我真期望她做我大嫂!” 上辈子就是姐妹,多么贴切的形容。 我第一次见她,就像是上辈子她便是我的情人,灵魂在一霎那相互牵引,静默的在阳光中闪动,宛若海底的光,明灭闪烁,神秘绚烂。 “哥……你还好吧?” “哥只想跟你说抱歉,不过,哥会尽量让陌莱做你的大嫂!”若有丝毫的转圜的余地,我都不会放手。 “我知道你疼爱我!”裴愉倚在我的肩上,却让我心疼不已,这唯一的妹妹,怕是也要送进东方家了! 果不其然,冷蔷蔷来了,三句话没有过,便开口说了当家人的事情,我巧妙的一绕而过,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看了看裴愉,道,“裴愉,有空去我们家玩吧,浅时常念叨你呢!” 我知道冷蔷蔷的目的,她输掉了东方浅当家人的位子,抓住裴愉不放,就等于是抓住了我的力量。 “嗯,我一定去!”裴愉心无城府,高兴答应。 那单纯洁净的笑,让我心里隐隐作痛。 * * * 我等不急!更怕陌莱会察觉,做贼心虚也罢,怕伤害她也罢……总之,孩子降生了! 他在我手上,很小,很瘦,皮肤皱皱巴巴,脆弱的像是一瞬间就能消失,我抱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看着病床上的陌莱,她像是已经死去。我又是高兴,又是痛苦,像是得了精神分裂。 我要了最好的特护病房,给儿子调养身体。 在病房里,我拥着陌莱,一夜未眠,思前想后的顾虑着未来的一切。 天亮时,给裴洐打了电话,“带大嫂回来吧!” “哥,你办事还真利落呢,是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 “呵呵……强!不过,葛丝薇倒是差点有了澳洲人的孩子,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你的绿帽子可就大了!” “随她去吧!我不爱她,也不想去管束她。”她不值得我去费心思。 陌莱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父亲亲自过来看了她,他欲言又止,看着陌莱这样子,他肯定又想到了陌青。 父亲这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让我无从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无论他做什么现在我明白,他始终是用一颗为父的心考虑我的未来。 我握着陌莱的手,抚摸她手上的戒指——那颗我借用东方褚的手给她戴上的戒指,真想一辈子不放手。 陌莱,我给了你一个婚姻,新郎不是我! “莱,好好做新娘子吧!” 轻吻着她的额头,无法抑制心痛,觉得成全并不难,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忽然无法割舍。 走出病房,父亲拍我的肩,“儿子,就当她死了吧,不要再去想了,好好照顾孩子!” “嗯!”这一刻,我能体会到父亲的痛苦,是他错了一步,以后也便错了。 生活若不严谨,总是会有无数的悔恨,大大小小,纠结如我背上的疤痕。 父亲打我,打得对,如果我当时不答应母亲的要求,也就永远都遇不上陌莱,那一步让我陷落至此。 在这孽情中,在对她谨小慎微的保护和爱恋中,我却依然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 番外 动什么别动我的女人 【裴恒番外9】 陌莱被接去了东方家,裴也亲自护送过去。 我怕东方浅再动手脚,更怕冷蔷蔷会借机除掉她,特意让他过去守着。 葛丝薇从澳洲回来之后,在婴儿房里发呆,“恒,他叫什么名字?” “裴帅哥!”我笑了笑,本就打算好了名字让陌莱取,所以一直这样叫他“帅哥”。 趴在床边,傻傻的看着儿子清澈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陌莱的眼睛,清澈如寒星,莹莹夺目,在吹弹可破娇嫩的小脸上闪亮璀璨。他的小手紧紧抓住我的一根手指,充满了力量。 我能感觉到他小小身体里涌动着我和陌莱的血,这种幸福的满足感,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幸福到心痛! 儿子不知道,为了他,我差点死在自己父亲的手里——但是,值得,付出什么都值得! “那个女人是谁?”葛丝薇颓败的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不会让她做裴夫人!”我直接道明。 我一直都清楚,陌莱是最适合我的女人,也是最不适合我的女人,虽然父亲不再追究我和她的关系,可她若进门,依然会窒息在裴家! “哦。”她松一口气,“恒,可是我爱你!” 多么可笑,她爱我?! 爱我会和保镖私通,会在澳洲三天换一个男朋友? “好,我收到你的爱了,这是我的荣幸,不过,你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感情,趁着年轻美丽,好好享乐吧!葛丝薇你是幸福的,有资本过自己想要生活,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 我是个宽容的人,对裴也,裴洐,裴愉,甚至她,都宽容至极。 “恒,你喜欢过我吗?” “我们也同床共枕过!”只是我怕出现“医疗事故”怕把她那个鼻梁碰歪,怕把她那双假胸压破,省略了前奏,直接从后面进入罢了,男人的例行公事,要比女人享受很多。 “可是……我们是夫妻,结婚两年,你有几天是在我身边?” “你不是也有不少情人吗?”我懒得再和她废话,“在儿子面前,还是不要谈这些事情吧,过来,抱抱我们的儿子,以后你就是他的妈咪,报纸上说了,这是你孕育了九个月的孩子!” “谢谢你给葛家留面子!”她终究说了一句理性的话。 “不客气,葛丝薇,你知道我代你不薄,我们之间不必太束缚于婚姻,你开心就好!” “恒,照理说,你代我真的蛮好的,只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有很多苦衷?”她失笑摇头,“可你看上去那么强硬,盛气凌人。” “不必走进我的内心来,不然你会很累。”我笑了笑,将儿子放在她怀中。 她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终于发自真心的笑了笑,“他好轻,好小,呵呵……” 所有的女人都有天性的母爱,葛丝薇应该不是在演戏。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在婴儿房里安装了摄像头,派专人监视,孩子的奶粉,一切用品,都经过严格检查——我的严谨是习惯,从保护陌莱开始练就的习惯,我庆幸有这样的习惯。 * * * 但是,夜里我无法安眠,总是会想到陌莱——她睡在了东方褚的身边。 我躺在婴儿房里给儿子准备的大床上,看着儿子的睡容,强迫自己入眠,向上天祈祷,陌莱能够梦到我,梦到儿子,这样,她便不会爱上东方褚。 我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若不自欺欺人,如何度日? 奇怪的是,躺在儿子身边,我没有做那个可怕的梦。 父亲每天过来看孩子,和母亲坐在婴儿房里,一呆就是大半天,裴愉更是抱着他舍不得放手,就连裴洐这个整天往外跑的人,也钻进了婴儿房。 这个家里忽然有了温暖和笑声。 葛丝薇——她的母性只有在我面前时,才会体现出来,哼哼……是故意伪装给我看的,她只要不伤了孩子,随她去吧。 这孩子有个坏毛病,只要一哭,就没完没了,全家人没有一个能哄得好,除非是他自己哭够了。 裴也悄悄跟我说,“哥,我觉得他是想妈咪了,应该找一个刚生过孩子的保姆,或者……让陌莱抱抱他。” “你看着办吧!葛丝薇不是和凯文走的很近吗?让她有空带孩子去找陌莱玩吧,顺便给她和凯文制造个机会。”我实在厌恶葛丝薇那张人造脸,是蛮好看的,可看着觉得恐怖,我总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像是……看到一张假的人皮面具在那里晃动,好在她本身并不太坏,不然,我真的会得精神病。 一家子围着一个婴儿的心理问题在打转。 就连父亲那个趾高气昂的人,也屈服在孙子的哭声中。 一群佣人整天看着我的脸色和小少爷的哭声行事,气氛异常的诡异。 * * * 陌莱的婚礼在即,冷蔷蔷在她婚礼前夕动手脚,将沾满番茄汁的婚纱放在她的房间里,还安装了*。 这件事,我只是听着,没有去处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理应由东方褚去管,可笑的是,东方褚终究是保护不了她,也无从追究什么。 我暗中见了冷蔷蔷一面,“二夫人,知道陌莱是我的人吧?” “裴恒,你帮了东方褚让浅下台,你还想让我给你留面子吗?陌莱已经成了东方褚的女人,你何必还在乎她?” “陌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重要的是,她的生死只有我说了算,如果这种事还有下次,我会让你的老情人冷索从这个世界消失,还要让东方浅丢掉一双腿!” 我直接将桌子上的香槟杯摔在了她面前,她吓得脸色惨白! “裴恒……对不起,我……我错了!” “知错就好,以后不要犯了,你杀了东方褚,我不会说什么,只是休想碰‘我的’陌莱,记住,陌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 “好!”她仓惶的拿着手提包冲出包房。 裴也一直闷头坐在那里,“哥,你真的要让她做东方褚的老婆?” “不做东方褚的老婆,应该做你的老婆吗?你以为爸会让你娶她?” 嘲讽的笑,我不是不知道裴也的想法,他若不是我亲兄弟,我会让他和陌莱结婚。但是,既然是,他这辈子休想娶陌莱,也休想与她双宿双栖! “那也不能便宜了东方褚!” “便宜?” “不是吗?你让他做了东方财团的当家人,又让他娶了陌莱!” “他不做当家人,就保护不了陌莱,就给不了她安全,我自认为一切都是为了陌莱!”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要把最好的都给陌莱,可尽管如此,东方褚依然保护不了她。 “可是……可是……你不怕陌莱真的爱上他吗?东方褚出卖了你……” “我不会给她爱上他的机会!”我早已经决定让东方褚不得安宁,这辈子他别想安宁! “他们成了夫妻,同床共枕,天天在一起,你以为她不会爱上他?” “哼哼……你想大闹婚礼,我不反对,不过,你最好能承受的住爸的鞭子!” “哥……” “够了!好好做你的事,别再跟我提陌莱这两个字!”每听一次我就抓狂一次,他不知道这两个字会让我的心滴血。 * * * 我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好,只是想抱着她过一晚,好好坐下来说句话。 她被我宠坏了,应该不知道怎么去做个贤妻良母吧! 裴也将她的婚纱照放在我面前,我不敢去看,怕自己会崩溃。 特意定制了一套首饰放到了裴也的手上,“亲手给她戴上,代我给她一个拥抱。” 裴也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哥,你真的好狠心,对自己狠,对她也狠!”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父亲叫裴延风?谁让她有个母亲叫陌青?” * * * 婚礼很仓促,但是精细周到,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尤其,这个婚礼上的新娘是陌莱,可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地狱! 裴也带着她走过红毯,她一直看着我这边。 我不敢与她对视,眼眶湿润的厉害,怕自己会失控,我能体会她的心碎,能体会她的无奈,但是,她却看不到我的无奈和心痛。 看得出东方褚欣喜若狂,他已经激动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连牧师的话都更改了,陌莱根本在走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上还带着我送的戒指,让东方褚差点崩溃。 我笑了笑,站起身,没有再看下去,迅速撤离,葛丝薇提醒,“恒,你这样不礼貌。” “没关系,东方褚没资格说我不礼貌!”我根本无法直视东方褚亲吻自己的新娘——那个新娘是我的最爱,我会忍不住冲上去杀了他。 裴愉在来时的车上给我发短信息问我,“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如果她在婚礼上歇斯底里的说最爱的人是我,我会带她走!” “哥,我知道你心里很痛……” “有你这句话我很开心。”这就是妹妹与兄弟的区别。 喜宴开始后,我还是忍不住走向了穿着婚纱的陌莱。 她美的让人晕眩,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朵白玫瑰,惊艳迷人。 我魂不附体,傻愣愣的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本想对她好好说句话,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对你不错!戒指压得手指抬不起来了吧?”她能一直戴着那枚戒指我很开心。 “谢谢你能来,很高兴你能参加我的婚礼!” 她很紧张我的靠近,我能听到她急速的心跳,那是为我而跳动的,慌乱眨动的眼眸像是一根丝线拉扯我的神经。 她不知道我多想将她拥紧!想吻她,想将她揉进骨髓,让东方褚永远见不到她! ------------ 番外 爱 遗憾 【裴恒番外10】 良久,她才敢正视我,“裴恒……葛丝薇真的给你生了个儿子?” 她在吃醋,这话酸倒了牙! 我扬起唇角,贴近过去,邪肆的看着她,犯罪的心思又冒出来了。 “你不该质疑我的床上功夫,让一个女人怀孕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尤其是让她怀孕的本事,更是不在话下。 想起与她耳鬓厮磨,在床上痴缠的暧昧过往,心像是落进一堆纠结的海草中,挣扎不出来,手指仿佛还记得她肌肤的柔滑触感,唇舌间似乎还留有她唇上的味道,整个身体都渴望着那与我完美贴合的玲珑曲线…… 她自然明白我在想什么,慌乱的又低垂下头,“你的儿子漂亮吗?长的像爸爸还是像妈咪?” “应该是像妈咪多一些,他很美!” 父亲在那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发现自己的确是太过分了——这是在她的婚礼,我必须压制自己的思绪,再想下去,怕是要在这里要了她。 忙逼迫自己正色起来,对她干干净净的漾出一笑。 她没有发现自己沉醉在我的笑中,糕点都吃到了唇角,这呆愣的神情让我忍不住想吻她,抬手,帮她擦掉糕点沫子,手有意无意的碰到她柔软艳红的唇,舍不得移开手,声音也忍不住温柔下来,“想什么那么出神?都吃到脸上了。” 她猛然回神,慌乱的倒退。“没……没什么!” 这动作,无意间又让我的心剧痛,我逼过去,“慌什么?你越慌,才越容易被人怀疑呢。来,陪我跳支舞吧!” 她应声,纤美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却紧张的东张西望。 是啊,无论什么应酬,和我跳舞的女人总是备受瞩目的。而在这个婚礼上,我这么做,无非是周到礼貌罢了,只能被舆论解释成,东方家族的面子大,就连裴恒都和当天的新娘子共舞了。然后,再拉扯出裴也和陌莱相恋的传闻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分析一番。 她一直躲避着我的注视,低垂着视线只是盯在我的衬衫的扣子上。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生怕时间过得太快,让这一刻溜走。她没有发现深v的婚纱礼服处大片春光就那样绽放,贴近,再贴近,她周身芬芳的气息撕扯我的神经,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去抚摸她的背。 她慌乱的警告,“这是我的婚礼,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怪只怪你今天太美,我要静心放你走,你却处处招惹我犯罪,说起来,你才是万恶的源头!”我的声音颤抖,因为心里真的无法割舍,“莱,知道吗?这一刻,我真想杀了东方褚,对所有的人说,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 她顷刻间泪流满面,我越发想吻她,想治好她的眼泪,可又不能这么做,父亲一直在那边警告的看着我。 做人,最难的做到的,就是接受已经是遗憾且永远无法改变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死不瞑目这个词了。 我想,我有能力接受这个遗憾,就算陌莱做了东方家的长媳,我还是可以一直保护她,一直爱她,这也足够了。 可是,显然,她无法接受,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交易罢了! “莱……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也是东方褚想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们算是各取所需吧!” “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自以为爱我,可一次次践踏我的感情。” 是,我知道自己伤得她很深,但是,这伤害是无法修复的,我不想说对不起,说了也没用。 “这个婚礼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步棋而已,你利用东方财团得到了多少,我不想知道,别在我面前顶着爱我的旗号,装情圣!” 哼哼,听这话,就说明东方褚给她洗脑了,不,也有可能是裴也,也或许是她自己的推断。我不想解释什么,她想做我的新娘做不成才会生气,我开心,她越是生气,我越是开心。 我的笑越发让她怨怼恼怒,猛然推开我。 她失控了,忘记了这是她自己的婚礼。如果不是裴洐及时扶住我,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 “哇哦,新娘子是被我魅力十足的大哥惹怒了!不过,美女就是美女,生气也漂亮,呵呵……”裴洐的话更让陌莱脸色铁青。 裴也跟过来,“玩笑开过头就不好了,洐,你拉大哥去喝杯酒吧!”他迅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不是葛丝薇的哥哥吗?他怎么和东方浅走到一起了?呵呵,他身边站的那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呢!” 那个挂在葛然非手臂上的女人,就是被赶出东方家的冷素素,我看到陌莱对她的憎恨和鄙夷,不过,冷素素是一颗好棋子。 * * * 当天晚上,冷素素就坐在了我办公桌的对面,我拿了一张支票给她。 “裴总裁,我先把丑话说到前面,东方褚是头倔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过,我会尽力而为,如果葛然非发现了,是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葛然非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葛然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葛丝薇加入裴家之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钱,他没有什么看重的,不然,他也不会随便找个女人放在身边。 冷素素乐得接受这种利用,她喜欢东方褚。 * * * 儿子的满月酒是父亲一手安排的,哼哼……可笑的是,我等这一天,就是想尽快的让陌莱看到儿子,想看到她有什么反应——这是一种诡异的心思,就像是一个做贼的人,偷了东西之后,再把东西拿去这东西的主人面前炫耀。 裴也说我,是看不得陌莱有半刻安宁。 我自然乐意看着她安宁幸福,可她的丈夫如果是东方褚,那就另当别论了! 自从他们结婚,东方褚看的紧,一刻不停的将陌莱带在身边,终于还是付诸行动要苦追陌莱。两人折腾的厉害,更可笑的是,陌莱竟然将东方褚打进了医院,冷素素再横插一脚,东方浅也没有闲着,东方家可谓是鸡犬不宁。 那天在葛氏的周年酒会上,陌莱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向我求救,我示意裴也过去问情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东方褚打得。 她和东方褚着实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我说要砍掉东方褚的手,她却又不要我插手……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东方褚,还是被打的神经错乱? 我闲的手痒,打了几个电话,东方褚两天后就有点忍受不住,“裴恒,为什么要中止那两个协议?” “我乐意啊!呵呵……”心情本应大好,却怎么都好不起来,打在陌莱脸上的那一巴掌,与我和裴也都脱不了关系,东方褚定是醋意大发了,他怎么会怀疑陌莱和裴也上过床? 哼哼……他依然不相信陌莱,他也不了解陌莱是个怎样的女人,他更是不知道,爱的前提首先是信任。 * * * 满月酒上,有两个最耀眼的女人,一个是抱着孩子的葛丝薇,一个就是陌莱。 葛丝薇盛装打扮是为了勾引东方褚那个隐身为保镖的义弟凯文,她这样的孔雀心思,我懒得搭理,只不过,她倒是无意中帮了个忙,“恒,不如让陌莱做干妈吧!” 陌莱做干妈是个好意见,不过,东方褚不就是干爸?看他怎么接受这个爱称吧! “随便啊,你喜欢就好!”我简单的应声,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会在满月酒上提了出来。 看到陌莱抱着儿子,我心里有一种强烈冲撞的幸福暖流化为了汹涌的波涛,那一刻,天地间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存在。 她给儿子取名裴宸,期望很高,“宸,是北极星所在,古代喻指帝王。我和褚望子成龙,希望裴宸能豁达睿智,待人宽厚,有所作为,成为栋梁之材,宛若一代君王!”她如是解释。 这只是作为东方长媳对裴家的客气罢了,这名字还不错,文绉绉的,又高雅贵气。 本来是让儿子叫石头,或者砖头,土疙瘩也不错,我一直叫他帅哥,也想一直这么叫下去。 压根就不想让儿子站在我这样高处不胜寒的位置,还是开心的做一个普通小孩比较好。 但她是真心的关心裴宸,这出乎我的意料。 本以为她误以为裴宸是我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便会不理不睬,没想到……她反而抱着裴宸不亦乐乎,或许是母亲的天性,她将裴宸照顾的无微不至。 东方褚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 * * * 在婴儿房里,我忍不住拥住她,心底惧怕她会真的爱上东方褚,她仍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又怕,又依恋,躲避着我的亲热,冰冷的说,“裴恒,我们之间过去了……” “可你真的幸福吗?”她自以为结婚了就可以结束,哼哼……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婚姻是怎么来的?! “我很幸福,也很开心,东方褚的拥抱比你的温暖,公婆也对我很好。” 东方褚的拥抱比我的温暖?“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你没有资格质问我!” “我厌恶你和东方褚那个混蛋眉目传情,我厌恶他揽着你吻你……我恨不能杀了他!” “裴恒,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当初没有人逼迫你娶葛丝薇,我本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们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是你害怕爱我,也害怕我的爱,你怕被我拴死,却死死的拴住我,拴住也就罢了,又一脚将我踢开,你拿我当什么?!从我的婚礼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陌莱……” 她根本无法体会我的无奈,推开我的拥抱奔了出去。 ------------ 番外 暗肃杀 难解情 【裴恒番外12】 “混帐,不要每次都跟我说你错了,你是明知故犯,却又无力承担后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哥,我真的没有办法。”他哀求,“东方浅的人在盯着我,如果我不对陌莱下手,裴愉就会有危险,现在裴愉被控制在冷家,冷家的保镖有多少你也知道,如果我派人过去接裴愉,反而会打草惊蛇。” “你照做吧,我会派人保护陌莱,裴愉这边我来解决!” “可是……明天,明天一早陌莱必须被淹死在海里!” “哼哼……反正是你害的,淹死就淹死好了,让她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愤怒的挂断电话,陌莱原先在学校是游泳冠军,她能被淹死老天爷都会大跌眼镜吧! 却又忍不住苦笑,能被淹死也好,她死了,我随后也跟着一道去,算得上双宿双栖了。 * * * 我安排好了一切,也做好了随时死命的准备,将几个顾命大臣级的人物叫到办公室来,特意嘱托了一番。又告诉父亲,“爸,我去看看陌莱,她可能有生命危险!” 爸怔了一下,叹气道,“别做傻事就好!” 凌晨2:00,我亲自赶去了冷家,东方浅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 东方浅明显做贼心虚,“裴恒……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他们刚入睡不久,我正捡了这个他防备松懈时间来的,一群保镖却还是将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忽然有事,找裴愉回家一趟,家里有大事发生。” 裴愉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她没有怀疑我的话,一般这个时间我不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就应该在婴儿房。“哥,发生了什么事?” “回家再说!”我没有给她换睡衣的机会,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出大厅,东方浅迅速对保镖挥手,示意他们动手拦人。 冷于可岚叫住他,“浅,既然裴总裁这么急匆匆的,肯定就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放裴愉去吧!” 我早先已经给冷于可岚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件事,自然,在陌莱和东方浅中,她更珍视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她示意姚娣控制保镖的指挥权。 “外婆!”东方浅无奈,“我不能……” 是,东方浅不能放手,陌莱若活着便是冷氏唯一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地位,无人可匹敌。而东方财团,更是有东方褚当家,陌莱肚子里的骨肉,便是下一个劲敌。一招不慎,以后的麻烦就接连不断,东方浅总算是做对了一步。 哼哼,只可惜,他的话,没有我的行动快! 拉着裴愉坐上车子,离开了冷家大宅。 “哥,到底怎么了?” 我将东方浅和裴也的通话录音给她听,这是最实在的证据,真真实实的告诉她,她嫁了一个怎样的丈夫。 对于陌莱的死法,东方浅安排的周到至极,他料定了孕妇的身体特点,以及可能发生的状况,并且安排了距离让裴也引她下海——死在海里,与任何人都无关,就算警察彻查,也查无实据! 如果陌莱死了,东方褚那个日理万机的家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 “哥,这是假的吧,浅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怎么会对陌莱姐下手?”她不可置信。 “这是裴也亲自传给我通话录音,你认为有假的话,现在给裴也打电话确认一下,他人在夏威夷,天亮之后就下手!不如,跟我一起去夏威夷吧,我们一起看陌莱怎么死……”我话里的苦涩与沉痛已经化成麻木。 “哥……” “我定了票,后车座上有风衣,自己拿过来穿好吧!” 裴愉默然,又是一句,“哥,我错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的未来要怎样,都与你哥我无关,也无需说错,哥当初劝你,不是为了今天陌莱被害,而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选择往不幸走,哥也只能祝你好运。你无需自责,东方浅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了解,就算没有你做他的妻子,他还是会想尽办法用其他事情掣肘。” 她倚在我的肩上大哭,像个孩子。 是啊,裴氏老大素被传闻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拿着妹妹的婚姻做交易。 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纠结,更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疼爱我的妹妹,疼爱到看不得她有半点不悦和委屈,疼爱到宠溺纵容,这溺爱,就这么害了她。 只因为我对陌莱的爱太辛苦,才不想让裴愉在情感与婚姻有任何不愉快。 若当初我狠下心,直接强硬的将东方浅打压下去,也不至于如此。 是我对东方财团心慈手软了! 随后打了电话,让裴洐注意家里的动静,尽量不让父亲和母亲出门,更加派了人手,看在冷于可岚帮我一把的份上,我决定扶持冷氏。 若这一切本应属于陌莱,我依然给她最好的,东方褚和东方浅,都别想痛快! * * * 我和裴愉赶到海边,远远的看着裴也带陌莱走向海里,我疾步追上去,想通知裴也停止下来,想又有了和陌莱在一起的机会,心里如释重负。 可我终究是低估了裴也的那句,“可是……明天,明天一早陌莱必须被淹死在海里!” 保镖打了电话过来,“总裁,有杀手,他手上有枪……看样子,瞄准的是二少爷!” “好,东方浅的行动够利落的!”我叹口气,“先解决他!” “不只一个,在你和四小姐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总裁,我们的人已经有两个被打伤。” 我和裴愉不远处的那个杀手就算一枪打一个也能在10秒内将我们杀掉,就算现在拉着裴愉逃走,我们四个人中还是有人会死。 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迅速拨了电话出去,“东方浅,让你的人撤走!” “说这话有点晚了!” “好吧,既然如此,你不妨给你亲爱的妈冷蔷蔷打个电话,如果她还能接通,说明她福大命大,如果她接不通,那……我就很抱歉了,你和裴愉做了恩爱夫妻,不会一点情面都不讲吧?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压根就没想到东方浅会如此狠绝,只能赌一赌。 “你……” “现在撤,还来得及!”我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丝毫颤抖。 裴愉紧紧握住我的手,紧张的不成样子,她连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那种死亡来临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到裴也已经带陌莱往远处游去,只觉得无力,更我无奈的是,陌莱竟然拿出了比赛的速度一直往前冲…… 僵持良久,东方浅才应声,“好!” 我听到他在那边打了电话示意杀手撤退,才迅速挂断电话,仓惶的奔向海里,我怕陌莱会游不回来,那段距离实在太远。 “哥……”裴愉尖叫。 我听到“嗖……”一声,子弹从我的耳边划过,如果不是刚才跑了那几步,这一枪肯定会将我的头打穿! 转头,裴愉已经歪在那里,风衣宽摆一个圆孔,正打在她的大腿处,她惊惧的只剩下唇在颤抖,“哥,好痛……好痛……我的腿……”血浸染了风衣。 转头看着远处的陌莱和裴也,迅速给保镖打电话,那边却打不通,想来已经中枪,又迅速打了另一个,却听到“嗖……”又是一声,我迅速趴下,子弹从我头上方飞了过去。 只能无奈的抱起裴愉,老天,如果你听到我的祈求,请不要让陌莱出事。 * * * “裴小姐的腿只是外伤,子弹擦过,伤在膝盖往上25cm处,我们用了最好的伤药,不会留下疤痕,她还可以穿超短裙。” 医生说的很轻松,却把我吓出一身冷汗,裴也打了电话过来,“哥,陌莱安全了!” “东方浅还拿什么威胁你?”如果单纯是裴愉的性命,他完全可以相信我能把这事情处理利索,如此毅然决然的带着陌莱下水,肯定还有其他事。 “在婴儿房里有个*,是设定在我上岸半小时后爆炸!我刚打电话回家,派人拆掉了。” 我的血液像是已经凝固,却又觉得尘埃落定。 * * * 回家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裴愉起诉离婚。 冷蔷蔷和东方一涵找了父亲和母亲说情,这桩婚姻如果解散,东方家和裴家从此不相往来,我早已经打算好了要报仇,让东方财团大败一场。 东方浅拉着裴愉去了客房,两人在里面大吵大闹了半天,最后没了动静。 裴愉出来时,是被东方浅抱出来的。 什么家产争夺,什么无意伤害她,无非就是这些荤话,裴愉这个心无城府丫头,被哄得团团转。 我不知道是该说活该,还是该逼迫她离婚。 父亲把我叫进书房,“儿子,裴愉选择了爱情。冷蔷蔷不想和我们结仇,她将在东方财团的全部股份抵了过来,好在,婴儿房的那个*是假的,他只是为了争夺冷氏继承权,想除掉陌莱!” “东方浅如果被起诉,犯得就是故意杀人罪,恐吓罪,足够让他死上百次!裴愉是你的女儿,既然她选择陪杀人犯过一辈子,我无话可说!” 裴愉的选择让我心寒,但是,她能有勇气原谅东方浅,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或许,就像我选择了陌莱一样,不可理喻的偏执成狂,无形中早已经让自己作茧自缚誓死不渝。 让我更加难过的和无法理解的是,陌莱以为,杀她的人是我! 我承认被她怀孕的事打击的失去理智,只是想让她流产,没想要她的性命。 躺在婴儿床上,看着躺在一旁的儿子,只觉得痛苦不堪,“儿子,你妈咪要给别的孩子做妈咪了,你会不会伤心?” 儿子咿咿呀呀的回应我,眼神干干净净,懵懂的家伙,两只手掌就能捧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等到他能体会我的痛苦时,只怕我已经头发斑白了! ------------ 番外 放在手心 珍宠一生 【裴恒番外完结】 我用繁重的工作压迫自己忘记陌莱,却怎么都忘不掉,痛苦不堪,一连几天没有走出套房。 母亲叫了医生过来看我,被我拒之门外,我这个样子,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这个世界一片黑暗,暗无天日,压的人窒息。 母亲无奈的抱着裴宸坐在那里,“儿子,你现在真是人不人鬼不鬼,你想让妈痛苦死吗?” “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难过,我在努力。” 埋首笔记本上的一个宏大的计划书,这是我亲自做的,冷氏复兴计划,我发现自己不能丢掉陌莱。 放手这个词,可以说的出,但是,做不到。 六七年的爱情锤炼,她早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真正的放弃,就像是让我将自己的骨头剔除掉一般,会让我痛苦至死。 “儿子,不如,告诉陌莱真相吧。” “什么真相?” “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说的清楚吗?” “尽力而为。” “妈,别做傻事了,这么多年的纠葛,根本说不清道不明,哼哼……更何况她对我的误会早已经根深蒂固,只说一点片面之词,她反而会想杀了我!” “儿子,你背上的那些伤……” “我前些天已经做了疤痕修复手术,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然和别的女人上床会被吓的尖叫。”我说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让母亲松一口气。 不过,就算疤痕修复了,我还是记得这笔债,东方褚连同整个东方财团,都休想安宁。 * * * 我将计划书放在了冷于可岚面前,“让我见陌莱,冷氏会站起来!” “陌莱有孕,在东方家不方便出门!” “你会有办法的!” 该付出代价的人,都应该付了,尤其是裴也! 裴洐做冷玥的男朋友,无非也是裴也的安排,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静了一个月就又按奈不住。 坐在赌场包房里,不知道和陌莱说了什么话,头晕脑胀,只知道自己又是咆哮又是发怒,她也长篇大论的与我理论,几天没有吃饭,我眼前一片昏暗,晕过去。 打了两瓶点滴,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重又精神抖擞,看着她,满眼满脑子都是她,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套房里,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终于还是过了两天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像个蛮不讲理顽劣的孩子,陌莱差点气结。 依然霸着她两天,赖在床上不知疲倦的和她翻云覆雨。 在她看来,我可能就是个猥亵狂徒。 可是在一个男人看来,肌肤相亲,缠绵相拥,才是恋人间最实在的! 就算她恨我,恼我,我也不在乎!恨吧,我不介意多一些,恨得掉渣最好,说明她在想我。 爱情里的成功者,大都是没脸没皮,或者死皮赖脸的。 当然,爱情的成功,并非是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是,让对方也爱你成狂,用相同的疯狂来回应你的热情。 陌莱的心思,我一直都了解,如果不是她一醒来就闷在我怀里叫东方褚的名字,我的怒火也不会如此旺盛,更不会像疯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用*去洗礼她的灵魂。 无法忍受她和东方褚这样相爱,我妒火中烧,恨不能一辈子将她囚禁在这里。 随后,我将她冷玥的身份推向了人前,这是冷氏起步的第一步,作为一个商人出手首先要果决,冷氏的新血锐不可当,要让整个市场对冷氏重拾信心,就要更换力量。 这是一箭三雕的法子——除了让冷玥成为冷氏的象征,还有,刺激到了东方褚,他见不得和陌莱一模一样的冷玥,东方家与冷家的新仇旧恨一并加起来也够他受的,更刺激到了东方浅和冷蔷蔷,这对母子慌了神,冷氏他们将分毫都得不到! 最重要的是,我在酒会上给裴也选定了一个妻子,他该结婚了,傻事做够了,应该停歇,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他要对我说多少次,“哥,我错了!” * * * 陌莱被我逼迫的逃掉,带走了裴宸,我一路追去法国,她又辗转去了英国。 我在她居住的伦敦度假别墅不远处买了房子,两年,一直陪着她,看着我们的儿子慢慢成长,还有她和东方褚的儿子——东方熙!她自以为我找不到她,过的如鱼得水。 东方熙那家伙自然没有我们家裴宸聪明,一岁多了,路都走不稳。 裴宸性子烈,牛气冲天,我有几次一路尾随他的专车去幼儿园,在幼儿园的窗口那里陪着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的儿子,他在长大,朝气蓬勃,小小的心思执拗的像我,看着那些被父母牵着手的孩子,他深感自卑。 我暗暗发誓,一定会让他有父母的陪伴。 有几次,我扮成修剪草坪的园艺师混了进去,远远的看着陌莱和两个孩子玩闹,感觉宁静幸福,如果她选择永远这样呆下去,我愿意陪伴他们一辈子。 花园里,走廊里,餐厅里,还有陌莱的房间,儿子的房间都被我装了摄像头。 我坐在书房里,对着宽大的屏幕假装与他们聊天,就像是个傻子。 * * * 只是我没想到,再见到儿子,陌莱会用撕破脸皮的姿态来对待我,还将儿子的名字改成冷宸,咄咄逼人的架势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无法告诉她,这两年我天天看着她们母子,只能假装生气的陪她演戏,看她神气活现的样子,还是在乎我。 她故意挑衅葛丝薇,用儿子炫耀我们曾经的过往,惹得葛丝薇勃然大怒,直接闹去了葛家,葛然非当晚就找上门同我理论。 我提出离婚。 这两年,早已经打算好了,离婚,将家族的事情推给裴也和裴洐,提前退休,好好的和儿子团聚。 葛然非怔忪,他不得不询问自己妹妹的意见,到底是不是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千亿帝国的裴氏夫人头衔要易主的事情顿时沸沸扬扬,要攀附上来的那些名门,提早的就将女儿们的照片递到了父亲母亲面前,要嫁给正准备离异的裴氏老大! 葛丝薇也不是那么宽厚的人,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子,终究是不甘心。 “裴恒,我们好好聊一下可以吗?” “可以!”其实,我一直都是个和宽容的人,但是,离婚协议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你和陌莱在一起几年?” “我以为裴也已经给你讲过这个故事了!” “他说话一向吊儿郎当的夸张,又添油加醋,我不相信。” “一共九年!”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陌莱,裴宸,事业,父母,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其次就是这数不到头的时间! “九年?你……和我结婚才五年而已!”她失声叹息,“裴宸是你们的孩子,陌莱是你的情人,罢了,我打不过她,也打不过时间。” “葛丝薇,我从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而且我一直对你很宽容!” “是的,这一点我知道,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分手费我也不稀罕,因为我从没有尽过做妻子的责任和义务!你给我的首饰衣服,如果变卖掉的话,也能换一个客观的数字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签协议!”我没想到葛丝薇如此痛快,着实的让我心里轻松。 “裴恒,你觉得苦吗?” “什么?” “爱情,九年,你是怎么熬的?” “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很忙,大事小事,哼哼……缓解欲望每天都有女人。”耸肩,在协议上写上自己的大名“裴恒”,“葛丝薇,其实凯文人还不错,他蛮适合你的!” “裴恒,一个男人,用九年的时间总该也会喜欢上一个陌生的女人了,为何你会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移情别恋,尤其,除了陌莱,睡在其他女人身边也不踏实,她让我感觉安全,让我的心里温暖!” 葛丝薇再也没有问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裴恒,你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呵呵,是啊!”我笑了笑。 * * * 我去了冷家,父亲说我已经老了。 我的心已经沧桑,分得清什么是宁静,什么是颠簸,这两年的安然,让我的爱从未停歇,反而有增无减。无论陌莱选择什么,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陪着儿子长大。 陌莱却说已经无法爱我,她说只爱东方褚,更骂我是个变态! 只因为她的母亲陌青被我的父亲害死,她自以为我无法走出阴影,我不知道阿依达对她说了什么,总之,阿依达说的都是片面之词,是她眼中的裴恒! 哼哼……我看她才是变态,在乎到这种程度,还能说无法再爱我? 为什么她不想一想,如果我无法走出阴影,又如何与她同床共枕的呆了六年之久?! 我也无法对她说出真相,她并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也懒得去解释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算说了依照她这样被仇恨蒙蔽的样子,也无法理解我的苦衷,反而更会说我不可理喻! 她被我怒极的一掌打得失忆,有点夸张,但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她将两个儿子分别抛给了我和东方褚,潇潇洒洒的去过自己的日子。 儿子很听他妈咪的话,信誓旦旦要治疗我这个变态的“病人”。 我着实被她这种“大度”感动了一把,我大哭,其实,我哭是因为她能让儿子跟我,我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 * * 四年,我选择静默,远远的陪着她,不去打扰,她有了东方褚的女儿,我没有过问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心在渐渐苍老,或许大风大浪过的太迅猛,太希求一种平静,轮番的商战,反而让我得心应手。 为了躲避那些登门求婚的女人,我和儿子住进了妈阁山陌莱居住了六年的房子,睡在我和陌莱曾经极尽缠绵过的床上,过的舒服而幸福。 我隐瞒自己对陌莱的关注,不想让她有任何的不自在。 但是,四年后,她选择回到东方褚的身边。 我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我的决定是,不会让她抛弃儿子,更不会让她抛弃我! 在我旁敲侧击的压力下,冷蔷蔷和东方浅大闹分家,结果东方一涵将宅子给了冷蔷蔷,陌莱和东方褚搬进了冷宅,陪伴她接近百岁的奶奶冷于可岚。 儿子成功闯入了冷家,我也跟着尾随而来,自然,也成功了。 * * * 可,奇怪的是,我睡得那间客房里,竟然挂着陌莱的照片,惊艳绝伦无可比拟,只是……这一晚,我却怎么都睡不踏实,噩梦连连。 一晚上开着灯,看着那张照片,发现那照片上的陌莱,眼神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我抱着枕头,去了儿子的房间,和他挤一张床。 “爸,为什么不呆在自己的房间?”裴宸大惑不解。 “我做恶梦!” “如果妈咪在就好了!”儿子感慨万千,稚嫩的童音中,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翌日,我才从陌莱口中获知,那照片上的女人是她的母亲——陌青,那个已经死去多年,却一直让我做恶梦的女人! 我晕倒了,原来她们母女长的一模一样,难怪父亲会看着陌莱的照片失神,没有让陌莱进裴家的门是正确的! * * * 但是,醒来之后,我接到了爸的电话,“我都告诉陌莱了,说的有点粗略,不过,凭她的聪明,应该能够领悟,儿子,如果你早一点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你和陌莱应该早就双宿双栖了!” 爸说的对,但是,我从不想这样! 因为我爱母亲,断绝父子关系,最痛心的莫过于最疼爱我的母亲,她的苦太多,我看不得她伤心绝望,所以,宁愿牺牲我的爱情,也不想让她的晚年在波折中度过。 更何况,当时的我,如果与陌莱双宿双栖,恐怕更会被父亲追杀,到时候,我的儿子,恐怕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爸,如果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你可能是对着我和陌莱的遗像在说话,也或者,我和陌莱是对着您的遗像在说话!我宁愿让自己强大,也不愿倍受欺凌,陌莱何其耀眼,如果我没有能力,根本保护不了她!”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又在感慨,硬骨头难过美人关! 我与父亲的纠葛,到此算是终点吗? 但是,我知道,他依然还是最爱陌青,所以我不想步入他的后尘,宁愿在活着时多陪我最爱的女人,也不想将遗憾带进坟墓! 陌莱进来时,我说,“我住客房!莱,对不起……我不想离开!” 陌莱却紧紧拥住我,她已经有六年没有主动拥抱过我,这熟悉的温暖与芬芳,像是让我沧桑钝重的心重又恢复了活力,“裴恒,对不起,是我当初不该逃离。” 我笑,却止不住泪水,“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她说,“裴恒,我错了!” 傻瓜,无需说错,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作茧自缚,乐意将你轻掬手心,珍爱永生永世! ------------ 结局 相守白头 [接正文] 对于裴恒入住冷家的事,没有媒体去评论什么,因为没有人敢。 冷家、东方财团、裴氏,一直和谐共处,竞争与合作交错。 一年后,冯氏珠宝的当家人冯茹雪因为生意失利,借用一场商业婚姻重又恢复势头,嫁给了一个俄罗斯的钻石商,却是被我言中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圆脸,但是眸光疏朗,眉目坦荡,性格平和却义气凛然,是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在她隆重的婚礼上,她终究还是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摇头失笑,只觉得这丫头缠上东方褚,也不过是场闹剧。 东方浅带裴愉和东方妍回来过两次,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东方浅的生意也井井有条。 阿依达在美国住的太孤单,便搬了回来,住进冷家。 裴恒将裴氏交给裴也和裴洐去打理,自己整天闷在家里陪孩子,看上去似笑非笑的像是个无害的纯良家庭主男,有时还研究了一堆美食端上餐桌犒赏大家,但本质却是个伺机而动的饿狼,东方褚稍一离开,便扑上来亲热,若是防备不及便被拖去了房间,来一场霸王硬上弓,有时,也会正儿八经的和我坐着聊天。 花园里安装了秋千架,蔷薇花开的时候,那个梦境就这样实现,只是,裴宸已经八岁,我也不再麻木,我们这一家幸福快乐。 裴恒的恶作剧在东方褚的防备中演练到了恶毒的级别,在美食里下了安眠药,让一家人沉睡了一天,一直对我打眼色,示意我不要吃。本以为食物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便一直疑惑的拿到鼻子上闻,见一个个都睡过去,才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 他直接绑架了我奔逃到妈阁山那栋金屋里,两人在曾经的回忆中甜甜蜜蜜的住了一天。 待到东方褚醒来,他已经拉着我返回来,没事人似的,又准备了清晨的早餐。 一群佣人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都为东方褚抱不平。 有几次闷了,两人便去了英国的度假别墅住了几天,惹得东方褚火冒三丈,直嚷嚷着要剁了裴恒,他又报仇似的,带着我去了瑞士陪老爷子和苗梦住了两个月才返回来。 为此,两人一见面就大吵大嚷。 孩子们总躲去楼上用餐,直向我提意见,“妈咪,一个家没有爸爸不好,爸爸太多也不好!” 这就是过犹不及了! “那你们说把谁赶走比较好?” 却又都摇头,只因为一个爸爸帅的太有魅力,另一个爸爸坏的太有个性,对他们都是慈爱又宠爱。 * * * 东方褚终究是工作忙,不能一天24小时防着裴恒,总叮嘱凯文多陪我,看的密不透风。 裴恒却又担心我会移情别恋的喜欢上凯文,总是像个狐狸一样,站在不远处打转,说句话虽必须站在三米之外,却总是想方设法的将凯文骗走。 久而久之,凯文对他这狐狸习性摸得一清二楚,就算单独约了出去吃饭,也会陪在我身侧,寸步不离。 只是没想到,裴恒会借用前妻的力量,支开凯文,并支招让葛丝薇猛追猛打。这对前夫前妻狼狈为奸的伎俩令人咋舌到了大跌眼镜的地步。 最离谱的一次是,他提供了情药,直接给凯文下在杯子里,葛丝薇饿虎扑羊,不但房门都没有关,还特意叫了一群佣人做人证,要逼着凯文入赘了葛家。 报纸上更放了一张巨大的暧昧照片,东方褚看了都不得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凯文。 凯文誓死要杀了裴恒才解恨,却又不得不屈服在葛丝薇的石榴裙下,男人终究是敌不过温柔乡,美人相伴英雄气短呐! 葛然非在照片上报的那天便逼上门,让凯文入赘葛家,我和东方褚自然舍不得凯文,一直给他撑着面子生怕这里面有半丝的强迫,可凯文还是答应了。 裴恒闷在房间里疯狂窃笑,兀自自言自语,看东方褚还有什么能耐。 而东方褚毫不示弱,凯文的婚礼结束两天之后,便找来四个保镖保护他心爱的老婆我,以免遭受恶魔号色狼打扰。 随后,又在餐桌上建议,“莱,冷氏那边你打理着也怪累的,裴恒也是第二当家的嘛,不如就交给他管好了,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能只呆在家里吃白饭,裴氏他可以撒手不管,可这个家也不能只让我们夫妻两个人养。” 孩子们整天被裴恒逼着学着学那,也受够了,纷纷点头附和帅老爸,恨不能将坏老爸发送到外太空去,一辈子不要返回地球。 于可岚、冷靖远、阿依达对于这个提议没什么意见,裴恒的能力更是不容小觑的,冷氏交给他,天上的神地下的鬼都放心,最主要的是这三位长辈都受够了两个男人见面就大吵大闹,若是都忙工作,境况会好很多。 不过,阿依达忍不住提醒我,“莱,裴恒可是个风流鬼,多找几个人盯着他。” 东方褚冷笑,“他最好是去外面找情人!” 我无奈的摇摇头,“裴恒,今儿你就是冷氏总裁了,走马上任吧!” “莱,你舍得我?”若不是隔着一张桌子,他又会扑上来又搂又抱。 东方褚就近将我拥在怀中,“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你只管去就是了,少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 攻防战术愈演愈烈,两人一直较劲儿,就算下一盘棋,讨论个话题,也能拐弯抹角的较真到撑着天花板吵架,整个家鸡犬不宁,裴恒真是不想让我过的*逸! 于可岚这位近百岁的老太太抱头痛呼,“你们两个是不想让我活了是不是?” 两人纷纷安静下来陪笑,“您这都快上百岁的人了,谁敢不让您活,我们先剁了他!”两人嫣然就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于可岚一声令下,“你们去院子里自相残杀吧!” 他们面面相觑,我和孩子们忍俊不禁,阿依达和冷靖远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息。 * * * 二十年后,裴宸继承裴家已经三年,搭理的有条不紊,气势较裴恒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也是个风流胚子,从没有正正当当将女人领进家门给我们瞧过。 我们也清楚,高处不胜寒,那些在他身边停留的女人,都是冲着他的权势和金钱来的。 我们都没有逼迫他结婚,自己去找个有缘人吧。 东方熙是个不服说教的家伙,自己成立了一家模特经纪公司,还投资两家服装公司。他从小就爱作秀,十七八岁便赢得了模特冠军,动不动就把自己摆到杂志上供人瞻仰,档期一直排的很满,总是经纪人向家里汇报情况。 难得回家一次,依然是抱回来一叠照片给大家秀。我翻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忍不住嗔怒,“儿子,不要只顾了秀皮囊,记得帮帮你爸。” 他只是点头,却从未付诸实施。随后,拉着一个女孩带回家来,是他服装公司的总设计师,样貌与才能都是上上。我和东方褚、裴恒看过之后,裴恒将那女孩祖宗三代的资料都搜罗了来,看着没有什么宿怨恩仇,也便由着他了。 可,不几天,他又换了一个模特带了进来,裴恒和东方褚又忙着搜罗这模特的祖宗三代,生怕是什么仇人寻上门——这两个男人都得罪了太多人,家大业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冷茉一边读着大学一边扛起了冷氏,还时常过去帮东方褚的忙,周身却也脱不去一股冷霸凌厉气势,与当年的东方褚甚是相像,虽然仍是时常笑,可那惊艳如花的笑,却让商场的人看着毛骨悚然。 她的两个爸爸总是说她,一个女孩子太锐气不好,可她毕业那天,硬生生一连吞并了四家家公司,让东方财团和冷氏都迈了一大步,媒体记者围着冷家大门一直拍照,女儿的照片挂上了世界著名财经杂志的封面。 那天,她宛若一支清雅的茉莉花,端坐在餐桌旁,直接签了助理送过来的文件。 那架势一如我当年在裴家写那“裴宸”两个字,柔中带刚,更让裴恒和东方褚看的心惊,两个男人凑在我耳边低语,“看谁能降服得了我们的女儿?!” 一个女孩除非是天性喜欢争抢好斗,否则不会如此野心勃勃。我去了学校,打听到她与一个法律专业的英国男孩偷偷相恋两年,后来那男孩移情别恋,女儿的性情也大变。 我和东方褚、裴恒特意去了英国找到那个男孩,他已经是一家律师所的律师,相貌人品自然是出众的,只是太过自卑,更是被我们家的家世吓住了,自觉配不上我们家茉公主,才编了借口分手。 我们都不是看中门第的人,最终还是说服他来家里做客,女儿挂在他的脖子上又哭又笑,那个男孩一直说我们是好父母。 可我和这两个爸爸却觉得心里凄凉,孩子们的心事都懒得对我们说起了,养育了这么多年,翅膀硬了不中留啊! * * * 50年后,初冬。 季节的更迭,年近八旬的东方褚一场大病,也是积压了多年的老毛病,裴恒站在病房床前拉住他的手嘲讽,“老家伙,你终究是比我早走一步!” 等待遗嘱见证的律师们都在病房外等候,医生们直对我和孩子们摇头,说回天乏术。 孩子们说要找世界最好的医生,可人老了,终归是扛不住病痛的折磨。 我坐在床边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一直握着他毫无知觉的手默然流泪,回想着他曾经的话语,心痛难抑,只想就这样陪他去了。 裴恒顶着一头沧桑的白发坐在我身侧将我拥在怀中,温柔帮我擦着脸上的泪,他的眼中却也难掩伤感,遇上东方褚这个强劲的对手,亦敌亦友的争斗了大半辈子,早已难舍难分吧! 他一直这样耗着,等待着与我安静的相守,可若是东方褚不在了,他真的能舒心了吗?两个可怜的男人,在这段孽情里作茧自缚,煎熬了一生。 “裴恒,对不起……” 他宠溺的打断我的话,盈泪含笑,“莱,没有你,我会痛不欲生!” 我又何尝不是? 抱着他闷声痛哭。 三个人,两段情,痴心不移,历久弥新,我真的惧怕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裴恒叹息,拍着我的背安慰,“莱,别太难过,他不在了,还有我!” 东方褚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特别的沉重,一直眯着眼眸看着我,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想劝我不要太伤心,却无力开口。 但是,第二天一早,在医生的惊叹中,东方褚奇迹般的清醒过来。 大家都以为这是回光返照。人在临终时,放弃挣扎,将所有的精气重又汇聚,看上去与健康时没什么两样。 医生们直慨叹是医学奇迹,他却拥住我说,“我宁愿看着你先离开,也不会将你留给他,更不会让你承受这份绝望的离别!” 我倚在他怀中又哭又笑,只道,“幸亏裴恒说了这句话!呵呵……” 而裴恒看到他这个样子,却说,“你醒了就好,我真怕莱跟着你去了,只怕我也活不成了!” 三个老不死的相拥,又哭又笑,孩子们都觉得莫名其妙,医生更是无奈于我们这奇怪的一家子。 争斗与相守的意义到底何在? 走出了金屋,寻到了东方褚这份宁静的幸福,却仍是没有走出裴恒的占有。到如今,也发现,有他在身边,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他的爱迥异的令人匪夷所思。 与裴恒初见的那晚,他说,“莱,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早已经将我们锁在了一起。 婚礼上东方褚说,“我们都愿意陪伴彼此白头到老,一辈子不离不弃,一辈子忠于对方,从现在起直到死亡,只爱对方一个!”他这从一而终的坚贞,至死方休。 那些纠结与坎坷沉淀都已灰飞烟灭,相守的爱,却只有到了终老时,才能鉴定是真是假! (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