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上部:无心承诺,痴心以待,梦难成! ------------ 61.瞒天过海(下) “啊……”段辰风低低地*一声。 我极尽可能地把身体放松,期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慢慢地,痛感已经逐渐麻痹,一种更深的渴求涌进四肢百骸! 段辰风在我身后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压制着我腰身的手掌从轻微到剧烈的颤抖起来,段辰风的力道很大,我根本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激情过后,我陷入了久久的失神当中,仿佛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感觉充积着全身,全心…… 只因这个此刻正与自己同床而眠,做尽了世上最亲蜜之事的人并不爱自己,也许会恨自己也说不定。 我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如果是错的话,那就让它错都底吧…… 低头望向此刻倒睡于我身上的段辰风,被汗沾湿的黑发正彼此交缠着,伸手把贴在他脸上的一缕拨至耳际,一张与记忆深处毫无差别的俊脸呈现于眼前,一如初见时给我的震撼。 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取妻生子,即使他的所爱是另有其人…… 说不嫉妒,那只是骗人,但最骗不了的反而是自己。 即使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千百次,只要远远守着他就该满足。 但心底间的渴望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希望他的眼中有我…… 有我…… 只有我一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求付出,不求回报,然而真正做起来,心还是会痛的!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变—— 我不善良…… 也不天真…… 小时候心底藏着恨…… 长大了心又在恨的上面加了爱…… 怨过吗? 不!那是骗人的。 即使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双亲遗弃的偷儿,即使我已比世界许多人都幸福,但心底埋藏多年的怨还是没有消失,只是被一层又一层地掩饰着。 我习惯了躲在自己所建造的壳里,扮演着一个人们都能接受的自己。 说穿了,我没有胆量做回原来的自己,只因说到底,我——依旧还是一个胆小的人啊…… 一个本质自私而胆小的人竟然为了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甘心情愿地做尽了一件又一件自以为对的事情。 还真是有点可笑呢! 想到这里,不禁自嘲地叹了口气。 ··· ------------ 60.瞒天过海(上) “只是昏睡,没有其它了吗?”段辰风闻言似乎不太相信地问道。 “呃!有,还有一样主人一定要注意的,药性发挥作用期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的打扰,否则不但前功尽弃,还很可能加速毒发,严重者将会走火入魔,性命难保。” 我要保证那一刻必须没有其他人,谁也不行! “这一点也不难。”之前烦恼似乎一扫而空的段风神情也不由得放缓了许多。 “凡!谢谢你!”烦扰了自己数天的事情如今终于有缓解的方法了,心情立时好起来,一抹浅笑自嘴角掀起。 “呃……不,不谢……” 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他的感谢,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我而高兴。 这是第一次,他的笑是为我而开的! 值得了,一直以来所做的事都值得了…… “身上的伤如何?” “谢谢主人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不要总是勉强自己,你看你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回去休息吧。” 面色苍白吗?可能是毒刚发作过的缘故吧。 “是的,属下会的,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属下告退了。” “那……下去吧。”仿佛还想说些什么的段辰风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药终于交给他了,只要他吃了就能瞒天过海。 又对他说了谎话,细想起来,自己与段辰风至今的平静相处,与所谓的信任,全都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谎言的基础上,如果有那么一天,谎言被打破了,那么眼前的一切将再也不复存在。 但至少他现在对自己是信任的,那就足够了。 他的爱我从来都不曾指望能够得到,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消失的话,我与他之间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想到这里,心中难以控制般尽是一片苦涩。 但愿这样的日子千万别来,至少也给我最后的三个月吧…… 我默默地向天恳求着。 是夜,段辰风下令,府中任何人也不得靠近他的池风阁半步,违令者——杀! 由于前几天蛊毒发作时刚好被楚梧撞见,于是这家伙几乎天天都会到我的小屋里报到一次,他的这片心意我是感激在心里的,但今夜事关重大,那个人的性命绝对不能出任何一丝的差错。 好不容易送走了楚梧,抬眼一看,月亮也快升到半空了。 换上色调沉黑的布衫,我谨慎地轻跃上屋顶,把周围打量了一番,丞相府素来防备森严,我必须保证此番前往池风阁过程中没人发现,细细地估计了一下侍卫的站位,避开他们巡视的必经之路,向池风阁的方向奔去…… 夜色渐深,池风阁内,得段辰风的吩咐,一个侍卫也没有,寂静的一片,除去走廊上悬挂着的灯笼透着淡淡的火光外,就只有最里面的寝室还在光线射出,一路上畅通无阻,不稍片刻便来到寝室外。 不敢确认段辰风此刻是否已经昏睡,我把自己藏在距离寝室不远处的一角落处,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半个时辰过后,四周依旧寂静。 为何如此长时间也不见有丝毫动静? 心中的疑问升起…… 药吃了吗? 但细想站在门外等也不是办法,于是随手拾起一旁花盒中的石块,向另一个方向投出,“啪!”的一声,刚好击中了一旁的假山。 如果是换作平时,以段辰风的功力,只怕早已出现了,但如此明显的破绽竟然没有反应,应该睡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浅睡。 只因身为习武之人,警觉性何其重要,更何况以段辰风的身份,更需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我小心地移至段辰风的房门前,轻轻一推,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借着烛光,从门缝里望进去,并不像有其它人的样子。 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轻手推开房门进去,虽然今早曾来过一次,但也只不过是到门外为止,真正踏入还是第一次,简单利落的风格,不失华丽的布置,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再往里面走,最显眼便是里室里那一张大床,很大很大的、非常华丽的一张床,铺着厚厚的锦被,看上去很柔软、舒适,段辰风此刻正和衣躺在床上,分不清是昏还是睡。 移步来到床前,床顶四周的床幔并没有放下,依旧原封不动地悬挂着,也许是睡前太匆忙,而来不及放下。 沿着宽大的床边坐下,细细打量起此刻的段辰风,俊美的睡颜少了平日的冷冽,多了一些柔和。 此刻的段辰风看上去那像身中蛊毒,即将毒发的样子呢? 虽然如此,但眉间依旧紧锁着,像正为什么事烦恼着的样子。 忍不住把手伸向那眉间,沿着浓密的剑眉,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和那刀凿似的下巴,轻抚而过,指腹间传来的温热提醒着我此刻的行为是多么的大胆。 然而,正在此时,长而密的睫毛还没来得及扇动两下,原本深邃的眼睛出乎意料地睁开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我一时之间只能呆坐于床边,大气不敢透,就连此刻还停留在段辰风脸上的手也忘了收回。 为何他会醒过来,药失效了吗? 还是被他识穿了? 怎么办? 千百个疑问自脑中闪过…… 借口!要找借口! 但此刻已陷入混乱的大脑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然而良久过后,却不见段辰风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心情忐忑地伸手来到段辰风的脸前,轻轻地挥动了数下,不见任何反应。 原来并不清醒! 心中不禁重重地呼了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正被段辰风不知何时抬起的手紧握着,蛮力般往前一带。我一个踉跄,顿时整个人栽倒在他怀里。一阵天旋地转中,只觉得腰间已被一只大手紧箍着。 一股只属于段辰风的气味毫无保留地飘进鼻息间,我的脸顿时火热一片。 但,心中也顿时吃了一惊,难道这么快就毒发? 虽然知道段辰风身上的蛊毒是认主的,但真正毒发时症状如何,自己确实所知不多,也并不知道待他真正毒发时该做什么。 然而,意料中的进一步行动却没有发生,只是从耳边响起一句模糊不清的低语。 “嗯……香……”段辰风无意识地低喃着,磁性而低沉的声音透着沙哑。 香?那里有香味? 虽然疑惑于段辰风口中所说的香气从何而来,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因此刻正扒在段辰风身上的我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本欲挣扎离开,但显然一切皆是徒劳,越是挣扎,越是被拴得紧, “……别走……”一句说者无意的话在这一刻却使我的心软了。 我放纵自己就这样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假如时间就在此刻停止该多好啊…… 虽然看上去有点自我欺骗的成分,但我甘之如此,只因只有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确实被他所需要。 幸好*的药效都足够久,至少都能维持六七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最快也要等到明早段辰风才会清醒过来。 我静静地靠在段辰风的怀中,睁眼望呆望着前方的一根粗蜡烛已快烧去三分之一了,但依旧不见段辰风有任何异样,难道今夜不是毒发的日子? 看来如今除了等之外,别无他法。 随着远远传来的打更声一响再响,整天下来的紧张与多日来的疲劳,越来越重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合上了。 …… 不清楚究竟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蜡烛已烧掉差不多一半了,而身后那具身躯正不安的动了起来。 身上的热度连我也感觉得到,蛊毒发作了吗? 然而奇怪的是,不止是段辰风的身上,就连我自己的身上也变得越来越热,而且原本拴在我腰间的手也开始变得不安份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辰风身上因有蛊毒,会出现这种症状并不奇怪,但—— 为何连自己也不例外? 但这样的问题还没寻得答案,眼前突发的现状已不待我继续想下去了。 只因段辰风正近乎蛮横地扯开我身上所有的衣物,带着还没待我来得及反抗,身体突然被扳平,随即火热的身躯已覆上。 这突如其来的快速转变,使得我没由来的慌乱了片刻,抬眼正好与段辰风对了个正。 那是一双火红的,而没有焦距的眼睛,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段辰风与那个时候一样,根本就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他只是在蛊毒的控制下,凭着本能在做自己想做事情而矣。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时又是另一回事。 还没反应过来,颈项突然被拉过,颈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粗重的鼻息灼热无比,我反射性地想逃,却被一只手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 惩…! .我愕然地抬起头望向亭中的卓池悠,惊讶于他的这番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时得不到任何人回应的卓池悠,继续开口道。 “任何人做错了事,都应该对它负责,既然你舍不得这畜生受罚,那么只好由你这个作主人的来代替了,你说,对不?”合情合理的话,真的没有半点强词夺理的意思。 “你说是吗?池没做错吧。辰风哥?”秋水般的眼眸满含委屈地转向坐在一旁的段辰风。 段辰风并没有说什么附和的话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怎么?不愿意吗?”得到段辰风的赞同,卓池悠笑得很开心,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忧的少年天子。 “不是,小人愿意接受处罚。”怕眼前的少年不知又会想到其它什么别的点子,连忙应道。 “那好吧。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这样办了。”卓池悠抬起那根被划破的手指,皱着形状优美的柳叶眉漫不经心地说着:“毕竟也不是十分严重的事情,就小惩算了。这样辰风哥也好向他师父交代呢。呵呵……”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我却并没有半点放松心情的感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天子并不喜欢我,而且还似乎有意刁难我。但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他啊? “那么就以一罚十吧,每根手指都划上一道口子吧。”说完似乎别有深意地望向我的一方。 此话一出,一旁的段辰风已望向卓池悠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止住了。 应该是默许了他的行为。我偷偷地把段辰风的举动收入眼底,不禁失望地低下了头。 其实早应该想到,一个是心中之人,一个只是近身护卫,最多也就加上个三师弟的身份,凭什么认为他会为自己一再求情呢。 再说,误伤龙体,可以是死罪,现在只不过是找伤几根手指,看来已是最大的宽容了。 “允冲!动手吧。”卓池悠再次说道。而一直站在我对面的那个由此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灰衣人在按收到命令后,低头恭敬应道:“是!”说完便自袖中抽出一把小型匕首向我走来。 『雅*文*言*情*首*发』我连忙把蓝儿小心地收入怀中。 “得罪了。”低不可闻的沙哑声线轻轻地传进我耳中,我错愕地看向眼前的灰衣人。 这个人应该是卓池悠身边的侍卫吧。我暗暗地想着。刀刃抽出,寒光乍现,好刀! 我在心中赞叹道。接着,锋利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划过每根手指的指腹一直沿伸至指根处,每一刀仿佛经过时间的计算一般,不快不慢,却恰到好处地让被伤之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尖的每一寸移动。 我紧紧地咬着牙关,极力地忍受着自指中传来的锥心之痛。十指痛归心,说得真的没错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笑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鲜红的血珠初时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滴出,随着伤口的扩大,便渐渐汇成一条小小的血色小河,滑过指缝,沿着手背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很快便浸透到泥土中,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这磨人煎熬终于结束了。而刚才的灰衣人像没事一样,已转身站回刚才的位置上,神情依旧木然,仿佛没有心的人偶一样。 “下去吧。”卓池悠说完已转身回到石桌前,而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他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闹剧一般。 既然已经上演过了,那就已经没有继续关注的价值。 “是!奴才告退。” “是!小人告退。”我与王福同时低头向亭中的两人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绕过弯弯曲曲的雅致小道,王福带着我来到一处显然是下人居处的四合院前,对我说道, “你还是先把伤口处理好吧,想来主子和相爷应该还要聊很久呢。”我点头向王福道了声谢。 便跟着王福走进院子中。我静静地坐在木凳上,其实手中的血早已止住了,只不过是上面干了的血迹看起来有点吓人罢了。 这点儿小伤比起以前练剑时受的伤简直是小意思,想来刚才那灰衣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全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流了一些血,样子看上去很严重罢了。 “幸好今天有相爷为你说话,要不你真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丢呢。”王福边用清水帮我清理伤口边摇着头说着。 看起来手法十分纯熟。 “为什么这样说?你的主子看起来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人呢。”我试图探问。 “唉……你不知道了,主子他……呃!我们作下人的怎能说主子的坏话呢,呵呵……包扎好了,你自己小心点啊,别再弄伤了。”王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迅速转移了话题。 之后,王福把我带到马车停靠的地方便回去复命了,而总管见到我受伤的手后,显然也吃了一惊,忍不住问:“怎么第一次进宫就这样了。回程你不用赶车了。”虽然听起来满是责怪的语气,但其中的担心是藏不住的。 柳总管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呢。而我和柳总管一直等到傍晚时份,才见段辰风回来。 当马车回到丞相府时,已是傍晚时分了,段辰风并没有要我继续跟着他到书房,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我被略加包扎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说,这两天你先休息吧,回去小心伤口,不要碰水,免得发炎。 说完便走了。而我却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段辰风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了还没回过神来。 心里甜甜地想,其实他也不是只对那个人温柔嘛。连自已何时扬起了笑意也不知道。 回到小屋后,我用师父当年给我研制的伤药给手上的伤口重新处理完后,便赶紧查看蓝儿的情况了。 我把蓝儿轻轻地放在铺了厚厚锦布的桌子上,伸手顺着它粘了泥土的毛发尝试把它抚顺。 回来的时候,略略地给蓝儿检查过,应该只是被卓池悠的掌风震晕过去了。 原来这少年天子也是懂武之人,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奇怪,必竟要在这吃人的王宫内生存,基本的自保技能是必须的,不过想来功力应该不算深厚,不然,现在的蓝儿已是一具尸体了。 突然,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仔细一看,只见一根尖锐的银针隐蔽地插在蓝儿的背部下方。 针?为什么蓝儿的身上会有这东西?难道……我不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蓝儿与他没仇没过,他不是很喜欢蓝儿的吗? 我想得太多了,一定是蓝儿不知道在那里玩耍时粘到的,一定是的……我连忙否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不禁有点为自已的小人之心感到汗颜。 毕竟能令那个人倾心相待的人必定有他特别之处的。但……我迅速摇摇头,命令自己别多想。 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拔出,拿了一些金创药给蓝儿敷上。此时的蓝儿看上去可怜乖乖的,乱糟糟的毛,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棉布上,那里还有一点平时的精灵模样,要是给无星知道了,铁定心痛死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无星那气得跳墙的模样,竟然不自觉地笑开了。 “有什么事令你笑得这么开心呢?”楚梧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楚梧?是你呀!进来坐啊。”发现来人是楚梧,我连忙招呼道。月光下的楚梧依旧俊朗,一身深蓝色的布衣穿得恰如其分,无论何时总是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要是我有哥哥应该也像楚梧这样才对。楚梧闻言便在桌旁的木凳上坐下,温和的眼中透着淡淡的关心。 “今天受委屈了吧,本来今天应该是我陪同主人进宫的。要不是我有任务在身,你也……”满是自责的语气,好像真的是他的错一样。 “根本就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而矣。”我连忙解释道。希望这个人不要钻牛角尖才好。 “要是下次要进宫,你就叫我代你吧,因为那个人……不是一般人。”楚梧淡淡地说着。 “那个人?当今天子卓池悠?”我忍不住追问下去。 “嗯…那个人还是少惹他为妙。”说完就没有下闻了。我见楚梧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追问下去。 应该不会再轻易见到了吧。心中暗想。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对于皮外伤十分见效。也不会留下疤痕。”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精致的瓶子。 “疤痕?哈哈……楚梧啊,我又不是女儿家,留个疤痕也没关系嘛。”我笑着说。 为了不令他失望,我只好把已经包扎好的手指重新再包扎一次。药粉撤在伤口上,一点也不辣,而且还有一丝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这药应该十分珍贵吧。依我这几年来跟师父所接触的药物特性来看。我暗暗地想着。 “凡!其实……”楚梧迟疑地说着。 “什么?”我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没什么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的事我帮你处理,你休息一天吧。主人那边,你不用担心。”说完匆匆地走了。 我望着楚梧远去的背影,脑中满是疑问。怎么了啦? ------------ 伤…? 谈话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谈的其实也不外乎是一些朝中事情,但相谈的人似乎很乐在其中,而眼前的天子似乎有些过分的依赖主人,而主人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啊! 望着眼前的两人,不禁有些羡慕呢!呵呵……但……真的是羡慕吗?怪不得刚才的太监见到主人就仿佛见到救星一样了,可能这个世界能够使少年妥协的就只有主人了吧。 『雅*文*言*情*首*发』但如此温柔的主人,真的比平时冷冷的他好太多了。 其实只要他觉得快乐,那么令他快乐的人是谁又如何呢?既然这样,就让我可以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吧,无论他的将来身边会出现谁,我都应该祝福他的,不是吗? 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吗?我不断地试图说服自己,但为何心里还是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呢? 很难受……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越缩越短,应该快到午时了吧。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主人应该会吃了午膳再回府去吧。 果然,不一会儿,亭中传来了少年皇帝悦耳动听的声音, “王福,传午膳。”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说完躬身匆匆告退了。看起来像十分害怕自已的主子呢。 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美的精致佳肴陆续被端上石桌上,精致瓷器配上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动物、花朵,不难看出每一道都经过御厨的精心制作。 略略数数,足足有十多道,但两个人吃,也太多了吧。回想起当边城的生活,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有些人生来就得到上天的眷顾,但上天都待我不薄,给了宠我的师父,还能留在所爱的人身边。 也许……已经够幸福了。『雅*文*言*情*首*发』我暗暗地想着。 此时,怀中的蓝儿动了一下,难道睡醒了,不会是饿了吧?我连忙伸手往怀中的方向拍拍,试图安抚它别乱动。 毕竟是御花园,皇上的地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显然,我的担心已经多余,原本还在怀里懒睡的蓝儿,此刻已经窜出我的衣襟,爬到我的肩膀上去了。 圆鼓鼓的身子,精莹的眼珠东张西望着,样子十分讨喜。而蓝儿的突然出现同时也惊动了正在用餐的两人,尤其是那少年天子。 充满惊讶的眼神和嘴角的一抹笑意无一不显示出他对蓝儿的兴趣。 “这是什么,狐狸?不像,毛发是蓝色的,十分少见。你,呈上来给朕看看。”满是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是!小人遵命。”我见避无可避,惟有捧着蓝儿上前几步。来到卓池悠跟前,单膝跪下,恭敬地把蓝儿高举呈上。 被卓池悠捧在手中的蓝儿,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惊慌,定着一动也不敢动。 “什么来着?叫什么名字?”卓池悠兴趣盎然地问着。 “回皇上,是蓝狐,小人叫它蓝儿。”我低头恭敬地回答着。 “哦~蓝儿啊……呵呵……”卓池悠把蓝儿放到石桌上,满心欢喜地逗弄着。 而蓝儿显然对桌上的美味佳肴十分感兴趣,扭着圆圆的身子左嗅嗅右嗅嗅。 逗得少年天子心情大好。由于自小蓝儿便与我一同生活,所以他的饮食习惯跟人类差不多,对熟食明显比生食感兴趣得多。 “嗯,很可爱,朕十分喜欢,正好朕也没什么宠物,你——就把它送给朕吧。”命令的语气,似乎半点也不容拒绝。 我一听,大惊!送给他。不行!且不说他是否会善待蓝儿,就单说蓝儿与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不是说送就能送的。 我连忙弯腰叩头说:“请皇上恕罪,这蓝狐是小人师父赠予小人的礼物,小人是不能把它转送他人的。望皇上恕罪。”生平第一次,因为卓池悠,我在段辰风面前说了谎。 因为我觉得,如果说是师父送的,那么那个人应该会看在师父份上帮我说上一两句吧。 “不过是一只畜生而矣,你想要什么朕赏你。”卓池悠漫不经心地说着。 也许在这个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是金钱买不到的吧。 “望皇上恕罪!”我依旧坚持答道。 “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却不少嘛。其实,朕也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就暂且留在这儿,走时才带回去吧。”卓池悠挑挑眉看似随意地说着。 明明是情意之中的说话,无一不显视着其中的宽宏大量,但我觉隐隐感觉到丝丝寒意。 “谢皇上,宽宏海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连忙叩谢。御花园内,鸟语花香,亭中不时传出欢笑声,一切切都显得如此——美好,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好像梦一样。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切的理所当然中时。卓池悠愤怒的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畜生,竟然敢伤联!”只见卓池悠那白晳而修长的左手食指中出了一个血红的口子,而坐在一旁的段辰风也同时皱起了眉头。 一切的现状都表明蓝儿犯下了滔天大罪。蓝儿一向都很温顺的,断不会随意去攻击别人,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卓池悠手掌一挥,一蓝色的影子伴随着掌风飞出亭子,落在亭外一旁的草丛中,竟一动也不动。 我被眼前这突发的一幕吓得一愣,转身迅速跑到蓝儿掉落的地方,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伤痕,但是却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 望着这样的蓝儿,我此刻却有些胆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呀! 我颤抖着把地上的蓝儿捧起。小心地探探,还有心跳,没有死……幸好! 正当我还沉浸在这微小的欣喜中时,卓池悠的下一句话便把我打入了地狱。 “王福!把这畜生带下去剁碎,再端来给朕过目。”冷酷无情的话从眼前这一倾国少年的口中说出,真的难以叫人接受。 刚才不是明明还喜欢得不得了的吗?怎么说变就能转变的呢。 “皇上,请放过蓝儿一命,它不是全心要弄伤皇上的,请皇上妄开一面。”我一听要杀死蓝儿,吓得连忙跪下叩头。 眼看着王福已来到我跟前,我求救似的望向坐在一旁的段辰风,祈望他能帮我劝劝这个不识生命为何物的少年天子。 段辰风明显被我的如此出面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去!”不容拒绝的狠绝语气吓得一旁的太监连忙过来抢蓝儿。 “呃~池!看在我份上,就放它一马吧,反正是畜生,别跟他生气,来!让我看看伤口。”段辰风自座上起来,走到卓池悠旁边拉起他的手说道。 卓池悠疑惑地望着段辰风,难以至信他竟然帮我说话。 “这个人也是我师父的徙儿,这畜生想来是我师父之物,杀了他我也不好交待。”段辰风似乎解释道。 卓池悠见段辰风竟然为我说话,看着我的眼神从原来的不屑一顾变得阴深骇人。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一瞬间,我觉得眼前的少年天子不再是印象中的那个被宠坏的绝色少年,而是像一个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哼!看在左丞相的份上,朕可以放过这只畜生。但——我要你代替这畜生接受惩罚。” ------------ ··· 《凡心陨落时》总体分上·下部 上部:无心承诺,痴心以待,梦难成![虐受]第一人称 下部:··············[虐攻]第三人称 ------------------------------------------------------------- 但本文绝对为happy ending! 保证最后是甜甜蜜蜜·你浓我浓滴哦!呵呵…… ------------------------------------------------------------- 简介(上部): 凡心陨落时,既是心醉始,同是心碎时。 因为爱你,我放弃了过去,选择了有你的未来。 因为爱你,我令自己变得更强,唯有这样才有资格与你同站一方。 因为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愿你在苦恼时还会想起我的名字。 但——为何?你的心中却始终没有我的影子? ------------------------------------------------------------- 主要人物:凡、段辰风、卓池悠、楚梧、司空雷、萧红霜 ------------------------------------------------------------- 此文为本人的初次练笔,也许文笔不够流畅,也许内容不够完善。但还请见谅,可以的话请多多给我些见议,我会尽力填坑,保证不弃坑,希望多多捧场。 有空前来投花花一票哦! ------------ 引子 我叫凡,没有姓氏,.在我有意识的十二年生活中,我只知道,我已没有爹娘,没有所谓的家,而我意识中最深存的信念就只有:生存下去,要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 我所在的国家,人们叫它祥麟国。 听说是一个强大而繁胜的国家——我不敢苟同。既然如此的繁胜为何有我这类人存在? 听说当今圣上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被人称为神童。『雅*文*言*情*首*发』据说四岁通诗词,七岁弹得一手好琴,十岁已随先皇参与朝中事儿。 听说当今圣上乃仙人之姿,普天之下无人出其右。 而我,对于这个国家的圣上是谁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知道同人真的不同命。只比我大那么两岁的人是当今圣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却只是一个偷儿,多讽刺。 比起当今圣上的事迹,更有一个广泛为民间所流传的人物,他就是当朝的左丞相——段辰风。他是两代朝臣,但却年仅二十一岁。他是上任左丞相与琉湘公主的独子,自幼便已是出类拔遂,才智过人,长得俊美非凡,更是文武兼备。 且说当年边境小国欲加侵犯时,他便是仅用了五千士兵就把对方三万兵马击退,从此不敢再犯。自此民间更是传言:祥麟有辰风,国固不可攻。 而此次击退边境蛮国,先皇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令其陪伴太子身边,伴其读,助其学。 因此,当今圣上能以年仅十四岁的年纪稳坐龙椅,段辰凡是功不可末。 如此神一般的人物,自是各家名门千金,贵族小姐欲托终身的对象,但段辰风却至今未娶,原因为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 过去 祥麟七十六年,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而像我这种身处最低阶层的贱民要想生存就更加痛苦了。『雅*文*言*情*首*发』 寒风呼呼地吹过,夹带着无数的雪花。也许在许多人的眼中,如同羽毛般飘下的雪花是多么的有诗意,白茫茫的一片是多么的神圣,文采了得者,也许诗兴来时还会出现几首留芳百世的好诗。 而我却非常的讨厌下雪天。 我身住的地方是这繁华京城的最凸讫的存在——边城。城里的人是这样叫的,因为这里几乎聚集了全城所有的孤儿,小偷,乞儿和流氓。天气好的话,大家会各自行动找吃的。但自从入冬以来,这里的生活就更困难了。 而如今,我正抓紧身上唯一的一件麻布衣,严格来说也只是一块烂布而矣,静静地蹲在一间破庙的角落里,刚好有一堵墙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样会暖一点儿。 而在破庙里却正上演一场雷同的戏码,一群衣衫烂缕的乞儿正扭打在一块儿,用尽全力的只是为了一个硬得快变成石头的馒头。『雅*文*言*情*首*发』结果不用多想,都猜得到,个子大的当然占优势了。 而我,早知道结果会这样,所以根本不想浪费力气。 这时,一个蜂窝头的小男孩气愤的跑过来跟我说:“凡哥,干嘛不跟我们一起抢呀?你看,又被石头他们抢去了。要是有凡哥帮忙的话,咱们一定会赢的。”为什么有我在就会赢,想不明白。 小男孩自顾自的说着,发现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忍不住蹲到我面前,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凡哥啊,我啊,真的想不明白,你的声音明明那么好听,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你不知道啦,大伙都很喜欢听你说话哦,因为你的声音总好像会带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呢!就是像什么一样呢?唉呀!反正我不会说了。” 我听了,无奈的笑了一笑:“是吗?小南,那你现在连馒头也没得吃了,还觉得幸福吗?”小南摸着空空的肚子没话可说了。 但小南的话却使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我的声音能带给别人幸福的话,那为什么你们是偷儿?要是我的声音能带给别人幸福的话,那为什么我还是偷儿?要是我的声音能带给别人幸福的话,那为什么我的爹娘要丢下我了呢? 这时,庙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老乞丐,附近一带的管他叫老头,明明看上去不是很大年纪,但头发已全白了。我当初就是被他带回来的。 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雪天,年幼的我只知道我怎么也找不到娘,我只好一直呆在原地,不敢走开,怕娘回来找不到我,天渐渐黑了,人也越来越少了,我很冷,打着牙颤。直到街上唯一的行人也走掉了,我还是一直在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但还是没见娘的半点儿身影,天已经全黑了,不时还传来几声狗叫声,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为什么还是没有见到娘回来接我,只是觉得脚都冻麻了,肚子很饿,紧紧抓着身上不算厚的锦衣,这是早上娘亲手帮我穿上的,还说要带我到街上看杂技的,但娘明明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叫我在这里等着。雪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好像疆硬了一般,不能动了,就在我眼皮快要全上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娘,你终于回来接我了。这是我脑海中唯一闪过的意识,不知那来的力气,我急切地抬起头,只有一个脏老头蹲在我跟前。失望了,不是娘呢,为什么不是娘呢,眼泪再也忍不住夺洭而出,娘不要我了吗?为什么呢?但回答我的只有那好像永远也下不完的冰冷的雪花。 结果我没有被冻死掉,但最终也没有等到娘来接我。回想那时,老头只说了一句话:你不用再等下去了,要么跟着我,要么就死在这里。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我,一个靠自己能力也能养活自己的偷儿。 其实,我知道,也清楚,娘是不会再来找我的。 后来,我试过问老头,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说那句话?他望着我,然后很认真的跟我说:因为你的眼神很特别,我不想它就这样消失了。 ------------ 缘起(上) 特别?呵——是吗?我不太清楚自己的样子究竟如何?.像我们这些人是没有机会天天对镜子照的,那是有钱人的玩意儿。顶多就是在溪边洗澡的时候看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没见过什么漂亮的人,但我知道我的样子好听点来说就是清秀,老头儿说的特别的,这我不觉得,长期有上餐没下餐的,脸色枯黄,能好看到那里去呢?再说,渡海都已经长到鼻子上了,本来就不是很健壮的身体,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更单薄了,明明已足年12岁了,但看上去顶多只有10岁左右。 而我这样的小孩,在人群中一站,绝对是给人忽略的,所以,适合当小偷。『雅*文*言*情*首*发』多得这身形和外表上的“优势”,除了头几次由于经验不足失手以外,我几乎是没有失过手的。也许——我真的天生就要当小偷的呢。 这时,老头向我走过来,一扬手,一个硬硬的东西便随着飞过来,我抬手利落的接住,这是我俩的某种默契。低头一看,一个冻蕃薯,今晚不用饿肚子了。 一边啃着蕃薯,一边望着庙外的天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老头聊着。雪停了,世界好静,什么时候冬天会过去,春天会到来呢?我真的不喜欢冬天,因它,太过冷寂了,给人一种寂寞的伤感。 不知不觉中,已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了,冬天的日子依旧寒冷,冰冷的雪花依旧纷飞,但似乎阻挡不了一年一度的祥麟祭给人们带来的兴奋。所谓的祥麟祭就是指每年一度的祭天仪式,由祥麟建国起已实行,据说当年祥麟初代国君是在麟兽的帮助下取得现今的江山,为了感谢麟兽的帮助,定在每一年的最后三天均为祭天的日子。由国师代全国民众为来年祈求我祥麟社职安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且由于祭天时间长达三天,到时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演和助兴节目,尤其是各个友好邻国,祥麟的附属国等都会派出他们最有名气的歌舞团,杂技团来助兴,那些节目真的是别开生面,精彩绝伦,往年有幸得到机会进入祭天会场观赏的人,无一不赞口不绝。再加上祥麟闻名整个大陆的舞团——祥天,更是令人无限期待,简直就是比过年还要隆重,热闹。因此有经济头脑的商家当然不会放过每年此时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纷纷使出汉家本领,装点铺面啊,什么猜迷活动,买一送一,制作新花款的糕点……等等。总之能嫌钱的技两一点也不放过。 而到时许多皇孙贵族,达官贵人和各家名门千金更是会出席欣赏,可谓热闹非凡。所谓的祭天日子,无疑也是一个相亲的机会,攀带关系的绝妙时机。所以几乎全城的人都在为这一年一度的节目做准备。而这个日子对于我们边城的人来说,同样是一个生钱的好机会,像我这类的,只要不失手,收获绝对不少,幸运的话这个寒冬都不用愁了。而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失手的,因为失败意味着死亡,而现在我还不想死,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能带给我什么乐趣。 ------------ 缘起(中) 转眼间,万民期待的祥麟祭终于到了,虽然天空还是下着雪,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愉快心情,我和小南来到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放眼望去,真可谓人头涌涌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五花百门,不难看出精心装扮一番。路上还不时有华丽的马车经过,也许里面坐的就是所谓的达官贵人或千金小姐吧。 对比于我和小南,可强烈了,虽然今早出门前已经把身体冲洗过一遍。但好像作用不大,光看路上的人看我们的眼神就猜到一二了,就是不屑嘛。 托这个“福”,我俩走在这涌济的街上却畅通无阻。而小孩子心性的小南压根儿没把心思放在这事上,早就被这热闹吸引住了,拉着我这儿看看,那儿瞄瞄。毕竟还是小孩子啊! “凡哥……凡哥……”小南拉着我的手摇着,“凡哥,你怎么啦,想什么这么出神呀?你看,今天多热闹,人可多了,个个都好像特有钱似的,我想,我们今天一定有大收获的。『雅*文*言*情*首*发』”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啊,刚才还看到那卖鸡腿的店啊,口水都流了,等今天晚点我们摸够了,我就请凡哥你吃一只,怎么样?高兴吧。” 我听了,笑了笑,摸着他的头,说:“好!那我等着罗。还有,小南,今天虽然节日,人们可能会大意一点,但我们还是要小心点,知道吗?” “凡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放心,我是没那么容易失手的。”说完还甜甜的笑着。 看着小南一脸“万事无忧”的表情,我惟有点点头。 小南这个孩子,从我来到边城起,就只有他整天缠着我,渐渐的我也被他感染了,不然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我是打从心里面一直都把他当弟弟来疼。我常想,也许我们俩上辈子就是兄弟也说不定哦。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有点心神不宁,按理来说,小南他生来就可爱,真的骗了不少人,也一直没事,而我凭着利落的身手也少有失手的,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吧。 接尽中午的时候,我和小南按照原来说好的各自找猎物去了,傍晚就在卖鸡腿的小店旁等。 说来今天街上太热闹了,人们沉浸在兴奋当中,下手也十分容易,摸摸袋子里的银子也差不多够花一阵子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看天色,也着不多了,于是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忽然,前面不远处,人们闹轰轰的,随手抓了个看热闹的人问:“什么事了?” “抓小偷啊,刚才有个偷儿摸了郑员外的钱袋啊!真是有胆量啊,谁不知道这郑员外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恶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的不摸,竟然去摸他的。刚才还看见他带了一群手下分头追过去了,要是给他捉到的话,不死都残定了。” 我听了,心顿时凉了半截,连忙追问:“有看见那偷儿长得怎样吗?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吧,头发蜂窝似的,不知多少天没洗了,还是那么丁点个儿。”说完还用手比比高度。 “你说呀,现在生活不好过,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当小偷了,不知他父母怎么教的?” 脑海中闪过小南的影子,千万不要是小南,千成不要啊!不等他说完就直奔闹轰起来的方向,尽我生平最快的速度跑着。什么神啊!佛啊!我生平不求你们,但要是你们还有眼的话,就救救这孩子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着,渐渐的发现越追越往边城的方向。 ------------ 缘起(下) 因为地上覆着厚厚的雪,跑起来相当不容易,但也幸亏有雪,.正在此时,前面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在推打着,我从他们的脚逢间隐约看见了小南的身影。立时想也没想,就向他们冲过去,伸手所刚才摸到的所有银子都丢向他们,大声喊道:“有钱捡啊,好多钱掉下来啦。”眼前的打手们被这状况蒙了一下,看到真的有银子掉下来,愣了一下就慌忙蹲下身去捡我。我冲到人堆时,撞开两个拿棍子的。拖着小南就向外冲。 “凡哥……真的是你来救我。呜……我,我……”小南口齿不清地说着,而且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就更不用说了,“来,快走!”说完便半架半拖着小南往森林里跑。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我知道,这次跑不掉了。心里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痛恨这副弱小的身形,要是我强壮一点,那么这时我就可以背着小南跑,而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凡哥,还是别管我了,你跑吧,不关你的事的。” “要跑一起跑,你还欠我一只鸡腿呢。『雅*文*言*情*首*发』”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也只能跑得了多少算多少。 转眼间,我和小南已经被打手们团团围住了。我喘着气,护着小南,愤怒的盯着他们,但从小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不时滴在地上的艳红,我知道小南的伤应该蛮严重的。 而带头的打手见我们俩已经没路可逃了,更是得意起来,面露狰狞地说着:“跑啊!不跑了?大伙上,教训教训这俩该死人小子,大冷天因为你们我们还要跑到森林来,没死过!上!看他们还敢跑,有胆子摸东西还敢给我跑!”说完,抡起棍子就打过来。 我连忙推倒小南,把他护到自己身子下,意料之中的棍子一棍接着一棍的落在背上,肩膀上,腿上,我死命的用手护着头。身上全是痛,火辣辣的。他们打得可狠啊,好像我欠了他们几辈子的债一样。 “别打了……别打了……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错。不要再打了……会死的……会死的……呜……呜……”不知已经多久,我的喉咙涌起一阵腥味,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能倒下,这是支挣着我的整个意识。 打手们见也打得差不多了,“烂东西,算你们够运,本大爷们今个儿心情还不错,就教训到这儿,大伙们,咱们回去交差。”说完还往我们身吐了几口痰水,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还商量着晚点上那儿喝花酒。 不知是不是连天也可怜我们了,雪渐渐的大起来,天也开始黑了,我无力的扒在小南身上,侧着望着天空,原来从这种角度看下雪,也可以这么动力,也可以这么悲伤啊。 “小南,也许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好!呜……我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一起挡。凡哥……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 “傻瓜!这样我们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个伴啊!哈哈……咳……咳……” “凡哥……我好冷……好痛啊……” “别怕,很快就没事了,咳……咳……放心!有凡哥在,一定没事的!咳……咳……” “恩……我相信……恩……那我睡一会……”说完就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了。 我的心顿时慌起来,死命的撑起身,用力的拍打着小南的脸,“醒醒啊……小南……咳咳……你不能睡啊……你听到吗?”我顾不了身上的伤,我只知道,一定要尽快把小南带回去,一定。 我迈着已经伤痕伤痕累累的身上,我爬一步,就拖着小南移动一步,但老天好像跟我作对似的,雪越下越大,连行走都已经很有难度,试问还拖着另一个人。当我使尽我最后的力气终于爬到森林旁的官道边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往前一步了。我抱着小南的身体,体力不支的倒在路边。雪落在我的脸上,已经感觉不到是冻还是痛了,我茫茫然的望着延伸到远方的官道,绝望的想着:难道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呢? 身体麻木了,脑子也好像快停顿了一般,小南,看来我要食言了。眼皮越来越重了,最终还是没希望吗?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很静的世界啊,静得一切都像停顿一般。 就在我快失去最后的意识时,我仿佛听听远远的地方传来了马车的声音,马车的声音?幻觉吧! ------------ 承诺 雪越下越大,但从城中隐约传来的欢闹声中,.森林里静静的,只有雪从树枝上掉落下来的声音。 “嚓喳——嚓喳——”声音由远而近,地面传来小小的振动,一辆深紫色的华丽马车缓缓的驶过来。随着马车的靠近,车上那金丝绣的帘子,周围的车辕都好像镀了鎏金,在淡淡的月光下神秘异常。接着,赶车的男子马疆一勒,车便在我和小南不远处停住了。 有人来了,他发现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我顿时高兴得不得自已。 只见那男子大约三十来岁,头发一丝不苟的全梳向脑后,衣着款式简单,但那布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穿得起的。 区区一名赶车的仆人都可以穿上这样的衣料,可以想像出车内的人一定非富则贵。而且在这样布满厚雪的地上,走路时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那男子只是停在不远处看我和小南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只见他停在马车门外,束手弯腰恭敬的说:“少爷,前面发现两个小孩,应该受了重伤,需要救不?”“不用,继续走。”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好冷的声音!这是我唯一的感觉,比起这地上冰冷的雪还要冻人心菲。 “是,少爷。”男子接到命令,没有再看我和小南一眼,转身回到驶坐,拿起疆绳一甩,“驾——”“嚓喳——嚓喳——”马车开始继续往前走。 好绝情的人啊,要求救吗?不求——我和小南死定了,我不敢保证呆会儿还会不会有其它的马车经过;但求了——会有用吗? 我半睁着眼睛,看着马车渐渐地从我面前经过,轮子带起的雪花离我越来越远。 这一刻,我不知那儿来的力气,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冲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喊着:“停下来——救我们——不然——不然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雅*文*言*情*首*发』”颤抖着的声音似乎回荡在森林里。 马车停住了,真的停住了!一阵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哦——?呵呵——!后悔吗?我还真的没试过呢!”“柳成,所他们带上来。”“是,少爷。” 转眼间,叫柳成的男子已经来到我的前面,伸手过来想把我抱起。 “不,先救他。”我猛的抬起头,坚持地恳求道。男子明显愣了一下子,但很快的已经把小南抱到车上去了,当我被抱到车上时,显然被眼前这华丽到接近奢侈的布置惊住了。 马车内铺着华贵的长毛花纹地毯,布置得极为华丽舒适,尤其是车内的那一张宽大的软塌,上面还铺着看起来很舒服的软垫,茶具,糕点一切俱全地放在软塌旁的檀木小矮桌上。 这样的马车就算外面再冷,坐在里面的人都一样暖如春日,想不到我也有机会坐上一回,自嘲的想着。 我顺着长毛地毯的花纹沿伸的方向望去,一双白底金丝靴子,金丝与银丝交织绣成的图案繁复的月白丝绸锦缎,外加一件款式独特的紫线黑底的狐裘。抬眼,那是……一张该让人怎样去形容的脸啊! 俊美无暇的脸上,一双如黑夜般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影射下,看起来异常的深邃,硬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嘴唇。墨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两肩,只用一根银色丝带系着,为冷酷的五官增添了一股慵懒的风情,一手搁在矮桌上,一手轻轻的撑在额前,天生的王者风范。 “看够了吗,满意不?”我猛得清醒过来,慌张的低下头。心却完全不受控制的狂跳着,脸也不同自主的热起来,我怎么啦,难道发烧了?眼睛更是压根儿不敢望向面前的人,我想,有前面长长的流海挡着他应该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吧。 其实对于一个从来没接触过情之一字,天天只为肚子而忙的人来说,当初的我根本就不会明白,就是那一眼,注定了我往后一辈子的沉沦。 如果当初我知道的那一声求救,会令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许我宁愿冻死在雪地里,也绝对不会发出一声。 ^^ 依旧冰冷的声音从那薄薄的唇中传出来。显得更加无情。听人家说,唇薄的人通常都很薄情的,他应该也是吧。 我不敢出声,因为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使不得一点儿小聪明,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而它一向都很准。他见我不吭声,也不急,优雅的伸手摸上软塌上的一个小暖炉,悠悠的说:“刚才……你是说……不救你们……我会后悔一辈子?好大的口气呢!来,说说看,你们俩有什么值得我救的,说得不合我心意,就马上滚下车。” 我知道,要是下了车,我和小南必死无疑。先不说我俩浑身的伤,真的拖不得;再说就算真的回去了,根本就没钱治伤;而且吃的,也已经没有能力去找了。记得以前也有几个边城的孩子也是因为这样而白白死掉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赶我俩下车,但——该找什么理由呢?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留下我俩?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马车里静静的,只有小南痛苦的呻吟声时不时的传过来;看着怀抱里小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那渐渐冰冷的身体,不能等!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抬起头,以最坚定的眼神望着眼前俊美如神诋般的男子,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杀人,但你一定要救我们。” 同时,车帘被风掀起了一角,夹带着刺骨的寒风和丝丝冰冷的雪花吹到我的脸上,过长的流海也被吹到一边。这是从刚才到现在我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东西的遮挡情况下望向面前的人。 很清晰,我仿佛又掉进了那一片黑色的旋涡当中,隐隐地觉得刚才那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要是可以这样望一辈子也不错。等我意识到我的失礼时,已经过了很久。突然间,非常的害怕从眼前的人口中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马车好像又恢复了安静,久到我以为已经绝望的时候,眼前的人终于再次说话了。 “杀人吗?帮我杀人的人不差你一个,我——可以救你们,但我从不救没用之人,你明白吗?”“明白。”我坚定的点了头。 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既然我说过的就一定做得到,不知道小南清醒过来后会不会骂我做了这个决定呢? 马车依旧平稳的走着,而面前的人也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城里面灯火通明,火光照着天空像白天一样。马车畅通无阻的通过城里所有的关卡,根本不需要停车检查才能放行,看来面前的人真的大有来头,不知道是谁呢?叫什么名字呢? 当马车行驶到祭天的中心会场里,终于停了下来。这时,车外传来那叫柳成的男子的声音,还是那样恭敬的调子,“少爷,到了,铁卫们已在大门外等着了。” “嗯。你不用跟着了,送他们到府上,该怎么处理你知道了吧?” “是的,少爷,请放心。” 面前的人由始至终都是冷冷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似的。不知道他笑起来是怎样的呢?应该很好看吧!我不由自主的又陷入了思考中。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下车了,我急忙用手把车帘掀开一小角,愣愣的望着那被铁卫们簇拥着的伟岸背影。这个人很危险,也很强大。以后应该可以常常见得到他吧,其实这样好像也不错。 也许,我生存到今天,就是为了遇见他……也说不定啊。 那一年,我十二岁,他二十一岁,以生命为代价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 进府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湿滑的雪地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车速明显变缓了,我一手抱着小南,一手掀起车帘。『雅*文*言*情*首*发』一座占地宽广的府邸便出现在眼前,估计这府邸的规模和气势,比起皇宫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虽然我还从没有机会进过皇宫。 门前一对似乎是纯玉雕成的威武大狮子坐镇在大门两旁,足足有两人高的朱红大门紧闭着,刻着三个气势磅礴、苍劲有力金字的牌匾高高地悬挂在大门的顶中央。 当我还沉浸在这一气势之中时,马车已经经过大门从旁边的侧门驶去了。原来还有另一扇门啊!远远的,便看见两排精神抖擞的护院站在门的两旁。好大的气派啊!估计他们是以为主人回来了吧! 但……这究竟是谁的府邸呢?在这京城之中又有谁有这样的特权呢?刚才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中,好像有一个是“相”字吧,“相”字?莫非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府邸? 经过侧门,马车沿着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小道行驶着,小道两旁是一片红白错落的梅花花海,梅花开得灿烂,即使是在这严冬之中,依旧无损它的一丝姿容,.远远望去,府内宽广无比,背山而建,依山临湖,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有致,无处不显示着主人的雅致。整个府邸在白茫茫的冬雪覆盖下更是一尘不染。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世外桃园般。 匆匆地过了几个院落,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我立刻掀开车帘,拐着脚下了马车,眼前的这个四合院虽然没有之前的讲究,但也别有一番利落的味道。这……应该是下人们的地方吧。 这时,一群穿着翠绿色锦衣的丫环慌忙的跑过来,站定,弯腰低头,恭敬地说:“柳总管好!” “恩,舒红,你去请红大夫过来明院;舒蓝,你去把明院后面的那间屋子打扫干净;其他的做自己的事去吧。” “是,柳总管。” 那叫柳成的男子原来是这里的总管,那今后我也是叫他柳总管的吧。 “柳…总管,请问,我弟他……” “不用担心,没事的。”柳成淡淡的回答。 说完踏入马车把小南抱了出来,向院子内走去,我连忙跟上,虽然我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 其实这柳总管好像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淡,最起码他刚才好像是在安慰我吧,还亲自抱小南进去,他在我心里的形象顿时提升了不少。 不一会儿,那位姓红的大夫就来到了,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家,我突然想起了老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发现我和小南不见,会不会担心呢,必竟在边城,就他对我们最好。 经过大夫的一番诊断,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小南伤得还蛮重的,一条腿断了,另一条腿轻微骨折,胸骨有几条也裂了,差一点就伤到心肺,两只手是最严重的,其它的都是皮外伤。但至少也得休息一两个月,而且以后身子会弱一点,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受到这样的重创,难免会留下病根。 而我,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严重,只有一条腿和一只手有点骨折和头上的伤外,其它的基本上都是皮外伤。不用等大夫,柳总管就帮我包扎好了。 大夫细心地给小南包好伤口,留了两帖药就回去了。 之后,我和小南被带到一间干净利落的屋子里,对比起以往所住的地方,这里已经太好了。临走前,柳总管对我说:“你们俩先在这儿住着,等少爷回来后,自然会见你们,好好养伤吧。出了明院不远处就是厨房,你可以在那里煎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舒红她们。” “是的,柳总管,谢谢你。”我真心地对总管道了谢。 说不出原因,我的直觉觉得他是真的关心我们俩的。 ------------ 忽略 一个月过去了,我没有再见过那个俊美得如神一般的男人,我们就好像被遗忘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雅*文*言*情*首*发』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他不找我们呢?难道真的已经被忘记了吗? 而在这一个月中,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小南只剩下脚行走时不是很方便,身子弱了点之外,也没什么大外了。 在这当中,我知道这儿是当朝丞相府,而救我的那个人便是权倾朝野,广为民间传诵的左相——段辰风。除些之外,隶属于段家期下的更有全国最大的商会——天龙商会。几乎掌控整个祥麟国的经济命脉。另外,由于上任左相,即段辰风他爹和现在的武林盟主是结拜兄弟,而且背后也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支持着,所以段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不容小窥的。 我不明白,试问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即使是他想要做当今天子,皇帝也得把江山拱手相让,又怎会让自已束缚在左相这样一个位置上呢。 至于前左相和琉湘公主他俩,听说早就把重责丢给自己的儿子,游山玩水去了,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而在这一个月中,我和小南渐渐地跟这里的人熟悉了,也许是他们见我们两个小孩子怪可怜的,又受了伤,有很多事情都会帮我们做,有什么好吃的通常都会留给我们一点。 说真的,我俩长这么大,除了老头,就他们对我俩最好了,所以我常常找借口去帮他们做点事,虽然经常被她们看穿。『雅*文*言*情*首*发』 而且,她们常常认为我应该是弟弟,而小南才是哥哥,也许因为我比软瘦小的原故吧。而我也知道他们常常会偷偷说为什么同是兄弟,小南长得这么可爱,而我就实在平凡了点。 我和小南不是亲兄弟这事儿她们误会了,而我并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至于外表,我并不是太在意,所以并没有对头发作任何修剪,因为长长的流海会带给我一些安全感,至少别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依旧是当初的那模样,只不过干净、整齐了一点而矣。 这一天,雪停了,而且难得的还有一丝冬阳。我一大清早就来到厨房,“舒红姐、舒兰姐、早!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哦…小凡啊!早啊!”舒兰姐冲我笑笑,“那你帮我们把这些菜洗了吧。” “好。”说完,我就开始打水洗菜了。 舒红姐转头一看我拿起桶去井边打水,连忙说:“小凡啊,还是别洗了,水那么重你提不动的。” 我很无耐的摇摇头,“舒红姐,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我还蛮大力的。”她见劝我不听,也只好作罢了。 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对别人加倍的好,虽然我的性子是淡了点,话也不多,但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小南也说我变得像个活人了。 这时,小道上远远的走来一个人,永远是墨蓝色服色,头发永远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柳总管,早!”我也像其它人一般弯腰低头行礼。 “恩。小凡,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呆会儿与小南一起随我去见少爷。”我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见那个人,原来他没有忘记我们。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开心起来。“是,柳总管,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说完就匆匆跑回去了,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兴奋与紧张。 而柳总管在望着我远去的背影时不知觉的锁紧了眉头,眼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 我“碰”的一声推开小屋的木门,小南正在给自己倒水喝,见我匆匆忙的冲进来,连心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凡哥,发生什么事啦?” “小南,快准备一下,那个人要见我们。柳总管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救了我们的那个人吗?”我点点头。 一刻钟后,我已扶着小南随着柳总管出发了。一路上,我们沿着小道,走廊经过了数个不同景致的庭院后终于来到有那个人的地方了——池风阁。 自在飞花,梅香扑鼻,无边平湖,无一不显示出设计这一庭院的人是花了多少的心思。 我扶着小南,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通往池风阁的走廊上走着,在转过两个转角之后,柳总管停在一扇雕刻精美的红木大门外,弯腰低头,恭敬地说:“少爷,人已经带到。” 片刻之后,门内传说一声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嗯,带进来吧。” 门被推开,我扶着小南随着柳总管踏进门内。抬头,透过长长的流海只见一个身穿黑底银丝丝绸锦缎的伟岸男子背对着我们立在窗边,出神地望着外面开得一片灿烂的梅花海,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对于我们的进来根本没反应。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冬日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形成强烈的背光,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光晕当中,神圣无比。 我们静静地站着,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男子慢慢的转过身,依旧是冰冷的表情,那双黑如墨般的眼睛依旧能使人无可救药地深陷其中。 他的眼神落到我和小南的身上,迈开脚步缓缓地向我们走过来。 ------------ 选择 “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已经坐在案后的段辰风面无表情地询问道。『雅*文*言*情*首*发』 “我……我叫冯剑南。”小南见我久久没有开口回答,怯怯地说着,手臂还轻轻地撞了撞我的腰,似乎在提醒我不要发呆,快点回答,因为坐在前面的那个人很上去很不好惹。 “我,叫凡。”我微低着头,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字?没有姓氏?”明显带着不太满的语气轻轻地传了过来。 “嗯,没有。”从我来到边城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需要姓氏了。 接下来,意料之外的,段辰风并没有再问其它任何问题。只是拿起案上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看上去十分的随心所欲。 “记得我之前说过吧,我从不救无用之人!那么,现在,我给你们两人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可以选择从文,又或者是从商。『雅*文*言*情*首*发』你们一旦作出了选择,就意味着决定了今后在那一方面效忠于我,决不能有异心,否则——死!”残酷的话从那完美的口中说出,还真是印象深刻啊。 之后,阁内似乎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那个人又好像事不关已地望着窗外,好像窗外真的有什么吸引着他一样。 这时,小南转过头来,对着我用口型说道:凡哥,我们选什么好呢?我拍拍他的手,鼓励的点点头,示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不用想太多。虽然是这样想,但我又该选什么呢?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的快,转眼间一刻钟过去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你先说来听听。”说完用手指了下小南。 被点到的小南,似乎吓了一跳,看得出小南还是挺怕段辰风的,说到底,在丞相府里有谁不怕他呢,一个俊美如斯,但却可怕至极的人。听一些下人们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见他笑过。突然觉得,也许他也蛮寂寞,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现在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但他这个人,又有多少人能懂。 “我选择从商。”这是小南的决定,也是我意料之中的选择。小南和我从小就靠摸别人的钱为生,所以对于金钱,有一种超过常人的执着。记得他曾经说过,要是可以让他天天拿钱来数,他是连做梦都会笑的。 下一个就到我了吧,这一刻,我仿佛陷进了天人的挣扎中。我该选那一个? 我不想像小南一样,选择从商,因为这样可能意味着要到全国各地的商会里做事,一年也许不能回来一次,又或许是一辈子,那我就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 我不想从文,自己清楚对于仕途这一选择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两种都不想,真的不想…… 回想起当初见到段辰风的那一天,我突然有了决定,刚才的挣扎仿佛一瞬间消息了,我镇定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那个一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像是在等待我回答的男人。 “我想加入铁卫。”语气平稳,表情镇定。 话一说完,小南立即紧张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就连一向严肃稳重的柳总管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眼前的人,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意思不明的弧度,语气中略带讽刺地道:“加入铁卫?凭你,你认为有可能吗,呵呵……” “我,可以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胜任的。”我无比认真的说着。 我知道,对比起那一天所看到的铁卫和现在的我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的任性要求。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答应我这个要求,但我还是想说出来,我想告诉眼前的人,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的。 “三天后,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的考滤清楚,再来告诉我,我不想再听废话。”说完,不让我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就让柳总管把我和小南送走了。 ------------ 际遇 青山脚下,绿环湖畔,一块不知是人为建造还是天然形成的奇特巨石险象横生地凌空向湖中探出,一棵由于巨石的阻挠不能正常生长的细叶榕,更是以奇怪的姿势顺着巨石斜向生长,远远看上去,巨石就像被榕树冠大的树冠包围着一般。『雅*文*言*情*首*发』 这地方是我偶然发现的,由于这里离主府甚远,平时几乎没有人迹,而且这儿离我所住的小屋只有一刻钟的脚程,闲来无事我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 而此时,我静静地靠坐在树杆旁,出神地望向结了冰的湖面。已经第三天了,当初的决定依然没变,但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那个强势的男人。唉!心中默默的叹着气。 突然,湖面上的一点吸引了我的视线,刚才无意细看,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所以压根没有注意,但……现在仔细一看,什么小动物嘛,那白色的一处,分明就是一个人嘛。 一个人?一个人躺在结了冰的湖面上,怎么说都不正常嘛?不会是受了伤吧。又或者是…… 我怀着三分的疑问,三分的好奇,和四分的担忧向湖中心走去,幸好雪已下了多天,湖面的冰已有足够的厚,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只见面前的人,头发已经花白了,看上去年纪也不少了,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恶人有样看的吗),衣着单薄却脸色红润,没有一丝的痛苦神色,应该不是受伤晕在这里的,我否定了之前的想法。蹲下来,伸用轻轻的摇摇了面前的人:“老伯,老伯,你没事吧?” 不见回答,我唯有再次用力的摇了摇,伸手拍拍他的脸,“老伯,你醒醒啊!老伯!” 眼睛突然睁开,吓了我一跳,伸手在他面前摇摇,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醒了。 “小娃儿,你在干什么呀?” “你……你没事吧?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不冷吗?” “睡觉啊,你没看见吗?不过只有我一个人,还挺寂寞的,要不,小娃儿,陪老夫一起睡吧!” 睡觉!这是什么回答啊。这么冷的天,睡在那里不比睡在这冰上好?这样说不是摆明在骗小孩子嘛。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的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那,老伯,您继续吧,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早知道就不来了,浪费时间。 “唉呀……!你这小娃儿为什么这么无趣嘛。”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叫喊声,继续地走着。 “我说,小娃儿,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吧,也不过来扶一下我这老人家。”继续走着。 “唉呀……!我就知道人老了,就没人理了,你看,连个小毛头都来欺负我了。呜呜……” 心还是软了,有些无耐的转过身,走回去,毕竟是老人家,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过意不去,我虽然不是什么热心好人,但看着他就不禁想到了老头。还是扶他走了湖边吧。 老者见我走回去,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还真的把身体的重量都往我身上够,没办法,我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扶着他。谁知道,他还左动动,右动动,手一下子摸摸我的头,一下子捏捏我的手臂……嘴里还不时的低估着什么“好,好……” 终于,在我花了比去时还多三倍的时间,终于回到湖边了。我喘着气,转过身,对老者说:“老伯,到湖边了,以后不要再到湖上去睡觉了,着凉了就不好了。还有,前面就是丞相府,您老人家千万别走错了。”我好意的提醒着,毕竟府里戒备深严,万一因为误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哈哈,小娃儿,老夫知道了。谢谢哦。哈哈……小娃儿,真是越看越可爱啊!” 我无奈的在心理叹了口气,他应该完全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吧。 “那老伯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说完点点头就往回小屋的路走去了。怎么办呢……明天! 刚才还在嘻笑着的老者望着我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还那有刚才那如小孩般的耍赖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仙风道骨般的人物嘛。 “小娃儿,我们还会再见的……” ------------ 离开 叠砌小桥旁,白石亭子内,两个如诗如画般的人正在对弈。『雅*文*言*情*首*发』 一个衣着华丽,清冷华贵,神情冷然,但似乎胸有成竹。 一个衣着简洁,仙风道骨,笑容满脸,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屋外寒冷的天气丝毫也影响不了他们此刻的兴致。 “将军!老头,你输了。”段辰风依旧低沉的声音中,似乎少了平日里的冷淡,多了一丝难得一见的人情味。 “哈哈……多年不见,风儿的棋艺又进步不少了,为师真是甘拜下风啊!我就说嘛!我秦某人的徒弟当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说话之人正是当日湖上睡觉的老者——鸿影老人。 说到鸿影老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一个江湖传奇。 三十多年前,年仅二十岁的秦鸿影只身一人闯荡江湖,每到一处,均向当地门派掌门人下挑战书,竟从未出现败迹。半年之内,横扫武林各大门派。瞬间成了各大势力极欲拉拢的风云人物。 奈何此人生性古怪,一向随心所欲,不想做的事情,无人可以勉强;但是遇上他感兴趣的事儿,.所以江湖上的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据说此人除了武功天下无人能敌之外,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精通,行兵布阵、奇门循甲更是无一不知,如此完美的人物若再加上俊朗的外表,无疑是姑娘们心目中的良夫和大人物眼中良婿的最佳人选。 然而此等传奇般的人物却在出道一年之后退出江湖,隐居山林之中。有人说,秦鸿影乃是找到了今生唯一至爱,两人已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有人说,秦鸿影树敌太多,乃遭人暗算,功力全失,唯有隐居山林避世去了。 至于事实如何,唯本人清楚。 鸿影老人一生中仅收了两名弟子,一位是名满天下的当今左相——段辰风。另一位是令武林闻风丧胆的紫藤山庄庄主——龙夜辉。两人均是万中无一的人中之龙。 “说吧,能麻烦到你老人家亲自来我府上一趟,定然是有什么事吧。”显然段辰风根本就不吃老人这一套,自顾自地重新摆弄的棋盘。 “唉……!想人家一生受多少人崇拜,作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怎么就收了两个这么不贴心的徙儿啊,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老人摇着头埋怨的低诂着。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听说你最近得了一株’一刻花’,为师想借用几片而矣,呵呵……。” 一刻花,顾名思义,只开一刻钟的花。传闻此花乃可遇不可求的神物,生长在天冥顶峰——冥池之中,每隔三十年开花一次。花身晶莹剔透,宛如琉璃般,花香淡而不浓,清而不浊。每次开花却只有一刻钟,若能在开花那一刻把花采下,此花能永远保持当时模样。若错过了开花的时间,便会瞬间枯萎。许多人由于并不清楚花开的确切时间,而白白错过了。 一刻花共有七片花瓣,用以入药,能解百毒;用以练功,功力倍增;用以交易,也许一座城池也及不上它的价值。 “好!一会儿随我到书房。”说完,抬头好整以暇地望着鸿影老人,“那么,老头,现在可以认真的跟我下一盘棋了吧。”深邃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心知肚明,仿佛鸿影老人刚才所做的都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呵呵……我的徙儿就是聪明。” 梅花林中,花飞花落,梅香扑鼻。师徙两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对弈之中。 突然,鸿影老人仿佛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自顾自的笑起来,“风儿啊,你的府上何时来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娃儿啊?” “小娃儿?”段辰风抬头疑惑的望着老人。 “是啊,只有这么高,瘦的像根竹子一样,不过,样子还蛮可爱的。”说完,还用手比比高度。 只有这么高,又瘦得像竹子,样子可爱。老头说的应该是刚带回来不久的那个叫冯剑南的孩子吧。至于另外一个应该谈不上可爱吧,至少他还欠我一个选择。段辰风随意地想着。 “那小娃儿,还蛮合为师的眼,你留着没用吧,让为师带回去玩玩怎么样呢?”嘴上虽然说着询问的话,但显然说话之人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像在说一声而矣。 “喜欢就拿去吧。”一个人的去留就像货物一样,毫无价值地决定了。 得到徙儿意料之中回答的鸿影老人,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仿佛想到往后的快乐日子般,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他们所说所想的并非同一个人,一次无心的误会,一场注定的离别,使两人近在子尺的缘分硬生生的错开了。 此刻正在小屋里烦恼着的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几句话决定了。 是夜,一条灰白色的人影,像猫儿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明院后面不远处的小屋前。不一会儿,灰白人影怀中似乎多了一个人,轻盈地跳上屋脊,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寒冬的黑夜之中。 ------------ 红枫谷 五年后…… 夜枫山上,红色枫叶如雪花般飘落,天空中,地面上仿佛是枫叶形成的世界,火红火红的一片。『雅*文*言*情*首*发』这里的红枫树一年四季长盛不败,也许是这里得天独厚的天然环境所致吧。 回想起五年前,莫明奇妙地被我现今的师父带到这个一年四季明媚如春的仙境——红枫谷。 却只得到师父的一句话:你是段辰风给我的,做我的徙弟吧。 因为这名话,我成为鸿影老人的关门弟子。我以为这是段辰风给我的一个考验,看看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他铁卫队伍中的一份子。 我是师父最后的一个徙弟,也应该是最不成气候的一个。因为我在五年的时间内只学会了师傅父的一套剑法和一点医术的皮毛。对比起两位师兄,简直是太不成气候了。 师父的剑法天下闻名,已名震武林多年,’剑圣’称号一直至今还未曾易主,剑法的造诣当今无人能出其右。『雅*文*言*情*首*发』由其是流云破天剑法更是出神入化。 记得当初师父问我想学拳法、掌法还是剑法时,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剑法。因为以我自身的条件来说,似乎只有剑法最适合我。 五年间,我拼了命地苦练,认为师成之日便能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有资格当保护他的铁卫。虽然师父说我天分异常,但因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因此要想得到理想的程度,就必须要比平常人多下几倍的苦功。 从那天起,我几乎是日夜苦练,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从最初的蹲马步起,往往一蹲就是两三个时辰。五年下来,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蹲马步中渡过的,从最初的双脚发软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只因为师父说过扎实的基础是一切上乘武功的基础。 然而再好的剑法都必须与自身的内力相结合,终于在我苦练了一年的基本功以后,师父传给我他的独门内功心法——空尘诀。而这套内功心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功力越浅的人练习它则内力越能突飞猛进。 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巧合,两年前,在一次上山采药的途中,为救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狐狸而掉进一个隐蔽的狭谷之中,无意之下错食了两颗火红的果子,当即浑身乏力,本以为就此丧命,幸好师父及时把我救了,而且还平白增添了两甲子的功力。原来那果子竟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练功圣丹——玄天果。 从那以后,我身边更多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小狐狸。只从我救了它以后,它简直把我当成了它的父母,无论何时何地都粘着我,赶也赶不走,我也只有作罢了。反正有它作伴也好像不错。师父说这是罕见的蓝狐,他也只是听闻过,如今得见还是头一回,能给我遇到,也是我的缘分啊。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蓝儿。蓝儿四肢短小,身子圆圆的,只有掌心那么大,毛色呈浅蓝色,随着季节变化毛色加深,看上去十分可爱。 有了深厚的功力,修练流云破天剑简直是事半功倍,但我从小便明白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为了能把剑法的招式运用到灵活自如,随心所欲,我几乎是不要命地练着,直到握剑的手都血肉模糊了,才被师父阻止。后来师父没办法,只好为我制了一种快速治愈伤口的药液。 回想起五年来,我从犹豫过街老鼠般的偷儿变成了武林奇人鸿影老人的关门弟子,所有的一切,都仿如梦境一样,好不真实,然而我知道,这一切都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段辰风,这个我五年以来一直念念不忘的名字,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可好,聚妻了没,一想到他此刻正拥抱着如花般的娇妻,关怀备至的模样,我的心就会变得好痛。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我清楚明白到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决不是单纯的崇拜这么简单;五年的时间,也足够让我认识到自己对那个人是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我爱他……!就是这么简单,但却如此的复杂。 当年我执意选择无论如何也要加入铁卫,只是因为年幼的我认为只要成为铁卫的一分子,就能常常见得到他,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希望在当年那样的重要日子或场合可以保护他,当然现在的我一点也不认为他需要铁卫们的保护,因为他本身就已经很强,比我想象中的更强。 ------------ 出谷 再过半个月我就可以下山了,可以回到那个我思念了很久的人的身边了,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当年有一个小孩还欠他一个选择呢?应该……. 不知小南,他过得如何?当年的突然消失,他应该很担心吧。当年选择从商的他,五年的时间中,也许已经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 师父说,我的心不在这里,勉强留我在这里陪他老人家,我是不会快乐的。但若果有一天,我倦了,红枫谷永远是我的家,这里永远都会有这个疼我的师父在。 这红枫谷是师父他老人家最喜爱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和他最爱之人初次相遇的地方,但由于师父当初的骄傲和自负,他辜负了那个对他倾尽所爱的人,结果那个人死了,师父错过了他一生中的至爱。所以师父想尽办法把那个人的骨灰带回了红枫谷,带回来这个有着他俩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师父说,那个人在的时候,他不懂得好好去珍惜,现在人已经不在了,那么就让他留在这里陪着那个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每次师父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总是充满了甜蜜和悔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令这样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甘情愿囚禁在这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日子过得飞快,明天便是我下山的日子了,师父一大早起来,便说要弄上最拿手的菜式为我送行,我劝说,不用那么隆重,又不是不回来,还再三表明以后一定常常回来看他老人家,但还是拗不过他的孩子气,只好由他去了。 傍晚时份,我和师父坐在竹庐内吃着分别前的晚饭。 “凡儿呀!.记得当年才那么丁点大的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今后下山了,一定迷倒不少姑娘、小姐呀……哈哈……” “师父,你就别再取笑徙儿了。”我非常无耐地说着。 师父看上去年纪虽大,但心境一点也不老,是个标准的老顽童,而我就顺理成章地为他提供了最大的娱乐。 “没有,没有。我们凡儿呀,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人哟,将来要是那家的姑娘跟了你就有福咯。哈哈……哈哈……”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段辰风的样子,已经五年了,不知道他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吗?应该忘了吧。我有点自嘲的想着。 “凡儿,这五年来,为师把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你可以下山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了。说真的,你是我鸿影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徙弟,呜呜……呜呜……,真的舍不得呀!凡儿呀,你还是别下山了,留在这里陪为师吧!”说完整个身体已经扑了过来抱着我不放,十足的孩子气。 我无奈的笑了笑,师父的一番苦心我又怎么会猜不到呢,一个视我如孙子般疼爱的人,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伤心呢!只不过,有些事既然已经遇上了,就需要有一个明白的结果,我不想因为错过而有所遗憾。我宁愿做了才后悔,也不愿因为没做而后悔。 次日,我拿了一些最简单的行李和一些盘川就准备下山了。本来想当面跟师父道别的,但又担心他老人家难过。想想还是不要了。当我来到出谷的必经之路时,已看见师父顶着两个熊猫眼站在谷口最大的那棵枫树下等我了。 远远望去,红叶纷飞,白衣飘飘的师父,就如那画中走出的仙人般,深情如师父,也只是错过了啊…… 要是我也能找到一个待我如此的人,那么即使是死也会是快乐的吧,这一瞬那我突然羡慕起那个被师父放在心上的人。因为即使生前得不到,但至少死后也得到了。只是阴阳相隔了而矣。 能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看似多么容易,却又是世间最难得的事啊…… 我慢慢地走到师父跟前,深深地向师父鞠了个躬,“徙儿在此,谢谢师父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今后请师父多多保重身体,徙儿定会时常回来探望师父的。” “嗯,为师知道了,凡儿,也是啊。下山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凡事都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回来找为师,为师……一定……一定帮你。”说到最后,已经哽咽着了。 “这是为师这么多年来的医学心得,为师知道你对这方面有兴趣,你拿去,有空时可以看看,对你自己也有帮助,江湖凶险,你万事要多加小心哪!”鸿影老人说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看得出是被主人严加保管的书,递给我。 “谢谢师父,徙儿会多加用心的。” “还有,这是青萧软剑,为师觉得配你最合适。”说完,已经帮我系在腰间了。 我望着腰间的软剑,自然明白这是多么珍贵的一件兵器,它是当年神兵铁匠的得意杰作之一,表面看上去是一支制作精美的青玉萧,但只要扣动萧口内侧的机关,那么如丝良剑便会飞溅而出,成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件兵器的神奇之处,而是它曾经是那个人遗留下来的重要之物啊。 “信我,这把剑配你真的最适合。”师父似乎是看出我的疑问,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那徙儿就收下了,徙儿定会好好珍惜的。” “这是最后一样,凡儿,你要认真听清楚。”鸿影老人慎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瓶子,小心地交到我的手中,对着我异常认真地说:“这是使用了’一刻花’所练制而成的解毒圣药,无论你身中任何世间奇毒,即使是中毒将死之人,服用了也能起死回生,但这世间仅此三颗,你不到万不得矣的时刻都不要用到它,知道吗?” “徙儿清楚,定会谨慎使用。徙儿再次谢过师父,师父你不用再送了。保重!”我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嗯……那我们师徙就此别过吧。”鸿影老人依依不舍地望着我逐渐远去的身影,喃喃地低语着:当年向风儿借用的一刻花的三片花瓣全都用在这药的制作中了,足足花了我五年的时间才终于练制成功,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途,如今送给凡儿,希望能帮到他吧。 远远地望着凡儿渐渐模糊的身影,秦鸿影的眼中渐渐浮上了深深的担忧。 凡儿,这个我一生人中最窝心,也是最担心的徙儿。他太过执着了,一旦认定的事情,到死也不会改变,这会害了他的。但也正因为这样当年我才会带他回来红枫谷,因为他太像你了——易! 我知道他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我想,值得我们凡儿倾心相待的人,必定不会差到那儿去,希望那个人能够懂得凡儿的好,不要辜负了凡儿对他的一片真心啊。 ------------ 秦鸿影(番外) 我——秦鸿影,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从不把世间的一切放在眼内。曾经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无趣的。因为得到得太容易了,根本没有珍惜的价值,而太自负的结果,只能是后悔莫及。 二十年的生命中,我见过的美人犹如天上的星星,习惯了他们的追逐,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二十岁那年,我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只是那样一个平凡得如同沙子一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我的双眼?顶多就那绝妙的剑法还算强差人意。 我把他当作了我众多爱慕者之一,从来未曾正眼瞧过他一眼,但那个傻愣愣的人真的有够固执的,无论我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都一如既往。 无论我去到那里,他都会尾随而至,我十分反感,从那以后,真的不见了他的踪影,但我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把他叫了出来,直接告诉他:我和他没可能。但他竟然只回了一句话:这……没什么,但你树敌太多,我不放心。 这是什么回答,难道凭我也对付不了那些人吗?那也未免太少看我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有何意义? 之后半年多的时间,我们就维持着这种模式各自生活着。说真的,有好几次,也幸亏有他,我死里逃生了多次。 也许……习惯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不可否认,我承认……我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永远记得那一天,也许是生命中无可避免的一劫,我被三方势力围攻,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勾结在一起对付我,我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幸好有他的帮忙,但二对三,而且对方三人也不是简单人物,但,我们还是解决了其中两个,当我正为解决了其中最辣手的一个高兴时。 我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耳边伴随着一声闷哼。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影入我眼帘的是一剑穿胸的一幕,不……,我发了疯一般把那个显然被眼前一幕镇惊了的人砍杀了。 血,好多的血,不断地从他的胸前和口中逸出,无论我如何阻止,都无济于事,怀中之人第一次向我伸出了手,一双满是鲜血,颤抖着的手,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轻轻地覆在我的脸上,轻轻地笑着,说:幸好我在啊……你……没事……. 这是他对我所说的第二句说话,也是今生最后的一句说话。但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上一句话。他就已经带着满足的笑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当我终于意识到他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时,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为什么……?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那一刻,我只觉得,失去了他的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之后,这三大势力均被我一夜之间血洗,无一生环。但那个义无反顾地一直跟着我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如果可以换得他一命,就算叫我杀尽天下人又何妨! 错过——就是这么简单。 后悔——究竟又有何用? 那以后,我退出江湖,带着他一起来到了红枫谷,一个四季都是枫叶纷飞的地方,我想,他应该会喜欢吧!既然他在生的时候我不懂得好好地去珍惜,那么就用我余下的生命好好地陪着他吧。 这一次,换我来守着他,一直……一直……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原本以为,这一生,只会收两个徙弟,一个亦正亦邪,一个冷漠如冰,但不可否认,他们真的得我真传,我秦鸿影这一生也算对得起先师了。想不到后来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五年前,风儿得到了传说中的“一刻花”,而我所研制的药刚好需要这一味材料作药引。 于是,绿环湖上,我遇到了风儿,一个故作冷漠,却心地善良的孩子。 样子普通、骨瘦如柴、脸色蜡黄,但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却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这样的一双眼睛放在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反而给了人一见难忘的感觉。 风儿的府上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孩子,看衣着,应该是做杂役的吧。我突然升起了一股捉弄他的念头,想看看这平静无波的脸上如果换成其他表情不知会如何呢? 呵呵……一个聪明,但有些许世故的孩子,明知我是捉弄他的,却还愿意帮我,而且这个孩子骨骼精奇,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要是能早年发现他,他日又必定是一个风云人物啊。 这样一个孩子,一见无意,再见难忘,就仿如块沿未雕琢的玉石一样,这孩子,我喜欢……! 当我向风儿提出想带走这孩子时,想不到风儿连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想来风儿还没有发现这孩子的特别吧,原来那孩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五年的时间,我看着这孩子的成长,一个既令人期待但又令人心痛的成长过程。 蹲了一年的马步,一句怨对的话也没说过,这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能做到的吗? 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已经把空尘诀练到第六层,想当年,辉儿也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境界。 第三年,凡儿在我所有的武学之中只选了一套剑法——流云破天剑。一套如行云流水般的美妙剑法。说真的,这套剑法很适合他。 也许是天意,注定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一次偶然的机会,凡儿竟然因为救了一只罕见的蓝狐而误食了玄天果,平白多了两甲子的功力。 从那以后,凡儿的剑术在深厚内力的帮助下进步神速。然而进步不是必然的,代价就是一双经常被剑麿到血肉模糊的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呀! 每一天,夕阳依旧,红枫树下,枫叶纷飞,一道青色的修长身影,挥洒着如行云流水般优美绝伦的剑招。记得当年易的剑法也是这么好看啊。 望着凡儿认真而执着的神情,不禁想起当年的易也同样流露过这样的神情,只不过易为的是我。那儿凡儿为的又是谁呢?是谁有这样的福气拥有如此一颗玲珑剔透日的心呢?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凡儿心中住着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是凡儿五年以来的动力,一直支挣着凡儿走到今时今日。但究竟是谁?会不会是凡儿未曾入府时认识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都好吧,最起码还有一个值得自己拼命的人存在,想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终于,那一天,凡儿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他可以出谷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但,还是舍不得呀! 凡儿的个性比较沉,不太喜欢说话,有事总往心里搁着,总是默默地包容着一切,淡淡的,却容易使人上瘾,沉陷其中而不自知。但这样的个性无疑是会吃亏的。 只要呆在凡儿的身边,你会发现,原来幸福也可以这么简单啊! 出谷之日,红枫树下,望着缓缓向我走过来的修长身影,墨黑而光泽的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背后,仅用一根绳子随意束在腰部位置,人们常说头发柔软的人也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所言非虚啊…… 过长的流海这么多年来还是没变,把那一双黑中带暗红色的眼睛完美的遮拦着。自从凡儿误食玄天果后,原来黑矅石般的眼睛竟然逐渐转变成了如今这模样。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动人心魄的妖艳。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还是遮着它好。 反正凡儿的好,只要是与他相处过的人就一定能体会得到。 送走凡儿之前,我送了凡儿三样东西。 一本我花了半生心血写成的医书,因为我知道,除了剑术,这是凡儿最感兴趣的,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一把易生前所配带的青玉萧,剑身隐藏其中,是一样不可多得的兵器,送给凡儿——值得,只因当初正是觉凡儿有点易的影子才带他回来的。而且,它的确很适合凡儿。 三颗世间仅有的解毒良药。五年前,因此花而得凡儿,那么,今天,将花所制之物,再增凡儿,也是一种缘分吧。希望能帮到你啊。 目送着凡儿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别就仿佛天上人间一般。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吉利的想法,顿时暗骂自己,也许是多心了。 但愿这样一个温和如流水的一般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你说是吧……易! 赶这章真不容易啊,我是在偷鸡摸狗的状态下,呕心沥血中的完成的,刚好赶到一天一更,因为答应过亲亲们的。绝不弃坑哦,希望亲亲们多多支持!!!呵呵…… ------------ 再见 祥麟八十一年,局势动荡,烈王拥兵自居,.如今与左相势力互相抗衡。而边境小国也趁此良机蠢蠢欲动。真是内忧外患。 连续赶了半个月的路程,距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脚程。 这一天,我拉着马疆来到一个山边小镇的客栈,坐下,随便吃了一碗米饭和一碟小菜,准备今晚好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斜对面的那一桌,坐着两个面容凶恶,腰间带刀的男子,正一口一碗酒地大声说起来。 “依我看啊……这天下平静不了多久啦!” 旁边的大胡子附和着说:“我看也是啊!那烈王也真够胆子的,竟然把脑筋动到左相府去了。” 说着,酒碗已空了,“老板,再来两大壶,牛肉两斤。” “大哥啊,听说啊,赵九,他死了。你知道赵九吧?上一年才刚到丞相府做事,我们大伙儿还羡慕了他好久呢。听说是被刺客杀死的。” “死了?不会吧?当初幸好没被选中,要不然今个儿死的就是我了。” “就是说啊,大哥!你说是不是烈王派的杀手啊?祥麟有谁不知道,烈王与左相一向势成水火,如今烈王起了谋反之心,最大的阻碍当然非左相莫属啦。” “小声点,想死不?这些事不要乱猜,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不用管那么多。喝酒……喝酒……。” 死力的拍了一下大胡子的头,拿起一旁的大酒壶就往碗里倒。 刺客?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虽然他的武功很厉害,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想不到五年的时间,.但这与我无关,我也管不了,我担心的只有那个人的安危。 当年的我没资格加入铁卫,那么现在的我,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但至少还是帮得上忙的。至少,留在他身边,让我知道他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次日,天还没完全亮,客栈门前小道上,一道青色的身影骑着一匹黝黑的良驱风一样疾驰而去,带起了一阵尘土飞扬,振下了片片黄叶,无一不显视出马上之人急切的心。 三天后,我再次踏上了京城这片阔别五年之久的土地。 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五年的时光让这里变得更加迷人。高大的建筑,闹市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还有京城的护卫队,都显得那么繁荣。 至少表面上确实如此。 风尘仆仆地赶来,但此刻却鼓不起勇气去见那个人,见到以后,说什么?要是他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个人,那又刻怎么办? 距离虽然近了,但心竟然怯了…… 还是明天再去吧,仿佛下定了决心的想着:万一真的忘记了,那我就去相府当一名待卫也无妨呀。 傍晚时分,我找了一间看上去有点简陋的客栈落脚,毕竟所剩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当我解决了晚饭以后,天已经全黑了。 我静静地坐在房内的桌前,逗弄着面前的小狐狸。蓝儿这个月来,跟着我也够辛苦了。风餐露宿,常常有一顿没一顿。 当初本来想把它留在红枫谷中陪着师父的,谁知道这小家伙硬是跟来了。幸好个子够小,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不大。平常就喜欢躲在我的衣襟内睡懒觉。一路走来,竟然也没人发现,要不然,这罕见的蓝狐早已帮我惹了不少麻烦了。 月明星稀,黑夜沉沉。我盘腿坐在床上,熟练地引导体内的真气走遍全身,每天这个时辰,我都会修练一回空尘诀。蓝儿蜷曲着身体扒在床头的一角。 忽然,屋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速度很快,一共六个人,武功相当不错。想来应该是江湖中人吧!但深夜时分成群出动,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吧。 看来黑夜中的京城真的不如白天的平静啊…… 片刻之后,再次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应该有十人,但武功明显不及刚才的那六位,难道是缓兵? “快——相府……”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像无形的箭一般插在我的心中。 我猛地睁开眼睛,丞相府……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莫非又出现了刺客?不!!!一定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赶过去的,难道,刚才的六个人是刺客?那就糟了! 我火速拿起一旁的青玉萧,原先还在懒睡的蓝儿心有灵犀一般早已穿进我的怀中。推门而去,飞身跃上屋顶,飞快地朝刚才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希望是我听错了。 片刻后,远远便发现了那些人,我偷偷地尾随着,免得他们发现,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敌是友。 眺目远望,相府方向,灯火通明,黑夜中隐隐飘来一丝丝的血腥味。我的心不由得沉了几分。 近了,府内传来明显的打斗声,兵器碰撞的声音。 但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提起轻功往印象中的池风阁飞奔而去。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搜索着记忆之中的那道身影。 池风阁的前院中,大约有六个人正在与一群黑衣人在激烈的撕杀着,而其中一个更是被三人围攻。显然双方的实力都不相佰仲。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一身黑袍锦锻的人正招式凌厉地周璇于三名黑衣人之中。 突然,一把长剑趁段辰风无意之际,如闪电一般直刺其背门。我连忙纵身而下,手执青玉萧,迅速按下机关,一把剑刃瞬间溅出,月光下,带着青玉般的流光。 “小心!”一把湿润如泉水一般的声音顿时给这杀戮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不协调。影随剑飞,青色的流光挡开了背后一寸的剑锋。化解了千均一发的危机。 段辰风淡淡的地望了我一眼,仿佛确定我是敌非友般,继续对黑衣人使出招招杀着。奋战到半夜时分,形势渐渐倒向我们这一边,黑衣人见形势不妙,竟然趁机逃走。丝毫不理会被我们捉到的同伴。 而刚才同样在此力战的六人,纷纷来到段辰风面前,弯腰低头,崇敬地说:“主人,刺客有半数被捉,但全都咬毒自尽了。其余的,我们已派出人去追了。我们这边的伤亡并不算很严重,属下等办事不力,保护不周,请主人降罪。”说完,全都一致跪在地上。 “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主人!”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的,我曾试想过数百种可能的方式,但此刻却通通化作无言。 月光下的那个人,身穿黑底银丝锦袍,包裹着完美的身段,那仿如刀刻般的完美五官,清冷华贵的气质中隐隐透着王者的霸气和一丝血腥的杀气,那双猎鹰般锐利的双眸,深邃睿智,冰冷而深沉,让人摸不透,也猜不透。现在的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也许已不再是五年前我所认识的人了。 但——这样的他,却反而更容易使人沉沦。 此时,段辰风显然已记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转头,眼神冷冽略带疑惑地望着我。 “你——是谁?”冰冷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充满了整个世界。 ------------ 七隐卫 那一瞬间,还没让我想好该如何回答时,. 弯腰屈膝,一手着地。 “属下——凡,当年受主人救命之恩,五年前,随鸿影师父前往红枫谷习武。如今学有小成,特回来向主人讨回当年未曾决定的选择,请主人让我加入铁卫!” 略微颤抖的声音透露了我此时此刻紧张而忐忑的心情。 其实,情理之中。 段辰风,也可以说是我的二师兄,但我想他应该不屑有这样一个师弟吧,从五年来对师父收我为徙一事不闻不问,就可以看出。 其实我并不知道,段辰风对于鸿影师父所做的事是从来不会过问的,不论对错,虽然表面上总是“老头,老头”的叫着,但对于那个人他是蛮尊敬的。 ——老头五年前带走的小孩?那个骨瘦如柴,却毅然选择加入铁卫的傻瓜? “哦?老头教出来的人,那就让我来试试,你是否有这个资格吧!” 说完,手心接剑,身形一闪,一剑斜斜刺出,是以这普通的一招已带有浑厚的功力,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我知道他是想试探我。 连忙提剑相迎。一时之间,剑影笼罩,人影恍惚。 旁边的六人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 庭院之中全是青与黑交错的身影,黑衣的那位剑招凌厉,霸气天成。『雅*文*言*情*首*发』青衣的那位身姿飘飘,潇洒灵动。 每一动,每一招,进退攻守,竟找不出任何破绽或空隙。 对战中,我不得不承认,流云破天剑的确精妙绝伦,轻逸灵劝,剑招华丽却无花俏,每招每式都透着极大的智慧。无一不是以一敌百的招式,而且招式极其繁复,千变万化。 但尽管招式再妙,毕竟经验不足,有好几次差点被对方的剑气所伤。 正在此际,段辰风反手刺出一剑,剑路诡异,威力十足,颇为惊人。 我暗叫不妙,自己的长剑已向对方腰间刺出,此时已万万来不及招架。 “叮!”地一声,青刃飞出,斜斜地插入一旁的树干中,而我咽喉的前方此刻正抵着一峰利的剑尖,无可否认,这个人真的很厉害! 但如今,输了比试,还有机会留在这里吗?我忐忑地想着。 而此刻持剑直指青衣少年的段辰风,心底里却暗暗地称赞几分,想不到短短五年的时间,他竟能参透流云破天剑法的精奥所在,而且内力竟然如此深厚,虽然经验不足。看来老头的眼光还真不错,就暂且留着他吧!但此人的底细还是要查清楚。 段辰风收剑背手而立,对着一旁的六人吩咐道:“袁峰!” “属下在。”只见一个五官方正黑衣汉子从一旁站出,恭敬地低首而立。 “就让他暂时替补龙申的位置吧。你去按排一下。” “寒央,无星,你们去追查一下刺客的真正来历,秘密进行。” “吴飞,方遥,飞鸽传书,通知各处的铁卫暂时别行动,等待命令。” “属下等遵命!”六人齐首而立。 “退下吧。”说完挥一挥手转身进入池风阁内堂。 我望着段辰风远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比剑的情形,那一刻,我仿佛觉得五年来所下的心血都是值得的。 随后,我被按排暂时与那六个人比邻而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憧憬了五年之久的铁卫其实只不过是分派于各地中实力较强的侍卫。根本没有太多的机会呆在那个人的身边。 而之前被段辰风点到名字的六位才是他的得力助手,本来是七个人的,但在半年前因一次任务误中了敌方陷阱已身亡了,而他的位置如今已被我补充。 由于段辰风的一句话,我成了他身边的“七隐卫”之一,其实能够成为“七隐卫”是要经过重重考验的,而当年的七位更是从小一起接受严格训练,经过精心挑选才能成为段辰风的手下。可以猜得出他们几人的感情应该十分要好。 原来他们就是那一晚我发现的那六个人。如今看来,每一个都不简单啊。 至于我的突然加入,也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即接受。尤其是那名叫吴飞的高大威猛但冷漠沉默的男子,只因他从一开始就对我充满着仇视。 而名叫方遥的那位则俨然一副无害书生形象,手中执扇,笑面迎人,凡事都“事不关己”的模样。想来应该是一名深藏不露的人,就像我们平常所说的“笑面虎”那样。 再说袁峰,应该是他们六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长得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生得槐梧但身手一点也不赖,而且应该是一个细心而谨慎的人,对段辰风的话言听计从。 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当然要数肖寒央和楚梧两人。 只因肖寒央生得一副美艳动人的模样,没错!真的是美艳动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眯着,鼻梁俊秀挺翘,姣好的唇型似笑非笑,笑容中透着一股慵懒,但举手抬足间却又显得风流潇洒。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而总是与肖寒央一起行动的楚梧,则简直与他南辕北辙。深刻的五官轮廓,浓浓的剑眉斜飞入鬓,俊朗的脸上嵌着一双淳朴湿和的眼睛,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想来他应该有外族人的血统吧。 至于柳无星——六人当中年纪最小,性格开朗,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很难使人不喜欢他。如猫儿般的眼睛总是转个不停,圆圆的萍果脸很可爱。 记得当日,段辰风走后,他带着爽朗的笑容第一个站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 “你叫凡吧,我是柳无星,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吧,有我罩着你,不用怕。”他无比认真地拍着胸口向我保证,令我当时哭笑不得,一个至少比我小两岁的少年如此认真地说罩着我?! 这个孩子,我打从心底里喜欢。 想来小南也应该有这么大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过得如何?待我安定下来再打听一下他的消息。 ------------ 夜袭 转眼间,我作为那个人的隐卫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但都及时发现,化险为夷。 是夜,池风阁这边只有我和楚梧当值。 我和楚梧分立于池风阁左右当值,其他地方均由铁卫把守。 而近半个月来,烈王与相府这边的关系已到达恶劣的阶段,烈王更是借口广招兵马,形势不容乐观。如果没有猜错,那次大批刺客行刺相府应该是他的毒手,因为只要铲除了段辰风,烈王便等于坐上了半边的龙椅。只不过一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故此这烈王正犹如一毒刺般,除不得,但又格外碍眼。 亥时,无星无月无风。 我看看天色,今夜月黑风高,倒真是一副适合杀人的样子。我不由得摸摸腰间的青玉萧,静静地守着,预防敌人的到来。 周围似乎静得不太自然,怀中的蓝儿突然一动。来了! 同一时间,正在暗处守着的铁卫竟然一个接一个像烂泥一样滑到在地上。 迷香!我暗暗心惊,竟然无色无味,相当厉害。 要不是我的体质特殊,只怕早已像铁卫一样昏迷倒地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感谢师父他老人家,幸好他时不时拿我来试试药(其实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使我的身体对于一般的迷香和毒药有了抵抗性。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我将计就计,也顺势倒在段辰风的寝室外不远处,静观其变。想来出动迷香这一招,人数应该不多。 片刻过后,池风阁的庭院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身影,全身上下都包在黑衣里头,连头和脸都不放过,只透出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睛。 只见此人在一名铁卫前停下,作势一掌拍下,见地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心似的动作敏捷地来到寝室门前,从怀中掏出一支形状奇特的物体,估计是一个发射器,难着想放毒? 正当黑衣人把暗器插入门缝中,准备扣下机关时,一股剑气突然朝他背后袭来。 黑衣人惊觉,身形一转,险身避开,抬头见我正持剑直刺其面门,吃惊道:“你竟然没事?”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想来刚才那迷香应该很厉害,不然他不会露出这样吃惊的样子。 迷香尚且这般厉害!那么刚才正欲放出的毒岂不是更厉害!幸好当时出手够快,要不等他扣下了机关,. 想到这里,我不禁招招狠劲。可是对手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灯。一时之间,剑来掌去,竟然未分胜负。 门外激烈的打斗声,但楚梧那边却不见任何动静,也不见有其他铁卫赶过来,难道他们都中了迷香?我忧心地想着。 正在对战中的我并不知道,此时在我背后突然冒出了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危险,正悄悄地接近我的背后,挥刀直劈我的脑后。 “小心!凡!”楚梧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闻言,一急之下,没太多对战经验的我只能快速以剑身一挑,身体顺着刀势侧身斜擦而过,险身避开身体要害,但左手手臂还是被刀刃削中,顿时鲜血染红了青衣。 好痛!但幸好只是皮外伤,应该不碍事。 此时,楚梧已飞身赶到,加入战阵,而另一个刺客似乎不是楚梧的对手,心也不由得定了下来,专心对付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掌风凌厉,而且招招狠绝,我不得不极力迎战。 “凡,要离活口。你我一同生擒对手。”楚梧的对手刚才被一剑刺中胸部,自知逃跑无望,竟然选择嚼毒自尽。 此时,楚梧已加入战圈,两人共同夹攻黑衣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进一退,一攻一守,虽然是初次一起御敌,但却配合得天衣无逢。 在我和楚梧的夹攻之下,黑衣人还击得有些吃力,十多招之后,已见败迹。 “小心,防他服毒!”楚梧急欲上前制止。 但只见黑衣人牙关一合,迟矣,他已咬破藏在牙齿间的毒,瞬间倒下。 虽然已经早有提防,但还是慢了一步,看来是无法留下活口逼问口供了。 “……是百夜眠……” “百夜眠?”楚梧疑惑地问着正在察看铁卫情况的我。 “这是迷香的一种,但在国内并不常见,少量使用,只是短时间昏迷,但如果使用过量,对身体还是存在相当大危害的。” “你……不受影响?” “嗯,我的体质有些特殊,一般的**对我是无效的。”我解释道。 “能治疗吗?”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楚梧还觉得眼前的人应该有这个能力。 “可以的。这种迷香虽然不常见,但解决的方法十分简单,只需用红果草和枝寒叶一起煲水饮用即可消除症状。” 我继续翻看已死的两名黑衣人,显然他们服用的毒都是同样的。由此看来,这些应该都是职业的刺客,行动迅速,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一旦失败,立即自尽。 看来烈王真的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断啊! 其实段辰风并不在池风阁的寝室之内,这只不过是我们在故弄原虚而矣,目的就是将今夜前来偷袭的刺客来个一网打尽,生擒活口,迫问口供。但显然我们这边行动失败了,皆因两名刺客都已服毒自尽了。不清楚寒央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凡……你……的伤没事吧?”楚梧语气中略带担心地问着。 “呃?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一些皮外伤而矣。”我笑着摇摇手臂示意着。 楚梧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呢!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谢谢!”我面带笑容地抬头向站在旁边的楚梧衷心地说着。 清风拂过,吹散了浓浓的血味,带来了淡淡的花香,眼前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我正疑惑着,楚梧怎么了?难道这么大个人都没有被人感谢过吗?不像嘛…… 此时,池风阁前院拱门处出现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衣着华贵的段辰风,而他身后的是潇洒动人的肖寒央和高大的袁峰,还有十多名铁卫,显然是正从另一方赶过来的。 “主人!”我和楚梧上前一步低首立着。 “这边情况如何?”段辰风冷冷地问道。 “回主人,属下办事不力,两名刺客均嚼毒自尽,其他的铁卫中了迷香暂时昏迷。”楚梧沉静地回答着。 “嗯,反正已捉到一名,其他死了也没关系。处理干净就退下吧。”段辰风淡淡地吩咐着。 段辰风说完,正欲转身离开,眼角正好滑过凡的手臂。血迹? 身体不由停下,问道:“受伤了?” 我顿时被惊醒般,紧张地解释道:“皮外伤,不碍事的。” 这么轻易就受伤,上次比剑时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这么大意,再这样十条命也不够死。想到这里段辰风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站在段辰风身旁的肖寒央惊奇地发现他的主人此刻竟然在皱眉头,而对象竟然是那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不由得兴味地挑了挑眉,似乎发现了一样好玩的事情般。 “下次小心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段辰风渐渐远去的身影,他……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沉浸在自我喜悦中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已落入一旁的楚梧眼中。 次日,池风阁的书房内正站立着三个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主人!据属下调查所得,凡这个人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儿时被父母抛弃,便一直住在边城中,靠做小偷过日子,自五年前被主人所救带回相府,之后被鸿影老人带走并收为徙,下山以后便重返相府。”袁峰如实地报告着。 段辰风听完,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在思考着。 “主人!属下认为凡其实是一个蛮单纯的人,依近两个月来的观察,他除了完成身为隐卫的工作外,就只是呆在房间内或去厨房帮人做事。另外,属下觉得他对医术似乎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留着也无妨。”楚梧恭敬地说着。 一旁站着的肖寒央疑惑地望着正在说话的楚梧,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心了,看来,这个叫凡的人,得找个时间去会会呢!呵呵…… “好吧,龙申的位置就继续由他填补吧。没其它事情,就退下吧。” “属下告退。” ^ ^请 ^往 ^下 ^看 ^ 亲亲们,文文的点击就快过万了。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投票……投票…… 下一章开始故事会有新的发展哦…… 呵呵……(十分自豪地滚地ing^^) ------------ 画中人 初阳似锦,绿环湖上,波光如镜,. 一个青色的身影此刻正悠闲地躺在距离湖面最近的一根树枝上,墨黑的长发随意的搁洒在交错的树枝间,其中未经阻隔的一束正肆意地一泻而下,与翠绿的湖面近在咫尺,微风吹拂,掀起了层层轻丝,随意,却动人。 我静静地躺在树枝上,透过层层的绿叶,望向蓝蓝的天空,白云飘飘。 无可否认,这里依然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无论以往还是现在。 我习惯了每天早上都来这里坐上一会儿,感受清晨带给我的清新感觉。 五年的时间,变化总是有的。 当年我与小南一起住的木屋已经拆掉了,而小南在我走后也被段辰风分配到洪都城学习经商去了,想来这洪都城距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不过既然知道在那里,就意味着总有想见的一天。 还记得当日再见柳总管时,他那震惊的表情,真是难得啊,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终于回来了。 舒兰姐和舒红姐见到我都高兴得不得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要是能永远这样我一点也不介意。 “凡……”柳无星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先到。 自从无星知道了蓝儿的存在后,喜欢得不得了,俨然一副占为已有的态势。平时几乎有事没事都会来找我,美其明是找我,实际上是来找蓝儿。 “原来你真的来这儿了,刚才柳总管告诉我时,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我自树枝上坐起来,微笑着望着他,等待着他每日必问的一句说话。 “凡,蓝儿呢?到那里去了?”说着还把整棵榕树都看了一遍。 果然!我把蓝儿从怀里拿了出来,交到他手上。 虽然已经有我这么高了,但怎么说还是一个半小不大的孩子啊。 望望天色,想来那个人应该起来了。『雅*文*言*情*首*发』是时候走了,今天轮到我当值。 我顺着梨花小径向段辰风的寝室走去,前方一名丫环正气喘呼呼地跑过来。 “凡待卫,韩尚书大人,刚刚到访,现正在前厅内等候见相爷。”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去请主人到前厅,说韩尚书已到。” 相府正前厅内,一名身穿官服,笑容满脸,双眼炯炯有神的英气男子正悠闲地品着茶。 此人正是礼部尚书——韩君游。 “韩大人,请你稍等片刻,主人很快就会出来。”我恭敬地说着。 “哦~!不急。”隐隐地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新来的?”虽然是疑问的句子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很漂亮的眼睛呢!呵呵……”悠悠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什么?”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个人,很厉害!我自认为一向都掩饰得很好,就连与我想处两个月之久的隐卫六人都不曾发觉,竟然让这个人一眼就看出? 对于我的问题,面前的人只是笑而不答。 半个时辰过去了,段辰风依然未曾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 “韩尚书,小人这就去请主人出来。麻烦你再稍等片刻。”我弯腰低头道。 我沿着梨花小径匆匆地向那个人寝室的方向赶去。 还没有来到寝室门前,远远就听见一把冰冷却愤怒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为什么会这样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出去!”不可压抑的怒气即使是门外的我也能感觉得到。 “是……奴婢告退……” 接着,一名丫环神色慌张地冲出门,掩着脸跌撞着往外跑。 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见到那个人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我带着满匡疑问来到书房门前,门并没有关上,想来是刚才的那位丫环走的时候忘了关上。 门虚掩着,我正犹疑着要不要进去时,透过门缝,只见段辰风正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书案上的一幅卷轴。 什么来的呢?竟然可以令一个一向自持的人失去应有的冷静。 我轻敲了下虚掩的房门,但并未曾得到回音,我唯有自行推门而进。 只见书案旁边的地上正洒落了一地碎片和一滩水迹,想来应该是刚才丫环奉茶时不小心把茶杯打翻了,还没来得及清理便被赶走了吧。好像还把那个人放在案上的画给弄湿了。 “主人,韩尚书大人今晨已到府上,此刻正在前厅等候主人。”我束手立于书案前方。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看得见画卷中似乎画了一个人,但由于距离的原因,并不能看得清楚画中之人究竟如何。 闻言,本来已是怒气冲冲的段辰风,眉头皱得更深了。 只见他把案上的画卷轻轻地卷起大部分,只剩下刚才被弄湿了的那一小处,转身放回案后的书架上,并谨慎地用玉镇子把余下的部分固定好。 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连被弄湿了的衣服也忘记了更换。气得不轻啊…… 我连忙尾随而至。 看来,眼前人的怒气短时间之内是没那么容易消去的。 相府前厅内,主位上正坐着一衣着华丽、不苟言笑,但此刻却明显表情阴冷的俊美男子,而下方的那位却显然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笑容依旧。 “风!不知为什么,还是你府上的茶好喝啊,看来我还得常来啊。”说完还不忙喝上一小口,那满足的模样仿佛真的像在喝着什么稀有珍品一样,其实这只不过是比较名贵的铁观音而矣。 “凡,你去把府上所有的铁观音都拿来送给韩大人带走。”段辰风没好气地冷冷说着,这不是摆明叫韩尚书以后也别再来嘛。 “烈王那边最近情况如何?”段辰风冷冷地问着。 “烈王最近好像在进行着一项计划,不过呢,这烈王还真的是看得起你,竟然连天崖楼的杀手都请来了,我看你还是小心点为上啊。”韩君游幸灾乐祸地说着。 “还有,皇上宣你明早御花园进见。别说我没告诉你哦。” 段辰风听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刚才的盛怒渐渐消失了。 “还有呀!天衡那家伙,最近怎么了,了无音讯的,死了不?”韩君游自顾自地说着,料定段辰风一定会回答他一般,一点儿也不急。 片刻过后,最终还是段辰风先开口,想不到这个人也有妥协的时候啊。 “凡,你到我寝室的书案上取那份盖有秘印的信函过来。”段辰风吩咐道。 “是!”接到命令,我快速返回段辰风的寝室中,免得耽误了正事。 拿起案上摆放整齐的公文,正准备转身离开,眼睛扫过被段辰风好好的放在案后书架上的画卷,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看还是不看? 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把画卷从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只因被那个人如此珍惜的物品一定想当重要。 随着画卷的展开,映入眼帘的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只见画中之人,面如桃花,眉如翠黛,樱唇瑶鼻,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妩媚灵动,好一副绝世容颜。不盈一握的纤细,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不难想像,他日必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之人。 可惜的是,处名的地方,已经被茶水弄糊了,依稀可见似乎是一个“池”字。 他是谁?这样的画像为何会出现在书房之中,为何一幅画像会令那个人紧张成这样。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一个我不想承认的念头紧紧地缠绕在心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仿佛要证实自己的想法般,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随后,我小心地把画卷按照原来的模样放回,拿起公文迅速回到前厅。 之后来段辰风和韩君游究竟还说了些什么,我却一点儿也没听进。 也许……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其实早就已经发生了。 ------------ 天子 次日清晨,当我来到池风阁时,. 剪裁讲究的月白锦锻把段辰风匀称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主人,早!属下来迟了。”我恭敬地说着。 “早点,吃过了吗?”段辰风随意地问道。 “属下已吃过了!”对于段辰风的询问,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很难想像印象中接近于冷酷无情的人此刻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其实只要让我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嗯,凡!你去告诉柳成让他准备马车。待会我要出去。” “是!属下立即去。”我点头应道。 “你也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进宫。” “呃!是!”对于段辰风要我随他进宫,我有些愕然,必竟每次都是袁峰或楚梧陪同的,那么这次他肯让我去,是不是代表已经有些信任我了。 华丽的马车在路上缓缓地走着,两旁的树匆匆郁郁,绿意迫人。 我与柳总管一同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也许我们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路走来,也只是有的没有说了几句。 一个时辰过后,马车驶进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内,放眼望去,金璧辉煌,气势迫人。 此时,马车在一处风幽清雅的庭院处停了下来。 “主人,已经到了。”我来到马车旁对坐在里面的段辰风说道。 说到王宫,我真的不懂如何走才对,必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进入王宫。幸好有柳总管在。 “走吧。”下了马车的段辰风淡淡地道。 “是!” 我尾随着段辰风,沿着弯曲的小道缓缓地走着。 皇宫御花园,也正是整个皇宫最美丽的地方。 只见园内曲径回廊,高低错落有致,影趣盎然,举目望去尽是翠绿长廊,凉亭依水而建,掩映其中,形式轻巧,.花石甬道,可谓琳琅满目、意趣横生。 花园中各色奇花异草都纷纷盛开,姹紫嫣红,好看极了。 信步走来,简直可称得上一步一景。 然而,御花园内。 此时此刻的气氛却明显有此压抑。 只见小道尽头,一个临湖而建的凉亭内,正坐着一个仿佛皱眉深思的少年。 一群宫女太监伏在地上不敢出大气,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旁守候着的太监发现来人是他们的左相——段辰风时,仿如遇到了救星一样。 “相……”正欲弯身行礼,便被段辰风抬手阻止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亭中少年的样貌全然呈现于眼前。 我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不能反应。 一双动人心魄的凤眼,眼波如秋水般流动,鼻梁俊秀挺翘,肤如凝脂,唇似红樱,红唇含笑媚而不妖。 一身金丝绣成的紫色五爪龙袍,腰束锻带,头带紫玉金冠,好一个如玉般的人啊。 而正在盛怒的美人显然没有发现到来人,想来是被什么事情气得不轻。 “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惹我们的皇上生气了呢?”半是打趣半是宠溺的语气,缓缓地从段辰风的口中说出,怎么说也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这是我平时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辰风哥!你终于来啦。”绝世少年惊觉来人后,顿时笑逐颜开,原本已是倾世的容颜,此刻更是风华绝代。似乎刚才的怒气只是过眼云烟一般,随风消散…… 此刻我终于明白何谓花笑倾城,人笑倾国,也许形容的正是眼前的少年吧。 原来这个人就是当今圣上,十四岁便坐上祥麟国王位的无双少年——卓池悠。 “辰风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称呼我为皇上,我在你面前不是从来都不以皇帝的身份自居吗?”少年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说着,但人已来到段辰风的跟前,十分自然地拉起段辰风的袖子,仿佛这个动作已做了不下千百次,自然得……有些过分。 “皇上乃万金之躯,微臣又怎敢放肆呢!”明显打趣的语调,不难看出段辰风此刻的愉悦心情。 “我不理,反正就是不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叫我’悠’,又或是’池’,总之不能再叫其它了。” 无论怎么看眼前之人都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少爷,那有一点民间所流传的少年天子的样子呢。 “哈哈……还是拗不过你啊,池!这样可以了吗?”段辰风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柔和的笑容软化了原本冷硬的五官,给人一种如至身于柔和清风中的感觉。 眼前之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吧。 温柔!这个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在这个人身上出现,他不是一向都是冷峻,严肃,无情的吗? “这就差不多。”少年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好啦。来!说说刚才为什么生气了?”伸手给眼前的少年倒了一杯茶。 “还不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倚老卖老,不断地上书催促我还点立妃,说我都登基这么多年,总不立妃,难叫天下臣民放心。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立妃与否关他们什么事?连这种事都要管,真是越老越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少年正气愤地说着事情的起因。 段辰风在听见“立妃”这两个字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呵呵……想来池也真的到了立妃的年纪了呢。” “辰风哥,你还取笑我,快帮我想想办法。我都快给他们烦死了。”秋水流动般的凤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段辰风。相信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根本就没有人会拒绝眼前之人吧。 “好!好!池,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段辰风满是认真地说着。 显然,刚才还在撒娇的少年也收起了嘻笑的表情,变得沉稳起来,宛然一副天子的模样。 “最近,烈王可能会有所行动,我已经派出人手出动侦察,以备万一。但近段时间,池,你还是小心点好,尤其是饮食方面。另外,我会派出一部分人手留在王宫内。所以,只要不出王宫范围都是安全的。”段辰风谨慎地交待着。不难看出他为眼前的少年花了多少的心思。 “好!但我要你经常入宫来看我,我不要总是一个人待在这王宫里,闷死了。” “好!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以了吗?哈哈……心情可好了?”段辰风温柔的眼神中隐含着一丝异样的情愫。 “嗯!我就知道辰风哥对我最好!” …… 片刻过后,原先还充斥着怒气的亭子,此刻正被笑语声代替了。 我静静地守候在亭子外的石阶下,透过长长流海不由自主地望向亭中。 两个世间少有的精彩人物,一个高贵俊美如神诋,一个脱俗动人如九天仙。 忽然觉得自已与眼前的两人就正如云泥的区别,永远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那里仿佛是他们二人的世界,外人根本就进不了,也不允许进入。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犹豫相隔了千山万水。 再说,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好像在那里见过,但回想我十七年的人生中,并没有出现过如此一位使人过目难忘的人物啊。 刚才段辰风叫这少年“池”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寝室所看见的那一幅画,上面的处名,好像也有个“池”字吧。 突然,脑海中似乎什么一闪而过,我不敢相信的望着亭里的少年天子,那如秋水般的凤眼恍然间与画中的少年的眼眸慢慢重合在一起。 原来心中人,乃是画中人。 原来画中人,便是眼前人。 怪不得……怪不得啊…… 原来……这个人不是从来不笑,只是不对无关的人笑。 原来……这个人不是不温柔,而是只对这个人温柔而矣。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口一阵针刺般的疼。 ------------ 不速之客 过了两天的悠闲日子,伤基本上已经好了,而布带也早已折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而蓝儿在我的适心照顾和无星那呼天抢地的心疼下,. 忆起那晚我把自己和蓝儿的伤处理完后,便上床休息了,谁知无星突然风风火火地来到,门也没敲就撞了起来,大嚷着究竟是谁伤了他的心肝宝贝,定要跟他没完没了,在我的几番保证蓝儿只是睡着之后,才结束了他那呼天抢地的行为。 由于当初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练练剑法。其实比起当初在谷中,来到段辰风身边后,练剑的时间已大大减少,难得如今有此良机,不容错过啊。 而大清早赶来看望蓝儿的柳无星,则早已被小院中的身影深深地吸引住了。梨花树下,青衣飘飘,长剑胜雪,衬着零星如雨般飘落飞舞的落叶,美得像一幅画。 片刻过后,我收剑正欲回屋时发现无星正站在院门处发呆,正想上前打招呼时,无星已回过神向我跑来了。 “凡!早啊!你舞的剑很美哦,简直就和主人有得一拼啊。”无星明亮的眼中闪闪无限的崇拜。 “是吗?无星看过主人练剑?”我忍不住问道。 我的剑法又怎么可能及得上那个人呢?那个如神一样完美的人,所舞的剑也一定是独一无二的。我心中暗想。 “一次!还是无意中看到的。真的。我没有骗你的。”无星无比认真的说着。 虽然明知没可能,但心中还是因为无星的话而感到有点儿高兴。似乎留那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与无星吃过早饭,便被段辰风传到书房中,说有要事要商讨。 池风阁外阳光明媚,轻风飘送。池风阁内,书房案前正站着七隐卫中的五个,神情严肃而认真,坐在案后的段辰风一袭黑底银丝的锦袍,华丽而尊贵。举手投足间王者之气尽显无遗。 由于我自来到府中已近三个月的时间中,并未曾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再加上对现今局势了解得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对于其他隐卫的报告只有聆听的份儿。 “主人,据属下探查所得,最近一个月在凤泉国与我国的交界处出现了大批土匪,搞得民不聊生。而边境重地——柏临城,则出现了数批为数不见的不明人士。看来凤泉国已开始有所行动了。”袁峰沉稳地说道。 “既然是数批,就意味着他们是有组织性的,但也意味着他们不一定全都认识。袁峰,你飞鸽传书通知城中铁卫,乔装成那批人的模样,混入其中,看能否查得丝毫蛛丝马迹。”段辰风冷静地分析着。 “是!.” “主人,经属下调查所得,上次前来府中行刺的那批黑衣人均是天崖楼派出的杀手,而烈王手下第一谋臣季明远早些日子与天崖楼的左护法曾暗中碰面,似乎是达成了某项约定,属下已分别派出手下继续追查。”有别于沉稳的袁峰,潇洒依旧的肖寒央带着动人的笑颜丛容不迫地说着。 “嗯!烈王果然是死心不息啊。寒央,加紧注意天崖楼最近的所有动向,务必查清楚烈王与天崖楼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不自量力!”段辰风冷峻的面上扯开一抹冷笑,缓缓的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请主人放心。”肖寒央胸有成足地答道。 “楚梧,王宫内多派出的护卫安排妥当没?”得到满意答复的段辰风转头询问一直默不作声的楚梧。 “回主人,属下已对铁卫进行挑选,尽量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安排入王宫,而一些可疑或武功欠佳的待卫都调往其它行宫了。请主人放心。” “好。另外……。” “少爷,属下有事禀告。”柳成一成不变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段辰风眉头一皱,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想来是被打扰了正事十分不高兴。 其实凡是段辰风的手下都清楚知道,在谈论正事时,是断然不喜有丝毫锁事打扰的,而柳成跟随段辰风这么多年,这个道理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而如今他竟然明知故犯,想来应该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进来。”段辰风明显不悦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柳成得到允许,推门而进,在距离案前三尺处停下,弯腰低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禀少爷,府门外有一年轻人要求见少爷您。”简洁清晰。 “何人?” “属下并不清楚,他说只要把这块玉佩交给主人过目,主人自会相见。”柳成说完,便自袖中掏出一块紫红色的菱形玉佩,双手呈上。 “属下已把此人请到府中主厅内。” 只见此玉玉质温润细腻,色泽莹润,花纹绚丽,雕工精美。玉中镂空,一只威风凛凛的火麒麟显现其中。玉中之最,价值不菲啊,不难猜出,拥有这一块玉的人身份必定相当尊贵。 段辰风在接到紫玉时,表情明显一愣,便立即离案冲出书房。留下书房中的各人面面相对。疑问着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主人竟然也会露出紧张的神色。 站在距离段辰风最近的我,清楚地听到自段辰风口中传出的那一声低不可闻的浅语:池!? 当今天子——卓池悠?!他为什么会来相府,而且还不光明正大的来,所为何事?难道宫中出事?不像!楚梧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消息。满腔的疑问顿时浮上心头。 当我和众隐卫远随段辰风来到前厅时,只见一个身穿天蓝色锦衣的年轻人正悠闲地坐着品茶,略略一看,此人不像卓池悠,至少他的样子不像。但仔细一看,那双如秋水般魅人心魄的眼眸不是卓池悠的又会是谁的呢? 想来应该是进行了易容吧,但要是内行人一看就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破绽了,而且在如此现状还一个人离开王宫,不知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自信有余。根本就浪费了风为他所做的苦心,想来,这个人不单反复无常,还非常任性呢。 我愤愤地想着,连自己何时抓紧了拳头都不知道。 “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你知不知这样很危险的。”一眼便认出卓池悠乔装的段辰风语气中略带担忧地问道。话还没有说完,人已来到跟前,仔细地查看眼前人是否完好。 段辰风沉着脸查看着卓池悠的情况,心中却是十分愤怒,派往宫中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连皇上已经出宫了,到现在还不见一个人回来报告?!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隐卫意识到眼前所坐的人正是当今皇上,均上前行礼道。 “免吧。”卓池悠抬手挥了挥,眼神却根本就没有望向这边一眼。 而站在一旁的众隐卫显然对这一现象见怪不怪了,想来只有我才会觉得不适应吧。 “辰风哥,是你不守诚诺哦,说好了要进宫中看我,却好几天都不见人,那么既然这样,池就只好自己前来了。”十分无辜的语气,仙人一般的容貌,似乎失信的人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么池现在想怎么样呢?”段辰风宠溺地说着。 “嗯……难得人家出宫一趟,最起码也要住上两天再回宫。” 段辰风闻言,漂亮的剑眉不自觉地皱起了。 “那朝堂上池又准备如何应说呢?” “这就好办,我已经交待王福声称我生病了,任何人也不见,反正只有两天,不碍事的。” 闻言段辰风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也许只有在卓池悠的面前,这个人才会这么容易便妥协吧。我不禁黯然地想着。 “但是,辰风哥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而且近日烈王行动频繁,池的安全不能忽视。”段辰风经过一番考虑慎重地说道。 “那么,这段时间,就由凡充当你的贴身护卫吧,有他在,我比效放心。”说完抬首望向我这边,似乎是告知我这事儿。而在接收到段辰风的示意后,还没来得及回答。 此时站在一旁一向少言的楚梧却开口说:“主人,保护皇上的重任还是交由属下来吧,凡他的伤才刚复完,属下怕他难免会力不从心,皇上乃万金之躯,着实不能有一丝一豪的差错。” 我闻言,感激地望向一旁的楚梧。暗暗摇头表示不用担心。而此行为明显落入了段辰风的眼中。 “凡!你的伤,怎么样了?”段辰风抬头,望着我淡淡地问道。 “属下的伤已无大碍了。请主人放心,属下定会誓死保护皇上,绝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的。”我诚恳地保证道。 “既然凡侍卫都这么说了,辰风哥你又何需担心呢。是吧?”卓池悠说完还笑着望向我这边。 “而且凡侍卫怎么说都是辰风哥你的师弟,实力这方面当然不在话下了。”合情合理的说话一点儿也不过分。 反而是在场的其他隐卫在听说我是段辰风的师弟时,均不约而同地望向我这边,应该是不明白,堂堂左丞相的师弟,鸿影老人的关门弟子,竟然会在这里当一个隐卫吧? “蓝儿它没事吧?”亲切的语气,无可挑剔的温柔表情无一不显视着这个人对蓝儿的关心。很难想象眼前的人会是当日御花园中的残忍之人。 “回皇上,蓝儿并无大碍。谢皇上关心。”我连忙上前恭敬地答道。弄不明白眼前的天子究竟目的何在。 “哦!这样啊,有空的话,就带来给我看看吧。不过,下次记得把利抓磨得光滑点哦,毕竟,弄伤谁都不见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嘛。”明明是提醒的话语却显得意味不明。 “是,请皇上放心。” “那么,保护皇上的重任就交给凡吧,其他各人,加紧进行手上的任务,尤其是楚梧,明白吗?” “没有其它的事情就下去吧。”段辰风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谢谢亲亲们的支持! *^-^*若觉得还过得去的话 *^-^*请发个评论或推荐一下吧 *^-^*偶会很努力滴…… ------------ 出游 当晚,卓池悠自然是在府中住下,至于住在府中何处?当然就是池风阁是也! 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绿环湖畔的细叶榕树上,仰望着只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空,原来只有月亮的夜空,无论那月亮是多么的圆,也掩盖不了当中的寂翏啊! 池风阁……因何得名?. 风自池中起,悠然阁中寄。 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却浮起这样的诗句。 次日清晨,天色渐白之际,我已梳洗完毕。准备前往池风阁内卓池悠所居住的地方——池院。毕竟我是下人,他是主子,早到总比迟到的好。而且他的安全是十分重要的,无论是对段辰风个人来说,还是祥麟国来说,都是不容有失的。 池风阁——丞相府中的最好宅第,背山临湖,环境优美,冬有梅花,春有梨花,一片花海,春风徐来,便会飘过一阵花雨,千朵万朵,轻花漫漫,整个楼阁都仿佛被洁白无暇的花瓣所笼罩,使人如置身于花非花,雨非雨的梦境中。 我在通往池风阁的梨花小径上徐徐地走着,远远便看见一身暗红金丝刺绣锦锻的段辰风向这边走来,华丽而尊贵。身后正跟着严肃的吴飞和一路笑面迎人的方遥。 “属下见过主人。主人如此之早,可有急事?”我上前躬身行礼疑问道。 “凡。城东郊外出了一点事,我要亲自出去一趟。”段辰风说完,好像奇怪自己为何会向眼前之人交待行踪,不自觉地皱起了剑眉。 “至于池的安全就交给你,如果需要,随时调用人手。” “属下清楚。主人也请小心。”我尽量掩饰心中的担忧语气淡然地道。 而向前走了几步的段辰风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正疑问着他是否还有其它事情尚需交待。 “还有……池的脾气是有些孩子气,如有什么事你就顺着他。”段辰风不放心地转身提醒道。 果然,无论何时你心中挂心的还是那个倾国少年啊…… “是,属下会注意。”我低头掩饰着眼中留露出的失望神色。 “自已小心点。”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雅*文*言*情*首*发』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抬头望着段辰风渐渐远去的背影,脑中除了刚才的那句说话便什么也没有了。 “谢主人提醒。”我回过神来,轻声地应道,虽然明知已走远的段辰风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走过长长的梨花小径,一阵琴声自层层梨花中隐约传来。琴声优美动听,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得出来要弹出这样的曲调,琴艺必定相当高超。我循着琴声往前走着,正疑惑着府中何时出了一位懂琴之人,但心念一转,此处除了当今天子卓池悠还会有谁呢?想来这位七岁便精通琴艺的少年天子也真的有他过人之处,民间所传也非虚啊。 转过半月形拱门,抬眼望去,梨花树下花影重,碧水湖上石亭中,正在抚琴的白衣少年美若天仙,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人在画中,还是画在人中。人也是花,花就是人。 待他一曲奏完,我上前跪下道:“属下凡,参见皇上。” 卓池悠看见来人是我,自石凳上缓级站起,绣着繁复金丝的袍袖慢慢拂过琴弦,转身望着那随着花瓣的落下而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面。半刻钟过后,也不见哼声,想来是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卓池悠,第一次是王宫中,原因不明地受了罚。第二次是昨天,而每次只要有段辰风在,眼前之人必会是一个惹人怜爱,倾国倾城的纯真少年。 但无论是那一次,眼前的人都不会表现得如现在这样难以预测的模样,是只针对我吗?还是只针对段辰风? 我跪在地上仍然不敢站起来,其实我明白很多人在不同人的面前表现得也许都有不一样的时候,想不到连当今天子也是如此,看来这个人并不简单,我暗暗地有些心惊。 “辰风哥呢?”卓池悠语气冷然地问道。 “回皇上,主人他有事出府一趟。”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淡语调吓了一跳,暗暗提醒自己小心为妙。 “什么?出府了!难得朕出宫一趟也不陪陪朕?气死我了。”说完挥手就把石桌上的古琴扫到地上,一把上好的古琴碰地顿时断成两截,发出刺耳的响声。 连一旁的精致茶具也无一幸免,地上一片琅籍。 “那辰风哥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显然发泄过后的卓池悠略微平静过来,问道。 “这个……属下并不清楚。不过,不是急事的话,主人一般傍晚便会回到府中。”我解释道。 “那朕留在这里不是要闷死了。”卓池悠自顾自地低声说道。 “那你会对弈不?”而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着实吓了一跳。 “回皇上,属下对棋艺,没有什么研究。”我照实回答。 “那说个笑话来听听。”卓池悠百无聊赖地说着。 “呃……属下……”我略带愕然道。 “算了,算了,看你除了武功,也没什么会的了。都不明白辰风哥为什么叫你来保护我。” “要是换作其它隐卫都不会像你这么无聊。”不满的语气显露无遗。 对于卓池悠的话,我选择了沉默。毕竟我确实没什么特长,而且要我像猴子一般耍乐逗别人笑我确实做不到。 “那就出府走走吧。”卓池悠如秋水般的眼眸突然一亮,兴奋地说道。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我慌忙阻止道。 “大胆!朕的说话何时需要你这个下人来准许啊。不要以为你是辰风哥的师弟,就可以左右我的行动,辰风哥只叫你好好保护我,不是叫你来干涉我的。你明白吧?”突然而来的兴致被我又一句说话扫了兴,卓池悠厉声道。 “属下不敢,只是主人交待过,要好好保护皇上,绝不能出差错。”我慌忙解释。 “哦~是吗?绝不能出差错吗?那么就有劳凡侍卫你了哦,不过,相信以你的实力,朕定能放心此行了。哈哈……”说完,就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皇上是想就这样出去吗?”我暗示地指指卓池悠身上的华服。 “有何不可?”卓池悠明显不明白这身衣服有何不妥。 “请皇上明白,皇上的身份不同常人,再加上近日烈王行动频繁,皇上还是换上一套寻常百姓的布衣为妙。”我试图说服眼前之人。因为我知道要想阻止卓池悠此行机会无疑为零,那么能做的就只有把危险性降到最低。 “而且,主人十分关心皇上,如果皇上出了什么意外,主人定会非常担心的。”我难掩心痛地说道。 原本还满脸不快的卓池悠听完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快的神情顿时消失无踪。 “好吧。朕在池院内等你,你准备好就到朕处吧。”卓池悠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已往池院方向走去了。 我望着远去的曼妙身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顺着他吧。再说出外也许是他的一时兴起吧,要是能在段辰风回来之前卓池悠已返回府中,那就是最好不过的。看来行动得快一点。 虽说是出府,本来是何等的小事,但问题在于这个出府之人是当今天子,那么事先准备的事情就多的是了。 于是我急忙唤来丫鬟吩咐她们把亭子收拾干净,自己则赶到柳总管处,向他要了两套平常百姓穿的布衣,柳总管奇怪地问我要来何用?我把事情原由简略地告诉了他,只是他听完之后,略带不安地叫我万事小心。 徐后,我调用了府中近二十名的铁卫,吩咐各人均要换上布衣,扮成寻常百姓。跟随出府,暗中保护皇上,不容有失,否则人头落地。 最后,当然是要向帐房提银两了,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少年天子会懂得自己带钱上街。 一切准备就绪,我匆匆地赶回池风阁的池院中,而显然,卓池悠已显得相当不耐烦,一见到我劈头就是一句:“怎么办事的,这小小的事情也要办这么久。” “请皇上息怒,属下带来一套布衣,请皇上穿上,好方便外出。”我恭敬的把衣服呈上。 卓池悠一看这布衣,皱起眉头道:“什么?这样的布衣要朕穿上?” 虽说是平常布衣,但比起一般百姓的确实已经要好上几倍了。但平时穿惯绸缎锦服的人又怎会明白呢。 “请皇上你将就穿上吧。否则属下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皇上您出府的。”我面无无情地说着。 “皇上,为了你的安全,请你把上回所带的人皮面具也戴上吧。”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最后,当乔装完毕的卓池悠站在面前时,的确是一个寻常百姓的模样,如果忽略那样动人心魄的眼眸的话。 于是,辰时未到,两名仆人打扮的年轻人便出了丞相府,向着京城市中前往。 只不过,远在青山另一头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显然并没有人发觉到。 ------------ 失踪 一进到城内,卓池悠便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式各样的玩意吸引住了。『雅*文*言*情*首*发』这样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我印象中那个骄纵中带点残忍的少年天子。 想来也是啊,身为天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但也许平常人最容易得到的反而是他偏偏求而不得的。望着眼前据说比我大上两岁的卓池悠,竟有些同情起来。 对于自己这种心态,也不禁有些感触。要是当年的我那来这么多的同情心啊,说不定一看到这样的猎物,早就列入到下手的目标中了。看来我真的变了,是师父这几年对我的好同化了我吗?也许吧,但不知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说来,卓池悠虽然对于街上的商品十分好奇,但却未达到见好就把它买回去的程度,不知是应该说他理智还是这种层次的货色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而身负重任的我当然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处于全神贯注的状态,幸好至今还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姑且不计自己,周围乔装成普通百姓的铁卫个个都是经过挑选的,无一不是好手,只要不是太过厉害的对手,是绝对没问题的。心里不禁暗暗期望这次出门能平安无事。 不知不觉,太阳已到达头顶正上方了,我抬头看看前面的卓池悠,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说道:“皇公子,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想来你也饿了吧,不如到附近的酒楼吃个午饭再逛吧。” 原本猜想眼前的人应该不会听取我的见议,想不到他居然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而我们两人穿着这样的布衣如果出入酒楼雅坐,怎么说也显得突兀,于是在千挑万选的情况下,. 但显然避得了初一避不了十五,今天竟然是酒楼老板的大寿,说要举行什么诗词比试,只要能过得了老板的七大难关,必会免费奉上店中所有最出名的佳肴。 而一旁原本还显得百无聊赖的卓池悠一听兴致竟起来了。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儿,看来想不试试都不行啊。”脸上早已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皇公子,依属下看,还是别参加了,这样太过引人注目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我低声在卓池悠的耳边说着。 “没事的。不是有你在吗?总之,难得出来一趟不尽兴怎么行呢!”而处在兴奋当中的卓池悠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比试简直就像是为了取悦卓池悠而准备似的,不论是诗、词,还是歌、赋,简直就是他一个人唱的戏,其他人只有陪衬的份。祥麟的神童天子果然名不虚传呢,望着眼前那个神彩翼翼的人,即使是易容也难掩其自身发出的光芒呢,也许真的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站在那个人的身边吧。我又一次地自嘲起来。 最终结果不言而预,因此我们这一桌得到了最好的招待和绝美的佳肴,原本的我还不知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皆因站着,于礼适合,但无疑不是告诉别人这里是主仆关系?但若是坐着,明显不合礼数,那有下人能与皇上同桌进食? 而一旁早已坐着的卓池悠了然地明白我的处境,难道开口说道:“坐下吧,免得多生事端。” 合情合理的说话,我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回绝,只好照做。 “好诗!好诗呢!”而正在品赏着美佳肴的卓池悠突然吐出一句不明所意的说话来。 好诗?是指刚才的诗词吗?由于我读的书不是很多,对于诗词等玩意也没什么深入的研究,说真的刚才的那些诗句也不是十分了解,其实要不是师父这五年多来的教导,我也许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傻小子。 “反正城里也逛得差不多了,待会我们就到城中的沉月湖去赏赏那里的景致吧。”卓池悠似是随口说着。 “沉月湖?”我不禁愕然地重复着,卓池悠为什么会知道京城中有这个湖存在?但心念一转,想来,沉月湖如此出名,身为当今天子知道自己的王城脚下有这样的好地方也不足为怪。 午饭过后,我跟随着卓池悠缓缓地向京城闻名的沉月湖走去。 沉月湖,京城中最美的湖。湖内碧水如镜,岸边绿数成荫,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尤其是在黑夜之中,景致更份外神奇,从一旁看去,连天上的明月都受到吸引般,仿佛都要投向湖中一样,素有“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然而正当我随卓池悠步行到一处湖边小亭外时,忽然,十数名的蒙面人从亭子一旁的树林中闯出,而身处四周早有准备的铁卫们见状,也纷纷亮出兵器,上前保护着皇上,顿时一片刀光剑影,而对方实力却出乎我们意料的强悍。 而且前来的蒙面人似乎都着意针对我一般,同时多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隐约有合围之势,稍一退后,又更为凶猛的扑上来。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挥舞着青玉萧招架着,但又担心一旁的卓池悠会否受伤,一不留神,手臂便其中一名使用长鞭的蒙面人甩中,顿时衣服破裂,一丝鲜红的血染红了周围的衣布。 眼见现今情形对我方十分不妙,于是立即命令道,“众铁卫听令,不惜任何代价保护皇公子周全。” 而正在奋战中的铁卫也知事态严重,都纷纷使出全力来应敌。眼看情势渐渐在我方的控制当中,树林中人影憧憧,又有十来个人冲掠上来。而且这十来个人都是冲向卓池悠的方向,本来还可以应付一两个蒙面人的卓池悠顿时不敌,招架得有些力不重心。 而着力保护着卓池悠的铁卫们也死伤了数名。一时之间,周围只有刀剑碰撞的声音,情势十分危急。 正当我分身乏术时,卓池悠的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一名蒙面人,抬掌,一记手刀劈向卓池悠颈后,卓池悠应掌倒下,而这群蒙面人显然不是为取其性命而来的,只见那名蒙面人一把抬起卓池悠就往树林方向跑去。 几经辛苦终于摆脱围攻我的几名蒙面人,我火速地往刚才卓池悠消失的方向追去,只见树林深处,隐隐可见一名蒙面人正抬着一身穿白衣的人往前奔跑着,我急忙加紧脚步,但不知为何前面的那人总是与我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看样子是想引我前往的机率大些,我顿时心生警惕。 突然,只见那名蒙面人竟丢下肩上的白衣人,迅速自林中的另外一个方向逃去了,眨眼间便消失了。 我立刻上前一看,这那里有卓池悠的半个影子呢,草丛中的只不过是一个穿着一件与卓池悠身上相同颜色布衣的稻草人罢了。 我心中一骇,调虎离山!? “中计!”我慌忙往刚才的小亭赶去。 当我火速赶回到刚才的湖边小亭时,那里早已人去亭空了。只留下十多具铁卫的尸体。 ------------ 交易 左相府内,池风阁前厅中,一面严肃的段辰风此刻正异常沉默地坐在主位上,而一旁的隐卫似乎也面露难色。『雅*文*言*情*首*发』 “主人,请放心,凡他一向做事认真,相信皇上不会出什么事的。”方遥难得收起了一面笑容,认真地劝道。 “是,属下也认为如此,请主人不必担心。”一旁的楚梧连忙附和道。 而一直坐在主位上的段辰风对于隐卫们所说的话根本无动于衷。 此时,阁外隐约传来了一阵吵杂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外。只见一个正左臂挂彩的青衣人满面焦急地冲入主厅。 “报告主人,皇上失踪了。请主人派人去救皇上。”我跪在地上焦急地说道。 就在众隐卫还处于此震惊的事实当中时,只听“呯”的一声巨响,段辰风面前的上好长案裂成了两半,段辰风缓缓地站了起来,片刻的时间,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一向严肃冷峻的主人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 “你……再说一遍……”段辰风看着此刻跪在地上的我,眼神中充满了冷冽。 “主人,今日属下与皇上游沉月湖时,遭遇一群蒙面人的袭击,属下所带的人差不多全部身亡,而皇上被人击晕掳走,属下在追及时误中敌人计谋,未能救回皇上。请主人……”我试图把情况讲述清楚。 “啪!”的一声,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我只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段辰风一巴掌狠狠地打倒在地上,一股血腥味从口中蔓延开。 “什么?击晕?掳走?我不是叫你要好好保护他的吗?”眼前的人就像一头暴怒中的雄狮。 “一个人也保护不了,留你有何用!要是池出了什么事,你死十次也不够。”冷酷无情的说话仿佛箭一样插在我心里。 “是,属下明白,请主人冷静,现在还是找皇上要紧,至于属下的过错待寻回皇上后任凭主人发落。”难掩心中悲痛,我力图镇静地说着。 “哼!所有隐卫听令,调动府中及城中所有铁卫,把城中及郊区所有地方都给我仔细侦查,不能遗漏,如发现皇上踪影切勿轻举妄动,立即回报。袁峰跟我到沉月湖搜,其余几人兵分四路出动。”段辰风神情冰冷的吩咐道。说完,衣袖一挥,再也没有看此刻还跪在地上的我一眼,转身离开了主厅。 “是,属下遵命。『雅*文*言*情*首*发』” “没事吧?”最后离开的楚梧不放心地问道,眼神正望向我受伤的手臂。 我摇了摇头,伸手把嘴角的血丝擦掉,勉强扯出一个淡笑,好让楚梧放心。 “我们还是快去找皇上吧。”不知为何此刻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 屋外还没接近黄昏的天空,已被不知何时飘来的乌去笼罩着,黑沉沉的一片,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打在屋顶瓦片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城郊一处偏僻的宅院内,卓池悠此刻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太师椅上品着香茗,神情恬然,与今早于闹市之中的那个带点天真的人简直半若两人,一点也没有作为被俘者的自觉,仿佛在自家一样。 “哈……哈……,素闻祥麟国主乃人中之龙,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一名身穿墨绿色刺绣长袍的年轻人带着爽朗的笑声步入主厅。 卓池悠凝神注视来人,只见来人七尺有八,风雅俊朗,气势非凡,双目神光更是逼人心魄,一看便知功力不容小窥。 “天崖楼的左护法——原非阳,也闻名不如见面啊!”卓池悠优雅地放下手上的茶杯语带冷淡地说着。 “想不到鄙人的贱名陛下也知道,原某人真是三生有幸啊。”自此至终都面带笑容的原非阳像根本没察觉到卓池悠的态度般,在卓池悠的正对面坐下。一旁的下人立即奉上香茶。 “废话少说!名人不做暗事,你们不是想方设法要引朕来的吗?如今朕已应约而到,为何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呢?”如秋水般的美眸此刻却变得凌厉异常。 “哈……哈……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呢,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楼主想与陛下作一项交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原非阳见此也不作虚话,随即进入正题道。 “你们天崖楼也够面子啊,要朕亲自前来不止,还只是派了个区区的护法就想跟朕谈?”卓池悠相当不悦地说。 “请陛下见凉,并不是本楼不尊重陛下,而是楼主此时正在闭关当中,而且楼主曾下令,说只要陛下肯与本楼合作,此后本楼承诺无条件接受陛下提出的三个要求,绝不食言。”原非阳一本正经地说着。 “哦~究竟是何交易,竟然能使从不买他人之帐的天崖楼楼主作出如此出人意表的承诺呢?”漂亮的柳眉轻轻地挑起,看得出对于这项交易似乎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本楼想向陛下借取’锁魂丹’一用。” “什么?’锁魂丹’普天之下只有一颗,若是借用,不就意味着给了你们吗?”回绝的语气十分明显。 ‘锁魂丹’由百年前的药仙所制,据说能解百毒,能治百病不在话下,即使是已魂回西方的人只要有它在,也能把灵魂锁在身旁,只要能保持肉身不坏,那么便有机会起死回生。但普天之下也就仅此一颗,异常珍贵,断不能说借就借的。 “陛下,请听原某说。”原非阳眼见卓池悠已无心此话题之上,连忙出言阻止其意欲离开的举动。 “既然你们的提议朕并没有兴趣,那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卓池悠不耐烦的语气十分明显。 “陛下,依原某看,就凭陛下一人要离开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待会让原某送陛下离开吧。”原非阳冠冕堂皇的话语中威协的意思想当明显。 “哼!原非阳!你也未免太少看朕了。从来只有朕说了算,还轮不到他人来教朕该如何做呢!允冲!你说是不?”只闻卓池悠话音刚落,一条灰色的人影瞬间出现在卓池悠的身旁。 忽见来人的原非阳心中不禁大惊,暗思来人不知是何来头,竟有如许功力,就连自己也一直未曾察觉到他的存在,不由得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灰衣人。只见来人一身灰衣,身材高大但并不健硕,相貌平凡,表情木纳,双眼自此至终都只是望向一个方向,仿佛一个只会听从主人命令的木偶般。 原非阳心中暗想,要是自己与此人对战恐怕胜算并不大,而且以此人的武学修为,单凭他进出此地如入无人之境,丝毫也不被他人察觉,就足以看出功力深不可测。但楼主的交待下来的任务又绝不可失败,如今为有出此下策了。 “陛下,本楼还有一件陛下应该会感兴趣的事情,还请陛下先不要急着离开。”语气中少了刚才的傲慢,多了一丝敬畏。 而卓池悠作势要离开的步伐,也顺势停下,一副悠哉游哉的神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相信陛下也清楚烈王的目的,最近本楼与烈王达成了一项交易,目的志在取左相段辰风的性命。”原非阳见卓池悠终于肯留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并没有人发觉卓池悠在原非阳提到段辰风三个字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愤怒。 “烈王,胆子不少嘛,念头动到左相上去了。”优美的唇形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 “本楼愿意把所有关于与烈王交易的详情全部告知陛下。”原非阳见眼前的人似乎对此甚感兴趣,于是连忙加紧道来。 “听起来似乎不错。好吧!交易达成。”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都不一定能成功的,此刻面对着卓池悠意想不到的答案,原非阳显得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 “除此以外朕有个要求。”卓池悠胸有成足地说着。 “陛下但说无妨。”原非阳连忙应道。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让第三方人知道,而且我要你们把整件事情的因由都要制造成是烈王搞的鬼。”卓池悠那完美无暇的脸上尽是气定神闲的神情,一丝满是算计的精光自眼中一闪而过。 “没问题,就请陛下放心。” “陛下,请把这面玲珑玉佩收好,如陛下需本楼做何事,只要派人到城中的万福楼向老板并出示此玉佩,我楼只会主动联络陛下。”说完只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红玉玉佩呈上。 “允冲!收下。”卓池悠命令道。 “另外,请陛下服下这颗药丸。”说完便自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子,从中倒出一颗泛着绿光的药丸,恭敬地上前递给卓池悠。 “什么意思?”卓池悠望着面前的药丸疑惑地望着原非阳,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陛下不是想要制造假象吗?此乃必不可少的药。”原非阳见卓池悠明显不相信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陛下请放心,这只不过是本楼自制的一味普通毒药,解法相当简单,相信以陛下宫中太医的能力只不过是小样儿。既然本楼已向陛下作过承诺,就绝不会食言。” “量你们也不敢这么做。”说完拿起药丸眼也不眨地吐下了。 “那么,陛下,得罪了。”原非阳说完,手刀一挥,卓池悠应掌倒下。 原非阳连忙上前把快要倒下的人抱起,嘴边不自觉喃喃地说着:“明明是世上难得的绝世美人,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 营救 漆黑的夜空之中,无星也无月,只有一道道像要撕裂夜空的闪电和接连不断的雷声,密密麻麻的雨水随着疾风狠狠地咂落在叶子上。『雅*文*言*情*首*发』 一连数条身影快速地穿梭于林中的树与树之间。豆大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快速移动的众人身上,但却丝毫也影响不了他们的行动。 足足四个时辰有多了,我与数名铁卫于城北这个方向足足搜查了大半夜,但依然没有发现有关皇上的任何踪迹,我抬手下令跟在我身后的数人,暂时留于原地休息一会,片刻之后再行动。尽管是在这样淋雨的情况下,但对于我们练武之人来说,这短暂的休息已经是有总比没有的好了。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我相当清楚要不是我有那两甲子的功力支撑着,恐怕也难以坚持到如今,至于跟随我一直追查到现在的铁卫们相信已经好不到那里去了。 我难掩焦急地仰望夜空,这场雨究竟要下到何时啊?要不是这场雨把现场的所有踪迹都冲走了,也许现在已经把皇上救出了。正是屋漏兼逢连夜雨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转头鼓励一下身后的几名铁卫,忽然,一丝微弱的火光自树林的另一方透过来。起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又有谁会露宿荒山野岭,生火取暖呢。但仔细再看,确实是火光没错,我心中顿时延起了一点希望。 城北郊外,一座看上去已接近荒废的宅院此刻隐隐透着一丝灯火,原本不算明亮的火光在这样的雨夜中却十分引人注意。我带着数名铁卫慢慢地接近宅院,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意料之外的,想不到这样的宅院内此刻竟然会有卫兵把守,而且还相当深严,这显然绝不会是正常的事儿。这更加引起了我的疑心。 我暗中命令数名铁卫,从各个方向查探,别泄露了踪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暗提轻功跃上屋顶,小心谨慎地沿着后花园的方向探去,其间所有经过的房间都不见有人处的迹象,而且花园内的杂草已到处都是,连一旁的鱼池也荒废了,积满了落叶,但奇怪的是,假山的两旁正站着两名配刀而立的守卫,此刻正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闲聊着。 奇怪,其它的地方有守卫尚算说得过去,但为何连假山都要安排守卫?唯一能解释的莫过于这此有不为人知的地牢。但这不是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连忙闪身藏到离假山不远处的草丛之中,试图听听他们正在说什么,但由于雨势太大了,. “洪弟啊,你有没有看见大哥带回来的那个人啊,真的是美得像仙人一样啊。”个子较高的那个一脸色迷迷地道。 “你是说,此刻被关在地窖中的那个人吗?我没有留意啊,真的有那么美吗?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啊,会美得到那里去啊?”个子较矮的那个明显不信地答道。 “那你就不清楚啦,他啊,就连迎春楼里的花魁都及不上他分毫呢?”高个子见对方不大相信他的话,显得有些心急地大声说道。 美得像仙人一样,还是个男的?难道卓池悠正被关在假山下的地窖里?看来有必要到地窖里看一看。正当我下定决心要行动时,一把粗声大气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不远处响起,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们给我听着,地窖中关着的那个人非常重要,你们不能掉以轻心,别说做哥的不提醒你们俩哪,否则死了也不能弥补罪过啊。清楚不?” 原本还在谈话家常的两人,听到自家大哥如此说,也收起了刚才的散慢,立直了腰站好,道:“是的,大哥。” 正在此时,宅子的另一边传来了吵杂声,我心一颤,难道有铁卫不小心被发现了?糟糕! 接着,刚才还在走廊上巡逻的守卫也纷纷朝那方赶去,顿时整个花园里就只剩下那两名看守假山的护卫。怎么看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我自地上捡起两粒石子,往假山旁的石墙瓦砾上弹出,“啪”的一声,立即引起了两名护卫的注意,只见两人一手紧按刀柄小心地走到石墙旁,我迅速自草丛中串出,闪身接近他们身后,两掌齐发,手起掌下,两人都已晕倒在地。我用脚踢了踢他们,但还是不太放心,伸手连点他们身上几外穴度。 我转身回到假山前,认真地观察着面前的每一处景物布置,看是否能发现开关位置,假山上,已差不多掉落的 我试着往那块方石上一下,谁知假山一旁的石桌顺势分开,一条狭窄的石阶呈现于眼前,隐约透出一丝亮光,我手执青玉萧,小心地沿着阶级往下移动,只觉越往下通道越宽阔,不难想像刚才的花园下面全都是地窖。 经过大约二三十级的石阶,已来到地窖的最底部,地窖中有些潮湿,整体看上去还算宽敞,布置简陋,只有一桌一椅,我顺着光线快速来到窖中唯一的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昏睡的白衣人,绝色容貌倾国倾城,此人不是卓池悠还能是谁呢? 我连忙上前轻拍着床上的人,但无论我怎样摇晃都不见任何醒来的迹象,我连忙伸手探往他的鼻下,幸好!有气啊!我思量着究竟是否要先回去告诉那个人,但现在是大好时机,若果错失了这个机会,恐怕等段辰风来到已经太迟了。 来不及细想,我连忙背起床上的人,把床上唯一的被单撕成条状,把卓池悠紧紧地绑在自己身上。以最快速度往出口逃去,希望还来得及,千万不要惊动了宅中守卫,否则以我和数名铁卫的力量根本就难以逃脱。 但可惜事情往往事意愿为,当我还在庆幸着成功逃出地窖而没被人发现时,一个突然闯出的守卫惊觉我的出现,马上拉开喉咙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我一挥剑把正在叫喊的守卫杀了,但闻声而来的众多守卫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正当我踌躇着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境时,身边突然出现数名铁卫,我们背靠着背,严阵以待。 只闻其中一名铁卫低声问道:“凡卫!找到皇上了吗?” “嗯,已经找到,但皇上情况看来不是太好,我们要尽快回相府才行。”我一面招架着守卫们的进攻,一面回答道。 “主子爷吩咐过,穿白衣的那人只要留命即可,伤了也没关系,兄弟们上!绝对不能让他们把俘虏带走。”带头的那名待卫高声地喊道。而其它的守卫听了这话,无疑是放开了胆子,招招狠劲。 从这名侍卫的说话可以听得说,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卓池悠的真正身份,要是他们知道他们此刻意欲伤害的人正是当今天子,不知道又会是多么的震惊? “凡卫!这里就由我们来应付,你先突围带皇上离开这里吧。”我闻言震惊地望向他们,只见他们都纷纷朝我点头示意。 我不由得望向他们片刻,最终一咬牙,点头转身突围而出,在铁卫们的帮助下,终于得以摆脱围困的境况,我以最快的速度跃上屋顶,正想朝着相府的方向奔去。 “站住!”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藏青色身影已跃上屋顶,此人看上去高大魁梧,手持一把双刃大刀,在雨水的碰撞下发出“叮叮”声。 “阁下夜闯小宅,还不问自取地带走宅中重要的东西,胆子不少啊!”洪浑有力的声音自雨中清晰传来。 我望着此刻正站在前方,阻挡着去路的人,自知今夜要是打不过这个人,就别想带卓池悠离开这里,那个人就有可能会恨我一辈子。 既然这样,不如速战速决,我提剑直指眼前人,招招进攻,显然此人也非等闲之辈,刀速之快,力度之大,每每使得我挡刀的手也不禁微震。我不禁脸色一凝,不敢大意,剑势一收一改,应变甚快。 但持刀之人仿佛知道我的软肋一般,招招往背后的卓池悠身上砍去,好几次皆因如此差点中刀,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挥洒着流云破天剑法,以灵巧来制御其刚强,眼看对方渐渐处于劣势,正想趁其空门大开,长剑直取其胸腹,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方向直指卓池悠,我不得不收剑回挡,险险搁开了箭锋。 正在此时,一鼓掌已迫接胸前,“啪”一声,胸中顿时气血翻涌,一丝血丝自嘴角溢出。意想不到此人除了刀法外,掌法也通晓。大意了…… “卑鄙!”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强行提起真气,使出流云破天剑的最终一式,剑招一出,顿时剑所纵横,颇为惊人,持刀之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倒在剑光之下。 我看也没看瓦砾上倒下的人,使出自己十成的功力,火速地朝相府的方向奔去。 *^-^* 亲亲们!请给花花投个票或写个评论什么的吧! 花花不知道这样写,亲亲们觉得怎么样了。 给花花点见议,感激不尽啊………… *^-^* ………… @。@-@。@-@。@ 《凡……》离开了(新人周榜)咯! 终于上(新贵榜)啦!以后亲亲们可以在首页中就找到啦~ ……………… ------------ 杖责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而此时的丞相府中,正笼罩在一片低沉的气氛之中。『雅*文*言*情*首*发』各方搜寻的铁卫归来回报均属一无所获,一夜依然未曾有卓池悠的半点消息,而正在听取报告的段辰风此刻脸上的阴霸显得越来越严重,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只见主厅内,无论是已搜寻归来的隐卫又或是侍奉的丫环婢女,无不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祈求盛怒中的段辰风别把火气到他们身上。 “还没找到吗?”段辰风缓缓地自椅上起来,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砸地的响雷般敲中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不由得都把头沉得更低了,额上隐隐地渗出一层薄汗。 “全都是饭桶,我养你们有何用?”段辰风冷酷无情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 其实此刻,大家都明白,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而段辰风此刻的话无疑就是迁怒嘛! “全城均已封锁了,任何有可疑的人都不允许出城,而且几乎全城都搜查了一遍了,不可能找不到人的。”段辰风喃喃自语地说着,看样子像在说服自己多一点。 “凡呢,他在那里?”盛怒中的段辰风环视厅内一圈,发现不见凡的身影,转身问正站在一旁的袁峰。 “回主人,凡他昨晚带了十多名的铁卫说要出城外搜寻。”袁峰闻言立即如实回答。 段辰风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踱步回到椅子坐下。 城外树林中,我背着卓池悠穿梭于林木之间,暗暗庆幸没有追兵追来,但同样也不见有任何一名铁卫追上来,想来应该凶多吉少了,心下不禁黯然了几分。此时雨后的天空正泛着莫名的白。远远已看见城门的影子了。快了! 我不断地提醒自己,必须尽快把卓池悠送回段辰风身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只是睡着了一样,并不像有何异常,但又确实不是点了穴的缘故,但如果仅仅是睡了的话,那么刚才如此激烈的斗争,怎么说也应该有醒来的迹象,综上所述,其中必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不由得再次加快速度,但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勉力将之压下,脚步也显得有些虚浮,应该是先前中了那人一掌的原故,幸好没下毒,回去只要稍作调息应该会没事的。 清晨中的京城大街上,还没有多少个人,所以一路上来,.不需半个时辰,相府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了。 而此时相府主厅内,安静得就连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清楚的呼吸声在在牵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忽然,主厅外面远远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本静默的各人纷纷带着一面既紧张又担忧的神情望向大门处。 不稍片刻,只见一个满身湿透,青色的衣服上染满了血迹,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狼狈非常的身影冲进了主厅,快步走到段辰风跟前,低头跪下,声音略带沙哑地道:“属下,已把皇上找回来了。” 只见各人均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神情,但不稍一会,却又变得着急起来。因为各人都不清楚此刻青衣人身上还在滴落的血水究竟是他的还是背上之人的。毕竟此时大家都已看清了背上的人正是当今天子啊。 而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段辰风早在凡一踏进门的那一瞬间便已站了起来。眼神专注地望着背上之人。 “池……他怎么了?受伤了吗?”冷硬的语气中略带一丝担忧。 “回主人,属下发现皇上时,皇上已是这个模样了。”我说完,连忙伸手把绑在我与卓池悠间的布条解开。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段辰风见状连忙上前要把卓池悠抱走,紧张的神情,不自觉的力度,数次碰到了我手臂上和肩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痛。但却远远及不上心底上的痛。 “池!池!醒醒……!”段辰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卓池悠的脸颊,低声地唤着。 然而,闭上眼睛的卓池悠就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快!请大夫!”段辰风厉声喊道,面上焦急的神情显露无遗。 池风阁的池院内,段辰风正踱步于卓池悠的床前,眼神不时往床的方向看上两眼。 我站在卓池悠的房门前,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浓烈的哀伤自深红的眼中一闪而过。那深情的呼唤,那温柔的举动,那焦急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那个人的,是我求而不得的,是我变贪心了吗?当初不是说好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吗?但为何心会这般的痛? 也许……我真的……变贪心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我连自己何时把下唇咬得出血都不知道,而一直站在凡身旁的楚梧在连叫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时,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凡的肩膀,问道: “凡?你没事吧?受的伤严重不?” “呃?没……没事。”楚梧无意的触碰刚好撞到伤口上,也痛醒了正在发呆的我,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答道。 我不禁暗骂了自己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情况。 一刻钟不到,袁峰已把京城中据说最有名的大夫带来了,年纪看上去也应该差不多五十来岁了,看着那大夫还没镇定过来的神情,不难猜出应该是袁峰使用了轻功把大夫背来的。 段辰风见大夫已到,转身冷冷地吩咐道:“你给我小心点,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原本还没镇定过来的大夫,在听到当今丞相的说话时,更是紧张得连手都显得有些颤抖。 “是,是,请相爷放心,小人定会歇尽所能的。” 只见那大夫说完便连忙为躺在床上的卓池悠把脉,只见他原本还因段辰风的话而皱着的眉头逐渐放开了。转头不解地望向在场均眉头深锁的众人,显然觉得我们这群过分焦急的人太过大惊小怪了。 “大夫,怎么了?”眼见大夫已切脉完毕,站在一旁的柳总管连忙上前问道。 “回相爷,依小人所看,这公子应该只是受到惊吓昏迷了而矣,脉像一切正常,不用担心。待会小人开几帖安神的药等公子醒来服用,应当没什么大碍的。”大夫恭敬地说道。 听见大夫的一番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柳成,你随大夫去取药,重赏。” “是。”“大夫,这边请。”站在一旁的柳成领命便随大夫出了房门。 我也暗暗地松了口气,抱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段辰风面前,跪下。 “属下该死,是属下的过失,令皇上遇险,请主人责罚。” “你……确实该死!下去领五十庭杖的罚。”段辰风冷冷地说,似乎不愿再看向他的转过了身去。 五十杖责?众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五十庭杖可是会死人的!且不说现在的凡已是伤痕累累,就算是平常的自己恐怕也非常难以承受。 “主人,请看在凡他带罪立功的份上,从轻发落。”楚梧闻言立即上前跪下向段辰风请求道。 “主人,属下等也请主人妄开一面。”其他隐卫也纷纷跪下请求道。 我吃惊地望向跪在我身旁的各人,想不到平时与自己交情不大的隐卫们竟然因为自己而向段辰风求情,心底涌起了一丝感动。 而从刚才到现在,段辰风除了一脸冰冷之外,对于此刻正跪在地上求情的人显然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 我心想,其实,面前的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属下的几句劝说就肯改变初衷呢? 正当众人还处在一片沉寂中时,一旁负责照顾卓池悠的丫环突然惊呼起来:“皇上……皇上他……好像要醒过来了。” 对于此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我们来说,这无疑是天籁之音啊。 只见段辰风原本还冰冷的神情瞬间被一抹欣喜所取代。 “三十庭杖。带下去!”话一说完便已转身回到床前了。 “谢主人。”这意料之外的减刑,想来应该感谢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皇上呢。 虽说是杖责三十,要是平常尚可以内力抵挡,以减轻受伤程度,但当我试图提气抵御时,胸口中传来的锥心之痛使我不敢轻举妄动,出乎意料的自已的内伤竟会如此严重。 随着那庭杖的落下,一下、一下、再一下,我死命的咬紧牙关,紧握着拳头,力度之大连那手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头那十多下自己还可勉强承受,但之后的十多下,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煎熬,每一杖下来,既是痛在身上,也同样痛在心上,头越来越晕,眼前渐渐发黑,直到后来究竟是何时已杖责完毕也不清楚了。 隐约之中,感觉有人小心的把我抱起,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凡!凡?醒醒……为何不用内力抵御啊?”语气中透着深深的不解。 朦胧之中,我勉强地半眯开双眼,楚梧!原来是他。正想要告诉他原因,喉中一股腥甜突然涌上,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把原本已布满血迹的青衣染得更红,人也跟着不醒人事了。 ------------ 解药 · · ···公告:亲亲们,花花在小猫亲亲的提醒下,在上一章中作了重大修改,请亲亲们见量,以后觉得有任何议见请尽量提出,花花绝对是个接受见议的好孩子哦。『雅*文*言*情*首*发』··· · · 究竟何时结束杖责,何人送我回来,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只觉得自己就像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只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痛,不论是身体外还是体内都仿如火烧一般,不能动,不能发出声音,毫无办法,直到后来自背部传来一丝凉意才稍微感觉好些,想来应该是有谁帮我上药了。 直到第二朝,烧才退了,醒过来时,发现床边正坐着打磕睡的楚梧,我正想动手,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我眯起了双眼,也惊醒了一旁的楚梧。 楚梧见我醒来,顿时笑了开来,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我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躺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好吧,我迟点再来看你了,待会舒红他们见了你这般恐怕心疼死了。”想不到楚梧也会说笑啊。 “谢谢你。”我望着眼前的之人再一次认真地说道。 好像一直以来,都只是楚梧在不断地帮我,也许自己真的很没用呢。 而楚梧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头便走了。 池风阁,池院寝室内,卓池悠正半倚在床头上,喝着段辰风正一羹一羹喂给他的药,不时还半皱起形状姣好的柳眉,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说:“这药好苦哦!不喝不可以吗?” 而原本已经倾国倾城的美貌,此刻更是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神韵,真是我见由怜啊! 面对于卓池悠此刻的行为,似乎早已熟悉得不得了,段辰风半点也不容退步地说:“池,乖,不能任性。” 很显然,刚才还在一脸可怜的人见这办法明显行不通时,也只好乖乖地把药喝完。 突然,只见卓池悠脸色一变,一口紫红色的血喷出,带着一股浓浓的恶腥味,使原本已苍白的脸显得有些妖异,人也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而一直陪在卓池悠身旁的段辰风一见,大惊!这显然是身中剧毒的迹象。『雅*文*言*情*首*发』立即上前伸手抹掉留在嘴边的血迹。语带惊恐地喊道:“池!池?怎么会这样的?” “这个庸医!立即派人叫楚梧来。”段辰风暴怒道。 “是。奴婢这就去。”一旁侍奉在则的丫环连忙应道,转身已跑了出去。 片刻不到,只见楚梧已赶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传来段辰风冷酷而愤怒的声音, “去!立即入宫,把陆太医给我带来。快!”陆太医?宫中最年长、医术最高的太医? “是!属下遵命。”从此般语气当然听得出事情的紧急,楚梧连忙抬头应道。惊讶地发现段辰风的前襟处有一小滩的血迹,而且隐隐地泛着暗紫,满带疑问地准备退出寝室,不经意间瞅见由一进来便未曾听见发声的皇上正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胸前更有一大滩同样的血迹,不禁脸色一变。 中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不是叫你快去的吗?”段辰风不奈烦地道。 楚梧见状,立即使用轻功动身往王宫太医院的方向奔去,心中暗道,陆太医,你千万别乱跑呀,事态紧急啊! 而此刻正在小屋床上躺着的我则还完不知道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卓池悠模糊间醒来过一次,但样子并不完全清醒。很快便又昏迷过去了。 约一个时辰过去后,只见楚梧背着一个头发花白,下巴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瘦削的老人风尘朴朴来到寝室内。 “回主人,陆太医已带到。”楚梧语带急促地道。豆大的汗珠自两颊滑下,试问自相府到王宫来回不到一个时辰,身上还要背一个人,就算是骑马也不一定能快得过。 “老夫,见过相爷。”陆太医见段辰风连忙上前行礼道。 “陆太医,不必多礼,本相府内有人中了剧毒,劳烦太医仔细诊断。”段辰风说完便转身把陆太医引领到床前一指。 只见陆太医脸上神情一愣,愕然地转向段辰似是疑惑地道:“这……?” “陆太医,不必多问,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本相就在寝室外等候陆太医的喜讯。”说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太医的肩膀。转身朝室外走去。 而此刻还处在震惊中的陆太医,真可谓是惊恐万分,皇上不是好好的留在宫中的吗?为何又会出现在丞相府中,还身上剧毒的迹像。怎么说这事也可大可少啊,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说别的,就是自己也别想能平安离开丞相府了,如今惟盼自己能救得了皇上啊。 想到这里,陆太医连忙上前为卓池悠把脉,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陆太医一会儿切脉,一会儿番翻翻眼皮,一会儿再用手指沾上一抹紫血放至鼻中细细地闻闻,眉眉却越锁越紧。 正在此际,床上的卓池悠竟慢慢地张开了双目,神情阴冷地望向一旁正在为自己切脉的老太医,“朕,怎么样?” 而一旁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陆太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醒,转头正看见皇上醒了,顿时吓得自凳子上滑下,颤抖着跪在地上叩头道:“臣……臣叩见皇上。” “朕在问你话,罗嗦这么多干什么。”卓池悠不奈烦地道。 “是!是!臣该死。回皇上,依老臣所看,皇上身中此毒症状十分奇怪,初始之时,并不见有何异样,应该只会让人嗜睡,但随着中毒时间的延长,便会如皇上现今的现状。”跪在地上的陆太医不敢怠慢,尾尾道来。 “那……可有解法?” “回皇上,解法是有的,但材料并不是那么容易找齐,尤其是之中的一刻花花瓣就已是可遇不可求了。”陆太医脸色凝重地回答。 “该死!”天崖楼,原非阳,你们好大的胆子呀,连朕也敢这样戏弄,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吗?幸好‘一刻花’花瓣风正好有,要不然……哼! 而原就已经跪在地上的陆太医在听到皇上那句“该死”就已吓得再次叩头在地了,故此并没有看见此刻浮现在卓池悠面上的表情是多么的阴冷骇人。 “你下去,把此事告诉相爷即可,他自会想办法。还有,朕要你在药中再补上一味材料。”卓池悠淡淡地吩咐道。 “这……”略带不解的陆太医抬头疑问道。 “朕要你在药中再加一味蓝狐的血?”说到这里,卓池悠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轻笑,但无论怎么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陆太医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冷颤。 “但,皇上,若再加入此味材料,那么皇上的毒不就……” “朕有说要你混入其中吗,你只要把血带到朕这儿便可以了。” “退下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朕,朕要休息一会。” “是!老臣这就去办。”眼见卓池悠已面露不快之色,连忙应道。 呵呵……朕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而此时寝室之外,段辰正脸色凝重地坐在主案上,一旁的楚梧大气不敢透地站于一旁,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寝室的方向。当发现太医已出来时,随即上前问道: “太医,情况如何?”闻言的段辰风也转头望向眼前的陆太医,表情严峻。 “回相爷,据老夫诊断所得,皇上身上所中之毒也并不是不能解,但有……有两味药想来会比较难找。” “说!” “正是‘一刻花’的花瓣和蓝狐之血。”陆太医低头说道。 “问题不大,你且去准备其它材料,待会本相自会把余下的两味送到太医处。”段辰风一听,胸有成足地说道。 ‘一刻花’相府上无疑是有的,但蓝狐?不正是时刻都躲在凡身上的那只小狐狸吗?楚梧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楚梧,你去把凡带来。”段辰风闭上双眼,淡淡地吩咐着。 “主人,凡他刚接受完杖责,行动恐怕……”当楚梧正想为凡说情时,发现段辰风正冷冷地望着自己,只好作罢。 “是,属下这就去。”楚梧无奈地接受命令转身离去。 走在梨花小径上的楚梧从来没有觉得这段通往自己小屋的路程是如此的短,不稍片刻,已来到小屋门前了,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把清润而略还沙哑的声音:“谁?进来吧,门没有锁上。” 原本还利用这‘难得’的时间看看师父给的医书的我,发现进来的是楚梧时,连忙招呼他坐下。 “皇上他现在情况如何?”我担心地问道。 “凡,主人叫你去见他。”俨然没了平时的温柔之色,一抹担忧深锁于眉间。 “主人要见我?”我疑惑地望向楚梧。 “嗯……皇上他今晨吐血了。”楚梧面有难色地说着。 “什么?吐血?为什么会这样的,之前大夫不是说了只是受到刺激昏迷了吗?”我一听,不自觉地抓起站在床边楚梧的手,焦急地追问。 ------------ 蓝狐之血 拒绝了楚梧说要送我过来的好意,毕竟已经麻烦他太多了,总不能一遇到麻烦就要他帮忙吧。『雅*文*言*情*首*发』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往池院一步一步地走去,怎么说受伤的身体总不好走呀。 回想起刚才楚梧的说话,皇上吐血,怎么会这样呢?怪不得我带他回来时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叫我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我也试过问楚梧,但他支支吾吾地好像不方便说的样子,我也不好勉强他了。 当我踏进池院小厅的那一刹那,便已感觉到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抬头一看,只见段辰风此刻正一声不响地坐在主位上。一旁的茶也早已凉了,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正欲上前行礼,段辰风冷冷的语调响起了。 “有件事,我要你做。” “主人请吩咐,属下定会照办。”虽然奇怪于段辰风此刻的态度,但还是恭敬地答道。 “我要你身边那只蓝狐的半碗血。” “主人?”闻言,我震惊地抬起头望向段辰风。 “池中了毒,必须要你那蓝狐的血作为一味材料方能解毒。”明明像是说明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半点回绝的余地。 说完站起来朝寝室的方向走去,我连忙紧跟在身后。寝室内,满满的药味,似乎还夹集着一丝恶腥的血味。 从我站着的角度刚好看见此刻躺在床上的卓池悠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晕了过去,显然身中剧毒。 卓池悠身中剧毒,无论说什么都必须救这我知道,但半碗血,那蓝儿不就……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跪在段辰风跟前,试图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弯的余地。 “主人,属下知道皇上情况危急,不能错失救治的机会。” “但……这是师父送给属下的……” “不要再给我找这样的借口,既然是那老头送你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你以为他还会过问吗?你现在是不给也得给。”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已被段辰风不奈烦的声音阻断了。 “主人,你听我说,陛下所中的毒也许还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治,属下也略懂得一点医术,要是主人信得过……”我试徐劝阻眼前正处于愤怒中的段辰风。『雅*文*言*情*首*发』 “什么?你的那些三脚猫医术也敢拿来医池,要是池因为你出了一点差错,你陪得起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池也不会中毒。” “既然太医都已经说了只要用蓝狐的血作为药引就能把池身上的毒解掉,为什么还要为了一只畜生浪费这么多时间呀?” “主人……也许……” “哼!不用再说了,要是不想我把你那宝贝狐狸杀了的话,就去取它的半碗血来。这是命令!你懂不?!”冻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冷酷无情的表情,无论是那一样都像刀子一样的的确确刺在我的心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那藏积于胸中的满满悲怆,以自己最平静的语调答道: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段辰风望着那远去的落寞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困惑,自己是否太过不顾同门师兄弟情谊?但池的性命危在旦夕,除此之处,别无他法。 似乎上肯定自己的想法般,段辰风原本还存在一丝困惑的双眼此刻已被以往的冷冽所取代了。 “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几不可闻的低语久久地飘散于梨花树间。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静静地走在梨花小径上,看着往时总觉得诗情画意的梨花,一片又一片地自树上飘落,此刻却觉得无限心伤。原来无论身体上的伤有多痛,都比不上来自心中之痛的一分一毫啊…… 风!你为什么不明白呢?这不是一只畜生这么简单啊,这是伴我多年的朋友,就像亲人一样珍贵。你要取蓝儿的半碗血,那不是要它死吗,要我亲手把蓝儿杀死吗? 为什么你就不懂,不是只有你心中的池才是宝,蓝儿也是我的宝啊!除蓝儿能伴在我的身边,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你明白吗? 不!你不明白,你也不会明白。 我为什么还要去期望,期望我在你的心中至少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份量存在呢?但你此终还是你啊!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啊! 也是呢,我算什么?一个忠心于你的隐卫?一个名义上的同门师兄弟?又或者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人而矣…… 是你的心太小了吗?小到只放得下一个人吗? 不是……你的心怎么会小呢?你有上天厚待你的雄才伟略,雄心壮志!但即使心再大,又有何用,不还是只放得下一个人吗? 其实……风!你又何需用到命令这个字眼呢?只要是你说的,我又怎么会拒绝呢?有的……只是无可奈何呀…… 哈……哈哈……我真的是个傻瓜呢?哈……哈哈…… 而一直留在小屋等着凡的楚梧,远远便看见那个青色的身影,此刻却是说不出的凄伤。原本想上前的脚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只是站在原地一直地望着,一直地…… 这又何苦呢?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呢?结果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楚梧就这样望着那个一直沉浸在自已世界中的人从自已身旁经过,并没有出声唤道。 终于还是回来小屋了,即使我走得再慢,总有到达的那一刻,我茫然地推开门,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床的方向,还没等我开口,原先还藏在枕头底的蓝儿一见是我回来了,迅速跑了出来,一直窜到我的肩上,轻轻的叫着。 我伸手捧着蓝儿,慢慢地坐到登子上,一直就这样望着它,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对不起……蓝儿……”乖巧的蓝儿仿佛感觉到我的不同以往,正歪着头盯着我。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一次自私……” “要是还有下辈子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补尝您。”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沿着脸颊一直滴到桌上,而有灵性的蓝儿也似乎感觉到我的悲伤,伸出嫩红的舌头添着我的手。 我从一旁的矮桌上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的是普通的迷晕药,把它混在平常蓝儿的食物中,端到蓝儿的跟前,蓝儿一见有吃的,高兴得不得了,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坐在凳子上,一下子,一下子的摸着蓝儿的毛。就算是要你死,至少也要没有痛苦的情况下,我真的无办法可以忍受看着你神情痛苦的死在我的面前。对不起…… 桌上,锋利的小刀,雕花瓷碗,逐级虚弱的蓝儿,以及……一滴又一滴凡着蓝光的血。 为什么还不够半碗呀?蓝儿快死了,为什么滴了这么久还不够呢?快死了呢……不行!不能死啊!有什么办法……办法?!一定有的。 对了,临出谷时师父不是给了我三粒药丸吗?能起死回生的吧?对!能起死回生的。既然对人都有效了,那么对于这么小的生物就更加不用说了。原本悲伤的眼神仿佛一下子注入了希望一般。 但师父也曾说过不到万不得矣,绝不能用,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有三粒,即使浪费了一粒,不是还有两粒剩下吗? 我使劲地把药丸磨碎,混了点水灌进蓝儿的口内,小心地用布条帮它包扎好腿上的伤口,把它安顿在枕边的隐蔽处。正想把那碗血带着池院去时,门被推开了,只见楚梧缓缓地走了进来,淡淡地说道: “我去吧,你的伤还没好,要是路上不小心打翻了就白费了。” 我轻轻地地点了点头,楚梧说的也不无道理,蓝儿的血不能白费了,而自己的伤确实不宜多走路。 楚梧见我点头,上前小心地捧起瓷碗,转身往外走去。 “呃……小心点。”我望着楚梧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再次提醒。 “一定!放心。”楚梧回头冲我点点头,慢慢地消失在小径上。 但愿真的有效吧…… nn (*.*)亲亲们,花花在隔壁开了一篇新文《出·击》,有空过去踩踩,风格与《凡…》完全不同,希望亲亲喜欢。 ?ritingid=34945 ------------ 恶意 当陆太医接过那半碗蓝血时,心里不由感叹,相府果然是相府啊,不要说是‘一刻花’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花,竟然连世间难求的蓝狐也能如此轻易便找到,自已有生之年竟然也有机会接触得到,但眼前的这碗血,不难想像被放血的那只蓝狐看来也凶多吉少了,真是浪费啊,明明没有任何用处,为何皇上偏要取那蓝狐的血呢? 陆太医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喑提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既然是皇上要的,当然就是有用的,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呢?要知道,在这凶险的王宫中生存,第一样要管好的就是嘴巴。『雅*文*言*情*首*发』 眼下还是要尽快调配好解毒之药,毕竟皇上的性命正在自己手上,要是惹得不高兴,项上人头不保,还会连累家中老少啊! 自楚梧走后,我在床边坐了一夜,足足一夜,就这样一直望着卷曲着身子躺在床上的蓝儿,如此漫长的一夜,蓝儿未曾动过一下它的身体,更不用说醒来了,有的,只是那若有似无的微弱呼吸。 而此时,池院寝室之内,段辰风正陪在卓池悠的身边无微不致地照着。而一直深锁着的眉头在在说明其此刻的心情欠佳。 “少爷,陆太医在门外求见。”丫环清脆的声音自寝室外传来。 “请他进来!” 只见陆太医手提着一长方篮子来到寝室桌前,恭敬地躬身行礼, “臣叩见皇上,见过相爷。” “得了,药好了?”一旁倚坐在床边的,显得有些脆弱的卓池悠不耐烦地问道。 “回皇上,解药已好了。” 说完便自篮中取出一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黑色浓稠液体,恭敬地端上前,一旁的丫环迅速机灵地接过,接着一支银针探入其中,取出,亮白如初。这才又端到床前。 而幸好,此时在段辰风面前的卓池悠并没如小孩子般任性,那碗药很快便被其吞下腹中。从他此刻面上的表情足可看出这药是何等的苦涩。而当然,一碟蜜饯已体贴地送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已做了不下千百篇。 “那这碗蓝狐之血为何还留在这里,不是要配同入药的吗?”段辰风不解地问道。 “禀告相爷,这血……是要用药之后一个时辰才喝的。”陆太医说完,两颊也紧张得渗出了些许薄汗。 “这样的吗?”段辰风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是啊,因为皇上所中的毒十分怪异,所以解法也有所不同。”陆太医见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大相信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总不能说是皇上叫自己带来的吧,但又不能不听皇令,希望能浑过关吧。 而显然,陆太医似乎想得太多了,段辰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花太多的关注。 “嗯!池,喝了药感觉怎么样?”明显温柔的询问语气与刚才简直是天渊之别。 站在一旁的陆太医也不由得暗想,这相爷变脸也快了些吧。『雅*文*言*情*首*发』 而躺在床上的卓池悠此刻的脸色已没有先前的苍白,唇上也不见泛紫,想来这解药真的药效神速啊。 “辰风哥,别担心,池感觉已经好很多了,相信再多服数次应该能彻底清除了。是吧,陆太医?” “回皇上,正是如此。”陆太医立即应道。 “辰风哥,你不用在这里陪池了,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要是到时候池好了,而辰风哥你却病倒了,池会过意不去的哦。有陆太医在,你放心吧。池也想再睡一会。”卓池悠轻声劝说道。 段辰风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了。 “那陆太医,皇上便交由你照顾了。有什么事,唤丫环告知即可。” “请相爷放心,臣定会以皇上的性命为已命。”陆太医闻言连忙应道。 稍过了片刻,待段辰风已走远后,卓池悠便屏退了一旁照顾的丫环。 “做得不错。”略微阴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寝室内的温度顿时下落了些许。 “那……皇上,这碗血该如何处置啊?”陆太医略显迟疑地问道。 “拿出去倒了它。” “倒……倒了它,这……”陆太医惊讶地问道。 “重复的话不要让朕再说第二篇。” “是……臣这就去。”虽然充满了不解,但还是照做吧。 “还有。”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准备离开的陆太医立即停下来等待着这一向喜怒无常的皇上接下来的说话,大气也不敢透。 “干净点,懂不?”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瞬间的锋芒。 “请皇上放心。” “退下吧!”卓池悠显然已不想再多说了。 是夜,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绿环湖畔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片刻之后又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照顾了一夜蓝儿的我来到绿环湖畔的怪石处准备透透气。 不远处,两个丫环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似的,而且模样仿佛气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谁,搞得这附近的蛇虫鼠蚁全都跑出来了。” “你看这滩蓝黑蓝黑的,又腥又臭,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的?” “就是嘛,我想啊,一定又是那个新来的搞的鬼。做事不利落就算了,还总是搞得乱七八糟的。” “我说也是啊,都不知柳总管干嘛连这种人也收到府上用?” “唉呀!这你就不知道啦,听说啊,人家是柳总管的亲戚嘛。” “亲戚?柳总管也有亲戚呀?” ………… 本来对于丫环们的那些八卦我是没兴趣过问的,但当我听到她们说到那蓝黑色并且发出腥臭味时不禁心头一振,决定还是过去看一下 “凡待卫!”正在说话的两名丫环见到我连忙打了个招呼,毕竟在这府上,我身为主人隐卫的身份还是略比他们高上一些的。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蓝黑啊?”我转身平和地问道。 “呃!就在那树底下啊,那滩深色的就是了。”其中一名丫环说完便抬手一指。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只见那原本还停留在原地的昆虫纷纷窜逃离开了,我在那发着腥臭味的泥滩处蹲下,伸出手指在那上面摄了一小把泥巴往鼻上一闻——血的腥味,再看了看指上残留着浅蓝,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回跑。留下两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丫环在你眼望我眼。 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要问清楚,找楚梧!对!现在就去找楚梧。 终于在我跑遍了半个丞相府后,终于让我在大门处找到正准备外出的楚梧,我想也没想,立即奔上去,双手紧紧地抓住楚梧的两肩。而楚梧显然给此刻的我吓了一跳,连站于一旁的肖寒央也面露疑色。 “楚梧,你告诉我,你真的把蓝儿的血亲手交到太医的手上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凡!怎么了,为何这样问?”楚梧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就可以了。”我紧张地催促道。 “有啊!昨天离开你那里之后,我就直接把血送到太医那里了。我知道那很重要,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梧不放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不放心问一下,我走了……” 我相信楚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理由骗我,而且他也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在湖边泥土上的又是什么? 蓝儿的血不是要拿来救皇上的吗?为什么又会在湖边发现呀?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蓝儿的血不能白流的。 夜深人静之际,一条修长的人影穿过重重树影,往相府东侧的馨兰阁的方向疾驰而去。馨兰阁是依水而建,环境清幽,通常前来相府的客人都是安顿于此,想来那位陆太医也应该住在那里才对。 强忍着身上正隐隐作痛的伤,小心地来到馨兰阁前,此行绝不能让他人发现,不然就全功尽弃了。 火光还在,看来还未曾上床就寝,我跳下屋檐,拾起草丛旁的一块小石子,闪身来到此刻正透着烛光的窗旁,对准此刻正背对着窗口喝茶的陆太医,弹指弹出,直打其身上穴度,飞身翻进屋内,一掌把油灯扑灭。 一把匕首迅速抵在陆太医的颈项,匕首在淡淡的月光反射下透着深冷的寒光。 “大侠,饶命啊。”陆太医声音颤抖地说着。 “说,用来给皇上解毒的那碗蓝血放在那里?”我特意把声间压低了,沉声问道。 “这……”陆太医显然迟疑了片刻。 “说!再给我吞吞吐吐,就一刀毙了你。”我把手中的匕首往那前轻轻一挪,一丝鲜红的血便即时涌了出来。 “倒掉了……”被划伤的陆太医顿时不敢轻举妄动,配合道。 “倒掉?倒掉了,你竟然敢把它倒掉了?”声音不能自己地抬高,手中的匕首更是再一次握紧。 “不!不!给一万个心我做胆也不敢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倒掉了,是皇上命令倒掉的……” “那皇上的毒怎么办?少了蓝狐的血皇上的性命不是很危险?”我连忙追问道。 “其实,皇上那毒根本就不需要蓝狐的血,有‘一刻花’已足够了,再加上那血恐怕会有反效果啊。” 为什么?为什么事实竟然会是这样的,我不可置信地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地对前面的陆太医道: “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不能有一丝一毫泄漏出去,要不然你就等着叫你的家人收尸吧,穴度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解开。” 离开馨诗阁的我,奋奋地扯掉蒙在脸上的黑布,满心悲愤地走在小径上。 卓池悠!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究竟那里犯到你了?就算真的有,也不用跟一只畜生过不去啊。 但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现在就到段辰风面前,跟他说,由此至终解毒根本就不用蓝狐的血,只不过是你因求而不得便要毁之吗? 有谁会相信这么无理取闹的情事啊?有谁会相信啊?任谁都会认为是因为杀了自己心爱的宠物而在骄情而矣。凡!你这个傻瓜,又做了一次‘笨蛋’,哈……哈哈…… ··· 亲亲们有空也可以到花花的另外一篇文《出·击》看看 风格完全不同的 ··· ------------ 阴谋 ???各位亲亲,sorry!之前因出外工作,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就跑掉了,至使多日没更,请原谅花花吧,千万别弃花花于不顾哦,请继续投花花一票???!。., >. 三天之后,卓池悠竟然乖乖地返回王宫,只因段辰风说了一句话:王宫是祥麟国中最安全的地方,身为一国之君,就该有作为国君的样子,不能总要像小孩子一般任性妄为。 当然那只是听侍候的丫环所说,至于详情究竟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而当然之前难得温柔的人又重新变回那个神情冷冽,冷静自持的,我所认识的段辰风。 丞相府中,烈日当空,池风阁主厅内,一向冷漠过人的吴飞正向段辰风报告多日来的追查所得。 “主人,经属下连日来所查获的蛛丝马迹,虽然对方已作了多方掩饰,但所得到的证据,无一不是显示,此次正是烈王下的毒手。” “烈王那老匹夫想来已等不及了吧,要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他将会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继承人。到时又何需把本相放于眼内呢?”言语间嘲讽的意味非常明显。 “据之前的调查所得,烈王那边确实与天崖楼的人有所接触。但本以为所针对的对象会是主人,但想不到这次的目标竟然会变成是皇上。”站在最前方的袁峰接着说。 “而且照属下看来,皇上身上所中的毒及是天崖楼的独门秘制毒药——腐骨,按理通常都是用来对付叛徒的,而且中毒者初时不见得有何不妥,只是比平常嗜睡,但除着时间的延长,五脏六腑便会出现溃烂迹象,痛苦异常,死状恐怖。”说到这里的方遥略深思了一会,继续说道。 “但——江湖中人皆知,‘腐骨’之毒唯一克星,便是‘一刻花’,而也正因‘一刻花’难求,所以才会使人觉得此毒甚为歹毒,但天崖楼下此毒不是多此一举吗?有谁不知主人府中正有‘一刻花’花瓣。” “再来就是,皇上私自出宫的事情应该并无人知道,但一出丞相府便出事,可能性之一:有人正在监视丞相府。可能性之二:府中有内奸。”从容地站于一旁的肖寒央满是无趣的说着。 “要是监视相府,还好,那也属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怎么说也是对立双方。”分析到此的方遥略微一顿。 “但——如果真如寒央说的,有内奸,那这件事就得好好查清楚!不是府中最近刚进之人,就必定是潜伏于府中良久之人,并且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向外面送出情报。『雅*文*言*情*首*发』想必,此人的武功应该不简单。”神情冷凝的方遥接着分分析道。 新进的人?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联想起当日两名负责打扫的丫环好像曾经说过柳总管带了个人回来府中做事,不会是那个人吧,但怎么说也有嫌疑。 显然,有人已被我早一步发声,只闻吴飞说道: “主人,上个月府中的确多了一名做杂役的男工。” “那好,调查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只要查明属实,格杀勿论。” “是!请主人放心,属下会尽快查明。” “本来还想跟那老匹夫再玩多一些时候呢,不过,现在看到没这个必要了。”段辰风沉声低笑道。 “既然那老匹夫已经等不及了,那本相就做做好人送他一程吧。”转眼间脸色一变,话中寒气渗入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感到心中一怵,暗想看来烈王这一次是跑不掉了。 “除了楚梧、吴飞和凡三人外,其余四隐卫,传令下去,天龙商会期下所有商号,对凡是与烈王有任何联系的所有买卖均禁止交易,先从经济上封锁,我要那老匹夫有钱也买不了一口粮!”语气中尽是藏不住的兴奋。 “属下立即去办。”四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而被提到名字的我和楚梧,则是不明所以地对望了一眼,双方眼中均布满了不解。至于吴飞则由始至终都是那冷漠的样子。 “吴飞,除之前需查明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在三天内把天崖楼的详细情报交到我手上,并告知其楼主,本相要暗中与他见上一面,地点就由他定吧。”段辰风冷冷地开口道。 “至于楚梧,则继续负责王宫内的额外安全情况,并且要留在皇上身边暗中保护,不能让他有所察觉。明白吗?”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楚梧闻言立即应道。 “至于凡,一来并不熟悉全国商号情况,再加上有伤在身,就暂时留在府中,听候吩咐。”眼神至此至终都不曾望过我一眼。 闻言,心中不禁有些默然,果然,还是没得到你的信任吗? 五天后,远在锦州的烈王——卓天雄与段辰风的冷静自持刚好相反。 只见大厅主案上,一名身穿锦服,体形魁梧的中年人此刻正手拥着两名美艳歌姫旁若无人地调笑着,而案前不远处正跪着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看上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双胞胎。 “禀告王爷,最近半旬以来,几乎所有与王府有交易的商行,纷纷拒绝与我方再做任何交易,即使我方出再高的价钱也不肯,尤其是粮响方面,如果依现在的情形看来,不出一个月,存粮将会所剩无几。而源头正是段辰风天龙商会搞的鬼。”只见身穿白衣的一人说话。 “禀告王爷,早些日子当今天子曾私自出宫,后似乎中了剧毒,而段辰风认为是王爷派人所做,据属下得知,此事似乎是有人想嫁祸于王爷所致,如果属下没猜错,天崖楼正是其中的叛徒。”身穿黑衣的一人紧接着说道。 “岂有此理!”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伴随着一连串的瓷器破碎声从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传出。原先还是嘻笑的歌姫此刻更是吓得缩到案旁的角落里,似乎是被眼前转变吓得不轻。 只见此刻正走在雕刻精美的楼廊下的两名绿衣婢女立时面时一变。连手中盛着美洒的托盘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相视一看,皆脸露惊恐之色,正在犹豫是否此时刻进入大厅内。 而处于愤怒之中的卓天雄此刻正目露凶光地自座上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走下台阶,突然皱眉低头一看,只见刚才被推倒的歌姫正愣愣地挡于脚前。 卓天雄想也没想,抬脚就是当胸一踢,而那名原本还在惊恐之中的歌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踢得横着撞向一旁的石柱,顿时血流如柱。而当事人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 众人见此情形,都纷纷低下头去,唯恐下个将会是自己。 “天崖楼好大的胆子,竟敢违约在先,还把账赖到本王头上?”一面的暴唳之气,语带阴狠地说道。 “王爷请息怒,且听在下说。”正在此时,一把温润而从容的声音从旁响起。 而在烈王如此盛怒之中,仍敢冒着此等风头火势进言的,除了烈王座下第一谋士季明远,还有谁呢。众人不禁纷纷投以感激的目光。 而闻言的烈王沉声道:“说!” “王爷大可稍安勿躁,其实当初与天崖楼合作时,明远已假设会有今日之况出现,无论天崖楼是否可对现他们的承诺,把段辰风杀死,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季明远一脸高深地说道。 “哼!不重要?要不是有段辰风这只忠狗在百般阻挠,祥麟早已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如今何需对卓池悠那小子三跪九叩?更何况那小子根本就不成气候,只会成天跟着段辰风转。这个人简直就是本王的心头刺!一日不除确实难消本王心中怨气。”卓天雄愤愤地说道。 “王爷又何需动如此大的火气的,其实在这之前明远便已留在一手。”季明远微笑道。 “哦~莫非季贤弟尚有妙策?”暴怒之中的烈王显然十分感兴趣般追问道。 “妙策,尚不敢当,只不过是明远尚有一个师弟,他很快便会为王爷送上一份好礼罢了。” “快说,是何好礼?”在场的众人也纷纷被此翻话语提起了兴致,究竟是何等大礼可以解决此时的燃眉之急。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不合时宜地撞了进来,致使在场的数人均投以“碍事”的目光。 “王……王爷,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早已被此等怪异的氛围吓住的侍卫紧张的说道。 “本王不见!叫他们走。”被打断了兴致的烈王不奈烦地喝道。 “王爷且慢,请稍等片刻。”说完,便转头望向那报告的侍卫,问道: “门外何人求见?” “回季公子,小人不清,只是门外的两位公子叫小人拿此木牌呈上,王爷自会接见。”说完,立即自怀中掏出一块乌黑色的木牌。 “乌纯木?”站于一旁的白衣少年惊奇道。 只见木牌色泽乌黑,木身竟不见任何一丝纹路,仿佛一块纯黑无垢晶石般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一对两凤齐飞的精致图腾雕刻于其中。 “有眼光!这确实是世上难得一见的乌纯木。”季明远赞赏道。 “双凤图腾?莫非……”卓天雄一抹了然划过眼底。 “王爷果然英明!双凤!凤泉国皇族专用的吉祥兽,就正如我祥麟国就以麒麟为灵兽一般。而乌纯木世界只有一棵,正是凤泉国中的神树,位于凤泉国禁园之中,世人都难以得见,而且只有皇族才有资格拥有以乌纯木雕制而成的双凤图腾木牌。”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的季明远尾尾道来。 “快请!”烈王连忙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命令道。 ------------ 各取所需(再更) 不稍片刻,刚才匆匆离开的侍卫已带着两人来到大厅内。『雅*文*言*情*首*发』 “王爷,两位公子已带到!”说完便恭敬地退出大厅。 由于先前已听说“双凤图腾”之事,在场的各人无不对拥有此木牌的人充满了好奇,因此在两人刚踏进大厅的那瞬间,便送上“热切”的目光。 只见走在前方的那人,手执一把桃木扇,飞扬的剑眉下一双狭长利眼,目光略显深沉,鼻挺而勾,双唇稀薄,嘴角轻泛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身形修长,一身金边紫衣显示他出身不凡。但引人注目的却是他那一头褐色长发,怎么看也不像本土人,这样出众的人物走在大街上,又怎会不引人注目呢?是该说他太过自信,还是不把他人放在眼内呢? 而紧跟在身后的那一位,白净细致的脸蛋并不出众,一双惹人的单凤眼眸中满是精明算计之色,红唇含笑,怎么看也是不像是个简单人物。 而站在一旁的季明远一见两人,立时脸露喜色,转身对坐在案后的卓天雄说道: “王爷,这两位公子便是明远刚才提到的惊喜了。”说完已来到两人跟前。 “两位远道而来,府上有失远迎,确实失礼,请坐,请坐。”季明远满脸自责地说道,亲自引两人到位上坐下。 “奉茶!”一旁侍秦的婢女应道立即下去准备。 “王爷,此人便是之前明远与王爷提过的师弟——秦明。” “师兄又何需如此客气。”只见秦明朝季明远点点头,便转身面向烈王。 “在下见过王爷,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呢。”秦明说完谦身行了个礼。 “这位是在下的主子,姓司,单名一个彻字。”秦明简单地介绍道。 “哈哈……原来这位便是司公子啊!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啊,正所谓英雄出自少年,老夫今日总算是信服了。” “不敢当!”司彻似乎一点也不吃那套般,淡淡地答道。 “素闻祥麟烈王乃当今一代袅雄,如今得见果真非同凡响啊!”言语间尽是自信与霸气,一点也没有向案上的烈王行礼的意思。 见此现状在场的数人暗暗地转头望向高位上的烈王,毕竟此人如此无礼,以烈王一向的个性,想必已怒气冲天了吧。但却发现刚好相反,只见烈王只是拿起案上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并没有任何发怒前的迹象,各人顿时对那姓司的紫衣男子的身份更是好奇了。 “司公子,来尝尝祥麟有名的茶,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闻言,司彻只是象征性地拿起来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王爷,我们又何需如此拐弯抹角呢?本人今天能只身前来贵府,就已经足够表达本人的诚意了,难道王爷连这小小的自信都没有?” 闻言,此时正坐在案后的烈王却大笑起来,似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哈哈……,司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即然司公子也如此说了,本王也不需再做样子了。” 正当卓天雄准备展话题时,却发现面前的司彻正皱着眉望向厅中的其他数人,连忙下令道: “你们都下去吧,吩咐闲杂人等免进。” 顿时,厅中只剩下四人,大厅变得空旷起来。 “见过二皇子殿下!”烈王上前一步点头说道。 “烈王,又何必多此一举,有些事情彼此心照即可,是不?”司彻微笑道。 “而且本人知道烈王有志难成,与在下必定身同感受。” “既然如此,司公子开门见山说吧。本王定会洗恭听。”烈王见眼前人简直是句句正中要害,也知道此人与自己以往遇到的人是不能同言而喻的。 “如果在下说此次前来是为助烈王登上祥麟的宝座,只为换取事成以后烈王的一个诺言,烈王以为如何?”司彻说完,好整以暇地望向面前目光深沉的烈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多大逆不道。 “司公子,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呢?” “在下并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作为证明,唯一的凭证烈王也见过了。” “那么……如果事成之后,你要本王做什么?”卓天略显雄疑惑地问道。 “也没什么,对于作为祥麟君王的你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就是——助我成为凤泉之王。”狭长的利眼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好!本王答应你。” “烈王果然够爽快,不愧为成大事之人!” “那么烈王想在下为你做些什么呢?”司彻淡淡地问道。 “本王只需司公子为本王做两件事:第一:杀掉左相段辰风。第二:提供我方粮草。”那双炯亮的双目尤其在提到段辰风这三个字时简直是目露凶光。 “哦~就只是这两件,对于在下来说,简直是小事一件。”司彻满不在乎地说道。 “司公子,本王劝你对于段辰风这个人还是别太大意,这个人并不简单。”烈王对司彻那目空一切难免还是有些反感,提醒道。 “既然在下答应得了烈王,就自然不会失信,希望烈王也是如此。”司彻看似无意地说着,然而其中的暗示相信在坐四人无一不明白是何意思。 自始至终站于一旁的季明远看到这里,连忙笑道: “呵呵……司公子远道而来,相必也辛苦了,就在王府里住上数日子吧?” “明远说得没错,司公子就不必推迟了,怎么也要让本王一尽地主之宜啊。”烈王说完朗声笑开。 而与司彻同来的秦明也附和道:“主子也曾道,祥麟风景如画,如有机会好好游赏一番实属佳事,而且王爷一番美意,相信主子当然不会推迟了。” “王爷的美意,在下当然不能拒绝了,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翌日,王爷后花园之中,一片繁花似锦,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全,真是比之王宫也绝无不及。 只见一角小亭处,三名风格各异之人正似悠闲地品着茶。 只闻一把略显湿润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此人正是烈王坐下第一谋士——季明远。 “司公子,请放心!我们王爷答应别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更何况是如此相得益彰的事情呢。” 而季明远对面之人,依旧是一袭颜色不变的紫衣锦服,手执折扇,似有若无地摇着,尤其是一头褐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暗红,俊朗的面上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轻笑。只是一双闪烁着邪恶的眼睛泄露了其心术不正。正面带笑容地对坐在面前的季明远说道。 “呵呵……,季公子,多虑了,王爷向来一方九鼎,在下又怎会担心呢!” “师兄!你放心吧,主子一向说一不二,你根本无需担忧。”秦明说罢,满脸崇拜地望向身旁的主子。 “也许真是明远多心了,但有件事还是需向司公子的说一声。”季明远变得一脸严肃的样子。 “师兄,何事,但说无妨。” “正是那左相段辰风,相信司公子也听闻过此人,此人并非一般富家公子少爷,想来,我方屡次行动均被他搞破,并不好对付,而且他期下有七名武功卓绝的侍卫,每每均是以一敌众的难得之人。希望明远的说话能帮得了司公子。” “多谢谢季明子的好意,在下感激了。” 而近几日,被段辰风派往行动的隐卫均已全部出发,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唯独被留在府中的我,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只因除了跟在段辰风左右,就是离在小屋里照顾蓝儿。 而此刻我正利用这难得悠闲时间细细地读起师父送我的那本医书,其实这几个多月来,医书已读得大半了,书上的内容也记得七七八八,但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 毕竟书上所说几乎全都是中毒的症状,解法,和一些毒药的研制方法。而且全都是难道一见的剧毒,一般情况下又怎么会轻易遇到,所以,如今,本人可以说是只会纸上谈兵而矣。 而另一方面,池风阁的书房中,只得段辰风与吴飞两人。 “事情办得如何?”段辰风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回主人,天崖楼楼主——云千丛的回答是,荣幸之致。”吴飞语调平淡地答道。 “地点?” “云千丛说要挑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见面,意思是:迷碟谷中的奔月阁。” “那儿?想不到这人也如此诗情画意。”听闻地点的段辰风冷冷一笑,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而有关天崖楼所有详尽资料,属下正放在主人的案上。” “做得好!另外,有关叛徒一事,要尽快查明。没事了,下去吧。”段辰风挥手吩咐道。 当吴飞转身离开之际,便被段辰风叫住:“叫柳总管和凡过来。” “是,主人,属下告退。” 既然如此,本相就要会一会你这位神秘的天崖楼楼主了。想到这里,段辰风扯起了一抹感兴趣的笑意。 当我和柳总管来到池风阁时,段辰风正认真的阅读着手中的一分文书,而且越看表情越奇怪。见状,我与柳总管也不好打扰,只好在一旁干等。 片刻过后,段辰风才抬起头来,俊美的面上,依旧是那冷冷的神情。 “凡,明天你与我一同出发前往迷碟谷一趟,此事事关重要,不能走漏风声,而此次所带的人数不能过多,但武功要过关,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请主人放心。” “至于柳成你,就留守于府中,唯一要做的便是制造出本相依然在府中的假象即可。” “请少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少爷外出的消息走漏出去的。”一旁的柳成连忙弯腰低头应道。 ------------ 陷阱(上) 断天崖,壁立千仞,危崖如斩,与天隔绝。『雅*文*言*情*首*发』 迷蝶谷,苍翠深邃,神秘幽远,蝶影千重。 琼天湖,碧翠如玉,琼天绿水,落叶无踪。 此三大胜迹,乃祥麟闻名于世之奇景,不知是否巧合,它们都处在同一个座山——神峰山,然而纵使奇景如此,却鲜有人来,更何况是同时一览三大奇景?皆因其地势之险,令人望而生畏。众人皆是望而却步,大叹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势。至使此处更成了世人眼中的仙家之地。 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残月缓缓升空,若有若无的月光慢慢地笼罩着青山,凭添了一番清幽冷瑟。只见十数名骑着俊马的黑衣人,快速地穿梭于青山林木之中。 接连赶了五天的路程,终于来到神峰山脚下,相信只要按此速度,相信明天傍晚便可到达迷碟谷。 忽然浓云遮掩,月光顿时消逝;夜色凄迷,四野静寂。 只见带头的段辰风手一抬,提疆勒紧马匹,警惕地望向四周,众人见状也纷纷停了下来。 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如此山野间连一丝昆虫的叫声都没有,怎么说也不太寻常。 “小心!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段辰风话音刚落,林中窜出十多名蒙面人,还来不及细看他们手上的武器,便只觉满天的细针如雨水般洒向我们,只见其中两名铁卫闪避不及,已堕马倒地,脸呈不自然的青黑色,想那细针必是淬了剧毒的。『雅*文*言*情*首*发』 “大家小心,针上有毒。”见状,我连忙提醒道。 众人见此,脸色一凝,也不敢大意,纷纷亮出兵器严阵以待。 而发针的蒙面人见一击可成,不稍瞬间便再次引发了下一轮毒针,而且此番威力比起上次,无论是速度,或是劲度,都明显强上一倍,但那万根毒针却没有洒在段辰风身上,而是早已被他手中的披肩尽数挡住,只见段辰风手腕一抖,那一蓬毒针疾射而出,向对面三人飞去,对方显然没料到段辰风会有此一着,闪避不及,已被射中,即时倒地。余下的数人显然吃了一惊。 铁卫们见状,也有样学样,不稍片刻,原来的十多名蒙面人已全数阵亡。 正在此时,一道清脆而动听的女声自林中传出:“祥麟左相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女子今日大开眼界。” “谁?”段辰风沉声一喝,顿时林中百鸟惊飞。 风过,云散,月现。 趁着月光,只见一名身穿火红色轻纱的蒙面女子,手执一条银色长鞭,自林中飘然而出。 只见此女子虽然纤细,但却身形修长,婀娜多姿,一块红色轻纱把她半边面都遮着,只剩下一双勾魂的眼眸,果真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感觉,真是红得妖艳,但又红得妩媚。 “何许人也?报上名来。” “呵呵……小女子贱名还不足挂齿。”话音刚落,手一抖,一记银鞭已袭向段辰风。亮白的银鞭在月光底下泛着刺目的寒光。 与此同时,林中人影憧憧,又有十来个蒙面人自林中冲出,只不过此次,众人使用的是形状奇特的弯刀,然而这种弯刀招式却格外诡异,犹若飞翔中的燕子,速度极快,且多以角度刁钻的弧线攻击,使人难以琢磨。余下的铁卫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小心迎战。 正当我分神顾及段辰风之际,一把弯刀直向我的面门击来,速度极快,应该是训练有数才对,不会又是天崖楼吧,莫非此次的应约是陷阱?我提起青玉萧挡开对手的弯刀,使出流云破天剑法的一式——银月寒光,使得对手空门大露,我趁此机会,挥剑一挑,顿时桃红遍地。 另一方面,段辰风心知此人莫名,自是不会大意,早就暗自戒备,只见对方长鞭一出,便已提剑招架,只见一剑正正刺在长鞭的顶端。 “左相爷果然武功卓绝啊!小女子想偷懒都不行了呢!呵呵……”如铃儿般清脆的声音仿佛透有魔力般传遍整个树林。 “不敢当。”段辰风冷冷地答道。 再说此红衣女子歹毒非常,每一鞭均是身中要害之处,每当段辰风的剑就要击中她之时,她的银鞭总会突然出现在段辰风身后,仿佛幽灵般的迅捷。 想不到如此娇弱纤细的女子,竟能把银鞭武得如此纯熟,段辰风心中也不禁暗思此红衣女子的来历。 眼见此势,红衣女子手中的银鞭舞得更加疾速,月光照射之下,闪起千条银光,一旁望去,段辰风与红衣女子俨然笼罩于一片银光之中。 我心中暗急,红衣女子的武功,竟能与段辰风持续战斗百多招还未见有不敌的迹象,看来要迅速解决眼前这群碍事的蒙面人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阁下可是天崖楼派来的人?”凌厉的剑气之中,段辰风仍是气定神闲的招架着。 “什么楼呀?本姑娘才与那些什么破楼没关系呢。”只闻红衣女子只是顾左右而他,并没有打算正经回答。 言语间,电光火石之际,又交手了数招。 其实,使用长鞭此类型的武器,并不可怕,皆因长鞭适宜远攻,但相对的近攻就显得弱势一点,按道理,段辰风只需进行近身战,定会占尽优势。但问题正是出于此女子所使之招式古怪异常,每每出其不意,令人一时间难以取得先机。更且,此女子的银鞭竟然舞得没有任何破绽,柔韧有余。 段辰风见眼前情势一时之间是不能决出胜负的,便趁机试探问道。 “既然姑娘在此等候段某,想来必事出有因,姑娘又何需如此大费周张?” “本姑娘只是想来此处借左相大人的性命一用而矣嘛。”十足无辜的音调,仿佛在说着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就凭你?”段辰风冰冷的声音中暗含丝丝缕缕的杀意。 正在此时,只见原本亮白如雪的银鞭,在瞬间之内竟变成全通体墨黑,我心中大惊,银这类型的金属,只在遇到剧毒之时方会呈现黑色,那么也就是说,此刻的银鞭已是剧毒满布。 “主人,小心!鞭中有毒。”其实想来段辰风应该早已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 陷阱(下) “主人,小心!.”其实想来段辰风应该早已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只见长鞭所到之处无论石头还是树木全都尽数摧毁,尤其是那些树木,竟慢慢地出现腐烂迹象,那毒好可怕啊! 段辰风见此,心下更是一狠,剑招一变,连发七招,漫天剑光如银雨弥漫,转瞬即逝。 只见那红衣女子身形灵动的一偏一闪,险险射过剑风,但显然蒙面的红纱已被弄落。一块黑色的骇人胎记显现于人前,破块了原本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红衣女子已被迫得节节避退,只见红衣女子突然放弃出招,以极快速度闪退至三丈以外的一棵大树上,娇声斥责道:“你!小人!不玩了呀!其实,是有一个人要给左相大人你见一见,不知大人你……是否有这个胆量……跟小女子一行呢?”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是一个陷阱,但显然现在的我们,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 “见一个人?何人?” “去到不就知了吗。”说完,红衣女子转身已跳出三丈之外,只见她手中一扬,一瞬之间,只见一片紫红粉末竟顺着风势全扑向我方。 “闭气!”段辰风见状,大喝一声。 待紫红稍微消散,段辰风对离他一丈以之外的我喊道。 “凡!追!”话声刚落,人已消失于空气之中,速度之快,可以猜到其急切的程度。 “主人,小心前面有陷阱。『雅*文*言*情*首*发』”而已身在数十丈以外的段辰风,显然是听不到了,见状,我惟有对身后的铁卫们说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立即飞身朝段辰风消失的方向追去。 飒飒风声自耳边呼啸,紧盯着百丈以外一道红色的人影,段辰风气定神闲地加快脚步。足尖轻点间,树木如飞般向后倒退。 月光下三道挺拔的人影恰似三只惊飞的归鸟。正朝着神峰山上的一偶断天崖疾驰而去。 当段辰风来到崖顶之时,已不见那红衣女子的身影,正疑惑之际。一道惊喜的叫声打断了段辰风的思髓。 “辰风哥,你终于来啦!” 一道人影已扑到段辰风的怀里来了,满是委屈地说道。 正当我从后面赶上之时,看见的正是面前的一幕,段辰风怀中此时正搂着一个人,定眼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卓池悠?他不是在千里之外的王宫里吗? “池?”段辰风错愕地看着怀中之人。正奇怪着,为何池会在这里时,忽觉颈中与手中同时传来一阵刺痛。 还没待我反应过果,已传来段辰风一道低沉的冷喝。 “不,你不是池!你是谁?”段辰风震惊道,猛地推开怀中之人,忽觉头部忽然传来一阵晕眩,心中暗道不妙。 “哦~这么快就失败了吗?真无趣呢!”原本模仿的声音立刻变回清脆的女子嗓音。 “不过嘛,已经太迟了,左相大人,劝你还是别乱动的好。”说完伸手指了指段辰风的手掌心。 段辰风见状,摊开手掌一看,只见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绿线,脸色骤变,立即想提气迫毒。 “别白费心机了,没用的。”说完已转身跳往远离崖口的一边。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巨响,四周突然地动山摇,到处都是震天的爆炸声。 惊天雷?!还来不及细想,只见段辰风所站的岩石已应声断裂,我不禁惊呼一声: “主人,小心脚下。” 但显然,话已迟矣。段辰风只觉脚下一沉,正想提气往上跃时,惊觉体内真气竟然紊乱非常。 悬崖边缘的石块因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爆炸冲力,纷纷断裂,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再加上刚才爆炸的冲击力,段辰风不禁直直地往深不见底的崖下跌落。 “不!”我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一声狂呼,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在最后关头一把抓住段辰风的手,并反手一剑刺向悬崖的峭壁内侧,但意料之外的,这悬崖的壁石居然会如此坚硬,就连削铁如泥青玉萧也只能插入半分,再且由于我们两人的下坠冲击力太大,剑身直往下沉,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转头正想询问段辰风该如何是好之时,惊恐地发现段辰风的口中慢慢地流出一行黑血,原本有神的双眼也显得有些茫然。 泥土大块崩裂,青玉萧也出现松脱的迹象,看来是无法再支撑了! 我心头一沉,两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遽下坠。在跌坠一刹那,我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能让段辰风受伤!我紧紧抱住段辰风,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他,直到重重跌如深潭的那一刻! 漫天尘沙过后,一个身影踱步来到已断裂的崖口处,状似可惜的摇着头。身后不远处跟着三名蒙面人,想来应该原先就已埋伏于此,引爆惊天雷的人。 “呵呵……如此深的悬崖掉下去,不死也差不多了吧!而且还身中本姑娘亲自所养的蛊,即使有幸生存也命不久已了,呵呵……不过呢,真的有点舍不得那难得一见的噬灵蛊啊!幸好本姑娘还有一只迷欲蛊呢。”说话的正是刚才假扮卓池悠的红衣女子。 然而,刚才还在自然自语的人却突然静了下来,似是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死命的不知在找什么。 “呃!?为什么不见了?不会是连同噬灵蛊一起下在那左相身上了吧。啊!红霞才不要呢,红霞还打算留给主子用呢……” “不过,主子好像也说过要你以最屈辱的姿态消失于世上,红霞想来应该做对了才对哦,所以,左相大人,千万别怪红霞呢!呵呵……” 只见红衣女子原本还一脸不舍的神情的脸上突然展开笑颜,而脸上那一抹黑色胎记竟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主子他这次应该会称赞红霞了吧!毕竟红霞如此漂亮地完成了任务哦!拿什么奖赏好呢?真是伤脑筋啊!呵呵……”空灵而诡异的笑声在那山崖中不断地回响。 ··· 加油!加油!花花努力ing,请亲亲们也努力地投投票票吧! ··· ------------ 失控(上) 风急速地从身体两旁划过,耳朵发出“嗡嗡”声,四周的一切都在眼前以极快的速度闪过,下落的速度好快!如此高度掉下去是必死无疑,我曾试图唤醒怀中的段辰风,. 断天崖下青烟飘渺,云雾萦绕,仿如仙境一般,突然,眼前出现一大片碧绿。借着月光仔细一看,脑中一个激灵——“湖”!眼前应该是一个碧绿如玉的湖,这下子有救了! 我抱紧段辰风,身体自空中硬生生的来了个大转向,我背朝下,他朝上,那么下坠时所有的冲击力应该会集中在我的身上,希望这样能救他一命,还望他朝有日,当他想起这事儿时,脑中还会有我的存在,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地抱紧面前的人。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望着他了吧。 “呯”的一声,寒彻入骨的湖水溅起一道冲天的水花,我只觉浑身一冷,冰水直往全身灌,连忙屏息闭气。 高空坠落的冲力,把我和段辰风的身体急速地推向碧湖的深处,绿幽幽的湖底漆黑一片,突然后脑和背部传来一阵巨痛,差点儿失去了知觉,抱着段辰风的手一松,眼看着段辰风将要随水而去,想也没想双脚一蹬湖底,一把把他抓往。 我清楚知道,如果我在这一刻松开了手,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得到段辰风,那么我们两人就会葬身于湖底。一想到这里,抱着段辰风的手再一次收紧。 我心知自己闭气的极根快到,再加上刚才在湖底巨石上撞击时,吐出了大半,想来支持不了多久了,于是连忙往湖面的方向游去,随着光线的增强,脑中的晕眩就越厉害,背部的旧伤可能又再一次雪上加霜了。只见眼前一光,我朝上一挺,终于浮出了水面。『雅*文*言*情*首*发』 所幸此湖并不算大,我托着段辰风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往湖边游去。 好不容易,终于爬上了岸,,只见段辰风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暗抑着怦怦直跳的心,伸手探向他的鼻息,还好,虽然是微弱了点但总还是有的,还没定下的心,便被段辰风衣衫上的斑斑血迹吓了一跳,他何时受了伤的? 我连忙把他平放在湖边的草坪上,检查起他的伤势,但发觉段辰风身上并没有的伤口,那么血从那里来,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低头一看,发觉自已的身上也同样是染满的鲜血,顺手往颈后一抹,一看,满手的鲜红,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自衣襟下扯落一布条,挑起额前的头发,利落地包扎好,少了额前过长的头发作遮掩,怎么说也有些不习惯,但显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月色朦胧,周围一片黑暗,已经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随着崖下寒风的吹过,剩是刺骨的寒冷。抬头仰望,那崖口仿佛与天齐高一般,再好的轻功,也是无法可施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崖底下竟然是一个湖,如果是平地的话,就算有我抵泻了着地时的冲击力,段辰风也肯定凶多吉少。 手掌触摸上段辰风的皮肤,冻得几乎没有温度,全身都在隐隐发抖。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再在这儿呆下去,没被摔死都会被冻死,更何况是昏迷的段辰风也禁不起这砌骨的寒冷,我环顾崖下四周,发现在湖的另一边好像有一处凹进去的山壁,我小心地架起段辰风,半拖半就地把他带到那凹壁处,果然,风是少了很多。 要是现在有火就更好,不禁摸向衣襟内的火摺子,不出所想,果然湿了。不知段辰风有没有带,伸手探查了段辰风怀中,心中一喜,他不仅带了,看来还是没有全湿的样子。 我迅速找了些枯枝、枯叶堆在一起,小心地用火摺子点燃,不一会儿,一堆小小的火光在凹壁中燃起,瞬间照亮了四周,周围也暖和了不少。 段辰风的脸上稍微回复了一丝血色,但借着火光,那眉间的一抹青黑却反而更加明显,不禁回想起在掉下山崖之前,段辰风好像已经中毒的样子,当即,心也沉了半分。 为何到现在才想起如此重要的事情,要是因为自己他出了事怎么办啊!但并不清楚究竟所中何毒,是断不能随便乱来的。但——能解百毒的药我不是有吗?上次用来救蓝儿用掉了一粒,幸好这次带来了,想到这里,连忙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瓷瓶,自里面倒出其中一粒,本想喂入其口中,但却发现段辰风的牙关紧紧地咬着,根本就打不开。 没办法之下,我惟有用双手扳开他的牙关,小心地把药放入他的口中,但是没有水,以段辰风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腹中,好不容易用几片破树片把水弄进来了,但一到口中便自旁边流走了,不行啊!再不吃下,就麻烦了。 无计可施之下,我把剩下的所有水都喝到口中,低头封上段辰风的唇,把水全渡进入他口里,总算是把药弄进腹中了。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惊觉之下,才发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不禁伸手摸上嘴唇,好冰的感觉,原本这个人的唇跟他给人感觉是一样的,都是冰冷的。 半个时辰之后,发现段辰风眉宇间的青黑已差不多去掉了,大喜!师父的药真的有效呢!太好了! 而此时,火光被不时漏入的寒风吹得明明灭灭的,摇曳不定。 看此情形,还要再找多点枯枝,枯叶回来才行,望望天色,至少还有四个时辰才会天亮。我连忙站起身子,突觉一阵晕眩袭来,想来应该是刚才失血过多了,迈着沉重的步子,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才勉强找到,看样子应该够用到明早了。 我把段辰风移近到火堆旁,动手把他身上的所物衣物都脱掉,要是这已冻得快像冰一样的身体还穿着这**的衣服,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火光映照在段辰风的身体上,把他强魄的体格,结实的肌肉,完美的身躯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犹如阳光照射下的美玉,散发着诱人的光辉。 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脱下,随后,把全身冷得像冰一样的段辰风抱到怀中,希望自己的温热能给他起到取暖的作用。其实说到体形,我是略比段辰风削瘦一点的,所以此刻的我只能尽自己所能了,希望当他醒来之际,不要怒才好。 寂静间,我不禁低头静静地看着此时与自己近在呎尺,正在昏睡之中的段辰风,宛如一个大孩子一般,与平时的他完全不同,魅惑的薄唇,挺直的鼻梁,突然发觉,一个男人,竟然也有一双浓密如扇般的长睫毛,不由得回想起那双冰冷而深邃的眼眸,要是那双如此漂亮的眼睛时刻都泛着温柔,那该多好啊! 而不知不觉间,段辰风的身体渐渐地暖和了起来,我暗暗地松了口气,整夜紧绷着的弦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放松,疲倦也随之而来,我不自觉地往背后的石壁一靠,好冰!但却影响不了我此刻的疲累,沉沉地睡去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哦!··· ···留下票票才能走哦!··· ------------ 番外之犹记当年(上) 祥麟五十九年,自当朝丞相府花园的一偶,传来一道温柔似水般的声音,不难猜出拥有如此动听音色的人是何等的美人。『雅*文*言*情*首*发』 只见园内的一棵百年老树下,一位身穿淡黄色裙裳,秀发如云的少妇此刻正坐在石凳上,细心地帮眼前只有四岁多的孩童擦着脸上的汗水。 只见那少妇眉目如画,肤白婉如凝脂美玉一般,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丝妩媚,婉如那出水芙蓉般,果真是风华绝代的一位美人。 她正是天下闻名的琉湘公主——卓天琉,但如此佳人却只算是天下第二大美人,着实另人有些费解。 而那孩童却丝毫也不逊色,深刻而精致的五官,眉如剑,眼如星,不难想像长大之后将会是一个如何俊朗的绝世公子。 “风儿?怎么啦?连平常最爱吃的桂花糕都不吃了?” “来……告诉娘亲。”琉湘公主满是担心地问道。 “颜姐姐,她为什么都不来陪风儿玩了,姐姐不是说她最疼爱风儿的吗?”童真的话语中隐藏着希祈。 “哦!原来咱们的风儿是寄挂着他的颜姐姐了。”只见那少妇听闻后,宠溺的轻敲孩童的额头。 “有娘陪着风儿,风儿也不高兴吗?”琉湘公主状似伤心地问道。 “不,不是的,风儿最喜欢娘亲和爹爹了。只是颜姐姐每次来都会带很多有趣的玩意给风儿,还教风儿很多东西呢,颜姐姐很厉害呢!”闪着光辉的眼中尽是崇拜。 “哦!原来是这样,那是娘错怪风儿了哦,哈哈……”听到儿子的回答,不禁开心地笑了开来。 “那娘亲告诉风儿,前些日子你的颜姐姐来信说,很快就要来看风儿了,而且这次会住很久哦,风儿高兴吗?” “真的吗?”清脆的童音盛满了无尽的惊喜。 正在此时,一名绿衣丫环匆匆地来到大树下。 “禀告公主!宁姑娘已到府上,正于园外求见。『雅*文*言*情*首*发』”绿衣丫环轻轻地对面前琉湘公主说道。 “快请!”闻言,琉湘公主出尘的脸上满是欣喜的神情。 “桃儿,快吩咐下去,准备糕点!” “还有,重新换过一壶‘紫阳毛尖’,明白吗?” “是的,请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名唤桃儿的丫环已应声退下了。 “风儿呀!我们刚说着你的颜姐姐,她就来了哦。这会儿高兴了吧!”说完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儿子的鼻尖。 而一旁的段辰风早已满脸焦急地望向花园入口处了。 不稍一会儿,只见那名绿衣丫环带着一名身穿桃红纱裙的十二、三岁左右的妙龄少女款款而至。 只见少女脚步轻盈,面如桃花,双眸柔水如丝,小小樱唇娇媚抚人,修长的身形柔弱玲珑,不盈一握,神色之间包含几分顽皮,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妩媚,实在是人间少见的倾城绝色。如果说当今的琉湘公主是出水芙蓉花,那么眼前的少女就是空谷中的幽兰。 来人正是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祥麟首富的掌上明珠——宁菲颜。 两人皆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倾城之姿,绝世佳人。 “颜姐姐,你终于来看风儿了,风儿好想你哦。”不知何时跳下石凳的段辰风已冲到佳人面前,满是委屈地说着。 “风儿乖哦!颜姐姐现在不是来了吗?”只见佳人浅浅一笑,果真是梨涡醉人啊。 “姐姐近来好吗?颜儿这段时间要打扰姐姐了,请姐姐莫见怪。”宁菲颜一脸歉意地对琉湘公主说道。 “颜妹?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吗?我俩既然结拜为姊妹,早就不分你我了。” “再说,你都不知道你的姐夫多忙,常常一进宫就整天不见人了,这么大的丞相府,就只有我和风儿,寂寞得很呢!你来了,我都不知有多高兴,你看,风儿,天天都念着你来啊。”说完,还无奈地摇着头。 宁菲颜知道姐姐是为了让她觉得心理舒坦些才这么说,毕竟这次住的时间如此之长,怎么说也不是太好。 “那妹妹在此谢谢姐姐了。”宁菲颜说完轻轻一笑,脸上尽是感激之情。 毕竟宁菲颜始终觉得欠她太多了,真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而一旁的琉湘公主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安般,连忙说道: “要是颜妹觉得亏欠了姐姐的话,姐姐这儿,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颜妹意为如何?” 宁菲颜一听,脸上顿时一亮,连忙说道: “姐姐,但说无妨,如果颜儿能做到的,一定歇力而为。” “姐姐一向素闻,颜妹聪明过人,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而风儿又到了求学的年纪,姐姐想请妹妹帮个忙,在有空的时候教导风儿,颜妹意为如何?”琉湘公主满是希祈地说道。 宁菲颜一听,顿时笑逐颜开,开心地点头答应。 从此以后,相府中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知:宁姑娘是相府公子的克星。 段辰风几乎是把他的颜姐姐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有什么事都会找他的颜姐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有宁菲颜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见到段辰风的影子,感情好到就像亲生姊弟一般,有时连身为亲娘的琉湘公主也不由得嫉妒一番。 祥麟七十一年,刚六岁的段辰风已脱去了当年稚气的模样,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但脾气却是有些倔强,认定的事情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唯一能有办法的就只有他的颜姐姐。 在段辰风的心目之中,他的颜姐姐是一个特别的传在,人长得美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温柔体贴,要是自己将来娶妻也一定要取一个像颜姐姐一般的妻子才行,段辰风暗暗地发着誓。 然而事情往往出乎众人所料,某日皇上出宫游玩,落住于丞相府中,无意中遇见了宁菲颜,顿时惊为天人,以为是仙女下凡。于是,不出一个月,宫中便传来圣旨,意召其入宫。 [?皇上并非老头子来滴,请亲亲们别瞎想,后面会有交代滴?] 这或许是天意,又或者是注定,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地发生着。 本以为只是住上一段时间的宁菲颜,竟因为家中原因,一住便是两年。 本以为会一直陪着自己的颜姐姐,竟因突然而来一道圣旨被宣了进宫做妃子。 这对于依赖宁菲颜惯了的段辰风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就好像心爱的玩具突然被人抢走了一般。 在宁菲颜进宫的当天,段辰风并没有吵闹,反而是由此至终也未曾说过一句说话,只是一双小手死死地抓着琉湘公主的衣裙,直到夜深了,才轻声地问一真陪在自己身旁的琉湘公主。 “娘亲,入宫,很好吗?比陪在风儿身边还好吗?”而对着段辰风孩子气的问题,琉湘公主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眼下只能先安慰着,等事情淡淡,应该就没事了。 “你的颜姐姐要嫁人了哦,女孩子长大了就会嫁人,到时就会有人非常非常的疼爱颜姐姐哦,颜姐姐就会开心,风儿不想颜姐姐开心吗?” “这样颜姐姐就会开心吗?如果是这样……那风儿应该要对颜姐姐说祝福的。”段辰风似懂不懂地答道。 不出众人所料,祥麟第一富商千金,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宁菲颜一进宫,便被策封为宁妃,贵为四妃之一,皇上更是夜夜临幸央华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再加上此女子聪明灵利,才诗敏捷,并非寻常的花瓶美人,空有美貌而没有内在。 而且其家族更是手握祥麟半数财富于手中,对祥麟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原本以为皇上对宁妃只是一时的迷恋,过些时间就会像往时一样厌倦了,但显然众人都猜错了,皇上这次是真的动了圣心。更是让她入住栖凤殿,连四妃之首也未曾拥这个荣幸。 再说,这宁妃独得圣宠不止,不到半年时间,还怀上了皇上的龙种,要是位公主还好,却偏偏又是位皇子。这对于现今只有两位皇子的祥麟来说,无疑是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已是可以预见了。 ···来个番外解解惑吧亲亲··· ···留下手上的票票才走哦··· ------------ 番外之犹记当年(中) 御花园的石甬道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装美人正悠闲地走着,身旁跟了一个俊美的孩童,身后是两名侍奉的丫环,此时,那原本一声不吭地走着的孩童突然抬首问道: “娘亲,你说颜姐姐生了个小娃娃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而且,还是位皇子哦,这样,风儿不就多了个弟弟陪你玩了吗?” “哼,风儿才不要人陪着玩呢,风儿已经长大了。”说完别过脸走到前面去。 身边的琉湘公主无奈地摇摇头,她那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在赌气,明明想见得不得了,却又偏偏装成无关紧要的样子,每次进宫来看他的颜姐姐,有那次不是高兴得睡不着觉的,现在还在这儿装,也不知道这坏脾气像谁?以为装成不在意,就没人跟自己挣了吗?跟他爹一个脑子。 婉转地绕了数个弯,一个温馨的场面呈现眼前。 落叶纷飞,花香怡人,数名粉衣宫女正在一旁扇着扇子,一位绝世佳人正一脸幸福地看着怀中的宝贝。 段辰风上前正想行礼,便被宁妃“嘘”的一声制止了。 只见宁妃对段辰风微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段辰风望向她的怀中。 只见宁妃怀中的娃娃,此刻正一副熟睡的模样,晶莹剔透的皮肤,看上去小巧的鼻子,粉雕玉琢的小脸像个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 段辰风心想:好可爱!像个陶瓷娃娃一般。 段辰风几乎是第一眼看见便喜欢这个长得像宁妃的漂亮娃娃,不由得满眼羡慕地望向此刻正一脸慈爱的宁妃。『雅*文*言*情*首*发』 “风儿,这是颜姐姐的娃娃哦,喜欢吗?”宁妃笑着问眼前的段辰风。 “喜欢!颜姐姐,娃娃叫什么名字?”段辰风一本正经地问道,一只手正小心翼翼地摸上那粉粉的脸蛋。 “池悠!卓池悠!颜姐姐希望悠儿一生都能过得悠然快乐呢。”漂亮的眼中全是宠爱。 “快乐吗?那风儿也要对娃娃好,让娃娃过得快乐,就像颜姐姐对风儿一样。”段辰风一面正经地说着。 “呵呵……是吗?颜姐姐好高兴哦。”说完亲切地摸摸段辰风的头。 正在此时,熟睡中的娃娃突然醒了,一看四周多了那么多不常见的人,扯开喉咙就哭了起来,一旁的宁妃听见,连忙把他抱在怀中轻摇着,哄着说: “悠儿,乖哦!你看,今天有很多人来看悠儿。”说完指向琉湘公主说道。 “看,这是悠儿的皇姑哦,来!悠儿笑一个。”但正在哭着的娃娃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粉粉的脸蛋已经哭得通红了,惹人心痛啊。 “来来来……这是悠儿的风哥哥哦,以后会陪着悠儿玩呢。”宁妃完说已把娃娃抱到段辰风面前。 说来也奇怪,当娃娃看见段辰风的那一刻,哭声便已消失,笑颜顿开,还挥舞着两只白胖小手,不知是打招呼还要抱抱。 宁妃一见马上轻笑了起来,说道: “风儿,看来悠儿很喜欢你呢。来,试着抱抱看。” 说完,已把卓池悠塞到段辰风的怀里,吓得段辰风连动也不敢动,生怕把面前这个精致的瓷娃娃摔掉。 而被抱着的卓池悠显然很高兴的样子,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从此以后,几乎所有宫里面的人都知道,只要六皇子殿下哭得收不了声,找相府公子准没错。 而另一方面,段辰风始终弄不明白,卓池悠为什么总爱粘着自己,无论何时,只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总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着。这样一跟就跟了五、六年,但对于段辰风来说,颜姐姐对自己好,自己也要对她最疼爱的儿子好。所以对于卓池悠的要求,段辰风几乎是无所不应的,这就如同一种习惯般。 某日,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只见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英俊少年手牵着一个半人高的漂亮孩童,粉雕玉琢般十分可爱的男娃儿,双眼亮得像夜空中的繁星,灵动的眼睛不时流露着光彩,小小年纪便是无双的容貌,比起当年的宁妃是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正是丞相公子——段辰风和当今六皇子——卓池悠,此刻正缓缓地经过御花园,向着亭中的两位美人走去。 而这边坐着的琉湘公主和宁妃远远便发现两人,两人眼中尽是作为娘亲的自豪。 “姐姐你看!悠儿又粘到风儿那儿去了。”身穿华丽裙裳的绝代美人笑着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琉湘公主说道。 “颜妹,你看你笑的,当年风儿不也是同样到那儿也粘着你吗?” “如今,却又调转过来,怎么说来都只能用缘分来解释啊!”一旁的琉湘公主风采依旧不减当年,显得更有成熟的韵味。 “颜儿也这么觉得呢。”宁妃绝美的容颜轻垂,似是回忆。 “要不是当年全靠姐姐相救,妹妹又怎么会有今天呢。”说完已是双手握住琉湘公主的手,眼中尽是感激之情。“怎么,又想到皇兄了,看你那一副幸福模样就知道了。”琉湘公主忍不住取笑道。 “母妃。”远远的便传来卓池悠那奶声奶气的童音,紧接着一个身影已来到宁妃面前。 “娘,早。” “颜姐姐,早。”段辰风声音中略带一丝沙哑,想来应该是到了少年变声的时期。 “乖!乖!别站着了!快坐下凉凉……”宁妃柔声说道。 “悠儿,告诉母妃,你是不是又去缠着风哥哥了,你不知道,风哥哥要念书,要练武,很忙的吗?”虽是责问的话语,却无半点责备的意思,宠溺的情度可想而知。 “没有,悠儿,很乖的,只是去看看而矣。”小小的脸蛋已经转向段辰风一方,求救意味十分明显。 “是啊!颜姐姐,别错怪悠儿,他真的很乖。”段辰风见状出口解释道。 “风儿,就是会帮着悠儿呀。”宁妃说完与一旁的琉湘公主对视一笑,心中早已了然,当年的情景不也是一样吗? 然而这表面的平静维持不了多少年,随着各位皇子背后的势力争夺的白热化,下毒,暗杀等事情已经变得屡见不鲜了。 段辰风永远记得那一天,要不是自己,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 ···会尽量试着晚上再更··· ···请亲亲们投个票票啦··· ------------ 41.番外之犹记当年(下) ad4(); ad5();ad10(); 那一天,为庆祝皇上又新添了一位小公主,宫中设宴,几乎所有皇亲国戚,大臣都聚于一堂,丞相一家当然应邀出席,宴会中途,段辰风发觉宁妃的位上空空如也,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宁妃早已离席回栖凤殿去了。 闻言,段辰风想道,与其留在这儿,不如去找颜姐姐更好,而且颜姐姐这么早就离席,说不定是不舒服,想到这里,也没有向琉湘公主说一声便往栖凤殿方向走去了。 由于栖凤殿离宴会场地不是太远,不到半刻钟,段辰风已来到栖购殿前院,但为何除了楼廊处的几个随风摆动的灯笼外,整个殿都是漆黑一片,颜姐姐不是回来栖凤殿吗?为何连个宫女也没有? 抱着满心的不解,段辰风沿着楼廊一直往内院走去。 才刚踏进内院,还没来到前厅,远远便听到前厅内传来惊呼声,紧接着寒光一闪,一人影应声倒地。 有刺客!颜姐姐有危险!想到这儿,段辰风正想出去,突然,一双手自背后伸出,段辰风只觉嘴巴被封住,人也被拖进一个的怀中,熟悉的梅花香气传来。 段辰风惊喜地抬头望向身后,借着月光一看,果真是颜姐姐,只见宁妃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以口形说道:快住 这么说来,颜姐姐也知道是有危险了,才会藏起来,那么刚才被杀的那个应该尸女,这么说来,那刚才的刺客要杀的不会是颜姐姐吧,那么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逃回宴会会场,只有那里才会安全。 而殿中的那名刺客当然也非愚蠢之辈,发觉刚才所刺杀之人并非目标人物,迅速跃上屋顶,月光之下,各处清晰可见,远远地发现一高一低的两条身影正快速地朝火光处跑去。见此,黑衣刺客眼中寒光一闪,纵身跳下,朝两人逃离的方向追去,看得出对宫中的地形十分熟悉。 而另一方,眼看着前面火光越来越近,两人不禁高兴起来,有救了。 正在此时,由于跑得太快,段辰风一个不留神,被九曲桥上的一石阶一拌,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被拌倒,顿时摔得头晕目眩,宁妃见状,立即停下来,正想往回走时,一把阴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想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段辰风见状,顾不了那么多,大声喊道: “颜姐姐快赚风儿懂武功,快住”说完已是空手迎了上去。 段辰风根本就不是黑衣刺客的对手,不稍片刻,已被剑伤了数处,眼看着接下来的一剑根本是避无可避,绝望地合上了双眼,突然,惊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 不禁挣开双眼,只见一把染满鲜血的利刃从抱着自己的人的背后猛然抽出,鲜血飞溅了一脸,段辰风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鲜红的一片,一声悲鸣自喉中吼出,响彻了整个黑夜。 而黑衣人见此,本想斩草除根,但察觉远处已有人影走动,转身便消失于黑夜之中。 当宫中侍卫赶到之时,看见的便是血流满地的宁妃与呆愣在宁妃怀中的相府公子。 经太医诊断,宁妃是救不了了,而相府公子是惊吓过度以至不言不语。 而一旁只有8岁的卓池悠,早已是哭得死去活来,一双着的小手,死死地拉着他风哥哥的衣襟,不停地拍打着。看着面前那个泪流满脸,带着一面不可致信表情的卓池悠,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不断地要求自己告诉他,他的母妃没有死,只不过是和他在玩游戏而矣。 段辰风只能任由卓池悠的哭闹,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因为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是他害死颜姐姐的,如果不是他,颜姐姐根本就可以避过这一劫,根本就不用死,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望着面前这个颜姐姐最疼爱的孩儿,这个只有8岁半大不少的孩子就这样失去了母亲,往后只能独自生存在这个充满险恶的王宫里,是多么残酷的事啊。 那一夜之后,段辰风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不见任何人,连爹娘也不例外,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 他知道这分明就是一个局,根本就是一个要至颜姐姐于死地的局,即使那一天是如何喜庆的日子都好,也没有可能,整个栖凤殿中一个侍卫也没有,颜姐姐的死绝对不简单。 段辰风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害死颜姐姐的凶手找出,杀掉,全部都杀掉,一个也不能离,他要那些人即使活着的也要比死更痛苦。 他记得颜姐姐说过她希望她的孩儿能够一生都过得悠然快乐,既然这样,那么就由他来代替颜姐姐,照顾她的孩儿,使他一生快乐,不用再受到任何作害。 三天后,满身憔悴的段辰风出来后第一个去找的人正是卓池悠,对着还处于丧母之痛的卓池悠,段辰风只是说了一句说话:“别怕,就算你的母妃离开了你,你还有风哥哥在,风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轻轻的低喃,仿佛誓言一般,重重地搁于心上。 段辰风明白,要保护重要的人,没有力量是不行的,只有当一个人拥有足够的力量时,才有资格说保护,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时,愿望才有达成的一天。 从那天开始,以前的段辰风不复存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超乎了年龄成熟的冷漠之人。他对自己的严厉简直是到了苛刻的程度,使得身边的人真是既担心又心痛。 从此,朝堂之上,多了一个惊才骇世的段辰风,战场之上,则多了一个不败的战神,从此深得皇上信任。 短短五年的时间,段辰风已手握祥麟三分一兵权,位居丞相一职,成为了祥麟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丞相,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祥麟七十四年,皇上自宁妃死后身体一直抱恙,此时更是病入膏盲,皇位之争已是浮出了水面,二皇子,三皇子与六皇子三方的势力都不容小亏,然而偏偏在此重要关头,二皇子竟被人揭发与当年杀害宁妃一事有关,病重的皇上对宁妃情深意重,随即命人切查,意料之外竟还发现其通敌卖国的证据,从此二皇子贬为庶民,二皇子背后家族诛连九族,奴仆发配关外,永世不得入朝。 而三皇子却因一次意外堕马半身瘫痪,每日只能与药石为伍,皇位是无望了。 众望所归,六皇子在丞相段辰风的支持下,不费一兵一卒,顺利登上皇位,成为了祥麟史上最年轻的君王。 而部分朝中大臣起初还认为这个刚继位的六皇子殿下只不过是个鬼魅皇帝,不足为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内,然而凡抱有这样心态的大臣,却在半年内因各不相同的因由被这位年轻君王降职的降职,调配的调配,总的来说,是没好日子过就是了。 而原本还处于左右摇摆的官员这才知道,这位六皇子殿下并非草包一个,比起先皇数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刻意地活在丞相过大的光环之下,隐藏了自己而矣。 其手段之毒辣,性情之喜怒无常,往往令人心寒,而此时冷漠无情的左丞相段辰风却成了他们的救命符。 就这样,祥麟国出现了表面上的平和。 ···留下票票才走啦··· ···谢谢亲亲的支持··· ------------ 43.花明?还是柳暗? “说!此药丸你是从何得来的?” “前辈,你的意思是说,是药的问题?是不是那药对他的生命有危险?” 难道是我?难道是那些药害了他。怎么会这样的?满脑子都是自责的我根本就没有注意白发妇人接下来的问话,只是不停的询问着。 一旁的云儿见状,上前一步挡在白发妇人前面,劝说道: “凡公子,请你冷静点!姑姑问你那药丸是从何得来的?” 我微愣了一下,也察觉自己好像太过激动了,连忙弯腰道歉: “前辈,实在抱歉!这药,是晚辈师父所给,不知……” “师父?你说这是你师父给你的?”闻言,白发妇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秦鸿影是你的什么人?” “回前辈,正是晚辈的师父!”我如实地回答。 “哦~师兄何时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只见原先还是一脸冷漠的白发妇人此时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点。 “你叫凡是吧,你以后就与云儿一同叫我姑姑吧。” “前辈前,前辈后的,听着烦人!”不知是否错觉,原本尖锐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前辈是说……”眼前这位白发妇人称呼师父为师兄,也就是说她应该是师父的师妹才对,为何从来也没听师父说起过? “叫姑姑!”语气中尽是不容拒绝。 “是!姑姑!”我连忙应道。 “请姑姑言明,姑姑刚才所说,是否瓶中之药有问题?”我追问道。 “非也!而是完全相反!” “你可知道,这瓶中所装的并非普通解毒之药,这可以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你就这样给了一个将死之人服用,简直是浪费!” “既然是千金难求的圣药,为何说是浪费呢?”这明显使我更加不解。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中毒……”一句简单的说话,瞬间使我坠入了谷底。 没有中毒?原来真的是自己弄错了,是自己害了他…… “他中的是——蛊!” 原本还沉浸在自责之中的我,闻言错愕地抬头望向说话之人,不可置信地问: “蛊?!” “嗯!而且还是世上少有的两种恶毒之蛊!” “如果不是你的那粒所谓的解毒药丸在他体内产生了牵制的效用,相信他此刻早已是尸体一条了,那还会只是昏睡而矣。”白发妇人说到这,顿了顿,自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眉心紧皱地接着说道: “看来下蛊毒之人实是相当狠毒,分明是要至他于死地,无论是身中那一种,都是令人痛不欲生。”白发妇人说完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姑姑!可有化解之法?实不相瞒,其实昏迷之中的那位,正是晚辈的二师兄——段辰风,求姑姑你想想办法。”我实有无计可施,既然眼前的妇人说她是师父的师妹,那么希望她会看在同门份上,出手救风一命。 只见,白发妇人闻言,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原来如此,他就是祥麟左相!可惜……可惜啊!” “凡儿,不是姑姑不想救,实在是此两种蛊毒根本就无药可解。” “噬命蛊——顾名思义,是一种以人的生命为食粮的蛊毒,只要是身中此蛊的人,不论你是否武功盖世,最多只剩三个月的寿命。而且中此蛊毒者,每隔七天,必在午夜子时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犹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穿心刺骨,简直比死更难受,曾经有不少人,因为受不了此等煎熬而自行了结生命。而且随着蛊毒存在体内的时间越长,功力将会逐渐消失,身体日渐虚弱,直至死亡。” “迷欲蛊——相传为红月族女子所养,专门用于男子身上,凡是身中此蛊之人,每隔半个月,蛊毒便会发作一次,毒发时,浑身*难耐,理性渐失,唯有与首次蛊毒发作时,与其有肌肤之亲的那个人再次共赴云雨,方能压制毒性,否则将会全身经脉渐裂,痛苦异常,生不如死。” “不过,也是治标不治本,噬命蛊首次毒发之时你刚好给他服用了师兄所制的药丸,如果姑姑没猜错的话,这其中已使用了‘一刻花’,再加上这小子同时身中两种蛊毒,刚好互相牵制,才会昏睡至今,要是他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但——过得了初一,逃不掉十五,在噬命蛊下次毒发之时,这种平衡将会被打破,到时,那小子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这如雷贯耳的四个字重重的掷在我的心中,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意思,死吗?曾经是多么遥远的字眼啊,为何却突然降临了。 我抬头望向前方的白发妇人,双脚已屈膝跪下,恳求道: “姑姑,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以姑姑熟知其中蛊毒的状况可知,晚辈知道姑姑是有办法的,求求姑姑……” 然而此刻正坐在屋内的白发妇人,却丝毫也不为所动。 “如果姑姑不答应,晚辈就长跪不起,不论多少天,晚辈都会跪,一直到姑姑肯答应为止。” 但白发妇人只是神情淡然地望了我一眼,道: “你……要跪便跪吧,姑姑帮不了你。”说完已转身离开。 而一直站于一旁的云儿见状,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又止住了,摇摇头也跟着离开了。 雅致小屋外,我静静地跪于泥地上,眼看着太阳升了又降,降了又升…… 我不知道究竟要跪多久,也不清楚这位白发妇人是否能医,又或者说是否肯医,此刻的我就仿佛是一名漂浮于茫茫大海之中的人突然找到了唯一的一块浮木,只能紧紧地捉住,不放,不知是否就会有希望。 虽然相处只不过是那短暂的时间,但我知道这位前辈并非如表面看上去这般无情无爱,也许只要我一直跪下去,就会有希望,那个人此刻的生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中。 所以在白发妇人肯答应前,我可以一直跪下去,一直…… 而于一门之隔的木屋内,身穿素衣站在白发妇人一旁的云儿,在脸上闪过了千百种表情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道: “姑姑,请别怪云儿多口说一句,看在凡师兄如此诚心的份上,姑姑就出手相救一次吧。”说完,云儿已屈膝跪于白发妇人面前。 “凡师兄,已在屋外跪了三天三夜了,再加上他身上本来就受了重伤,这样下去,无疑是吃不消的。云儿在此求姑姑成全。”说完连叩了三个响头。 而此刻坐于椅上的白发妇人见状,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云儿!并非姑姑铁石心肠,不肯救,要知道,他们俩都是姑姑师兄的爱徒,当年要不是师兄危急关头救了姑姑一命,姑姑又怎能生存于世上?” “如今,眼见他的徒弟命在旦夕之间,如果可以,姑姑早已做了,又何须等到此时此刻呢?”此刻的白发妇人那还有当初的尖锐与冷漠,有的只是一脸的感伤与无奈。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云儿闻言,不死心地喃喃说道, “难道以姑姑的博学和医术也不能吗?” 小屋内,此刻,除了云儿那句低喃,以及两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外,再无任何声响,显得寂静非常,良久过后,只闻一声重叹,自白发妇人口中传出,仿佛下定了决心般。 “好吧!云儿,你到屋外叫凡儿进来吧!说姑姑有说话与他说。”说完已闭上双目,对着云儿摆摆手吩咐道。 正跪于地上的云儿闻言,已冲出了小屋,连一贯的礼数也忘记了。 当云儿跑到屋外时,看见的便是凄冷月光下,影影花丛间的一个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明明已是自身难保了,还是勉强自己。 三天以来,无论姑姑对他再怎么恶言相向,他依旧坚持。 三天以来,不吃不渴,每次自己把食物端来,他总是看也不看一眼。 其实以普通人这样跪上三天,滴水不进,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他,想到这儿,云儿那平净无波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可以使一个人做到这般境地呢? “凡师兄,姑姑说,叫你进去见她。”云儿走到我身旁,轻声说道。 这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使昏昏沉沉的我刹时清醒,像在沙漠之中遇见了绿洲一样,想也没想,便要起来,耐何跪了数天的身体,显然是不听使唤般,眼看着又要再一次跌回地面的我,幸好得在旁的云儿及时扶着。 我满脸歉意地朝云儿笑笑,道: “谢谢!”满是沙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传出。 我想也没想便往姑姑所往小屋走去,压根儿没注意到云儿脸上复杂的表情。 当我兴高采烈地走进屋子里时,发沉里面的气氛显然没有我想象中的乐观。 怀着焦急与忐忑的心情,我上前行礼问道: “姑姑,您是不是肯告知晚辈化解蛊毒的方法了?” 对于我的问题,眼前的白发妇人并没有即时回答,深锁的眉心似乎正在决择着什么,片刻过来才说道: “凡儿,不是姑姑骗你,解此蛊毒的方法真的没有,但若果说要救他一命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的。”白发妇人一脸凝重地对眼前满脸希望的我说道。 “真的吗?究竟是何法子?”我紧张追问道。 “唯一的方法:一命换一命。”残酷的回答顿时覆灭了我满心的期待。 “一命换一命?”我无意识地重复道。 “意思就是说,如果想救那小子的性命,就要拿另一个人的性命来交换。把他身上的噬命蛊转移到他人身上,这样方可保住他的性命。” “而且机会只得一次,如果失败,两个人都会死!” 失败的话,两人都得死吗?那黄泉路上都还有他相陪,也不错…… 但万一成功的话,死的不就只是我吗?他依然能好好的活着,怎么计都值得啊。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己禁地低头一笑,再次抬首,已下定了决心。 “姑姑,晚辈愿意以性命换他一命!”话音刚落,旁边已传来云儿抽气的声音。 “你知道,你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吗?”白发妇人追问道,语气中满是难以致信。 “晚辈只知道,如果能救他一命,要晚辈做什么都愿意。”没有丝毫的犹豫,我抬头望向眼前脸露不解的白发妇人,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面对主意已定的我,一丝迷惑自白发妇人眼中一闪而过。 “请姑姑成全!”我慎重地低头请求道。 良久过后,才传来白发妇人的声音: “是吗?那……好吧。姑姑就尽力试一次。” “那姑姑,师兄身上所中的另外一种蛊毒又该如何?”我尝试追问道。 “那个凡儿大可放心,只要与他首次发生过关系的那个人没有死,他就绝对不会死的。” 看得出姑姑并不知道我与段辰风间发生的一切,他初次毒发时发生关系的人不正是自己吗?那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一样! “那……可以把另外一种蛊也转移到晚辈的身上吗?”既然是做就要做到无后顾之忧。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把另外的那一种蛊也要……” “既然迟早都是会死的,就要把事情彻底解决掉,反正晚辈难免一死,又何妨呢?” “唉!为何会这样呢?”白发妇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以!但……不是现在,以凡儿你现在的身体,只会立即丧命,这样吧,姑姑可以教你方法,但……不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要这么做,好吗?” “晚辈明白,谢谢姑姑成全。”我上前叩了个响头。 “那么,凡儿,可否告诉姑姑,他算是你的谁?为何可以使你宁愿舍弃生命也要救他?” ------------ 44.清醒 当我随着云儿来到段辰风所在的房间时,借着桌上的烛光,只见段辰风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神情恬静,表情没有丝毫的痛苦迹象,仿佛只是熟睡了一样,不禁傻傻地想,不知道他的梦中可曾有我? 正当云儿端来脸盆准备为段辰风抹洗时,我伸手接过,说道: “云儿师妹,夜深了,还是让我来吧。” 只见云儿望了望我,又转头望了望床上的段辰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凡师兄,也早点休息,桌上有一些简单小菜,凡师兄吃一些吧,毕竟姑姑说完要调理好身子……” 我又岂不明白她的苦心?连忙说道: “嗯,我会的,谢谢你。” 云儿闻言点点头便离开了。 待云儿走后,我小心地给段辰风擦洗干净,意思地吃了两口清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我静静地坐在段辰风床前,望着他那熟睡的脸孔出了神,忽然觉得,要是世界就这一刻静止,时间就这一刻停顿,在这一刹那,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可以就这样直到——永远,那该多好…… 望着眼前的段辰风,思绪不禁漂渺起来。 我从来都不会相信,命运会赐予我幸福,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赐予磨难与不幸,但在我绝望之际却给了我一次希望和救赎。 我从来都不会忘记,在五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冬里,双眸初次对上的那一刻,仿佛已注定了我会为他做尽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我从来都不曾怀疑,我爱他!也许初遇的那一瞬间,也许是远在我们未曾相遇之时,便已注定了我将会用整个生命爱着他,否则又怎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之后便如此的不可自拔? 那一夜的缠绵、激情与炙热,仿如南柯一梦般,永永远远深印在脑海里,刻骨铭心。 唯一可惜的是,段辰风你从来不曾对我笑过一次!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不知是否上辈子欠了他,今世来尝还的。 月色如水,照在屋内的每个角落,这样的夜晚,连晚风都是温柔的。 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地抚上段辰风的脸颊,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很大胆,但错过了今次,我想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可以如此接近的触碰他了,就让我任性一次,逾越一次吧。 瘦了呢?憔悴了呢? 此刻的段辰风那里还是那个强如神诋般的祥麟左相?! 我轻轻地抚上那长黑而浓密的睫毛,记忆中那双冰冷而深邃的双眸正紧闭着,高挺的鼻梁,紧闭着的薄唇,组合出一副俊美的五官。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样的他注定要翱翔九天,名满天下的,又怎能在此默默地死去呢? 如果要我看着眼前的段辰风就这样死去,那我宁愿他一辈子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人,还是那个只会对一个人温柔的人,那么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即使是死也无所谓! 因为活着的人终有一天会获得幸福,即使那个幸福的时刻中没有我,又何妨!? 我轻轻地把头枕在段辰风的肩颈间,感受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温暖,这刻的我觉得一刹那真的等于永恒。 温热的眼泪不知何时滑进嘴里,咸中带着些许苦涩,就如我此刻的心情般……复杂。 两天的时间,不长,两天的等待,却有些漫长。 这一天,当我被云儿带到药庐时,段辰风早已躺在里面唯一的床上。 紧接着,两个大木桶便被抬了进来,滚烫的热水呈紫黑色,一阵又一阵刺鼻的药味从中飘出,我不解地望向桶中,又转头望向白发妇人,正想开口询问,便被止住。 “这是紫竼草所熬制的药汁,对蛊有压制和镇静的作用。”语毕略显迟疑了一会。 “但对人体的精神却有十分大的危害。” “待会,你们两人要先到桶中浸上一个时辰,尤其是凡儿,要保持清醒。”白发妇人说完定定地望着我。 “晚辈明白,无论如何都会保持清醒的。” 当我踏进木桶的那一刻,一阵炽热自水中传遍全身,不舒服,这是我脑中闪过的第一念头。 随着呆在桶里的时间越长,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其它的原因,脑头开始变得昏沉,我知道这一定是那药的副作用,马上拍打脸颊,保持清静,而渐渐的,拍打似乎并不见效,我唯有用力地捏住大脚,希望能够支持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白发妇人进屋,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询问,才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把牙咬得死紧的。 而白发妇人见状,并没发声,只是来到我跟前,检查了一番,似乎确定了什么似的,微点了下头,接着说道: “凡儿,先把这布块含着,免得到时误伤了自己。”说完从一旁拿出一块锦帕塞进我的口中。 “要有心里准备,待会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了吗?”再一次的询问,又似乎是再一次的确定。 被塞住嘴巴的我有心理准备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白发妇人见状,转身对一旁的云儿吩咐道: “云儿!你在门外守着,一会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绝对不能有突发事情发生。” “请姑姑放心,云儿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已踏出药庐,并谨慎地把门关上。 只见白发妇人来到段辰风背门,一掌拍出,片刻过后,一股紫烟自段辰风的身上涌出,紧接着,出手之快,瞬间已连点段辰风身上数处穴度。 只觉刀光一闪而过,我与段辰风的手腕上已被划开一道一寸长的血口,鲜血即时涌现。而白发妇人随即利落的把我们两人的伤口合在一起,绑上。 正在此刻,段辰风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只见胸口处似乎有什么在鼓动,初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待看清已后,不禁大骇,只见原先鼓动处已出现一指黑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噬命蛊,果然可怕! 白发妇人连续出手数次,并以两指引导那指黑线向正在冒血的手腕处移动,只见那鼓起的黑线随着两指的移动慢慢地移动着,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眼前着那团鼓起已移至段辰风的手腕处,我暗暗的做好心理准备。 紧接着,一股锥心刺骨的痛,自手腕处传来,没来由地蔓延全身,仿佛感觉地出它的速度,正像毒蛇般沿着手臂滑行,突然,只觉那蛊似乎燥动起来,一瞬间已直达胸口位置,不断地啃噬着五脏六腑。 我只觉得痛苦万分,双手抱怀,抓着自己双臂,指甲入肉,将双臂抓出血来却浑然不觉。 全身时如坠入冰窖般寒冷,时而如置身火炉般炙热,时而如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麻痒,时而如躺在针板上一般疼痛,一声声低沉不清的悲鸣自紧咬着锦帕的口中逸出,如哭似诉。 我拼命地忍受着这巨大的痛苦,忍受着锥心般的痛苦……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身上痛苦慢慢地减退,我全身瘫软在木桶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眼皮也感觉异常沉重,接着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觉。 “云儿,进来吧。”随着略显疲倦地声音过后,一直守于门外的云儿已应声而入。 但明显被映入眼帘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觉屋内随了药味之外,还夹集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是洒了一地的药汁和一滩滩的血迹,坐在木桶中的段辰风看上去只是脸色苍白了点,和一额的汗之外,整体看上去还好。 但他旁边显然已晕死过去的人,就凄惨许多,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面孔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而紧咬着的锦帕上却是沾满了鲜红,满脸的汗珠把满头的青丝也沾湿了,身上与手臂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而此时正搁于桶边的手腕还不停地渗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扩大了那原先的一滩鲜红。 云儿不确定地来到桶边,犹豫了片刻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收回了。 “姑姑……凡师兄他……还活着吗?”云儿怯怯地问道。 白发妇人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云儿,别呆着,帮忙包扎一下,再往凡儿的桶内加重药汁,一直到三个时辰后才能停止。” 云儿见状也不敢怠慢,转身便去准备了。 黑暗之中,我只见得身体仿佛已不是自已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一次又一次的冰冷与火热的交替,而此刻的我根本就没能力去抵抗这一切,只能默默地承受。仿佛那巨浪中的小舟,随波逐流。直到自己连痛苦也没力气去感觉才算是结束。 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间,又仿佛已是数日之久,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我自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缓缓地睁开,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一张焦急而欣喜的脸孔进入眼帘,是……云儿! 紧接着耳边已传来了云儿惊喜的叫声,我试图伸手阻止,这才发现身体像被巨石碾过一般,无处不痛。 “姑姑,凡师兄,醒了,醒了……”原来云儿也有如此的表情啊,我淡淡地想道。 “嗯……醒来就好了。云儿下去给凡儿端些吃的进来吧。”说罢,白发妇人已来到床前,伸手探向我的脉门,宁思片刻,方才放下。 “好好休息吧,你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姑姑还以为你就这样就去见阎王了。” 一天一夜了,那段辰风此刻醒了吗?蛊毒转移成功吗?千百个疑问自脑中闪过,一时之间不知从何问起。 而此时站于床前的白发妇人已看出了我的焦急,没好气地说道: “那小子,没事,死不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谢谢你……姑姑!”我衷心地对眼前的白发妇人说道。 “哼!谢什么谢。”白发妇人没好气地说道,转身已往门外走去。 “姑姑……且慢!”眼见白发妇人欲转身离开,我顾不了那么多,连忙从床上爬起伸手一把拉住其衣袖,恳求道: “晚辈想请求姑姑最后一件事,请姑姑务必答应。” “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你再这样勉强自己下去,别说三个月,一个月就要去见阎王了。”气恼的声音自白发妇人口中说出,但意欲离开的身子还是停了下来。 “不行!这件事情很重要,如果姑姑不答应,晚辈是无法静下心来的。”我知道这样的语气对眼前这个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人来说,无疑是过分而任性。 “说吧!”白发妇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晚辈希望姑姑别把我转移噬命蛊的事情告诉我师兄!” “为何?”简单的追问,难以逃避。 “因为……如果……让师兄知道,他一定不会原谅晚辈这样做的。”我略略地低下头,说着违心的谎言。 良久过后,久到我以为谎言已被白发妇人看穿,才传来一句: “好……” “希望到死的那一天,凡儿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很好地继续隐瞒这件事。” 当我抬起头时,白发妇人已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抹清风。 更好的办法吗?不需要吧! 简单地吃过云儿端来的粥,在云儿的搀扶下来到段辰风所在的房内,自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就这样静静地往着眼前之人,我知道他很快便会醒来,这是云儿说的。 “云儿,你下去吧,你为了照顾我已一天没好好休息过了,这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担心云儿不放心,我还特意给了云儿一个安心的笑容。 片刻过后,房里就只剩下我和段我两人,我静静地在等,等他清醒过来的那一刻,静静地想,想他醒过来后所有可能的表情,也许自己是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这样也好,就留在这桃花林吧,想来也不错呢……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原本刺痛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突然,那长黑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我几乎是同一时刻自椅上站起。 紧张地望着段辰风,只见随着眼睛的睁开,一双深邃的眼眸自短暂的迷莽中清晰过来。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是全然冰冷的眼神,为何会是这样的眼神,为何与我所想的千百种可能无一相同? 我不介意是是疏离也好,鄙视也好,但为何偏偏是冰冷呢?这简直是比看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眼前的一切使我之前已平静的心又再一次陷入了混乱。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我力图镇定地问道。 只觉段辰风定定地望了我片刻之后,才伸手按着额头问道: “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45.双方 ···对于《凡…》一段时间没作更新,花花在此深表歉意,希望亲亲们原谅花花这有点不负责任的行为,真的非常抱歉,请别弃花花于不顾,再加上《凡…》这个星期下了强推榜,所以在首页中应该很难会见到了。伤心ing!!!··· 只觉段辰风定定地望了我片刻之后,才伸手按着额头问道: “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神情依旧淡然,冰冷…… 那一刻,我是蒙住了,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可以问得那么的事不关已?就像只不过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随口询问一下一样。 难道他不记得一切,包括那一夜? 我紧紧的望着眼前的人,试图从他的些微动作或神色当中发掘去一丝一毫的另类,那怕是愤怒也好,鄙视也无妨! 但——没有! 眼前的人除了深深的疲倦和平时难得一见的脆弱之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是我观察能力太低?还是他表现得太好,好到毫无破绽? 他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使我想要不相信…… ——也有点难。 “主人,你遭遇暗算掉下山崖,幸好得高人相救。”我简单地把所有的事情一语带过。 “是吗?”低着头的段辰风轻轻地闭上双眼,若有似无地答了一句。 看来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是没有印象了吧?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想来也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神志不清之时发生的,不记得也不奇怪,这样反而会更好吧! 忧心的事,没了…… 但,却失望了…… 忘记了吗? 原来那刻骨铭心的一夜,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其实我在期望什么呢?这样不才是最好的吗? 也好……也好……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赶我走,那么在我人生的最后三个月,还是能站在离他最近的距离。 也好…… 该满足了…… 想到这里,我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力图镇定的继续说道: “主人现身处桃林之中,这次得救,全靠姑姑……”说到白发妇人时,突然忆起段辰风根本不知道那是谁,于是连忙解释道: “呃!那姑姑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师妹,主人有听说过吗?” “师妹?没有!”段辰风闻言淡淡地说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段辰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起伏,只是以手支着额头沉默着。 一时之间,房内一片沉寂,而我害怕的正是这种沉寂。 “主人,还是别想那么多,你刚刚醒来还是多休息一下吧,属下下去告知姑姑一声。”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段辰风的心态。 于是还没有等到段辰风的回答,已转身离开,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竟有落荒而逃的错觉。 为何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两人,心却是远在天涯…… 竟然只除了主子与下属的客吐对话以外,就再也找不到那怕是半句的平常交谈…… 明明可以有许多说话可以说,那怕是主子与属之间,最起码其他隐卫们就能做到,而我却在百般思量之后,最后却只得这么一句? 然而,转身离开的我,并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了那匆忙消失于门外的略显单薄的背影,那视线中有着探究、不解和一丝丝的迷惑,以及深深的不可致信…… 直至良久后,才收回…… 那漂亮的剑眉,也紧紧地锁起,而这细微之处也许连段辰风自己也未曾发觉。 离开段辰风房间的我,并不敢怠慢,匆忙往白发妇人所在的小屋走去,虽然段辰风现在是醒来了,但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是要注意的,还是问清楚为好。 远远的,还没走到白发妇人所在的小屋,便已看见她正站在屋外的一片桃林中,仔细地修剪着什么。 见状,我连忙走过去说道: “姑姑,主人他已经醒过来了。” 然而白发妇人对于段辰风的醒来,并没露出任何惊喜之意,反而转头似是不解地问道: “凡儿,虽然他是你的主人,但他同样也是你的师兄,为何开口闭口都是‘主人’、‘主人’的叫?” 对于白发妇人的问题,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自己来说,称呼他为主人,好像比称呼他为师兄更来得适合般,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奴性使然吗? 眼见我的沉默,白发妇人却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边修剪着花枝,边说道: “既然醒来了,就表示已经没事了,凡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汤药我已吩咐云儿去煎了,不是姑姑说你,怎么看现在最需要休息的应该是你才对,也不看着自己的身子,脸色白得像鬼一样,你要死我管不了你,但别死在这里。” 眼前的白发妇人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好像刻薄了点,但其中的关心之情是忽略不了的。 “是,凡儿谢谢姑姑关心,凡儿会注意的。”这是我首次没有用‘晚辈’这个词称呼自己,仿佛距离一下子变得亲近了。 其实就算不用提醒,我也会照看好自己的身子,虽说只剩三个月,但我还是希望时间会更长一点,所以,我又怎么会卤莽地糟蹋自己的生命呢。 “既然知道要注意,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回房休息吧……”声音刚落,人已再次投入到桃林的修剪中。 见状,我向背对着我的白发妇人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而房中的段辰风此刻正剑眉深锁地注视着手腕处被包扎着的伤口,似乎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掉下了山崖,但为何身体其它地方没有受伤,却偏偏是手腕这难以理解的地方有伤痕。 但——深邃的眼中那浓浓的深沉又仿佛意示着什么都明白一样。 那千年不变的冰冷表情此刻却已不复存在,只见那俊脸上正流露着复杂难懂的神情,似是震惊,又似是难以至信,似是困惑,又似是难以接受。 而那一向敏锐的动察力也好像失效了一般,就连白发妇人不知何时进来,也未曾发觉。 “醒来了,看起来还蛮精神的。”声音清冷中略带一丝尖锐。 刚才还陷于思绪中的段辰风,忽闻声响,几乎是本能反应,一双利眼已投向声源处。 当发现房中之人竟是一位白发妇人时,敌意已收起。 心中暗想,想必此人定是凡所提到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姑姑’,思及此,段辰风连忙起来朝白发妇人深深地行了个礼,道: “晚辈在此谢前辈救命之恩。” “慢着!如此大礼,我是受不起了,况且你的命还不算救回。” 闻言,段辰风一脸错愕地望向白发妇人,不解她这样说是何意,难道自己身上所中之毒并未解开,立即暗中运气,但却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 而坐于桌旁的白发妇人单从段辰风此刻的困惑表情就已经猜出凡那小子定是还没有把事情告知对方,看来还是由自己来说吧! “晚辈不明前辈所指何意?请言明!”语毕人已坐到白发妇人的对面。 “你我相见,也是一种缘分,再且你还是师兄的徙儿,本来看在师侄一场的份上,怎么说也该救你一命,然而你可知道,你身中的并非无解之毒……”说到这里,白发妇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并非中毒?”段辰风心中暗觉奇怪,他明明记得在坠崖之前,手掌心上曾出现过一条细长的绿线,而且自己也确实曾出现不适,这竟然不是中毒,想到这里,不禁抬手细看,但手掌心中那还有绿线的迹象? “非毒,而是蛊——迷欲蛊!”白发妇人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而身中此蛊并不会立即取人性命,主因此蛊的厉害之处在于它对中蛊者欲望的控制,有着绝对性,每隔半个月便会发作一次。” 段辰风闻言原先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不少,毕竟听起来好像并没有自己所想的这般严重。 “那前辈可知当今有谁有能力可以化去此蛊?” “据我所知,没有!皆因此蛊养法特殊,除非下蛊者愿意化解,否则谁也没有能力化解。”白发妇人摇头道。 “所幸你身中的蛊在初次发作之时,有凡儿的丹药压制着,不然……” “既然这样,那继续使用那丹药不是可以……” “风儿,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更何况那世上难求的药早就所剩无几了,不过,其实你也不用担忧,毕竟你中的幸好也只是迷欲蛊,我之前已经说过不会立即取人性命。” “难道前辈有办法?”段辰风不确定地询问道。 “其实此蛊的特别之处除了它对欲望的掌控之外,就是它每次发作时,必须是与其初次毒发时交合之人再次发生关系便能压制其毒性,否则,死不远矣!” 段辰风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手上的瓷杯被失控的力度捏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也浑然不觉。 ------------ 46.只是承诺吗? 段辰风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手上的瓷杯被失控的力度捏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也浑然不觉。 白发妇人见状,以为他只是对于蛊毒的震惊,而她并不知道他们所忧心的并非同一回事。 “其实,风儿你只要保住那人的性命,待你寻获下蛊之人,便能解决,以风儿的能力,应该不会太难办到才对。”白发妇人继续说道。 然而,此刻的段辰风根本已无心再听下去。 一向对任何事情都能平静对待的心,此刻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段辰风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除了震惊,就只有满腔的难以至信。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定要与初次毒发交合之人再次发生关系方能压制毒性,这不是意味着…… 瞬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零乱的片断,那失控的一夜,那炙热的体温,那暗红的眼眸…… 所有的一切一切,无一不在提醒着段辰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自醒来那刻,对上那双暗红的眼眸时,几乎所有的事情便仿如流水一般不断涌进脑中…… 有那么一刻,段辰风真的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唯有以一贯的冷淡,暂时逃避。 有那么一刻,段辰风真的想过,是否可以把一切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显然,依现在的情况看来,是逃避不了。 想到这里,紧握的拳头不由得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他段辰风何曾如此惊慌失措过,还有什么事是他没遇过的? 那该死的下蛊人,要是让我找到你,我段辰风在此发誓,定要将你碎尸万断,以雪今日之耻! 眼中的狂怒逐渐平息,冰冷自眼中一闪而过,那失措的表情就仿佛海市蜃楼般,消失无踪…… 段辰风依旧还是那个段辰风。 冷静下来的段辰风已恢复了以往的冷酷与睿智,礼数周到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晚辈还是应该向前辈道谢的。” “谢我就不必了,真不明白有这么好的师弟,竟拿来当下属,真有点羡慕师兄收了一个如此乖巧的徙儿啊!”白发妇人一脸不敢苟同地说道,语气中的羡慕之意表露无遗。 段辰风又怎会看不出这白发妇人对凡的印象非常好,就连一向怪异的老头竟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但,他的那个木头师弟有这么好吗? “也许凡他是在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吧。”段辰风不太确定地说道。 虽说是师弟,但真正接触下来,也不到那么几个月,在自己的印象中,除了那套流云破天剑确实运用得还可以之外,就只是一个平时连话也不会多说一句的人而矣。 其实说真的当年的事情自己真的不太记得了,唯一有印像的只有于寒风中传来的那一句孩子气的威协说话和那一张强作镇定的脸孔,还有那一双即使在黑夜中依然闪闪发亮的眼睛。 当初若非那一句说话,估计以自己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但意想不到的是,那人在五年后竟又跑回来说要当自己的下属,刚好那时自己正是用人之际,于是想也没想便留下了他。 想来,确实也奇怪,不清楚为何这个师弟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除了接受自己的命令,绝不会多说一句,也不见他与其它人有过多的沟通联系,唯一走得近一些的就只有楚梧和无星两人。 细想起来,单单是他与柳成的对话好像也比自己多上数倍。 说到眼睛,更是令自己惊讶非常,究竟何时变成了暗红色的? “报恩吗?还真是傻瓜一个呢!”闻言,白发妇人无耐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啊,但有必要做到如此吗? 白发妇人想到此,不禁觉得有些替凡不值,不管怎么看眼前的人都是冰冰冷冷的,绝不会是一个会记挂着别人恩情的人,起初还以为此人与凡儿情同师兄弟,必定是感情非常好,才会舍命相救。 但现实摆明并非如此,眼前的人对凡儿别说是同门情谊,就算是作为主子与下属的关系,也未免太生疏了吧,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越想想气的白发妇人不禁怒气冲冲地说道: “想来这次,凡儿所受的伤也不轻,尤其是背部和脑后,擦伤,淤伤一大片,你与他同时掉下来,你却一点事也没有,反而凡儿小伤大伤满身都是。” 原本他的伤有这么重吗?难怪看起来脸色如此苍白,段辰风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张满是紧张的脸孔。 “晚辈明白凡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确实,凡儿为你所做的事情的确不少了。”白发妇人一语双关地说道,清冷的眼神更是意义不明地直望段辰风。 而被注视着的段辰风心中暗道,难道连那件事情她也知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才对,一滴薄汗自额际轻轻滑下,直落颈间消失不见。 “幸好得凡儿的丹药,帮你渡过第一次蛊毒发作,不然,名闻天下的祥麟左相看来已命落黄泉了。” 闻言,方才处于紧张之中的段辰风不禁暗中舒了口气,原来她并不知道…… 难道真的是这样,纵横官场多的的段辰风什么没见过,但若果真的为了恩情一事而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就真的只能说是傻瓜一个,毕竟当年的自己只不过是顺路经过而矣,而当初的说话只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的一句戏言而矣,更何况为自己卖命的人何其多,根本不差他一个。 想来他做这么多,应该是为了对现当初的承诺吧…… 不过,这一次,他做的确实已经够了。 “也许是你命不该绝吧,从这么高的断天崖上掉下来,竟然也没死成,命挺硬的。”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白发妇人对自己好像有点不怎么友善的样子。 没死成吗?的确是有点意外,连自己也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呢…… “既然这样,你就看在同门师兄弟份上,这段时间就别让他再做危险的事了,毕竟凡儿的伤确实不轻,反正你也不差这么一个下属了。” “晚辈明白该怎么做了。” 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般,白发妇人没有再说多余的说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 自白发妇人走后,段辰风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直到良久后才再一次回到床上闭目养神。 ?????? 本来想按姑姑的说话回房休息一下的,但转念一想,那个人醒来后,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见过其他人,万一云儿待会送药过去发生误会或什么的,就不好了,还是自己来吧…… 绕过桃林以后,很快便来到厨房,还没走近已闻到从里面飘来的浓浓药味。 “凡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在房里休息?”云儿一见我出现在药房,连忙紧张地上前问道。 一双手已搭上我手碗的脉膊,片刻过后,才放心似地松开,满脸责怪地望着我。 这样的表情对于这个自小便少与异性相处的我来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云儿,主人他已经醒来了,我……我是想来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好端过去……” “醒来是当然的,姑姑的医术你还用担心吗?” 不知为何,云儿的口气听起来好像相当不悦的样子。 “云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试图解释道。 “药好了,云儿自会端过去的,凡师兄就不用挂心了。”云儿自顾自地说着,“自已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有时间担心别人。” “什么?”对于云儿后面的话听得不太清楚的我,不禁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来就可以啦!”云儿口气冲冲地向我吼道。 想不到平时恬静的云儿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啊,不过这样显得更有生气,忍不住说道: “这样有生气的云儿比平时可爱多了。” 原先还一脸气冲的云儿闻言,顿时禁声,脸上浮上两片淡红,慌忙转身借查看汤药为名掩饰当前的不知所措。 “凡师兄,你……你还站着干什么,药……药都差不多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云儿来就行了。” “云儿,还是让我来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 “哼!你来就你来吧。 “凡师兄,真是傻瓜一个!”说完,已转身冲出药房了。 望着云儿消失的方向,我不解地望了望此刻正在冒烟的药煲,发生什么事了,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吗?我只不过是认为自己可以做得到的事还是别麻烦他人而矣呀? 想来刚才云儿好像说我是傻瓜吧?! 傻瓜?我吗?也许真的是呢…… 自从决定为段辰风移蛊毒时,对于死亡这事儿,早已看开了,要不是当年那负气的一句说话,自己也许早已横死在山林中,那还在机会遇见他,遇见师父,遇见许多许多对自己好的人? 其实这五年多来,自已得到的比起过去十二年得到的还要多,最起码自已可以遇见他,这就足矣…… 记得当年那个人肯救自己性命时,自己曾夸口说过: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呢! 如今这样,算不算对现承诺了呢? 以一命换这个我今生最爱之人的性命,值得…… 所以如今的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就足矣! 想到这儿,不禁无耐地笑了笑。 ··· 谢谢亲亲们的查阅! 希望能投花花一票! ··· ------------ 47.知与不知 我小心地把已煎好的药倒入早已准备于一旁的碗中,用托盘盛好,正打算离开,眼光顺势飘过桌上一个小陶罐,不觉停了下来。 蜜饯吗?那个人应该不需要吧?皆因我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那个人会摆出一副小孩子模样,因药太苦而拒绝服用。 不过,还是带上吧,清清汤药的苦味也不错,要是真的不需要,自己才拿回来吧。 不稍片刻我又重新回到了段辰风所在的房前,而推门而进的我,发现段辰风正准备从床上下来,一时情急,来不急细想,把端进来的汤药往桌上一搁,身体已朝床边冲去,而显然过于急燥的行为,往往会错漏了一些常人都能避免的失误。 当我发现之前放在床边不远处的矮椅时,向前冲的态势已是收不回了,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身体跌撞间竟朝还没站好的段辰风扑去…… “呯!”的一声,两具身影已双双倒在床上,待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扒在段辰风身上,双掌正撑在其胸前,温热透过衣衫自掌心传来,如箭一般直达心窝,脑中竟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夜的炽热温度,脸上顿时感到一片火热。 呆愣片刻的我,在察觉到两人此刻的暧昧姿势,几乎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连忙自段辰风身上爬起,迅速离开床边一尺范围以外,埋首直道: “属下冒犯了,请主人责罚!”由始至终都不敢望向段辰风一眼。 而被我撞到在床上的段辰风明显也是一愣,但相对于我的惊慌,他也仅是一愣而矣,并没有显得有任何凸讫。 “无心之失,不必自责!”段辰风语气平静地答道,自己已自床上起来,自顾自地套上放于一旁的外衫。 闻言,原先紧蹦的心顿时放松,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幸好。 但如果是熟悉段辰风的人想必就不会像我这样想了,皆因与他长年相处过的人都有一个共识,段辰风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当然只除了卓池悠一人例外,而至今为止犯过此等大忌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谢主人,请主人把药喝了吧,凉了就无益了。”说完,我立即把药端到段辰风面前。 只见段辰风一手把托盘上的药端起,一口气已把碗中的药喝完,随手瓷碗已是重重地放回托盘中,自此至终都不曾哼声。 望着眼前这明显有些孩子气模样的段辰风,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与平时的他有些不太一样,但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 但细想自己并没有再做什么惹他不快嘛,难道是药太苦了,但好像没什么可能嘛,忍不住问道: “主人,需要一些蜜饯吗?属下有带来的。”说完已把蜜饯递到段辰风跟前。 这下子伦到段辰风蒙然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自己因为药太苦而在生闷气吗? 他还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个下属有这样傻愣愣的一面,一时之间几乎可以说是哭笑不得。 然而,想归想,以段辰风的性格是根本没有可能把这也说出来的。 “不用了,你下去吧。”段辰风冷冷地下了驱逐令。 由始至终,段辰风都想不明白,为何在自己对他做了这等事以后,他竟然还可以事不关已地站在自己面前,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既然你要装就随你吧!虽然自己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同等事情再次发生,但显然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看来不能在此地耽误太多的时日,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到那个该死的红衣女子才行。 对于段辰风此刻的想法混然不知的我,才刚出房门没走上两步,脑中突然一沉,眼前竟有发黑的迹象,脚步也有有些虚浮,心中暗想,看来是太过勉强自己了,要是让姑姑和云儿知道,那还得了,还是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最起码,不能让自己成为负累才行,尤其不能让段辰风发觉自己的不妥。 烈王府上空,一只雪白的鸽子快速地飞过王府围墙,振翅向花园深处方向飞去。 富丽堂皇的雕砌小楼上,一身穿白衣的人此刻正倚于窗旁,极目远眺,当鸽子进入眼帘的那一刻,嘴角已弯起。 一双修长的双手自鸽子腿上的竹筒里抽出一纸片,展开一看,只见纸上只是简单两个字:事成! 紧接着男子顺手一扬,鸽子已顺势远飞。 只见白衣男子转身来到此刻正于红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褐发男子身旁,恭敬地说道: “殿下,红霞回报事情已办妥。” 男子闻言,优美的唇形扯开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狭长利眼光芒尽现。 “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这就是祥麟左相的实力吗?不外如是嘛。” “殿下英明。” “想来红霞果然不愧为凤泉暗狼辛苦培养的第一杀手,不知她这回又会向殿下索取什么宝物呢?”秦明取笑道。 “随她吧,那些所谓的宝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语气中尽是目空一切的狂妄。 “殿下说的是。”秦明附和道,一双眼中满是深深的崇拜。 “走吧,让我们来再次会一会这个所谓的祥麟烈王吧。哈哈……”说完已举步离开。 “是!” 再说在烈王卓天雄在得到凤泉二皇子的暗中支持后,在粮响方面已无后顾之忧,而如今更被告知眼中钉,心头刺已被除去,简直就像已坐上了半边的龙椅般,怎么说也要歌舞庆祝一番。 而就坐于贵宾位置的褐发男子自此至终都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的讽刺凝聚于眼中,冷笑自唇边一带而过。 另一方面,对比于烈王这边的兴高采烈,丞相府和各地的天龙商会此刻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人人均是草木皆兵。 主因当日遭遇袭击的两名铁卫重伤之下逃回当地的天龙商会分行时,仅说了主人遇袭失踪,其余的铁卫也全数覆灭时,其中一人已伤重死亡,而另外仅余的一人中毒昏迷至今未醒。 而对此情形,天龙商会不得不出动当地所有铁卫搜寻段辰风的下落,并发出只有在特殊危急的情况才能使用的天龙令,急招支援。 再加上近日不论是在江湖还是市井中,均有人传出祥麟左相已遭遇暗算身亡的休息,而且有越传越厉害的态势,看来是有人在暗中散播摇言。 本来这样的谣言只要段辰风本人一出现,就能不攻自破,但偏偏最令人着急的正是谣言的主人公由此至终都未出现过,眼看着谣言越传越盛,即使是想压下也是无济于事了。 等七隐卫中的四人赶到时,搜索已进行了三天,但均是一无所获。 桃林隔世,不知不觉距离段辰风醒来已过了两天了,而早已等不及的段辰风最终还是向白发妇人提出了离开之意,而我理所当然的跟随其左右。 而得知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云儿几乎是第一时间来到我跟前,满是不舍地问道: “凡师兄,真的要走吗?桃林不好吗?” 望着云儿一副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只能满脸歉意地说道: “好!怎么会不好呢,侍我处理完事情后,就回来探望云儿可好?” 无论怎么听这句都像谎话,恐怕就连傻瓜也不会选择相信。 “真的吗?”单纯的云儿不触定地重复问道。 “嗯!”我伸手轻拍云儿的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的…… 是夜,我一人坐在房外唯一一张石椅上,抬头仰望满天的星空,感受着黑夜中飘送来的淡淡花香,想来明天便要离开这个自己仅住了四天的地方,也许自己今生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不禁有些黯然。 正当我想得出神之际,背后传来一把清冷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不正是白发妇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姑姑也是呢,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真的不再考虑留在桃林吗?” 想起之前,眼前的白发妇人曾出言,希望自己留在桃林,但却被我一口拒绝的事情,抱歉之情悠然而生。 “姑姑的好意,凡儿心领,但凡儿确实还在事情没办完,望姑姑见凉。” “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就随你吧……” 似乎早已知道我定会如此回答般,也并未再在此事上多说。 “这是紫芃草所提炼的药,对于你身上的蛊毒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你的性命姑姑是无能为力了,但这此药按理还可帮你延长寿命一个月,如果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就尽管去做吧……” 说完一个陶瓷小瓶已递到我的手中,那瓶身的暖意仿佛熊熊烈火般温暖了我的心。 一个月?也就是说我的性命还剩下一季之多,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近数天来唯一的惊喜,也许对别人来说,太短……但对我来说,足够长了。 ··· 请亲亲们投上神圣的一票吧 谢谢哦 ··· ------------ 48.终需一别 48.终需一别 有些事情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啊! 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可笑地发觉原来自己也有如此乐观的情绪。 相对于我的喜出望外,白发妇人显然没有我的乐观。 “是药也有三分毒,这药虽然能延长你的性命,使每次的发作时间延迟,但每次发作却会是加倍的痛苦……毕竟是治标不治本啊!” 说到这儿,白发妇人仿佛回想起当日初次蛊毒发时的情景般,眼神中有着不忍与痛心。 “如果真的不是十分需要,还是不要用吧,那非人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凡儿会谨慎使用的。” “姑姑对凡儿的好,凡儿唯有来生再报了。”说完,我向这位面冷心善的妇人连叩了三个响头。 除了那么几个响头,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来的了。 转念之间,忽然想起了之前白发妇人第一次看见师父所炼制的丹药时的惊喜表情,难道…… 思及此,我毫不犹豫地把藏在怀中的小瓷瓶拿出来,双手交到白发妇人的手中。 “姑姑,这粒丹药是凡儿最后的一点心意,望姑姑收下。” 白发妇人一看竟是那仅余最后一粒的灵药,当即拒绝。 “姑姑有的是灵丹妙药,何需你送,留着自己用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但我还是希望能说服眼前之人。 皆因留着,也用不着了,那么留着又有何用? “姑姑的这份恩情,凡儿无以为报,就当作是凡儿的一点心意吧,请姑姑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白发妇人正想再次拒绝之时,眼波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最后还是把丹药收了下来。 看见眼前之人终于肯收下了,心里确实也好过一些。 “那姑姑就谢谢凡儿了。”说完,便把瓷瓶小心地收手怀中,转身意欲离开。 然而,刚走出两步的身影,却又停了下来,顿了屯,转头似有所思地望着夜空,说道: “最后,也是姑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别再做勉强自己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明白吗?” 平淡的话语,里面有着浓浓的关心。 简单的意思,透着了然…… 月夜桃树下,我望着白发妇人远去的背影,不能勉强吗?但如果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种勉强呢? 那又该怎么办…… 次日清晨,我和段辰风跟随着白发妇人前往出口处,令人意外的是,出口竟然是在当日我来时看到的那面瀑布之下,桃林内唯一的深潭中。 原来此潭深处有一条由断天崖断层所形成的天然地下水脉,正好连通了桃林与外界,也为这绝世桃林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水源和生机。 如此入口,如非亲身经历过,恐怕这样的秘密通道,世上怕是没多少人能找得到。 据说当年白发妇人也是在机缘巧合情况下来到这个世外桃林的,从此便隐世于此。若非我带着段辰风的偶然闯入,怕是到死也难以得见世外人了。 由于我和段辰风是偶然来到桃林的,因此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可带。 我不解地问道: “姑姑,云儿呢?为何不见她呢?” 还没等到白发妇人的回答,远远地便看见云儿那白色的娇小身影穿梭于粉色的桃林中。 只见云儿手中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远远地自小屋那边向这边跑来,气喘喘吁吁地说道: “姑姑,带来了。” 只见白发妇人小心地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颗足有拳头般大小的翡翠夜明珠,即使在日光下盈显得精盈通透,流光逸彩,一看便知价值不非,世间难得的极品。 “风儿,这颗夜明珠你拿着吧。”白发妇人把手中的夜明珠交到段辰风手中。 正当段辰风想拒绝之际,白发妇人一抬手,接着说道: “这出口为断天崖下的地下水脉,受水流长年冲刷,石块形状奇特,需要小心前行,水流虽然不算急,但底下光线微弱,昏暗无比,带上这颗珠,在水下方能辨清方位。” 闻言,看来也只得收下,毕竟水下情况并不熟知,确实需要小心为上,一不小心,万一被困于水下,只能是必死无疑。 然而,此等宝物,天底下想再出一颗,恐怕也绝非易事,那么……想到此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姑姑,这宝物给了我们,那姑姑出桃林怎么办好?” “傻小子,你姑姑这一辈子都不会出这桃林了,要来何用?” 此言,说者无意,不知为何,总令人觉得心酸。 “谢谢前辈!” “谢谢姑姑!”我与段辰风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朝有日必亲临奉还。”段辰风小心地把夜明珠放在一个显眼但又不容易丢掉的地方,朝白发妇人拱手说道: 白发妇人满不在意的挥挥手摇头道: “不必了,走吧!纵然再多说,离别还是难免。” “前辈后会有期!” “姑姑保重!”多么想也说一声后会有期啊,但后会真的还有期吗? “嗯!你们也要保重!” “风儿,答应了的事情要做到啊……” “晚辈紧记。” 不明所意地望向两人,不明白他们此刻所言何意?难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不舍地回头再次回望,有些感情,相处的时间不需太长,仍能互存心中。 但——有些感情,即使相处的日子再长,也跨越不了,更到达不了那遥远的彼岸…… 深深吸上一口气以后,我跟随着段辰风潜入潭中深处,随着水花的溅起,两条身影快速隐末于一片碧绿之中,只留下一圈又圈的水纹。 而湖边,一高一矮的两人就这样望着那碧绿水面由当初的平静到如今留下的重重波纹,而后又再一次归于平静,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凡师兄,走了吗?他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桃林中呢?”云儿再一次不死心地问道。 “嗯,走了!该来的逃不掉,该走的留不住。”白发妇人似有所感的低声道。 一双一向带着清冷而略显愤恨眼神的眼睛,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望向被断天崖隔开的一缺天空,久久地陷入了安静。 随着身体滑入水中,清冷迅速蔓延全身,也许潭水得阳光的充分照射,温度并没有当日坠入那断天崖下的湖水这般冰寒刺骨,我紧紧地跟随着段辰风身影,不断地往前游去。 望着前方那丝毫也不会犹豫的身影,想来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望着他的背影,一直……一直也只能是背影啊…… 害怕被人发现,更害怕被他发现。 起初光线还很充足,随着深度不断增加,水中的压力也不断加大,压得胸前闷闷的,我暗暗祈祷希望能快快到达湖的另一面出口,只因我的水性其实只能说是一般般。 果然,大约潜下二十多丈,前方竟出现了一更为昏暗的通道,身体可明显地感受到水流的流动,前方的段辰风转头向后方的我打了个手势,便继续向前游去。 此刻的我们是分秒必争了。 因为前方究竟还有多长的距离尚需前行,我们并不知道,所以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多的时间,毕竟我们此刻是身处于水中,要是在能闭气的最大限度内仍未能游到另一方的出口,就危险了。 幸好得姑姑所赠的夜明珠,在这昏暗的水下,使得这黑暗的环境明显光亮了许多,否则,只怕是寸步难行啊…… 我一面跟随着段辰风向前游,另外还得闪避开那崖底下由于长年累月被水流冲刷得形状奇怪的石块,显得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终于通过了那一条又长又暗的石缝,在我以为希望在即时,谁知前方水流比起刚才石缝内是明显变急了,如果要继续前行,必须要花更大的力气才能克服水流的阻挠。 但一向不太熟悉水性的我,早在刚才经过那石缝通道,已把积于体内的气用得七七八八。 抬头仰望上方那微弱的光线,看来距离水面还有一定深度,但闭气也快到极限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手脚也变得没有刚才的灵活,划水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眼着自己与前方段辰风的距离已渐渐拉开,不禁更加着急,情急之下,竟然傻到张口向前方的段辰风求救,结果连仅余的最后一口气也吐了出来。 瞬间缺氧的我,神经反射下用了鼻子吸气,水自鼻中直冲气管,引起了剧烈的咳嗽,我迅速用手掩盖着鼻子和嘴巴,一时之间,难受到极点。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不行!段辰风的命还在我手里,怎么能就这样葬身于水下呢? 望着段辰风逐渐远去的身影,自已缺氧的身体却显得有点力不重心,即使心里面是如何的想追上去,但脚就是动不了般,眼看着原本逐渐强烈的光线此刻离自己渐渐远去。 正当我快绝望之际,一只宽厚的手掌一把把我欲往下沉的身体扯住,一把无论何时都冷酷无情的声音仿佛天籁般直达我心头,燃起了我无尽的希望。 “支持住!” 紧接着便只觉手腕处被紧紧地握住,紧到有疼痛的感觉…… 水流自身体四周快速滑过,即使是紧闭的双眼仍然能感受到逐渐强烈的光线,四周的水温也暖和而来。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啊…… 来不及多想,突然身体一轻,刺眼的阳光直射眼前,终于得救了。 久违的空气迅速直冲气管,引起我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几乎连眼泪也呛得流了出来。 “没事吧?”一旁的段辰风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呛……呛到水而矣,咳咳……”我口齿不清地答道。 ··· 请投花花一票 有什么高见请尽管提出 谢谢哦 ··· ------------ 49.二人独处 “没事吧?”一旁的段辰风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呛……呛到水而矣,咳咳……”我口齿不清地答道。 待稍稍缓过气来后,我几乎是全身虚脱地爬上岸,从来没想过,原来可以呼吸,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而直到此时,才来得及发现原来出口是一个林中湖,而自己正是由那湖中死里逃生的,不禁望其生怯。 抬眼尽望,四周尽是一片片葱葱郁郁树林,一时之间,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更别说是现在身在何处了。 还没等我踌躇完毕,身后已传来段辰风的声音: “全身都湿透了,把衣衫脱了,生个火烘干,再继续赶路吧。” 什么?!把衣衫脱了,这怎么行? 还没喘得过气来的我真真被吓了一跳,说真的,除了早几年在师父面前,长这么大以来,还真的没在这种情形下,在人前衣衫尽退。 更何况自己如今所面对的是这个人…… 而显然相对于我的惊慌,段辰风却表现得最正常不过,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 但想想也是,毕竟衣服湿了,要烘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就正如困了,想要睡觉一样。 再加上,我们两人同是男子,更不用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就更简单不过了。 那自己在担心个啥?反正段辰风压根儿也不知道那件事情,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奇怪,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呢。 在我还在为此而烦恼不休之际,段辰风早已把小溪旁的一些枯枝枯叶收集起来,从怀中取出妥善保管的火摺子,把架起的树枝点燃,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火堆已熊熊燃起。 而且不到三两下手脚,已在火堆旁架起两个小木架子,看来是用来烘衣服用了。 而在整个过程之中,段辰风始终是一言不发,表情说不出的冷然,与其说个性使然,不如说是正在生闷气来得更为贴切。 其实以段辰风的水性与速度,要通往出口,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若非发现身后的人自入水后,明显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只好放慢速度前行,本来以为那人应该没问题的,至少在离开石缝之前确实如此。 虽然之后的水流确实厉害了些,但估计那人应该没问题的,但当自己前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忽然发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眼看着那人手脚已停止了划动,慢慢地顺着水流的方向向黑暗处沉下去,那一刻自己竟然会出现焦急的情绪,身体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朝那逐渐远离自己的身影快速游去。 直到一手把那人紧抓在自己的手中,心才定了下来。 拉近一看,从那表情痛苦的脸上,不难看出是缺氧没错! 这个傻瓜在搞什么?不由得无明火起,刚才的紧张此刻却化作愤怒,不熟水性干嘛不哼声,逞什么强啊……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情形,段辰风就会难以控制的生气,但再想到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却又更回生气了。 而当正在生气的段辰风头发现一旁还在呆愣的我时,不禁怒从中来。 “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段辰风明显口气不善地说道。 被段辰风的说话拉回魂魄的我,发现眼前早已准备好的一切,才醒觉自己发呆的时间似乎太久,原本应该由我来做的生火筑架等锁事已被段辰风一手包办,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我像木头一样站在一旁不知究竟要干什么时,再次提醒道: “凡,你想得风寒吗?不快点把衣服弄干,要待到何时才能出发?” “是!是!属下知道。”难得一见如此怪异的段辰风,我几乎是立即把上衣脱下,把它平铺于火堆旁的木架上。 不经意间扫过段辰风所在的一偶,只见*的上半身,古胴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金色的光芒,无处不是充满着刚阳之气,每一处都是力与美的结合,解下发带的墨黑长发披散于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不羁的感觉,要是那千年不变的表情看上去温和一些,就堪称完美了。 似乎发现了我过于炽热的目光般,段辰风此时刚好抬头望向我这边,吓得我几乎可以说是狼狈地转身借故找树枝来避开这尴尬。 相对于我的惊慌失措,段辰风的惊讶一点也不少,虽然之前已听白发妇人说过,凡的内伤和外伤不轻,但怎么都及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只见那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了整个背部,而其中数道显然较为严重,虽然过了数天,但从那复原的情况看得出,伤势绝对不轻。 再加上那一整片青蓝色的淤血,直到现在仍未能消散,相信内伤应该比想像中重啊。 怪不得在水中闭气那么一段时间就撑不了…… 段辰风自顾自地想着,到嘴边的想法不经意地说了出来, “你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 “回主人,已经没事了,只是样子看上去这样而矣。” 这是关心吗?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忍不住用眼尾向段辰风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果然,段辰风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想来刚才那一问只是一个主人对属下的最普通问候而矣……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个人除了卓池悠根本就不会再关心其他人了,唉! 之后的时间里,我的眼睛就这样一直盯着面前的火堆看,说是目不转睛,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此刻自段辰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气息,无论怎么看也好像是自己不对的样子,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眼前人生气了? 不知为何?自己面对这个人就总是会犯错,那在对待其他人时的冷静,从容和淡然就会通通不见。 别人常说,先爱上的人就意味着已经输了,看来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是注定来还债的…… 而事实上,近在咫尺的两人,心思却完全不同。 其实在段辰风的脑海中,除了记得坠崖时凡奋力救自己外,就只剩下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了,之后的所有完全没有印象,曾经有好几次想问手腕上的伤痕究竟从何而来,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到。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十分重要吧,不然,以那前辈的性格必定会说出来的。 对于段辰风来说,有些事情虽然发生了,但并不能代表他就能接受,就正如对于凡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激是一回事,但并不能真的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样的事情对于同样身为男子的凡是何等的屈辱,这是比牺牲生命更能折杀一个人的尊严,如果为了那句承诺,那么——够了! 现在想来,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自己默许他继续跟着自己。 虽然凡感觉上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凡,但要自己面对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以及一点点的难以接受,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但眼看距离自己蛊毒再次发作的时间最多也是十天多一点,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叫他走,万一在蛊毒发作之时,还是找不到当天的红衣女子,事情就不容乐观了。 没错!自己现在是需要他的,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回想到自己刚才的焦急心情,如今终于找到了理由,段辰风原本高挂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虽然自己这样做,好像有些不仁不义,但等事情过后,自己会补偿他的。 反正,凡他还年轻,脱离了自己,还有大好前景,以他的人才,不愁找不着好的女子,然后取妻生子…… 到时,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自己能做得到的,都会帮他实现。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但,为何自己此刻还要如此烦恼…… 似乎犹豫了很久,段辰风终于抬头望向对面的人,用着似是随意的口吻问道: “凡,死里逃生的你,有何愿望是想要实现的?” 而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满脸不解地望向段辰风,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呃!这……” 愿望?如果真的要说,就是希望你也能爱上我,该多好啊! 但这样的想法,可以说出口吗?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显然已不算是愿望了,只能算是奢望吧…… 想到这里,唯有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回主人,属下没有什么愿望是要实现的。” 对于我的回答,段辰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原本还在思考着要是眼前之人提出再难的愿望,以自己的能力应该能为他办到吧,但如今却得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 试问,这世界上有人会没有愿望的吗?即使再小,又或者是再奇怪也会有吧? “这样啊,没有吗?” “嗯,没有了,小时候曾希望的,都已经一一实现了,属下如今并没有什么是希望实现的。” 的确—— 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该如何才可以脱离做偷儿的身份,因为遇见了你,所以实现了。 曾经想过,被双亲遗弃的自己,有朝一日能再次得到亲情,也因为遇见了你,才有幸得见师父,所以也实现了。 “那……如果有一天,你想到了,就告诉我吧。” “嗯!好的,如果属下想到了,会告诉主人的。” 虽然不明白段辰风为何为突然突发奇想问自己这等问题,但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说错。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真的…… ··· 花花温馨提示:咱们的小风风是完全不知道,小凡凡为他转移噬命蛊的事情的哦 哦呵呵呵~~~~ 不负责任地飘走了 ··· ------------ 50.只属于两个人的和谐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衣服干透,太阳已升至正中了,看来时辰不早了。 纵观地形,想来此地应该还属于神峰山一带,而且与断天崖不远,最多就是崖的另一边,但如果想从崖这边返回原地,那根本就想也不用想,毕竟,此地地势之险绝,天下无人不知,要想从正面往回走,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今看来,只能绕过这片山林,再找出路,至少也要找到有人迹的地方,方好办。 对于没有马匹与其它乘骑工具的我们来说,徒步是唯一的选择。 更何况,祥麟左相失踪的消息恐怕早已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了,谣言想必早已满天飞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数日,但那后果对祥麟而言是不容忽视的。 更何况一向视段辰风为眼中钉的烈王势必已有所行动了,所以现在唯一能化解所有这一切的,便是段辰风的出现。 说来奇怪,这片森林地处断天崖的背面,阳光甚少照到,照理说树木应该长得不会太茂盛才对,但事实却刚好相反,几乎在我与段辰风所到之处,每一棵都长得旺盛非常,树干几乎为两人合抱之宽,而且树冠宽大异常,因此原本就没有太多阳光能被透射下来的森林就显得更为阴暗了。 面对如此奇怪的生态环境,所有日常生活中的求生技能,在这一刻竟然一点也起不到用场。 但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更不能继续停留在这个神秘莫测的森林中。 俗话说,越急反而越慢。 眼看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走了半天的山路却依然未能走出这片森林,如果再这样下去,到了晚上就不好办了。 在我与段辰风无计可施之际,一股食物特有的香味自森林深处飘来,我与段辰风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眼中尽是惊喜与了然。 这下子总算让我们找到人家了,随着香味渐浓,原本阴暗的森林逐渐光亮起来,树木也显得逐渐稀疏。 随着光线瞬那的骤强,一小片绿油油的农田依山而耕,在夕阳的照射下透着柔和的绿光,稀疏间只见三两个村妇在施肥和浇水。 距离农田不到百米远,大约十来间简陋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于一偶,想来应该是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我与段辰风一前一后地来到其中一个正在浇水的妇人旁边,问道, “这位大婶,借问一声,离这儿最近的市镇该怎么走?” 谁知轻轻的一问,却引来了众人的注视,而被我问到的妇人刚愣了半刻才答道, “最近的市镇吗?应该要一天的脚程才能到的。” “那请问大婶该往那个方向才能走出这片森林呢?” “你们两位现在还要赶路吗?” “是的,大婶。” “我劝你们还是别走的好,你们看,天色都暗下来了,这附近的狼群一到晚上就会出来捕食,要是遇上他们就危险了。” “危险?”闻言,段辰风不禁发出疑问。 “你们有所不知,这四周围的森林被人称为迷雾林,一到夜晚,除了狼群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之外,最令人恐惧的是林中的雾,这附近的林地,就像被老天爷遗弃了一样,长年得不到阳光的充分照射,湿气原本就比较重,一到晚上,雾会更回厉害,几乎连眼前的事物也难以辨认,更何况是方向?这样贸然进去的人大多都是九死一生的。”只见妇人一脸凝重地说话。 “但……”我迟疑道。 “别但是什么了,到咱们家来吧,再说再急的事情也差不了那么一个晚上嘛。”妇人热情的邀请道。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咱们这小村落多久也见不到一两个外人,有朋自远方来,高兴都来不及啊!” “再说呀,你们两个对这片森林不熟悉,日间时便已找不着路了,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这回妇人说得没错,总觉得那片森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看来除了在此留宿一夜,别无他选了。想到此,我转头望向段辰风,不知他作何想法。 而显然,段辰风也有此同感,只因他已早我一步向妇人道谢了。 “那就有劳大婶了!” “就是嘛,哈哈……”只见妇人一听我们愿意留下来,高兴得合不胧嘴。 就连其余的妇人十分高兴的样子。 我与段辰风不明所以地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不解。 “你们先等等,让我先把这菜苗浇上水。” “不急,大婶,你忙吧,要不,我也来帮你吧。” 毕竟平白接受别人的好意,总觉得过意不去。 “呵呵,不用啦。这些农家活你们做不惯的。”妇人一听,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说完,我已拿起一旁木勺学着妇人的样子浇起水来。 而出乎意料的却是,连段辰风也会帮忙,在我的心目中,像他这样衔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怎么会干这些粗重的活儿?但相反,段辰风却做得有板有眼,我不可置信地望向正在浇水的段辰风。 “怎么了?”被我注视良久的段辰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呃!没什么,属下是想不到主人也会干这等粗活儿。”我低声地解释道。 “别忘了我也曾在老头那儿生活过,什么活会没做过,相信你也做得不少了。” 也是,差点忘了段辰风是自己师兄这件事,这样想来,也就不算太奇怪了。 就这样,小小的一片农田里,两具不太协调的挺拔身影为地上的小小绿苗浇上了难得的一滴水。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样的一个画面十分和谐,只要一想到只有自己才有幸看见段辰风的这一面,就会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连自己不知何时笑弯了嘴角也没发现。 相信,这样的一个画面会成为我仅余的生命里可以无限回味的回忆。 然而这一幕却落入了段辰风的眼中,不明所意地段辰风,自刚才发觉旁边的人一直在微笑个不停时,就不禁不解起来,难道自己这个样子十分奇怪? “笑什么?” “啊?没……没什么?那小苗儿长……长得很绿,对,很绿!”被突然问到的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掩饰才好,只好拿田地上的菜苗混过去。 这有什么好笑的? 得到答案的段辰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荒谬的回答,但又一时无从追问,只好作罢。 难得的对话,难得的平和,更是难得的协调! 然而这所有的难得并未被两人所发觉,反而是一直在旁的妇人看见两人如此,笑着摇了摇了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即使我是多么的希望能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但事实总胜于幻想。 在我与段辰风的帮助下,原本就不大的菜田很快便被浇完了。 “你看,你看呀,年轻人干活就是跟咱们这些上年纪的不同,真的谢谢你们俩呀!” “大婶,别这么说,麻烦你,不好意思才是。” “来来来……别说这么多,我带你们到家里去。” 妇人说着已一把把地上的木桶从容地背上了,才刚走上两步,突然又停住了,转头向还在田里干活的另外两人兴奋的说着。 “咱家的男人昨天打猎时捕了一只野猪回来,绿娘,容婶啊!叫上你们家的男人和孩子们一起来,大伙儿热闹热闹一下子也好啊!难道有客人来咱们这村子呀!” “好!好!晚上见哦!”那两名妇人显然也不客气,就像这样有福同享的事情在她们眼里是最正常不过一样。 我和段辰风随着妇人缓缓地朝不远处的房屋走去。 村落看上去不大,最多只有十来户人家,靠着简单的务农与打猎生活,日子看上去都还算过得去。 村中的人家都十分热情好客,大概是鲜少有人到访吧。毕竟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相信要找得到也已经非常困难。 “你们兄弟是怎么找得到这里的?”走在前面带路的妇人不解地问道。 “兄弟?我们不……”我一听,急忙想否定,虽然我与段辰风最多也能算得上是师兄弟,但这大婶误会也太过奇怪了吧?无论从那一方面看,都不像啊? “说对了吧!哈哈,我一看就知道了。”还没等我回答,大婶已自顾自地又说起来了。 “虽然看上去长得不是十分像,但我啊,不是我自夸,我看人是很准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从妇人那满含笑意的声调不难看出妇人正在为自已的这项才能沾沾自喜。 闻言,才刚跑到嘴边的话看来也只好收回。 “呃!其实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里的,大婶您为何会认为我们俩是兄弟呢?”一旁静静走着的段辰风难得好奇地问道。 “那还用说的,从刚才看见你们俩融洽无间的相处就可以猜出来了,你以为一般人会有这种默契的吗?” “默契吗?”显然段辰风对于这个词有着一定程度的疑问。 “嗯!默契啊!这是与生倶来的,你以为随便找两个人来就会有的吗?” ··· 花花不负责任的提示 下一章主题:共处一室 ··· 亲亲们给个票票或评论奖励一下嘛 掩脸飘走~~~ ------------ 51.共处一室(上) 正当我们还在为默契这个深奥的词而深思着时,迎面走来了个带着绿色头巾的胖大妈。 当她发现了我与段辰风两人时,随即扯起嗓子大嚷道。 “唉哟!牛婶哪!你从那儿带来了长得这么俊俏的公子爷呀?” 俊俏?! 我偷偷地向段辰风的方向望过,出乎意料,段辰风就你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脸无表情地走着。 “福荣妈,你真爱说笑,咱等山间妇人,那有这等儿本事呀?刚才在田里面遇见的呀。”大婶笑着附和道。 “咱们这小村子,都不知有多久没有人来过了。今个儿一来就是不同凡响啊!哈哈……”那唤作福荣妈的大婶听了,更是高兴得俣不上嘴,说罢,还一颤一颤地走到我和段辰风跟前。 眼看着她那双沾满黄泥的手快要碰到段辰风的身上时,我连忙走快两步到段辰风前面,状似无意地把胖大妈和段辰风隔开。 虽然明知这位大妈根本伤害不到段辰风,但我还是忍受不了她像观常奇珍异品一样看着段辰风。 不知是否感受到我敌意,还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望了一会便又回来妇人身边,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我和段辰风被带到一间石屋前,看上去不怎么大,但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倶全,尤其是屋子前的院子,足够容纳二十余人。 而且布置得甚为妥当,地面与墙上都挂有野兽的皮毛,品种非常罕有,看得出这家的打猎工夫确实不赖。 “你们俩随便坐,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行了。”大婶说完便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忙去了。 闻言,看来也只好坐下了,只见桌上放着一套明显是自制的木茶杯,做工不算精致,但也可以看出制作之人的一番心思。 我拿起桌前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段辰风面前,说: “主人,赶了一天的路也口渴了,喝杯茶吧。” “嗯!放着吧。” 闻言,我只好把茶杯放下……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打破如此冷场,只好拿起水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低头喝上,只觉得入口的茶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不知为何,总觉得自醒来后,段辰风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些怪,但实际上是那里奇怪,又一时说不出。 如果是像以前那样反而自在些,毕竟在我的心里面,他一直都是一个冷然的人,但近几天来的相处,总觉得段辰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就拿刚才的他来说吧,竟然会帮忙浇水,就已不可思议了,还和大婶谈话家常,对其他人拿他的样貌来说,也一点都不介意。 无论从那一点来说,都不正常,难道是蛊毒未清产生的后遗症? 不过,说真的,总觉得现在的段辰风比较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孤傲狂放,目空一切的少年不同,也与之后再见的那个冷酷沉稳,决胜千里的他不同。 至少多日相处下来的他是个会晓得生气,表情也不会千年不变,虽然有时还是会觉得难以沟通。 但至少,现在和这个不一样的段辰风在一起的是自己,而并非别人,也就足够了,即使那样的转变不是因为自己也没关系。 正在此时,一个壮硕而黝黑的男人一手提着弓箭,一手抓着三只野免冲了进来,嘴边还嚷着: “娘子,你看为夫今天又有收获了……” 而当男子发现厅中坐着并非他的娘子,而是两个毫不相关的男子时,表情着是一愣。 听闻丈夫已打猎回来的大婶自房中出来,拉着男子的手臂高兴地说道: “阿牛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今天收获还可以,就早点回来了。”唤作阿牛的男子把野免交到妻子手中说道,转头望向我和段辰风的方向,低声地问一旁的妻子。 “这两位是?” “这是咱们家的客人啊,你看咱们村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人来,今天一来就是两个啊。” 说到此处,大婶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看我多健忘,客人都请到家里来作客了,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两位呢?” “大婶言重了,唤我沈风便可以了。”段辰风闻言,自我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弟弟凡。”段辰风向我这个方向比了比手势,示意道。 名唤阿牛的黝黑男子一听说是客人,就已经把手上的东西都扔下了,走到我和段辰风跟前,像认识了很久的哥儿般,重重地拍了拍我俩的肩膀,不愧为长年接弓打猎之人,力道确实不容小亏,我不由得暗暗揉揉刚才被重重拍下的地方,好像有点疼。 “原来是风兄弟和凡兄弟啊,相逢自是有缘,来!你们俩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了。” 说着已在桌的另一边坐下,拿起茶水大口大口的灌起来了。 “这位是我的夫君,你们俩唤他阿牛就行了。”站在一旁的大婶介绍道。 “你们别介意哦,阿牛他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 “怎么会呢?”不怎么会说话的我只能选择这样的回答。 “两位一定是迷路了吧?哈哈……”阿牛浑厚的嗓声响起,十分确定地说道。 “呃,牛大哥怎么知道?”眼看面前的男子,怎么看都比自已的年纪大,唤他大哥准没错吧。 “咱们这条村,平常是很少人来的,通常来得到的十有八九都是迷路的缘故。” “阿牛兄,难道是这条村子太隐蔽?还是有其它的原故?”段辰风看似随意地问道。 “哈哈,兄弟,你有所不知,咱们这条村啊,是祖辈们落脚之地,想当年祖辈为了逃避仇家而选择于此地,别看它地方不大,四周均布下重重暗关,再加上有迷雾林作此后盾,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原来如此,怪不得凭我与段辰风两人之力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怪异的地方,原来内里有玄机。 “牛兄,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不怕我们会……”段辰风试探道。 “哈哈,兄弟说笑了。虽然我阿牛见识不多,但是好人和坏人还是分得清的。试问有如此坦然眼神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来的说。” 阿牛说罢,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望向段辰风,似乎在印证他刚才所说的话般。 而与他对视的段辰风也在心中暗付,此人绝非普通打猎人,他既然能把有关村中如此重要之事告知,就表明他根本就不担心村子会被其他人找到,也可以说外人根本没有机会找得到更为合适。 真看不出劫后的自己经历了常人一辈子也难以经历的事,还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阿牛也真是的,一回来就拉着客人说个不停,你们俩别见怪哦,他这人就是这样的。” “没什么……牛大哥好客而矣。” “是啦,忘了说,我叫了村里的人今晚到家里来,难得有客人来了,咱们要一尽地主之宜才行。” “你们兄弟俩今晚尽管吃就行了。”阿牛一听,豪爽地答道。 “冲儿呢?”阿牛在屋中扫视了一圈,问向身旁的妻子。 “一大清早就跟隔壁家的大宝不知到那儿混去了。”大婶无奈地说着,眼中却带着无尽的宠溺。 “这孩子真是的,回来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你那一次不是说教训的,其实最宠他的还不是你!” “让你们见笑了。”被妻子数落的阿牛一面不好意思地向我和段辰风说道。 “怎么会?” 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一个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正一手挥舞着竹子从门外冲了进来,身上和脸上都粘满了泥巴。身后紧追着另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相信这应该就是大婶刚才提及到的大宝了,而拿着竹子此刻正躲于大婶身后的应该就是她和牛大哥的孩子——冲儿了。 而跟着冲进屋里来的大宝一见冲儿的父母都在家中,气势当时没了,乖乖地上前叫了一声就溜走了。 而冲儿当然是少不了挨了一顿骂,接着就给大婶捉去洗澡了。 也许是出外打猎的人都回来的原因,随着夜色的降临,村子反而是更加热闹起来了。 戌时未到,村里的人就已来到阿牛的家里,家中顿时热闹非凡,虽然说是阿牛他家请客,但到来的村民都拿了不少的食物前来,非常有默契地各自帮忙,用不了多少时间,已全部准备妥当了。 别看村里只有那么十来户人家,虽然人是少了点,但村民们都相处融洽,仿佛一个大家庭一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虽说我与段辰风是外来客人,但村民们个个都生性简朴,有什么吃得都给我和段辰风递上一份。 面对如此热情的村民们,就连段辰风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院子四周都点起了火把来照明,红红的火光影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火红火红的,而村民们带来的孩子们像过节一样,在院子里追逐玩耍, 村民们也说得兴高采烈,虽然不外乎是一些闲话家常,但却非常实际。 村民们的交谈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杯碗碰撞声,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但不知为何却使人有身处梦中的错觉。 身为孩子爹娘的,自个儿倒是吃得不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为孩子张罗吃的,就像孩子能吃得饱,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一般。 眼前的一幕,感觉很温暖,但那是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可能获得的温暖…… 那个雪花纷飞的冬天里,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跟老头离开,继续等下去的话,如今的一切是否又会不同呢? 真的想知道,一直等下去的话,温暖是否会降临…… 也许……一切在很早以前已经注定,注定的相遇,注定的沉沦,注定的无怨无悔…… 而以段辰风此刻的角度,正好把我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神情尽收眼底,从最初一刹那的羡慕,到随后的低落,和此刻的无尽悲哀,原本在火光中闪闪生辉的暗红眼眸此刻也变得暗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偶般。 段辰风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瞬间之内变化如此之快,更想不明白究竟何事使眼前之人感觉如此悲伤。 正在此时,阿牛脸带几分醉意地大声说道。 “凡兄弟,随我到屋子里把余下的酒坛都拿过来,难得如此尽兴,今晚就来个不醉不休。” 闻言,我正想起来,便被意想不到的一句说话阻止了。 “我来吧!”段辰风说完,头也不回地与阿牛消失去院子里。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但随着段辰风,起来,转身到离开一连串的动作在我眼前发生,没有人能明白这所有的一切在我的心中牵起了多大的涟漪。 “凡兄弟啊,看来你的兄长很关心你哦。”一直坐在阿牛旁边的大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是吗?”关心吗?有可能吗?那个人除了卓池悠还会关心别人吗?怎么会呢? 我拼命地暗示自己,千万不能存在任何不设实际的想法,像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否则自己将陷入万劫不覆地境地。 但无可否认,醒来后的段辰风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最起码不会不闻不问,最起码会因为自己而生气,虽然大多时候并不清楚自己究竟那里做错了。 为何转变会如此之大?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坠崖之时奋身护他之故,但这是身为一名隐卫应该尽的责任啊。 难道他记得…… 不可能!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以段辰风的骄傲,如果知道了那件事,又怎么会还把自己留在身边? 那……究竟谁能告诉我,原因是什么呢…… 少顷之后,阿牛与段辰风一人提着数坛看来是珍藏的美酒回到院子中,伴着浓浓的酒香,村民们再次陷入了另一伦的热闹之中。 当村民们酒足肉饱后,时候也已经不早了,待村民走得八八九九后,余下的数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终于把院子整理干净。 原本我与段辰风都以为有瓦遮头过一夜就已经不错了,谁知大婶早先一步把我们领到屋子里面的一间房间后,满是歉意地说道: “咱们家地方不大,你们兄弟俩就将就一下,一起睡吧。” “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拿被子过来哦。” 妇人说完已转身出去了,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明显的一愣。 ··· 投花花一票哦 ··· ------------ 52.共处一室(下) “咱们家地方不大,你们兄弟俩就将就一下,一起睡吧。” “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拿被子过来哦。” 大婶说完已转身出去了,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明显的一愣。 不一会儿,妇人便抱着一大张用兽皮缝制的被子进来,一见我和段辰风还站着,笑着说道: “别见外哦,这村里头晚上比较凉,不用被子晚上是睡不着的。因为村里头平常都没什么人来,所以被子并不多,你们勉强用着吧,”大婶说罢已把兽皮放在房内唯一的木床上。 “大婶,别这样说,有瓦遮头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麻烦你们真过意不去,谢谢哦。” “谢什么?今晚早点休息吧,明早阿牛会到市集上一趟,把猎到的兽皮卖掉,我已经跟阿牛说过,到时你们兄弟俩跟着一起走就行了。” “有劳大婶了。” “城里来的公子爷就是多礼,好好!你们快睡吧。” “大婶忙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兄弟俩了,有什么事情就到对面房叫我和阿牛就行了。” “晚安!走好。” “晚安!”妇人说完转身离开了。 而一直站于一旁的段辰风什么也没说,走到床前,整理起被铺来。 “主人,你睡床上,属下睡地上就可以了。”我对着站在床边的段辰风说道。 “有床不睡,睡地上逞什么强!”一听到背后之人又用这种口气说话,段辰风就会觉得不舒服。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欠他的,他又总是用这种语气说话,这算什么? “真的,属下睡地上就……” “罗嗦什么?叫你睡你就睡。” “不过……”虽然已明显听得出段辰风不妙的语气,但我还是试着作最后的‘挣扎’。 “还不过什么,明天还要赶路,睡都睡不好怎么有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段辰风没好气地说道,为自己近几天来如此容易生气一事而郁闷不已。 这听上去好像也蛮有道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但是—— 我该睡在外面,还是睡里面啊?要问吗?好像不太妥当的样子。 一时之间,我就这样呆立在床的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又怎么了?不要总是时不时就在发愣,好不好?生病了?” 段辰风回头发现身后的人又处于失魂状态时,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些。 而另一方面,身体也比意识早一步作出了行动,只因一只手已探向面前之人的额际…… 热度正常! “没……没有,属下没事……”心中的狂跳顿时加剧,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全化作无言,一时间眼睛也不知飘向何处才对。 相比于我的生硬,段辰风像没事人般十分自然地把手收回,所有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其实暗地里,段辰风也好不上多少,那疆直的背影正无形地泄漏着一切,只不过还处于震惊中的我却浑然未觉。 段辰风不自然地紧握了一下右手手掌,自手心传来的温度,正提醒着段辰风刚才的突兀行为,就连段辰风也觉得奇怪,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何时起变得如此多事,竟关心起别人的事情来了。 对于这个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问题,段辰风决定选择忽略,对,正是忽略。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怪异行为,段辰风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没事了,就睡吧。” “但……属下想问,属下该睡里面,还是外面?”支吾了良久,我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呃,那……里面吧。”对于这个问题,段辰风才忆起,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怪不得刚才又在发呆,原来是在想这事啊。 但反心一想,如此小事,有必要想这么久?真是的,问不就行了吗? 得到答案的我,根本没顾及段辰风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了,连忙把鞋子脱了,爬到床的最里面,夸张点来说连鼻子都快碰到墙壁了,只留背部对着床外。 而一直眼看着床上之人行为的段辰风,一时之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但同一瞬间,原本还带笑意的眼睛似乎忆起什么一般,眼下一沉,原来如此,怪不得,也是啊…… 由于我一直以背部对着床外,所以并不清楚段辰风此刻正在干什么,只能竖起耳朵留意着背后的所有情况,不知为何,自刚才开始,就不见段辰风再说话了,不过,这并不奇怪,他一向都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而随着灯火的熄灭,接着床上传来轻微的颤动,想来段辰风应该躺到床上了,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张兽皮已盖下,我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床的最边边,只是伸出手把那兽皮的一角紧紧地执着。 那么一刻,房间内寂静得几乎连两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见。 我不敢转身去看段辰风,但我却感觉得到段辰风此刻也正是背对着自己的,那就好,至少自己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才对。 我诚认此刻的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胆小,不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应该有的,但,隐藏于内心深处的那种既爱又怕的情感注定了我在这场仗上未打先输了。 过分的安静,显得更加不正常,思及此处,看来得打破这一现状才行。 “主人,这村子里的人都好好客哦。”我淡淡地问道。 “嗯,乡村风气纯朴,好客并不奇怪。”背后传来段辰风淡淡地回答。 又是片刻的安静…… “主人,为何没有对大婶说我与主人并非兄弟一事?”最终,我还是把这个困扰了我整个晚上的疑问对段辰风说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与不是一点都不重要,睡吧!”一直轻闭着眼睛的段辰风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不重要啊…… 原来是这样…… 虽然明知是事实,但失望还是难免…… 但这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十分清楚的吗?难道就因为这几天的单独相处,和他对自己不同于以往的态度,就开始抱有希望? 不能这样! 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能陪伴在他的身边,远远地望着他就足够了吗? 看来还是变贪心了…… 现实不会改变,而悲伤总是难免! 不过……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为这事伤春悲秋,而是还留在段辰风身上的蛊毒! 幸好姑姑并不清楚因由,也就意味着段辰风也并不清楚。 否则怎会还有如今的共处一室,同床入梦?! 相信自己会有办法蒙混过关的!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风…… 深夜的温度,比想像中的要冷上许多,一向不太畏寒的我,在大伤过后,变得格外的畏寒,虽然有兽皮作被子,但问题是与自己共盖一张被子的是段辰风,所以为了在本就不算大的床上,尽可能不与段辰风有身体上的触碰,我是几乎快碰到墙壁了。 也因如此,那张本就不算太大的兽皮也只能勉强盖上那么一小块,试问,自己有什么可能会去扯段辰风身上的被子呢?我那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地僵着,神经随着身后段辰风的一举一动而起伏着。 随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逐级平稳下来,我那一直高挂的心总算放松下来,加上一整天下来没有得到休息的身体,于此刻似乎也觉得特别的疲累,厚重的眼皮没眨上多少下,最终还是合上了。 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的沉,也特别的舒服…… 夜半时分,段辰风是被一直睡在自已身后的人给弄醒的,只因原本还一直缩到床边上去的人,此刻却粘到自己身边来了。 一双手正紧紧地扯着自己左臂的衣衫,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段辰风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向此刻正离自己不到半尺,正缩在自己身旁间沉睡的人。 飞扬的剑眉此刻正微微地挑起,意思不明…… 其实以段辰风一直以来的习惯使然,从来都只是浅睡,很少会真正地陷入沉睡,至少自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就一直如此。 而且以他自已一向引以为傲的警觉性,再加上长年累月的遇袭经验,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身体往往已早先一步作出反应。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虽然遇袭无数,却依旧安然无恙,当然,一群得力的手下功不可没。 但这一次—— 身体的反应明显是迟钝了,竟然让他都缠上了手臂才发现,难道是自己的警觉性降低了? 而这样的想法,对于段辰风来说,打击是可想而知的,试问作为一个身系无数人性命的领导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足以致命的破绽。 想到此处,段辰风眼中光一沉,一只手已伸了过去,正想把身旁之人推开…… 但触及之处,即使隔着衣衫,仍能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冰冷。 这一刻,段辰风才明白为何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直到刚才还一直远离自己的人,会主动粘到自己身边,原本是因为被子都盖到自己身上了,怪不得…… 思及此,那原本抬起的手,在犹疑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放下了。 段辰风缓缓地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想把自己左臂的衣衫自身边人的手中取出,好方便整理被子,但才刚一动,那原本只是抓着衣衫的手此刻是完全把自己的左臂给抱住了,而头也老实不客气地枕到自己的肩窝处,看样子还不太满意般,来来回回地枕了数个位置才最终停下来,口中还若有似无地发出了一两句疑似抗议话语。 而原本就只是轻轻系着的漆黑的长发,更是随意地散于枕间,顿时一阵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独特清香若有似无地充积于房间之中…… 那一刻,段辰风原先的所有举动全都停止了,心中不禁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老是喜欢发呆,想不到睡着了更加撒赖,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感觉有点像……小狗。 而始终沉睡的人对自己此刻在大胆行为正一无所知,反而睡得更加沉。 借着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段辰风静静地打量起眼前人。 额前长长的刘海由于侧睡的关系,全都偏向于枕边,两排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把记忆之中的那双暗红之眸掩盖上了,不禁觉得有此可惜。 原本就不算大的脸颊,再加上此刻双颊凹陷,更是瘦得可以,还有泛青的黑眼圈,不难看出已是疲累至极,清冷的月光照在苍白的脸上,竟有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而此刻沉睡着的人仿佛正被什么困扰着一般,那眉头始终紧锁着。 口中似乎正呢喃着什么,但由于太过模糊了,根本听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而一向对事情都淡然处之的段辰风也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当作是睡梦之中的人随口所说的梦话。 如今看来要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太可能了,算了,就……只此一次吧。 说来这山间树林,夜里的温度确实明显降低了。 段辰风伸出另一只还算‘空闲’的手,把自己身上的兽皮被子掀起,轻轻地盖到身旁熟睡之人的身上。 不知是否有了温暖兽皮作被的原因,刚才还发出梦呓的人明显安稳了许多,原先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紧锁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了。 见此,段辰风不由得暗暗地松了口气,其实,对于自己的反常行为,段辰风不是没有注意到,但一想到,他此刻还有伤在身,更何况这一切与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还是算了吧。 反正也只是一次半次而矣…… 似乎是再一次确定了自己会这样做的原由后,段辰风很快便再一次进入了睡眠状态。 窗外微风吹过,吹起了树叶沙沙作响,就连床幔也被轻轻掀起…… 自窗外投射进来的清冷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帐,轻轻地洒在床上正在沉睡的两人身上,构成了一幕唯美而和谐画面。 只见其中略显瘦弱的少年,此刻正一脸满足地枕在身旁俊美非凡的男子肩窝处,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略显零乱地散落于枕上和胸前。 而俊美男子对此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惯,一只手随意地搁于被外,而另一只手正被身旁的少年紧紧地拥在怀中,动弹不得,即使是沉睡中也使人感觉冷硬的下颌此刻正抵在少年的额前。 此情此景,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丝毫的动作,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票票~~~ 亲亲们!花花有感而发! 突然觉得越来越不知自己在写什么了 请请亲亲们给个意见吧! 咱们的小风风正在改变! 但咱们的小凡凡苦难才刚开始哦! ···评论!评论! ------------ 53.回府 天泛初白,源自山间的晨光给原本宁静的村落带来了新的光明。 段辰风并不是一个嗜睡之人,当第一缕晨光射入房间的那一刻,段辰风就已经醒来了,发现身立旁之人时,花了片刻才忆起,为何一向不喜他人近身的自己,竟然以这样的一种姿势与人共眠了一个晚上。 正想起来之际,发现自己的手臂还被对方圈在怀中,不过幸好,只是轻扣着,并不像昨天晚上是抱的,没花多少力气便把手臂抽出,整理好衣衫,本想把床上的人也叫醒,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段辰风并没有在房中多留片刻,转身便出了房间梳洗去了。 我是在一连串的鸡啼声中醒来的,发觉自己竟然占居了整张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段辰风已不在床上了。自己昨晚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吧,细想了片刻,脑海中并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说真的,这一觉还真的睡得够沉了,连身后的段辰风何时醒来了都不知道,看来得赶快起来,再怎么说做下属的比做主人的起得更晚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待我刚梳洗完毕,便被大婶拉去吃早饭了。 饭桌上,早钣简单,却充满了农家风味,而当我被大婶带到之时,段辰风早已坐于桌前吃着早钣了。 见状,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各位,早安,非常抱歉,来迟了!” “没迟,没迟呢,快坐下,才刚开钣,来!吃些青菜吧,今个儿的菜可亲鲜了。” 一旁的大婶也许看出我的尴尬,一把拉着我坐下,紧接着数条青菜已被夹到我而前的碗中。 “凡兄弟,别客气,我们村里头的人很随便的,吃顿钣而矣,别拘礼。”阿牛见状,也笑着附和道。 而一直坐于身旁的段辰风,却由始至终都未曾哼声。 早饭过后,我与段辰风告别了村里的众人,随着阿牛往市集前往。 果然不出所料,一路上,阿牛虽有说有笑的,但脚步始终未曾放松过,就连眼睛也在不时关注着头顶上方的太阳位置,看来要出这片森林与时辰脱不了关系。 试问,这个不知名的小村落能如此理所当然地隐藏于这片森林之中又怎么会是区区的巧合呢。 虽然我并不熟知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类的术数,但从自刚才开始,从段辰风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猜出,此森林当中必定藏有玄机,而且如果随便乱走的话,有可能会被困死于这片森林当中。 如此看来,我与段辰风可以说是比较幸运,竟然被我们机缘巧合之中找到村落所在,怪不得村里头的人都说很多年都没啥客人到访了。 大约两个时辰左右的脚程,终于出了这片暗藏玄机的森林,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正常起来,人烟也逐渐增多了,不稍三刻钟,我们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阿牛出售兽皮的市集。 原来大婶所说的市集并非我与段辰风所想的那样,这里的市集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一点的集市,但值得庆幸的是离神峰山最近的韩阳镇已不远矣。 再加上,集市虽小,但幸好马匹还是有的,这就好办了。 只要有马匹,本来至少要两天的路现在不到一天就应该能到达了。 再三感谢阿牛的盛情招待,我与段辰风买了两匹马便起程了。 自从我与段辰风踏入离神峰山最近的韩阳镇后,眼见的,耳闻的,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谈及的,绝对少不了近几天的大事,反正就是什么左相失踪了,被人暗杀了等等,搞得人心惶惶。 看来有心人士做得还真是相当迅速而且彻底啊,短短不到那么三两天,消息竟然可以传到来朝阳此等小镇上,那么国内其它城镇想必会更加厉害。 然而我与段辰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而是以最短的时间在镇内挑了两匹上佳的马匹,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路上,我与段辰风几乎是畅通无阻,所到之处,无论是哨站,又或是城中大小关卡,只要一见段辰风手中的令牌,无一不敢不放行。 只因段辰风手上的令牌是独一无二的,是祥麟国左丞相身份的象征,是先皇御赐的圣物,见令牌如见圣上,而段辰风这样做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只因此令牌一出,无疑是向天下人宣告祥麟左相依然尚在人间。 相信此等消息也将会一传十,十传百,不用多久,谣言将会不攻自破。 待我与段辰风回到京城已是两天后了,从守城的士兵看见段辰风那惊讶的表情可以想象出,京城的传言比起其它地方来得更加夸张。 但同时,这个消息转眼间便会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瞬间炸开,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分布于京城四处的铁卫恐怕自段辰风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便已把消息传回丞相府了。 望着眼前大门大开的丞相府,虽然只是离开那么短短的数天,但感觉却恍如隔世般,使人有着说不出的怀念。 又回来了啊…… 不知这一次还能再呆多久…… 随着段辰风刚进府没走多久,前方已出现数人向这边的方向奔来,为首的,正是一向严肃谨直的柳总管。 “少爷!你可回来了,平安无事便好,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柳成都不知该如何向老爷和公主交代啊。”自主厅赶出来的总管柳成一见段辰风,差点热泪盈眶,像个老头子一样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而紧跟于后的三人正是刚从各地赶回的众隐卫。 纵观在场的数人,皆是一脸疲惫的模样,衣衫也是风尘扑扑,应该是刚收到消息赶回来的,看样子比起我与段辰风早不了多少。 “属下等见过主人,主人平安无事实属大喜!” “要大家但心了。”段辰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数人皆是一愣,这是他们那个冷酷严峻的主人?怎么感觉上好像有点那么的不一样了? 面露不解的众人竟齐齐望向一直站在段辰风身旁的我,询问意味十分明显。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远远地自梅花小径处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车奔跑声,紧接着一辆简单而不失华丽的马车已来到众人面前,马车还没来得及停下,一抹紫色的身影已从车中奔出,直扑段辰风所在的位置。 我呆呆地站在段辰风一米以外的地方,望着眼前这喜极重逢的一幕,即使是早已明了的事实,但心还是忍不住会痛。 试问,当今天下,能这样做的,除了他——卓池悠外,还能有谁? 这样说来,楚梧应该也跟来了吧,毕竟他被派往暗中保护卓池悠去了,而卓池悠如今出现在相府,也就意味着楚梧应该也在附近才对,但为何自己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难道自己的功力退步了这么多? 而对于卓池悠的突然出现,段辰风也是一愣。 “池?!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为何不留在皇宫内?”口气虽还平和,但紧皱起的眉心正显示着他此刻的担心。 “晨风哥,我就知道你会没事,会平安回来的,那些杂碎怎么能伤害得了你呢!”还沉浸于喜悦之中的卓池悠根本没理会段辰风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 “楚梧!”渐冷的语气有着轻微责怪的意味。 随着段辰风的一声令下,一条蓝色的身影自一旁的树上轻跃而下,跪于段辰风跟前,道: “属下见过主人!”恭敬的语气刚下,楚梧的眼光已飘向此刻正站在段辰风身边之人处。 怎么瘦了那么多,脸色这么苍白,难道受伤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关切之情于眼中表露无遗。 与楚梧投射过来的关切目光不期而遇,我轻轻地摇头,回了他一个一切安好的眼神,但反而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多日不见,楚梧依旧还是那个楚梧,无论何时何地,楚梧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的亲切和舒服,此时也不例外。 也许,如果我有兄弟的话,应该会跟他差不多吧……想到这里,我不禁无奈地一笑。 然而,这一幕刚好落在段辰风的眼中,一股不明所意的烦燥顿时充积心头,出口的话语顿时冷了不少。 “你,可知,你失职了?” “属下知道。”对于自己未能想方设法阻止卓池悠来相府一事,楚梧其实早已作好了受罚的准备,只因自己确实存有了私心,不过,如今目的达到了,那么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忆起当日铁卫传回来的消息,自己的心是何等的痛时,就已经明白到,原本一直以来的逃避都是白费的,只因在初见那个人的第一眼便已深深地刻进了心中。 相对怒气隐现的段辰风,一旁的卓池悠却是越显得开心,只因在卓池悠看来,这是他的晨风哥担心自己的表现呢。 想到这里,卓池悠笑着拉起段辰风的手臂说道。 “晨风哥,别担心,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而且,晨风哥不是早已安排了人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吗?”语毕,一双漂亮的凤眼已投向此刻还跪于地上的楚梧身上。 对于卓池悠的回答,除了段辰风外,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一愣。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那一刻众人对这个看似玩心极重的少年天子有了重新的认识,少少年纪便有如此深沉的心机,骗了所有的人,看似事不关已,然而一切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相信不出时日,必是祥麟难得的君王。 “是吗?看来池终于长大了呢!”闻言,段辰风伸手轻拍了一下卓池悠的肩膀,感叹道。 颜姐姐,池弟他终于长大了,你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吧,风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相反,对于段辰风的赞叹,卓池悠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其实刚才的说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自己长久以来维持的形象却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毁去了。 转念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才好。 “那好吧,池!你先回皇宫去,有什么事情,待处理完重要的事再说吧。” “但——”对于段辰风的话,卓池悠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段辰风早先一步止住了。 “听话!” 而一向以段辰风的话惟命是从的卓池悠闻言,心中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回皇宫去了。 而由于卓池悠的一番说话,楚梧并没有受到责罚,但也并没有再被派去暗中保护卓池悠了。 皆因既然卓池悠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暗中行事了。 毫无疑问的,段辰风的平安出现对于现今的动荡局势正是最佳的良药,当然,对于段辰风的再次出现,必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中首指烈王卓天雄,早前两天还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而如今,就仿如从天上掉下的馅饼突然不见了一样,那暴唳的性格又再次显露无遗。 一时之间,王府上下人心惶惶,人人都担心下一个是否会是自己被迁怒,死了也不知发生何事。 而对比于锦州王府的草木皆兵,丞相府反而显得过分的平静。 自那天以后,段辰风以我有伤为名,把我留在府中养伤,未曾授予任何任务。 对于段辰风这次的安排,我欣然接受,要是以前的我,想必又在自怜自艾了。 但对于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的我来说,任何的事情都显得不太重要了,因为此时,我还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成一种无色无味、既不伤身也不伤神,只会对人的神致起到短暂的催眠作用的*。 毕竟距离段辰风再次蛊毒发作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迫在眉捷啊! 不知,是否巧合,还是刻意逃避,自从回到丞相府后,连续三天以来,我与段辰风竟然一面也未曾碰上。 只是听楚梧与无星说来,自从他回来以后,便下令出动分布于全国的半数铁卫明查暗访,无论如何都要找一名以长鞭为武器,喜欢穿红衣,并且脸上有印记的年轻女子,宁可捉错也绝对不能错过。 而段辰风自己也常常是早出晚归,毕竟烈王那边也不好对付,而且此次遇袭原凶也与烈王脱不了关系。 也是,丞相府占地何其广阔,区区两个没有任何多余交集的人,要想碰上,谈何容易? 再加上若果其中一方有意回避,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一笑…… 不过,也幸好得段辰风的命令,现在我成了府中最空闲的人,同时也得以有充足的时间找齐*的各种成分。 希望这药有效吧,至少能蒙混过关就可以了…… ··· 抱歉 刚公干回来 赶到晚上一点多才赶出这一章 ··· 其实花花想谢谢长久以来一直对花花不离不弃的亲亲们, 为了你们,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凡》是绝对会更完的,不会成坑 ··· ------------ 54.隐瞒(上) 其实若按照姑姑所说,回来当天本应是噬命蛊发作的最后期限了,但眼看日子已过三天,却依然没呈现出任何异样,看来姑姑给的丹药确实起到了作用,但不知每次可以延迟多长时间,看来唯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了。 再说,我当然希望它发作的时间越迟越好,这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把所需要的成分找齐,经过这几天说长不长,药的成分也几乎找齐了,所幸材料并非什么稀珍品种,只不过配制方法比较讲究而矣。 而且据师父所给的书中所记,此味*本非用作正途,但只需去掉其中一味‘月禾草’,药性便会大大不同。 而此次死里逃生归来,最高兴的除了楚梧和后来回府的无星外,就要数大病初遇的蓝儿了,记得当天我随段辰风前往神峰山之时,还是毫无生气的蓝儿,如今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经过数日来舒兰和舒红两位姐姐的悉心照料的原故,如今那还有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简直可以用生龙活虎来形容。 不知是不是当初离开相府没有带它一同前往的原故,此时的蓝儿比起以往粘人多了,以前只要喂饱了它,就自个儿去睡觉了,而如今与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只要我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趋势,它便会草木皆兵。 这一天,差不多傍晚时分,我自小屋旁的药房走出,自从回来后,我便把小屋旁一间没人住的砖屋,占为已用,变成自己制药的地方,幸好平时也没什么人会注意这地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惹来任何不便。 好不容易,经过三天的努力,药终于完成了最重要的一味,正打算前往厨房拿今天的晚饭,突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感,正想深究,但又反而什么也感觉不到。 看来是错觉吧,当下没理会太多,便带着蓝儿往厨房走去。 晚饭没用太多时间,但由于刚好碰见舒兰和舒红两位姐姐,东扯西扯的竟然也用去了个把时辰,当我回到小屋的时候已是月上高空了。 还没来得及坐定,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噗嗵……噗嗵……’从身体感受到的剧烈疼痛,仿佛如潮水似地袭来,五脏六腑如火烧,全身筋骨便如虫咬蛇啮一般。 那一刻,只觉全身的筋骨都如被人抽走了一般,使不出半分力气。 本想抬手倒茶的手猛地突然定住,茶壶也接着掉到地上,碎成了数块…… 不好,难道噬命蛊在此时发作?自己明明已经吃了姑姑所给的丹药,为何如此之快便发作了?看来每次延长的时间不多,只有短短的四天不到,如果按此情形计算,发作时间只能由原本的七天变成如今的十天多一点。 而一旁的蓝儿见状,也不安地燥动起来,既想靠近我,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想要说话,只觉胸口疼痛难当,反而忍不住*出声…… 全身一片火热,只觉体内一股蛮横的力度在五脏六腑内急速游走。 我几乎是用尽仅余的力气才爬到床边,这噬命蛊的第二次发作,比起第一起真的是过之而无不及,但现在除了忍,看来别无他法。 希望这三两个时辰能尽快过去,我的心在默默地暗付着。 …… 而原本只是顺道经过的楚梧,本来还打算找凡聊天,但远远便看见小屋的火光已灭,看来已经睡了呢?难掩心中失望,转身正想离开之际。 一声若有似无,显然是压抑着的痛苦*声自小屋内传出,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实在更令人在意。 原本正打算离开的楚梧也不禁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果然,声音是从凡的屋内传出的没错,一时间一向平静如水的心顿时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难道凡他发生了什么事? 思绪间,人已举步来到屋门前,门也没敲便直接推门而进…… 冷月斜照,自敞开的门间探进,烛台并未曾点上,茶壶摔在地上,破成数块,一地的水迹。 一只蓝色的物体几乎于同一时间自一旁窜出,浑身毛发竖起,咧着嘴巴叫着,守护的态势十分明显。 然而此刻的楚梧那还管得上这小家伙,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此刻正扒在床上的瘦弱身影吸引住了。 只见床上的人影正卷曲着身体,头正埋在被单里,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正不住的微颤着。 那一声声的痛苦*声仿佛压抑不住般自喉咙深处溢出,听得叫人心痛…… 楚梧有点不敢相信此刻自己正看见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千万个疑问充积在脑海中,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急切却不失地温柔把正处于痛苦之中的人扶起。 “凡?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而原本咧嘴叫着的蓝儿待明白到来人并没有恶意后,叫声也弱了许多,听上去十分凄凉。 对于楚梧的突然闯入,我根本已无暇顾及了,全身上下钻心入骨的刺痛,已快把我仅余的清醒都消耗光了。 得不到我的回应,楚梧更是心急如坟,伸手正想检查一番。 见此,我知道他必是误会了,本想开口阻止,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 气血翻滚之际,一口黑血自喉中喷出,即时把楚梧的一身白衣染黑。 见状,楚梧的脸色更是一变,就连搀扶的双手也不禁颤抖起来,心中更是又惊又急。 “凡,你再忍耐一下子,我去叫大夫来。”楚梧说完,转身正想离开。 情急之下,伸手勉强拉住正欲离开之人的一寸衣角。 “不!别去,我……没事的……”短短的几个字,已经用尽了我仅余的气力。 但扯着衣角的那只手却由至终都没有放开过,不能让他去,这是我唯一的意识。 而被扯着衣角楚梧见状,不得以地停了下来。 “信我……真的……我已吃过药了。”为了怕楚梧不相信,把怀中的药瓶艰难地拿了出来。 胡疑地接过药瓶的楚梧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说话,暂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接下来的一切我已无暇顾及了,只因身上的疼痛早已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 直到后来,即使毒发过后,自己也变得昏昏沉沉,睡着了也没有印象。 ··· 后天再更 ··· 票票,给个票票吧 虽然花花更得是有点慢 ··· ------------ 55.隐瞒(下) 而由一开始就一直陪在凡身边的楚梧,脸色却一直都没变过,紧锁着眉头望着些刻已昏睡却仍然不得安稳的人。 满脸血污,脸色极坏,数束早已被冷汗浸湿的黑发正贴在颊际,苍白的嘴唇已被无意的印出了数排的血痕,身上的青衫已粘满了冷汗。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声正提醒着楚梧,真的很难相信他是否还活着。 眼前昏睡的人儿正给人一种脆弱如琉璃般的感觉,就如只要下一刻不看着就会粉碎无踪一样。 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贴近那张小脸,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把那乌黑的血迹抹去,仿佛只有这样这张虚弱的小脸才会真实一点。 从手中传来的湿润感提醒着楚梧,昏睡中的人正穿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想到这里,正想起来打水,但却被此刻正紧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吸引住了视线。 那一瞬间,楚梧的心中有那么一角陷落了…… 如果那是一个依靠…… 又或是一种依赖…… 那该多好! 但眼前这个看似淡然实则坚强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出现此等情绪? 这只是阻止自己离开的固执! 究竟是什么事使你即使在昏睡中依然不敢放开? 其实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直这样陪着你,直到天荒地老的一天,即使这样的秘密你永远不知道也没关系。 我甘心只做你一辈子的朋友……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楚梧还是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半步,只是暗运内力输往其体内,帮他驱散寒气。 其实早在回府当日,楚梧便发现凡的不妥,除去那苍白憔悴的神色不说,整个人看上去也好像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屡次旁敲则击,都被凡借着各种理由带过,起初还以为只是像主人所说的为救主人而受伤,但如今看来,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那里像只是受伤的样子,分明就是身中剧毒的迹象嘛!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黑血就已经足够令人怀疑了。 但自己却比谁都清楚,如果他不愿意说,就算是自己再怎样问都没用。 而如今自已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一点忙也帮不上,除了心痛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楚梧低声地呢喃着。 小屋内,月光朦胧,人影一双,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声以外,就只剩下蓝儿不时发出的‘吱吱’声了。 然而此刻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梧,并没有注意到,月光之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此时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一双漂亮的凤眸正眯了起来,姣好的唇正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只觉得好累,头好昏沉,全身又酸又疼,感觉骨头快要散架一般。 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却感觉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身体仿佛已经不在属于自己灵魂好像被抽离。 口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正提醒着我昨夜是如何的痛苦经历。 驱赶着散布于全身的倦怠,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张脸带喜悦却疲惫的俊脸出现于眼前,稍微定神后,思绪才逐渐清晰起来。 “楚梧?你还在这里?”出口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嗯,感觉怎么样?”楚梧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收起了原本喜悦的表情,问了一句。 “好多了……” “是吗?”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我去打些热水过来。”说完,楚梧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半响过后,只见楚梧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正想上前一步,但却又停住了,不太确定地问道: “你可以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吧,我去拿些早点过来,你自己清洗一下吧。” “呃!好!” 眼看着将要离开的楚梧,忍不住叫住了他, “谢谢你,楚梧!”满腔感激只能化作短短数字。 而楚梧只是停顿了一会,便离开了,并没作任何表示。 不稍一刻钟,我已把身上的衣衫换上,而楚梧也正好拿着一碗白粥和数件清淡的糕点进来了,看见我正准备下床,便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到床边扶了我一把。 不知是否折腾了一个晚上,消耗的体力太多的原故,看见眼前的清淡食物,竟然胃口大开,不用片刻已把眼前的一大碗粥解决了。 抬头正发现楚梧自刚才开始便一直望着我,只不过是刚才没太注意吧了,不禁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吧?”楚梧语气中难掩生气。 “没什么的。” “没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没什么吗?”楚梧闻言,语气不由得加重起来。 虽然惊讶于一向冷静的楚梧,竟然也会有如此激烈的一面,但另一方面,我确实并不想把我命不久矣的事情告知任何一个人。 “真的没事,你相信我……”虽然想尝试解释,但此时有气无力的话语显然不够说服力,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已被楚梧一把截住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问个明白吗?”激动着的楚梧一把上前按着我的肩膀低吼道。 “究竟当日你与主人坠崖后发生了什么事?”楚梧从未曾有过此刻会如此的埋怨自己,为何当日自己不是那个随他坠崖之人。 眼见面前的楚梧,一脸如果我不给他一个满意答案的话,是别想躲得掉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不用如此担心,我说没事是真的,只不过当日曾中毒,余毒未清之故而矣。”为了怕楚梧不相信,我还特意把之前交给楚梧看的药瓶拿了过来。 “不信?你看,这就是解药,当我把这解药服完的那一天,我就会好的了。”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楚梧由此至终都是望着我的眼睛,生怕我有任何隐瞒没说的样子,当我把药瓶交给他时,他还是半信半疑地打开来闻了闻,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只因楚梧对药物的特性根本就一懂,所以他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真假呢! 半晌过后,楚梧才把药瓶交还给我,不太确定地重复问了一遍: “真的?没骗我?” “嗯!”我艰难地轻点了下头,眼神坚定地回望着楚梧。 “算了,快些吃了这些糕点吧!凉了无益。”说完,已把桌上剩下的糕点移到我面前。 待我好不容易把剩下的糕点都解决了,才发现楚梧自刚才开始便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些再拿食物过来。”说完,拿起碗碟便往门口走去。 “楚梧……”望着楚梧快要离开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叫停了他。 仿佛早已知道我会如此的楚梧,缓缓地说道: “希望我对昨夜的事保密,是吗?” “可以吗?”对着楚梧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恳求道。 “为何?”闻言,移动的步伐停下了,但并没有转过身来,看似平缓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件小事,我并不想此事传到主人那里去,免得……”不知为何,越说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半响的沉默过后,才传来楚梧的回答。 “好吧!” 就知道你是为了那个人,虽然明知如此,但心中的不舒服还是难免。 想到这里楚梧的眼神沉了沉,并没有再多说,便离开了。 望着楚梧早已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骗了你…… 而小屋外,已经离开的楚梧正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手掌心中的一粒小药丸,没多留片刻便消失了。 ————————————————————————————————— “回来了吗?”正陷于自己思绪中的楚梧被一记慵懒而撩人的声音唤醒。 抬头才发现肖寒央不知何时正依在自己房间门前,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嗯!”相对于肖寒央此刻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楚梧确实没有此般心情与他交谈,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声便打算回房间里。 “怎么了,心里面有了人就连兄弟也没时间应付了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肖寒央轻挑柳眉,满是不在乎地说道。 “没其它事,我回房了。”楚梧说完便推门而进。 “他……没事吧?”轻轻的一记询问,震住了跨步而进的人。 “你?”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抹冷光自眼中划过。 “我昨晚经过时,无意中发现的。”肖寒央状似无意地解释道。 “不清楚,感觉不太好!”半晌后才传来楚梧的回答。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说是余毒未清……” “你相信吗?” 一直握着门把青筋突现的手正暴露了楚梧此刻的矛盾心情。 仿佛过了许久许久,才传来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虽然诧异于楚梧也会有求人的时候,但相识多年,还是首次感觉楚梧的不妥,压下心中的疑问,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想弄清楚而矣。” “说吧,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如此烦恼。” 对于肖寒央此刻的取笑,楚梧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把手中的一粒药丸小心地放入一个小瓷瓶内,封好,递给面前的肖寒央,抬首道: “帮我查查此药的成分,用途如何?我知你有办法的。”语气中流露着淡淡的担忧。 “这事的结果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 “好吧,交给我吧。不过……”说到此处肖寒央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楚梧的肩膀劝道。 “你也休息一下吧,主人那边我帮你说一声。”说完,挥挥手便离开了。 望着肖寒央远去的背影,楚梧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暖意。 那是多年相处,出生入死而形成的存在于心田间的信任…… 但他却没有…… ··· 想问: 《凡》发现到如今*.* 亲亲们的看法是怎样的 可以给花花个意见吗? 上部已经写了差不多一半, 还有两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对凡影响非常大的人物也快要登场了哦! ------------ 56.希望 神峰山内,隐隐于世之桃林中…… 这一天,云儿照常来到桃林一偶的寒冰洞内取泉水,然而,还未曾来到洞前,一股奇特的清香已扑鼻而来,心中不禁暗觉奇怪,想来自己自小便在桃林中长大,取泉水也并非一两天的事情,十多年来从不曾闻得如此香味,难道洞中…… 思及此,云儿不自觉地加快步伐,越接近寒冰洞,香气越是浓烈。 踏入洞口的那一刻,云儿只觉眼前一暗,当再举步深入洞内时,已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吸引着,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好漂亮啊!” 只见一片昏暗的洞内,本来就只有由洞壁缝中透射进来的日光微弱的散射着,然而今天竟在泉水涌现的两旁石壁处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亮蓝色的透明小花,在微光的反射下,犹如那漆黑夜空中的繁星般,空幽而迷人。 云儿小心地来到石壁旁,仔细地望着眼前的奇特花儿。 从不曾见过的颜色,亮蓝色的? 从不曾见过的形状,有点像冬天飘下的雪花…… 从不曾见过的叶子,呈半月形的? 整体看上去,竟然曾半透明状! 云儿暗中觉奇,如此细小娇弱的小花,竟能开花于坚硬如铁的石壁上,不知其如何扎根于其中呢? 然而,看归看,云儿并没有伸手触碰,只因如此花儿,不知是否带毒啊。 看来还是先告诉姑姑吧,也许姑姑知道也不奇怪。 匆匆赶回小屋的云儿在找遍了桃林数处后,便直奔药庐。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姑姑应该在那里,云儿想不明白的是,自从凡师兄随那个冷冰冰的人离开后,姑姑便总是喜欢呆在药庐里制药,通常一呆便是一整天。 “姑姑……姑姑……”云儿呼喊着“呯”的一声撞开木门,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姑姑真的在此。 而显然被云儿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的白发妇人皱眉责备道: “何事如此妄撞?” 心知自己有错的云儿连忙低头说道: “云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片刻过后,才传来白发妇人清冷的声音: “嗯……说吧?何事?” 经白发妇人一提醒,云儿顿时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上前道: “姑姑,可曾见过一种半透明的蓝色小花?” “蓝色?半透明?”闻言,白发妇人不禁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身狐疑地望向此刻正一脸兴奋的云儿。 “嗯,嗯,而且叶子还是半月形的呢……” 然而,云儿的话还未说完,白发妇人已一面紧张地来到云儿跟前,双手紧抓着云儿的肩膀问道: “云儿,快告诉姑姑,那花儿的样子是怎样的?” 意想不到平常任何事情都能处之泰然的姑姑也会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情,微愣了片刻,赶紧答道: “就……就像冬天的雪花一样,很漂亮的呢!” 然而,白发妇人在听完云儿所说的那句“呈雪花形状”时,便已陷入思绪之中,难道……难道是…… 云儿眼见白发妇人神情有异,不禁担心地问道: “姑姑,为何如此紧张,那花儿有剧毒吗?” “快,快告诉姑姑,你怎么知道这花的样子的?”白发妇人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给云儿提及过那种花,为何云儿可以把它描述得如此形象? 云儿见白发妇人问得如此急切,想来事情必定十分重要。 “云儿是在寒冰洞中取水时发现的,姑姑,究竟……” 还没等云儿把话说完,白发女人已闪身离开了药庐,三两下提步,身影已在十丈之外,足见其焦急程度。 云儿见状,心想,难道是那花儿有问题?思及此,也连忙追上。 寒冰洞内,一头发全白的妇人就这样站在离洞口不远处,久久的,也未曾再有所行动。 “雪洋花!?”只见白发妇人一脸不可致信地望着寒冰洞内开满了一片的半透明小花,一向平淡的脸上闪过了惊喜与激动,以及希望…… “想不到会在这个时间开花,也许凡儿这次真的命不该绝也说不定……”白发妇人喃喃地说着。 而刚刚赶到的云儿一踏进山洞,听到的便是那若有似无的一句,那惊喜的表情完全不少于白发妇人, “姑姑,你是说真的吗?这些小花能救凡师兄的性命?”云儿情急之下连长幼之别也忘记了,一把抓住白发妇人的衣袖,惊喜地追问。 “并不能这么说,但能在这儿发现‘雪洋花’,不管怎么说希望还是有的。” 相对于云儿此刻的兴高采烈,白发妇人却紧锁了眉头。 望着眼前这一片正透着亮蓝色光芒的花儿,白发妇人幽幽地道来: “这些蓝色小花名为“雪洋花”,与传说之中的“一刻花”不止齐名,比之更是过之而无不及,世人皆知“一刻花”乃世间难得的宝物,但毕竟它的生长之地也广被世人所知,得到与否,全属时间问题。” “然而‘雪洋花’既然能与之齐名,其药用价值之神奇,恐怕世上已无出其右了。但天下人竟少有知道的,只因无人知晓它的生长之地,开花之期,而姑姑也只是听当年的师公提起过此花一次,并不曾亲眼见过。” 而距离世上留存下来的最后一朵“雪洋花”到今,也差不多百余年了,久到都快被人遗忘了…… 想不到,竟然会花开于此处,果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要不是刚好落脚于此,只怕这辈子也无缘得见其真容呢! 本来得凡儿所赠的那粒师兄花了五年时间所制成的丹药,还以为能加以利用,看能否为凡儿寻得一线生机。 虽然自己曾试图尽力,但事实表明,这么多天以来,丝毫未见成效,毕竟以师兄的医术,花了五年才得到的结晶,并非自己短短时间便能超越的。 但凡儿的性命已是危在旦夕,拖不得啊! 而如今竟在此时此刻,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寻获这仙物, 难道…… 是上天给的机会吗? 但…… 以自己对此花的浅薄认识,要在凡儿毒发前制成有效用的药物,信心确实不大。 看来非找师兄来一趟桃林才行, 然而, 不知,他是否肯来…… “姑姑?我们……我们要把花采回去吗?还是……”云儿不太确定地问着眼前正陷入沉思的白发妇人。 “要,当然要!” 云儿闻言,已把离她最近的一朵雪阳花一把摘下,正想把它放入手一直捥着的篮子中时,花已骤然失色。 “姑姑,怎么会这样?” “傻瓜,如此仙物,怎么说摘便摘的呢。” “那怎样好呢?难道姑姑知道它的采摘方法?”云儿好奇地问道。 “姑姑也不敢确定,不过还是试试看吧!” 语毕,只见白发妇人运气于掌心,一股寒气迫人的真气只掌中溢出,迅速把石壁上的一朵雪阳花冰封住,随着冰块的剥落,里面被冰封的花儿竟然此终保持着原先的形态和色泽。 “姑姑好厉害!原来这花是要这样采摘的。” 而一旁的白发妇人也为此发现脸露喜色,毕竟好不容易才能发现的仙物,如果采不下来,那又还有何意义可言? 但既然雪阳花开花于阴暗而冰晾的环境,想必应该不会抗拒冰冷才对,因此自己才会孤注一择地一试。 竟然意想不到的凑合了。 白发妇人定定地望着掌中的冰块,一脸凝重地对云儿说道。 “云儿,姑姑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姑姑您说啊?” “云儿,你马上出桃林一趟,到红枫谷去找鸿影老人——也就是姑姑的师兄,带他速往桃林一趟。” “鸿影老人?姑姑的师兄?但云儿从来都未曾出过桃林……”云儿闻言怯怯地说道。 “姑姑知道,但如今别无其它办法,单凭姑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能在凡儿毒发前把药制成,但姑姑又不能在此时离开桃林……”白发妇人面露难色地说道。 “只要找到姑姑的师兄,就可以救回凡师兄了吗?”云儿带着希冀地问道。 “也许吧……姑姑不能肯定,但机会会大许多许多……” “是这样啊,那云儿去!云儿一定会把那个鸿影老人带回来的!”云儿的眼中透着坚定,无比认真地说道。 “好孩子……”白发妇人闻言,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云儿的头,叹息道。 “那……云儿该如何前往?” “云儿不用担心,姑姑师兄所住的地方名叫‘红枫谷’,外面的人大多都知道。”白发妇人解释道。 “这样吗?那不是很容易找得到?” “也不能这样说,那是从正途进入红枫谷的人的共同认知,但其实捷径还是有的,呆会姑姑给你画个图纸,以云儿的轻功应该可以找到的,只是……“ “怎么了?姑姑?” “只是以师兄的怪脾气,肯不肯见你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世人均知红枫谷所在,更清楚它的位置,但却无人敢善自闯入,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关键,便是里面住了一个怪人! 想到这里,白发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从那个人死后,师兄便把红枫谷当成了他和那人的世界,平常是绝对不允许世俗人等善自入谷的…… 因为他曾说过世间人均为俗物,只会玷污了他与那个人居住的地方。 但这样的一个人竟允许凡儿在那地方一住就是五年,想来凡儿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应该不轻吧…… “如果他不肯见你,你就把姑姑搬出来吧。”虽然不清他是否还会乃念师兄妹之情,不过…… “哦!云儿会的。” “如果他还是不肯见你,你就把凡儿的情况大声地说出来,他会出来的……”应该! “请姑姑放心,云儿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如今时间紧迫……” “姑姑,那云儿就立即出发吧,可好?” “也好!也好!”时间便是机会,那又怎能浪费任何一刻的时间呢? “那云儿路上要小心,除非必须,否则不要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无论能否把师兄请到桃林,都要立即回来,知道吗?”白发妇人一脸不放心地吩咐着。 只要一想到云儿从小到大都在桃林中长大,根本就不懂外面人心之险恶,万一…… “姑姑,你放心, 但其实,云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用任何方法,她都要把那个什么鸿影老人请出来的,她要救凡师兄,一定能行的…… 一定! 当天下午,云儿便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桃林,到外面那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只为救她的凡师兄。 而一直在寒冰洞中采摘雪阳花的白发妇人正小心翼翼地把石壁上的雪阳花冰封后剥下放进一个此刻正冒着白烟的精美宝盒中。 希望赶得上…… 凡儿是否有希望,就看你了,师兄…… 而另一方面—— 锦州,富丽堂皇的王府内,正传来一把暴怒的斥叱声—— “事情怎么会又变成这样的?”烈王卓天雄愤怒的拍案而起,抬手直指堂下之人。 “你当初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的吗?”盛怒之中的卓天雄连礼貌性的称呼也忘了用,对着此刻正坐于堂下的司彻责问道。 而一向笑容不离嘴边的凤泉国二殿下此刻也收敛了脸上一贯的笑容,目光深沉,似乎正思考着什么,根本没把此刻正在来回踱步的烈王放在眼内。 依旧坐在软椅上,动作优雅的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事不关已。 但细看之下必会发现其深沉的目光中透着深幽的寒光。 一直站于一旁的季明远见状,便知卓天雄的火爆脾气又发作了,而依眼前形势看,这凤泉二殿下的缓助是不容有失的,虽然段辰风此次杀不了,但来日方长,何需急于一时,连忙笑着说道: “王爷,既然此次不行,再等机会一定能……” “等?你叫本王等?本王已经等得够久了!” 本想这次那人死了最好,不然,今后这一直持续的暗战将会正式搬出台面,那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这该死的看一下,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 “明远,传令下去,明天要所有将领齐集此地,本王要商讨出兵之事!” ··· 谢谢支持 投个票票吧 ··· ------------ 57.杀意 “明远,传令下去,明天要所有将领齐集此地,本王要商讨出兵之事!” 烈王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均是一愣! 出兵? 在这样情况不明的情况下? 眼见事态似乎发展到一个不得了地步的季明远,连忙出言说道: “王爷,请听明远说一句,出兵一事事关重大,而且此时出兵时机尚未成熟,如果我方贸然出兵的话,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反而给了一个段辰风借机讨伐我方的机会,得不偿失啊!” 然而此刻正气上心头的烈王卓天雄那听得进这些话,依旧一意孤行地坚持已见。 “季贤弟,你跟随本王已有不少日子了,难道本王所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成败只在于一线,得之顾然尚好,倘若……那就只能是败者为蔻啊!王爷!请三思而后行。”季明远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王爷,在下也认为此事确实不需急于一时,反正这么长的日子也等了,又何需介怀再等一等呢?”一直站于司彻身旁未曾哼声的秦明也于此时劝说道。 “秦公子,此话本王可不想再听了,你我双方本达成协议,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当初是谁拍胸口保证能把段辰风除掉的,如今还不是完好无缺地站在他的相府内耀武扬威,即使本王此时不出兵,你们认为段辰风那小子就不会出手吗?” “倒不如占先机,攻其一个措手不及,本王就不相信,以本王的数万精兵耐何不少一个区区的祥麟左相!” 一直坐于椅子上由此至终都不曾表态的司彻闻言,嘴角挑起一抹轻笑,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缓缓地站起,朝卓天雄拱手道。 “既然王爷如此一意辜行,那司彻也不好阻了王爷的雄心壮志,预祝王爷马到功成!在下等先行告辞了。” 说完,根本没有再理会卓天雄接下来的反应,转身便离开。 “二殿下,所言何意?”刚才还在一番豪言壮志的烈王眼见那主仆二人说走便走,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愤愤地追问道。 “王爷何故如此紧张,司彻感觉在府上打搅数日,甚觉过意不去,正打算告辞离开而矣。” “二殿下,此话言重了,如若本王招呼不周,殿下但说无妨!” “王爷你过虑了,在下在贵府住得十分舒心,只是在下从来都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呆过长的时间罢了。”司彻漫不经心地答道,离开之意丝毫不减。 “那二殿下答应本王的借粮一事……”眼见那司彻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卓天雄已是怒火于心中,但碍于有求于他,又不好发作,脸色已是好不到那里去了。 似乎早已料到卓天雄会有此一问的司彻,刚迈出门槛的步伐顿了一顿,回首望向正一脸紧张与愤怒交错的烈王,缓缓地低声应道: “烈王又何需如此慌张?在下答应借粮一事当然会理行!王爷你多虑了。区区粮响一事,在下还不放在眼内呢!哈哈……”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于烈王愤愤的视线之中。 傍晚时分,锦州城内最有名的馨凤楼内,除了一二层像往常一样客似云来之外,布置最典雅的最顶一层反而显得有些太过安静。 宽阔的大厅内只有临窗靠湖的位置坐着两名相貌出众的男子,其中一位尤为引人注目,一头褐色长发随意披散,平白增添了几分邪魅,狭长的眼睛正半眯着,但透露着浓浓野心的眼光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而此刻正坐于异族男子对面,明显恭敬非常的斯文的男子开口说道: “殿下,如此看来,这烈王对咱们的计划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没错,这人只有匹夫之勇,若非得你师兄相助,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殿下所言甚是,秦明也曾暗示于师兄,但……” “也罢,各为其主,不过……不懂得弃暗投明者并不见得有多聪明!” “这烈王既然不能为殿下所用,那殿下此行到此岂不白费?” “怎么会?你难道没听见那人说要起兵吗?哈哈……咱们就等着看戏吧!祥麟快要起风浪了呢?” 此刻正在自斟自饮的司空彻俨然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而相对于自家主人此刻的好心情,坐于对面的秦明却明显面露担忧。 “殿下,依秦明看,咱们还是不宜在祥麟留太久,据消息来报,三殿下已出国境,正前往祥麟途中,依三殿下的耳目与行事作风,恐怕是对咱们此行有所怀疑……” “呵呵……又追来了吗?真是死心不适啊!”司空彻看似满不在乎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寒气。 “传令下去,密切注意雷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本殿要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让他有机会来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去。”阴冷的声音自司空彻口中传出,与此时脸上的姣好笑容大相径庭。 “是的,殿下!”秦明朗声应道。 “父皇那老糊涂,从小到大,眼里就只有雷那个家伙,难道就只因为是兰妃所出便从小对他另眼相看。如今竟然还把二分之一的兵权交到他手中,这不是摆明不放我在眼内吗?”愤恨中的司空彻连尊称也忘了使用。 “殿下莫气,该属于殿下的东西迟早也会归殿下的。” “他不仁,我不义,既然他从未曾把本殿当儿子看待,本殿又何需再念所谓的亲情呢?无情最是帝皇家啊,说得太好了,太好了,你说是吧?” “以殿下的雄才伟略,在整个凤泉怕是难以再找到能出其右者,只是……三殿下他……” “秦明,你又何需如此担扰,雷那家伙从小到大,又有那件事不是与本殿过不去的?” “但三殿下此行暗中前来祥麟,难道真的又是冲着咱们而来?” “不论事实是否如此,如此大好机会,咱们当然要好好利用,让雷那家伙客死于祥麟,本殿倒要看看父皇他老人家得知他最疼爱的儿子命丧祥麟会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啊!哈哈……” “殿下英明,只要三殿下不在,那凤泉便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试问整个凤泉还有谁比殿下更适合凤泉国主这称号呢?” “秦明啊,秦明,你真是越来越懂得说话了呢!” “殿下夸奖了,秦明说的是事实。” “本殿正要等待那一天,本殿要那老家伙知道,除了我——司空彻,没有人更加适合继承凤泉国。” 语毕,一杯佳酿已全数灌入腹中。 ··· 明天会再更一章 虽然花花是更得有了点 但是真的有用心去写的 请投花花一个票票吧 谢谢哦!飞吻一堆扑出…… ··· ------------ 58.隐藏·出现 与烈王此时的愤怒与急燥相比,远在京城的那位他从来都不放在眼内的皇侄倒显得有些异常悠闲的样子。 华丽的御书房内,一身穿金丝银绣盘龙紫衣的无双少年正一脸恬静地躺于书案旁的华贵躺椅上,一排浓而密的睫毛正好遮掩住一双想像中的漂亮眼眸,只在那完美的脸上投下了一丝浅影。 一切看上去都显得那么美好,如果忽略此刻正垂首跪于一旁不住颤抖的黑衣人的话。 “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赎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垂着头。 “真是废物!”尖锐的话语从那张形状姣好的唇中溢出,无疑是不协调的。 “退下吧!” “谢陛下!”仿佛得到了特赦般连叩了三个响头,便消失于房内。 华丽的书房又再一次重归安静,一抹灰色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御书房中,不带动一丝尘埃。 似乎感觉到房内的异样般,但椅上的少年却并没有睁开双眼,仿佛早已料到此人的出现,轻启朱唇道。 “允冲,锦州那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不见丝毫起伏的声调透着属于王者的威严。 “陛下猜得没错,一连串的事情都与烈王脱不了关系!” “哦?那个老匹夫还是不肯安分地享他的晚年,平白尽要弄些笑话来给朕这个作皇侄的解闷啊。” 对于卓池悠的取笑,灰衣人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多余的反应。 “说吧!让朕听听这老头又作了什么?”卓池悠漫不经心地说道。 “据暗刃们,得到的消息,烈王最近与一异国男子走得很近,据说那男子本事不少,为烈王解决了粮草问题。如果调查没错的话,那名异国男子应该是凤泉国的二皇子司空彻。” “什么时候咱祥麟的天下已伦到别国的人来干涉了?” “而此次左相大人之所以失踪数天正是烈王派人下的毒手。” “有这回事啊!嗯……这事朕迟早会要他十倍奉还的。”只是淡淡的一句,却令听者无形中感到深冷。 “另外,左相大人平安回来一事,似乎在烈王与那二皇子间引起了些许矛盾,狗急跳墙才会选择出兵的。” “狗命就是狗命!再光鲜亮丽的外壳套上还是难改他那劣根性啊!”完美的唇型勾起一起讽刺的笑意。 “而且,还有一事……”话说到此,允冲略显迟疑了一下子。 “什么事?有事就直接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卓池悠不耐烦的说道。 “左相大人似乎身中剧毒……” “什么!”卓池悠原本轻闭的双眼蓦然睁开,几乎是同一时刻修长的身子已站起,长长的龙纹衣摆把放于一旁矮桌上的精致杯组无情的扫落于地面,碎成一地。 “说清楚!” “据潜伏的暗刃查得,原先那毒无疑是可以取左相大人的性命,也就是说必死无疑,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左相大人不但没有如烈王所愿,反而还好好地重回相府。” “情况属实?” “回陛下,左相大人中毒一事,也是暗刃们无意之中从他们的秘密会谈中得知的。” “那是多久前的事?” “三天前!” “三天!为何现在才报?”语气说不出的深冷。 三天前才得到消息,也就是说之前于府内得见辰风哥时,他已是身中剧毒,为何不告诉自己呢? “可知是何毒?” “属下办事不力,这事尚未查出。” 闻言,卓池悠冷冷地哼了一声,一双凤眸已几番转动,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过后,一道意想不到的命令便决定了远在他方的某人的性命。 “允冲,出动暗刃所有主力……” 什么? 暗刃所有主力?一向木然毫无表情的允冲愕然地抬头望向一脸寒霜的卓池悠。 ‘暗刃’是眼前之人五年前下令暗中组建起来的秘密组织,直接听令于皇帝一人,短短的数年时间,其发展之快,分布之广,深入之深,着实难以估计,就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别说朝中的那些官员身边,就连百姓心目中完美化身的左相大人身边也毫不例外,至于那个从一开始便不安分的烈王那边就更加不用说了。 朝臣所以为的少年王帝与丞相大人心目中的天真少年,其实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如果他们任何一人得见此刻的少年,无疑不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皇者威严所震慑。 试问,如今的天下,又有那一件事情是逃得过他的双眼呢? 而如今竟然要出动暗刃所有的主力,那么所执行的事情绝对不容小窥。 “连夜赶往锦州,把那老匹夫的老巢灭了,一个不留!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看来这次烈王是把陛下迫急了,全灭意味着什么,自己是最明白不过的。 “另外……” “活捉卓天雄来见朕,听着!只要还活着就行,其他的朕不理。”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退下吧!”卓池悠不耐地挥挥手示意。 然而得令的允冲却难得的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样的允冲即使对于与他相处多年的卓池悠也不勉浮起一点好奇。 “允冲,还有事?”轻轻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没……没什么,属下告退!” “站着!在朕面前不允许有什么事情隐瞒,你应该明白的吧?允冲!” “属下只是有一疑问,烈王意图谋反并非一两天的事情,为何陛下此次的决定如此……缺绝?”没有高低起伏的回答 为什么?呵呵…… “因为——他做了一件他今生都不应该做的事情。” “是……因为……一个人吗?” 如此单刀直入的发问,使得从来都不曾正眼瞧过自己贴身下属的卓池悠首次正眼望向跟前从来都是表情木然的下属。 片刻过后,才说道: “这事还由不得你来过问。” “是属下逾越了,请陛下赎罪。” “行了!退下吧!” “是!” 话间刚落,灰色人影已消失于御书房中,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般,无声无色。 华丽的御书房内又再次剩下龙袍披身的无双少年。 连那个木头都发现了吗? “只为一个人!” 没错!一切只为他! 世人皆以为自己之所以能稳坐祥麟龙座,皆因有他的相助,然而又有谁知道。 如今站于朝堂顶端的自己早已不再是众人记忆中那个只会跟着左相大人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天真六皇子了。 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的困扰和伤害,除了无限的窝心外,就只有心疼了。 而如今的自己羽翼已逐渐丰富了,其实只要自己想,得到这一切又有何难? 然而,只要一旦那样做了的话,意味着将会失去的是什么,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所以—— 自己依旧选择做那个人心目中,那个聪明但却天真难弃的长不大的孩子。 维持着这种一碰即碎的平衡。 不过,这平衡,总有一天,将会被打破—— 而那个人,也将会是自己! 那怕是不择手段也没关系…… 祥麟边境,一连十数匹通体黝黑的俊驱奔驰于一条林萌葱葱的驿道之上,带起了阵阵的尘土。 为首的一人身材匀称而颀长,即使是一身黑色披风已把其全身都差不多包裹住,也难以掩盖其挺拔的身形。 拥有如此身材的人,不禁使人好奇其相貌又会是如何?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整张脸也与其身体一样,被黑色布巾围着,只剩下一双丰神如星,却又黑如夜空一般的眼眸。 眼神乍看之下,凌厉而迫人,但又却使人感觉柔和而清华。 十分矛盾,却又使人一见难忘。 ——一个特别的人! 而此人正是司空彻急欲除之而后快的皇弟——凤泉三皇子司空雷。 正在此时,原先紧跟在其身后的一人正加快挥鞭的速度,快速地赶超为首的司空雷,紧接着一道清脆的男音响起: “主子,先找个地方歇一宿吧!咱们已赶路数天,再这样下去,属下怕主人吃不消。” 而为首司空雷闻言,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反而扬起一道爽朗地笑声,紧接着一道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哈哈……龙剑啊!什么时候你眼中的主子变得如此的弱不禁风了?” 而对于自家主子的取笑,龙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捉弄人的性子就是改不了,回想起过去的日了,无耐地暗自叹了口气,重新说道: “主子,您就少取笑属下一次吧。其实,咱们已是连续赶路这么多天,下属们虽然不说,但不难看出他们已是相当疲倦了,主子看看是否让他们……” 司空雷闻言,似是略微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到下个驿站咱们就留息一宿吧!” 而被唤作龙剑的年轻男子闻言,欢喜地谢过男子后又再次落到后面的队伍中,不到片刻,明显可以感觉到刚才的沉寂气氛已被一片无形的欢喜所取代。 ··· 下一章的更新 应该在两天后 ··· ------------ 59.司空雷·药 两个时辰过后,刚好在日落之前,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略显简陋的驿站处,十多名身穿黑披风的人同时到达引人注目是必然的事情,而司空雷一行人仿佛对于此等现象见怪不怪的样子,根本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纷纷把手上的马匹交由驿站小二牵走喂养便自行入店里去了。 十数人,一连占居了多张桌子,司空雷正与龙剑则同坐于一张桌子,而其余的人则纷纷坐于此桌的四周,不似随意,怎么看也觉得保护的意味成分居多。 而早先到来的其他客人见此等阵象,更是不敢稍有得罪。纷纷只顾着埋头吃着桌上的食物。 而由此至终,司空雷都未曾把周围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才刚坐定,已是一手便把身上的披风扯下,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正是那一头红褐色的微卷长发,在夕阳的余光下显得光泽非常,但如此亮丽的发丝却似乎并没得到主人的喜欢,只因它们此刻只是以一根黑色锻带随意的系着。 而数处没被束搏住的发丝却刚好贴面而下,给人一种爽朗而洒脱的随意。 一袭样式简洁却又不失气度的黑衫,腰扎一条同色银边束带,更是将他的挺拔身形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红褐长发的衬托下,却是一张轮廓鲜明的俊脸,英挺的五官,剑眉黑眸,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个爱笑之人,浑身散发着亲和力。 一举手一投足间,无形中透着一种贵气,无一不在吸引着他人的视线。 而他本人好像并没有这个自觉,仿佛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而坐于司空雷身旁的龙剑虽及不上其自家主人,但也算得上清逸俊朗。 “主子,皇上给你安排的‘相亲’,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龙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 随意的口气,不难看出这个以属下相称的龙剑并不像什么一般的待卫,反而更像认识多友的朋友般。 “龙剑,你与我一起长大,难道还不清楚我的皮性吗?” “是!是!属下又怎会不知道,主子可是只相信缘分的人呢?”已是二十多岁人的龙剑做着捧心状说道。 “去!龙剑!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司空雷见状佯装生气道。 眼见两位主子此刻那些完全不符合他们身份的动作与表情,周围的侍卫明显见惯不怪了。 “属下怎么敢?”龙剑连忙挥手摇头表示自己并非此意,但一抹担扰已浮于脸上,不禁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说道: “但主子你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安妥吗?” “咱们是要去办正事的?什么一走了之,看你说得多难听。” “属下错怪主子了,望主子赎罪!”龙剑无奈地应和道。 这个主子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除非他感兴趣的事,否则从来不上心。 而且,除非真的非常必要的事情,不然想要他认真点还真的有些难。 真想看看他被人收服的样子,龙剑坏心眼地想着。 虽然他这种随心的性子真的足以气死人,但不知为何,皇上就是偏偏最喜欢这个儿子,然而也正因如此,平白无故的树立了不少敌人,首当其充的正是二殿下。 二殿下行事作风,素来手段狠辣,虽然每次都能把事情很好地完成,但朝中大臣对于其方式还是颇有议见。 而主人则刚好相反,虽贵为皇子,但一点架子也没有,人缘非常的好。 在整个凤泉国中,明眼人都能看出只主子和二殿下最具资格登上王座,而此次出行,也正是因为二殿下的事情。 思及此处,龙剑连忙把之前收到的消息告诉司空雷。 “主子,据探子回报,二殿下已在祥麟国锦州烈王府上作客数日了,前些日子曾出动过暗狼第一杀手红霞。” “皇兄,还是这个性子啊,好吧,咱们也到锦州凑凑热闹吧。” 随着距离蛊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段辰风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往往因为一件非常小的事情而大发雷庭, 而这样的负面情绪使得府内人心惶惶,就连一向最得段辰风心的一干隐卫也不例外,只因此事无星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过了。 想来唯一例外的看来真的要数自己了,只因唯一未与段辰风碰过面的就只有我而矣。 一时间,相府内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段辰风,得卷包袱走了。 虽然众人皆不清楚段辰风突然如此焦急地欲找到那名女子所为何意,却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个明白。 但出动如此之多的铁卫,在几乎地毯式的搜索中却仍然未有半点珠丝马迹,别说是冷酷如段辰风,就算是换着任何一人,也必会抓狂不矣。 想来也是,骄傲如他,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性命被控制于一个人的身上, 更何况是一个心中已有所爱的人,那么真要像姑姑所说的去做,这无疑是一种背叛。 幸好他并不知道此人正是我,否则现在已不是大发雷庭这么简单了。 好不容易从柳总管口中得知,段辰风不知为何今天竟然破例没有外出,而且由午饭后开始就一直呆在房间内。 即使众人都不清楚原因,但我却最清楚不过,今天已是距离那人蛊毒发作的最后一天了,如果自己没有预计错误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将会是危险时刻。 走在通往段辰风房间的梨花小道上,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心情是说不清的复杂,有期待,有担忧,还有思念…… 纵然心中千言万语,但当真的站在与他一门相隔的地方时,都通通化作无言。 低头望着手中的药瓶片刻,抬起数次欲敲门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该用什么借口让他服下呢? 这样贸然进去还要他吃一些不明不白的药,好像怎么也说不通的样子。 正当我还在思索该用何种籍口时,精致木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药瓶也打碎了。 相比于我的错愕,段辰风也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事?你愣在这里干什么?” 比印象中还冰冷的语气,看来情绪真的相当不好,怪不得无星总是找自己抱怨。 不知是否错觉,段辰风此刻的样子感觉上好像怪怪的样子,说不上是愤怒,但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主人,这药请你吃了他吧。”说完我双手把药瓶递到段辰风面前。 “这药是怎么回事?”段辰风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药能对你的毒有帮助。” 不是说无药可解的吗?为何突然又冒出个药了呢? “解药?” “不!这也不能算作是解药……不过,能起到压制毒发症状,这样……这样主人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找到那个下蛊毒之人。”我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出来。 感觉糟糕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 其实这药那里有这种药效,只不是一种制别配制的*而矣,最大的作用不过就是能使人的神志暂失数个时辰。 我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因为毒发而违心地做出一些不能接受的事情。 “是吗?”段辰风淡淡的回答听不出究竟是信与不信,只是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药瓶,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半晌也得不到段辰风的任何反映的我,心中正七上八落的。 “这药是临离开前,姑姑吩咐属下在她研制的基础上配制成功的。当初怕不成功,免得主人一场欢喜一场空,所以一直隐瞒至今……”为了怕段辰风不相信,我力图以最镇定的语调回答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他相信此药有效,并毫不怀疑地服下。 段辰风望着手中的药瓶,这药是真是假,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毕竟没有理由不相信,只因换作是自己,也会拼命配制可行的解药,以避免那样的事情再次重演。 而另一方面,自己也不相这样荒唐的事情再继续发生下去,如果这药真的有效用的话,那么一切事情都将变得容易解决得多,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把那女子揪出来。 “服下此药,会有何症状?或者说是否能抑制蛊毒的症状?”这正是段辰风最关心的问题。 原来是这回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常不想? 但事实往往不尽人意,我又有何办法呢。 “请主人放心,这药并不会引发任何症状,唯一的只是会使人陷入昏睡数个时辰而矣。”……和记忆上的短暂遗忘。至于后面的一点我并没有告诉段辰风,而他也没有必要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昏睡,没有其它了吗?”段辰风闻言似乎不太相信地问道。 ··· 下一章·瞒天过海· 先告诉亲亲们一声 两天后再更哦 请到时再来看吧 谢谢 ··· ------------ 62.不曾发觉 三更钟声传来,拉回了我神游中的思绪,暗叹自己真是越来越会发呆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里变回原状。 说真的,浑身的酸痛真的不好受,尤其是腰部更甚,至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勉强自床上起来,稍微习惯这浑身的疼痛,把一旁掉落于地的衣衫拾起,套上,拖着稍微有点艰难的步伐沿着内室往里走,正奇怪段辰风平时是在那里沐浴时,一水雾缭绕的景象进入眼帘。 白玉镶砌的浴池,足以容纳数人,水流源源不断的由一处流如池中。 暗自惊讶,段辰风竟然将山中的温泉水引入了自己的卧室?再且这附近有温泉的泉源吗? 虽然奇怪,但此时此刻明显不合时宜,说真的,要把段辰风移到去浴池,此刻的我确实做不到,那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从池中取水帮他清洗身体了。 四周望了一眼,本想用此处的面巾,但一想,如果明早段辰风发现挂了一夜的面巾还是湿的,以他的精明绝对会起疑心,无耐之下,伸手把衣服下摆的一块撕了下来充当起布来。 端起盛满温热泉水的铜盆向寝室走去,浸湿,扭干,认真而仔细地清洗着段辰风的身体。 虽然已与床上之人发生过最亲蜜之事,但能如此毫毛无顾忌地接近他还是不太习惯。 不能否认,他确实拥有令人催之若慕的一切,不论是身份,金钱还是本人。 为什么要让我遇上这个人? 如果没有当初负气的一句话,估计他连望也不会望我一眼。 如果我不是和他拥有同一个师父,也许他根本就会不让我留在他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蛊毒的关系,也许我永远也只能遥远地看着他。 而如今事情竟然会演变成如今状况,果真应验了当初对他的诺言——为他做尽任何事。 一次又一次地来回于寝室与浴室之间,真到把段辰风清洗干净,换上一模一样的衣衫。 值得兴幸的是,丫环们并没把干净的被单收拾得太过隐蔽,因此没花多大劲儿便把床上的被单换上干净的,而手中的那块当然要带走。 这样,所有一切都像极了自己来之前一样,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很好…… 而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却倍感严重,看来还是借这现成的温泉清洗一下吧。 浑身的难受在泉水的浸泡下,缓和了不少…… 不经不觉,四更天已来到了,不能再在此处逗留了。 虽然温暖的泉水真的很舒服,但我还是匆匆地把自己清洗了一遍便不再留恋了。 离开前,再度来到段辰风床前,轻轻地拉起锦被小心地盖在段辰风的身上,但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转头发现一旁的窗户正虚掩着,细想之下,抬手把窗户推开,通通房间内的闷气也好。 望着此刻正熟睡的段辰风,悬起的心总算放下来…… 拖着疼痛而疲惫的身子,借着暗淡的月光,连续跃过数个屋顶,好不容易躲开看守中的侍卫,回到小屋,不知是否动作过大,从裤传来的湿润感,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下面大概又流血了。 但现在我已没有过多的精力小心处理了,谨慎地把带回来的床单收好,自井中打了一些清水,意思地处理了下,勉强地上了一些金创药,便倒在床上不醒人事了。 次日清晨,段辰风自昏睡中醒来,发觉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看来凡所给的药真的起效了。 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自床上坐起,锦被自身上落下,一股微弱的药香飘进鼻息。 药香?自己的房间何来药香? 还在疑惑之际,一阵清风自旁边打开的窗户吹进,把那仅余的味道都一吹而散,再闻已是满室的花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段辰风眼风闪过一比困惑,窗户又是何时打开的,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临睡前明明把窗虚掩上,难道曾有人进来过自己的房间? 然而如果是想取自己性命的,为何不动手,如此大好机会应该不会错失才对。 难道—— 思及此处,身形一闪已来到寝室的一角,脚尖轻触桌子的其中一只脚,原先焦急的情绪变回平静。 看来并没有被任何人触碰或发现的痕迹,那东西还在……! 但如果既不为取自己性命,也不为其他目的,那么此人进来原因何在?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自己事情似乎被自己遗忘了。 虽然疑心尚在,但值得高兴的是,凡所给的药果真有效了,这是最值得庆幸的,这样就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一想到此,心情无形大好,就连身体也倍感轻松,刚才的疑虑也仿佛一走而空。 看来,待会得找凡过来问清楚这药的特性。 …… 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沉,但并不安稳。 只因初时还感觉冰冷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就如身处于火海之中。 但无奈,沉重的眼皮就是挣不开,身体也仿佛灌了铅般,动弹都成问题。 忽然,一片冰凉的感觉自额头处传来,像一缕冰泉迅速缓解了身体上的火热。 我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不出所料地迎上一双透着担忧的眼睛。 “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烧来了呢?”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担忧。 “是不是身上余毒未清的原故?” “不……”一语欲出,话难成句。 喉咙间传来的火辣感灼通了神经,看来烧得不轻啊。 正在此时,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我感激地望了楚梧一眼,在楚梧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一口气把水喝了个干净。 接过杯子的楚梧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说道: “烧得这么厉害,还是找大夫来看一下吧。” “不!不用了……”情急之下一把拉住楚梧的手臂阻止道。 望着楚梧满是不赞同的眼神,我心虚地说道: “不用麻烦了,你忘了,我是懂医的吗?虽然不是很精通,但这发烧等小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怎么能让他去找大夫呢,那不是全功尽弃? 然而,这样一句话,听在楚梧的耳中却感觉像在掩饰着什么一样,原本就一直存在的疑心再一次加深了,但以自己的了解,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说,根本就不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看来一切结果唯有等寒映的结果了。 但眼前之急,持续这样可不行,楚梧思及此, “不请大夫可以,但烧总得尽快退掉才行。” “好吧,那我现在说几味药名以及它们的份量,你记上吧。” 为了使楚梧能放下心来,同时也为了自己,我把所需要的药材告诉了楚梧。 楚梧一一把这些他平时不太熟悉的名字细心地记了下来,最后点了点头,确认道: “那好,我会去的,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药煎好了我再叫你吧。” “谢谢你……”对于他,除了这一句能表达我的感激之外,我确实已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了。 不知是生病的缘故,还是身体逐渐虚弱的缘故,不稍片刻,脑中已是昏昏沉沉,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中。 只是隐约间,火热的额头,一次又一次地被冰凉的感觉取代。 此时,段辰风书房内,吴飞正在一脸认真的向段辰风报告着什么。 “主人,之前主人吩咐的事情,属下已有眉目。”吴飞崇敬地禀告道。 “嗯……说重点!”段辰风挥手吩咐道。 “据属下查得,之前皇上出行被劫以及主人此次秘密前往神峰山一事确实是府中出现奸细所致。” “你确定?” “是的,主人,只因正当此人潜逃之时,正好给属下撞了个正,此人已在属下迫问之时咬舌自尽了。”吴飞一脸肯定的加答道。 “这么说来,他背后的主使人是谁还不知道了?” “是属下失职,确实未能得知。” 闻言,段辰风眉心紧皱, “岂有此理!” “但无可否认,这些与烈王均脱不了关系。” “这老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陷祥麟于水深之中,看来,不需再留力了……” 段辰风喃喃的说道,站于不远处低垂着头的吴飞无疑听得一清二楚,一抹精光自眼底一闪而过,神情依旧木然。 “虽然如此,但我此终还是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段辰风始终觉得眼前似乎在一个漩涡正向自己迫近,希望不要是自己多心了。 “属下未能把事情办好,请主人……” 吴飞还没及说完的话被段辰风一语止住: “既然事情交由你来办,你就放心去做吧,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属下谢过主人,定不会辜负主人的厚望。” “行了,我一直都信得过你!” 吴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是第一次,自己在段辰风面前听到如此意料之外的说话,不知为何,自神峰山回来后的段辰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变了很多,但究竟是什么,一时又难以形容。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无星的求见。 “进来!” “属下见过主人。”无星崇敬地向段辰风行了个礼,转头向站于一旁神形十年如一日的吴飞点头示意。 虽然相识多年,但对于一向木纳的吴飞,无星早已习已为常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 “没问题。” “很好!” “主人,如果没其它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 段辰风难得好心情地对准备离开的柳无星说道。 “还有,无星,叫凡来书房一趟。” “是!主人。”虽然不明白段辰风叫凡大哥来所为何事,但无星还是应声退下了。 自家主人难得的和颜悦色已不知是多久不曾见过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疑问归疑问,行却还是要十分迅速的。 再且,近日来由于执行任务的关系,自己已有数天没有见过凡大哥和蓝儿了,不知凡大哥的伤好了没有? 想到这里,脚步不觉加快。 然而得令通知凡的无星远远便看见楚梧匆匆地自小屋出来,正准备前往大门方向的样子,连忙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楚大哥,早啊!” “无星,回来了吗?”楚梧闻声转头,发现无星正朝自己奔跑而来。 “是啊!今天早上刚回来。” “楚大哥,要上那儿去呀?这么匆忙的样子?” 无星不解地问道。毕竟楚梧这样焦急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到药房一趟,凡他正在发烧。” “什么?凡大哥生病了?很严重吗?” “嗯!看样子确实不轻。” “那怎么办?主人叫凡大哥去见他哦!” 闻言,楚梧突然止住了脚步,害后面跟着的无星差点撞了个正。 “主人,要见凡?知道是什么事吗?”这么多天来,都不曾见主人提起过凡,怎么偏偏挑这个时间啊? “不清楚。”无星摇头道。 “这样啊……无星!回去禀告主人,告诉他凡现在正发烧昏睡着,如有任务我可以代他执行。” “好!那我先去看一下凡大哥哦!” “无星……” “什么?”已转身离开数丈之外的无星闻言不禁止住脚步。 “别吵醒他!”远远地传来楚梧不太放心的嘱咐声。 书房内,段辰风正在查看刚加急送来的文件,一向紧锁的眉头意外地放宽了,而一旁站立着的柳成却难捱心中惊讶,究竟何事会令自家少爷心情如此之好。 但想是一回事,他才不会真的问出口。 思考之际,门外无星求见。 “进来!”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传来自家少爷的声音。 然而,当段辰风看见只有无星一个时,一丝失望自眼中划过,眉头再次锁起。 “无星,凡呢?我不是说要他前来的吗?” 带着责问的语气,无星唯有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主人,凡大哥他正在发烧,还昏睡着,他来了也……也执行不了任务的,如……如果可以的话,我和楚大哥可以代劳的。” 段辰风闻言,心中不禁一震! 发烧?! 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烧了?昨天见他时明明还好好的,除了脸色苍白点之外,思及此处,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自脑海中浮现,竟清淅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 票啊………… ……票啊…… …………票啊 ··· ------------ 63.迟来的相遇 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烧了?昨天见他时明明还好好的,除了脸色苍白点之外,思及此处,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自脑海中浮现,竟清淅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严重不?找大夫看了吗?” 一句理所当然的询问,也许一般人听上去没什么?但如果是出自段辰风的口中就确实令人惊讶! 只因一向给人感觉冷酷无情的段辰风也会关心别人,而且还只是一名属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没有。但楚大哥已出去买药了。”无星解释道。 “既然这样,那告诉凡让他病好了再立即来见我吧。” “属下知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属下告退了。” “嗯,下去吧!” 正在此时,一人未经通报便直入书房,表情甚为惊慌的样子,与刚离开的无星擦肩而过,出乎意料的此人正是一向行事沉稳的袁峰。 段辰风见此也并没不满,只是轻皱了眉心,沉着的问道: “袁峰,何事如此慌张?” “回禀主人,大事不妙!” 这使得无星也不禁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毕竟能使一向沉着冷静的袁峰也变得失措,这事绝对不少。 “探子来报,烈王府上,一共一百二十六口人于一夜之间被人全灭,而且不乱老少,全都无一幸免。” 当袁峰把情报说完后,在场三人顿时陷入一片震惊当中。 “全灭!?怎么可能……”段辰风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是的,主人,据探子回报,下手之人应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只因府中所有人皆被人一刀送命,而且刀法之狠,下手应该是毫不留情的。” “锦州方面情况如何?” “回主人,自烈王府一夜惨遭灭门消息传出后,百姓人心惶惶,最大的问题是烈王之前集结的人马,如今顿失龙头,恐怕情况不容乐观。”袁峰如实禀告道。 “嗯……” “可有蛛丝马迹留下?” “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干净利落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样太不寻常了……” “潜伏于王府内的探子呢?” “无一幸免!”袁峰沉痛地道,毕竟失去了两名得意下属,心是欢不起来的了。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烈王手下并非只养无用之人,而且被派往王府中的探子都是万中挑一的,武功自是不在话下,但……” “可像江湖中那一杀手组织的下的手?” “纵观江湖武林当中能有此等实力的组织不是没有,但这种手法并不像。”袁峰思量片刻后摇头答道。 “那就奇怪了,烈王被杀,从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帮我们除去一个大忙,但这群杀手目的不明,不知是敌是友,如果它背后的势力是冲着祥麟而来的,那么它将会是一个比烈王还要厉害上许多的对手,那就不得不防。”段辰风冷静地分析道。 “主人,现在咱们该如何做?” “我们必须尽快到锦州一趟,事情因由顾然要查个明白,否则将会是一大隐患,但最重要的却是要在边境小国有所行动之前把烈王的人马收归下来,若是被有心人士加以利用,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袁峰,传令下去,通知府上的几人准备,明早随我往锦州一趟。” “是,属下领命。” “那……主人之前正在寻找的那名女子还需继续找吗?” “继续!但人手就减为原来的三分之一吧。其他铁卫保持待命状态。”段辰风闻言思量了片刻非常肯定地答道。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袁峰低首答道。 原本的蛊毒问题,暂得缓解,找到与否只属时间问题。幸好有凡在,想到这里,那张苍白的脸不禁再次浮现于脑海中。 “还有……”还没来得及细思,说话已是冲口而出,把正欲离开的袁峰给叫住了。 “主人,何事请吩咐。”虽然不知道段辰风唤自己有何事,但以自己跟随多年的经验,段辰风是鲜少会有事情遗漏的。 “凡的伤至今还未痊愈,再加上还在发烧,这次就让他留下来吧,必要时协助柳成。” 事实上,以凡的功力修为和同自己一样的内功心法,内伤痊愈应该也不是难事,然而回来也有半个多月的日子了,非但没有丝毫起色,反而比起初时情况更差的样子,难道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要来得严重? 自沉思中回神过来的段辰风发现袁峰依旧还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时,脸色沉了沉,道: “袁峰,还站着干什么?此事需从速处理,免得夜长梦多。” “是!属下告退!”语毕袁峰便匆匆地离开了。 对于段辰风的命令一向言听计从的袁峰也不免喑叹,看来主人对这位师弟还是很关心的,并不想表面上表现得如此冷淡无情啊。 而一直站于一旁的柳成忍不住问道。 “少爷,皇上那边,我们该如何处理?” “如此大事,自然会传到那里,至于朝中大臣们该如何稳住,就要靠他自己了,毕竟这些年来,皇上也长大不少了,这些他也早已学会了……” 是啊!当年那个只会跟着自己转的小孩子已经长大了,也学会了身为一国之君所必须懂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只怕早已是才华尽露了。 而如今他之所以不放胆去做,这样事事依赖着自己,只不过是孩子气的表现。看来待处理完这件事情,是时候该试着放手了。段辰风默默地想着。 “至于凡,柳成你就多照顾一下他吧,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 “少爷,请放心。”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屋内空无一人,想来也是,总不能让楚梧时刻照顾自己吧。 不知是否这一觉的缘故,感觉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上不少。 正想往外走,一张平铺于桌上的纸张吸引了视线,定眼一看,才发现是楚梧留下来的,至于上面也只是写着药已煎好,如果需要可以叫舒兰她们帮忙,他暂时有事情要办先离开了。 这楚梧真的很细心,对待朋友尚能如此,如果他朝有日谁要是嫁他作妻,一定会幸福非常。 举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但见不论是丫环还是侍卫,都是神情紧张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吗?但自己也只不过是睡了大半天的时间而矣。 思索间已来到厨房前,正端着饭膳出来的舒兰一见我,便惊呼着来到我跟前,担心地问道: “凡啊,听楚梧说你病了呢,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别担心。”说真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去,去,去,谁担心你了,是楚梧他再三叮嘱,我才问问而矣……”脸皮一向薄的舒兰别扭地否认道。 “是,是凡误会了,呵呵。” “舒兰姐,刚才一路上,怎么大家的神情都好像蛮奇怪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还以为你是少爷的隐卫,此等大事定会知道,出大事了。”舒兰一面认真地说道。 “大事?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看来,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烈王府被灭门了,全部被杀手给杀光了。” “什么!”烈王被杀?这绝对不是寻常事,怎么事情会一夕间就风回路转了? “真想不到这烈王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真是世事无奇不有啊。”舒兰有感而发地说道。 “可知是谁下的毒手?” “这我那里知道。好了,我不说了,这饭菜都要凉了,我要快点送到少爷那里,好让他吃了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上路。” 上路?去那里? 舒兰的话如石块一般掀起了我心中千层疑问。 动作比思想还要快,人已闪身挡在已转身离开的舒兰前方,吓了舒兰一大跳。 “凡,你这是干什么了,病好了就没事做了吗?别这样吓人。”平常总是大咧咧的舒兰难得生气道。 “对不起,舒兰姐,我只是想问清楚刚才你说主人他要上路,要去那里了?” “当然是去锦州了,还用说吗?” “主人单独一人前往?”我试探地追问。 “当然不是,府上的隐卫都陪同前往啊,还有很多人呢?” “这样啊……”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知道? “没人通知你吗?”舒兰疑惑地问道。 我沉默地摇摇头。 “可能是少爷见你生病了,所以就没有叫你吧。好了,不说,我先走了。”舒兰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为什么呢? 真的是我生病了,才没有叫上我吗? 自从从神峰山回来后,自己就一直没有再被受命过,自已在他心目中真的如此弱不禁风吗? 还是…… 次日清晨,我在期望与害怕互相交替的复杂心情下过了一晚,最终还是以失望目送着队伍远去。 其实在段辰风派人前来我处拿药时我就已经猜得到,但没有我,有那些药又有何用? 虽然当日柳总管告知我配合他处理府中事务时,我便已知道那个人不是有意不带自己去的,原来真的是因为自己有病在身的缘故。 但自己留在府中不是办法,段辰风此行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万一在蛊毒发作之前,还未曾回来,那就危险了。 第二天,我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外出一趟,至于借口柳总管相信与否,便不是我此时此刻该关心的了。 也许事情真的比想像中紧迫,段辰风一行人的速度非常快,虽然只是比我快了一天的时间出发,但由于我对往锦州的路不太熟悉的关系,即使是连续两天以来的追赶,都始终未能追得上大队,但离目的地也不远了。 策马飞奔于夕阳射照的山间小路上。暗自思量了一番,只要何持这样的速度,应该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最近的小镇。看来还是先在小镇上住上一宿吧,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再这样继续赶路下去,依我如今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正在此时,远远地,只见数匹健硕的马正迎面朝我的方向奔来,但奇怪的却是马鞍上并没有人在执骑。 忽然,跑在最后的一匹跪扒在地上发出阵阵悲呜,似乎是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而前面的马见状,也停下了脚步,焦急地踱着步,但一见我正向它们的方向奔去时,早已吓得四散而去了。 策马奔至其跟前,只见倒地的马匹腰腹间有一条长长的刀痕,力度之深,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下的手,自刚才奔跑间大量出血,看来命不久矣。 这样的情形无疑是告诉我,前方必定是进行着一场恶战,看来还是先在此地等上一会吧,免得误闯别人的事非恩怨中,想脱身就难了。 牵马入一旁茂密的树丛中,把疆绳系在一棵大树底下,随马自个儿在吃草。 我另外选了一棵看起来更容易藏身的老树,轻身跃上。 才刚躺下没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透过树缝间,只见一连十数个蒙面黑衣人疯狂地抽打着身上的马匹,手上的刀刃在夕阳的余辉下透着暗红的寒光。 “追!他跑不远的,不能让他跑了,不然不是他死就是咱亡。”为首的一人提醒道。 紧跟在身后的人闻言,更是不敢怠慢。 转眼间,已自我般前的道上经过,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正在此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然而至,出于对危险的直觉,身体几乎于同一时间作出反应。 但显然,还是慢了一步。 “别动!”一把似是经过刻意压下的磁性男声自身后传来,带着异国的腔调。 同一瞬间,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已自身后架于颈项间,离皮肉只差那么的一丁点儿的距离,先前奋战而沾于剑身上的血沿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落于我的前襟。 毫无疑问,对方比起自己武功是略胜一筹,血腥味无疑正是从身后之人身上传来的。 ------------ 64.多管闲事 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已自身后架于颈项间,离皮肉只差那么的一丁点儿的距离,先前奋战而沾于剑身上的血沿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落于我的前襟。 毫无疑问,对方比起自己武功是略胜一筹,血腥味无疑正是从身后之人身上传来的。 如此看来,无论自己怎么避还是遇上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 如果自己此刻反抗的话,是否有胜算? 我知道自要我此刻发出一点声音,都能成功引起已逐渐远去的黑衣人的注意。 眼见那群黑衣人已快消失于道上,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能够脱身的机会。 正在此时,只觉脸旁长剑往前一伸,紧接着颈项间传来一阵刺痛,身后黑影骤然一沉,正好撞在我的背门上,还没待我反应过来,“啪”的一声,人已失去意识掉到地面上了。 晕了?! 还是……死了! 伸手探向颈间,湿润的触感还真是证实了我的所想,流血了…… 幸好金创药这等必备之物还是有的,不过,即使真的没有,凭我这么多年来对草药的认识,要在这种森林内找到能够止血的草药也绝非难事。 颈间的伤口其实并不深,也许那个人并非有意的,应该是掉下的瞬间剑身移动的时候刚好划过而矣。 简单地把伤口处理完后,轻身跃下树,来到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子跟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那群黑衣人追杀的正是他。 这男子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褐红色的微卷长发,原本漂亮的长发此刻正凌乱地散于脑后和地上,沾满了泥沙与落叶。 深刻而棱角分明的五官配合得适到好处,俊美中透着张狂,尤其是那挺直的鼻梁,此人应该是一个固执的人,但眼角处一细小的轻纹,却透露了他同时也应该是个爱笑之人。 固执而爱笑的人?奇怪的组合! 原本俊美的脸上此刻正给痛苦不堪的表情占据了。 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唇上一片青黑,牙关正死死地咬着,手臂和胸膛上的刀伤正渗着紫黑的血。 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看来应该是遭人暗算,不然以此人的武功应付刚才那些黑衣杀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挺拔的身型包裹在暗红色的锦衣内,不知为何,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时,就觉得,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红这种颜色。 刺绣锦衣样色简单,但做功绝对讲究,然而被刀划破的数处无一不破坏着美感,数处略显暗黑的地方,分不清是汗,是水还是血…… 显得有些狼狈。 但显然这一身锦服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虽然看起来像经商之人,但如果是商人,身杯如此武功仿佛又有点说不过去。 救还是不救? 如果不救,待刚才那群黑衣人回来时,他必死无疑; 但若果救了,必会为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更何况,这人并不清楚究竟是敌是友,虽然看上去,并不像坏人的样子, 望着男子的锦衣渐渐地被血染湿,最终还是决定管了这一回闲事。 探向其鼻间,尚有一丝微弱气息,而且内息十分紊乱,如果不是这男子一身深厚的功力支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从中毒的迹象看来,这毒虽然霸道,却并不能立即取其性命,否则他又怎么跑得掉呢? 但如果要解,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困难,但此时此地,没有草药,但要解清,也需要花点时间,况且当下的情况,根本没有可能集齐所需的草药,看来必需尽快进小镇一趟。 然而此地距离小镇还有一段路程,再且黑衣杀手们随时都会回来,就这样带着他,还没到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思及此,自怀中掏出一小瓷瓶,把随身带备的一些解毒的药,扳开男子紧咬的牙关,喂进男子嘴里,解下马儿身上的水壶把水小心地灌进去。 虽然这药并不能彻底解毒,但多少还是能抵挡一下子,希望能延缓毒性的发作的时效,待到了镇上便好办。 片刻过后,眼见男子面上的痛苦神情明显减缓了许多,看来药起效了。 再来便是男子此刻身上的刀伤,小心地把其身上的衣衬用小刀划开,一道泛着黑红色血的狰狞伤口便呈现于眼前,比想象中还要厉害,低头用口把男子身上的悉数泛黑的血吸了出来,直到鲜红的血再次冒出为止,满满地洒上了金创药,自衣衬下摆去撕下一片快速地包扎好,血基本是是止住了。 至于手臂上的伤口相对来说,没有胸口处来得严重,不稍片刻,男子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了一遍。 抬头再望,男子的脸色已由刚才的青黑色变成此时的苍白,估计失血太多,一时是醒不过来了。 然而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方为上策。 牵来系于不远处的马儿,小心地把男子扛上马背,本想从身后护着他往前行的,耐何男子的体型比起自己高大上许多,结果只好把我俩的位置互换了,让他靠在我的背上,固定好,好让他的双手能伸到我的前方被我牵着,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马儿奔跑之时慎妨此时没有自己意识的他掉下马,到时伤口又再次出血就麻烦了。 一手牵着疆绳,一手扶着身后之人,防他掉下,双脚轻夹马肚,缓速向前方奔去。 沿着黑衣杀手们来时的路往回走,大约过了一刻钟,夹杂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自前方飘来,不一会儿,一血腥的场面呈现于眼前,只见以家丁衣着打扮的随从横七竖八地倒于地上,大多被人以刀致命。 果然不出所料,之前这里进行了一场血拼,但明显死的都是身后男子的一方,只因单从他们的脸上就已经看出中毒迹象。 这红发男子究竟是何来头,为何会出动这么多人来取他性命? 看来自己真的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烦了,想到这里,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想一直骑马直奔小镇的,但如此看来,是不能再走了。 一来,以男子此刻的伤势,剧烈的颠簸是非常危险的。 更何况,马儿已随我跑了一日一夜,怕早已是筋疲力尽了,如今还要承托起两个人的重量,根本就一点生机也没有。 二来,黑衣杀手如果在前方找不到人,必会往回重新搜索,如果在路上被杀手们追及,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必死无疑。 但如此紧急情况下,已容不得我浪费时间,如果稍有差迟我们二人都得死。而我——有暂时不能死的理由。 纵观在在场的十数具尸体,如今之计,看来只有扮死尸了。 正所谓最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常穿的衣衫色样十分普通,即使混在死尸堆中也不会让人发现。 于是男子身上的暗红锦服被我毫不犹豫地除下,但只着里衣是不行的,从包袱里拿出所带的布衫,大致地为他套上,虽然明知不可能会合身,但这大小还真的有些勉强。 除此以外,马儿看来是不能留下来了,看来唯有如此了,扛起一上的一具尸体让他伏在马背上,把自男子身上除下的锦衣披在其身上,两只衣袖拴上马疆,慎防掉下,用力地往马身上一拍,马儿吃痛地嘶叫着沿着小镇方向直奔而去,而地上滴下的点点血迹,希望能引开杀手们的注意。 刚才还半空悬挂的夕阳此刻早已下山了,只留下半天的余光,天色逐渐昏暗,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找了一个甚为显眼但却是最不容易引入注意的位置躺下,伸手往旁边的尸体上摸了一把血,涂在男子的身上和自己的脸上,但男子那一头养眼的头发却成了最大的麻烦。 思量之际,小道尽头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看来真如自己所料,那群黑衣人已经察觉有异正往回跑了。 现在已容不得我多想了,伸手把男子那一头长发收拢起来,藏于衣衫下,尽可能地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其头部,扮演着死尸该有的样子。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际,身下的男子却于此时动了一下,身体轻微地挣扎着,我稍微地移开身子。 低头之际,却正好对上一双虽然疲惫却充满魄力的深邃双眼,眼中有着一丝戒备与探究,但却找不到任何敌意。 这男子是何时醒来的? 本想解释,但逐渐迫近的混乱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看来现在不是适当的时候。 我伸手对他作了一个禁声的姿势,重新把男子的头压回到怀里,尽可能地把他那一头褐红色的头发遮掩着,而男子似乎明白此刻并不是适当的时机,停止了一切挣扎,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马蹄声迫近,停止。 近在咫尺! ··· 终于有机会放假了! 花花会借此机会尽量多更几章的。 别弃我而去哦~~~ ··· ------------ 65.命不该绝 ???不知所云的亲亲,请看上一章,因为这是花花这两天以来的第二更了,看完了记得扔票给花花哦,越多越好,埋了花花也没关系。摸摸亲亲们,作为报答。票~~~票~~~啊!!!??? ? 马蹄声迫近,停止。 近在咫尺! 黑衣杀手们的声音几乎在距离我俩不到三四米的位置传来。 “怎么搞的!一个受伤中毒之人,也能让他跑掉?找不到,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正在此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至,紧接着马儿的一声嘶叫,马儿硬生生地停住了。 “报告,属下于一里以外的树林中发现了血迹,顺着迹像是向着这边的方向走,是没错了。” “这边走!那人呢?”其中为首的一个闻言,低声吼道。 “哥,别动怒,那人中了咱们的毒,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死!谁不知道,他死定了,但我要的是他的尸体,死要见尸,不然咱们也别想活命了。”说到这里,不难听出当中的恐惧。 而原本还打算继续劝自已大哥的黑衣人目光也不禁暗沉了几分。 “报告,这里有血迹,还有相反方向的马蹄印。”一道声音自前方响起。 “追!他跑不远的。” 随着为首的一声令下,杂乱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一行人已挥鞭策马朝我刚才放走马儿的方向奔去了。 随着马蹄声的渐渐走远,一直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放心地吐了出来,低着正想告知一直被我压在怀中的男子,这才发现男子不知何时已再次昏睡了。 看来毒延缓不了多久了。 虽然明知红发男子的处境已非常危险,但我仍然不敢动。 因为我要等,等到黑衣杀手们再次出现,并最终离开这里,只有那时才是真正脱身的时机。 马儿按计应该不会跑得很远,以黑衣杀手们的速度不出一刻钟便能追上,待他们发现马上的人是誀时,便会认为自已中了声东击西之计,重回到这里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现在已月上半空,光线也许不够充足,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影响却不大,如果被他们发现地上少了两具尸体,那么就功亏一溃,况且以男子的情况来看,也逃不远。 不出所料,比我所想还要快,才一刻钟的时间,急促的马蹄声由地面传来。 看来他们已发现自己中计了。 转眼间,去而复返的杀手们已勒马停在前方某处…… “岂有此理!”只闻其中一人气愤地说道。 “看来咱们被摆了一道。”另外一个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大一点的接着说道。 “嗯!咱们这回是轻敌了,想不到此人在身中剧毒,又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能如此心思细密,难怪主子要除之而后快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办?” “追!他跑不远的!但此人计谋多端,再且此地乃大山大岭,也不知他往那个方向逃了,看来需兵三路,不能孤注一择!”为首的一人吩咐道。 “是!”众人闻言,齐声答道。 “你们应该清楚,发果此次任务失败了,‘青’队的下场便是咱们的借镜。”声音听起来沉重中透着一丝恐惧。 此话一出,在声的十数人都不禁暗抽了口气。 看此情形,这群杀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了。 但红发男子究竟得罪了何人?使人需致他于死地不可? 而这些人又是隶属于谁,为何在江湖上闻所未闻? 事情看样子并不简单…… 一时间,脑中已被疑问占据。 然而随着三方传来的马蹄声,黑衣杀手们早已一散而空。 细听这分成三路的杀手确实是往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开的,但不知是上天的按排,还是这群杀手太过自信,总之,一句说话,我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通往小镇的小道,他们竟然没打算再找。 大约一刻钟过后,待我确定杀手们已经真的走了后,略动了动早已有些僵硬的肢体,推了推一直被我遮掩着头的红发男子,但却不见有任何回应,不会死了吧。 心中顿时打了个愣,再一次伸手确认,还有气,但较之先前,显然是有些不太妥当的样子。 看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摸黑在死尸堆中找到掉落于地上的水壶,从怀中再次倒出先前的药丸,扳开男子的嘴巴,就着水,硬是把其中三粒灌入其喉中。 希望还能再坚持多一会…… 没了马匹,也只有徒步了。 自己一人当然不成问题,但现在多了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就显得麻烦了许多,再加上此人挺拔的身形和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身高,简直和段辰风相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背个人根本就是件轻松的事情,但如今还真显得有些吃力。 自从把噬命蛊转移到自己体内之后,身体已是原气大伤,毒发时的痛苦就像刻进了骨子里,每每想起都心有余律。 要不是体内的内力一再支撑着,恐怕情况比现在更加糟糕。 但随着近日来体内功力的不断流失,身体的状况已比自己想象中要差了。 尽管如此,情况不容我再三思量了,勉强地把地上的男子架上背部,提起一口真气,以尽可以快的速度向小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大约二十里路过后,明显感觉到脚步有些虚浮,照此情形看,要一口气去到小镇里,还是有点勉强。 迫不得矣,还是把背上的人放下,靠在一旁的树杆上稍微休息。 但心中还是放不下心来,伸手探向男子的脉博处,看来刚才喂的三粒药丸效果不错,毒看来是控制住了,思及此处,伸手自怀中掏出余下的药丸,粗略地数了一下,看来还是足够支持到明早的。 再说,如此深夜时分,即使真的赶到镇上,药铺都关门了。 看来,还是在再走上一段路程看能否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到明早吧。 结果一路走来,隐蔽地方就没有碰上,但破庙倒有一间,但看上去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漆黑的夜色映衬下还真有几分骇人的感觉。 背着红发男子从早已破了的门缝间进入,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间可以看清庙内的状况,虽然真的不敢恭维,但总比在外露宿吹风要来得好,再说也就那么两三个时辰,好不容易找了既不容易被发现但又能纵观庙内状况的角落,把男子小心地放下。 庙内光线有限,看不清男子此刻的脸色,一手搭上其脉搏,情况未有异常。 随着夜越深,山林里的温度就越低,火是不能点的了,万一杀手被火光引来,岂非全功尽弃? 但身旁男子的体温已逐渐下降,无奈之下,唯有把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抱进怀里,怎么说这也是一举两得的方法,最起码,我们谁也不用挨冻。 这一夜,我没敢合上眼睛,只因男子身上的毒显得有些反复,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稍有异样,便需喂药, 这是性命尤关的问题,既是他的也是我的。 细想之下,自已和中毒的人还真是有缘…… 淡月如痕,缺而不弯,伴随着我的除了身旁昏迷的男子,就只有庙外不时拂过的风,不知为何,竟有着些许的寂寥。 随着怀中药丸的逐渐减少,不知不觉,天泛起了鱼肚白,原来不经不觉天已亮了。 正在此时,一细微的沙石滚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心顿时提得老高,不会吧?难道还是避不过吗? 如果是两三个人,也许自己还勉强能应付,但若果……那就糟了。 想到这里,不禁暗骂自己为何这般多事。 在那件事还没有完成之前,自己是不能死的。 思及此处,自腰间取出青玉簫,一按机关,剑身已瞬间弹出,万般小心地踱步向前,尽量把自己隐藏于佛像内侧的一处。 虽在不一定有效,但至少能取得先机,必要时解决一个得一个。 突然,庙外突然有人影一晃,一修长的身影倾间已把庙门口处的部分光线遮挡住。 视觉上的反光,一时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忽闻: “主子!” 那人一句惊呼使得我正准备伸出的剑硬生生地收住了。 只见一人影身形箭一般扑到此刻正躺于角落处的红发男子身上,细看之下,此人并非身穿黑衣,而且刚才那一声“主子”的称呼声,那语气中的惊喜与担忧是骗不了人的,如此看来应该并非昨夜的黑衣杀手。 主子?莫非此人是这红发男子的下属? 然而,此时此刻于此地已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只因那人已感觉得到我的存在,而且正用一双充满戒备的眼睛盯着我手中的剑,其中一只手已紧紧地按于腰间的剑柄处,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来者的样子,立体的五官绝对算得上俊朗,而且头发是黑褐色的,不是祥麟的人。 我俩就这样对望了足足有大半刻钟的时间,谁也没有先一步行动。 ------------ 66.无心插柳 我俩就这样对望了足足有大半刻钟的时间,谁也没有先一步行动。 最后,还是我先出招,只因要试出这个人是否真的是红发男子的同伴,十分简单,只要看他是否会出手相救就行了。 青玉萧剑尖直指红发男子的咽喉,而立于一旁的褐发男子显然没料到我会有此一着,提剑几乎是奋身一挡,险险地隔开了这一剑,望向我的眼神已由之前的戒备转为愤恨。 手执长剑招招狠绝地朝我攻来,不知是我的功力变差了,还是身体由于连日来的负荷已快超出我的极限,招架变得越来越吃力,趁着一个闪开的空挡,我朝褐发男子丢了句震撼性的话: “如果不想他死,你最好就停手!” 不出我所料,此话一出,褐发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停了下来,以保护者的姿态站于红发男子的身前,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你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如果主子有任何不测,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充满了威胁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异国腔调。 闻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真的被误会得很彻底啊! “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你家主人做过什么,只不过是多管闲事地帮他避开了一群黑衣杀手,又多管亲事地帮他包扎了伤口而矣。” 褐发男子闻言,若有所思地低头望了眼自家主人身上的伤口以及上面的包扎,半信半疑地再一次地望向我。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就随你!反正到时死的人不是我。”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此话何解!”这回到褐发男子紧张了。 “你应该也看见你家主子现在的状况,如果只是单纯受伤,根本就不成问题,但此刻动昏迷不醒,是毒物所造成的,我只是用药暂时稳住了毒性,但如果不快点配制好解药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 不是我吓他,这毒虽不属阴险至极的歹毒,但如此长时间地留在身体内,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是药三分毒,即使我配制的那些药丸能暂时压制毒性的发作,但对身体,伤害还是有的。 “呯!”的一声,出乎意料的褐发男子已双膝跪于地上,无比诚恳地说道: “在下龙剑,刚才多有得罪,请原谅!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家主子一命!” 眼见于此,我已知道此人的确是那红发男子的属下,乃性情中人一个,而且忠心非常! 而我原先就没打算吊难他,一挥手,青玉萧剑身已弹回,以示自己并无意继续战斗,上前一步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道: “起来吧,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呢。在下单名一个凡字,现在我们必须做的,是把你家主子尽快带到小镇上,只有这样,才能找齐配制解药的草药。” “这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褐发男子说完,一把把红发男子小心地背起,就想往外走。 我见状,一把拦住了急欲离开的他,不赞同地说道: “且慢!你可知你家主子为何受此伤,外面危机四伏,杀手估计还在寻找着呢。” “请放心!这我当然知道!正因为太过大意,才差点害主子丢了性命,同样的错误本人是不会再犯第二次的。”褐发男子说话的同声眼底闪过了深深的自责。 跟随着男子出了破庙,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支形状古怪的小竹子,放于口中一吹,源远而清脆的声音响澈林间。 不出片刻,十数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于四周,而且众人在看见红发男子时几乎是无形地松了口气,脸上皆是既欣喜又担扰的焦急神情。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暗自心惊,此刻出现的众人,武功皆属上乘,虽然不一定及得上七隐卫,但却胜在人数众多,万一有朝一日要交手,谁胜谁负,难说矣。 然而如此众人,但甘心却只听令于那红发男子,可见来头绝对不少。希望自己别因此而介入无谓的纷争当中才好。 “凡公子,请随咱们来!”思路被褐发男子急切的声音打断了。 “嗯!走吧!” 于是,通往小镇的一路上,我就这样被十数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伴随着前进,还当真不知是护送,还是怕我跑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干人等此刻已是站于小镇上一间看起来十分整齐干净的客栈里,而我气还没来得及喘过来,便已被褐发男子“请”去为他家主子解毒了。 其实这毒的解法,早在初见时,我便已知其解法,只不过,山野林地,要找齐所需的药材本就十分困难,再加上还要躲避开那群穷追不舍的杀手。 如现今,忧患解决了,细细地为红发男子诊断了一番,便把所需的药材写下,好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内找齐。 正所谓人多好办事,不到一个时辰,药已是种类齐全地摆于我面前。 看着眼前的草药,不禁暗自吃惊,心中更是肯定这红发男子身份绝对不简单,只因里面其中的几味并非寻常药铺能轻易找得到的,看来自己真的惹上麻烦了。 心中暗下决定,只要此人身上之毒一旦解清,必须尽快离开。 在褐发男子的帮忙下,厨房也几乎成了自家的。 由于每种药的份量与火候需十分讲究,多一分是险,少一分也许会变成毒也说不定,所以不敢假手于人,拿了药材往客栈的厨房去。 至于红发男子身上的伤,我早已告知他了,所以这就不是我担心的范围之内了。 三个时辰过后,药总算是弄好了,在褐发男子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药全数灌进其腹中。 此刻剩下的就有等了,搬了张凳子来到床边,好方便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从怀中取出几乎不曾使用的银针,在男子身上数处重要的穴刺入,好帮助其体内的毒能迅速排出。 而这个过程无疑是最费神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否则剧毒倒流于体内,危及五脏六腑,那就真是仙药难救了。 幸好这男子身上的功力相当深厚,不然,单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半个时辰过后,一丝黑血自红发男子的唇边流出,拿起一旁的锦帕小心地抹掉,交待始终紧守一旁的龙剑拿去烧掉,千万别让人触碰了。 如今看来应该没问题了,不用多久便会醒过来。 “龙剑,你家主子体内的毒已清除,小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真的?!凡!谢谢。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龙剑闻言,眉宇间欣喜之色尽现。 “不!没什么。既然这样,我也不宜多留了。我……”正准备开口说离开,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龙剑闻言,身形一闪已立于门边,对门外之人作了个手势。 “何事?”声音是刻意地压低了。 “龙大哥,情况有变,请随我来一趟。”门外之人语气焦急地低声说道。 “好!我随后便来。” 于是,近乎戏剧性地,作为医者的我,被龙剑理所当然地留下了,而原本应该留下的,却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只留下不到五人在作照应。 如此紧急,恐怕是与那群黑衣杀手有关吧。 难以相信他们这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出于什么根据。 只因众人竟然十分放心地只留我一人于他们的主子身边。 一时之间,宽阔的房间内便只剩下我和至今仍昏迷不醒的红发男子。 难得的空闲,不禁仔细地打量起眼前正昏睡中的红发男子。 褐红色的头发相当少见,但却分外地适合他。 棱角分明的五官与祥麟的人不太相同,浓而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窝,紧闭的眼睛只能看见浓密的睫毛。 思及此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一双充满了魄力的明亮眼睛,不知清醒过来,又会是何等神彩? 眼尾处隐约的浅纹,可以猜得出这个人应该很爱笑。 再加上挺直的鼻梁使整张脸显得更为生动,厚薄适中的唇此刻略显苍白。 无可否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即使在苍白的脸色影衬下,也难掩其高贵的气质。 但却与段辰风完全不同的类型,思及此处不禁低头无奈地笑了起来,竟不自觉地把眼前之人与心中的那人作了比较。 “笑什么?”略显沙哑的磁性的男音从正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低沉。 抬头正好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醒过来,此刻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望向我这边的方向,眉宇间带着一抹疲倦和不解,即使如此,明亮的眼睛还是一如之前的充满了魄力,还有一丝……温柔。 温柔?顿觉自己想得太多了,对于一个见面还不到三次的人温柔?这人不是太单纯,便是太无知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询问的同时,手已按放在他的脉博上,而对于他的问题我决定忽略。 “你……救了我!”眼前的红发男子自顾自地问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 67.并非所想 ···今晚还会再更一章··· “你……救了我!”眼前的红发男子自顾自地问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呃!可以这么说。”对于男子的问非所答,我并无意多说。 “你放心,你身上的毒已基本清除,再多服用几次药便能康复。”男子如此快就能醒来,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情况十分理想。 “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因何而笑?”男子仿佛对自身的毒一点也不关心,反而追问起刚才那个我根没有打算回答的问题。 “没什么,想笑便笑。”对于男子的追问,我随便搪塞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红发男子闻言,恍然大悟地说道,但那神情摆明就是不相信。 对于这男子,我知道他的来头应该不少,救他也只是一时心软,既然现在毒已清除了,剩下的还是交由他的下属吧。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在下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说完不待红发男子反应,便朝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来到门边,红发男子的一声痛呼已从背后传来,使得我意欲离开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原本还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吃力地挣扎起来,原本缠于胸前的布带即时被染上鲜红。 看来伤口是裂开了,这个人怎么像长不大的小孩一样啊,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就别乱动了。 “你别乱动嘛,想要什么,我帮你。” 无奈只好连忙上前按住他仍在继续乱动的身体,没好气地说道。 我敢保证,如果楼下的一干人等,得知他们的主子此刻还正流血如此,那我也别想出这客栈的大门。 “哈哈……我没事的,只是想喝水。”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男子说出了他的‘目的’。 除去男子原本就魅力非凡的俊脸不说,如阳光般的笑容,带着随意,就像与生倶来,让人看上去很舒服,很温暖,就仿佛原本阴沉的天空顿时云开雾散。 “等等。”望着眼前这个明明脸色苍白非常,但却有着如此温暖笑容的人,我拒绝不了,生气也好像变成了多余一般,无奈地转身为其倒了一杯水,端到他的面前。 但良久过后,男子只是望着我手中的杯子,并没有伸出手接过。 “不是要喝水吗?”不明白刚才说口喝的人,现在水在眼前了,又反而只是看而不喝。 “是!”男子表情认真地答道,但却依旧没有行动。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喝了?” “你叫我别乱动,所以我在等你帮我。”红发男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低沉的词调中隐约透着丝丝笑意。 对于他这种明显的撤赖行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上,记忆之中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做过,而自己也从来没有任何机会对别人做过,更不用说该如何去应付了。 但他又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这样对他说过,算了,只是喝杯水而矣。 就着男子此刻的姿势,我把杯子小心地揍近,好让他能喝到杯中的水,而不被呛到。 望着眼前那不断扩大的鲜红,看来得再次包扎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辛苦才把伤口处理完毕,这下子又裂开出血了,这样何时才能好啊!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继续留在这里呢,而且我已经因此而耽误很多时间了。 本想开口叫他别乱动的,但话到嘴边才忆起,眼前这红发男子究竟姓什名谁,自己是一无所知。 “呃……请躺着别动,你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危及性命,但也伤得非常深,若果再流血就别想那么快恢复了。” “司空雷!” “啊?”对于男子突而其来的话,我显得有些莫明其妙。 “司空雷!我说我叫司空雷!”仿佛看穿了我脑中所想般,男子一而再地强调着他的名字。 “哦!”这人的自我介绍相当奇怪,但无可否认,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我真的已经把这个名字记进脑中了,对于这事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一向对身边事情不太上心的我,竟然能如此快便把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记住,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容吧! “那司空……”公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已被眼前男子近在咫尺的俊面止住,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叫人难以忽略的气势。 “雷!” “啊?” “叫我雷!”固执的强调,透露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持。 “好吧!”执拗不过男子的莫明坚持,只好顺了他的意。 其实于我来说,平水相逢的两人,知不知道名字又何妨,再且我根本就没打算在此地逗留太久。 也许分别以后,这辈子便没机会再遇上,那么怎么称呼意义又何在呢? “那……雷……,你现在可以躺下来了吗?”我不太习惯地叫着司空雷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叫一个人的名字呢,而且还相识不到两天时间。 “好!”红发男子闻言,果然合作非常地乖乖躺于床上,漂亮的眼中溢满了笑意。 难以理解眼前的男子为何如此执着于自己名字的叫法,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把男子身上的伤处理好,只有这样才能尽早离开。 解开染血的布条,果然不出所料,望着眼前又再次崩裂开来的狰狞伤口,如此看来,一般的金创药是不够效用的,没办法,看来也只有用它了。 伸手自怀中掏出一细小的药瓶,说到这药,具有生肌成骨的功效,一般的刀剑伤,用它只会大材小用。 平时我几乎是舍不得使用的,一直留着它在身上,也是备个不时之需,想不到如今竟会用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如今想来,因为眼前的红发男子,自己带在身上的药快被用得差不多了。 小心地在伤口上洒上一层薄薄的药粉,随即伤口上的血已渐渐被止住了。 细致地用布带为其重新包扎了一次,转头却发现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正神情专注地望向自己,嘴边正挂着浓浓的笑意。 “怎么了?”说真的,这样被人注视还是有些不在习惯。 “没什么。”司空雷闻言,摇头答道。 “那你笑什么?”自刚才开始,这人就一直在笑,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开心吗? 原本以为能带领如此众多能力卓越的手下的他应该是一个像段辰风一般的人才对,但显然眼前的男子与自己的想象中也未免太不相同了吧。 况且,这样的他,真的是外面那群训练有素的人的主子吗? “没什么,想笑便笑!” 这话怎么越听越耳熟,这不是自己刚才为了敷谴他而说的话吗? 这个人,该怎么说他? 虽然明知他是有意这样说的,但我却无从反驳。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还是休息多一会吧,别再乱动了,免得又裂开。” 我没好气地叮嘱道,从来没曾发觉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鸡婆,而这都是拜眼前的男子所赐。 “不要把我想得如此脆弱,这点小伤我还不看在眼里。” “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让关心你的人担心难过。” 对于司空雷的回答,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明火起,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待自己发觉时,话已出口。 不过,算了,那是他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司空雷的道歉,我不禁有些莫明,他该不会是以为我在担心他吧。 “好,那是我误会了。”司空雷闻言,竟难得地和应道。 突然,司空雷神情一颤,一只宽大的手毫无预兆地向我伸来。 “这里,是被我所伤的吧,还痛不?”原本充满笑意的眼晴被深深的自责代替。 还没明白司空雷所指何意,那只宽大的手已伸向我的颈项间,原本只是随意包扎的布带被轻松地解开了,指腹间摩擦的触感自颈项间传来,动作极其细致而温柔。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是一种被怜惜,被珍视的感觉,那是我在段辰风身上从来不曾体会到的,也——不可能体会的。 片刻过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剑伤。 “无心之失,不碍事。” “幸好……”对于我的回答,床上的人显然是置若罔闻,只是喃喃地低语道。 “什么?” “没什么,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要苍白,看来你比我更加需要休息。”司空雷收起之前的嘻笑表情,难道认真的说道。 经司空雷的提醒,才惊觉自己由昨晚到如今,别说是吃的,就是连水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这样足足十数个时辰下来,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此刻放松了下来,人也变得昏昏欲睡。 本来想打算吃点东西就起程的,但自刚才开始,体内的不息感,与自头中传来晕眩感觉越来越明显,看来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不然,是无法赶路了。 “那好吧。” 心知司空雷说得没错,起来把被子往其身上盖上,转身正准备往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手却被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我诧异地转头望向床上的人。 然而却对上了一张充满了温暖笑意的俊脸。 “我好像还没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紧握着自己的手传来丝丝的暖意,誓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凡!” “那好,凡,你好好休息,我待会过来找你。”司空雷说完,便松开了手。 找我?不必了吧。 没多加理会司空雷所说的话的真假,几乎有些紧急地往门边走去,只因眼前已出现阵阵发黑的症兆。 然而,还没来到门边,身体已仿佛完全脱离意识般,不受控制地倒下。 而随着身后的一声焦急的呼喊,仅剩下的唯一的意识里,是一副陌生而温暖的胸膛,以及一抹不断扩大的鲜红。 看来,伤口,又裂开了…… ···亲亲们,看得尽兴,投票也要尽兴哦··· ···票···票···票···票··· ------------ 68.缘分还是劫数 ···亲亲们,这是今天内的第二次更新,如果接不上的亲,请翻看上一章哦··· “来人!”一把低沉而深厚的声音自客栈的房间方向传出,瞬间已传遍整个客栈,足可见声音的主人内力之深厚。 而话音刚下,原本身处客栈各个位置的护卫,身影几乎于同一时刻一闪,人已瞬间消失于原地,纷纷朝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只因那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主子的声音。 数人才刚来到门前,司空雷的声音已从里面传出,“进来!” 得令推门而进的数人,一眼便看见站在门边不远处的司空雷,惊喜之余,正想问候之际,才发现自家主子正小心翼翼地自地上抱起一个人,只见怀中之人面色苍白如纸,定眼一看,不禁诧异非常。 这不是昨天救了自家主子并与他们一同回来的少年吗?怎么主子清醒过来又到这少年倒下了? 纵有疑问,但此时此刻竟无一人敢像往时一样开口询问,只因在场的数人都明显感觉得到司空雷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妥,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严峻的神情。 待安顿好怀中之人后,司空雷眉心紧皱地转身吩咐道: “鹏和修,你们迅速把镇上最有名的大夫找来。” “主子,你身上的伤……”其中一人眼尖地发现司空雷胸前被染红的布带,惊呼道。 “去!”没有丝毫回转地余地,这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得令的两人不敢怠慢,一闪身便消失于房间内。 余下的三人心中不禁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因自家主子此刻的神情是他们从来不曾见过的,这那里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笑看人生,不把一切放于眼内的人。 而此时正躺于床上的少年,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大夫吗? “莲,去打盆热水过来。”语气略微温和地对着其中唯一的一位女子道,而眼睛却自此至终都是停留在床上的苍白少年身上。 “是的,主子。”名叫莲的护卫闻方,若有所思地望了司空雷一眼,便恭身退下了。 而剩下的两人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们两个退下吧,要小心留意四周,龙剑回来,叫他立即来找我。” 两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告退。 半个时辰过后,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长须老者被鹏和修一左一右的带了回来,正确地说应该是“架”了回来。 “主子,大夫带来了,这位便是镇上最有名的容大夫了。” 司空雷见状连忙上前把惊魂未定的老者带到床前,伸手指着此刻正躺于床上的人说道: “容大夫,请您看一看这位究竟所得何病,怎会无端端的就晕倒了?” “是的,是的,小人这就去。”容大夫心知这些人来头一定不小,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一不小心,恐怕连命也保不住,自个儿都近那头了,倒无所谓,但要是连累家中老小就惨了。 司空雷闻言,连忙给老者让了个位,好让他能更好地诊断,然而随着老者脸上神情的不断转变,自已的心也跟着悬上了半空。 半响过后,只见老者面色青白地转身,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嘴里不断地嚷着: “大爷饶命啊,小心医术不精,未能为公子医治,请大爷饶了小的一命。” 司空雷闻言,心中不禁大骇,动作近乎是粗暴地一把提起老者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回……回大爷,这位公子……公子脉像紊乱,气息时浊时清,病症古怪,既像中毒,但又没有中毒的迹象,恐怕……恐怕命不久矣……”老者颤颤克克地说着,眼睛自始至终都不敢离开司空雷的面部半分,生怕自己说得太过而小命不保。 而这方的司空雷那还有心意管这老者,只因“命不久矣”这四个字就像雷一样在心中炸开了。 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便变成了命不久矣,根本就不可能,对,不可能,一定是这庸医在糊言乱语,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找他来看凡的。 “滚!”一句似乎是压抑着狂怒的声音自牙缝间逸出。 地上的老者闻言,仿佛获得特赦般,再三叩头后便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走去,差点与端着热水进来的莲碰了个 正。 “主子,热水打来了。”莲有些不明所以地对背对着自己的司空雷说道。 “放下!” “主子,你伤还没好,休息一下吧,让莲来侍候这位公子便可了。” “我是放下,你们下去吧。” 莲闻言,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已被身旁的鹏与修一把制止住,拉着她退下了。 一时之间,原先还热闹的房间又再次变回安静,良久过后,司空雷才转过身把放于桌上的盆子拿到床边,一次又一次地为床上之人抹着脸,神情专注而凝重。 直到太阳已近西山,一室的安静才被门外的报告声打破,“主子,龙大哥回来了。” “叫他上来。” “是。” 片刻过后,简陋的木门处,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紧接着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主子,龙剑!” “进来!”一道低沉而好听的声音自门内响起。 龙剑推门而进,眼见自家主子此刻正坐于床前,手中似乎正把握着什么。 走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一支碧绿色的萧,色泽纯净,做工精细,绝对是上佳之品。 这不是之前与自己交手的凡手中所持之物吗? 眼见自家主子不知按动了那一处,一青色流光咋现,剑刃倾刻弹出,剑光飞洒。 这样的武器还真是世间罕见。 然而如此兵器,却未能使司空雷多望一眼,只因那专注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床上之人。 对于凡的情况,刚才已经听鹏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片,不禁开口问道: “主子,凡的情况如何?” “如你所见。”简洁的言语似乎并无意加深这方面的话题。 “事情办得如何?” 从来都深知司空雷的龙剑见状,也并不打算深究,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说道。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司空雷闻言,眉心轻皱了一下。 “龙辉已准备好地方,请主子尽快离开!”龙剑接着说道。 “那好!立即动身。”没有多余的思考,这是对下属的完全信任。 “那——凡?”对于司空雷的爽快回答,龙剑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只因这是一直以来的默契。 “一同带走!”眼神中没有一丝迟疑。 龙剑闻言,立即上前准备把正躺于床上的凡抱起,但手还没碰到衣角,便被一旁的司空雷阻止了。 “我来吧!” “但——主子,你的伤?”龙剑闻言,不放心地说道。 “不碍事,皮外之伤!”俊朗的脸上,尽是说不尽的坚持。 “这……好吧。”一旁的龙剑闻言,尽管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但却无可奈何,只因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主子兼玩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固执,一旦决定的事,任谁说也没用。 “剑,去准备一件厚一点的披风来。” “是!”龙剑闻言,不明所以地为司空雷拿来一件毛色纯净的厚实胡裘。 司空雷接过胡裘,并没有自己穿上,反而转身给此刻正躺于床上的苍白之人小心地裹上,动作是说不出的轻柔。 一旁的龙剑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惊讶非同小可。 虽说主子一向待人都很随和,但说到照顾别人,单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碰上。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天的主子给人的感觉不大相同,是因为床上之人吗? 思及此外,不禁多看了两眼床上之人,床上的人看上去其实最多不过双十,容貌勉强能算得上清俊,年纪轻轻武功已是不弱,身子似乎有点单薄。 但自己对他的印象并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主子已凶多吉少了,试问一个明知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还是肯去帮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世上能这么做的人不外乎两种,一是心机深沉,另怀目的。一是便是真的心地善良。 不知为何,龙剑就是相信这个叫凡的少年绝对不会属于第一种。 不稍片刻,司空雷已把床上之人用胡裘严密而细致地裹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抱进怀里,神情是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专注。 宽大的帽子几乎把整张脸都遮掩住,只露出半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 有那么一瞬间,龙剑觉得此刻的少年就像琉璃一般,脆弱无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望着自家主子从来不曾有过的专注神情,一个不该有的念头自龙剑脑中一闪而过,神情瞬间变成不可置信。 不会吧…… 难道? 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理智已迅速把无边的思围制止住。 不可能。 主子应该是念在他救自己一命份上才对他这般上心的,不知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说服自己。 随着司空雷身后来到地下,护卫们的惊讶可想而知,但司空雷却一点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眼见此情景,吃惊的又怎会只有龙剑,除了之前留守的五人外,其他的光从神情便可以猜出那是不可置信了。 本来骑马应该会快一些,但考虑到司空雷身上的伤以及他怀中抱着的人,最后还是决定,坐马车。 一路上,司空雷就这样一直抱着怀中之人,不曾有一刻是假手于人的,坐于对面的龙剑虽曾多次想劝说自家主从,把人放下,但每次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尽管司空雷曾多次想唤醒怀中之人,但每次都只是换来更深的皱眉。 ------------ 69.左贤非 简陋的马车内,一衣着简单却气势非凡的男子正闭目养神,但几乎是规律性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不自觉地望向怀中所抱之人,而这也许连自已也没有注意的小动作却由此至终落入了马车内的另外一名俊朗青年眼里。 出乎意料的,一行人并非往什么隐蔽的地方走去,反而是往热闹的方向而去,大约辗转地走了大半天的路程,马车徐徐地进了明阳城。 明阳城——一个离锦州大约一百里路的富裕小城,由于平常与锦州来往甚多,买卖自是不在话下,故且经济尚算不错。 马车自一座大院前停了下来,而门外早有人于此等候。 众人一见马车来到,脸上皆不约而同地露出喜悦之色,纷纷上前。 司空雷抱着怀中之人率先下车,还没等众人问候的话语说出,对着早已站于一旁的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吩咐道: “韩久,叫左贤非立即过来!” 说完人正准备离开,但却在听到韩久接下来的说话时停住了。 “主子,左公子不在府上,他……他外出了。” 原本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说话,在接触到司空雷百年难得一见的冷峻神情后顿时变得支吾起来。 司空雷闻言,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语中难掩生气地说道: “又外出?” “是……” “算了,韩久,你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请来。另外,派人去把他找回来,尽快!” “是,韩久这就去。”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真的很久没见主子这般生气,但左公子外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生气了,但长年以来的奴性使然,主子的命令作下人的执行便是了。 待司空雷离开以后,韩久不明所以地望向一旁不作声的龙剑,但见龙剑只是摇头,并没有作任何解释时,也只好作罢。 而另一方面,更令他好奇的反而是那个一直被主人抱在怀里的人,难道主子请大夫是因为她? “那女子是谁?”韩久不死心地问道。 “不是女子,是男子。”龙剑没好气地对一旁喋喋不休的韩久说道。 还没等韩久反应过来,就已转身离开了。 “男子?”而被留在原地的韩久此时却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近两天,府中的流言蜚语随着司空雷的到来,竟像冬天的雪花一般,不断传出。 其主因在于,司空雷对于凡的照顾,全是自己亲力亲为,这使得仆人们纷纷在猜想着,议论着。 什么主子的意中人。, 什么那姑娘一定长得貌若天仙。 什么主子把那姑娘藏在小阁里,不让任何人见,真是珍视非常。 就连自己的下属们也不例外,全都闹着说什么要找机会见一见令主子这般紧张的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还记得那天,当韩久把全城最有名的大夫请来,然而还没多久,随着房内的一声低吼,便看见大夫惊慌失措地自房内跑了出来,嘴边似乎还低喃着什么“分明就是将死之人,就算找谁看都一样”之类的说话。 于是,理所当然地又再次传出了主子心仪之人,身患重病,主子为此已数次大发雷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 于是,自那天开始,府内笼罩于一片沉重而压抑地气氛当中,而原本人人向往的负责照顾司空雷的优差,竟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芋头。 原因则只有龙剑清楚,只见凡已昏迷足足有两天了,而一向爱笑的主子自那一天起就不曾露出过一丝以往的笑容。 这令龙剑更加确认自己心中所想,一时间龙剑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府中的众人竟然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希望左贤非的回来,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破例。 因为众人都一至认为,只要左公子回来了,就一定能把主子的心上人医好,那样主子又会变回那个他们心目中的主子了。 说到左贤非,司空雷的致交好友,正确点来说是被缠得没办法以致不得不交上的爱好奇特的朋友。 同时也是凤泉宰相的三公子,从小性格便古怪,行事不安牌里出牌,喜欢随心所欲,通常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是宰相一家子最头痛却又最疼爱的儿子。 性格,好听点说——奇怪。 难听点说——恶劣。 因此,许多仆人宁愿去做辛苦的杂工,也不愿意做左贤非身边那个空闲非常的近身。 然而这样性格乖张的人竟与凤泉三殿下一见如故,正确点来说,是左贤非自个儿的一见如故。 这次听闻司空雷出行祥麟,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这左贤非虽然是怪人一个,但无可否认,他是一个对医理方面极有天赋的人,小时候便喜欢拿草药乱弄一通,更喜欢拿身边的人做试验,所以几乎是常人见到也要退避三尺,就是司空雷自已也难逃厄运。 后来更因宰相的过分宠爱,为其寻遍名师,十年后的他,可谓是集合众家所长,自称天下没有他医不好的病症。 除此以外,这左贤非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愿在同一个地方呆过长的时间,所以几乎三天两头人便会消失不见,以至于司空雷已连续派人寻找了近两天依然还不见踪影。 这一天清晨,在众人以为又得再一次失望之际,他们盼望已久的人终于被数名护卫带了回来,众人见此只差点没有欢呼起来,对于众人这有别往常的反应,左贤非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管事韩久一见左贤非回来,只差没扑过去而矣。 “左公子,你可回来了,主子,主子他找你很久了。” “雷找我?”左贤非闻言,半信半疑地问道,脸上神色并没好到那儿去。 说到底,他的这一肚子的气还没下去,明明自个儿好好的,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就被强行带了回来,虽然他已经出手教训了那几名护卫一顿,但就是不爽。 “是的。主子,他受伤了……” “哦~雷那家伙受伤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怎么了,这次快死了吗?”左贤非状似没心没肺地说道,但眼中流露出的关切还是透露了他的心思。 “左公子,不是的,主子他是受伤了,但又好了……” “说重点!”一旁听得不耐烦的左贤非忍不住打断道。 真是的,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到重点,既然已经好,那要自己回来干什么? “是!是主子带回来的人快死了。”这次总算一矢中的了。 “人?男的?还是女的?”好奇心作怪的左贤非出口便问。 “这……?”韩久略显迟疑地答道。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快死的人是男还是女吧。”左贤非难以置信地问道。 “小人真的不太清楚,除了龙兄弟见过,大伙都没见过……” “有这回事?”左贤非闻言,之前一直僵起的俊脸总算平伏了。 呵呵……这么宝贝,那也不枉自己抛下‘要事’回来一趟。 “是呢,一直都是主子自个儿照看的,大伙传闻是女的,但龙兄弟却又说是男的,所以……” “得了,我自个儿去看个明白。” 左贤非说完,挥挥手便离开了,完全是我行我素的类型,根本没打算听听韩久接下来打算说的话。 但倾刻人又折了回来。 “韩久,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亲爱的主子住在那儿?”明明是询问的意思,但却一点也听不出是问人应该有的态度。 “左公子,主子住在绿楼小阁,让小人带你去吧。”韩久闻言,连忙答道。 真是有苦说不出啊,明明是自己没听别人说话,却又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而且还是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真不明白,主子是怎样与这样一个人相处这么多年的。 想到这里,韩久不由得更加打从心底佩服自家主子。 “不用了。” 而折回来的左贤非闻言,不待韩久把话说完,只是短短地回了句说话,人便离开了。 另一方面,自左贤非踏进大院的那一刻,便有人飞奔往司空雷所在的小阁报信去了。 “报告!左公子回来了。”一护卫匆忙进报。 “终于回来了,立即把他叫过来。”司空雷低沉的声音难掩急切。 “是的,主子。” 不稍片刻,刚才退下的护卫已把左贤非引至小阁外。 “吱……”的一声,左贤非根本没等护卫的报告,已一手把木门推开了,自然得就仿佛这是自家房门一般,使得一旁护卫那抬起的手十分没意思地收回了。 “雷,听说你受伤了?”一句满是幸灾乐祸意味的说话骤然响起,紧随着声音之后的,一男子缓步而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眼睛,流转间顾盼生辉,但一转间又似乎带着无尽的狡洁。 “非,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惊喜的语气中不无埋怨。 “呵呵……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还以为回来看你最后一面了呢。” “非,先别说笑,这么急找你回来,是希望以你的医术帮忙救一个人。” “心上人?”对于这个好友,左贤非似乎每一句说话都不忘取笑一番。 然而这句话,司空雷并没有回答,只是把左贤非带到床前,语气沉重地说道: “已经两天了,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早已对传闻中的此人感兴趣,其实早在司空雷把自己带到床边之前,他就已经一直关注着这个方向,原来不是传闻中的美貌女子,只是一个瘦弱的苍白少年,一时间不禁有些失望。 “他对你很重要吗?我可不是随便救无所谓的人哦。”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就这些?”对于司空雷的回答,左贤非显然觉得不足够。 “其它的,之后,再说吧。” “好吧。”反正只是看而矣,但要他出手是有条件的。 得到左贤非的首肯,司空雷立即把床边的位置让出,好让左贤非能方便就诊。 但片刻过后,依然不见左贤非有任何行动,不禁问道: “怎么了?” “我不喜欢有旁人在的时候看症。”似笑非笑的神情,无所谓般的语气,完全看不出他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无奈,司空雷只好离开房间,于外厅中等候。 一刻钟过后,身后传来传来左贤非的推门声。 “我说雷呀!你从那儿找来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非,连你也这样说?”原先还带着一线希望的司空雷闻言,一向明亮的星目顿时黯然了几分。 “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那好,你另请高名吧!”左贤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左贤非的话,司空雷此刻倒宁愿他说笑的成分居多,但他却又比谁都了解,非这个人虽然平时行事有些乖张,不愿受世俗常规的束驳,但却从来都不会以他人的性命来说笑的。 “这少年你是从那儿找来的,与彻那家伙有仇吗?”左贤非难得上心地问道,只因司空雷那难得一见的反应,着实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二皇兄?你说凡如今昏迷不醒是因为二皇兄下的手?” “你不知道吗?他身上中的可是噬命蛊哦!” “噬命蛊……”司空雷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不太确定的重复道。 怎么会?司空雷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噬命蛊在凤泉国皇室中有谁不知,当年的凤南皇后也同样身中此蛊,太祖皇帝千辛万苦终于寻得解药时,但为时已晚,皇后已长眠于世,顿失爱侣的太祖皇帝悲痛欲绝,下令对懂得钟养此蛊毒的一族下了格杀令。 一夕之间,全族惨遭灭亡,本来钟养此蛊的方法应当失传才对,但不知为何,二皇兄身边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暗狼组织的第一杀手红霞竟然会是一个养蛊高手,噬命蛊便是其最厉害的武器。 虽然如此,世人也许并不知道,由于噬命蛊的养法是有条件的,一女子一生只许钟养两次,否则自身性命难保不止,蛊毒反噬,痛苦绝对不少于身中蛊毒者。 如此重要的蛊,以二皇兄的性格又怎么会允许红霞用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么,凡究竟又是何身份,真的与二皇兄有仇,还是…… ···最后 ···还是要拉票 ···渴望已久的票啊 ···给我啦 ------------ 70.毒发 一连串的疑问如千丝成缕般缠绕在司空雷的脑中。 正于此时,一小婢神色慌张地自房内跑出。 “主子,主子,里……里面的那位公子吐……吐血了。” 话音刚下,司空雷已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于在场的两人眼前,深刻的俊脸上带着一丝惶恐。 左贤非望着那焦急的影,一抹玩味性的笑意不知何已挂于嘴边。 司空雷一踏进房内,便看见此刻嘴边还挂着血丝的凡此刻正痛苦异常地于床上扭动着。 嘴边正不时发出痛苦的*声,司空雷用锦帕轻轻地抹掉凡脸上的血迹,扶着床上的人坐起,一掌紧贴其背门,正准备往其体内输送真气。 “没用的!这只会令他更加痛苦。”左贤非的声间自门边响起。 紧随司空雷的步伐走进房间,果然不出所料,从床上之人此症状看,应该是噬命蛊发作了。 “非,快来看,怎么吐这么多血?”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蛊毒发作了。”望着已失去一贯冷静的好友,左贤非冷静地说道。 “救他!”短短的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惊恐与希翼。 左贤非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已印象中从来都镇定自如,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放于眼内的人竟会了为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三天的少年而惊慌失措。 原来——这个人也有属于普通人的一面啊。 “别担心!”左贤非轻拍了下司空雷的肩膀,难得正经地示意他稍安勿燥。 眼看着床上的少年此刻正被痛苦折磨着,如此情况,真的很难判断,这已是第几次发作了。 “雷,过来,把他的衣衫脱了,并让他扒下,我必须施针缓解其毒发时的痛苦,说完已掏出袖中的一排银针。转头却发现司空雷还是老样子果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雷,你想他死吗?“左贤非难得地放出狠话,认真的语气与平常简直半若两人。 凡的身子很瘦弱,这是司空雷早已知道的,只因抱他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真的亲眼看见时,才发现人比想象之中还要来得弱,随着衣衫的除去,少年背部触目惊心的疤痕呈现于两人的眼前,两人不禁同时吃了一惊,从伤痕的复原情况可以看出这伤应该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其中一处似乎最为严重,只因所新长出来的新肉还呈现着粉色。 即使是左贤非也不同得对这少年产生了一丝好奇与怜惜,究竟这少年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身体已败坏至这个样子。 至于司空雷就更不用说了,脸上的神色复杂而难懂,就连左贤非也一时之间难以读懂。 相对于司空雷的错愕,左贤非就理智得多了。 “雷,你应该知道蛊毒不可解,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减轻他毒发时的痛苦。” “我明白。” “把他按好,别让他乱动,用布把嘴巴塞上,慎妨他不小心咬伤舌头。” 司空雷把凡翻了个身,试图让他趴着,但此刻已神志不清的人又怎会如此合作呢。 最后,没办法之下,司空雷随即上了床,把痛苦难耐的凡拉了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膝上,并用双手钳制着眼前之人的四肢,好让左贤非能精准下针。 原先因蛊毒发作而痛苦不堪的少年,此刻却被人自身后完全压制,动弹不得,痛苦的低吟无意识地自喉中逸出,带着一丝了人心弦的悲凉。 对于少年的痛苦,左贤非并没有多言,只是神情专注地从针盒内取出数根雪亮的银针,伸往一旁刚点燃的烛光下探了探。 银针正对少年背后的数处穴度,手起针落,却作快而准,干净利落,数寸长的针尖已扎于少年的背上。 不出片刻,原本雪亮的银针竟尽数变黑。 左贤非见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莫非自已的诊断有误?这少年身上不单只有噬命蛊?看来这少年身体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司空雷虽然不懂医理,但眼见好友脸上的表情越加严峻,多少还是猜出情况有异。 司空雷就这样看着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在凡的背上,不稍片刻变黑了,很快便又被换上另外数根,如此这般过了几个时辰他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碰到一些穴位,凡的身体不自觉的痉挛时,他的心也会不自觉地跟着轻颤。 直到被自已紧紧按住的人已经停止了挣扎,高悬的心才最终定下来。 左贤非熟悉地收起所有银针,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起一个帕子仔细的擦拭了染黑的那一部分,转头对身后的司空雷说道: “这一次的毒发是渡过了,但难保下一次的毒发便是他的死期。” “难道除了那个方法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了吗?”司空雷不死心地问道。 “这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 “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另外一种剧毒,似乎是慢性中毒所致。”左贤非提醒道。 “有人对他下毒?” “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左贤非无棱两可地摇头答道。 语毕,人便来到桌前坐下,十分自然地拿起上面的茶壶,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十分专注地喝了起来。 而司空雷则走到一旁的水盆边,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些温水,走到床边,细致小心的擦拭着床上之人脸上的汗水,然后把额头上的发丝缕好,神情是那样专注,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一旁正在喝茶的左贤非眼里。 忽然,摆在桌上的数个小药瓶引起了左贤非的注意。 顺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瓶塞,一股奇特的清香徐徐溢出,只觉左贤非神色立时一亮,原本略显无聊的神情一扫而空。 “雷,这此药是从那儿得来的。”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兴趣盎然。 司空雷闻言,抬首望向左贤非所指之处,答道: “这是凡身上所携带的丹药。”说话的同时,人已站起,体贴地为床上之人盖上被子,缓步来到左贤非的身旁坐下。 “怎么了?”难道这药有问题?司空雷关心地问道。 “你之前说你受伤了,是被他所救?” “没错。” “以你的武功不至于被人伤及性命吧。”左贤非闻言,眉心轻皱地说道。 “一时大意,误中奇毒,逃跑的时候碰上了他,还差点误伤了他,但想不到,最后竟为他所救。”司空雷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就错不了了。”说罢,手中已拿起另外的一瓶继续 “什么意思?”这换来了司空雷的更加不解。 “意思就是说幸好你碰上的是他,否则……” “那跟这药又有何关系?” 一提到药,左贤非便开始滔滔不绝了。 “难道你就从来都不曾奇怪,自己身中奇毒并且身受刀伤,竟能如此快便康服吗?” 经好友一提醒,司空雷才发现,说来也是,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体内的毒清了,而且胸前的刀伤也已经结疤了,也确实不寻常。 如果是以往的自己想必早已发现,但这两天以来,自己的心思完全放在此刻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如果不是经过左贤非的提醒,还真未曾发觉。 “确实是快了些。” “因为你所服用的药全都是武林中人千金难求的珍品,就拿这瓶小小的药粉来说,可谓是有钱也买不到,绝对有生肌成骨之功效。” “而这一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药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只是普通不过的缓解毒性之物,但对于功力越是深厚的人来说,得益便越大。不相信的话,不妨提气试一试。” 司空雷闻言,暗一运气,只觉体内真所充沛,那还有前两天的力不从心,不禁脸露惊讶之色。 “再看这瓶口处的痕迹,想来之前应该还是满满的吧,他还真舍得哦,为一个不相识的人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左贤非接着说道,心中对这少年的好感不禁增加了几分。 “看来此人不简单呢。”左贤非玩味性地说道。 如此看来,这叫凡的少年也是懂医之人,待其清醒过来后,一定要讨教一番才行,怎么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呢。 就单是其中的数瓶,便已教自己如此惊喜了,那么余下的看来也不会差到那儿去了。 左贤非充满期待地拿起一个颜色较深的药瓶,才刚打开,脸色大骇。 这绝对是紫芃草的味道没错,但这种草不是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吗? 这种草药自己只听十二师父说过,却从未曾亲眼所见,但甜中带涩,这样气味的草药本就不多见,本来以为今生也不会有缘见识得到,但看来世事果真难料啊。 再且这草是剧毒之物,要来干什么? 一时间,左贤非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原来少年身上那不明所以的毒是这药所造成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对他下毒,是他自己有意服下的。 按理说,他没有可能不清楚这草药的特性,而明知如此,却仍然选择服下,看来是有不得以的原因吧。 “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凡身上的另外一种毒是他自己服下的。” 左贤非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身旁的好友,并把深色小瓶移到司空雷的跟前。 “怎么会这样?” “看来,还是有必要查一查他的来历啊。”左贤非建议道。 片刻过后,不见司空雷的回答,突然觉得无趣非常,只因他知道,此刻的司空雷根本无心听自己所说。 “放心吧,我保证,明天早上,你就能见到他醒过来的了。”左贤非近乎稀奇地安慰道。 “谢谢。”一句胜千言。 “呵呵……报酬我还没收哦,待我某天想起了,你可别撒赖了。”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帮我叫龙剑过来一下。”司空雷对着正欲离开的好友说道。 “没问题。” 片刻过后,龙剑已于门外求见。 “主子,你找我?” “剑,去查一查凡的来历。” “属下这就去。” 半响过后,小院的上空一连数只鸽子腾空远飞。 …… 次日清晨,龙剑已出现于司空雷的房中,而早已起来的司空雷并不觉有何惊讶,只因龙剑做事,从来都是效率过人,这也是最值得自己欣赏的原因之一。 “龙剑!可查得凡的身份?” “回主子,凡是祥粼左相段辰风手下七隐卫的其中之一,而且应该是刚加入没多久。” “段辰风吗?”这个名字他当然听过,原来凡是你的属下。 “据查得,凡既是段辰风的属下,同时也是其师弟,只因于五年前名动江湖的鸿影老人竟破例再收弟子,而此人正是凡。” “竟有此事,怪不得,原来师属鸿影老人。” “而最近因烈王无故遇害,段辰风等人已于前几天抵达锦州追查,估计凡应该是去会合的,故而中途中……” “还有呢?”就只有这么多? “还有一些,但并不清楚是否属实。”龙剑为难地说。 “无妨,说来听听。” “据探子回报,大概五年多前,即凡十二岁左右的时候,是段辰风于某次出外时带回来的,而之前,凡……好像是个偷儿……”终于把话说完的龙剑小心地望向司空雷所处的位置,但阳光的折射下,却难以判断其真实的反应。 说真的,当自己听闻此报告时,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如斯少年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偷儿。 然而,相对于龙剑的反应,司空雷根本没觉得有多少值得惊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偷儿与皇子其实又有什么分别,只不过一个出身高贵,而另一个却不得不为生计而做尽为世所不耻的事而矣。 最令他在意的反而是段辰风竟会令自己的师弟受如此的痛苦与折磨。 为何身为师兄的你,没有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的师弟? 那一刻开始,司空雷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有了一种深深的不耻。 而这便成了日后两人无可避免的冲突因素之一。 ------------ 71.司空雷(番外上) 父王有众多妃子,但唯一钟情于母妃一个,然而却不得不为了江山社稷一娶再娶,惹来母妃一次又一次的黯然神伤。 看着伤心难过的母妃,身为儿子的我无能为力,因为我不是父王,而父王也不是我,他有属于他的责任,这是身为王者的悲哀。 而我,不会重滔复撤,如果将来有一天,当我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会为他做任何事,用自己最大的能力为他遮风挡雨,令我所爱的人每天都能幸福快乐…… 龙剑常说:如此看来,被你所爱的人是幸福的。 这——是无庸置疑的! 在众多个兄弟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拥有褐红色的头发,皇奶奶常说,看见我就会让她想起那个集上天恩赐于一身的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马上得天下,一生征战无数,建立凤泉国时他还只不过是三十岁,原本这样的他足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坐享齐人之福,但一生却只娶了一位妻子——凤南王后,一个相貌平凡,却惊才艳绝的女子。 从此两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直到那件不幸的事情的降临,凤南王后红颜早逝,从此太祖皇的郁郁寡欢,终年只有四十五岁。 对这个用情专一,至情至性的长辈,我从小便有着深深的好感。 而不知是出于心中的怀念还是我的确长得有几分像太祖皇帝,皇奶奶与我最为亲近,常说我都二十多岁了,心还没定下来,看别的皇子都快膝下成双了。 记得有一次,我无意地取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得赶快找回我的凤南王后才行。 然而却换来了皇奶奶的默然神伤,握着我的手若有所指地说道:雷儿,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可不能太过执着哦。 回想起,皇奶奶当时的沉重表情,想来当年的那件事情在皇奶奶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生在帝王家,是幸也是不幸,它让你拥有世人羡慕不已的金银材富,却无可避免地把你推向权力的斗争之中。 王这个位置,也许对许多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但于我,是个太沉重的包袱,奈何父王的偏爱却使我成为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我虽无意王位,但却不得不拥有势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从来都柔弱的母妃。 母妃原为商人之后,是凤泉第一富商的小女儿,从小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养在深闺中的掌上明珠。 于凤泉,商人的地位很低,从来都是农业占主导。 按理说,一地位低下的商家之女与一帝王间根本就不具任何可能性。 也许是机缘,也许是巧合,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原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人最终还是遇上了。 于是母妃不顾家人的反对,随着父王进了宫,而父王力排众人意见,坚决立了母妃为四妃之一。 一年后,有惊无险,我的出生使母妃的地位得到了巩固。 这么多年来,父王身边的美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出于种种的因由,妃子的位置是换了又换。 然而,母妃却是后宫中的特例,一介商家之女,在后宫不具任何势力,仅凭育得一子与帝王的宠爱而稳坐四妃之一位置,多年来未曾有变。 但也正因母妃出身不够显赫,所以即使再深得父王的宠爱,依旧无法登上后位。 其实于我看来,后位并不适合她,又何必把她推向权力的最高端? 再加上母妃的身体原本就娇弱,自从生下我以后,就落下了病根,十分容易得风寒。 自懂事起,我便觉得,其实母妃并不适合王宫这般复杂的生活方式,她是一个需要别人用心呵护的女子,但对父王用情至深的她又怎会甘愿离开心爱之人的身边? 虽然这么多年,父王身边的妃子美人越来越多,但无庸置疑,他确实把母妃保护得很好,这也是我一直都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然而百物总会有一疏,那怕是圣人有时也会犯错,深得父王宠爱的母妃虽然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无疑却是最招的嫉妒的一个。 多年前的一次恶意的嫁娲,使母妃差点命丧黄泉,我便清楚认识到,身在帝王之家,有些事情即使你尽量避免,但还是会发生,只因在不经意间也许你已成了别人前进的拌脚石。 而有些东西即使你不想去学,却不得不懂,要想在比战场更加残酷的王宫中生存,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你才有能力保护你所珍视的人。 在凤泉有一个规定,便是每位皇子年满十四岁成年之际,便能得到皇上指派给的一队护卫,从此这被指派的人今生只需听从该皇子的命令。 而我——凤泉的三皇子殿下,于十四岁当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对于这队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护卫,我从来都没把他们当成是下人,与他们一同训练,一同吃一同喝,而渐渐地深存于他们脑中的主仆等级消弱了,虽然还是一直以主子相称,但与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像是兄弟一般。 其中与我最为亲近的一个便是龙剑,他可以说是从小便跟着我一起长大的,说真的,如果不是他,我的那群护卫还没有那快能‘接受’我呢。 也正因有这群得力的手下,无论是朝中事情还是父王交待的事情,我都能以最快最好的效率去完成。 渐渐地,我在凤泉的名声响起了,我不再是那个身份低下的妃子所生的皇子,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凭我的实力得来的。 初时的我并不懂得峰芒毕露的危险,以为只要在父王与大臣面前得到最大程度的赏析,便至少能为母妃在后宫的地位提高上一些,这样便没有人敢再来伤害她了。 而结果却是,能力卓绝的我并没有为母妃带来任何益处,只因原本就深得父王宠爱的我无疑已成为了王位争夺中的强劲对手,这样,一众有心人士又怎会坐视不管?纷纷欲除之而后快。 直到后来知道,已是为时已晚。 我有一位王兄,小的时候很喜欢粘着他,他也很照顾我,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过去的一切不复存在,只因为我是他王者之路的最大障碍。 也许亲情在权力的面前真的算不上什么。 于是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然而我,也许命不该绝,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 从那时起,我学会了隐藏实力,学会了如何去做一个对于任何人都不具有任何威胁的凤泉三皇子。 而十年后的我成功地做到了在众人的眼中,已再没有当初于朝堂上光芒尽显的风采,最多也只是一个深得帝王宠爱的皇子而矣,对于王位并不具备太大的威胁。 然而,独独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我的二皇兄。 即使是这么多年来,依旧未曾放弃过,我该说是他太过了解我,还是他太不了解我? 惊险无奈的事情无可避免,但我却胜在有一队生死相交的护卫。 我无意王位这事,父王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曾不止一次带着一脸惋惜地对我说:为何明明是王者命格的你,就独独缺少了一颗争权的野心。 对于他的话,我从来不作任何评价。 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而是王位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我最想要的,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母妃爱上的并非父王你,那么现在的我是否又会有所不同? 我虽无意于王位,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任人宰割。 十年的时间,我不是什么也没做,利用官场中的一切便利,使得外公于凤泉的生意迅速扩大了三倍,而凤泉也在商业的迅速发展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成为了其它众国不得不防的强大国家。 也许在常人眼中,商人皆不及当官的身份高贵,然而如果一个国家没了从商之人,国家又谈何发展呢? 终有一天王权争夺的情况会出现,而我的外公偏偏正是凤泉最大商家,对凤泉的经济命脉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这也许便是二皇兄顾忌我的原因之一吧。 他朝有一日,只要他一得王位,我便会是他第一个欲消灭的对象,而这一切将会成为我牵制他的武器。 近两年来,父王的身体大大不如往前,于是潜藏于深处的王位争夺战争也逐步浮出水面。 王宫内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前些日子,探子回报,二皇兄竟秘密前往祥麟,而且似乎与烈王有所行动。 我可以容忍他对我这个弟弟的不留余地,只因这也是要成为一帝王所必须具备的,但若果他敢为一已私而做出任何对凤泉不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这次前往祥麟,除了追查皇兄的动向以外,还有一主要原因是为了借机逃避母妃的迫婚行动。 ··· 今天晚上会再更一章 花花用力地写 亲们用力地投票 ··· ------------ 72.司空雷(番外中) 这次前往祥麟,除了追查皇兄的动向以外,还有一主要原因是为了借机逃避母妃的迫婚行动。 从小到大,我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我去做,但我决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我相信缘分,只要时候到了,我便会遇到那个人。 所以我不要一切都安排好的婚姻。 初时母妃对于我的看法,还是十分赞同的,毕竟她也是过来人。 然而春去秋来间,数载已过,我却依旧缺然一身,这可急坏了父王与母妃,毕竟其他皇子公主早已儿女成群了。 结果母妃与皇奶奶竟意外的合拍,真的为我准备了周全的相亲计划,要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此事,也许现在的我正在接受着她们精心按排的鸿门宴。 于是,我留书一封,便带着护卫们连夜离开了凤泉,这是人生以来,首次对他们的任性。 此行危险早已遇料,于是在进入祥麟国境以后,我与手下们兵分三路,打算引开皇兄的注意力。 但显然皇兄这次是下了决心要致我于死地,竟然明目张胆地出动如此众多的杀手,而且全属训练有素的。 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了,但令人意外的是,我被人救了,一个神秘而特别,却透着无尽忧伤的少年。 而此刻的我,从未曾想到,此刻的相遇,竟为我往后的人生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当时误中陷阱并身受重伤的自己,仅凭着意志往林中逃跑,却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似乎正坐着一个人,而无可否认,那是一棵相当易于隐藏的大树。 眼看身后的黑衣人已经逐渐迫近,无可奈何之下,自好闪身至那人的身后,并以手中长剑先发制人。 近看,才发现这个人有着一头令人羡慕的漆黑长发,身形略显单薄,应该是个少年而矣,但由于此刻正背对着自己,所以并未得见其容貌。 看着远处的一行人已消失于道上,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但身体却已到了极限,不待我缓过来,已是眼前一黑,隐约间自己似乎伤了那个少年。 当自己朦胧间醒过来时,四周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狐疑间抬眼正对上少年一双包含惊讶的眼睛,漆黑之中并不能看清少年的脸,但那双在清冷月光反射下的眼眸却透着柔和。 而我,似乎正被这少年所掩护着,身上的伤口也似乎被包扎过了,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使我明白,此刻的我们是命悬一线,稍有差迟,不单是我,就连我跟前的少年也会被无辜连累。 随着马蹄声的迫近直到停止,我知道敌人此刻就站在我们身旁不到二丈远,也许下一刻他们便会发现我。 静静地呆在少年的怀里,一股药味自少年的身上淡淡地发出,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还是这少年本来就有的。 奇怪的是,此刻的我反而并并没有丝毫的焦虑,平静得连自己也有些吃惊。 四周的寒风很冷,但这少年的身体却意外地温暖。 也许是体内毒性的关系,又或者是这少年身上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渐渐地一股倦意占据了我仅存的意识,人也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安全了,剑那家伙看来已经找到我了,行动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突然,一双少年所特有的温和眼眸浮现于脑海之中。 对了!那少年呢?他也跟自己一样平安吗?龙剑有把他带回来吗? 如果没有,自己该往那儿找他?自己还不曾谢他呢? 一连串的问题占据于脑中,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燥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此刻的我只想找剑问清楚。 然而转头的那一刹那,焦燥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心安,和一丝丝不知因何而来的愉悦。 我看见了一个人,他此刻正低头坐在离床边不远处的一张竹椅上,不知在想何事,神情异常地专注。 漆黑的长发于晨光中似乎更显生气,如此漂亮的头发要是让父王后宫中的妃子美人们看见保证羡慕不已,而少年却只是随意地束起。 过长的流海把少年的大半张脸遮去了,依旧看不清楚少年的真正容貌。 下一刻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摇着头淡淡地笑开了。 但少年的笑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苦涩,看着这样的笑容,一向随性的心骤然地紧了紧。 这笑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还来得贴切。 想不明白,这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六七岁的他,为何像仿佛经历了生死般,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感觉。 露出这样令人心疼的表情,是因为什么事?还是……因为什么人? “笑什么?”行动比理智还要快,这个自刚才便占据我心中的问题还是被我问了。 少年惊讶的抬起头来,那一刻我终于看清了眼见的少年,苍白而憔悴的脸,眼底有着深深的倦意,似乎很久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看上去比受伤的我还要像病人。 说实在,这算不上一张俊脸,勉强算得上清秀,却使人一见难忘。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正是这张脸,占尽了我往后的心中牵挂,令我梦牵魂绕了往后数十年。 对于我的问题,少年并没认真回答,这我一听便知。 原先还以为待伤好了以后,再与他好好交谈,但少年的下一句说话却令我原本愉悦的心产生了深深的失落。 望着他那离门边越来越近的身影,我知道,如果此刻不拦下他,也许今生再也没有机会碰上了,于是我做了这一生人中最无赖的一件事:不惜再次弄伤自己以博同情。 而显然,我做对了,虽然换来了少年的斥责,但却成功令到少年留了下来。 看着少年递到我面前的杯子,我是特意不去接的,因为我真的想看看少年除了悲伤以外的第二种表情。 对于我的撒赖行为,少年显得有点手触无措,也有点无奈,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而从他对自己的称呼中,我才记起,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突然间,很想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 当我说出我的名字时,少年初时有点不以为然,但我心底却希望他能够记住我的名字,于是我一而再再三地重复道,直到他明白到要是他不把我的名字记下,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当他用不太自然的声音叫出我的名字时,怎么看都觉得少年看起来有点别拗,难道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别人?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于唇边。 我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形容的感觉,它不同于我以往所经历过的一切感受。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心中满满的,似乎充积了无尽的快乐。 认真包扎着伤口的少年无比专注,似乎怕弄痛我,动作轻柔而细致。 那一刻我很想告诉他,我没有他想象中的脆弱,但话到嘴边便停住了,只因为出于一时的私心想继续看到这样的神情。 初时不觉,细看之下,原来他拥有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就像夜色之中的琉璃珠一样,很容易使人沉陷其中,原来红色也可以这么漂亮,那一刻,我从未如此欣喜地庆幸自己同样拥有一头褐红色的头发。 淡淡的药香味自少年身上传来,淡而不浊,很好闻。 然而少年颈中的一束布带吸引了我的所有视线,由于颜色与衣领差不多,初时并不曾留意,直到刚才少年把垂下的一束发丝自身前弄开,才发觉布带松下的一部分正好与长发缠上了。 一模糊的片断自脑中一闪而过,自己晕倒之前,手中的剑似乎划过少年的颈部,难道是自己令他受伤的?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我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直接伸手把少年颈上的布带解了下来,果然,这是被剑所伤的痕迹,而且依伤口结疤的情况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不久前才被弄伤的。 原来自己并没有记错,此刻的我是从未有过的这般恼怒自己,幸好并没有伤他太深,不然…… 余下的我完全不敢想象,假如自己真的就这样一剑把他杀了…… 幸好…… 自刚才开始便发现少年脸色比之前要来得苍白,比受重伤的我好不了多少,时而紧皱的眉头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般。 经我提醒,少年也正有此意,看着少年细心地为自己盖上被子,才忆起此刻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出于最后一次的撤赖,因为我发现少年此乎对此并没有反抗的能力,我成功地知道了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凡。 单一个字,至于姓氏,他不说,我也并不打算问。 望着凡转身离开的背影,似乎有点焦急,正奇怪之际,便看见原本还好好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来得快,眼前只有凡突然倒下的身影,几乎于同一时刻,身体已早一步作出反应,顾不得这样的动作会令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只知道,要把眼前之人接住。 ··· 如无意外,花花会尽量做到一日一更新的 ··· ------------ 73.司空雷(番外下) 抱着怀中之人,那一刻我知道了可为恐惧。 对于属下们的关心,此刻的我只觉得心烦,对于我来说,现在最需要的是大夫。 我知道这不像平常的我,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的语气对他们下命令,但我控制不了,望着怀中脸色惨白,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的凡,我没由来地感到心慌,这比以往任何一次 都要来得心惊胆颤。 然而大夫接下来的说话,彻底打破了我仅余的理智。 命不久矣? 这个答案我没办接受,也是,这样的小镇又怎么会厉害的大夫? 现在只要把剑那家伙找来,就没问题了,他一向都是这方面的天才。 端来莲拿来的热水,简单地其面上的灰尘抹去,手心传来冰冷的触感,心中暗暗惊讶,体温怎么如此之低。 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把房中的所有被单搬到床上,把床上之人严密的包了起来,一层又一层。 直到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的粉色才放下心来。 而自刚才便一直挂于凡腰间的碧玉萧此刻正掉在离房门不远处的地上,于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碧绿而耀眼的柔和光泽。 为何刚才没有发现,望着自地上拾起的萧,质地均匀,玉质纯净,不含丝毫杂质,凭自己这么多少于宫中见惯美玉的经验,这确实是世上难寻的好玉。 而且表面上的图案刻画得栩栩如生,由其是其中一处尤为精巧,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一瞬间,一利刃伴随着青光骤然弹出,望着眼前利器,如此精巧的构造实属世间罕见。 此武器不简单!不禁于心中暗暗赞叹。 这就是凡的武器! 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凡挥剑杀敌的情形。 无可否认,这萧太适合他了,可惜自己并未有增亲眼目睹,不禁心感惋惜。 剑的行动我一向最是放心,随着剑的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迅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而当剑问及凡的情况之时,神情显得那样自然,就像认识了很久一般。 原来剑一早便知道凡的名字,思及此处,心中似乎沉沉的,很不舒服。 而当剑问及凡之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便说了“带走”二字,虽然明知这样会为此行带来不便,但我是没有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此地的,更何况凡此刻还昏迷不醒,也许这些都是因为救自己而造成的。 看着剑伸手要抱凡的时候,我阻止了,不为什么,只因为心中突然涌现的不快而矣。 连夜起程来到目的地,本以为立即便能为凡医治,但韩久却告诉我,非那家伙又出外了。 那一刻,我还真的有骂人的冲动。 以往,有谁不希望他外出。 但如今需要他的时候,却又偏偏不在,没法之下,只好派韩久把城中最好的大夫全都找来。 如此大费周张,我知道必然会引起二皇兄的注意,但同样的错误我司空雷可不会再犯第二次。 然而,连续找了不下十个有名的大夫,但每个给我的答案都是一样。 大夫所说的话,并不无道理,这我又怎会不明白,只不过意识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其实在接住凡的那一刻,自己已尝试用内息探入过凡的体内,令自己吃惊的是,如此年纪,体内的功力已如此深厚,担按理说,拥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脸色不可能如此苍白。 而最令自己奇怪的反而是,这内力竟被另外一股奇怪的真气所压制,硬生生地被迫分成数份,于体内乱窜。 而练武之人都明白,内力整合为一无疑是最佳不过,但若果是数种混合于一起,能控制好当然可喜,但若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只会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如此奇怪的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难道是走火入魔,但看样子根本就不可能。 本想以自己的内力为凡缓解体内的不明状况,但缓缓送入的内力竟然像掉入无底深潭般,化作无影无踪。 从未有过这样的无力感,此刻的自己对昏迷中的凡无能为力。 两天!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凡依旧未有清醒的迹象。 而我也足足派人寻找非那家伙两天,这次不知他又到了那儿去,派出去的如此多人竟然一个也没能把他找回来。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好性情渐渐被狂燥所取代。 我知道这样的我是不正常的,就连我也觉得这根本就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原本以为只要找到非那家伙,一切便能解决,但结果却是更加坏的现状。 噬命蛊!怎么会是噬命蛊? 身为王室中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蛊毒的厉害,只因它意味着死亡。 三个月,只要过了三个月,必死无疑,而最令人心寒的是每隔七天一次的发作时刻,那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痛不欲生。 这样的情境,令我有一瞬那的错觉,仿佛历史就要重演了。 对于噬命蛊,非已言明他无能为力,这我又何常不知。 而凡究竟与二皇兄有什么仇怨,竟然要使用到红霞如此珍贵的噬命蛊? 一连串的疑问堆积于心中,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丫环的一句“吐血”把我的心再次悬起。 冲进房间的那一刻,我的看见了一幕今生都挥之不去的景象。 只见之前还安静地昏睡的人正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血自唇边涌出,把雪白的枕染上了红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一旁的丫环早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望着眼前的一切,有那么一刻的呆愣,一个人怎么能吐这么多血,这样会死的,该怎么办才能帮得了你呢? 相对于我的错愕,非明显是镇定许多,在他的指示下,我小心地抹去周围的血迹,并把凡的衣衫除下,好方便非下针。 虽然早就知道凡的身子单薄,只因当初抱他的时候,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此刻脱下衣衫亲眼看见那又是另一回事。 随着身子的翻转,满布于背部的伤痕呈现于眼前,那一刻就像刀一般同时刻进我的心上。 难以解释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仿佛那伤痕正刻在自己身上一样。 我不明白这是一种该怎样形容的感觉,只因这是我人生中首次尝到的,那是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愤怒。 伤痕似乎有新有旧,而数处最为严重的应该是刚伤及的,只因数处结疤的地方又被摩擦到,再次渗出鲜血。 为了使非下针时准确,而不会伤及凡,我极力地压制着凡此刻正在无意识的身体,这无疑是加深了他此刻的痛苦程度。 望着眼前这个被痛苦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年,一声声的悲鸣自喉中溢出,如箭一般直刺心扉,如果可以,宁愿受这样痛苦的人是自己。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除了母妃是自己心中最大的责任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自己如此困扰,而如今,我知道隐约间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了。 毒发过后的凡,一直没有醒过来,睡得比之前还沉,这却加深了我的恐惧,虽然非说这一次是渡过了,但难保下一次便是他的死期。 怎么能这样? 非还说造成凡此刻仍然昏睡的,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只因如此单蔳的身上竟然存在两种都足发取其性命的毒,但明显另一种是凡有意识地服下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本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子,如果不是体内一直以来的深厚内力作为支撑,普通人怕早已魂归九泉了。 非说得没错,对于凡,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除了名字以外,其它的便是一无所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有一种被置身事外的感觉。 于是我破天荒地派了剑去查关于凡的一切,然而得到的答案,除了使我感到愤怒之外,就只剩下心疼。 凡,是段辰风的手下七隐卫之一,并百所纪最轻,但却是最迟加入的一个。 段辰风,祥麟左相,这个名震各国的风云人物,自己又怎么可能没听过。 曾经,他是自己今生最想会一会的人。 但而如今却变成了最为不耻的人。 偷儿? 这是怎样的过去。 凡!究竟你这十多年的人生中过的是怎样的生? 而段辰风又因何原因而带你回去。 而你既然有幸得鸿影老人学武艺,为何又要再次回去那个人的身边受如此之苦?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一切弄个清楚明白。 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我,如今的你是否又会不一样? 我不会让你回到段辰风那个人身边的,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以再过这样的生活,无论用任何方法,我都要把你带走,只因你身上的蛊毒,只有我凤泉有办法可解。 ··· 雷毛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 明天继续原来的章节 ··· 有空多投票哦!亲一个:啵~ ------------ 74.别走,可好? 半睡半醒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缕阳光透过窗投射到我的脸上,才清醒过来。 慢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那雪白的纱帐。 房间布置十分简单,几乎所有的椅桌都是用竹片手工制成的,给人一种清新而不失雅致的感觉。 这里不是客栈的房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倒下前最后一个画面,本以为能支持到自己的房中,但随之而来的眼前一黑,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倒下了,看来自己体内的蛊毒又发作了。怎么会比自己预计中早?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大约十三四岁,样子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手捧着一束淡黄色的雏菊走了进来。 看衣着应该是这里的小婢,我扯开声线正想问她这里是那里时,自喉中发出的粗重而沙哑的声音不止把我吓了一跳,就连那刚才还整理着鲜花的小婢也被吓得不轻。 望着眼前这个显得有些目瞪口呆的丫环,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己此刻的样子真的这么吓人?即使是也不用吃惊成这样子吧。 “请问……” “醒了?醒了!”话音刚下,小小的身影已消失于房间内,急得连门也忘记关上。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这下倒好了,话没问成,倒把人家吓跑了。 艰难地自床上坐,浑身的不息感是蛊毒发作后必然的症状,丝被自身上落下,纯白的里衬,并非自己原来的那一件,被人换上了? 自己是在那个叫司空雷的男子房间里昏倒的,不难猜出这儿应该是那男子的地方。 掀开丝被,笨拙地下了床,脑中仅余的晕眩还没完全清除,脚步不免有些虚浮。 好不容易来到放茶的桌前,拿起正中的茶壶正准备倒上一杯以缓解喉中的干涸感。 只觉暗红的身影自门边一闪,人已来到我跟前,肩膀被一双宽大的手紧紧地按住,温热的感觉透过衣衫传来。 “醒了,醒来就好了!”司空雷望着眼前显得有些迷惘的人松了口气说道,崩紧的俊脸终于露出了久遗的笑容。 望着眼前这个似乎高兴得有些莫明奇妙的高大男子,轻轻地点点了头。 只不过是晕倒而矣,需要如此大的反应吗? “怎么跑下床来了?”头顶传来司空雷低沉的声音,还没理清现状,人已被他抱起,往床边走去。 这样被人抱来抱去,长这么大头一次,而且还是个与自己说不上十句话的人,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我可以自己走的。”低声对着眼前的俊面说道。 “走?连鞋也没穿走什么?”理所当然地被反驳了。 猛然转过的面孔差点与自己碰了个正,温热的鼻息自前方传来,无可避免地对上眼前人炽热的眼神,那一刻我选择了避开。 坐在床边,望着去而复返的挺拔身影,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杯冒着白烟的热茶。 我惊讶地仰头望向司空雷。 “你刚才是想喝茶,对吧?”灿烂的笑容浮于嘴边,勾起一抹笑纹,带着阳光般的暖意。 见我良久也没有伸手去把茶接过,便直接把杯塞进我的手中。 “如果不想喝的话,暖暖手也好。” 温暖的感觉透过原本冰冷的杯子阵阵地传来,那一瞬间,心也同样被温暖了。 房间内根本就没有热茶,这从刚才想倒茶之时便已知道了。但手中握着的确实是冒着白烟的热茶,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谢谢!”一个如此贴心的人,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吧!你应该也饿了,我叫下人准备一些清淡的小粥,你待会就吃些吧。” “谢谢!”除了这一句,我真的不知道该对雷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意。 “凡,真是……”司空雷对于我的生疏,显得有些无奈,伸手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便离开了。 然而不到片刻,那高大的身影又再次出现于房内,只不过这一次手中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给你!” 细看才发觉这是一个绣着精美图案的暖袋,不觉有些奇怪地望向司空雷。 “怎么样?很暖是吧,之前总觉得你的手很冰冷,我想这个对你应该会有用。不过,若果你不喜欢的话,是不用勉强的。” “谢谢。真的很暖呢。”这个人,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这样的他,我又怎忍心拒绝。 “是吗?你喜欢就好。”说完便傻傻地笑了起来。 “我想请问这里是那里?”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虽然明知已不可能身在小镇上,但还是想心中有个底。 “这里吗?这里是明阳城,放心吧,这里很安全。”误以为我为安危而挂心的司空雷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那这里离锦州大概有多远?”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把心中所想问了。 明阳城吗?这还是第一次来,对它的了解并不深。 “距离锦州大约一百多里路,怎么了?”对于我的问题司空雷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问问而矣。”我摇头否认道。 司空雷闻方,神呢稍变,但随即恢复原来的模样。 “是吗?那你别想这么多了,再休息一会,待粥送来了,我再叫你吧。毕竟已经这么多天没东西下肚了,待会尽量多吃点。” 这么多天?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是只昏睡了一天吗? “雷,我究竟睡了多久了?” “足够久了!从你晕倒至今已经第四天了!”虽不明白,我为何而紧张,但还是照实回答道。 “什么?四天?!”对于司空雷的回答,我不禁大吃一惊。 四天?!怎么会这么久,之前一次不是才一晚而矣吗?一股不好的感觉自心中一划而过。 而自此至终眼神便从未离开过眼前人的司空雷,望着眼前脸色逐渐惨白的人,心渐渐地下沉了。 “在下有急事就不久留了”这句说话如钟声般在司空雷的脑中响起,究竟是什么事使你如此之紧张。 “别担心,即使有什么事情,也要有好的身体才能去做,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的。”那怕为你做任何事。 “帮不了的,任何人也帮不了的。”对于司空雷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完全脱离自己所想地四天,就这样没有了,那么距离那个人发作的日子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了。 不行!自己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正于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把少女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 话声刚下,只见一低着头的小婢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而托盘上正放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小米粥。 “主子,粥已经煮好了。”只见刚才一溜烟地跑出去的丫头正端着托盘向司空雷请示道,那圆圆的眼睛正带点怯怯地望了望我这边的方向,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放下吧。” “是,主子,梅儿告退。”话音刚落,人已跑到门外去了。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恐怖?”不解地转头望向一旁的司空雷问道。 “除了脸色苍白了点,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那个丫头见了我为何每次都是这样的反应?” “哈哈……别怪她,梅儿性子有点内向,对着陌生人就是这个样子,只要熟悉了,你会发现她其实蛮可爱的。” “是吗?”可惜我没有时间留在这等她熟悉我了。 “粥要趁热吃,凉了可没有益,快吃吧!”说罢,一手便把桌上的瓷碗拿了过来。 原本还打算伸手去接的,但床边的人显然并没有打算把碗给我。 望着眼前已送到嘴边的粥,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雷!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别不好意思嘛,这可以病人的特权呢。”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硬着头发把眼前的粥喝下,如此这般,一个静静地喂着,另一个静静地喝着,谁也没有先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直到“砰!”一声,木门被人老实不客气地撞开,紧随着一个俊秀的男子直趟了进来。 只见男子抬眼往房中一望,便直接往我和雷这边走过来。 “你叫凡是吧?” 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对于他的问题,我几乎是出于反射性的点头应道。 “我叫左贤非,你换我非便可以了,雷都是这样叫我的。”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就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非……”对于左贤非的连珠炮发,我被动性的叫道。 “嗯,好。既然咱们都这般熟了,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说完,一旁的手一点也不客服地拍向我的肩膀,力度一点也不容小亏。 “你懂医是吧?”非问得理所当然。 “一……一点。” “那这些药是你的吧?”说完,便自怀中掏出一连数瓶我原本带在身上的药。 “是的。” “那好,在你死之前,请你把这些药的制法全都讲给我听,这样,它才不会失传了。你要知道,如果灵药失传了可是天下人的一大损失哦。” 如此直接的人,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该怎样沟通才算得上正常。不禁求救似的望向司空雷所在的位置。 接收到我求救眼神的司空雷眼中一亮,对着名唤非的男子说道: “非,注意你的说话,有什么事迟点再说。” 对于司空雷如此明显然的逐客令,非定定地与雷对望了足足一刻钟,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好,凡,我迟点再来找你。” 话音刚落,人便离开了,真是来如风去如风。 “我的朋友,脾气虽然有点怪,但为人不错的。”司空雷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呵呵,看得出。”试问一个充满心机的人又怎公如此坦荡无惧呢。 突然,司空雷仿佛想起了什么般,神情一转。 自怀中掏出一块用锦布包裹着的小巧木刻,只见此木刻有别于一般的木块,整体上色泽乌黑,木身竟不见任何一丝纹路,仿佛一块纯黑无垢晶石般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一对两凤齐飞的精致图腾雕刻于其中。 “这个木刻送给你吧。你救我一命,这便当谢礼。”司空雷半真半假地说道。 “不用了。如此珍贵的东西我怎能收下?”我婉转的拒绝道。 “你就收下这信物吧,不一定要现在,他朝有一日,你如果需要就拿着它到凤泉来找我吧。” 凤泉吗?想来自己怕是没机会到了,收下也只是枉然。 “雷,其实真的不用的。如此珍贵的物品对你的意义一定非凡。” “我司空雷从来说出的话,都不会收回的,如果你不要,那我就扔了它。” 对于雷,虽然认识不足数天,但我相信他说得出就肯定会这么做,既然这样就暂时收下吧,待到他日自己离开这人世后,再请人把它送回便可。 “好吧,那……谢谢。”伸手接过精致的木刻,自觉上面的微温,就像它的拥有者一般,给人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此时门外传来龙剑的声音。 “主子,请随属下来一趟。” 司空雷闻言,眉头皱了皱,转头对我说道: “凡,你继续休息一下吧。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 “你有事尽管去忙吧,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弱不禁风的。”对于司空雷的过分关心不禁有些无奈。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眼尖的龙剑,发现床边的少年手中把玩的不正是主子珍惜非常的木刻吗?怎么这时却到了他的手上? 带着满腔的疑问,龙剑若有所思地跟着司空雷离开了。 书房内,龙剑的声音响起。 “主子,那木刻可是贵妃娘娘让你交给未来王妃的信物,可是……如今你却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凡,这……”对于司空雷的此行为甚为不解的龙剑追问道。 “剑,这我有分数,另外,派双名武功好一点的护卫暗中保护他,但不能让他发现,如有特殊情况立即报告!”司空雷深思过后,转头对龙剑吩咐道。 “是,主子。” “那下去吧。”司空雷说完,便挥手示意道,一抹疲惫的神色浮现于脸上。 龙剑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对于主子的一反常态,不说别的兄弟,就连非也觉得不可思异,凡昏迷了两天,他就照顾了足足两天,不疲倦才怪。 “是,那主子也休息一下吧,毕竟伤势才刚恢复不久,有什么事,就吩咐属下去做。” 对于龙剑的关心,司空报以一抹了然的微笑。 自龙剑走后,司空雷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但却由此至终未合上过眼。 只因心中的那一抹忧虑似乎快要成真了,虽然明白到凡根本就不可能会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如今看来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来得快。 次日清晨,在得到下人们的帮助下,我来到雷所住的房间前,正好碰上精神有些疲惫的司空雷。 “雷,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好!”似乎已经猜得我想说什么的司空雷一脸沉默地来到屋外。 “能结识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高兴,近日来得你照顾真的非常感谢,但我还一件事急于处理,确实不宜久留,我想今天下午便离开,你能否借我一匹马?” “不行,你不能现在就走。”这是从认识司空雷以来首次看到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严肃得令人有些害怕。 “为什么?”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迎面而来的一掌,一时之间,避无可避,虚浮的脚步完全跟不上意识上的脚步,人也显得有些狼狈地摔到在地上。 “凡,你如今的身体比起一般人还要不如,这样的身体你认为你能走得多远?” 雷的说话我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要清楚,但如果现在不离开的话,时间也许会赶不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受折磨甚至死去的。 “雷,我有我的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重要得过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的身体就这样不懂得爱惜吗?还是这事真的重要到你连生命也可以不顾了。”迫人的语气,透着愤怒。 “你知道了?”原本以为雷并不知道蛊毒一事,原来他并非不知道,而只是没问而矣。 “不?我只知道你身上被人下了噬命蛊,至于你为何还要服毒一事,我却一无所知。”眉心紧皱下的双眼是毫不掩饰的浓浓担忧。 对着眼前这个因自己的事情而伤尽心神的人,我做不到欺骗。 “既然你已知道我身上中的是噬命蛊,应该也知道这蛊的特性。” “我是一个将死之人,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是——还有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事情,所以现在的我不能死,至于你据说的服毒一事,这确实是事实,因为紫芃草虽为剧毒之物,但对此蛊却有着一定程度的压制作用。” 第一次,我毫无保留地把身上的秘密告诉了一个认识不到数天的陌生人。 只因这个人在我的心目中是值得信信任的。 “告诉我,这是你的第几次毒发。”司空雷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 “第二次了。原本七天一次的发作时间因草药的特性推迟了。“ “意思就是说,你借助紫芃草的特性,为自己沿长了寿命,却每次都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 “是的。” “值得吗?你心中的那件事真的重要到可以令你连命也命也不在乎?”问此话的同时,司空雷的手是握得死死的,仿佛在拼命地抑制着什么一样。 而那一刻我选择了沉默以对。 “是段辰风要你这样做的吗?”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司空雷在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时,语气是狠切的。 “不是,不关他的事。”自己果然没猜错,雷的身份不简单,如此短的时间内,看来已经把自己查了个清楚。 “你这样做,可知道会令关心你的人伤心难过的。”司空雷沉重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悲切。 “除了师父,没有人会关心我的。”师父是这个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人。 “那我呢?”短短的三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但这三个字于我,真的足够震撼。 “留下来,不要走,你所担忧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可好?” “雷,其实我只是无意中救了你而矣,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而对如此直接的问题,我再次选择了逃避。 “不要对我说这些,当初究竟是谁曾告诉我,不要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过的?” “对不起。” “再多留一天,好吗?一天后,我便不再阻拦你。”这是一个男子放下尊严的请求,无法拒绝。我究竟可得可能,得到你的这般重视呢。 “嗯……”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司空雷此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花花昨夜敖夜赶出来的,由于太过困了,不知质量是否能入亲们的眼。喜欢小雷的别担心,花花是不会抛弃他的,没有他怎能成事呢。哦呵呵…… ------------ 75.离开 其实,我们谁都清楚不过,这多留的一天,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回到房间的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这么空闲的时刻似乎很久也不曾试过了,却反而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自从段辰风中毒以来,自己就仿佛为了他而不断地做着一切一切,害怕被他发现,害怕他的疏远。 如今不经不觉,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那么只要再过一段时日,就可以把段辰风身上的另一种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了,那么那个人便不会再受蛊毒之苦而身不由已了。 只不过,那就意味着自己与他的缘分已走到了尽头,此生怕是没有机会再次相见了。 阴阳相隔,其实从来都不可怕,如果寂寞对那个人来说已是理所当然。 窗外绿意洋溢,鲜花似乎开得十分灿烂,引得蝴蝶与蜜蜂纷纷而至。 思绪情不自禁地飘远,不知远在百里之外的那个人如今情况如何,应该没有遇到危险吧。追查的事情可有进展,这一次烈王府中的惨遭灭门确实不同寻常。 虽然烈王确实该死,但府上的许多人都是无辜的,如此残忍的手法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但如此重大的事情,几乎所有的隐卫都被派出,唯独缺少的就只有自己,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十分明显吗?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禁难过起来。 自己如此拼命地为他,甚至不惜以一命换一命,真的值得吗? 就连我自己也解释不了,但要我这样看着他死的话,我做不到…… 一切其实就是如此简单,只因心在遗失的那一刻便是心甘情愿。 “呯!”的一声自门边响起,飘远的思绪于一瞬间被硬生生地拉回。 在我十七年的人生中,会如此做的就只有刚刚才认识不到一天,一个叫做非的奇怪而率性的人。 “凡,醒来了。” “是的。”这话还真的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那好,还没吃早点吧。” “没。”这个人不会一大清早闯门而至就是为了问自己有没有吃早点吧。 “我就知道,看我多聪明,幸好我早有准备。”话音刚落,人又再次出了房间,转眼间已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来!这儿有我亲手做的糕点,吃点试试。” 想不到,品种还真多,但卖相就有点不敢恭维了。 把早点摆放好的左贤非转头一见我还依旧站在窗边,不禁皱眉道: “凡,我说,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别人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自己再不有点行动的话,似乎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只好举步至桌旁坐下,拿起眼前一块看起来有点像水晶糕的点心放进口中。 “怎么样?”说话的同时一张猛然凑近的俊面正挂着小狗般的表情,满是期待的问道。 “好。”说真的,除开卖相不怎么样之外,味道还真的不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左贤非闻言,神情不禁卓跃非常。 想不到这么大的人,还能拥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还真的不知这人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正在此时,端着早点走进房间的梅儿一见左贤非正在房间内,明显吓了一跳,而当她发现桌上那各式各样的早点时,手中的托盘已掉到地上,碎成一地。 “凡、凡公子,你、你没事吧?”似乎紧张过度的梅儿竟然忘了昨天的生疏,一把上前抓着我正往嘴里送的手,焦急地问道。 “没事。”眼见梅儿的神情,不禁心生疑惑,不会是这个人做的糕点不能吃吧。 “有毒?”望着一旁自刚才开始已是神情不悦的左贤非,直接地问道。 “哼,正是。” “哦!这么美味,也值得呢。”说完已把手上的糕点再次吞下。 其实有没有毒,我又怎会一点也不知道呢? 不过,就算真的有,对我来说又何况呢,也不差这一样了…… 而明显被我的回答 的左贤非面露惊讶地望向我,道: “你不怕吗?” 我继续吃着桌上的糕点,摇头道: “这样的事情你不会做的。” “呵呵……是吗?凭什么如此肯定?” 左贤非闻言一脸兴志盎然地问道。 “对于你来说理由不重要吧!” “原本的我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此刻却突然很想知道。” 我与左贤非的一唱一和,确实把一旁的梅儿吓得不轻,一脸不知所措地呆愣着。 “梅儿,放心,我没事,这个人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刚才没有被烫伤吧?” 经我一提醒,小小的人儿马上红了脸,有点不知所云地答道: “啊?没事。公子,奴婢马上把地上收拾干净。” 说完一溜烟地跑掉了。 想来非这家伙肯定是有着太多的不良纪录才会令人有如此的想法。 “说吧,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吃糕点如此简单的。”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对非说道: “原本不是的,但现在的我对你这个人更感兴趣,难怪雷那家伙会如此一反常态。好!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定了。” 这个人看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呢,跟自己还真是完全不同类型啊! “我们不是早已是朋友了吗?谢谢你。” “哈哈……那还客气什么?说真的,你身上的蛊毒是怎么来的啊?你还真是厉害呢,看不出你瘦瘦弱弱的,如此的痛苦都能忍受下来,如果换作他人,恐怕早已自行了断了。” “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那也好,反正这蛊毒我也没什么兴趣,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见过的那些人都死了。算了,不说这个,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身上所带的那些药品,它们还真是无价之宝啊。” 左贤非一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已是两眼发光状态,身体也老实不客气地自一旁坐下。 “来,快告诉我,你那些医术是从那儿学来的,是不是那个叫做鸿影的老人教你的?” 对于非会知道我的师父是鸿影老人,我一点也不觉奇怪,毕竟以司空雷的能力,如此容易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么身为他好友的非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所学的还及不上师父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呢。” “十分之一,已经如此厉害,那他本人还真不得了了。”言语间,那崇拜之情完全表露无遗。 望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此开心的左贤非,不禁有些羡慕,也许他的世界真的很简单。 “嗯,很厉害。而且是个很好的人。” “真的吗?那凡,能带我去见他吗?我也要拜他为师。”左贤非闻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下次吧,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说好了。” “说好的。” “那好,快把早点都吃了吧,看你的样子还很累似的,原本还想让你告诉我那些药的配制方法,还是算了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好好休息了。” 话才刚说完,人就已经离去了,这家伙还真是任何时候都来去自如呢。 明天吗,看来我是要爽约了,不过既然他对药方如此感兴趣,给他也无妨,相信师父也绝对不会反对,要是师父能见到他,一定会非常喜欢他。 望着桌上被留下来的早点,这么多,那有可能吃得完呢…… 时间转眼已是午时,想不到被左贤非这样一搞和,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而整整一天之内,除了非之外,竟再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过,宁静得就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而雷也未曾再踏进过小阁一步。 是生气了吗? 想起今晨离开时,雷脸上那一抹神情,自己是否做得有点过分呢? 算了吧,就当自己负了他的一番心意吧…… 次日清晨,趁着大家还不曾起来之际,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干粮,一个人来到马房,把牵在里面唯一的一匹马牵了出来,缓缓地来到后门。 没想过要道别,因为雷他是知道的,既然他不愿前来,那就当彼此明了吧。 骑着马儿,从虚掩的后门离开,从跨下马匹奔跑的姿态与速度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普通拉车的马,这无疑是一匹良驱。 那一刻,我狠狠地挥动了马鞭,不是害怕雷会派人前来追赶,而是正因为一切都太过顺利,令我有一种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被人安排好,只是等自己行动而矣。 沿着被朝阳光辉映照得绚丽无比的街道奔驰着,紧抓着手中的疆强,我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因为自刚才开始,就似乎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紧跟着自己的身影,我知道那是属于何人的。 只不过既然自己已选择不告而别,那么一切就当从没有遇上吧。 ……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男子的出现,令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但也正因为他,我失去了我得到的。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刻,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上他,命运是否又会有所不同? 院落深处,阵阵的花香伴随着温暖怡人的阳光洒遍了每一个角落,令人不禁心情舒畅。 然而宅院一处的小阁内,却是截然相反,即使再温暖的阳光也暖化不了此刻的沉重。 “报告!”一人影自阁内出现,恭敬地禀告道。 然而良久过后,却依然未曾得到阁内之人的回答,不禁疑惑地抬头,望向此刻正背对着自己遥望窗外的主子一眼,再次说道: “主子?” “说吧……”良久过后才传来司空雷的声音。 “那位公子今晨已经离开明阳城,而 阡 正跟随其后。” “是吗……”几不可闻的音响于房间内徘徊。 还是离开了? 原本想在他离开前去见他一面的,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只因不希望那个人为难。 这么迫不及待吗?身体状况如此糟糕还是要走,真的不要命了吗? 而这——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为何心还会这般的失落? 一旁立着,心思一向谨直的龙阵那会意识到自家主子此刻的一反常态,依然顾我的说道。 “是的,属下已紧尊主子吩咐为他准备好马匹和银两。” “嗯……好。可知他往那个方向离开?” “据 阡 传回来的消息得,应该是往西南方向。”阵 闻言,如实地答道。 “锦州?”司空雷喃喃地说道,眉心不禁紧皱起来,语气中透着肯定。 他果然是去了锦州,真是少见的忠心下属啊! 思及此处,司空雷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即使再忠心,也不用如此勉强自己吧!而且依他此刻的身体状况也忙不上什么忙。 况且段辰风手下不是还有另外六隐卫吗?难道这样也处理不了锦州发生的小事? 对于司空雷的再次沉默,一直站立于一旁的龙阵只是单纯地认为主子在思考而矣,又那里知道自家主子此刻的心中所想,有点不明所以地,只好继续说下去: “如果按这个方向前往的话,目的地应该是锦州没错。” “阵,继续与 阡 联系,另外吩咐韩久备马,我要前往锦州一趟。”司空雷淡淡地说道,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锦州这个有你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令你如此执着的原因是什么。 思及此,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多日来的郁闷不知为何突然一扫而空,一抹久遗的笑意浮于嘴边。 “主子,此时前往锦州会否冒险了点,况且二殿下的事情还示曾解决,更何况最令属下担心的正是主子身上的伤呢?”龙阵闻言,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会有此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劝说道。 司空雷闻言不禁朗声笑道:“阵,我身上的伤早已痊愈,而且功力更胜从前,这都全因为凡他。” 自己身上的伤基本上没有大碍,令而且功力一下子增加了如此之多还是令自己有些吃惊。 龙阵望着一扫眼中阴霾的主子,心中的惊讶还真是不少,如果自己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主子在提及凡公子时眼中留露出的应该是温柔吧。 一个念头浮现于龙阵的脑海之中:难道主子这次前往锦州,是因为那位叫凡的公子? ------------ 76.夜探 ·不知所云的亲亲们,请从第七十五章看起哦,这已是第二更了哦· 策马奔驰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清晨才到达锦州城。 锦州这个昔日以繁荣著称的商业之城如今竟有着一种萧条的苍凉感觉。也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走动,为一天的辛劳而早早地奋斗着。 冷风不时吹过街道,只余下呼呼的声响在徘徊不断。 这就是传闻之中的锦州城?感觉上有着一股沉重的压抑,与自己之前的想象一点也不相同。 不知那个人此刻身在何处?按理蛊毒发作的时间应该不会出差错才对,虽然明天晚上者是毒发之期,但难保不会出现反常,幸好自己还是赶上了。 身体随着心底上的放松,疲倦的感觉也随之而来,看来得行找间客栈休息一会儿。 拖着马儿沿着清静的街道往前走,也许是自己来得太早的缘故,有许多间都还不曾开门做生意,好不容易在拐角处有一间大门正被打开,看上去感觉还不错。 只见一伙计模样的男子正在张罗着早茶的准备,我上前问道: “小二,可有房间,在下想投栈。” 只见原先正忙着的伙计闻言,一脸小心翼翼地上前,把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才堆起一脸的笑容道: “客官,投栈是吧,有!有!咱们小店房间可多了。” 说完已一把上前把我手中的疆绳牵起,交到另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手里,交待道: “小九,快帮客官把马照看好。” 被唤作小九的男孩拖着马儿转眼便不见了,看样子还满机灵。 虽然这伙计是有点奇怪,但细想像我这样一眼看穿,也没多少银子的人,应该也不会被劫吧,更何况如果是黑店也不会开得如此明目张胆才是。 一旁的伙计见我仍在发愣,笑着说道: “客官别担心,咱们这的房间价钱便宜,而且环境又好,您到其它店可是找不到的。” 看来这伙计是误会了,我也无意多说,只是点头示意他带路。 “呵呵……客官请随小的来,这边。”伙计一见生意做成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随着伙计走上二楼,说真的,这店里的环境算不错了,种满花草的内庭虽然不大,但却令人感觉充满生气。 “客官,到了。这是你的房间,看看满意不?如果不满意,立即换。” 细看房间,十分简单,但却不失雅致,就像刚才庭院给人的感觉一样,十分舒服。 “很好,就这一间吧,我很满意。” “那就好,客观,请问有什么吩咐呢?” 被伙计一问,才发觉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身上早已粘满灰尘,看来得洗个澡会比较好。 “来壶热茶和一桶热水吧。”我简单地答道。 “好!马上便到,客官请稍等。”说完便离开了。 放下随行的简单包袱,一个人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 很累!这是此刻唯一的感,很想就这样坐着不动。 只要把段辰风身上的蛊毒转嫁到自己身上,就找个地方,静静地呆着吧,一个人,不受任何人打扰。 “咯!咯!”门外传来轻敲声。 “客官!您要的热水送来了。”伙计的声音也接着响起。 还真快啊! 转眼间,一桶冒着白烟的热水已被人抬了进来。 “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摇摇房门旁边的铃噹便可,无其它需要的话,小的下去了。” 待伙计们离开后,我把自己完全浸入于热水当中,四肢传来说不出的舒服感觉,疲倦迅速占据了理智,结果还是不经意间睡着了。 醒来之际,发觉太阳已升至高空当中,而桶内的热水早已凉掉,不过人却感觉精神上许多,迅速把衣服换上后,来到楼下,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和白饭便吃了起来。 店内人客不算十分之多,但总体来说生意尚算不错。 正在此时,两名腰间配剑的人走进客栈,对一旁的掌柜说道: “掌柜!两间上房。” 却闻掌柜陪笑地说着: “两位客官,真太不凑合了,房间刚满,请客官上别家吧。小店真的十分抱歉。” 只见那两人一听,脸色变得十分不满,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 “什么?又满了?你们这锦州城是怎么了,真有这么多客人吗?全城都说满客了。” “客官,真的是满客了,小的又怎会有钱不赚呢。” 而另外一人显得相对平静一点,一旁劝说道: “算了吧,咱们还是尽快到隔壁城去吧。” “哼!走!” 语毕,两人已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而边吃着眼前的小菜边听着这对话,不禁感到十分奇怪,没有房间了吗?如果自己没有弄错的话,隔壁的两间房间应该都是空着的吧,为何要说谎呢? “唉!这锦州城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了,自从烈王府上出事以来,城中人人自危,半夜都不敢出门。”身边传来一道粗厚沉实的声音。 转头一看,原来是三个壮汉在喝酒聊天。 “就是,你们都不知道,我那口子一见到那些身上带剑的就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谁不知道,不然那些客栈老板会放着大把大把的银子不赚,而做咱们这些不菜小酒的生意吗?” 原来是这样,就因为刚才那两人身上带了刀剑,所学掌柜才会说客满的,那如此看来,自己还真是走运了。 低头望了望腰间的青玉萧,怪不得投栈时那伙计的神情如此奇怪,要是他们知道我身上的这把可是销铁如泥的兵器,比起刚才两人的过之而无不及,不知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与那些带刀剑的何干啊?要是我可不会放着银子在面前不赚了。” “你这家伙,难道没听说吗?烈王府出事前一天晚上,正是来了十多名带刀的到客栈里投栈,谁知道,第二天不但烈王府中所有人被杀害,就连那间店里的人也全死光了,据说死状十分残忍啊。” “不会吧,这么恐怖?” “那些是什么人?” “去!谁知道,也许是烈王的仇家吧。” “但我听说哦,朝庭不是派了左丞相来查此事吗?” “那当然,谁不知道,天下那有咱们丞相办不了的事。所以呀,这些日子很快会过去的,锦州不久便会恢复原来的兴旺了。” “哈哈……你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你以为你是谁啊。” …… 原本那个人到此一事,众人都知,是有意放出风声,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无论如何,要找到他们的落脚 之处应该不难啊! 想到这里,心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就趁今晚去看看吧。 月儿高升之时,一条纤瘦的人影自城中一偶的上空中一闪而过,此起彼伏之间,已奔向烈王府所在的方向——这个此刻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 令人意外的是,段辰风他们一行人的落脚地点竟然就在烈王府中,这还真像那个人的作风啊。 我小心地隐藏在离烈王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借此观察着其中的建筑布置,好为一会儿的潜入作准备。 虽然早已想过,烈王所居住的地方必然非比寻常,但此刻亲眼所见还真的有点吃惊。 烈王府占地面积广阔,其中布局讲究,亭台楼阁样样齐全,这要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找出段辰风所居住的地方,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段辰风此次前来,几乎大部分的隐卫都跟随而来了,一不小心被发现了,还真是有口难辩啊。 既然我的目的是不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直接找到段辰风所在之处,那么如今之计,唯有出此一招了。 畅顺无阻地找到众铁卫们居住的地方,自其晾晒的衣衫中找了一件套上,扮成一铁卫模样,才刚想离开,便被一支正在巡逻的铁卫叫住。 “喂!你快点跟来,队长叫咱们到主子居住的小楼附近巡逻,你再这样摸摸蹭蹭的,迟到挨罚就惨了。” 那一刻,我不知这样可否认为是天助我也。 “来!这就来。”我连忙跟 上这个看上去有点冒失的铁卫。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黄队的,你是那个队的,好生面口啊。” “我,新来不久,是绿队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蒙运过关。 “那你可厉害了哦,一来就可以进绿队,我也,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进到现在这个队啊。”旁边的铁卫感叹道。 其实在铁卫中,是有高低等级分别的,按彩虹的颜色划分,红色为最高,紫色为最低。 “运气,呵呵……” 谈话间,已拐过数十个弯位,我暗暗地把这一切记在心中。 “我们走快两步,前面就是了。” 原来如此,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再扮演下去了,趁其不曾留意之际,我身形一闪隐藏于一脊梁上方,打算待其走过以后再离开。 而转过头来却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不见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喃喃地道: “怎么好好的不见了,不会跟丢了吧,不理了。” 说着转身便跑远了。 我迅速地把身上那套醒目的制服脱下,换上原本那件夜行衣,再次来到段辰风所住的地方。 跃身上屋脊之上,在距离卧室三丈远的地方便停下了,因为以段辰风的功力,再接近的话恐怕会被发现,就这样远远地看看就算了吧。 而此时正在房中浅睡的段辰风,突然睁开了双眼,清冷月光的反射下,透着锐利的精光。 但人却没有起来,专注的眼只是沉了沉。 “谁!”一道低沉的磁性声音响,一道人影自房中冲出。 几乎是出于神经的反射般,在那道熟悉得仿如印入灵魂深入的声音响起的地一瞬间,我已施展起最快的速度逃离。 不能让他发现!这是此刻的我脑中唯一所想。 飞身翻越一个又一个的屋顶,出了烈王府的我不敢直接回客栈,害怕被找到,害怕面对那个人的责问。 然而一直逃到森林深处的我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追来,也许是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吧。 一个人傻傻的,在林中不知所谓地逗留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客栈。 而令一方面,自房间冲出的段辰风正好看见那个一闪而逝的背影,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凡! 就连自已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凡他此刻可是远在千里之外才对,更何况如果是凡,他何需这样偷偷摸摸。 正是这样稍一迟疑,竟忘了把其他铁卫也唤来,而那个远去的身影早已不知所,白白错失了一个机会。 回到房间的段辰风不禁有些烦燥起来,这是一向性子冷然的他少有的情绪变化。 这段日子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脑海中竟会时不时地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脸孔。 甚至于梦中竟然还会出现一些连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的画面,就连刚才也因为自己的一时走神而把人给放走了,这简直就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看来这一次把凡留在丞相府是正确的选择,段辰风不禁暗暗地想着。 再者,这几天以来,所追查的事情竟然一点进展也没有,究竟隐藏在暗处的是何许人也,目的又是为何?这一切都令自己困扰不已。 而最令自己在意的,正是明晚的毒发之期,虽然上一次有惊无险,而且凡所给的药确实有带来,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 77.愤怒 ·不知所云的亲亲,请从第七十五章开始看起· 月儿当空高照,像毫不懂得世间烦恼般散发着清冷迷人的光辉。 段辰风静静地站于窗前,平静无波的表情看不出此刻正在想着什么,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令人不禁觉得那只不过是错觉。 倾刻过后,原本尚算温和的神情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近乎恼怒的烦燥。 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非常的药瓶,由瓶的极致款式到其珍视的程度,足可见里面所装的药是何等的重要。 望着手中的药丸,距离中毒已经过了一个月,但红衣女子依旧下落不明,难道自己真的要靠这药方可解决此等燃眉之困? 段辰风不敢想象,如果凡未能于自己蛊毒再次发作之前制成此药,事情又会是何等的难以收拾。 虽然凡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任何一丝一毫的介怀迹象,但那深存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是没办抹掉的。 这也许正是自己这段日子时常会作那些奇怪的梦的缘故吧。 静静地躺于床上,随着药效在体内的扩散,身体的感觉也逐渐变得迟钝,突然自屋外传来的微弱声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思绪不禁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然而已逐渐陷入昏睡状态的自己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熟悉的时刻,熟悉的动作,带着再熟悉的心情,跃过高低起伏的屋脊,有惊无险地避过王府中的监视,此刻的我正站在段辰风的卧室之外。 那依旧明亮的灯火令我不由得却步,不曾服药吗?为何此时此刻还亮着灯火,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处于进退两难下的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时辰已过,但房中灯火依然不来,不能再等了! 飞身跃入时,段辰风体内的蛊毒显然已经发作了。 之后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既熟悉而又痛苦的过程。 望着眼前这个于自己体内冲刺着的英俊男子,没有焦距的眼睛依旧迷人,只不过这个人并不属于自己,只怕肉体上的距离再近也枉然。 没有温柔可言,有的只是肉体上的满足。 没有感情可言,有的只不过是解毒的需要。 没有希望可言,有的只有无尽的黯然而哀伤。 自身上传来的痛楚,一再地提醒着我这一切一切。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身体上方的人已不再有任何动作,我才暗吁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拖着疲累的身体把段辰风身上的痕迹一一清理掉,已快接近仁时了,再过不久便天亮,必须尽快离开。 正在此时,原本还昏睡着的段辰风,微微地发出一丝声响,看这样子似乎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心下不禁紧张起来,顾不上那么多,匆匆整理了身上的衣衫,便自窗边跃出,一口气地往客栈的方向奔去。 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房间走去,一道声响自一旁响起。 不由得转头望去,只见月光笼罩下,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一袭合身的暗红锦衣,一头随风扬起的微卷长发,专注的目光于清冷月光的影照下深邃非常... 这样一个无法令人忽略的存在,不是司空雷又会是谁?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雷……?你为何会在此?” “怎么了,我在这里你很不高兴吗?” 司空雷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声音平淡无波,不带一丝起伏,一点也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司空雷,言语间似乎透着一点愤怒。 “不……怎么会?我只是奇怪而矣。”我试图解释道,但却感觉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凡!”一句轻轻的叫唤令我心底不禁微颤。 “什么?”此刻的司空雷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气势。 “你刚才去了那儿?” 闻言,心里不由一镇!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出去走走……” “真的?”依旧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真的……” 望着眼前缓缓地向自己走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司空雷,我突然有一种逃跑的冲动。 “那……烈王府上空的夜色如何?” 我一脸镇惊地望着此刻已近在咫尺的司空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怎么了?不知道吗?让我来告诉你如何?” “雷,你究竟想说什么?”我低下头,避开那一双专注而深邃的眼睛。 “这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回清楚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急着赶来,是为了要爬上他的床吗?”司空雷近乎怒吼地道,深邃早已被浓浓的怒火所取代,只因眼前之人脖子上那些无法令人忽略的吻痕。 如利箭般的说话正正地刺进了我的心中。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不是的……”我一再重复着这句没有丝毫说服力的说话,除了这一句,似乎已再没有其它的言语能表达出此刻的悲伤而无助的心。 “不知道?那你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司空雷粗鲁扯进他的怀中,一只火热的手已攀上颈项,指腹间传来的火热令我不禁颤抖。 吻痕!这个敏感的字眼于脑海中徘徊…… 被发现了!自己一直揭力隐瞒的事情被发现了! “凡!你在害怕什么?” “不……”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道深深压抑的低吼自头顶上方响起。 “没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的说话换来了片刻间的无语,静到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如果没什么事,我回房了。”挣扎开雷的怀抱,语带急切地说道。 话一说完,我几乎是逃似的转身准备离开,就像只要回到房间就能逃开眼前这一切不知所措。 然而却被司空雷一把按住,身体无可选择地退到身后的墙上,人已被困于其胸前,一时之间,进退无门。 来自于司空雷身上的压迫感与身上传来的不息感,令我头阵阵痛楚。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为何你不好好的呆在明阳城?为何要来干涉我的事情?为何所有的事情都要被你知道了? “放开……”我! 还不曾说出口的话被突然覆盖下的唇完全吞没,浓重的气息直扑面颊,自唇间传来的炽热感一下直冲大脑。 呆愣当场,瞬间睁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面。很近,近到连那修长的睫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脑中一片空白,他在干什么?他究竟在干什么? 舌头传来的刺痛,使我猛然清醒,不禁奋力挣扎。 无奈双手早已被他扣着,动弹不得,就连下颌紧紧地捏着,只能任由那炽热的舌长驱直入。 他的吻狂暴不带半点温柔,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吞进去一般, 深邃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只留下失控般的狂燥,手中的力度丝毫不减,口中的炽热却越加疯狂。 一股悲凉的感觉自心中涌起,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滑下的眼泪,此刻再也无办控制地自眼角边滑下,沿着脸颊一直流进唇中,苦涩填满心扉。 眼前的画面越加迷蒙,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起来。 也许晕倒会比较好,至少就不用再面对眼前这令人失控的一切,也许醒来之时一切便会再次回到原来的轨道。 身体似乎接受了意识上的控制,没有了挣扎,不再反抗,也……不想再思考。 司空雷低头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魂牵梦饶的人,此刻自其身上传来的味道一再地考验着自己的忍耐力。 原本还以为如此之急赶来,必定与段辰风有关,但下属的回报却说,凡并没有与此刻正居住于烈王府的段辰风会合,反而一个人住在城中的客栈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凡不是段辰风的隐卫吗?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一个人住于外面,找段辰风不是更为妥当吗? 更令自己难以理解的是,如此匆忙,不顾一切地赶来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当自己来到客栈时,凡早已不在,原先还打算等等看,但心中却突然想到烈王府碰碰运气。 然而当自己来到烈王府时,看到的竟是凡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自段辰风居住的房间中出来——这令自己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一刻,司空雷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一想到自己马不停蹄地一路追赶而来,一心记挂的只有他,心里的愤怒更是难以抑制! · 可以的话,请投张票哦!谢谢! ------------ 78.疑惑 ·不知所云的亲们,请从第七十五章开始看起· 那一刻,司空雷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一想到自己马不停蹄地一路追赶而来,一心记挂的只有他,心里的愤怒更是难以抑制! 一路尾随着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一直回到客栈,才最终决定现身。 而凡那惊慌的表情无疑是证实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那一刻心中骤然涌起的愤怒与嫉妒就像缺了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的理智仿佛已被深埋,一切仅凭着本能,几乎是粗暴地抓住那个一脸慌张急欲离开的人,想也没想,便把身体最深处的渴望付于行动。 为何要让他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为何要这样的糟蹋自己,既然那个人能对你如此,那我又为何不能? 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又算什么? 充积于心中的不平与嫉妒,就像那无法压抑的潮水般汹涌而出。 理智已不足已奴驾此刻的失控。 直到自交緾的唇间传来泛着苦涩的咸味,才逐渐地把失控的自己唤醒。 被自己一直困于怀中的凡早已放弃了挣扎,暗淡无光的眼神透着令人心惊的绝望,后悔一瞬那堆满了心间。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样的自己与那个人所做的又有何分别? 颤抖着放开眼前之人,瘦弱的身子毫无预兆地往一旁倾倒。 望着眼前再次自自己面前倒下的人,之前一刻还是满心的愤怒,瞬间荡然无存。 司空雷是从未有过的后悔,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自己为何不好好听他的解释。 紧紧地把昏迷不醒的人儿抱在怀中,直奔房中而去。 毒发!这个词自脑中闪出,不久之前才有过的那种惊恐又再一次重临,紧紧地揪住了慌张不已的心,自因那个只经历过一次的场面已深深地刻进了脑中,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痛苦的并不是自己,但那感觉却比利箭刺心还更难受,宁愿承受这苦痛的是自己。 千万不能有事,求你! 这是司空雷此生的第一次,向他从来都不相信的神衷心地诉求着。 幸好! 并非如自己所想,只是身体原本便虚弱的凡因体力透支而晕过去而矣。而且从身上传来的热度看来,应该还有点低烧的迹象。 除去这一切,令此刻的司空雷最为在意的是那自凡身上传来的,明显得想忽略也难的情欲气味,一双飞扬的剑眉早已抖结在一起。 几乎是命令式地要店小二抬来了两桶满满的热水,一刻也没有迟疑地把此刻还处于昏睡当中的人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脱掉,随之而来所看到的一切又再一次令才刚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只因那原本就伤痕累累的瘦弱身躯已被毫不留情地加上了清紫的痕迹,还有那根本没有温柔可言的齿痕,没有一样不在刺激着司空雷的神经。 段辰风!你这个畜生! 抚上那些深浅不一伤口的手也不由得带着颤抖。为何事实竟然会是这样?脑海中凡那带着说不尽苦衷的表情一再地于脑中重现。 细仔地清洗着眼前人的每一寸肌肤,就连那一头漆黑的长发也不例外。 而整个过程中,司空雷的脸上始终平静无波,就像此刻被自己清洗的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死物般,但那黑如深潭的双眼早已泄漏了一切。 足足半个时辰以后,清洗才在司空雷满意的情况下结束。 安静地坐于床边,眼睛定定地望着被自己清洗干净的人,自其身上传来的,也只有他身上才特有的药香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就像只有这个味道才适合他一般。 想不到才短短数天,这已是自己数不清第几次以这种方式看着眼前之人了。 司空雷望着眼前正昏睡不醒的脆弱人儿,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从来都透着悲伤的眼眸此刻正紧闭着,眉峰深锁,即使在沉睡中也似乎难以安宁。 浓浓的黑眼圈正诉说着主人并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 动作小心地把那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儿挽进怀中,动作轻柔得就仿如那是世间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希望这样那为其带来一刻的安眠。 …… 而另一方面,不清楚是药效不足的关系,还是一直深存于心中的那份焦虑所致,原来应该于清晨才清醒过来的段辰风。 此刻已自床上坐起,一手撑着深深皱着的额头,自头脑不断传来的疼痛使他一向凌厉的双眼,轻轻地咪了起来,然而,那双刚才还透着迷蒙的眼睛却在下瞬章全然清晰过来。 有人来过! 在自己醒过来之前,一定有人来过! 这是绝对不庸致疑的事实,似曾相识的感觉于脑海中浮现,只因自己的第一次蛊毒发作之时也曾怀疑过,但毫无破绽的一切,令当时的自己无从考究,毕竟那一样由自己所藏的东西并没有不见,而且感觉上来人并无恶意,因此也不曾放在心上。 但这一次却明显不同,满屋里残留的情欲气味与及自己身上那略显零乱的衣衫,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一切无论怎么看都像匆忙所致,是自己的过早醒来而使来人没有足够时间处置这一切,还是…… 而最令自己在意的是自刚才开始便缠绕于鼻息间的一股熟悉的药香味…… 那是凡身上特有的,不会错的! 凡来了锦州? 如果真的如此,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来找自己,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突然,一个想法如种子般在心中萌生,但在下一刻便被段辰风强压了下去。 只因这个想法就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发生? 难道昨天晚上自己看见的那个背影真的是他么?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很多事情便会得到合理的解释,事情看来真的有必要查一查。 一个决定自段辰风心中落下,然而也许正是这份疑惑与决定改变了两人的命令。 客栈房间内,一长发披散的异族男子怀中正抱着一面色憔悴的少年,原先紧皱的眉心却因怀中少年的逐渐安稳而稍稍放宽。 星逝日升,不经觉间,又是一夜。 但对于司空雷来说,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眼前之人。 突然,那一扇长长的睫毛轻微地动了动,仿如错觉般,但司空雷知道,怀中的人醒来了,只是不愿睁开眼睛,是自己在此的缘故吗? 深深地闭上那双瞬间闪过惊喜与失落的眼睛,再次睁开之前,又次再变回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温柔地把怀中的人放回床上,谨慎地盖上棉皮,才离开床边。 混杂着清晨鸟儿清脆的声音和市集上热闹非常的叫卖声,自房间外不时地传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其实我不久之前便已清醒过来,但却发现自己正被抱在一具强而有力的温暖怀抱中时,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睁开双眼。 只因醒过来的自己暂时还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眼前之人,晕倒前的一幕至今还记忆忧新,胆小的我还是选择了装睡。 然而片刻过后,自己被重新放回床上,温暖的怀抱没有了…… “凡!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如果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道歉,对不起!”一道略显沙哑的低沉声音自身旁响起。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但却不敢把眼神投向床边一方,因为那里正站着一个我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去对待的人。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个人是诚心向我道歉的,这我知道。 其实心中对他的愤怒自他说第一句对不起之时,便已消失无踪了,我知道这个人对我并无恶意,从一开始便是。会发生那种事情也许只是一时愤怒的情况下,失去理智而导致的。 “可以告诉我,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与那个人——有关吗?”声音依旧低沉,似乎每说一句透透着小心翼翼和无法掩饰的迫切。 然而片刻过后,却仍得不到我回答的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去拿些早点过来。”随着声音的逐渐飘远,我知道男子要离开了,心中涌起瞬间的冲动,我把男子叫住了。 “小时候的我,不知因何,被双亲抛弃了。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思考着,自己有何地方做错了,不够乖巧?不够聪明?然而后来的我终于明白:有时候,要弃掉一样东西,根本就无关它的好坏,只要不再被需要之时,其实便可丢弃。”我淡淡地说着,声音不大,但我知道雷他听得见。 从我出声地那一刻,离开的脚步便已停下了。 “原本以为会死的,结果却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我害怕了。” “那个人是,段辰风?”司空雷轻声问道。 “那个人吗?不是呢。只是一个以偷窃为生的老头而矣,因为他,我去到了一个令我厌倦无比的地方,认识到,原来世间上,还有如此多与自己一向可悲的人存在。” 这是多久不曾想起的事情,原本以为早被遗忘得七七八八了,现在看来那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曾经以为就这样一辈子地做着小偷的事儿,直到某一天也如那老头一般死去。但上天似乎并不尽如人愿啊,一次失败换来了惨痛的教训,在我以为快要死去的时候,我遇上了他!” 然而这一次,司空雷并没有再发问,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个他——正是段辰风。 · ·接下来,小段的戏分会稍多,小雷的戏分会渐少! · 看完的亲,请投花花一个票票吧!谢谢! ------------ 79.告白 ·又是迟来的一章!请别见怪!· 然而这一次,司空雷并没有再发问,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个他——正是段辰风。 “也许对于那个人来说,救我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然而对于我来说,遇上的那一刻便已是沦陷。那时候的他,仿如那遥不可及的神一般,令我有一种想法,只要能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然而,保护他的人何其多,为他做事的人多不胜数,而除了会偷的我根本连做侍卫的资格也没有。” 司空雷静静地听着,原来自己错过的只是时间,但那已注定了一切。 “不知是机缘还是巧合,我遇上了一个奇怪的老人,被他带走的期间,我曾尝尽千方百计地试着逃回有那个人的地方,然而他的一句话使我逃跑的念头消失无形,因为他说他会教我武功,五年的时间,我拥有了能够留在他身边的资本,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司空雷自门的一边望着那一脸沉浸于回忆中的人,那出自内心最深处的笑容是自己自认识他以来,从不曾见过的,笑容中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来得贴切。 即使心底再怎么想否认,再怎么选择逃避,再自欺欺人地去忽略,那个超然若揭的事实已摆在眼前。 凡,他原来爱着段辰风! 这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然而心里的那份震惊却远远及不上心痛,原来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你不顾一切的原因。 “成为了他直属的隐卫之一,我很高兴,曾幻想过就这样一辈子也无妨,那怕他成婚了,生子了,也无妨,但原来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一次任务之中,他误中了敌人的暗算,如果我不救他,他会死的。” “你身上的噬命蛊原先是被人下在段辰风身上的?”此时此刻,司空雷终于明白为何如此珍稀的蛊毒会被下在凡的身上,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段辰风这个人。 这个傻瓜!真的不要命了! 长久积在心中的疑问终于水落石出了,但为何心里却会如此的难受,就信佛巨石压在心上一般,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你会死的。” “我知道,但我不怕,这命本就该消失于世上的,如今能用来救他,我觉得很值得!”真的,至少至今我都没有后悔过。 “既然蛊毒已解,为何他还要对你做如此过分的事?” “因为他的身上还同时被下了另一种极其阴险的蛊毒,只有我才能为他解,他也是迫不得矣的。”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籍口,他这是贪生怕死的懦夫,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望着那一脸愤怒正准备离开的司空雷,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自身后紧紧地把他抱着。 “别去,求你!他不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的!”我一再重复地强调着。 司空雷低头望着正死死地抱着自己的人,这是第一次,他肯如此主动地接近自己,但为的却是别人。 那一瞬间,司空雷的心是嫉妒的,段辰风你凭什么拥有这份为你连死都甘愿的感情。 然而,前一刻还冷硬的心却在触及那不知何已散落一地的碎片和渗着鲜红的脚时,便已全然化作心痛。 看来是真的爱上了! 认清事实的那一刻,司空雷感觉到之前一直焦燥难耐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突兀行为现在终于有一个合理的答案了。 原来这便是爱,不是喜欢啊! 情不自禁地为这个人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而忧,为他担惊受怕,为他魂牵梦饶,感觉很复杂,但却心甘情愿。 此刻的自己终于明白母妃的悲喜为何而来,这感觉真的难被理智所左右啊! 爱上了,便爱上了,那怕是一个男子又如何?我司空雷从来都不把这世俗的眼光放在眼内。 二话不说便把一脸错愕的人抱起放回床上。 “难道你就不能小心点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的伤还不够多?”语气虽然是重了些,但动作却轻柔无比。 望着埋头正在为自己包扎脚上伤口,一脸正在自己生自己气的高大男子,我放心了,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去找那个人了。 “那是什么蛊毒,不可能要你这样一辈子吧。”司空雷略显不满地问道,只要一想到类似昨天的事情还要继续发生,便无法忍受。 “不,不会,很快,很快,便会结束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便会结束。 “是吗?那最好不过……” “凡,待段辰风身上的蛊毒解除之后,随我离开,我有办法解你身上的噬命蛊,好吗?”司空雷小心地问道,但心中已知希望渺茫,如果要凡此刻离开段辰风,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自己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望着眼前带着一脸希祈的司空雷,最终还是点了头,蛊毒是否能解其实已并不重要,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怕是不能再留在那个人的身边了,有个落脚的地方渡过那段余下的日了也好。 “那咱们约定了。”被心底那份无法抑制的喜悦充积满心的司空雷,有点傻傻地做着孩子气般的动作。 “你答应我的,绝对不能食言。”话间刚落,一记突如其来的亲吻已落于额间,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人已退到门边,认真地说道: “这一次,我是不会道歉的。” 自窗外射进的晨光与门外的光线交汇于一处,形成强烈的光线,恰恰落于此刻正在说话的男子脸上,尽是光影一片,看不清表情。 “我爱你!” 如果说刚才那亲吻足够令我震撼,那么这一句直白得不具备任何疑问的话已使我的脑袋陷入了一片空白。 之前一直不曾被刺穿的一切瞬间浮出水面,使人连选择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司空雷清楚地知道,如今的凡不可能会爱上自己,但没关系,自己可以等,那怕等到白发苍苍之时也没有关系。 人会变,月会圆,既然凡能够爱上段辰风,那就同样有可能会爱上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凡身上蛊毒解掉,方法原本并不困难,但以二皇兄对自己的憎恶,根本不可能会帮自己,从红霞身上下手,也是枉然,对二皇兄那近乎痴迷的忠心程度,根本不可能。 司空雷重重地吁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了。那一刻,仿佛痛下决心的司空雷,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从不曾有过的认真与坚定。 “不要对我说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只是想把这份感觉告诉你,你可以不接受,但也请别一下子否定我。” 仿佛迟疑了片刻,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的话,请当什么也没有听过,我希望我们依旧是朋友。” 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于门边,空留一室的晨光。 司空雷在害怕,害怕如果这句话说出后,换来的是凡毫不犹豫的否定,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再也不能回到之前,所以司空雷选择了逃避,虽然心里比谁都更清楚,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额上残留的余温,正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 “爱”这个字,从来不曾想过,今生今世会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此时此刻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抱歉。 感情一事根本就没有所谓对错,但这样的自己是何德何能?他适合更好的良人,也许是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使他误以感激便是爱,也许日子长久了自会认清楚吧…… 相对客栈这边两人的暧昧,烈王府内,建造华美的一处小楼内,一俊美非凡的男子正出神地望着蔚蓝天空中,一只高高远飞的鸽儿,神情复杂而难懂。 直到那小小的鸽儿再也找不到半点儿踪影,男子才回过神来,俊美的脸上再次变回那一如既往的冷酷神情。 不出两天,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会浮出水面…… 依旧是简陋的客栈房间内,司空雷正提笔疾书中,眉心虽时而轻皱,但下笔的速度却丝毫没有迟疑,那内容就好像已在心中反复不下数十遍。 相较于司空雷的专注,自刚才开始便一直站于一旁的龙剑,望着这个由刚才一面慌张地进来后,便不曾说过半句说话的主子,脸上的神情已由起初的吃惊转为难以置信了。 片刻过后,一封被人细致封涵的信便递到还处于发呆状态下的龙剑跟前。 “剑,这信,亲手交到父皇手中,清楚不?”慎重的语气有别于以往的随性。 接过于手中的信,龙剑突然觉得这薄薄的纸片仿佛有千斤重,徘徊于脑中的疑问如虫子般啃咬着心脏。 “想问便问吧?”仿佛已看穿了龙剑的矛盾,司空雷适时地开口说道。 “主子,你可知道要进入圣陵意味着什么吗?”龙剑不可置信地提醒道。 ·看完了,还是请投个票吧,谢谢!· ------------ 80.不负有心人 “主子,你可知道要进入圣陵意味着什么吗?”龙剑不可置信地提醒道。 “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还有谁会比我更回清楚?” “这……” “只不过是当上凤泉的王而矣,这又有何难?” “既然主子知道,那为何还要选择这样做?这不是主子一向最讨厌的吗?”你不是最向往自由自在的吗?至于后半句龙剑并没有把话说明。 那个人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即使是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自已从来不曾爱过,但如果爱会使人不顾一切,那么爱真是太可怕了。 “为了他……不要说是一个凤泉,那怕要我统一整个大陆,我也在所不惜。” 只要有他相伴的日子,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没关系。 龙剑望着眼前这个从来不曾如此认真过的主子,无论是作为下属也好,还是作为朋友也罢,这样的司空雷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知道就算自己再多说,也不可能改变任何即将发生的事情。 “主子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虽然不知道事情会往那个方向发展,但如此干劲十足的主子已消失太久了。 但主子的这样付出,那个人又可知道一分一毫呢? 如此想来,整件事情最高兴的莫过于圣上了。 思及此处,龙剑不禁无耐地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 葱郁的丛林中,苍翠而繁茂的枝叶繁复交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几乎把外面灿烂的阳光都隔绝于外,只余那三两束透过叶缝一泻而下,为丛林带来了一丝光明,鸟儿的叫声不时传出, 这就仿如一个自成一格的世界一般,安静而祥和。 然而这难得的一切却在下一刻被一矫健的黑衣人影所打破,只见那黑影的速度相当之快,疾驰于树与树之间就如行走于平地一般,根本没有一刻的停顿。 而且细看之下,那黑影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正于此时一道细细的的女声响起: “师伯爷爷,咱们还是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日夜不停的已经赶了四天的路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哈哈,云儿啊,我这老骨头可坚硬得很哪,再多跑几天也没问题。”一道中气十足的笑声紧接着响起。 “真的吗?但……”背后的女孩略带迟疑的声音透出了她的丝丝不安。 “那有那么多真的假的,爷爷我是从来不说谎的。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凡师兄了吗?” “不!怎么会呢……”要不是自己这副身子,迟不生病,早不生病,偏偏在如此重要的时刻病倒,也不用这么麻烦,耽误了时间。 “那不就得了,咱们再赶一段路,等到了下个镇就休息,好不?”时间不能再拖了,自己最疼爱的徒儿此刻正命悬一线啊。 “好!”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前往红枫山的云儿与鸿影老人——秦鸿影。 想来当日,自凡与段辰风离开桃林后,云儿已立即动身前往红枫谷请鸿影老人出山,为何却在事隔足足一个月后才见二人动身? 话说当日,离开桃林的云儿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红枫谷的所在地——夜枫山,然而从来都不曾离开过桃林的云儿虽然想尽快到达目的地,但却还是走了不少冤枉路,幸好有惊无险地,还是在十天后,平安来到这个江湖中无人不识的,与天下第一景神峰山并称的夜枫山。 夜枫山好找,但却不代表红枫谷容易找,即使让你给找到了,也不一定能进得了,而云儿此刻正面临着同样的烦恼,只因她已经来到夜枫山整整两天了,仍旧在夜枫山一带漫无目的地找寻着。 这一天,早早便起来的云儿,只是匆匆地扒了几口早饭,便又继续了,对于云来说,今天所找的地方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整个夜枫山中少有的数处险地之一,要是今天还是一无所获,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带上一些干粮与水,云儿再次准备出发,这时客栈的店家刚好办事回来,瞧见云儿那一身的状扮,忍不住说道: “小姑娘,你又要去找那高人啊?” “嗯……”不太懂得与外人沟通的云儿闻言,低头轻声应道。 “唉!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找那位高人呀,像姑娘你这样要拜访他的,我一年到头都不知见过多少,到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店家有感而发地说道。 “会这样吗?”云儿闻言,原本已不太踏实的心又往下沉了些许。 “当然,我这大半生都跟这客栈耗在这夜枫山下了,有谁会比我更清楚。”一提到店里的事儿,店家就变得滔滔不绝。 “那……老人家,您……您见过那位高人吗?”云儿怀着一线希望询问道。 “哈哈……这怎么可能啊,都说是高人,那是咱这些小人物能见得了的。”店家闻言摇头否认道。 “难道他从来都不下山的吗?” “哦!那也说不定,谁都不知道那高人长得怎么样,就算他真的下山了,也没人知道啊,除非是那些原本就认识他的人。” 想来自己一心只想着尽快来到夜枫山,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等事儿,这方圆数十里有多的占地,自己都几乎找了大片,但却没有一点儿收获,是自己运气太背,还是…… “小姑娘,我看你已经找了两天多了,你还真够毅力啊。”店家望着眼前显得有点弱不禁风的云儿称赞道。 “我有急事,一定要找到那位高人,否则……”云儿只要一想到如果没能把那鸿影老人请出山,凡师兄的命就可能会消失便沮丧起来。 “小姑娘,想你年纪小小的,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不然到时人没找到,连小命也弄丢了,就不划算了。”店家难得鸡婆地劝说道。 这么多年来,要找那高人的人不少,是否找到,那些自己不清楚,但迷失在这深山大林当中的却不在少数。如今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也来凑这个热闹,真想不明白她的亲人是如何想的。 “不可以的,一定要找到的,一定要的。”越听越焦急的云儿,一再地重复地说道。不知是在说服店家,还是在说服自己。 店家见劝说没用,也不再去阻拦了,毕竟这样的人自己还见得少吗?比起劝,还不如等到他自己知道希望无望更直接。 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个长得花容月貌,仿如仙子般的小姑娘要是遇到什么意外,那就太可惜了。 “既然姑娘你坚持要找,老头我也不好再多说,但这深山野岭,晚上猛兽还是不少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小心点吧,傍晚时分要是还找不到,就回来,第二天再找也不迟。” “谢谢老人家您的提醒。”云儿低声地道谢后,便提着干粮与水往山林上走去了。 店家摇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直目送着云儿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去山林当中,才回过神来,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愿上天保佑这位小姑娘吧。 云儿一进入林中后,便随即施展起上佳的轻功,一刻不停地往自己还不曾到过的方向直奔而去。 矮小玲珑的身影如燕子般穿梭于枝茂繁密的森林当中,起落间完全没有惊动到任何一处的动物,轻功之了得如此年纪绝对难得。 漫无目的地寻找,时间比往常过得更加快,不经不觉,太阳已近西方。 云儿神情沮丧地站在位于山腰边的一棵巨形大树上,纵观方圆数里的整个山势,几乎所有险要的,足以藏身的地方都被自己找过了,但结果仍是一无所获,难道自己从一开始便找错了方向? 越想越心慌,也越想越难过…… 正当云儿快要绝望之际,数只毛色纯正的鹿儿自树下奔过,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在这样的树林中,动物的品种多样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但吸引了云儿所有注意力的并不是那些鹿儿,而是其中较为细小的一只身上,半藏在毛色之中的小片红色的叶子。 几乎还没来得及让大脑分析出那究竟是否真的是叶子,身体已先一步轻跃至小鹿的身旁,吓得鹿群惊慌四散,而幼小的鹿儿更是乱了方寸,左右踱着零乱的步伐。 而一心只想弄清事实的云儿,那还管得了那么多,抬手拍下,小鹿已应声倒下,当然,只是晕了过去而矣。以云儿那软心肠,那做得出什么残忍的事来? 小心地自那毛发中取出一片依旧泛红的破碎叶片,清丽的容颜上再一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找到了!找到了!红枫谷就在这附近,一定没错! 夜枫山之所以得名“枫”之一字,枫树自是不在少数,遍布整个山林可以说都被大量的枫树所包围,但那品种却十分常见,叶片的颜色也并不突出,而此刻手中的这片明显有别于其它。 只因那颜色之鲜艳实非寻常能遇见的,当今世上能够长出如此品种的,看来除了那传说中的红枫谷外,也别无其它了。 在云儿拿着手中的残叶在发呆之时,四周不时何时已聚集起为数不少的鹿,纷纷发出低吼声,似有一拥而上的势态。 云儿见状,再望望此刻正晕迷于地上的小鹿,知道它们误会了,以为自己杀死了同类,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轻身一跃,再次回到刚才的树上,静观其变。 既然小鹿的身上沾有枫叶,就意味着它们必定到过红枫谷,但这里一带都被自己找了不下数遍,仍不见有异,其中必有因由,也许跟着鹿群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一天一夜,云儿一直跟着鹿群,丝毫不敢松懈,唯恐自己错过了任何一点可能性。 突然,云儿望着眼下的鹿群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是否错觉,怎么总觉得鹿群的数量好像比刚才少了那么一点点,但一时之间又不敢段定,也许是疲劳所致也说不定。 然而半个时辰后,云儿已完完全全肯定,自己初时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只因如今眼下的鹿儿已剩下唯数不多了,究竟是何时不见了的?自己明明已十分留心地看着,但还是让它们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了。 细细地盯着其中一只,眼睛一直跟随着它的一切动响,突然,鹿儿轻巧地钻进了一堆草丛里,就再也不见它出来了。 云儿见状,心中不禁愣了一下,消失了?! 小心地跃下,慢慢地靠近刚才的草丛,伸手把茂密的枝叶推开,意料之外的,原来里头并非泥壁,反而是由无数已经生长百年的树根构成的绝密空间,婉婉延伸至前方。 由于此处并没有路,常人根本没有可能会落脚于此,也许只有鹿儿才会到达。 云儿提起心肝,摸索着向前走着,大约过了数十步左右,光线逐渐充足,映入眼帘的全是火红火红的一遍,无论是天上见的,还是地上碰到的,全都是火红,甚为壮观。 这里便是红枫谷,真的让自己找到了,凡师兄有救了! 兴高采烈的云儿踏着满布地上的枫叶,不停地跑着,很快就能见到姑姑的师兄——鸿影老人了! 然而,渐渐地,云儿已开始觉得有点不妥,因为自刚才开始,自己就好像不停地在原地兜圈。 是阵法!这片红枫林看来是被人布下了不知明的阵法! 思及此处,云儿原本兴奋的心变得平静下来,幸好平时姑姑也喜欢这门玩意,虽然不能说能晓,但多少还是有点心得应付。 平心下来,云儿利用自己对五行八卦的认识,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阵法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自己稍有慌乱便会全攻尽废。 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进展! 两个时辰,过去了,云儿额上开妈冒着细细的汗珠,神情严峻。 三个时辰,过去了,云儿脸色已明显苍白非常。 最后,云儿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的能力,闯不过这片枫叶林,但明知道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如果迟在咫尺却无法靠近,实在让人气馁。 经历了一天一夜折腾的云儿,不禁有些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然而,却在下一刻,做出了她生平最难以想象的事情——大吼! “鸿影老前辈!晚辈云儿,前来打扰实在抱歉,实有一事相求!望前辈让云儿进去!”清丽的嗓音响起,自谷中回荡数次,惊起了一众鸟儿。 然而,除了鸟儿以后,再也得不到任何回音。 云儿再次不死心地说道,一而再,再而三,千辛万苦终于让自己找到了,怎么可能因此就放弃呢,向来柔顺的云儿不知那儿来了一肚子的屈劲,似乎誓要达到目标不罢休的样子。 清丽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地响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说话,直到里面的人再也无法忽视。 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破空而出,不偏不依,刚好传来云儿的耳中: “小姑娘,回去吧。秦鸿影从来都不是慈善之人。” “不!鸿影前辈,这是最后的希望了,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到了。”云儿满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小姑娘,生死有命。”声音依旧洪亮,但却透着无情。 “不会是这样的,姑姑说只要找到前辈,就能配制出解药的,如果前辈不答应,云儿就在此长跪不起。” “既然小姑娘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吧……”声音消失了,谷中再次重归于安静。 只有一小小的白色身影跪于火红的一遍之中,细小的肩膀正微微的颤抖着,一丝丝的哽咽声自谷中幽幽地徘徊着。 “姑姑果然说得没错,你真的不肯帮忙。”云儿喃喃地道。 “姑姑要云儿对前辈说‘师妹唯一一次恳求师兄帮忙’这句说话。”清丽的声音再次高声响起。 很久很久,久到那一下又一下的回音已弱得快消失,久到云儿以为唯一的希望也快要熄灭之际,那道洪亮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清荷是你的姑姑?” “是的,求前辈看在姑姑的份上,帮这个忙吧。”云儿闻言连忙说道。 “不帮!走!”相对于之前的冷淡,此刻的三个字明白透着愤怒。 而这一句说话,再次把重燃希望之火的云儿打入了谷底。 难以置信的云儿已于下一刻哭了起来。 “为什么?呜呜~~~,如果你不帮忙的话,凡师兄会死的,姑姑都说凡师兄可是你的徒弟呢,这你都不救,要是凡师兄死了,云儿就天天来这里烦着你……令你无日安宁,呜呜~~~”孩子气的说话尽是满满的不甘心。 然而,接下来的说话还不曾出口,便觉身旁的阵轻风拂过,一脸色红润,头发花白的老人已不知何时站于云儿面前,把之前一刻还在哭泣着云儿吓了一跳,哭声也不禁停止了。 “小姑娘,你刚才说的凡师兄,是那个凡师兄?”语气显得有些急迫。 “凡师兄就是凡师兄啊。”云儿被眼前的秦鸿影问得有些惘然,竟也傻傻地答着些有的没有。 “小姑娘,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那个凡师兄有何特征?例如,长得怎么样?是个怎么样的人?”自知自己问的问题有些笼统,秦鸿影唯有重新再问。 因为自从这小姑娘说出自己最疼爱的徒儿的名字时,心便不由得担忧起来,只因那个呆瓜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 “凡师兄?人长得不是很俊,但人却很温柔的,之少比那个整天扳着脸的黑脸神要好得多。” “黑脸神?那可知他就什么名字?”秦鸿影闻言,脑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段辰风的样子。 “姑姑唤我叫他风师兄的,但云儿不喜欢他。” 这一刻,秦鸿影的担忧还是成真了,凡儿看来是出事了,但怎么又会和风儿扯上关系了? “告诉我,你的凡师兄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你的姑姑要你千里迢迢来谷中找我?” 云儿虽然奇怪这位老前辈为何突然对凡师兄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但一想到,这也许是个好机会,也不敢迟疑地答道: “老前辈,凡师兄身上中了蛊毒,时日不多了。” 晴天霹雳般的一句说话炸得秦鸿影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原本凡师兄不用死的,都是因为救那个人所以才会性命危急的。” 云儿断断续续的解释听得秦鸿影又是焦急又是不解,忍不住说道: “小姑娘,慢慢来,把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我,可好!” 云儿见状,连忙把一切全都讲给眼前的老前辈听,希望他能好心地答应帮忙。 然而她又如何知道,自她说出‘凡’这个名字时,根本已不用担心,因为有人比她还要焦急啊。 “也就是说,凡儿他是为了风儿作出了这个决定的。”大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的秦鸿影最后只重复了这一句说话。 “是的,老前辈。”云儿如实地回答道。 “别叫什么老前辈了,叫我爷爷吧!走!随我入谷,咱们明天便出发前往你姑姑的住处。”说完便一把提起还在呆愣着的云儿,飘然离开了。 从来不曾想过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的云儿,简直是惊喜交杂,有救了!凡师兄有救了! 然而原本打算明早便起程的计划,最后却迫不得矣延迟了。 只因从来都身强力键的云儿病倒了,这一病,不病可好,一病就像想要把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一次过病个够一般,两人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先把云儿的病情先治好。 足足十天时间过去了,云儿的病也好得六七成,虽然情况还不算太好,但在她的坚持之下,一老一少还是出了红枫谷,马不停蹄地往桃林的方向赶去。 ? ?下一章:《秘密》 ·发现了哦!发现了哦! 看完的亲,请投个票鼓励鼓励哦,谢谢! ------------ 81.秘密 自那天过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原本该有的轨道进行着,就连司空雷也绝口不提当日发生过的事情,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而我也出于鸵鸟心态,绝口不提。 一切都正常得令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由于之前离开得比较匆忙,所以连一些基本的伤药也没带上,至使身上的伤口复完得有些慢,不过,这也不碍事,反正这段日子自己除了等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这一天,一如既往的,当第一缕晨光射进房间时,敲门声便响起了,接下来的是一道低沉中透着温柔的声音: “凡!起来了吗?下来吃早点吧。”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说话,这几乎成了我近两天起来后必经的一幕。 司空雷,这个在我印象中一直都与温柔脱不开边的男子,虽不清楚其来历与身份,但我却从来都不认为这个人会伤害自己的,如果花费如此心思只为接近我这个一无事处的人,那也未免太大题小作了。 相同的时辰,相同的地点,就连所坐的桌子都是相同的,同时也绝对是这小店里环境最好的一处,桌上依旧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糕点,只不过昨天自己少食的那数款已没有再出现在桌上,而是换上了另外一些不曾见过的。 如此精美的糕点,这样的客栈厨子是做不出来的,至于从何而来,我并无兴趣深究。 虽然自己已在第一次时说过,自己根本吃不下这么多,但成效是没有的。 回应我的是一张魅力无限的笑脸与一脸无辜的回答:这是我要吃的! 既然请客的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况且我从来都不认为这个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男子会轻易改变他认为对的事情。 叹了口气,低头开始解决碗里面已堆积如山的糕点,入口即化的口感,味道也是恰到好处,看来做这些糕点的师傅技术相当不赖。 “怎么样?今天的糕点味道如何?”司空雷一脸兴志勃勃地问道。 “很好!”除了这两个最直接不过的字外,我想不到有其它更好的词可以去形容。 “呃,雷,你也吃吧。”别总是看着我吃。 我抬头对着自刚才开始便一直往我碗里添加食物的司空雷说道,当然,后半句我是在心里面说的。 说真的,被人看着吃东西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显然,当事人,并不这样认为。 “好!”司空雷闻言,朗声地应道。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头顶已被一宽大的手掌所覆盖,手心传来的温暖感觉下一刻便已直达脑中。 面对此情此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是避开还是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然而这一幕却刚好落入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的眼里,只觉此人那张俊美得有点过分的冷酷面孔上,原先的冷漠神情明显一疆,没有片刻的逗留,转身便离开了原地,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难得一人外出的段辰风本人。 自从今晨接到由府中柳成传来的飞鸽传书,得知凡自自己起程的隔天便已离开相府,据书中柳成猜测应该是要追赶早先出发的众人。 但如果真的是尾随而来,应该不会慢得了多少,更何况自己与其他人也到锦州这么多天了,也并不见他前来汇合。 一想到自己离开相府之时,那个笨蛋还一副脸色苍白,就像要随时倒下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难得自己有心留他在府中休养,他竟又硬是要跟着来,真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然而,原本还在为其担忧的心,却在刚才所见到的一幕中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愤怒。 无可否认,对于自己来说,刚才那张吃得一脸满足的蠢样还真有够碍眼的,从认识他到现在,那张本就不怎么样的脸孔在面对自己时,除了小心翼翼就从没见过他的其它表情了,自己有这么面目狰狞吗? 另一方面,客栈四周围那暗藏的守卫,全都是武功不弱的高手,也许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以自己的经验几乎在靠近客栈的那一刻便已察觉,毕竟如果连这些都察觉不了的话,自己还能生存到今时今日吗? 然而,这些都可以先不说,最令自己在意的反而是坐在凡对面那个笑得一脸碍眼的异族男子。 他究竟是谁?从他的衣着装扮,谈吐举止,还有那一股令人无从忽略的气势,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都在宣示着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为何又偏偏于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在这里? 而凡又是何时认识这一号人物? 从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以看得出,这绝对不是普通友人的关系? 是在来见自己之前,还是之后? 然而,无论在脑中如何寻找,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凡的了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空白! 至少怎么说也相处了这么久的一段日了,自己竟然连他的姓氏都还不知道,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师弟,而且还…… 记得很多年前,他好像讲过的,但究竟是什么,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然而这些都不是自己拂袖离开的原因,令自己不想继续留在原地的是接一下的一幕:异族男子的手几乎是亲昵拍着凡的头,笑得一脸的宠溺,仿佛这样的一个动作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而那个只记着吃的笨蛋竟然也不懂得去避开,这算什么? 两个男人,于大庭广众下,这样一副你浓我浓的模样,成何体统,简直有伤风化! 段辰风在生气,与其说在生那人的气,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竟然因为此等小事而动气。 这样一口气直奔回烈王府的段辰风脸上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着实把一众铁卫都吓得不敢靠近,就连守门的铁卫也不禁暗道:近两天主人的情绪还真是令人捉摸不定啊!难道是因为至今还没有查得烈王死因的缘故? 至于真正原因他们是不可能会想得通的,因为就连段辰风自己也参不透呢…… 直到日落西山后,段辰风才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不是要把前两天的疑问弄清楚吗?结果人是找到了,却因为不知名的怒气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还真不像平常的自己。 理智上告诉自己,事情一天不弄个清楚明白,自己就一天不能安心。 但心底里头,却有一道声音,不断地阻止着自己,就像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就会后悔的样子。 漆黑的夜空,暗淡无星,一条黑影闪出,在细心确认周围情况之后,连续翻过数个层顶,不出片刻已出了烈王府的范围,出乎意料的,他的目的地并非城中任何一处家世显赫的府邸,也非衙门重地,而是与其方向截然不同的,位于相对繁华街道的一家客栈。 淡淡的月光散发着醉人的白,落在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锐利的眼睛正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围的一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辰风本人。 由于当时走得匆忙,所以并不清楚凡究竟住在那一间厢房,但以自己如今所住的位置,已几乎把整个客栈的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无可否认,这间看似平凡的小店,守卫的布置深严情度绝对不差于自己的属下,不过,要避开他们对自己来说并不困难。 突然,走廊一方出现的两人刹那间吸引了段辰风的视线,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凡与那名异族男子,而且从两人的神情隐约可以看出,似乎相谈甚欢。 有什么话题可以说足一天还不够?段辰风愤愤地想着。 然而,那异族男子并没如自己所想,只是送到门外便离开了,而凡房间里的烛光在亮了一刻钟后,便被吹灭,看来是要睡觉了。 隐藏于树上,静静地耐心等候着,突然间觉得此刻的自己还真像个贼啊。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后,段辰风才连跃至厢房门前,动作极尽轻微地把门推开,一闪身便进入了房音内,由于段辰风身上穿着夜行衣,于这光线不足的黑夜,要让人发现也很难。 但,世事往往没有绝对,段辰风进入了凡的房间后,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虚掩着的木门。 以司空雷所站的位置,刚好把房间内的一切看了个正,因此司空雷也不急着,因为此人身上并无杀气。 其实以此人的武功修为,要完全隐藏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为何刚才又会如此之失策,有那么的一瞬间忘了把气收起。 但也正因刚才的破绽,令司空雷发觉到异样,毕竟如此熟悉的气息其实于今天早上自己便已感受过一次,初时还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如今看来自己等候于此绝对是正确的。 然而还没等司空雷为自己的行为正确而高兴时,便已被接下来的事情,弄得目定口呆。 只因原先只是站在床边的段辰风,竟伸手探向凡的额际,然而似是放心般收回,但突然整个人全身一震,紧接着迅速出手连点凡身上的数处穴度,还没等司空雷弄清究竟发生何事,下一刻,凡身上的衣衫已被段辰风一把扯开,紧接着传来段辰风的抽气声及喃喃自语,什么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的? 怎么了,凡的身上有什么吗? 疑问自司空雷心中蔓延。 而完全沉浸于震惊当中的段辰风对眼前的一切呆愣了片刻,匆匆把凡的衣衫系上,便翻窗离开了。 落荒而逃的段辰风就连凡身上的穴度也忘了解开,更何况是一直都隐藏于黑暗处的司空雷。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司空雷原本是想追的,但一想,还是看看凡情况如何吧,毕竟在自己心中任何事情都及不上房间里面的那个人。 隐约间,司空雷有种想法,难道那个人便是段辰风? 几乎是逃似的一路直奔烈王府,段辰风此刻的心是从不曾有过的慌乱,是慌乱没错。 因为身穿夜行衣的他明显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不经动府中任何人。 可想而知这身装扮的段辰风就这样三更半夜出现在守卫深严的烈王府上空,自是引起了王府中的极大骚动,倾刻间,袁峰已带着大群的铁卫赶来,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夜闯王府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主人,一时间进退不是。 而这边本来就情绪极度压抑的段辰风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一切,冷冷地哼了一声: “怎么?连我也看不出吗?退下!”语气冰冷如寒冬的冰川,于这寒冷的深夜更显心寒。 众人闻言,几乎是一瞬间便散开了,因为即便是再迟纯的人都明显感觉得主人此刻的心情明显糟到了极点,要是那么个倒霉被捉到不是之处,这可是会遭殃的。 虽然在场的众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疑问,自家主人不是在房间睡觉的吗?为何会三更半夜,身穿夜行衣出现于此?但全都聪明地缄口不问。 回到房间内的段辰风,几乎是出气似的把能摔的都摔到了地上,一连串的巨响惊动了外面巡逻的铁卫,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前来询问,因为他们自刚才便已得知主人的心情似乎糟到了极点。 但发如此大的脾气还是第一次啊,不知是什么事情可以令一向冷静的主人如此失控。 而在把房间内最后一件能摔的物品都砸个粉碎后,才最终停下来,恹恹地坐在唯一完好无缺的床边,一面深沉地望着手中那一瓶一直被自己小心珍视的药丸,之前还以为是救命良药的东西。 如今却是一文不值,什么解药,全都是谎言,根本就没有可以延缓自己体内蛊毒发作的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 喜欢的话,请投个票!谢谢 · ------------ 82.局变 近一个月的断更,令众多亲们失望,花花知道道歉是无补于事的,唯有更新最重要,以下送上7000多字长更,这是花花放假一天的成果。(千万生气!) —————————————————————————————————— 什么解药,全都是谎言,根本就没有可以延缓自己体内蛊毒发作的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似乎无法忍受自己被欺骗的事实,几乎是泄愤地把药瓶狠狠地摔向地上,伴随着一记清碎的声响过后,精致的小瓶顿时撞得粉碎,细小的药丸散落了一地, 愤怒中的段辰风也许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已此刻的行为是多么的异常。 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令自己此时此刻如此愤怒的原因,不是那有违世俗的举动,而是那个人自以为是的再次欺骗。 这一刻的自己不由得后悔起来,为什么要执着于真相,相较于如今的复杂现状如果一直被骗下去,也许会好一点。 望着地上那四散各处的药丸,那个带着一脸小心翼翼的苍白脸宠再次浮现眼前,而这样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就连段辰风自己也难以弄明白,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 第一次,自己可以解释为情非得意,但那已经足够令自己一辈子愧疚了。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如果自己不是因为好奇心的原因,也许还会有往后的无数次,那个傻瓜真的蠢得可以了。 是因为自己吗? 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吗? 是为了不伤及自己的尊严吗? 那一刻,一股暖流似乎在不经意间缓缓侵蚀着那颗冰冻已久的心。 自然得,就像理所当然一般。 躺在寝室内唯一整齐的床上,从来都清明的脑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混沌的大脑闪过无数片段,有孩童时的,有少年时的,有现在的,有最开心的,也有最伤心难过的,但无论从那一个方向去想,思维停止的画面依然还是那个与自己相处不到数月,但却经历了生死,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亲密的清瘦脸宠。 时间如烟般消逝无踪,似乎只是一刻间,又似乎已是数个时辰之后,那双少有地透露出迷惘的双眼已逐渐清明,抬眼向外望,看来也快天亮了…… 片刻过后,男人自床前站了起来,步伐小心地来到刚才被自己摔个粉碎的瓶子前,一颗不剩地把散落一地的药丸,尽数拾回,细心地用锦帕包起。 再怎么不赞同这种做法,再怎么不能接受这种欺骗,但却怎么也不能浪费了那个傻瓜的一番心意。 望了手中的锦帕半响,又再一次把它重新放回怀中,没有再望一眼这一室的凌乱,便举步离开了房间。 看来自己得再好好地想想,往后的事情…… 门外,随着一连串的声响过后,寝室内转眼间变得一片静寂,这使得前一刻还心惊胆颤的守卫二人不由得更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作为段辰风的守卫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还不曾见过自家主人情绪如此失控过,纷纷心中暗思待会还得小心点,免得一不小心被迁怒了。 但室内的宁静又引起了二人的好奇,不由自主地向着室内探着。 然而木门的紧闭,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意义,二人意识到有多么的无聊后,互看了一眼,自知无趣地退回原位。 经过一连串的折腾,转眼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突然“呯!”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用力地打开,吓得刚才还一脸倦意的两人瞬间清醒,神色紧张地望向此刻正一脸寒冰的段辰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犯了错而不自知。 而段辰风却一刻也没有把两人的异样看在眼里,冰着一张俊面,对着门外不远处的两名下属命令道: “在我回来之前,把里面收拾干净!” 话间刚落,人已飘然而去。 得令的二人愣愣地望向那早已消失于走廊上的主人,大大地松了口气,下一刻便冲进了房内,努力地收拾着。 还是快点把主人交代的事情做好为妙,虽然说在他回来之前,但谁清楚会不会下一刻便回来了? 而一大清早便来找段辰风的袁峰远远便看见门正大大地开着,守卫不见踪影,不禁大为不解。 快步至门边,望着眼前的一幕,呆愣了片刻。 原先整齐有致的寝室,如今已被一片凌乱所代替,室内的所有摆设装饰几乎无一幸免,被摔了个粉碎。 “怎么回事?” 清扫中的两人一见袁峰,连忙行礼道: “见过袁侍卫,咱……咱们也不知道,主人……主人他……” 袁峰望着两人而露迷惘之色,也着实受不了那支支吾吾的回答,沉声追问道: “主人怎么?” “主人昨天晚上回来后不久,里面便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我们二人也不敢过问原因,今晨便是这个样子了……”两人如实地回答着。 摔东西?这个词在袁峰的脑海中转了又转,主人?摔东西?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词会出现在同一句说话里,还真的难以想象那个一向以沉着冷静示人的主人也会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看来事情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难道原因在于昨夜主人单独外出时发生的事情? “嗯!那主人他人呢?” “主人他今天很早便出去了。” 出去了?他不约了自己 今天早上来商量事情的吗?难道忘记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状况嘛! 望着跟前脸色变了又变的袁峰,二人同时对望了一眼,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主人有交代过去那儿了吗?”声音再次响起,拉回了正在神游中的二人。 “没有,只是交代在他回来之前把房间清理好。” “这样啊……”袁峰喃喃地说道。 “啊?” “没什么,你继续吧!”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 烈王府内,花费了近一个时辰,依然未找到段辰风的袁峰,不由得开始埋怨起这占地过于广大的烈王府邸,望着眼前一片翠绿的树丛,没有太多的迟疑便举步而进。 这已经是王府的最后一个地方了,如果再找不着自已也确实没法子了。 若非之前,向各门的守卫打听过,主人真的不曾离开过王府,自己还真以为主人早已出了王府。 而离开房间以后的段辰风,并没有走远,只是来到了王府较为偏僻的一片林地里,说到这地方,是整个烈王府中,段辰风唯一觉得可以接受的地方,其它的地方都是极显奢华的,不免流露着一股令人反感的俗世之气,唯独这片仿佛被人遗忘的树林还留着它的原始气息,令人的心情放松不少。 然而,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早上的问题,依旧没得到解决,虽然之前已经想过凡那样做的数种可能,但反而越想越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令一个人牺牲这么大? 是那微薄的恩情所致,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那光洁的额头情不自禁地紧皱起来,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有目的才接近自己,心中便十分的不爽,而这异样的情绪也令自己无所适从。 沿着林中一小径往前走,不稍片刻,袁峰便发现了那个此刻正站在竹亭里的高大身影,终于找到了! “主人!”袁峰上前一步轻声行礼道。 陷入深思中的段辰风完全没有察觉到袁峰的到来,甚至被连唤了数声也没听见。 而这一边,不曾得到回应的袁峰更是惊讶!怎么回事了?不禁再唤了一声: “主人?”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袁峰再次唤道。 主人近段日子虽然有时会出现‘沉思’的状况,但今天却似乎有些……。 先别说爽约在先这一点,就正是此刻自己连唤数声,却完全没反应,就已足够反常了。 望着那眉心紧皱的主人,袁峰心中反而好奇极了,毕竟跟随这个人这么多年来,还不知道原来这个从来都表现得完全无缺的人也会有烦心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烈王府灭门一事?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怎么说烈王的死对于主人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况且即使烈王在世时,与主人屡次暗中较劲,主人也不曾在意分毫,要是说因此而烦恼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的样子。 但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世上还有事情会令主人如此在意吗? 正在袁峰神游之际,段辰风已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下属已不知何时站于身后,神情略为一变,但又随即恢复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直入主题: “袁峰,事情进展如何?” “回主人,已经有结果。” “说来听听。”冷淡地吩咐道,不见丝毫起伏的神情仿佛在素说着这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 “是!据连日追查所得,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江湖中才刚崛起不久的一个神秘组织,据说只要出得起他们开出的价钱,他们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帮你完成的。” “这与天崖楼有何区别?”段辰风不置可否地说道。 “天崖楼是杀手界的袅楚,但此组织却并非以杀人为专职。”袁峰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重点!” “是!当属下等试图继续深入查探之时,发觉他们的内部似乎也正为此事而烦恼着。只因传闻的短短数日间那些被传闻有参与灭杀行动的杀手们全在一夜之间服毒身亡了,一切竟也无从查证。” “死了?可真巧合啊……”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的做法,是无意?还是有意?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想来这事情背后应该另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支配着一切。”袁峰把所查得的一切如实道来。 段辰风闻言,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似乎同意般略略地点了点头。 “那……主人,咱们接下来该怎样做?” “对外宣清,经连日追查,烈王上下众多条人命被害乃仇家买凶所杀,而此人已被最终查获,正交由皇上定夺。” “这……可行吗?”袁峰闻言不太确定地问道。 “没有比这更可行的办法。”王族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杀掉,当然得归王族自行处理了,至于原由只不过是用来压下百姓谣言的工具而矣。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再在此事上多说。 “是!属下明白。” “怎么了?还有事情?”望着那一脸欲言又止神情的袁峰,剑眉微挑,问道。 “没有,属下只是担心那动态不明的暗中主谋。” “哈哈……袁峰,何时变得如此多虑了?事情欲速则不达,咱们何不妨先静观其变?” 能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把烈王府上下灭门,说句实话,的确不简单! 但先不管他们目的何在,但这样一来确实为祥麟消除了一个最大的内部隐患,自己还来不及感激呢?至于追查一事,不急!如果那股势力意在危害祥麟,接下来势必不会平静,那自己 又何需为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而着急? “是!主人教训得是。属下这就便吩咐铁卫传达下去。” 话虽这么说,但烈王的死对丞相府来说,影响无疑是最大的,天下谁人不知祥麟烈王与左相素来不合,这次烈王府一出事,朝中已有相当一部分的矛头指向主人,再加上皇上亲自下旨令丞相府追查此案,否则主人才懒得混这趟水? 而如今只要让天下人得知事情的‘真相’,既可让相府免受非议,同时也保住了皇家颜面。这无疑是个一举两得的方法,但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有些难以放下心来,总觉得事情也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虽然主人说静观其变,但难保它的下一个目标不会指向丞相府。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也说不定,但无论怎么说,还是吩咐下属加紧注意,小心为上! 望着已转身离开的袁峰,段辰风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把他唤停。 “等等……” “主人,请问有何吩咐?”停下来的袁峰,望着神情略显异样的主人,十分恭敬的问道。 “去查明一件事,凤泉是否有一位皇子拥有一头特别的暗红长发,若果真有其人,把他所有的一切资料以及最近的动向全都查清楚,要快!明白吗?”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曾被父亲告知过,那个少年时期便得到众人关住的凤泉皇子,好像也拥有一头如此色泽的长发,毕竟如此特别的发色并不常见,这是凤泉国皇族中也少有的特征。 但如果真的有如此一人,又怎会从来都不曾听闻? “是的,属下会立即行动的。”凤泉?为何突然变成查探凤泉国的皇子了? 虽然不明白,段辰风为何会有此举动,但对于段辰风的命令,袁峰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这是根深蒂固的奴性使然。 “彻记,这事你私下查证便可,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明白吗?”段辰风不放心的叮嘱道。 “请主人放心。” 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不知如此解释此刻心中的矛盾,只因凡看起来似乎与那名红发男子十分熟悉的样子,是朋友?是旧识?但无论那种可能,都不能消除自己心中那份不安。 即使从来没有与那个人正面接触过,但是凭着多少来的经验与直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而最令自己放心不下的是,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不知是敌是友,不怀疑说不过去。 —————————我是传说中的分界线>*.**.*<————————— 富丽堂皇的王宫内,一道手持令牌的身影正策马于王宫大道内疾驰,对于这极尽美丽的一切仿佛完全看不见的样子,所到之处均是畅通无阻,足见此人的身份。 而守卫森严的御书房内,一道身穿锦服的伟岸身影正于案前批改着奏折,时而传出一双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一直守候一旁的公公见状,知道主子又在为三殿下的事情在困扰了,连忙说道: “陛下莫担忧,三殿下年岁尚轻,假以时日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原真,雷儿的脾性你我二人还不清楚吗?从小性格便比其他兄弟都要来得倔强,从来认定的事情即使是拿性命相逼也不会动摇分毫。” 说话的人正是凤泉的国主——司空华飞,那张气势非凡的脸上虽然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却完全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魅力非凡。 “彻儿,近来可还是继续着之前的行为?”似是简单不过的问话,其中的了然却是不言而喻。 “陛下,二殿下如今应该正在回国的途中。”对于这个问题,即使是长伴君王身边的原真也不敢作出任何一点的猜测与妄断。 “是吗?还是不放弃啊……”司空华飞闻言,只是无零两可地说着,不知是说给谁听? 而一旁的原真于此时此刻也不敢乱说话,因为这毕竟是关乎到凤泉下一任国主的问题。 拿起案上那一杯早已冷掉的茶,但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原真见状,连忙上前把那茶拿掉,暗道自己为何此般大意啊。 “奴才这就去把茶换了。” “算了。” 语毕人已站起,缓步移至窗边,片刻过后才再次说道: “众多儿子当中,只有彻儿与雷儿最具王者潜质,然而雷儿生性不拘约束,朝中之事于他来说其实就好像一个包袱,心不在此啊……”言语间尽是惋惜之意。 “至于彻儿……,好是好,但身上的戾气太重了,这可不是身为一国之君所该有的。你说是吗?原真?” “奴才惶恐,奴才不敢断言。”一旁的原真一听,吓得冷汗直冒,这样的问题无论如何去答,其实都不合适,要自己怎么回答啊。原真在心中暗暗叫苦,陛下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瑶妃便不会为雷儿牵肠挂肚了。”话虽如此说,但神情却是难免的可惜。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记响亮的传话声: “龙侍卫,求见!” 已房内的两人一听,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龙剑?他不是从不离身地保护着雷儿的吗?为何会出现于此,并于此时求见?难道雷儿此行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时,司空华飞心内尽是满满的焦急,“宣!” 不一会儿,便见龙剑急步而至,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龙剑参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 “免了,龙剑,你不是随着雷儿到祥麟去了吗?为何一个人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主子确实于前段日子遭人暗算,差点命丧黄泉,但幸好被人所救,现今已无大碍。”龙剑把事情的大概如实地说道。 “受伤了吗?此事不能让瑶妃知道,清楚吗?”司空华飞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 “是!奴才知道!” 两人闻言,异口同声地应道。 “既然没事便好,那龙剑你回来应该不会只是想告诉朕这件事吧。” “皇上英明,是主子命龙剑以最快速度把这封信交到陛下手中的。”龙剑说完,小心地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恭敬地递到司空华飞跟前。 望着眼前那封明显受到妥善保管的信函,上方那苍劲有力的笔锋,每字均透着气势,是雷儿的字没错。 伸手接过信函,司空华飞百思不得其解地把信拆开,究竟是何事?以雷儿的性格,很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信中的内容,更是令司空华飞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但最多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想进入圣陵,那意味着什么,相信全凤泉的人,乃至三岁孩童也会知道。 圣陵是凤泉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除了当今国主,任何人也不可能进入圣陵,但即使贵为凤泉国主,一生人也只有一次进入其中的机会,并不得把其中的秘密泄漏出去。 但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很快便被理智所取代,如此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无论如何解释都显得不太妥当。 轻轻地把信合上,司空华飞转身望向一旁的龙剑,神情极其严肃地说道: “龙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实招来!”声音中透着无限威严,王者之气留露无遗。 龙剑暗思,果然是两父子啊,怎么一瞬间前后可以变化如此之大。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龙剑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司空华飞,唯一没有说的就只是,司空雷如此执着要救的其实是一名男子。 因为龙剑不知如果把这事说出来,会带着什么后果,还是留给主子与皇上自己解决吧。 这边说得冷汗直冒,那边却听得津津有味。 “哈哈……,好!好!”司空华飞连声道好,果然有自己的一贯作风。 但能令雷儿可以甘心情愿放弃一切,乖乖地回来做皇帝的人,绝非平凡之人,父子多年,与其说心性未定一再拒绝成婚,不如说是眼光过于高的缘故,这一点没有人比作父亲的自己更加了解。 自己花尽心思都办不到,此女子却如此轻易便做到了,想来应该有着过人之处,真想见见她啊,看看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佳人。 然而,一旁的原真就显得难以平静了,想那三殿下这么多年来千辛万地逃避,如今却轻而易举地答应了,真是世事难料,人心难猜啊。 如今看来,万事只欠东风了,二殿下那边应该不会轻易罢休才对,看来,这王宫平静不了多少了呀。 “龙剑,既然雷儿有此决定,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他人呢?” “回皇上,主子他也快回来了,只不过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特命属下回来……送信,因为主子说事情不能等了……”龙剑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完,眼睛不禁偷偷看了下司空华飞的表情。 不知这样说,皇上明不明白? “不能等了啊!好!”司空华飞心中暗道,这小子不正是在暗示自己要快点照他的意思做吗?真是越大越目中无人,真不知道像谁? “龙剑,这次的暗杀事件,可知主谋是谁?” “这……”这问题问得还真直接,其实皇上应该也清楚不过吧,那这样问是何意思? “还没查出吗?龙剑,办事效率差了哦。” “是,属下办是不力,请皇上恕罪!”圣意难测啊,但还是赶紧认错方为上策。 “下去吧,雷儿既然也快回来了,你就做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谢皇上,属下告退。” 御书房内,又再次恢复平静,而背着光的司空华飞脸上尽是令人难以辨别的神情。 原真正想开口,便被司空华飞抬手阻止了,原真见状,知道多说也无意义。 看来,陛下已经有决定了…… 三天后,凤泉国一向平静的朝堂上,因为一道圣旨,而瞬间炸开。 只因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凤泉一直悬空的太子之位,便被定了下来。 ------------ 83.意外的幸福(上) 相较于凤泉,祥麟同样也不见得有多平静,随着烈王府灭门一事“真相”呈现,一时之间众百个版本被传遍了整个祥麟。 然而,朝堂内却平静得出奇,即使是从前与烈王一派的朝中大臣也难得没有百般绞缠,只因他们的皇上在朝中放了一句狠话。 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当然不会有人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当然,疑问是在所难免的,但时间却是最好的武器。 这数天,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客栈,一来是为了让身体尽快恢复,二来是不想让熟人撞见, 而让司空雷包起来的地方,正是店里最为偏僻的一角,除了送食的小二们,就是平常也鲜少有人进来。 说来也奇怪,来到锦州这么多天,竟然没有与相府中的人碰上过一次面,是真的巧合,还是雷的有意按排,我并没有问,但还是有些放心,毕竟真的遇上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出现。 司空雷昨天已经离开了锦州,看样子像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办,临离开前,他希望我能与他一同离开,但我一口便拒绝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此时此刻我都不可能跟他离开的,而他似乎也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也并没有执着,只是希望我能记得对他的承诺。 而他,也会很快回来找我,我知道他的匆忙离开应该和我身上的蛊毒有关,因为他说过他有办法可以救我,不知为何,他的话,我相信,但真的来得及吗? 如果自己没有死的话,是否意味着可以继续留在那个人的身边? 但即使不能,至少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直至老死的那一天,也好…… 看来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心啊…… 突然少了一个对自己关怀备置的人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对我这种从来都不曾体会过温柔体贴的人来说,多少有些失落的感觉存在。 等待的日子漫长,日子转眼已过去了两天,迅速而又漫长地过去了,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还要在锦州逗留多久,怕再这样拖下去会耽误了为他完成配药之时。 正当我踌躇之际,突然传出了烈王府灭门的原因,刹时间,几乎人人都在讨论此事的真真假假,传闻众多。 查出来了吗?那应该很快便会离开此地了吧。 烈王府灭门之因,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关心的从来都只有那个人的一切。 果然,两日后,段辰风一干人等已整装离开锦州,我偷偷地立于窗前遥望着那高大的身影于锦州百姓的热烈欢送之下徐徐地自眼前走过,越走越远。 贪恋地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似乎每一次自己都只能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凝望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而马上的那人却正于此时转过了身,眼神向我这边的方向望来,吓得我连忙把自己缩了回去,生怕被发现似的,事后细想才觉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以那个人的角度根本就不可以看得到自己,更何况他并不知道自己前来找他啊? 既然那个人已经离开,那自己也得赶快回去才行,不然事情会变得无法解释的。 本来还担心结帐问题,但掌柜却告诉我,帐早已被结清了,那怕我要住到何时都不行问题,还说那人留了一袋东西给我。 打开一看,是一叠银票、一些碎银和一封信: 凡!我要暂时离开一些时日,本想与你同行,但知道你不会同意,不过没关系,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至于帐单,我已结了,这有一些银票,你路上用吧,我知道如果当面给你,你绝对不会接受,所以唯有出此下策,别生气。还有,别总是亏待自己了,这样我会心痛的。期待再会。保重!雷 望着手中的银票,不禁有些无奈,这数量可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多的了,根本不可能会用得完,那个人,究竟知道不知道赚钱有多难,以前的自己只不过为了区区几个铜钱都有可能被人打死,这个人一个出手便是数万两。 此刻手中的钱反而成了我的最大负担,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麻烦可会不断啊。 小心地把信收好放进怀中,至于银两还是找个银号把它存放起来吧,这样带着总不方便。 借着月亮的光华,策马飞奔于山道上,除了那急速的马路声外,就只有从山中不时传出的一两声狼嚎,给这寂静中增添了几分恐怖。 为了避开段辰风一行人,所以只能选择另外一条相对来说较远的山路来走,由于并非是常被行走的路径,所以走起来难免有些慢。 正因如此,那就更不能耽误了。 幸好得之前的安静休养,和雷的照顾,身体已没有当初的虚弱,虽然已无法像数月前那样挥剑自如,但总体来说,勉强还是可以的。 为了对抗体内蛊毒的侵蚀作用,体内功力被逐渐地消耗,这却是事实,即使有空心诀的帮助,也只能是事倍功半,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也正是我忧心的问题,但只要不在短时间内过度消耗内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本以为会在回程的途中赶上体内蛊毒的发作,谁知一路上除了连日赶路的疲倦外,倒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但这反而使我更为焦虑,毕竟无法预料的事情往往是最使人担心的。 之前的一次毒发,比预期中来得快,初时还以为是内伤与劳累所致。 然而这一次的毒发,却比预期中来得迟,如此看来,也许是紫芃草的毒性在作怪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不管怎么说,不发作也好,毕竟那痛苦即使是光用想的,也令人心寒,再且那之后的自己难保还会有力气赶路。如今这样应该能保证在那个人之前回到相府中。 再说带着一众部下高调离开的段辰风等人,似乎并不急于赶路,说确切点是慢得有点奇,以段辰风一向来厉风行的个性,即使是不急着赶路,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一天内休息多次。 虽然众人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根本不会有人敢上前问明原因,既然主人都不急了,那做小的干着急干什么?况且这样的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都不知有没有下一次。 结果,原本只需四天的路程,却整整用了七天才回到丞相府上,差不多比原来慢了一倍。 由于是连日地赶路,我只用了四天多一点便已回到丞相府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慢了一点,谁知道段辰风他们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暗暗地松了口气。 但人还没坐下,柳总管的身影便已杀到,原本以为是要挨骂的,但在见柳总管看见我时一脸安心的表情时,我知道自己原来一直被别人担心着的。 “终于回来了,鸿影老前辈他近况可好吧?” 闻言,呆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在离开之前好像是交待过去找师父他老人家的, “师父他老人家很好,”当初只不过是情急之下随便作了个借口,没想到柳总管真的相信了。 “没事就好,你看你,怎么见你一次比一次消瘦的样子啊?”说到这里柳成不禁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闻言,我忍不住伸手轻抚了脸颊,真的很瘦吗?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柳总管这个人,虽然平日一脸严肃的样子,其实他人很好的,只因很多年前我已经知道。 “没什么的,谢谢柳总管,可能是近数天连续赶路的缘故吧。” “既然这样,那好吧,你就休息吧,反正府中也没什么事可以忙的。”语毕,便已转身离开了。 “柳总管,有件事可以请您帮忙一下子吗?”眼前柳总管便要转身离开,我情急之下也不管那么多把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怎么了?很严重吗?”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紧张之故,使得柳总管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我希望柳总管别把我这段日子离开的事情告诉主人。”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事儿,放心吧。” “谢谢柳总管。”闻言,心里头暗暗地松了口气。 “但是……你与少爷怎么说也算是同门师兄弟,去见师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让他知道也无妨吧……” 也许是我的神情已把心中的焦急写在了面上,柳总管见状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好吧,放心,我是逗你的,你不想说,一定有你的理由吧,放心!我不会说的。” 得到了柳总管的保证,这事情就相当于已经搞定了。 两天过后,那个人回来了,但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我离开过相府的事情,应该是柳总管瞒了下来吧,紧张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由于一回府,段辰风便被皇上召进王宫,再回上如今的我可以说是府中最为闲的人,根本没有理由能令我俩碰上一面,于是那细叶榕便成了我每天必到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能毫无顾忌地凝望他,即使只是个身影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然而这一天,在湖畔旁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来,失望之际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传唤。 段辰风找我,因何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书房中,却不见那人的身影,整个房间内只有我一人,没叫其他隐卫吗? 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上,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没由来地着急起来,难道私下离开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这也难说,毕竟府中人多,那如果真的问起的话,自己该如何完说? 正在为此事烦恼着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过了疑惑、探究和不解。 “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其中透着几分不明的异样。 我连忙自椅上站起,一不小心把一旁的怀组弄翻了,幸好出手够快,有惊无险地把它们放回原位, 转身之际又再一次撞上脚旁的椅角,脚顿时麻了一片,忍着脚上的异样,朝段辰风行了个礼,立于一旁等候着。 而自刚才开始开始便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段辰风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如此看来,这个傻瓜应该非常害怕自己才是,既然如此,又为何会牺牲自己做到那个份上?原因又何在? 种种的疑问使得段辰风那原本宽阔的额头不由自主的轻皱了几分。 踱步而进的段辰风选了靠窗的一处坐下,片刻过后才说道: “坐下来吧。” 闻言,我有点不明所以地望向段辰风,正想婉拒,但在触及段辰风那根本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的表情,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坐回椅上。 对于这个人的想法,自己从来没有一次是能够猜中的,不知这次是否还是一样? “听柳成说,前些日子你去找老头了。”段辰风淡淡地问道,听不出丝毫异样。 “回主人,是的。”我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老头还好吧?” “回主人,师父他……他老人家很好。”我小心地回答道。 短暂的沉默,使我的心提到了半空。 “记住,以后,不用再称呼我为主人了,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一场,也没必要以主仆之分来称咱了。唤我‘风’吧。” ‘唤我风吧!’这短短的四个字像被重复了数十次般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喜悦?激动?但都不像,我几乎是难以致信地望向段辰风,以证实我所听到的不是幻觉。 “怎么了?不愿意?”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不太确定地轻轻唤了一声。 “风……” 声音轻微得连自己也觉得也许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得见,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何突然间要改变一直以来的称呼,更想不明白那个冷傲的人为何变得如此奇怪? 但转念间却又暗为这样的称呼而喜悦非常,这是第一次,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承认了二人的师兄弟关系,第一次,令我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人的心中还是有着位置,那怕只是一丁点,对此刻的我来说,也已足够欢慰了。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存在,那么,称呼变了,那……我与他的关系……是否也会随着而改变? 心中难以抑制地想着…… 不知是我的表现看上去太过奇怪,还是我的称呼不太恰当,一直以来表情冰冷的段辰风,竟然轻笑了起来。 那一刻,脑海里只余下空白,贪婪地望着眼前那俊美无暇的脸,完美的唇自俊脸上扬起,曾经以为不可能抹掉的冰冷瞬间被溶化掉,棱角分明的五官瞬间生却起来,带着几分浑然天成的风采,令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世上再也难以找得到第二个。 虽然知道这个人此刻的笑容也许并非因自己而起,但这也是第一次,这个人只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此温柔,真希望这美好的一瞬间能就这样停留下来。 这样的段辰风很陌生,但却更迷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幕竟会成了我往后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 “很好!”段辰风磁性的声音倾刻变得生动起来。不知为何,自己的名字被眼前之人带着小心翼翼轻轻地说出来时,心中竟意外地没有丝毫的排斥,反而觉得这种称呼的方式其实也不错,听起来蛮舒服的。 而这不明所以的一句,还来不及弄明白所谓何意,便被下一刻的问题问倒了。 “依那老头的性格,怎会轻易便放你回来?”淡淡的语气 ,却透着些许的探究。 闻言,我只觉丝丝冷汗自脊背渗出,借喝茶以掩饰心中的紧张,。 突然,体内传来一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剧痛,我心下暗惊,不会这么巧吧,为何要挑在这个骨节眼儿上发作。 “他……他老人家说有急事,所以……”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体内的剧痛使我的脑袋变得开始迟纯起来。 望着眼前那脸色越趋苍白的人,段辰风心中的疑心更重。 “急事?何事?”既然有急事,那叫你去什么忙也没帮上便让你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怎么连说慌也不懂得说? 其实段辰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些问题简直是无聊透顶,只因有谁比自己更加清楚这个人这段时间的去向。 自己最想问的是他与那名异族男子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数次已到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问着问,竟越偏越远。 “不……不知道。”桌下的双手正紧握成拳状,指甲陷进手心,企图借此以保持神志清明,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 84.意外的幸福(中) 一个问得不知所谓,另一个答得勉强而慌张。 “不……不知道。”桌下的双手正紧握成拳状,指甲陷进手心,企图借此以保持神志清明,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那老头可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的?” “师父什么……也没说,我也只是……匆匆地见了他老人家……一面,便……离开了。” 段辰风面不改色地注视着眼前表情明显有点奇怪的人,怎么感觉像十分痛苦的样子?那自鬓边徐徐滑下的汗珠又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原本的疑心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担忧。 “是吗。之前受的伤,如今如何了?”眼见眼前之人并无意再在这个话题上,段辰风也正好转换话题。 “伤?”曚然了片刻,才意识到段辰风问的应该是之前在神峰山那儿所受的伤,连忙答道: “没……什么……大碍了,医理方面的事情……之前……一真有随师父他老人家学习,这些伤……处理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狠狠地握着手心,那儿传来的温热感觉,使我明白到,手心必定满是鲜血了。虽然方法治标不治本,但除了这样,根本已没有其它方法,可以使注意力转移开去了。 原本这样的闲话家常,是我平日做梦也不敢想到的事情,如果换做平时,我必定会高兴非常,但此刻,我却只想快点离开,自己再清楚不过,支持不了多久了。 “主人……不,风,如果……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想……先离开。”情急之下,我几乎是脱口而说地说话了心中所想。 如果在平时,这样的说话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但此时此刻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体内一波又一波的剧痛已快把我仅余的清醒抹掉。 然而,我这样的说话听在段辰风的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无视于段辰风此刻的神色,匆匆地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开。 强忍着体内翻腾难耐的剧痛,步伐凌乱地出了书房,便再也忍不住靠着一旁的石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尝试把体内的痛楚稍微平息,至少能坚持到小屋就足够了。 然而这一次明显比之前数次来得更加凶猛,力不从心的感觉已到了我无法掌控的地步,眼前逐渐昏黑的一切,正明白地告诉我情况比我想象中来得严重。 所有的感知都只余下了“痛”这个信息,很痛……也许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过如此了。 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费力地抬起那仿佛注了铅般的双腿,然而,下一刻,身体已无法控制地撞上了地面,意识顿时隐入一片黑暗之中,隐约间,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剧痛的身体被抱进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很安心…… 而依旧坐在书房中的段辰风在望着那个一面怆惶地离开的身影消失于门边后,眉心便已紧紧地皱起,心中的疑问反而更加深,为何要说谎?走得这么匆忙又是所为何事? 其实自己明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不知为何?自己还是想问一问。 然而,此刻的情况似乎比没问之前更糟了,第一次,段辰风被这无棱两可的现状弄得心烦起来。 正想起来之际,地上的一处吸引了段辰风的视线,狐疑地走近一看,面色大骇,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地伸手把那地上的一滴暗红沾上。 是血!不会有错! 正在此时,一记响声自门外传来,段辰风心中一愣,身体已比思维早一步行动,闪身至门边的身体却呆立于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那个本以为早已离开的人此刻正神情痛苦地倒在门前不远处。 发生什么事? 不及细想,下一刻,身形一闪,人已至其身旁,望着那不断自口中涌出的黑血,段辰风没由来地感到心慌,下一刻,已把人小心地抱起,带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急切往书房冲去。 出乎意料的,怀中之人那过分偏轻的体重,令段辰风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人该有的体重吗?平常是吃什么的? 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中的人放置在书房后室的床上,由于不能确定原因何在,但望着眼前因剧痛而呜咽出声的人,段辰风没有丝毫犹豫,把真气往其身上送去。 然而,随着送出的真气化于无形,与及那可以说是紊乱的脉像,段辰风不禁暗暗心惊,这是第一次,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原来这个傻瓜的内伤不但没有痊愈,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来得深。 那时的伤还没有好吗? 还是因其他原因? 思及此处,段辰风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就是这短短的一段日子里自己因这个人而皱眉的次数已远远超出了过去十多年的总数。 眼看着床上之人就这样无意识地以自我伤害来减轻痛苦,心中却有着深深的不忍。 封其穴度是万万不可的,那不仅不能阻止其自我伤害,反而会令体内的经脉受到阻碍,轻则反噬自身,重则走火入魔,无耐之下,只好把床单撕成数条,紧紧地把正在自我伤害的双手束在床的两边。 拿起一旁的床单仔细地把嘴边及脸颊旁的污血抹掉,看着那由于痛苦而紧紧咬着的嘴唇,都快渗出血来了,伸手按着那紧合的牙关,试图把它们分开,却发现似乎比想象中咬得还要紧。 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误伤了舌头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把那紧咬的牙关扳开,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锦帕塞进其口中。 这样的情形究竟是第几次了,难道正因为这样那张原本俊秀的脸才变得如此苍白? 那一刻,段辰风感觉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但为何会这样?却无法解释,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压着,喘不过气来。 明知道这样的做法只会令原就痛苦的人更加难受,但除此以外,而对此情此境,自己 这情形绝不正常,是中毒了吗? 如果是中毒,究竟是何毒物,竟然如此霸道…… 令人沮丧的是,自己竟然无法确认,情况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这一次,段辰风只能承认,自己对于眼前的状况确实无能为力。 “红天!”磁性的声音响起,透着迫切。 然而连续数声过后,别说是人,连个影也见不着。 由于书房一直以来都被视为是重地,守卫是不允许内进的,只能于外围看守,那当然,负责看守的只然也不会只是一般的护院、家丁,这些人都是从铁卫中挑选出来的好手,虽然比不上隐卫们的实力,但武功上的实力也算得上上乘。 而这个理应最清楚不过的事情,段辰风竟然在连呼数声之后才忆起。 不禁低骂了一声:“该死的!” 这样的一句说话要是给丞相府中的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以为自己正在发梦,那个一向冰冷如斯,却俊美如神诋的主人竟然也像市井小民一样说起脏话来了。 “红天!”充斥着深厚功力的一声过后,别说是红天本人,就连整个丞相府都差不多听得见了,使得闻声的众人还以为红天做错了什么事,开罪了主人,使得主人大发雷霆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自房中闪出,普通的相貌,即使站于众人之中,也是最容易较人忽略的那个,然而一双锐利的眼睛却透露出这个人不简单。 “主人!”一踏进房中,红天便已察觉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原本还以为是段辰风遇刺,正欲询问之际,便被自床上传来的一声满是痛苦的*吸引了视线,细看之下,这不正是最近才来的叫‘凡’的隐卫吗?虽然自己并不曾与其接触过,但远远地还是见过几次。 为何竟满口鲜血地躺在床上?受伤了?还是中毒了? 来不及深入细想,便被段辰风打断了思维。 “把这令牌拿上,迅速进宫请原太医来。”说完便自怀中掏出一面雕刻精细的龙腾图案玉牌交到红天手中。 红天望着那体现着身份象征的玉牌微微地愣了一下,便传来段辰风满含怒意的斥责。 “速去速回!” “是!”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于原地。 说实在的,也不能怪红天迟迟未到,毕竟担任书房的守卫多年,从来不曾被传唤进入书房,当自己隐约听见主人的传唤时,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私闯可是很大罪的。 而那一声传唤蕴含的功力,自己此刻还心有余悸,主人的武功看来真的深不可测啊。 一连翻过数道宫墙,施展着最上乘的轻功,朝着王宫中的太医院而去,而玉牌正被紧紧地护于怀中,他当然知道此玉牌的重要,那是先帝亲赐的,见物如见先帝,就连当今王上也需让上三分。 同样,他也知道此玉牌的权力,别说是调动皇城内的所有兵力,就连军队也同样得听令,如今竟用在请一太医身上,令红天不禁觉得有点大题小作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需关心的事情,最重要的便是把主人吩咐的事情办好,便已足够。 一个时辰过后,当红天背着太医一脸风尘地赶回来时,段辰风前一刻还尚算欣喜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此人不是原太医! 而早已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何太医见状,只能在心中叫苦,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这冷面丞相可不是好惹的呀!万一……唉!小命不保啊! “小……小人见过丞相大人!”说完便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了。 而这边的段辰风根本就没把这何太医放在眼内,直视红天问道: “红天,怎么回事?原太医呢?” “回主人,红太医早前回乡探亲去了,所以……” 虽然早就已料定此番必遭责骂,自己确实未能完成任务,但心里面还是有些想不通,原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没错,但同是太医应该也不会差到那儿去吧? 然而红天有所不知的是,这原太医并非普通的太医这般简单,此人医术之精湛,是当今世上三大医术奇人之一。因曾得恩于皇家,才会甘愿留在宫中当一名太医。 至于另外两人,其中之一便是天下闻名的鸿影老人——秦鸿影,以及有着‘狂人’称号的曲久泉。 之所以有‘狂人’之称,只因其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喜欢以活人做试验,视人命如草介,偏偏又医术高得令人无话可说,是一个令人心寒的危险人物。 “怎会这么巧?”段辰风闻言,喃喃地说道。 虽然心中极不愿意,但唯今之计还是先让这太医看看,看情况如何再想办法,已经没有时间再找更好的太医了。思及此处,面色也较之前缓和了些,神情却依旧冰冷地说道: “太医,这边请,你看看此人究竟为何这般痛苦?” 说着人已来到床边,简单地把大概情况讲了一遍。 而这何太医虽然对于段辰风有着几分的惧怕,但医者父母心,在得见床上少年的惨状时,也不禁皱起眉心,心中暗道,究竟是怎样的痛苦可以把人折腾到这般状况啊。 对于这名初次见面的少年,不知为何,竟有着深深的不忍,是这少年的脆弱,还是这少年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悲伤和隐忍? 没多说话,便上前为其探脉,然而随着时间在一刻一刻地过去,面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那个一向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的书房此刻正夹杂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却又静得出奇。 一个俊美无暇的男子此刻正坐于一旁,正脸色沉重地注视着正在床前忙碌着的御医,有些不太耐烦地望着足足研究了将近半个时辰的何太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究竟怎么了?” 要不是宫中最有名的原太医回乡,不得以也不会请他来。 被段辰风明显不悦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回答道: “相爷,小人不才,这位公子身上并非中毒,但脉象却凌乱异常,而且体内真气正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侵蚀着……” “你看了这么久就只得到这样的结论吗?” 何太医战战兢兢地站在床边,即使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自段辰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自己行医数十年,这等状况还是头一次遇见,霸道中透着诡异,绝非一般的中毒,况且这样的状况,分明已是一个将死之人所具有的征兆啊。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呃……”何太医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话也说了,但又担心一不小心,连小命也不保了。 “还有什么,一次过说出来。”这人白白浪费掉大半个时辰,就得出了这些自己早已知道的事情,那自己要他来有何用。 “小人确实无能为力,这位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李太医语带惶恐地说道。 语毕人已跪倒在地上,准备领死了。 “混帐!”一道夹集了种种情绪的喝斥于房中回响着。 将死之人!这个词自己无法接受,原先只以为是中毒或都 是内伤严重所致,如今却变成了将死? 那一瞬间,心底浮现出来的惊恐,竟然不是因为此刻躺在床上唯一能缓解自己身上蛊毒的人万一真的死了,自己也将遭到生命的威胁,而只是单纯的心惊与……不舍! 不舍!连自己也感觉莫名的不舍…… 为何这个答案,会令自己如此难过,原本以为唤来太医的诊断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结果却变成再一次证实了自己之前所想。 无办法迁怒于此刻正跪在地上等待自己发落的太医,因为他所说的正是事实,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本相可以不杀你,但你此刻能做些什么?” “小人能做的,只有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原本以为必死的何太医闻言怯怯地加答道。 “那你就尽可能地减轻他的痛苦吧。需要什么,吩咐下人便可。”说完,人再次望了床上之人一眼便出了房间。 那一刻,段辰风有种逃离此地的急切,虽然此刻痛苦的并非自己,但那一声声因剧痛而逸出的低泣正时刻地提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出现过了,上一次的出现,好像是那个人死的时候吧…… ------------ 85.意外的幸福(下) 迟来的更新啊~~~ 本故事的上部快要进入最催人泪下的部分了(即*),花花后妈的本性也快要苏醒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让小两口先培养培养感情吧,估计这也是亲们最想见到的吧(被砖拍飞了),如果可以花花会在这个月月尾再更一章。 下个月的更新应该会快些,小声地告诉亲们,后面的不少内容花花已经写了哦,呵呵…… 漆黑的夜空,无星也无月。 京城的街道上,除了少有的三两条狗在游荡和不时传出的一两声猫儿的叫声外,便只有呼呼而过的风声了。 王宫内,守卫森严,除了此刻正在巡逻的守卫们,其它的各宫各院都已灯火尽灭。 当然,如若要数守卫最为森严的莫过于当今天子的龙祥宫。 祥麟的王宫虽非异常华丽,但细看那些精致的雕刻,精心的布局,一草一木都切到好处。尤其是龙祥殿外的数十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把殿外的廊道映照得如同白昼,便可以想象其中的价值不菲。 而这些珍贵的珠石正是当今丞相得知陛下恐惧黑暗,而特地从各地千辛万苦搜寻回来的。 然而这样的美好与宁静却被寝宫中不时传出的喘息和*声打破。 “啊……唔……陛下……别……快……” 面对这样的一幕,负责看守的守卫们脸上却没有丝毫异色,仿佛这样的情形最正常不过。 夜明珠发出的淡淡华光透过华丽的落地窗洒进这间富丽堂皇的宫室,留下了一地的银华,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气味。 华丽的大床上,两具*的身体正在激烈地交缠着。女子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床上,姣好的胴体随着身上之人的不断撞击却摆动着,满是情欲的脸更显得妖冶而*。 这样一绝色尤物放于眼前那怕是圣人也难免情动。 如果以为这便是人间绝色,那就大错特错,从女子那一脸痴迷的神情便可想像其上方之人是何等容姿。 然而,正在上方驰骋着的俊美少年却只是冷眼地望着这令人心猿意马的一切,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中却始终冷然,仿佛置身于情欲之外,却又主导着一切。 “皇上!”一道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黑暗一角,木然的表情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对床上的一幕无动于衷。 下一刻,少年毫不留恋地离开身陷情欲中的美人,随手自一旁拿起锦衣披上,那漂亮得不太真实的容貌却与其眼中的一抹阴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之前一刻还一面情欲高涨的美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便迅速穿上一旁地上的衣衫,匆匆地告退了,看得出这样的情形也绝非一两次。 “何事!”仿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情欲过后的动人心魄。 “回皇上,左相大人出动了天玄令。” “所为何事?”早池悠闻言,一去之前的漫不经心。 “……只从太医院中带走了一位太医。” “什么?太医?”出动天玄令只为带走一名太医,卓池悠不太确定地重复道。 “是的。”允冲如实地答道。 “治谁?”卓池悠带着三分的难以置信,五分的担忧和两分的急切追问着,不会是之前的毒发作了吧…… “左相的师弟——凡。” “他?”卓池悠闻言,漂亮的凤眼顿时眯了起来,隐约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何需出动天玄令? “那——太医可有说什么?” “回皇上,属下离开之时,太医还不曾离开相府,下属回报何太医应该刚在不久前才回到太医院。” “宣!” “是!”瞬间,华丽的殿内回复了一片寂静,只不过此时正倚坐于床边的人却是一面阴晴不定。 那个人不是一向不把这个师弟放在眼内的吗?怎么短短时间内,竟然如此鲁莽地随便出示天玄令,为的还是那个你从来都不放在眼内的所谓师弟? 那可是先帝独赐的信物啊!难道有什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 从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这个叫凡的少年开始,自己就已经对他不存在丝毫好感,只因那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双眼已经透露得太多了,那样的神情自己又何尝不懂? 但令自己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己竟然对这个相貌平平的少年产生一种毫无原因的威胁感,没错,一种没由来的威胁,虽然那时的自己根本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去解释这个不可能成立的感觉。 原本以为经过之前自己数次精心安排的‘意外’后,那个人对他这个师弟的看法必定一落千丈,谁知短短不足个月,变数又出现了。 就正如此时此刻,那种感觉竟像要快把自己淹没。 自己绝对不允许那个人的心中除了自己,再有其他人的存在,即使是一点点也不能原谅! 以前是如此,现在也应该如此,将来也必须如此! 才刚回太医院,还没来得及坐下来的何太医,得知自己竟然被卓池悠宣进内殿,还没定下来的心便又悬上半空,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彩头啊,竟然一天之内被祥麟两位权力最大的人物轮流宣见,才刚感叹能从丞相府有惊无险地回来,现在竟然三更半夜又被宣进当今天皇上的内殿,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自己还有家中老少啊。 龙祥宫内殿中,除了自窗台处透进的华光外,并未曾点燃任何一根烛台,显得有些昏暗,一抹纱帘的后方,一人正斜倚在一宽大的躺椅上,透过昏暗的华光依稀可以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 这便是被带进内殿的何太医进入内殿的那一刻所看到的影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形的寒气,不禁吓了一跳,不敢想太多便已迅速跪下,叩头道: “小臣参见皇上!” 原来这就是当今天子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之中的天子,毕竟以自己在太医院的医术,那有机会替当今皇上医治?这可从来都是原太医的工作。 至于究竟长什么样子,别说是根本看不清,即使是看得清楚,自己也断言没有这个胆量直视当今天子。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位天子与外界传闻好像有些不同,自己想象中的天子可是像仙童一般的存在啊,还曾暗暗羡慕原太医这么得皇上的信任,自己就连见上一面也没那个机会。 想来当天皇子也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为何会给人一种骇人心魂的可怕感觉,与左相大人那种冷傲截然不同,就像一条正在吐着毒舌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切的毒蛇般,而自己正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那一刻,何太医也不禁被自己的想*着,暗骂自己千遍,那是自己小见多怪,要是不厉害,那能当上当今天子啊,有如此气势是应该的。 何太医默默地说服着自己,但随着时辰一刻一刻地过去,上方的人似乎并没有叫自己起来的意思。 何太医一脸不知所措地跪在殿内冰冷的地上,心中暗暗叫苦啊,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那个高居上位的人就像压根儿没发现自己一样。 在何太医以为可能要这样跪一整个晚上之时,一道动人心扉的悦耳声音自上方响起,如果其中那冰冷也一并消去的话,想必天籁也不过如此,但此时的何太医那还有这个多余的心思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几乎在那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何太医?” “是!小臣在。” “听说,今天左相竟然出动了天玄令把你请到了丞相府中去呢?”听似疑问,却完全没有在问的意思。 “回……回皇上,小臣何得何能,左相大人想请的是原太医,只是刚好原太医留宫回乡了,所以……才是小臣前往而矣。”原来是那道玄龙令惹的祸,自己为何如此不幸啊。 “哦~原来如此,那何太医也功不可没啊!” “小臣惶恐,小臣不才,根本没帮上什么忙……”何太医一听,心也接着提上半空。 “呵呵……何太医又何需如此谦虚。”隐隐的笑声自纱帘内传来,于这寂静的黑夜尤为凸兀。 “小臣学艺不精,根本就治不好丞相大人要小臣救治的人,请皇上降罪,而且……”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而且那位公子无论怎么看都已是将死之人……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何太医本着一死的心态自己所知全说了出来。 “此话怎说?” “回皇上,丞相大小命小臣救治的公子脉象混乱,身体也被某种不知明的因素侵蚀得几乎殆尽了,这样的身体最多也支持不了两个月了。” “哈哈……哈哈……将死之人吗?哈哈……”卓池悠闻言,下一刻便轻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于殿内回响着,那还有前一刻的冰寒。 “是……是的。” 跪在地上的何太医一面莫名,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令皇上如此高兴。 这些位居上位之人的思想,果然不是自己所能够窥探一二啊,同样是将死之言,丞相大人那边就恨不得杀了自己,而这一边皇上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人各有命,这不是何太医的错,想来太医也必已尽力救治,朕又岂会怪罪呢。” “谢皇上大恩。”何太医一听,连忙叩头谢恩。 “退下吧!” “是!小臣告退!”得令的何太医不敢多留片刻,逃似的离开了那令人心悸的龙祥宫,那还管得上面前是何等的绝色,小命要紧呢。 华丽的躺椅上,卓池悠正一脸笑意地躺卧着,漂亮的凤眼轻轻眯起,姣好的唇片扬起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无一不在说明主人的心情是何等的好。 将死之人吗? 既然如此,朕又何需与你一个死人计较? “允冲!” “属下在!” “丞相府此刻可有异动?” “回皇上,左相大人似乎出动了一些人去找原太医和鸿影老人。” “是吗?听着,不管你用任何手段,都不能让他们在两个月内找到二人,即使找到,也绝不能在那个人死之前回到京城,清楚了吗?” “是,属下明白。” “退下吧。”下一刻,人已消失于原地。 宽大的殿内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唯一改变只是殿内主人的心情。 当段辰风再次回到内室时,床上的少年已陷入了昏睡状态,身上的血迹和那一身的衣服已经被处理掉,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段辰风默默地坐在床边,带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专注望着床上之人。 即使晕迷之中,少年秀气修长的眉,依旧紧皱。 落满月光的面庞,苍白如冰玉,脆弱到极点,彷佛不一小心便会碰碎、消溶。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突然像被触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着那一直皱起的眉心,沉声道: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找我商量呢?难道你就真的这般惧怕我吗?” 思绪不禁想起这个人每次面对自己的情形,每次都是小心而谨慎的。 既然这般的怕我,那为何又要回来? 难道就因为当年的那一句说话? 那一刻,不知为何,段辰风又仿佛听见了那道坚定而颤抖的童音: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想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兴志所至,救了他,如果不是那句说话,自己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已经命人上山请老头了,还有原青群,应该很快便会找到。 仿佛回应着段辰风的心中所想,少年原本紧皱的眉已不再纠结,神情也变得安稳起来。 月光依旧,照在两人的身影上却意外的重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痛感上的折磨使得连基本的感知能力也逐渐降低,也许已经很久,又或许只是很短的时间。 身体上的疼痛渐渐缓和,意识也渐渐从黑暗的浑沌中恢复过来,这样的痛苦虽非第一次承受,但却一次比一次难熬,指腹处传来的角感有别于以往的粗糙,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脑海中浮现出意识里的最后一刻,自己好像晕倒在书房门外,那么这里是…… 正在此时,一道熟悉的磁性声音正正证实了我的所想,我试图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然而毒发过后元气大伤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别说是眼皮了,那怕是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 虽然不能动,但意识上还是能把四周的一切感觉出来,我知道那个人此刻正站在床边,因为只有他才能给我这样的心悸感觉。 下一刻,一双温暖而宽厚的手已覆盖在额际,片刻过后,手便离开了。然而那额上的余温却仿佛仍然留在上面一般,很温暖,那个从来都冰冷的人原来也有一双温暖的手。 记忆之中,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个人会如此主动地触碰自己,虽然这最简单不过的动作谈不上有多温柔,但却仍然使我原本以为干枯的心重新温暖起来,过去的痛苦似乎都变得值得了。 意识抵挡不过疲惫,很快便再次陷入了黑暗,只不过这一次的黑暗少了绝望与痛苦,多了一些醉人的温暖。 再次清醒过来时,已是日落西山之际,看来自己睡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抬眼望了四周的摆设,这里好像是书房偏厅没错。 “醒来了!”声音自门边响起,感觉上依旧冰冷,只不过这个面无表情的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显得似乎有些不太搭调的感觉。 那张冰冷的俊面,挂着一抹淡淡的憔悴,是因为自己吗?但这念头很快便被我否定了,毕竟这是多么不可能成立的原因。 下一刻,我便已从床上坐起,正想起来给段辰风行礼,却被阻止了。 “免了!这儿有些粥和药,把它们喝了吧!”说完便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 原来这些东西是给自己吃的,心中闪过一丝喜悦与感动。 而此刻的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因何会晕倒在书房门外,待想起之时已是片刻之后的事情。 “是!”对于这个人的说话,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拒绝。 迅速离开床,脚点难免有些虚浮,但却并不想被跟前的人发现,强撑着来到桌前坐下,望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还真的有点饿的感觉。 而刚才还站在一旁的段辰风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竟然意外地自旁边坐下,我硬着头皮,掩饰着心中的不知所措,低着头不停地把粥往嘴里达,直到把粥吃完了,还不知是什么味儿。 为什么还不走? 曾几何时,多么希望眼前之人能多望自己一眼,而这一刻,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一次也不敢抬头望,这是何等可笑啊,想到这里,不禁哑笑起来。 “想到什么了?”段辰风不解地问道,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自自己进来之后,就没敢往自己身上看过,一副愣愣的模样,下一刻却又不知为何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啊?没……没什么……”被问得有点莫名奇妙的我,不知从何说起。 但下一刻却终于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便是该如何解释自己会晕倒的事情,当时的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吧?最多便是吐血吧? 心中闪过阵阵不安,依眼前人的性子,可不像楚梧那样轻易便蒙混过关的。 室内很安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磁性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 还是被问了,但我又怎么可能会把真相告诉你呢,毫不犹豫地我还是选择了那个谎言。 “身中罕见剧毒,每隔一断时间便会发作一次。”我尽量以最简短的句子回答道。 “可有解毒的方法?”段辰风闻言,眉心略皱,接着道。 “方法是有的,不过过程比较痛苦。” “如昨天一样?” “是的,只要能捱过这段日子,便能痊愈。”我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不知道眼前的他是否相信我所说的话,毕竟像我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应该也不会放上多少心思,也许随口问问而矣,想到这里,心中难免一阵失望。 “没有其它好点的方法吗?” 听不明白段辰风这样问的意思,是问我有没有更好的解毒方法,还是…… 一时间只能沉默以对,也许是我的沉默令段辰风误以为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大约多久会发作一次?” “按理说十一天左右吧。”我不太肯定地回答道,前数次这个时间差是挺准的,但近两次就有点难以预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与近段时间的过度消耗体力有关。 想不到自己还是对这个自己最不想欺骗的人对了谎,原来同一个谎言,说的次数多了,就仿佛能变成真的一样。 “不用担心……” “……啊?!”我难掩惊讶地抬头,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一直在回避着这个人的目光。 这句说话,我可以理解为是这个人对我的安慰吗? “我已经派人去找老头和原青群了,只要找得到他们,你身上的毒应该就会没问题了。” 师父的医术有多厉害我又怎会不清楚,但令我意外的却是这个人会因为我去找那个医术独树一帜的原青群。 那一刻,自心中涌起的喜悦几乎把我淹没,我知道,就算下一刻便要死去,我也无怨无悔,因为已经值得了,这个人的心中,有我,那怕只是再单纯不过的师兄弟之情。 “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隐卫的工作不要再做了,暂时先随我处理一些比较简单的事务吧。原本的地方也不要再住了,搬到风院来吧,反正房间多的是。” 短短的数句说话,令我心中惊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澜。 从一开始被抹掉隐卫职务的失望,变成能跟随左右的喜悦,到最后的难以置信。 一连串的转变发生得太过突然,令我倾刻间还没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应道: “是……” “今天就在这再休息一晚吧,晚点我会命人送些清淡的米粥来,吃了把药喝掉再睡吧……” 段辰风一个劲儿地说着。我默默地听着,每一次提醒我都非常认真地点头,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一向冰冷的人也有如此啰嗦的一面。 片刻过后,也许是发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又或是其它原因,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闪过一瞬那的红晕。 最后没多说,便准备离开了。 “谢谢你……风……” 望着那快要消失于门边的身影,有太多的话想说,但都不能说,满腔的说话唯有化作了最简单不过的一句。 门边的身影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子,便离开了。 望着那那扇被推开之后又被关上的木房,我笑了,像傻子一样地笑了。 这一切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不真实了,比在梦中所见的还要好,是上天在我临死前送我的礼物吗? 风院! 那个连当今天子都没能例外的地方,自己竟然能住进去。 看来,自己也没什么可遗憾了,该满足了…… 直到舒红姐送来了药和米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就这样呆坐了一个多时辰。 望着手中的药,其实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些镇痛之类的药,对我根本就没有用,但一想到那人离开前所说的话,我还是乖乖地把它全喝了。 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回忆着,虽然在药力的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我却不想就这样便睡去,因为这一天,可以说是我十多年的人生中,过得最开心,感到最幸福的一天。 我怕如果就这样睡了,醒来后一切又会回到从前。 只是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即使真的不睡,有些事情如果要改变,任何人也阻止不了,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又究竟有多么的短暂? ------------ 86.二人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只是并不想因这样的声音打忧到里面的人,每天的这个时辰,那个人自早朝过后,必然会到书房处理公务。 “吃早饭了吗?”段辰风低沉的声音传来,头却并未曾自埋首的案中抬起。 “吃了。”我简单地回答道。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重复上一遍,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其实没有谁比我更想对他也说上一句:你呢?可吃过了? 但我没有那个勇气把它说出,如此一句闲话家常,竟然也没胆量说出口,连我自己也有点鄙视自己的懦弱。 我本不是一个多话之人,更不懂得该如何与人进行沟通,更何况,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 于是没有比沉默更好的法子。 我安静地站于一旁,隔着长长的流海,望着那个每晚都会在脑海中出现千遍的身影。 明蓝色的锦袍上,没有繁复的图腾,只是数条简单纹路,却意外地适合。一条点缀着银丝丝线的别致腰带,一丝不苟地束在腰间,衬托着伟岸的身型,修长却不失刚阳,俊美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专注于眼前的公务,少了平日的冰冷。 这样的一个人究竟得到了上天多少的眷顾啊! 我偷偷地凝望着,静静地等待着,一刻钟过后,那道低沉的声音如愿地再次响起: “别总是站着,坐下吧,闷的话,可以拿架上的书看看。” “是。” 这是这个人每一天会对我说的第二句说话,如果我一开始便坐下了,那么,他便不会说。 自段辰风知道我身中剧毒以后,便没有再让我参与任何隐卫的事儿,美其名留在他身边帮忙,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说着听而矣。 而此时此刻的状况便是我这数天以来的生活写照,简单而又平静。 我珍惜着每一天的每一刻,这是我十多年人生中过得最满足的日子;更珍惜着这个人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说话,那怕这是一句重复了数遍却丝毫没有变化的一句话。 安静地在书架上抽出那本熟悉的书,自靠窗的一椅坐下,再次重温起这一本看了不下数次的书。 从来不曾真正读书习字的我,其实所认识的字并不太多,这样的我学不来别人的出口成章,舞文弄墨,更帮不上任何在公务上的事儿。 暖暖的阳光自窗外洒进,带着淡淡的清香,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响起,安静的书房中,没有其他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感觉很幸福,就仿如此刻便是一辈子,令我不禁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 段辰风不知该如何去形容之前那刻的心情,当自己自公文中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的便是震撼心灵的一幕。 淡淡的阳光如世上最光洁的轻纱,温柔地轻抚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意外地透着一抹红润,光滑的墨黑长发,就如主人给人的感觉,那怕是随意地束起,也无限地自然帖服,透着柔和光泽,令人不禁想抚摸一番,是否如丝绸般令人爱不惜手。 过长的流海把眼睛的大部分都遮去,只余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述说着主人此刻的倦意,样子糊涂中却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可爱。 手上的书已被无意识地摆放在膝上,想来也没看上多少,思及此处,段辰风的嘴边不知何时掀起了一抹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笑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把那一片碍事的流海拨开,当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时,伸出的手已经碰上了那一头漆黑的柔顺长发。 自己在干什么! 不知是为了掩饰刚才突兀之举,还是心中鲜有的情绪波动,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下一刻已变为轻拍。 而朦胧之中的我对于段辰风此刻的举动却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仿佛看见了那个人正站在我跟前,样子是如此的温柔,想来这可是在梦中啊! 但能梦见如斯的他那怕是从此沉睡又何妨?正当我想伸出手去触碰之时,耳边传为了熟悉的声音: “凡?凡!醒醒!” 肩膀的触感令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下意识地站起,却差点撞上了眼前之人,手上的书也掉到了地上,我忐忑地望向段辰风。 我怕! 怕这个人再也不用我来书房“陪”他,然而,段辰风却只是愣了片刻,便回过神来,道: “如果累的话,回房间休息吧……” 没有责备,但这样的说话听在我耳中更令我心惊,从来都猜不透这个人的心中所想,这样说是何意? 这里不需要我吗?即使我已在你心目中变得一无所用,但我不想连“陪”的资格也失去了。 还没等段辰风把话说完,我下意识地出声阻止: “不!不需要!”但话一出口,我又后悔了,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人面前这样说过话,如今虽名同门师兄弟,但这主仆的关系却已在我心中扎根至深。 绝望地低下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残酷结果。 “在府中很闷吧!” 闻言,我诧异地抬头,撞进了一抹深潭之内,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冷漠,反而似在闲话家常。 这人今天很奇怪! 也许除了奇怪,我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不……怎么会……”能这样陪在你身边,又怎会觉得无聊? “下午,与我一同出府一趟吧。” 出府?只有我们二人?顿时,一脑子的难以置信。 也许是久不闻我回答,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样?” 我连忙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好,你现在就回去再休息一下,下午我过来叫你吧。” 不是命令,不是主仆的命令。 如此温和的语气令我有一种,仿佛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形如胶状的大脑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只是凭着本能按段辰风所说的话去做。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样回到房中,我只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想来一定让人感觉傻傻的了。 看来,那个人今天也许心情很好,不然怎会与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难道是在宫中遇到了愉悦的事情,和那个无双天子有关吧…… 然而转身离开的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久久不曾移开的复杂视线。 ------------ 87.上街 然而转身离开的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久久不曾移开的复杂视线。 段辰风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刚才在望见那人的笑容后,自心底涌起的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很陌生,但却丝毫不觉得讨厌。 相反,自己的脑海中此刻全是那双充满了惊慌的暗红眼眸,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是何等的光彩四溢,原来他竟然有一双如此漂亮的眼睛,自己却从来都不曾发觉,难怪要用头发把它遮起来。 转念间,却又有些懊恼,难道其他人全都知道?只有自己不清楚?不然为何从来都没有人提起过? 然而段辰风又怎会知道,在丞相府中,与凡接触和来往的人并不多,而且关系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融洽,再加上本人的有意隐藏,除了最熟悉的楚梧外,可以说是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接下来的一个早上,段辰风手中的公文竟然破天荒地没能看完,这可是相当少见的现象。 午时过后,我与段辰风二人已来到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此刻的我们正并排而行,距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其实在来时的路上,一直跟在段辰风身后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任何异样,因为在我的心中,这个人所有的行为都可以理解成理所当然,那怕他今天似乎走得不是一般的慢。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跟在他的身后有任何问题,但问题偏偏就在于我的自以为事似乎已经惹得眼前人生气了,虽然我完全没弄清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过来!”轻轻的两个字,虽然不觉丝毫命令之意,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什么……事?”闻言,心中闪过一抹的担忧,看来自己真的惹他生气了,但还是乖乖地来到其跟前。 其实我那里知道,这一路上,段辰风已经把脚程放得非常慢,目的只是为了配合我,但我却随着他的步伐一再地减慢,此刻才会惹来段辰风的忍无可忍。 “我很恐怖吗?” 我惘然的摇摇头,不明所以。 “我很看起来像需要人保护吗?” 我再次摇头,始终不明白段辰风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觉间,我已抬头迎上跟前人的目光,不知是否在阳光下呆久了,产生了错觉,只因有那么一瞬那,我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温柔。 但下一刻,这个念头已被我毫不犹豫地排除在外。 “没有……” “那为何总是跟在后面?” 这不是一直都是如此的吗?脑子虽然这么想着,但却并没有把话说出。 面对我的沉默,段辰风也许已经习已为常,并没有等我的回答,便接着说道: “如果按咱们此刻的脚程,还没到城中便已天黑了。” “站在我的身边有这么令你觉得讨厌吗?”此话一出,就连段辰风本人也愣了片刻,自己究竟在问什么? “怎么会……”我急忙否认道。 “那就走吧,我不希望还要不时地顾及身后是否随时有人会倒下。”说完,人已转身迈开脚步,只有那么一丝的急切泄露了主人的不平静。 望着前方伟岸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我才反应过来。 莫非,他是希望我别跟在他身后,而是……可以……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是甜甜的。 原来,不是不赶时间,而是在等我啊…… 心于一瞬间被满满的幸福填满……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仿佛只有我们二人是沉默的,与道上的热闹的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何况身穿锦服的段辰风本来就引人注目?一路上引来了众多的目光,光看本人此刻身上发出的越来越重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便已足够令人望而却步。 也正因如此,平凡无奇的我倒成了他们心底猜测的对象。 其中,大多夹集着好奇、羡慕和妒忌…… 如此想来,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曾被人投以如此多种的目光,这全都是因身旁人的缘故。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粗俗的叫骂声,而声源的四周也三三两两地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但却并无出手帮忙之意。 只见一个衣着尚算光鲜,一脸胡须,面露凶相的携刀壮汉正捉着一个一身破旧衣装,满脸脏乖乖的男孩满口粗语地骂着。 那因酗酒而通红的脸,分明已染上八分醉意,想来是借着酒疯在闹事。 男孩看起来也只有那么八九岁,这个男孩是因何事被捉我心里最清楚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也足足干了数年,不过看样子,应该失手没错了。 男孩不哭,看得出是个倔强的小子,即使是满脸的尘土也掩盖不了眼中的那抹光芒,如非生不逢时,长大后想必又一峥峥男儿。 怒骂中的壮汉似乎并不因此而泄愤,出手也越加不留情。 而那个正被他反扭着手的男孩正表情痛苦地强忍着,一瞬那间,众多感慨充积心头。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段辰风也同样跟着停下了脚步,耳边传来令人讨厌的辱骂: “你这狗养娘的,连老子你也敢撞,看老子不打死你。”说完,那带着几分碎意的拳头抡起,望着男孩那倔强的眼中留露出来的惊恐,我想也没想,身形一闪,伸手一搁,把那拳头挡开,转手劈向另外一只手。 被我突如其来的出手袭击,而倒退数步的壮汉下意识地把男孩往前一推以借此稳住欲倒下的虚浮脚步,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扶着那个差点被推到在地的瘦弱男孩,骨瘦如柴的触感勾起了我脑海深处的回忆,忍不住轻声询问道: “没事吧?” “没……没事。”男孩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他,明显愣了一下子才回答道。 “那就好,快走吧。” “谢谢你……大哥哥。”男孩欲言又止地说道,小面透着一抹懊悔。 望着那幼小的身影逐渐走远,心底顿觉宽慰无比,直到意识到一抹掌风直击背门时,已知避无可避。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没如期袭来,诧异地发现,之前一面嚣张的壮汉已被击倒于地上,嘴角还挂着血丝,狼狈不堪,那还有先前的嚣张模样。 而出手的人竟然是段辰风本人,由于背对的缘故,并未能看清那人此刻的神情,但从地上之人那一脸恐慌的神情可以想象,必定不会和善到那儿去。 “滚!”单单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却透着足已令人颤抖的寒意。 壮汉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连滚带爬地逃离,嘴上仍不忘嚷上两句: “你们给老子等着,让老子的兄弟来,有你们好看的……” 转眼前,人已隐没于深巷之中,围观的众人眼见没戏了,也哄着散开了。 而背对着我的段辰风却并没有转过身来,看来自己的多管闲事想必又惹他生气了。 “对不起……” 然而,段辰风却似乎对我的道歉置若罔闻,反而问道: “刚才你明知道,那孩子偷了你身上的钱袋,为何不阻止?” 闻言,不禁有点诧异地望向段辰风,原来他知道。 “这么小的孩子,除非必要,否则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呢?”我轻声答道。 “随他吧,反正钱也不多……” “你这样做,根本帮不了他。” “我知道。”但除了这样,我又还能做什么呢?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随你……走吧。”半响的沉默过后,只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由于路上的一再耽误,当我们来到目的地——赏云楼时,已比约定的时辰晚上了许多。 赏云楼,京城中公认最高档的地方,先不谈它是城中王孙公子最常出入的地方,单以其在城中占地之广,足可看出它并非寻常酒家可比。 位临湖景,虽为人造,但也蔚为壮观,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根本就已不足为奇。 整体共三层,环围绕叠式的设计独具一格,每一层均被设计为不同特色,别致中不失风雅。 虽处于闹市之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宛如一天降人间的世外桃园。 如果不是段辰风,我想我这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进入这样一个与自己丝毫不存在关联的地方,出入的众人无一不是衣着光鲜,而一身青衣的我无形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脚上踩着柔软的地毯,随着带路的小二来到临湖一角的厢间,里面已有一人背对而坐,似乎正沉浸于绝佳的湖景之中。 ———————————————— 感谢亲们的支持,说真的,由于工作的关系,花花曾一度想过停更的,再加上文的点击率并不高,心想,也许写得不够好,大家不喜欢看,曾失去过信心,但是每次看到亲们的留言,都会令花花重新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坚持,毕竟就为难得的知音人继续写下去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 88.遇袭(上) 临湖一角的厢间,里面已有一人背对而坐,似乎正沉浸于绝佳的湖景之中。 是他!? 韩尚书——韩君游,段辰风的好友,对于这个从一开始便好像把我看透的人,心底多少有着一丝顾忌。 想来也奇怪,两个性格几乎南辕北辙的人竟然可以成为至交好友? 正于我深思间,背对而坐的人已转过身来,仿佛对于来人的到来早已料到,只是在见到我的瞬间,眼底划过了一丝惊讶,也许没料到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下一刻,脸上已恢复了一脸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说,风,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也会迟到啊!” 闻言,我有点不安地偷偷地望向身旁一直不曾哼声的段辰风,想来应该是我的缘故吧。 然而依旧一脸冷酷的段辰风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韩君游的说话般,拉开跟前的椅子坐下,转头示意我也一同坐下。 也许是习惯了段辰风的冷淡性格,韩君游一点也没被好友扫尽兴志,反而转头望向正想坐下的我。 “凡?我记得你叫凡没错吧。” 我有点被动地点点头,想不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生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如此苍白?是不是这人虐待你了?要不考虑到我府中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已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直于旁不曾哼声的段辰风似乎难得不耐烦地打断了好友的一再问话,依旧冰冷的声音似乎透着那么一丝的不满。 “你今天专程叫我出来,就是想说这些吗?” “呵呵……别那么闷嘛,难道连开个玩笑都不行了?你这人啊……还真是十分的无趣呢。”说完那双笑意满溢的明眸若有所思地瞟向我的方向。 我顿时被瞧得有点莫明奇妙,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吧?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知所措,探究的目光已换上一脸柔和的笑容。 …………… “烈王的事情完结后,朝中一大隐患本来好像除去了,但近来朝中似乎并未如想象中的平和,这点你应该也感觉得到吧。” 眼前之人变脸的速度是我见过最快的,此刻一脸严肃的人与前一刻那个笑容满脸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想来笑脸虎形容的应该就是眼前这种人吧,难怪年纪轻轻便已位居尚书一职。 而身旁的段辰风闻言,神情也随之一敛,眉心轻皱,道: “烈王的余党应该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背后应该另有人在引导着一切。” “哦~~~听风的语气,似乎已有所获的样子了。” “还没,但已派出隐卫追查中。”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在这段时间偷偷闲吧。”语气中不难听出交谈二人对彼此的信任。 交谈中的二人并没有因为多了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有所顾忌。 我于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我插话的份儿,因为我不懂,其实今天本就不应该带上我吧,那我此刻坐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今晨会叫自己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此时此刻他们所说的话应该是非常秘密的,如今自己竟能坐于此地一句不漏的听着,看得出这是对自己的信任,一想到自己在那个人的心中竟能谈得上信任,不禁整个人都窝心起来,就连不知何时扬起笑颜也不自知。 “凡,还真不知道,你笑起来原来别有一番滋味呢!”韩君游一脸笑意的打趣道。 被韩君游一语惊醒的我完全没料到刚才还在交谈的二人似乎已经停了下来,正一面的惊奇地望着自己。 相对于那个一脸笑意的人,身边的段辰风脸色就不见得一样的好。 “坐着无聊的话,到街上走走吧。” 没深究段辰风为何突然叫我离开,也许是他们接下来的说话应该是不想让我听到吧。 “是。”我应道正准备离开。 “别走太远,半个时辰应该可以了吧?”其实之前那话一出口,段辰风便有点儿后悔了,不知为何自己总有点放心不下让这个一脸苍白的人单独行动,但之前说出的话又不好反悔。 “嗯!”窝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顺便到松阁买半打松子桂花糕吧。之前答应池说要买给他的,一连数次都忘了。” 松子桂花糕?从来没听说过他喜欢吃这类的糕饼。 原来…… 是买给别人吃的啊…… 瞬那间,满心的欢喜换成了沉重的压抑。 匆匆地朝段辰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后便逃也似的离开厢房。 望着那单薄而消瘦的背景, 段辰风那飞扬的剑眉不自觉地紧皱起来。 按理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就去买个糕点而矣,仿佛在说服自己般,段辰风一连在心里肯定了数遍。 神思各异的两人正陷于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察觉一旁的韩君游正兴味十足地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一幕。 “风?你的这个下属还挺听你话的嘛!”韩君游略带疑惑地问道. “他是我师弟!”对于段辰风来说,能为自己做到放弃尊严的人,他没办法把他单纯当作一名下属,所以在好友口中听见‘下属’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尤为刺耳,下意识便出口纠正。 言下之意,就是说那少年对你来说不是外人一样的下属了……韩君游想着,飞扬的剑眉有意思地挑了挑。 “哦~我还不知道咱们的丞相大人何时多了个师弟啊……世人皆知夜是你师兄,这突然冒出个师弟来,还真挺新鲜的嘛。” 当初可没见把人当作是什么师弟呢? 况且如果自己记忆力没错的话,那少年不久前不是以隐卫的身份留在府中做事的吗? 那样一个初见平凡,再见惊鸿的妙人,尤其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便数那双罕见的暗红眼眸,可是比琉璃珠还漂亮多了…… 被好友这样一说,段辰风才发现似乎从刚才开始,他们二人的话题便一直在凡的身上转,不禁纳闷起来。 而且眼见好友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明知其心不在此,但心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说吧。”一句话截断了原应接下来的说话,那语气不难听出有点不耐。 被段辰风打断了说话的韩君游一点也没在意,只是对好友一再新奇的反应,带着几分的好奇。 接下来的对话,毫无疑问是再次转回朝中大事,无碍乎各方势力的平衡与否,国库缴纳如何,锐收如何等等。 而自赏云楼里出来的我,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大街上,心底的疼痛仿佛下一刻便要撕烈般,那一句自他口中说出,最正常不过的话,毫不留情地把我自多日以来的自我欺骗中,硬生生地扯了出来,鲜血淋漓,欲哭,无泪…… 原来事实终归属事实,这不是从一开始便清楚的吗?那自己为何还要觉得心痛?不是说好了只要守着他便满足了吗? 别以为对你温柔一点,便贪得无厌,那只是因为内疚,他只是觉得亏欠了你,为何就不能清醒一点,还要一再地沉浸在不设实际的幻想中。 惘然地望着街上停停走走的人们,有那么的一瞬间,感觉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可有可无。 假如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再存在于这尘世之上,究竟又会有多少人记得自己?当中,又会不会有那个人? 半个时辰,其实买数件糕点又何需用上半个时辰,不过,既然是你希望的话,那便半个时辰后再回来吧…… 松阁,我并不清楚在那里,不过既然能被称得上是城中最好的糕饼店,问一问便会知道。 一刻钟过后,我已站在松阁前,但同时也记起自己身上的钱袋在来时已被偷去,此时的我正身无分文。 略估算一下时辰,如果此刻用轻功回府中取银两的话,应该来得及,只要不太勉强的话,身体应该没问题的,这点我自已还是清楚的。 再次回到松阁时,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身体上的强烈不适感也比想象中来得严重,看来,这具身体真的撑不过四个月了,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匆匆自松阁买了半打桂花糕,正打算尽快赶赏云楼,不想让那人等上太久,但才刚走上一段小距离,便隐约感觉有点不妥。 看来,自己被人跟踪了,但从此等功夫可以看去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于是也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连拐数个街角,却发现并没能把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弄丢,看来跟踪自己的人比想像中来得多。 想不起来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唯一有过过节的也只有刚才发生的那件事而矣。 莫非……是他们? 脑海中浮现出那男人逃走前说过的话:你们给老子等着,让老子的兄弟来,有你们好看的…… 如果是如此,还是尽早把他们摆平了吧。想到这里,我直接往人烟偏少的地方走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来到一间看似荒废已久的古宅前,四周已多出七八个手持木棍的人,一见我发现他们,二话没说便冲了上来。 ... ... ... 花花厚颜地央求众亲们手上的-------- ...票票!!! ------------ 89.遇袭(下) 当我来到一间看似荒废已久的古宅前,四周已多出七八个手持木棍的人,一见我发现他们,二话没说便冲了上来。 对付这些人,说真的,我并没太放在眼里,不出五招,已然摆平。但都只是令其倒地便已作罢,毕竟这些人都是听令行事,并不至死。 转身正打算离开,地上一人语带急切地道: “公子!公子请留步!” 闻言,我略迟疑了片刻,但仍迈开脚步打算离开,地上的人见状,竟不死心地爬了过来,扯着我的一只脚哀求道: “公子!公子不杀之恩,小人感激万分,公子好人做到底,求求你救救我们……” “放开!”我略显不耐地命令道。 “公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言语间,一旁的也一同附和道,望着眼前苦苦的哀求的众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也许真的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伏身正想把人扶起,忽见身前之人眼神骤然一变,心中暗叫不好,但唯时已晚,只觉其手中一扬,一抹刺鼻的粉沫直扑面门,眼睛立时传来一阵刺痛。 石灰粉! 这群人,竟使这等下三流的恶招! 而显然,那群原先还一脸苦状的人见偷袭得手,下一刻便一涌而上,似乎要把之前晦气一次讨回般,下手一点也不轻。 失去眼睛上的视觉,令我陷于苦况,闪避得狼狈非常。 “哈哈……做得好!做得好!”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如果我记得没错,正是之前被教训的醉汉。 “打!给我狠狠地打!” 闻言,知道自己看来是惹上恶霸了,如果不把这群人打倒自己也别想离开,而且身体也支持不了长久的对战,唯一庆幸的自己的听声辨位能力尚算可以,即使眼睛看不见也还可应付。 不出片刻,原本围着我四周的人已倒下了大半,虽然伤势不足以致命,但也绝对不成威胁了。 突然,远处一人大喊道: “这小子懂得听声辨位,你们几个去把所有能响的东西都敲响它,看他还能支持了多久!” 闻言,我心中一骇,竟然还有其他人在?如此看来,这人带来的人手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多。 下一刻,四周已多上十数人,而且这群人身上的功夫明显较之前的要好。 毫无疑问,此时的我已陷于劣势,随着四周杂乱无章声音的不断响起,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我只好尽量掩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 也许是察觉我体力上的不济,他们也改变了策略,采用连翻上阵。 我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 而另一方面,在赏云楼里面的段辰风似乎也显得有那么的一些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来时的走廊。 怎么还不见人? 不知为何,自刚才开始,心中便有着不好的感觉。 “咱们别再说这个了,来谈点有趣的事儿吧,据探子回报,凤泉也发生大事了。” 对座的韩君游见好友已没兴趣在刚才的问题上,也不打算再继续下去,转移到刚查到的消息上。 “王位之争!”段辰风了然地接着道。 “这可是每个国家必经之路,但问题就出在,凤泉现任国主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选择了那个素闻资质平平的三皇子去继承皇位,而原本最大机会的二皇子却没当上。” “传闻皆不可信,相信凤泉的皇帝是断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去做赌注的。” “这样说是没错,据闻那位三皇子幼年时可是出了名的神童,可是越长大却越不如从前。” “懂得适当地隐藏自己才是强者。”说真的段辰风对这位三皇子确实没多大的兴趣,只要对祥麟没有威胁的事情,他通常会选择不理,至于这凤泉的太子之位落在这三皇子身上,能否保住也得看他自己的能力,否则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王的宝座可不是平庸之辈能得到的。 自己此刻担心的反而是那人,将近个把时辰了,都不见人影,不会有事吧,早知就不带他出来了,要不是看他天天呆在府中,挺无聊的样子。 “据说这二,三皇子的母系势力也不容小亏,想必这宫庭之中的争斗必定是风回路转呢,可惜,可惜啊!那山高水远的地方连旁观的份儿也没有,要是祥麟也来上一回,那也不错啊!” 段辰风冷冷的目光直射对面一脸蠢相的好友,道: “你可真是无风也要起浪啊!”眼中讽刺意味十分明显。 “成!成!咱不说这些,你可知道,那个三皇子可是有着一头特别的红色头发,这可是凤泉皇室中少见的,据说与当年的开国国主十分相像呢。” 韩君游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而段辰风早在‘红色头发’这几个字传进耳中之时,神情便已凌厉上几分,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出当日在锦州城内客栈中见过的那外族男子,那样的气势,那样的容貌,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莫非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那凤泉为何会选择他来继承皇位就可以理解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他的话,在这样的敏感时刻竟只身一个身处祥麟,又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那么凡又为什么会认识这一号人物,而且相处甚欢的样子? 一连串的疑问堆积于心头,压抑般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快。 这么说来,那个笨蛋去买个糕点需要这么久吗? 糟糕! 忘了他身上根本就没钱,那笨蛋不会回府上去拿钱了吧?越想就越有这个可能。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段辰风被好友一连唤了数片才回过神来。 “我说风啊!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韩君游再也忍不住,一句重话把面前明显心不在焉的好友招了回来。 从刚才开始,这人便一直心不在焉,自己所说的话全被一些“嗯!呃!”的回答敷遣而过,九成没听进一句。 这样的神情十足一个担忧妻子的丈夫般,想不到这个冷漠如冰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 “你那师弟有手有脚,你怕他走丢了吗?而且能成为你手下的隐卫之一,武功也不会差到那儿去吧。”自己并不认为这么大的人有何需要担心的。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因为我的原故……”段辰风沉重地答道。 只要每次想到那单薄身体因为自己而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心便会揪着,沉重得仿佛喘不过气来。 望着这个从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人,这是自己认识他至今为止唯一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一个隐约的念头自韩君游的心中一闪而过,难道…… “是担心的话就去找吧!” “那好吧,下次再约。”话毕,人已至楼下,根本没等好友把话说完。 望着那匆匆离开的背景,韩君游着实呆愣了片刻,脸上惊讶的神情也转变为一抹了然,嘴边不觉扬起。 这个冰冷的人也会有如此风风火火的一面,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此刻的韩君游那还有前一刻嘻笑的神色,那俊朗的脸上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像是苦恼,又像是快乐。 天衡……为何避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不肯回来…… 一句低不可闻的呢喃自口中溢出,随风飘散…… --------------------------------------------------------------- 匆匆离开赏云楼的段辰风,沿着至松阁的必经之路,快速地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该死的!去那儿了?不是说半个时辰回来的吗?现在一个时辰都过了,不会出事吧…… 不知为何,自刚才开始那股强烈的不安便越来越厉害。 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仆役模样打扮的家丁正旁若无人的聊着,连撞了人也不自知,正急着寻人的段辰风见状,也没打算追究,但下一刻却被他们的说话吸引了注意力。 “杨九,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表少爷刚才一身狼狈地回来啊?”其中较胖的一人像献宝似的说着。 “啊?不是吧?”另外一人一脸难以置信地摇头,谁会无事去惹那个恶霸啊? “真的!我骗你干嘛,看样子肯定是被人教训了。” “真的?有这回事,我随老爷到城东收租去了,没看到,真可惜了。”回话的一个一脸可惜地说着。 “不过,看样子那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了……”说完,状似可惜地摆摆手。 ... ... ... 多了好多的票票哦,谢谢众亲们的支持啦…… 。。。。。。 不过,还是厚颜地求更多的票票,哈…… ------------ 90.紧张 “怪不得,刚才去找你的时候便看见陈财他们拿着棍子出去了,八成是寻仇的份儿。” “又去了吗?真不怕作孽啊!” “人家命好得很,作孽?报应也不轮到他身上去了,听说啊,上次那秀才可是被活活的打死了,你说,都死人了,还不是一样过得逍遥快活的,那像咱们这等辛苦命的。” 望着逐渐远去的二人,段辰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下一刻便已闪身直二人面前: “那里?”强烈的压迫感,加上一脸的寒冰,被问的二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愣愣地呆在原地。 “我说,他们去那里寻仇了?” “我……我不清楚,听……听说,在……方园里找到人……人了。” 没有再理会二人的反应,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了。 方园里,距离松阁不远的一处废弃祖宅,由于长年的失修加上传出有鬼怪,已是鲜少人到,凡他不会到那儿去了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看看才算吧。 满心焦急的段辰风赶来时看到的便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前被自己教训过的那男子正抡起一木棍朝凡的头部打下去,而那个傻瓜竟不懂得躲开。 没办法去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惊来源于何处,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身体上的反应比脑子来得更直接,前一刻仍然挥动着木棍的众人,此刻已全部昏倒在地,脸色惨白,自嘴角渗出的血尤其凸兀。 怪异扭曲着的双手,正意味着手筋已被内力切断,而且显然是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切已完成。 段辰风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慢来一步,此刻看到的会不会便是这人的尸体。 愤怒倾刻间充斥心头,人已朝着那个还处于茫然状的人走去。 眼前的一片漆黑,令我逐渐陷入了劣势,四周杂乱无章的声音,成了敏锐听觉的反而成了致命攻击。 消耗过度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由于闪避不及而落在身上的伤痕逐渐增加。 一刻钟!只要再过多一刻钟,身体便再也没力气支撑下去了。 “给我继续打,老子不教训他,还以为……” 一股突其来的杀气骤然而至! 有人?脑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 叫喊中的声音消失,刹那间,一切便归于平静。 在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何事时,杀气便化作无踪,余下的却是莫明其妙的……怒气。 眼睛被石灰弄得火辣辣的,根本就看不见来人是谁。 下一刻便感觉到那人似乎朝着自己走来,能够于瞬间之内把众人全来,这人的武功即使是当初的自己也及不上,更何况是此时此刻,几乎连站都站不起的自己,况且此人如果要杀自己的话,刚才已动手了。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随着浮动的空气传来,平静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难道…… “风?”不太确定地试唤了一声。 “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一如既往磁性却冰冷的声音响起,稍微不同的只是那似乎因愤怒而泄漏出的,一丝意料之外的颤抖。 真的,真的是他! 这个我从不敢奢望会来救自己的人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间的喜悦不需比拟,当中的满足无需言喻。 感觉到身旁的人似乎蹲了下来,就在我的面前。 几乎是习惯性的动作,我下意识地低头,虽然此刻的自己根本就看不见,也不敢期望这个人会像凝望那人一般注视着自己。 突然,脸颊间传来温热的触感,下颌被抬起。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我倾刻间呆掉,脸上传来的疼痛令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但更多的却是震惊。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不适,手上的力度明显减轻了许多。 “眼睛?怎么了……”语气透着莫名的愤怒。 “没……没大碍的,只是些石灰粉。”我摇头解释道。 看不见段辰风此刻的神情,但我知道他应该生气了,也许是对自己竟然连这等三等流氓也应付不了而生气吧,所以即使此刻眼睛刺痛得厉害也不敢说出。 “身上的伤……” “皮外伤,不严重的,真的!”还没待段辰风说完,我再次解释道。 满身的伤痕,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大多都是皮外伤,虽然刚才寡不敌众,但让身体免受重大的伤害还是晓得的。 “还能走吗?”刚才的怒气不见,但又似乎多了一点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在其中。 “呃!能,能的。” 只是眼睛被石灰粉撤过,一时间看不见东西那却是事实。不过,要跟着段辰风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既然这样,那走吧,天色也不早了。”语毕,人已站起,准备离开。 感觉那人的离开,我连忙自地上起来,全身的疼痛仿佛在叫嚣,尤其是脚踝至小脚的位置,似乎比想象中严重,才刚迈开一步,便差点再次摔往地上。 强忍着不适,保持好平衡后,才敢迈开脚步,但相对于前方的人显然已落后了一大段距离。 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的动作已完全落入了段辰风的眼中,下一刻,人已折返回来。 “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勉强自己,走不了就说出来!” 话音刚落,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一连串动作后,我已趴在一宽阔的背门上。 “我背你!” 一瞬间的呆愣过后,我连忙挣扎着想要下来,虽然没有人比我更加贪恋这背上的感觉,但我也知道这并不属于我的。 “风……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试图说服身前之人,但从那根本就没打算停下来的脚步就可以猜得出,这人并不打算接受自己的说法。 突然我想起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些松子桂花糕想来已经不成型了吧。 我略带不安的扯了扯身前人的衣袖,正在犹豫是否要说时,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磁性的声音少了冰冷更加令人沉迷,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近距离听这个人说话。 “又怎么了?”语气中有着一丝无奈。 也许……是我自己的错觉罢了。 “那……那些桂花糕……丢了。” “算了,下次再买吧。” “但是……”但是那可是买来给那个人的啊? “安静!”似乎不想再听我的辨解,短短的两个字带着不容反对命令感。 我乖乖地闭上嘴,动作生硬的趴在那副陌生而又熟悉的背上,心间涌起的暖流不知是身前那人传来的,还是自个儿的原故。 原先以为段辰风是回府中,但随着耳边传来的吵杂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加的热闹,怎么看都不像是回府的方向,不禁问道: “风?现在是去那儿了?不是要回府吗?” “去医馆。” “去医馆?去那里干什么了?” 感觉身前之人顿了一下,才答道: “医你身上的伤。” “我的伤?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医的……”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只要敷两天的药就能痊愈了,没必要特地跑上一趟,但我却选择了沉默,出于私心的原因只是希望以这样的形式多相处那怕是一点点的时间。 段辰风见我半响不回答,也没有再多说话。 趴在段辰风的背上,感受着自其身上传来的温暖,多希望这一刻就此停留,但还不到半刻钟的时辰,身上之人便已停下。 到了?自己隐约记得医馆好像并没有这么近啊?为什么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但自鼻息间传来的草药味道,这里应该是医馆没错。 “大夫!”但下一刻耳边便传来了段辰风磁性的声音,证实了我不太确定的猜想,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幸福还真短暂啊。 “这位公……公子,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出……出诊去……去了。”不知是这孩子是天生的口吃还是出于其它原因,听起来感觉不太顺畅的样子。 其实此刻的我又怎会想到这孩子之所以会这样,全因此时此刻段辰风脸上的表情和那令人害怕的气势所致。 “怎会这么巧?你家师父何时回来?”段辰风追问道,眉心不觉紧皱。 “应该……应该快了。” 从段辰风的背上下来,我被安置在一旁的木椅上。 “等等吧。” 这样一句不知是对谁说的话,使我不知是否要回应。 随着时间的逐渐过去,医馆里的气氛似乎越来越不对劲,而身旁的段辰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自椅上起来了数次,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 花花有话要说:本文结局肯定会HE的,这可放心。但花花还没大虐啊,而且这是《凡……》的上部,“痴心以待梦难成”啊!众亲们请再多给一些些的耐性,不会太久的,虽然花花更得不是很快,但不会要亲们变成长颈鹿的哦。此后,甜蜜会有,心酸会有,悲伤会有,愤恨会有,绝望会有……亲们想到的会有,没想到的,应该也会有,细细品尝,静心期待哦! 当然,最希望的还是亲们看后有什么感觉,想法,可以通过评论告知花花,每一条花花都会认真看的。 [花花废话说完了,鞠躬作揖,飘走了] 。。。。。。 最后,还是那句:票~~~~~~~~~~~~~~~~ ------------ 91.温柔 **************来了,来了,众亲别气啊!**************** 随着时间的逐渐过去,医馆里的气氛似乎越来越不对劲,而身旁的段辰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起来了数次,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眼睛的暂时失明,感观上的知觉却反而增强了,明显的感觉到段辰风情绪上的起伏。 难道有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情? 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开口劝说道: “风,如果你有事情要处理的话,你可以先行离开的。”这样说应该没错吧……我暗暗地想着。 下一刻,便感觉段辰风走到我的面前,一直站着,站了很久。 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气自脸上传来。 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段辰风此刻正盯着自己,而且很近,近到我能感觉到那股只有他才有的气息,我一动也不敢动地坐着,脸上传来的微热,我知道我的脸此刻应该已经红了,幸好有头发遮着,应该没被发现吧。 令人意外的是,耳边传来段辰风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处理,听明白了吗?” 我有点被动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才感觉到面前人的离开。 暗暗地舒了口气,稍稍地平缓一下那狂跳着的心,刚才的那个是自己认识的段辰风吗?怎么感觉上有点不太一样了? 当然,没有谁会比我更加渴望,段辰风这一切的异常是因为紧张自己所致。 但,同样,也没有谁会比我更加清楚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遥不可及。 有些时候,真的非常憎恨着自己的清醒,就连欺骗自己——这样如此简单不过的事情都做不到…… 真的蠢到家了……真的…… 不待我细想,下一刻,一道仿佛救星降临的童音响起: “师父!你回来了啊。” “呵呵……童儿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一道老者的声音响起,想来这便是那大夫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旁的段辰风便已站起,磁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大夫,麻烦你看看。” “你……你快放开我师父啦!”孩童焦急道,似乎在捍卫着什么。 “呵呵……公子稍安勿燥,老夫可及不上你们年轻人这般折腾啊!” “抱歉,大夫,只是我们等你很久了,这伤恐怕……” 伴随着一股医者特有的药香味,一双粗糙的手,动作娴熟的自身上的数处重要关节检查了一遍,缓缓说道: “这位公子,大可放心,这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的。待会敷上伤药便可。” “那眼睛?” “童儿,把这位公子额前的头发拨起……” “我来!”下一刻,一双与其本人的冷漠不相称的修长双手碰上了脸颊,额前的头发被撩至头顶,指腹间的细茧轻轻划过,动作轻柔得,仿佛那是易碎的宝贝,令我一时间陷入了仿佛之中,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心间涌起,眼泪下一刻便已夺眶而出。 “很痛吗?” “没有。”……怎么会?怎么会痛呢?这是高兴啊…… 接着,一阵清凉自眼的四周传来,我知道,大夫正在帮我清洗着眼晴,这样的动作反复了数遍,片刻过后,眼皮被向上翻起,伴随着刺痛与刹那间强光的刺激,我下意识地想逃开,可惜头正被固定着,一道磁性嗓音自头的上方响起: “乖,别动。” 这一刻,我愣住了,好温柔…… 那样带着宠溺语气的说话竟然是对着自己说的,这样的温柔,自己究竟渴望了多久! 这个人应该是有一点关心自己的吧……那怕只有一点,一点……就足够了。 我从来都知道,这个人内心是温柔的,即使他表现得再冰冷;别人得不到,是因为进不了他的心,可以想象得到,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惜……这个人并非自己罢了…… 随着温和的水不断地自眼里流进,滑出,刺痛的感觉明显减少,这位大夫的技术确实极好。 “这位公子不用担心,小公子的眼睛只是被石灰粉伤了,如今已清洗过了,待会敷上膏药,过两天便能明视了。” “麻烦你了,大夫。” “不客气,两位公子先坐一会,待老夫把药调好便可上药了。” “童儿,去把棉布拿来,给公子抹去头上的水。” “是的,师父。”孩童应道,便跑开了。 不到片刻,小孩的脚步声响起,人已跑了回来,原先利落的脚步声似乎迟疑了片刻,又跑了过来,下一刻,我的怀中便多了一条棉布,但小人儿却已不见了。 正想拿起棉布抹去头上水珠,棉布却已不见了踪影。 “我来吧。” 感觉脸颊上的湿发被拨开,脑后的头发也被放了下来,棉布轻轻地划过,避开了有伤的地方。 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那个人的气息离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药香四溢的医馆,静得只有那细不可闻的摩擦声和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突然,前方传来段辰风难得的轻笑: “看起来像兔子。” 瞬那间,我曚了,脸上传来火热的感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连忙低头掩饰着。 原来这个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其实也没有多恐怖啊,最多只能算是冷漠了点而矣。 可惜……此刻的笑容自己看不见。 温暖的触感自头顶传来,那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感觉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个人的心情还真的有点难以捉摸,前一刻感觉还是冷冷的,此刻却开起了玩笑,这是第一次,令我觉得自己与这个人的距离原来也可以如此之近。 身上的瘀伤,擦伤,很快便被大夫包扎起来,也许看起来是有点严重,但无可否认,确实只是些皮外伤,除去难免的疼痛感外,活动起来没多大的问题。 原先火辣的眼睛被敷上一层冰晾的膏药,顿时缓和了刺痛感,缠上布带后,段辰风被大夫叮嘱了些琐事后,便离开了。 令我意外,而又十分开心的便是,在回府的路上,段辰风依旧坚持背着我,令我有那么的一刻,感觉自己是被珍宠着的。虽然这个可能性已被我绝对否认了。 估计已是傍晚,来时的喧闹已渐细,少了阳光的照射,只余下清凉的风。 就这样趴在段辰风的背上,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安心。 不想打破了宁静的一刻,此时此刻此地,只有我们两人。 前方传来段辰风的问话,但我没有回答,我知道自己的笨拙只会破坏了这如梦境般的一刻。 这短暂的一天,我会把它好好地珍藏在心底,直到最后一刻的到来。 接下来的两天,本就没事可做的我,更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只因原本换药的事情,全被段辰风一个人包办了,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之后的时刻期待,我知道之前一直能够自我压抑的心情,已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只是远远观望便满足的天真了。 被放纵了的心,沉溺在那美好当中,明知不真实,但却甘之如此。 我不愿去想段辰风态度转变的原因,而宁愿选择相信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最后礼物,如果不去珍惜,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然而,心底间那隐隐的不安又是为何,难道只因眼前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而产生的焦虑而矣? 情不自禁地望向门的方向,每天的这个时辰,那个人都会准时到来,这是我一天中唯一期待的事情,但过了今天,恐怕那个人便不会再来了吧…… 一想到这里,心便再次抽痛起来。但即使如此,这眼睛是必须要好起来的,只因再过两天,便是那人蛊毒发作的日子。 这日子,不知不觉间,竟也过得这般的快,二个多月了,是时候作最后的准备了,衬自己的身子还能够承受得了。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我知道那个人来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是属于谁的。 习惯性地抬头望向门的方向,即使此刻的自己根本看不见。 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少了往日的冷漠,多了一些令人心悸的温柔,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花花都知道这更新啊,是慢得可以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正伸长了脖子——等宰!****** ******不过还是要谢谢众亲们投下的票票****** ------------ 92.猜疑 “凡,今天眼睛感觉怎么样?”磁性的嗓音响起。 “已经完全不痛了。” “那便好,大夫说过今天便可卸药了,待会如果感到任何不适,要说出来,清楚了吗?” “嗯!” 头上的布带一层一层地掀开,覆盖在眼睛四周略微干涸的膏药,被暖水轻轻地抹去,一遍又遍,原本应该开心的时刻,却反而使我黯然起来,如果睁开眼睛以后,便再也得不到这人的温柔对待,我宁愿在接下来的日子都看不见。 “好了,现在试着慢慢睁开眼睛,不用着急。”说话声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眼睛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毕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这人为何会这么紧张? 眼帘挣扎了数下,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和干涩的感觉,第一眼便对上了那张深刻于脑海中的俊脸,从一开始的模糊,到最后的清晰。 “看到不?”肩膀被眼前人的双手按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点点头,下一刻,我仿佛看见了世间上最完美的笑容,那仿佛刀削般的完美五官刹那间生动起来,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如同无尽的漩涡令人沉溺其中,无限醉人。少了平日的冷漠与高深,,如那冬日里绚目的阳光,照亮了我整个心田。 那浅浅的笑容,让我觉得就算拿我生命的全部去换也值得,这个笑容是给我的,只单单属于我的。 安静的房间里,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但此刻的我却舍不得移开目光,贪婪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沉浸于如斯笑容中的我,却不知道,正是这个笑容,在往后的日子里,给了我活下去的最大勇气,但也正是这个笑容,成了我最不想面对的心中刺。 “怎么好好的又发起呆来了呢?难道是眼睛不舒服?” “没有,只是一时间不太习惯。”害怕心思被看穿,情急之下唯有撤了个小小的慌。 “还好,我还以为眼睛出了问题呢。”段辰风闻言,一副暗松了口气的样子。 望着眼前的人,刹那间感觉有点儿陌生,似乎从那次毒发以后,一切便开始改变,但细想之下,并不觉得自己遗漏过任何可疑之处,看来还是自己多心了,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吗?如今梦想成真了,反而在糊思乱想吓自己。 这时,只见段辰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名贵锦盒,递到我面前,对着一面不知所措的我说道: “打开看看,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 随着盒盖被打开,一股奇特而熟悉的清香扑鼻而至,刹那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我惊讶地望向一旁的段辰风: “这难道是……” 仿佛知道我会问什么一样,段辰风点头答道: “玄雪丸。” ‘玄雪丸’,自己又怎会不知道,以玄天果为药引,配以雪莲,雪参……各种珍贵药物炼制而成,极其的珍贵。 自己之前的一身功力,和这双眼珠便是最好的证明,这可是世上难得的疗伤圣药,千金难求啊! 但可惜的却是,这药对如今的自己毫无用处,但心底涌起的感动,却足以盖过一切,望着段辰风那略带希祈的表情,不想让他失望,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脸的笑容说道: “谢谢!很有用。” “那便好。”段辰风闻言,脸上的神情也似乎放松了不少。 正当我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打破这异常的宁静时,敲门声响起,段辰风闻声一脸不快地道: “何事?” 门外传来红天恭敬的声音: “回禀少爷,袁卫有事求见!” 袁峰回来了?记得自己回来府中便没有见过他,想来是接了段辰风交给他的任务,而另外的数人,除去楚梧依旧留在宫中,以及无星在早前被派往天龙商会旗下处理前段时间因对付烈王而引起的一连串冲击外,其他的三人却根本一无所知,想来自己还真没用,原本以为能为眼前人做点什么,最终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心中难免有点沮丧。 幸得无星把蓝儿也带去了,不然以自己近日来的状况,怕也没时间去顾及它了,说起来,蓝儿肯亲近除自己以外的人,着实令自己意外,不过细心想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待自己离开以后,蓝儿也可以交托给无星,这样自己也可以放心不少。 “知道了。”段辰风闻言,脸上神情并不见有多大起伏。 “属下告退。” “风,有事,你去处理吧,我的眼睛真的没事了。” “嗯,那药记得吃,你的身体太差了。” “好,待会便吃。” 段辰风闻言,移身便准备离开,身形却又在门边停住了,似是不放心地问道: “你,下次毒发是何时?” 没料到这人会忽然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实回答: “五天后,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的话。” “这样啊……” 门边的人略低头,逆向的光线落在那人的脸上,脸上的神情反而模糊了起来,只余下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人却在下一刻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莫明的我。 与仍然在房间内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不同,此刻的段辰风显然陷入了天人的交战中。 两天后,自己体内的蛊毒便会发作,到那个时候必然需要凡才能帮自己渡过一关,以前的自己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才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但如今,自己明明是知道的,又该如何做?又能如何做? 之前数次蛊毒发作时,因药物的关系,处于不清楚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发作时的样子是怎么样的,但隐约间记得的那一次,那样的自己和野兽有什么分别。 那样单薄的身子,与初见时已经相差太远了,仿佛被风一吹便会消失的样子,每次见到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的残忍。 而最令自己担心的是那傻瓜体内的毒,竟然能让一个功力如此深厚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抽空,以他如今的内力来看,根本就只余下三四成,每每忆起那人毒发痛苦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会觉得……心疼。 这是多么陌生的感觉! 但即使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对他这样的残忍,却还是无法避免地要利用他,而那个傻瓜却还在自己面前扮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从没有过一刻如此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 该死的!那个红衣女子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丝毫消息,难道真的人间蒸发了不行? 沉浸在思绪中,不觉已来到偏厅处,远远便看见袁峰熟悉的身影正在踱步。段辰风连忙收起心神。 “属下见过主子。”已在偏厅久候多时的袁峰见段辰风到来,连忙上前行礼,一脸的风尘仆仆显然并未来得及梳洗。 “嗯。”段辰风淡淡地应了一声,人已自一旁的椅上坐下,冷漠的神情一如既往,一点也没有前一刻苦恼的样子。 “坐下吧。” “是!主子。”袁峰闻方连忙应道坐下了。 “查得如何?” “回主子,凤泉近日被封为太子的三皇子的确拥有一头红色的头发。” “此人如何?” 虽然大为不解当日被派往追查此事的目的为何,但当自己得知此人被封为太子后,心中不禁更加佩服自家主子,看来是要知已知彼啊!但忠直的袁峰又怎会想到段辰风当初要他追查此事的初衷却并非如此。 “传闻……” “我要听的并不是传闻!” “是!”惊讶于段辰风突如其来的怒气,不禁心想主子的情绪何时变得如此起伏不定的? 想归想,却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把自己所查得的情报一一说出。 “凤泉三皇子,司空雷,母亲是最受宠的妃子,势力不容小亏,自小便受众人关注,奈何资质并不出众,但为人爽朗,人缘极佳,拥护他的大臣也不少,但本人似乎对于王位毫不热衷。” 话到一半,袁峰略停了一下,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多大反应,心才定了下来,这才像自己认识的主子嘛!便放心地继续说道: “但属下觉得此人并不简单,在属下追查的这段日子,发觉此人身边高手如云,而且所有的一切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如此简单,但奇怪的是,所有的行动,都好像突然间出现的,完全没有先兆。而如今唯一有能力与之抗衡的二皇子明显的处于劣势。” “还有一件,属下不知当不当说。”袁峰略显迟疑地说道。 “说!” “据属下调查所得,三皇子前些日子曾经到过凤泉的锦州城,时间正与主子前去查控烈王灭门一事的时间相一致,而且……凡他……也曾单独一人前往锦州,并与其有所接触,似乎与三皇子早已相识……” 说到这里,袁峰脸色不禁有些沉重,不安地等着段辰风接下来的话。 而此时段辰风的心中并没有袁峰想象中的翻起惊涛骇浪,只是肯定了当日自己所见的人正如心中所想,刹那间涌起的是更多的疑问与……在意。 看来凡与那人早已相识,原本一直认为凡之所以前往锦州是因为自己,但凤泉的人却又为何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出现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地方,这当中的巧合又该如何解释?事情的幕后是否会牵涉到凤泉的人?是否又会危害于祥麟? 一瞬间,段辰风眉宇间略过一丝狠劲,但悄然间又变成了紧皱,那张苍白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宠便浮现于脑海中。 难道那个人也会背叛自己? 但下一刻便被自己否认了,不可能,那个傻瓜绝对不可能会做出任何背叛自己的事情,不知为何,段辰风的心底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也同样希望事实便是如此;但那挥之不去的阴影却如萌发的幼芽般潜藏在心底间,在不知不觉间便会悄悄地滋长,变成伤人的刺。 “这事,我早已知晓,你莫虽担心。” “是!”袁峰闻言应道,心想:原来主人早已知道,怪不得把凡调到身边,是方便监视吧。 “这事保密,暂时先别传出去,知道吗?”段辰风不放心地提醒道。 “属下明白。” “那人的事继续查,尽可能祥细些,下去吧。” “属下告退。” 而此时,身处另一方的凤泉,刚接到千里送来的飞鸽传书后的司空雷,脸上的神情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 一身精致凤绣的锦袍包裹着的伟岸身形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天生的王者风范难以掩盖,只是那紧握着字条的手泄露了本人的一丝慌乱。 受伤?为何会受伤的?那样的身子是否成受得了,为何这样不懂爱惜自己啊! 那些人是怎样保护的,自己不是千叮万嘱要不惜任何代价保他安危的吗? 一定又是为了那人,只有那个人才会令凡毫不考虑自已的一切。 对于这个事实,做不到不在意,但只能接受,总有一天,自己会取代那人的位置,成为凡心中唯一的存在! 凡,再等一些时间,只要再等一些时间就可以了,待我把这里的一切按排好,就会来接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随着细屑自指缝间散落,人已远去,只余下一室的阳光,以及……墙上那张画着少年温柔笑颜的画像,述说着男子无尽的爱恋与思念。 ****预告**** 下一章:缠绵 **敬请留意** ------------ 93.缠绵 段辰风所给的玄雪丸,对自己虽然没用,但我还是小心地把它收好,每次只要一想到它,心情都会变得很好,毕竟这是那人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两天的时间转眼便已过去,不知为何,这两天的段辰风感觉有些奇怪,虽然依旧会对自己温柔的笑着,就连生活上的小事,也能细致地安排好,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没有人会比我更加清楚,他心里头有事,但能令他烦恼的怕也只有王宫中的那人罢了,也明白自己是没有任何资格可以与那人相比的,更谈不上帮忙分忧了。 曾经多次想问,但每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自己究竟以什么立场来问,又该如何问?结果只能陪他一起烦恼了。 但重要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忘记的,今晚便是那人蛊毒发作的日子,虽然明知到那人应该不会忘记才对,但还是难免有点忧心,不知他是否记得服药,于是拿着早前调配好的药便来到书房,不出所料,那人果然在。轻敲了数下,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推门而进,一眼便看见案前之人正聚精会神地书写着,心想把药放下便离开吧。 “风,这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药,记得服下,绝不能耽误。”我小心地把药放于一边提醒着。 但段辰风闻言,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应答,低垂着的脸看不清神情,良久后才答道: “知道了,谢谢……” “那……我先离开了……” 提醒了应该不会忘记了,想到这里心也放下了不少,这样便又能帮他躲过一劫,心情不禁好起来,转身离开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抹复杂的视线,一心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 戌时已过,取出姑姑所给的紫芃草的丹药服下,稍稍地调息一番,感觉身上不似之前的虚弱,才放心向风的房间走去。 房内的灯火早已熄灭,推开那似乎从来都不习惯上锁的门,踏进那人的房间,月夜下那道熟悉的修长身影,似乎泛着银白色的光晕,如被黑夜之神眷顾着的宠儿。 即使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依旧能令人在第一眼便被深深吸引,再也移不开,逃不掉。这就是自己爱着的人,完美得令自己自惭形愧。 像往常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蛊毒发作时刻的来临,虽然与眼前之人发生关系也非第一次,但我依旧不懂得该如何做,每次都是被动地跟随床上之人默默地承受。 但今晚显然有点奇怪,只因自己进来已大半个时辰了,床上之人随了那比往常略显粗促的呼吸声外,依然未见其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望着那眉心紧皱,脸露痛苦的神情,连身体也似乎在颤动着,前一刻紧张的心情瞬间已被焦急取代。 怎么了?按以往的状况,应该发作了才对。 不安地伸手抚上那痛苦的脸容,滚烫的触感自手心传来,好热!不会有事吧…… 不待细想,伸出的手已被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一拉一带,失重的身体已撞进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只属于那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令人沉溺的晕眩。 抬头的刹那,毫无意外撞进一双满带情谷欠的眼睛,只是那一闪而过的迷惘,仿佛诉说着许多不明的清醒。 惊恐骤然撞进心底,然而待我正想细看之际,夜色影照的眼内却仅仅是情谷欠,前一刻的异样就好像昙花一现的错觉。 自紧贴着的身躯传来的炽热,令我不禁下意识地逃离。然而下一刻便被压在了身下,漆黑的长发自身上之人两侧散落,一下子被那人强烈的气息所包围,心不禁狂跳起来。 眼中的谷欠望不退,那是令自己不敢直视的火热,但动作却少了之前数次的粗暴,凝望着那张完美无暇的俊脸慢慢靠近,一时间,先一刻尚算清醒的思绪,瞬间中断。 他……想要做什么? 咫尺间的距离,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已完全感受得到,脸上不禁火辣一片,眼睛逃避似的紧紧闭上,只觉得熟悉而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记轻柔得如轻风般的浅吻自眼边划过,仿如最亲密情人间的膜拜。 下一刻,唇被覆盖,呆愣中的我,还没反应过来,炽热的舌头长驱直入,伴随着身上之人特有的气息,似有说不尽的温柔,却又透着霸道。 唇被吻上的那一刻,心就像要被融化了一样,我知道深藏已久的泪水已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是第一次,这个人吻上了自己,毫无经验的我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只能随着那温热的舌,追逐着。 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配合著那不断探寻的舌,唇舌jiaochan的感觉就好像要被吞噬了一样,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意识仿佛被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温暖的蜜意所取代。 沉溺于情谷欠间的吻,在我快要窒息之际移开,不知所措的我迷惘着张开眼睛,只见一道银丝从嘴角被牵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情谷欠,嘴角溢出充满情se味道的银丝,刹那间反应过来,刚才那是最原始的反应,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如此放纵的一面,耳上身上不禁一热。 不知何时,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尽此刻的自己正被一双大手紧紧地禁锢着,没有一丝缝隙,无间的身体摩擦著彼此,身体慢慢的起了反应,浑身的火热越来越明显,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呼吸再次陷入了紊乱。 下一刻,谷欠望落入眼前人温热的手中,同一时刻,另一只炽热无比的手顺着背部曲线滑落双臀之间,探了进去,一瞬间,脑子只有空白。 情不自禁地抚上眼前俊逸出尘的面孔,迎上那双被谷欠望占据了的双眼,低喃出声: “如果你此刻是清醒的,该多好……” 身上之人仿佛顿时了一下,下一刻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语已被炽热的吻近乎迫切地封缄了。 …… *****众亲们,写章写得可不容易,发上来也不容易啊,总说花花违禁了,无奈呢。而H,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不容易啊!至少死去了上亿个脑细胞,亲们将就看着吧,虽然写得可能不太好,但毕竟花了不少心思去写的呢…… *****走时可别忘投票哦(虽然更新慢得也不好意思说了) ------------ 94. 怯 夜正长着,疲倦而虚弱的身体已渐渐跟不上身上人的动作,每一次在我以为将要结束的时候,新的一轮冲撞却又更加凶猛地袭来。 只能任由身上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掠夺,混沌的脑海中唯一清楚意识到的只余下,当体内的火热涨大变硬的时候,便是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直到身上的人完全停下来之时,三更的钟声已过,这一次似乎比之前数次的时间要来得长,难道蛊毒发作的强度比想象中要来得厉害?思及此处,不免担心起来。心中更是肯定‘过蛊’之事不能再拖,绝不能因自己的贪恋而置他于危险之中,这已是如今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望着此刻正扒在自己身上沉沉睡去的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声,不出一个月,这个男人便可以不用再受折磨了。 精神上的放松后,深深的疲倦紧袭而来,但该善后的事情还是要做,毫不犹豫地点上段辰风身上的睡穴,把所有的一切都清理了一遍过后,才离开。 待回到房间时,那疲倦得近似麻木的身体已再无力所清理身上的痕迹,倒在床上便睡去了。 然而此刻的我,却怎样也不曾料想到,那得来不易的温柔,竟然会是如此的短暂,就像那稍瞬即逝的昙花一样,如梦似幻般便已消散,如果早知会这样,也许我会更加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至少能如当初一样……也许会更好…… 次日清晨,当最后一颗星辰消失在泛白的天空中时,床中一俊美的男子自深睡中悠然转醒,男子不禁抬手轻按额头,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好,漂亮的双眼由迷蒙逐渐转为深邃,刹那间绽放出异彩光芒,人于下一刻猛然坐起,先前一刻的淡定似乎被莫名的慌张取代,眉心紧紧地皱着。 该死的!自己竟然会睡着了,不知凡现在怎样了? 慌乱地一览卧室的四周,果然,一切如常,凡还是这么的小心。 不稍片刻,段辰风已穿戴整齐,破例地未曾唤任何一名丫环伺候,怀着忐忑的心来到那人的门外,静静的聆听着室内的情况,心中的不安与焦急,鲜有地占据了整个脑海。 轻柔而规律的呼吸声,意示着少年此刻正于沉睡中,但多次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把门推开,明明是清楚知道着一切的自己,却不知如何去面对这复杂的一切。 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画面仿佛被深深地刻进脑海中,时时刻刻地提醒自段辰风,然而此刻的段辰风心中涌起的不单单是愧疚,更多的是浓浓的心痛与怜惜。 如此虚弱的身体怎禁得起自己的这番折腾,不是想好了要待少年好一点的吗?至少——温柔一点也好,为何反而变本加厉?这与被蛊毒控制的自己又有何区别? 回想起昨夜的自己,就像被蛊惑了般,失控了,沉溺在那令自己疯狂的情欲世界中,然而只要自己知道,不是蛊毒发作的关系,而是真的失控了,始料不及地,一切竟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柳成前来催促,段辰风才发觉,自己已耽误了上朝的时辰,这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状况。 从来都以祥麟为优先的自己,第一次在朝堂上,心思远飞。短短个把时辰的朝会第一次感觉如此漫长,顾不上与池事先说好之约与及好友的邀请,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相府中。 然而却得知少年仍在熟睡,结果这一天少年没有如常地来书房,心中既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莫名地泛起了失望。 傍晚时分,本想在晚饭的时候好好的观察一下凡的状况,结果却被池急招了去宫中,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月照当空。 结果,整整的一天,自己竟然没能与凡碰上过一面,不知身体可恢复上一点没有,再怎么说那毒也快要发作了,那天的心悸与惊恐如今还历历在目,一想到凡要再被这样折磨一次,心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再次来到门外时,里面还透着微弱的烛光,只余一步之距的自己,怎么也抬不起那双仿佛灌了铅般的双脚,直到那仅余的烛光熄灭了许久,还是没有迈出。 连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何时变成了如此优游寡断的人,像以往一样不就行了吗?反正凡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 那一刻,心中那面无形的墙仿佛一下子被敲碎,郁闷了整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就明天吧,明天就如往常一样便可了。 夜,依旧如此的宁静,只是那漆黑的夜空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加阴黑,就连那明亮如镜的圆月也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去了大半。 如果说要奇怪,那么无人会比今天在朝会上的众位官员,感觉来得更加奇怪,只因他们那位从来都冷漠如冰的左相大人,竟然破例地嘴角带笑,原已俊美非凡的脸上少了平日的冷漠与杀气,更令人移不开眼,虽然人人都感觉大为不解,但却无人敢过问。 只是这当中的所有人,并不包括那高居上位的天子与一面疑惑的韩尚书大人。 朝会过后,正急欲离开的段辰风被突然出现的韩君游拦住,一副耐人寻味的打量过后,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脸打趣地道,狭长的眼睛藏着满满的笑意: “风,一连两日见你一下朝,便急着离开,如果不是熟悉你的为人,还以为你急着回去会情人呢!” 也许说者无意,但这一番话,对于段辰风来说,却仿如晴空中的一记响雷,震惊得脑海一片的空白,心底间陨乱的跳动久久不曾平服。 那原本如飞般的步伐一下子沉重了许多,那于今朝便一直挂于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 望着身旁好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一刻,韩君游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一时间,却泛起了愁,不会真的给自己说中了吧,不知道对当事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失神了片刻的段辰风再次回复一贯的冷漠神情,只是那紧锁的眉宇透露了主人并非如表面看似的那样平静。 “你又在傻说什么了。”磁性如常,冷漠中透着隐约的颤抖。 “开开玩笑也不行吗?你这人就是太过死板了,才会这么不讨人喜欢。” 话虽如此说,但估计只有眼前的这根冰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价有多少,试问祥麟国中,谁人不知左相何人,是多少人眼中的贤婿,多少千金小姐的良夫,渴望嫁与为妻为妾,那怕无名无份也无妨。只是本人却迟迟不曾有那么是一丁点儿的意思,弄得多少人瘦花黄。 然而此刻的韩君游却万万没想到,正因为他的这一番说话,至使那个痴痴等待的人,所等皆成空。 只因他错估了段辰风在感情方面是个完完全全的空白,对于自己从来都不曾接触过的事情,竟然会选择了逃避,这一最愚蠢的方法。 “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来找我。”韩君游难得一面认真地说道,毕竟多年朋友,那会看不出这面冷心不冷的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此失常的的风他还是首次看到,看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段辰风闻言,淡淡地看了好友一眼,没多说半句话,便离开了,只是那略显凌乱的步伐泄漏了当事人心中的不平静。 没有人会想到,如此不经意的一句说话,会在段辰风的心中掀起了怎样的翻天巨浪。 情人?这个从来没有在段辰风心中出现过的词,是如此的陌生,但却比任何惊天雷更具威力。 为什么自己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情人? 那……是指喜欢的人……的意思吗? 自已……喜欢……凡? 喜欢……? 怎么可能?自己应该只是愧疚才对啊? 也许还有些怜惜……和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这就是喜欢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怎么会是喜欢呢?喜欢至少应该是像对池那样的宠溺,像对颜姐姐那样的想念才对啊,自己只不过是想对这个为自己做尽一切的少年好一些而矣,只是不希望他伤心,难过而矣,就这么简单…… 不!这怎么可能会是喜欢呢? 不!绝对不可能。 也许只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又或者是近段日子相处多了,产生的错觉罢了…… …… 没有人会想到,一句如此不经意的话,却令那个在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左相段辰风——胆怯了…… 即使是在面对敌人千军万马的进攻也不曾动摇过的心——颤抖了…… 不知是上天喜欢作弄人,还是命中早已注定,难得相近的两条线又再次错开…… 直到多年后,每当段辰风想起这一切时,方知悔恨为何物,错过了,在自己本应随手可得的时候,错过了,无论自己再如何思念,那个曾经对自己展开笑颜的少年却已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醒来之际,午时已过,无奈已错过了段辰风下朝的时间,又少了一次能与这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清理了一遍身上的痕迹,却仍然感觉身体比以往来得疲乏,打开药瓶,里面所剩不多的药丸最多只能再撑半个多月,加上身上日渐减退的功力,若非有空尘诀一直支撑着,怕此刻的自己早已是深埋黄土之下了。 模糊的铜镜前,一张毫不出色的脸显得有些过分苍白,幸好那过长的流海把这脸遮去了一大半,试问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与那个仙人般的少年相比,别说自己是男子之身,那怕身为女儿家,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机会,那么自己是否又该感谢上天锡予的这一切? 由于‘过蛊’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妥,那人的性命将会不保,一直在准备的药,只差最后一味便可完成,只是自己不想那得来不易的幸福就这样结束,所以才一直耽误至此,看来该做的还是要做,至少还有半个月不是吗? 然而,这一天,我等不到段辰风的出现,那人一直留在宫中,直到明月当空之时,仍然不曾回来。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早,早点也没吃,便来到书房等着,希望能如往常一样见到思念中的人,然而,这一天,段辰风没有出现,那怕我一直在那儿等到傍晚之时,还是没有出现。 那一刻的我,突然感觉到,幸福像是快要消失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无星回来了,蓝儿也回来了,望着那团被无星养得胖胖的身影窜到自己怀中时,竟然有着一种生离死别的黯然。 相信即使自己某日离开了,蓝儿也不会寂寞。 而坦然的无星在得知我正住在风院时,那吃惊的表惊简直可爱极了,直嚷着说羡慕得不得了,说什么他也要央求主人让他住进来,一次也好。 ‘主人’,这词骤然回到耳中,仿佛已是很久很久之前,如今他准我唤他‘风’,想来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吧。 怀着既是期待又是忐忑的心情等待着,今天自己身上的蛊毒会发作,那人是知道的,因为那天他有问过,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陪在自己身边,突然觉得原来毒发也不见得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熟悉的剧痛越来越厉害,然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如期的出现…… ****别生气啊!**** ****花花知道是该被骂的,相信也没有多少人会像me更新得如此慢了**** 不过,别生气啊!虽然是慢了点,但保证不会弃坑,一定会是Happy edding! ------------ 95. 风 情 (番外上) 这个小番外是为段辰风而写的,花花觉得对于咱小段段的心里独白描述实在太少了,这可不利于往后章节中,众亲们对小段段的理解哦!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一个 (冷冷的+笨笨的+超级迟纯的+喜欢自欺欺人的=呆鹅头!) ********我是传说中的分界线********* 曾经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平淡而无趣。 曾经以为,除了颜姐姐热爱的祥麟以及那于朝堂上日渐长大的少年,应该不会再有其它例外可以打破自己一向沉寂的心。 然而,这理所当然的一切被某人的出现全然打破,这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记得数月前的那个晚上,野心超然若揭的卓天雄再次派人夜袭相府,而且此番出动的人马明显不是普通的暗杀者,数量众多,应付起来难免得花上一番功夫,最终目标的自己当然成了众矢之的,众我武功再高,始终双拳难敌四手,在自己快要被一剑峰所伤之际,一道伴随着青色流光的身影从天而至,心下暗惊,这人何时藏身于府中,自己竟然丝毫未曾察觉,不知是敌是友? 思绪间,便见此人已轻松解决了其中一人,周旋于众人之间的身法轻盈之极,剑法似柔带刚,招式竟然是老头的绝学之一——流云破天剑。 更令自己吃惊的是使出此剑法的人竟然是一个少年!要知道,修练此门剑法的前提条件——必须拥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试问区区一名少年可如何办得到? 月光下,青衣翻飞,流光闪烁,周旋于剑光之中,浑身泛着银白色的光晕,犹如黑夜中的精灵,很美!这是自己对这个少年的第一印象。 激战过后,少年并没有如想象中离开,反而向自己走来,过长的流海把大半张脸都遮去了,分不清目的为何。 相对的,引起自己兴趣的反而是他手中的青玉萧,老头视如宝贝的东西怎会在此人手中,一连串的疑问使自己难得地好奇起来。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从他所持的兵器以及一身剑法,他应该就是五年前被老头带走的孩童,至于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就不得而知了。 出乎意料的,少年在下一刻已跪于自己面前,抬头的瞬间,一双有别于常人的眼睛于月光下透着血玉般的流光,这是那张平凡无奇的小脸上唯一出色的地方,但这异样的眼睛若是被别人发现,怕是麻烦不断,难怪要用流海把它遮起来。 少年柔和湿润的声音响起,说出的是令在场的众人都意外的说话: ——希望成为自己的铁卫,这是他的愿望,透着莫名的执着。 铁卫,以他的武功,丝毫不差于任何一名隐卫,做铁卫的话,太浪费了! 于是破例的,我让他成为了七隐卫之一。 日子继续平淡地过去,经吴飞探查得,少年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那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毕竟此时此刻,是绝对不允许一丝一毫失误的。 少年很安静,除非问他,否则根本不会听得见他的声音,而且总是低着头,是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觉得这样无趣的人,会令自己不知不觉地改变。 那件多年前发生的事,是自己的心中刺,不知是深陷了,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拔不出,只能让它隐隐地痛着,好提醒着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 池,那个唯一令自己挂心的人儿,如今终于长大,当年的自己还小,眼看着失去母妃的池,在残酷的王宫中,根本就难以生存,幸好有娘亲的帮助,池的童年得以在相府中渡过。说是自己带大的也不为过,没有兄弟的我早已把池当成是亲弟弟般疼着。 毕竟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也许今生也补偿不了,只能把自认为最好的都送上,希望能弥补上他还来不及拥有便已失去的母爱。 遗传自颜姐姐的池,容貌自是毫不逊色,随着年月的流逝,更是出落得惊为天人。更令自己欣喜的是那一点即通的聪明才智,仙童之名不知因何世被人传开,而显然树大必然招风,峰芒尽露未必是好事。随着仙帝身患重病,王位争夺战的白热化,朝中毫无势力的池同样也难逃命运。 而此时已身为左相的自己知道,无论谁登上这王座,以池的才貌都难保性命。唯一能保其平安无忧的方法就只有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高无尚的位置。 于是自己行动了,用尽手断,排除障碍,那怕手上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而事实上,自己确实做到了。而且池也没令自己失望,朝堂上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令自己失望过。 只有那略微令人头痛的性格想来也是自己给宠出来的,不过相信稍过时日,应该会成熟起来,至少自己熟悉的池性格并不坏。至使自己对其处理事情的手法也是听之任之,从不干涉,毕竟作为帝王,必须树立自己的威信,即使手段残忍一点,只要并非残暴便可。 然而自己这一直以来的坚持却因为一件小事改变。 记得当时跟随自己进宫的少年,如往常般沉默寡言,对于王宫中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在见到池的那一刻,似乎呆愣了片刻之后,便沉默依旧,令我不禁产生一丝好奇,究竟何事能令他动容…… 而下一刻,令自己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少年竟然带着一只狐狸在身上,而且是罕见之物,即使见惯珍禽百兽的池,也出奇地喜欢,逗着狐狸玩得不亦乐乎。 当池向少年索要时,少年却以老头为借口拒绝,那一记投向自己的目光,我并没有忽略,难道这少年认为自己会看在老头的情份上帮他? 据自己所知,那老头那有此般心思会养这些小动物,不拿它来入药已是奇怪了,不过从少年破天荒地紧张的样子看来,这只狐狸必是他的重要之物。 破例的,自己还是开了口。 然而,令自己没想到的,狐狸竟然伤了池,而罪责落在凡的身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然而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池这样的惩罚未免重了点。所幸伤口并不深,数日过后便近乎痊愈。 另一方面,由于卓天雄明目张胆的行动,使我不得不把大多数人力放在宫中,但池却突然出现在相府,虽说是乔装出来的,但着实令自己非常担忧。 本想责备一番,但一对上那张无辜的脸就什么狠话也说不出口,唯有派楚梧贴身保护以防万一。但池却执意要凡来保护,说什么之前的事情做得过分了,要和凡好好相处等等,既然如此,也就由他的意了。 然而池的突然失踪令我差点失去理智,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全怪凡,无论是谁陪同,怕结果也会一样,何况从凡身上的伤,可见当时已尽全力了,但那一刻的迁怒已收不回,少年眼中的伤痛也只好选择忽略。 虽然已布下天罗地网,但却一无所获,在自己快要绝望之际,少年一身是血地背着池出现了,那一刹那的惊慌来不及弄清因由便被喜悦所取代。 顾不上少年伤势如何,只因晕迷中的池令自己失了方寸。 被下毒的池命悬一线,需两味珍稀药引方能入药。而其中一味恰巧是蓝狸的血,这是何其庆幸的事情,池有救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一向跟在凡身边的狐狸不正是蓝狐吗? 二话没说便把凡招来,原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竟引起凡如此大的反应,但一心急欲救池的自己根本容不得拒绝。 难道一只畜牲还及不上池的性命吗?命令下达了,我知道池绝对会做得到,只是那一脸悲伤的神情为何会透着绝望…… 解药制成了,毒终于化解了,最令自己挂心的池也平安无事了,原应喜悦的心不知为何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接下来要处理失职者的问题了,从来赏罚分明的自己偏私不得,杖责已属最为轻的惩罚。望着那瘦削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承受着刑杖的责罚,却倔强地不许自己*出声,一向冰冷的心竟然涌起了不忍。 后来才得知少年身上的伤比自己想象中要来得严重,幸好一身深厚的功力,休息几天便不见大碍,只不过原已说话不多的他变得更沉默了,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会是惧怕自己吧? 但是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不知为何,那向来不把一切放在眼内的自己,竟也开始在意起少年对自己的看法,原本以为与少年的相处模式会一直如此,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却把这一切颠覆了。 如果当时的自己不那么大意,一切又是否如初呢?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 断天崖上,身中敌人暗算而被炸下山崖的那一刻,自己无力自救,原本以为生命会葬送于此,但在看见少年那张满是惊恐的脸容,和那随自己一同下坠的身影时,不知怎的,心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那一瞬间的自己,毫无疑问地坚信着,这个少年不会背叛自己。 风从四周呼啸而过,自己被少年拉着,但爆炸的冲击力下一切人为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意识模糊之际,只能感觉得到自己似乎被少年护在怀中。 傻瓜!试问那单薄的身躯如何护自己周全?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仅余的意识也被冲散,一切归于黑暗。 但……为何不觉痛? 即使当那刺骨如冰的水涌起鼻腔中时,却……依然安心…… 当自己再次清醒过来之时,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少年清瘦的脸容,但却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憔悴得令人心痛。 随着思路逐渐清晰,事情的大概于脑海中呈现,就连那一幕幕令自己震惊非常的画面也毫不例外,虽极尽模糊,但事实难改。死里逃生的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改变了。 自己……对眼前的少年做了……极其过分的事情…… 该如何去面对这凌乱的一切,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束手无策。 自己的试探使少年误以为自己毫不知情。脑海中少年那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难过的表情,使自己并没有把事情点明。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自己觉得,如果把事情点明白,自己和这少年的关系将再也回不到先前,就连那仅余的主仆关系也将完全消失,只因此刻的少年已不欠自己什么了,而自己不希望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事实证明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遥,至少如今是…… 神峰山中,断天崖下,居然有此天地,恐怕世人也始料不及,也许自己命不该绝,遇上的竟然是老头的师妹,命是拾回来了,但身上的蛊毒却成了自己最头痛的问题。 要保命就必须再次与少年发生关系。并非自己鄙视这种方式,毕竟男风于祥麟也并不少见,只是并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上,更何况这对于少年是可其的不公? 令自己在意的是少年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扮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即使逃避了一次不用去面对,但下一次呢? 难道……少年有更好的法子? 不管怎样,一切关键都在那名红衣女子身上,只要找到她,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必须尽快出谷才是上策。 急欲离开的自己忽略了少年身上的伤远比想象中来得严重,那不同寻常的苍白与虚弱背后的真正原因。直到那瘦弱的身影如同失去生机般坠入漆黑的湖底,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刹那间布满心头的恐惧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这一次,自己破例地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只为把少年尽快带出水面,望着少年因剧烈的咳嗽而泛红的脸,头一次感觉到,活着是多么的好。 而这陌生的感觉究竟有多久不曾有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条生命而高兴? 少年青衫下的身躯比自己想象中来得单薄,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和大面积的淤伤令自己忆起坠入湖中时的巨大冲击力,原来这些伤都是他为自己挡去的。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于是,情不自禁地,那时的自己问了少年——有何愿望?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想为少年做些什么。 但……少年却说——没有!因为愿望都实现了。 意想不到的回答令自己不禁哑言,像他这个年纪的不应该都是满怀希望的吗?少年又是以何种心态说出此番话语?为何少年的回答会令自己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绝望? 回程的路上幸好遇上当地的山民,得以借宿一宵,但却被当成是兄弟,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虽然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被当成是兄弟,毕竟单从身型,长相均无相似之处。而且寄人离下,能有地方住已尚算不错,况且自己也不是没试过这样的日子。 如果是往常,被当作是兄弟安排在同一房间,本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看着少年那逃避着自己的姿态,明知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还硬说着要睡地上,心里头就是不高兴。 想也没想便直接下令要他睡到床上,其实自自己懂事以来,就不太喜欢与他人太过亲近,更别说与他人共睡一张床,但一想到少年受此重伤都是因自己之故,也没关系了。 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少年似乎很紧张,背门疆得直直的,大气也不敢透一下,不知为何,望着此刻的少年,心底全是满满的罪恶感,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少年应该比以往更惧怕自己了吧…… 好不容易待少年熟睡了,正准备进入梦香的时候,少年却突然蹭到自己的身边,肌肤接触处传来的冰凉意示着少年的寒冷,本想把被子再移过点,然而,下一刻,少年已不客气地蹭到自己身上,那样子就像一只急需温暖的小狗般,让人不忍心把他推开,看着那脸带满足的睡颜,那一刻的自己并不想将它打破,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回程的路上,考虑到少年此刻的身体状况,虽然已把脚程有意放慢,但到府之时,少年苍白如纸的脸色不难看出,身子已明显吃不消。 于是,毫无犹豫便下令免去了少年所有职务,好让他好好休息,而另一方面,便是尽快找出红衣女子下落。 然而,随着日子的不断过去,别说红衣女子的影子,甚至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眼看着蛊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而自己竟然束手无策,二十年来首次感到气馁。 ------------ 96. 风 情(番外下) 回程的路上,考虑到少年此刻的身体状况,虽然已把脚程有意放慢,但到府之时,少年苍白如纸的脸色不难看出,身子已明显吃不消。 于是,毫无犹豫便下令免去了少年所有职务,好让他好好休息,而另一方面,便是尽快找出红衣女子下落。 然而,随着日子的不断过去,别说红衣女子的影子,甚至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没有,眼看着蛊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接近,而自己竟然束手无策,二十年来首次感到气馁。 在自己最无计可施的时候,少年送来了药,虽不能解下蛊毒,但至少能暂缓蛊毒发作的部分征兆。那一刻的自己对少年的话百信不疑,试问有谁会在经历了那夜的残酷对待后还愿意再次面对,再加上少年懂医,还有灵药在手,能研制出此药并不稀奇。 多日来慌乱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多日来的担忧终于有方法解决了,而事实证明那药的确有效,蛊毒发作的那晚自己除了意识不清之外,并不觉有其它不妥的地方。而且,这样的话,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把下蛊的女子找出来。 原本以为事情会稍稍平静一此,但锦州却骤然传来消息,烈王府惨遭灭门。此事非同小可,虽然祥麟一直潜藏的祸根被清是好事,但背后出手之人却绝对不容轻视。 亲自前往切查一番非常必要,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怕是不敢轻率行事,但如今有药在手就不同而喻了。没有耽误一刻时间,隔天便出发前往锦州,而这一次,自己并不打算让少年随行,因此也并没派人通知他。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尽快康服,只因那张一次比一次苍白的脸容着实令自己担心不矣。 锦州之行如想象中,并不顺利,幕后之人隐藏得很好,随着蛊毒再次发作日子的接近,不知为何,心却没由来的慌乱起来,脑海中总是不时出现少年的影子,就连夜探王府的人都差点被自己误以为是少年。 但意料之外的却是,少年真的来了锦州,而且似乎与一名异族男子十分相熟的样子,那一刻的自己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愤怒非常,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一直以来,自己都直觉认为少年除了认识自己以外,便没有其他的朋友。但从两人刚才的相处模式看来,根本一点也不像普通朋友,对待那人的态度与对待自己简直半若两人。 最令自己在意的是,那名异族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从他身边暗藏的高手便可以猜出并不简单。 难道烈王一事与他有关,那少年此时与他在一起又是为什么?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少年会做出一丝背叛自己的事情,心底间的愤怒便像缺了堤的洪水般倾泄而出。 然而,所有的一切,不待自己行动,上天仿如早有安排,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会知道。 相似的情景,熟悉的药香味,令自己不得不怀疑,也许早就该怀疑了,只是一向骄傲的自己选择了逃避而不去面对,不愿意相信少年可以为自己做到这等地步。 望着少年身上那被自己弄出来的伤痕,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从来没有过那一刻如此的厌恶自己,原来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 原来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药能阻止蛊毒的发作,一切都只不过是个幌子,一个能保留自己颜面与骄傲的最佳外衣。 而自己竟然蠢得相信他的说话,试问就连比老头医术更加厉害的姑姑都无法办到的事情,他又怎会做得到? 如果自己没有发觉,这样的伤害将会不停地重复在少年的身上,自己究竟对他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 第一次这么愤恨自己竟然靠这样伤害一个人来保住性命,如今的自己,再一次,从心里肯定,这个少年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绝对不会! 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为少年做些什么,至少能让他笑上一下,也好! 在自己的记忆中,少年几乎从来不笑,至少不曾在自己面前,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张随自己坠下山崖时满带惊恐的神情。不知笑起来又会如何?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的笑容产生兴趣。 烈王死因表面上水落石出,但我知道再继续查下去,也不会再有进展,便放出消息下令回府。 离开的时候,我有意经过少年住宿的客栈,只因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担忧使然,然而,少年似乎并没露面,那一刻的自己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后来细想下,反觉自己当时的做法确实多余,既然少年有心不让自己发现,当然不会露面。 回程的路上,我有意拖慢了速度,希望少年能比自己快上一步回到相府,这样应该能免去少年私自离府的尴尬,那怕找个借口也好。 再一次见到少年时,众多的疑问一样也没问出口,只因那比想象中更加单薄的身型和惨白的脸色令人不禁揪心,究竟是怎样照顾自己的?不是懂医的吗?为何一次比一次来得憔悴? 而少年在面对自己时,也似乎无意多说,第一次没经自己的允许便逃跑似的离开了。 如非毒发得太过突然,也许自己永远也想象不到少年的身体状况会如此令人震惊。那一刻的自己不是焦急,而是彻底地害怕了。 不断自嘴里涌出的黑血,无意识的自残举动,束手无策的自己唯一知道的,只余下救他,不管用任何方法都要救他。 天玄令,曾经以为,今生也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但那一刻却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因为那个人只有此令牌才能以最快速度令他心甘情愿前来诊治。 在少年被剧毒折磨得奄奄一息之际,人是请来了,却并非自己要找的人,这等情况试问一个普通的朝中御医又有何能力驾御? 但少年痛苦的*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就像随时会被折磨至死般,无耐之下,也只有试一下,然而,庸医果然是庸医,学艺不精,还乱说话,什么少年是将死之人等等…… 将死之人? 怎么可能? 虽然少年脸色是苍白了点,身子是单薄了点,但即使是毒性再强的毒药也有办法解,再重的内伤也应该有办法可医才对,自己不懂医术,难道这老头也不懂吗? 刹那间自心底涌起的愤怒,令自己差点把眼前这个乱说话的庸医给杀了。 但即使再怎么想否认这庸医的说话,多年来习武的经验,令我无法否认,少年的身体确实难以令人乐观起来,曾经那一身深厚的功力此刻只剩下三四成,难道真的会死吗? 自己无法接受这个原本活生生的少年,在不久的时日里将会永远合上眼睛,自己已经不想再去面对重要的人离自己而去的事实。 重要的人! 没错,连自己也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这个为自己做尽一切的少年对自己非常重要,是从何时开始对少年产生了怜惜之心,又是何时开始会忍不住去注意少年的一举一动,还是该说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已牵动着自己的注视。 如果可以,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他能依然生存下去。 不知是毒性过去了,还是那御医落针起效了,少年脸上痛苦难耐的神色渐退,黑血也止住了,自己高悬半空的心也终于松了口气。但更多的疑问却令我寝食难安,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之前一直好好的一个人,竟然会被折磨成这样? 经过一番折腾,少年似乎脱离了身上的折磨,但却脆弱得仿如易碎的琉璃般,担心少年会再次发作,本想命人守看着,但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安心些。 整整一天一夜,昏迷中的少年似乎并无转醒的迹象,直到傍晚时分,当我端着热了数遍的汤药来到少年房中时,少年终于清醒过来,那样子有点呆愣,在发现我的时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 面对少年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无耐,想来少年应该非常惧怕自己的吧,不知为何,这样的认知令我感觉非常郁闷。 少年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似乎并不愿多说,只说简单地说他身上的剧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过程较为痛苦,令自己吃惊的反而是,先前那样的痛楚,少年已非第一次经历,难怪脸色会越来越难看,还为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非人的伤害。 幸好自己已经派人前去找寻老头和那原青群,相信再过些时日少年便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为了方便起见,我把少年安排在风院内,与自己的卧室只相邻一个小院子。 原本以为少年会觉得高兴,但看上去却没有多大反应,难道对自己这样的安排不高兴?越相处,越发觉,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他。 接下来的日子,少年每天都会来书房,但却不知为何从来只看一本书,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话这么少的人,其实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却从来不多说,即使是自己,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那一天,原本约了游他商讨一些事情,但想到少年似乎很多天没出去走动,应该也挺无聊的,便唤他一同前去,想不到却令少年如此开心,望着少年那发自心底的笑容,温和得如冬日里的初阳,尤其那双在阳光折射下泛着暗红光彩的眼睛,令人无法不沉溺在其中,那一刻的自己竟然觉得,这样的笑容,如果可以,即使看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厌倦。 这样的想法不禁令自己吓了一跳,曾几何时,那颗冰冷的心竟会在意起一个人,也许在不知不觉中,连自己也不曾察觉地,对于少年,多了一份无法割舍的牵挂与责任,然而,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意料之外的,游似乎与少年很相熟的样子,不熟悉游的人也许并不知道,这人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人提得起兴致。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自己只觉得游那家伙的笑容特别碍眼,而少年竟还傻傻的对那家伙笑,不明白心中涌起的怒意来自何处,但就是令人感觉不爽。 突然想到池似乎很喜欢一家叫松阁里面的糕点,让少年出去走走顺便把糕点买回来也好,免得游那家伙总是在做一些莫明奇妙的举动。只是少年离开时那一脸欲掩饰的难过表情,令自己不禁觉得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原本商讨的事情也变得百般无味,唯一令自己在意的就只有关于凤泉那位拥有一头红色长发的三皇子的描述,似乎与自己在锦州城中见到的男子极为吻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应该早就回来的少年,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归。 如果是以前的他,自己根本不会担心,那一身武功怕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但如今的他,怕是连个普通大汉也难以应付,叫自己怎么能不担心呢。 没多余的心情再继续谈下去,匆匆告别了游那家伙便往记忆中的松阁奔去,但却后之后觉地记起少年的钱包早在刚才便被他‘好心’地让人给偷去了,那还有银子买糕点。 从不曾如此地感谢上天,让自己能在千均一发之际发现了少年,眼看着棍棒抡下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少年,也许就这样消失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只知道把眼前的人都杀了的话,少年便能平安无事。 周围的威胁消失了,正背对着自己的少年下一刻便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为何,意识到少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这个事实,心中不禁有些高兴,但前一刻的愤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看着还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少年,浑身的伤,那一双眼睛也肿得厉害,原先的愤怒不知何时却又变成了担忧。 但少年却死硬说自己没事,这种倔强的性格都不知道像谁,一气之下,便放了重话,但看着那满身伤痕的单薄身子别说是走,此时此刻就连站已看得出十分吃力,而且最令自己在意的是,少年的眼睛似乎看不见。 这个想法不禁令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能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失去光彩了,这平凡的少年唯一能令人难忘的就要数这双眼睛了,要是失去了的话,那少年一定会伤心的。 下一刻,自己便已把少年背起,完全不想听他多余的说话,真是的,自己的身体都不懂得担心,反而是自己看上去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忧心,这算什么嘛。 不明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纠结心情因何而起,这样陌生的情绪破天慌地令自己慌了心神。 背上的少年,出奇的轻,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重量,突然想起宫中好像有一颗玄雪丸,对少年的身体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迟点问池要了回来。 幸好经大夫诊断,都是些皮外伤,眼睛也没大碍,敷上药过两天便能痊愈,望着少年苍白的脸上那双经大夫清洗过后红通通的眼睛,忍不住取笑道,看着苍白的小脸涨得红红的,心情不禁特好。 这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该有的表情嘛,想不明白为何年纪轻轻便像藏了无数的心事般。 与少年相处的日子,感觉非常轻松,连自己也没想到的是,往往在看着少年的笑脸时,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十分陌生,但却并不讨厌,甚至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的一点乐此不彼。 只是袁峰带回来的消息令自己不得不在意,红发男子便是凤泉三殿下,这确如自己所料,只是少年似乎与这男子十分相熟一事,令自己不得不介意。 但心底此终坚信着少年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只是那令自己介怀的是那一直挥之不去的隐隐不安究竟因何而来? 蛊毒发作之夜,自信地以为,这次能保持清醒的话,至少以自己的意志能最大限度地不去伤害少年,然而一切却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原本以为只是一轮普通的欲望使然,想不到最先沉沦的竟然是一向自认意志力不输任何人的自己,眼前一脸忍隐的少年仿佛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令自己那颗冰冷的心如着魔般疯狂了起来,只想把少年纳进自己怀中,一次又一次地占有。 少年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清晰地印进脑海中,暗红的眼珠满满的只有自己一人,但那如泡沫般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令自己透着一种莫名的心慌,就好像此刻正被自己狠狠占有的少年下一刻便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般。 想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突兀的想法,直到多年后的自己,回想起这一切之时,方才知道,原来爱曾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一夜的疯狂,清醒过来之时不由得暗骂自己,朝堂上那忐忑的不安因少年而起, 从来不曾如此的踌躇过,自己该如何去面对,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是……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因好友的一句说话,令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从不曾想过,自己那颗波澜不起的心,会因为好友的一句话而掀起惊涛,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那个相处不到数月,谈不上熟悉,但却无法否认的最亲蜜之人。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的眼中开始容下了那道怯怯的瘦弱身影,是从得知他傻傻地为自己解毒开始,还是……更早之前……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平静如水般的心竟会因另一个的毒发痛苦而慌张,难道只是因为单纯的怜惜?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会为那个一个单纯的笑容而变得愉快? 这一切一切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所来,自己这样的变化仿佛预示着一样呼之欲出的事情,然而那个快要成形的念头却在下一刻被狠心的我硬硬生生地否认了。 直到后来的后来 ——当自己终于明白过来时,一切的曾经都已是咫尺天涯,遥不可攀。 ****小段段的交代就告一段落啦**** ****接下来请众亲们继续关注哦**** ****最后还是不忘说声**** ****票票……票票……越多越好……哈哈**** ------------ 97.相似的人 怀着既是期待又是忐忑的心情等待着,今天自己身上的蛊毒会发作,那人是知道的,因为那天他有问过,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陪在自己身边,突然觉得原来毒发也不见得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熟悉的剧痛越来越厉害,然而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如期的出现…… 为什么没有来? 是忘记了吗? 还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剧烈得尽乎麻木的痛楚比不过心底间失望所带来的疼,即使从来都懂得自欺欺人的自己,此时此刻都不得不明白,怎能以为这区区的小病痛便能令那人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呢?而自己又是何得何能地认为那人会在乎起那样的自己? 从那一晚过后,相隔不到十丈的二人竟然一面也没有再碰上过,即使不愿相信,但强烈的感觉令我竟然产生了——那人在回避着自己,这样的错觉。 不明白段辰风突如其来的转变原因何在?但感觉上自己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而由此至终只有我沉浸在这虚幻当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也许幸福从来都是短暂的,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一双情愿地自以为是。 也许……心,从一开始便不曾靠近过…… 即使……人,曾多么的近在咫尺…… 直到某天,丞相府中来了一个人,一个即使我连嫉妒都没有资格的人,使我仍然保留着的幸福回忆,一扫而光,一切又再次回到起点。 而更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在我余下不多的短暂日子里,事情竟然会以这样一个可笑的形式而结束。 再次见到段辰风,已是五天后的事情,这短短的数日,我明白即使再等下去,也不会再像往常一样盼来那人的一丝关心与温柔。 一连埋首于调配草药数日的我,在迈出药庐的一刻不禁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药于下次蛊毒发作前应该可以完成了。 奇怪的反而是向来安静的丞相府似乎在一瞬间热闹了起来,这是我到府中以来从来不曾见过的。 就连一向严肃沉着的柳总管也显得有点坐立不定,时不时向家丁打听城外的情况,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不得了的人一般,而府中的家仆与丫环,那当然就不用说了,人人都于一副紧张的气氛中。 要不是无星见我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告诉我,恐怕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自己还不知道原来是老丞相和琉湘公主要回来了。 说到此二人的传闻,自己已听不过少,但本人却从来都不曾见过,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自己的双亲回来了,那人应该会高兴吧…… 情不自禁地,思绪还是飘向了有他的方向,看来这一辈子怕是改不了……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染出满天红霞,映照在众人的脸上,似添上了几分久违的喜庆。 早在一刻钟之前,便有人回来通报,老丞相与公主的马车已抵达城门,府中的一众家丁与丫环纷纷齐集于大门前,身位七隐卫之一的我,自是不能例外,但不太合群的我,除了与无星和楚梧较为相熟一点外,与另外数人显然搭不上话,而且这丞相与公主,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完全谈不上认识,自己之所会来这,无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那人。 挑了个较边的位置,静静等待着,默默地想象着,所有那人的一切一切。 突然,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自身由远至近地走来,一步一步地接近着这个方向,不会有错,即使所有人都不曾发觉之时,我就能肯定,他来了。 心瞬那间狂跳了起来,期待的同时又免不了担忧。 随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的靠近,一如记忆般的俊美如神诋,无论何时何地,这个人都是如此完美。 “风……”我低声地唤了一句,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 然而段辰风好像并没有听见般,修长的身影没有半刻的停留,甚至连一记最简单的眼神也没有,便自我跟前走过,毫不留恋地…… 失望刹那间占据整个脑海,苦涩如利箭般刺进了心头…… 望着那逐渐远离自己的身影,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个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在危险的时候无声地出现的人就像做梦般,梦醒了,便散了…… 难道那一段日子的相处都是假的吗? 难道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在我以为最幸福的时候又要把一切回归原点,难道不属于自己的……就连靠近都不允许吗? “哒哒……哒哒……”错落有致的马蹄声自门外传来,随着马匹的吁声过后,两辆简单而不失雅致的马车于相府大门外停下,没有铺张的排场与众多的守卫,但仍能感觉到暗中保护的人却不少。 柳总管见状,人已早先一步上前,来到较大的马车前,崇敬地问候道。 下一刻,车门被打开,抬步下来的是一名身型高大的男子,蓝缎锦袍包裹之下气势非凡,一身豪迈气度表露无为,俊朗的脸在无情的岁月下反而沾上了几番成熟稳重的味道。 这不难猜出,正是前任左相段旭尧——段辰风的父亲。 只见段旭尧转身把马车的车帘挽起,系在两旁的棱上,并把手伸向车内,浑厚磁性的声音响起: “小心点!” 有别于段辰风那一向冰泠的磁性,简单的一句话中,是毫不掩饰的浓浓温柔。 只见一双凝如白玉般的手轻轻伸出,搭上那双宽大的手,意外地搭配。一名如水芙蓉般,风华绝代的美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盈盈的笑意令人心想亲近,上天似乎尤爱偏颇于这样的美人,竟丝毫不觉任何岁月的痕迹。 多么绝配的一对,难怪儿子也如此得天独厚! 柳成见状,立即迎了上去,恭敬地道: “老爷,夫人,辛苦了。” “柳成,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不是说过别再弄得如此夸张的吗?” 琉湘公主在夫君的挽扶下,来到一本正经地弯腰行礼的柳成面前,一面无奈状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皎洁。 身旁的段旭尧闻言,几不闻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妻子的捉弄行为早已见惯不怪。 而一直低着头的柳成显然不知自己已被捉弄,神情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段辰风似乎早已知道琉湘公主的戏码,那冷冷的神情没见有多少起伏。 “爹,娘亲!”简单而直接的称呼,完全是这个人一贯的作风。 段旭尧闻言,点点头,父子间的沟通就是如此的简单而实在,那怕已是多年不见。反而是一旁的琉湘公主倒是一面不满地埋怨道: “这你小子,难道这么多年没见了,就不能多说两句吗?真不知这性格是跟谁学的,明明小时候还好好的,你这样子,如此不懂温柔,看那有女儿家还愿意嫁你。” 显然,段辰风对这情况也略显无奈,看来这样情况已并非第一次了。 埋怨了一番后,见自己儿子并没多大反应的琉湘公主,下一刻便收起了先前一刻的痛心状,恢复了世人眼中的高贵美丽,转而一脸期待地来到段辰风面前,笑着说道: “风儿,我与你爹到了一趟宁家,带了一个人回来,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那一脸的神秘不禁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好奇,试问当今天下,能引得起段辰风注意已是不容易,更何况是喜欢?这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语毕,便拉起段辰风的手,走向自刚才被人忽略了的马车前,柔声地唤道: “霜儿,出来吧,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你的风哥哥吗?” “姑姑,你别取笑霜儿了……” 伴随着少女特有的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纤细而修长的浅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抬头的瞬间,我以为我看见了那个于御花园中笑逐颜开的绝世少年,只是那份王者的气势和令人心寒的尖锐,换成了女儿家的娇柔美态和富家小姐惯有的娇气,但却是同样的绝色仙姿,即使仅仅是那六七成的相似,便也足以倾城。 不是百合的清纯,不是黄铃兰般的脱俗,少女展现于人前的是如矢车菊般特有的纤细、优雅。 同样的绝色,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样的得天独厚。 ——都是上天的宠儿…… 那张绝美的小脸在见到段辰风的一刻,便已泛起了点点红霞,满面羞涩地低下了头,十足女儿家的娇态,怯怯地唤了一声: “风……风哥哥,好。” 柔柔的声音随着晚风飘过,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迷倒。 而段辰风也似乎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破天荒地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霜儿,是吧,欢迎!” 一旁的琉湘公主见状,顿时喜上眉梢,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平时要想他笑上一回简直比登天还难,如今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看来成亲一事有望了,心中可乐开了花,还不忘向身旁的夫君打打眼色,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 段旭尧见状,一脸宠溺地点点头,相校于妻子的反应,他相对平静很多,相比于“父母之命”,他更偏向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样的想法,所以即使风儿已二十有六了,自己也从不曾迫过他,对比于别的人家怕是妻妾成群,儿孙满怀了。 如果儿子真的喜欢的话,自己当然赞成,只是并非如此的话,也不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就是了。 反观大门两旁的众人,还没从前一刻的震惊中回过神,又再次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他们那个冷漠如冰的少爷竟然笑着对一位姑娘说“欢迎”,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的。 所有的人都在激动着,兴奋着…… 只有我一个人的心在痛着,在颤抖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段辰风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有多么的不一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那位倾国少年,还是眼前这位绝色女子,那怕这当中的原因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清楚明白,能在那人眼中停留的,由始至终,都不会有可能是自己。 多么可悲,如此天造地设般般配的一对,竟让自己连嫉妒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后悔!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如果没有来这儿的话,那么自己还可以一直骗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好好的,那怕是自欺欺人也无妨。 上天何其残忍,不属于我的,为何又让我遇上,即使遇上了,为何偏偏还要爱上? 逃避似的别过脸,不想再去凝望夕阳中过分耀目的二人。转身离开这个对自己来说显得格格不入的地方。 即使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然而刚好转身离开的我,却刚好错过了段辰风那不自觉投来的关切目光,那当中透着太多的矛盾与掩盖不了的担心。 正沉浸于不同心思中的众人,没有人注意到前一刻还略带浅笑的俊颜在发觉那道逐渐远去的单薄背影时,露出过的一刹那僵硬。 除了最靠近段辰风的萧红霜感觉得到,那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冰冷气息有多么的令人心寒,小脸不解地抬头望向身旁俊美非凡的男子,美丽的眼睛透着浓浓的困惑,以及深深的爱恋。 “好了,好了,咱们别在这耗着了,进去再说吧。”琉湘公主说完,挽起萧红霜的手便往府里走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位美若天仙般的姑娘甚得夫人喜欢,说不定将来某天会变成这府中的少夫人呢,看来要小心的伺候着才行啊。 ******有空常来投花花一票哦****** ******票票====无限动力****** ******呵呵(傻笑着飘走了)****** ------------ 98.心酸 主厅内,丫环们殷勤地送上上佳龙井,然而一道微弱的轻呼引来了大家的注意。 只见冒着白烟的茶水四溅,而离这最近的萧红霜正一脸隐忍欲哭的样子,白玉般的手按着一边的手背。 “小姐,请原谅小人,小人没心的。”那丫环见自己把热水弄到那双玉手上,吓得脸容失色,连忙弯腰道歉。 “霜儿,怎么了?烫着了吗?让姑姑看一下。” “没事的,姑姑,只是烫到了一点点。”霜儿摇头示意道。 琉湘公主见状才放下心来,眉心却依然紧皱着。 一旁的柳成见状,一脸自责地道: “夫人,萧小姐,小人管教不力,请息怒。”语毕转身对着惊慌中的丫环说道: “舒芳,下去领十板子,扣一月子工钱。” 叫舒芳的丫环一听,当下已红了眼,一脸欲哭的模样。 在场伺候的众人见状,心下不禁大叹,总管一向办事严厉,要是平常还有机会求情,而今天这等场面,怕是没法子了。 正当大家都在为舒芳的失误不值之时,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姑姑,霜儿真的没事,这小婢也并非有意的,就饶她一次吧。”萧红霜央求道,那绝色的容颜尽是深深的不忍,真是我见忧怜的美态,试问又有谁能忍心拒绝这样的请求。 “柳成,算了吧,难得霜儿都不在意了。” “是的,夫人。”柳成闻言连忙应道。 “下去吧。”柳成示意舒芳离开。 “下次可要小心点,知道吗?”萧红霜见状,一脸笑意地提醒道。 “奴婢知道,谢谢小姐,谢谢夫人。”得到特赦的丫环连忙应道,一脸感激望向刚才帮她求情的萧红霜,方才离开。 在场的众人见状,心想,这小姐的性子简直好得没话说,安照惯例,那些富家小姐多多少少总会娇气一些,对身为下人的他们并不会放在心,而这位如仙子般的小姐简直是人美心肠好啊,将来真的成了少夫人,就更好了。 短短不足一刻钟,萧红霜便已成了相府中下人们眼中完美的存在,在他们的心中,与他们的主子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儿。 而由始至终,段辰风都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一切,仿佛事不关已般。 见状,琉湘公主不禁有些不满地望向一直沉默的儿子,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那性子冷得没人受得了,明明前一刻还笑着的,如今又变回这张千年不变的冰面,人家姑娘家受伤了都不晓得安慰一句! 说起萧红霜,江南一带几乎无人不识,才貌绝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幼提亲的人都不知踏破了多少台阶,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媳妇人选,自己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早把她当成是自家女儿般疼爱了。 再加上近段日子的相处,心知这小丫头待人接物样样俱到,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霜儿怕是对风儿也存了心思的。 而一旁的萧红霜见段辰风似乎并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先前略显期待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失望之情。 眼见当下情况,琉湘公主连忙向一旁的夫君打了打眼色,示意他找些别的话题。 “呃,风儿,听你师父说,他早些年前又收了个关门弟子,你可知道不?”段旭尧问道。 “是啊,是啊,听你师父那语气,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啊。” “嗯!” “哈哈……那你可曾见过,听说人已下山数月了。”见儿子终于有反应,琉湘公主连忙接着问道。 “知道,他在府中。”段辰风简单扼要地把答案说出。 “府中……什么?他在府中?”惊讶中夹杂着难以致信。 “在府中。” “那为什么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不见他?”听闻被秦鸿影如此赞许的弟子竟然刚好在自己府上,就连向来冷静的段旭尧也禁不住好奇起来。 段辰风闻言,表情不禁疆了一下,那道逐渐远离自己的单薄背影又再次自脑海出现,略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他……他受了伤,身子不是很好。” “很严重吗?”琉湘公主关心地追问道。 “也……说不上,只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爹与娘亲你们回来了而矣。”段辰风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严重……应该说不上吧,只要自己把那两人找回来,他的状况就会好的了…… “怪不得。”琉湘公主闻言,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如果你们想见他,我派人叫他过来。” “也好,尧,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们到红枫山时,人已先咱们离开,如今,人却早已在府中了,说起来,咱们与这少年也算是有缘吧。” 一句闲话,百种心思,不同的人,各异的缘分…… 往日的风院,很宁静,但我却很满足。 此时的风院,一样的宁静,却令人感觉很孤寂…… 段辰风那一刻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出现,那样的震惊,那样的欣喜,那样的专注…… 上天原来不单单喜欢与自己开玩笑,原来那个同样完美的少年天子也被大大地开了玩笑。 何其相似的两人,只是一个生为男子,一个却是理所当然的生为女子。 这一刻的自己,心底竟然闪过一丝快意。 原来自己也有如此黑暗的一面,为这得不到所产生的嫉妒而痛快着。 原来自己已经变得如此的丑陋了,难怪那人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这一生不会,怕是下一世这也不会吧。 心,很痛,求而不得,果然是世间最痛…… 但为何泪总是流不出? 是因为还不曾到最伤,最痛的时候吗? “凡,少爷请你到前厅去,说老爷与夫人想见见你。”柳成的声音打破了一室过分的寂静,也同样打破了我厌恶般的自我厌弃。 风?叫我? 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不想再去面对段辰风那如看待陌生人般看自己的眼神。 如果自己不去? ——那人会生气吗? ——那人会因此而亲自来找自己吗? ——那人会再次温柔地询问自己原因吗? 然而,心底最柔软的一角最终还是妥协了,是的,毫无办法地妥协了。 去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理由,能见他的机会,能伴他的时间也已所剩无几了,错过了今次,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如此懦弱的自己,凭什么资格想去拥有?远远望着已是今生最大的福气了。 他的幸福自己没资格给,他想要的,从前得不到,如今终于有人能够代替了,无论怎么说也值得高兴。 只要那人能够快乐,那么谁长伴他左右又何况? “柳总管,抱歉,让你久等了。”拉开房门,满满的夕阳余辉洒了一身,我努力扬起一抹笑容说道。 “凡,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望着柳成那张略带担忧的脸,记忆回到五年前,这个表面上严肃得紧的柳总管,对自己似乎从来都不吝啬关怀。 “不,没事的,过段日子便好。” “你这孩子,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再见,都仍是如此的令人担心不矣。”柳成闻言,喃喃地低声说着。 “走吧,怕老爷与夫人可等急了。” “嗯……” 靠近前厅时,远远便已传来欢乐的笑声。 步进厅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道修长而冷漠的身影,在场的众人一见我进来,都齐齐地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唯独缺少了那个人的。 之前一刻强挣起的武装,刹那间落了个粉碎,很冷的感觉,比五年前带着一身狂妄之气的他,更冷。 “来了啊,听风儿说,你叫凡吧?”上座的段旭尧脸带微笑地说道,浑厚的声音有着与段辰风截然不同的格调。 “段伯伯,伯母,你们好,唤我凡便可。”略显疆硬地上前一步,欠身行了个礼。 “别多礼,凡,来,快坐下。”琉湘公主热情地说道。 众观大厅两旁的座位,段辰风那一排自己不敢上座,剩下的就只有萧红霜一侧的座位了,无奈下只好于萧红霜的旁边坐下,接着琉湘公主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凡,听风儿说你受伤了,难怪脸色如此苍白。” “谢谢伯母关心,不碍事的。”我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只因他们会这样问,就说明段辰风并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那么自己又何需多说惹人同情呢。 “别总是把不碍事放在嘴边,身子是自己的,要爱惜才是,你可知最担心的人可是自己的父母……” 琉湘公主话还来不及说完,段辰风的声音便已响起: “娘亲!”带着浓浓的不明意味。 被截断说话的琉湘公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显得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的儿子,而在场的众人均被段辰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霜儿初来府上,我带她到处走走……你们慢慢谈。”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段辰风好像并不放在心上,语毕,人已来到萧红霜的面前,拉起那双玉白小手便往外走。 前一刻还静坐于一旁的萧红霜,下一刻已是一脸受宠若惊地随着段辰风离开,那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喜悦显露无遗。 两人身影渐远,隐约间传来萧红霜柔软的声音: “风……风哥哥,别走那么快嘛……” 众人无一不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离他们俩最近的我,当然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从那道身影自我眼前经过的那一刻,我已不由自主地追随而至,直到眼前所及再也看不着也舍不得收回。 自我认识段辰风开始,便从来都不曾见过他如此心急如焚的一面,此时此刻,即使早已层层防御的心还是不禁抽痛起来。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又是如何想,那已不重要,常人说:人走茶凉。为何我连心都不禁凉了呢。 多日以来,难得地碰上一面,自己还一句话都来不及跟他说上,便又错过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人好像自自己进来以后,便没瞅过自己一眼吧。 接下来的对话,不外乎是一些闲话家常,不知道是我的反应过于冷淡,还是一向木讷的自己不懂得怎样与人相处,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觉得如坐针毡,最后只好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了脸露担忧的两位长辈。 自从萧红霜来到相府以后,能见段辰风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不知为何,即使每一天怎样的逃避,都总会从不同的人口中得知那两人的情况。 不外乎是少爷变化有多大,少爷亲自陪萧姑娘外出,少爷竟然给萧姑娘买了条小狗,少爷对萧姑娘温柔体贴等等…… 也许最不愿意碰上的人,越是容易碰上,绿环湖畔,最爱的细叶榕正可遥望,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道纤细而修长的身影正在贴身丫环的陪同下,向着自己这边方向款款而来。 正犹豫着是否要避开之际,远远便传来了动听的声音: “你好,你是风哥哥的师弟吧?” 眼见避不过了,正于迟疑间,一旁的小婢见状已不满地说道: “喂,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萍儿,不得无礼!”萧红霜柳眉轻皱,叱了自家丫环一句。 “萧姑娘,你好。” “唤我霜儿吧,我俩年纪相仿,我唤你凡,你可介意?” “你喜欢便好。”面对着那张满带笑容的脸,自己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听姑姑说,你生病了呢,难怪脸色白得吓人。” **********谢谢支持!*********** *****下一章预告:《秘密》****** ********请继续 支持!********** ------------ 99.秘密 闻言,我不禁伸手扶上脸颊,这姑娘说话还真白,不过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却又看不出丝毫恶意。不过细想,自己也没什么可以令这位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心存恶意。 ——不过,真的很吓人吗? “凡,你刚才想去那儿呀?”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霜儿姑娘,在下只是随便走走,没其它的。” “是吗?”萧红霜闻言,明显不信的样子。 “算了,反正你我都有空,你陪我走走吧。”语毕,人便已率先走开,完全没有想过别人会否愿意。 “好吧……” 一路上,虽然非常地想问这位非常自我中心的千金小姐,为何她的风哥哥没陪着她,但下一刻却又想到自己似乎没有这个立场去问。 细叶榕下,深秋的风说冷不冷,但还是挺凉快的。 “凡,这棵榕树长得多奇怪呀,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挺特别的。”萧红霜自顾自地说着。 以这人的家世背景,世上多少奇珍异物她会没见过,而此刻竟然会跟自己谈论一棵姿型奇特的榕树,一时间怎样也弄不清她的目的何在。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句,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下去。 “我想上去,你帮我。”语毕,人已来到湖边,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急坏了一旁的萍儿。 “霜儿姑娘,这很危险的,上面……上面也没什么好看。”我劝说道。 “你骗我!如果真的不好看,那为什么我常看见你呆在这儿?” 面对萧红霜的说话,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不帮我,我自己爬上去了哦。”说完,人已作势往树上爬。 见状,我只好暗提真气,扶上那纤细腰身,把人带上树上,便立即放开。毕竟人家姑娘可还是冰清玉洁的,男女授受不亲这点儿道理多少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多少有点无奈于这千金小姐的任性。 望着那道不稳的身影,心也不禁提了半截,要是她出个什么事儿,怕自己免不了会成为千古罪人。 按常理,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会发生,只见原本好好的人,不知因何故一脚竟踩空了,人于下一刻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直往下坠。 那一刻,我连想也没想,提气直奔,直到安稳地把将要坠地的萧红霜抱了个满怀,才轻轻地松了口气,望着怀中那略显惊慌的人儿,只能深感无奈。 没耽误片刻,便把人放下,正欲深问之际,忽觉身后风声急至,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一道似是满含怒意的冰冷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下一刻,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一修长而有力的手正紧握于腕间,一拉一带间,前一刻我正站着的地方已被另一道身影代替了,待我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对上的已是一张满含怒意的眼眸。 一时之间,我愣然,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霜儿,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谈不上有多温柔,但已是相当难得。 惊魂初定的萧红霜,似乎也惊讶于段辰风刚才无形中发出的怒气,一时间也不敢多说。 “没……没事。” 似乎确定了萧红霜真的没什么大碍,段辰风才转过身来,冷冷地问道: “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似乎意识到我与段辰风之间微妙的暗涌,连忙拉起段辰风一边的衣袖,撒娇道: “都是霜儿不好,是霜儿说要到树上去看看的,风哥哥,你别怪凡啊。” 不知是出于萧红霜的劝说,还是其它原因,那一瞬间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又回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身体不舒服的吗?别总是让人担心。” “是……” 担心?我让谁担心了,这当中有你吗?我在心中不禁自嘲地想着。 “还有……爹和娘亲邀你今晚一同吃晚饭。” 没有理会我是否听得见,人已拉着萧红霜的手离开了。 “凡,谢谢你,霜儿下次再来找你哦。” 萧红霜满是歉意的声音响起,然后便随着段辰风离开了。 夕阳西下,秋风夹集着寒意吹凉了一方湖水,变冷了…… 原以为萧红霜只是随便说说,谁知第二天便又再见了,也许府中上下都没人会明白,这才貌一绝的千金小姐无事总爱找那毫不出色的孤僻少年,原因何在? 而一向有自知之明的我,当然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萧红霜所做的一切无非都只是为了她的心上人,只可惜她从一开始便找错了对象。 她误以为身为段辰风师弟的自己对于段辰风的了解绝对不少,以为与我打好关系,便能得知更多关于段辰风的喜好,我无奈之下只好指点她去找柳总管请教一二。 硬要说到了解的话,也许在这丞相府上,最不了解段夺风的人,可就要数自己了。 更何况,面对这样一个勇敢地为爱而努力着的人,自已心底间有着说不出的羡慕,这样的她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段辰风。 试问自己又怎能告诉她,无论她有多努力都没用,都永远代替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吗? 这一年,深秋的风比往年,似乎来得特别的早,也特别的冷,就像的人们难料的心一样…… 如同此时此刻,被突然出现的楚梧拉到梅林的自己一样,心中除了惊讶的同时,更是众多的不解? 楚梧不是被风下令陪在卓池悠身边的吗?怎么突然间会出现在丞相府,还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这样的楚梧,是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就像一头困兽透着无尽的惊慌与……无惜。 “楚梧?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是发生了什……” 正欲细问之际,下一刻,两肩便被紧紧地按着,那接触处传来的力度吓了我一跳。 “什么要骗我?”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不解地对上那双一向温柔的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刻楚梧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悲伤。 “楚梧,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不明白吗?还是……你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把我置之门外?” 楚梧说完便自怀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瓷瓶塞进我手里。 “为何要告诉我这是解药?” 接过那药瓶,拿开木塞一闻,心中一沉,紫芃丹?为何楚梧会有,我难掩诧异地望向楚梧。 “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做,告诉我啊!” “楚梧你冷静点!”眼前这近乎失控的楚梧令我深感愧疚。 自己负了他的一番情意,也同样负了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冷静?!我已经足够冷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这是穿肠毒药啊,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如果不是我不放心,托人去细查,难道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 “……难道,我就这么令你不能信任吗?”沉沉的话语,透着丝丝的沙哑,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一刻我没由来的感到心虚,在对上楚梧双眼的前一刻,我还是选择了避开。 “又是因为主人吗?”低不可闻的声音自眼前人的嘴里溢出。 “我说对了吧。”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你的眼中从来都只有他,那怕他根本就未曾把你放在眼内……”一连串的责问,令我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喜欢他吧!”不是疑问,是确确实实的肯定。 事实被毫不留情地点明,即使我如何努力地去假装,那一瞬间藏不住的惊慌失措还是落入了楚梧的眼中。 “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哈哈……” 那一声声如自嘲般的笑声于这萧静的梅林中,显得尤为突兀。 “你认为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会感动吗?” “你们根本就不可能!” “他那样一个冷情的人根本就不会懂爱,他眼中没有你,也不可能会有你,即使有,也不可能会是身为男子的你,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的可能,你究竟明不明白……别再做傻事了,好吗?” 下一刻,我已被楚梧狠狠地拥入怀中,从耳边传来的剧烈心跳声,正述说着,它的主人是何等的激动。 “……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你以为你死了,他会为你伤心难过吗?不会的!” “不要再说了,好吗?”我挣扎开楚梧的怀抱,近乎哀求地说着。 “我明,我什么都明,而且一直都明白,比谁都更加清楚明白的……”这样的我从来都不能在他心里占有那么一丁点的角落,但为何你要如此直接地把这层薄膜刺穿?就让我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哀伤,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悲恸,一时之间,反而是楚梧变得手足无措。 “不,凡,你别这样,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更何况,谁说我会死的,我可是天下闻名的鸿影老人的关门弟子呢。” “真的吗?真的,不会死?会一直好好的?” 面对这样满含期待的追问,心像被不知名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想到的话语却紧压于心中,一句也说不出,只能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点点头。 也许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恨自己吧,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此时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对于楚梧来说,他希望的就只是我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怕只能看着便已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好了,快回王宫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闻言,我不禁愣了一下,连忙劝说道: “楚梧,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我承认之前骗你,但……” “我已经决定了。” 眼前之人,神情是说不出的坚定,我知道就算我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你这样突然跑回来,皇上那边该如何是好,万一……” “放心,所有一切,我会向主人解释。” 虽然是这样说,但这样擅离职守,受责怕是难免啊。 “别担心,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好好的照顾自己,你看你,一次比一次憔悴。” “走,我送你回去,你看你,都近冬了,都不懂得多加件衣裳。”语毕,像是想起了好像是自己不问原由地把人拉出来,俊朗的脸上不禁浮上深深的自责。 “下次一定穿得厚厚的。”安慰的话,笨拙的我不太懂得说,最多也只是这样一句听不出任何意味的回答,但意外的是,身边的高大男子却显得无比高兴。 “听说你如今住在主人的风院里,是吗?” “嗯……”自己住进风院也是近十天的事情,估计楚梧也是回来在小屋找不着我,才得知的吧。 “你开心便好……走吧,免得冷着了。” 先前的一场争执好像根本不曾发生过,自己与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依然是好朋友的关系。只是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再去点明而矣。 回不到从前了…… 楚梧,今生注定要辜负,只因自己能给的只有微薄的友情。 梅林依旧,唯有绿叶,独缺花儿,只是原本单调的景色中,却意外地藏着一抹粉红。 ********下一章预告:威胁******** ********华丽地飘走……********** ******别忘常来投花花一票哦****** ------------ 100.威胁 梅林依旧,唯有绿叶,独缺花儿,只是原本单调的景色中,却意外地藏着一抹粉红。 “小姐,小姐,刚才咱们看见的不是真的吧?”待远方的二人走后,一旁的萍儿一脸鄙视地说道,语气中尽是难以至信。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子抱在一块呀?” 见自己说了那么多,眼前的主子似乎没一点儿反应,萍儿不禁伸手于主子面前摆了摆,带着一丝小心地问道: “小姐?小姐,你有在听萍儿说话吗?” 而此时此刻的萧红霜在那张绝美的脸上,除了柳眉轻皱外,并不见任何吃惊的表情,似乎平静得出奇。 片刻过后,方才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记住!今天所见到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听清楚了吗?” “是的,萍儿知道。”纵然心中有千般疑问与不解,但从小跟随萧红霜多年的她知道,此时此刻主子的说话可是千万不能违背的,不然的话…… “不出去了,回房吧。”语毕,萧红霜已转身离开,只是那一脸的凝重代替了一刻钟前的卓悦。 这一刻,萧红霜在意的不是什么两男子抱在一起,而是自己在刚才无意中听到的对话: “因为主人?” “你……喜欢他?” “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 如果自己没理解错误的话,那么唯一的意思就是: ——凡,喜欢风哥哥! 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就觉他看风哥哥的眼神透着奇怪。 难怪自己多次到访,他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任何关于风哥哥的事情,还装着一脸和善的样子,原来心里想的是这等勾当…… 真恶心! 虽然明知道,那个一脸苍白,仿佛弱不禁风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威胁得到自己。 估且不说自己的自身条件,不是自已自吹,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胜得过? 即使风哥哥他万一真的不喜欢自己,也断然不会喜欢上一名男子,所以这等荒谬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再说,由始至终都是刚才那两人不正常而矣,自己又何需要担心? 想归想,理由再多,似乎都抵不过那挥之不去的不安,让自己感觉如此的不舒服。 不行!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下一刻,萧红霜仿佛下定了决心般,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透着一抹莫名的执着。 ————————我是不负责任的分界线!************我是不负责任的分界线!————————— 丞相府内,我最喜欢的地方除了绿环湖边的榕树,便是那一大片种满了梅花的梅林,每一次经过这里,我都会想起当年自己初来时的一切一切。 那盛开中的梅花,红白的花瓣,一片叠着一片,开得恣意,意态动人,风起之时,花舞飘送,清香怡人,入人心扉,令自己彷徨而惊慌的心似乎有了依靠。 如果非要我说出原因,那我只能回答:那里有他! 细叶榕上,极目眺望,总能远远地望见那出府的路,那是段辰风每天必经之处,只要是这样淡淡地目送着他的离开,便有一种满足的感觉,那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 可以想象得到,当梅花盛开的季节,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致,可惜自己等不到那时,每次都只能凭借着儿时的记忆加以想象。 从不敢奢望,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与那人漫步于梅林之中,一同出府,或者……一同归来。 然而,自萧红霜来到的那一天起,那曾经梅花纷飞的地方却成了我的心中之痛。只因那个从来都是单独的身影旁边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已经被一个美丽无双的少女所占据,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能忍受在那一片充满我唯一幸福回忆与想象的地方,占上任何的一点不快,于是从那一天起,梅林道上的一切我不再远望,也拒绝去猜想可能已发生的一切,我要回忆中的一切均是美好的。 更何况,自从告知萧红霜去找柳总管后,已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她来找自己,不过,想来也挺合理的,只是出乎意料的,这天一大清早,萧红霜的贴身丫环便来风院求见,说她家小姐想请我到白石亭一聚。 闻言,心中不由得暗奇,虽然不太情愿,然而情理之下却不好推拒。 随丫环而至,远远地,便能看见一抹淡黄身影倚坐在白石亭中,心里面既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原来那人不在啊…… 反观萧红霜,一身轻纱锦锻,轻盈而不失飘逸,华丽中透着雅致,独特而繁复的绣工,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佳人配美衣,相得益彰,细看之下,似乎比初来时更胜几分,果真,一动一静皆如画。 “霜儿姑娘,早,不知请在下来,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来,快坐下,试一下霜儿做的糕点,这可是连风哥哥都说好吃的。”萧红霜一脸欢愉的轻笑道。 只是,望着眼前的笑容,我却意外地感觉不到丝毫笑意,似乎有着说不尽的做作。 “那,谢谢!” “凡,别说得这般生份,全靠你,霜儿才能得知风哥哥的日常喜好啊!”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霜儿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也许是想不到我会这么的直接,萧红霜脸上的表情明显疆了一下,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似乎挂不住。 “萍儿,你先回去吧,我与凡有些话要说。” “小姐,这……” “下去!” “是!小姐。” 一旁伺候着的萍儿见状,意态不明地望了我一眼才欠身行了个礼离开了。 此刻此刻,只剩下我和萧红霜二人,忽然间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凡,霜儿想问你一件事,可以吗?”低着头的萧红霜,看不见此刻脸上的表情。 “霜儿姑娘,有话请讲。” “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萧红霜的说话着实令我呆愣了片刻,如今的姑娘都是这般大胆直接的吗? 再说,心仪啊!这个词对那人来说只能说得上是亵渎。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一男子喜欢着,不知会是何等鄙视。 “没有。”我如实地回答。 “没有吗?那心仪的人总有吧?” 一时之间,弄不明白萧红霜此刻的问题与刚才那个究竟有何区别?为何又要一问再问。 “有的。我说对了吧。”语气中透着十分的肯定。 “霜儿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恕霜儿冒昧!只是想向凡确认一件事而矣!只是……如今,已再没疑问了。” 望着我一脸不解的表情,萧红霜笑了,只是笑容中少了以往的明媚,多了一些厌恶。 “凡,你……你喜欢风哥哥吧!” 一句淡得不能再淡的话,像晴天里的一记响雷,来得突然,却令人心惊。 为何她会知道,这件事除了楚梧和雷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霜儿姑娘,你……你在说什么?在下并不明白。” 这是完全肯定的语气!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询问。 “霜儿说对了吧!你喜欢风哥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着。” “霜儿姑娘,我……我想你误会了。风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当然会敬重他,霜儿姑娘怕是误会了。” 急欲辩解的说话不知为何,在萧红想那双尽是厌恶的眼中显得软弱无力。 “是吗?那凡昨天与楚侍卫在梅林中所说的一切又是何意?难道是霜儿听错了?” 我难以致信地望向对而的萧红霜,她听到了……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恶心吗?原来自己对段辰风掏心挖肺的爱在其他人的眼中是如此恶心的吗? 其实,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个男子竟然会爱上另一个男子,这是何等不容于世的事情。但我只是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难道连这样都变成了过分的要求? “我真的不明白霜儿姑娘所言何意,如果没有其它事情,在下告辞了。” “你以为你走了,就能把这丑陋的一切掩埋,便会没人知道吗?”萧红霜的说话令我急欲离开的步伐只得硬生生地停住。 “你以为风哥哥会希望自己的师弟竟然是以这样一种心态留在自己身边吗?” 此时此刻一脸拙拙逼人的萧红霜那还有往日楚楚可怜的娇态,而那一句句足够击破我重重的心墙的话,我做不到充耳不闻,而且每一句都鲜有地记得清清楚楚,原来如置寒天雪地的感觉也不外如是,就连我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何,这一刻的自己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说话。 “别说出去,对我对你都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这一刻的萧红霜愤怒可想而知,就连一向自谦的称呼也直接换成了我字。 “霜儿姑娘言重了,凡不敢。” “你……哼!说不说出去得看我的心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装得再镇定都骗不了我,你根本就怕被风哥哥知道,不然又何需在我面前急欲掩饰一切呢。” “……”是眼前的人太聪明了,还是,从来愚蠢的都是自己,竟然就这样被说得毫无任何反驳的余地。 “我不会威胁到你的,不管你信不信,很快,我便会离开,远远的……” “是的话,当然最好。” “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不想被人知道的话,别再用那恶心的眼光再去看风哥哥。” 浑浑噩噩地往回走,脑中却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一切,自己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楚梧知道了,雷知道了,连萧红霜也知道了,不久的日子后,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心存着这等歪念?那当中会包括他吗?会被嘲笑?恶心?厌恶?鄙视? 无论那一种,我都清楚知道,自己无法承受,这是一种比死还要痛苦万分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发生。 绝对! 而同一时刻,因为违令私自离开王宫的楚梧正在刑堂接受鞭刑,在场的众人都不明白一向行事谨慎的楚梧为何会做这出这等傻事,纷纷劝其说出原因,而早已下定的决心的楚梧非但一言不发,还不怕死地要求一定要让他留在府中,为此他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而近日心情极度差劲的段辰风,在接到自凤泉那边传来的消息后,心情本已下落到极点,偏偏楚梧又刚好在这个时刻前来讨罚,可想而知,这程度当然不会轻到那儿去。 五十鞭过后,即便有着一身深厚功力护体的楚梧,也难免晕死过去。 当我从无星的口中得知这事时,已是落霞满天的时候,我把身边最好的金创药全都带上,随无星来到楚梧住的房间。 原本漆黑的房间早已被人点上明灯,但深秋时分,寒夜渐冷,除去那不太均匀的呼吸声外,一切都让人感觉清冷。 即使在昏黄的光影下,那张俊郎的脸上仍旧苍白,背部的鞭伤虽然已被包扎了一番,但外渗的血水早已把大部分的布染红。 这样的处理怎么行啊! “无星,来帮忙,我要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发炎的。” “好。”一直站在一旁的无星闻言,连忙应道。 随着布带一层一层的解开,映入眼帘的伤口,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纵横交错的鞭痕,血水外渗的皮肉,每一处都像在指责着我自己,难过刹那间涌上心头。 ****谢谢支持**** ****谢谢票票**** ------------ 101.刁难 随着布带一层一层的解开,映入眼帘的伤口,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纵横交错的鞭痕,血水外渗的皮肉,每一处都像在指责着我自己,难过刹那间涌上心头。 小心地清洗好伤口,我把带来的伤药全部洒在伤口上,就连那瓶我一直视若珍宝的伤药都不例外,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用它的必要了。 望着那汗流满脸,神情痛苦的楚梧,心不禁泛起阵阵酸涩。 何苦呢……为自己受这等伤根本不值,你与我一样,一样的傻,傻傻地做着得不到回报的事情。 是我的错! 也许,从一开始,我便不该出现。 或者,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把楚梧的伤处理好,见状,我与无星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无星,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见无星脸上难掩的疲惫之色,我低声劝道。 “但是……” “放心,没事的,我保证,明天你便能看见一个好好的楚梧,难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楚梧我是担心没错,但凡哥哥你的脸色也很令人担心……”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心顿时变得暖暖的,移至无星面前,轻轻地说了声: “谢谢!” “干嘛突然这么说,我……我走了。” 也许是我的过分正经把无星吓着了,望着匆匆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不知何时,无星也已长高了不少,不过,始终还是个别扭的孩子嘛。 楚梧的伤势不轻,半夜的时候,不出所料,果然发起了高烧,幸好一身深厚的内力帮了忙,直到四更时分才终于安稳下来,额际传来的温度,令整晚高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看来没什么大碍了! 放松后的疲惫就像加倍似的涌来,厚重的眼皮情不自禁地合上。 夜,很安静。 然而,疲惫的身体却换不来平静的熟睡,这已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当楚梧稍有动静之际,趴在床边浅眠的我一下子便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探向额际,正常! 那张俊朗的面容在晨光的影射下多了几分血色,下一刻,便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当中似乎透着一丝惊讶和专注。 “你醒了,背上的伤口还痛吗?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不痛……”沙哑的声音自那略微干裂的唇中溢出。 “你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站起来的刹那,血液的不畅,至使晕眩的感觉随即袭来,眼前漆黑的一片令我差点撞上身后的木桌,不想让楚梧发现异样,唯有凭着记忆摸索到桌边,幸好一直背对的位置并没显得大过明显。 晕眩的感觉一下子便过去,匆匆倒了杯水,回到床前,先前还躺着的楚梧已靠着床边坐了起来。 接过水的楚梧一口气便把它喝完,才仿佛试探性地问道。 “你照顾了我整晚?” “无星说你的伤很严重,所以过来看看……” “谢谢!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你的背上的伤不便沾水,你得小心点。”我不放心地提醒道。 “我会的。”楚梧淡淡地应道。 “你不用感到过意不去,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也许是看出我的自责,楚梧一脸温柔地说道。 望着眼前的楚梧,这一刻的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因这个人总是在不着痕迹地对我好。 “好了,别多说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不想还没待我恢复,你便病倒了。” “那……好吧,我晚点再来帮你上药。” “嗯,好。” 小心地扶着楚梧重新躺好后,我才放心地离开。 从楚梧处回到房间时,已是日上当空,只是深秋的冬日却并未使人感觉温暖,反而多添了几分苍茫的感觉,原想午饭过后再睡上一觉,然而感官上除了疲惫外却没有任何食欲,习惯地吞下一粒紫芃丹,想了想,又再多吞了一粒,只因这两天体内的噬命蛊似乎特别的不安定。 不知是太过疲累的关系,还是多日以来的失眠要一次补足的原故,几乎是一沾床便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的沉,醒来之际已是次日清晨。 就这样就过了一天,时间仿佛永远过得比想象中快。 忽然想起昨天答应楚梧去帮他上药,如今看来是耽误了,如果让那伤口再次发炎,可就不好办了。 意思地整理一下仪容,换了件青衣便前往楚梧处,原以为抽条近路,却戏剧性地遇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萧红霜,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只有她自己一人,她身边的丫环似乎并不在身侧。 望着那盈盈地向自已款步而来的身影,心知避不过,如果视而不见的话又太说不过去,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凡,早啊!这么匆忙赶着上那儿啊?”动听的声音响起,美艳的笑容肆意地轻扬,一切都显得出奇的自然,就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然而,即使笨拙如我,也不会以为一切都能如前,这样的萧红霜反而令我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早!有些事情去处理一下。”我简单地回答道,心里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去找楚梧。 “这样啊,那应该不会是很紧急的事情吧。” “这……” “既然这样,那就陪霜儿走走吧。” “霜儿姑娘,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样会让人误会的。”闻言,心里不禁吓了一跳,正欲找借口回绝,萧红霜便皱起了眉头,下一刻便已是一脸欲泣的模样。 “凡,怎么这般生份呀?霜儿可是最懂你心中所想的人呢?” “霜儿姑娘真会说笑。”心中暗暗打了个突,如此明显的暗示恐怕连傻瓜都听得明白。 “来!难得今天的阳光如此明媚,陪霜儿到湖边去赏赏。”话才说完,人已迈步往前走去。 “可是,在下还有事情……”我试图把这‘邀请’回绝。 “这么说凡是连霜儿的小小请求也不答应了,那么要是我一不小心把那件事情告诉了风哥哥,不知……”萧红霜状似苦恼的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轻轻地眨着,样子十分无辜。 “霜儿姑娘请吧,在下于一旁护着便是了。”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心知这是逃不掉的了,看来往楚梧处得耽误了。 绿环湖畔,经过一个秋天的沉淀,使得湖水更是碧绿,平静无波的湖面就像一块天然的玉石般,晶莹剔透,天空中各种图案的云朵倒映在其中,还真容易使人错认为,湖便是天,天便是湖。 突然,一石块投入湖中,击起了层层涟漪,美好的画面被破坏了…… 我挨在湖边的一树杆上,望着前方那个正在使劲地往湖中扔石头的娇小身影,还真是无忧无虑啊!从小生于豪门的千金小姐那懂得人间疾苦? “哎呀!”萧红霜大叫了一声,把我从思绪中唤醒。 只见刚才还玩得兴高采烈的她此刻已跑到湖边,脸露焦急神色。半响过后,似乎并无所获,反而一脸气冲冲地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凡!别像木头一样站在这儿,快帮我找啦。” “霜儿姑娘遗失了什么?” “链子啊,我手上带着的翡翠链子,那是爹爹送我的生辰礼物。” 经萧红霜这样一说,隐约记得好像还真有一条链子。 “霜儿姑娘,记得大概在那儿掉了吗?” “我记得还要你去找吗?可能掉到湖里面去了?”萧红霜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那条链子对她来说应该蛮重要吧。不然看自己不顺眼的她又怎会急得在自己面前哭了呢? 来到湖边,只见湖水碧绿,看不见底,似乎比想像中还要深的样子。萧红霜原先手上是带了一条链子,应该是刚才玩耍之时随石头一起扔进湖里去了。 如此情形,要在这深不见底的湖里找一条这么细小的链子,就好比大海线捞针般,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再多找一些人来帮忙,正想着,后背猛地被一道蛮力一推,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重重地往湖里倒去,耳边还清楚地传来萧红霜的声音: “凡,你就帮霜儿到水里找找吧,霜儿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掉进水里的刹那,一阵透心的凉意立即从四面八方传来,近冬的湖水比往常冷,身体几乎于同一时刻打了个寒噤,不想过多地消耗体力,立即伸展开四肢划着水往湖面游去,跃出水面,大大地吸了口气,身体在水中浮沉着,正试图往岸边游出。 然而,前一刻还是只身一人站在岸边萧红霜,身边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萧红霜此刻的脸上尽是女儿家的娇羞神情,与刚才的她简直半若两人,很早以前便知道,很多人在段辰风和下人面前表现得都不一样,想不到如此小小年纪便能变脸变得如此之愉,还真是不简单啊! 清晰的声音是我我熟悉的低沉磁性: “霜儿,天气这么凉,你在干什么?” 萧红霜一听,顿时脸露伤心神色,“风哥哥,爹爹送给霜儿最珍贵的链子掉到湖里去了,幸好有凡经过,说要到湖里帮霜儿找找看,不然霜儿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旁的段辰风闻言,那好看的剑眉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脸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是吗?”便再也没了下文。 把这一切毫无遗漏地听进了耳里的我,刹那间失去了上岸的理由,段辰风的一句说话并无半点反对萧红霜的意思。望着那一直半依偎在段辰风身旁笑得一脸幸福的霜红霜和自刚才开始便没有望过湖这边一眼的段辰风,一直跳动着的心也仿佛被冰冷的湖水浸占般,很冷,很冷。 转过头,不愿再多望一眼那个会令自己伤心的画面,重重地吸了口气,再次潜回水中,刺骨的湖水,昏暗的光线,周围的一切都仿如死寂般,绝望伴随着湖水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倾没。 漫无目的地自湖底中寻找着,浸在冰冷的湖水里,长时间的运气抵御寒冷,体内的气息逐渐浑乱,一股热源从胸口直涌咽喉,这具残破的身体看来是撑不了多久,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死在他面前,不知他是否会多看自己一眼? 自口中涌出的血水把周围的湖水染得更为混浊,脑中渐渐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心中那别拗的固执却命令着自己找不到链子,就算死也不回湖面。 而处于湖岸上的一方,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异的,萧红霜则是一副又惊又怕的神情,而段辰风却是始终如一的面无表情,除了那宽阔的眉头一再紧皱外。 其实自他来到湖边开始,一眼便发现了那个在湖中沉浮着的身影,心中不禁暗道,搞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到湖里面去干什么?待从萧红霜口中得知原由才除去了心中的恼怒。 然而,另一股难言的愤怒倾刻间又占据了心中,竟然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冷天的跑到水里面逞什么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有多糟糕,难道霜儿的事情在他心目中就这么重要吗? 随着时间不断地过去,那个已潜入水中的身影却一点也没有浮上来的迹象时,之前的所有愤怒早已化作无踪,满满的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段辰风不禁走近湖岸,对着湖水冷冷道: “凡!找不到就上来。” *****花花会努力地更,别着急哦***** *****亲们也要努力地投票,别省着哦***** *****谢谢众亲们的支持和这么多的票票***** ------------ 102.心患 “凡!找不到就上来。” 浑厚的声音透过内力发出,别说是湖底,就算是方园一里都能清楚听见。 原先逐渐昏沉的大脑在那道冷冷的声音穿过后,渐渐清醒过来,突然,一道微弱的光线自前方的水中一晃一晃的,找到了! 紧握着手中的链子,划动着稍微有点冻疆的手脚往湖面游去,浮出水面的一刹那,空气如箭般直冲胸膛,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我偷偷地用手把嘴边的血红摸去,自湖中出来,少了来自湖水中的冰冻,但事实上也好不了多少,不时吹过的秋风同样冻人心扉,过度消耗体力的我就连脚步也显得有些虚浮,力不从心的感觉还真明显。 来到萧红霜面前,把那条翡翠链子递上,而眼睛却此终不敢望向一旁的段辰风。 “霜儿姑娘,你的链子。” 萧红霜一脸喜悦地接过链子,满是感激地想要上前道谢,但下一刻却又随即停住了: “凡,谢谢你!都是霜儿不好,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快回去换件衣服吧。要是病倒了,霜儿会十分过意不去的。” 果然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在我这个毫无威胁的人面前又何需做到如此。 “谢谢霜儿姑娘的关心。” “没听到霜儿说么?还愣着干什么?” 段辰风说完便皱着眉带着萧红霜转身离开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脑中不断地重复着刚才那两句说话,其实早该承认了,自己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分毫的位置,一直深存于心中的那数天如梦幻般的一切,果然是梦啊! 已经为他倾尽了所有,也许死就能换得终结了吧。 仰头望向天空,此刻的我不能低头,因为如果低头,那么满眶的泪水便会禁不住流下,这是我最后的尊严,我不想失去。 “凡,回去吧。” 身后传来楚梧的声音,我不知道他究竟站在那里多久,也不知道这可笑的一切他又究竟看到了多少,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是啊!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在等那个人回来看你一眼吗?别傻了,这所有的一切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该懂得如何去承担后果,自怜自艾没意义啊…… 强迫自己不再追随那抹早已消失的身影。 “我扶你吧!”语毕,一双温暖的手搭上肩膀,本来还想拒绝的,但身体却诚实地表现出现在的自己逞不了强。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多一刻也撑不过去。 而陪着萧红霜回去的段辰风一路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满满的是那一张过分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白得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惊慌,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放了狠话,但无可否认,那一脸的白还是令自己十分在意的,那傻瓜应该懂得用真气护体吧,不然那种寒冷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得了的。 体内的毒应该还没发作吧,思及此处,心中一算,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番。 该死的!自己当时究竟做了什么?这样的身体状况该如何撑得毒发时的痛苦啊…… 种种的可能性自段辰风脑中闪过,但不论是哪一个都难以令此刻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而一旁的萧红霜则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一抹不明所以的眼神自眼中一闪而过,但转眼间便恢复了往常。 “风哥哥,你是专程来找霜儿的吗?” 萧红霜甜甜的声音把段辰风自思绪中扯回,望着眼前这一脸的期盼,那与池有着相差不大的容颜,段辰风真的不忍心让她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就像自己对池那般,从来都没辙,点点头,语气虽称不上温和,但也是相当的和颜悦色了: “恩。” 而事实上段辰风只是刚好经过,令自己情不自禁地走近的,是那道湖中的身影。 “风哥哥,真好,霜儿今个儿做了糕点,风哥哥一定要尝尝哦。” 心思根本不在此的段辰风对萧红霜的要求,只是心不在焉地应答道。 叠砌小桥旁,白石亭子内,正坐着两个无论从任何角度看上去都可称得上天地绝配的俊男美女,只见女的眉目如春,含情脉脉,反而男的一方就显得较为冰冷,好一幅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最佳写照。 面对眼前的精美糕点,一向对甜食不怎么感兴趣的段辰风随意地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风哥哥,是霜儿做得不好吃吗?怎么不多吃一点儿呢?”满是期盼的目光投向段辰风。 “好。只是刚吃过早饭,不饿而矣。”向来不懂得,也不肖懂得女儿家心思的段辰难得面有难色地答道。 “这样啊,那没关系,只要风哥哥想吃,霜儿随时都能做。”萧红霜信心十足地保证道,眼里是深深的爱慕,在萧红霜的心中,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从小便有着一份执着的感情,自从初见段辰风的那一刻开始,便已芳心暗许,在得知姑姑有意撮合时,更是欣喜异常。 更何况,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不曾见段辰风有丝毫反对的意思,更是早已把自己当作半个丞相府少夫人自居,而一旁的段辰风从来都不会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自然不可能明白萧红霜一直以来的心思,只觉得心中烦躁非常,最后还是坐不住,顾不上萧红霜的反应便匆匆离开了。 虽然段夺风的离开令一向自负过高的萧红霜难免有些失望,但又不敢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现得太过任性,唯有故作大方地送离。 离开白石亭子的段辰风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刚才的湖边,举目望去,湖面静如碧镜,唯一突兀的就只有那颗姿态张狂的细叶榕,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凡似乎非常喜欢呆在那棵树上,这是自己无意中得知的事情。 那天要不是霜儿问自己树上躺着的是何人,相信自己根本不会注意到,翠绿间原来还藏着一抹青色身影。混天然于一色,竟也意外的和谐,令人难忘。 飞身跃上树枝间,原来这里的景色是如此的好,想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个春秋,竟然不知有这么一回事。 难怪他会如此喜欢…… 然而,此时此刻空无一人的湖边却有着说不出的寂寥感觉。 那个一身湿渌的单薄身影,在秋风中早已冻得打颤,还硬要在人面前硬装,一点也不考虑自己如今的身体便乱来,真是让人不得不担心。 他应该回去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 如此冰冷的湖水没冻病吧…… 身子都如此虚弱了还逞强下去找什么链子嘛,不会叫下人帮忙找吗? 突然,一个念头自脑中闪过: 凡……他,该不会喜欢霜儿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令自己一时间心情差到极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又再次因凡而改变时,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地再次疆上了几分。 虽然早已再三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但脑子偏偏在不经意地时候便已想到,这种远超自已掌握的状况,令段辰风没由来地感到心慌。 至于萧红霜,娘亲的极力切合,自己又怎会看不出,婚姻大事,对于自己,不过如例行公事般,取妻生子也不过是人生必经的一个过程,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本该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为何此时此刻的自己,却感觉如此的郁闷? 不知从何时开始,凡的一切,都似乎牵动了自己思绪。 看来还是该远离才对啊…… 不能越陷越深了,那样的一个人,自己怎能毁了他? 仿佛再一次下定决心的段辰风并没有因此而立即离开,反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在那秋风中一站便是一个时辰,要不是吴飞求见,还不知他会一直站到何时。 ……………………………………………………………………………………………………………… 同样的书房内,相同的动作,翻看着一页又一页吴飞探查所得的资料,坦白说,吴飞这一次带来的消息对于自己来说的确足够震撼。 自从上一次池私自离宫,险遭不测一事后,自己便开始怀疑府中也许存在内鬼,只是由于烈王惨死一事,自已无形中便把此事放置一边,没再去深究。 但吴飞却没有,如今终于有了线索,而答案却远远超出自己所料,竟无一例外地指向那个瘦弱的少年。 几乎是下意识地,脑海里已经完全否认了这个结果。 根本不可能,凡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 “吴飞,这些事情可查清楚?” “是的,主人。”一向少言的吴飞闻言,面上并不见任何多余的表情,简洁而恭敬地回答道。 段辰风见状也并未曾多说什么,除了那紧皱的眉心外,俊美的脸上依旧冷漠如冰,令人一时想不清楚他此时此刻所想为何。 在吴飞眼中冷静自持,处变不惊的段辰风,实际上内心里却复杂异常。 毕竟眼前所示的一切,无一不在还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指明凡便是那内鬼,但吴飞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以他的办事效率,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更何况此等严重的问题。若非有证据在,他是绝对不会顺口开河的。 更何况,即使自己再不想承认,有些事实确实无可否认,只因自从凡出现在府中开始,所有的事情便接连不断地发生。 这过分巧合的一切,似乎隐藏着令人无法不去在意的巧合。 他无缘无故的投靠,难道就只是单单要报当年的所谓恩情? 池的失踪,自己几乎出动所有人,都找不到踪影,偏偏就只有凡一个人能把他平安找回。 还有,他瞒过众人到锦州城, 是真的因为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是去见那位凤泉的三皇子殿下? 以他当初的一身功力,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前途,真的有必要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不是今天才存在,也许只是自己下意识地不去想,而如今只是刚好给自己一个机会把它综合在一起而矣。 难道,他接近自己,真的另有目的? 毫无疑问,这一刻的段辰风,心中的确滋生了猜疑。这个认知便仿如一根插进心坎中的刺般,拔不出,只能隐隐地滋长,令人无法不去在意。 而这有别于以往的长久沉默,令一直垂首站于一旁的吴飞,破天荒地提醒道: “主人,请问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思绪被打破,片刻过后,段辰风才吩咐道: “所有事情保持现状,除非真的找到确确切切地证据,否则便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清楚了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亲自处理。 段辰风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定。 “但是……万一……”吴飞闻言,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正欲再劝。 “不必再说,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吴飞心知段辰风此刻已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好告退离开。 此时此刻的段辰风是矛盾的,心中的量称竟破天荒地产生了偏移, 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第一次被心底间涌起的情感左右了。 不知是信任这一东西,真的沉重得令表面再怎么强悍的人,都难以承担一旦接受了它所带来的后果,出于下意识地便想拒绝。 还是猜疑这一东西,本来便太容易进驻人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在你不知觉间,便已把种子深埋其中,当你发现之时,其实已是发芽花开之际。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矣,他应该不会骗自己才对。 ------------ 103.脱轨 在楚梧的搀扶下回到房间,浑身虚脱的感觉,令我只想立即倒在床上,但一身的湿透却正提醒着自己的狼狈。在我千保证万保证自已一切良好的前提下,楚梧才终于肯离开。 其实比起我自己身体的情况,才刚恢复上些许的楚梧,更令人担心,毕竟自己身体的什么状况,自己最清楚不过,而楚梧那一身的伤万一耽误了,怕是会落下病根的,自己又怎过意得去呢? 更何况,我已不想欠楚梧更多了。 脑袋涨得厉害,本以为蛊毒会提前发作,幸好只是吐了点血而矣,匆匆用热水清洗了一身的污迹,已无暇顾及头上还没来得及弄干的长发。几乎在碰上床板的刹那便已陷入了无边的昏沉当中。 于早上离开后的楚梧,终究是放心不下,在无星的帮忙下换上新药,便偷偷地来到风院,打算望上一眼确定那人安好后便离开。 纵然有伤有身,但对于楚梧来说,要进入风院并非难事,更何况今天主人有事外出了,至今未归。 轻松翻越数面围墙,并未惊动守卫的铁卫们,不一会儿便来到房前,房内漆黑的一片,不见半点灯火,小心地推门而进,熟悉的药香是那人独有的气味。 原来还在睡觉,自己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望着床上已陷入沉睡的人,那记忆中的面容如今已变得如此的消瘦,仿佛某一天醒来之时,他已消失于自己的世界中。 自己得到他的信任,但却得不到他的心,就连是施舍的一角也沾不上边,为什么不是自己,如果凡他喜欢的是自己,那怕是倾尽所有,自己也会令他幸福,每一天都快乐无忧地笑着。 一直以为,如果他能幸福的话,自己可以远远地祝福,但如今,幸福并没有如想象中降临,就连自己也快要忘记有多久不曾再见那一脸淡然而动人的笑容了。 真的,越来越觉得,放不了手……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等不到凡的到来,自己也不会因担心而一大早走上那一趟,然而,此刻的自己也不知有多庆幸,今早那一幕给自己遇上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这傻瓜怕是又会躲在一角心伤难过了。 凝望着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稳的人,楚梧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打盘水回来,只因那这么冷的天气还在湖里浸了这么久,不知会否着凉,万一半夜发烧了可就糟了。 然而,楚梧前一刻刚离开,下一刻另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便出现在那因过于焦急而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边。暗哑的月光照在那张俊美如神诋的面上,冷硬中似乎透着几分踌躇不定。 段辰风知道自己不应该走这一趟的,先不论今天从吴飞那儿探得的一切可信程度有多少,单单是从自己个人的缘故而论,本就应该尽量避免这些不必要的接触。 但有些事情就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一向理智冷静如自己,原来也有控制不住心中所想的时候。 那怕已不停地告诉自己无数次,不要再去想那个人的一切,然而一整天下来,心里总有着心神不宁的感觉,担心他的情况,在再三的踌躇下,最终还是决定走上一回。 房门外,段辰风正想着,自己该以什么籍口进去,才显得更为恰当,但一想到那有作主子的来看下属还需要想理由的,便觉得似乎有些多余了,上前一步,抬手轻敲,久久不曾有回音。 难道出去了? 正想离开之际,漆黑的房间内传来一道微弱的*声,段辰风闻言,眉心不禁紧拢起来。 怎么了? 没有丝毫迟疑,下一刻便推门直进,在发现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时,才确定刚才并非幻听,然而,自己的闯入似乎并没有使床上之人有任何反应,不禁上前两步来到床前,苍白的月光斜斜照射,一张满布汗水的小脸呈现于眼前,痛苦的神情满布于脸上。 段辰风见状心中没由来一慌,难道是毒又发作了?不是前些天才发作过吗?怎会这样的? 顾不上原先自己来时的初衷,人已上前,伸手探向额间,自接触处传来的烫热吓了一跳,发烧了?! 情况似乎挺严重的样子,没有片刻的迟疑,人已消失于原地,片刻过后,已端着一盆清水回来,快得让人以为是在门外直接取的一样。 动作稍微有些笨拙地把布拧干,却不失轻柔地把昏睡中的人额上的汗一一地擦去,一次又一次地替换着,直到原先滚烫的温度降下,才终于松了口气。 窗外,去而复返的身影愣愣地藏于假山后,难以置信地望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数不清的疑问自心头闪过。 主人?! 他来凡这里干什么? 不知是楚梧隐藏得太好,还是此刻正坐于床边的人根本就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以段辰风的一身功力竟然察觉不到楚梧的存在。 寂静的夜,时间仿佛就此凝结。 窗内的人,小心的守候着,窗外的人,神情复杂地凝望着。 一窗之隔,二种心思,三个人的世界,进不去,却又离不开。 如果说前一刻的楚梧已经非常吃惊于段辰风的出现和他对凡的细心照顾,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如果不是楚梧亲眼为证,也许以楚梧的认知,今生也无法想象。 为何那个在自己心目中从来都冰冷的主子会有那么温柔的一面? 为何从来都对凡不闻不问的冷漠主子此时此刻要像对待易碎珍宝般去触抚那张苍白脸宠? 如果这些都能用单纯的怜惜去理解的话,那么自己都可以找上无数个合理的借口去解释,但为何…… 为何要让自己看见这样的一幕? 月光下,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几乎是以膜拜的姿势吻上了沉睡之中的人,虽然只是轻如蚕羽般的一碰,已足以颠覆自己一贯的认知。 这是该怎么去形容的一幕? 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有谁能告诉自己这不寻常的一切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又错过了什么? 一时之间,千百个疑问就像巨石般压在心中。 直到明月过当空,直到寒霜湿了衣裳,直到那个自己最尊敬的主子终于自凡的房间出来之时,楚梧才如梦初醒,气息的一瞬陨乱泄露了行踪。 “谁!”冰冷的磁性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寒意。 楚梧心知避无可避,提步自假山的阴影中走出,单膝跪下答道: “主子。” 段辰风见来人是楚梧时,身上发出的寒意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那于冰冷的月光下一脸的寒霜无论如何也难以令人把它与刚才所见的一切联想在一起。 “何事?”如此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令此刻正跪于地上的楚梧感觉到说不出的压迫。 “没……没事,属下听说凡他好像整天也到不曾到厨房去取餐点,有些担心……想来看看……” 段辰风闻言,脸上的神情随着楚梧刚才的话沉了一下。 “他没事,退下吧!”言下之意,并没打算让楚梧再进一步。 “是,属下告退!”纵有千般不愿,楚梧也只能带着满腔的疑问与紧压心头的沉重离开。 直到楚梧的身影远去,段辰风才收回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再次回到凡的房间。 而自风院离开的楚梧,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谓百感交杂。 事情好像于一刹那间脱离了该有的轨道,毫无预兆地向着一个自己连想也敢想象的方向发展着。 今晚所见到一切,意味着什么? 答案仿佛只是一纱之隔,挣破了,一切便水落石出,却又难保不是万劫不复,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逃避似的想要否认罢了。 这一刻的楚梧突然很想大笑,笑自己原来由此至终都只是一个人在局外瞎忙,无论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就像傻瓜一样……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心痛,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承受,但结果事实摆在眼前时,还是会令人痛切心扉。 凡,如果你清醒的话,你是否该感到高兴? 你死心踏地地爱着的人,并非对你不肖一顾呢! 其实从一开始便清楚结果的自己,不是早已决定了自己的位置吗?那么,为何还要在此自怜自艾呢,如果事情的发展能够令自己再次重见那道淡然而舒心的笑容的话,也许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即便是遥远的凝望又何妨? 这样的话,一切又可以像以前一样,这本该是最好的结果,但为何心底间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人在睡梦中,也许是他最随心所欲的时候,至少在现实中永远无法实现的事情,在梦中也许还有机会上演。 然而这一觉,我并没梦到想见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却鲜有地感觉安心,即使在梦中身陷火海的时候仍然如此,刚清醒过来的我,有那么的一刹那,以为心心念念的人正在身边,只是一室的安静,正告诉着自己,一切都只是错觉而矣。 不是失望,只是有些黯然,毕竟所剩的日子无多了,两人不过相隔十数丈,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 那人的冷酷,自己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便已深深体会过了,这样的他,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执着,对他的感情,反而随着年月的增加不断加深。那怕是如今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也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我从来都知道,我可以选择不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他对当年救过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屑一顾,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牢牢地记住。 人生若只如初见,自己是否又会学懂不去期待得不到的感情? 那段时间的他真的令自己体会到何谓快乐,原本以为只是呆在他身边便是快乐,原来自己终究是贪心,体会过温柔后,日子反而再也快乐不起来。 有时候自己也不禁怀疑,那个对自己如此温柔的人真的是他吗?但全天下又能有谁能替代得了他? 有时候自己也不禁想问,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是的话,无论什么,自己都可以为了他去改。 只是再多的一切,都只是空话,胆小的我不敢去问,也没任何立场去问。 如此自卑而渺小的我那能与那个天之娇子一较高下? 无边无尽的思绪,被一记轻轻的敲门声阻断,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疑问之际,门已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门边。 “舒红姐,怎么这么早?”还没自睡意中清醒过来的我,便发现舒红姐已端着一个托盘,意外地出现在我的房内,托盘上是数道还冒着热气的早点。 “凡,你醒了啊。不早了,快起来去梳洗一下。”舒红姐清润的声音响起。 也许是见我依旧呆愣着,舒红放下手中的托盘,一脸紧张的上前,一边伸手探向我的额头,一边追问道: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脸色怎么总是这么苍白啊,原本已经不胖了,如今简直是瘦得可以了。真不知你的日子怎么过的,跟城郊那边的贫民有得拼了。” 自舒姐手心传在的温度,令我不禁觉得昨夜也好像曾同样有一双手解碰过自己的额头,只是没这么柔软而矣,但当中传来的暖意却深入心头。 “没有,我现在就去。” ****因为临近国庆,工作特别多,加班加点在所难免,虽然国庆假期不足预想中的8天,但花花会近量多更新一点,以满足众亲们的胃口的。**** ------------ 104.谣传 匆匆地清洗了一番,人也清醒了不少,自衣箱里拿出其中一件青衣套上,其实不是偏爱青色,只是没这个心思去想这些而矣。 而一旁的舒红早已把早点摆放好,见我出来了,拉出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柳总管说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到过厨房,怕是连饭也没吃了,一大早便叫我送早点过来了。” 经舒红姐这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这一觉睡得还真的有够久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近几天身体似乎特别泛困,而且每次不睡则矣,一睡总会睡上很久的样子。 经舒红姐这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这一觉睡得还真的有够久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近几天身体似乎特别泛困,而且每次不睡则矣,一睡总会睡上很久的样子。 “那舒红姐麻烦你帮我跟柳总管说声谢谢。” “要谢你不自己去说呀,我才不传话呢。”语毕已把一大碗的清粥放到我面前。 “快把它们全吃了,难得柳总管他这严肃的人会这么担心一个人,你不好好地把它们全部吃完,可有罪受哦。”舒红状似威胁地说道。 眼前的粥棉棉的,一看便知煮了好久,清香的气味传来,才发觉原来肚子还蛮饿的。 “舒红姐,你也一起吃。”抬头见舒红正一脸皱眉地望着自己,一时间不知有何不妥,只好把面前的点心推到她面前。 “我早就吃过了,你吃吧……” “哦。”见状我只好埋头继续吃,虽然舒红姐什么也没说,但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如此的明显,我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舒红姐,有什么事情吗?” 舒红闻言,直视了我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才说道: “凡,虽然舒红姐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但就冲你的一句‘舒红姐’,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自家弟弟般看待,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话,可以跟舒红姐说说,也许舒红姐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的舒红姐是自己不曾见过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从没想过自己已经令到这么多人担心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摇头示意。 舒红见状,无奈地笑了一笑: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这孩子,总是这个样子,时刻都只会想着别人,对自己却是刻薄到家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的。” “……有些时候,对自己好一点,对别人自私一点不会有错的,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一刻舒红姐说着这样的话是何意,但对待一个打从心坎里关心自己的人,又怎能令她失望呢。 “嗯,我知道。” “好吧,咱们别再谈这些了,说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给你听听。”一扫前一刻凝重表情的舒红,下一刻便恢复如前。 这样的舒红姐才是我熟悉的人啊…… “好,有什么事情令舒红姐你如此高兴。”难得的,我也来了兴致。 “先不说,你猜猜看。” 闻言,心中不禁一愣,果然,还是一样,这该说是舒红姐的兴趣还是癖好? 更何况,这怎么猜啊?自己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舒红姐那一脸期待的神情,扫兴总不太好吧。 “难道……府中加月钱了?” “怎么会,丞相府中的月钱已经很多了,再加可不得了啦。你别每次都猜这个嘛。” 府中的月钱有多少,自己还真的没太留意。 “那,是谁生娃娃了?” “也不是,再猜!” “难道舒红姐,你……要成婚了?” “去,怎么会想到那份上去。”舒红闻言,顿时不好意思地否认起来,一张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那会是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三个最有可能性的都被否决掉了,怎么总有人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啊,我不禁脸有难色地望向舒红姐,示意自己真的想不到。 “你怎么这么笨嘛!” “过来一点,我小声告诉你,这可是内幕的消息哦,是舒蓝伺候夫人时听其提起的,府中的人都完全不知道呢。”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正在认真地听着。 “那个刚来的漂亮得像仙子一样的萧小姐你见过了吧。” 是在说萧红霜吧。我点头示意。 “夫人说,她打算把那位萧小姐与少爷配成一对,迟点问问少爷意思,要是不反对,这门亲事就定下了,好了结他们的一脏心事呢。” 我不知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该如何反应,是该因此而脸露笑容?还是该面无表情,当作什么也没听过? 成婚吗? 心里预料到是一回事,但真的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前者至少还可以带着一丝希望骗骗自己,然而,后者那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没办干涉的余地。 这一刻,尽乎麻木的心反而没有像往常一样痛入心扉,只是被一股浓浓的苦涩与难过所占据,不是放弃,只是无能为力而矣。 “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消息?” 我一直低垂着的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 “凡,你也觉得是吧,看这几天少爷对待萧小姐的态度,简直是好得没话说了。你也知道少爷的性子,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啊。当然这得除去祥麟的天子,但那可是天子哦,更何况还是与少爷一同长大的,当然不能一同而论了。” 舒红一脸认真地说道,只因在她眼中那个从来都不拘言笑,冷冰冰的少爷,那曾用如此和善的态度去对侍过其他人,如今还经常见他们出双入对的,心中自然想着夫人真是神机秒算了。 “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呢?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他们很相配。”掩盖了满心的苦涩,勉强换上一脸的淡然,解释道。 这完全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虽然我并不认为萧红霜能配得上他,但如果是他愿意的话,是谁都一样。 未来的日子这般漫长,自己已不可能再守着他了,即使没有萧红霜,也同样会有其他人,那么是谁又有何差别? “是吧,相信咱们相府很快便要办喜事了,到时凡你也顺道沾些喜气,到时身体便会好了。” “怎么会呢?”对于舒红姐的说话,我还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谁说不会,这些事情可难说了,好了,舒红姐也要回去了,晚点再给你送饭过来哦。” “舒红姐,不用麻烦了,我待会自个儿过去吃便可了。”闻言,我连忙推拒道。 “不可勉强哦。” “没有,吃了舒红姐专程送来的早点,精神多了。” “好吧。” 送走了舒红姐,面对眼前精美的早点,却已全无食欲,掏出怀中的紫竼丹,一眼可见的数量,支持不了多久了,还是尽快做个了断吧,再拖下去也不会发生什么奇迹啊。 既然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数数日子自己身上的蛊毒也快到时间发作了,希望自己能赶得上在风的蛊毒没发作前把它给移过来。 如此看来,这几天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养好身子,否则毒发过后的自己何来体力完成那项危险的关乎到那人生命的事情。 只要是他的一切,自己便不能冒丝毫的风险。 小心地把之前一直在研制的药一样样再一次仔细地检查好,所有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只等那个最适当的时机来临。 爱不惜手地抚摸着眼前那个精美的锦盒,里面装的是那个人送给自己的心意,是自己这辈子收过最动心的礼物,它承载着自己最珍贵的回忆。 即使已紧闭地封盖着,但里面那颗价值连城的药丸所散发出来的香气依旧令人心怡。 玄雪丸,还是留给他用吧,自己用了也只是白费。 午饭时,意外的没有看见楚梧,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来过了,只是自己来迟了所以没碰见,但还是决定走上一趟,怎么说这伤再怎么不承认,这当中的因由自己是脱了不罪的。 见到楚梧时,他正在换药,由于伤在背后,明显显得有点不便,以致我人已进来了他也没发觉。 我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布带帮他系上,不知是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楚梧在看见我时,表情愣了一下,便把视线移开了,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待我把伤口处理好后,楚梧才略显迟疑说道: “昨晚睡得可好?” “还好,一觉醒来已经大清早了。”闻言,我没多想便应道。 “哦……没有不舒服吗?” “应该没有吧,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只是有些担心随便问问罢了。” 难道考虑了这么久便是想问我这个问题?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啊? “楚梧,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说,如今的我什么事情也可以承受的。”语毕,我冲楚梧淡淡一笑。 是突然看开了吗?说不上,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值得去计较了,只是想把最后的日子以自己的方式好好地过完。 楚梧闻言,神情掩饰不了诧异地望向我,良久后才说道: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的时候,我……看见主人在你的房中……” 心,刹那间狂跳了一下,原来不是幻觉,他真的有来过…… 没有再多的言语,我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 “是吗……” 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啊…… 对如今的我来说—— 足够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吗?”楚梧追问道,语气有别于以往的急切。 “这已经够了。”知道那个人原来还是关心自己的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贪心,知足常乐,这一刻的我已被满满的幸福沾满了心扉,多日来疼痛的感觉一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我一直想要的就只是这么简单——只需那人一记最简单不过的关心便足矣。 迎向楚梧不解的目光,第一次,没有逃避,因为这确实是我真心所想的。 良久过后,楚梧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吗?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但……如果某一天,你后悔了,想知道的话,来问我吧。” “好……” 楚梧,也许你并不明白,我能够知道这么多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而我不想知道更多,只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在拥有希望以后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了。所以,就这样吧,把所有的一切停止于这一时刻吧。 这一刻的我真的很快乐,我要把这份感觉一直,一直保留到我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 -------------------------------------------------------------------------------------- 不知是心态上的改变,还是近两天给自己用上的药起效了,脸色看上去总算没那么苍白,只是有些事情往往不如人意,早两天舒红姐偷偷告诉我的事情,不知何故,竟在相府内传开了,要知道,没有答案的话题往往最引人欲知,放眼相府内,几乎人人都在为此事讨论着,兴奋着,仿佛自己正是当中的主角。 其中最高兴的当然要数萧红霜,然而,最令众人关心的那人,却迟迟不曾表态。 既不承认,但同时也没否认。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禁有些失望,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否认呢? 你心里的人应该并不是萧红霜才对啊? 难道只要不是最爱的那位,是谁都没所谓吗? 还是…… 你真的就这么容易便喜欢上她了? *********此外,谢谢亲们给的意见,花花会努力改进的哦********* ------------ 105.暴露 王宫,御花园内。 一侍卫正颤栗着双脚急步往前小跑着,不为什么,只因传话的对象正是那个喜怒无常的天子。 为何每次都是自己这么倒霉,再这样下去小命难保啊!被传令的侍卫苦恼地想着。 “参见皇上。”离远看见那道修长的明黄身影,侍卫便已跪下,一直低垂的头颅根本不敢向上望。 “不是让你去请左相前来的吗?人呢?”悦耳的声音响起,透着令人心寒的凉意。即使是瞎子也感觉得到其中的不悦,一点也不符合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所应该拥有的表情。 “回禀皇上,左相大人命小人回报说府上有事,今天不来了。” “什么?”又有事?一连数次,究竟何事比自己还重要。卓池悠想到这里,不禁火冒三丈。 “下去!”卓池悠一脸的怒气地斥退了前方正跪着的人。 “是,小人告退!”如获特赦的侍卫连忙应该声道,大气也不敢多喘两下。 “允冲!” “在!” “立即秘密往丞相府一趟,看看是什么事情让咱们左相大人如此繁忙。” “是!”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于原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相府的一角,倚山而建,风景隽秀,即使是深秋时节,也同样繁花遍布,景色虽及不上池风阁,但也同样不逊色,这正是相府用来招待客人的别院——景临阁。 而此时此刻这里住着的正是萧红霜主仆二人。 宽敞而舒适的厢房内,一绝色美人正于铜镜前精心装扮,突然,一阵略带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下一刻,门已被推开,少女略显稚气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知道萍儿在往厨房的路上见到谁了吗?” “萍儿,我究竟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礼仪都学到那儿去了?”萧红霜有点无奈地叱责道。 “是!萍儿知错了。” “嗯……说吧,见到谁了?” “你一定猜不到,是相爷啊!” 闻言,萧红霜才放下手中的木梳,一张精致的容颜自镜中移开。 “遇见风哥哥很奇怪吗?这相府有那里是他不能去的?” “但问题是相爷他好像是吩咐厨房为那凡侍卫准备早点啊……” “什么?怎么可能?”萧红霜闻言,心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是真的,听说那个叫凡的侍卫好像病倒了,昨天一整天都不曾下过半粒米饭呢。” 萧红霜闻言心中不禁暗想,难道是昨天落水后受凉了,那副瘦弱的身体仿佛一碰便倒的样子,不会死掉吧。 虽说萧红霜向来大小姐心性,但毕竟心肠并不恶毒,如今想到那人可能会因自己而出事,心中难免会有所不安。 “你从何得知?” “相爷说的。” “风哥哥?” 迎上萧红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萍儿连忙补充道。 “是萍儿偷听得来的。” 一旁说着的萍儿见自家小姐一脸忧心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想来相爷他应该不知道那个凡侍卫对他可是存有心思的,不然,相爷怎还会对他这般好。” 一直沉浸于思绪中的萧红霜,根本没注意萍儿接下来的话,只因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如此冷漠的风哥哥会因为别人没进食而特意吩咐的样子,虽然众人都说他对自己很好,但唯有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即使多日来的相处,自己在那双眼中始终感觉不到丝毫情意。 对于从小在别人爱慕的目光的目光下长大的自己,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想不到自己一向引以为毫的容貌,在他风哥哥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一开始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气馁,但这一切却反而使自己更加肯定他才是自己要找的人——自己丈夫的不二人选。 所以在得到风哥哥的心之前,是绝对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出现,然而,不知为何,那个无论从任何角度看上去都无一可取的病恹恹的男人,却从一开始便带给自己一股不该有的不安。 虽然这样的想法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很可笑,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又如何能威胁得到自己? 而事实证明,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那男子真的对风哥哥心存了异样的心思。 昨天自己推他下湖去找链子也只不过是想吓吓他,谁知道他真的如此不耐寒,这样就病倒了,结果反而还合了他的心思,有风哥哥亲自担忧他的饭缮,他此时此刻一定在心里暗暗笑着自己了吧。 此时的萧红霜越想越觉得不忿,自己白白提供了个绝好机会给他了,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的心计。 “小姐,咱们要不要把那个秘密告诉相爷啦?” “暂时先不要。”她不想自己在喜欢的人心目中是个搬弄事非的小女人。 “但是,如果他一直都留在相府中,会不会影响到小姐和相爷的事情。毕竟那人可是喜欢着相爷的呢……” 说者无意,然而这话听在萧红霜的耳里却分外刺耳。 “他曾经说过很快便会离开,不会也是骗自己的吧?”萧红霜低喃道。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我去走走。”越想越愤怒的萧红霜最终还是坐不住脚。 “小姐,你一个人去?这怎么行?萍儿不放心呀!” “不许跟着,你留在这里,要是姑姑找我,你先帮我挡着。” “但是,小姐至少也告诉萍儿你去那儿,要是……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萍儿怎么向夫人交待呀!” “白石亭!” 语毕,没待萍儿反应过来,人便离开了景临阁。 一脸愤愤的萧红霜自景临阁出来后,本想直接到池风阁去找凡的,但又害怕被段辰风看见,不知该如何去解释,只好花了点小费请门外看守的把字条交到凡的手上,自个儿便到了约好的地方等着,因为有些事情,她必须问个明白,不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而她绝对有信心凡在看了纸条后一定会来见自己,自己只要等着便可。 ------------------------------------------------------------ 萧红霜前脚刚一离开景临阁,段辰风下一刻便已来到。 “萍儿!为何只有你一个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对于突然出现在段辰风,萍儿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 “回禀相爷,小姐只吩咐奴婢在阁中等候,便出去了。”萍儿不敢把自家小姐的事情搞砸,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个借口。 “出去了?去那儿了?”段辰风闻言,甚为不解,霜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竟然会连丫环也不带,就出去了。 “奴婢并不清楚。”萍儿低头答道,言语间透着一丝不安。 “什么?不清楚!”闻言,段辰风神情一变,语气隐隐透着寒气,看来这主仆定有事隐瞒着自己。 “真……真的,小姐并没有说。”试问萍儿只是小婢一名,被这样的段辰风一吓,差点就把萧红霜叮嘱不能说的都全说出来了。 “是吗?”段辰风冷冷地说道,眼神暗上了几分。 虽然不用萍儿说,自己也有办法得知萧红霜的去处,府中的守卫不是摆设,但直觉告诉他,这对主仆似乎有事情隐瞒着他,所以才决定吓吓她。 “去那儿了?” 萍儿一听,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虽然小姐吩咐过自己别把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但这人可是相爷呀,平时不敢说,自己可是怕这个冷得你冰一样的未来姑父怕得很呀! “白……白石亭。” 六神无主的萍儿想也没想便把萧红霜的位置说了出来,心想只是说了地点,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一个人?”段辰风低声地问道,透着令人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这……” “说!” “小姐……小姐她真的没说,奴婢不敢隐瞒,真的!。”被段辰风那冰冷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萍儿颤颤地回答道。 得到想要答案的段辰风转身便出了景临阁,对着园内的一方,低声吩咐道: “问问暗中负责保护铁卫,看她究竟去做什么?” “是!”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自空中隐约传来。 不到半刻钟,段辰风已经得知萧红霜确实是去了白石亭,但令自己惊讶的却是,她如此小心要见的人竟然是凡? 说起来,自己也不止一次发现他们二人在一起了,难道……凡对霜儿有意?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思及此处,那一股无法言喻的郁闷刹那间冲斥心头,一股欲探究竟的冲动占居了脑海,一刻也没停留,带着满腹疑问便向白石亭走去。 事实上,萧红霜为何去白石亭,甚至连贴身丫鬟也不带,段辰风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只要在丞相府的范围内,安全绝不成问题,引起自己去一探究竟的反而是,她为何会约凡出来,这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 望着手中的娟秀的字迹,好心情去了大半,怎么也想不明白,萧红霜为何这么喜欢找自己麻烦,上次是把自己推下水,这一次又不知道放了个什么陷阱等自己去踩了。 无奈秘密被她握在手中,连选择逃避的机会都失去了,依约来到白石亭,即使树丛浓密依旧,但还是一眼便能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 不想多浪费时间,快步上前。 “霜儿姑娘,请问找在下来有何事?” “凡的脸色很好哦,想来风哥哥的一番心意果真是良药呢。” “在下不明白霜儿姑娘的意思,霜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完全不明白萧红霜这番说话的意思,只是一心想着尽快离开。 “之前你说很快便会离开丞相府,那还要多久?”萧红霜闻言,也不再客套,直接问出自己心中所想。 “在下说过会离开,就一定会,霜儿姑娘根本无需担心这个问题。” “说得当然好听,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风哥哥将来会是霜儿的夫君,霜儿只是不喜欢有些特别的人在无时无刻窥视着自己的夫君而矣。凡,你应该明白霜儿的意思吧。” 别人说是一回事,但听当事人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已一无所望的心,如今还是会跳动的。更何况她有这个本钱,也有这个机会,这一切,都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求的。 “风对他喜欢的人一往情深,天地可鉴,霜儿姑娘根本不用担心。” 自己说得没错,就拿风对卓池悠和她的态度一比,根本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当然,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把你喜欢风哥哥的事情告诉他。” “霜儿姑娘,你多心了,在下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在下在这里祝霜儿姑娘早日美梦成真。” “既然凡已经明白霜儿的意思,那么霜儿也不再打扰了,先行告辞。”萧红霜说完,欠身行了个礼,转身往原路离开。 我知道萧红霜的已经走远了,只因那轻快的步伐正无声地述说着它的主人此刻欢快的心情。 说真的,多少还是羡慕她,无论风是否真的喜欢她,又是否某一天会娶她为妻,毕竟她还有机会。 而我……没有。 转身正准备离开的一刻,迈开的脚步仿佛被灌了铅般,再也移不动,恐惧刹那间占据了身心,我体会到了地狱的滋味。 ------------ 106.转折 转身正准备离开的一刻,迈开的脚步仿佛被灌了铅般,再也移不动,恐惧刹那间占据了身心,我体会到了地狱的滋味。 如果说,之前的我,曾经觉得自出生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便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那么这一刻的我,只能说,我已经被上天遗弃了。 只因那个心心念念了无数个夜晚的人正站在离自己不足数丈的地方,用着一种意思不明的目光望着自己,当中包含了太多我不敢深究的意味。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何要这样的望着自己? 听到了吧…… 自己一直隐藏的丑陋的秘密。 知道了一切后会怎么看待自己? 千万不要用恶心的眼神看我,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用恶心的眼神看我,我都可以无所谓。 只要那个人,不是你…… 为什么不说话? 一句也好…… 至少让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所想? 为何你连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离开? 是我已经恶心得让你不愿再多望一眼了吗? 别走…… 听我解释啊……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 满腔的话语,在张口欲说的一刻,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最后的希望熄灭了,唯一意欲掩盖的事实暴露了,还剩下什么能让我光明正大的面对你啊…… 什么也没有了…… --------------------------------------------------------------------------- 几乎说得上是落荒而逃的段辰风,整个脑海仿佛陷入了胶状,此时此刻的他,除了不断地重复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外,根本无法去冷静地思考任何事情。 匆匆赶到的自己,在透过疏密相间的低枝望去时,不出所料的,远远便看见正立于玉石亭中的萧红霜,只是令自己感到意外的是,一向在自己面前温柔得体的萧红霜似乎正与另一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青色身影争论着。 连自己也想不明白,前一刻还急速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停在了一片黄叶间,不远处正在争论的二人根本是丝毫未觉自己的到来,更何况以自己的一身功力,这样的距离,两人的对话毫无疑问是全收耳中。 然而,正因为这一切都被自己毫无遗漏地听了进去,却反而令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失措当中。 从没想过,事实竟然会是这样的。 从忽闻凡要离开相府的疑惑与不舍到得知他喜欢着自己的短短时间内,分不清楚是震惊,激动,还是喜悦的矛盾充斥了整个脑海。 ——喜欢?! 凡他喜欢自己?而且还是从很久很久以前? 这可能吗?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但只有一样是肯定的,从来都感觉冰冷的心此刻正被暧意所占据。 回想起那人当时发现自己的神情,一脸受伤的样子,自己当时的离开应该伤了他吧…… 但当时的那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就连面对千军万马之时,自己也不曾如此失措过。看来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世事无常,在人们心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左相,会在情之一字上踌躇不前,犹如懵懂小孩般。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段辰风此刻的犹豫却令他就这样白白错过了五年之久。 --------------------------------------------------------------------------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啦!萍儿担心死了。”早已踱步于阁外的萍儿一见萧红霜出现,人已飞奔过去了。 “担心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刚自白石亭回来的萧红霜,带着一脸的笑意,不明所以地问道。 自己只是出去一会儿,而且在相府范围内,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的,相爷他说……啊!小姐,你见到相爷了吗?”萍儿焦急地问道。 “什么?你说风哥哥什么了?萍儿,说清楚!”这回轮到萧红霜紧张起来,先一刻的欢愉,一去无踪,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小姐,你真的没有看见相爷吗?不可能啊……”萍儿脸露不解地低喃着。 “我去白石亭,怎么可能会无端端见到风哥哥呀?” “不是的,小姐,你之前才刚出去,相爷便来*你了。但是奴婢知道小姐是约了凡侍卫说话,要是让相爷知道了,对小姐名声不好。所以奴婢就骗相爷说,小姐只是出去走走啊!”萍儿解释道。 萧红霜一听,脸色一变,心也随即担心起来,风哥哥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让区区小婢骗到呢?这不是摆明欲盖弥彰吗? “之后呢?” “但相爷听后,便非常的生气,追问萍儿小姐的去处。萍儿……萍儿不敢隐瞒……所以……“萍儿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不放心地望向自刚才开始便一直不哼声的萧红霜,却未得到丝毫回应。 而在听闻萍儿的话后,萧红霜的心也由得得忐忑起来,毕竟也只是二八年华,心思再怎么复杂,但当涉及到心想人时还是不免乱了手脚。 难道刚才自己与凡在争论时,风哥哥也在? “风哥哥什么时候来找我?” “就在小姐刚出去不到两刻钟。”萍儿如实地答道。 得知答案的萧红霜,心不禁凉了下来,如此看来,风哥哥可是一直都在,那么自己与凡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吧! 看见这样的自己,风哥哥又会怎么想呢? 千辛万苦想掩盖的事实,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暴露了,想必凡也不可能再在相府中再待下去了吧。自己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何反而会替他感到担忧? 而得知一切的风哥哥,却没有现身,这又是何意呢? 萧红霜想到这里,不禁重重地吁了口气,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自己只不过是想吓吓凡他,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啊…… -------------------------------------------------------------------------- 浑浑噩噩地回到风院,拿出那些为段辰风准备的最后的药,原本还打算亲自交给他的,如今看来,已是没这个必要了,也许他连自己的背影都不愿再看见了吧。 只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令他更加厌恶,事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也许当事情发生至无可救药的地步时,人反而会显得一无所求。 轻轻地推开属于那人的房门,熟悉的气息缠绕而来,这个踏进次数屈指可数却对自己有着非凡意义的房间,此时此刻却令人怅然非常。 思量片刻,还是决定把手中的药放在大床旁边的木柜上,这样他应该能够看得见吧……即使如今知道,给他药的是对他心怀歪念之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应该会吃吧…… 然而,转身正准备离开之际,一反复交叠在一起的锦帕吸引了我的视线,什么来着?印象中的段辰风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物件,而且依它样子,应该是被小心细致地包裹起来的。 好奇心使然下,我还是把锦帕拿起了,握在手里,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要如此珍视呢? 我小心地把它一层层地打开,眼前所见令我刹那间疆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药丸!这不是我一直以来为他准备的药丸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不是应该全部都服用了吗? 一个超然若揭的事实摆在眼前,那人没有把我给他的药丸服下!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如此多的数量,又是何时开始已经没有在服用? 难道——是从一开始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渐渐往下沉,手心冷汗直冒。 原来所有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这算什么?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做着一件又一件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蠢事,谁不知所有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心很痛,说不出的难过,很想勇敢一次去责问那个人,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做不到,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不是吗? 麻木地把锦帕再次包好,放回原先属于它的地方。 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这个此时对我而言,显得有些不堪的地方,懦弱地缩回自己的世界中。 一直以来的千方百计的掩饰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望着眼前准备妥当的一切,原本明晚蛊毒发作之时,便是最佳的过蛊时机,只需自己身上一点血便能轻易掌撑其位置的所在,一旦过了这次便不那么好办,况且以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不足以支撑到下次发作之时了。 只是刚才那一幕却像于脑海线中生了根般挥之不去。即使再怎么去骗自己,有些事情似乎早已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会在这次有个简单而平静的了结。但心底的那抹不甘却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这是自己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的执着,我不知道这样的执着将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但如果不把一切都弄明白,即便是一死也难以甘心。 我清楚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要承担的风险又是什么,但到最后都只是想给自己一直以来痛着的心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近冬的夜晚比往常来得更早些,自从回到房里后,我便没有再踏出过半步,是逃避也好,是自欺欺人也罢,我私心地认为只要不再碰上便可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又舍不得连这最后的一晚都要错过,静静地坐于桌前,细心地倾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会于何时响起,但子时已过,却风静如初,看来,那人并不打算回来,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缘故吧。 思及此处,心里面的难过更添几分,忽然,一细石打在窗梁上,发出一细微的声响。 “谁?”话音响起的一刻,我已移至窗前,警觉地把窗打开,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人。 轮廓鲜明的五官,英挺的鼻梁显示出贵气,细致的眼神里流出一丝温柔,漆黑的夜晚,衣袂在晚风中吹起,一头暗红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于脑后,于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眼前的男子英俊飞扬,俊挺非凡,虽然身穿便服却无法掩盖其自身的光华,这不是司空雷,又有谁能有这番气度? “怎么会?这里……是相府啊!”我不敢相信地低喃道。 “相府又如何,只要是我司空雷想去的地方,那怕是你们皇上的寢宫,我也照趟不误!”话音刚落,人便于窗外一跃,跃进房中。 下一刻,没待我反应过来,已被抱了个满怀。 “凡,很久没见,可有想我?”磁性的嗓音自耳边响起,带着一抹打趣地问道,而自腰间处传来的力道却显然与那顾作轻松的说话大相径庭。 倾刻后才自吃惊中缓过来的我,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前宽阔的胸膛。 “雷,你怎么突然来这儿呀?这可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这里是相府,他怎么能说来就来的,要知道现在的祥麟与凤泉可以处于异常敏感的时期,要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凤泉的人自由出入丞相府,那可以水洗也不清啊! [文文稍用了一丁儿的修改,谢谢亲的提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