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前篇 ------------ 写在前面 这本书迄今为止已经写了十三万了,由于小婧的拙笨,之前一直没有写过感言。所以,今天就来啰嗦下。 标题姑且就用写在前面吧。 这是小婧的长篇处女作,所以文中出现的不成熟情节和缺点势必会不少的,还请各位作者大大和读者亲见谅指教。小婧在这鞠躬~~再歉意的鞠躬~~再深情地鞠躬~~ 突然想起一句话:有想法总是好的,但是能实践就更好了。 目前看到的版本是几番修改的,囧~~这个故事小婧构思了很久,但是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什么的,所以一直都窝窝藏藏的掖着,终于有一天在别人的鼓励下,开始在网页上正式上传了。 书连续更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小婧一直没在前面写过什么话,尽管我自认为我是个聒噪的人(-.-可以说开朗)。 小婧不是一个消极的人,但是也是一个需要鼓励和关爱的孩纸。每一个阅读过我的文留言的我都真诚的一一作出回应,并且在不断汲取别人成功的地方。每一个人的思路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写出的文各具特色。小婧的文是小婧虚构出来的梦境,让大家看到小婧笔下的各色人物,领略他们的爱恨情仇。 这文能发展到今天,不仅是小婧的坚持,也是各位亲的支持。在此期间,给我动力,给我指导,教我做事做人的亲很多很多,他们让我感动又心怀感激,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因为我一直记在心里。 在写文这条寂寞漫长的道路上,有亲们的支持,我知足。我也会更加的努力。 鞠躬!~~谢谢。下台继续码字。 ------------ 上架感言 这书终于上架了,终于。我不会告诉各位亲我得瑟多久,我也不会告诉亲我看到的时候差点激动的把我室友的柔荑拽断。 我悬着的心终于脱离了我的喉咙,正常的挂在我的胸腔内两肺之间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控制不了它超规律的跳动和超负荷的跃动,用我自己的话来说是,好久都没这么沸腾过了。 这是小婧的第一篇长篇写作,真可谓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以前很早的时候就有萌发过写小说的欲望,也买了笔记本去写手写。但是没有支持者也没动力,就这样销声匿迹了。回家每每掏出这本笔记本都会为之可惜。终于,在一个笔友的鼓励下,开始在网上连载《帝情劫:王妃绝色颜倾城》。然后,在诸多好友的支持下,走到了今天。 第一次申请签约的时候,我满怀信心的认为一定能过,但是编辑回复是我外貌场景描写太蛋疼了,不像是网文,没人看那些蛋疼的东西。我顿时有些的失望,又正好遇上考试的日子,我忙着复习就暂停更新。新年的时候家里没网,这书也是瘫痪了。 我是个做事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人,这书是我开的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用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填。我没有放弃这个文,我的编辑助理汐纯也没有放弃我。指导我怎么样改,还帮我改了书名,我每想到这里都会心怀感激。如果不是她一直鼓励我,一直督促我更新,让我有种自己被人看中的感觉,我想我很难坚持的写下来。 当我开始重新写的时候,发现以前的那些章节都很混乱,自己也摸不到主线。我拿去找君姐点评,她一章一章的给我看,一个点一个点的和我说,可以说是进行了大幅度的删改。也就是这样,让我摸到了网文的一点点脉络,我才能顺着这线写下去。那时候她还是感冒中我居然还去了麻烦她,想到这我都很感动。是她们让我感到了温暖和关怀,她们如自己说的那样,在传播爱。 随后就是芳芳编辑,我基本很少和她联系,主要是因为不敢叨扰她,要处理那么多作者那么多文总是很累的。但是只要我有事去麻烦她,她总是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我最直接的回复,还会指出我文的毛病。她是一个非常负责的编辑,说话言简意赅,极少的交流中却能感受出她对我这新人的支持。我想努力的写好文就是对她谢意的最好表达吧。 文签约盖章之后我有朋友对我说,你的文不好看,我不喜欢;也有说功底阅历不够什么的;甚至还有说语序表达不当什么的。我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他们从侧面的说明我文感染力不够,存在瑕疵,但是这些都不足以阻止一个带着希冀前行的我。我一个人走一条不被看好的路,个中心酸自己懂,但是各种甘甜也只有能品尝。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签约时的兴奋,永远也不会懂我在看到支持我的亲留言时的感动。 随后的坚持中,我遇见了很多很多支持我,扶持我的作者和读者。每次看到留言区或者和我聊天的亲对我的支持和赞赏的时候,我都是无比的感动和兴奋,被人在乎和支持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现在书要上架了,以后亲看文就需要订阅了。千字三分,三分能买到什么呢?现在五分钱的糖果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三分却可以买到我几小时的劳动成果,我的血汗结晶。 鲜花,票票,印章等等我很不虚伪的说,我也求,因为那是亲们对我的支持和肯定。小婧希望自己的文能得到读者的认可和赏识,毕竟知道自己的文章被读者喜欢了,就是每一个作者最大最好的慰藉。 这文我不能说很出彩很出色,但是小婧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修改,营造。我不能做出任何的担保,但是我一定能够保证不抛弃,不断更。 谢谢关注《帝情劫:王妃绝色颜倾城》的亲,谢谢支持小婧的文和小婧以及小婧的朋友的亲,小婧深鞠躬~最后祝大家生活幸福,看文愉快! O(∩_∩)o。 ------------ 话痨子- - 小婧在也算是混了半年了吧。诺,现在都五月了。 这书刚上架,第一周,小婧啥榜单都没上,上了个读者热评榜。我是作者啊~~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当然,这是牢骚。我最想说的是:这书的封面!! 我真纠结这封面问题。之前那个不能见人,这个见不得人。。。阿门。 这周每天两更,时间暂时还没定不下。。。 但是一定能够保证,亲们阅读愉快。 2012.5.7 ------------ 作者公告 在这里向各位亲道歉~~ 由于这几日接连的下雨。学校的网线炸了~~所以小婧上传章节有小小的不便。 屋漏偏逢连夜雨~~金山今天更新漏洞,把我的WPS整的乱七八糟。world文章也是总是要发错错误报告。我换系统把中午码的稿子丢了。。。。 我是各种迷糊加各种混乱。今日还一更只能推后再推后。但是不会少的~~ 各位亲,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我除了道歉木有其他的想法。。 章节等下就更新。。。 鞠躬~~真的很抱歉。 2012.5.9 ------------ 六一快乐 六一是告诉人生六个一:一副好身体,一个好家庭,一份好事业,一世好心情,一圈好朋友,一生好运气!一生拥有六个一! 嘿嘿~~书写到这里是一个转折了哦~~ 很感谢五月来支持某钟的亲,送花花送票票的么个~~盖章的亲个~~PK票的吻个~~ 什么什么,当不然不会默默支持某钟的亲啦~~~直接拉灯摁到。 六月是复习考试月~~我在线的时间很少。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在尽力的更新。 抱歉~~某钟遁走。 六一快乐,天天快乐。 ------------ 卷一:韶倾·相思负 ------------ 第一章:倚楼听风声 红楼是天宸最大的妓楼,据说里面的姑娘各个身怀一绝。且各有秋千,令各界人士流连忘返。而红楼出名的姑娘就是艺妓浠裳。弹的一手好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但是除了楼里的姐妹,无人见过浠裳真正地容貌。 有人说她貌美如花如天仙下凡,也有人说她受过伤脸上有疤,更甚者说她长得奇丑无比,用面纱是遮丑……外界对她的猜测与描述从来没有停止过。 入秋以来,这天气是越来越凉了。霜红的枫叶像是浸染的胭脂,格外的妖娆与美丽,被萧杀的风缓缓地吹落,像纷飞旋转的蝴蝶,又如扑火的飞蛾。 浠裳倚着窗户慢慢悠悠地看着楼下,楼下一片的熙攘与喧闹仿佛都不在她的眼里,不在她的世界里。看着楼下喧闹的市民,时不时地露出笑容,浅浅地酒窝淡淡地挂在脸上。 “姐姐真是福厚,可羡煞妹妹了。”人未到,声音就先随着帘子哗啦声入耳了。一绿衣女子拿着丝绢扭摆着着走了进来。声音娇媚入骨,“也不知姐姐是修了几世的福呐。” 闻着空气中的脂粉就知道是谁,回头。风透过窗户呼呼地吹了进来。几缕调皮的发丝逃窜进了少女的嘴里,纤细如葱根的手指慢慢地将头发捋了出来。“绿珊姐姐,你这样真是折煞妹妹。你入行比我深,年龄也比我大点呢。” 被叫绿珊的女子喝茶的手僵了下,又兀自微笑。自顾的拿起桌上的糕点,掰去表层的一点,优雅地放进口里。“算了,我技不如你,说也说不过你。谁人不知道浠裳小姐是整个红楼的顶梁柱呢?”浠裳不语,绿珊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千般万般的不一样,我们还不是一样。”她故作停顿,用眼睛看着浠裳。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深。 浠裳脸上扫过一丝异色,拿起杯子,听见绿珊媚骨的声音又传来。“我们都是……妓!” “姐姐千般万般的就是来这与我说这的么?” “呵呵,”绿珊狐媚的笑到达了眼角,“我忘记了呢,妹妹是很不爱听自己的身份呢。那我们聊聊妹妹爱听的如何?” 什么叫做五十步笑百步,莫过于此吧,习惯于在风尘中颠沛的浠裳慵懒地伸个懒腰,呵欠道:“姐姐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回了吧,妹妹有点困乏了。” 绿珊听着浠裳的逐客令,不紧不慢道:“姐姐是来给妹妹带好消息来的,没说完妈妈可要怪罪于我呢。” 蹙眉,浠裳哂笑:“既然有话就直说吧,我向来都不喜欢绕弯子。” “妹妹就要做王妃了呢。你说妹妹要不要先谢谢我给你传达这个好消息。”绿珊拿起桌上地瓜子慢慢地剥了起来,掉下一地的果皮。 浠裳心里一惊,而后又立马恢复往常,“去告诉妈妈吧,说我不嫁。” 绿珊先是一愣,后惊讶的看着浠裳,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嘲讽的笑容像是惋惜,又像是鄙夷。思忖会儿,看见浠裳这样风淡云轻之后又悠悠地说道:“不是姐姐提醒你。青楼女子有几个能有善果的,寻得个不嫌弃的,有依靠的人家跟着去了也就是了。王府虽说的险恶之地,但终究是有权势、名利、地位和体面的皇宫贵族,女人一个头盼的是什么呢?” “呵呵,姐姐真是看破世俗。何不自己寻了良人,何必还在这风尘中嬉笑他人?” 绿珊一谔,知道她是在气恼,“随你!”未等浠裳再语,抬步迈脚走了出去。 待绿珊走后,浠裳愣了良久,站起身突然不稳的又趴下了,暗自嘲弄的笑了一声。“青衣”,良久并未有人回答,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青衣!”浠裳不禁提高了几个音调。 呼啦掀起的珠帘后面传来一丝怯懦的声音:“小姐。”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叫你半天也不应。是我这主子越来越不得势了是吧。” “小姐……奴婢……没有” “算了算了,把这里收拾下就出去吧。我躺会儿,没事就不要来找我。”说着,径直地向里间睡去。翻转几个轮回,却总都都烦躁。 这几日,红楼依旧地繁华与喧闹,依然有人吵着浠裳的名字。 每日来红楼闹事要求浠裳弹曲儿的达官贵人依然络绎不绝,但是每次都被笑脸嘻嘻地红姨打发而去。 “我说红妈妈,浠裳姑娘怎么了,怎么说不弹了就不弹了。”礼部尚书刘成油脑肥肠地搂着三四个姑娘。手很不安分地各处游移。 “刘大……刘老爷啊。真是对不起。浠裳姑娘以后不每天在红楼弹唱了,只在几个特定的日子为大家献艺,真是对不住了。” “若是我今日偏要呢。”刘成傲慢的神态令红姨扯到嘴边的笑容突然就像气球一样的干瘪了下去。 “刘老爷,浠裳姑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进红楼三年来,还没有见谁她那里讨到好处的。何况刘老爷,您看这里的姑娘技艺多的是了,何必为难奴家。”红姨的语气顿时强势了几分。 刘成乐呵呵地笑道:“红姨说得既是。像浠裳姑娘这样的神仙一样标致的人物,刘某怜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去为难。” 在京城,像红楼这样的地方时很多的。但是三年前突然拔地而起的红楼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成为京城最大妓楼而且越来越有名气还是很少的。 因为一个地方要想兴旺发达超出其他的竞争者,除了自身的优势以外,更重要地是要有后台。在红楼生事挑衅的也大有人在。三年前,来闹事的,砸过场子的都在第二天死了。有恶霸,有市井无赖也有达官贵族。 喉咙出,极细地伤痕,无血。因为伤口致命,在血凝结的时候就已经毙命了。官府介入,调查良久也查不出凶手和凶器。但见死的都是恶霸和无赖,也就睁眼闭眼不在插手。三个月后,红楼再无人闹事。 所以,刘成也不傻。只是抬头,朝楼上望了过去。怨恨地扭着姑娘上了二楼。 浠裳站在五楼,睥睨着这些如醉生梦死的红楼。不带任何的感情。对上红姨的眼,手却自然狠狠地抓紧。 秋风又更加地冷冽了。体寒的浠裳本来就怕冷,这风一吹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青衣又不在了。这丫头变脸真快。从浠裳说不在弹琴之后,笑脸又转向了楼里另一当红的姑娘,荞楚。浠裳摸着头,荞楚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三个月前吧,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终究不忍心无所居住而带进了楼里。三个月,也抵不住这繁华中的喧闹了么?终究也开始势力了么? 浠裳眼前又突然浮现出了红姨的眼睛,那眼神,担忧中还有着劝诫。想着,起床抹黑穿起了鞋。刚入座,就听见了门外徘徊的脚步。浠裳拿起杯子,半天也没摸到热水。 “进来吧。门外,寒。” 推门而入的是穿着麻衣的老鸨。红姨。“主子还是这个脾性,天黑也不知道掌个灯,那里磕碰着了,痛得也是自己。何苦。” 说完就自顾的到抽屉里拿出火烛。哧地划燃了火柴将红烛点上。顺手将带来的热水放在桌上,给浠裳斟了一杯。 “黑点也好,凉了只看见自己的影子,更冷了。”浠裳结接过热茶,“还是妈妈疼我。” “我多次说换个丫鬟,也没见你答应。” “楼里的姐妹的丫鬟还有个不同么?”双手握着杯子,期待着更多的温暖,“招来的好姑娘拿来糟蹋,毁了人家一生也造孽。” 老鸨也不在说话。 五年前,红姨只是江南小镇一家小小妓楼的老鸨。浠裳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去京城,我让红楼成为京城最红的妓楼。”当时不过才十三四岁年龄的浠裳眉宇间却有了一股震慑人心的魄力。 红姨居然莫名其妙的典卖了红楼跟着浠裳来到京城开启了另一种模式的红楼。她将红楼分成了几个等分,舞姬,艺妓和近身。并且凭借独特的眼光和手法,一个月就让红楼声名鹊起,从此不衰。 红姨依然在私下喊着浠裳主子。 “红姨,是哪个王爷。”浠裳看着老鸨的沉默,自顾的斟了茶。 “皇帝第四子,在帝都封王的莫邪瑾煜。” 哐当,一杯滚烫的水就这样全部流在了虎口。霎时一片通红。红姨急忙地拿出手绢为浠裳擦着水渍。 心里突地一惊,莫邪瑾煜?是他么? 红姨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浠裳丝毫都没有再听进去。只是在最后,浠裳喜笑眉开,云淡风轻道:“红姨,去回复声。不嫁。” ------------ 第二章:寐醉滥觞筑 几日过去了。 秋又寒了几分。 楼里的姐妹总是来她这里絮絮叨叨一些八卦和抱怨那个官人给的赏钱多,或者说那个富贵人家又帮那个姐妹赎身回家过平常日子了。浠裳只安静地听着,也不搭话也不辩解,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说上一句宽慰的话。然而,丫鬟叫上那么一声,就慌忙地扑着厚厚地粉出去了,立即又挂上了谄媚的笑意。 入夜,窗外已多了秋虫的鸣叫。低低地吟唱像是呼叫伴侣。浠裳耐着性子听,辗转反侧良久,终无睡意,翻身而起。 “青衣。”这会帘子外面到是有了应了声,“小姐还没睡么?” 浠裳不答也没看,拿起一件紫色的衣服就套在了身上。“去拿壶酒来吧。” 丫头终是不忍她这样糟蹋自己一般。阻止道:“小姐还年轻,喝劳什子的酒,伤身。” 青衣未动,她恼怒:“主子不得势了,连话都不听了么?”,她自顾的整理衣服,“呵,我还没死呢。就使不动了。”直直地打开门,一阵风又吹了进来,身子颤巍一抖,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 丫鬟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小姐要酒。奴婢烫去就是了。”赌气地跨门而去。 “等等。”丫鬟还没走两步,她又叫住了。青衣一怔,改主意了么?“等下把酒拿到滥觞小筑去。”她头也没回的朝后院走去。“记得拿两坛过来。” 青衣心下一惊,不要命了么?这么晚的天,怕寒,还去风口晃荡。看着她凄凉的背影,眼泪就掉了下来。 滥觞小筑是专门为浠裳建立的。那里是后院的一个亭楼,不管春夏秋冬,都是迎风了。坐落在一片松树林里,被湖水包裹着。萧杀的秋风吹的松叶呼呼作响,像是地狱的哀号又如泣怨哭诉的女子,愤怒人间的悲哀与无情。 青衣瑟瑟地走进亭楼,将酒放下,安静地站在旁边。浠裳拿起坛子哗哗地到了两口进去,就被青衣夺了去。“那里有人这样作贱自己的。”说完也哗哗地到了几口酒进去。顿时满脸通红的止不住咳嗽。 浠裳哈哈地笑着站起来拍着青衣的背,“不会喝得人还跟着逞。下去吧。”话未完几口酒又下了去。 青衣还在咳嗽,见劝不得也说不得,只好跺脚离开了。 浠裳又喝了几口,看着青衣离开的背影,不觉又哀伤了起来。为什么不弹琴了?浠裳清清地问自己。还未想出答案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滥觞小筑地风似乎更大了。两坛酒只剩下半坛了,半醉半醒之间浠裳只觉得身子更冷了。浠裳不禁又冷笑自己:“懂兵法知医术晓事故,空有一身本事,又有何用。” “哪有人这么喝的。”手中的坛子又被夺了去。“非把自己喝死不可。”放下坛子,将衣服披在她那廋弱的身子上,坐了下来。 浠裳拉了拉衣服,咧嘴一笑,脆生生地叫了声。“骆师兄。”其实,她好想叫一声,延松哥。 “师妹。”他爱怜地叫了句,“怎么又喝酒了。” “师兄你多久没来看我了,如何说又?”她淘气的抱怨道。像是一个要糖又得不到的小孩,调皮的可爱。 骆延松宠溺地摸了摸浠裳的头发,“师妹,你醉了。”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过会又慌忙地抓了过来,双手握着放在心口处。延松不挣扎也不使力,任她握着,听她喃喃地叫着,“娘……师傅……爷爷……妹妹” 延松皱了皱眉,轻轻地叫了几句:“师妹……师妹。” 她只抓着他的手,闭着眼像是疲倦的孩子般安详的呓语着,延松听不清楚。 他伸手探进她的衣服,缓缓地舒了口真气进去。镇定地问道:“师妹,你到底是哪里人?” 浠裳睁着蒙淞的眼,脑子就机灵了起来。脑海里浮出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年代的时候,记忆都开始模糊了。是五年前吧。接着又嘲讽,那时,才九岁呢。 迷迷糊糊中看到延松眼里的探究和期待,浠裳突然心里一寒。闭上的眼腾地彻底地睁开了,拿起酒,喝了一口,顿觉索然无味,再也喝不下去了。 延松尴尬的也良响无语。 她起身,一袭紫衣带着阵阵花香飘然站立。“人生在世图个什么呢?名与利,权与势都不过是浮云罢了。红颜白发,沧桑暮年,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听着她说,他黯然一惊,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触动了般,疼痛再也无法忍住的捂着胸口。 风又起了,卷着她的发丝扶摇而上,头上的碧簪也随风坠入了湖里。她伸手迈出步子去接。突然身子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她闭着眼期待这一刻能久点,再久点,再久一点。 只是一会,他就放开了她。瞬间脱离的温暖又让她坠了地狱般的寒冷。她嘴角微微上扬,无端嘲笑的自己。无知! 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他讶然,怎么会如此冰冷!看着她孤寂的身影,他不禁范起一种心疼,只是那双手再也伸不出去。“掉了就掉了,出事了可不了不得。” 她回过头来,满目含笑,那笑却让人异样的疼,辣辣地疼。“可是……那是师兄送给我的……唯一的……呢。” 她看着他的眼,期盼从他眼里看到那么丝分毫她的影子,她也是知足了的。只是她失望了,每希望看一次她就失望一次,就这样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再失望。浠裳感叹,是不是就这样的失望死去。 死了也好吧,她曾经这样的想过,只是再往深处想她就害怕了。 “改天我再送你个。”他安慰,淡淡地语气,含笑。那笑直上眉梢,浠裳只感觉如沐春风,瞬间就照亮了她心房。 她调皮的伸出食指,做钩状:“我们来拉钩。” 延松按了下浠裳的头,她后退着开心地笑了起来。再伸出手指和她接上了。 浠裳感受到她温厚的手掌满满地都是暖意,“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 延松笑了笑,又听她道:“师兄你还没说呢。” 看着她期待的笑。他充满磁性的说道:“不变。” 说完,她就蹦蹦跳跳的跑上了亭楼。孱弱的紫衣如蝴蝶的羽翼般宣柔,轻盈。只听见她空灵的声音传来:“延松哥哥,我给你弹一曲吧。” 延松一惊,看着她痴痴地笑,他心里的冰也渐渐地融化了一点。抬头,皓月当空,投射下来的光辉却是清冷的。他轻轻道,旒漪,你若是在。该多好。他目光又看向亭楼中得少女。月光打在她的身上,仿若给她镀了层金色的光芒,那清冷的性子也再月下更加的灵动。 她和着琴,清清地,轻轻地,唱。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 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 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他看着她,眼光的温柔慢慢地侵尽。转身就消失在了云间。 弹琴地人眼从未来离开过那琴,只是听着消失的步伐,心又渐渐地寒了下去。 得不到,又放不掉。 抚琴的手依然不停在上面跃动着。 林间传来了阵阵细细地脚步声。一件厚重的棉袄,搭在了她的身上,抚琴的手依然没有停下。红姨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她才愕然的停了下来。“他走很久了。” 她转过身抱住了红姨,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像绝了堤的河流,仿佛三年积攒下来的眼泪都想留个干似的。 “孩子,会过去的,会变好的。”红姨喃喃地眼泪也掉了下来。安慰的话堵在心里,喉咙也发不出任何的音。 ------------ 第三章:夜访倚裳阁 天才露出微肚白,红楼就已经喧闹繁华了。浠裳从后堂进入的时候,朝堂里,吵闹呼喊的声音多数是荞楚,而不是浠裳。转头看了看搀扶着自己的红姨,红姨眼神微微的闪躲。 随后只是闭眼轻叹:“人都是会变的,得不到,那么就退而求其次。” 倚裳阁内,熏烟弥漫,伴着寒流,给人一种虚幻飘渺的假象。 荞楚摇曳生姿地来到浠裳的房里。珠帘又哗啦的响了。浠裳正在梳妆台前看着女德。 “姐姐好雅致,居然在这里读书了呢。”荞楚曳地大红长裙如盛开的繁华,妖娆而又醒目,亦如她的行事风格。 兴许荞楚知道她是这个性子,不咸不淡,不冷也不热。继续说道:“姐姐,把你那手哀殒教于我吧。” 浠裳翻书的手略微地停顿了下。依旧不说话。 她知道她听到了,也知道她在故意不理会,自顾的拿起糕点细嚼慢咽。等她把一桌的糕点瓜子都嗑完了,浠裳还是宠辱不惊的坐在那里,却终于按捺不住了。 “姐姐,您要知道。花开花落自有时,又何必执着呢?你总是不想再登台了。”荞楚将最后一颗瓜子剥完,“就像这,放着都潮了,不给与别人,留着糟蹋么?” 浠裳蹙眉,仍旧不语。 荞楚剁了下脚,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小脸更是灵动妖娆了几分。忽地又哂笑了起来,“姐姐还真是天真呢。煜王爷说会娶姐姐过门的,怎么这会儿没了动静呢?” 这时,浠裳才道:“绿珊姐姐真是嘴巴不饶人呢?这样的消息也敢说出去,不怕丢了脑袋。” 荞楚瞪了眼,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是改口已再无可能,不禁又恼怒了起来。“姐姐当真不再管妹妹了么?” 眼泪挤到了眼眶,声音也悲戚了起来:“姐姐当初救了荞楚一命。荞楚本命贱,若非姐姐,恐怕现在也饿死了,所以姐姐对荞楚恩同再造。” 浠裳慢慢地把书放了下来。看着镜中得自己,一世红颜,得到的又是什么? 荞楚又含泪,声音更加的悲戚,“可是,红楼里的歌女舞姬群艺超群,而且越来越精湛。怎奈荞楚终只是学得姐姐半身本领,姐姐忍心……” 再也说不下去般的扑在桌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浠裳转身走进床铺,拿出两页纸,仔细的瞅着。 哀殒是浠裳名震京城的琴曲,情感真挚而又活泼调皮,细腻而又温润。有着少女怀春的激动也有敢爱敢恨地率真。那样的曲风和歌词引起了京城很大的轰动,很多女子争相效仿和临摹,始终不及她的分毫。 只是那一场之后,浠裳再也没有唱过。浠裳把纸放到荞楚的眼前,“你走吧。” 荞楚看着她的脸,心不惊的漏跳了好几拍,低下头。不敢再看。接过纸又嘻嘻地笑道:“姐姐,干脆你把裳错也借与我罢。” 她看着她,只是笑。荞楚看着这笑心不惊又寒了几分,是自己太过分了么?“只管和妈妈说就是了,等下叫人过来把这里收拾了。还有,青衣跟了我这么久,多少是懂点得,你挖空了心思取弄她,以后让她跟你就是了。” 脸上的笑顿时又瘪了下去,眼眶中全是愤怒与不甘:“姐姐怕妹妹欺负她,心疼她只管绑在身边就去了。任着她自由,跟别人跑了到怪起别人来了。” 浠裳听着不再言语,看着她如傲慢的公主般离房。微微地叹了口气。 门吱呀的被关上了。浠裳的眼神瞬间一挑,眼睛犀利,过会又缓和了下来。来客了。还真是不太平啊。日子到头了么?也许吧。 走道梳妆台前,掀衣坐下,拿起梳子,满无目的的把玩着:“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浠裳走入内间,将紫色的衣服换下,拿起一件乳白的长衫随意的套在身上,拿起发簪将头发倌起,随意一插。淡蓝的流苏相应,拿起大红的胭脂,在嘴上认真的一抿,霎时又妖娆了几分。 “好看么?” 从绿珊传信到现在,都快一个月过去了。纳妾一事没说取消也没有再进行。就这么一直拖着,拖着的结果就是莫邪瑾煜居然亲自来了青楼。 他没有说话,向前。拿出手绢将她的胭脂一点一点的擦拭,小心翼翼。 她就这样看着他。静静地注视着这风云电掣的王爷。 伟岸的身材,古铜色的肌肤。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乌黑深邃的眼眸,幽暗深邃的瞳仁,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显得狂野不拘,邪魅铁血。 通身地堇色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她暗道,这男人几年不见,又妖媚了。 “以后别擦那些胭脂俗粉了,不适合你。”他将擦拭过得丝绢扔向的窗户外面,随着风翻飞而下,旋转飘零。就像她的命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她站着,没有言语。他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想要用目光把她给灼烧成灰烬一般。 “莫邪瑾煜,你为何?”她突然看着他,厉声。 他鬼魅一笑,嘴角的弧度更加的冷艳迷人。就算浠裳这样清冷地性子,在他面前都弱了几分。从身后抱着她,凑近她的耳边,呵气如兰,却避开她的问题。“告诉本王,为何见到本王的第一眼,琴就破了。” 她身体轻轻地颤抖。“破了就破了,有何为何。” 他还是认出她了,尽管隔了五年,尽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薄纱遮面依然不减她的风华绝代与那清冷地性子。那神韵,那风姿更加绰约了。 “还在记恨本王?”他伸手,将她的发丝捋过耳际,“你还是紫衣好看,看着调皮温暖些,这白衣太素了,也太冷了。” 她掰开他的手,她奢望的怀抱不是这样的,也不是这个人给的。原来这个世界在颠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吗?” 浠裳错愕,第一次见面,那些记忆尽管是三年的漂泊和五年的青楼生活都没有使她忘记么? “是怪本王五年前把你赶出府。”他停顿,“还是记恨本王拿你去喂狗?”他漆黑的眼里充斥着的铁血与狂傲,幽瞳金色迷人的色泽,折射出浠裳的渺小。没有话语的歉意,没有询问。只是陈述,甚至命令的口吻都没有改变! 自傲、狂妄的男人!铁血又残忍! 八年前,浠裳穿越来到这个国家,没有亲人也没有依靠,第一个遇上的男人,就是莫邪瑾煜,那时候的他只是个普通的殿下,而她只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如今,他是战功赫赫,德才兼备的王爷,而她依然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浠裳径直发呆又听他问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活下来的。”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看着窗外,“那可是一匹饿了好久的狼狗呢。” 她笑了笑,捋出袖子,露出手臂。瑾煜心里顿时一寒,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以自身的肉为诱饵,近身搏击?看着那道陷下去深深地伤口轩辰也不禁有了几分寒意。 这个女子到底有着怎样的胆识和魄力,能够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又是怎样的求生意志,能够在这样小小年纪的时候做出这般残忍的举动。 浠裳放下袖子,风吹着她的黑发,在空中不停的翻飞,旋转,旋转,旋转,再旋转。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浠裳与瑾煜都不在言语,红楼里响起了荞楚缠绵悱恻的琴声,伴着凄婉哀怨的歌声。 苦乐相参本无常,知音能得几回赏? 明月沟渠各一方,戍客何必尽望乡? “那是你的词。”他靠着窗,细细地在听,“到是学到了几分韵味。” 明月照沟渠,身时候写得词了?到是给忘记了。 他突然纵身一跃,抱着她,以背做垫扑在了床上。 “你做什……”么字还没出口,她的愤怒就被嗖的一声箭响给吞没了。翻身,随着风声,朝窗户飞跃而去。 浠裳坐起,在她刚站立的地方,赫然的插着一只羽箭。箭羽还是瑟瑟发抖,可见力道多深。箭镞是深深地的褐色,居然是剧毒。 ------------ 第四章:代价与条件 呵……居然有人想杀她呢?在这个青楼,居然有人要杀她! 风而过,莫邪瑾煜随着窗轻盈地飞了进来。那眼睛里又是嗜血的光芒。抓着她,“你没事吧。”他突然担忧的看着她。 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温暖,一个铁血冷酷的人,居然会对她这样。她甩出手,不敢再直视。 “死了,是个死士。”他拿漆黑的瞳孔透露出的警惕与精锐立马遮住了那一闪而逝的温柔。死士,故而言之就是抱着必死之心行事的人。得知会死事先会在牙缝里藏毒药,一旦暴露就会吞下,方法和咬舌自残无异,只是这样可以减少痛苦。 浠裳蹙眉,何人,与她有深仇大恨,竟要死士,非要她的命不可! 莫邪瑾煜勾唇冷笑:“看来你很不安全。” 浠裳恼怒地看着他,“你不来我就没事,你来我就遇到刺杀,为何不是冲着你来的。牵累了我到说事我殃及你了。” 莫邪瑾煜勾出,看向浠裳的眼居然是可怜和鄙夷。“有意思。”只是他的笑未能更深,嘴角就悻悻地拉了下来。抵着他腹部的,是一根极细地银针轻轻地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她笑。瑾煜看着那得意之极的笑,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何其相似! 他不动,只是伸手抚莫着她的脸,吹弹可破的皮肤滑腻之极,“我很喜欢。” 她柳眉一皱,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登徒浪子!” 他腹肌收缩,浠裳手下就滑了。再右手腕一扣,抓住他的腕脉,左手带着她的手一个回转,银针顿时转了个方向,“砰”的一声刺在了木柱上。这速度在浠裳还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 她心寒的暗惊,早就知道这古代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可是凭自己的武功,居然奈何不了他半分,这就是他们的差距么? 他扣着她的脉,又靠近了她之分。戏谑一笑:“原来你不会武呢?”。 浠裳任由着他给她把脉,“别这么靠着我,放开。” 他看着她小脸涨的通红,“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嫁?是因为我二哥瑾炜还是我八弟瑾焰?” 他这话顿时在浠裳那个平静的心,犹如被猛狼突然击中一般,让她措手不及地想要去抓住些枝条藤蔓的自救。然对上莫邪瑾煜那哂笑的眼,那眼就像平静的没有波澜的水面,你可以惬意的在上面玩耍,但是你总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有惊涛骇浪,暴风雨来袭,让你瞬间的没有着落。瞬间,她一闪而逝的惊慌又被淡定所代替。只是莫邪瑾煜的缜密和心机,让她稍微了摸了一点底。 她挣扎不开,他的力道总是随着她的力道变化,什么以柔克刚,以刚克柔,在他面前都是无效。而他的话却像是钢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坎在她的心里。只是她明白,她若解释一句,那么一切便定了。 莫邪瑾煜看着她,她的脸庞就像是剔透澄清的水面,平静无澜,让他晃了神。捋去她的袖子,看着那粉嫩的大面积伤口。风一吹,浠裳冷得又抖了下。 他抱着她,“还疼么?”那语气,那神情,居然想是对待一位深爱多年的恋人。“从你来京城的第一次登台,我就认出了你,我一直在等,等你屈服。等你找我。” 浠裳任他抱着,只是他的每一句都像刺一样,扎得她生疼,但是那种疼,她却是渴望的。一种被在乎的感觉而滋生出来的疼痛。 何时,那个温润如春风的男人能对她说出这样的不再是,师妹,师兄爱的是旒漪,无可取代的冰冷拒绝。 “莫邪瑾煜,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斗争中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她看着窗外的月色,朦朦胧胧地,像布了一层密密地的霜。 他勾笑,避开她的质疑:“我们打个赌。你去找他,你输了就嫁给本王。” “我要是赢了呢?” “你不可能赢的。”他肯定的说道,像是怕她没听清楚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一定。” 她听着他肯定的语气,无端的愤怒。“我如此讨厌被别人捆绑,被别人控制的感觉。所以,莫邪瑾煜,你请自重!” 他不语,只是漆黑的瞳孔中,那迷人的色泽中,散射的都是危险的讯息。空气又凝重了。气流似乎都被他的寒气侵蚀的改变了流动,包裹着浓浓地杀气。浠裳不动,任凭体内气血翻涌,几乎要把她炸了,炸的魂飞魄丧,血肉横飞一般。 在浠裳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周身的压力瞬间消失,要不是被他抱着,她此刻恐怕早已软瘫在地上。这个男人,不禁强势还阴晴不定! “你有多久没去看你的爷爷了?还有……妹妹。”他抱着她,将头放在她的颈窝。缠着她的发丝,像个小孩。 “你……!”她全力挣扎。 “别动!”他一只手就把她扣的牢牢! 这个男人,功夫到底强悍到了什么程度!爷爷?妹妹?他的势力…… “我把你爷爷迁到皇家祖文,封为贤敬公。找到你妹妹,封忠义公主。只要你答应。” “你统统调查了我!” “没,例如你师父是谁,你那个师兄是谁,你从哪里来我还不知道。”他如此厚颜无耻的坦诚! “请便!”浠裳下了逐客令。瑾煜见目的已达到,也不在说什么,翻身。留下一句“本王在煜王府等待王妃。” 浠裳关上窗,天已经蒙蒙亮了。一夜无眠却没有半点睡意。 她换去白衣,从箱子里拿去黑衣,鸡鸣已经响起,转眼,人已消失在视线。 红楼又繁华起来。 荞楚嬉笑盈盈地婀娜妖娆,大红的裙裾上繁盛的曼陀罗像嗜血的玫瑰,红艳刺眼。那嫣红的花蕊,像是蛇的毒信子,随时都能把人卷进喉咙,然后吞下不吐骨头。 一个鹅黄衣服的丫鬟迎面走来。脸上是丧父般的表情,死灰的冷寂。荞楚的笑脸刹那如萎缩霜打的花朵,泛着腐烂的米黄,凋零挫败。只是,眼里的怨毒又刹那变成一抹冷笑。 ------------ 第五章:最苦相思泪 红楼终日沉浸在纸醉金迷,颓废糜烂的梦幻里。夜夜笙歌。有来取炫富乐的达官贵人;有满腹论骚的阡陌文人;有愤世嫉俗地落魄书生…… 科举过后,来红楼的人又增加了很多。有来刺探消息,有贿赂官员的,也有觉得无望来这个嘈杂的地方来沉沦自己的。浠裳终于明白,为什么想李白张继这类人了。 这让浠裳想起了她居住了几年了的地方——邙山。 在洛阳的南部,深山密林之中,非常隐蔽,称为邙山。邙山共有几个分居处。浠裳住的就是迷烟阁。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师傅祭祀的期间也是会回去的。 骆雾居四处围绕的是一片生长茂盛的兰花地!延松爱兰,喜安静,爱清幽。在大地侧面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摆弄着一副棋,在石桌的边上驾着一方琴。浠裳向那边走去,拨弄了一下琴弦,声音清脆浑厚,空灵绕梁! 浠裳一直以为那架琴是她的,可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延松呕心沥血为旒漪造的,不是延松爱兰,喜爱兰花的也是旒漪!她的一切都以延松为神,为主宰!而他的一切确实为另一个人而改变! “师兄!”她收拾自己的心情,看着那临风而立的男子,从背后将他抱住。 眼前的人一僵,随机掰开她的手。“师妹,你也来啦。” 浠裳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嗯,想你了,就……” “师妹,这个月是师傅的忌日,你也该回来的,瞧,我明知故问呢。”未等浠裳的话说完,延松就笑着打断了她。“去屋里给师傅上柱香,走!” 延松拉着浠裳的手朝屋内走了去,她的心一暖,紧紧地握住。 “师兄,你知道师傅是怎么死的么?”浠裳伤心地看着师傅的灵位,心里突然又一丝异动,她在红楼的时候,收到延松的传信,说是师傅有难,等她回到这里的时候师傅就只剩下冰冷的尸体了。她未来得及看清楚,就突然地晕了过去。她都怀疑自己怎么突然会晕,真应该查查师傅的伤口! 等醒来师兄就已经把师傅安葬了,看着他一脸的忧伤浠裳也不好再问什么,毕竟延松跟着师傅的日子比自己久的多,师傅带带他也视如己出,他的伤心难过不比自己少吧,当时浠裳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是想想自己也太草率了。 “我回来的时候师傅……师傅就已经安息了。我也不知道。”延松低沉,浠裳心又痛了,不该揭伤疤的。 一段沉默不语,“先给师傅上香吧。”延松取出几品香然着,浠裳点了点头。 上香,下跪,祷告。一切完了之后。看着延松的眼睛,脸突然就红了。察觉到浠裳的异样,延松笑了笑。“师妹,长大啦。看见师兄都害羞了。以后嫁人了,就不会黏着师兄了。” 浠裳不语,只是颤抖地说道:“师兄,裳儿不想嫁,要嫁人,只想和师兄长相厮守一辈子。”她冲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师妹,放手。”他依旧微笑,缓缓地说道。 “不放,死也不放!”她固执倔强。 “唉,师妹。被别人看见了,女儿家的声誉就毁了,听话,快放手。” “我不放。”说完,浠裳就掰转过延松,将唇凑了上去。延松先是僵硬,再恼怒的推开她。浠裳没站住,跌坐在地,看着头也不会远去的延松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师兄,延松,延松,我只爱你啊!延松……” “小姐,小姐!”青衣慌忙地将饭菜放下,拍着浠裳的肩膀。担心而焦虑地呼喊着。 浠裳睁开懵淞的睡眼,才发觉,泪水浸湿了整个衣衫,全身冰凉。“我怎么睡着了。” “小姐,你吓死我了。午饭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在外面呼喊半天也不见你答一声。” 浠裳换下衣服,笑着青衣。“你说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脾性你还不清楚。没事的,我还要把你嫁出去呢。” “别贫了,小姐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是自己的,跨了受罪的是自己。杀……”青衣把头看向外面没有再说。 浠裳一愣,接着又打趣。“我若有什么事,你终归是会护着我的,对吧。” 青衣看了看浠裳,认真的深情,不像是猜疑,也不像是叙述。她肯定的答道。“做女婢的,哪有不护着主子的道理。” “这就好。下去吧,搁这,我等会就吃。” 浠裳靠在门后,思绪却怎么都不能安定。原来,就算是在梦里,就算是过去了,骆延松的身影给她的依旧是伤害。 延松到底是什么身份,浠裳到现在都还是处在朦胧中。印象里,师傅对此总是笑笑充耳不闻。延松也是摸着她得头:“师妹,不管我是谁,都是你的师兄。” 她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四年。但是浠裳觉得他们三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也不可能收出来的秘密。不说别人就他自己呢?来自异世,说了又会有谁相信?相信了自己的命运又在那里? 浠裳将杯子拿开,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纸条:十一月初三。她明白,那是莫邪瑾煜给的时间。她已经认命!莫邪瑾煜的强势她是见过得,只怕自己不答应,后果很难想象吧。而且……也罢。是否失去了,才会觉得可惜从而珍惜呢? 她又冷笑了。 青衣最近好像都很忙的样子。经常在红楼里看不见她得踪影,问红姨,也说她最近出去频繁,只是碍于是浠裳的丫头,也没怎么过问。 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是与她不相干的,只要不危害到她,不危害到她在乎的人,她就可以冷血的接受。 有地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红姨这几日一直在筹备着浠裳的婚事,她心里虽然不怎么赞同红姨的做法,可红姨视她如己出,只要她高兴,愿意了,浠裳也就由着她去了。可是她心里还是如明镜般,纳妾,纳的到底是妾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婚约就在这几天,那么这几天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莫邪瑾煜是预测到了。把她推到众矢之的的是他,想在风口浪尖给她一个港湾的也是他,这一场婚约,她终究是被选择的。 ------------ 第六章:当时已惘然 叩门声又起,浠裳想不透,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她。打开门,看见一张疲惫倦怠的笑脸。浠裳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渐渐勾起了一丝笑意:“好久不见。” “时隔一秋。” 如今天下四分,东曰青楚,南称南诏,西坐巫真,而天宸位于整个大陆的北部,处于极寒之地,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势。 元和七年初,天宸极北地区的几个部落,不满于睿宸帝的统治,不甘臣服,因此联合整个天宸散落的部族首领在隐山密谋,意图起兵谋反,睿宸帝得知此事之后,立即派出亲兵镇压。只是想不到,这一战就是一年。 “这一年可好?”浠裳坐在望春楼,看着对面平淡的男子,眉目间多了稳重,干净清澈的笑容也增添了岁月的风霜。 她明知道,隐山是群山合抱,又是水源充沛之地,他已经失去了先机,且这地利更加不在他手上。这场战争的险恶,这场战争的结果,到她这里,只剩下一句问候,这一年可好? “你怎么不担心,我是否还活着?”他看着对面的她。这一年,她更加的内敛沉稳了。如果说初见她时,是一朵含苞待放孤芳自赏地青莲,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在寒风了傲然绽放的红梅。依旧清冷,只是那傲骨,越来越不敢让人亲近了。 “安王爷机敏聪慧,天资过人,那群泛泛之辈,岂是您的对手?再说,焰王爷人如其名,矫勇善战。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自然不必担心你的安危。” 他笑,“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可我担心你。” 浠裳心里一堵,双手握拳又瞬间的松开,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班师回朝只是在今日早上,几日前还接到他胜利的飞鸽传书说是在十一月中旬,而今日才初二,这一路风霜都未来得及洗尽,就已经来了她倚裳阁。 瑾炜看着她深锁的眉头,实在是不想在为难她。“没想到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情。父皇……” “苏陌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不在这一年,就说你要做我四哥的妾了?你知道吗?我和二哥接到消息立马连夜赶路,马都不知道累死多少,你……” 浠裳还没有看见人,从那粗犷豪放大气中知道是谁了。她不禁苦笑,怎么刚提到他,他就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二哥…...你也在啊。”瑾焰憨厚的摸了摸脑袋,淳朴的像是小孩子,“我回来找你不在就去了倚裳阁,青衣说陌凉不在,我就来这了。果然。” “瑾焰,以后对着陌凉客气点,别这么大大咧咧的。” “二哥,你这是什么话,从我们三认识开始,我不就一直这样吗?陌凉不是闺阁中女子,没那么娇气,这样才感情好。怎么的,一年没见,你到自己显得生分了,还不允许我亲近她了?” “八弟,今时与往日不同了,你这张嘴,迟早会惹事!” “二哥,那里不同了,陌凉她不是照样可与咋哥两喝酒,为你我出谋划策,那……”瑾焰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浠裳和瑾炜停滞地沉默,刚才激昂的情绪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浠裳浑身都不舒坦。她明白,明天过后,他们三个再也不可能像以往一样。登高远望,游山涉水,流觞引著,把酒言欢,也许,这样平淡的聚在一起都是一种奢侈。尴尬的气氛逐渐的从内心蔓延都了周围的空气。 首先打破这份沉默是瑾炜。“陌凉,有什么打算?” 浠裳诧异地看了瑾炜一眼,他没有看着她,甚至表情都没有,就像是平常问候中午吃什么一样。她探究不到他的想法,也许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让她看清吧。这个一直被皇家冷落的皇子,一直在冷宫里安静长大的男子,能有今天的地步,该要有怎样的心思? “没想过,得过且过吧。” “陌凉你放心,要是四哥对你不好,你来找我。我莫邪瑾焰虽一个粗人,但是粮食衣锦什么的都有,不会缺你一个人的!用不着得过且过。” “八弟!”瑾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瑾炜打断了。“是母后赐婚的,所以,就算四弟再纳妃,你也不会受欺负。” 浠裳听着,心里又是一惊,居然是柳问筠,当今皇后赐婚!她实在是想不透,一个王爷纳妾而已,为什么看似一桩简单的婚姻,尽然会牵扯那么多人进来。 未来得及细想有听见瑾炜接下去。“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缘故你也是明了的。陌凉,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莫邪瑾炜,你不欠我什么,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命,是我要面对的命!未来的事情没有谁能够掌握甚至预料的。既然这一切都发生了,就让我们去面对吧。今日就让我们三把酒言欢,来,瑾炜,瑾焰,喝,不醉不归。” 瑾炜看着浠裳的笑脸,会心的微笑。“不醉不归!” 瑾焰看着他俩,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正的朋友,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洞察你的喜怒哀乐,就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筹谋一切。就像是关心和在乎,有时间简单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体会。不言语,却知心,说的也莫过如此吧。 “一三五呀……”“二四六呀…..”“瑾焰你输了,喝……”“石头剪刀布……瑾焰你又输了,喝!” 酒过几旬,瑾焰早已经嘴趴下了,还抓着酒坛酩酊大醉的说着“喝!喝……再来再来。” 浠裳和瑾炜各有心事,这酒下去更是添加了几丝丝的愁闷,原来这就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陌凉,你有爱的人么?” “有。” 他感觉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的,被狠狠地割了一刀。“他爱你吗?” 浠裳端起杯子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爱吗?如果爱,她何苦会落的今天这地步;何苦会连一句安慰地话都不愿意给;何苦在这里痴痴地等待他的一个转身。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落在心里的,还有和着的泪。“他心心念念,日夜呢喃的都是别人。很搞笑是不是?” 瑾炜摇了摇头,往往爱到深处的才是最伤人的。得不到,又放不掉,那么剩下的,就是自己对自己无尽的嘲讽。他看着她接连喝了几杯,那么一副想醉死过去的样子,心里异常的难受。伸出手,用宽厚的手掌握着她那冰冷的小手,他是多么地想要给她一个怀抱,一个依靠,一个家! 浠裳不动声色的抽出手,举杯。“瑾炜,来喝。” 瑾炜无声的苦笑,举杯,仰头,一口见底。“陌凉,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要求你留在我的身边,永永远远,不,不用永永远远,只要一天,只要你一天全心全意的都是我,陪着我,依靠着我。你,你愿意吗?” “大哥,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兄弟有难自然鼎力相助,站在你的身边。” “是吗?呵呵,兄弟。对,我们是好兄弟,自然,我也会站在你的身边。”只觉得心都沉甸甸地难受。“陌凉,帮我卜一卦吧,我想要知道,这是劫还是缘。” “大哥,这次是要所问何?” 瑾炜沾着酒,在桌子上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像是想要倾尽他所有的生命一般,那么的虔诚又那么的决绝。浠裳看着如此和往日不同的莫邪瑾炜,心也沉了沉。他一个那么干净,那么阳光的一个男生,如果是在现代,那么一定是最亮眼的吧。可是这个世界如此的无奈,偏偏落在了帝王家。 浠裳接过递来的竹筒,将硬币倒出。这是跟随这浠裳来到这个世界所带来的唯一的东西。以前觉得太悬乎学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人如此的信任这玩意儿。 闭眼,静心寡欲,心脑无杂念,想着瑾炜在桌子上刻画的慢慢淡逝的字。浠裳将硬币放在竹筒,一在离桌面二十公分以上的距离,摇晃了六次。秣衾依次记下硬币出现的各种形态,六次过后,浠裳看了看。轻轻地念到:“这是‘风火’卦。” 瑾炜苦笑:“下离上巽,何解?” “一朵鲜花镜中开,看着极好取不来,劝君休把镜花恋,卦若逢之主可怪。简单来说,属于变卦,恐生变。有云但晴明无阴。” “下下卦。”瑾炜正欲再说,门外出现了一个黑影,轻轻地叩门一声。瑾炜脸色稍微僵硬,只好对浠裳露出歉意的笑容。“陌凉,我还有事,今日就先走了。” “告辞。”说完,边扶着瑾焰离开了望春楼。 浠裳看着瑾炜离开的身影,一阵出神。在京城的这三年,她亲眼目睹这个温润如春风的男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阴谋与残害中活过来,就算是自己的生母,都想着置他于死地。她都不记得有多少次,都是她把他从死亡边上拉回来,同阎王爷抢人。只是这两年年,她明显地看着这个干净的男人,这个清明的男人,慢慢地开了忧虑,开始了无奈。 太子死后,当朝局势已经不稳定,柳政也蠢蠢欲动,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她都只是看着,从来插手也从不谈论。只是柳问筠却突然的将她赐婚给莫邪瑾煜…… ------------ 第七章:不嫌恶心么 浠裳从望春楼出来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就如司马迁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不知道,她这一劫,是名还是利。 突然,看见了一抹似曾熟悉的身影从身边闪过。浠裳心里一惊,难道是她吗?随即追了上去,只是明明看着在眼前的身影却像是隔着好远好远一般,就算浠裳卯足了内劲,运用步法依然是有一定距离。她正诧异间,转个角,人影就消失了。浠裳警惕地看看了四周,可却没有任何异样! “姑娘,我家主子有请。”待她转身想回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浠裳小心的打量着,浑身的气息隐匿地很好,可是那眼神和握剑手法却出卖了他,绝不是个简单的家丁。 “卑职墨飞,奉我家主人的命令请浠姑娘过府一趟。” 浠裳柳眉一皱,“你家主子是谁?” “是四公子。”不卑不吭的语调,对待一个主子的恭敬不够,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礼仪有余,如此的拿捏妥当。他那么一个机警缜密地人,教导出来的人,都是一样的。 == 书房内,莫邪瑾煜细细地看着折子,目光飘渺地看着在黑暗中的男子。翘起二郎腿潇洒地侧躺在他戟案上,妖媚地尽然不像个男人。“你确定?” “煜,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还是你认为有比我更放心办好的人?既然这样,我们的契约就取消好了。”某男子看似极其哀怨可怜地苦诉,“那今日我走后,你就不要来找我了。” 莫邪瑾煜不动,漆黑的瞳仁似乎有些东西在流动,但是他甚至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他眯着打量着他,那神情倒真的是没有丝毫想挽留的意思。“喂,你不说话我真的走了啊。” 一步一步优雅地超着大门走去,却时不时地回头关注着莫邪瑾煜的表情。可是…… “把这个月的工钱给我算了。”他突然又闪身回到他身边,趴在他的案几上,双手遮着莫邪瑾煜的折子。 “说好当月下结的,今天才初二,貌似你的工钱还没有吧。”他挑衅地看着他,桃花眼极致地危险,嘴角勾勒地笑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你知道的事情那么多,本王会让你轻易地离开这煜王府么?”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阉了咽口水:“煜,你是开……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会要我的命。” 莫邪瑾煜拉开他们的距离,拿起一颗黑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你认为呢?” 看了看莫邪瑾煜,再看看了棋盘,那黑子呈现的形状,居然是一条——龙,对弈那么久,尽管他费尽心思的要杀出重围,眼看煜就要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一个字却让整盘棋都活了。 “好啦,不和你闹了。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不是帮,是军令,而且要快!” “我办事你放心,就像你给钱我也放心一样。” 三下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莫邪瑾煜抬头看了看时辰,才到吗?“煜,不会是你的侧王妃到了吧,据说是天宸三大美人之一,让我也见识见识,一睹芳容吧。” 莫邪瑾煜抬气那幽潭般深不可测的眼看了看他:“你确定?” 那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嗜血光芒让他紧了紧衣服,这冬天还没到吧,怎么就这么冷?“呵,呵,不见了,不见了。我这就去办事去。告辞……告辞”话未完,人却凭空消失,只看见一袭白衣一闪而过。 笑话,莫邪瑾煜,那么腹黑的王爷,在没过门前,他想见。恐怕门都没有!此世不跑,只怕下一秒,他就要断几根肋骨了。摸了摸上腰部,上次被他打折的地方现在还痛呢。想起那伤,他就明白莫邪瑾煜,只是,那个艺伎…… 莫邪瑾煜从书房走入大厅,他故意拖后了那么几刻钟的时间站在屏风的后面观察。看来这个浠裳,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民女拜见煜王爷。”浠裳不重不轻地福神行了个礼,等待了半天,也没见莫邪瑾煜开口。 “抬起头来。”浠裳稍微松了口气,应着那魅惑地声音,缓缓地起身抬起头,对上那颠倒众生的脸。 莫邪瑾煜却并不看她,只是自顾的喝茶,任由着浠裳肆意地目光将他看个遍。“爱妃可满意本王这幅容貌。” 浠裳轻轻地笑了一声:“比之不足,过之有余。” 莫邪瑾煜这才抬头红楼的那一次碰面,只是将她看了个大概,而近日这般的注视着她,像是多了些什么似得。素颜下青若黛的眉毛,皓月般的明眸呈现的是一种淡淡地紫,高挺的鼻翼下是性感的薄唇,那么轻轻地一抿,便成一条线。狐媚的眼角一颗坠泪痣,恰到好处的折损了一些妖媚的味道,增添了一丝灵动和调皮。 揣测着她言语的意思,无疑是说他妖艳的不像个男子了,可这话确实是用的妥当。 “煜王爷此刻让民女进府,有什么事就明说吧,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她才不会信他,找她来,只是干坐着看她出丑。 “没有。” 浠裳错愕。她问的坦然,他回答的亦是干脆。 “怎么不信吗?如果本王说实在是想念爱妃,想要一同与爱妃用膳呢。” “王爷何必如此做作,这里除你我并无他人,一口一个爱妃叫的不嫌恶心么?” “哈哈,浠裳,本王以前是小看了你。以为你只是一般的艺伎,建个红楼已经算是本领了,想不到啊。” “是嘛?浠裳在此谢过王爷高看了。”浠裳尽管脸上云淡风轻,但心里却突然的敲了下边鼓,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她以为她算计到了一切,没想到,她却进了一个局! “裳儿今夜就在这与煜王府用膳吧,本王已经吩咐下去,弄些你喜欢的膳食了。”他看着她,那笑暧昧极致。 “不了,民女卑贱,不配与王爷共同进食。何况,晚善已经在望春楼吃过了,实在是无福消受。”她现在不与莫邪瑾煜闹翻,更不想面对着他时时刻刻地提防,用膳这种事情,任何一个步骤都可能出差错。 “看来裳儿比较喜欢和二哥八弟一起。是本王缺乏管教还是过于严肃,让裳儿如此讨厌我呢?”他起身,俯视着她,“本王认为,与安王爷相比,倒是本王显得更大度些。” 浠裳在心里慢慢地琢磨一番,想必是她刚才与瑾炜和瑾焰在一起的事情,所谓的管教都只是个借口而已。知道是莫邪瑾煜在故意找她的话茬。“安王爷深居简出,十九才得皇上赏识晋封王爷,所涉略的莫过于圣人贤士的智慧总结;煜王爷战功赫赫,十七年少就驰骋沙场斩杀敌军,战绩阅历自然是比其他殿下王爷高出一筹。此乃一文一武,一张一弛,论江山社稷之建树,自然是王爷大度些。只是这江山社稷之事,乃皇室家室,浠裳不敢妄自断论。” 莫邪瑾煜勾嘴笑了笑,他选中的人,自然不差。只是这把双刃剑要怎么样成为他的利矛,驾驭自然要费些功夫了。“裳儿分析并无道理,这晚膳本王顺便给裳儿弄了些开胃菜。” 说完拍了拍了手掌,侍卫立刻带了几个人上来,浠裳转身,平静无澜的脸庞下,眼里的那一丝惊慌,并未逃过莫邪瑾煜的眼!这个女人,原来也有她在乎的人! ------------ 第八章:就这样嫁了 浠裳用眼光询问着莫邪瑾煜,而他却像是料到一般的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对侍卫点点头。 “小姐。” “裳儿。” 两人上前抱着浠裳,像是久别的亲人一般。红姨趁机地塞了一个布囊给浠裳,尽管背对着莫邪瑾煜,而且貌似很不在意的不看她们。但是,凭借她练家子的底蕴,他的目光却是锁定在她身上的! 浠裳不动声色地收下,又听见红姨哭哭泣泣:“裳儿,我的好闺女。以后进了王府就安安分分地侍候王爷,不要再顾那些繁琐杂事了。俗话说,宫门一道墙,恐怕日后妈妈也不能在侍奉你左右了,以后出了事也得担待些,你那脾气还是要改改……” 浠裳初听还觉得是红姨在暗示她红楼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想来也是,一切事宜她都已经托付给了延松,这话自然的。只是怎么后面听着,倒像是? 浠裳望着高坐的莫邪瑾煜,讶然间多了一丝愤怒,随后一切又明了,清幽地叹了口气。“红姨,你带着青衣一起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陪着小姐。”还未等红姨说明,青衣又道,“青衣跟着小姐已有五余载,舍不得。而今,小姐出阁,王府虽然不缺人,但是小姐身边总得要有个体己的,谈心说话的婢女才是。” 浠裳看着她,心里突然的一暖,在这个的时候,居然还在意着她。凭借她的聪明、机智,不可能不知道煜王府的险恶吧,而她依然选择陪着她。“青衣!” “小姐,什么都不要说了。红妈妈,你回去吧,我留下了,你也无需劝我。” 浠裳点了点头,莫邪瑾煜的性格她现在依然摸不透,那日来红楼的他和今日见她的他,已经是两重人格了。恐怕今后她要面对的,又该是怎么样。 “慢着,本王有让你走吗?”红姨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侍卫拦住了。三人顿时气息一敛,莫邪瑾煜咧嘴一笑,他很是喜欢看见浠裳这样的表情。“这里有十万两银票,就当是本王新买了丫鬟进府,以后,与红楼再无任何关系。”说完,将赵管家递过来的银票哗啦啦地甩在红姨脸上。 红姨先是一僵,然后满脸笑嘻嘻地躬身,激动地将钱一张一张捡起来。“老奴谢王爷,谢王爷。”说完便乐呵呵看着浠裳,随后便被人推着带出王府。 浠裳看了看,缓缓地闭上眼。。莫邪瑾煜这无疑是断了她后路,也将红楼推上了毁灭。红楼与浠裳没有瓜葛,无疑是否定了红楼是属于浠裳的产业。那么红楼以后出了事情浠裳自然自然是不能插手的,也许……难道,莫邪瑾煜知道了什么? 是自己多心了吧。看了看莫邪瑾煜,又移开了目光。两世为人的她,事故等闲,人情冷暖她体会地更深。人,要么忍,要么残忍!现在在莫邪瑾煜的屋檐下,硬不过,就低头忍着吧。 只要是欠她,没有不还的道理! “裳儿看似不高兴,是因为给的赎身钱少了么?还是这煜王府比不上红楼让裳儿委屈。”他看着她不言语不恼怒的样子,心里的怒气陡然上升,掐着她的脖子,“难受了?” “小姐!” “呵,既然煜王爷认为浠裳身份卑贱,弄脏了煜王爷的眼,何不让浠裳离去?省了你我的心,何必弄的谁都不自在!”她直视着他,看见他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呼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她有一瞬间的惊慌。莫不是,莫邪瑾煜真的会杀了她吧。 “苏陌凉,惹怒本王是没有好下场了,你信不信,下一个绿珊就是她!”他突然松手浠裳一个踉跄,浠裳干咳了几声,站在青衣面前,再也克制不住的愤怒:“莫邪瑾煜,你禽兽!你还是不是人!” “挡本王道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这就是下场。你最好识趣些,否则,你的那个妹妹。”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鹫,“下场也是一样的。” 浠裳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衣袖,眼泪还是没有止住的掉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他的步伐依然不减,浠裳又跟前几步,“莫邪瑾煜,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莫邪瑾煜这才停住脚步,回头抚摸着浠裳那凄美的脸。“本王答应你,忠义公主是她的。” “不。不要,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我求你,求你,别伤害她!别让她去做什么公主,别让她去做你的棋子,你的傀儡!”浠裳声嘶力竭的拉着莫邪瑾煜。莫邪瑾煜依旧不语,“只要你答应我,我,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什么都答应你!” 莫邪瑾煜这才躬身将浠裳扶起。“陌凉这话好让本王伤心,过了今日就是,陌凉就是这王府的人。哭成这样,叫下人们看见了,不是笑话了么?来人啊,把苏侧妃带去厢房休息。”说完,头也不会大步流星走出了客厅。 浠裳颓废了坐在了地上,她终究是太懦弱了,尽管换了一世再让她为人,她还是改不了那不咸不淡的性子,学不会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地对待别人。 青衣扶起浠裳,良久无语。浠裳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跟了她五年,一切以为她的心是刚硬的,不管红楼的姐妹怎么嘲弄嬉笑她,达官贵人怎么刁难她,她也是冰冷地回应着。那身的傲骨令多少人折服,只是今日…… 穿过横栏,朝着越来越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终于在后院一个荒芜的地方听了下来。浠裳抬头看了看,杜若衡芜,真是个好名字。当初住这里的,恐怕也是个才气颇高的女子吧。赵管家看了看浠裳,歉意地做了个走的手势就离开了。 推开门,一阵灰尘迎面扑来,青衣护着浠裳,用手绢捂住闭嘴,“咳咳,小姐,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荒芜,还真是衡芜啊。你看,蜘蛛丝都要把这封了。” “别说了,好好打扫一番吧,剩下的日子也许要在这里过了。”浠裳推门进去,仔细端详着被蜘蛛网黏住的飞蛾,“我们就像这飞蛾一般,被网住了,逃不开也挣脱不掉。你看这蜘蛛,它明明可以把它吃了,却只是远远地看着它挣扎,这就是人生的乐趣。” 青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着浠裳慢慢地将院落打扫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时,已经是深夜了。青衣早已经泪的趴下了,浠裳看了看,抬头。漆黑的夜空,什么都看不见。 秋风飒飒,吹的浠裳有点昏沉。回忆着莫邪瑾煜的话,她打了个寒颤。绿珊死时候的惨景至今她都不会忘记。衣衫不整,下体早已肿胀的变成墨黑色,全身筋脉尽断。最主要的是,绿珊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全身上下都是细微的割痕迹,密密麻麻而有条理清晰。她不敢想象,是谁这么狠,居然会这样讲一个女子折磨致死!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居然那么的求莫邪瑾煜。她一直都是一个高傲自尊心强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去迎合那些权势。可是,她以为就算莫邪瑾煜怎么对她,她都可以应付,不管怎么屈辱她,她都可以忍受。只是,莫邪瑾煜居然会拿北烟的命要挟她。她怎么样她都不怕,可是,她不能负了北烟,她已经欠了北烟一条命,若是再搭上北烟的命,她会怎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风吹的越来越冷了,她没有把这婚姻当回事,自然的。莫邪瑾煜就更不会在意。她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污迹的素衣,经过这一折腾她心情也凉了。 这是她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婚礼,却就这样将就凑合了,她原先一丝的期待,此刻剩下的,初了冰冷,就是绝望。她轻轻地对自己说,“新婚快乐。” ------------ 第九章:精碧碎情断 杜若衡芜隔着前院很远,如果不是通体连着的,几乎很容易认为是分开的一坐宅落。可是与往常相比,今日却比往常吵杂的多。 青衣睁开懵淞的睡眼,伸了伸胳膊,这觉睡的,比不不睡还累人。虽说在红楼是个丫鬟,可床板也没那没硬啊,而且秋天越来越凉了。抬眼看了浠裳,房间里根本就没人,哪去了? “小姐,你一宿都没睡?”青衣摸了摸浠裳的衣服,浓重的露水已经让她的衣服潮湿了。“这么冷,就算你不睡也该回屋去才是。” “我睡不着,就在这里吹吹风。” 青衣听着外面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透过大门隐约还可以看见红喜,不禁疑惑:“小姐,你不是在这里了么?怎么还布置的和办喜事一般。”说完不禁又低下头,小姐就这样进了煜王府,肯定很伤心。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清楚,很早就开始闹腾了。” “咚咚……咚咚……”几声叩门响起,浠裳蹙眉,才五更天。“青衣去开门,来者是客。” 待大门打开,浠裳只见一妙龄女仔款步轻移的向她走来。乌黑亮丽的头发被一根通身碧透的簪子挽着,斜飞入髻的攒珠髻,横插的挂珠钗,富贵又大方。穿着镂金百蝶穿花衣,外罩翡翠洋皱衫。俊眉修颜,顾盼神采。浠裳不惊暗道:“看着身段,身份恐怕不寻常吧,这通身的气质,也不似宫女。莫邪瑾煜的王妃吗?”心下想时,那女子被两个丫鬟拥着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躬身作福:“苏嫂嫂安好。” 浠裳将女子扶起,心里均衡一番。睿宸帝膝下共下两位公主和一个亲封的郡主。七公主菡汐,九公主公主菡汀,还有与莫邪瑾煜同出的郡主茗湄,莫非? “郡主有礼了。寒舍简陋,里面坐吧。” 茗湄笑了笑,真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眨眼间就将她的身份瞧出了。举止间不失风度,言语间不乏智慧。看来她这一趟是走对了。“都是自己家人,就不必拘礼了。嫂嫂不嫌弃就叫我妹妹,嫂嫂也确实比我年长了几个月吧。这妹妹也不吃亏。” 浠裳笑了笑,按照等级,她只是煜王爷的妾,在宫中是没有分位的,而茗湄虽不是睿宸帝亲生的女儿,然加封郡主,外界传闻她聪颖机智,朝中文臣都不及她。所以睿宸帝对她更是比其他两位公主亲近些。 “郡主说笑了,浠裳乃草民之身,承蒙圣恩才得以进入王府。宫中各项规矩都不甚懂,以后还劳烦妹妹多加提点。” “姐姐这话客气了,你我同为女子,今后又同为一脉。妹妹那里对待不周还望姐姐担待些呢。”茗湄拉着浠裳的手,“妹妹从宫里给嫂嫂带来些薄礼,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全是各地方县一级给过进贡的贡品。父皇体恤湄儿,也赏赐了些。自己用着可惜了些,今日可好了,送给嫂嫂湄儿也安心高兴了。这衣料就该搭配嫂嫂的身段才是。”说罢,就让人抬进来。 这个女子大方聪颖,说话得体,她是喜欢的。看着抬进来的东西,不得不让她感叹睿宸帝对茗湄的重视和宠爱。 “浠裳谢过郡主了,只是我这里寒碜了些,无法好好的招待妹妹,也无法回礼,让妹妹笑话了。” 茗湄环视一周,欲语还休之后,还是轻轻道:“嫂嫂,你听我句劝。” “妹妹请说。” “煜哥哥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一个堂堂地王爷,这样对待她,能有什么苦衷?都是皇室中,要有苦衷早已经存在了,何必要她在这?只是在茗湄面前,她也不好怎么说。怎么说,他们兄妹同窗几十载,多少是和莫邪瑾煜亲近些。 “嫂嫂,希望你别怨恨他。” 浠裳点了点头,她自然是不会怨恨他的,她没想过要和他有交集。 “郡主,前院有什么喜事么?”青衣将东西收拾之后,突然问出她一直想问的。 茗湄脸色稍微一沉,看了看浠裳。浠裳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对茗湄笑了笑。茗湄才道:“右相与母妃联姻,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了,母妃向来都不喜欢和朝中大臣有往来,只是不知为何,前几日尽然答应了这门亲事。” 浠裳淡然地笑了笑,本来今日是她和莫邪瑾煜大婚的日子,可却…… “嫂嫂,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妹妹就先回去了。” “不参加婚礼么?” 茗湄笑了笑:“妹妹今天身体抱恙,是陪着母妃来的,这时候也该回去了。” 浠裳看了看天色,吉辰该开始了,茗湄却此刻离席。她明白几分。又听茗湄道:“回去之后,妹妹就好好歇歇,这段时间恐怕就不过来了。” “那我送送妹妹吧。” “嫂嫂有空来我明媚宫坐坐,也好让妹妹将宫中姐妹介绍给嫂嫂。母妃……母妃是个和善的人,一定会喜欢嫂嫂的,也是母妃叫我来看看嫂嫂了,嫂嫂体谅母妃年迈不能亲自来探望嫂嫂。” 浠裳只是点了点头,敏妃是什么人她并没有接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将茗湄送出时,茗湄转身屏退了左右,从袖中拿去一个锦盒。“嫂嫂,这是在路上被一个蒙面人拦住让我转交给你的,那人我并不认识,妹妹就拿着吧。”说完就走了。 “小姐,这个郡主人真好,对小姐也很好呢。”青衣双手合掌放在胸前高兴地道,“以后小姐肯定可以过的更好些。” “以后是要报答人家的。进去吧。”浠裳拿着盒子向里屋走去,这是谁送的? 上好的檀木制作,盒子上精细地刻画着衣服鸳鸯戏水图,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警惕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青衣,拿颗珠子过来。” 青衣不懂她要做什么,想了想,没问就递给她,但还是心有余悸。 “叮……”浠裳用珠子打开盒子,立即从盒子里飞出一枚银针。 青衣惊恐的拉着浠裳。“小姐……这。” 果然,在她拿到盒子的时候,就发觉环扣有问题,应该是送来之后被人动了手脚的。她拿起盒子,一纸便签。只是一眼,她身体就不停的颤抖,抓着胸口,眼泪就顺着眼睑缓缓地流了下来。 青衣一惊,不知所措。“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浠裳将盒内的簪子拿起。通透碧绿,晶莹剔透,雕刻着一朵清冷的芙蓉,半合半开的花朵,却娇艳欲滴!在月色的照耀,散发出一种莹润的光泽。 “小姐,好漂亮啊!”青衣看着簪子忍不住的赞叹!虽说在红楼里价值连城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是像这样漂亮美丽的簪子还是第一次,恐怕放之那些珠宝中,其他的都失色了吧。 “那当然,青衣你知道这是什么做的么?”浠裳未等青衣思索,又自言自语似得说道,“是精碧。” 青衣先是眼里闪过惊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姐,据说精碧是鲛人的眼泪凝合而成。可是?” 浠裳看了看青衣,微笑道:“鲛人是一种发色深蓝,有着深碧色的眼睛的海洋生物。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而这精碧……”顿了顿,又继续道,“是鲛人王室中人为情所困,为情所苦而留下的眼泪汇聚成的。” “啊……小姐,那这不是很难得么?是谁送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啊。莫不是王爷吧。”青衣拍手高兴欢快。“没想到王爷真浪漫呢。真疼小姐!” 浠裳不再说话,记忆又涌回那句。“改天我再送你个。”“我们来拉钩。”没想到他的改天居然是在她成亲的时候,呵,他没有食言,可是他履行的承若有多么可笑! “姐姐,你怎么了?”青衣摇晃着浠裳的身体,才把从失神中的她拉回来。 “哦,没事。” “小姐,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奴婢侍候小姐,陪着小姐。” “嗯。青衣你下去吧。我安静会。”浠裳拿着簪子的手冰冷。他终究是这么无情么?连结婚前的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她么?再看便签:百年好合!呵呵,居然是百年好合?哈哈,百年好合。她喃喃地念着,心里升起无限的悲哀!看了看簪子,手上力道忍不住加重,顿时。通透碧绿的簪子立即变成了一对粉末。 “小姐!”青衣回头看着浠裳手里的簪子,忍不住惊呼!这上好的东西? “青衣,把这个扔了吧。我用不着。”她含笑的看着青衣。 此番情,也该断了! ------------ 第十章:只是个奴才 晌午,正是拟定的吉时。浠裳将院落转了个遍,找到了厨房和炉灶,但是,没有任何的炊具。青衣叉着腰,对着浠裳笑道:“小姐,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今日不仅五米,炊具都没。” 浠裳瞪了青衣一眼:“还笑我,我吃不着,我看你吃什么。” 青衣无奈的摆了摆手,“这王爷真够狠的,这么荒芜的地方,也不怕我们饿慌了逃跑。” 逃跑?浠裳看了这地势,居然没有一个人看着她们,真当他们是弱女子么? “苏侧妃,王爷有请。”正待浠裳盘算的时候,又看见了当初那个带着她进煜王府的侍卫。柳眉一皱,“墨侍卫这会有事找我,莫不是又那家主人要找我吧。” “呃···卑职衷心侍候王爷,只听王爷一人差遣。”汗,这个侧妃记仇! “哦?那么这回就是你家王爷找我了?说吧,什么事。” “这……”他真不好怎么回答,难道要原话传达王爷的命令?这,太残酷了吧。“王爷有请娘娘过前堂去接见客人。” “昨夜收拾妥当已经很晚了,我困着还没歇息了,不知墨侍卫可否帮我传话转达一声。” 这意思,他要如何是好?“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卑职才好,卑职也是有命在身,还望娘娘体谅在下。” “墨飞,我体谅你,那么谁来体谅我。你们家王爷让我住在这里,有想过体谅我吗?” 墨飞只觉得额头上几根冷汗,不得宠的妃子他见多了,只是没见过这么直接,言辞还那么犀利的。抬头看了看浠裳,“王爷说,娘娘要是有什么怨言尽管发泄,当是另一个人替王爷受过好了。” 浠裳双手握拳,眼睛里的光芒让墨飞不敢直视,但还得把话说完:“这是王爷给娘娘准备的,还有……” “还有什么?说!” “还有,王爷说以后娘娘要换回正名。” “知道了,劳烦墨侍卫在外等候半刻,我们就来。”说完拉着青衣就去了换衣服。“小姐,这···”青衣看了看,“这是家丁的衣服啊。”没什么了,她已经不在意了。“换吧。” 煜王府内,一派欢喜,毕竟这是天宸战功赫赫地王爷第一次纳妃,贺礼堆积如山,来巴结的,恨不得能将这个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拿来献给莫邪瑾煜。 爆竹声声响起,新娘的轿子已经抬到王府大门了,喜娘搔首弄姿,满脸恭敬:“哎哟,王爷,快来踢轿门,以后就和和美美了。” 浠裳站在王府门口,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也不明白她自己是什么心情。心痛?说不上,她对他本来就无情。难过委屈?没有,她只是觉得不值。再看莫邪瑾煜,大红的喜袍罩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妖媚,头上带着束发嵌金冠,鬓如刀裁,眉如墨画。那双眼睛更似秋波,再加上今日的莫邪瑾煜可能因为喜事的缘故,浠裳看他觉得比平时也顺眼些。 “爱妃小心。”莫邪瑾煜伸出一只手轿中人,那声音磁性浑厚,令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为了彰显皇宫族人的高贵,宫中特定的轿子比其他轿子偏高,因此下轿前一般都会垫一张小凳子,赵管家拿着凳子正欲放下的时候,被喝止了。“爱妃乃楚相千金甚是尊贵之躯,今后又要成为本王的王妃。这凳子莫要伤了王妃才是。” 众人一片唏嘘,顿时安静了下来。“陌凉,还不过来让王妃下轿。”说完那双烦着色泽的漆黑瞳仁看着浠裳站立的地方。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这个方向看去。 和浠裳一样穿着家丁衣服的青衣看了看,明白了莫邪瑾煜的心思,就要抢先跨步的时候被浠裳拉住了。 浠裳握了握拳又松开,扯了扯衣袖,一步一步地吵莫邪瑾煜走去,来到轿门前,蹲下双手趴了下去。来参加喜宴了官员们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是谁都没有说什么了。 新娘像是有点害怕又有点惶恐地样子迟迟没有下身,浠裳只觉得她脊背僵硬。闭着眼,她克制自己去想那些看客的眼神了和莫邪瑾煜嘴角嬉笑地嘲弄。 “煜,这样不好吧。”在浠裳趴了很久之后,新娘子娇滴滴地声音终于响起了,浠裳听着那声音,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这声音好熟悉。只是她却想不起是谁的了。 “没听见么,王妃说这姿势不好。”浠裳移开小腿,缓缓地跪下去。双手已经贴着地面好久了早就没有了感觉,膝盖着地的疼却她咬了咬牙。这时她才感觉到,美娇娘从她身上踏了下来。只是这一脚,比她预计地力道要重了很多。她手一软,顿时就直直地滚到了王府的另一道水沟处。顿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地嘲笑。 额头摩擦出了些许血迹。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瑾炜在望春楼说的那句话。“就算四哥再要纳妃,也不会为难你吧”。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今日与莫邪瑾煜成亲的是那个楚相的千金而不是她。多么可笑啊,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傻傻地蒙在鼓里。 她从地上爬起,拍了拍手上的沙粒。跟着人群进了煜王府,她还记得墨飞传来的那句“从今以后,你便是这府里的家丁。” 莫邪瑾煜将新娘牵进大厅,傧相唱礼,拜了天地,请出敏妃受了四拜,又请楚佑夫妇登堂,行礼毕,送入洞房。浠裳这才打量起敏妃,已经快到四十的人,却依然保养的很好。盛装艳服,眼润息微。论高雅,就像是粉色的荷花挺立在众花中;论娇羞,像是二月的杏花烟霞红润。满目含笑,慈祥安静。浠裳暗叹,怪不得得到睿宸帝的恩宠几十年都不曾衰减,那风姿神韵都超过了宫中其他贵妃吧。 也许是浠裳看人的目光过与直接,敏妃有意无意地也看了她几眼,连忙低下头站着。敏妃却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难道发现什么吗? “还疼么?”她走来看着她,浠裳敛声屏气的怕抬头,粗哑了回了句:“谢娘娘关心,奴才无碍。” “抬起头来。”敏妃看了看这奴才,门外的那一幕她并未亲眼瞧见,但还是多少知道些。 浠裳捉摸不定,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只是眼却不直视敏妃。敏妃看那眼不禁的心里漏跳了一拍,随后又笑了笑。多虑了。“煜儿这孩子多少还是胡闹了些,付公公,打赏些银子给他吧。起驾回宫了。” “喳。”说完便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浠裳,“还不快谢谢娘娘。” 浠裳躬身,真是奴才的命了。“奴才谢过敏妃娘娘。”说着就退到一边,看着敏妃走远的身影,想想该没她的事了吧,便想会杜若蘅芜去。只是才起身就看见了莫邪瑾煜站在她身后。 “有些人接受点恩惠,倒真的像狗一样哈腰点头的去拿了。”他俯下身看着她,那黝黑地瞳仁像是翻滚着什么。“苏陌凉,你说你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她挑眉,“这不是王爷希望看到的吗?看我像丧家犬一样无家可归,看我像奴隶一样对你唯命是从,看我像猪狗不如的活着?这不是你要的目的吗?你不就是想一点一点的剥夺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尊严去屈服你吗?你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计划中的,你希望的吗?怎么,现在我一点一点的去实现你的希望,让你的预计全都成真?王爷还不满足吗?” 莫邪瑾煜看着她,她没有委屈,没有无奈,甚至一点情绪没有。平静地就像是和他叙述和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 第十一章:冷眼视春宫 他勾唇,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聪明,还坚强。 浠裳只觉得好累,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刚才又被莫邪瑾煜羞辱的一番,她心也累了。她只想着回去,离莫邪瑾煜远远的。 “王爷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说完福身就告退,这里的吵闹不属于她,今天的日子本来是她的,也已经不属于她了。 “慢着,本王有叫你离开吗?”莫邪瑾煜注视着浠裳的眼,“你已经是这王府的奴才了,没有本王的命令,那里都不能去。” “莫邪瑾煜,你别太过分!” “苏陌凉,本王说过了,你有一天不安分,就在这王府为奴一天!直到本王满意为止。” “你变态!”她承认那时候,她有掌掴莫邪瑾煜的冲动! 莫邪瑾煜看着浠裳细微变化的表情,心里稍微的有了些许动容。“待在这里,直到婚宴结束!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就朝着酒宴中走去,不再理会浠裳。 浠裳站在门边看着这熙熙扰扰的一切,心里有点麻木。 青衣靠近浠裳:“小姐,我好饿。”她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能挨到现在已经好不错了。 “回去再说吧。你先忍会儿,别乱动,少说点话。” “嗯,小姐我知道了。刚才您弄疼了吗?”说完就要检查浠裳的身体,浠裳动了动,他们现在是男儿身,要是被看见了,不会被笑死才怪。 “我没事,安分点站着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浠裳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她细细地看了这群人,并没有找到莫邪瑾炜和瑾焰的身影。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两看见了她的这幅模样,她会无地自容的! 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很虚伪,在莫邪瑾煜眼前都不怕丢脸,可是却害怕看见熟人,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终于快到子时的时候,宾客都散了。青衣已经摇摇欲坠的要睡着了,她自己也是站的双脚都酥软。终于看见赵管家带着家丁送那些人回去,她松了口气,今天该告一个段落了。 “侧妃娘娘,王爷叫你去一趟揽月阁。”赵管家暧昧地看了看浠裳一眼。浠裳不明所以,“揽月阁是什么地方?” “王爷的寝宫。” 什么?今天是莫邪瑾煜和那个楚相的千金的洞房之夜,找她去干嘛。“有说什么事么?” “王爷没说,还请娘娘随我来,老奴带你过去。” 浠裳点了点,心里却忐忑不安。莫邪瑾煜聪明精细如他,这又是那一招?虽然这样想着还是跟着赵管家去了。 揽月阁位居整座王府院落的中间,被假山群抱。上好檀木漆刷的门面上贴着两个大红大红的喜字,精美之极,这手绘的工艺也是比别的地方出彩的多。侯立在门口是一边的侍卫浠裳是认识的,就是她已经见过两次的墨飞,另外一个比墨飞稍微高了些许,容貌却是比墨飞俊了些。 “苏侧妃,您自己进去吧,老奴就先告退了。”说罢就躬身离开。浠裳在门口停立一会,就低着头进去了。 屋内充斥这暧昧的气息,浠裳有中恶心的感觉。虽然隔着屏风,但是她依然可以看见撕扯在地上的衣服。她没有看这中运动的嗜好,想着该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转身就想走。 “慢着,谁叫你离开的。”莫邪瑾煜抬起欲望充斥的眼,和着那黝黑瞳仁里散发的迷人色泽,居然……居然有中诱人的味道。“进来。” 浠裳想了想,移步走了过去,只是一直低着头。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衣饰,沾着她都会觉得自己也恶心了。莫邪瑾煜的声音又起:“抬起头。” 又是抬起头来,这句话,她已经被命令三次,但是这次她真不想抬头。虽然来自现代的她不是没有看过那些情色片,也交过男朋友,但是她还是不能适应这样赤果果的情节。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只是眼神尽量避开那喜床,她怕长针眼。莫邪瑾煜赤果着上身坐在床上,那桃花似笑非笑的看着浠裳。 浠裳迷茫的眼飘渺着,这是她还是好奇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她想要知道,那个楚相的千金究竟是何许人物,会让敏妃动容的接受她。 只是她这一眼,就震惊,居然是她?她不是孤儿么?不是无依无靠想要寻死么?怎么会……怎么会是楚相的千金? “呵呵,妹妹好像认得我呢?”她柔弱无骨地贴着莫邪瑾煜的胸膛,巴不得涔进他身体里一般。如藕般光洁的手臂搂着莫邪瑾煜的脖子,笑看着浠裳。 “一个奴才而已,迟早是要认识王妃的。”莫邪瑾煜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搂着荞楚纤细地腰肢,无限暧昧的凑到荞楚耳边,不知对她说了什么,荞楚捂着嘴娇小,还作势的捶了莫邪瑾煜的胸“王爷您好坏。” 浠裳只是静静地站着。没错,今日大婚的新娘,楚相的千金,就是荞楚!荞楚,荞楚,她怎么就没想到,她是楚相的千金,楚荞郡主。她早已经就听说过了,楚相家二小姐争强好胜而又善妒!在红楼的一切,都已经表体现了。只要是浠裳有的,她都想要;只要是浠裳的,她都喜欢去争!怎么就没想到,那一日的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安排好了的。她怎么就没想到,莫邪瑾煜这般,为的就是要她难堪,为的是要羞辱她!她为什么就没想到! 浠裳缓缓闭着眼,是她想的太简单,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王爷,妹妹进来都还没行礼呢?要是以后府里的人都这么的没有规矩,煜王府岂不是叫人笑话了。你说是不是?”楚荞葱根的在莫邪瑾煜的胸口话着圈,我见犹怜。 “唔。”莫邪瑾煜低吼了一声,“王妃说的极是,那么就让她先跪着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王爷,你真坏!”说完就钻进了莫邪瑾煜的身体里。“妹妹,还不出去跪着么?” 浠裳此刻恨不得逃离这里!“慢着,就跪在这里!”浠裳愣了,看着他们上演活春宫?靠着屏风缓缓地跪下,又听见莫邪瑾煜叫她跪在近点。浠裳不语,慢慢地移了过去。荞楚极尽优雅地将红肚兜撤去,浠裳眼前一黑,随机又回复了光明,那红肚兜从她胸前滑了下去,落在了她的膝盖上,她终于回神,为什么下轿时候。身上的力道会比她预想中的要重那么多! 一阵阵地缠绵声和浪语传来,浠裳明显地可以听出荞楚那满足中夹杂着谄媚的叫喊声。 ------------ 第十二章:侍候更衣 她有一种崩溃的感觉,颓废糜烂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男人的低吼与甜言蜜语,女子的娇羞与妩媚**。未经人事的浠裳颤抖的跪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羞辱,所有的都是一种折磨。 浠裳笔直地跪着,闭着眼,将师傅教的心法带动着真气一点一点的全身游走。她不明白是否别的女人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她,她除了入定,她没有其他的方法。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浠裳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她先看了看地上,又将眼睛小心翼翼地移向床上的两个人。被子凌乱的滑在地上,露出两人交叉着的腿和楚荞雪白袒露在外的高耸,耳边传来轻微地、均匀地呼吸声。浠裳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她想起身,却又不敢乱动,最终还是跪着地上,只希望赵管家能够尽快地来侍候莫邪瑾煜更衣。 又这样过了一个时辰地样子,浠裳终于听见了莫邪瑾煜的呵欠声。她悬着地心终于放了下来。 莫邪瑾煜掀开锦被,坐起身,深锁着眉头,这才看见跪在地上的浠裳,不由地一谔,像是出乎意料的表情,稍后又恢复以往的冷酷。这时候丫鬟端着洗簌地用具走了进来。 一个鹅黄衣服的丫鬟断着折叠好的衣服向莫邪瑾煜走去,伺候他更衣。“慢着,让她伺候本王就够了。”莫邪瑾煜那漆黑的眼,勾着唇,无限暧昧般地盯着浠裳,笑了笑。丫鬟看到莫邪瑾煜明丽的笑,顿时有点神魂颠倒。 莫邪瑾煜平时都是绷着一着脸,对待府里的人貌似都没有笑过。严肃的他给人的是一种冷酷的帅气,而笑起来的他,似乎沾染了些仙气般,飘逸,俊美!更让女子心仪!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浠裳,不由地有些害怕。难道王妃侍候的王爷不好么?怎么会让个男子跪在这里,还···还要他给王爷更衣? 可是她们都不敢出声,更不敢询问,只好福身告退,走时还不忘瞪了浠裳几眼。 浠裳不吭声,只是这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她起身,拿着丫鬟放在桌子上的衣服慢慢地向莫邪瑾煜走去。 此刻的莫邪瑾煜已经赤果果地站在床前了。浠裳的身高本来就只到莫邪瑾煜的锁骨处,所以她平视着莫邪瑾煜,她不敢往下看,也不敢看他的眼,她怕他会瞧出她的惊慌,瞧出她的窘态。 她承认她弱懦了,她承认了她在乎了,她害怕看到莫邪瑾煜那似笑非笑的嘲弄,她在乎她的骄傲就这样被莫邪瑾煜抹杀了去。 她将乳白丝滑地内衫套到莫邪瑾煜的身上。她看着莫邪瑾煜古铜色的肤色,光滑地肌肤,俊美的曲线让她也不得不惊叹!从外貌到身躯,都是这么的让人的着迷。只是在她将内衫系住的时候才发现,莫邪瑾煜靠近心脏出,有一道深褐色的刀痕和一个深深地凹陷的窟窿。浠裳手稍微的停顿了半秒又将外套替莫邪瑾煜穿上。待她将莫邪瑾煜全身都服侍好的时候终于放松的吐了一口气。莫邪瑾煜在这期间没有为难她! “好了。”她将莫邪瑾煜全身的衣服拉扯整齐之后,眼神飘渺地看了莫邪瑾煜一眼,才轻轻地说道。 莫邪瑾煜看了看浠裳,将腰带稍微拉松下,又移动了下倌头发的发簪,才迈步离开。“侍候本王用膳。” “……” 赵管家早已经在宫膳殿等待,看见莫邪瑾煜走来忙躬身行礼遂拉开椅子请他坐下,然后又很尴尬的看了看浠裳,脸上带着稍微的歉意。浠裳装作没看见一般的站在了莫邪瑾煜身后。 浠裳看着桌上的菜肴,肚子又更饿了。这才想起青衣,不知道那丫头吃东西了没有,现在还饿着没? 正想着,背部被别人碰了碰,回过神就看见莫邪瑾煜将青花瓷碗悬空着,浠裳错愕。转头看向赵管家,赵管家刚才也已经看出了浠裳的出神才提醒她,接受她的目光之后用眼神示意。浠裳这才接过瓷碗给他盛了半碗粥。 莫邪瑾煜像是知道浠裳饥饿一般,这顿早饭一直都是悠哉悠哉地挑挑捡捡,还是不是问赵管家制作的原料。甚至还谈论起这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和特色菜肴。浠裳抬头看这天花板,这该死的,总有一天她要他加倍偿还! 终于莫邪瑾煜吃饱喝足时,才慢慢地从座位上起身,刚走一步又停了下来。赵管家慌乱地问:“王爷,您怎么了?” 莫邪瑾煜摸了摸肚子,然后很委屈地看着浠裳道:“本王好像吃撑了!” 赵管家嘴角抽了抽,脸上是扭曲的笑脸,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那么幽默了?浠裳翻了翻白眼,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然后嘎嘎地叫了几声。 “王爷今日不早朝吗?”浠裳看着就要出王府的莫邪瑾煜,才漫不经心地说到。 莫邪瑾煜退后一步,与浠裳站在同一条线上。“难得陌凉如此担心本王的政绩。只是,昨夜是本王的大婚,父皇特允许本王一月内可以不用早朝,为本王延续香火。” 浠裳看了看莫邪瑾煜邪恶地笑脸,她的表情要抽筋了。干脆不再让脸部细胞松懈,她才不是担心莫邪瑾煜的政绩,她巴不得朝中所有的人都和她反目!她只是想要个空闲,想要时间去看看青衣,去填饱肚子! “那王爷今日有什么安排?”赵管家躬身,“要是王妃娘娘问起,老奴也好有个回话。” 莫邪瑾煜道:“就告诉爱妃好好调理身子,本王办事去了。其他人就不带了,让她跟着就好。” “这……”赵管家看了看浠裳,遂又退后,“老奴遵命。”说完边退了下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墨飞正想从马车里拿出凳子,只见浠裳已经上前躬身跪下了。墨飞看了看,前进也不是,站着不是只好转向莫邪瑾煜。莫邪瑾煜看了看蹲着的浠裳,那挺立的脊背就是支撑她的傲骨!他向前,抬脚直接跨国浠裳的身上跨过去上了马车。浠裳起身拍了拍尘土,立在旁边。墨飞看了看,才驾着马车前进,浠裳小跑着跟在后面,就像是一个奔驰着的少年。 “飞,赶快点。”莫邪瑾煜闭着眼靠着马车门板上,张开灵识探寻周围的一切动静。浠裳看着驾赶着越来越快的马车,只得又加快了脚步,只是她不敢运用轻功。狐狸一般的莫邪瑾煜,尽管隔着距离,他还是可以发觉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到后面,浠裳本来就饥饿,体力能够支撑她那么长时间的奔跑已经很不错。要是再跑,真的会累趴下的,这时她才看见马车减速听了下来。浠裳弯下身喘气,脸色通红。墨飞怜惜地看了看她,同时也暗暗地佩服起来她,要是寻常女子,只怕在半路就已经逃脱了吧。 莫邪瑾煜踏下马车,平静地看了看浠裳。浠裳站好,抬眼看了看,心却突然加速。居然是这里! ------------ 第十三章:杀心渐起 逆着光的浠裳,褴褛不堪,鹅黄脸蛋上还有些许的尘土。但那淡淡地光线打在她身上似乎是给她渡了一层金般。居然···有种脱尘的。开口想说些话出来,终是张了张嘴抬步进了望春楼。 “唉,三位客观里边请,楼上有上好的包厢。”店小二看着他们三的打扮,莫邪瑾煜华服着身,墨飞干简利落,浠裳虽说是有些破败。但是有他们两个罩着,身份也自然提高了。 “找人。”莫邪瑾煜抬眼看到没有看小二一眼,直接上楼。 浠裳跟着他身后,朝着楼上走去,可是看到那人的时候,浠裳最后抽了抽,居然是他…… “参见煜王爷。”刘成恭敬跪下。 莫邪瑾煜径直地朝着刘成后面的桌子走去,刘成又转过来朝着莫邪瑾煜跪下。莫邪瑾煜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起来吧。” 刘成谢恩抬头看了看莫邪瑾煜,又将眼光移到了浠裳身上,浠裳不动声色地并挨墨飞。“你?”刘成突然震惊地指着浠裳,随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之前的看法。 莫邪瑾煜看了看浠裳,又看了看刘成:“刘尚书认识本王的家丁?” 浠裳白了莫邪瑾煜一眼,她没有忽略先前他看他的眼神,有暧昧,有探究。他还是放不开她曾经在红楼成长的事实!他后一眼看刘成,她却有些捉摸不透了,像是挑衅又像是威吓。 刘成连忙低头躬身:“卑职眼花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恐怕瞧错了。”刘成向来都是圆滑的人,跟着莫邪瑾煜出门的,也是上的了门面的人。而且他是男儿身,怎么也不可能是她。 “不必拘谨,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听吧。” “这?”刘成看了看浠裳,墨飞他是认识的,这么一个外人,他有点不放心。 浠裳一直都在关注着刘成的表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频繁出入红楼的人,能够爬上礼部尚书的位置,除了人自身圆滑以外,必定有着广阔的交际。她以为他只是个草包,却没想到这么谨慎,而且会成为莫邪瑾煜的人。 她很识趣地福神:“望王爷恩准。” 莫邪瑾煜锁眉想了想,就点头示意。浠裳不禁冷笑,他对她不信任,又何必装腔作势地带她出来,只不过是为了为难她罢了。望春楼的气氛让她很是压抑,急忙出去的时候正好和店小二撞了个正着,小二端着的茶壶不稳,立即哐当哐当地滚了出去,开水飞溅到了浠裳脸上。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小二看浠裳衣着不像有钱人,连忙骂了起来。一只手在身上拍着,另一只手拉着浠裳的衣袖。“你看我这弄的,你瞪什么瞪,你还有理了?” 浠裳本来还想道歉的,但是听着小二那么粗鲁的喝骂,她不禁怒火中烧,在莫邪瑾煜那里她受气,是因为她受困与他!但是,她没有做错的事情凭什么要她承担? 坐在一楼喝茶的看客都朝着他们两看来,这时候小二更加得意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要面子的任务,有奶就是娘的人,自然就不在乎。 浠裳按了按腰际,正想一针毙了她,手却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按住。“小二,这银子够么?就当是给这位公子赔礼了。”说完,就将十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够,够,足够了。”小二立即哈腰抓住银子我在手心,生怕那女子反悔一般。 “那可否放开这位公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爷您走好。”小二连忙放开浠裳还在她身上拍了拍。才谄媚地送他们出去。待他们偷偷地用牙齿咬了咬银锭,才猥琐地手=收往怀里。 “这位姑娘。”走出望春楼之后,浠裳站在女子面前拦住:“姑娘,我与你无缘无故,你为何……” 那女子未等浠裳把话说完,就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微笑地看着浠裳:“公子可是与我无缘无故?刚才若不是我制止你,你是否要杀了他?” “是你!”浠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之后,才放松全身的警惕,“我是这么想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接受到你的指令之后就去差了小主的消息。” “如何?”浠裳紧张地抓住女子的手臂。 女子吃痛地裂了下嘴,“主子遇见小主的事情每次都那么慌张,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敛衾你知道的,北烟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害死她的爷爷。我曾经在爷爷死前立下过重誓,这杯子就算是拼了我的命也要保护好她。可如今三年过去了,我却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就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主子多虑了,只是江湖上没有小主的消息而已,只要她还在这天宸,就一定能够找得到。现在就剩下两个地方有可能了。” 浠裳一惊:“哪里?” “江南明家和……”敛衾顿了顿,“皇宫。明家戒备森严而且有一个防御系统,我们的人很难进去。皇宫重地,对里面的地势根本不清楚,而且没有人接应。我让他们等待命令,不许乱动。” “嗯,这事情就你和敛迹安排,我去宫里探探消息。明家那边先按兵不动。” “主子……” “嗯?”浠裳认真地看着敛衾,敛衾比她年长几岁,虽然同年过的阴暗,但是却是一个明媚极致的女子。“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也不是外人。” 敛衾叹气:“本来我也不该说什么的,但是姐妹一场我还是想表达下。弟兄们对于你嫁给莫邪瑾煜还是有意见的。而且,实话说了吧,我们这批人勤学武艺三载,能吃苦的人本来长进就快些。可这一身的功夫都寻找小主了……” 浠裳挑眉:“你们是嫌弃我让你们大材小用了吧!我说过了,我没有让你们跟着我,也没有让你们一定要为我效命!你们为我办事我感激你们,并且把你们当作朋友来对待,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下人!你们要是觉得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去寻找一片天地。我浠裳做事向来说一不二。这三年我没少亏待你们,请你转告,自重!” “好了,别气了。我也是和你说实话。你也知道,景凉阁成立的五年,鲜为人知。而且随着时间变迁,人也比往年增加了不少。我们这一批跟着你出来的自然是没有怨言。” “把该清的都清了,留着终究是祸害!” “是!”敛衾躬身,这样的浠裳才是原来的她,果断不拖沓,别人敬她一尺,她还一丈,被人侵她分毫,她让人灭绝! “他们快出来了,你走吧,改天我再抽空景凉阁。” 敛衾刚转身又说道:“主子。” “嗯?” “保重!” “好。” 说完就朝着望春楼门口走去,她必须要莫邪瑾煜出来之前,呆在马车旁边。 “陌凉。真的是你!”刚穿过街道,就被人叫住。“瑾炜?” ------------ 第十四章:巧言辞辩 “王爷,属下让人王府上下都查清楚了,苏侧妃并不在府内。而且,门卫也没说看见她回府。”墨尘看着低着头。 莫邪瑾煜坐在大厅上,整张脸蹦的紧紧地,深沉的可怕。墨飞更是气都不敢出一声。当他出望春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侧妃她立在马车旁边。他以为她是困了倦了爬马车上休息了。可是王爷掀开车帘的时候并没有她的身影。 墨飞沿着望春楼转了一遭才打听出她和店小二的一幕,他以为那个女子是红楼的人。又去了找红姨,红楼里的人都说没有看见她。莫邪瑾煜就在马车里等了她两个时辰,才回王府。本以来她已经回来了,却没想到是这样…… “那个丫鬟在吗?”莫邪瑾煜阴沉着脸,弯钩着的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全身气息收敛,像是不存在一般。 “在,我们去搜查的时候她貌似还没醒?”墨飞有点无语,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能睡的那么沉,居然……居然还留口水! “叫出去的人都回来。”他和着茶,“一个时辰之后,没有回来就把房里那丫鬟直接拖出去砍了。” 墨尘安静地站在莫邪瑾煜身后,看了看墨飞。墨飞耸拉着脑袋,很不情愿地退到了一边:“属下去把人召回来吧。” 走出王府才摸着额头,大哥他真够狠地,居然自己留下让他去找那个苏侧妃。想来也是,她一个简简单单地艺伎,能跑到那里去?不会真的跑了?仔细想想,也许有这个可能,毕竟,唉…… 他正去青楼地时候,突然看见前面两个人中的一个貌似就是……苏侧妃?她身边那个是?安王爷?呃……事情有点复杂。墨飞躬身正欲行礼,就被莫邪瑾炜制止了:“不必多礼了。” “瑾炜,我就先回去了。”无视墨尘的惊讶,转身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阴沉着脸的莫邪瑾煜和一脸嬉笑的楚荞。 “四弟。”瑾炜温和地叫了声,莫邪瑾煜眯着眼看了看他。看了看陌凉,笑道:“以后别在换男装出来了,你太廋弱了,像个未成年的少年。” 浠裳点了点头,目送着瑾炜离开。保持着微笑,水蓝的长袍随风扬起,黑发如丝般缠绵。这是她才发现,身上还披着瑾炜怕她着凉而给她系上的外套。她双手轻轻地将外套解下,拿在手里,还混合着她的体温和瑾炜清新的阳光气息。她抬起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地狱走去。 “王爷,你看,贱人就是贱人,才来王府两天都去二皇兄了。真是不知廉耻呢?”楚荞窝在莫邪瑾煜的怀里,在浠裳看来,真的像是挂在他身上一般。“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煜王府亏待了她呢?王爷,我们是不是应该管教管教?” 莫邪瑾煜的眉头紧了几分,脸色却是更加的阴沉。楚荞像是得到讯号一般,又尖锐了说道:“孤儿就是孤儿,以为认了爷爷就有了祖宗了。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又在这边假惺惺地要寻找亲人,不过就是编了虚伪的借口接近权势而已。真不愧是青楼出来的,穿成这个样子出去丢人!我如果是你,我再就在这王府呆不下去了!” 陌凉看了看莫邪瑾煜的脸,她不想说什么,直接从大门跨了进去。“苏陌凉,你这个贱人!有胆量出去偷情就要有胆量承认!你以为你不说话,不解释可怜巴巴的样子王爷就会同情你了吗?你休想。” 浠裳看了看掐在她手臂上的手,纤细且如美玉般的白皙,果然是学琴的好材料,可是要是废了? 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是沉寂,死一样的沉寂!莫邪瑾煜冷眼看着浠裳,浠裳无所谓地看着地面,楚荞怒视着浠裳。而墨飞早已嗅到危险气息站在了一直没说话的墨尘身后。 良久无语,浠裳对这样真的感觉很无聊!“放手!” “贱人,你不过是个妾而已!你什么态度,就这样和本宫说话吗?还是说你以为飞上枝头,到煜王府了,就不将本宫这个王妃的看在眼里了!”尖锐的嗓音异常的刺耳,楚荞扭曲着端庄的脸,尖酸的讥讽着,一脸的不屑。“哦,本宫还忘记了,你还不是从这大门过来的,是自己跑进来的呢?” 浠裳怯弱地看着楚荞:“我怎么忘记了,也曾经是王妃的姐姐,说来也真是有缘,如今又共同侍候着王爷。姐姐忘记已夫为天么?还是姐姐忘记了女子四德?难道丞相的千金连最基本的妇德、妇言都不知道吗?” 楚荞被气的脸发白:“苏陌凉。论四德。那么妇容你怎么解释?穿着男子的衣服出去勾引男人,你有资格和本宫谈三从四德吗?” “王妃尊贵非常,本应该在府内相夫教子,学做女红。禁止袒露接见外人。而如今王妃衣衫不整站后街道,请问王妃和骂街的妇人有什么区别?还有,劳烦王妃查清楚再质问,这身装扮是王爷吩咐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纵容她一次的辱骂,她就会认为你懦弱以为你好欺负,你若吞了这口气,以后就得就收这样的刻薄!你若反击了,才只到收敛。“对了,忘记说了。今日我陪着王爷去望春楼,顺便去了趟红楼!”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没想过要得罪楚荞,但是她也没计划要容忍她! 楚荞气的全身都在打斗,随后又满脸委屈地趴在莫邪瑾煜怀里:“王爷为臣妾主持公道啊,王爷你看看……你看她都爬到我头上来了。你为臣妾做主啊!再这样下去,臣妾颜面何存?” 浠裳看着莫邪瑾煜的表情,她也有点期待,也感觉到有些凄楚。和瑾炜不同,瑾炜永远总是温和地对着她笑,温柔地和她说话,不管这个男人在别人面前如何的凌厉,在她面前给她的都是如沐春风的感觉。而莫邪瑾煜,漆黑的瞳眸泛着的都是算计的光芒,尽管是平静地表情,给她的都是一种冷酷和决绝。如果说瑾炜能够背叛全天下也不会负了她,那么莫邪瑾煜就是那个让全天人都能幸福的也要把她推向地狱! “王妃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够摆平,这王妃的位置也不要做了!”甩下一句话,就朝着里面走去,“赵管家,晚膳准备好了吗?” 浠裳缓缓地闭上眼,看着楚荞泪水哭花的妆容此刻因为冷笑的扭曲的脸。她看人向来都没一个准的!这次却同时载在了两个人手上。 “啪!”浠裳稳妥地挨了楚荞一记耳光,楚荞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险些摔倒。浠裳嘴角裂开,她尝到了一种血液特有的腥甜。 “苏陌凉,我说了了,你永远都争不过我,这就是你的命!楚荞尖酸刻薄地指着浠裳的额头,破头而出,“来人啊,把这勾引男人的贱人带到大牢去!” ------------ 第十五章:诡异的大牢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浠裳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她本来就怕凉,已经是深秋了,再加上这煜王府的大牢向北,更是让她冷的打颤,只好将师傅交给她的心法全身运通! 今天楚荞的那一番话,让她有点震惊,也让她很是诧异。依照楚荞说的,那么她之前的一切荞楚该是知道的,那么,她应该同时也是知道北烟?这一切到底是莫邪瑾煜告诉她的,还是其他的人告诉她的?还有,楚荞虽然表现出很爱莫邪瑾煜,很在乎王妃这个头衔,但是,她凭借女人的直觉,总是感觉有点……对,就是怪异,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靠着墙壁,脑海里浮现出瑾炜的话:“四弟他以前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只是三年前病死了。他也是在那之后,变得沉默了,几乎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整日地把自己关在煜王府,不早朝也不见任何人。所以,我一直很狐疑为什么他会答应敏妃成亲。这也是我担心你的原因。” 她虽然不管皇家的事,但是关于这个性情多变的莫邪瑾煜她还是有所了解。在她去见延松的路上,敛迹已经和她说了。 莫邪瑾煜非凡的军事才能在睿宸七年就已经体现了,那么也就是莫邪瑾煜十四岁的时候。被称为天才的他却并没有得到皇帝的认可,甚至敏妃也是更喜欢莫邪瑾烨。而且,那个时候的瑾炜也是住在冷宫的。睿宸帝更为宠爱的太子莫邪瑾烙,其次为六皇子莫邪瑾烨和三皇子莫邪瑾炫。却没想到,十多年之后,在帝都封王居然是曾经被皇帝最为冷落的两个皇子。莫邪瑾炫遁入空门,莫邪瑾烨云游四海,了无踪迹,退出皇家视线。 至于莫邪瑾煜,在江南出巡的时候,遇见一个紫衫女子,她有着与天宸子民异样的眼睛,呈暗紫色。莫邪瑾煜惊叹她的才华和智慧,一见钟情,因此带入帝都,想到合适的时候请求皇帝赐婚。不知是何原因,睿宸帝极力反对,敏妃虽不言语,但是却以用行动表明她不承认她。最后,莫邪瑾煜不顾睿宸帝和敏妃意思,公开在煜王府举行了大婚。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何,紫衫女子当夜下落不明。次日凌晨,却死在王府。御医检验为她原来就是带病之身随后又因郁郁寡欢,抑郁积疾才辞世与人间。 她努力搜寻这敛迹述说的关于那女子的信息,好像是姓杜。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住的那个偏殿,不就是杜若蘅芜吗?虽然院落已经荒废很久的,但是屋内的摆设和设计都是典雅而别致。她当初就感叹,住在那里的必定是一个才情的女子,想不到居然是莫邪瑾煜的深爱! 浠裳不禁感叹,想必当初的莫邪瑾煜是深爱那个紫衫女子的吧,她也应该是很幸福的。像莫邪瑾煜那样的人,若深爱,他能够温柔用生命去呵护;若不爱,他可以冷漠无情的伤害你到体无完肤。这就是天堂和地狱。 刚才莫邪瑾煜眯着眼看她和莫邪瑾炜的时候,她明明感受出他的怒焰和鄙夷,可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对,那时候莫邪瑾煜脸上的表情是平静,但又不是暴风雨前的那种平静。楚荞奚落她的时候,他深锁的眉头似乎有些笑意和顽劣,又似乎有些恼怒和恼怒。浠裳发现,莫邪瑾煜那人她根本就看不透,如果有词语形容的时候,那就是变态! 她开始有点后悔答应了莫邪瑾煜,她以为她进了煜王府,她就可以就近皇宫,接近敏妃,却没想到。莫邪瑾煜一直都防着她,甚至一直在羞辱她。 “哒……”轻微地踏地的声音,浠裳蹲在沉静的大牢,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进她的耳膜,她虽然吃惊,随即又释然。这大牢外面是城东路,想必是马车的声音,而且她并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 “哒……”又是一下,浠裳终于再次聚精会神凝听,这不想是马车的声音,而且,也不想是脚步声,她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这时她才细细地打量起这大牢,煜王府的大牢,不可能这么安静的!而且,这牢很是古怪,并没有守卫把守。是的,一个人都没有!从她被带进来开始,她没有看见一个人,甚至……甚至狱卒都没有。 没有一个牢房会没有狱卒,除非…… 她打量起这牢房,似乎只有一扇门,一个窗口。从露天窗透进来的光居然成诡异的幽兰色,打在浠裳的脚尖上,居然……居然是微热的!她伸出手,那光像是烈焰一般,立刻灼伤了她的手,她看着通红的手掌,太不可思议了!这月光居然是滚烫的!她抬起,正是一轮散发的幽光的明月,月亮就像是玉盘一般,圆润,晶莹。不对!这不是真实的月亮!今天才初六,不可能会有这么圆润的月。而且,她抬起头,这月太大了。 她看了看大牢那几根高耸的柱子,她快速的闪身到大牢的中间,审视着这座大牢!居然是奇门遁甲之术!而那月亮的位置正是术眼!煜王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牢? 楚荞怎么会把她关在这里?是误打误撞还是早就已经知道?既然楚荞早就知道,如果是莫邪瑾煜告诉她,浠裳还可以理解为莫邪瑾煜联合楚荞想置她于死地!如果莫邪瑾煜没有告诉她,是她自己原来就知道,那么她就要重新给楚荞定位! 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分析,到底是莫邪瑾煜要她的命还是楚荞要她的命,也许他们两个都想要她的命!她想着是怎么出这大牢。 如果阵已经被启动的话,那么每一刻钟,这柱子就会换一次位,就靠近她一分,这月亮也会继续增大,温度也会升高,那么她的危险就增添一分!到最后这些柱子会成合围之势地把她绞死!月亮的温度会把她晒成灰烬消失!待她死后,这些柱子又会复位!那个时候,真的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了! 她盯着12根这不断旋转的柱子,不禁慌乱了!这个阵法之前就听师傅说过一次,她当时以现代的眼光认为根本不可能,可现在,她真的遇上了! ------------ 第十六章:灵魂的疼痛 揽月阁内,一派春光旖旎。楚荞娇羞红嫩的脸蛋仿佛可以掐出水一般,满足地笑意还挂在脸上。莫邪瑾煜厌恶地看了一眼,神色又是恢复了往常的鄙夷。仿佛前一刻钟还在激情享受的人不是他一般! “哟哟~还真是销魂蚀骨啊。煜王爷艳福不浅呐,天宸这三大美人种最具称其色彩的那个个都在王爷手里了,明某人羡慕嫉妒恨啊。”淡淡地月光倾泻在房内,将倚靠在门上那修长的身材的影子拉到了莫邪瑾煜的脚下。 莫邪瑾煜眯着眼,漆黑的眼睛有一丝亮光在流转。这个明修,最近出现的是不是太频繁了?嫌弃地将地上的一掌碎裂,赤身地转向衣柜去那衣服。 “唉喂,你……”明修有些把持不住地朝屏风后面闪去,背对着莫邪瑾煜。“兄弟,你……你也太不注意小节了吧!你说你把你那美娇娘送我看,我还嫌弃呢?你那横七竖八的经脉展现在一大男人面前……” “你说什么?”几句话的功夫,莫邪瑾煜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漆黑的瞳仁只是直视着他。 明修只觉得鼻子像是黏上蜘蛛丝一般的,有种恶心的腻滑感。“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再说一边。”莫邪瑾煜漆黑色的瞳仁,在淡淡地月色下,居然让明修脊背有点凉意。他吞了吞口水,豁出去般的说了一句:“好丑!” “啊!”“砰”明修话语出来的同时,窗户应声裂开,明修直直地被莫邪瑾煜拍了出去。墨飞和墨尘看清是明修之后,咧嘴自动的退到一边,可怜的明公子,为什么每次都挑战王爷的极限呢? “煜,我肋骨又断了。”明修从碎木上爬起,很是无辜地看着做在正厅喝茶地莫邪瑾煜。莫邪瑾煜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低头优雅地啜了一口茶。 明修悠悠地坐了来下,他刚才明明已经有了防备,居然还是被煜寻了空隙,将他请了出去!这个仇,他一定要报!把事情解决完了再说吧。“你家侧王妃呢?”他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傍晚的那一幕我可是看见了!啧啧,楚家小姐知道还真是多。煜你告诉她的吗?” “没有!”莫邪瑾煜眯着漆黑的眼,他确实是没有说对她谈起过苏陌凉的任何事情。 一袭冰蓝长衫地明修做在莫邪瑾煜对面同时也陷入沉思,脸上的嬉笑和痞性被严肃所替代。“煜,我只想和你说,那个人的来历我差不到,好像不是天宸的人。不是商贾也不是江湖中人。” “有没有可能是哪个大臣的幕僚。”莫邪瑾煜的手指无意地在桌上无规律的敲打着,幽灵般奇异的光芒在他的眼睛里翻转,和着他通身丝滑的黑色长衫,仿佛这个男人,就是属于黑夜的! “不可能,我查过了。现今朝政两相和各大将军的幕僚和傀儡明家都是详细的记载。何况,他那种人,不会为朝中官职不高的人卖命吧。” 莫邪瑾煜点了点头,明修的能力他完全是知道的。他都查不出来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很棘手。是不是他太心急了? “喂,你还没说你家王妃呢。”明修看着他深锁的眉,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看莫邪瑾煜的一张臭脸,他还不如对着那艺伎有兴趣的多。 莫邪瑾煜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知道。” 明修喝着的茶一口喷在了莫邪瑾煜早意料中而伸起的袖子上,然后被莫邪瑾煜很嫌弃的鄙视了一番。“不会吧,你真的任由你那娇滴滴的王妃交给她蹂躏?” 莫邪瑾煜皱了皱眉,楚荞已经在他身边了,谁吃饱了半夜还爬起来去折磨一个女子?而且是几乎没有威胁的女子。“你当真认为你那个王妃只是要管教管教一番?” 突然传来一声柱子摩擦地声音,莫邪瑾煜和明修同时精锐地抬头看了看对方。墨尘警惕说道:“好像是天牢那边的传来的。” 明修惊恐地站了起来。“不会是把那蠢女人扔到那里去了吧。”墨尘和墨飞一听,心顿时沉了下去! * 天牢内,地上全是白色的丝绸碎片。从12根柱子里面源源不断释放出来的帐幔已经在浠裳身上为了几个圈。她身上没有带其他的利刃,只有一排防身与针灸用的细针,在这个地方根本排不上场。最可恶的是这根本就斩不彻底。那柱子好像是全部用帐幔围绕的一般。 只剩下一平方米了!柱子还在转动,还在缩小范围!这该死地月亮已经快要移动她的上方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幽蓝的光可以在打在她身上的瞬间就能烧了她! 半平米!她感觉她的呼吸都紧窒了!帐幔还在往她身上包裹,她现在只剩下右手还可以勉强动,整个头基本上都被包围住了。 浠裳沉静地思考着,脸上有着决绝地光芒,仿佛是拼死前的一搏!她快速倾尽全力朝着那月光摔去。肩头狠狠地撞击在了主子上,她悠悠地听见了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月光投射到她身上的瞬间,立即像是火焰遇到柴油般的,将她身上的帐幔立即扑哧的燃烧了起来。浠裳忍着剧痛又重重地摔向另一个相反方向的柱子上。接着火焰燃烧地瞬间将缠绕在她身上的白色烧尽。她吃痛地移动了脖子,她的头发有一半都烧焦了,甚至露出了肩头被烧黑的表皮下翻卷地血肉。 12根合围之势的柱子完全的将她困住了,只容得下站立的空间!而且,那个圆润地玉盘,也快移到她的头顶!她沉住气,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在没有受伤左手,习惯了左手持剑右手持针救人的她,刚才才会选择了右肩去撞击。既然她没有办法把这12根柱子全部都劈倒,那么只要她打开一个突破口就能够活了吧。 空间越来越小,浠裳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掌心也有粘潮和滑腻感!不能紧张,越是千钧一刻更要冷静!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将真气从左手挥了出去!“砰!”与此同时,两根柱子将她狠狠地挤压在了一起!“浠裳只感觉喉咙出一口腥甜,噗!”一口鲜血碰在了柱子上,反溅到她了脸上。她早已经没有气力支持身体保持站立状态。碾碎那些帐幔已经花费了五成的精力,那一掌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她料想过没有内力的她不能将柱子震碎但是从中震断应该不是问题。可是,那柱子居然没有任何的损耗。 浠裳被两根柱子夹着,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可是那柱子依然在转动,摩擦着她的前胸后背,她可以清晰地感应到皮肤在强劲地摩擦下,炽热,生疼,然后剥落。她无奈的闭上了眼,身体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难道就这样等死吗?瞬间,死忙的恐惧深深地笼罩了她的心灵。 那感觉,就像是八年前在车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没入车轮下被碾压,瞪大着眼恐惧地看着她。是的,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灵魂恐惧。然后又瞬间地时空转移经历一场大屠杀!她娇小地身体被一个廋弱地身体环抱着,然后看着一把把闪亮的刀插尽村民的身体里,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像是子弹般地射进她的眼里! 浠裳睁着眼,她要看着自己死去,看着自己被挤压地血肉模糊,看着自己被光亮灼烧成灰烬!她要将这种活生生剥夺她生命的痛,烙在心尖;她要将这种血淋淋地的夺取她生命的痛,烙在灵魂上!带着这种,这种决绝带去转生,永世地刻在她身上! ------------ 第十七章:与死神抢人 席上睁大着眼,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疼痛已经麻木了,也让她渐渐地丧失了理智。她模糊间看见了她这个世界的亲人,有温柔贤惠的母亲,有严谨疼爱她的父亲,还有很多那个村里的居民。因为她的灵魂要死去了,所以这个身体所怀念的都是九岁前的事情吗? 她恍然间有看见了延松着急的眼神,有怜悯也有无奈;她仿佛又看见了北烟担心和恐慌地表情。她听见了胸骨咔嚓的声音。可以感觉到全身冰凉,她张开口,和着血将她心心念念地名字吐了出来:“北烟……” 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到了此刻,她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害怕,甚至惊慌。只是感觉全身好冷,好冷。一种由内心向外散发的寒!一种自我怜惜地寒冷。 莫邪瑾煜、明修和墨尘等人快速地朝天牢赶去。正看见浠裳被两根选装的柱子夹在了中间,头发几乎被烧焦了,满脸地鲜血。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恐慌和害怕。而是一种决绝,仿佛……仿佛就像是生老病死一般的,一种自然。可那眼神,瞪大着眼,像是……像是要见证灵魂升华一般。 莫邪瑾煜漆黑的眼睛,黝黑的瞳仁立即又深邃了几分!犀利的眼里翻滚着嗜血的光芒! “煜!救她!”明修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情,这样在一种复杂而又深刻的表情!沉静中带着冷冽,决绝中带着不舍!是的,那直视他们的眼,带着对这个世界冷漠地凄凉,同时又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这眼神应该是宣告她活的姿态吧!即使给了她不公,她会愤恨,会怨恨,可是她不会放弃,不会抱怨,只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明修。墨飞和墨尘立即冲了上去,使出浑身的力量想要将柱子劈断。明修却突然大吼:“这样会伤了她!” 如若合四人之力,必定可以破了这夹着她的柱子,只是力道和冲击控制不好的话,浠裳也会因为惯性而变成碎片。 “这柱子外面的一层是纯金的,我们这样硬闯是没用了。”莫邪瑾煜迅速地移到浠裳前面,从掌心出源源不断地注入真气。漆黑的瞳眸多了一丝坚定! “煜,当初我们设这个阵的时候,你不是说有破解的方法,为什么现在你也无策了。一定要救她、”明修和墨尘分立在两侧,以内力抵抗两根柱子再靠近压迫浠裳。只是,这12根柱子却是一体的,他们的力量根本就不够,将浠裳从前面剖开来。 莫邪瑾煜皱了皱眉,“修,冷静些。这个阵当初就是我们两一起策划,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了么?” 明修突然安静了下来,是他太紧张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流失一般,他拼命地想要留住,可总是抓不到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惊慌失措地自乱了阵脚。 “开始吧!”莫邪瑾煜将自身地真气输了三四成来保住浠裳脉象。才抽身朝明修点了点头。 明修先是低着头,像是在均衡一般,才抬起头看着莫邪瑾煜:“你想清楚了么?要知道,这样你会损耗很多,甚至……” 莫邪瑾煜漆黑的瞳眸泛着金色的色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里面滋生。他只是坚定地说了一句:“她是我的人!” “准备吧。”明修从腰间抽出一把细软剑,甩给了莫邪瑾煜。莫邪瑾煜伸出右手,用剑狠狠地割了一刀,霎时,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地剑流淌。两人瞬间将全身的内力提高就九成,朝着坎位的柱子劈去。莫邪瑾煜将剑抛给明修,右手合着他的剑朝那方向飞去。 莫邪瑾煜鲜红地血液顺着软剑缓缓地流入到坎位的柱子上。顿时,那跟柱子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莫邪瑾煜传送过去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涔进了内部。瞬间,莫邪瑾煜脸色从红润渐渐地发白。这种情形直直支持了一刻钟,莫邪瑾煜脸色已经完全苍白了。 “王爷!”墨尘和墨飞失声地喊道。明修立即转身从左手源源不断地输入内力给莫邪瑾煜,莫邪瑾煜才稳住身体,只是额头密集的汗水已经成了涓涓溪流。明修不经咒骂:“早知道,这个阵第一次反动就需要我们这样去破,就不要了!你加那个王妃到底傻还是真的有心计,怎么会把这蠢女人扔在这里!” 墨尘和墨飞根本就帮不上莫邪瑾煜,他们要抗拒柱子继续积压浠裳的力道,而且还有支撑防护层,避免头上的月光将他们三同时灼烧的灰飞烟灭! ------------ 第十八章:生死不明 上 “动了!王爷,柱子动了!”墨飞惊喜地看着慢慢朝外移动的柱子,再转头看向莫邪瑾煜。莫邪瑾煜连忙撤身向着浠裳飞奔而去。要救她!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的。他甚至有点恐慌,这种感觉,甚至……甚至和三年前的有点相似。他明明就可以看见她,可是却触摸不到她;他明明想着救她,可是摸出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冰冷了。 莫邪瑾煜将浠裳紧紧地接过抱在怀里。抓住她的脉象,顿时心了稍微放松了一些。立即抱着浠裳孱弱和血淋淋地身躯向天牢外面掠去。没有什么比救她更重要地了。 “噗……”明修没想到莫邪瑾煜会突然的收手,顿时全部的力量都反噬到了明修身上。明修来不及调整内力,一口鲜血就碰了出来。顿时,水蓝的长衫像是喷洒地红墨点般。 “明公子!”墨尘看了看莫邪瑾煜的身影在赶到明修身边。“飞,你照顾好明公子,我去跟着王爷。” “哥!”墨飞叫住墨尘,算了吧,还是不要说了好了。浠裳虽然是侧王妃,但是王爷刚才真的好紧张她,这种发自内心的紧张。好像就是三年前杜姑娘的死一般。要是这件事情安王爷知道了,王爷会生气的吧。到口边的话立即又换了。“没什么,你小心些,王爷可能现在在生气。” 墨尘狐疑地看了看他,墨飞没那么紧密地心思。“知道了。”说完便走了。 明修看了看着莫邪瑾煜快速离开的背影,有点不解,也有点看不透了。煜的为人他是深知的,他不在乎的人,死在他面前他眼都不会眨下。甚至,甚至是手足兄弟,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可是……可是今日的他尽然在这个时候丢下他,拼了命一样的要去救那个女子! “明公子,我帮你调理。” “嗯。”明修闭着眼,看了看窗外,已经天亮了。想不到这样一折腾就是一宿!而那个叫浠裳的艺伎,居然,居然就这样撑过来了。他又想起了那表情,那眼神。他今生都没有见到那么决裂的表情,那么深刻的表情。 * 莫邪瑾煜抱着浠裳娇小的身体,迅速朝着蓦然斋飞去。墨尘在后面有些吃力的追赶着。王爷……王爷居然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还运用内力。而且,还那么用力,他倾尽全身的气力都还是有差距。“王爷,你需要休息,王妃娘娘让我来吧。” 莫邪瑾煜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又将内力提升到了最高。顿时心尖传来一阵剧痛。喉咙还尝到一股血腥味,该死的,差到这种程度了么?居然这样的破一次阵就让他损耗成这样!想着,看了看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浠裳,不由地忍着剧痛加快了速度! 其实并不是莫邪瑾煜不够强,他和明修联手,这个国家几乎就没有他们所不能对抗的了。只要是这个阵法实在是在霸道了。而且,当初两人合力设阵,就没想过要破解。这阵毕竟是用来困明修和莫邪瑾煜设定的人的。 莫邪瑾煜一脚将蓦然斋的门踢开,轻轻地将浠裳放在了床上。“尘,守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说便一挥衣袖,将大门深深地给关上。 “王爷……”王爷刚才和明公子破阵的时候已经用了几乎他全身的内力,这个时候若强行给从侧妃娘娘疗伤,恐怕后果难以想象!他本想说他来的,就像废了他全身的修为,也定会救侧妃娘娘,可是将士的素质让他知道,服从命令才是他的天职:“属下遵命!” 莫邪瑾煜将浠裳的外衣慢慢地褪去,在浠裳全身果露的同时,丝薄地蚊帐轻轻地滑露在他的面前。闭目,将双手轻轻地放在浠裳的前胸前。将全身地真气有条理地从心田游走到肩再过渡在浠裳身上。 一个时辰以后,明修和墨飞从天牢来到了蓦然斋。还为定气,话就已经出来了。明修一脸着急地看着墨尘:“他们怎么样了?” 墨尘躬身,算是行礼了。“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王爷还是没有出来。明公子耐心等待吧,王爷和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哥,你说王爷会不会已经晕倒在里面了啊。”墨飞皱着眉,快速地表达了他的想法。凭他的功夫都能帮明公子,何况是王爷啊。 “你胡说什么呢,王爷怎么可能有事,管好你那张乌鸦嘴!”墨尘也有点慌张地说了一声。他也不确定了,也有了些怀疑。 明修拍了拍他们两兄弟的肩膀,笑了笑,这两兄弟真的是把命系在煜的身上帮他办事。“煜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不想是挂了进棺材的人。” 墨飞和墨尘额头立即两根黑线,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明公子都是这么淡定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口气啊。墨尘嘴角抽了抽:“明公子……” 明修看了看墨尘憋红的脸,他才想到,墨尘和墨飞想必,确实是古板了些。“哈哈,不说了,下次这样的话不说了。” 三人就这样在门外等了好久,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明修也开始又有些担忧了。刚才煜强制收手的时候多少也会受伤的,而且之前还失血过多。一直这样持续的消耗内力,也会枯竭地。 “明公子,现在怎么办?”墨尘担心地对着明修,“我说飞,你能不这样走来走去的吗?我被你转的头都晕了!” “哥!我担心王爷他,你们又不让我说话。我闷得慌!”墨飞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在耐性和沉着方面都比墨尘逊色了些。而且墨尘又不让他说话,他所性就在蓦然斋的门口,围着明修和墨尘一直转。 “再等等!”明修到底是经事情多一些,何况还要稳住墨尘和墨飞两人。 大约一刻钟之后,门终于吱呀地打开了。莫邪瑾煜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里全都是血丝,那漆黑的眼,幽黑地瞳仁里溢满了困倦。就算是跟着莫邪瑾煜出生入死的明修也没有见过他那般。甚至比他15岁征战那年,被敌军困了半个月。他不休不眠地研究战略也没那么疲倦过。 “王爷!”“王爷!”墨飞和墨尘连忙上前,莫邪瑾煜挺立着身子让三个人进了里面。 蚕丝棉被上,浠裳满脸血迹地,安静地躺着。微卷的头发甚至还带着烧焦的味道,袒露在外脖子上的皮肤,表皮已经烧没了,翻卷出来的都是血腥的肉,血已经是暗黑凝滞了。也许,其他的地方会更严重吧。 明修心里莫名地像是突然被针扎了般的疼痛,紧皱的眉头又深锁了几分:“她怎么样了。” 莫邪瑾煜漆黑的眼,突然闪过一瞬即逝的痛苦,仿佛生命消失地光芒一般。“不太乐观,能挨过今晚姓名也许能保住。” “生死不明吗?” “嗯,肩胛骨已经碎裂了,右手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自由活动,胸骨和腰骨也碎了好几块。最重要的还是内伤。柱子冲击她的五脏六腑,心脉有些受损。” 明修听着,心越来越沉。他本来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能保命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情况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骨骼嘎吱作响。 莫邪瑾煜只是低着头看浠裳,并没有注意到明修地表情变化。如果,他看到了,也许事情以后就不会这样的一发不可收拾吧。 ------------ 第十九章:生死不明 下 已经三天过去了,浠裳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期间莫邪瑾煜和明修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莫邪瑾煜还几次三番地用内力帮浠裳调理。 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的。莫邪瑾煜坐在浠裳的床沿,看着她紧闭着地双眼,深锁着的眉头,仿佛睡梦中都是不安详般。莫邪瑾煜伸出手,想要去抚平那紧皱地眉头,伸出手,又突然缩了回来。再伸出手,却像是没有力气一般。 居然,居然有点害怕。害怕她突然会睁开眼看他,害怕她睁开眼看见他露出鄙夷的神色,害怕她会排斥他。他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有了怯懦。 “煜,你去休息下吧。你这三天不吃不喝的守着她,也会吃不消的。而且,你自己也受了伤。你需要休息!”明修按住莫邪瑾煜的肩膀,看着病床上越来越孱弱地浠裳,心里也是一阵的烦躁。 莫邪瑾煜不吃不喝三天,王府内外除了他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王妃以外,都死气沉沉地活了三天。他自己也是,和墨飞墨尘三人就这样杵在这个房间。煜坐在床上看着浠裳,他们就三个就看着他;煜给浠裳渡真气,他们三个就这样守着这个房间,防止意外突袭。 煜再这样下去,那个女子醒了,他就该倒下了。既然现在这么在意,前几天有何必这样的对她。没有那楚荞那一出,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吧。 “修,你和墨尘、墨飞先出去吧,再去歇息会。等她稳定了,我就交给赵管家。”莫邪瑾煜暗哑地说道,漆黑的瞳仁里,全是无奈与疲倦。 墨飞和墨尘看了看对方,先后朝门外走去。明修拍了拍莫邪瑾煜肩膀也走了,他是想一个人安静下吧。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在他面前,躯体慢慢地变冷,慢慢地死去。他明明想救她,可是却那么的无力。他知道明明有人可以救她,却不救她。他那个时候也是很崩溃的吧。他想,也许煜一开始就看上了这个女子,除了她本身的特殊性以外,还因为长的和那个女子相像吧。煜不是一个轻易会动情的人,但是动情之后就是死心塌地的。 明修刚走几步就听见了门外繁杂地大吼。莫邪瑾煜地漆黑的眼闪过一丝阴狠,随后又转头平静地看着浠裳。闭目继续消耗内力给浠裳疗伤。明修接受到莫邪瑾煜的目光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哂笑。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纨绔子弟地形象。 这三天对着莫邪瑾煜这坐冰山,还有他调·教出来的两个木头,他都要疯了。最无奈地是还要对着一个他看着心疼又心酸的病人,他彻底的要疯了。现在,既然煜都点头了,他该套出些话来了。 “你让我进去!赵管家,你让我进去。我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你,你让我进去!”楚荞站在蓦然斋的门口,带着丫鬟就要往里面闯。凭什么浠裳那个贱人可以住在这里,她早就听府里的丫鬟奴才说了,蓦然斋一直都有人打扫,但是从来没有人住在里面。而且,没有王爷的命令,除了几个负责打扫的家丁和奴婢,没人可以靠近。她今天就要看看,浠裳那个贱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招术,让王爷三日连续都在她那里。这样下去还了得,她这个王妃的位子真不要坐了! “王妃请息怒,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也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做事,没有王爷的命令,王妃您真的不能进去。”赵管家不卑不吭弯着身,对着楚荞。 “赵管家,本宫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难道有什么地方是本宫不能去的吗?本宫和王爷说去,看看王爷是偏袒你,还是宠爱本宫。”楚荞盛气凌凌地对着赵管家吼道。小小地一个奴才,也想拦着她。 楚荞刚想不顾忌赵管家的阻拦想要去开门,门却突然开了。她站在阶梯下,仰视着突然从房间走出来的男人。 那是个年轻地男子。 一头柔软冗长的墨色黑发近乎奢华地披散在他的身旁,发间参杂着几缕银丝,在那浓重的黑暗中,闪烁着璀璨的光泽。 他的五官,居然……居然惊人地美丽。 那是一种天赋的丽质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结合的完美结合,一种美丽到极致地虚幻中。一袭天蓝色地长衫随意地批在身上,暗黑的血点想是寒冬傲然暂放地梅花一般,将他儒雅的气质和寒梅的傲骨,完全体现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地男人,如果是莫邪瑾煜是妖孽,那么眼前地这个男人就是妖精;莫邪瑾煜是属于黑夜,冷酷与铁血,而这个男人,是属于黄昏的,儒雅与嗜血。她不禁地有些呆了。 “咳咳……”明修看着眼前看着她发呆的女子,不禁轻微地咳嗽了几声。刚才听着她和赵管家的对话,就对楚荞心里有了个评价。企图挑战权势的女人都是白痴的,而想要挑战煜的女人是愚蠢的,这个女人,是愚蠢白痴的。而且,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这样的放肆地看他,用这种直接的目光看他。 “呃……”楚荞尴尬地撇了头。她忘记了,女人就算是观察人,也不能这样的直接,只能是斜视。可是她刚才居然这样直白的看他。他是谁?怎么会从煜的房间走出来?她看了看相继从里面出来的墨飞和墨尘,怎么?怎么都在里面? 这三天来,他们在一起并不奇怪,可是,浠裳那个贱人怎么在里面。她本来想好好毒打她一顿,没想到第二牢里居然没人了。后来丫鬟才告诉她,在这里。她在看了看明修,尽管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甚至是破败,可这通身地气质是遮掩不了。难道? “王妃,这是明公子,明公子是……”赵管家看着发愣地楚荞,才想着引荐就被明修打断了。 “煜王妃啊,你好啊。我是煜江湖上的朋友,常听煜提到王妃贤良淑德,聪慧善解人意。集美貌智慧和胆识与一身,今日不见,果不及然啊。有礼有礼了。”明修爽朗地对着楚荞笑道。他刚才一直注意这她的表情,真是丰富啊,疑惑,猜忌,寻思和怨恨,甚至还有算计都在她的眼睛里像是电影一般的流过。有恐慌和各种的疑虑,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她将浠裳扔进天牢,甚至启动阵法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甚至是她现在都还不清楚的事情。那么,当初带浠裳去天牢的人究竟又是谁?他还是不要暴露身份好。 楚荞听着赞美的话语从这妖精般的男子口里说出去,不禁地脸一红,看上去又是娇羞了几分:“明公子说笑了,妾身乃一介女流之辈,论才学智慧自然不及明公子,至于胆识和品德是王爷抬爱了。” 明修坏坏地笑看着楚荞,从阶梯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娇羞地楚荞,立即脑海就冒出了一个词:我见犹怜。还真是美娇娘啊,怪不得,煜对她都要兴趣。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她勾魂的双眼和娇羞地表情吧。伸出手,慢慢地碰上楚荞的身体,楚荞先是尴尬的退后一小步,随后既没有害羞也没有躲闪地任由着明修地手神像她。果然是待过红楼的女子啊。敢直用这样赤果果地目光直视他的女子不是有胆识么? “王妃,有片树叶。”明修伸手将楚荞肩上的树叶轻轻地拿开。随机带着走到她身后。保持三丈的距离。这个女子,真是想多了。 楚荞先是少女的娇羞,脸红地看着明修地靠近,似乎还有点激动。当听到明修说的时候,脸刷地的又红了。他居然捉弄她?“明公子你……”她最终哑口无言,难道要说他调戏她么?大家看到的都是他帮她! ------------ 第二十章:公然调戏 明修暗自发笑,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煜敢惹的。“王妃,怎么了?修刚才确实是有点冒昧了。如果王妃我刚才的做法有失礼仪,请王妃赎罪。若是……”明修略微停顿,转身看着楚荞,“若是王妃想些其他的了,修也只能抱歉了。” 赵管家,墨尘墨飞等人不禁心里有些发毛。这个明公子今天今天是怎么了?风流成性地也不注意场合不注意对象了吗?那是王爷最近最受宠爱的王妃啊。王爷要是知道了,他日子能好过吗? 楚荞不禁又一阵苦恼,这明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有这样对姑娘家说话的,明明听起来是赞美的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贬低她?她先把这明公子摆平了再去找浠裳那贱人的麻烦吧。看了看蓦然斋,现在墨尘墨飞和那个明公子都出来了,里面岂不是?岂不是只有王爷和浠裳那个贱人两个人?想着她的手不经意地又握紧了。浠裳不出去,王爷现在对她很冷淡,但是难保王爷以后不会对她动情!她一定要绝了后患!但是,眼下,她要先要知道情况。要不然现在贸然闯进去,万一…… “明公子说那里话了,是本宫待客不周,失了府里的礼仪。明公子是第一次来王府吧,估计对王府的地形和各方面都不是很熟悉。要不就有我为明公子带路,游玩王府吧。” 赵管家听着楚荞这般,不由地皱眉。“王妃多虑了,明公子乃王爷至交,对这王府……” “赵管家说的对,煜与我虽然是至交,但是王府还真的是没有好好地游览一番。就劳烦王妃为修引荐番,修不慎感激。”明修对赵管家使了使眼色,才儒雅地对楚荞道。 “既然这样,妾身荣幸至极。明公子,这边请。”楚荞又娇羞了几分看着明修,才低头带着明修往后花园走去。 赵管家尴尬地站在一边。本来王府的一切大小事情,王爷有事的情况下,都是赵管家负责的。但是自从知道明修和王爷的关系之后,他就把明修当成了这个王府的第二个主人。因为王爷信任的人,他也没有理由怀疑。可是,今天这般,一反明修以往地作风,而且也与事实不合。这明公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又看了看墨尘兄弟,他们很有默契地摇头耸了耸肩,又分开立在了蓦然斋的两旁。他们可没空跟着去游府,王爷的安全才是重要的。 赵管家之后一个人跟上去了,孤男寡女,郎才女貌,他想哪里去了? 莫邪瑾煜是众皇子中,第一个在帝都封王的,也是最年轻就封王的。虽然那个时候睿宸帝不是很宠爱他,但是煜王府确实众王爷府最奢华最极致的。 后花园中,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假山。假山上的都是细致雕刻的新鲜花样,并不是粉刷涂饰的;一色水磨的群墙,下面是白石台阶,造成四叶草花样。左右一看,都是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堆砌,果然不落富丽的俗套。不知道是明修想要捉弄的心情大好,还是今天的天气适合游玩。看这景色也比平常细心了些。 楚荞一边引着明修,一边娇媚地向明修介绍。兴奋地小脸上也有着夺目的光芒,赵管家看着明修的表情,不禁头脑有些凌乱了。 过了假山,就算是真正地进入了花园了,只见佳木葱葱,奇花暂放,一带溪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与石隙之下。“明公子你看,从这里望去,就可以看见王府的阁楼都是隐于山坳树木之中的,雕甍绣槛。是不是有飞楼插空个感觉?” 明修顺着楚荞手指地方向,看了看那如葱根般的手指,嬉笑着靠近了楚荞几分,几乎就要贴着她的脸了。他感觉到楚荞的气息是微热的,脸是更加红润,只是却没有拒绝:“王妃说的极是,想必这王府当初煜正是为了匹配王妃这种绝色而修葺的吧。” “明公子真是说笑了。荞儿与煜的婚事打小便定下了,能和煜成为夫妻也是缘定。只是这王府,荞儿并不清楚。” “王妃的婚事从小便定下了吗?修怎么没听煜听过?” 楚荞先是一谔,然后委婉地笑道:“煜一直都是以事业为重,儿女私情自然不常提及。想必煜也不知道吧。” “指腹为婚吗?”明修皱了皱眉,他和煜从小就认识,如果真的是早定的,煜应该会和他说的。 “爹爹确实是这样告诉荞儿,并且还有敏妃娘娘钦赐的书信为凭。”楚荞挨着明修,低着头,将出嫁前爹爹告诉她的都说了出来。听爹爹说皇后将浠裳赐婚给王爷的时候,她还发怒生气了很久。爹爹却开心地笑了。原来当初就已经和敏妃定下了书信婚约,煜纳妾的时候就是迎娶她为妃的时候。 她抬头看了看明修,他好像在笑?但是表情却有点僵硬,像是愠怒?自己从小就和王爷定亲,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吗?她不禁全身又开始热了起来。而且,脸更红,心脏就是剧烈的跳着。 明修听着楚荞的叙述,不像是说谎。为什么当初楚佑还不是丞相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定下了婚约?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直以来,敏妃都是疏离权贵的。正是因为对权势的不在意,她才会由着皇后的羞辱同意煜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妃;也不在后宫掀起风浪,皇帝才更加宠爱她。看来,很多事情都只是表面的。 “王妃小心!”明修和楚荞都是各有心事地走着。而这假山的溪流,不留神就会滑倒。而这正是石凳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的地方。楚荞正看着明修发愣,脚下踩空,立即就滑了下去。 明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楚荞。左手紧紧地握着楚荞的左手,右手由于力道的缘故,揽上了楚荞的腰。而楚荞基本整个人都扑在了明修身上。闻着他身上男子才有的阳刚之气,和明修特殊体质散发的麝香。楚荞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而这姿势,在外人看来甚是暧昧。 “王妃没事吧。”明修待楚荞站稳之后,立即松开了她。他刚才完全是处于道义,但是他的道义也是有限度的。 楚荞只顾着看明修,根本忘记了这地势。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溪流里,裙角完全湿透了再被明修扶起。这秋本是凉寒的,而且这溪水都是循环地,因此更加是没有温度。可是因着明修这一动作,她觉得满心都是暖意。听见明修的话才恍然发觉她失礼了。 “谢明公子救命之恩。妾身无恙。” 明修也没有游览地兴致,正好有了借口打发她。“唯恐王妃身体抱恙,王妃还是先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这……”楚荞是想要再待在明修身边,可是他都已经发话了,她再说什么就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了。“那妾身今日失礼了。改日定再向公子赔不是。”说完便有丫鬟扶着往回走。 “王妃以前就认识浠姑娘吗?”待楚荞走了几步,突然问了出来。 楚荞回头看这明修,低头思忖会,答道:“认识,但不熟。明公子有事么?” “唔,就是问问,她在大牢出了点事情,想问问还有亲人没有。” 楚荞先是一惊,后来又恢复了甜美地笑容:“从红楼里出来的人,多半是没有亲人。据说她有个失散的妹妹,但是一直没有着落。” 明修点了点头,看着楚荞听见浠裳出事慌乱地神色不假,看来事情是和她无关了。“恭送王妃。” 楚荞笑了笑,转过眼,眼里却闪过了恶毒的光芒。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地人都围着那个贱人转,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关心她的事情!双手狠狠地握紧,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 第二十一章:以血为药引 明修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诡异,有点危险,甚至还有点刺激。他可以嗅到有一种黑暗的力量已经悄悄地接近了他们,也许已经渗入到了他们内部。 他信步朝蓦然斋走去,有些事情,他要和莫邪瑾煜摊牌。 “煜,还没醒么?”明修推开门,正是莫邪瑾刚替浠裳渡完真气调息的时候。看了看还安静躺着地浠裳,眉头深锁了。看了看莫邪瑾煜,幽黑的眼,失落地神色,突然感觉到些许落拓的味道。 莫邪瑾煜下床,径直地做到了檀木桌上,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慢慢地低落道:“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脉象如何?” “稳定。”他实在是想不透,为什么呼吸均匀脉象稳定,一切正常地她为什么就是不醒过来? 明修在瑾煜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许是因为有什么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吧?难道是潜意识地不愿意醒来吗?” 瑾煜摇了摇头,他突然灵光一闪,当初他抱着她的时候喃喃地听她一直叫着“北烟”,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子吗?他看了看床上的人,握了握拳。没有再言语。 “煜,和你那个王妃去了趟后花园,知道了些事情。”明修实在是不想再讨论浠裳的病情了,没有醒,再多的劝说都是无用的。 莫邪瑾煜抬起漆黑地眼看着明修,眼里又恢复了以往地光芒。像是要把明修看透一般,明修歪着地身子不自然的坐正了些,坦然地接受着瑾煜的目光。 “第一,楚荞真的是不知道天牢有那个阵法。至少,她不懂得如何启动。鉴于这种情况下,我问过了赵管家,他说那天楚荞吩咐带苏陌凉……苏王妃下去的家丁不是王府的。赵管家也说王府最近也没有新进的家丁。所以……”明修看了看瑾煜,你懂得。 瑾煜皱了皱眉,王府整日整夜都有暗影卫巡视,出了疏漏吗? “第二,我怎么不知道你母妃给你定了娃娃亲?而且还是指腹为婚?” 瑾煜狠狠地使了内劲,拿在手上的杯子,零碎地瓷片散了一桌。“不是我。” “什么?”明修细眉一挑?面对瑾煜答非所问有点摸不到头脑。 “和楚荞指腹为婚是我六弟。” “莫邪瑾烨?那个云游了的皇子?你的胞弟?”明修有点惊讶地提高了几个音调。 “如果没有那一次事情,也许,今日我这般的地位,是他的。” 明修没有再说话。瑾煜的各方面天赋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但是却一直被睿宸帝和敏妃压着。一直都是困在皇宫中,朝中大臣甚至天下百姓都忽略了他的存在。所有的焦点和宠爱,都是在瑾烙、瑾炫和瑾烨身上。 想来一切也是在情理中了。敏妃既然更加的看重了这个小儿子,指腹为婚,指的是瑾烨的。“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楚佑好像只是京城的县令。并不是什么右相,为什么敏妃会联姻?” “不清楚,也许母妃当时也与后宫其他妃嫔一般,想要有势力依仗吧。” “也完全不是没有可能吧。可是敏妃当初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婉仪,可是既然身怀六甲,该是很受恩宠才是,为何朝中有权势的人不找,偏偏找一个县令?” 瑾煜的眉头完全成了川字形,他没有想过这些,他当初也是偶然间知道的,权衡利弊才做的决定,至于这些,尽是忽略了。现在想来,才发觉疑点重重。 明修整个人又滑在了椅子上,尽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看来你那个母妃,也不简单。步步为营的为你们在筹划着,还蒙蔽了这么多人的眼。” 瑾煜扫了眼明修,一闪而过的怒意立即又被隐忍所代替。她筹划地,只是为了瑾烨,一切都和他无关。 “煜,明家是你的。我明修是你永远地兄弟。”明修嬉皮笑脸地拍着莫邪瑾煜地肩膀,用的江湖称兄道弟的伎俩。瑾煜绷紧地脸,有一瞬间地放松,心里有一股暖流悄悄地滑过。明修抿嘴笑了。他懂得,他也懂得。从他救他的那一刻起;从他们共同踏着尸体站在这片土地上开始;从他们开始反击这一场宫斗开始,他们就紧紧地相连,彼此珍惜。 “修,如果王府内真的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一招不得手,必定会再次伺机而动。而且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明修凝神地看着瑾煜,“你觉得是他?” “不确定。” “应该不可能。虽然至今为止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可是他和苏……苏陌凉怎么说也是有了七八年的交情,而且还是同门师兄妹,没有理由。” “可是,如果是他幕后的人?” “煜,怎么可能?任凭王府的谁都知道,她只是一个你不受宠的侧妃,有谁会要她的命?”明修不禁又愣下,“拿她警告你?” 瑾煜点了点头,他有种预感,但是他却说不出来具体是关于什么,他不眠不休地守着她,也是为了引出凶手,只是。那个人却没有了动静。明修只觉得气息一凛,是瑾煜相视,他们都感觉到了吗? “没有王爷的命令,王妃不能进去。”墨尘的声音稳重了传来。 明修和瑾煜相互看了看,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阴魂不散! “让王妃进来吧。”瑾煜将桌上的碎片暗自震到了桌子底下,被桌布遮住了。就看见楚荞带着丫鬟端着中药进来。 “妾身有礼。”楚荞福神行礼,抬头看见明修,又再道,“明公子有礼。” 未等瑾煜发话抬头甜美地笑道:“妾身听闻妹妹身体抱恙,特询问府里大夫要来药方,去药膳房煎药,为妹妹送来。妹妹醒了吗?”说完就朝着床上看去。 明修看着楚荞嫉妒地眼色却是一副温柔可人地表情,不禁头皮又发麻。女人真的是危险的动物,果不及然,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有劳爱妃了。把药放下吧,稍会儿有人侍候喂服的。爱妃辛苦了。”瑾煜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楚荞。 楚荞看见瑾煜的笑脸,小脸又妖娆了几分。“就由妾身为妹妹服下。”伸出手就要去断药,刚碰到药碗却突然锁了回来。黑色的药渍溅了出来。 丫鬟道着急:“王妃小心。” 瑾煜和明修对视一眼。明修自顾地倒了一杯茶。莫邪站了起来,拉过楚荞的手,无限温柔道:“你手怎么了。” 楚荞连忙用拉了袖子遮住纱布包裹的手腕,“谢王爷关心,没什么,不小心烫伤了。” “让本王看看,怎么那么不小心。”瑾煜的嗓音都可以掐出水了,明修不禁脊背发凉,谁说只有女人会演戏? “王妃,您为什么不直接说,您说……” “薇儿住嘴!”楚荞厉声打断。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你说。” 叫薇儿的丫鬟立即跪了下去。“王妃,就算您回去掌奴婢的嘴,奴婢还是要说。王妃,您做的要是王爷不明白,您的苦心不是白费了吗?” “薇儿住嘴!” “王爷,这药的三分之二都是王妃的血啊!王妃听说侧妃娘娘失血过多,就割了脉,要用自己的血给侧妃娘娘补血。王爷,您体谅王妃的对侧妃娘娘的苦心吧。”薇儿伤心地跪在地上,像是楚荞就要死了一般的心疼。 明修不禁抬头看了看楚荞,心里一寒,居然来这招。 “王妃何苦呢?” “王爷,荞儿不是有心针对妹妹的。那天荞儿一时心急,做错了事已经不能挽回了,只是想做的什么,能让妹妹尽快恢复。”说完,抚摸太阳穴,脚软就靠在了瑾煜的肩上。“王爷……” “爱妃辛苦了。去歇息,这药马上就给浠裳服下。”瑾煜楚荞慢慢地扶向了桌子让她坐下。 “没有看见妹妹服下,荞儿心里不安。” 明修和瑾煜都皱眉。 楚荞看着他们两个,又闭着眼摇了几下头,就要晕过去一般。瑾煜断起药朝浠裳走去。 楚荞脸上楚楚可怜地表情,心里却一阵阴笑。贱人,喝吧,喝了就永远你就安静了,会比现在更安静的,抬头看了看薇儿,薇儿坚定地朝她点了点头。她眼都不眨地顶着瑾煜,看着瑾煜慢慢地朝床上走去。 ------------ 第二十二章:会得狂犬病? 楚荞紧张地看着瑾煜将药端给浠裳,手掌沁出了紧密的汗水,手绢被她狠狠地纂在手里。 明修盯着楚荞的脸,心里有一种不好地预感。他抬头看了看瑾煜,瑾煜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王妃,你怎么脸色不好?” “啊?有……有吗?”楚荞不自然地看了看明修又扶着头要晕过去一般。 “王妃失血过多的,才会导致脸色不佳。明公子多虑了。”薇儿站在楚荞,淡定地说道。 明修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眉清目秀,温柔腼腆,真是小家碧玉。 “王妃下去歇息,药已经让喝下了。”瑾煜把空的瓷碗放在薇儿的托盘上,平静地对着楚荞。 楚荞和薇儿对视一眼,确定药是被浠裳喝干净之后才起身告退。“王爷不去荞儿那里坐坐么?妾身近日念到王爷的慌。” 瑾煜漆黑的眼盯着楚荞,脸蹦地紧紧地。瞧的楚荞不再敢他对视,垂下头,才说道:“荞儿先下去吧,本王还有要事处理。” “这……”楚荞很不甘心地看了眼浠裳,对上明修嬉笑的眼,连忙躬身又道:“妾身告退。” 待楚荞离去之后,瑾煜伸手轻轻地浠裳抱起,将浠裳垫的枕头撤掉。他借着明修和楚荞说话的空档,擦过浠裳的肩,将全部的药都倒在了枕头上。 明修手似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敲打着,良久才开口。“我刚才看楚荞好像很紧张地样子,那药一定有问题。啧啧,可惜你家王妃真舍得。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还是小禽兽遭殃了,摊上了她。”他早就看出来了,楚荞地手不像是有伤,而那血,他们是修罗场来的,人血,特有的腥味是与其他的动物所不同的。 瑾煜白了明修一眼,他不是没有注意楚荞的表情。他本来是想要薇儿试药的,只是明修的一个眼神让他改变了,才会顺着楚荞设定的走。 明修踱步来到浠裳床前,探了探浠裳的气息。皱眉。“怎么还没醒?都好多天了。” 瑾煜蹙眉,眼睛更是眯了起来。伸出手给浠裳把脉。“出去吧,今天就可以醒了。” 明修悬着地心终于放下了。就像一直背着石头上山终于到底山顶的感觉,虽然累,但是却终于心安。就像这几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着她,是因为内疚,也因为怜惜。内疚于没有早点救她出那场困局,怜惜,是因为觉得她特别,觉得她值得心疼。 也许,爱情就和赏风景一般,看着愉悦舒服了,我们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视觉享受。不因为其他的,仅仅地心灵地一个触动。 * “薇儿,王爷真的喂浠裳那个贱人喝药了吗?”楚荞走出蓦然斋的,立即恢复以往趾高气昂的气场。多是因为那个明修!害的她走神,没看到。 “喝了的。我看着了。”薇儿看了看楚荞,平静地语气像是与她无关一般,那态度,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丫鬟的态度。其实她顺着明修的话语,又替楚荞圆场,只是看见莫邪瑾煜将药送进浠裳的嘴里,到底有没有喝完她也不确定。只是现在,除了这话。她想不到什么话来安抚她。 “这就好,浠裳那贱人,这次就死定。”楚荞眼里散发的恶毒光芒让薇儿不禁地打了个冷战。 “王妃,我不懂了。那药根本就没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浠裳那贱人喝下去?”薇儿有点莫名奇妙地看着楚荞。 楚荞白了一眼薇儿,将手上的纱布拆除,露出光洁亮丽的皮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伤痕。“中药里面是大量的迷香。而那是狗血,但是那条疯狗。” 薇儿看了看楚荞,“那浠裳喝了那个血,不就是会得狂犬病?” “走吧,不该问的就别问。回揽月阁吧。”楚荞摇曳这腰肢,兴奋地朝着揽月阁走去。浠裳这一辈子都别想着醒过来了。就算,一万之一的可能醒过来了,狂犬病,也够她弄死她了! 瑾煜和明修从蓦然斋走出来,又看见青衣跪在了地上。瑾煜皱了皱眉头,这丫鬟每天都来这里跪几小时,要进去看浠裳。雷打不动一般。瑾煜经过前几次和青衣地磨合以后,也不再打理她了。青衣跪在那里,苦苦哀求了三天都得不到莫邪瑾煜地同意,干脆也不开口。 明修和瑾煜刚走,天突然就开始翻滚起来。渐渐地,大雨滂沱,豆大地雨点打这青衣地身上。墨尘和墨飞站在走廊上,青衣根本不听劝地坚决要跪在地上。墨尘和墨飞无奈,只好任由着她。只是,这雨越却没有要停地意思。 瑾煜刚回去就被家丁叫走了,说是敏妃召见。瑾煜点了点头就走了。明修在瑾煜的书房坐了会就无聊透顶。看着倾盆而下的雨,他突然想到了她。 他在书房踌躇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还是起身去了。 来到蓦然斋的时候,看着青衣跪在地上,想都没想的就把她提了来。冲进了房里,还未将她放下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蠢女人怎么那么傻啊!煜不让进去,但是没有命令你跪着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雨水顺着青衣的留到了眼睛里,全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雨水的缘故还是因为激动,居然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担心小姐她,她……她这么多天都没有醒来,我看着你们将满身是血的抱回来,可是……可是你们却不让我看她。我着急啊……我担心,我担心她走了,你们还瞒着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什么亲人,小姐……小姐对我最好了。我一定要知道她的情况我才安心。可是……可是王爷根本不让我见她!” 明修听着就慌了,她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的为另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丫鬟这样地主人。“煜……煜不让你见她是……” “水……”正说话,却传来一阵微弱地叫声。“水……” 青衣二话不说地立马从地上蹭了起来,推开明修冲了过去。“小姐。小姐太好了,你……你终于醒了!”说完就抱着浠裳的头,将她揽在了怀里。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明修起初了慌了,被青衣这么一推,才慌慌张张地拿杯子倒了满满地一杯水,由于是边看浠裳边倒水,水倒了满桌子都是才断起来送给浠裳。 “你抱着她的头干嘛!她脖子上还有伤……放下!”明修气急地青衣吼道,连忙挤开她,坐了过去,将浠裳温柔地放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浠裳的口边:“水来了,小心点,别急。” 浠裳迷迷糊糊地看见青衣被别人挤开,然后被扶进了一个温柔的怀里。焦渴地她什么都顾不上的,低下头去喝水。只是这样一个轻微地动作,却让她痛了咬牙,忍不住的闭上了眼。 那个男子似乎发觉了一般,右手轻轻地拖着她的头,左手慢慢地将杯子凑近了她的最边,伴着温热的呼吸,传来他的叮嘱:“慢慢喝。” ------------ 第二十三章:彼此间误会 浠裳接连地喝了好多杯水,才感觉活过来了一般。意识渐渐地清醒起来,才发觉全身都像是车裂过一般。躺在明修的怀里,想要移开,却发觉根本使不上力气。 艰难地看了眼青衣一看,才发觉她全身湿透地站在边上。侧耳倾听,雨点打在窗户地声音让她渐渐地感到一丝寒意。 “我睡多久了。”浠裳沙哑地问道,才发觉,这一句话,居然几乎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七天了。”明修看出浠裳地异动,转身给她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原来这么久了,她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像是置身于泥沼之中,黑漆漆地一片,不管她怎么的挣扎,都改变不了她下陷地趋势。 “小姐,你吓死我了。”青衣湿淋淋地站在边上,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浠裳想伸手去拉了她,可根本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她环视四周,才发现这不是杜若蘅芜,墨飞墨尘都在,却唯独没有莫邪瑾煜的身影。她知道这是意料之中,可是心里却有点淡淡地失落。她在迷迷糊糊之中,还听见青衣说莫邪瑾煜根本不让她见她是吗?不禁地,心又凉了几分。 “我这不没事吗?”浠裳艰难地挤出一抹微笑,她不想青衣为她担心。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蓝衣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是?” “这是王爷的朋友,明修明公子,是他,他带我进来见小姐的。”青衣因为刚才明修让她进来的,而且虽然是对着她吼,但是她可以感觉的到他对小姐的关心。因此,忙抢着回答。 “谢谢明公子。”浠裳淡淡地说道,她虽然一直是睡着的,但是还是有些意识。她知道一直有人给她渡真气,为她疗伤,就是他了吧。 明修温和一笑,“不必客气,救你的是煜,不是我。要谢就谢他吧。” “才不是,王爷他都不让我见你,我苦恼死了。哎呀。小姐,这几天你都廋了。我现在马上去给你做吃的,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你肯定饿了。”说完,就跑了。 “你……”浠裳看着她湿漉漉地跑了出去,想叫她换套衣服的话都没说出来。闭眼,“青衣每天都在外面跪几个小时?下雨都让她跪着吗?” 明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眼神有些飘渺。他现在不能告诉她,有人是以她为饵来威胁煜,也不能告诉她,煜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煜不让她进来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你误会了,青衣她……”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青衣跪着是为了求瑾煜,说来说去,还是绕回来了。“煜他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她,是的。她开始也认为信莫邪瑾煜不会害她,只是想为难她,只是想着羞辱她,可是现在怎么样了呢?她全身不能动弹躺在病床上,她的侍女大雨天地跪在外面苦苦哀求只是为了见她一面。他不会害她,只是不会一次性地要她的命而已!他是慢慢地折磨她,折磨她身边的人,为的就是要她屈服,要她难堪。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和一个奴才过意不去,当然不会害我。”她不知道该要用什么的心情去面对莫邪瑾煜,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陈述这样一句讽刺地话! 明修听着她平静地话语,以为她明白了,不经也松了口气。才想着她刚醒,精神状态肯定不佳,“我扶你躺下再睡会吧。” 浠裳只感觉眼皮都要打架了,脑袋沉地她就要顶不住了,全身地疼痛让她渴望更多的睡眠。没有说话,微笑着顺从地点了点头。 莫邪瑾煜突兀地站在门口,看着明修温柔地将浠裳头移开他的怀抱,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放在枕头上,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她一般,那脸上柔和地光芒,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品一般。而浠裳,侧头对着明修甜美地微笑,那笑到达眼底的深处。从内而外,仿佛圣女般的光洁。他从来都没有看过她那样的微笑,也许是看惯了她在红楼淡漠疏离地微笑,在王府勉强地冷笑,此刻地微笑,居然让他觉得特别地刺眼! 明修将浠裳放下之后,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好好睡吧,我守着。”浠裳闭上眼,轻微地点了点头。 明修坐在床沿上看了她一会才转身,就看见莫邪瑾煜僵硬地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稍后立即顽劣地笑道:“敏妃不是找你么?怎么回来了?”出了东门要进皇宫了,可是心却突然莫名的一阵狂跳。他有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立即叫人回复敏妃他临时有事,不进宫了。急急忙忙地赶回王府,直奔了蓦然斋,却看到这一幕。 漆黑地眼里满满地都是这几日的疲倦,此刻,躯体的累却被一种空虚占据。心却无端端地沉重起来。他黑色的锦衣,在秋风里,猎猎作响,就像是黑夜里挺立的一面战旗! “煜!”明修出了门,就跟着瑾煜,他刚才看见了瑾煜眼里一眼而过的落寞,知道他是误会了。“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瑾煜拿捏着手里的珠子,细细地把玩着,看着明修。“我误会什么了?解释什么?” 明修看着他绷紧地脸,完美地面部线条,只是和幽深地眼里的光彩,完全溶于了黑夜。此时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他是全部看到了,还是只是看到后面的那一幕,他都不需要解释什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瑾煜看了看明修,他刚才和他说话的,眼神稍微地闪躲,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临时有事。” 明修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知道他生性猜疑,也不想瞒着他了。“苏陌凉她误会你了,她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瑾煜抬头看了看明修,迷人的桃花眼里泛着一些猜不透的东西。“与我无关。”瑾煜与明修擦身而过,走了几步又回过了头。“修,你是不是对她的事太上心了些?忘记自己的事情了?” “我……”明修无奈地苦笑,每次谈到浠裳,他的态度都非常的尖锐和果断。“你的家事,看见了多说了几句。下次不会了。” “不会有下次。”瑾煜转身留下明修一个人在原地。不会有下次的,他的事情他自己能解决。不该牵扯进来的人,不该牵连的人,都不应该参与进来!明修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棋子! 明修看着那盎然挺立离开的身影,有些发愣。朝中的事情恐怕很不安分吧,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压迫和窒息。 ------------ 第二十四章:重回杜若蘅芜 浠裳在蓦然斋呆了七天,实际上是睡了七天,她还是不能动弹。青衣为了她忙里忙外的,也跟着廋了一圈,她看着她,才发现这个跟了她几年的人,她好像都不是很了解。看着她嫣红地笑脸,细致的淡眉,她突然想念红姨了。 赵管家一日三餐从来不误点,雷打不动地准时。墨飞和墨尘都门口站着,从来都不跨进房门半步。好像只是在昨天半夜,青衣不小心打碎个杯子,才看见他们高度紧张地冲进来。相差几秒赶来的还有莫邪瑾煜和明修。 她才知道,原来这一些人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行为,她不禁冷笑,就算她这个样子地不能动弹,莫邪瑾煜也依然严格地监视着她!她一直记得她醒来看见他时,他的第一句话:“苏陌凉,安分地躺着。没我的命令,别想出这蓦然斋!” 多么可笑,他苦心安排了这一切,放纵楚荞做这一切,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她挣扎活了下来,得到的却是他这句话。把她软禁在这里,有任何的意义吗? 又过了些许日子,浠裳让青衣扶着,基本上可以下床走路了。她的头发烧焦的一半,都被她剪光了。青衣按照她教的针法,拙笨地给她织个帽子。青衣觉得好稀奇,感觉很新鲜,在天宸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东西,缠着浠裳教再叫她其他的东西。 转眼已经是隆冬了,浠裳算来,在王府她已经快呆了一个月了。青衣伺候她上药,吃饭,日常的生活,甚至比对待她自己都更好,不由得和她又亲近了几分。 今天赵管家将饭菜送来蓦然斋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退下。浠裳看了看他的表情,有点意料之中。这煜王府里的人除了赵管家和墨氏兄弟把她当人看以外,认识家丁和丫鬟都不待见她,还有一些甚至都不认识她。 其间,楚荞来过一次蓦然斋找她茬,被明修笑着戏弄了一番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从此之后她的一切都有赵管家照应。她没事说,赵管家也只是和她打招呼行礼就退下。今天脸色不同于平常,浠裳猜到了些端倪。 青衣伺候浠裳吃饭,浠裳就这样静静地等着赵管家开口。她右手肩胛骨碎裂没有完全好,胸骨也是骨裂,不能做很久。等她把这顿反悠哉悠哉地吃完后,才对赵管家开口。这情形让她想起来王府的第一天,莫邪瑾煜就是这样饿着她悠哉悠哉地享受的。 “赵管家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和一个奴才客气。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赵管家看了看浠裳,眼里稍微有些尴尬,才淡淡道:“王爷请王妃回杜若蘅芜。” 浠裳看了看赵管家,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眼。她已经想到了,莫邪瑾煜不会罢休的,不会放过她的,这一个月的安逸,只是他可怜她,只是他同情她。而她接受,不是因为屈服,也不是因为她感激。 是因为再一次重生的她,明白,只有活着,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有所谓地将来!死了,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她要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伤害她身边的,一个一个的都要得到报复! 莫邪瑾煜,他也不例外! “知道了,下午就过去。这几天,有劳赵管家了。”浠裳不是一个知恩不报,恩怨不明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地在乎。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妃见外了,这是老奴份内之事。没其他的事老奴就告退了。” 浠裳点了点头,看着赵管家出去。青衣就抱怨了:“小姐,王爷怎么是那种人?真让人恼火!” “有些事情不要在意就好,既然发生了。就不要抱怨,勇敢面对。” 青衣看着浠裳淡淡地笑,有点呆愣。在她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些什么东西,又似乎少了些什么。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吧,经历这样的事情,有谁还能够不变呢? “是的。小姐,我出收拾下,下午再过去吧。” “现在收拾等下过去吧。你也差不多一个月没去那边,早点过去休息。” “好吧。”青衣嘟起小嘴,很不情愿。到了那边之后,还不知道王爷又该怎么样折腾她们。看了看着静谧地房间。还是红楼的日子好,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浠裳和青衣将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大概就是下午三点左右。这一个月没有出门,迈出门才发现,已经是严冬了。青衣轻轻地将一件貂裘大衣披在她身上:“这是明公子今日送来的,说是天气冷了。让小姐多注意身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浠裳紧了紧衣服,今天早上她没睡着的。 ------------ 第二十五章:重回杜若衡芜2 “你当然不知道,明公子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你在疗伤。他只是在门口看着你,交代了几句就走了。”青衣将带子系好,又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浠裳跟着走,没怎么注意听见她说什么,但是最后一句,她倒是听得很真切。 “小姐,明公子是不是很在意你啊,要不然怎么对你那么好?” 浠裳不由地一愣,心里一个咯噔。抬头,看着前面那个与黑夜容于一体的男人。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就算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那种与生俱来般的王者气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尊贵气质,都带给他人浓重地窒息和压迫感。 浠裳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紧绷地脸线条分明,那迷人的桃花眼泛着的光芒,刺的她的心狠狠地痛着。她握紧着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看着他那张脸,不觉得生出了厌恶,她才发觉,她恨他!她是有多恨他! “小……小姐……。”青衣看着突然听下来的浠裳,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出,顿时张皇失措,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刚才莫邪瑾煜离他们那么近,一定是听到了。 瑾煜看了看他们两个。浠裳有些清廋地面容,眼里略带疲倦。可是看着他的眼神确实怨恨地,甚至死恶毒的。他没有一点停顿地从杜若蘅芜走了过来。 与浠裳擦肩的时候,她和青衣轻轻地福身。莫邪瑾煜没有话语地从他们身边走去,甚至一点一个眼神都没有,浠裳心里却突然地有些酸楚。 这个就是她的夫君,就是她的良人,一个连最基本的陌生人都不如的丈夫! 青衣暗自的吹嘘了一口气,她以为不管怎么样,王爷都是杀了她吧。就算王爷能够勉强的不杀她,也必定会追究她,可是。王爷……王爷居然是这样吗?还是,对着小姐,也是这样。真气人! “小姐,王爷他……”青衣小心翼翼地看着浠裳,刚想问的问题,因为看着浠裳一脸的伤神,而没有再问下去了。她真多嘴! “青衣,以后妄不可再说这样的胡话了。进去吧。”抬头间,就看见了杜若蘅芜。浠裳触摸着红木上好砌筑的院落,不觉得又亲切了些。也许是因为想到,这里曾经住过一个有才情的女子,也许是因为这红颜薄命的一种孤寂。 “是,小姐。” “陌凉。”青衣轻轻地将门推开,就听见这样一声轻轻地呼唤,瑾炜吗?她错愕的抬头,看到的依然那一身水蓝的长衫。她轻轻地笑了笑。 “明公子。” “呵呵,知道你今天回这里,特地来为你接风洗尘了。”说罢,将浠裳让进了院内。 青衣对这个明公子一直都很有好感,人长好看,心底又善良。主要是,对小姐真的是好的没话说。“明公子人真好,对小姐也好。不像王爷,总是小姐欠了他的一般,绷着个脸。见到就谁欠他几百万没还……” “青衣闭嘴。” “小姐,你要我怎么闭嘴!你生病地这一个月,他有看过你吗?有问候过你一声吗?小姐,不是我说你,我为你感到很不值!” “够了!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没大没小了。当着明公子的面,不知道收敛些。”浠裳虽然知道青衣是情急地维护她,不想让她受伤,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无疑是大逆不道!她理解,但是明修不一定能够明白。 不管怎么说,明修对她们再好,但是明修始终是莫邪瑾煜的朋友。这是铁打不动的事实! “呵呵,苏王妃见外了。青衣姑娘对煜也许有误会,煜对苏王妃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般不管不顾。他……” “明公子,先进去吧,王爷他有自己的生活,我浠裳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只要互相不干涉,不打扰,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也不会在乎!”她真的不想再谈论任何关于莫邪瑾煜的事情!不想再听见他的一切。如果对他有其他的感情,那么除了恨,就是还有不甘! “莫邪瑾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再去说,也不想再评论。他有他的自尊,我有我自己的骄傲!希望明公子能够尊重我,不要在谈他,也希望明公子能够体谅浠裳作为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和该有的度量!”浠裳的这一番话,说的是平静,但是话语里面的气势,那股骄傲的尊严,冲击着明修的脑海。 她是一热坚韧地女子!亦是一个脆弱地女子! ------------ 第二十六章:落水 浠裳看着立即转换称呼的明修,冷冽地笑了笑。她终究是个局外人,在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没有谁能够给她依赖,给她依靠。她的北烟,是否也是这样孤零零地想着自己? 浠裳自认为和明修的交情不怎么深厚,只是这一个月来见他的次数比见莫邪瑾煜的多。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女子和男子任何一点多余的举动都可以说是通奸。所以,所谓的这种洗尘,点到为止即可。 明修依然是一副富贵公子风流地样子,看了看浠裳地表情,苦笑了几句就走了。这个女人,和煜一样的猜忌,多疑。小心翼翼地活着,还要防着被别人算计,活着不是一般的累啊! 明修潇洒地转身,浠裳笑着送他,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青衣不甘心地嘟起了嘴,小姐怎么对人家怎么那么冷淡啊。 又几天多去了,浠裳以为这一年就会这样慢慢地过去。至少是这样让她安静地过去,她不去找莫邪瑾煜,莫邪瑾煜不羞辱她。但是,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确实残酷的。 楚荞有意无意地来杜若蘅芜,找她的话茬,找她的行为纰漏。可是浠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也无可挑剔。于是她总是拿莫邪瑾煜如何如何宠她,敏妃对她怎么怎么样的想要激怒浠裳,浠裳不搭理她,楚荞只得气的牙痒却又无可奈何。连着她的丫鬟都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她想不透,就算因为是嫉妒,争宠,楚荞也不用总想着如何整她的。何况,在红楼的三个月,她待她不薄,为何现在喘气地时间都不给她! 原来,是她在执着与所谓的情分,所谓的熟悉。别人看到的现在的利益,而她,却还在缅怀过去的情分。 在这休息的一个月,她想的最多的一个,是延松。时常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就是一天一夜。有的时候躺在床上,睁着眼一晚上都无眠。怀念她跟着师傅学艺地三年,怀念延松对她偶然间的关心,对她不经意地关怀。越想越烦躁,思念就像是洪水一般地要把她击垮,要把她淹没。 已经是腊月初七了。浠裳坐在栏杆上,对着湖里的鱼发呆,这些鱼儿真的很自由,很舒适。如果当初穿越的时候,她穿越的身份不是这个身体,她穿越的年代不是这个历史毫无记载的年代,她穿越的国家不是天宸……那么多的如果,结果却是没有如果! “小姐,我们出去走走吧。”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整天闷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说话也吃东西。这样下去迟早要垮了,真不知道小姐怎么突然就这样消极了! 浠裳看了看青衣,笑了笑。“好。” 青衣看着她的笑不由地一阵心疼,她以前就算是疏离别人的假笑,就算是敷衍王爷的冷笑,她都可以接受,却唯独看不惯她这样好像云淡风轻,却将一切压抑地笑。咯的她心疼,也让她内疚。 浠裳由青衣扶着走出了王府后院,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莫邪瑾煜和楚荞。青衣想都不想地就要换个方向。浠裳撇了一眼那抹酷黑的身影,闪过意思怨恨。跟着青衣转身。 “站住!”几天终于让她逮住这个贱人了!当着王爷的面,看她还怎么嚣张。她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的狂犬病!“见到王爷不知道行礼吗?” 说话间,就来到了浠裳主仆两人的面前。 青衣撇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福了福身。“王爷,王妃吉祥。”浠裳淡淡地看着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瑾煜眯着眼,盯着浠裳。他明显地看出来了,碰见他们时侯,浠裳眼神地闪躲和恨意。他稍微地松懈了些。她恨他,他心有些许的疼痛。那眼神,居然是那么的像,那神情也是如此地想象。 这一个月,他对她,居然有了些莫名的情愫。看着她皱眉会心疼,看着她受伤会有恻隐子心,看着她突然地这样对他,他有些莫名地烦躁。 “哼!贱人,没有王爷的命令,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偏院!见到本宫和王爷也是这样的没有规矩,就让本宫代替王爷好好教训下你这个贱人。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说完过去立马就扇浠裳,她很久就想打她了!这下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了,当然不会放过。 浠裳就这样站着,在她的手要打到浠裳脸上的时候。突然被莫邪瑾煜抓住了。 “够了!”瑾煜恼怒地看着她,这样的戏码,还要上演到什么时候! “王……王爷。”楚荞错愕地看着瑾煜,王爷从来……从来没有干涉过她,今天?今天是怎么了? 浠裳刚想趁着楚荞动她的时候帮她把那手毁了,她当初就看上了那双手。但是莫邪瑾煜却制止了她。对上莫邪瑾煜漆黑地眼,他看着她,居然是以一种不屑和鄙夷地神色,甚至还有挑衅。 她想她刚才轻微地举动,骚动地那些心念,他是捕捉到了吧。呵,他对她不忍心,对她就这么忍心吗? 既然莫邪瑾煜要插手,就不关她的事了。她这次放了楚荞,下次再犯,她不会那么善良了。 “荞儿,回揽月阁。”他突然又温柔了些,“这几天累坏了,你需要多休息。” 楚荞立即转了脸色,“能够伺候王爷是荞儿的福气,荞儿不累,很幸福。”说着还不忘以挑衅地目光看着浠裳,你这个贱人,王爷你都碰不到!“要好好休息地是妹妹,身子骨还没好,就顶着个不伦不类的帽子在王府晃动。脖子还有伤呢?也不怕府里的人看见了笑话。” 用手绢捂着嘴,整个人挂在瑾煜的身上。“既然王爷想回去了,荞儿回去给王爷唱曲儿可好?是荞儿新谱的?” “本王有事要办,你自己回去吧,改日再听。”说完走过浠裳身边,擦着她的肩膀,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心里好想看她一眼,好想问她一声伤口怎么样了。可是,那样的话语,他永远都说不出来。对着她,他永远说不出来,她不是她,她也不是他想要的人。 她只是他的棋子,对,只是棋子! 楚荞看着瑾煜走了之后,立即换下了一个恶毒的神色。刚才那小鸟依人,温柔可人地样子再也没有了。 “苏陌凉,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王爷这次救了你是怜惜你!他只是可怜你,同情你!你说你现在和一个弃妇有什么区别?”楚荞指着浠裳气氛地骂道,浠裳依旧不动地站在那里。楚荞按捺不住了,伸出手指浠裳的脑门。“贱人你……啊!” 浠裳以诡异地弧度抓住浠裳伸过来地手,用力的一折。连着她的胳膊都卸了下来!再曲腕,楚荞的腕骨立即脱臼,握著她食指地手指放了开来!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要想要将她的食指折断! “啊……”楚荞甩开浠裳地手,左手握着右手。楚荞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的磨难,经浠裳这么一折腾,早已经不能动弹。 “楚荞,在我眼里,你依然是红楼地那个荞楚!”浠裳冷冷地说道,她在最后一刻软了心。 楚荞看了浠裳站的地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即扑了过去。“去死吧!” 浠裳没有料想楚荞还会反击,刚横移一步脚下踏空。后面是湖! 她顺手拽过楚荞,将她压在了身下!楚荞既然对她不仁,就别乖她不义!抽出银针封住她的穴道。胳膊已经被她卸下来了!封住穴道,让血液不能流行。悄无声息地废了去吧! “小姐!”青衣惊慌地跳了下去。 “我……”冰冷地湖水透进浠裳的身体,有一股透彻心扉地寒冷!糟糕,她内外伤都还没有好,这么一折腾,又要推后很多时间复原了! 她看着青衣跳下来,好像说一句我没事,可是满口地湖水浸入她的嘴里,透不过气来了。 ------------ 第二十七章:你想干吗 还未等青衣将浠裳扯住,瑾煜就跳了下去将浠裳紧紧地抱住。立即用真气封住她的心脉。该死的,她怎么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时候还来这一出,真不要命了吗? 看了眼楚荞,心不由地又冷了,没事找事。 “王……咳咳……王爷。”楚荞抓住瑾煜的衣袖,不依不饶。“王爷救我,咳咳救救我。” 瑾煜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浠裳就往蓦然斋跑。赵管家随后就把楚荞捞了上来,吩咐薇儿带她会揽月阁,立马跟着瑾煜走了。 楚荞全身都动弹不得,胳膊根本使不上里,抱着身子瑟瑟地发抖。苏陌凉!你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狠狠地瞪着莫邪瑾煜抱着浠裳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地杀意越来越明显! 瑾煜抱着浠裳孱弱地身体,不由地有些发慌。他刚走不远就有点担心地回来,果然就看见楚荞将她撞下水。这该死的女人,是不是最近太得意忘形了! 但是,现在还不能动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能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否则他苦心孤诣地一切就白费了! 看着怀里闭着眼,呼吸微弱地女人,苍白地脸,没有任何地血色。她怎么可以轻成这样?这一个月赵管家将她照顾地不好吗?为什么会这样?瑾煜漆黑的眼又深邃了几分。 “啊切,啊切。小姐……啊切……”青衣看着瑾煜将浠裳抱在怀里匆忙地跑着,喘着气打折喷嚏跟着。这么冷地天气,小姐畏寒,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瑾煜看了看她,不由地皱眉。“回去,她交给我了。” “王爷,我……我要陪着小姐。啊切,她……她” “碍事!”说完。抱着浠裳用内力飞奔。“尘,叫明修,让他把宫里的王太医请来!”对着门外地墨尘镇定地发令。 墨飞墨尘看着瑾煜着急地抱着浠裳,立即就迎了上来,还未行礼就被莫邪瑾煜呵斥。墨尘二话不说地立即就消失了踪影! 瑾煜将门踹开,把浠裳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正准备给他换干净地衣服。 浠裳窝在瑾煜的怀里,碰着他的胸膛,撞的她额头有些疼痛。脸颊在发烫,她也醒来了。闻着男子身上干净地味道,带着淡淡地艾草清香,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莫邪瑾煜正待脱去她的外衣,立即就被浠裳抓住。冰凉地手窝在瑾煜温厚地打手掌上,眼神瞪着他,恼怒道:“出去!” 瑾煜解衣地手稍微停顿了下,被他冰冷地小手握着,温度也慢慢地在降低。女人地体温平常都比男人高半度,为什么她可以冷到这种程度! 不顾她的挣扎,继续解她的衣结。“别动!” “莫邪瑾煜,你再动我一下我死给你看!”浠裳用左手将腰间随身携带地银针抵在喉咙,坚定地眼神看着他! “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他不轻不重地说道。 瑾煜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再不换下,肩胛骨和胸骨就会得风湿了。蓦然斋本来就没人,现在使唤丫鬟过来也托着。青衣已经让她回去了,更不可能。他伸手,将她的穴道封住,银针擦着脖子的皮肤划出了一道细细地血痕! 浠裳瞪大着双眼仇视着瑾煜,全身却不能动弹!她不是贞洁烈女,但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莫邪瑾煜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不是第一次。”莫冶瑾煜看着她的眼,平静地说了一句。 浠裳看着身上地衣服一点一点的被剥落,风一吹,全身瑟瑟发抖。听着莫邪瑾煜的话,又心冷了几分! 不是第一次,因为她是从青楼出来的,没有资格说她是干净的。 不是第一次,因为她是风月女子,红楼萎靡,她没有资格说她是清白的。 不是第一次,因为她回来地时候披着瑾炜地外套,他就是以眼神鄙夷过她。 是的,不管怎么说,不是第一次!她像个傀儡一般,任由着莫邪瑾煜折腾着她。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留了出来。 我以为我不会哭,可眼泪却不停地留。 脱去她的外套,瑾煜就将她裹进了被子里,麻利地将她的衣服脱掉,用棉被盖住。突然地肩膀上像是滴了水一般。 他微微地错愕。 她哭了? 他的手一僵,立即明白了过来。她理解错了。他眼里地第一次是上次救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做了,所以赶着时间才顺口说了句不是第一次。 她?是想其他地方去了吧? 他将她放进被子,往常一般地冷冷道:“王太医待会过来!” “滚!”浠裳不能动弹地窝在被子,伴着眼泪地哽咽,想最大力气吼了出来。可是那声音,却像是受了天大地委屈一般! 瑾煜不由地心里恼火。刚离开地脚步立马折身回来,将长衫褪去,掀开被子就滑了进去! “你……你想干什么!滚。”浠裳看着他心跳地好厉害,可是却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想干什么?嗯?你说想干什么?”瑾煜抓住她的手,看着她脸上嫌弃厌恶地表情,不有地又更加恼火! 她重伤地那几天,口口声声地叫着她的那个师兄,从来都没叫过他一声!他亲眼看着她在邙山地时候对骆延松地感情,甚至……甚至主动投怀送抱。但是,他只是稍微地碰下她,她居然就这样嫌弃地厌恶他? “莫邪瑾煜,你别乱来!”浠裳真的害怕了! “乱来?本王让本王地女人侍寝,也是乱来吗?” 说完,不带浠裳有任何地动作就将浠裳压在了身下! ------------ 第二十九章:内情(一) 等浠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沉了。全身酸痛难忍,下体传来的不适感,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旁边早已经冰冷没有任何余温,莫邪瑾煜糟蹋完她,就立马走了。 没有一刻地停留! 呵!他碰触她,也是恶心嫌弃她的吧。 那么一副冰冷嫌弃地表情,满眼戏弄地表情,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握紧了手,那些慢慢聚集里东西,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小姐。”青衣立在门外,一直细细地听屋内地动静。听着浠裳穿衣服地声音,唯唯诺诺地叫了一声。 “进来吧。”浠裳穿上亵衣,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青衣担忧地向她走来。莞尔一笑,“帮我准备香汤吧,我想泡个澡。” 青衣看着她强扯出来的笑,不由地又是一阵心疼。看着浠裳的笑,更是难受。转身,就让赵管家准备。 将浠裳轻轻地扶进浴缸,看着她身上青紫地伤痕,将手慢慢地抚摸上去。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小姐……” 浠裳背上一凉,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 “小姐,对不起。如……如果不是我叫你出去,你也不会碰见王妃;如果我事先打探到了知道王妃会去后花园,你也不会被她推下水;如果不是我自己先回去换了衣服,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如果我能机灵一点……” “青衣,这一切都和你无关。真的,和你无关。”听着青衣呜呜咽咽地说着,浠裳平静地安慰道。 “小姐……”青衣看着浠裳肩膀和全身淤青的吻痕,不由地怨恨自己。看着她脖子上细细地已经结痂地血迹,又是一阵害怕。 王爷,王爷居然这样狠心。 浠裳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地,但是落水后地闷气和郁闷却已经消减了。她在受伤期间,就已经使用过师傅教的心法,想要疏通筋脉,让自己早点恢复。可是,太过急切,心法运行受阻。周身地气血都郁结盗了胸口,那一次要不是敛迹和敛衾来看她,否则她早都已经走火入魔甚至血管爆破而亡! 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心里只觉得有一种空落。才想起,她太久没有活动了。远离亲人太久了,整天对着地就是莫邪瑾煜和楚荞。 楚荞有事无事地找她麻烦,莫邪瑾煜…… 莫邪瑾煜和她有什么相干!如果,如果不是当初因为北烟,她怎么会愿意呆在这里,待在莫邪瑾煜的身边?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那个她最亲密又最陌生的师兄,没有那么多的赌气和任性,她怎么会答应莫邪瑾煜地赌约? 如果,如果当初出山的时候不会因为多管闲事遇见和瑾炜和瑾焰,她怎么和他们认识,从而让皇后柳问筠为了隔开他们的距离想皇帝请命将她赐婚给莫邪瑾煜? 如果她当初没有被荞楚装腔作势地表演蒙蔽,她怎么会有今天这般?腹背受敌,内外创伤。 她突然还怀念红楼地日子,心疼她的红姨,对她虚怀温暖地姐妹。甚至那些平日里为了花魁名号奚落嫉恨她对姐妹。 她还会想起温文尔雅,从来都是笑的温和地对着她的瑾炜。还有大大咧咧,但是豪气粗爽地瑾焰。 她只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尽管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想,可是那种疲倦却像沼泽地泥泞一般,纠缠着她。一步一步地将她拉向黑暗地深渊。 她不禁地一缩,将整个头颅迈入水里。 “小……”青衣惊叫一声,立马就安静下来。将浠裳要换洗地衣服挂在屏风上,安静地离开了内室,将门关上,坐在阶梯。石板地的寒凉瞬间顺着她的皮肤流窜进她的心脏。她需要一个安静地环境一个人,而她也需要一个安静,好好地想想 ------------ 第三十章:内情(二) 落墨轩内,几幅精致勾勒地黑墨山水画疏朗地挂在墙壁上。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军事词赋文艺各种各样。 在书架前方有一张黑木制作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几本兵书和一些明黄地奏折。在案几地右边,一方黝黑地烟台干净地平躺着。通透地质地,倒映出主人那双与烟台一般黝黑地瞳眸。 屋内徐徐上升地烟雾,将整个屋内熏染成一种淡淡地天然的清香。 这种自然的艾草制作地香烛,使人能够时刻都保持冷静地头脑,清醒地意识,做出最睿利最明智地判断。 莫邪瑾煜一袭黑衣坦然地坐在案几的雕木椅上,抬头间,眼里精锐地光芒像利刃一般,能够直直地到底你的心里,将你看个透彻! 他的身边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挥戈前进,在驰骋张扬,在势如破竹地杀敌! 他又放佛是在高山峻岭,峭壁悬崖上倨傲地睥睨苍生的神。冷酷,嗜血,运筹帷幄。 他就是这样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君临天下! 他就这样邪魅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墨尘端来的茶放在案几上。抬起那双迷人而又危险地桃花眼,冷冽地盯着对面水蓝长衣倾泻地男子。 蓝衣男子收到他探寻地目光,倚在书架上随意地敞露外套,露出线条优美地胸肌。双唇含笑,眉目勾唇,尽全是一副浪荡风流地形象。 “煜,为什么不告诉她?”明修将《兵法》不重不轻地插了进去。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必要。”收回探寻地目光,他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何必去解释。 “她一个月的修养,内外伤都没好。所以落水之后,你怕她阴气太重得风湿才那么急切地帮她换洗吧,用内力给她渡气是吧。但是,实在想不透在王府中,究竟是谁那么处心积虑地要她命。她居然被下了慢性毒药,所以……咳咳”明修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瑾煜地脸,才接口道,“所以你选择和她交欢,一来帮她解毒,二来调整她内伤,是吗。” 明修虽然是反问地话语,但是,最后的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 明修看着瑾煜风雨不动的表情,轻微地叹了口气。就算他把她当做棋子,当作是别人的替身来呵护,但是他还是有在乎她的。 瑾煜是那种冷血的人,和他不相干的人,不会在他的心里有任何的波澜,任何的涟漪。但是,一旦注意了,一旦在乎了,便是认定了。至死不渝! 瑾煜依旧安静地看着折子,明修说的有一半是对的。她的膳食和行住都是由赵管家负责。赵管家也会一日三次地向他汇报浠裳接触地事物和人物。他也想不透,为什么浠裳中毒。 而且……而且她还有走火入魔地迹象?他明明试探过了,她是没有内力的,甚至气息地浮动都不像是练武地人。为什么会这样? 瑾煜紧紧地皱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紧皱的疙瘩。“别告诉她。” 明修眉毛一挑,不由地又笑道:“呵呵,煜。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去解释的。更不怕我们说,今天为何紧张了?” 瑾煜抬起黝黑地眼看着明修,手足兄弟之间,除了彼此习惯,行为能够细致入微地察觉,甚至内心想法的波动都能感悟道。“她的事你最好别管。” 明修翻身坐在瑾煜对面,修长俊美的腿交叉着,别人看起来浪荡地动作,在他身上看来。却是极尽地优雅,甚至,甚至有点娇媚。 “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在蓦然斋的一个月不安静,在杜若蘅芜也不安分啊。”明修右手按摩着太阳穴,不禁有些苦恼。 瑾煜抬起头看着远方,思绪不禁在浮动。是的,她很不简单。将她软禁在蓦然斋地时候,他有意地让暗影卫有规律地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来是为了引出要她命的,躲在暗处的敌人。 二来是故意做给浠裳看的,希望能够引出浠裳身上某些特殊的力量。再者,还有她的师兄。 可是他有点失望了。他隐隐约约摸清了一些东西,但是比他预计地要少很多很多。 例如,她的师兄,至少没有出现过。 “还有时间的。”瑾煜突然蹦出这样的与明修阐述地无关的话。可是明修却是明白的。稍后又叹息,“明天腊八了。” 明修先是一愣,稍后苦笑。“腊八回宫,陛下又会借次机会涉猎一番。祭祖,必定会去华广寺,少不了一番祭拜。随后而来的又是皇后和敏妃地寿辰。虽不是很隆重,但是家宴又是你们。年后有事睿宸帝大寿。整个十二月还真是乌烟瘴气啊。” 想起往年,明修都后怕了。只是今年,恐怕会更加地不安宁吧。 ------------ 第三十一章:伊人笑红妆 腊八的当天早晨,就飘着鹅毛的大雪。天宸本来就是极北之地,冬日比其他地方来的早些,去的也晚些。 看着银装素裹地大地,白茫茫地一片。纯洁亮白地仿佛渡上了一层银。可是又有谁知道,这纯白无暇地洁净下,遮盖了多少丑陋和肮脏地东西。 一大早青衣就开始忙忙碌碌伺候浠裳梳妆打扮,浠裳任由着她折腾。脑海却在不断理清各种头绪。 按照长幼之序,怎么都轮不到她这个侧妃陪莫邪瑾煜进宫。 第一,侍妾在宫中根本就没有地位,所以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何况还是腊八这样地盛会。 第二,就算敏妃爱子心切,召唤她进宫。请求圣旨地应该是敏妃。而,而不是皇后柳问筠!柳问筠到底是什么计划? 第三,楚荞居然是以郡主地名义进宫的。还是敏妃请旨让楚荞伺候她的日常生活。宫中传话敏妃感染风寒只是在昨晚。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环扣,一环扣着一环地让浠裳往里面钻!但是浠裳却想不清除,这样做,不管是敏妃还是柳问筠都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和目的。 尽管圣旨上美其名曰是从来没有见过煜的侧王妃。打着敏妃向来疼爱子女,更何况是莫邪瑾煜地妻子的名号。 但是浠裳从来都不信,柳问筠会这样地对待她儿子的对手。敏妃,敏妃是什么人?她并不清楚,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清楚! “兹……”浠裳突然皱眉,头脑地疼痛立即把她漂浮地思绪拉了回来。“怎么了?” “啊?小姐对不起啊。”青衣立即胆战心惊地看着浠裳。 “你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浠裳转身看见青衣惊慌失措地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没……没。小姐你……你看错了吧。我那里有什么心神不宁的。”青衣结巴地向浠裳解释着。眼里却掩饰着什么东西。 浠裳收回目光,叹息道:“继续吧。下次不可再犯。” “是,小姐。奴婢遵命!”青衣福身,集中注意力地帮浠裳绾着发髻。 浠裳看着窗外,这皑皑白雪下面,覆盖了多少丑陋。而这纯洁地白雪上,又将会沾染上多少的肮脏和龌蹉? “好了。小姐你……。”青衣惊呼一声地看着镜子中映照出的浠裳。“你好美!” 浠裳一袭大红的镂空丝绸轻轻地批在她的香肩上,露出脖颈白皙的皮肤,如白玉般纯洁。 衣服上镂绣着洒脱大方的实地花,又有玲珑美观的镂空花,虚实相对,富有情趣,品高雅、精致。里面乳白带着微黄地里衣上手工精致地绣着嫣红地梅花。栩栩如生,尽然像是寒冬中傲然暂放一般。发丝用一根碧玉簪子卷成了一个美人髻,发髻地周边零星地点缀些雪白地珍珠。额前垂落一支朝凤簪,尽是将浠裳通身地大气与富贵,好不遮掩地显示了出来。 淡紫色地瞳眸熠熠生辉,如深夜地紫葡萄一般,闪耀夺目! 浠裳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眼角的坠泪痣,配合着青衣高超地手法在额头前点缀地腊梅,尽然是衣服清冷傲然的样子。而着冷傲中,又带着女子的娇媚和羞涩。 她从来都不知道,红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居然会有这般地效果。 如果说白衣是孤寂与高傲,紫衣是沉稳与内敛,那么这红色,就是冷傲与娇媚! 青衣看着浠裳,突然被这样的美惊呆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将红色表现地这样的淋漓尽致!居然……居然是冷傲和羞涩的杂糅。 “小姐,王爷真了解你?”青衣看着浠裳,不觉地眼角笑了开来。她虽然恨莫邪瑾煜,恨他的无情和他的绝情。但是,她总是希望莫邪瑾煜能够好好对浠裳。也许,这就是一种女人的心里吧。 她可以因为浠裳而恨莫邪瑾煜,但是她依然希望莫邪瑾煜能够对浠裳好一点。这种纠结的心里,让她觉得很是对不起浠裳。 浠裳看了看,听见青衣地话,不觉地笑了笑。“你可听见楚荞昨晚说了什么?” “王……楚荞姐姐说皇后娘娘最喜欢红色,而且越红越是喜欢。因为皇后说只有能将红色才能展示她尊贵的身份,还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小姐你怎么问这……”青衣如实地将昨晚他们二人不小心听见地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才惊慌。“小姐!” 浠裳笑而不语,将头上地发饰全是取了下来,只留下绾着青地簪子。将红衣脱去,随意地扔在地上。拿出平常穿着的白衣,想想又脱下,拿出一件草绿地外衣罩在身上。 ------------ 第三十二章:刺杀 莫邪瑾煜站在门口,看着一袭草绿青衫地浠裳,不由地皱着眉头。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听从他的安排,尽管是为了她好。 青衣看了眼瑾煜,福身行礼就将浠裳搀扶上了马车。浠裳不待莫邪瑾煜有任何地表示钻进了车内。没有看他一眼,如果她去看他的表情,她害怕她会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她的情绪。 在没有得到北烟的下落前,他要她安分,她就安顺些。不会少她一块肉。 青衣想起瑾煜之前故意拿红色的衣服给小姐就不由地气人,本想跨进马车却被墨尘拦了下来。 浠裳朝她点点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后面的马车走去。瑾煜要是敢在车上对小姐不客气,她一定不是善罢甘休! 豪华地马车内,铺着柔软地蚕丝锦被。马车弥漫着一种艾草自然地清新气息,和瑾煜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浠裳进去之后,就靠在离莫邪瑾煜最远的地方修心养性。 马车开始摇晃地一段路之后,莫邪瑾煜钻出轿帘说了几句浠裳没有听清地话,后来马车就四平八稳地朝前驶去。浠裳不由地感觉一阵困意袭上心来,想睡,看了看莫邪瑾煜又不敢睡。 她倒不是莫邪瑾煜把她怎么了,而是……而是莫邪瑾煜今天出门就阴郁地脸显示出了他的慌张和些微地担忧。 这气味怎么越来越混杂?好像还混合着其他的味道。她看着莫邪瑾煜越来越模糊地身影,终究还是迷迷糊糊地昏沉了过去。 瑾煜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脸蛋,晶莹剔透,像是玉雕一般。尽管是在睡梦中,眉头却依然是深锁着,蜷伏着身体,完全是自卫地本能。 还真是相似,不禁心里又慢慢地浮现出一种怜惜。如果不是在车中安置了药物,混着艾草的香味将迷烟遮盖,她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会这样沉沉地睡过去吧。 “吁……”墨尘勒进缰绳,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转身对着车内的人,平静都道了一声:“王爷。” 瑾煜坐在车内,几缕乌黑的刘海剪碎地贴在前额上,被白玉簪子束着的青丝无风自动。眼若有似无地流动着一些猜不透的想法。“出来!” 一声破空,伴随着凌厉地气势,绵延十里! 躲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不禁心里一寒。他们已经隐匿地这般仔细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发现? “大哥,怎么办?”已经有人禁不住瑾煜凌厉地气势开始胆怯了。 领头人想了想,莫邪瑾煜估计是在耍计谋。“看看,再等等。” 瑾煜不动,他早就猜到今年会不平静。藏匿在暗处的来人,眼睛里又是嗜血的光芒。想杀他,看有没有那个能耐!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莫邪瑾煜不语,但是周身的杀气和着风狂烈而又凌厉的向领头旁边的两人袭去。“啊……”“啊……”两声惨叫还未全出来,就已经从被真气带过的树叶索命。树叶直接穿过他的脖颈! 领头人的顿时心寒,如果……如果刚才,刚才目标是他的话。他还有命吗?答案是肯定的。 他狠狠心带着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人,才又多了份信心。看着莫邪瑾煜只有两辆马车,人只有几个还带着家眷。暗喜,胜算又多了几分。 莫邪瑾煜依旧不语,倨傲的表情就像是一头血口大开的狮子,他刚才探测过了这一群人的内力,领头的只是窝囊废,高手是加藏在中间的,显然是有备而来!天时地利都被对方占据,车子里还有不会武的两个。看着其中一人的寒剑,眉头紧皱,心里又寒了几分! “煜王爷,别怪我们心狠了!”手一挥,人马就冲了过来。顿时,墨尘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靠近莫邪瑾煜的几个人,周身杀气凌烈。远处的浠裳都感觉到了浓浓地杀气。高手! 这一瞬的莫邪瑾煜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妖冶的红色像是染血一般的醒目! 他眼镜闪烁着的嗜血的光芒,嘴角勾勒,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的冷笑。 莫邪瑾煜一个回旋,剑尖已然挑断了最前面一个人锁骨下的两条大筋。拔剑,回身,剑锋又指向了另一个人的喉咙,一剑封喉!黑衣人害怕的退了一步又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瑾煜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对方怀里里刺了下去!见一个倒下,莫邪瑾煜并不给被人喘气的时间,“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围上来的人都呈圆形一般的倒下了下去。青衣发觉外面的动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几个高手级别的人物在他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毙命! 突然,青衣感觉马车有异样,抱着身体就要跳出去的瞬间,一道晃眼的亮光从车中间破了出来。居然是兵分两路的拦截,早已埋伏在地,明着杀莫邪瑾煜的人只是为了引开视线杀小姐么? 看着黑衣人靠近小姐的马车,而且墨飞,墨尘和莫邪瑾煜根本就没有空去阻止了。她咬了咬牙,正欲奔身出去。眼前一抹白衣飞逝而过。她立即地惊吓跌坐回马车里。 莫邪瑾煜转身抬头,正看见青衣脸色苍白,双手发颤地顶着浠裳的马车! ------------ 第三十三章:初次对敌 电火石光之间,已经百个回合了。伏击他们的人有好几个不简单的。瑾煜既要专心对敌还有保护浠裳,而墨飞要护着后面的丫鬟。 瑾煜看着突然到来的白衣男子,峨眉耸起。他怎么会在这里?看着他冷漠地表情和利落的剑法。三招内居然就一剑毙命了几个,不禁暗自佩服。 风一动,莫邪瑾煜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跃入敌方心腹。白衣男子挨着瑾煜阻杀他背后袭来的人。背后是一个人的命门,也是目所不及的地方,把背留给信任的人! 第一次见面毫不相识地两个人,在此刻居然能够这样完美的配合。瑾煜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所到之处,残肢剩骸。而白衣男子就像是舞一曲悠扬,墨绿琴笛下,未见滴血。 最后一个负伤而逃。莫邪瑾煜眼神凌厉,想逃?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心到手到,踢起一把刀直直地甩了出去。白衣男子手腕一挥,笛音冲击瑾煜的刀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刺中黑衣人的小腿。 瑾煜眉头更是深锁,这样的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若为敌,只怕…… “留个回去报喜。岂不更好?”白衣男子看着爬起再逃的人,明丽的笑道。 “小姐。”青衣很合适地从马车上跑了下来。朝浠裳的马车奔去,看见白衣男子的一刻,惊喜地叫道,“骆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小脸地紧张立即被愉悦代替。 “看看裳儿吧。”他摸了摸青衣地头,很是亲昵地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她很好了。”瑾煜阻止青衣欲上前的身体,淡淡开口。可语气中的谨慎和凌厉,明显地可以看车他对白衣男子的排斥。 裳儿,他对她的称呼一直都这样亲昵么?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地对她吗? 青衣不能忤逆瑾煜地命令,躬身行礼:“这是小姐的师兄,骆延松骆公子。这是我家王爷。” 瑾煜绷着脸,不语。他不是不认识他,只是为什么今日出现地这般及时?就像是预计好了一般。余光看着车内,难道一直都有人暗中跟踪那个女人吗?还是,这些人本来就是他安排的? 他抱手,行的是江湖礼仪。“骆公子。” 延松看了看瑾煜同样回礼。温和地表情中,眼里却有一些诡谲地光芒。看了看马车,他确实是好像见见她了。 “本王的王妃不想见任何人,现在也安全,不劳骆兄了。”瑾煜瞧出他的心法,嘴唇勾勒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王爷?”青衣疑惑地看着,小姐不想见骆公子吗?还有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没见小姐出来?小姐听见骆公子的声音不是会立即出现的吗? 难道?难道真的是不相见了吗?真的是伤了痛了,就想着忘记了吗?看了看延松,他只是淡淡地一如既往地笑着。似乎任何地话语都带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瑾煜又道,“进宫时间要紧,就不和骆兄多聊了。本王先行告辞。”对着延松平静地说了一声。 “骆公子,我先走了。”青衣看着瑾煜一直注视她的目光,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就跨上了马车。 “煜王爷慢走。”延松依旧温和地站立在大道上。风卷着他白衣,扶摇而上,浊世佳公子。 莫邪瑾煜笔直地坐在马车内,变幻莫测地眼睛里,翻滚着一些猜不透地波浪。 “王爷,这人不简单。”墨飞这样急性子的人都看出了骆延松的不简单,可见他的气场有多强! “嗯,以后看见他注意点。这件事绝对不像是巧合。”瑾煜看着浠裳还在熟睡地容颜,难怪,尽管骆延松心里有了别人,这个傻女人还是要扑上去。 墨尘担忧道:“王爷,今日的事要和侧妃……” “不要告诉她,让那丫鬟也闭嘴。”如果她知道是他下毒让她昏睡,她最先担心肯定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丫鬟吧。如果她知道骆延松来找了她……她会怎么样呢? “是!” 看着马车走远,延松脸上温和地表情立即褪去。漠视着瑾煜消失地方向,目光中有着隐隐地担忧。莫邪瑾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不管是在功夫还是在心计上。 他的表情似乎无懈可击,他的眼像是覆盖上了什么似得,模糊地根本猜不透他想什么。而且,他心思缜密,更善于工于心计。这样的一个强劲对手,不禁将他内心狂野地欲望一点一点地激发出来了。 遇强越强,有挑战的对手才值得他尊重!才能刺激他的征服欲望。 “主子,”一黑衣紧身地男子恭敬地朝延松行了个礼。 “回去。” “是!” ------------ 第三十四章:本王的人行本王的礼 浠裳朦朦胧胧地睁开睡眼,全身都异常地舒适,头脑也越发的清醒了。 “小姐,你可算醒了。”青衣躬身挨着梳妆台给她拧毛巾。铜镜中照应出她巴掌大小的脸,在对着她笑。浠裳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些。 “我睡了很久吗?”细细地打量这宫殿,黄金漆镀,富贵堂皇。这气派比煜王府强势了很多,怪不得天底下都梦想当皇帝。这一个偏殿,就已经是这般豪华了。还不知道睿宸帝的寝宫该又是怎么样的奢侈。 “是啊,你睡了一个上午。你看,现在都到晚宴的时间了。” 浠裳看了看窗外,月牙形的月亮照应字地上,应着白雪,折射出一种柔和地光芒。再往远看,居然是荒芜的一片,没有任何建筑和林木。“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啊,听茗湄郡主说是王爷以前居住的府邸。”青衣一边服侍浠裳穿衣,一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到达皇宫的时候你还没有醒过来。是王爷抱着你下马车的。还没进府,就被敏妃宣去了还特意吩咐要带小姐您过去呢。王爷只是回复说你身体不适,就一个人去了。而后就茗湄郡主看望小姐了。是郡主说这是以前王爷住的地方。还说,这里以前很破败的,只是后来修葺才这样。” 莫邪瑾煜以前就是睿宸帝不待见的儿子,软禁在偏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郡主来的时候我也是在睡觉吗?” “可不是嘛,陪着她来的还有宫中专门负责敏妃的王御医呢。对小姐可好了。” 御医?敏妃的御医?她右手轻轻地给自己把脉,心中暗惊。“王御医说什么?” 青衣看着自家小姐这惊讶地表情,不自觉地心也漏跳了下:“没,小姐你别慌,御医说只是体虚,吃了点风着凉了,调养调养就好的。无碍的。”在马车里的时候她还以为小姐是在生气故意不见骆延松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着凉睡着了。她怎那么不小心了。 “哦。”她暗自地松了口气,最近她练功有些入魔的迹象,才会导致精神越来越涣散,容易犯困。只不过她是自己调制药物吃了,才不会被别人察觉。要是那个御医瞧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小姐,好了。我们该去赴宴了,再不出发就该迟到了。郡主特别交待要早点去,否则皇后会……”青衣将后面的自动省略。这皇宫中,稍不留神,就要掉脑袋了。 浠裳看了看这紫色地衣裙,本来想换白色的。但是拗不过青衣,说今天这喜庆的日子,而且还是皇宫特别注重各种着装礼节,只要罢了。 出了煜庆宫,被一个公鸭嗓地公公领着朝凤问津去了。凤问津是皇后柳问筠的府邸,今年的腊八是敏妃一手操办的,地点自然而然地定在敏慈宫。然皇后的威仪不容触犯,势必每个进宫的妃子都要先去凤问津叩安。 领路地也是柳问筠近身地公公,傲慢地说了一声“走吧”便再没回头看她们主仆二人,倒像他是领班,她们是进宫当宫女等待安排职务一般。 浠裳不由地一阵恼火。真是狗眼看人低,主人不把她们当人看,府里的奴才也这般。 “等着!咱家通报声。”突然地公鸭嗓听了下来,青衣没留神差点就撞上那公公身上。那公公立即退后几步,缩了身子。竟是……竟是一副嫌弃地表情。 鄙夷了看了她一眼转声就进去通报。青衣本来就是小姑娘,没碰过男人,第一次撞上的去太监也就罢了,还被人家嘲弄嫌弃了一番,不觉地脸红耳燥起来。 “小姐,你还笑!”浠裳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还没看见青衣这么好玩的。 “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大笑,成什么体统!”突然,一声威严地声音从浠裳背后传来。 大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宫装上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浓妆艳抹了番,烟眉秋目,凝脂猩唇。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大气而高贵,庄重而又威严。 尽管过了四十年龄的她,保养地却是这般的细致,丝毫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而这气度和风华却这岁月的磨练中,暂放出了凤仪天下的气质。 身旁站立地公公和嬷嬷看着浠裳这场毫不忌讳地注视着柳问筠,心里早已经幸灾乐祸了。皇后什么手段,他们可是清楚的,这么一个贱民竟敢这么放肆。怪不得外界传闻煜王爷让她守活寡! 浠裳在众人如利刃般的目光下,躬身缓缓行礼。“皇后金安!” “哼,这是哪家的奴才丫鬟这么的不懂宫规礼仪。尽然在本宫宫外大声喧哗?李公公,宫正呢,让她带去洗衣房好好调·教调·教!”柳问筠眼神犀利地看着浠裳。 浠裳不禁暗自佩服柳问筠这凌厉地气势,只是能进的了这凤问津宫门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奴才? 带着浠裳过来的公公忙敛声地应了一句。“这是煜王爷的侧妃,苏陌凉,不是咱皇宫里的人。” “呵,原来是江湖青楼的艺伎,怪不得不懂宫中规矩。煜王爷没好好地教叫你宫中礼仪吗?哦,想来也是了,煜王爷一门子心思扑在楚相千金身上。又怎么有空管教一个草民。”柳问筠自问自答地围着浠裳转了一圈。 白皙的手指上套着金色镂空雕刻地假指甲,食指轻轻地挑起浠裳的下巴。浠裳只感觉到脖颈出冰凉冰凉的。她尖锐的指甲直接顶着她的喉咙,稍微一用力,她就可以归西的。 浠裳被迫地抬起头对视着柳问筠,她怎么想不透,这个一刻对她这么疏离而又陌生的女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会请旨为她赐婚。还在要求她伴随莫邪瑾煜入宫,浠裳隐隐中感觉到,绝对不仅仅是只要她的命那么简单。 “皇后教训地极是,浠裳知罪。” “仅仅是知罪那么简单吗?在本宫面前,你要自称奴才。你只是个卑贱地奴才而已,连煜王府的王妃都不在本宫的眼里,何况还是个不得宠的侍妾!来人,带去洗衣房先管教几天!”柳问筠毫不留余地挖苦道。看着她这张脸,这种平淡不惊地表情,她就觉得凤严被侵犯! 浠裳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个女人就然是这样的恨她。好像时刻都巴不得她死一般,如果仅仅是因为瑾炜的缘故,她打死都不相信,这个蛇蝎的女人会这样做! “是吗?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皇后教训了,这不是父皇的后宫吧。”莫邪瑾煜一袭黑衣,气势如虹一般地站着大殿门口,目光如炬,宛如烈火一般地灼烧着柳问筠。迈着坚挺地步子,踏着铁血地气息朝她们走来,宛如黑夜中的罗刹! 柳问筠到底是宫闺女子,平日里对付地也只是后宫怯懦地女子。那里经受过男子这般阴鹫地眼神,身体稍微地抖了下,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往常的威仪。“煜王爷,这是本宫的府邸,凡是这后宫的一切妃嫔都规本宫管教。若是皇上看见这般不懂规矩地女子,恐怕是要怪罪本宫的。还请煜王爷别拂了本宫的颜面了。”柳问筠甩开衣袖,怒视着莫邪瑾煜。 “哦?那还请皇后先自重了。裳儿是本王带来,她出了任何差错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本王的人,自然行的都是本王定的规矩!”瑾煜绷紧着脸,漆黑地瞳眸里翻卷着嗜血地光芒。“见过礼,本王就先带裳儿拜见母后了。”瑾煜将浠裳揽着怀里,无视柳问筠青黑地脸,没有任何动作地朝敏慈宫走去。 他没有任何势力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向她低过头,现在,仍然不需要。没有人能够折服他,也没有人能够令他屈服! 柳问筠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两人,握紧地拳头咯咯作响,脸上的恶毒又多了几分。气愤道:“楚荞进宫了没有!” 李公公瑟瑟发抖,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担心一不小心就迁怒他,把命给丢了。结结巴巴道:“到,到宫门口了。” 柳问筠以为李公公是被莫邪瑾煜地气势所吓到,怒火又增加了几分。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踹了几脚。“没用地东西,这么点气焰就禁不住了。以后还指望你给我办什么大事!” 李公公慌忙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她的脚。“娘娘恕罪,只要娘娘吩咐一声,奴才、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不所不辞,一定为娘娘办妥,求娘娘……” “起来!去把那个楚荞带到凤问津来。”柳问筠看着这没有骨气地奴才又多了几丝厌恶。看他还跪着不动,又踹了一脚,“还不快!” 前后间隔不到几分钟,柳问筠那里还有端庄贤淑,凤仪威严的形象。 ------------ 第三十五章:相信我好吗 浠裳被莫邪瑾煜温柔地搀扶着来到敏慈宫,居然还面带着微笑。“裳儿,皇后柳问筠是丞相柳政的妹妹。自从睿……父皇登基以后的当月就立她为后了。后宫之中的妃嫔大多忌惮她的威严,因此除了母妃没有人忤逆过她的意思。小心台阶。”瑾煜扶着她手揽上她的腰细微地提醒道。“如今柳政的势力越来越大,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你母妃就和楚佑联姻,让你娶楚荞?”浠裳从来没有看过瑾煜这般的柔和表情和这般低沉地语调。 “嗯,我们几兄弟中,虽然八弟和二哥等人都已经封王。但是很多兵力的调动都需要得到他的同意。而且朝中官员……裳儿你怎么了?” 浠裳突然停了下来,她退后一步,与莫邪瑾煜拉开了些许距离。抬头,不怒自威地看着他。“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隐隐地感觉到,在黑暗中有一只手将她抓住了。而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她像是摸到了一些轮廓。 瑾煜朝前迈了一步,伸手又将她搂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只是想和你说,我娶楚荞非我愿。”他居然对着她用上了我,而不是本王。 “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这语气,竟然像是在吃醋一般。 “呵呵,”瑾煜掰开她的肩看了眼她平静懊恼地表情,又轻轻地搂在怀里,加重手上力道抱紧了她。“我只是想和你说,我知道荞楚是楚佑的女儿的时候只是比你早了两天,所以她不是我安排来羞辱你的。” “我只想和你说,下轿的时候当你当奴才只是看你太傲气了,想挫搓你的傲骨。后来做的一切,也是因为我想让你屈服我,想你只有我一个依靠。所以才百般地针对你。” “我只想和你说,你关在天牢陷入阵法的时候,是我纵容了楚荞,是我不对。但是真的不是我和她设计想让你死的。对不起,但是请你相信我。” “我只想说,那天你落水我……我只是很愤怒,你无视我,心里想的只有你的师兄。”瑾煜撇过头,虽然要坦白,但是有些话还不能说。“你、你能原谅我吗?” 浠裳全身开始地僵硬,她抬起头,看着莫邪瑾煜的眼睛,黑白分明地瞳眸,清澈纯净,正用一种炽热地目光看着她。紧绷着地脸不像往常那般地冰冷决绝,脸部线条此刻无比地柔和舒适,正挚诚的看着她。 浠裳心里有些地方像是被柔化了一般。她突然间说不出话来。原谅吗?不知道,她可以感觉到瑾煜还隐瞒了她很多,他说的这些只是表面上的。不原谅吗?她从来都是一个孤傲清冷地人,不原谅他是自然中的事情。可是莫邪瑾煜又是个什么样人她心里清楚。今天能够对她这个份上,她没有不原谅的理由。 可是,原谅和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对她没有爱,她对他也没有爱。他的爱跟着那个姓杜的女子死了,而她的爱,在她新婚那也,随着精碧一起碎了。他们都是不可能再爱的人! “我知道你在矛盾,我也知道你对此毫不在意。可是,裳儿,我在乎。我在乎你,在乎你的心情在乎你的想法。你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只是你,你相信我好吗?”瑾煜终究是没有这样温柔地哄过谁。说的木讷而且有些凌乱,与其说是哄,倒不如说是求了。可是,这样的话配合着这样的语气,在这个铁血冷酷地人嘴里说出来。竟是说不出来的真诚地感觉,而且更加彰显出了瑾煜的大度和温柔。 她恨他,他早都知道;他利用她,她也知道。 她是因为北烟的下落需要依仗他才会甘愿屈服了他,也是因为骆延松请求她才会嫁给他。她现在依稀还记得延松丢下她之后又回来扶起她时说的唯一一句话“师妹,你嫁给他吧。” 而他是因为什么目的要娶她,她却不是很清楚。如果说是因为柳问筠请来的圣旨,他为了不抗旨这是没有可能的。他那么高傲的人,那么铁血的人怎么可能会买柳问筠地面子。至少,刚才行为就已经说明了,他不畏惧柳问筠。她想来想去的原因只有是因为瑾炜,两王相争,抓住软肋才能发出致命一击! 他们之间除了相互利用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她此刻却被莫邪瑾煜弄慌乱了神。 “裳儿,你相信我好吗?”瑾煜见她沉思不语,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好吗?” 浠裳稍微吃痛,看着紧张他,她糊里糊涂地答了一句:“好。” 瑾煜一个用力,将浠裳紧紧地搂在怀里。“裳儿,我以后再也不会刁难了。会一直宠你,疼你。你相信我。” 浠裳有些昏沉,她嫁给莫邪瑾煜只是为了找到北烟,只是想红楼远离莫邪瑾煜的屠害,还有是因为她师兄和瑾炜。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最快的找到北烟和查明一些东西吧。权势,这滩浑水。她已经被卷进来了,已经没有再退出的可能了。而她,只要保全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最亲的人,就够了。 瑾煜拥着她的身体,朝着他眼睛地余光望去,有一抹水蓝地身影黯淡地立在窗外,憔悴地看着相拥地两人。瑾煜低着下巴靠着浠裳的发上,没有人看见他此刻眼里里得意地精光,如果知晓莫邪瑾煜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勾唇露出来的笑意,是算计和阴沉的。 ------------ 第三十六章:腊八事变(一) “我们进去吧。”浠裳轻轻推开莫邪瑾煜,“再不进去就被人家看笑话了。” “好。”瑾煜亲昵地搂着浠裳僵硬的身体,高兴道。他知道凭借浠裳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的接受他,但是这样,就已经够了。 瑾煜亲昵地刮了下浠裳的鼻子,浠裳本来想避开,只是刚想此就放弃了。瑾煜笑了笑,拥着浠裳的腰肢深情款款地朝敏慈宫走去。 一路上宫女和侍卫看见瑾煜都躬身行礼,但是注视着浠裳的眼光却是不屑的。瑾煜又换回冰寒地脸如刀般睥睨回视,也不敢再造次。浠裳不经心里一暖。 “儿臣参见母妃。”瑾煜携着浠裳的手,进入敏慈宫主殿后,朝着敏妃恭敬了行礼。与面对柳问筠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浠裳不经心里一疼,这个男子,从小被敏妃这样的忽视,甚至为了另一儿子软禁着他。可面对她,他还是要这般的恭敬,这般的隐忍。孝顺吗?不是,她可以感受他眼中的隐忍和不甘。做作么?不完全,她透过他的眼睛可以他心中的痛。 她真的看不透莫邪瑾煜,今天前看不透,今天过后也看不透。她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也跪下行礼。“儿媳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还在乎这些虚礼干嘛。这就是煜儿的侧妃是吗?模样真是俊,抬起头让本宫瞧瞧。来,过本宫这边坐。”敏妃高兴地伸出手要去扶浠裳。 尽管浠裳没抬头看敏妃的表情,但是这声音听着却是亲切。比柳问筠多了一分开明和贤淑地气质。不禁弯出一抹笑意,缓缓地抬头。“母妃万福。” “啊!”敏妃伸出扶浠裳的手突然悬在半空,惊叫了一声指着浠裳。“你……”神情说不出来的诡异,脸色瞬间苍白。 浠裳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敏妃,不懂她为何突然这么惊慌地指着她。低下头不再看敏妃。 瑾煜深锁着眉头,看了看浠裳,又看了敏妃一眼。扶着浠裳从地上起来,“母妃这是怎么了?在煜王府不是见过一面了吗?” 敏妃这才想起,当初她在煜儿府中打赏的小家丁。只是当时她是个男儿身,而且是家丁打扮,才这样,只是? 敏妃指着浠裳的手又突兀地伸出去扶着浠裳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坐下,恢复了慈祥的笑意。“裳儿姓什么。” 浠裳只是狐疑敏妃这突变的脸色,看了看瑾煜。抬头看着敏妃的眼睛,平静道:“苏,闺字陌凉。” 苏姓?回忆在脑海中迅速地搜素着,又问道:“可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 “是的。”浠裳不明所以,瑾煜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也一五一十的回答。 “年几何了?” 年几何?浠裳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在现代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二了。可是按照这身体的年龄,只是十七、八。但是到底是那年那月的具体她还没问明白就已经没人能够告诉她了。“十八了。” “哦,与湄儿相仿呢,比湄儿大一岁。”敏妃这才安心。她的女儿,应该与茗湄一般大,甚至比茗湄还小一个月才对。看了看浠裳的容貌,那眼睛居然是一模一样。而这身子样板到也是廋了些。 她这是怎么了,她也只是在画上见过她,在姐姐地口中听过一次她怀孕了而已。但是他们夫妻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有女儿留在世上?她又打量着浠裳,细细地问了一些话语。浠裳直言不讳地回答了她。她才卸下心中地重石。 浠裳坐在敏妃身边寒暄,瑾煜看着她们两个,脸虽然绷着,但是毕竟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他不经疑惑,母妃是个心思缜密地人,今天这般的绕着弯子问浠裳问题,肯定是有缘故的。 “娘娘,清妗郡主到了。”敏妃地贴身奴婢张嬷嬷躬身回禀。 “快,快请进来。”敏妃一脸激动地对着张嬷嬷说道。浠裳从心里可以感觉到她对茗湄地疼爱,甚至超过了对莫邪瑾煜的。她抬头,正好对上瑾煜深邃的目光。 “湄儿叩安母妃,祝母妃……”茗湄身穿一袭粉红宫装,淑贤地朝敏妃行礼。话还没完就被敏妃抢断了。“湄儿,本宫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浠裳起身给茗湄行礼。“参见清妗郡主。”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敏妃身边的席位。 “嫂嫂,你这是折煞妹妹了。”茗湄慌忙扶住浠裳,握着她的手。“妹妹这些日子可想死嫂嫂了。煜哥哥前些日子传话宫中说嫂嫂病了,可担心死我了。让妹妹看看嫂嫂可好了没?”说玩拉着浠裳的手让她转了一圈,才定下心来。 茗湄虽然是宫中长大的女子,但是却比宫中其他的女子大气,开朗些。浠裳感概,也许这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明媚吧,只是不属于她而已。“有劳郡主挂心了,我一切安好。” 她眼里地苦涩和强自挤出来的笑容让瑾煜心里心中一紧。看着她突然摇晃地身体,走过去扶着她。“还乏吗?” 茗湄不由地一怔,眼中一闪而逝地惊讶并没有逃脱浠裳的眼。看着茗湄故意躲闪地目光,也轻微地叹息一声。这么个痴情地女子,心系就原来是他。 “母妃在这里,妾身怎么会如此娇贵。”她不明白瑾煜这话是陷她于不孝还是真的是心疼她。 “今儿个响午还让御医给凉儿看了,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只是宫宴而已,自家人有的是时间聚,身体要紧。”敏妃事宜地说了一句,看了看茗湄,知道煜儿他们在这,这丫头心也定不下来。所以,这一个月了才请旨下江南,今日才回宫吧。 “谢母妃关心,是王爷多虑了,年轻人又没痨病,哪有一天到晚躺着歇着的。”浠裳很不是时候地开了一个很失败地玩笑。 “苏陌凉,你不要脸。”看着浠裳靠在瑾煜的怀里,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跟着皇后一同进来的楚荞,立即冲了上来,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浠裳脸上。 浠裳脆生生地挨了一巴掌,立即着急地跪在楚荞的面前。“姐姐不要生气,姐姐不要生气可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靠近王爷了。” 瑾煜黑着脸看着楚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弯身将浠裳扶起来,用无比痛惜地语气安慰道:“裳儿,起来。” “不,不王爷。姐姐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浠裳青紫着脸,声泪俱下。“姐姐,你原谅我吧。下次姐姐不在宫中,妹妹再也不进宫了。姐姐你放过我好吗?” “我,我……”楚荞一时间慌说不出话来,毕竟所有在场地人都看见,是她冲上来就打了她一巴掌。她以为浠裳会躲的,她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然后再在敏妃和皇后地面前苦诉说她欺负她,不尊重她的。可是,今天她怎么会这么安分地让她打下去? “求姐姐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顶撞姐姐了,不管姐姐骂我是贱人也好,姐姐说我是依仗皇后娘娘想着攀龙附凤才嫁给王爷的也好,姐姐说我是青楼女子玷污了敏妃的名誉也好,这些我都认了,我都不会再顶撞姐姐了。只求姐姐原谅我好吗?”浠裳低着头跪在地上,呜咽地说着。瑾煜站在她的身边,任由着浠裳说下去。 “你!你!你……”楚荞惊慌地指着浠裳,她终于明白刚才她打她的时候为什么她会迎着她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跌坐下去跪在地上看着她,眼里露出来的笑了。她一切都想明白了,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她已经被浠裳摆了一道! “荞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敏妃此刻虽然没有立即发怒,但是慈祥温和地笑意早就消失殆尽,冷眼看着楚荞,已经表明了她的怒火。 再看一眼柳问筠,同样也是黑着脸。她有那么一刻,一种绝望地感觉想她袭来,她完了! ------------ 第三十七章:腊八事变(二) 她完了,她在莫邪瑾煜嗜血地眼睛里看见了她生命的终结。莫邪瑾煜的心,比谁的都狠,他可以残害自己的手足兄弟,何况是她?他之前任由着她在煜王府兴风作浪,只是想要苏陌凉屈服而已。现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苏陌凉已经站在他的战线上了,那么,她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浠裳一开口,就直接把敏妃和皇后都托下水了。皇家最是看重颜面,有时候,就算把命丢了,也要捍卫所谓的皇家颜面! “母妃,你听我说。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话。不,不,我说过这些话,可是,可是不是这个意思。母妃你相信我啊。你相信我啊。”楚荞再也顾不上任何风范和气度,朝着敏妃就跪了下去抱着她的裙角,哭哭啼啼。 “哟,妹妹,这煜王府地后院不太平啊,大的小的都这般哭哭啼啼闹到皇宫来了。还好都是自家人,要是被宫中大臣和天下百姓看见了,皇家的颜面何存?这天宸不被世人笑话了吗?”柳问筠完全一副看戏地表情。想不到这楚荞还真有点作用,也不枉费她调·教了一番。一出场就把这宫宴闹得人仰马翻。 敏妃此刻心里气的发慌,但是在柳问筠面前却不能输了气度和气势。“先起来吧,这是在皇宫,不是在闺阁,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浠裳轻蔑地一声冷笑,乱吧,越乱越好。敏妃和柳问筠早点乱了,这朝中的势力也就乱了!这样左右抗衡的局势,早就应该失去平衡了! “母妃,儿媳知错。”浠裳看了看柳问筠。此刻要是不能有个好的收场,恐怕最得意的就是她吧。“姐姐,服侍王爷是作为妻子份内的职责。姐姐为大,做妹妹地更不应该为了争宠顶撞姐姐。姐姐只是钦佩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风范,钦佩母妃贤德淑良的品行。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来勉励妹妹,教导妹妹学礼明智是么?” 浠裳脱离莫邪瑾煜的怀抱,掐着楚荞的右手,那被她废了的食指再也弹奏不出悠扬的曲子了。楚荞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紧密的汗水,这次注视着浠裳凌厉地眼神,才明白。原来她,从来都斗不过她。她太有心计了,她隐藏的太好了!说出来,有谁能够相信,她之前手骨脱臼,食指经脉被废就是眼前这个大家看到的柔弱地女子废的? 每个人都有同情心,每个人心里都有脆弱的地方。而这些同情心和怜惜,从来都是给予弱者的。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让人同情。一种是强势到强悍的,而另一种是怯弱到卑微的。 浠裳就是利用人的这种心理,成功的击败了楚荞。 看着荞楚吃惊地望着她的表情,她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以后我们好好地服侍王爷,伺候母妃。和谐地相处,好吗?”她说的这话是真心的,她不想再和楚荞斗了。一个是因为太累了,二是因为她父亲楚佑的缘故。 “妹妹。”楚荞也很识时务地软了下来,拥着浠裳。 柳问筠鄙夷的看了眼楚荞,立即泄气。她以为,楚荞这么一闹,会把这敏慈宫给掀了。就算没打倒敏妃,也可以再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浠裳摆平了,不经地,她不得不提防浠裳。 她可以感觉到浠裳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只是因为被压抑着,或者说被克制的。这种强势敏妃发觉不了,但是她确实很敏感!因为她自身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两位嫂嫂,以后切莫再耍性子了。大家同为女人,该相互扶持才对。母妃你说对不对啊。你看苏嫂嫂多么贤惠,受了这么的委屈还这么坚强开明大义。母妃和皇后娘娘都是我们女儿家该学的典范,今日可是让苏嫂嫂上了一课。”茗湄眨巴着天真的大眼,信步跳到敏妃的身边,挽着她手,帮衬着。 “儿媳知错。”浠裳和楚荞很有默契的福身请罪。敏妃轻微地叹了口气。“都起来吧。”随后,又向柳问筠福身,笑道,“让姐姐笑话了,妹妹教导无方,还请姐姐责罚。” 这后宫之地,虽说敏妃备受皇帝宠爱,但终究是柳问筠做主。今日这般虽然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场,但是柳问筠的性子,却是不会罢休的。 “儿媳愿承担一切,请皇后娘娘宽恕。”浠裳虽然知道经此一役,敏妃势必会不待见她。如若柳问筠真的惩罚了敏妃,皇帝那边也不同意,但是却对敏妃的声誉打了折扣。此外,既然选择了莫邪瑾煜,那么,就不要把他夹在中间,事情因她而起,自然也要她收尾。何况,按照莫邪瑾煜今天的地位,柳问筠确实是不能把她怎么样。 “儿媳也愿意代替母妃受罚。”楚荞扑通一声地跪在柳问筠的面前。浠裳皱眉,楚荞是跟着柳问筠一起踏进这敏慈宫的。依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替敏妃求情,她们有什么协议吗? “皇后,是本王的家事,一直都因本王而起。皇后要插手吗?”一直站立在战场外的瑾煜突然开口了。需要是平静地语气,但是不容质疑的口吻却显而易见。 一直袖手旁观,女人战场向来都是恐怖的,而且还是在后宫这种地方。他对上浠裳的眼,从楚荞向她冲过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步一步都是她算计着走来的,既然她哪能说出那样的话,必然有能力摆平。只是,她却把他排除在外了。 “煜王爷,如果你父皇想你这般,那这后宫岂不是要鸡飞狗跳了?那里能够有半分的安宁。”柳问筠一脸嬉笑看着瑾煜,丹凤眼犀利地搓中了这件事情的重点。 瑾煜顽劣勾唇冷笑。“父皇英明气概,本王自然是及不上。但如若本王的王妃侍妾都如皇后这般,本王也就安宁了。” “你……!”柳问筠气的脸色发白,莫邪瑾煜的意思摆明了是说她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话语中暗带的讽刺柳问筠自然是听明白了。“你不过是你母妃抛弃的一个孽种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本宫说话。” 看着暴跳如雷地柳问筠,敏妃,楚荞,茗湄和浠裳都黑了脸。尤其是敏妃,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提,但是柳问筠今天却这样赤·裸·裸地说了出来,还是当着瑾煜的面。 浠裳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强拉着他的手。他眼睛有受伤地表情,但是确实嗜血的。她担心,依照莫邪瑾煜地性格,他肯定会立即上前掐死她。不计后果地掐死她! 柳问筠感受到突然沉默地气氛,心里暗自惊慌。但是随后想到当今地局势,不由地冷笑。莫邪瑾煜现在是不敢动她的。看瑾煜地目光又多了几分挑衅地意味。 柳问筠想的是对的。当今的局势,他确实是不能动她。父皇还宠爱着她,柳政的势力在朝中还不能绂除。他除了隐忍还是只能隐忍,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 第三十八章:宫宴 浠裳觉得从来没有一刻比这个时间过的更漫长。就算她冷静如斯地性格,也有点沉不住。 敏妃被柳问筠说中以后,脸色苍白地看着莫邪瑾煜不敢辩驳。楚荞直接没有了气势,烂泥一般的软瘫了。茗湄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再说话。柳问筠倒是被莫邪瑾煜的气势所怔住,但是那一刻她再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性格完全有这种可能。 再看莫邪瑾煜,阴沉着脸。浠裳知道,火山爆发的前一刻,都是平静地。莫邪瑾煜这种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只有柳问筠再有话语,他就能有动作。 “五公主到,七公主到。”公公地这一声通报,无疑是将这凝滞地气氛得到了缓冲。 敏妃淡定自若地朝主位左边坐去,柳问筠坐在右边。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无疑是给睿宸帝的。浠裳挨着瑾煜。楚荞靠近瑾煜,感受到他的寒冷,立即绕了一圈挨着茗湄坐下。茗湄捂着她的手,微笑地招呼她。只有莫邪瑾煜冰山地脸没有任何地缓和。 这一切和前一秒的剑拔弩张完全不是一码事。浠裳不禁感慨,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戏子,这后宫的一群人,都是名角了吧。 浠裳侧目瞧着来的两个女子,一个纺纱绿裙,另一个是素衣薄锦。想必那绿裙的就是五公主菡汐了吧。她早就听闻年仅十四的七公主菡汀一年前就向睿宸帝请旨带发修行,所以今日才敢素衣赴宴吧。 果不及然地,两人恭敬地向皇后和敏妃行礼,兄弟姐妹间又相互寒暄了一番。随后来的湘妃向晗玥,娴妃宁静娴和淑妃凌嫦曦等人。浠裳本来就不识得她们,楚荞经刚才一番,早就吓了魂魄。她又不能跟着茗湄菡汐等人行礼,干脆坐着不动。 敏妃只是笑着看她,瑾煜也不说话,她也乐的逍遥。那些皇帝的妃子侍妾多了去了,她用不的巴结她们。也许敏妃想的也是这般,才会由着她吧。那些妃嫔看着浠裳,虽不曾见过,但看着她绝色倾城地容貌,也猜到了。虽有怨言,但是皇后和敏妃都由着,也不好怎么表现。 瑾煜看着她们突然细微地笑了,这笑不明显,没有关注他的人,自然看不出来。但是有两人却看见了。一个是浠裳,另一个就是茗湄。 等收到请帖地妃嫔大多入席之后,几个重要的男人出现了。浠裳抬头,正好看着莫邪瑾煜带着笑意地脸。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早就带她过来了。 瑾煜突然抓住她的手,握着她冰凉地小手,心里居然松了口气。她是懂他的,刚才他的一切情绪她都了然,而且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而他这么早带她过来,她也已经知道了。 瑾炜依旧是一身水蓝地长衫,温润如沐浴春风。瑾焰一身火红地战袍,急躁和火爆地彰显。对着浠裳抱拳一笑,浠裳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眼角瞥见瑾煜的目光,不觉得心里一暖。 最后到来的是睿宸帝。他比浠裳想象中的要要魁梧,甚至沧桑些。虽然是九五之尊,但是睿宸帝一直都是英明睿智地,从来不荒废政务,也许就是这样事必躬亲多年了。才会在后来疲倦懈怠地时刻,让柳政钻了空子。 众人起身给睿宸帝请安,“吾皇万岁万岁”。睿宸帝摆手一挥,威严道:“都免礼吧。” 浠裳不经心里有些想笑,已经在电视剧中,学着宫中人样子福身叩礼,甚是好玩。可到了今日这般,她只觉得荒唐。瑾煜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握。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瑾煜,才听见睿宸帝在背后笑道:“……这小两口到真是深情。”说完不忘看看左边的敏妃,敏妃也笑着朝她点点头。 浠裳不知道睿宸帝之前问了什么,只是看见众人都瞧着她,她想来也许说说她容貌和莫邪瑾煜地感情上去了。忙起身,敛声:“父皇谬赞了。” 在坐地妃嫔又是一阵唏嘘,她甚至听见了柳问筠掩嘴地嘲弄。敏妃脸上笑意全无,转而换的一脸的担忧,她知道,想必是她答错话了。 “父皇,苏嫂嫂是头一次进宫,对宫中各礼仪想来也是不清楚的。父皇赏赐如此厚礼,又听见夸赞煜哥哥和苏嫂嫂鹣鲽情深,苏嫂嫂一时维护煜哥哥的情份也就忘记谢恩了。父皇果真是谬赞了苏嫂嫂呢。”茗湄立即起身,走到睿宸帝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又来到浠裳身边给她满上。“既然苏嫂嫂说错话了,就让她自罚一杯。” 浠裳起身,朝茗湄莞尔一笑,举杯:“儿臣谢父皇赏赐,刚又失言触犯皇严,请父皇降罪。”说完便仰头,一杯见底,未等睿宸帝发话,遂自行坐下。 睿宸帝打量着一袭紫衣,临风而立她。一身傲骨清冷如斯,顾盼众生地淡紫瞳眸折射出这个女子的刚毅。又再看看瑾煜,这女子果真是有几分像三年前的她。“凉儿果然是性情与豪爽女子!哈哈……” 浠裳点头含笑,只是淡淡地回应:“父皇过奖了,论豪爽,实乃不及在座的两位公主和清妗郡主,论性情,又怎及清妗郡主!” 睿宸帝和敏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识大体才是皇家女子该有的气度和风范!就连皇帝一句赞赏,她都会光芒罩在睿宸帝的诸位公主上。 ------------ 第三十九章:广袖流仙舞 菡汐和菡汀只是点头朝浠裳淡淡地一笑,并不扭捏造作。睿宸帝听她一句性情中人正中他心意,忍不住又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浠裳知道此刻不该是她展露锋芒地时候,恭维了几句也就不再接话。宫宴无非也是舞蹈歌曲的,本来这些也没什么,宫中妃子是见多了。只听见敏妃向凑向皇帝耳边,似悄悄话一般的说的在座的人都能听见,隐约是说今年的歌舞新增地东西是她亲自编排的。 柳问筠一脸阴郁地坐在右边,却依然维持着皇后地威严和骄傲。浠裳看她的时候正碰上她看她的目光,浠裳直接无视。 正想和莫邪瑾煜说什么的时候,转头撞间瑾炜问候地眼神,不觉得心中一阵苦涩。只好平静地避开。却听见柳问筠道:“臣妾听闻煜王爷的侧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各具特殊,与寻常一般的艺伎尽是不同。不知今日本宫等众人能否沾皇上的光,得见一回。” 原本柳问筠这话也是合情合理,让她在睿宸帝面前献舞也是希望她能够睿宸帝的赞识,这本来就是她的特长。可一句与一般艺伎不同,倒是把她过去的身份扯了出来! 宫中知道浠裳身份的并不多,都侧目地看着浠裳。睿宸帝举杯地手也停了下来,带着笑意看着她。只是敏妃地脸有些泛青地难看。 浠裳却起身恭敬笑道:“儿臣遵命。”看了看瑾煜隐寒着的脸,起身来到大庭,毫不推辞地上了台。 一袭紫衣,如空谷幽兰般出现,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婀娜依依的绝美姿容。 瑾煜看此,起身来到律师身旁,接过他的律琴。立即悠扬清澈地琴声带着强劲地内力,激昂在敏慈宫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身姿伴随这音乐地急缓出现速度的变化。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跳,可是那渐变的广袖却仿佛是百余号人在陪着她一般。 睿宸帝看的如痴如醉,亦是如梦似幻。 浠裳表情专注,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随着音律不停地变幻身影。众人最不忍移开视线地,却是那双眼睛,淡紫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那神秘地紫衣若闪动着美丽的色彩,让人感觉她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曲调到了最后,她纵身一跃,悬空倒挂在在大堂黄金砌筑地梁柱上,又立即借力在空中腾翻一个轮回,犹如仙女挽着的剑花。身体横空,腰肢折叠,配合着长袖,细细看她舞出来的字尽是一个“兴”字!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众妃嫔交头接耳,敏妃脸上层层叠叠地笑脸对比出柳问筠苍白地神色。 一舞毕,浠裳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娇喘着气,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直视着睿宸帝。“此舞名曰广袖流仙舞,因着长袖翩飞,舞姿轻盈如仙而闻名,乃孝妃娘娘所创,学了点皮毛而已在父皇和诸位娘娘面前献丑了。儿臣只是在最后略微地叫了些,意在表明天宸万代传承,繁荣昌盛,兴国安邦!” 众人又再次惶恐地看着浠裳和睿宸帝。孝妃是睿宸帝为将地时候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可是红颜薄命能陪着他征战多年不离不弃,在他最艰难地时候扶持着他,却在他万众瞩目风光世代的时候离开了他, 从来没有人敢提孝妃,今日,浠裳居然在这样的场合,毫无避讳地说了出来。 “好!”睿宸帝眸光一转,高声赞,声如洪钟,响彻在大殿。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这样地胆识,能在他面前平淡而又平静与他谈他最爱的妃子,也是见证他一生最伟大时间段的妃子。而这个宠辱不惊地女子,却做到了!兴国安邦,是多少帝王地梦想,而这女子竟这样淡然地道了出来!她,倒是真的与他所见过地女子太过于不同,太过于不一般了。 “谢父皇!”浠裳直直地站着朝堂上,不行礼也回避,凌厉地答了一句。 侧身看上莫邪瑾煜,他漆黑地瞳眸盯着她身后看去,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半分地表情,好像在排斥着什么。她不禁皱眉,转身,顺着瑾煜地目光她看着了水蓝着身地瑾炜,正满含笑意地看着她。眼光中不像睿宸帝般的赞赏,也不似妃嫔般的恭维,只是作为朋友赤诚地微笑。 她嘴角上扬,扯出了一抹干净的笑,不再看莫邪瑾煜,径直坐向自己之前的位置。莫邪瑾煜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如若他要计较,她也奈何不了他。 宫宴上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各自的谋划,浠裳坐了一会甚是无聊。瑾煜也似在赌气一般地不打理她。她变寻了空档,悄悄的退席。 刚走出敏慈宫,浠裳只觉得这外面和里头,真是另一个天地!被风一吹,搓着手,冷的只打哆嗦。 “小姐。”青衣拿着一件貂裘大衣围在她上。“小心着凉。” 浠裳不由地会心一笑,“你这丫头怎么没去赏雪,跑这宫门口来了?” 原来茗湄来了之后,她的丫鬟便拉着青衣跑了出去,说是想必青衣没有见过这宫中地梅林,这几日又是梅花开的最盛的时候。一定要带她好好地看一番。 “蜜雪回去了,说是这时候清妗郡主该吃药了。”蜜雪是茗湄地贴身丫鬟,茗湄的一切事宜皆由她负责。 “哦。茗湄生病了?”恍然间才回过神。 “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女儿家的经常犯得一些病痛而已。”青衣含糊不清,浠裳倒是明白了。 “小姐,要不我也带你去梅林吧。梅花开的可好看了。”青衣满脸期待地看着浠裳。 浠裳觉得也是无聊,遂也就答应了,被青衣领着朝御花园走去。 ------------ 第四十章:赏梅 新月当空,暮霭沉沉。浠裳踩着细碎地朦胧地月光穿过石碣朝梅林深处走去。 皇宫之中,夜如白昼,今日又是腊八,更是灯火通明。而梅林距离正殿和各个嫔妃地宫殿稍远些。是故看的不是很清晰,在月光的投影下带着神秘地朦胧美。 芬芳浓郁,暄香远溢。若去赏梅,尚未近其树,未见其花,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这是瑾炜去年冬天和她说的,只是,今年,她又想起了大殿上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淡淡地忧伤,而她却当他陌生人一般。 浠裳不禁赞叹,皇宫地梅林确实别处地不一般,黝黑地枝干上怒放着大朵大多鲜红地梅花。不知道是品种还是质地的缘故,这梅花煞是玲珑剔透,每一花瓣地脉络都清晰可见。有的才是花骨朵,犹如蜷缩在母胎体力的婴儿;有有的像怀春少女娇媚地脸,含羞闭月半开半合;有的如魅力成熟地少妇,艳到了极致,媚到骨髓。 “小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片地梅花呢。以前在红楼四季如春,也难得见这么大的雪。”青衣闭着眼,享受地呼吸着梅花特有地气息,欣喜看着浠裳。“也就这雪配合着红梅,才有这番意境和视觉感官吧。那句诗怎么说来了?什么白什么香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早些叫你跟着我读书,你书都读那里去了?”浠裳脸上展开一丝笑颜。 “哎呀,小姐你又取笑我了。我又不是你们那些文人骚客,哪里懂得那么多嘛。要是骆公子在就好了,你们又可以从天南海北诗词歌赋再到天文地理琴棋书画谈论一番。我还记得去年骆公子送你的那首诗呢,梅林……”青衣突然住口,看了看浠裳地表情,慌忙退到浠裳身后。 浠裳脸上地表情木然一僵,转瞬间又恢复了淡漠。梅林深处香雪海,颦颦伊人笑苍生。笑苍生,她做得到么?而此刻,梅花如海,你在不在? 一阵风过,枝头轻轻摇曳着落下数片红梅。浠裳低声叹息:“自古红颜易老,这梅花竟然也会是越开得艳的便落得越早?” 青衣眼睛转了转。“小姐,你该看到的是这梅花铁骨铮铮。她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不惧霜刀风险,不屈不挠,昂首怒放,独具风采。不与其他鲜花争宠,只是默默地开着,不悲不喜。你见与不见,它都在这里。” 浠裳看了看青衣,脸上早已没有了初见梅花时的惊喜,也没有懵懂少女的娇羞。她似乎还看见了她淡淡地哀伤。 “小姐,我们再往里面看看吧,那些的梅花更是娇艳些。”青衣刚才地情绪一扫而空,转身天真地对浠裳道。 浠裳点点了,青衣就蹦蹦跳跳地朝前面跑去。 五百米距离外。 一少年站在梅林深处,看着那在抹淡紫色地身影,嘴角轻微地上扬。 白的雪,红的梅花,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梅花显得格外红得惊心。浓黑地发,淡紫地衣,在这红白相间地从中游戏,时而见她娇羞说笑,时而又皱眉忧愁。 望着头顶中突然飘落下来的梅花时,禁不住惊得呆了。他轻轻弯腰,伸出右手食指跟拇指,将那飘落雪地的红梅拈了起来,怜惜地举在眼前。落红跟皱眉的美人一样,自然而然会引起人的怜惜之心。 那个少年循着落花飞来的方向看到了眼前怒放的梅花,看到了那抹寒风里瑟缩的孤单地身影、又看到带着淡淡哀伤看花的人,他心底有了很大的震动。 浠裳白中透红的脸上那种绝世独立的冷傲表情,像一万根尖利的刺刺中了他的心。那乌黑的眉下淡紫地瞳仁地,盈盈流转的目光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凿子。 他看着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如她这般清冷的女子。 他的思绪想是长了翅膀一般,脱离了大脑,呆呆地注视远方。直到她走到他前面,他都未曾感觉到半分。 “师兄?”少女带着兴奋、惊喜、惊讶、担忧、诧异、苦涩地表情,疑惑地叫了一声。她只是开口吐了两个字,她却觉得全身地气力都剥夺了一般。 ------------ 第四十一章:金色漆盒子 “郡主,你该吃药了。”蜜雪迈步来到茗湄面前,悄悄地提醒她。 茗湄点了点头,遂看了看敏妃就起身告退,碰上瑾煜地冷漠地眼神,茗湄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摆出一个僵硬地笑容,就被蜜雪扶着离开。 “苏妃娘娘呢?可曾看见?”茗湄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 “回主子,奴婢从明媚宫出来的时候,看见青衣带着侧妃娘娘向梅林方向去了。” “哦。” “主子可要一起去看看?青衣姐姐很是喜欢主子您呢,侧妃娘娘也是这样的吧。主子你们交情不浅么?”蜜雪生性开朗,话也多。 “呵呵,算不上什么交情。只是姐姐她生性豁达,不爱与人计较又机智。我喜欢与她亲近罢了。”茗湄地微笑不禁让蜜雪呆了。感觉就像是冬日里温暖的太阳,明媚而又温暖。 “依奴婢看,那苏妃娘娘和主子有些相似呢。怎么说呢,尤其是眼睛,你们地眼神很是相似。主子地是浅紫,而苏妃的是淡紫。而且,都是一般清冷地性格,冷漠。” 茗湄看着蜜雪,让她这么一说,才发觉真的有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感觉和浠裳很是投缘,心里也是觉得特别地亲近。 “不过,我还是喜欢主子。主子人更亲和些,而且不会让人害怕。”蜜雪皱着眉,低着头,她总是不敢亲近那个苏侧妃。 “你这丫头,我平日太娇纵你,尽是这般没规矩了。”茗湄虽然知道蜜雪这是讨好她,说着教训地话,但是却并没有发怒。 “奴婢说真的。奴婢看她的眼睛,总像是里面藏着很多事情一般,而且那眼神总是凌厉严肃的。而且,总感觉她有一股气势,怎么说呢,好像男子身上才有那种气势。” 茗湄皱眉,蜜雪看人都是很准。尽管这丫头开朗话比较多,但是从来都不会妄言,从来不会逾矩。这也是茗湄比较喜欢和信任她的缘故。 而且今日在大殿上,她的这般表现,连父皇都敢直视,这朝中大臣都没几个敢这样的。 “切莫再苏妃姐姐地事情,你可要记住了。”虽不说这是皇宫,就煜哥哥而论,他断然不会别人谈论吧。煜哥哥,煜哥哥,也许只有苏姐姐这般强势,这般孤高地性格,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才有能力帮住他成就大业吧。而自己呢?自己,自己又是怎么样呢? “是。主子,我陪你到梅林走走吧。” * 梅花如海,你在,你真的在! 浠裳说不出来她看见延松的时候,是什么地心情。既惊喜,惊讶;又彷徨,哀愁。已经嫁了,已经卷入就宫闱了,相见又能如何?能改变什么? 浠裳和延松就这样站着。梅花纷纷地落在两人地肩头。浠裳看着他,延松透过她,看着远处,瞳孔涣散而又疏离。 竟无语凝噎原来是这样地感觉。一直盼着相见,一直思念对方。可是,现在,却是这般地境况。 相见不如怀念,相见不如不见竟然是这般。 “师妹,最近还好么?”延松只是安静地问候,话语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和情绪。 “好。”浠裳地一句师兄已经把她全身地力气抽丝剥茧般的抽没了。随后而来的就是平静了,既然她已经放弃了,那么就不要再执着了。 “师妹都不太爱说话了,嫁人了就是不一样了。”延松还是像以往一样,温和地对着她笑,温和地对着她说话。可是他的笑从来都没有到底眼底,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的影子,就算是对着她。 浠裳没有再说话,相思倾负,就是这般感觉,她只觉得心里无比地苦涩,却又宣泄不了。 良久地无语,浠裳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宫重点,延松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偷偷进来看梅花的,你也知道这皇宫内院难不倒我。”延松坦然地看着浠裳,笑道。 浠裳皱着眉,她明白延松地性格,绝对不可能就是想进来看梅花这么般简单。但是她也了解他,如若他不愿意说,她自然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青衣早已经不见踪影了,要是她在这里,兴许可以缓和下气氛。 “师妹,我先走了。”延松地武功比浠裳高,而且凭他的内力,已经察觉有人朝这边走来了,他不想引起不必要地麻烦。“有空帮我留意下一个金色漆檀木地木盒子好么?”延松想了想,还是含糊地说了出来。他拿不准,现在地浠裳对他,是否还和往常一般.。 “盒子?”浠裳皱眉,这皇宫中,金色漆檀木地盒子,向来都是装贵重东西的,延松找地又是什么? “以后还会相见地。具体我会告诉你,今天就先走了。”话未完,人已没了踪影。 浠裳轻微地叹气,伴随着这梅花陨落地声音,碎了一地。 “姐姐,我可找到你了。”茗湄站在浠裳地身后,望着刚才飘去了身影。这人是谁?姐姐她怎么在叹气?这皇宫之中,为什么见姐姐需要偷偷摸摸地?只是这一切她都不会问出口。 “妹妹?妹妹怎么也出来了?听蜜雪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半夜还跑出来,小心别着凉了。”说完便脱下身上的外袍,罩在茗湄地身上。“我也是刚到这儿,觉得这梅花开的艳丽些。你来了我们就再往深处走走吧。” “如此甚好。”茗湄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浠裳不知道茗湄看见延松了没有,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见。看着她微笑平静地样子,想必是刚来吧。 可是浠裳却不知道,就因为她的这一个疏忽,她差点丢了性命! ------------ 第四十二章:恰当地时机 煜庆宫中,冷漠暗沉,瑾煜一身黑衣立在书桌前。 烛台上的焰火稍微摇摆,立即又恢复正常。瑾煜皱眉,手指微动,砚台直直地朝窗户飞去。 “别……”明修还来不及出口,砚台上的墨汁,以白衣为纸,华丽地喷出了一副山水画。“煜你太过分了吧。” 明修一脸懊恼地看着通身地墨汁,无奈。居然这样隐藏都被他发现了,要不是刚才没有防备煜会突袭,他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莫邪瑾煜勾唇,依旧沉默。 “这衣服是上好的冰蚕丝织的啊,整个天宸就两件,造孽啊,煜你怎么就可以这样糟蹋了?你是暴殄天物,你会遭雷劈的。” 瑾煜脸有些灰白,依旧沉默。 “我从天山弄来冰蚕,加上脚力,加上消耗地内力和能量,加上我带回明府请人设计裁剪,编制等各种费用。”明修不顾瑾煜地脸色,伸出修长地手指,在瑾煜面前的算盘上噼啪啦地计算,最后嘘了一口气。“总共八万九千一百两——黄金。” 瑾煜地脸彻底黑了。 一秒后,明修站在煜庆宫的屋顶上,瑾煜站在大厅地正中。 明修不停地在喘着粗气,太可怕。煜他的功夫越来越可怕,刚才只是一秒,他们就已经过了八十招,在瑾煜伸手扼着他脖子要掐碎喉结地时候,他将内力提升到最高境界,跃上了屋顶。 他摸了摸冰凉的脖颈,如果不是煜手下留情,他早就气结了。他脊背发凉,心也略微地一沉,煜的功夫,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煜,我今天跟踪骆延松到了东门,他可能进了这皇宫。你们进宫地时候遇见他了?”明修收会之前风流公子地形象,盯着瑾煜的脸。 “嗯。”瑾煜僵硬地朝太师椅上靠了下去。今天的宫宴,柳政在最后一刻却出现了。眉目间地张扬和狂傲,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还向父皇举荐了一个人,那个人,居然就是他。“他进宫了。” “进宫?柳政在皇上面前举荐他进宫了?”明修摸了摸额头,“翰林?” 瑾煜点了点头,明修虽然是问他的口吻,但是他是明白的。翰林院的王志今早刚爆尸在府,案子都还没有了解,柳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扶人上位了。 王志一直都是中正耿直,直言不讳,对柳政心存不满已经很久了,屡次在朝廷和柳政分庭抗礼。所以柳政对他出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忠臣。 只是骆延松,他究竟是什么人?和柳政又是什么关系?瑾煜眉头深深地锁在一起,多事之秋,在这京城,浑水摸鱼,混杂了多少人进来? 明修看着沉默不发地瑾煜,忍不住一阵好奇。满脸地嬉笑,眉目如星,整张脸抚媚妖娆。“我好像看见你们了。” “……” “亲昵地样子,甚是羡煞了旁人,我心里嫉妒了。” “……” “你还抱了她,她貌似有点僵硬,还有些微地颤抖。” “……” “我还看见了瑾炜,嗯,你二哥看见了你们,在窗户外面。” “……” “我知道你想问我在那里,我在皇宫地屋顶。嗯,内侍那些混蛋是发现不了我的。至于你嘛,沉溺在温柔乡没有发现也理所当然。嗯,我还看见了……”明修突然一寒,悻悻地闭口。 “你想说什么。”瑾煜冰山一般地声音渗透着寒意,冷冷地传来。凌厉地眼神,足以将明修刮碎!他确实没有发现明修,但却不是因为如他说的那般。而是他的心思那时候都放在了瑾炜和浠裳地身上。 浠裳是一个多疑地人,而且心里防御比一般女子都要强。他的表情和话语有任何一些的漏洞和异常,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甚至,他现在都可以个感受到,她没有完全信任他。而他此刻,也不需要她完全信任。 明修嘴角地笑意隐去,缓而换上了一种淡淡地悲悯和哀伤。“你在乎她吗?” 瑾煜心里一窒,他爱她么?不可能的,自己的心跟着杜若的死,已经埋葬了。今生都不可能再爱上任何的人。她?只是因为她像她而已,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而已,仅此而已。 “呵呵,煜。你已经告诉我了。”明修看着瑾煜眼里翻滚着的黑色波浪。他的心思自己一直都是了解,他的每一个细微地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他都可以知道他想什么。这就是多年的默契。 他轻轻地叹气,这叹息声和他站在煜王府屋顶,看墨飞带她进王府,第一次看见她一般。无奈而又怜悯。 “你只是在恰当地时机做了你认为恰当的事情而已。你拿不准她现在对骆延松的感情,猜不透她对瑾炜态度,甚至你还不知道她进宫后是站在瑾炜地立场,还是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先发制人。” “以北烟地下落为牵制她的力量,所以她不会得罪你。以这断进宫地险恶为环境因素,她知道自己一个是应付不过来,而你恰好在这时刻出现,给了她一块挡箭牌。所以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击了。” “不管是为了寻找北烟下,还是为了应付柳问筠。她是聪明人,北烟既然不再煜王府,那么能有她下落地方必定是这皇宫了。而且,既然是柳问筠找她进宫,她要应付地自然是柳问筠。既然是柳问筠为你们赐婚,那么浠裳之前地一切她自然是知道了。显然,她不会笨到自己一个人。所以你出手了,她也接受了。” 明修自顾地将一切,讲了出来。“煜,做事一直都看好时机,只是这一次,我总觉得那里不妥。” 是的,本来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煜利用她的心里矛盾,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表面上看来她是不会再去找瑾炜。可是,她呢?她也是如他分析地一般么? 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浠裳不是么? 瑾煜透过窗户看着房外混沌地一片。亦如当今地局势。“我要对付的是,柳政。”瑾煜地瞳孔,涣散而又疏离。“还有楚佑。” 明修稍微地一怔,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皇帝身体欠佳,一日不如一日。如若柳政不除,这太子之位,他们谁都做不安稳吧。但是,浠裳……煜怎么会利用她对付柳政? 瑾煜黑白分明地瞳眸里,卷着一些细碎地波浪。他从来都不会小看浠裳,也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他在赌,赌瑾炜和骆延松对浠裳地感情,而这赌注就是浠裳! 这一步棋已经下了,接下来的走势,就要看这颗棋子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了。 ------------ 第四十三章:双手剁了 “煜,我劝告你提防点那个延松。我有感觉他不简单,他给人的感觉不像表面一般。温和中总有一丝阴谋地味道。”明修略微停顿,“和你有点像。” 瑾煜脸黑沉。“他们师兄妹可能联合么?” 明修抬头看了看瑾煜,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种直觉,一种他们都被蒙骗了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是很怪异,就算是脱离真相一般。“不清楚,和她最亲近地人一直都是你,别告诉我,你会看不出来。” “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以前他不认识骆延松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她定下赌约。如果骆延松带她走,那么他一定追究。可是,如他意料般的,她失望地面对他,那干净清澈地眼里,溢满地哀伤不会有假。 只是,如果这是她算计,那么这个女人也有点可怕了。 “煜,你很少做没有把握地事情,也从来不说没把握地话。如果解决不了,我可以帮你。包括,明家全部的力量。”柳政一日不除,他们兄弟就没有一日安宁,睿宸帝的六个儿子,大皇子战死,三皇子遁入空门,六皇子云游四海早已经消失在皇家地视线。只剩下瑾煜、瑾炜和瑾焰。而瑾焰早已经站在了瑾炜地身边,朝中一些耿直大臣也是心中各有了主意。 只是,柳政,他的权势太过于强大,朝中已经有很多是他的党羽了。睿宸帝又被柳政蒙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 “嗯。”瑾煜静静地答了一句。朋友之间,再多的言语都是惘然。 明修勾唇,依旧是风流公子地模样。“我应该去红楼看看了,也许,会发现些有趣地东西。”说完,立即消失。 浠裳提起裙摆朝煜庆宫走去,刚好碰见从里面出来的明修。浠裳点了点头。“明公子。” 明修眼里闪过一丝讶色,稍后又恢复平静,笑道:“不知道这皇宫王妃是适应?”说的倒是这皇宫是他家,浠裳只是客一般。 “明公子大可叫我浠裳或者陌凉,你也知道,这王妃只有一个。”浠裳不动声色,看着明修,那笑只是挂在脸上,并没有到达入眼里。 “陌凉,你以后也直呼我的名讳吧,那些繁文缛节只是宫中俗礼,我明修向来是不遵从的。煜在里面等你呢,你进去吧。”说完转身,和着这白雪,消失在了天际。 浠裳敛眉,这个明修不简单。 朝内殿走去,莫邪瑾煜一袭黑衣,以雷霆之势坐在书桌前,他的身边犹如有去千军万马在咆哮奔腾。心里暗叹,不管是在气势还是在心计方面,他都比瑾炜更适合做帝王! 不为别的,就一点:莫邪瑾煜心狠!只有心狠地人,才能够踏上这九五之尊的龙骑! 浠裳穿着紫衣踩着细步朝他走去,她不知道面对他要如何开口。 如今,他以前坦诚了,他话已经到了一个份上。所以她无论如何也是需要做一些。是的。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 “啪……”一宫女不留神,将要给莫邪瑾煜奉的茶直直地泼洒到了浠裳身上,然后碎在了地上。 浠裳因着滚烫地开水烫在胸口,退后了一步,便直直地栽一个僵硬地怀抱。闻着那自然的艾草气息,她就知道是谁。她本来就喜欢艾草的气息,只是背后地这个怀抱,太僵硬了,并且,骨头顶的她微痛。 “来人,拉出去斩了!”瑾煜阴沉着脸,立即就有几个持枪地侍卫走了进来,手持刀戟。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宫女立即惊慌的跪了下来。磕着头大呼饶命。 瑾煜不为所动,侍卫拖着她往外走。 “莫邪瑾煜……”浠裳叫了一声。宫女听见她说话立即有了救星一般地,扯着她的裙带。“王妃救命,王妃救命啊……”她只是皇宫的宫女,自然不知道浠裳的身份,只是看着他站着莫邪瑾煜的怀里,又被瑾煜抱着,想必就是王妃了。 瑾煜依旧抱着她,站在她的身后,她可以感受到的平静无澜地表情,可是她还是不忍。“放了她吧。” 瑾煜皱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有一种窒息地感觉慢慢席卷这个空间。“听你的,放了她,发配到浣衣房去,再也不许踏进这煜庆宫半步!” 浠裳身体一僵,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耳畔又传来他的声音。“将双手剁了!” “是!”侍卫领命,那宫女先是一愣,最后还是哭着千恩万谢的叩恩。 “莫邪瑾煜……” “在。” “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待人命。” “好。” “谢谢!” “只是对你的命。” “……” 她摸着额头,这个男人。惩罚人从来都不讲原则,他想杀,便绝不会留着;他想罚的人,从来都不可能逃脱。他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而这伪装出来的温柔,也是这般的不同! ------------ 第四十四章:皇后召见 浠裳穿着宫装被李公公带着朝凤问津走去。 青衣扯了扯她的衣袖,用狐疑地目光询问着她,浠裳拧眉,示意她安心。 上次莫邪瑾煜让她难堪了一番,敏妃又在腊八宴会上抢了她的风头,怎么都是心有不甘。而且凭借柳问筠的手段,怎么会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这次,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 “跪下。” 李公公站在柳问筠的身后,尖锐地叫了一声。 柳问筠一袭大红的石榴裙,极尽华丽地覆在她身上。一张凌厉地脸下,却有着温润地嘴唇,薄抿地唇线,霎时如浴春风。 瑾炜这是遗传地她的吧。 青衣不知是被柳问筠威严地气势给吓着了,还是因着那公公尖锐的嗓音唬住,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浠裳福身,垂眸道:“皇后金安。” 浠裳弯着身,柳问筠接过侍女递来的龙井茶,拿着杯盖在上面不停地磨合。 浠裳怀疑她将这个杯盖摩擦完了都不会叫她起来了,她不想先落了口实在柳问筠手里,也就这样蹲着。 青衣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柳问筠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将茶抿下,才慢悠悠地放下杯子。 “起了吧。” “谢娘娘。” 柳问筠盯着她,那灼灼地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浠裳并不回避,站在中央迎视着柳问筠,没有说话,她在等,等柳问筠开口,等她败阵。 “生的倒真有几分妖媚,怪不得我儿瑾炜也会为你神魂颠倒。只是这骨子透露出来的媚太不符这宫里的规矩了,适合你原先呆的地方。可是既然进来了,就得听话些。” “陌凉不明白。” 浠裳冷笑,柳问筠张口闭口拿她红楼的事做文章,就没有新鲜地措辞么?她只好装傻。 柳问筠笑,“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本宫能够请来圣旨让你嫁给莫邪瑾煜成为侧王妃,你就要明白本宫也有能力让你做王妃。当然,本宫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而且,跟着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浠裳看着她森然地笑,蹙眉。 “皇后娘娘让我嫁给莫邪瑾煜是因为瑾炜么?” 柳问筠冷笑。 “苏陌凉,炜儿他只是一时糊涂,被你这狐狸精所迷了魂罢了。你不要太抬举你自己!一个青楼地艺伎,也妄想攀上高枝当凤凰,你——这是做梦!” 浠裳看着气急地柳问筠,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为了保住这后位才会开始扶持瑾炜吧。 母凭子贵,这是后宫的天理。 “陌凉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是皇后娘娘高看了!” “本宫谅你也没这个胆量!” 柳问筠嘲讽地看着浠裳,冷哼一声,又道,“进来在宫中可好?” 前面一大堆地威胁加恐吓最后来句问候,恐吓不了,就开始嘘寒问暖,浠裳在心中冷笑,这女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罢了,只道:“还好。” 确实还好,如果不是进宫第一次就遇见你,我会更好。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我就会更好。 “要是这皇宫里,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尽管来这凤问津找本宫,本宫定会护你周全。”柳问筠威严中含着些伪装出来的慈祥,让浠裳胃里不禁胃疼。 “谢娘娘庇佑,能够得到娘娘地垂青乃陌凉的福气。只是身为敏妃娘娘的儿媳,我若有差池,自当先向母妃告罪,再来娘娘这领罪。” 浠裳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回马枪,柳问筠想拉拢她干嘛? 柳问筠和敏妃关系,虽然在众人眼里是深情似海地姐妹,可是浠裳却明白,柳问筠堂堂正正一国之母,又有柳政当后盾,自然不必这样屈身和敏妃同起同坐。而她这样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睿宸帝偏爱敏妃,所以柳问筠只能表现出皇后的风范与大度。 柳问筠凌厉地眼看着浠裳,似乎想用目光将她切成碎片一般。 “你最好考虑考虑,没有本宫,你斗不过你楚相的女儿。你永远只能是个妾!” 她将手伸向浠裳,抬起她倨傲地下巴。 “哦,不,也许这妾你都做不成!不用本宫明说,想要依靠敏妃的力量向上爬,你是永远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浠裳被迫抬起头,看着柳问筠眼角细细地鱼尾纹,尽管保养地很好地皮肤,也依旧掩盖不了时间在她脸上留下地印记。 柳问筠说的对,敏妃本来就不喜欢莫邪瑾煜。敏妃明白,要是瑾炜当了这天宸的太子,那么柳问筠是绝对不会留她的!她也就不得不站在瑾煜地立场,可是断然如此,敏妃也不会巴结朝中大臣为瑾煜铺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自然的,瑾煜的妃子谁是真是谁吃侧室她自己然是不会干涉! “娘娘多疑了,陌凉从来没有想过做这宫中的凤凰。” 她不是没想过,而是不屑去想。 柳问筠又一声冷笑:“做不了凤凰那就等着看别人站在高处,像蚂蚁一样地捏死你。这是一个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中间可以选择的。你不想当凤凰,那么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你以为本宫这皇后是怎么来的么?是踩着皇帝众多女人的尸骨踏上去的!敏妃她自然也是一样的。苏陌凉,本宫告诉你,你若不心狠,这后宫没有你的任何一席之地!” 浠裳有些心寒,柳问筠说的没错,她和敏妃能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不过她也稍微放松了些,柳问筠虽然工于心计,今天却能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但是她自然也抓到柳问筠地重点。 “娘娘多虑了,煜王爷本就无这争夺天下的心。陌凉自然也不必如娘娘这般聪慧。” 莫邪瑾煜有没有这皇帝地心,她比谁都清楚。但是,她不需要对柳问筠坦白。 柳问筠顶着浠裳,仿佛想把她看穿一般。“本宫问你,你跟煜王爷多久了?” “一个月。” “你了解他多少?” “陌凉愚昧,并不了解煜王爷!” 柳问筠威严不减,眼神又凌厉了几分:“莫邪瑾煜他就是一匹狼!一批原野地上饿狼!本宫早就洞悉他的狼子野心,只是他按捺住本宫自然也有沉得住气!所以……” 柳问筠话锋一转,看着浠裳。 “本宫需要你!” 浠裳依旧不语,她不清楚柳问筠到底想何意图。 “只要你帮助本宫做本宫地内应,日后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本宫知道炜儿一直都倾心与你,他日他大业若成,本宫发誓,这后位必定是你苏陌凉的!”柳问筠看着浠裳,严肃的表情不似半点作假! 浠裳平静地看着柳问筠,她在竭力地压抑内心地情绪,她终于明白了柳问筠给他设计地一切!从她的婚姻开始,再到请旨让她伴随莫邪瑾煜进宫朝圣!她早都已经计划好了,就等着她跳下去。 浠裳不语。 柳问筠又道:“如若你不答应,本宫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只是有些人,本宫就不得不除了。”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下青衣,眼神甚是暧昧。 浠裳会意,她示意地自然不止青衣一个人。青衣跟着她来,知道了这些,她自然是不会她的。而且,和她有关系红楼也逃不掉。 柳问筠地声音又传来,“听说你和清妗郡主关系不错。如果本宫透露她说你私自来见本宫,你猜她会怎么想呢?” 这一遭,浠裳是栽了! 如果她透露消息说浠裳倒戈柳问筠,敏妃会怎么想?莫邪瑾煜会怎么想?她不清除,她虽然已经和莫邪瑾煜摊牌了,但是莫邪瑾煜未必就会完全相信她! “回去好好想想吧,退下吧。” “是,陌凉告退……” 浠裳跟着青衣退出凤问津。青衣走出去之后大口的喘着气,“小姐,太压抑了!我都快要窒息了!小姐,怎么办啊。” 浠裳急步,不理会青衣。她现在不能和柳问筠翻脸,更不可能答应她! 她只能折中,有些事情,必须权衡,而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 卷二:宫闱·迷情乱 ------------ 第一章:莫名的两支暗箭 上 狩猎场上,在固定的地点都站立着皇家侍卫。 浠裳一袭貂裘狐衣坐在瑾煜地身旁,瑾煜深锁着眉,视线涣散没有任何焦距地看着远方,唯独那深不见底地黑色瞳仁在这白雪天地最是耀眼夺目! 睿宸帝高坐,苍老地病容因为今天的射猎而有了些微地红润,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终将要褪去锋芒,敌不过这时间的摧残! 柳问筠看了眼浠裳,咯咯地笑道:“皇上,又到了一年一度地射猎了,今年还多出了几位少年英雄参加呢。” “可不是嘛,柳丞相举荐的就是一位人才,皇上的病今天有了很大地起色呢。”敏妃慈目地接口,很是配合柳问筠。 睿宸帝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语。 柳问筠又道:“妹妹的两位儿媳也不错,尤其是煜王爷地侧王妃,那孩子本宫可喜欢地紧。” 笑里藏刀地看了下浠裳。 浠裳脊背一紧,瑾煜双眼像是钳子一般地锁住了她。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一定是黑沉着脸狐疑地看着她。 “姐姐也该给二皇子纳妃了,年龄也不小了呢。”敏妃依旧平静地接口,好像说的都是与她无关一般。 “是该考虑考虑了。”睿宸帝止不住地说了一声,“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回去考虑考虑炜儿的婚事吧。” “皇上,时辰到了。” “好,朕宣布,今年谁的猎物最多,朕奖赏白银十万两,并赏赐冰心琉璃珠!”睿宸帝威严,声如洪钟地传遍在猎场的各个角落。 坐下唏嘘一片,浠裳抬头,坐在她旁边地瑾炜轻轻地解释道:“冰心琉璃珠乃是稀世珍宝,据说能得到它的人,能得到神的庇佑。普天之下仅有两颗,一颗在青楚国,另一个在父皇手中。” 浠裳点了点头,只是这冰心琉璃珠传的未免太具有传奇色彩了,若果真如这般,睿宸帝身体又怎能弱成这样。 “皇上,臣妾听闻煜王侧妃英雄豪爽,能文能武,不仅精通医术,在箭术方面也有很高地造诣,不知今日能否一见呢。” 睿宸帝听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凉儿意下如何?朕也想见识一番。” 浠裳不知道柳问筠听闻地有很高地造诣是听谁说的,她弓箭都没有摸过,何来这么一闻? 起身,垂眉:“儿臣遵旨!” 楚荞和敏妃都是脸突然地一百,柳问筠用颇有意味地目光看着她。她抬头,直直地对着柳问筠。 策马,立在瑾煜地身旁。 因为是团体赛事,浠裳和瑾煜分在了一起,随行的还有墨飞和墨尘。 瑾炜和瑾焰一起,柳政的儿子柳逞和延松分在了一起,还有一些其他的王公贵族也是各自组队。 所有,瑾煜明显是吃亏! “来人,给王妃换匹母马。”瑾煜看着席上坐下的噶头大马,浠裳艰难地拉着缰绳,瑾煜厉喝一声。 立即有人给浠裳牵来,她心头一暖。 又传来柳问筠咯咯地笑声:“皇上,您看那小两口真是恩爱,要是以后都这般,可就成为众皇子的表率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浠裳,又看了看瑾炜和瑾焰。 瑾焰冷喝一声“驾”策马而去,瑾炜对浠裳温和一笑,也跟着瑾焰而去。 浠裳回以一笑,马儿却突然跑了起来,浠裳没留神,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却原来是瑾煜一鞭子抽到了浠裳的马上。 “凝神,跟在本王后面!”莫邪瑾煜绷紧着脸,一个吝啬地眼神都不愿意给浠裳,眉宇间似乎还有腾腾地怒气。 浠裳惊愕,他在气什么?来不及多想,就朝瑾煜追去,墨尘和墨飞立在她的身侧保护她!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第二次铜锣声已经响起,是时候了。 浠裳握着手中改良过的弓箭,朝林中的一直兔子射去。她可没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她弯低身子,拉弓,保持马速稳重力道,瞄准,开弓,这一切一气呵成。 突然耳背出一阵寒风掠过,夹击着雷霆万钧地力道,穿过她的发丝,将她射出去地箭精细地从中破开,穿过了兔子地腹部。 而浠裳地箭,四分五裂地散在了地上。 “驾!”浠裳还未回头,就听见莫邪瑾煜策马而去,“砰”的一声,又一只野猪倒下! 浠裳摸着额头,这莫邪瑾煜是怎么了,怎么老和她做对?她瞄准那里,莫邪瑾煜地箭都是后发先至! 她怒视着憋着笑脸转头故意不看她的墨飞,拉弓,对准他射去! 同时地,浠裳箭还未离弦,她就看着墨尘地箭已经朝着她飞来,力道之重,比莫邪瑾煜刚才射出去的还强烈! 危险逼近,浠裳拉紧缰绳,策马想要回旋。 马却突然栽了下去,浠裳暗惊,被人做了手脚! 来不及做出反映,在倒地那一刻正想用轻功脱离马背,下一刻却直直地落了一个怀抱,闻着那男子身上地味道浠裳也知道是谁。 瑾煜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滚了好远好远才停下。 “王爷!”墨飞下马跪在莫邪瑾煜地面前,浠裳这才听见墨尘射出去的箭没入树干地声音! 瑾煜拉着她起身,墨尘将被他射穿碎了地箭递给他。 “没有任何标记,而且箭簇是新的。” 瑾煜将箭簇抓在手里,关节咯咯作响。 “查清楚!” “是!” 浠裳脸色一白,身体微晃。瑾煜一把扶住她,眼睛里流露出了些温柔。 “怎么样?” 浠裳目光游移,这是在给她发讯号,也是在警告她!又传来了铜锣声,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刻钟,而阴谋却正刚刚上演! 瑾煜看着脸色越来越坏地浠裳,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有人借机会想要刺杀。 目标究竟是她?还是自己? “墨尘,护送王妃回御星台!” 瑾煜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警鸣! “有刺客!保护皇上!” 瑾煜脸一寒,留下墨尘和墨飞保护浠裳,立即翻身跨上墨飞地马,扬尘而去。浠裳内心一窒,来不及多想,扬手,一支袖箭瑾煜坐下地马小腿出射去。 马匹闷喝一声,倒地。 箭上有毒! 墨飞墨尘立即将手里地剑驾在了浠裳地脖子上。 瑾煜回头从马背上跃下,立在浠裳十米开外的前方,眉头拧成川字,愠怒地看着她。 “别去!” 浠裳迎视着瑾煜得愤怒眼神,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 第二章:莫名的两支暗箭 下 浠裳和瑾煜等人赶到的时候,瑾炜、瑾焰,延松等人都已经在那等候了。 敏妃有些生气地看了眼浠裳,瑾煜在皇帝有危险地时候最后一刻赶来,的都是因为她耽误了脚力。 行刺地箭射在了睿宸帝的龙椅上,此刻睿宸帝被柳问筠和敏妃搀扶着站在御星台。 “回禀皇上,这是刺客的箭!”公公将一根已经有一半损坏地箭递给了睿宸帝。浠裳抬眼看去,有标志的地方虽然被损坏,但还是可以看见一些印记。睿宸帝紧紧地握着。 “立即彻查此事!朕决不姑息!”睿宸帝暴怒,看着瑾炜,“居然有人敢御前行刺,看来这些锦衣卫是越来越没用了!” “儿臣知罪,请父皇降罪!”今天射猎的所有护驾人员均由瑾炜挑选安排,出了这样地事情,瑾炜就是替罪羔羊。 “皇上息怒,今日乃鱼龙混杂,给有心人钻了空子。眼下最要紧地是查处谁是凶手,才能保证皇上地安全。”柳问筠担忧地看着睿宸帝。 “父皇,今天是有人早都策划好了的。不关二哥的事情!”瑾焰站出来,着急地为瑾炜辩解。 立即人群中都传来为瑾炜说话地人。 “凉儿,你怎么看?”睿宸帝良久没有说话,突然看着浠裳,问道。 浠裳抬头,柳问筠平静表情下,恶毒和警告地目光盯着她。 “回禀父皇,这人胆敢在猎场行刺,想必对这环境是十分熟悉。儿臣怀疑定着我们当中自己人!” “儿臣也是这么认为!”极少地,瑾煜复附和她的话。 但是她明显地看出了瑾煜眼睛里猜疑和不解地目光锁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盯出一个窟窿来! “依臣妾看,这案子就交给炜儿去查吧。弥补他失职之过。”柳问筠看着睿宸帝,又道,“刚才多亏了翰林卫了。骆学士医术精湛,这箭也是百步穿杨呢。” “真是英雄年少,骆爱卿,可想要什么赏赐?”睿宸帝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赏罚分明都是他的原则。 浠裳看了看延松,强压着内心地情绪,她对他还是放不开。这箭居然是他射破的,而且故意留了个漏洞! “保护皇上乃微臣的职责,不敢妄自居功。”延松谦谦有礼地婉拒。 “骆学士护驾有功,理当赏赐。柳丞相,朝中可有空缺的职位?”睿宸帝很是喜欢延松识大体,不居功自傲。 瑾煜才移开地凌厉目光又突然地扎在了浠裳地脊背上。浠裳无奈,他误会了! “回皇上,昨日兵部尚书高老还乡,正好有一空缺。”柳政卑躬屈膝地朝睿宸帝跪下。 “父皇。不可!这样柳政就更加……” “儿臣觉得不妥。护驾有功自然要赏,可是兵部尚书是朝廷要职,骆学士来宫中时间并不长久,恳请父皇三思!” 瑾焰说话从来都不动隐晦,瑾炜只好抢白。 敏妃却道:“皇上,上天垂佑,还好皇上这次有惊无险。只是皇上您看这比赛地赏赐还没封完呢。至于骆学士护驾有功,是否应该放在朝堂和众大臣商议?” “儿臣正有此意。”瑾煜也道。 “都起来吧。”睿宸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瑾煜,将箭矢递给瑾煜。“清点猎物。” “喳!” 瑾煜接过箭矢,顿时心又一寒,在破损地箭矢上,残留着半边的梅花印。 这是瑾煜所带领地军队的记号! “回皇上,安王爷总共狩的大小猎物一百一十三头,煜王爷一百一十一头……此次狩猎,安王爷狩得猎物最多。” “哈哈……炜儿果然不负众望,来人,将冰心琉璃珠拿来赏赐给安王爷。”睿宸帝威严地看着瑾炜,眼里灼灼地目光,那是一种叫期待的眼神。 浠裳注视着莫邪瑾煜,他漆黑的瞳仁里,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滚着一种复杂的情感。 “吾皇圣明!”众人跪下。瑾炜双手高过头顶,睿宸帝将转载冰心琉璃珠的锦盒沉重地放到他手上。 “狩猎结束,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娘娘……” ## 煜庆宫中,莫邪瑾煜黑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阳光挑剔打在他的侧面上,勾勒出他完美地脸部线条。浓密而曲卷的睫毛轻颤,黑白分明地瞳眸让此刻地他犹如在黑暗中放逐地天神。落寞而又倨傲。 “让我进去!”浠裳立在门口,墨飞和墨尘两人刀剑相交,拦住了她。 该死的,墨尘和墨飞想在就把她当仇人一般。昨天她下毒射倒瑾煜的马的时候,如果不是莫邪瑾煜及时出手,她早都成为了他们手下的鬼魂了! “王爷不在里面,苏侧妃请便!”墨尘直视着浠裳,冷酷地声音像冰渣子一般地向她吐来! “苏侧妃还是回沉香阁比较好,王爷不想见你。”墨飞直接地说出了他们兄弟两人的意思,而把这意思强加给了瑾煜的身上。 “他在里面,让开!”浠裳又向前迈了一步,她要见他!墨尘立即把剑,指着她的眉心。墨飞拔刀,抵在她的颈脖上。 “我是王妃!”浠裳平静地看着看着墨尘,“你胆敢伤我,我就能让你这刻竖着下一刻立即就横着!” 她巴掌大的小脸下有着精致地令人羡慕而又嫉妒地五官,她毫无表情,冰冷对着墨尘,可墨尘这一刻却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凌厉和威严! 他莫名地有些慌乱,除了王爷,没有人给过他这种森寒地感觉,这种在炙热天都犹如在地窖寒洞中的感觉。他有了一丝的犹豫,将剑收鞘。 “很好。”浠裳看着墨尘,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遂又将目光看向了墨飞。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们王爷的。”墨飞见墨尘收剑,皱眉。他不会管浠裳曾经是什么,以后会是什么,但是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家王爷! 浠裳冷笑,她能伤害他么?“那你就杀了我。”无视墨飞的威胁,继续超前迈步。 墨飞咬牙,稍发了点内劲,深红的鲜血沿着他雪亮的钢刀缓缓地流下,依旧没有移开地趋势。 浠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向前。墨飞的刀跟着她的前进转移了几次角度,最终将刀颓废地放下。 “好自为之!” ------------ 第三章:不需要解释我信你 浠裳收紧呼吸,朝内阁走去。门口吵闹的一切她知道他知道的,但是他却不制止他们,想必是想要她难堪,她咬牙,豁出去。 他没有点灯,只有一点细碎地阳光奢侈地倾泻在他的身上。瑾煜的表情整个人连同他的呼吸一起隐匿在了黑暗中。 “莫邪瑾煜……”浠裳握掌又突然松开。 瑾煜不动,坐在太师椅上。浠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莫邪瑾煜,我现在很想掐死你。” “……” “我受伤了,被墨尘给伤了,你再不说话,我现在就去宰了他!喂,你再不说话我真的去宰了他!还没有人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伤我的。”浠裳挫败。 她以为从柳问筠那里回来之后,莫邪瑾煜至少会问她,柳问筠找她为了什么。她想过他残暴地掐着她问他,也想过戏弄地表情笑话她,和柳问筠想的认为她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一般,她甚至想过他会禁她的足等等威逼利诱地手段。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提,真的像是他不知道一般。照常和她一起用膳,一起去觐见敏妃。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真的像是恩爱夫妻一般。 浠裳却受不了这般,之前被莫邪瑾煜虐待,冷落。现在却这般安静的和她做模范夫妻,她也不习惯。而且总是不安,她知道他知道,他不问她,她也不想解释。难道要她将所有地一切向他和盘托出,然后他泛着白雾般的,黑白分明地瞳孔看着她,惬意地说一句“那又如何?”或者“你想告诉本王什么?” 她知道他的,他对她从来都是这般的恶毒!所以,她也有她自己的自尊,她不会主动开口,她是这般地骄傲,不肯低头,她倔强地高傲。 “莫邪瑾煜……”浠裳无奈地说了一句,“你信不信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掐死你。”她向来都是有仇必报地。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掐死你!”瑾煜突然抬头看着她,冰山一样地脸此刻有一丝地柔和,那纯白地瞳仁印着浠裳有些愤怒地小脸。“你冒着被尘和飞杀死地危险也要冲进来,就是为了和本王说想掐死本王吗?午膳吃多了没消化么?跑来本王这边聒噪?” 呃,轮到浠裳无语了,饶是她这般镇静地人也忍不住的地想要轻笑出声。她可以保证这是莫邪瑾煜这生说的最僵硬的一个借口。 “他们不会杀我的,你清楚。还有午膳没吃。” “怎么没吃?为什么不吃?青衣呢,没时候你用膳吗?来人,给王妃传膳,送到沉……” “莫邪瑾煜,不用了。”浠裳看着他,突然有些别扭,他不是应该?他不是应该生气,不是应该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昨天的一切都是为什么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怎么了?”瑾煜移步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那眼神像是欣赏一件珍宝一般。 “你为什么不问我?”她不想再去纠结午膳这种没有问题的问题,只是用一种质问地语气问她,好似她在理一般。 “问什么?”瑾煜看着如蝴蝶羽翼般的眼睫毛,轻轻地扑闪着,一股熟悉地暖流慢慢地裹住他的身心,他忍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昨天狩猎场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本王问你,你会说么?”他看着她,眼角微微扬起,魅惑地性感不可方物。 “看心情。”浠裳自知理亏,但是她却不会退步的。 瑾煜有些好笑,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已经好多天没有和她说话了,自从他知道柳问筠找了她之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强装镇静,可是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有一双和若儿一样的眼睛,清澈而又干净,藏不下住任何的情绪。 “那本王问你,为什么?” 浠裳整理下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虽然知道莫邪瑾煜不可能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那种,但是她却已经没有以前那般恨他了。好像真的信了他只是为了折去她的傲骨让她留在他身边一般,真的信了他以后会好好对她,证明给她看一般。 “柳问筠让我做她的内应,传递你的动静给她,她拿人命要挟我。甚至还搬出了敏妃,你知道敏……母妃她虽然看起来慈目,可是你也明白她生性多疑,并不简单。”浠裳刚出口地像你一样憋进了肚子。 “狩猎场的事情我不清楚,她只是让我拖延你回御星台的时间。”浠裳三言两语地将一切地事情简单地表述了下。她没有必要将她和柳问筠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向他坦白。 “唔。”瑾煜漫不经心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好像浠裳说的都一些可有可无地东西。 “莫邪瑾煜,你误会了。”浠裳微微地有些气愤,果然像她想的一般。 “本王误会什么了?” 浠裳抬眼看了下莫邪瑾煜,又继续道:“我不知道父皇会遭遇行刺,也没想过让瑾炜第一个赶去救驾让父皇对你不满。我也不是帮着我师……骆学士,更不是柳政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说出来。按照她的性格,她完全可以不理会,无视莫邪瑾煜地任何表情,依旧我行我素。可是她想起莫邪瑾煜昨天在狩猎场那复杂地眼神,她就堵得慌。 是的,那是一种身为同类人的悲悯。莫邪瑾煜地今生和前世的她有些相似,从小就被忽视被疏离,从她开始懂事然后开始释怀的时候她却成了孤儿。也许莫邪瑾煜比她稍微幸运点,至少现在,他是战功赫赫地王爷。手握兵权,一呼百应,可是,再坚强地心都经不起亲情无情地切割。 “随你信不信。”瑾煜只是站着她身后,良久都没有说话,甚至呼吸都是微弱地。你相信吗?你信我好不好?这样的话她问不出口,甚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说。 瑾煜稍微用力地搂紧她,将她贴近他的胸膛。“其实,不需要解释,本王都会信你。”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到那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冷箭,迫近她的那一刻是多么地紧张而又多么地慌乱。他弃马将内力提升到巅峰可都是感觉要慢一般,他确定墨尘会出手救她,他可以确定墨尘出手她一定不会出事,可是他还是浠裳第一刻到达她的身边。 那一刻,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个长的像若儿的她也会香消玉殒,彻底的断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希冀和暗卫。也是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终究不够强,不能够保证他的人万无一失,三年前是这样,而现在也是这般。 他讨厌这种被自己挫败地感觉,也讨厌别人他当棋子一样利用的感觉,他更加地讨厌别人把他当白痴,牵制他的感觉。 当听到父皇遇刺的敬鸣的时候,他想的是他要第一时间找到那个刺客,然后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他才几步,被她拦住了,愤怒地瞪着她却只听到她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别去”。那神情有隐忍也有愤恨,他迟疑了下,还是选择相信她。 可之后发生地一切,又让他起了疑心。瑾炜,瑾焰,骆延松,任何一个都是和她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 第四章: 跟着本姑娘姓苏 他不得不怀疑她,不得不去猜测她的目的。但是,他却不会再去质问她了,以前会,以后就不会了。 驯服女人和驯服男人,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不一样,自然的,要运用的手段也不一样。 “你不说本王也会相信你。你今天不说,本王也不会威逼利诱地让你说。本王看好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瑾煜手指缠着她柔顺地长发,呵气如兰,无限温柔。 “是么?那么墨飞伤我的事怎么算?”墨尘和墨飞以后肯定会提防,把她当仇人一般。毕竟是她做对不起莫邪瑾煜的事在先。以前他们兄弟会照顾她,对她恭敬是因为莫邪瑾煜,而现在,会憎恨她也是因为莫邪瑾煜。 “你喜欢把他的脑袋摘去都好了,本王不会干涉。”瑾煜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意思微笑。 如果墨尘看着他此刻笑容,估计会脸抽,这笑是算计他又是讨好浠裳的笑容。他们家王爷特没出息地把他推出去了。 “我住在沉香阁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很多事情没有个会武功的男人也不行。这王府又不允许养狗,就让他去给我守门顺便跑腿好了。” “好。”瑾煜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怕我虐了他?”浠裳从来不认为莫邪瑾煜是个会心疼人的主,她鬼魅一笑。 “要不送进宫当父皇的太监吧,本王看父皇身边传膳的公公年纪太老,是该换了。” “王爷!”墨尘和墨飞立在门口早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一起惊呼。瑾煜本来就没打算瞒他们什么,后来那些话更是故意说的大声。 浠裳看见他们两人进来,找了个相对舒服地姿势窝在瑾煜地怀里,用挑衅地目光看着墨飞。墨飞黑着脸眼里杀气腾腾,他真的想把浠裳捏碎。 “王爷,卑职还未成家,而且公公实在不适合卑职。卑职只愿永远追随王爷,誓死效忠。”墨尘躬身,将佩刀按在腰部。 “不用成亲了,有墨尘传宗接代为墨家延续香火就够了。而且,这个做哥哥的明显比弟弟的脑子要好用。留下来的后代也会更加聪明伶俐。”浠裳毫不保留地奚落着墨尘,她不得不承认墨尘下手可真够恨的。 知道莫邪瑾煜不会为难她,他要是要坎她一刀。目的不言而喻,不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她,谁敢动他们家王爷,先过了他那关再说。谁要是妨碍他们家王爷办事,她就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么。 “你……”墨尘气结,他向来是脾气大,言语木讷的,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好将求救地目光看墨尘,墨尘垂眉,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地打算。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压在瑾煜了身上。“卑职地命是王爷的,卑职只听王爷一人差遣,其他人,哼!” 墨飞冷喝一声,其他人想要使唤他,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王爷是偏向他的,而且刚才一定是开玩笑的。才不会真的把他送给她当看门狗,或者进宫做太监! “本王允了。”瑾煜转换了姿势,扶了下浠裳地身体,给了她个最舒服的姿势。 “王爷!”墨飞急忙跨前一步,粗狂的声音在这小小地房间里,似乎还有着回音。是的,墨飞不相信,他不相信王爷真的会把他交给那个女人。瞪了眼浠裳,撇开头,意思很明显,他不干!这种侮辱他人格,降低他身份地事情,傻子才去干! 浠裳脸上除了嘲弄地表情,还有着傲慢。“以后我是你的主人,等下收拾东西搬到沉香阁去。我会让青衣收拾间房给你。嗯,那间好呢?”浠裳支着下巴,故作沉思。“就靠近茅房那间吧。很大,方便你晚上活动,而且位置不错,朝东呢。莫邪瑾煜,你说呢?” 瑾煜从来都看见她这般天真可爱地表情,没有那些冷傲,也没有了那种疏离的陌生感,放佛她真的置身于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一般。不过,她确实是这个王爷的女主人。“很好。本王也觉得不错。” “既然你也认为不错,就这么定了。墨尘你下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过去,要是迟了一天,我可不敢保证青衣那丫头会不会给你收拾,她脾气大着呢。”浠裳俨然不副女人的样子,已经开始对墨尘发号施令了。而且,那坚决地神情,不容商量地语气,和瑾煜如出一辙! 墨飞咬牙,对着瑾煜行礼,“卑职告退。”这份耻辱,他会讨回来的。别让他一直呆那里,否则他那日翻身了,绝不会饶了眼前这个女人! “等等。”墨尘转身走了一步,浠裳懒洋洋地声音又道,“以后你就叫阿飞,跟着本姑娘一起姓苏。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后你的主人是本姑娘我!本姑娘叫你做事直接给我汇报,不用向王爷禀报了。”娇柔地声音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地威严。 也许墨飞还应该感谢她,她只是让他叫阿飞并且跟着她姓苏,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王爷!”“王爷!”这时墨尘也是墨飞一样忍不住出声了。她这是,她这是在建立自己的力量。墨飞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他身后带领地几百号暗影卫!显然,他们以为她只是说说,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 这一切只能说明,她选择墨飞是有企图的,而且早已经计算好了?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相信她?难道仅凭她的一面之词么? ------------ 第五章:这一切是谁的计谋 上 “王爷请三思。”墨尘向前一步,眼神凌厉地看着浠裳,这个女人,是敌是友还没有分清楚,就已经想着要瓦解他们的力量,要有多深地心计? 浠裳无视墨尘地眼神,她要的只是莫邪瑾煜一句话。她相信凭借莫邪瑾煜地聪明和心计,他可以猜出她想做什么,如果这都想不到,那么只能说莫邪瑾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有脑子。如果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意图却不放手的话,那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不够胆识和魄力;第二他不相信她。 她转头,直视着莫邪瑾煜,看着和他刀削虎刻地俊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皱眉,也没有眯着眼。浠裳心里有稍微地紧张。他熟知莫邪瑾煜地特性,如果是眯着眼打量她的话,那至少说明他的思考,在考虑她提出来的问题。而如果莫邪瑾煜深锁着眉头,那就是拒绝她的前兆。 “按她说的做。”就在三人敛声屏气等待的要窒息的时候,瑾煜如战场发令的声音传来。浠裳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爷……”墨飞刚开口再辩解什么,墨尘凌厉地眼神从浠裳的脸上移开,投射在了墨飞身上。墨飞立即改口。“卑职……阿飞遵命!” “下去吧。”浠裳满意地看了看墨飞,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发号施令地将军。“墨尘你也退下。” “卑职(阿飞)告退。” 待墨尘和墨飞都走远的时候,浠裳扯了下衣袖,从瑾煜地怀里起身,坐在了他对面。“戏唱完了。” 是的,她刚才只是在唱戏,唱一场夫妻恩爱的戏码。这个煜王府内,让何一个地方,甚至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有线人。有柳政的,有柳问筠的,有楚佑的,也许睿宸帝和敏妃的都有。 她早已经察觉了到了,王府中有些人的神色,还有眼神很不对劲。瑾煜勾唇,这个女人,现在越发的谨慎和精明起来了。 “把本王最精锐的部队画入你名下,有何目的。”瑾煜虽然是质问的口吻,但是语气没有丝毫的危险,就像是说你今天把我的午膳吃了,为什么一般。 浠裳白了一眼莫邪瑾煜,冷笑:“留着以后反你。” “本王有信心可以剿灭,至少擒贼先擒王地道理本王还是懂的。”面对浠裳赤·裸·裸的威胁,瑾煜不屑一顾。而话语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她斗不过他! 浠裳地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太过狂妄的人都是遗漏自己的弱点,从而给敌人反扑地机会,有致命一击地机会。” 瑾煜眯眼,这话中有话。“柳政么?” “不知道。”她确实是不知道,朝野中,只怕除了柳政,没有敢做这样的事情吧。但,如果真的是柳政,那么,他昨天已经犯了一个致命地错误,那就是太急于求成了!他低估了睿宸帝对莫邪瑾煜的亲情,如果那称得上亲情地话。另一个方面,他也低估了睿宸帝的判断力,要不然师兄,他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了。 “柳皇后为什么叫你拖延我?”瑾煜黑白分明地眸子,泛着点点的星光,犹如夜空的星星般璀璨。 “她只是说锣声三响后,就开始拖延你回御星台地时间。最好是拖延到比赛时间结束之后。”她早就已经意料到了柳问筠会有阴谋,但是当时却不知道是什么阴谋。她想起了朝她射来的那支暗箭,还有……“我骑的那匹马被做过了手脚,你安排的?” “没有。”瑾煜皱眉,他当时也奇怪,本来凭借浠裳的速度,自身是可以避开的。但是他看见她坐下的马第一个想法就是被做了手脚。 “不是你?”浠裳有些吃惊,她以为是莫邪瑾煜故意整她,又或者是已经知道了她有什么行动才会在马身上做手脚,毕竟这马是他让换的。既然不是他,那么? 他们两个同时抬头看着对方,她看着瑾煜朝她点了点头,顿时心里微寒。 如果不是莫邪瑾煜地话,那就是牵马给她的马官,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潜入马厩偷偷地下毒。如果是马官做的手脚,只能说他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太恐怖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能够下药,而且能这么精确地计算到毒发的时间!如果是其他人,那么他一定是一个深谙莫邪瑾煜习性地人,而且是认识马官并且瞒过众人视线进入狩猎场的人。所以,他有可能是安插的内应,也有可能根本就是宫里的人或者当时在场的达官贵人! 他们两个都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将分析接过立即投影到了对面的眼里。 “有没有可能是柳政和柳问筠设计?假设我们这样猜测,柳政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换母马,所以在一匹母马上做了手脚,然后通过接应地人把马牵给我。并且是他设计暗杀我,也是他安排刺儿刺杀父皇?” 瑾煜脸沉了一分,轻轻地摇头。“暗杀了你,本王会立即带你会御星台,从而不根本不可能拖延本王。不可能是柳皇后和柳政联手。” “但是不能否认,昨天的发生的一切,对柳政是最有利的。” 瑾煜突然天气头,盯着浠裳,脸色变幻莫测。“本王可以怀疑是你和你师兄联手。毕竟最终受益最大的是师兄。你在面前唱了一出双簧,既完成了敏妃威胁你拖延本王的时间,同时让瑾炜落罪,而若是瑾炜坐实了罪名,那么我八弟瑾焰绝对不会罢休。而箭矢上正好有一般是本王的印记,这不正好将我们三兄弟一网打尽么?” ------------ 第六章:这一切是谁的计谋 下 一网打尽,是的。瑾煜说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处!这一计谋,已经将他们三兄弟同时牵扯进来了。 浠裳起初以为这是柳问筠计划的,但是后来想象根本不可能。 一来,她没有必要去行刺睿宸帝,她已经是皇后一国之母了,敏妃就算对她有威胁,但是她不至于蠢到去冒这样的险。而且,她知道所有的安排都是瑾炜负责,睿宸帝出了事情,瑾炜就算贵为王爷,也难逃其咎。她虽然无情,但是她不会傻到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也算进去,断了自己的后路。 二来,如果柳问筠想杀她,大可不必之前大费周章地威逼加利诱地拉拢她。可以随便找一个罪名把她给处死了,就像她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她不会惧惮瑾煜地力量而不敢杀她。 是她忽略了。她忽略了这么一个致命的地方,这地方不得不会让人怀疑上她。只是,她知道了那一刻莫邪瑾煜的心思。“你若怀疑我,刚才你就应该制止我了。” 莫邪瑾煜不语,漆黑色泽地眸子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恐怕这次狩猎行刺不止一个人设计的吧。” 浠裳点了点头。可是,柳政,柳问筠,楚佑还是有别的人参与进来?到底是已经联合的分开行动,还是只是两个或者多个人分开巧合的发生在了一起? 浠裳只是感觉黑暗中有一直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地他们。从她进宫在凤问津被柳问筠刁难,然后被柳问筠问话,好像都是柳问筠再牵引着她,可是柳问筠只是明面上的,那么幕后黑手呢? 这一切,究竟是谁在计谋!是谁的阴谋? 如果问题从结果开始考虑呢?延松……“我师兄……”浠裳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 上次在梅林延松很肯定的和她说,他们还会再见,再见,确实在这样的站在敌对的位置上。 是的,兵部尚书,掌管天宸几百万精良部队地调动!若加上柳政身上的兵权和朝中朝他倒戈的兵力,足以把天宸给翻了。睿宸帝没有立即答应,想必也是有了这层忧患意识吧。 而现在,骆延松是他的师兄,于私,她应该是高兴。对的,她知道延松要呆在皇宫的时候,她有这一些淡淡地喜悦。尽管她自己压抑着,克制着,也明白他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她还是有着奢望和奢求的。 延松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牵扯她的心。她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装在不在乎,并且学着释怀。但是,她还是有一点的幻想,已经忘记是谁的,第一个往往是最难忘记的。但是,那种感觉却已经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于公,他站在了柳政的立场,她是莫邪瑾煜名义上的妃子,已经和他约定共同对敌,各自为了各自的目的。 她现在处于一种复杂的心境,矛盾,纠结,惋惜,哀悯甚至还有些内疚。她不知道那些如潮水般的复杂感情怎么糅合在一起的,也不能细致地分析出来那些感情究竟是什么具体原由的。但是这些心情无疑不冲击着她的大脑。 “你关心他?” 瑾煜看着她变幻的双眼,和脸上偶尔露出的一些喜悦和哀愁。她的眉头轻轻地皱着,像远黛。他有些怒意,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从来都没有表情,从来都不会去关注。可是,延松地任何风吹草动,她总是那么地紧张,那么的急促。 瑾煜看着她,如果不是这样脸,如果不是偶然间的相遇,如果她当初不是瑾炜的幕僚,他们之间会是这样么?不会,他依旧是铁血冷酷地王爷,她又会那里,他不会关心也不会在意。而如今,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彼此不相爱,也要彼此绑定。 浠裳撇了一眼瑾煜,内心有些慌乱,像是内心被看穿的一般。她要说实话吗?如果说实话,他们之间号不容易建立的平静和安宁,就要被打破。她不想这样,就算腹背夹击她尚且可以自救,但是,秣衾呢?她进宫来的目的还有实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半点的起色。而这一切的线索,都需要——莫邪瑾煜。 可是说谎,有必要吗?莫邪瑾煜有时候比她自己还了解她。“我关心你们。” 她说的含糊其辞,他们,范围太大了。但是却是最圆滑的。瑾煜绷紧的脸稍微有了些缓解。“本王不会让柳政得逞的。” “但是想要阻止他并不是这么容易。”浠裳甚至柳政的党羽遍布,朝中更是官官相处且都畏惧柳政。想要拔出他,堪比登天。但是不绂除他,天宸就没有一日的安宁!柳政明明就是瑾炜的亲舅舅,就算他容不下瑾煜,但是扶持瑾炜称帝,辅助他的治理这国家,又有何不可?终归是自己的贪欲地私心在作祟。 “皇家,终究是没有真情!” 真情?皇家?这是一个讽刺的词语?为了一个儿子的发展,可以放任甚至想过要谋杀另一个儿子,天底下有这样的母亲吗?而且还是外接传闻贤良淑德人人敬仰的妃子? 但是,真情……瑾煜突然闪过一丝想法,但是很快又被否定了。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他谁都不会相信! 浠裳叹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在我的家乡,父母都是希望家和也行,家庭和睦。也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浠裳扑捉到瑾煜眼里一闪而逝的无奈。 她怎么没有想到? “莫邪瑾煜……”浠裳久久不语,似是千斤的大石压着她一般。瑾煜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浠裳眼闭眼,“和瑾炜联手吧。” 瑾煜腾然起身,伸手掐住浠裳的脖子。 ------------ 第七章:你究竟想怎么样 瑾煜腾然起身,伸手掐住浠裳的脖子,勃然大怒。“苏陌凉,你死了这条心吧。本王绝不会答应你和他再有瓜葛,本王的女人,谁都不允许染指!” 撒手,毫不留情地将浠裳扔在了地上,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浠裳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内心情绪复杂。她有些微地错愕,又有些的无奈。莫邪瑾煜刚才想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的愤怒? 她想不透,现在也不想去想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当面对质。 “小姐。”青衣站在沉香阁门口,一直转悠,墨飞很不客气的在厢房里面住了下面,而且谈起小姐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巴不得吃了她一般!她有些担心小姐的安危了。看见她出现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你怎么了?”浠裳脸色苍白,还有些出神。 “小姐?”浠裳只顾着走,根本就没有听见青衣地叫唤,只好轻轻地碰了她一下。 “呃……没事。”她回神,才想起她发落的墨飞。“他呢?” “谁?”汗颜。 “阿飞,住茅房边上的那位。” “呃,在大厅,说要***理论。”青衣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安排住在那里?怎么都是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啊。 浠裳朝大厅走去,墨飞正一脸怒气地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是不是地朝门口看来。 浠裳平静地朝他走去,墨飞和墨尘不用,墨尘比较沉妥,稳重,心思也比墨飞紧密。最主要的是墨尘做事有主见,谨慎,也正是因为这些,他缺乏了墨飞拥有的冲劲。 浠裳自认为墨飞虽然会毛躁了些,但是他从来都直言不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相比较与墨尘她更喜欢墨飞。 “哼,你要我拘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墨飞看见浠裳,立即怒气腾腾。他好不容易压制的怒气在见到她的时候,又完全爆发了。 浠裳不理会他,优雅地坐了下来。接过青衣递来的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本宫是个妃!” 墨飞转头,不想看他,还是接口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浠裳将杯子放下,反问道,“本宫是主子,你是奴才。你说你见到本宫该如何?本宫乃皇上赐婚,阿飞你藐视本宫就是藐视皇上,就是藐视天宸律法,你说,那又如何?这那一条罪不够治你满门抄斩的?你死几百次都不够。这话要是传出来,外人会怎么看这煜王府的规矩?” 墨飞仍旧不语,放佛浠裳凌厉的话语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他却不能坏了煜王府的名声和王爷的声誉。不甘道:“王妃吉祥。” “不要以为你是王爷身边的人,本宫就会怕了你。既然王爷把你交给了本宫,那么你自然归本宫管。本宫念你初犯,也就不为难你。下去领杖一百吧。”浠裳从来都不在人面前摆架子,但是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身份是最有力的武器。 “侧妃自重,这不是煜王府,何况侧妃还这是这煜庆宫的半个女主人。不要逼人太甚!”墨飞没有想过他要和浠裳有这一步。故意把侧字咬的极重。 他以前怜悯她,一个这么有才情的女子却被王爷这般对待。可是没想到,她和王爷才这么安静一段子时间,就开始这样对待他,还想着分王爷的势力。可是为什么王爷会答应?他实在是想不透! “既然你还知道本宫是个妃是个主子,就去领罚吧。”浠裳直直地盯着墨飞,比凌厉,比气焰,她不及。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震摄住她那双剪水的冰冷的眸子。 “卑职愿意受罚,只是侧妃能否给卑职个明白。卑职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侧妃如此的赏识?” “本宫做事,向来都不喜欢别人过问。” 墨飞上前,“你究竟想怎么样?” 浠裳抬眸看他,果然是鲁莽之人。他做事情从来都不经大脑吗?她就这么一个安排,就已经让他这般盛怒了。不过想来也是,之前她暗伤莫邪瑾煜,他们兄弟就已经把她当仇人了。而现在她又这般的侮辱他的人格,当真是受不了。只不过,他的怒气,现在越大,反而更有利。 “不想怎么样,去领罚吧,罚完了就给本宫守夜。” 墨飞双手握紧,扭头。 青衣看这夹着怒气而来,又盛怒而去的墨尘,轻轻地笑出了声音。“小姐,这人也怪可怜的。看来跟着王爷这么久,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吧。” 浠裳不语,青衣又道:“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安排?” 浠裳看了看青衣,寻思一会,才道:“青衣,这几日仔细些。要是宫中有那位妃嫔或者其他什么人求见,都帮我回绝。” 青衣有些心惊,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遵命,万一是清妗郡主和两位王爷呢?” “不见。” “是。” 现在已经是关键时期了。越少的人扯进来,事情越稳妥,也越安全。 ------------ 第八章: 贱人有贱招(改) 浠裳得了几天安闲的日子,但也只是表面上安闲,平静罢了。 这沉香阁暗涌浮动的,处处都是杀机。 柳问筠差人送了几个丫鬟给她,说是要教导她宫中各项礼仪。 浠裳推辞不了,也就接下来,只是吩咐青衣,她的日常起居不要他们干涉,依旧让青衣负责。 就这样过了几日风暴前夕的日子。 她没有想到,楚荞那种人,打不怕,甚至为了莫邪瑾煜微不足惜的一点爱,就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苏陌凉,本宫告诉你。在煜王府,本宫是正式你是妾,在这宫中你依然在我楚荞之下!”楚荞不知道今天早上发了什么疯,刚从敏妃那里回来,就来浠裳这里大吵大闹。 浠裳摸着额头,眼神撇了下青衣,示意她不要开口。 “哦,不知道煜王妃今日到我这里又是为何?”浠裳不动声色地看着楚荞,弯着嘴角,带着些鄙夷。 楚荞被浠裳这么一看,有些地害怕。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至今还不能好,她再也不能弹奏出那些那么好的曲子来了。 但是想到柳问筠和她说的事情,她不禁又有了些底气。“本宫指向警告你,王爷爱的是我,她不过是利用你而已。你最好识趣些,离开王爷,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浠裳挑眉,楚荞竟然敢直言不讳地说出这些话,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那又好如何?” “你、你不怕死么?”楚荞看着不畏惧她威胁的浠裳,有些诧异。 “我会不会死,还轮不到你来管。至少我可以保证我在你后面。”像楚荞这种性格的人,王妃的头衔能罩住她? “你!你这个贱人,本宫的爹爹是朝倾权野的右相,必定能够王爷成就一番大业。而你?”楚荞打量了下浠裳,她时刻派人打听浠裳在这煜庆宫的一切,早已经知道这宫里上下没一个人待见她,而如今看她穿着的如此朴素,想必是真的。哼,就算皇上赏识她又能如何?王爷压根就瞧不上她。“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艺伎而已,王爷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被你这骚蹄子迷惑了。果然是贱人有贱招!” 浠裳依旧平静地看着楚荞,这个楚相家捧在手心里的二小姐,这个在天宸传言嚣张跋扈地女人,会为了莫邪瑾煜说出这样的话么? “那日在宴席上,你故意设计陷害不就是装可怜么?怎么样,贱人就是贱人。母妃终究还是喜欢本宫的,她甚至都不愿意看你一眼!”楚荞又逼近一步,凑到浠裳耳边,“不管你想做什么,本宫告诉你,皇后娘娘告诉我了。你说如果我把这些都告诉王爷,或者告诉母妃,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你呢?” 楚荞自顾地欣赏着一言不发的浠裳的冰冷地表情,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母妃最讨厌别人欺瞒背叛她呢。” 浠裳咧嘴,“那王妃就不害怕么?” 浠裳用手绢捂着嘴,好像听到这时间最好的笑话一般。弯着腰,好半天才直起身子,笑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小瞧本宫了吧。你说母妃会信你还是信本宫?还是你认为母妃会为了失去我爹爹这一靠山?你别做梦了!”她最后是搓着浠裳的额头说出来的。 浠裳咬唇,楚荞说的没错,但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女人,就想着骑在她头上?冷冷道:“是么?那你是否相信,如果你今天死在了这沉香阁,我可以保证会没有知道?” “你敢吗?” 浠裳觉得有点好笑,她有什么不敢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王妃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服侍敏妃吃药吧。如何无端会来了这煜庆宫?可有人曾看见王妃进煜庆宫,进我这沉香阁?” 青衣笑了笑,“小姐今日约好了要找清妗郡主弹琴,时候都已经过了。” 楚荞这才有些后怕。她是一个人跑进这煜庆宫,她甚至连薇儿都没带。而且直接进来了这沉香阁找浠裳的,她要是这般死了,自然没人会怀疑浠裳的头上。 刚回首,就发现脖子冷冰,转动下眼珠,看到了一把冰冷地匕首。脊背有些僵硬。 “今日风雪很大,煜王妃在回府的路上不慎遭人打劫,命丧郊野。煜王妃,这故事不错吧。如果再凌乱些,是不是可以更加以假乱真呢?”浠裳鬼魅地声音,冰冷地吐在楚荞的脖子上。 男人已经在不停地为难女人了,女人又何必为女人? “你……”楚荞有些颤抖,她此刻无比地相信浠裳说的话,绝不像是威胁她。她不禁潸然泪下,豆大的泪珠顿时滚落了下来。她靠近浠裳,碰着她“姐姐……” 浠裳蹙眉。“姐姐,小楚知错了,姐姐你原谅我好么?姐姐不愿意再照顾小楚了么?” 楚儿是她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轻轻地抱住她,说,小楚,以后我照顾你。可是想不到,现在,她用上了这情份,却是这般地步。 浠裳退后一步,“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楚荞擦着眼泪没有再看浠裳一眼,走出沉香阁,眼里立即出现了一丝冷笑。心不狠地女人,不配和她争!她从从袖子拿出一支发簪,狠狠地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小姐,你屡次这样放过她,她也不会感激你的,你这是何苦。”青衣看着楚荞地身影,她看出了楚荞眼里的那一个阴狠,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浠裳不语,现在不能杀她,至少是不能在他面前杀她。 “啪啪。”门口处,莫邪瑾煜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本王的王妃都不是省油地灯啊。” 他回府就有人告诉他,楚荞进府了,而且直蹦沉香阁去。他按捺不住看戏的心情,就过来了。只是,这个女人,心确实是不够恨。几句话地情分就让她心软了? 浠裳白了瑾煜一眼,都是这个人的事情,这下倒像是她做错了一般。上次掐着她脖子的事,她承受着莫名其妙的怒火,她不会低头,他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寒着脸,不想理会他,自顾的坐在桌子上出神。 瑾煜也不管,坐过来,居然挤着她背后抱着她。“怎么计划。” 她装傻充愣,“什么怎么计划?” “别告诉本王,你利用了那个傻女人,你是无意的。”他有些寒意地笑看着她。她耍的小聪明,逃不过他的眼。 “你当真不需要楚佑的力量?”浠裳不信莫邪瑾煜真的会放手她做。 “现在需要,所以。”所以楚荞不能动,他懂她懂。 “过几天要去广华寺?”浠裳避开这个问题,怎么应付楚荞和柳问筠,是她的事情,她不想莫邪瑾煜插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莫冶瑾煜知道她太多! “你要一起?”瑾煜故作惊讶地问道。 浠裳回头,正好轻轻地擦过莫邪瑾煜的薄唇,有些尴尬地转了个自认为避开了他视线的弧度。有些结巴,“我,我想去看看。” 瑾煜轻笑出声。抵着她的额头,“好。” ------------ 第九章:谋害在先,诅咒在后 上 冬日的风又寒了几分,皑皑白雪覆盖着整个大地,莫名了,浠裳有了想家的念头。她来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家。 前世的自己没有家,所以无家可归;今世的自己,家已经没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人。 原来最温暖的地方,永远都是家。在最寒冷的时候,在最脆弱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家。 可是,在这个世界,能有她的一个家么? “在想什么?”瑾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出神了好一阵子才开口。 浠裳转身,仔细地端详着莫邪瑾煜,内心突然静了下来。“想这冬雪什么时候会过去,想这除夕要怎么过,想什么时候能平静地生活,想什么时候能够……”最后的一个,想要个家,想要自由生生地隐了去。 瑾煜看着不同于她性格的忧伤,皱眉。“有本王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又何必去想?只要两个人好好的,自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浠裳有些发愣,良久才缓缓道:“可能吗?”她像是反问,又像是问自己。 瑾煜上前抱住她,喃喃道:“会有的,总有这一天的。” “莫邪瑾煜,我……” “王爷,明公子来了。”墨尘轻轻叩门,将浠裳的话语打断。 瑾煜轻轻地放开浠裳,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 浠裳的心窒了一下,想要开口的话生生地堵在了喉咙,看着他走远。 她回神,期期艾艾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想来是严寒了,心也跟着冷了,就迷了。 “青衣,阿飞,我们出府一趟。”浠裳目光凌厉地看着墨飞,该是做事的时候了。 刚打开门,立即有一队官兵围了上来。浠裳眯着眼,看了看墨飞也是迷惑地表情,心里有些疑惑。 “请苏侧妃与卑职走一趟!” “敢问我犯了什么事?什么人要拿我?” # 安王府内,熏香渺然。 “安王爷,苏侧妃被带进宫了。”瑾炜地贴身侍卫紧张地说道。 “为了什么事?”瑾炜皱眉,凭借浠裳的性格,断然不会招惹是非的。难道…… “卑职只知道是皇后派去拿的人,好像是和淑妃娘娘的疯癫有关。” “进宫!”瑾炜停下手中的笔,直接朝凤问津走去。 浠裳的双手被锁链牢牢地烤着,侍卫骑着马牵扯着她前进。寒风中单薄的身体显得孤寂而又无助。让瑾炜地不经狠狠地痛疼。 “站住。”瑾炜急忙走到浠裳身边,侍卫全部跪下。 “王爷千岁。” 瑾炜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苏侧妃所犯何事?竟劳烦柳将军亲自捉人?”瑾炜面目含春,威严中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回禀殿下,卑职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带苏侧妃回凤问津问话。”说话的正是柳问筠的亲信宠臣,柳基。 瑾炜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了下来,“柳将军,既然是问话,为何如此对待苏侧妃?来人,将锁下了。” “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卑职。”柳基面有难色地看着瑾炜。 “柳将军,一切事宜自有本王一人承担。何况,你若伤了侧妃娘娘,你认为煜王爷能够放过你吗?”瑾炜怒视着柳基,他也不会放不过他的。 柳基思忖了会儿,忙示意让人松开浠裳的锁链,立在一旁。 瑾炜上前几步,看着她。道:“陌凉,我定担保你无事。”遂转身,“柳将军,苏王妃若有何闪失,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说完就跨马朝凤问津走去。 浠裳被押着进了凤问津,眼神凌厉地打量着这宫里所有的人。 柳问筠饶有趣味地坐在太妃椅上看着她,大红的宫装想燃烧的火焰,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似乎感到了一丝炙热地味道。 瑾炜灼灼地目光看着她,一脸的担忧,还有一旁一身毫无半点装饰,憔悴异常垂头苦诉的白衣女子,听见浠裳进来时抬眸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浠裳这才发觉,这是她上次宫宴中见到的七公主——菡汀。 菡汀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身。浠裳却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生生地在她的心尖了划了一道。 那目光中饱含着哀伤、怨愤!却又似乎含着无奈和滑稽。就像是明明恨着你,却又假装平静不知一般的,让你自己去内疚,去悔恨。 浠裳移开目光,转向其他人,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扫视一番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柳问筠身旁那一袭粉衫地女子身上。 她柔弱地站在那里,眼眸哀伤,深情憔悴,与柳问筠的威严截然相反。反而是任何一个男子看见,都会忍不住地想要去呵护,想要去珍惜。果然是我见犹怜。 浠裳冷笑,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大半了。 “敢问皇后娘娘,我所犯何事?”浠裳轻轻地跪了下去,笔挺着身子,问道。与其等着她们一步一步地将她推荐陷阱里,还不如先声夺势。 “大胆贱民,你谋害煜王妃在先,诅咒淑妃在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柳问筠高坐,严厉地看着她。 浠裳在来的路上,已经从侍卫和宫女絮絮叨叨的口中,知道了些事情。 皇帝近日最受宠爱的淑妃即是菡汀的额娘昨夜醒来,突然发疯,嚷嚷有人要杀她,还说要杀菡汀。至今疯疯癫癫地,却只说的出一句话:黄裳元吉。 浠裳有些疑惑地看着菡汀,菡汀一个十四岁地公主,她与她根本就不熟,自然是不会无故的陷害她的。 这一切的文章,全是在黄裳元吉上! 只是…… “娘娘提及我伤害煜王妃,敢问人证物证何在?诅咒淑妃,确凿的证据又何在?”浠裳不慌不忙地迎视着柳问筠。毫无惧色。 ------------ 第十章:谋害在先,诅咒在后 中 想必是有了充分的证据,才敢这般张扬的直接去煜庆宫将她绑了来。浠裳自认为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何况她只是见过淑妃一次,从未踏足她宫中半步,自是不必惊慌。可是伤害煜王妃?她不禁冷笑。 回头,就看见一位年长嬷嬷扶着疯疯癫癫的淑妃走上来。浠裳虽然只看过淑妃一次,但过目不忘地本领还是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淑妃披头散发,咬着手指窝在嬷嬷怀里,一直喃喃自语,黄裳元吉,黄裳元吉……颤颤巍巍地抓紧衣服,紧紧地缩成一团。嬷嬷像是安慰孩子一般的安慰她。 良久嬷嬷才哄着她抬头,眼神也是混沌迷离的,深情痴呆,就像是一个心智只有几岁的孩子。瞪大着眼打量着宫殿,是不是的露出牙齿,嘻嘻地留着口水。 “母妃。”菡汀看见她,泪流满面,上前抱着她,她却想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嘻嘻。报应,会有报应的。”突然她转了话语,看着跪在地上的浠裳,又看了看柳问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你们会有报应的,善有善报,你们会遭报应的。” 说完便抓伤了扶住她的嬷嬷,冲出了凤问津。 “母妃!”菡汀幽怨地看了眼浠裳,立即就跟着冲了出去。 “来人,把淑妃抓回来!”柳问筠立即雷霆大怒。 浠裳惊愕,淑妃……淑妃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此时,楚荞梨花带雨地站在大堂中央,立即跪下,细娟掩面,“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说罢,将一条雪白的纱帛从脖间取下,宫中奴婢皆倒吸一口冷气。浠裳顺眼看去,只觉得一种恶心。 楚荞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但却已经是暗红色结痂了,带有些微的脓肿,已经溃烂了,说惨不忍睹并不为过。 浠裳一眼就看出,这伤口是撒了药的,而这药却是让伤口烂的更加厉害。 “来人,验伤。”柳问筠这话说的并不重,但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威严,却容不得人半分的小觑。 众人看着御医为楚荞看伤,瑾炜皱着眉,但却用眼神坚定的示意她,一切有他。 浠裳冷漠地看着一切,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启禀娘娘,煜王妃乃是被尖锐的利器所伤,伤虽不足以致命,然这疤,恐怕……”御医俯首立在大堂中央,不敢再往下说去。 “请娘娘为臣妾做主啊。”楚荞刚站立起的身子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妾自嫁入王府以来,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有违宫规礼仪之事,且尽心侍候王爷和母妃。臣妾也待妹妹不薄,可妹妹为何如此的容不下臣妾,毁容不成,尽想要了臣妾的性命?” “苏氏,你还有何话说?谋害皇亲国戚,罪不容诛!”柳问筠拍案,厉声质问。 浠裳冷笑,这样含糊其词的说辞就想要把她的罪给定,真当她是软柿子吗。“既然姐姐口口声声说妹妹我想要你的性命,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敢问,我为何要这般做?” 楚荞脸色一白,心里有些许的犹豫,看了看柳问筠,才张口。“昨日我服侍完母妃吃药之后。想着连日未曾,未曾见着王爷,就回了趟煜庆宫。谁知路过沉香阁的时候被妹妹的贴身侍女如儿掳了去。 “妹妹嫉妒臣妾常日在母妃身旁侍候,如今又得皇上宠爱。便以臣妾的容貌威胁妾身,说要毁了臣妾这花容月貌,让宫中之人……耻笑臣妾。臣妾不从,妹妹就让她的贴身丫鬟按住臣妾。 “妹妹随手从发上拔出发簪,刺向臣妾,臣妾奋力挣扎逃脱了。我苦苦哀求妹妹放过我,可是她竟然……”楚荞呜呜咽咽,像是要说不下去一般。 楚荞本来就弱小,这么一般声泪俱下,倒是把在这个几个肠子都哭软了。“可是妹妹居然说要杀臣妾灭口。如儿,如儿在护送臣妾出府的时候,遇害了。但是她临死前,将这个交给了臣妾。” 说完便露出手腕上,两道勒痕,触目惊心,很是吓人。然而更令人惊恐的是她手上托着的布偶。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布偶小人,而这却出现在了她的宫中,这牵扯面究竟有多大? 倘若她入狱了,莫邪瑾煜能脱离干系么? 楚荞又道:“儿臣唯恐没有物证,便将妹妹伤害儿臣的利器一并躲了过来。” 说吧,便从袖中取出一支金黄色的朝凤簪,交由李公公,李公公端着托盘递给柳问筠。 柳问筠拿起簪子,立即起身,怒气腾腾:“苏陌凉,你还有和话好说?” 浠裳抬头,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今日早上梳妆时,青衣还问她上次皇上赏赐给她的簪子那里去了。她从来就不在乎那些首饰装扮,也就没有留心。 青衣还嘀咕,昨日她伺候浠裳梳妆的时候还别在她发上的,今日怎么就不见了。找了没找着浠裳也就不放心上了。 今日想来,不见了也就是正常了。竟是被有心人摸了去。 不管怎么样,她是难逃干系了!丢了皇上赏赐的东西罪可大可小,可背上这样一个谋害的罪名,她十条命也不够杀! “若我说,我是冤枉的,皇后信么?”浠裳镇定,甚至脸上还带着些鄙夷地笑。 “人证无证俱在,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柳问筠立即是巴不得立即就像杀了!怎奈顶着皇后的帽子,也得照规矩来。 浠裳知道她前几次并没有胁从柳问筠,她必定会怀恨,只是却想不到,柳问筠此刻居然会恨她入骨。 “来人,抬如儿的尸体上来。” “娘娘不可。”柳问筠的柳嬷嬷立即何止。“尸体乃不祥之昭,岂能抬入娘娘的寝宫?” ------------ 第十一章:谋害在先,诅咒在后下 “这……”柳问筠面有难色,似乎是在思量。 “既然如此,何不让各位都去看看那个自称是我贴身奴婢的如儿姑娘的葬身之地?也好让安王爷给我做个公证,究竟是陌凉谋害他人性命。”浠裳凌厉地眼神撇了下楚荞,楚荞身体立刻颤了一下。才满意的冷笑。“还是别人心存邪恶,蓄意栽赃!” 浠裳振振有词,柳问筠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楚荞也抬起迷离的眼神看着她,浠裳心里顿时有了疑虑。 柳问筠用眼神示意,柳嬷嬷立即向前一步,向瑾炜行礼。“安王爷还是早些回宫才是,这是后宫事宜,王爷不宜插手。” “母后。”瑾炜恢复正色,恭敬地行了个礼。“陌……苏侧妃乃四弟的侧妃,与本王亦有些情分。既然孩儿知道此事,自然不会放手不管的。” 柳问筠紧握着细娟,威严道:“后宫自由后宫的规矩,王爷还是早早回宫方好,也不会被人误会惹来闲言碎语。苏氏毕竟是皇家中人,母后喜欢她也打紧,她既然说冤枉,本宫自然会秉公处理,还她一个公道。” 瑾炜不依不饶,“菡汀一直都是由孩儿照顾,既然此事涉及到淑妃。本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此外,关于苏侧妃谋害煜王妃,本王自然也是和母后想的一样,还苏侧妃一个公道,还这后宫一片祥和。若只是关于谋害煜王妃一案,本王定是不会插手的。” 柳问筠沉思许久,似乎是犹豫不决。 “莫非皇后有什么顾虑,还是子虚乌有?”周遭诡异的杀气让她浑身不自在。青衣和一些服侍她的丫鬟已经被打入大牢了。 青衣她是可以保证不会出卖她,可是那些柳问筠送过来的丫鬟。她终究是不放心。 “放肆,娘娘凤体何等尊贵,岂可纡尊降贵去那种晦气的地方?”柳嬷嬷立即喝止。 “那娘娘要如何?”浠裳步步逼紧,“这后宫之中,争宠之事再正常不过,仅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 柳问筠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浠裳,“摆驾!” 浠裳是在冷宫的枯井来看见如儿的,惨败的脸已经浮肿了,双眼突出,眼珠已经完全脱离了瞳孔,像是轻轻一碰就要掉下来一般。 浠裳还是强忍不住的胃里恶心,盯着那尸体。 # 蹲在阴暗潮湿地大牢里,青衣全身是伤,已经昏迷过去了。 “青衣,咳咳……青衣”浠裳一般摇晃这浠裳的身体,一边不停的咳嗽。 青衣全身疼痛难忍,盐水浸泡的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已经让她廋弱的身躯不堪重负。 “小姐……”青衣气若游丝,嘴唇干裂,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别说话,好好养伤。”浠裳制止她,关怀道。 青衣靠在她的腿上轻轻地点头,又闭着眼,昏了过去。 刚入夜,浠裳就听见了牢房门外有打斗的声音。浠裳立即警惕,是敌是友,如今还不知道。她必须留着保命的资本! 很快,牢里所有的侍卫都倒下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看着站在她的牢门外,找出钥匙将门打开。 浠裳垂头,假寐。只是在他打开牢门进来的时候,瞬间扣住他的咽喉,速度之快,在来人还不反应的时间内。 “谁?”浠裳凌厉地看着来人,死死地扣住他。 来人被掐住,动弹不得分毫,扯出面罩,才发出一丝气力。“是我。” 浠裳顿时如重释负。“你怎么来了。” 瑾炜从来不知道浠裳有那么快的身手,虽然知道她有点武力,却从来没想过速度之快,弧度只诡异是他没有见过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又一脸担忧道:“我来带你出去。” 瑾炜无限温和地看着他。对于出现的是瑾炜,浠裳有点的失落也有些意料之中。 “不,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只要你出去了,我自有办法说服母妃放你一条生路。你自然也可以无罪赦免。” “瑾炜,我不想你在这么做。”浠裳知道,瑾炜既然进来回来,自然是有了一番筹划,只是那个代价太大了。最主要的是,根本不值得。“你信我是愿望的吗?” 瑾炜向前一步,抓住她冰凉的小手。着急道:“陌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浠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只要你相信,那么我就不会有事。柳问筠现在不敢明着杀我的。” “自然是因为她不敢杀你,我才天一黑就想着来带你走。漫漫长夜,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瑾炜斜飞入髻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浠裳低着头,牢里诡异的气氛让她异常的不安。为什么会这么静?静的有些可怖,有些让她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青衣微弱的呼吸。 “瑾炜,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在大牢,也许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你……”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浠裳用力的抓住瑾炜的手臂,紧张而又不安的看着他。 大牢的油灯刹那间全部点亮,团团地包围着禁卫军。柳问筠被一群宫女侍卫簇拥着站立在中央。 “母后?”瑾炜转身,惊起地看着柳问筠。立即躬身行礼,“您怎么来了?” “本宫若是今日不来,你岂不是要带着她连夜出逃?为了一个这样的贱人,值得你背负劫囚的罪名吗?你怎么对的起列祖列宗?”柳问筠满脸怒气,“来人,把太子殿下带回太子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太子宫半步。柳将军,苏王妃霍乱朝纲,目无法纪,立即就地处死!” 瑾炜起身,浠裳看着他落遢而有寂寞的背影在寒风中凌然挺立。“母后,您本来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陌凉做的,她是冤枉是吗?甚至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吗?” 瑾炜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似乎是用尽他全身的气力,才把这话说出来一般。 浠裳只能看见瑾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还有柳问筠愤怒的表情,以及所有在场的人惊恐的表情。 “母后,孩儿前日亲口听见你和煜王妃商量一切,孩儿还亲眼看见你将那个叫如儿的宫女召回凤问津。让印公公杀了她,将她的尸体丢在了冷宫,而印公公也已经横尸乱葬岗了。”浠裳回头看了眼浠裳,那是一种无限哀悯而又忧伤的眼神。“母后,收手吧。” ------------ 第十二章: 谁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浠裳有些颤抖不稳,她没有想到瑾炜知道一切。她想起瑾炜握着她的手,坚定的和说她,我一定保你平安。想起他进来就说我带你出来,她看出了他眼中的决裂。 她想过无数种逃生的方法,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她抱过莫邪瑾煜救她的幻想,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瑾炜。 瑾炜看见她,没有问过她一句,也没有说一句,只是坚定的说,我带你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的感情? 浠裳半夜站在冰冷地水泥地上抱着青衣虚弱地身体。莫邪瑾煜与黑夜完全融于一体,站在她的面前,眼里翻滚着白色的风暴。 浠裳忍不住地想要留下眼泪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难过,为什么觉得心里特别特别地堵,就像是半夜睡觉被鬼压着一般。 “带我回家……” “本王来接你回家……” 瑾煜和浠裳同时开口,然后墨尘接过青衣地身体,瑾煜将她抱起,朝煜王府的方向走去。 月光清冷地洒下来,漫天的飞雪静谧地落在他们的身上,落在浠裳轻轻颤抖的睫毛上,也落在她的心尖上,彻骨的寒。 几日下来,浠裳只是安静地坐在沉香阁,不说话也不动,一坐就是一整天。青衣的身体已经好起来了,只是,两个人都沉默寡言了。好似一天时间内,某些东西在他们的身上剥离了。 瑾煜告诉她虽然柳问筠是在煜王府把她带走的,但是知情的并没有多少,这也是柳问筠交代的直接带去凤问津的原因。 柳问筠把当天带去的宫女侍卫全杀了,甚至知道一点风声的人都没有放过。瑾炜被她作为释放浠裳的条件软禁在了太子宫,而菡汀被柳问筠以静养的借口,送去广寒寺,以淑妃作为要挟。而楚荞,也以各种理由回到了煜庆宫。 浠裳静静地听着瑾煜向她说这些的时候,浠裳麻木的心寒。那些无辜的人,就这样成为替死鬼,他们什么错都没有,如果说他们有错,那就是他们不该活在这皇宫之中! “主子。”墨飞站在门口,恭敬地行礼,语气毫无表情。“柳基,柳辉等柳皇后的几个心腹昨天在途中毙命。柳丞相扶植的傀儡,王爷已经和各位大臣开始或明或暗的联合弹劾。” “知道了。”浠裳端着茶,她知道莫邪瑾煜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柳问筠收手,他未必肯罢休。她不知道她被柳问筠带走的时候,他是什么想法,但是,只要关乎到他的成败,关乎到他的利益,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她第一次见柳问筠的时候,莫邪瑾煜已经展现了杀机,只是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莫邪瑾煜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只有有机会,他一定会反扑。 浠裳闭着眼,看着墨飞。他依然弓着身子,“还有什么事?” 墨飞抬起那桀骜的眼看着她。“卑职想回到王爷身边。” 莫邪瑾煜现在站在了风口浪尖,墨飞的想法她自然清楚。只是,墨飞有他自己的任务和使命。“有墨尘就够了,你的职责守着沉香阁。”浠裳冰冷地回绝。 墨尘今天出奇的好脾气,依旧不急不躁。“沉香阁有暗影卫守着已经够了,王爷比王妃更需要卑职。” “阿飞,你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我的话就是命令!” 墨飞咬牙,“是。”然后风雪夹杂着她的怒气,迎面向浠裳扑来。 青衣看着站在门口的墨飞轻轻地叹气。“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浠裳轻轻地点头,青衣刚张口,又忍了下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有外人。” “小姐,其实你可以把事情告诉他的,你这样做……”青衣看着浠裳毫无表情的脸,没有再说下去。 “你还记得柳皇后送给我的几个宫女吗?” 青衣咬着下嘴唇点头,她打死都不会忘记,那些做伪证,血口喷人的宫女。 “你看这周围站的人,你以为这全是莫邪瑾煜的人么?这里还有很多很多人的眼线,稍不留神的多一句,我们的性命都不保了。也许不是我们,或许这煜王府都不保。” 青衣惊讶地看着浠裳,似乎不相信一般。 浠裳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许,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可能是别人的眼线。” 青衣接受到浠裳的眼神,有一丝地慌乱,随后又恢复。“小姐,自保自然是需要的。但是小姐还是需放宽心些。否则,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倒是自个把自个憋出一身病来了。” “只是这一遭之后。我总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没发觉,事情处理的太过于完美甚至说是粗糙了吗?” “小姐,不是我多嘴。就算皇上知道这事情又能怎么样?皇上给敏妃那么多的宠爱和权势,也是牵制柳皇后的意思吧。倘若他真的去追查,得到了真相又如何?小姐,您才是这次阴谋中最无辜的一个。”青衣梳用梳子轻轻地抚摸着她。 浠裳心里有些诧异,青衣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她这些。“其实菡汀公主才是最无辜。谈伤害,我又怎么能和她比。”浠裳低着头,菡汀还那么小。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天真无邪。可是她走的时候看到的她,眼睛是浑浊而又迷茫的。甚至还带着深深地恨和不甘。 她可以明白她那种压抑地心情,但是纵使她为她求情,为她难过,但是终究是不会再原谅她了。浠裳从此真的背负了一种罪孽,而这中罪孽。她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小姐,这几日王爷对你很不一般。”青衣突然将话题转移,看着远方。像是在深思一般。“好像天天都会来这沉香阁中,好像看你的眼神多了一些……一些柔和的光芒。你说王爷是不是……” 浠裳转过头,心情莫名地有了些转好:“你这丫头,竟然也敢取笑小姐我了。” “哎呀,小姐,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胡言乱语了,你放过我罢。”一炷香之后,青衣端着浠裳洗漱的水罚蹲马步。 “蹲着吧,正好把你的细腿连扎实了,***太小了。嗯,抬头挺胸。” “小姐,要收腹么?” 浠裳摸着额头,她越来的越不淡定了,可是心的堆积的愁绪却原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棘手,她不知道,她下一步在那里。 ------------ 第十三章:贤臣择主而侍 入夜,雪比前几天大了一些,索索咧咧的声音掩埋了一切的声响。 浠裳看了看整个王府大院,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宫灯还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浠裳静静地听着侧殿青衣和和各宫女的呼吸声。 很好,都已经睡熟了。掀开锦被,将夜行衣套在身上,遮面,纵身跃出窗户。 矫捷地身形在屋檐墙壁上行走,敛声屏气地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还要注意隐匿气息。因为,她可以感觉到,莫邪瑾煜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影卫并不少,而且各个身手都不弱。 “谁?”浠裳猫着腰,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虽然只是轻的不能在轻的声音,但是还是被一个巡逻的侍卫发现了。 浠裳在地上打个滚,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朝她越走越近的侍卫,一边悄悄地退后,暗自思量应对策略。 三个,浠裳暗自打量着来人,凭借她的功夫,想要瞬间秒杀他们,并不是很困难。现在正是波涛汹涌的时候,栽赃嫁祸得当,并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正待她想要列出深的时候,她听见一声清脆地声音在她侧面响起。 “是我。”浠裳抬眼看去,黑暗中,只隐约能看见一抹清丽地背影,是个女的。 浠裳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是那清脆的嗓音和那背影中,她还是判断出了是个女子。而且……浠裳藏匿的位置,离她并不远,可是她却没有发现她。 那她呢?发现她了吗? 侍卫提起宫灯,照了一眼那人,随机立即跪下想要行礼,却被那女子以眼神喝止。 由于隔的太远,光线又太暗的缘故,浠裳并没有看清楚那女子长的怎么样,可是她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女子嘴角边有一颗美人痣。就像她眼角的坠泪痣一般,显眼。 她模糊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一般。只有最后一句,浠裳听清楚。“下去吧。” 侍卫退下之后,那女子回头盯着浠裳藏身地方,像是确定那般是不是如她感觉那般,真的有人存在。 浠裳忙沉住呼气,气都不敢喘一声。几秒钟后,她感觉那女子的消失后才敢起身。看那陌生女子的眼神,应该是没有发现才对。这也让她不得再大意了,这煜王府,处处都是杀机。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看样子应该是莫邪瑾煜的人,可是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那群侍卫都对她毕恭毕敬,似乎是这的主人一般。 莫邪瑾煜还有多少她不了解的势力? 抬头看了看月色,来不及多想。跃上屋檐,朝城外的一座树林掠去。 而浠裳刚在藏匿的地方不远处,那名女子朝前走了几步,推开门警惕地看了周围,才进去。 忆若阁,几个烫金大字,在清冷的雪地中,显得更加的森然和诡异。 如果此刻的浠裳,会注意到她所站的是什么地方,那么她就不难猜测出那女子的身份。 浠裳来到城外的树林中,白皑皑地落满了碎雪。 在林中,一抹隽雅的身影背对着她。白衣胜雪,那一身的纯白,倒是把这雪给比了下去。 “师兄。”浠裳向前,离他一米开外,平静地叫了一句。 “师妹。”延松回头,看着她清秀的容颜,有一阵的情绪波动。“你清廋了些,是因为柳皇后逼疯淑妃的事情让你心烦了吗?” 浠裳抬眸,心里有些的思量。“师兄怎么知道淑妃是被柳皇后逼疯的?” 延松看着她眼里闪过的怀疑和讶异,有些微的失望落在了他睫毛覆盖的瞳仁里。“师兄的医术虽然在你之下,但是一些事情只要我把脉,我自然会知道。” “呵!”浠裳冷笑,“师兄,胭脂泪是师傅独家秘制从不外传的秘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淑妃的体内发现。” 她起初因为淑妃是真的疯癫,后来她夜探几次才发现,淑妃是被人下了毒,而这毒,却让她如此的心寒。 延松转身,看着她,像是有些心疼,又有些的欣慰。“师妹你怀疑我吗?” 浠裳低头不语,看着树影在雪地上剪出的支离破碎有些的无奈。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这个让他这么深爱的男子。尽管她知道他的立场,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延松会想要害她。 “师妹,无论如何,师兄都不会害你的。以前一样,现在也是这样。”延松像是把她看透了一般,用一种忧伤而又缓慢的语调,字字扎在她的心里。 “师妹,你对柳政了解有多少?”延松看着她,良久后才问出一句。 浠裳见过柳政一次,那是在狩猎场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垂垂老矣,迟暮的老人。但是眼里的精明和手段的狠辣她是见过的,他对睿宸帝的决定从来都不当面反驳,只是在恰当的时机,说恰当的引导语,从来不会过分地干预。但是他的话,无疑在睿宸帝的心中有着绝对性的作用! 他毕恭毕敬对着瑾煜和瑾炜说话,像是一个忠实的奴仆,一个沧桑的智者。但是,他们却深深地知道,他那忠实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一种何其贪婪的欲望! “我们并不了解他究竟有多么的强大,他藏着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甚至,只要他现在振臂一挥,天宸的天下都是他的。”延松用一种无比沉重的心情,看着远方。 好似有万钧中的大石压着他,让他挣扎不开,他深深掩藏的无奈清洗地印刻在他的眼里,迷茫和怅惘在他身上散发出清冷的光辉。 浠裳虽然猜测淑妃的毒是延松下的,但是延松这样侧面的肯定她,她终究还是一场的难受。仿佛被人在心尖狠狠地刮了一刀,而后又被无情的撒了一把盐。 被这冰冷风雪吹的更加的无奈。“所以,师兄你选择了他是吗?” 延松回头看着她冰冷的脸上,满满地都是失落,伸出手,抚摸着她清秀的容颜,肌肤触手的那一刹那,让他的心有了一刻的阴狠。 “是他选择了我。” 浠裳转开头,“有区别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来就是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延松看着浠裳的脸,好似被寒霜覆盖了一般,他无法分辨出她的情绪。“师妹,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只是,你永远无法站在我的立场来考虑。” 浠裳对延松的身份有过很大的怀疑,但是她终究是无法知道。又怎么谈得上立场。 “师妹,你会原谅我吗?” “师兄,我记得师傅说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有自己的选择,我又怎么会谈原谅与不原谅。只是,如果师傅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延松听见她说师傅的时候,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凌厉和鄙夷。“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原谅我吧。” 浠裳只觉得,这一切更加的让她难受。“师兄,你连夜召我出来,所谓何事?” 这是浠裳进宫后第二次见延松,也是延松选择柳政之后,第一次正面的和他谈话。 “师兄想让你帮我找的那个檀木盒子有下落了。”延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浠裳蹙眉,从腊八至今,才几天的时间,师兄就将这皇宫摸了个遍确定了吗?“在那里?” “广华寺。”延松用浓重的化不开喜悦看着她,仿若那是他无尽的希望。 浠裳从来没有见过今日这样的延松,他从来都是明朗温和。淡淡地应了一句好,就走出了树林。 延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抹无奈的微笑轻轻地扬起。 ------------ 第十四章: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次日,浠裳起身洗漱就去了前院用膳,她住的偏院位置本来就在煜庆宫的一个角落,更是离正门远的很。想当初楚荞说想念莫邪瑾煜直接去了她这拿人,也当真偏的很。 浠裳是最后一个入座了,莫邪瑾煜和楚荞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瞧了一眼楚荞,脖子上的痕迹依然触目惊心,手腕也有些浮肿。看见浠裳的时候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里倒是没有了往日的恶毒或是哀愁。浠裳却有些心惊,这不是楚荞的作风。 虽然说楚荞是看来这煜庆宫避风头的,自然她是要极力讨好莫邪瑾煜的。她献媚的功夫从来都不会荒废,而且她已经领略过她随时变化的心计,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这般的安静。 已经几日了,太过于安静,总是让她不习惯的。 浠裳垂眉:“王爷吉祥,姐姐吉祥。” 楚荞拿汤匙的手轻微地抖了下,看了她眼,将薇儿盛的燕窝咽下,才用手绢擦擦嘴角,优雅道:“妹妹请起罢,平日里也见妹妹这般有礼,如今身子娇弱,妹妹尽在乎这些虚礼了。” 瑾煜抬起漆黑的瞳眸看着她,嘴角依旧带着些戏弄的笑意。她从来都不会屈膝自己。“用膳吧。” 浠裳也不愠不恼,坐在青衣给她拉开的椅子上,“昔日皇后娘娘派如嬷嬷来教导陌凉宫中礼仪,怎奈闹出这样一遭人命,妹妹若不再学着些,恐怕今后丢命的就是我了。” 楚荞一阵趔趄,瞥见莫邪瑾煜阴寒的脸,只好扯出一句:“妹妹说笑了,妹妹这会儿皇恩浩荡正得父皇和王爷喜爱,又怎么可能丢了性命。” 浠裳吃了一口绿肴糕,皱眉,忙吐了出来,略微有些尴尬。瞥见莫邪瑾煜看戏的表情,心绪有些微的波动。“就怕有心人罢了。” 楚荞立即面如土灰,浠裳却又道。“争宠这事情本来也是不奇怪,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莫要忘了。就算站得高看得远,可是若这基石都已经不存在了,又何谈长久?不知姐姐可赞同妹妹愚见。” 浠裳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但是却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相信楚荞当时只是被柳问筠利用了一番,否则,整个煜王府都要赔进去了。 楚荞脸青一阵,白一阵,在瑾煜的目光注视下,更是如坐针毡。“妹妹说的极是。” 瑾煜一直坐在两人的中间,从来没有放过浠裳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事情到了这,浠裳若是再追究下去,就失了气度,楚荞也就没那么容易会干坐着了不反驳了。 “看到两位爱妾如此齐心,本王大感欣慰。只是,荞儿还需静养几日才好,身子弱了些,气色也不好。这风雪天,还是不出来为宜,等会本王叫下人给你顿了人参鸡汤送了去,好好补补。” 楚荞喜出望外,立即起身。“妾身谢爷厚爱。”这苍白的脸色,挂着这羞涩而激动的笑意又是另一种倾国倾城的意味。 瑾煜难得的温柔和问候,此刻明晃晃地照地浠裳眼睛有些酸痛。 她起身。“我吃好了,青衣,我们回去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身后瑾煜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眼神和楚荞得意的笑容。 青衣倒是瞧出了些端倪,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掩嘴嘻嘻地笑道:“这王妃还真是俊俏,都这般了还深得王爷宠爱。人参鸡汤,咱家小姐病恹恹的时候也没叫人送过呢。” 当然没有送过,因为那都是王爷自己亲手端来喂着小姐喝下去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浠裳一时气急,也听出青衣话中有话。不由地有些烦躁,出口也就没了好话。“混账东西,连你也嘲笑我了,往日里你也尽往她那跑,如今她终究屹立不倒,我去叫莫邪瑾煜把你赏赐给她可好?也不用跟着我这受气,受苦。” 青衣一听,本来好好的心情就被破坏了,丝丝地委屈也悄悄地浮上了心头。忍不住停了下来,稍后又呜呜咽咽的哭泣着跑开了。 浠裳只顾着在前走,走了几步没看见青衣,才绝强的回头。只看着青衣掩着袖子朝后院跑去的身影,这才回想起自己说的话想必是伤了她的心。慢慢思忖,自己这性子估计早就伤到了那丫头,不得又急有恼。 本来就被莫邪瑾煜这般有些无奈,现在青衣又这般,她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沉香阁。也就是因为她这浑浑噩噩,让细致的她忽略她本应该发现的,在雪地上几个杂乱的,细细地脚印。 月黑风高夜,谋刺杀人时。 浠裳将油灯熄灭,躺在床上,她本来就喜静,而且体寒,更多的时候愿意呆在锦被中思考事情。青衣蹑手蹑脚地来看了她一回。浠裳闭眼假寐。 青衣轻轻地帮她把锦被盖上,轻叹气,又红肿着眼出去了。 半夜,浠裳转醒。屋顶有人!随即将枕头掩盖在被窝,滚到了门口。 浠裳看着一个黑影从她的屋顶跳下,慢慢地靠近她睡的房间,左顾右盼,静听了数秒,才伸出手指搓破了窗户上的那一层纱纸。 然后浠裳看见了一跟竹管,伴随着淡淡香味的迷烟飘了进来。 浠裳敛气,现在还不宜暴露。但是若一直这样等下去,她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而且,这人后面有同党。 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珠钗,浠裳急中生智。将珠钗上的珍珠全数拔下握在手里。翻身滚到窗户边,手指一弹,玉珠击中来人的脑门,只听见那人闷喝一声,便趴在了窗沿上。 浠裳抓起屏风上的衣服往身上一裹,立即从窗户中跃上离房间最近的一颗榕树上,身影之矫捷,仿若一头猎豹。 浠裳站立在树上,学了一声猫叫,隐匿全身。 整个院子都被包围,除了那个被她悄无声息杀的外,有六个人,东南方一个,西南方一个,西北方两个,东北方一个,还有一个在那里? 浠裳藏在树枝中不敢动弹一下。来人各个身手不弱,而且杀气腾腾,与她是伯仲之间,若单打她有把握,只是这六个人一起。胜算不大。 所以她只能在暗,一个一个的解决。这六人的位置倒也是给了她机会,只是,还有一个…… ------------ 第十五章:月黑风高夜 杀气!阿飞睁眼,立即从床上坐起,抓过枕头边佩剑,直奔沉香阁主殿。 那一声轻微地猫叫声还是把他惊醒了,学武之人,敏识和警惕性都比别人高出许多,尤其是阿飞这种,高手中的杀手。 他醒来正想再睡的时候,立即嗅到了杀气,这气息呈合围之势,包裹着沉香阁主殿! 等他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浠裳猫着腰踩在琉璃瓦上,袖中银针而去,紧接着一个诡异的弧度掠到一个黑衣人身边。黑衣人显然是未看见人在何方袭击他,避开了银针却没有躲开浠裳的短刃。 意识到危险之后,曲腰,浠裳的利刃立即将他的发髻削了去。浠裳收手的瞬间黑衣人的剑已经出鞘,浠裳这一刀下去带足了劲,眼前的黑衣人显然身手也不弱,能在躲避的同时出剑击杀浠裳。 阿飞心里暗惊,这样下去,浠裳一定会受伤甚至毙命!他起身,刚想跃上去的时候,黑衣人的剑正中浠裳的眉间,只要再近一厘,浠裳就会命丧黄泉了。可是,黑衣人却是再也不能动弹了。浠裳的剑犀利地划过他的脖颈。 阿飞没有看清楚浠裳那一刻是怎么出手的,但那黑衣人却真真切切的,死了。阿飞倒吸一口冷气。如果那一刻,换做是他,他能应付么?他又能怎么应付? 见黑衣人已倒下,浠裳擦了擦溅在脸上的热血。虽然有些狼狈,但好在命还是保住了,死的三个是间隔最远到的,也是她感觉最弱的。可是已经领她很疲惫了。 她没有内力,力道也不是很足,所以只有靠速度取胜。 已经解决了三个了,还有三个。还一个不知道在那里的,这就说明,那人武功比她高,而且是高出许多。 突然,榕树下有些微的声音,极弱极弱。浠裳挑眉,难道又来人么?浠裳弯腰,立即消失在了屋顶。 阿飞只觉得有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再睁眼,屋顶上已经没有浠裳的半点影子了!阿飞心里有一瞬间的害怕,虽然没有任何的月色和光线,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浠裳看她的凌厉眼光。是的,是看到的!透过浓重的黑色,冷冽的杀气,冲进了他的眼睛里。 “别动!”阿飞还来不及回神,就已经被人从背后控制了,寒冷的短刃已经抵在他的脖颈间。原来,浠裳接着短刃反光的瞬间,已经掠到了阿飞的背后。 阿飞脊背游戏发凉,在这寒夜里,冷冬里,开始冒出了密密地汗珠。他咽下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主子。” 浠裳退开,松了口气,还好,是友非敌。挑眉,面若寒霜,一眼神示意,你怎么来了。 阿飞转过身以眼神示意东南方向,浠裳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就立即分开,两边夹击。 浠裳突然觉得胸口出想是被针扎了下一般,连呼气都带着痛。浠裳暗自咒骂,岔气了。这段日子虽然有练师傅交的的心法调补,但是陈年旧患再加上前段时间这番折腾,这病却是严重了起来。 浠裳刚起身,一把利剑已经朝着她的后背刺来。想跃身,怎奈胸口如针刺般,呼气都停滞了。强忍着疼痛回身旋转,擦过剑锋,在腰上划了一道。顿时汩汩鲜血流了出来。 浠裳顾不得伤势,还未来得及还手,那人又从前面刺了来。浠裳弯身右脚横扫,右手借势将短刃刺出。结合几何计算过的弧度和来人躲避的速度,使出了七分的力道。来人没有想到浠裳伤成这样还有这般的身手。 嘴角轻佻的笑意被谨慎代替,上面有令,苏侧妃必须得死,所以下手又阴狠了几分。接住浠裳刺来的短剑,探手扣住浠裳的腕脉,一抹笑意扬起,这个女人没有内力。捏住她的腕骨用力一捏,看着眼前皱眉的没人有一种的快意,也有一些的怜惜。 为什么这么个娇艳的美人儿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相爷。只是他一个出神的瞬间,就已经丢了性命。瞪大着双眼,仿佛不相信一般。 浠裳左手一枚极细极长的银针已经扎进了他的眉心! 银针带着剧毒,黑衣人的脸色立即变成的黑色,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响,就已经倒地了。 一个人的眉心才是全身最毙命的地方。就像手枪一样,你尽管击准了敌人的心脏,但是他还是够开枪打死你的时间。用银针击杀的道理也是这般的。 浠裳努力地舒了口气,终于有些顺畅了。看着倒下去的尸体,浠裳也有些后怕。如果单打独斗,她必死无疑。这人不仅内力深厚,剑术更加了得。他输就输在他轻敌了。 根据一般人的习惯,都是右撇子。右手拿刀用剑,无论是发力还是出击都习惯用右手。可是浠裳不一样,她前世本来就是个左撇子。所以跟着师傅学习医术的时候,特意扎针学的左手。这也是当初被困在煜王府的天牢,对抗奇门遁甲之术选择宁可右肩胛骨碎裂,也要保全左手的原因。 阿飞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伤口,不禁有些内疚。“主子,您受伤了。” 浠裳看了他眼,扯下裙摆撕成条。“不碍事,还一个。” 阿飞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她说的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两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有任何的声音,雪已经停了,四周静悄悄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这雪覆盖了,只是这样,两人更加的举步维艰。 “小心。”阿飞轻喝一声,两人沿着各自分开。屋顶闪过一道黑影,一道剑影如白虹贯日朝着他们两劈了下来。地上立即炸开了一个大坑。来人一招落空之后,并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时间,又一招横扫千军。 剑法纯熟凌厉,霸气天成! “逐日剑法。”阿飞惊呼一声,立即将内力提升到极限,横剑凌空,只能看见一道道的白光和一片打斗声。 浠裳由于本来就有伤,加上没有内力,被剑气重伤,立即摇晃着身体吐出了一个鲜血。 咬牙,接连从衣袖中发出几根银针的同时人已经扑了过去。借着他对付阿飞的空档,近身搏击。 几招之间,浠裳不仅没有伤到黑衣人丝毫,甚至连他的衣衫都不没有划破一分。可是浠裳却已经支撑不住了。和阿飞两个人背靠背,娇喘连连。 “主子,等下卑职上去缠住他,你再连发几次银针,借着这时间延隔,去前院。”已经没有胜算了,但是他一定要保住苏侧妃,就算代价是他的命。 浠裳不语,阿飞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的着急。 “要死一起死。”浠裳说的不重不轻,但是语气中的威严却是不容阿飞抗拒。“更何况谁死,还不一定。” ------------ 第十六章:在劫难逃的厄运 浠裳话还为说完,身子又扑了上去。速度之快,气势之凌厉,毫不容人小觑。浠裳就像是一把脱了弦的箭,朝黑衣人的心脏处刺去。阿飞随后,配合着浠裳的速度和攻势。 几十招下来,两人体力基本消耗殆尽。浠裳本来就有伤,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吐血嫣红的鲜血。阿飞也全身大小伤痕不少,内脏也被震损。 而黑衣人眼中的寒光越来越阴森,越来越谨慎。下手也是一招狠过一招。 黑衣人眼中有一丝地烦躁,这场战打的太久了。他接到命令不惜一切杀了苏侧妃,可是如今…… 从浠裳与前面几个人的较量中,他看出了浠裳速度虽然很快,但是毕竟不会内力,力道方面也就不足为道,而墨飞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可是这番打斗下来,才发现自己低估这两个人。浠裳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她出招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弧度诡异不说,力道也是捏的很准。所以他不得不警惕提防,而且不敢久战。因为这样势必就会惊动煜王爷,一旦如此,他们的计划就失败了。 “噗……”阿飞胸口处狠狠地受了黑衣人一掌,立即飞出了几丈外,跌落在浠裳的身旁。 “阿飞。”浠裳着急地吼了一声,慢慢地有些无奈。敌不过也跑不了,就只有死。“你怎么样?” 她学的大部分是救人的本事,防身的本事也是够的,只是杀人这样的活,她学的并不精细。也许是因为当初没只是抱着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心态,才对这些暗杀和格斗了无兴趣。没想到,这却让她要丧命。 “主子。”阿飞有些哽咽,以前他误会了浠裳,以为浠裳把她发落到这里只是折辱他,更何况是靠近如厕的房间。 直到他昨晚无意间站在树干上才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东宫的一切动静。假如他之前就明白了的话,也就不会和浠裳抬杠,也许就能够早点发现异常,也许就不会现在这样,害的她…… “我们要坚持住,王爷会来救咱们的。”阿飞不知道是安慰浠裳还是对自己无能的泄气,说出来的话也是缠绵无力。 “你们家王爷呢?”浠裳才发现,尽管沉香阁远离主殿那么远,但是如此激烈的打斗,凭借莫邪瑾煜的功夫,又怎么会没发现? “王爷他今天出府了,明公子有事找他出去了。” 浠裳低头沉思,怎么会这么凑巧?她和他的任何动静都被别人摸了个透?难道是王府内部的人么?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时间考虑了。 “主子,我最后拼死一搏给你争取时间,你一定要走,去前院。”阿飞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了起来。 浠裳皱眉,有些疑惑,为什么打了这么久,沉香阁一直这么安静?“阿飞,暗影卫呢?”浠裳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阿飞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跪了下去。“卑职……”阿飞咬了咬牙,脸上闪过深深地内疚。“卑职昨日把他们全部调走了。卑职有罪,请主子责罚。” 浠裳闭上眼,有一丝地无奈。她也许早就应该听青衣的劝告,告诉他详情,也许今日这就不会这般。 柳问筠一计不成,自然会再生计谋。浠裳对瑾炜有威胁,柳皇后容不得她,柳政也容不得她。浠裳对楚荞的地位有威胁,楚佑也必定不会绕了她。所以她需要的引蛇出洞,要太多的人想要她的性命,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 在红楼,第一次见莫邪瑾煜,就已经有人开始想要谋杀她。然后是天牢的奇门遁甲之术,莫邪瑾煜那个时候并不待见她,此后的几番试探,楚荞也没那么样的心计。然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杀招,她何来的安宁? 本想着让阿飞跟着浠裳,分散敌人对莫邪瑾煜的注意力,从而引出幕后之人。这样浠裳的安全也相对有了保证,阿飞也可以借着地理有事暗中监视东宫势力。可是,阿飞真的是榆木疙瘩,直来直往的从来都不会转弯。没想到,敌人的目标却是她,而阿飞侧面做了帮凶。 看来,她今天真的在劫难逃了! “先保住了性命再说,现在不是责罚降罪的时候。”浠裳捂着胸口,气息紊乱,这古代的人,她该说他们终于职责还是迂腐? “主子放心,卑职一定誓死护住主子。” “小心……”阿飞背向着黑衣人,而此刻黑衣人的剑就要迫近他了。浠裳拉着墨飞的衣衫,手腕使力,将阿飞甩向了身后。袖中的最后一枚银针也同时出手。 利剑刺进她的腹部,银针却因为力道不足打偏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席卷她的全身,眼皮沉重,摇晃着身体,视线开始模糊。利剑从体内抽出的那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王妃!”阿飞在她的身后,一声惊呼渐渐淹没了在这寂静而又血腥的夜晚。 ------------ 第十七章:只关于你和我的 瑾煜抚摸着浠裳娇小的脸庞,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和怜惜。看着她全身深浅不一的伤痕,居然是揪心的疼痛,不禁用力握住手腕,关节咯吱作响。 他赶到沉香阁的时候,浠裳已经昏迷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恐怕这个傻女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但是伤害她的人,照样没有好下场。他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 瑾煜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子,凝神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房间。 抬眼看了看跪在门口的墨飞和青衣,他有些懊恼。为什么非要昨天出去找明修商量事情,为什么不多吩咐些侍卫守住沉香阁。可是那么多的问为什么,现在都换不回来她的安好。 “下去就医。”瑾煜看着伤痕累累的墨飞,面无表情道。 “卑职不敢,请王爷降罪。”他不是不敢,而是内疚惭愧。浠裳没有醒过来,他就不会安心的。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擅自调离了沉香阁的守卫,并且吩咐暗影卫不许出现在沉香阁,有怎么会累及到主子这样?而且主子在最后一刻都是拼命在保护他,这让他更加情何以堪? “阿飞,你现在的主子虽然是陌凉,但是本王是这煜王府的主子,本王现在命令你在七天内全身无恙的出现在沉香阁,保护苏侧妃。” 墨飞咬牙。“是,属下领命。”起身,毅然离开了沉香阁。 墨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王爷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也许因为阿飞的命是苏侧妃拼了性命保留下来的,否则,按照王爷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饶恕他? “王爷您杀了奴婢吧……”青衣看着莫邪瑾煜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朝外面走去。她的心灵有了从所未有的罪孽,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着她的,可是。昨日她却犯了一个不可饶恕错误。现在,煜王爷连一句责罚或者呵斥都没有。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个。 瑾煜皱眉看着她,依旧抬着倨傲的下巴,没有想说一句话。 “王爷。”青衣抱着他的退,眼泪不停地留了下来。 瑾煜稍微停顿的步伐,在这一声呼唤之后,又加快了脚步。 “进去伺候吧。王爷他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墨尘终究不忍青衣这样跪着,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 墨尘触碰到青衣的时候,立即看见她紧皱的秀眉。然后手臂上渗出殷虹的血迹。“你怎么受伤?……” 青衣抽出手立即堵住了墨尘的嘴。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 墨尘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拖着她。“跟我走。” 青衣使力,从他手上挣脱了出来。“墨公子,请自尊。我是不会跟你去见王爷的,如果你再敢动我,我现在会立马撞到你的剑上去的。然后我会回禀王爷你为了怨恨小姐为了出气想去谋杀小姐,我因为拦住你才受伤的。”青衣喘着气,她在赌,拿她的生命在赌。“王爷也许会相信你,但是如果小姐为我作证,你认为王爷会相信谁呢?” 青衣双眼紧紧地锁住墨尘,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然后呢?”墨尘顶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姑娘。虽说不上绝色,也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配上这严肃威胁的表情,尽有些……可爱。 青衣看不见墨尘脸上丝毫的情绪波动,又这么淡定平静。害怕他真的拉她去了见莫邪瑾煜。一着急立即冲了上去,拔出墨尘的剑抵在脖颈上。“然后我就死给你看。” 说吧,作势就要自行了断。 “别轻生……”墨尘着急立即使力点主青衣的穴道,眼看着青衣要倒下去,立即扶住了她。鼻尖贴着鼻翼,两人的呼气如此紧凑。墨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快速的跳动,频率比他上阵杀敌的兴奋还要快出许多。 青衣不能动,就这样看着墨尘斜飞入髻的剑眉,精致地五官还有性感的薄唇也因这一刻的紧张变的很是诱人。立即脸红耳臊的,可是却不能动。 “放开我!”她娇喝。 墨尘才发觉自己失礼,尴尬的神色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俊容。 “你……你不会再轻生我就放开你。”墨尘此刻觉得青衣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牵动他。 “谁说我要轻生了。”青衣有些无奈,她只是在威胁他,她没想过真的要抹脖子,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她刚才不是要拿他的剑自杀么? “我骗你的。” “……” 墨尘轻轻地放开她,收过她手里握着的剑,才有些紧张的解开她的穴道。 青衣嘘了一口气,白了一眼墨尘,刚想朝浠裳起居的地方走去。又被墨尘拉住了手腕。 “跟我走,我……” “墨侍卫,我还要去照顾小姐。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去见王爷的。”青衣立即懊恼,这个人怎么总是揪着她不放?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卑……我带你去看大夫,你的伤需要处理。”墨尘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青衣叹气,如果不和他走一趟,他是不会放了她的。 “答应跟你走可以,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墨尘低头思量,才坚定道:“只要不危害到王爷的性命,不会危及到这煜王府的安全。只要……” “行了行了,没那么多只要。就只关于你和我的。”这个墨尘张口闭口都是王爷王府的,怎么一点都不会变通?看着远去就要有侍卫过来了,如果再不说清楚,事情就麻烦了。 “你说。”墨尘咬牙,刚才他那样子对人家姑娘家,拉着人家的手,搂着她的腰,还差点……差点碰到了她的唇……想必她是很害怕自己的清誉受损吧。 自己轻薄了人家,一定是要负责的。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对她负责的。 青衣以后看着墨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有些莫名其妙。紧皱着眉。“只要你答应我,我受伤的事情不告诉王爷和我家小姐。不,是任何人,我就跟你去看大夫。” “呃……就这个?”难道不是叫他娶她么?他刚才还在想怎么措词向王爷禀报。甚至还想着拉上墨飞一起帮他出谋划策。只是她怎么说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是什么?”青衣有些担心?难道他不答应吗? “没……没什么。我答应你。” 墨尘看着严肃面瘫的墨尘此刻向是吃了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又尴尬又有些气恼。但是这样带着失落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不禁展露出笑颜,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墨尘立即石化。 他仿佛看见仙女在对着她微笑,然后走向他伸出洁白的柔荑,拉着他朝大门走去。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甜蜜。 直到若干年后,支撑着他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的,陪伴他孤寂一生的,都是这个天真感激的笑容。 ------------ 第十八章:牵制力量 几日的疗养浠裳的身体渐渐地开始复原,但是腹部的伤险些要了她的命。 “要是这伤口再深几分,煜就要断子绝孙了。”明修一边给浠裳把脉,一边哂笑。 浠裳平静看着床幔不想说话,瑾煜阴寒着脸,这确实不是说笑话的时候。 由于上次浠裳受伤的事情,瑾煜对宫中的御医都存了几分忌惮。索性也就让明修成了浠裳的御用大夫。 “我说你们两别各想各的不说话啊,不说出来我怎么去查那刺客?看见刺客的不是你们么?那尸体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会有,都被煜挫骨扬灰了。想想他都后怕,死的尸体都不放过。 浠裳白了他一眼。“我没内力,我记得几个招术,等下画给你们看下,是那个门派的功夫。” 瑾煜扶着浠裳起身,摊开宣纸,帮她研磨。 “伤还没好呢,煜你就这样折腾人家,不急这一时。”明修着急的挤开瑾煜,就要给浠裳渗出的伤口洒药。 “本王来。”瑾煜几乎是抢过明修手里的药瓶,温柔地坐在了浠裳的床头。 “好吧。我来为你们研磨。”明修无奈,接过研钵,小心翼翼地看着浠裳的脸色,“唉,煜你轻点,你都弄疼人家,这药有刺激性。” “喂,不是这样……好吧,我不说了。” 瑾煜抬起倨傲的下巴眯着眼看着他,眼睛中嗜血个光芒,明修不得不耸拉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浠裳片刻就将她脑海中记得的招术临摹了出来。“那些人出手很快,我看不清楚,只记得这些。” 将墨迹吹干,递给瑾煜,明修停下研磨的手,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浠裳看着陡然突变的两个人,没有说话。可是她却感觉到了瑾煜身上冰冷的身体上迸发出凛冽的杀气。 明修和瑾煜看着对方,同时点了点头。 “女人,你好好休息,明天本王带你去广华寺。”瑾煜起身,紧紧地捏着宣纸,走出了沉香阁。 “王妃你就好好休息吧,还有,一些功夫还是不要练的好,不适合你。”明修一改往常嬉笑的脸,眉宇拧成了川字,“你的体格不适合,没人告诉你么?” 浠裳凌厉地眼扫过明修。“你还知道什么?” 明修惆怅地看着她,“其实你会武的,是吗?只是你的身体一直很差,好像曾经受过很重的内伤,久病成疾才这般。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浠裳的脸又黑了几分,顿时腾腾地杀气。“还有谁知道?” “没有谁,煜我都没有告诉。只是,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么重的伤?” 浠裳良久无语。“下去吧,别告诉他。” 她缓缓地靠在床榻上,紧闭着眼,那些逃亡的日子她怎么会忘记?那些追杀她和她娘亲的官兵把他们抓住,每天都在牢房鞭打,然后泼盐水,再打。她们总是在逃亡,最后,母亲终于衰竭的疾病缠身死去,年仅三十岁。而她,阴暗潮湿的大牢,不禁畏寒,而且五脏受创。 师傅交给她的心法虽然不是适合她修炼,但总归是能够滋润她的五脏,延缓它们的凋亡。明修又怎么会懂这些。 * 书房里,瑾煜阴寒着脸端详着那几张宣纸上的图案。 “煜,这里面有大内的高手,也有……”是的,他们都看出来了。有三个人都不是天宸的。 “煜,你和最后那个黑衣人交过手,你怎么看?”瑾煜的身手在天宸是数一数二的,在这个镜内能和他过上百招的人屈指可数。可是,那个黑衣人居然和他打了个平手。 如果不是他们想要擒拿,也不会两个人同时出手而迫使他自尽。 “本王见过那剑法,像是青楚的人。”那剑法他领略过几次,在边境杀敌的时候,他甚至还研究过一段时间。 “青楚?青楚国的人怎么会在天宸镜内?难道柳政和那边勾结?”其余的人他们已经清楚了,能够调动大内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何况领头人身上还有柳政的手谕。 “明天多安排些人手保护她,柳政是非除了她不可。”瑾煜阴寒着脸,难道她的处境真的有这边危险么? “我看未必。”明修皱眉,“那些人虽然都是冲着她来的,但是最后那一个黑衣人未必是真的想杀她。” 瑾煜低着头。按照黑衣人的速度,他根本就有能里在他出现的时候就杀了浠裳,而他却故意不杀她。和他过招的时候,瑾煜相信,如果他真的想杀浠裳,那么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偏的可能。 何况,功夫那么强的一个人,做事势必也是小心谨慎的,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柳政手谕?这无疑故意留给他们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煜,我们在老狐狸那边的人都被做了。”明修敲打这桌子,心里有些的不安。居然一个都没留下。 瑾煜皱眉,“那老狐狸奸诈狡猾,本王早料到会这般,可是,不是还有一个么?” “你是说?”明修身子向前倾了倾,“不要到关键时候最好不要动用那颗,我不想再毁了她。” “嗯。”瑾煜轻轻地点头。他已经欠她姐姐一条性命了,若再亏欠她,他这一辈都会活在阴影中。 “煜,明天带楚荞去广华寺吗?”明修最后还是问了问。也许把楚荞带过去,能够牵制些楚佑。 “不必要。”只是个累赘而已,柳政今日动手了,楚佑想必也不会安分。 进宫的那一次刺杀,他已经把楚佑的一些枝干给清扫了一番。楚佑膝下还有两个儿子,楚荞现在未必有多大的牵制作用。而且他的母妃,一定和楚佑之间有什么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不管是为了安抚楚佑还是敏妃,他都不能动楚荞。 “王爷,您在里面么?臣妾炖了鸡汤,还请爷品尝。”楚荞瞪着拦着她的墨尘,看我怎么在王爷面前怎么修理你一顿。 明修擦了擦干净的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是缠人的麻烦。“煜,我先走了。” 他不可能会留下看那女人羞答答的软在煜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喂,然后扭摆这身躯媚吟,想想他都受不了。想着沉香阁还有个病好,他想来自己还是喜欢对着那个冷漠冰冻的病人,为什么会喜欢对着她? ------------ 第十九章:办事不力的后果 檀木雕漆的书房中,香烟弥漫。硕大的梁柱上雕刻着祥云和飞龙,栩栩如生,气势磅礴。 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玉器和花雕,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的摆放着各个系列的书籍。如果仔细翻阅,不难发现,这都是各国的政客和史实资料。 这房间坐落在整个府院的最东边,层层侍卫把手,内外还设立了各类的机关阵势,俨然是机密之地。 一个白发老人紧闭着眼依靠在太妃椅,轻轻地摇晃着身体。乌金云绣衫将他全身包裹在袍子里,犀利的眉眼轻挑着,仿佛一头沉睡中的雄狮。时刻准备着厮杀敌人,然后连带着骨头一同吞下。 “相爷,骆公子求见。”侍卫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他的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 座椅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没有答话。侍卫进退不得,又弯低了身子。“相爷……” “怠慢贵客,留你有何用。”来人轻轻地敲了声桌子,侍卫抬头的瞬间顿时眼前一黑。 瞪大着双眼看着身旁自己的躯体,眼珠突出,死不瞑目。 黑衣客面无表情的将人头捡起拖着身子从房间的内阁走了出去,转个几个弯角,沿着台阶向地下深处走去。曲曲折折又转了个弯,只抵达中心。 有森然的白骨,也有已经腐烂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甚至还有再挣扎的活死人。从中发车阵阵地恶臭,一群绿色的苍蝇在中嗡嗡作响,地上爬行着各类的臭虫,白色的蛆,黑色的蛾蠓,褐色的蜈蚣等等等。黑衣客面无表情的将人头和身体朝前面扔了过去,转身,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立在乌金衣衫的人身后,黑暗的光线刚好将他全身隐匿在黑暗中。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延松,然后低眉垂首。 骆延松眯眼看了看他,全身几乎无任何的杀气,然只有靠近相爷一分,就立即会被一种王者的气魄压制,让你莫名的惊慌,这样的人,不容小觑。 “相爷。”延松略微低了下身,表情温和地带着点笑意。 “骆公子请起。”柳政停下摇晃的身体,身体稍微前倾了些许,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相爷。”暮色四合,窗外一片的静谧与肃清,甚至虫鸣声都绝了声迹。 延松在柳政侧面的位置上怡然的坐了下来,脸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柳政警惕性颇高,精明如此,宁可错杀一万都不愿放过一个性格,就算延松这般的身份,对他都心存几分忌惮。 “相爷明日有何安排。”延松微弓着身体,保持几分的恭敬中又透露出丝丝的尊贵,既表明了对柳政的态度,又不失了他的身份。 柳政把玩着手中的佛珠,随后拿起。笑看着延松。“若说本相没有安排,骆公子可信?” 延松笑了笑,“相爷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相爷门下更是人才辈出,不乏能谋善功之士。若说相爷没有安排,延松自然是信的。” 柳政细细地凝视这延松,嘴角挂着慈善的微笑。延松正襟危坐,看着书桌上的奏折,眼神飘渺而又涣散。 良久,柳政苍老的声音才从口中传来。“本相老了,已经不中用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延松欠身。“相爷这是那里话,相爷深得皇上器重,乃一人之下亡人之上,风采依旧。” 柳政看着延松,又往后靠,摇晃着座椅,“终究也是一人之下。” “相爷足智多谋,成事自然不再话下。” “人老人,属下的人心越发是看不透了。”柳政闭着的眼突然睁开,凌厉地看着延松,“你明白吗?” 延松平静的心突然波澜汹涌。“相爷的人,自然对相爷是忠心耿耿的。” “呵呵,骆公子真会说话。若本相手下的人都如骆公子说的这般,苏侧妃为何还好端端的活在这煜王府。”柳政最后一刻,严重凌光乍现,气势陡然升了几分。 “属下知罪,还请相爷降罪。”黑暗中的黑衣客立即跪倒在地上。乌黑的发丝被一个白色的绸绫捆绑成髻高高地挽在脑中央,身着黑衣的紧身衣,袖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白色的纱领,因为太过于清廋而骨骼分明。僵挺着脊背,恭恭敬敬地服帖在柳政的脚下。 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又似珠玉叮叮,竟是一女子?延松暗惊,柳政身后凛然的气势来源与这个女子? “起来吧,那一群终归是废物。你去记刑司领杖一百吧。” “是。”说完轻轻地起身,朝门口走去,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任何的迟疑。 延松内心却波涛澎湃。记刑司他是见过的,里面上千种酷刑,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杖责虽不是最严厉的处罚,却也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下来的。 带角的锥锤每一次下来,都能听见骨头咯吱的声音,一百下,对于一个内力深厚的男子都很难保全性命,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骆公子不必惊讶。”柳政带着笑意,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念若办事不力,自然应该受罚。” 延松干笑几声。“相爷若无差遣,延松先行告退。” “去吧。”柳政挥了挥手,闭眼靠在太师椅上,“明天广华寺骆公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这?”延松有些迟疑,稍后还是轻轻点头。“听从相爷安排。” 柳政闭着的眼又突然睁开,看着延松的背影,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大牢内,念若坦然地进去,一路上牢卫低头垂眉,不敢看她一眼。她走进最里面。牢头立即恭敬起身,“大人。” “嗯。”念若将外衣脱去,露出洁白的亵衣,趴在了一张仅供一人身板的长椅上。上面有着陈年暗红的血渍,也还有鲜红的正在流淌的血液。这里,从来就没有断过犯人。 朝中大臣的,内阁首领的,江湖侠士的,甚至是贫苦百姓的。这张椅子上躺过多少的尸体,她已经数不清了,不仅她数不清,这大牢的任何一个人都数不清。 “来吧。” 领头人拿起锥锤,正色。“大人得罪了。” 咬着牙,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早已经溢满了血液,沿着长椅缓缓地留下。 这一切,总有一天,柳政要还回来的。加倍。 一百下过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的从椅子上翻滚跌在了地上。背部靠着地板,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洪水般立即淹没了她的神经。双手因着紧紧抓住长椅,早已经鲜血淋淋。 “相爷。” 柳政金丝靴落在了她的视线内。她气若游丝,鲜血顺着嘴角的美人痣,流淌出一句“相爷。” 柳政蹲下身,将她抱向怀中,满身的都是宠溺和疼爱。“这都是为你好。” “谢相爷,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以后应该更加上心才是。” 她闭眼,“属下毕对相爷马首是瞻,义不容辞。” ------------ 第二十章:广华寺之行(一) 睿宸帝的出行仪仗比浠裳想象中的要隆重威严的多,直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续人马却还在宫门。如她所料的一般,这次出行跟随的只有敏妃和羲妃,柳问筠不再这行列中。 后宫之事睿宸帝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难保敏妃能息事宁人,何况这事威胁了她的地位,姑且不论她有没有顾及瑾煜的安危。 敏妃曦妃还有茗湄共乘一辆马车。瑾煜考虑到她的伤势,指派了最大的一辆马车让青衣服侍她两人共乘,瑾煜骑马,楚荞一个人的坐了另一辆。 浠裳掀起围帘,恰好此刻楚荞也看向了她,眼神幽怨而又挑衅。脖子上系着一条粉色的纱巾,随着寒冬的风雪在空中翩然若飞。浠裳毫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正好看见瑾煜灼灼地目光,像似询问。 浠裳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然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除了瑾煜特意安排的人以外,这的人全部都换成了柳政的亲卫。按照常理,睿宸帝出行的兵卫都是瑾炜的人马的。 她放下帘子,暗想。瑾煜一直被软禁在太子宫,柳政又有意无意的排挤他,就算柳问筠是皇后也保不住他。 浠裳不禁的有些自责,连累瑾炜是她最愿意的,何况还是危难关头。然最糟糕的总是害怕的,只是她也无力回天。莫邪瑾煜的个性她是懂的,他对兄弟并不是无情,但是,也只是在保全性命的份上。 风卷起一脚,浠裳的一线正好又对上瑾煜怒气腾腾的臭脸,漆黑的眸子像是燃烧的火焰。却原来是瑾煜刚才发觉浠裳故意无视,才这般一直盯着她。 瑾煜今天难得没有穿黑衣,罩着一袭白衫,镂空的花纹用金丝嵌边,鬓如刀裁,眉如墨画,面若桃花。这一袭长衫卸去他的冷酷煜残血,带着几分的儒雅与妩媚。妖孽,浠裳心里轻喝一声。 瑾煜微勾着眼,与身后的白雪几乎融为一体。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在王府碰见他时,他嘲笑“王妃可满意本王这副容貌?”。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状况下,嘴角微微上扬。 青衣伸手将帘子放下。“小姐小心外面凉。” 浠裳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低着头点头。 青衣轻轻地微笑。“小姐刚看见什么了?那么开心,容我去看看。”说吧正要掀开帘子,就被浠裳抓住了手。 “刚不是说凉么?” 浠裳还是没能按住她,青衣面带笑意的掀开帘子,但是下一刻立即快速的放下帘子,脸红耳赤。好一副娇羞的模样! 浠裳捂着嘴,刚才那一瞬间,她可是看见某个面瘫温柔如水的眸子盯着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 “小姐,你再偷笑我就不理你了。”青衣赌气的背转过身,肩膀轻微地颤抖着。 浠裳忍住笑意。青衣跟了她也有五年了,年龄也比她稍长两岁。很少看见她有笑意,甚至比两世为人的她还老成些。今日难得让她看到她娇羞的模样,顿时心情又更加愉悦。 她能够幸福,也是极好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自己的幸福要好好把握才是。”青衣和墨尘不似她和瑾煜,他们虽然身份低微,但是爱情未必也会卑微,反而会更加的踏实和平静。 “小姐您取笑我,这样的话也是能乱说的么?”青衣满脸通红,但是眉目间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你们的身份?你别怕,若你们真心喜欢的,我找王爷给你们主持婚礼。” 青衣摇了摇头。 “那我可问你,你喜欢他么?”浠裳知道古代的女子都要讲究矜持含蓄,但是女子见的矜持却又拆散了多少有情人?茗湄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青衣咬着下嘴唇,眼神飘忽不定。她能够喜欢人?能够喜欢上敌人?随机脸色冰冷,心也冷了。“不喜欢的。” 马车却突然一个颠簸,青衣和浠裳来不及稳住身体,立即跌坐在了马车内。浠裳的腰间立即渗出殷红的血液。 “吁……”将马车停下,墨飞立即跳了下来。“主子,属下知罪。” 浠裳脸色立即惨白,示意青衣掀开帘子下车,弯腰走出帘子抬头正好看见冰山一样的墨尘,此刻手里还握着缰绳。浠裳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回头看了眼青衣遂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刚才她们想到马车周围都是瑾煜近身的人,谈话并没有避忌谁,也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坐在帘子外面的人自然是听到了的,只是,这墨尘什么时候和墨飞一起来赶车了? 青衣是喜欢他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感情,还是自己处理吧。 “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的。怎么都停下来了?”看着都停下来的部队,浠裳轻轻地问一句。 “好像前面有百姓拦道,卑职前去查看。”说完起身就走。 “那我去找清妗郡主,阿飞你等下去郡主那里找我。青衣,你就留在这里吧。”浠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青衣。 “小姐,我陪着你一起,我也有好些时候没看见蜜雪了。”青衣平静道。 “飞,我跟你一起去。”墨尘冷眼道。 “大哥,我一个去就可以了,你留下来保护主子。王爷去护驾了。”墨飞不明所以,但是第一想到的还是浠裳的安危。 墨尘扫了一眼浠裳。“属下去找御医。”说完径直离开。 浠裳无奈的叹气,这两个人,都是这般的倔强。 ------------ 第二一章:广华寺之行(二) 今日的茗湄一袭淡绿轻纱色碧荷高腰儒裙,淡淡的藕色,裙上绣着一朵白色的蔷。一朵,唯一的一朵。裙脚上绣着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仿佛欲飞向那蔷薇。 若是这衣服穿在别人的身上应该是孤寂清高的,让茗湄穿着确是飘逸秀丽,夏日阳光般的明媚。 茗湄看见她走来,连忙向敏妃和曦妃请安,得了许可才朝她这边走来。 “妹妹稍等片刻,容我去向母妃和曦妃娘娘请安。” “姐姐,”茗湄欣喜地握着浠裳的手,巧笑倩兮。“刚妹妹已经禀报过了,姐姐有伤在身,可以免去了那些俗礼。” 茗湄的年纪应该是比今世的她稍长几岁的,她有种错觉,茗湄好像是一个和她很熟悉很熟悉的人一般。因着她的身份,私下里,茗湄都是称呼她为姐姐,也许真的是因为她说的这样亲近些,也许是因为莫邪瑾煜吧,叫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女人嫂嫂总是会痛心的。 有时候浠裳很感慨茗湄的坚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压抑住情感装作若无其事,还要与她和楚荞平和相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性?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都为我打点好了。”浠裳似乎是被茗湄感染了一般,心情也开始好转起来。 “还请姐姐原谅我这几日都未曾去煜庆宫中看望姐姐。”茗湄抓着浠裳的手,脸上挂着深深地歉意。 “姐姐的伤好了么?现在还疼么?本以为姐姐进宫之后能多了解些帝王家的威严和无奈,却不曾料到,姐姐进宫之后一直风波不断,屡次遭人陷害。妹妹每想到此,便对姐姐的遭遇忿忿不平,深感痛心。” “小心点说话。”浠裳轻轻地拿手捂住茗湄的嘴唇。茗湄一直都是一个谨慎细致的人,说话也是分寸拿捏的恰当。可是今日却这般的莽撞,想必也是气愤难耐的。 “你也在宫中待了那么久了,宫中人的脾性你也是比我知道的多,这众目睽睽之下,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我倒没什么,就算父皇对我多了些宠爱也只是对关于我个人。无权无势又不干涉谁的路,反到是落了个清闲。怎奈姐姐安分如此也被人陷害到如斯境地,想想都是胆颤心寒。” “都是各自的命,得了些恩宠便这般,也都是别人嫉妒造的孽。” “我才不稀罕这样的恩宠,众矢之的,人皆想要诛之而痛快。”茗湄往日断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浠裳只是笑了笑,“别人都巴不得能够荣宠后宫,得一盛世恩宠,你倒好,尽不屑于此也就罢了,也不怕得罪了人。不过倒也是皇上罩着你,这皇宫,有恩宠总归是好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年少,能够多些时候侍奉,报答母妃和父皇的养育之恩。这皇宫,我总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 浠裳暗自点了点头,茗湄随之宫闱中长大,生性却是和她一般无二,只是,这样的愿望又能实现么?她毕竟是集万千恩宠与一身的清妗郡主。 茗湄生性洒脱,不拘泥男尊女卑的形式。说话也是直白,可是为何偏偏对自己的感情如此畏怯。 个人?浠裳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茗湄虽年少,却也是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只是,如果瑾煜也对她有情,或者敏妃有意将她许配给瑾煜……想到这里,浠裳心里居然好像有些许的疙瘩? 这……是吃醋么? “姐姐,煜哥哥对你好吗?楚荞回去之后又再为难你吗?”茗湄微笑看着她,心里却藏着深深的痛。 “也就那样,我与他性子本来就不是很合拍。”浠裳突然想起瑾煜望向她那灼灼的目光,遂又补了句,“他只是对我比以前多上心些罢了。” 自从他们约定要和平相处以后,彼此之间的矛盾冲突确实是很少,基本上是没有了吧。而且,多少里梦魇中醒来,多少回病伤中醒来,睁开眼,都是他在自己身边。 茗湄只听见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在心间回荡,却依旧用明媚如阳光气息味道的声音道:“姐姐也算是熬过来了,想必煜哥哥以后肯定会真心待姐姐的。” 浠裳这才意识到,楚荞的宠爱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而她的幸福,却也同时是建立茗湄的痛苦上的。“妹妹,你告诉我,你打小和瑾煜一起长大,你对他……” “主子。”浠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墨飞打断,接着便跌入一个带着艾草清香的的温暖的怀抱。 一双漆黑的瞳眸注视着她。 “煜哥哥。”茗湄抬头,微笑的对着她。 瑾煜嘴角轻微地露出一个微笑,带着些许的宠溺和温柔。“湄儿。” 浠裳抬头,恰好能够看见瑾煜的这个笑容,心里突然的有些异样。 “湄儿先去母妃哪儿看看,先行退下了。”朝浠裳点了点头,转身,背影孤寂而又落寞。 瑾煜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皱着眉,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视线却一直盯着远处的湄儿。她在想什么? 他刚才还听见她问湄儿,是不是对他有感觉。嗯?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太宠她由着她了么? 随机搂着他的手加重了力道。果然…… “莫邪瑾煜,你疯了吗?放开我。”浠裳吃痛,随机又冷漠道。 “惩罚。” “什么?”浠裳错愕,这什么意思。 只是她的惊愕还未到达眼底,就被两片薄唇堵住了,炽烈而又火热,霸道而又专制的吻,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莫邪瑾煜。”浠裳奋力挣扎,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的小脸立即惨白,气息也越来越紊乱。 瑾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即退后一步放开她。“你有伤,本王忘了。” 随即将她横抱,浠裳刚想大吼却想到这是在大路上,等下势必会引起混乱。索性就由他抱着。 茗湄听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这一幕。 瑾煜的眸子在这白雪地里异常的突出,像融化的雪水一般,温柔而又清澈。浠裳微怒的脸带着野性与刚毅,恰如这雪地的松柏,刚强而又锐利。 他们,果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两人心里又那里容下自己这个妹妹? ------------ 第二二章:广华寺之行(三) 瑾煜将浠裳抱在马车上,自己也钻了进去,吩咐了句墨飞小心点赶车。 浠裳进去之后,又起身钻了出来。“阿飞你骑马,让墨尘赶车,青衣陪同。” 瑾煜依靠在马车壁上,眯着眼,自习地打量了一番青衣和墨尘的表情后,绕有兴趣地看着浠裳。想嘲讽,又似赞同。 青衣犹豫了片刻,遂坐到墨尘的身旁,涨红着小脸。阿飞疑惑不解也只得跨上马。 “青衣姑娘,坐好。”墨尘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眼却不看她,粗喝一声,“驾!”马车跟随着前面的人马,缓缓启动。 青衣本来平静的心思却被墨尘的一句“青衣姑娘”炸开了波澜。最礼貌的,最疏离的称呼。 “墨侍卫,请停车。”气氛越来越僵硬,却越来越诡异。青衣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却是不容质疑的霸气。 坐在马车内的浠裳和瑾煜也感觉到了,两人相视一望,却都没有说话。 “外头风大,姑娘还是小心些的好。”墨尘并不看她,依旧从容。 “我的生死不牢墨侍卫操心。”青衣说的很是不咸不淡,手上却没有闲。伸手抓过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瑾煜紧紧地护着浠裳,避免骤停对撕裂她的伤口。 青衣跳下熟稔地跳下马车,完全不像是一个孱弱娇小的丫鬟。 “你去那里。”墨尘有些着急地扯了下她的纱衣,怎么耐青衣有意避让他,也是没有拉住她。 青衣跑到墨飞的马前,略微停顿了下来。眼眶微红,小脸有些发紫,“我不会骑马,你带我一程吧。” 墨飞摸了摸头发,看了眼马车那边。主子没有发话,王爷也沉默,只有大哥想要杀人的眼愤恨地瞪着他。 莫名其妙! “青衣姑娘,这后边有一趟马车是专门给丫鬟侍卫准备的。你还是坐马车吧,骑马不适合,何况这天也冷。”墨尘有些无奈,怎么都让他善后。 “那我自己去牵一匹马好了。”青衣遂提气衣角朝前走去。 “等等,”墨飞终是不忍心,会从主子那里赶出来,墨尘又这般怨恨的看着她,她一个人也不容易。遂向她伸出了手。 青衣脸立即涨的通红。当时只想着不要和墨尘在一起,才想着让墨飞搭他一程。可是,这两人要是同坐一匹马,她不好意思了。 接收到墨尘冷漠的目光之后,她伸出自己的柔荑,搭在了墨飞的手上。墨飞使劲就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青衣闻着男性特有的刚强气息,脸更加的红润。 “姑娘小心。”墨飞将青衣环抱在胸间,轻轻地叮嘱了一声。脚下使力,骏马飞扬。 瑾煜闭眼,威严道:“启程吧。” “是!” 浠裳无奈的叹气,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青衣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瑾煜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浠裳挑眉。 “你怎么看青衣。”瑾煜多疑的性格,任何一个细微的纰漏,他都不会放过。 浠裳不动,心里却在措词。“一个普通丫鬟而已。跟着我也有五年了,我是信得过的。” 的确,青衣若是有害她之心,她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只是,青衣的有些举动很是反常,根本就不是一个丫鬟该有的。 瑾煜漆黑的眸子里面像是有一个道光,凌烈而又犀利,像是直直地要把你剖开。“本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若信得过,本王也就不更换服侍你的人了。” # 延松站在山顶的亭子中,面无表情的望着山脚下绵延不绝的队伍。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一个青色长衫的男子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视线跟随着他的目光,眺望着山脚。 “好。”延松淡淡地回了一句,听不出他话里的任何情绪。 青衣人良久也没有再说话,风雪吹着他们的袍子,在空中哗哗作响。 “青行,跟随着本宫来的人,死了多少?” “回禀公子,在煜王爷进宫时协助楚佑刺杀共死去五人,协助柳政刺杀苏侧妃、小姐死去三人。”青行略微的有些迟疑,还是补充道:“在阻止暗杀过程中,黑沙被属下妹妹所杀。请公子降罪。” “我们来天宸也有好些日子了,斩风七十二猎人中死了九个九个,也算意料之中。成大事不拘小节,牺牲是必要的。你起来吧。” “谢公子不杀之恩。” “这是金创药,去送给你妹妹吧。还有这是解药。”延松掏出一个精致地小瓶子,放在了青衣人的手上。“青行,本宫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莫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番好意。” 青行立即跪倒在地:“公子待青行兄妹恩重如山,小人万死不足以叩谢公子。” “我们也该出发了。” “公子,柳政不是不容您参与吗?”青行有些疑惑。 “哈哈,青行,你是跟了本宫最久的,本宫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本宫若真听从柳政不参与,那么本宫便不是玛格尔延松。” “属下愚昧。”青行躬身。 “去了便知道。” ------------ 第二三章: 广华寺之行(四) 广化寺坐落在南山的顶端,绿荫遮日,浮光普照,最是冬暖夏凉。 随着睿宸帝的一声令下,奴才丫鬟就开始侍候各自的主子进入寺内。寺门口早已经站立了众多僧众恭迎圣驾。 男尊女卑的地位在各个国家都一般,古代更甚。 瑾煜和瑾焰站立睿宸帝的边上,然后去柳政,楚佑等众大臣。然后才是敏妃曦妃若干,下一层才是茗湄,楚荞和她。 她这时候才发现,睿宸帝这次除了她和茗湄,并没有再带什么人出来。想来也是,最年幼的菡汀都被柳问筠以养心的名义移到了别处,菡汐却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想来,一个帝王家的子嗣如此稀少,却也是罕见。可是,为何她遇见的却是这样的刁难她。 莫邪瑾煜对她……含糊其辞的态度,实在是猜不透。 “小姐。”青衣碰了一下神游的她。“王爷让我们去厢房等候,你怎么了。” 抬头正好对上瑾煜灼灼的目光,浠裳却如针芒在背。瑾煜以前不是没用这样的眼光看过她,但是要么饱含怒气,要么是质问,可这次…… 有些的暧昧。 浠裳跟着青衣朝厢房那边走去,为他们引路的是一个儒雅的少年,年龄和瑾煜一般大。“王妃小心。” 在跨过一个比较高的门槛时,特地的提醒了一声。浠裳顿时打量起他来。 首先引起她注意的是这声音。 在浠裳的印象里,瑾煜的音色是属于比较冰冷的,瑾炜是温暖如沐浴春风,瑾焰是如夏日的烈火般豪爽。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声音却是如玉般圆润和清雅,竟然有些想唱戏的女子。 其次是他的相貌。端正而又精致的五官,斜飞入髻的眉。琥珀色的瞳眸干净而又清澈,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简单而又清晰地刻印在她的眼界里。 再接着是体态。他走路不想是寺庙的僧人一般亦步亦趋,也不想瑾煜那般的走着官方步。反而有点像游戏人间的仙人,步履飘逸而又出尘。 “小姐,这人长的好生俊俏,和我们家王爷有些相似。”青衣扯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浠裳笑道:“想必是你和墨尘闹别扭眼睛却是长了些毛病,看人也眼花了。” “小姐,就知道笑话,你可不如仔细地瞧了再说。” 浠裳这才细细地看一眼,顿时心里有些觉得蹊跷。 “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浠裳以眼神示意青衣。青衣立即笑问道。 “贫僧法号莫问。”莫问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莫问?浠裳问道:“莫非这广华寺轮到大师这一辈分都是莫字辈么?” 莫问依旧温和却又疏离道:“非也,王妃想必对僧寺之事熟悉?” 浠裳对寺庙的法号那些并不熟悉,只是前世父母双亡之后,她在寺庙之中呆了一年。“略懂而已,让大师见笑了。” “王妃所言不虚,只是莫问并非自小在广华寺出家,对于前尘俗事也不想再提。因此自己开光法号莫问。也是莫问之意。” 浠裳略带尴尬之色。歉意道:“妾身失礼了。大师见谅。” “无恙。王妃这边请。”遂推开房门把浠裳请了进去。“贫僧还有其他事宜要做。王妃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寺庙内师兄弟都任凭差遣。” “有劳了。” “何出此言。告退。” 青衣将们悄悄的关上,静候在门边良久,才坐了她身边来。 “小姐。这大师好生奇怪。” “哦?你倒说说看。”浠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这寺庙是皇家寺院,岂是随便之人便可进来的?何况他刚才还说并不同与这寺庙师兄弟的辈分。我听说这寺庙中管理制度比其他地方甚是严格?又怎么出现刚才那般狂妄的僧人?她说话虽然句句谦恭有礼。然他话语却是疏离而又排斥了。”青衣看着依旧带笑的浠裳,不懂她是赞同还是在思考。 “你且说下去。” “我猜测如果他不是那户富贵人家的或者将军家的公子,那么身份也是极其特殊的。” 浠裳只是笑笑。“若是富贵人家又何必在这寺庙中修行?青衣,今日且睡吧。我也倦了。” 她终究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论他人是非。隔墙有耳,她还是得时时提防! ------------ 第二四章: 祭祀风波(一) 寺庙自然是比不得皇宫,无论是起居还是膳食,都很清淡。因为是分开起居用膳的,敏妃,茗湄,楚荞再加上莫邪瑾煜和她,一桌人倒是比其他地方热闹了些。 楚荞在席间抱怨了声,敏妃厉色地瞪着她,也不敢放肆了。浠裳暗自发笑,楚荞做事也越来越不靠谱了。 她抬眼朝楚佑和柳政看出,她在猜测,这两相到底谁会先倒台,亦或是他们会联手。如果,联手……她又将眼光看向柳政身旁。 居然没有延松…… 按照规矩,众家眷梳洗完毕之后午时都要去祭坛叩拜。 宫中有这个忌讳,没一个上祭坛叩拜的都必须全身洗净,象征洁净和虔诚,并且由主持亲自选定参加的人员。 楚荞因为身上的伤势太过显眼,生生地被主持驳了下来。楚佑一贯严厉的脸色也是垮了下来。也许这样隆重的场面,楚荞却上不了台面,太丢了他右相的脸面。 浠裳恰好瞧见瑾煜意味深长的笑,再细看他的轻挑的眉角。浠裳皱眉,瑾煜也不是一个善类。 细想,也许他从来都不是善类。 广华寺不愧是皇家寺庙,兴许是睿宸帝每年都有今日,所以一切都布置的大气而又奢华。 浠裳哂笑,倒真是失了寺庙的清静。 瑾煜看她笑,“若皇家寺庙也同寻常一般,岂不是失了皇家颜面?何况广华寺今日谢绝香客,所以让人觉得奢侈了,平日不是这般的。” 浠裳暗笑,“兴师动众的祭拜这些鬼神,何不将钱财散给黎民百姓。我向来是不信佛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瑾煜也不反驳。“这些话对着本王说就好了,要是父皇知道了。你这小命也就没了。父皇求的也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浠裳看着前面肃立的睿宸帝,虔诚而又恭敬,倒没有平日帝王般的威严。像个寻常的信徒。也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吧。 让他撇开身份,抛开帝王尊严,去为黎明百姓祈福。 其实睿宸帝也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受百姓爱戴多年。只是近年偏心佛教,寻求长生不老。让柳政等人钻了空子。 也可谓是晚节不保。 大肆的奢华了一番,祭品和贡品用的都是最好的。一直祈祷到黄昏,礼仪才散了去。 浠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是瑾煜的侧妃,也算是位分最小的。必须得候着众人都散了才敢离去。 敏妃因为身体有些不适,茗湄只是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叮嘱她道:“母妃身体不太好,我也恐她这趟折腾落下病根。也随身让蜜雪带了些灵芝,你等会来我这取了顿成汤送给母妃服下。可千万要记得。” 浠裳心头暖暖的,自从出了上次那些事情之后,敏妃对她说不上刁难,却一直都疏离的很。茗湄这样的帮她,也是为了她好,让敏妃多对她上心些。 茗湄的人情,她是欠下了。 正当她收拾完毕,青衣扶她会厢房的时候,撞见了正在洽谈的莫问大师和瑾煜。 她想了想,还是不上前了。不过也没打算退后。 “为何如此凄苦?” “莫问过惯的这样的日子,清贫是清贫了些,可并不觉得那里凄苦。”莫问并不躬身也不作揖。申请淡漠而又疏离。放佛站在他面前的莫邪瑾煜只是空气一般。浮动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你还在记恨当年?”瑾煜的声音有些微的迟疑,不像是他一贯的行为。浠裳只觉得她应该是听错了,莫邪瑾煜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愧疚。 “红尘皆空,莫问看破了这俗世。六欲皆净,又怎么会记恨。” “如今形式危及,你可……” 瑾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朝中有安王爷,焰王爷和煜王爷主政,自然能够应付。王爷若无其他事宜,莫问先去做晚课了。” 浠裳目送莫问走远的身影,心里却在暗自纳闷,这人居然能够让瑾煜这般低声下气。放眼天宸,能有几个? “苏侧妃好兴致。”浠裳回头,是瑾焰。 自从她嫁入煜王府之后便没有见过瑾焰了。瑾炜为了她如今软禁在东宫,瑾焰想必是对她心存芥蒂的。 瑾焰想来都是老大粗的性子,今日说话确实这样曲折。他们三人逍遥的日子,果然是远去了。 “瑾焰……”浠裳叫了一声,瑾焰却早已经走远。浠裳良久无语,她挽留不住了。 ------------ 第二五章:祭祀风波(二) 回头正好看见瑾煜漆黑的瞳眸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随后再看着她前方的瑾焰。 浠裳暗糟,他不会以为她在和瑾焰谈瑾炜的事情吧。 自从上次柳问筠把他打入大牢,瑾炜宁可和柳问筠闹翻也要保住她安然的时候,瑾煜就开始刻意的避开瑾炜,更不愿意浠裳谈及他,更何宽刚才还是瑾焰。 他就像是有洁癖一样。 她没有说话,瑾煜也不想说话。青衣早已经知趣的溜开了,青衣最近好像魂不守舍,侍候她也马虎了。 几个小沙弥路过,看到剑拨弩张的他们都轻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又匆匆地离去。 瑾煜的嘴角抽了抽,脸又黑了几分。浠裳见怪不怪,他们不认识瑾煜是自然的。只是,瑾煜吃瘪的表情她再也忍不住了。 “不闹了,回去罢。”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引诱味道太重,不像是她的脾性。 果然,下一刻瑾煜就揪着她的衣领朝东苑他们的厢房走去。“莫邪瑾煜,你放开我,这里人多眼杂……” “知道人多就闭嘴!”瑾煜未等他说完就抢白,浠裳也就噤声了。 瑾煜有些怒气的推开厢房的木门,由于力气过大,浠裳隐约觉得有些灰尘掉在了她的鼻翼上。 身体被瑾煜狠狠地甩在了床上,她只看感觉到痛彻心扉的难受。 “你的心里到底惦记着几个男人?”瑾煜阴沉着脸,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浠裳心里有些恼怒,他这气来的好没缘由。只是她不想解释,瑾煜瞪着她,她也反瞪着瑾煜。 “一个。”浠裳正色,眼神干净而有清明。 瑾煜的脸却因为暴怒越来越红,压制住全身的怒气,从牙齿中挤了一个字出来。“谁!” 浠裳眼神闪过一丝哀悯,这一细微的变化更是没有逃脱瑾煜的眼睛。 果然是延松,只有延松,她深爱着的男人,才能让她这般的惆怅而又无奈。只有延松,才能触动她心灵最深处的爱怨。 该死的,他居然,居然有些醋意! 他粗暴的扣住她的手腕,就算看着她因强忍着疼痛也不愿意求饶的拧眉,也没有半分的怜惜。 “我弟弟。”浠裳平静无澜的嗓音,像是隔着很远,在山的另一边,飘渺地从远处传来。清冽,叹惜。 瑾煜莫名地有些尴尬,他的脸色也不由的升腾起了一抹燥热。他误会了。 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没有往日的冷漠,也不由昔日偶偶流露的娇羞。他有些心疼,惨白的面色下紧紧抿着的薄唇像是一朵娇艳的花苞。瑾煜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他禁-欲很久了。 浠裳乘机推开她,瑾煜也没有用强,轻轻地放开了她。 “本王从未听说过你有什么弟弟?” 浠裳脸色平静无澜,“之前认识的人,王爷自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她前世的弟弟,莫邪瑾煜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断然也查不出来。 “你还有什么亲人?”瑾煜道。 浠裳冷笑,“煜王爷抓住了我一个妹妹,就已经把我逼迫至今日这般。倘若我还有什么亲人在王爷手上,我是否需要拿命去换?” 她这一个月来与瑾煜相安无事,她也渐渐地生出了些依恋的情绪,今日,只因为瑾焰一个照面,他将她逼迫至此。对她,又有何信任可言? 瑾煜凝神,浠裳表情此刻想是笼罩了一层烟雾,让他看不真切她的情绪。她良久没用这般的口吻和他说话。 “娘子生气了?”浠裳脊背一僵,瑾煜已经将他搂在怀里。“为夫知错了,为夫向来度量极小,娘子也不是不知道。娘子就好生原谅为夫这一次罢。” 瑾煜从来没有这般的对她说话,她也不答。瑾煜深知她的性子,贴在他的颈窝,央求了良久。 期间墨飞没有敲门就进来过一次,看到此刻的两人,要不是手中的剑被他紧紧地握着,他估计会当场跌在地上。 “你告诉我,北烟在哪里。”浠裳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瑾煜已经给低头了,她断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瑾煜这时候才缓过神,掰过她的身子。“你故意的?” 故意谈她弟弟,谈亲情让他生出内疚?她被算计了。 “不是你问我惦记那个男子吗?难道王爷希望我惦记着谁?” “本王自然希望那个人是我?”瑾煜看着她,眼神倒映着浠裳惨白的脸。 还好,莫邪瑾煜没有动怒,她刚才忽略了,她的心里没有他?她又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你有那么多人惦记着,差我一个又何妨?何况,我也是白惦记。” 瑾煜内心突然一窒,“此话怎么讲?” “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宁的家,一份安静平淡的生活而已。王爷心中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需要惦记的人太多,需要操烦的事情太多。浠裳微不足道,人微言轻,哪里还层放得下我。” 瑾煜看着低着头挨着他站的浠裳,冬日的清冷倾洒在她的身上,越发的孤寂和冷傲。他心神有些荡漾,轻轻地将她用在怀里。记忆又倒回到三年前那些相处的日子。 她背对着他,“杜若一芥草民,难登大雅之堂。京城才色双绝的女子,都恨不得将眼睛贴在王爷身上,爱慕者趋之若鹜,王爷心里又何曾惦记过杜若,有杜若的半分位置。” 看着眼前的她,想要怜惜,却终究不是爱。“裳儿早些歇息,本王还有些要事处理。” 轻轻地放开她,起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浠裳孤鹜地站在厢房内,内心矛盾纠葛。瑾煜的愤怒、失落、怜爱,以及最后的心疼都像锥子一般,扎的她疼痛。她确实是想的越来越多了,她需要时间,去理清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 ------------ 第二六章:祭祀风波(三) 浠裳总是不自觉的想起瑾煜脸色,然后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她嫁给莫邪瑾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走她的妹妹,然后出逃煜王府。 她甚至退路都想好了,她还有景凉阁。如果这些都不济她就会让瑾炜出手帮助,当时她是存了私心,从某方面来说,她也是在利用瑾炜。 但是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太多了,瑾煜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还有错中复杂了朝政关系。 她也低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这颗心,这颗被延松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心不再对瑾煜沦陷。 蜜雪给浠裳带来了千年的灵芝,并叮嘱她一定要炖足三小时,且需要用小火,一定要上好的炭火。浠裳都微笑的点头并且传达对茗湄的谢意。 带着青衣问了小沙弥,才找到厨房。寺庙不允许荤腥,浠裳加了些大枣,花生仁,粳米。灵芝切碎,水煮取汁,放入大枣、花生仁、粳米煨煮成稠粥。 浠裳一直守着,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期间楚荞来过一次,来找小沙弥要燕窝。眼见厨房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转身没好脾气的走了。 浠裳想起,茗湄说敏妃最近精神不太好。晚上睡觉也不太安稳。就看青衣看着,自己去了找小沙弥要些白术、田七、川芎等来给灵芝当辅药。 转了半天,才知道这个寺庙根本就没有储备这样的药材,就算有也是次品,她不敢拿来给敏妃用。 “小姐,郡主拿来的灵芝都是贡品,全天宸最好的。您要找辅药,也不能就这么将就着。回宫里再说吧。”青衣一边扇火,一边看着她说。 浠裳皱眉,腊月是梅花开的正艳的时候,广华寺的梅更是一绝,甚至比皇宫的还有惊艳几分。敏妃喜梅,好不容易才求的睿宸帝在广华寺有三天的停留,若是因为夜晚睡的不安稳,精神乏乏。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粥好了吧。”浠裳轻轻地揭开锅盖,热气激励扑面而来,她手也被蒸汽灼烧了一下,立即将杯盖扔到一边。 “小姐!”青衣惊慌失措的捂着她的手,“这事我来做就好了,你没伤着吧。” 浠裳,“没事,这事情好久没做了。现在才这样惊慌失措。还好这粥没撒。” 青衣瘪嘴,“这事情有我就好了,那里还需要小姐。” “走吧,把这粥给母妃送去。” 西苑,竹园。 “母妃,您这段日子身子骨都不太好,如今又是寒冬。您可得小心着些,着凉了就不好了。”茗湄在给敏妃按摩。 敏妃道,“人老了,身子骨也迟笨了,没事。本宫也是喜欢这梅花的紧,才想着在这广华寺多待几天。” 茗湄笑嘻嘻,当真是母慈子孝的情形。“母妃可还是当年初次遇见父皇时候的年轻摸样呢,倒是湄儿眼角生出些细纹来了,母妃你给我瞧瞧。这里呢,您看是不是。” 茗湄蹲下身,靠在敏妃的臂弯里。敏妃也慌忙的伸手掳开她鬓角的黑发。茗湄的皮肤细致而又滑腻,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细纹来。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欺骗母妃来着。”敏妃难得这几日有了笑容。 “能博得母妃一笑,母妃怎么处罚湄儿都行。” “想你这样的好孩子,善解人意又大气。天底下能配上你的男子,屈指可数。要不……” “母妃,明儿的婚事湄儿自己做主。”茗湄立即打断敏妃想要说出口的话。敏妃知道她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道敏妃的心思? 只是两人都不挑明而已。 浠裳站在竹园门口,看着这一幕。温馨而又静谧,她所期待的母爱,莫过于于此,只是这些,都离她太遥远。 侍女通传了一声,浠裳就走了过去,徐徐地行了宫廷礼仪。敏妃看到她的时候,爬上脸上的笑意又不动声色的退了。 “儿臣给母妃炖了些粥,请母妃尝些。” 敏妃斜睨了她一眼,甩手。“先搁着吧,本宫等下再用。” 浠裳依旧平和。“儿臣听闻母妃今日饮食不佳,精神也不太好,所以用千年灵芝给母妃炖了些粥,可增进食欲,改善精神。” “母妃,王妃嫂嫂一片好心,您就喝些吧。要不湄儿伺候您?”说完朝浠裳炸了眨眼,接过清粥。“这可是媳妇孝敬婆婆的,贴心吧。以后湄儿要是有母妃这样一个慈祥的婆婆,湄儿可是会打心底感激。” 茗湄用普通人家的婆媳关系来恭维敏妃,敏妃推辞不得,只好,张口吃了些。 粥的味道拿捏的很好,而且入口华润,敏妃觉得味道不错又多喝了几口。用丝绢擦擦嘴角,才凝眉道:“这可是千年的紫灵芝?” 浠裳垂眉,“是。” “本宫听闻这可是难得的上好药材,皇上总共才得了三棵,都在御库房里存着,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 第二七章:荒野迷途(一) 浠裳内心汹涌,她是懂得药理的,这千年紫灵芝可贵难得她自己然知道。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敏妃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怀疑她,盗窃国库?她在心里思量,茗湄是为了她好,她断然不能说实话。可是,她又该如何是好?“是王爷赏赐给儿臣的。” 茗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却依旧甜甜笑着在旁劝解。“母妃,煜哥哥最近可公平的很,没有亏待过王妃嫂嫂,对苏嫂嫂自然也不能太差,这怎么说也是父皇赐婚的。您看,难得这么一颗,苏嫂嫂都拿来给母妃,您开心不?” 敏妃斜睨的浠裳一眼,总是觉得她太过于聪慧,给她工于心计的感觉。凭借瑾煜的能力,想来他能够得到紫灵芝也不是难事。只是他的心性她至今都摸不透,既然会给浠裳,那证明他们两个感情是靠近了。 只是这样……以后怎么控制?罢了,她对瑾煜的了解太少,只要他还会认她这个母妃,她至少可以保证她的地位。 “这粥太甜了,以后还是少放些蜂蜜吧。”她怎么都扯不下脸来对她好。 “是。儿臣以后谨记。”浠裳躬身。敏妃又道,“没事就下去吧。湄儿你服侍本宫歇息。” 茗湄朝浠裳投递了个安心的表情,“是。” 浠裳福身行礼,“恭送母妃。”敏妃转身没有搭理。 青衣憋着嘴走出竹园。 “小姐,敏妃娘娘对你又不好,小姐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放肆,青衣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浠裳杏目圆睁,带着些许的怒气。 青衣扑腾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多言,请小姐处罚。” 青衣低着头,还听见浠裳处罚她的声音,一双青缎黑底小朝靴立即闯入她的视线。 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乍看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身灰白相间的衣服松垮地搭在他的身上,说不出来的风流韵味,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凌厉,不容人小觑。看着浠裳主仆二人,不怒自威。 浠裳暗忖,这个人她没有印象,但是跟随着来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她是莫邪瑾煜的人,就算是侧妃,地位也比人低很多。她徐徐地福身算是行礼。 “本相听闻煜王爷向来治军严谨,这位娘子可是苏侧妃。”他虽带着疑问的口吻,然语气中的肯定毫不质疑。 这人自称本相,朝堂中的丞相只有左相和右相,柳政她是见过的,那么这个人自然就是右相楚佑。 浠裳抬眼,“外接传闻不虚,王爷家规森严,只是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而已。让相爷见笑了,只是克己复礼为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楚佑脸上挂不住了,挥袖哼了一声就走了。 青衣捂着胸口,惊魂甫定。才自顾的起身,面露尴尬。“小姐,您又救了我一命。” 浠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也一起走了。如果不是她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隐匿,她不会这样对青衣的。“进了宫里,形式说话都要小心,不比在红楼。” 青衣吐了吐舌头跟在浠裳后面。浠裳又道:“我等下去后山找点田七,你就不要跟着了。” “小姐,我跟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跟着我还要分身照顾,你留下吧。”浠裳说完自顾的走了。 青衣叹气,他们家小姐总是这样,能自己做的绝不带别人,这样好强独立,也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对她好,她心里知道,并且加倍对别人好。但是,别人也是这样对待她么? 入夜,已经过去了很久,浠裳都没有回来。青衣在房里踱来踱去,一直看着窗外,小姐怎么还不回来,急死人了。 “裳儿呢?”瑾煜突然来到厢房。 “小姐……小姐去后山了。”青衣不敢看瑾煜的眼。 瑾煜说:“什么时候去的?”青衣看了眼不耐烦的瑾煜,唯唯诺诺答道:“响午的时候就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瑾煜二话没说立即冲了出去,该死的,这女人搞什么,怎么都天黑了还没有回来?“来人,带人上山寻苏侧妃。” 浠裳中午给敏妃送完粥以后,就找小沙弥要了药锄和竹篓,去后院找田七看看能够寻到其他的草药。这地方适合长这种东西,可是她凭借自己的经验,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她是个要强的人,只要她认准了,她就一定不会放弃。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是夜晚了。 她有些着急,一个下午下来,一无所获。夜晚有些凉,她体寒,更加坚持不住。着急间,不小心就踩到石头崴了脚,趴坐在地上。 “该死的,存心和我过不去吗?”浠裳心里暗骂,刚起身,又立即趴了下来。无奈,她只好拖着一条退,匍匐前进。在这样的冬天里,没人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山上来的。她只能自救,在天还没有黑下来之前,回到寺庙中去。 手上突然被扎了一下,手掌立即起了红点。眼看天越来越黑了,她心情也越来越糟糕。夜晚虫子多,虽然是冬天,但是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会进入冬眠。 浠裳最怕出现的是滑行动物,那种滑腻的,冰凉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异常恶心。周围开始出现窸窣的声响,浠裳颤抖地坐在雪地上。 ------------ 第二八章:荒野迷途(二) 瑾煜带着墨尘等人上了后山,山路上有着浓重的积雪。每踩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小姐……”青衣在山上找了良久之后,呜咽的跟着瑾煜后面。“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跟着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都是我不好……” 瑾煜有些急躁,这么多人已经找了这么久,还是没一点踪迹。 “王爷,你快看,这里有脚印!”阿飞指着地上的印记。“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这山上荒芜,一定是主子留下的。” 瑾煜推开所有的人,朝着足迹跟去,越到后面,他的心越来越沉。这越往后走,山路越来越陡峭。这女人脑子想的是什么? “青衣,你家小姐来这里找什么?”瑾煜阴沉着脸。青衣依旧苦咽,“小姐说想找些野生的中草药给敏妃娘娘补补身子。” 瑾煜皱眉,皇宫里什么没有,要到这里来找?母妃这几日也没怎么善待她?她心里怎么想的?“多事。” 青衣怨愤地瞪了眼,心里委屈又加深了几分。可是也不敢怠慢了找浠裳的心思。 “王爷,这好像是主子的衣襟。”阿飞捡着一块草青色衣衫的衣角,“青衣,这是你家小姐今天穿的衣服的吗?” 青衣拿着细细地摩挲了一番,才自己点头。这衣服就是她今天给浠裳换上的,“小姐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找找。” 瑾煜跟着践踏了的雪印,找到了一棵枯树下。落败的叶子极好的掩盖了洞口,如果不是因为浠裳的划破的衣角,很难找到。 瑾煜扒开落叶,小心翼翼地将脸色惨白,全身瑟瑟发抖的浠裳抱了出来。探着她微弱地气息。“我来了。” 浠裳无力的睁眼,模糊中看到瑾煜略带温柔的脸庞。听着他魅惑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柔情。 你来了。 还好你来了。 瑾煜慌乱的把浠裳抱起,才看见她手上和肩膀上都是伤。浠裳此刻又陷入了昏迷,心里一阵慌乱。抱着她运用轻功送回寺庙。 迷迷糊糊地发着高烧,脑袋越来越沉,像是被人压着不能动弹一般。喉咙干涩,全身虚浮,身体时热时冷,异常的难受。 “水……” 使出全身的气力,虚弱地应了一声。立即有一些清凉的、甘甜的液体进入她的口腔内。 “小心点。”由于浠裳喝的太猛,水大部分都溅在了瑾煜的手腕上。 连续喝了几大碗,浠裳才睁开懵淞的眼,黑眼圈密集。瞳仁中还有些许的血丝。她崴了脚在坐在地上不能行走,偏偏又遇上了蛇。 那种冰凉的,滑腻的东西抬起头看着她。探后从她的脚背上滑过去。浠裳不口气没憋住,动了下,脚腕被咬了一口。她惊恐地等蛇爬远之后,才敢将脚缩回,是一条青蛇,毒性不大。但是她害怕还有再出现。只好找地方躲起来。 好巧不巧的找了洞穴,然后找到了她要的田七,身体麻痹地让她再也不能动弹。抬起头,才发现树枝上有一条蛇悬挂着,盯着她看。她身上的银针没带,只好拿着发簪防御,死死地盯着那蛇不敢乱动一分一毫。 蛇突然从书上跃了下来,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她也终于神经崩溃的昏睡了过去。 她眼里的惊恐尚未安定,想起那一幕还在瑟瑟发抖。瑾煜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还好都是毒性不大的蛇,还有还好他及时找到了她,如果不把她带离,她会冻死的。还好。 一切都还好,他此刻突然的发现,他在意她。不管是因为她的相貌,还是因为她的性子,他是在意她。 浠裳抓进瑾煜的衣服,心神恍惚。“我会死吗?” 瑾煜抱她更紧些。“不会,本王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就像是一刻定心丸,她紧绷的心也放了下来。“我想睡一觉。”瑾煜闭着眼,轻轻呢喃:“睡吧,本王守着你。” 瑾煜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刚闭眼的她,又睁开眼,抓住瑾煜要抽离的手,“我的药,带回来了吗?”眼神慌张,似乎是丢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还在。你安心睡吧。” 瑾煜的话还为说完,耳畔就传来浠裳平静的呼吸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发现自己不懂她,真的是不懂她。她从来都不会放低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来承欢他,但是她却会默默地为他做一些事情。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有些不忍心这样的对待她。 浠裳睁眼醒来的时候,瑾煜趴在她的床沿打盹。她的手紧紧地攒着他的手,他粗糙宽厚的手掌甚至还有些泛红。不由地,一股尴尬的气流爬上她的脸。 她轻轻地抽开手,却还是惊醒了他。“醒了?” 浠裳避开他的眼,嗅着他身子特殊的味道,心有些慌乱。“刚醒。你昨晚……” “本王一直在。”瑾煜以为浠裳是问他有没有陪着她,而浠裳却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一直到都在。 浠裳用力地抽出手,眼神闪躲,“我去炖些汤给母妃补补。”掀开被褥就要下去,被瑾煜制止。 “你的手还有伤,让下人去做就好。” 气氛越来的暧昧,低头。“那我去旁边看着。”为等瑾煜有动作,已经逃一般的走了。 她怎么了?瑾煜看着她的背影,不像以往那般的冷淡,也许,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明天就是回宫的时间,瑾煜看着天边的残月。除夕将近,又一年要过去了,可如今政局,却是这般的飘摇。这一年,能平静的过去么。 也许,他和她能够平静的过去吧。 “王爷。王爷不好了。”墨飞急红着眼,顾不得行礼。“主子被皇上抓起来了。” 瑾煜挑眉,“怎么回事?” “敏妃娘娘喝了主子炖的汤后就昏迷不醒,御医说是中毒,父皇已经把主子关在后院的柴房了。” ------------ 第二九章:敏妃中毒 第二九章 敏妃中毒 瑾煜带着人朝敏妃的厢房赶去, 敏妃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摇晃着头一直在呓语,睿宸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茗湄和几个御医跪在地上,旁边还站着楚荞和楚佑等人。瑾煜心一沉,行礼。“参见父皇,母妃。” 睿宸帝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挥手示意他起身,着急的神色间带着几分阴鸷。茗湄抬头给瑾煜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瑾煜微微地点头。 王御医一边擦着额头细密的汗水,一边沉稳地给敏妃施针。黑色的血液顺着敏妃的指甲留出来,直到最后放出鲜红的血液,才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胆颤心惊的谦恭道:“回禀皇上,敏妃娘娘体内的毒……微臣从没有见过的。微臣无能,只能将敏妃体内部分有毒的血液放出来……” “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睿宸帝龙颜大怒,“朕等了你几个时辰,就是为了听你一句无能为力吗?” 王御医和瑾煜全场的人立即跪了下来。王御医颤抖,“微臣只能控制毒性蔓延,可全本根除,请皇上恕微臣学艺不精之罪。” “来人,拖出去斩了。” “父皇。”茗湄抬头,紧张地望着睿宸帝,“广华寺乃佛门圣地,这几日又是祭祀的吉日。万万不可见血。何况母妃现在中毒昏迷不醒,尚且还需要以王御医为首的众御医一起研究解毒的方子。父皇,您若是斩了王御医,对母妃只会有害无益,请父皇怜惜母妃的份上,饶恕王御医。” “请皇上三思。”众人叩首求情。 楚佑看了眼楚荞,楚荞立即抬头。“父皇,母妃尚且昏迷。父皇若是此刻斩了御医只会徒添罪孽,这对母妃的恢复更加不利。” “你是说朕是个暴君?” 楚荞慌张,“父皇,儿臣只是担心母妃的身体,万万不敢对父皇不敬。还有,父皇,臣媳认为此刻父皇应该找给父皇下毒的凶手找解药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处罚御医们。” 瑾煜和茗湄同时看了楚荞一眼。睿宸帝又开口:“荞儿认为此刻应该怎么做?” 楚荞颤抖着身体,眼角斜视了眼瑾煜等人。咽了口水,接着道:“母妃下午吃过的食物都已经细细地检查一番了,既然是人参汤有问题,父皇应该去问苏妹妹才对。” 茗湄打断,直起身。“父皇,就算给苏嫂嫂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样事情。何况母妃和苏嫂嫂一直交好,苏嫂嫂又怎么回谋害母妃?请父皇明察。” 楚荞慌忙的摇晃着手,甚至带着委屈。“郡主误会,不管怎么样,臣妾都不会冤枉苏妹妹的,可是,昨日臣妾听到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睿宸帝有些许的不耐烦,“朕让你说。” 楚荞看了看瑾煜,他的脸除了刚进来一刻出现了厌恶意外,脸上一直是平静的表情。她鼓起勇气,“郡主,昨日苏妹妹给母妃熬粥了是么?” 青衣心里顿时慌张,想立即起身,看到楚佑凌厉地眼神之后,只能跪在地上。 茗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是,母妃还夸赞了苏嫂嫂孝心可嘉。” “可是,荞儿看见苏妹妹从竹园出来的时候脸色不佳,眼神也有些委屈。臣妾想要上前慰问一番,却听见苏妹妹的丫鬟说。”楚荞抬眼看周围,气氛一场压抑。睿宸帝一直盯着她。只好模仿青衣的声音道,“敏妃娘娘对你又不好,小姐真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皇上,冤枉,皇上,奴婢冤枉……”青衣立即从门口爬了前来,扯住茗湄的衣服。“郡主,我是冤枉的,王爷,我是冤枉的。” “来人……” “父皇!”一直没有说话的瑾煜此刻眼神犀利地撇了一眼楚荞和楚佑。楚荞禁不住这架势,立即更加低着头跪在地上。 “父皇,事情还没有差清楚,父皇要保重龙体,万不可动怒。” 睿宸帝的怒气减了几分,“煜儿,朕也想相信凉儿不会做这般糊涂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朕不信。” 瑾煜起身,“儿臣一定会详查。” 睿宸帝叹了口气。“陌凉进宫之后出现诸多事端。皇家狩猎出现刺杀,今日祭祀出现毒害。瑾炜虽然没有查出具体的人,但是一切指向都和煜王府有关。你也要好自为之。” 瑾煜倒吸一口气,按住全身的怒气。“儿臣明白,只是凉儿她?” 睿宸帝思忖会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佑等人。“容她呆一晚上吧,任何人不许探视。” 茗湄和瑾煜同时抬头,看着睿宸帝不可商量的语气,不敢再有任何的反驳。“是,儿臣领旨。”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十章: 你也不相信吗 第三十章 你也不相信吗 众人从竹园退出来之后, 茗湄心里放不下,她莫名的担忧,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母妃的毒不可能是姐姐下的,尽管母妃没有给姐姐好脸色,但是凭借姐姐的气度和行为,她真的没有不要去毒害母妃。 无疑,这是被嫁祸的,有人想嫁姐姐的手,除去母妃?还是想连姐姐一起除去? “煜哥哥,我有话找你说。”茗湄追上阴寒的瑾煜。煜哥哥已经好久没有动怒了,凭借他的手段,他一定会把触碰过姐姐炖的汤的所有人都严刑拷打一番的。“我想和你谈谈。” 瑾煜停下脚步,依旧不变的声调。“湄儿,怎么了?” 茗湄试探性的问道:“煜哥哥,你认为是苏嫂嫂下毒的吗?” 一边是他的侍妾,一边的是他的母亲。母妃都说是浠裳想要害她,他要相信谁?他有些的迟疑。 茗湄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漠和嘲讽。“煜哥哥,苏嫂嫂她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后山给母妃找草药。身子骨都还没有好就想着要给母妃熬汤。敢问,如果苏嫂嫂真的要谋害母妃,又何必大动干戈的采用如此曲折迂回的蠢方法?亲手在自己做的东西里下毒,怕别人不知道吗?” 瑾煜不语,楚荞开口:“郡主这话可说错了。常言道,最危险的也就是最安全的。就是因为妹妹这般曲折迂回才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不是吗?苏妹妹是个聪明人,而且做事一向都出人意料,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又有何不可?毕竟很多人都会想郡主这般想象。” 茗湄克制住自己的怒气。“王妃这是想说告诉湄儿愚昧无知没有判断力吗?如果每个人都像王妃这般怀疑做事动机,湄儿会感到无比的心寒。” 楚荞讥笑,却依旧佯装可怜,垂眉道:“妾身不敢。” 茗湄白了她一眼,继续道:“王妃有什么不敢的,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自己的幸福,都敢把整个煜王府赌进去。” 楚荞有些的站立不稳,她知道茗湄说的是和柳皇后一起算计浠裳的那次。脸色瞬间苍白。 瑾煜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里升起了一股烦躁。冷喝一声。“够了。” 茗湄哑言,不管楚荞暗地为了争宠做了多少事,但是她代表的是煜王府,顶着的是煜王妃的头衔。败坏的也是煜哥哥的名声,家丑。煜哥哥自然会生气,只是,他对姐姐真的这般无情吗? “煜哥哥,你也怀疑苏嫂嫂吗?”茗湄有些悲哀,却依旧想要听到瑾煜能够说些安慰她的话。 瑾煜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良会,“此事本王自然会查清楚,湄儿你今天多言了。” 茗湄惊诧地对上楚荞得意的笑脸,心里除了悲哀外,还有一丝丝地委屈。“湄儿知错。湄儿现行告退,找个地方散心去,这地方实在是堵得慌。” “湄儿,不可轻举妄动。”瑾煜看着他,依旧平静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茗湄多叫,只好点头。“知道了。” 怒视了楚荞一眼,甩着浅色的碎花衣袖离开。她相信姐姐就好,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她不能让姐姐这样平白无故的受冤。明天就是回宫的日子了,如果姐姐不能平冤····她不敢想象那些大臣又怎样对着姐姐,拿姐姐作为借口,对付煜哥哥。 煜哥哥,唉。煜哥哥他居然也不相信姐姐是冤枉,他心里除了杜若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吗? 瑾煜看着茗湄走远的身影,茗湄对他的失望和不解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仍旧不发一语。 “王爷,今晚就由妾身服侍王爷安寝吧。”楚荞乘机靠在瑾煜的怀里,双手不停的画着圈圈。“苏妹妹的事情,父皇不是说明天再议吗?” 王爷这几天都没有来她这里,一定是在浠裳那个贱人那里。好不容让父皇把她给关起来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抓住机会才行。 瑾煜看着怀里的人儿,厌恶之感更加浓烈。早知道会是今天这般,他真应该放手,让浠裳做了她。“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一直称呼裳儿都叫姐姐。” 瑾煜推开她,阴沉着脸,信步离开。 楚荞错愕的看着瑾煜,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着牙,严重露出阴狠。“没关系的,我得不到的,谁都休想得到。王爷,我也要让你得不到!” 瑾煜感觉背后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般。每说一句,没走一步,都会切换一双眼睛,或明或暗。 墨飞回头正好看见低头自语的楚荞,虽然苦咽着脸,可是他怎么看,都是像算计的味道。他从来都讨厌这个王妃,不仅仅因为她是楚丞相的人,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心太过于恶毒。 “王爷,您真的不相信主子是清白的吗?” 瑾煜扫了阿飞一眼,示意周边的人群。阿飞侧身,正好看见一黑色的衣角从角落中闪去。凭借他跟着瑾煜多年建立的默契,会心的笑了笑。 他们家王爷是相信主子的,刚才所做出的一切都是假象,是做给敌人看的。王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敌人,让敌人以为王爷也是怀疑主子的。 这样一来,敌人就不会有下一步安排,王爷也能准确的掌握第一线索。不过王爷的演技真好,把他们都瞒过去了。可是,这样,清妗郡主一定对王爷很失望,然后又伤心了吧。 “你去把青衣找来,然后把那天出现过厨房的所有人都叫来东苑。”瑾煜走了几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把苏侧妃用过的材料也带一分来,宣王御医。” “是,属下遵命。”墨尘领命而去。 墨飞急躁地跟着瑾煜后面,时而看看周围,时而又看小心翼翼地看着瑾煜。 “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都说吧。”瑾煜虽然没有回头看他,却仍然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墨飞干笑几声,“王爷,卑职今晚想去柴房附近,保护主子的安全。” 瑾煜斜视了他一眼,心有不悦。“不用!” 阿飞有些僵硬,不用?是不用去保护,还是不用他去保护?他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难道王爷认为他想进入拆房去保护主子?呃?“王爷,您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主子她。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 就是因为有伤,才更加不能让你去。 瑾煜回头,带着几分的怒气看着他。阿飞立即接受到了危险的信息,立即把刚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一章: 好,我答应你 第三一章 好,我答应你 瑾煜站在窗户边沿,想着楚佑离开时嘴角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这件事情一定和楚佑有关,但是他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楚佑是个做事严谨地人,有时候,他认为他都比不上。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次却露出了笑意,那么他一定有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瑾煜按着太阳穴,有些的迷糊,他不希望现在动楚佑。他宁可在解决了柳政之后再动楚佑的势力。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楚佑,关于天宸的事情。这件事牵扯面极大,实在不敢想象。 瑾煜把青衣找来详细地问下些那天的事情之后,就让墨飞和墨尘暗地去查了。瑾煜早就已经意料到了,从他们那些人嘴里,问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的。 一切想要有结果,恐怕只有她才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去。想起这,瑾煜嘴角不禁弯起一抹弧度。这么久以来,除了飞和尘等人,好像只有她,懂得他的心思,了解他。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这种心情,这种感觉,嗯,第一次。不过,挺好的。 浠裳双手被捆绑着坐在泥土地板上,周围全是燥湿或者干枯的树枝。还好,只是捆绑着她的双手不让她逃跑,没有堵住她的嘴巴。 想起楚荞带着得意之极的笑意,亲自来捆绑她的时候她就想冷笑,那么急切的想要她死吗?楚荞栽在她手上那么多次,她都没有要她的命,看来。她的心,确实是不够狠! 还有睿宸帝的怒气,不由地叹气。就算昔日那么的恩宠于她,到了危难关头,又何曾顾忌了情分?都说帝王无情,今日可算是领略了。 “谁?”浠裳脑子虽然在高转,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 闻着空气中由他带来的特殊气味,她的心安定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本王为何不能来?”他嘴角带着宠溺地笑,在这白雪地里,在这阴潮的柴房中,映衬的十分耀眼,又十分温暖。 是的,温暖,从身心到内心的温暖。她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父皇应该下旨不许任何人探视吧。”她烦躁的心情,也变得平静了。 瑾煜笑道,“你挺聪明的。” 浠裳自我顾惜,“我若不聪明,又怎么能活到今日?日防夜防,最是身边的人难防。这霜冻天最冷的却不是这雪,而是人心。怪不得说景凉不过人心。” 瑾煜听出她口中的嘲讽意味,“裳儿是怪本王没有保护好你吗?还是怪本王不曾怜惜你半分?” 浠裳无视他的调侃,“浠裳又怎么会自命不凡,敢怪罪王爷。煜王爷肯违抗圣旨,纡尊降贵来这看望,我该千恩万谢才是。” 瑾煜皱眉。“明明想要感谢本王,为何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却是这般的尖酸刻薄?” 浠裳白了一眼,“王爷若是听的不顺耳,尽管走就是。”遂转身背对着瑾煜。他从进门开始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对她表示任何的关心和问候。她身上甚至都还有伤,看来她还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你从来都没有给本王问候的机会,这会又怎么独自生气了?”瑾煜看着脊背僵硬的她,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意。这笑意中包含这宠溺,又包含着关心。她身上的伤可轻可重,处理不好,就落下病根了。 浠裳听着这话不由的有些尴尬,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怒气冲冲地质问和嘲讽。但是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只好又这样坐着。 过了一会,只感觉身子靠近了一个温厚敦实的怀抱,手上的绳子也被温柔的解开,浠裳的脸有些许的潮红。 瑾煜轻轻地抚摸着她肩膀和手臂的伤口,看着捆绑勒出来的红肿,他一些失神,“真不懂怜香惜玉。” 浠裳回头,白了他一眼。“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不知道么?何况还是大小老婆争宠。” 瑾煜斜睨了她一眼,听她口中的语气就知道大概是楚荞亲自捆绑了她。“你也会争宠?” 浠裳并不答话,自顾的活动手腕。瑾煜拉她起身,拾了根粗壮的树干,扶着她坐下。“今天除了你和青衣以外,还有什么人在场?” 浠裳摇晃着头回忆,“我进厨房的时候只是让青衣看着火,一切材料都是我自己放下去的,中间没有人插手。而且最后是由我亲自给母妃送去的,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接手。” “你确定?”瑾煜敛眉,“如果真像你说的这般,应该没有人冤枉你才对。” “莫邪瑾煜你!”浠裳有些恼怒,看着云淡风轻地他,什么好脾气都被她磨灭了。“你今晚大可不必来此一趟,明日我亲自揭发,说这一切都乃我浠裳一人所为,和你煜王爷毫无关系。” 她有些的心酸,他今晚这般来,就是为了和她撇清关系么?那她就如他所愿就好了,什么亲情,什么温暖都见鬼去吧。 皱眉,她就这么想和他没有关系吗?他都敢违抗圣旨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她这样多疑的性格,到底要疑心他到什么时候。 气氛就这样静谧而又诡异地停留着,谁都没有想过要说话。浠裳有她自己的倔强和固执,这份固执就是一直支持她这几年坚持的活着的原因。 瑾煜也不再说话,他本来就想着和浠裳一起来讨论今日白天的事情,但是她却是这样一副冷漠的表情。 但是这样别扭的压抑和沉闷,让他有些受挫。别的女人看见他来不都是,哭着喊冤枉求他救命吗?怎么她反而冷淡他,甚至这样忤逆他。 瑾煜偷偷地转身,看了看浠裳,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将头埋进膝盖里。肩膀缩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向他解释的倾向。他觉得自己的自尊被挫败了,但是…… “女人?我们和解吧。”瑾煜憋着通红的脸,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浠裳埋在膝盖中的头抬了出来,目光迷离,发丝还带着些凌乱。“莫邪瑾煜你说什么?” 瑾煜脸色立即正常,没有再看她一眼,“本王什么都没说。” “哦。我刚才貌似听见有人说我们和解。”浠裳看着吃瘪的瑾煜,顿了顿,“难道是我幻听么?既然是我幻听我还是……咳咳……我……咳咳。” “你怎么了?”浠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不停的咳嗽,嘴角甚至还流出了些血丝。瑾煜扶着她,惊慌而又着急的擦拭她的嘴角。浠裳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怎么会这样虚弱?” 浠裳脸色早已经没有瑾煜初进来时候的红润,只有剩下一片死灰的苍白,粗喘着气,浠裳暗道,糟糕,一定有事体内的旧疾复发了。昨天在荒野受冻那么久,今天又在泥土地下坐了那么久。想必是受寒了太久,再加上她自己的连心法走火入魔伤了经脉。怎么会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 皱着眉,瑾煜拉开他的袖子,就想要给他把脉,浠裳惊慌的抽出手。不敢看他,“没事,着凉了,身体自进入煜王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好过。会着凉是自然的。” 瑾煜的心像是被针突然扎了一眼,不再说一句话,希望这样能够传递些温暖给她。搂着一直打抖的她,“都怪本王,要是本万不惹你,你也不会气成这样。” “我没事。咳咳。”浠裳蜷缩在瑾煜的怀里。瑾煜抱着她就像踹门而去,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呆在这里,别说等着明天还出不来处罚她,她今晚就会殒命。 “不要。”浠裳抓住他的衣袖,“莫邪瑾煜,我不想成为公敌。我也不想你成为公敌,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拿这次的事情大做文章,然后牵连你。我知道你不怕,你不怕得罪他们。但是你不能不在乎,你需要他们,不是么?” 瑾煜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想要和母妃打点好关系,你若是这样贸然的带我出去。你不仅要担当违抗圣旨,忤逆圣命的罪责。母妃也会更加的怨恨于你,认为你心里只有我这个侧妃,甚至连她的性命都不顾?你让她作何感想?我最不想看到你在被所有人孤立,尤其是你至亲的人。” 瑾煜讶异地说不出话,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她?她刚才说什么?她这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是的,他之前就想过,凭借她的性子,她不会刻意去讨好谁的,甚至谁都不能让她低头。折了她的傲骨。他想过她是为了他,但是,亲口听她说出来,却是这样的感觉。 一种感动带着心酸的感觉,一种尝到幸福甘甜的感觉。他的浠裳,他的苏侧妃,已经开始为他着想,为他谋划了。他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浠裳抽出手,握着瑾煜粗糙的手,这双因为沙场征战时刻握着刀剑已经不满粗糙僵硬的老茧的手。“所以,不要违抗父皇的命令好不好,不要忤逆众官员的意愿好不好。就算是为了我好。” 她的目光诚挚而又炽热,带着期盼和乞求。淡紫色的瞳眸中闪耀着善良的波光,让他不忍心排斥,更不忍心拒绝。他握紧她的手,轻轻道:“好。我答应你。”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二章:深夜密谈 第三二章 深夜密谈 广华寺的偏院,安静而又寂寥。 夜幕四合,高壮的松树挂满地细碎地白雪,婆娑的影子像少女的舞衣。尚可听见沙弥们做晚课传来的咿呀的唱读,像是古老曲调的呢喃,缠绵而又悠扬。 延松觉得,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专注地聆听,那些紧闭着双眼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的沙弥们吟唱。 看着正殿笑意相迎的弥勒佛,所谓的佛光普照,全是表面而已。 “青行,事情办妥了吗?”延松起身,转动这手中的珠子,眼神阴鸷,脸上却依旧挂着冷漠的笑意。 “已办妥。”青行躬身,脊背僵硬成标准的弧度。 “那就好,走吧,该去看戏了。”延松自顾的从正殿出来,虔诚地向路过的每位沙弥行礼。 厢房内,楚荞安静地立在书桌前,嘟气嫣红的小嘴,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不甘。“爹爹,你刚刚明明就可以说话,你为什么不为女儿说话。如果女儿说苏陌凉对母妃不敬的时候有你作证,皇上他一定会发怒杀了她的。爹爹,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气死我了。” 楚佑爱怜地看了她一眼,浑如刷漆的两弯眉依旧风流倜傥,笑着安慰他的宝贝女儿。“荞儿,你想的太简单了。煜王爷他太聪明了,凭借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很难扳倒他的。再说,万一这件事情查出来,不是她做的,吃亏的岂不是我们?” 楚荞见状,拉住楚佑的手腕。“爹爹,是你顾虑太多了,只有她的丫鬟和她动过那碗人参汤,很显然嘛,不是她就是她的丫鬟。如果是她的那个丫鬟青衣做的,就算不是她自己做的,皇上也是会怪罪她教导不周啊。最后,父皇要斩的人还不是她?而且依我对苏陌凉的了解,如果是她的那个丫鬟做的,她也会自己一人承担的。她这人心不够狠。” 楚荞说到的这里的时候,有些许的失落。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坏人,甚至可以说是好人,但是没办法,她挡了她的路,挡了她爹爹的路。 楚佑刮了下她的鼻子。“荞儿,你也在煜王府待了那么久了,你怎么看莫邪瑾煜?” 楚荞凝思,咬着下嘴唇。良久才道:“这个人太阴沉了,荞儿根本就看不透。甚至他的心思荞儿从来都没有摸透,他虽然对苏陌凉很疏离,但是他处处都为她考虑。例如上次进宫的时候我们派出去的人,他故意留了一个活口回来你还记得吗?那个人不是告诉我们说其实煜王爷可以杀死他们却故意受伤吗?那个时候他就猜到后来会有人来支持他的。” “还有,爹爹您还记得苏陌凉被我和柳皇后同时陷害入狱的那次吗?他为什么不抢在莫邪瑾煜的前面去天牢看望苏陌凉?是因为他算道了瑾炜一定会先去。我现在回忆的时候我就在想。 “他那次到底知不知道瑾炜知道事情的真相,皇后娘娘吩咐印公公处理如儿尸体的事情。如果他事先知道,那么他的情报机构该有多庞大?他究竟了解多少事情?换一句话说,爹爹我们在他面前都是透明的。如果不知道,爹爹。” 楚佑伸出手扶住发凉的楚荞,听她继续说,“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算计,这个人。该有多可怕?” 楚佑看着身体颤抖的楚荞,心里隐隐作痛。外界都说他楚相家二千金跋扈蛮横,好胜心强,善嫉妒。可是谁都知道,他的这个小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聪慧机灵,还有着一颗玲珑心? “荞儿,爹爹有些后悔了。”楚佑看着她,脸带愧疚。“爹爹不应该把你送进煜王府去的,那根本就是一个虎穴。” 楚荞握着他的手,声音从来有过的低沉。“爹爹,女儿不后悔。为了哥哥,荞儿做什么都愿意的。” 楚佑看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楚荞眼眶微红:“爹爹,我不会忘记娘亲是怎么死的。爹爹你忘记了么?荞儿已经在娘亲的墓前发了毒誓,若不能为她报仇,就让荞儿碎尸万段!” 楚佑早已经没有昔日风流,岁月已经在他的容颜下刻画出了细密的皱纹。此刻的他,不是叱咤风云的右相,不是风流诡谲的楚佑,只是一个沧桑的父亲。 他现在拥有的只有这一双儿女,和一个惊天的秘密。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坏事,但是他不能把自己女儿也毁了。 “爹爹。”楚荞窝在他的怀里,有些疑问,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楚佑一怔,并没有说话。楚荞接道:“荞儿并不是怀疑爹爹的,只是心中有些疑问。爹爹下毒的手段别人几乎是闻所未闻,就算您不接触那碗人生汤,您也是可以下毒的是么?” 楚佑笑了笑,并不回答她。“荞儿,你可曾记得你在红楼请求爹爹派人刺杀苏陌凉的时候爹爹说了什么?” 楚荞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爹爹说,只要是女儿想要的,只要是女儿喜欢,就算本来不属于女儿的,您也会为女儿夺来。就算不能享有,也要占有。爹爹怎么问这个了?难道和这事有关么?” 楚荞抬起头,盯着楚佑,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她有些的慌张,如果这是爹爹做的,如果浠裳她宁可杀头不愿意承认,凭借瑾煜的性子,他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爹爹能避过么? 楚佑看着她,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嘴角晕开一抹宠溺的笑意,“爹爹就算再怎么阴狠地算计别人,但是从来都不会瞒着你们兄妹。” 楚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爹爹的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他的爹爹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他想要的,不管是权势还是利禄,他会直接抢夺,杀人放火都是理所当然。但是,她的爹爹从来都不会瞒着她和哥哥。 楚荞又抱紧了点楚佑。“爹爹,如果……荞儿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姐姐一样,为了哥哥的事业而牺牲了,请爹爹不好难过好不好?” “荞儿……”楚佑抱着她,喃喃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荞心里有些悲哀,“爹爹,哥哥的愿望就是我和姐姐的愿望。姐姐嫁给皇上的时候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她虽然死了,但是她也成功了。皇上的身体现在一日不如一日了,已经熬不过明年了。荞儿的愿望就是也能像姐姐那样,为哥哥做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 楚佑抱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楚荞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的扎在他的心里。但是他已经不能停下来了。他已经牺牲太多了,他的妻子死了,他的大女儿楚婉死了,而现在她的小女儿也已经送入虎穴了。他……他已经停下不来了。 “就算爹爹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说什么傻话呢,爹爹会看着荞儿生儿育女,子孙满堂。然后等到白发暮年荞儿给爹爹送终呢。” 楚荞没有再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靠在楚佑的怀里。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尽享天年,她可以吗?她的父亲又可以吗?每一个女人都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很多孝顺的儿女。 但是她不是那种安于平静的人,她的爹爹不是,她的哥哥也不是。他们都渴望财富,权势和富贵。那种叫做yuang和野心的东西,已经在她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延松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青行恭敬地站在身边看着屋里的一切,眯着眼睛,如果不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就是他耳朵听错了吧。楚佑会是这种人?而且那个楚荞……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不放心楚佑,怎么也不可能会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对父女的对话。 延松打了个手势,青行立即会意的离开。“主子,楚佑和楚荞两个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延松没有立即回答,他在思忖,他到底该站在那方阵营了。之前他一直认为柳政比楚佑狠,权势也比楚佑大。所以两人之间的合作,他也是更偏重于支持柳政。他已经和楚佑协商,他为明楚佑为暗,先解决两位王爷再扳倒柳政。可是,现在他得好好和楚佑谈谈条件了,他手上有一个利用价值极高的人物。 “主子?为什么楚佑会如此有信心能够坐上龙椅?”青行皱着眉头,他真的想不透。 延松温润地笑了两声。“你可知道楚佑之前是做什么的么?”青行立即答道:“卑职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只是个小小的府尹吧。” 延松的笑意不减,目光却的深邃。“府尹只是掩人耳目罢了。”青行有些担心,难道楚佑还有什么更有背景或者幕后有人么?“属下愚昧。” 延松,“现在是天宸几年?楚佑又是什么时候在京城做府尹的?”青行依旧答道:“当下是元和二七年,根据情报记载,楚佑应该是元和十六年才做的京兆尹。”说完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元和十七年可是天宸和青楚和亲的那一年。“难道……” 延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青行的想法。青衣却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冷气简直要把他的肺腑都给冻结。 这个冬天,异常的不平静,也异常的寒冷。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三三章:暗涌浮动月黄昏 第三三章 暗涌浮动月黄昏 瑾煜很想将浠裳带出来,也想留下来陪着她,但是被浠裳给劝回去了。这样的温存,两个人都适应不了。而另一方面,一个晚上,他能做多少事情,她能做多少事情,两人心里都明白。 瑾煜要去查敏妃中毒一事,而她也要去找一样东西。看着瑾煜担忧的眼神,她心里有些许的内疚。但是,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她这么做,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延松。 瑾煜刚走出柴房没多久,延松就出现在门口,温和如玉的声音。“师妹。” 浠裳收起脸上淡淡地笑意,平静的叫了一声师兄,便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中的温度稍稍上升了些,浠裳甚至还闻到了尴尬的味道。 月如钩,心如镜,这情更是如冬雪般的凉意渗透。 “你身上有伤?”延松瞧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合适的话。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以前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师妹总是活泼开心的会找各种话题,而如今,沉默却占据了两次相处的大部分时间。 浠裳摸了下伤口,这上面还残留着莫邪瑾煜抚摸时留下的余温。“嗯,昨日上山的时候被蛇咬了,不碍事。” 延松眉宇间有着淡淡地关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师妹最怕蛇的吧。以前师傅带你上山采药的时候,你若是看见了蛇,都会尖叫地跑进师傅的怀里。昨日你不是学以往那般,自己跑到树上去了吧。” 浠裳脸上微红,轻轻地咳了一声,当是默认。“师兄倒是还记得。” 不是她跑到树上去了,而是蛇从树上跳下来咬她的。放眼当今世上,甚至二十一世纪,恐怕只有她才有这待遇吧。 “怎么会不记得,往昔往日的事情,师兄都铭记在心里。又怎么会忘记?”延松像是问浠裳,又像是问自己。 “我还记得师妹你来邙山的第一天,一口气把师傅准备的十只熟兔肉吃的骨头都不剩。还大大咧咧的骂师傅是老神棍,千年王八,当时师傅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后来我才告诉你那肉是放了**给老虎交配的,你二话没说直接跳进了山涧,差点没摔死。” “还有你学医术的时候也是直接在师傅身上实验的,师傅还取笑你没把他的老命给折腾完了……” 浠裳细心凝神听着延松的回忆,慢慢地也陷入了沉思。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要佯装出九岁孩童的调皮和胆怯。可那段时光确实那样的温馨而美好。 有疼她爱护她的师傅,有宠溺她的师兄,还有山中的奇花异果,飞禽走兽。那是个她在书本上背了几百遍的桃花源都比不上的地方,那个教会她如何是爱如何去爱的地方。 可是,这一切都随着她的任性,随着师傅的死去,如幻想的泡泡般,破灭了。那段时光,那些感情,都已经被岁月无情的剥夺,已经被成长残忍的掩埋。 她以为她重新开始了童年,就可以不在留下遗憾和悔恨。可是现在才发现,就算让她再回去一次,她依旧也会留下遗憾。如果人生没有遗憾,又怎么能说是完美的? 如果不是延松提醒她,她都要忘记,她已经重活了一次,已经过了两次童年。 “师妹,你在听我说吗?”延松看着她,浠裳回神,依旧平静的接了一声。“我只是也想起那段美好的日子,在听着。” 延松最后叹了一气,语气中都是自责。“师傅临终前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现在这般,我倒是辜负了他老人家。” 师傅是浠裳的痛,每次提到他,她都带着深深的愧疚。如果当初师傅飞鸽传书,预感她有危险的时候她就回邙山,那么师傅也不会在亲自寻她的路上被人谋害。这些都是师兄告诉她的,师傅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才决定出山。 只是,十几年以来,师傅只出山了两次。第一次出山,就救了浠裳一命。第二次出山,却是因为她而死。她的一生都注定要带着愧疚与亏欠活着。 “师兄,不要说这些了。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我心存妄想罢了。现在是子时,我们该动手了。否则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 “师妹,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延松抓住她的手,冰凉的让他有些心神恍惚。 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一个自己挖了陷阱坑,然后自己跳下去。起初浠裳并不知情,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做这一切。亲自检查药品,亲自熬的汤,也是自己端过去的,可是为什么会中毒? 她当时也是惊慌失措,茫然紧张。但是她却没有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一来她想静观其变看看谁最想她死。二来,她在赌,赌自己在这皇宫中到底是什么的地位。 但是后来却和一个小沙弥的擦身而过交给她一战纸条,改变了她所有的想法,打乱了她所有的策划。因为那只有几行字:毒是我下的。 而那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甚至还临摹了半年——延松的字迹。 她不敢想象,延松居然会想要谋杀敏妃,居然还借用她的手,她又该怎么样的心寒?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像是在炙热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浠裳接过延松递来的夜行衣,背对着延松自顾的换上。“走吧。”浠裳没有再看延松一眼,转身就走。手却突然被握住。 这双手,不似瑾煜的粗糙温厚,也不似瑾炜的温暖舒适。这双手是冰冷而又僵硬,只是曲着手指握着她。 “师妹,你放心。师兄不想连累你的。师兄知道睿宸帝不会……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师兄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让你有不在场的证明。” 浠裳在心又寒了几分,他在拿她的命赌,赌睿宸帝对她的宠爱。他只考虑到了她的侥幸,可是万一他猜错了呢?“我知道,师兄一向都是最疼爱我的,自然会为我考虑周详。” 延松一怔,察觉出了她话语的凄凉。“师妹可是在怪我?” “裳儿永远都是师兄的小丫头,怎么会怪罪。”她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她也这样说着口不由心的话,过着这样算计与防算计的日子。 延松看着她,看到她平静的脸庞,才安心下来。“如此甚好。小丫头我们走吧。” 浠裳点头,两人围上面巾,鬼魅般的从窗户外纵了出去。月光淡淡地撒在雪地上,整个静谧的光华寺,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些遥远的钟声。 来到正殿的,两人轻轻地推开朱漆大门。殿堂内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延松朝浠裳交换了个眼神,便分开寻找。 他们目标是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 正殿只有打坐的蒲团和萦绕而上的香火,气味是浠裳并不反感的松香。这香不像是寻常寺庙点香,这种香,她印象中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浠裳小心地查看各出,伸手触摸着各个突点,一丝一毫也不错过。正殿正中央只供着一尊笑口弥勒佛,并无其他的佛像。很是诧异,一般来说寺庙正殿除了供奉西天佛祖以外,一般还会摆放菩萨和罗汉。 抬起头看着三丈高的佛像,浠裳跃上莲花,一个一个的摸着那些突出的花叶,甚至一丝一毫的文脉她都仔细地看着。可是围着一整圈转下来,她失望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 转身,延松正敲打着墙壁,然后贴耳倾听。神色间有些烦躁了焦急。两柱香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他们里里外外翻了两遍了,一无所获。转过头,月光正好照射在她的眼睛上,她眯着眼,看着空气中的尘埃落在她的手上。 光线顺着她的身体攀升,她伸出手,目光随着它游移,最终在弥勒佛的眼珠上停留了下来。 好像有什么异样。浠裳跃了上去,双脚踩在佛像的胸膛上,双手搂着佛像的脖颈,伸出手,才能勉强够到佛像的下眼皮。 想再往上一点,脚下却滑了下来。她只好放弃。“师兄,你来这里看看。” 延松转身,刚好看到浠裳这样狼狈的姿态,浠裳脸颊透红,她又有些岔气了。一个不稳,立即从佛像上摔了下来,浠裳认命地闭上眼。 “小心。”延松抱着她,轻轻地将她放下。浠裳捂了下胸口,随机将手放开,她不能让延松察觉她的异样。“那佛像的眼珠好像很特别。” “嗯。”延松放开她,几个转身就站在了佛像的肩膀上。“师兄小心。” 延松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着。这尊佛像的右眼珠和左眼珠有很大的不同,左眼是和佛像全身一样的金色,而右眼在月光的投射下,居然是暗红色。因为这是正殿,香客都是抱着虔诚的心态,因故很少人会直视佛像。而这样细微的色差,如果是不是这般的近距离观察,更不是轻易便可以看出来。 这机关,果然是精妙。浠裳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这是一个多向开关,启动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知道。 延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暗红的眼珠,像是染透了鲜血一般,正凶神恶煞的等着他。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四章:暗涌浮动月黄昏(二) 第三四章 暗涌浮动月黄昏(二) 延松脸上有些许细密的汗水,口舌有些干燥。/慢慢地伸手去摸那暗红色的眼珠,触手冰凉还有些滑腻感。延松咬牙,使劲地按了下去。 果然,那是一个机关。 延松留了个心眼,在机关按下的同时,闪身到了佛像的后面。只是静候良久,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难道出了问题吗? 延松看了眼浠裳,这机关是她先发现,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异常,难道?延松双眉皱成一个突兀的棱角。看向浠裳的眼神,也有些异样。“师妹,你之前没有动过吗?” 浠裳站立在佛像的正前面,并没有听见延松问什么。延松碰触右眼的一刻,佛像的左眼好像流出了些许泪水。泪水?佛像怎么会流泪?浠裳只是狐疑的看着水珠缓缓地眼角留了下来。 延松看着浠裳认真的表情,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顿时也发现了些东西,泪珠从缓缓地流过脸颊,从鼻翼出流下来然后进入嘴角。佛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引起延松的注意。 浠裳不依不饶的注视着佛像。延松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也没有问出来。陪着浠裳安静的站在佛像的正前面。但是后来的一幕,却让他抑制不住的心动。 只见左右的泪珠全部到达嘴角之后,弥勒佛原先嬉笑的整张嘴顿时裂了开来。仔细望去依稀还可以看见里面黑色的一脚,延松止不住的激动,终于找到了吗? “师兄,你上去看看。”浠裳指着那个盒子。这个机关好巧妙。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子时的月光,从而也就很难发现那样的一颗眼珠。更何况从机关开启到现在,整整过了最少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是丑时的时候才出现这种现象。 延松点点头,果然是它!从佛像嘴里拿出漆黑的檀木盒子,轻轻地将上面灰尘擦拭。师傅在给师妹的遗书中提到过这样的盒子,还留了底图。延松轻轻地抚摸这盒子,对的,不管是花纹,还是样式,都一般无二。 盒子已经上了锁,延松端详了半天也没有锁孔在那里。试了试使用内力,依然打不开。“师妹,你看看。” 浠裳接过盒子,盒子还散发出檀木特有的檀香。盒子并不是很重,上面只是简单的雕刻着一朵木兰花,志工精细,栩栩如生,放佛活的一般。只是整个花蕾中心出,只有一根花蕊。 浠裳狐疑的眯眼,这朵花像是有魔力一般,将注意里集中在上面,整个人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她看见自己立身于一道惊天瀑布前,瀑布宽约六丈,抬头望去看不见源头,气势磅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瀑布,刚想要忍不住惊呼一声,而此刻瀑布却正以雷霆万钧地架势朝她迎面而来。是的,瀑布在向她走来!浠裳转身想跑,回头却见一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张口就咬住了她的脖颈。下意识的将双手放在了脖颈处…… 正在浠裳挣扎不开的时候,背部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掌。浠裳瞬间从大瀑布前回到了佛像前,惊魂甫定,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命的勒住自己的脖子。满脸通红,浠裳咳嗽了几声才直起腰。忍不住惊叹一声:“好霸道的障眼法。” 延松也缓了口气,“若不是我醒的早,比你早些发现其中的玄机,今日我们两个怎么死的都是未知数了。” 浠裳点头,这古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尽管可以在这样一个盒子上设计这样的机关,让人产生遐想?甚至可以成为是魔障。 “师妹,可以打开吗?”延松着急的看着她。 浠裳有些迟疑,手指不停地在兰花枝干中摩挲,这是一把没有锁孔的锁,盒子上只有这么一个图案。如果钥匙的玄机在盒子本身,那么必定是和这图案有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 她以前在一本盗墓的树上看到过,将开锁路线雕刻中各种各样的图案。 “我试试。”浠裳将头上唯一的一直发簪拔了下来,让后顺着兰花枝干的走向,滑了一圈。浠裳静静地等候暗锁解开的声音,可是很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是吗? 浠裳不甘地又倒着滑了一般,几番折腾,不管是顺着倒着还是从各处切口处,仍是打不开。 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延松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他回去之后,找到师傅的遗书再细致地看了几回,才看出其中蕴含着寻找盒子的线索。可是,却没有提到过,这是一个这样隐晦的暗锁。 浠裳低着头,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设置一个这样隐秘地机关,而且这锁也是从未见过的。她转身,正待问出口,却突然发现佛像开始慢慢地在倾斜。 浠裳暗叫糟糕,这三丈的佛像若是倒塌下来,势必会惊动寺庙所有的人。浠裳不禁脱口:“师兄,刚才那刻眼珠呢,快些安放回去。” 延松腾跃而上伸开手,有些不甘地将眼珠按了进去。这材质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上古时代女娲补天时遗留下来仅剩不多的几块五彩石。他本来打算带回去的,却没想到,这佛像失去了这眼珠,就会失去平衡倒塌。 浠裳看着延松落手之后,慢慢归位的佛像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只要将眼珠放回去,这佛像就没有任何的异常。那么,除了把盒子放进去的人知道以外,就不会有别的人还知道盒子已经被拿走了。 延松虽然不甘心,然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延松从佛像上落下,外袍不小心挂到了烛台上的香烛,供奉香烛的净瓶立即从桌上摔了下来。 浠裳跪趴在地上,立即滑了过去,浠裳听见手指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她咧嘴不敢叫喊,净瓶完好的落在了她的手上。她闭眼顺了口气,一幕接一幕的危及关头,果然是惊喜贼多。 眼看着趴在地上的浠裳延松心一笑,向前想要拉起她。浠裳却自顾地从地上起身,却因为衣裙被延松踩住一个趔趄摔到在了地上,净瓶应声而碎。浠裳无奈地翻了白眼。 延松拉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在这安静的大殿中,底气十足异常清冽。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延松和浠裳两人大惊,正殿只有一个大门,并无任何的侧门或者后门。大门此刻也是关的严实,怎么会有人这里?而且,他们两人居然丝毫没有察觉。他们进来已经这么久了,这人此刻才现身,他究竟是本来就在这里,还是和他们目的一样? 刹那间,两人思绪翩飞,各种疑惑在脑海中翻滚。 未待他们想太多,佛像后面就走出一个外罩灰色僧衣的僧人。浠裳抬眼,那股进入大殿时闻到松香,此刻更加浓烈。恍然大悟,她说怎么这香好像闻过。原来是第一次接待她的大师——莫问。 浠裳和延松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她认识他。延松点了点头,脚步偏移,就站在了浠裳的前面,警惕地看着他。 莫问并不看他们两个,自顾将碎裂在地上的净瓶捡起。“这个净瓶是贫僧入寺以来,见过的最古老的一个了。今天也这样毁了,可惜可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延松浠裳两人对视一样,不接话,莫问又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两位施主又何必执着于古人之物?” 浠裳直视着莫问蹲在地上拾捡碎片的背影。这是禅宗六祖惠能的《六祖坛经》的名句,是关于禅悟,莫问这一说到底意义何为? 延松上前一步,“敢问大师,此话何意?” 莫问并不起身,依旧没有看他们。“女施主内外皆负伤,而又印堂发黑,此乃大凶之兆,施主应该从何处来归何处去才是。至于这位男施主……”莫问略微停顿,缓缓才开口。“尘世事尘世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又何必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东西?” 浠裳和延松两人大骇。 浠裳本来就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是浠裳此刻还是莫名的慌乱。因为她听明白了莫问说的伤,不仅仅是她被蛇咬伤和刚才的擦伤,而是她的强行修炼心法的内伤。她自认为掩饰的极好,甚至师兄和莫邪瑾煜都不知道,可却一眼被他看了出来。 延松大骇是因为他感觉那僧人虽然没有看他一眼,但是他感觉他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了。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要费尽心思,没有是不能查到的。但是,想要猜透一个人野心,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这不得不不让他更加的提防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物。盒子已经到手了,他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莫问将地上的碎片已经全部捡起来,放在了佛龛上。转身对视着两人。浠裳只觉得那深邃的眼神像是漩涡一般,不容她直视,也不敢直视。 “这盒子,两位施主还是留下吧,本寺的机密不可泄漏。”莫问的声音依旧清冽,可语气却是不容商量的口吻。“否则,休怪贫僧无礼了。” 话为说完,人却已经到了他们跟前。浠裳和延松又是一阵骇然。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看清出,莫问是怎么出手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兆,却突然来到了他们眼前! 这人,深不可测。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五章:暗涌浮动月黄昏(三) 第三五章 暗涌浮动月黄昏(三) 这人,深不可测!浠裳和延松不敢有半刻的差池和大意,眼见莫问的一掌朝浠裳天灵盖劈来。延松一手推开她,一手迎面接了莫问一掌。 延松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立即被莫问震退几步。延松退下的瞬间,浠裳就跃了上去,她不敢使用银针,这样的暗器太过于显眼,很容易就会暴露她的身份。她只能拿白绫当软剑使。 而莫问却似乎并不想和她过招,只是躲却不出击。浠裳也不敢出杀招,她清除自己不是莫问的对手,何况她对一个无害的人也下不手。 能不能杀死一个人是一回事,而想不想杀死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 莫问只使用左手,右手只是放在背后。浠裳开始以为莫问会使用什么阴招出其不意的制服她,后来才发现,莫问其实这是对她的不屑。浠裳寻了个空袭将银针发了出去。 浠裳使了个诈,她的银针扎在了他的名门穴和百会穴上。这样一来可以牵制莫问的活动,而又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在广华寺这样的重地,又是这样隆重的日子,实在不适宜出命案。 可是浠裳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银针会失手。而此时,她发针的左手被莫问钳住,右手被莫问的一根指头按在了身后。原定应该打这莫问穴位上的两根银针扑在了柱子上,而且更诡异的是,银针没有没入主子内部,而是朝着原路反弹了回来。 浠裳反应不及,眼看两枚银针正要刺穿他的双眼的时候,莫问突然低头在她耳旁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放开她伸出三根手指,分别夹住。 浠裳惊恐不及,惊诧地看了眼延松。再看着依旧如谪仙般飘逸地莫问,站在佛像前,依旧云淡风轻,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悲悯。 延松趁莫问松懈地瞬间,飞扑了上去,然后从腰间抽出软剑横击莫问的脖颈。莫问双手接着延松短剑,身体的空间又被延松限制着,根本来不及闪躲。延松的绝技是双剑合璧,短剑配合他的软剑,在不经意间出手。 浠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延松这是偷袭!她打心里不希望莫问受伤,因为莫问已经放过他们两个人了。从他出手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两个都打不过他。 莫问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左手放开,捏住延松的软剑,从他的脖颈出轻轻地滑了一道后砰然断裂。延松的短剑立即从他的右手中穿过,没入他的腹部。 一丝鲜血从莫问的嘴角流了出来,莫问扣住延松的手腕,用力一扯。浠裳听见了骨头脱臼的声音,然后是软剑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延松被莫问一掌打落在地的声音。这些声音几乎都是同时发生,若不是浠裳一直紧张地望着打斗中的两人,她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一动作,如此的快速,又如此的流畅。 就像是排练了上百遍的话剧。延松和莫邪瑾煜的功夫,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两个,可是。在莫问面前,延松居然也是如此的不堪。她不敢想象,这古人的武功,到底精妙了到哪种程度。而莫问,他又将这精妙的武功学到了何种神化的境界。 莫问躬身行了礼,腹部流出的鲜血顿时将他灰色的僧衣染头成了血红,脖颈上有一道细细地划痕,就像一根红细线缠绕在上面。他的表情依旧温和而有淡漠,脸部轮廓柔和,仿若谪仙降世。 血渍晕开成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莫问看着浠裳,清冽的声音在整个佛殿萦绕。“这盒子你俩若是要强求,莫问也不会再阻拦。只是,女施主你真的要将它流落世间么?生灵涂炭想必施主也不愿看见吧,此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莫问说的很是隐晦,但是她却已经明白了。刚才那一霎那,莫问告诉她,这盒子的主子本来就是她的,而且关乎整个天下。 这个盒子里面,暗藏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莫问要这般拼命地保护它,却在这时候将决定权交给她?而师兄,他很早就开始寻找这个盒子,难道里面是关于某个已经消失或者毁灭的国家的宝藏吗? 浠裳咬着嘴唇,思索半刻,抬眼看着莫问,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她答应留在广华寺,凭借师兄的性子,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师傅说这个盒子本来属于我的,那么,劳烦师父物归原主吧。” 莫问没有惊讶亦没有任何的恼怒,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既然施主心意已决,贫僧无话可说。两位请离开吧,主持师兄此刻该醒,贫僧该做早课去了。阿弥陀佛。” 莫问没有再看两人一眼,径直地朝大门走去。延松握紧手上的短剑,这个秘密一定不能传出去,而只有尸体才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师兄不要!” 莫问回头,接过延松的短剑,反手扔了出去,延松趴在地上躲闪不及,短剑插过他的手掌,钉在了地上。然后消失在大门。 延松吃痛的按住手,浠裳立即上前封住他全身的穴道,帮助他调理内息。 延松看着浠裳,神色有些愠怒。“你的银针明明有可能制住他,却为什么要故意打偏?” 浠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并没有故意,是莫问太厉害了。” 延松从鼻子哼出一口气。“师妹,你的功夫怎么样,我是清楚的。远攻不行,但是近战,你占有据对的优势。” “师兄是在质问我吗?” “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留情,还有莫问最后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两个?还让我们带走盒子?” 浠裳没有立即开口,撤下身上的衣裳,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在打了个结。声音比这寒冬的雪还要冷上几分。“我不知道。” 延松抓住她的手,眼神凌厉,像是拷问一般。“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延松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可以说他一生第一败给别人,而更不让他忍受的是,最后一因为一个女人,他才保全性命。 在最后一刻,莫问是真的懂了杀心,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浠裳。他看似盲目扔过来的短剑,可能就扔他眉心处了。 而现在浠裳却这样平静地帮他包扎伤口,不看他。声音除了冰冷就是漠然,他更加的恼怒暴躁。 浠裳的手被延松钳的难受异常,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挑了一眼延松。“他说按个盒子本来应该属于我的。” 延松大骇,却依旧佯装平静。“你们是什么交情?”怎么可能,莫问是一个那么年轻的僧人,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浠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问她只见过一次,而且交谈绝对没有超过十句。“一面之缘。” 延松自习地看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浠裳只是低着头,帮他整理胸间的伤口,并没有任何的反常。 浠裳起身,“我该回去了。迟了怕出变故。” “嗯。” 浠裳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师兄,睿宸帝在来的路上遇上了百姓名义请愿阻拦,和你有关吗?” 她一直很疑惑,来的时候,京兆尹都会情路,勒令百姓回避的,为什么出现那样的意外。这事她没有问莫邪瑾煜,但是不代表她没有疑惑。 延松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笑:“师妹果然聪颖。” 浠裳对于延松的默认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师兄他到底在策划什么? 延松像是察觉出她的顾虑,“师妹你放心,这是和柳政没有关系,师兄只是为了有更大的把握拿到盒子而已。” 浠裳没有再答话。“师兄你称夜离开吧。” 延松点头,“等下有人护送我离开。师妹你也保重。” 浠裳猫腰回到柴房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小心地观察了周围的动静,才从窗户上进去。她刚坐定,就听到一声喷嚏声。 浠裳紧张地看着房门,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 “主子,是我。”阿飞小声地从外面应答道。 浠裳松了口气,今晚,太胆战心惊了。“王爷离开后担心有人对你不利,就让卑职来保护主子。” 浠裳抿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丑时。” 丑时,她正在佛殿,并不再这里,那阿飞? 未等她问出口,阿飞又道:“卑职来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很。想必是主子睡着了,就一直在外面守着,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主子。没想到……” 浠裳轻笑,他是想说没想到他的一个喷嚏就把她弄醒了吧。阿飞是个直性子的人,好动。能让他这么安静的在外面等她那么久,她是真心的感到温暖。 “对了,主子你不要担心。王爷已经让大哥去查下毒的人了。很快就能还主子一个公道。王爷说过了,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陷害主子的人。” 浠裳这才想起她这里,其实还背负是一个谋杀皇室妃子的罪名。只是如果让莫邪瑾煜知道,下毒的人,间接的就是她自己,他会怎么样? “敏妃娘娘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阿飞没有察觉出她话语中的颤音。“吃下右相开的方子以后,毒已经解了。右相丑时研究出来的方子,敏妃娘娘服下就好转了。主子不必担心。” 浠裳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阿飞又怕她伤心,连忙又道:“主子一定会没事,不必担心。”天亮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的。”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六章:结果惹来的是非 第三六章 结果惹来的是非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浠裳和阿飞唠叨了些家常,浠裳也很诧异,她和阿飞,从前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两人,可以说上这么久的话。.. 阿飞的性子耿直,说话不绕弯,浠裳很喜欢这样简单的人。也许这就是当初,墨飞对她如此不敬的情况下,她还是想要靠近他的缘故吧。 “主子,天亮了。”阿飞依靠在门边,憋红着脸,不敢咳嗽一声。忍的太难受了! 雪已经停了,柴房内越来越光亮。立即就有人来了给她开门,带她去睿宸帝跟前问话。 浠裳没有说什么,很是配合。侍卫深深地感激浠裳没有大吵大闹或者哭天抢地的喊冤为难他们。而且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有男子的刚毅和果敢,让他们深深地佩服。 这样磊落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坐出这般恶毒的事情的。这是他们几个对浠裳的看法。 浠裳刚迈步柴房,就看见阿飞憋红着的脸,像是烧透的蕃茄。浠裳忍不住的笑问:“阿飞,你这是怎么了?过敏了?” 阿飞刚张口,没憋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吐了其中一个侍卫一脸的唾沫星子,而且还有一丝痰液挂在嘴角上。浠裳和侍卫的嘴角同时抽了抽,阿飞则很小孩子气的抬起手腕,擦了一下…… 浠裳佯装没有看见的别过头,几个侍卫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指头…… “主子等等。”阿飞顾不上几个人的表情,连忙开口,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然后跑开。 几个侍卫也很知趣的站在原地,等候阿飞回来。他们知道,这是煜王爷的人。煜王爷什么人?宁可得罪阎王,也不要得罪煜王。 先抛开煜王爷不说,墨飞统领几万精兵,如若得罪了他,他们几个岂不是吃不了还兜着走?何况眼前这位,这位传说中聪慧深得皇上宠爱的娘娘,虽说只是个侧妃,可人家也是个妃!万一她是被冤枉的,他们又趁机落井下石,后果……不敢想象。 阿飞动作迅速的回来了,只是等他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水袋和一方丝帕。阿飞红着脸,热度烧到了耳根后面。“主子还是梳洗下吧,毕竟这是面圣,卑职唯恐这般降了主子的身段。” 浠裳没有想过太多,女为悦己者容的观念她都没有,何况还是不得她眼的若干人?她现在只是个阶下囚,一个犯人,那么就该要有罪犯该有的样子。 阿飞脸又红了几分,急忙开口。“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浠裳看着他,他才低着头解释,“卑职也深知主子的性子,只是这关乎到煜王府和主子的名声,卑职必须要在乎。主子不管在什么情况都下都保持着自己的傲骨,自然也不会在乎这身子,只是还请主子顾忌皇上和众位大人的面子。” 浠裳立即会意,阿飞这么做是想她在睿宸帝和百官面前保持她妃子该有的气度和身份。说白了,就是要她顾忌面子。阿飞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好,甚至都扯出煜王府来压她。她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开心的笑了,这个人,却也有这般细心的时候。 阿飞看见浠裳的笑,顿时石化。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地女子,他所见识的女子中,不乏比浠裳娇媚的,高贵的,但是却从来没一个能像她一般,清冷中带着娇羞,孤傲中带着柔和的。 她的笑,并不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但是却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的清澈,从灵魂里散发出的美丽。让这张娇小的脸,配合眼角的坠泪痣,是那么的魅惑人心!仿若尘世中一朵高傲的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这一切都让他怦然心动,她抬手投足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勾动他的心弦。想到此处,脸更是烧的厉害。 浠裳没有发觉阿飞的变化,不想再拒接他的好意,也不想在侍卫面前拂了他的面子。“好。” 侍卫接过阿飞的水袋,他们那里敢站着让墨侍卫服侍。正在犹豫间要不要请苏侧妃到里间梳洗一番的时候。 浠裳开口,“就在这吧,耽误了几位差大哥的事情,陌凉吃罪不起。” 几人先是大骇,然后又是感激,这位侧妃娘娘果然如传闻一般,勇敢不拘礼节而又体恤下属。对浠裳的崇拜和佩服又飙涨了几分。 浠裳简单了的洗了下脸然后沾着水梳顺了头发就转身自己先走了。她是一个现代人,并没太强的贞操观念,也不会避讳露脖子或者梳头这种事情,然几个侍卫和墨飞都很自觉地背着她。 浠裳步入竹园,在竹园的中,来参加了祭祀的人都到齐了,看笑话的很多,幸灾乐祸地不少,但是眼神真正透出出关系的没几个。浠裳冷笑,她还真失败! 浠裳从进入竹园开始,就有一道恨不得冲上来撕裂她的目光一直锁住她。浠裳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但是她第一看的却是茗湄。 茗湄眼眶红肿的看着她,显然是哭过,眼神中的担忧和关怀,使得她内心汹涌澎湃。她可以感受到茗湄的真心和爱护,但是她却不能有任何的小动作来给她暗示。尽管她很想告诉她,她会没事的。 接着就是莫邪瑾煜的目光。他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留的一秒,短暂的闪瞬即逝。但是在众多的目光中,她还是扑捉到了。因为他的目光很淡然,甚至还带着些冷漠。这样独特的目光却在问候她:你没事。 是的,我没事。 不用担心。 浠裳掩饰内心情绪,平静地走到睿宸帝和敏妃跟前,跪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妃千岁。”然后对瑾煜和楚荞欠身,楚荞站在瑾煜的身边,并没有打算回礼。浠裳也没有在意。 这时候,莫问却突然求见睿宸帝,睿宸帝先是皱眉,片刻后才召见。莫问进来之后躬身,算是对众人行礼。 对于睿宸帝,甚至君臣之礼都没有。莫问向前,在睿宸帝耳旁说了句话之后便退到一旁。 百官对莫问的无礼颇有微辞,然后睿宸帝都没有发怒,众人也就不敢吭声。只是浠裳对莫问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气氛静谧地让人不安,良久睿宸帝才开口,第一句话就几乎让所有人色变。 “凉儿,父皇怪罪你了。”睿宸帝突然放低身份,温和地对她说道,“凉儿,让你在柴房呆了一晚,实在委屈你了。” 事情显然太出乎众人的意料,除了敏妃依旧苍白着脸色躺在床上没有表情意外,众人都在低头交耳。浠裳向瑾煜投去询问地目光,瑾煜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没有看她一眼。 浠裳心里暗急,这个人怎么了?怎么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为什么莫问一出现他的脸就立即拉了下来。甚至都感觉到他不想再看她一眼。浠裳无奈,只好跪下,“陌凉不敢当,只是陌凉生性愚昧,还望父皇详说一二。” 睿宸帝摆手让她起身。声音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来人,把人带进来。” 众人顺着门口望去,立即便看见侍卫压着一个小沙弥进来。此人低着头,一身僧衣凌乱,双腿在不停的打颤,进来之后立即扑倒在地上,大喊救命。声音颤抖,双肩不停的抖动,甚至因为紧张微微地缩成一团。 延松之前和她打过招呼,她会无事。但是她还是要装出惊讶的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疑惑问道:“父皇,此人是?” “凉儿,此人就是毒害你母妃的凶手。”睿宸帝的声音毫无温度,甚至还有些冷血的味道。浠裳闭眼,她可以想象出睿宸帝会怎么惩罚他。 “父皇确定吗?陌凉得蒙圣恩,虽被冤枉,然能保住性命。陌凉希望父皇能够查明真凶,不会让无辜的人平白枉死。”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苏陌凉她居然在怀疑皇帝的圣明,怀疑皇帝的判断。果然是狂妄之人,这样的人,果然该死。 只有楚佑看她是眼里多了一些情绪,嘴角多了一抹笑意。而一直没有过多表情的莫问,也朝她多看了一眼。 睿宸帝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也只是一瞬间,对她的胆大和善良又多了几分欣赏。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质疑他,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般当众的说出来,更没有人会像她一般替一个平明百姓求情。 “你且抬起头来,让凉儿好好看看你。”睿宸帝的声音顿时将所有窃窃私语的人震住。 那小沙弥缓缓地抬起头来,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眼神闪躲,甚至因为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娘娘……可,可还记得贫僧。” 浠裳看着他半天,也没有想起自己见过他。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是假装的。尽管他伪装的很好,但是他的微表情出卖了他。他眼神闪躲,但瞳眸清澈,双手虽然颤抖的趴在地上,但是骨节确实如常人一般。这一切都说明,他的紧张和害怕,是装出来。 “你是……”浠裳很想摇头,否定她根本不认识他。 “想必娘娘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的。然娘娘的天资贫僧不敢忘记。”那人后来说的话甚流畅,倒没有半分的紧张和胆怯。 “大胆,娘娘岂是尔等闲之人能够觊觎的?”茗湄在旁,立即喝止。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三七章:结果惹是非(二) 第三七章 结果惹是非(二) “大胆,娘娘岂是尔等闲之人可觊觎的,明媚在旁,唯恐他口中再说出什么对浠裳不敬的话,立即喝止。 “贫僧不敢。”那人唯唯诺诺,答的也很是小心。 “你是何人?是如何下毒又是如何脱身的,从头招来。”茗湄显然是太过于激动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这样想要真心的去对待。睿宸帝虽然宠她,母妃也爱护她,但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何况她还是罪臣之女。这个神风,一直克制她,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浠裳在为嫁入煜王府之前,她就见过她也听闻过她,是名气很大的清官。但是她很是欣赏浠裳那种深谙世故却不世故的品行,让她打心眼里羡慕她的逍遥,也尊敬她。只是当她要嫁入煜王府的时候,她心里有疙瘩会痛,但是她也不会勉强。等亲自接触浠裳,和她相处下来,她是喜欢她的直率和孤傲的。 浠裳在皇宫中,被柳皇后等人欺压,她可以忍受,但是在宫外,也这般的遭人陷害,受尽委屈,她又如何能忍受? “来人,传主持。”睿宸帝威严高坐,气势逼人。 “主持师兄处理些琐屑事情去了,这让贫僧代答好了。这位施主并不是本寺的僧人,到底是何原因混进寺内,还待查清。”莫问向前跨了一步,谦恭有礼。 浠裳良心不安地看了眼他的腹部。那里,昨夜,被师兄撮出了血窟,现在好了么?但是她的眼神不敢逗留太久,因为从莫问进来以后,瑾煜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浠裳有种直觉,瑾煜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否则,他不会这般。但是,他究竟知道什么? “不用查了,本王清楚。”瑾煜的声音异常的冰冷,众人朝他望去。他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楚佑,才正色道:“启禀父皇,根据儿臣派去的人打探,此人和连同我们一道入寺的。而且之前一直化装成侍卫的模样,今天才自己剃度乔装成僧人,想要混出寺庙,被儿臣的人马逮着。” 睿宸帝眉头轻皱,百官也深色各异地看着他。浠裳了解众人心中的想法,今日受罪的是她,无疑也是将莫邪瑾煜推上了风口浪尖。 案子是莫邪瑾煜查出来的,人也是他抓住的,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浠裳悄悄地看了眼睿宸帝,想必睿宸帝当初也有些怀疑这事是她做的才能瑾煜去查吧。他这样做既对百官有了交代,而且还留了退路。 这世上,最难测,终究是人心。 瑾煜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突然转头看向楚佑。“相爷可还记得父皇此次安排了多少人马出行?” 楚佑依旧韵味风流,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浠裳敢肯定,楚佑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流佳公子。他躬身向睿宸帝行礼,声音有些慵懒:“煜王爷似乎弄错了,以往皇上出行人马都是安王爷安排,此刻他在宫中,那么这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柳相身上,王爷这话不应该是问他么?” 楚佑脸上虽然平静,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夹藏的怒气。而且楚佑这话说的也很是刻薄。 皇帝出行,瑾煜他本该是权势最大的王爷,却让瑾炜负责皇帝的安全。就算瑾炜出事,这重任直接越过他,落在了柳相的身上。他是想说,皇帝宁可相信一个丞相,也不远相信他这个儿子。 瑾煜没有说话,众人也都不敢说话,楚佑又道:“何况,煜王爷你也带了不少人马吧。本相除了自个,可就一个女儿在这,难道王爷连自己的王妃都要怀疑么?” 楚佑的话四两拨千斤,立即成功的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瑾煜。瑾煜只笑不语,等众人的唏嘘和惊诧安静下来之后,睿宸帝有些许的不耐烦。“煜儿,你此话何意。” “儿臣人微言轻,不敢辩解。”浠裳在心里狠狠地把莫邪瑾煜鄙视了一番。你还人微言轻?能让整个天宸都色变的人,这回却在皇帝老子面前说他人微言轻,还期望睿宸帝再升他的职? “无妨,但说便是。” 瑾煜得令也不再有任何的推迟。“父皇可可还记得来的路上有百姓请愿?” 睿宸帝点头,“自然记得。” 浠裳顿时想明白了,莫邪瑾煜刚才说那小沙弥是和他们一道混入的寺庙的时候她还有些疑问,此刻全是想明白了。她的师兄啊,早就已经将一切算计好了。甚至善后工作都没有遗漏。 “此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混进侍卫当中的。儿臣的属下得知,于他一道混进来的一共有四个,有三个昨日已经连夜逃走,剩下的这个来不及,被墨尘逮了了个正着。” 众人没有说话,都等莫邪瑾煜的下文,他却话锋一转。“儿臣带入寺庙的人马都日夜守护在父皇,母妃和两位爱妾居住处,一共十五人,相爷可是清楚的知道的。” 众人都在疑惑,煜王爷带的人马有多少人,怎么安排,这么隐秘的事情,为何右相会清楚? 楚佑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嘴角挂着风流的笑意。他自然知道瑾煜说的他清楚是怎么回事。进入寺庙的第一天,他就飞鸽传书接到了此行人员安排。可是不止为何,莫邪瑾煜也同时收到他已知情的消息。 “自然,本相曾和煜王爷有过深夜长谈,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制定过周密的计划。”楚佑看着瑾煜,桃花眼甚是狐媚。 瑾煜望了楚佑一眼,“确实。” 众人又是一副原来是这样子的表情,只是浠裳看出了两人眼神交流中激流出的火花。其中一定有鬼,所谓的深夜长谈一定是子虚乌有,就算真的有,也未必是为了保护睿宸帝的安全,这楚佑,还真能掰。 只是,莫邪瑾煜?他又为何要承认? “但是相爷莫非忘记,昨夜这四个人可是从你的厢房中出来的?”瑾煜说的看似无意,但所有的人都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楚佑依旧不慌不忙,“煜王爷刚才都说了,这四人是佯装成侍卫的样子,那么本相有事使唤他们,也未尝不可。毕竟本相也不是神仙,能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佯装。煜王爷不也是没有吗?否则怎么会上演这一场风波?” “相爷这话说的自然有理,可是这又作何解释?”说完,瑾煜从胸间掏出一块令牌。众人大骇,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寺庙出行都和宫廷一般,需要令牌才能放行,而这快令牌,它的主人,却是楚佑。 楚佑脸上先是一惊,随后跪在了地上。“微臣愚昧,前日微臣丢失了一块令牌,差遣侍卫去寻没寻着,又恰逢是敏妃娘娘中毒,微臣连夜研究方子,也就没有向皇上禀告,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到会带来这样的后果,请皇上降罪。” 楚佑说的合情合理,然终有嫌隙。敏妃却开口:“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自然知道,只是这关乎人命的事情,臣妾不得不说。昨日相爷有和臣妾提到过丢失令牌这一事,是臣妾大意疏忽没有向皇上说明。相爷唯恐连累的臣妾,才说没有向皇上禀报,臣妾有错,请皇上罪罚。” 有了敏妃作证,睿宸帝五分也就信了十分,扶着她:“爱妃且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此事朕自然会查清楚。右相你也起吧,虽不是你的罪过,然也累及他们,就罚俸禄三个月。” “臣感激涕零,谢皇上不杀之恩。” 睿宸帝点了点头。看向瑾煜:“煜儿,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了吧。” 瑾煜脸色有些阴沉,“儿臣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还是让他自己说清楚吧,以便还凉儿一个公道。” 小沙弥跪在地上,经过瑾煜和柳政这一番激烈的言辞洗礼之后,也不敢再有隐瞒。“草民混进寺庙之后,就一直监视苏侧妃。得知她要给敏妃娘娘熬汤之后,草民事先在砂锅的锅盖上下了剧毒,也在侧妃用的水中投毒。所以,侧妃自然不可能发现。” “你说谎,我根本就没有用厨房的水,是自己在后院打的水,而且锅盖我也检验过,根本就没有毒。”浠裳站了出来,立即推翻了他的言辞。 小沙弥有些惊讶,但嘴角却露出一抹苦笑。“侧妃不可能会发现,因为这两种根本就是无色无味甚至不能称之为毒,只是混合在一起确实剧毒无比杀人于无形罢了。” 当场人立即闻之色变,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怖行为?难道说他们喝的水,一直都是有毒的?如若不小心同时接触到这两种混合,那岂不是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浠裳也是暗自称赞,这古人,这么早就已经发明出了这样杀人的法子。现代饮食中的忌讳也提到过,她并平时也是稍稍注意,而此时,却成了杀人的利器。 “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右相的厢房中?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茗湄终究气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楚佑的令牌出了问题。如果没有楚佑,他又怎么可能进出自如?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八章:结果惹是非(三) 第三八章 结果惹是非(三) 小沙弥看了眼茗湄,显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相爷说的对,他并不清楚我们几个的身份,只是把我们当下人使唤。而且这令牌并非如相爷所说是掉的,而且草民几兄弟从他那盗了。今天逃跑的时候,草民将令牌遗落在后院的,想必煜王爷也是在那里捡到的。” 众人都在等他说幕后指使的时候,他却突然抬头笑了出声。“东西我们已经到手了,虽然没有将煜王爷你扳倒,但是牺牲一个小我,成就一个大我。也算值得了。” 浠裳暗自糟糕,那人却已经没有再动弹。未等她出手,莫问已经上前,立即点了他浑身八大穴道。只是鲜血依然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怵目惊心,一阵恶心。 而浠裳惊讶的却是莫问的速度。她在那一刻同时有了想救他的想法,从他的口中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莫问比她快,他和莫问足足隔了八丈远,但是他却比她先到达。而且……他的手法也比她娴熟,比她快。 在场的人都晦气的捂住口鼻,莫问将食指探上他的鼻息。“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已离世。” 睿宸帝立即叫人将尸体抬了出去。“朕想知道,寺庙丢失了什么地方吗?” 莫问立在众人之间,温和道:“无他,不过是一个盒子罢了。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睿宸帝皱眉,又问:“是何时的事情?” “昨夜子时到丑时的事情了。” 百官交头接耳,都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浠裳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当时莫问拼了性命也要保全的东西,又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那里面的到底是什么? “可派人查清?” 莫问躬身:“谢皇上关心,只是本寺庙一些流传的比较远古的玩物而已。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只有我和主持师兄两人知道。今日也是不敢欺瞒圣上才告知,还望皇上及众大人不要声张。” 听说是远古的玩物众人都来了兴趣,却没一个人动了心思。玩物而已,广华寺是香客众多之地,有人捐赠好东西也是自然。想必平时也是当圣物一般供奉着,丢了觉得丢面子,不敢声张也是有的。 睿宸帝点了点头:“是否需要朕等人留下,让住持好好问问话。”浠裳有些诧异,为什么睿宸帝对待莫问,都是从所未有的亲和。没有一点帝王的架势,而且他的眼神,总是透露着慈祥。就像……就像是父亲对待儿子一般。父亲? 莫问看了浠裳一眼,嘴角带着善意的微笑,而他这善意地微笑却让她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各种各样,浠裳只是坚挺着脊背,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之色。 莫问转头看着睿宸帝,幽幽道:“莫问代表广华寺谢主隆恩,只是主持师兄心里有数,此事就不敢叨扰圣驾。莫问多言一句,皇上离开皇宫已多日,还是早些回去方好。” 睿宸目光炽热,甚至都可以感觉他身心都带着激动的笑意。“除夕就快到了,朕拟旨请玄空住持和莫问法师一起回宫中,齐享人间欢乐。” 莫问立即答道:“多谢皇上美意,恐贫僧要抗旨了。” “大胆,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九族,你不怕杀头么?”莫问的疏离和对推陈迪的不尊,早就有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 “放肆。”敏妃依靠在太妃椅上,凌厉地看着说话的官员。此人成了出头鸟,立即跪倒在地上大喊饶命。敏妃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皇上仁慈,不忍责罚,但是不代表各位爱卿可以目无法纪。既然不说是错,多说越是错,李大人还是不要再说的好。” 那位叫李大人的官员立即谢恩起身,退到人群后面。浠裳蹙眉,敏妃深得睿宸帝的宠爱,她说的话往往都可以改变睿宸帝的判断。可是她的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 之前显然是为楚佑辩解她可以理解,只是为什么说道莫问,要株连九族的时候她是这般的愤怒?还有莫问抗旨的时候,睿宸帝不是龙颜大怒,而是失落和叹息。莫问的身份……实在太诡异了。 “也罢,你且退下吧。”睿宸帝无力的挥手,像是说出这话,要了他全部的力气一般。不过也只是瞬间,又立即恢复他万人之下的帝王气势。“众爱卿也退下吧。朕今日有些倦了。” 众人都行礼退下睿宸帝又突然发话。“凉儿你留下,煜儿也留下吧。”楚荞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才跟着楚佑出去。浠裳直接无视。 “凉儿,当初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何又不为自己辩解?”睿宸帝的声音是关心,然语气确实僵硬,甚至带些质问。 “陌凉拙笨,但是儿臣相信父皇,凭借父皇的英明和仁慈,一定会为陌凉做主。此外,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儿臣,儿臣若是再狡辩,反而失了皇家风范。”浠裳说话滴水不漏,将她的辩解默认归功于睿宸帝的英明。 显然这招很受用,睿宸帝面露赞赏之色。“煜儿,你该好好对陌凉才对。她是个好人家。” “凉儿这孩子臣妾也喜欢的紧。”敏妃笑看着浠裳,“只是还不是不要忘了尊卑之分才好,做妹妹的也要好好服侍姐姐才是。像臣妾和皇后姐姐,除了尽心尽力服侍好皇上,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外,还要协助打理六宫,让众姐妹相亲相爱。凉儿,你可明白母妃的用意?” 浠裳点头,“儿臣明白。” 敏妃又道:“后宫中妃嫔众多,争风吃酷的事情自然不少,但是都要以一刻宽容的心来对待。雨露均占才能绵延皇家子嗣。” “儿臣受教了。” “皇上,等回到行宫之后就打赏些东西给陌凉吧,这孩子素净的很,清秀是清秀了些,可终究没有皇家的富贵之气。” 睿宸帝点头,浠裳和瑾煜两人也很知趣的跪安退下。 浠裳出来竹园之后就不愿意再看莫邪瑾煜一眼。先是表达她进入竹园是瑾煜那漠视她的眼光和见死不救的神情的不满。接着就是刚才莫邪瑾煜无动于衷的表现,她心里对他存的感恩和内疚,顿时烟消云散。 敏妃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懂,虽然她说的很是隐晦,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她不知道莫邪瑾煜有多久没去楚荞那里了,或者说楚荞yuang不满去敏妃那里抱怨了。但是事实却是莫邪瑾煜也没陪着她! 敏妃凭什么一股脑儿的将一切的罪责都乖在她身上?敏妃还有一层寓意是说她不大度,使得她和楚荞两人嫁给瑾煜都将近两个月了,然两人都无喜脉。这一切责任都归根到她身上了。 瑾煜自顾的由着她生气也不去哄,只是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和浠裳想的当然不是同一个问题。他恼怒的是母妃,也许别人会相信楚佑的令牌丢失告知过她,但是瑾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敏妃是他的母妃,虽然他们接触并不是很多,但是她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敏妃由于家室的关系,一直有些许自卑的心态。就算这几年深得父皇的宠爱,然她也是活的小心翼翼,有时候为了自保她可以连他都不顾及。也是因为她,从不干涉朝政,父皇对她的宠爱更甚,然今日为了楚佑,她居然破例。 有人欺负他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就算没有扳倒楚佑,至少也可以警告他一番,让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却因为母妃的一句话,只是罚俸禄三个月。瑾煜冷笑,这样的惩罚,与没有发生又有什么区别。 两人赌气回到房中,阿飞和墨尘两人正想要上前行礼。但是看见他们两人都是怒气腾腾的样子,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也退下。避避风头,没必要在火山口上点把火。 瑾煜闷声坐下,浠裳也转头不理。她现在没心情,一点心情都没有。她本来性子很冷,经历这几天让她更是心寒。而且从昨日到今天都没有闭眼。下午就要启程回宫了,舟车劳累,她折腾不起。 看了眼瑾煜,不知道他为什么也给她一张臭脸。她没有得罪过谁,但是自从嫁了莫邪瑾煜之后她从来就没有安生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柳问筠么?有她的推波助澜,但是若不是莫邪瑾煜先动了心思,又怎么会这般。 她索性和衣躺在床上。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九年了。五年以她的师兄为核心,过了孤独而又寂寞的五年。也造就了她云淡风轻,不咸不淡的性子。但是她是莫邪瑾煜的侧妃,她没有想过要再以一个男人为核心的再过几年。她承认,莫邪瑾煜开始给她温暖,给了她依赖,甚至给了她安心的感觉。 她无数次在梦中醒来,都会僵坐着回忆梦中莫邪瑾煜的脸,冷酷而又铁血。她也无数次在受伤的时候期待他来救护她,来呵护她。她有过感动,也有过想这样安心的做他的妃子。 但是她终究明白,她这样的想法只是认为瑾煜是她的丈夫,这是一个丈夫该对妻子履行的义务。她承认她很世俗,她也承认她有些时候很保守。在她的世界观里,丈夫就应该保护他的妻儿,无论何时何地,这才是大丈夫的风范。 但是浠裳却忽略了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女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更何宽她还是个侧妃,位分只是比丫鬟和奴才高一点而已。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三九章:这种感觉真好 第三九章 这种感觉真好 瑾煜看着浠裳躺在床上,他虽然有怒, 不管怎么说,浠裳都是无辜的,她是冤枉的。 今天凌晨的时候,莫问一身是血的来找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苏侧妃呢?她安全吗?” 瑾煜挑眉,刚想问他怎么会受伤的时候莫问却自顾的回答:“想必她暂时是安全的,那么聪颖的一个女子。”然后就越过他直接走了。 瑾煜不禁从心里升腾出怒火,莫问是一个理智胜过于一切的人。能过让他如此慌张,是他第一次见,而这个人,确实他的人。他甚至在莫问一闪而逝的眼睛里,看到了欣赏了爱慕。 所以今天从莫问进来的第一眼是先开浠裳的时候,瑾煜被压下的怒火又无名的燃烧了起来。而浠裳那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问看的眼神,让他不安。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有过什么。 “苏陌凉,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瑾煜知道浠裳的性子,昨日那般想要她性命她都没想要辩解,更何况和他这样吵闹? 浠裳转身,慵懒无力。“说。”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少的不能再少的一个字。瑾煜想要爆发,但是看到她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强压着怒火。“你和莫问是怎么回事。” 浠裳再转身,她之前就知道莫邪瑾煜看她的眼神有异样,也猜他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是他开口第一次问的这问题句然和延松一样。她也有些不在意了。“一面之缘。” 瑾煜眼神阴鸷,根本就没有将浠裳的话听进心里。“你认为本王会信吗?” 浠裳冷笑:“王爷若是不信,我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语气让费口舌费劲心力的说服王爷让王爷相信,我还不如闭眼睡觉。” 陌生疏离的称呼无疑更加勾起了瑾煜的怒火,他双手钳住浠裳,将她拉向怀里,按着她的头贴在他的胸怀。 浠裳吃痛的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努力的维持。瑾煜的胸膛结实,浠裳趴在上面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特殊的味道。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甚至有些钟爱。 “女人,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就算画地为牢,我也要禁锢你的一生。”瑾煜吻着她柔软的发丝,霸道的宣布。“你若是敢逃,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挖出去。” 瑾煜的表情迷离而又痴恋。“白首不相离。裳儿,以后我们都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好不好?” 瑾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浠裳的回答,轻轻地抬起她的头。却看见她安静的睡颜。 巴掌大笑的脸,高挑的鼻梁,紧紧地抿着嘴的小,睫毛轻颤,眼角的坠泪痣有些狐媚的味道。额头上有些污渍,才想起她从柴房中出来就没有休息过。掀起衣角轻轻地帮她擦拭安静。 正想将她放下,浠裳的双手却轻轻地缠上了他的腰肢。瑾煜脊背僵了下,然后又释然。浠裳动了动,更往上蹭了点,寻个舒服的姿势。 瑾煜不禁笑了出来,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会享受,直接当他是肉垫了。不过,这样感觉真的很好。 午膳的时候浠裳还没有醒,瑾煜地靠在她的发丝上,眼神疲倦。他忙着查浠裳的案子,也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阿飞和墨尘两人本来是传他们人用膳,但看到这一幕,也很知趣的想要离开。阿飞站在门口,失神。墨尘撞了他一下:“你怎么了?怎么今天跟丢了魂似的。” 阿飞只顾着自己遐想,并没有听见墨尘的话。自顾地朝外面走去。呵呵,他轻笑自己的狂妄。她是他的主子,是他们家王爷的妃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他的这份爱,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最能默默地深藏,在无人的时候,自己慢慢地品尝这份苦涩。 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主子的?是在某个深夜和她一起对敌,还是在某个黄昏和她一起看雪?他都已经忘记了,也许爱情就是这般的莫名其妙。爱上只在一瞬,而忘记,却需要一辈子。 这份爱,还没有抽芽开花,他就要将这份爱,扼杀。 等浠裳转醒的时候,才发现她整个身体都压在莫邪瑾煜的身上,就差没缠上去了。 连立即通红,她只好假寐。只是脸烧的越来越厉害,她又偷偷地抬眼。正好对上瑾煜嬉笑的桃花眼,兴趣盎然的看着她。 瑾煜刚醒就看见了浠裳耳根子烧红的窝在他怀里,他看着她回头,看着慵懒的她,睡眼朦胧,薄唇轻轻抿,无限魅惑。他莫名的口干舌燥,甚至全身都有些燥热。“睡醒了。” 浠裳听着瑾煜的声音,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身体也有些异常。“嗯,你没睡?”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此刻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并且自己听着都有些诱惑的味道。 瑾煜闷喝一声,低下头就咬住了她的樱唇。浠裳先是惊愕然后全身僵硬。她脑海里此刻飞过无数天雷勾地火的画面,她小脸发红,这动作却一场凝滞。 瑾煜微微地放开她,看着眼前惊愕的小女人,全身僵硬,没有任何配合也就算了,可她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映。僵硬的和一个尸体无二…… 他瞳仁有些发红,他此刻真的好像要来她。但是想起第一次时,她痛苦而绝望的眼神,他又有些不忍。又轻轻地搂住她:“小女人,做事的时候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啊?浠裳小小的嘤咛了一声,想什么?难道她要告诉她全身虽然僵硬,但是她脑海中想到的都是那些画面么?人鬼情未了那漫长而又浪忙的长吻突然的闪进她的脑海,她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 浠裳小小地呸了自己一声,不是没有看过电影,又不是没有看过莫邪瑾煜的深情,想她嫁入煜王府的第一天,不就是亲眼看见他和楚荞鱼水之欢,恩爱上阵么? 瑾煜看她出神的厉害,以为是他的行为把她怔住了,她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心疼的把她摁在怀里,她还是释怀不了,她的第一次,他的残忍么? 浠裳脸更加红润,她的双手无措的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搂他的腰还是缠上他的脖颈?这些都不是她会有的动作,她只能撑着放在床上,但是,这样真的很痛苦。 瑾煜嘴角荡漾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在他冷漠刀削的脸庞上有些没有了些柔和。她虽然尽量维持着娇弱趴在他的身上,但身体的异常他也是感觉到了。他的小女人,冷漠如冰山的小女人,孤高如寒梅的小女人。也会有这般娇羞的模样,也会这般小鸟依人的躺在他的胸怀。 “莫邪瑾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浠裳的声音很是慵懒,但少了醒来是的诱惑和沙哑。 瑾煜吻着她的发丝,这个味道好香。还有,她用的是我们,虽然她对他的称呼一直都这么霸道,这么无礼。但是他喜欢的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一直对他大呼小叫,甚至直呼他的名讳。他有意想要逗弄她一番。“裳儿用的什么香?” 瑾煜的气息都洒在她脸上,那暖香的艾叶香浸满她整个心魂,她有些心神恍惚。“普通的熏香而已。” 室内一池旖旎,瑾煜饶有趣味,暧昧的气氛更加浓烈。“这味道很是独特,本王真想就这样拥着你入眠。” 浠裳推开瑾煜,他的气息呵在她的脖颈上,痒的有些难受。瑾煜这是赤·裸裸的情话和勾引啊,她感觉到了瑾煜的异样,他的燥热仿佛也点燃了她。“王爷,还是快些去梳洗吧。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午时就出发了。” 浠裳未等瑾煜回话,转身就推开瑾煜,下床逃一样的退出了房间。她走的有些狼狈,衣衫甚至因为两人抹擦见有些微的凌乱。还好此刻大家都在用膳,她闪射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有淡淡的药香,浠裳自顾的整理衣物,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等她回头的时候,她觉得那衣服很是眼熟。她抓气衣料细细地看了下。这是青衣的衣服。 青衣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吃穿用度和她并没有相差很大。她之前受伤,想必青衣也是帮她捣腾了些药材,才会有药香的。只是她却突然看见地上有些血迹。 顺着血迹,浠裳墩身,看见床下有些衣料,将衣服扯了出来。衣服的肩膀处有着暗黑的血迹,还有着黄色的药膏。 她顿时有些惊慌,青衣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衣怎么会受伤?浠裳拿着这衣服转身就想去找青衣问个明白。但是转念想想,如今这是风口浪尖。如果让人知道青衣受伤的话,会不会让人误以为她和失踪的古物有关。 她的冷静制服担忧,这事她得好好问问青衣。她拉开门,正欲出去。青衣迎面朝她走来。 蜜雪和她有说有笑,浠裳平静了下脸色。关上门,朝他们走去。青衣也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除了她意外,也很少有能谈的来人。蜜雪算是她能够说的上体己的话的人了吧。 她突然又想起她不再登台那几日,青衣频繁的出现在楚荞的房间的情景。她当时并不是放不开,只是也心存不甘而已。她见不得人势力,却又阻挡不了人势力。青衣跟着她也有五年了,那短时间的反常和她的冷言冷语,青衣也只是承受着不辩解。 最是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最情深。她嫁入煜王府备受冷落的时候她依然选择了跟着她。她不是无情的人,可也是感情最脆弱的人。 蜜雪见她连忙行礼:“蜜雪有礼了。我们家主子正要请姑娘和她一同乘坐回宫呢。” 浠裳看了眼青衣,她和平时无两样的站立在她的身边,如果不是发现了带血的衣服,她确实不会发现她受伤的事情。 “正好,我也要过去。” “那我去收拾收拾。”浠裳点了点头,青衣就准备退下。浠裳看着青衣,还是轻轻问道:“我记得我出发时给了你帖膏药是治疗刀伤的,现在我腹部的伤也好了。那膏药也是难寻的药材制作的,一起带着走了吧。” 青衣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以为小姐不用了,就把它丢了。” 浠裳蹙眉。“是丢了还是用了?”青衣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低头依然轻声道:“丢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四十章:墨尘的告白 第四十章 一室旖旎 浠裳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青衣有事情瞒着她,她是肯定了。她在床底下拿出来的衣服上黄色的膏药就是她亲自调制的。 所以青衣撒谎。 瑾煜握着她的手,看她衣服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是之前的举动吓到了她。毕竟她可是狼狈的从房间了逃出去了。鹰隼般的眸子有着淡淡地冷意,向来都是女人讨好他的,他根本就不会哄女人。 瑾煜头一次局促不安,让他这般的有些仓皇的感觉,委实是第一次。而浠裳此刻一门子心思都在青衣身上。 一定要为青衣讨回个公道。 青衣在马车外间坐立不安,她家小姐心细如尘,而且聪慧多斯。今天会问她那剂药膏,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要怎么说她受伤的事情?要坦白吗? “小姐……”青衣思量半天,还是决定和她说清楚。 浠裳斜视了一眼车外,她听见的了青衣的声音。但是她不想回答。瑾煜诧异地看着这主仆二人。 “小姐……我……我有事要说。”青衣深知她的性子,正气头上。想着她是担心她才会这般才想着说的。 “有话就说,别结巴。”浠裳声音冷了下来。 坐在青衣旁边的墨尘紧张地看着她,她和苏侧妃怎么了?青衣怯懦道:“那剂药膏其实是被用了,并没有丢。” 浠裳依旧不语,青衣立即脸红。她憋红着脸,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顿时凝滞,墨尘赶车的手也僵硬了几分。看了几眼青衣,在回头看看车内两位不吭声的主。刚才说药膏?他若有所思地赶在青衣的前头开口:“主子说的也是那剂治疗道上的药膏?” 浠裳点头,“正是。” 青衣不解地看着墨尘,墨尘佯装没有看见。“哦,那药膏被卑职拿去了,卑职前些日子给王爷办事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青衣姑娘见主子的伤已好转,用不着这药膏了。不忍心浪费,就偷偷地拿来给卑职用了。请主子恕罪。” 浠裳挑眉,显然是不相信墨尘。“那青衣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墨尘含糊其辞,“做事的时候,不小心被卑职给伤着了。” 浠裳一下气不过,“墨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伤着她?你们做什么事?” 马车外,青衣和墨尘两人臊红了脸,这冷冰的雪都不能降下彼此间因为墨尘一句话的引起的高温度。 马车内,瑾煜一把摁住浠裳,嘴角憋着笑意。“尘,赶车。” “莫邪瑾煜你什么意思,你趁我不在时候让他们两个去做什么事?还有他们两个做……” 瑾煜一把吻住喃喃不休的浠裳,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笨了。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了。就因为青衣受伤瞒着不告诉她?她就气成这样?嗯,不过,她樱唇的味道,真的很香甜。 浠裳满脸臊红的推开瑾煜,此刻她全身都窝在他的怀里。低着头,她好像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瑾煜看着这个小女人,“你不是问我,他们做什么事吗?” 浠裳先是错愕,随后立即恍然大悟。她别扭的转过身,不敢再面对他。瑾煜从背后抱住她,轻轻地将她托进了他宽厚的胸膛中。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她却不敢动一下,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瑾煜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像是无形的抚摸。 墨尘和青衣坐在外面,良久也没有再说话。青衣转头看着道路两旁的落雪,风吹着她的发丝飘进墨尘的嘴里,他闭眼享受着这一样的抚摸。 “你的伤怎么样了?”自从那日两人闹了别扭之后,见面都很少打招呼。他很想去找她,向她道歉。但是她却总是躲避着他,让他没有任何靠近的机会。刚才看她那般的无助和无奈,他才出口答话。 只是这样,她不会更加的恼怒自己?毕竟这样可是玷污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名声。 青衣心中感激,但却不能表现出来。没有回头,声音飘渺冷漠:“已经好了,谢谢。” 墨尘耐着性子,支支吾吾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去和主子说清楚,我不会强迫你的。” 青衣一怔,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耳根烧的通红。“不用,谢谢你遵守诺言。” 墨尘一阵欣喜,“那你可是答应我了?” 答应他什么?想到墨尘说的做事……她低下头,不在说话。墨尘坐立不安,赶着马车不敢一直看着青衣,这样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把车内暧昧对峙的两人,颠来倒去。 浠裳的头顶了瑾煜的下巴好几下,瑾煜不留神自个咬了自个的舌头,又有苦不能言。浠裳调皮地朝他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两人顿时安静的坐在车内,停车外的两人。 “墨侍卫……” “唤我尘。” 浠裳和瑾煜同时嘴角抽筋。青衣红透着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尘……” “嗯。”某男很享受的应了一声。 浠裳赶忙抓紧瑾煜的手,一个叫的嗲气,一个应的温柔。这……一个平时冷酷冰山,多说一个字都是奢侈的墨尘。一个寡言少语,生性带着些许冷漠和木讷的青衣。她有些淡定不了了。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轰轰烈烈的词语:爱情。爱情的力量。 “我跟着小姐久了,性情多少也随了她些。承蒙错爱,只是我这性子,你未必受得了。”以退为进,确实是高招。浠裳充分发挥了前世她话痨的天分。 “不会不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自然爱屋及乌的也会喜欢你的性子。衣儿你多虑了。”这称呼真是一日千里的差别。 青衣低头,“小姐还需要我服侍,这事还是以后再谈吧。” “我可以等,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墨尘立即放掉赶车的缰绳,握著青衣的手。 马车失控,立即就跑偏了。“车!”青衣挣脱墨尘,双手抓过缰绳,才力挽狂澜。 浠裳透过车帘看了眼外面,闭眼舒了口气。那下面是悬崖!果然情爱误人,他们几人的命就差点丧失在青衣的一句话上了。 瑾煜握着她的手,不安的看着他,同时眼里也有些怨气。“本王早说给你换个女婢。”浠裳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阻拦在他的属下和青衣交往。 浠裳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自顾男儿都薄情,青衣嫁他未免就会幸福。” 瑾煜挑眉,“裳儿这话可是指桑骂槐?” 浠裳并不直接回答他,“青衣跟着我也五年有余了,她的生活一定要比我好,我才对得住她。” 瑾煜眉头皱的更深,脸色也有些阴沉。“墨尘虽然只是本王的侍卫,然他也是父皇诰封的一品带刀侍卫。俸禄和官位相当于朝中的三品大臣。青衣嫁她为正室,也不会吃亏。” 浠裳见状,冷笑道:“倒是青衣高攀了。” 瑾煜知道又惹怒了她,“裳儿最近脾气大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裳儿的担忧并不是无中生有。但两情相悦,才是美满的姻缘。” 瑾煜很少像这般的迁就她,浠裳也不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的人。“权势和地位未必就是女人最好的归宿。有时候虽然平淡,但那样的幸福反而更真,情更浓。” 瑾煜推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直视他:“裳儿认为是本王禁锢了你的幸福?” 浠裳垂眉,知道她说错话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的愿望又岂是她能要的。“请王爷恕罪。” 瑾煜谈到两情相悦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他自己。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只是放开她,声音如寒日的霜冻。“下次不许再犯。” 她仿若顿时落入冰窟,远离了他几分。气氛又冷了下来,马车摇晃着行了良会,最后停了下来。 墨尘立即搬了凳子让他们二人下车。瑾煜下车之后没有停顿直接进了宫门。青衣扶着浠裳下车。 接驾的仪式很是隆重,众人寒暄几番分别退下。瑾炜盯着她看了良久良久。浠裳瞥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瑾炜比以往消瘦了很多,眼圈满满地也是疲惫。 瑾焰径直地从她身边走去,咧开嘴,“二哥!”瑾炜朝他挥手,朝浠裳笑了笑,也转身进了宫门。 茗湄走来向她打声招呼。茗湄住在皇宫,自然直接进宫。可是她只是个侧妃,她要听命与莫邪瑾煜。 楚荞没有和她们一块,直接跟着敏妃进宫了。浠裳站在熙熙攘攘地宫殿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搬运东西的太监和丫鬟,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场地。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青衣不忍她在这雪地中受冻,浠裳拍着她手。“再等等王爷的命令吧。” 她不是尊敬他,也不是受禁于礼节。她只是在等瑾煜的一句话,一句命令也是关心和问候。 她就这样倔强的站立着,脊背坚挺。如寒风中傲然风骨的寒梅。 阿飞气喘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她打了个千儿,“主子,让卑职护送你回煜王府吧。”他不敢抬头看浠裳,浠裳的脸色太过于平静了,平静了让他只能感受到寒意。 “回去吧。”浠裳的声音淡而清冷,如寒流袭过冰雪,冷寂。 吹的他一种心疼,但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一章:再动我就杀了她 第四一章 再动我就杀了她 年关将近,浠裳的日子越发的冷清,越发的无聊。瑾煜一天到晚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但是他每天晚上还是和她一起用晚膳,而这也养成了浠裳的一个习惯。 习惯形成总是很容易的,而想要戒掉,确实一场困难。 一日早朝的时间,青衣急急忙忙地来到沉香阁,浠裳皱眉,就看见青衣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侍卫,黄马甲,是睿宸帝的亲兵。 浠裳朝青衣递个询问的眼神,青衣轻轻地摇了摇头。 侍卫很是礼貌地引着浠裳进了宫,直接来到大殿。这是浠裳第一次站在天宸的皇宫正殿上。面对文武百官,说她没有胆怯是不可能的。 她缓缓跪下行李,睿宸帝只是让她跪着并没有让她起身。在这么多的目光注视下,浠裳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瑾炜,你说说校场狩猎的事情。”睿宸帝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感情。这让浠裳一阵胆怯。狩猎场的事情和她并无多大的关系,却唯独为何让她上殿。 “启禀父皇,俱儿臣几日调查结果,此事乃户部尚书张左鸣的手笔。”瑾炜凌厉地目光瞪着站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官员。 睿宸帝鹰隼般的目光立即入一道利刃。 “皇上,微臣冤枉啊。”张左鸣唰的一声跪在大殿中央,不敢抬头。 “张大人,本王难不成冤枉你!”瑾炜从胸间摸出一封密函。公公见状连忙将密函递给了睿宸帝。 气氛顿时凝滞,偌大的朝堂上鸦雀无声。半响之后睿宸帝拍案,龙颜大怒:“张左鸣,证据确凿,你还有何狡辩。”睿宸帝甩手将密函扔到了张左鸣的眼前。 张左鸣立即爬过去,将密函捡起来,只看了一眼,立即磕头。没几下,额头就出现一片血迹。“皇上,这是冤枉的啊,这是冤枉的,微臣冤枉啊……” “冤枉?”瑾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之前那一刻的凌厉立即又被儒雅和温润代替。“本王还有一人证,张大人可要看看?” 张左鸣惊恐的看着瑾炜,不知道瑾炜将要将什么人带上来。只是下一刻,他立即软瘫在地,傻了眼。 “爹爹。”一个只有九岁的少女立即站在了朝堂上,声音清纯,天真无邪。百官纷纷疑惑。 “女儿……”张左鸣颤抖的想要抱他可爱的女儿。瑾炜却先一把的抱起小女孩。小女孩天天的叫了一句:“叔父。” 只是一声称呼,张左鸣再也说不出话来。 瑾炜看了他一眼,又对着小女孩轻轻地问,“告诉叔父,几天前爹爹为什么骂你。” 小女孩天真的看了眼张左鸣,低下头,想是有说不清的委屈,瑾炜又好好的哄了她一番。她才缓缓道:“小景听见爹爹和一个黑衣的叔父想要杀人,那个黑衣的叔父发现了要杀小景。爹爹就把我骂了。” 瑾炜又问她:“那小景可记得那个黑衣的叔父张什么样?” 朝堂的气氛立即又沸腾开来,立即有百官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只是每个人收到瑾炜清澈的目光时,都不敢有任何的怨言。那目光虽然清冽,然却震慑人心。 “景儿……”张左鸣就要起身去抢瑾炜手中的小女孩,立即有公公按住了他。 小景扫视了周围,在柳政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瑾炜立即发现了异常。可小景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小景不知道,小景要爹爹。” 说完小景立即就要从张左鸣的怀中挣扎出来,瑾炜却抱的更紧些。并不说话,小景着急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左鸣跪在地上,眼泪缓缓地留了下来。“皇上,老臣招,老臣什么都招。” 瑾炜这才将小景放下,让丫鬟带着她出了宫。 浠裳跪在地上,心里五味陈杂。瑾炜……温文尔雅的瑾炜,也会这样的利用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人命,真的就这么不值一提么? 就在她走神的瞬间,立即被张左鸣提了起来。“别动,谁再敢动我就杀了她!” 朝堂顿时一片混乱,浠裳被张左鸣死死的楼主,短剑抵在她的脖颈,寒光闪闪。睿宸帝坐在龙椅上,无任何的表情。 张左鸣虽然是户部尚书,然以前也上过战场杀敌,手劲很大。他在浠裳的耳畔道:“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让你给我陪葬!” 浠裳很老实的没有动,张左鸣此刻已经是垂死挣扎,她没必要拿她自己的命赌。“想必这位就是盛名一时的苏王妃吧,你们谁敢再靠前一步我就杀了她!都别过来。” 瑾炜心里着急,却依旧儒雅道:“你若放了苏王妃,本王可以考虑放过你。” “哈哈,笑话。安王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女儿,不就是为了将我斩除么?我犯的可是弑君之罪,诛九族的罪,其实能饶我不死就可以的。” 瑾炜的气势依旧如泰山压顶而不为所动。看了眼睿宸帝,“本王自然能够说到做到。” 张左鸣有一瞬间的迟疑,像是在权衡,但是警惕性依旧没减,手上反而靠近了浠裳几分。瑾炜眯眼,有一丝怒色。张左鸣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 “哈哈,安王爷。我信你,赶紧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现在就出宫,不,我要离开京城。” 瑾炜正要开口同意,浠裳看了他一眼:“张大人,你的妻儿,不管不顾了吗?如果你逃了,皇上能够放过她们么?” 张左鸣看了她一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总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的。都让开,安王爷,马车!” “不能放了他,不能放了他!”朝堂之上立即有百官反对,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让罪犯逍遥法外。置皇家颜面为何地? “皇上……”百官看着瑾炜,又看向睿宸帝。睿宸帝歪着身子坐在龙椅上,并不发一言。用以很明显,由瑾炜全权负责。 “安王爷,张左鸣犯的可是弑君之罪,天理不容。切莫因为……因为一个女子,而置朝廷法纪为无物。” “请安王爷三思……” 张左鸣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手也有些微的颤抖。“不让开,我就杀了她。都让开!” 浠裳知道张左鸣此刻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如果百官再说话刺激他,他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一定会先杀了她再鱼死网破。 莫邪瑾煜呢?为什么没有看见莫邪瑾煜的身影?他今天早上没有上早朝么? “本王宣布,让她走!谁敢拦着,格杀勿论。”瑾炜发怒了,他的声音洪亮而又磅礴。朝中百官从来没见过如此拧挣的瑾炜,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张左鸣刚松了一口气,立即又白一道清冷的声音打入地狱:“谁放过张左鸣,与弑君罪等同处理。” 众人纷纷朝大殿门口看出。张左鸣颤抖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姿势,“不会怕我杀了她。” “无足挂齿的人物,张大人不妨试试。”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阅览你所爱-爱阅览 ------------ 第四二章:相思噬魂 第四二章 相思噬魂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她不过是个无足挂齿的人物,张大人不妨试试。..”瑾煜一身黑衣,鬼魅般的出现在大殿门口。“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谢父皇。” 瑾煜就这般旁若无人的行礼,然后用看戏的表情看着张左鸣。漆黑的瞳眸像是有磁力一般,能够将人带进无边的黑暗。 张左鸣握着短剑的手力道又加深的几分,“四弟……”瑾炜担忧地叫了他一声。 瑾煜眯着眼,浠裳清晰地感应到他眼中白色的风暴。浠裳看了看瑾煜,平静对张左鸣道:“张大人,你太高估陌凉了,陌凉只是个侧室,还是一个不怎么得宠的侧室。无背景又无无任何殊荣,那里比得上张大人的命珍贵。” 在场的人都被浠裳的大胆和无礼震惊,然只是看着不敢说话。 浠裳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一句,让张左鸣恼羞成怒。“张大人,我猜测大人为官几十载,能够有今日地位,必定是个聪明人。何况大人一直都是忠君爱国,一定受了什么人的要挟才做了狩猎弑君这般的糊涂事。只要大人如是交代,我必定可以求皇上饶大人一命。甚至是你的家人。” 张左鸣冷笑一声,“苏陌凉,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自己都明白自己只是个侧室,何况……”张左鸣故作停顿,“煜王爷并不在乎你的性命。” 浠裳看了瑾煜一眼,“张大人,能定你的罪,并不是煜王爷或者安王爷,而且当今圣上,父皇不是没说话吗?” 浠裳在提醒他,当今圣上她称呼他一声父皇。她也在告诉他,她毕竟还有些皇帝的恩宠。张左鸣动摇的瞬间,瑾炜立即上前了一步。“站住!” 张左鸣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浠裳吃痛的闷喝了一声,鲜血沿着刀子留了下来。“贱人,我差点就被你这狐媚的贱人给误导了。既然都活不了,那我们一起死吧。地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张左鸣红眼了,既然不管怎么样都一起死吧。他看了眼柳政,眼神诚恳而又真挚。相爷已经答应他了,只要他不暴露他,他就会保他全家平安。 “慢着!”瑾炜看到他眼里一丝的柔和,张左鸣是柳政手下的。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死了,你的家人一个都活不成。你的小女儿,可还在本王手里。” 张左鸣咬着牙,“安王爷,我张左鸣敬重你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瑾炜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再温和的人,在善良的人,也有被逼急的时候!” “哈哈哈哈,安王爷,没想到为了她,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方正我也是要死的,就都一起死吧。景儿,爹爹对不起你。” 浠裳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张左鸣是彻底疯了。“就你先来给我陪葬吧。” 浠裳无暇顾及其他,没有比报名更重要! 她捏住银针,左手将银针打到柱子上,借着金属反弹之力击中了张左鸣的太阳穴。张左鸣显然没有意料到浠裳此刻还能反击,动作稍微迟疑。 就是现在!电光石火之间,浠裳和瑾煜两人同时出击。 浠裳略微低头弯身,短剑擦着她的侧脸而过。右脚跪地,推了张左鸣一把。瑾煜飞身而上,一剑从咽喉一过。鲜红瞬时沿着喉结汩汩地留了出来。 张左鸣瞪大着眼,含着血,“相爷……答应……我……”闷喝一声倒地。 柳政立即出列,“吾皇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如梦初醒,立即附和。 睿宸帝正襟危坐,“众爱卿平身。”将目光移向浠裳,“凉儿受惊了,朕此次宣你进殿只是为了狩猎刺杀一案,据说你当日也被刺杀?” 众人唏嘘,浠裳在大殿上暗自措辞。按照道理,这话应该是在她第一次进殿的时候就问的,为何现在才问?莫非……睿宸帝知道了什么吗? 浠裳不语,睿宸帝又道:“如今凶手已经找到,凉儿也亲眼看见张左鸣毙命。希望这般能泄你心头之愤。上次在广华寺,你母妃也提到要好好的赏赐你一番?凉儿可有特别请求?” 浠裳在台下听的迷迷糊糊,睿宸帝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听不懂?泄愤?他又何来的愤?狩猎那天是她拖延瑾煜回到御星台的,难道睿宸帝那是就开始怀疑她? 只是张左鸣最后挟持了她,才打消了睿宸帝的疑惑?那么,刚才睿宸帝是故意将她放入虎口的。她肝胆俱颤,那里还敢什么赏赐。“儿臣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愿天宸国泰民安,父皇健硕安康。” 浠裳不知道她是怎么退出建章宫的,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淡定镇静了。事情,杀机,在那里都是杀机了。 她回来的时候发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瑾煜握着她的手,说不尽的悔恨。“本王后悔只一剑就杀了他,本王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浠裳虚弱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是深深地疲倦。他日夜不停的帮着睿宸帝处理政务,还守着她一天一夜。铁打的人也是受不了。“终究是个死,死相太难看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瑾煜吻着她的柔荑,温柔笑道:“裳儿,本王总是觉得你与众不同,但却一直具体说不出来,你哪里与众不同。” 浠裳被他吻的有些燥热,“那你现在可明白?” “哪里都与众不同。”说完就吻上她的樱唇。瑾煜起初只是想要惩罚下她,仅仅想要浅尝下。可是,她的嘴唇说不出香甜,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索要更多,越吻越深,越吻越想要。 浠裳开始有些僵硬,她闭着眼,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想到此她双手轻轻地勾上他的脖子,贴他更紧些,也开始慢慢回应他。 她回应的虽然生硬,甚至有些生涩,但浠裳这样轻微的动作却让他更加兴奋。他手抱着她的头,慢慢地压上了她。 一声声叩门声却异常急促。“王爷,皇上急召您进宫。” 瑾煜脸色暗沉,恋恋不舍地从她唇上移开,全身都是怒气。父皇这几天政府颇多,瑾炜忙着救灾的事宜,朝中大小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知道了。” 浠裳此刻双颊酡红,双手还楼在瑾煜的脖子上。听闻此,她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准备好。但心里又隐隐地有些失落。 瑾煜看着她不停变幻的表情,“女人,好好休息。”说完瑾煜便急忙走了出去,因为着急步伐反而有些凌乱。浠裳看着他,也嘴角有憋不住的笑意。刚才,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那里,坚挺地抵着她的腹部。 睿宸帝赏赐了整整十箱奇珍异宝,浠裳却原封不动的让阿飞收入煜王府仓库。她一个身子,吃穿用度都有莫邪瑾煜供奉着,她用不着,用了反而遭人妒忌。 她现在最想要的见到莫邪瑾煜。 她无比的想要见到他,放佛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安心。 “小姐,安王爷求见。” 她练字的手一抖,宣纸上立即晕染出漆黑一片。瑾炜一袭白衣,坐在桌前,热茶的热气在他脸庞上萦绕,让浠裳看不真切。 “安王殿下。”浠裳徐徐行礼,瑾炜眉头一皱,“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疏。” 浠裳笑并不答他。 瑾炜的声音温和谦恭,“我是来你这讨杯茶喝的,你泡的茶虽不是这时间最好,然是我最爱。” 浠裳屏退下人,只留下青衣在身边。关于茶文化,她有过涉猎。瑾炜说的话并不是奉承她。 瑾炜继续道:“陌凉,你可是怪我那日在朝堂上过于狠心?” 浠裳并是不矫捏造作的人,“那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你却如此的逼迫与她,只怕往日,难免有心里阴影。” 瑾炜心一沉,“我就知道你要怪罪与我,只是那日若不这般,张左鸣又怎么会妥协?” “张左鸣只是炮灰,又何必在牵扯一个小女孩进去。” 瑾炜虽然没懂她的炮灰是什么意思,但然猜的出,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谁是主凶不是吗?现在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陌凉,父皇对我已经心存芥蒂了。对四弟也不甚放心,你认为现在此刻是动他的时候吗?” 浠裳听出瑾炜语气中些微地怒气,也让她冷静了下来。“你们兄弟既然都知道这些,为何又联手,空忌惮不行动?” 瑾炜身躯一震,没有再说。“你在朝堂上受惊了,委屈了你了。我没想到会这般。” 浠裳冷笑,“无妨,命终究是保住了,只是这人心,让人心寒。” 瑾炜知她说的是睿宸帝对她的疑惑,“这个当我送你的玩物吧。” 她接过,顿时心惊。“冰心琉璃珠?这不是父皇赏赐与你的么?” 瑾炜拉过她,放在她的手心,“这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你经历了太多,时刻得提防,这琉璃珠送你,兴许还有作用。何况敏妃中毒这事处理的甚是粗糙。你还是小心方好。” 浠裳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瑾炜知道煜王府不宜久待,叮嘱了她几句也就走了。父皇的身体是一日不一日了,年关又与雪灾,他总是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浠裳将东西交给青衣,想让她和睿宸帝赏赐的珠宝一道保管。待青衣走了几步,她又让青衣找了个锦盒,存放在她的起居室。 若是她知道,这颗珠子,以后会惹来那么多风波,她今日,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可是,人生没有任何的如果。 “阿飞,王爷今日回来吗?”她焦急不安,她想间他的心情,越来越急切的想见到他。 阿飞见她这般着急,也慌了神。“王爷没有传话,卑职去宫里问问吧。” “也好……慢着。”阿飞走了几步又被他唤了回来。“后天就是除夕了,再等等吧,兴许他也是有事拖着了。” 阿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仍旧平静道:“主子还是到府内等吧,外面风雪大,若是身体又染恙,王爷该担心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三章:嫉妒的要发疯 第四三章 嫉妒的要发疯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浠裳这几日忧心,人又日渐消瘦了很多。//青衣和墨尘的感情连带着也好了起来,浠裳总算是在万事不顺的情况感觉到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红姨昨日给她带吉祥结,顺便也说了下敛衾和敛迹的情况。红姨很是安心,浠裳终于是把对延松的感情放开了。虽然心里有惦念,然能放下,还是最好的。 浠裳也安心了,景凉阁一直都是她们三个帮她管着,做的是营运和情报生意。如果以后用不着,那么交给敛迹,还是非常可靠的。 今日,延松来了找她,请她去了望春楼。浠裳没有推辞,见见也好。 这个和她相处了八年了男子,这个她爱慕了八年的男子。 原来有些爱,折腾累了,真的就会这样放开。 无力的放开。 “你没带人么?”延松看着浠裳身后只跟着青衣一人。 浠裳将发丝用一根细绳捆绑在脑后,换上青衣定制的男子的衣服。引来望春楼不少女少爱慕的目光。 “和你一起吃饭和危险吗?” “不,很安全。” 笑了笑,延松满目含春的看着她,“师妹的身子可好了。” 浠裳心里渐渐地有了暖意,“好的差不多,只是师兄你身上的伤如何?有没有去看大夫找御医?还有你一直呆在柳政身边他发现了吗?”浠裳巴不得一股脑儿的将她心中的疑问全数说出来。 延松只是看着她着急,良久才笑了出声,浠裳瞪了他一眼才道:“你的急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一切都好了,否则师兄又怎么可能会坐在这里。” 浠裳才发觉自己太过了,脸立即烧红。恰好此刻店小二将食物从来,才解除了他的尴尬。 瑾煜和明修刚才从江南回来,路过望春楼的时候,刚好看见坐在窗子边上的他们。明修立即瞧出问题,浠裳和骆延松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 “煜,我想起来了,我们好像还有点事没办完。嗯……喂你别去啊。” 瑾煜大步朝前,“你不饿吗?” “饿,饿走吧。”明修转身笑脸相迎,“只是,你要这样出现吗?” 瑾煜略微沉思了一番,看了明修一眼,明修顺着他看去。立即嘴角抽了抽。转身就去买了两个金色的面具。朝望春楼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坐去。 浠裳因为和延松谈到邙山的事情,心情很是愉悦,那是他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最开心的记忆。 “师兄,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延松夹菜的手略微停顿了一番。浠裳依旧道:“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魄力的男人,你从小就护着。我犯了错误也是你帮我背,我被人欺负了总是你替我出头。我一直认为我是很幸福的,有师傅那样的慈父,有你这样的师兄。” 明修看着瑾煜,瑾煜仅仅地握着筷子,骨节发白。“煜……煜别激动……冲动是魔鬼。” “那里是我最美好的童年,也是我最美好的青春。我一度以为我能够在这样环境度过一生。不闻不问,和师傅一样与世隔绝。可是,师兄,你给了我希望也给了我莫大的失望。” “你走了,然后师傅死了。我只觉得,那一瞬间。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要崩溃了。放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种孤独和恐慌,那种内疚和亏欠折磨了我几年。”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任性的喜欢上你,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跟着你除谷,师傅是不是就不会死。就算没有了你,我至少还有师傅不是吗?” 延松看着对面的浠裳,她很平静,话语的凄苦都被她掩饰的很好。她一直是个隐忍的女子,什么事情都喜欢压在心里。这样的她,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他也曾怀疑过,年少的她,为何如他一般沧桑。 他没有想过,浠裳的对他的感情,居然会这么神,这么深。深到他承受不起。 “师兄注定是要风雨漂泊的人,给不了你安定。” 浠裳看着他,“我曾经想过,师兄你是否不喜欢太过安静的日子。因为你才华横溢,深明睿智,你的志向在外面。所以我逼着自己去学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怕你有一天会受伤,我就去钻研医术。我怕你在战场会被偷袭,我去学暗器。我希望我能够不仅能够和你谈风论月,还可以和你一起上阵杀敌,所以我设略兵法,我熟稔琴棋,只是为了能够靠你更近。我希望我和你同甘,还能一起共苦。” 瑾煜的漆黑的眼越来越黑,像是泼了的墨一般。店小二被他的其实震慑的不敢上千一步。 明修只好亲自接过,心里不禁叫苦,“苏陌凉啊苏陌凉,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啊。” “师妹,你就不怕把你从莫邪瑾煜手中抢过来吗?” 浠裳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你不会,你的心早就已经死掉了。” 延松面色一沉,“师妹,你真的喜欢莫邪瑾煜,甚至为了他,有一天会和师兄对敌吗?” 浠裳表情严肃,双手放在桌子上,“其实我没想过要嫁给他,只是当时我不想呆在红楼,而又被有些人找上麻烦。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北烟的下落。” “你为了北烟,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吗?” “是的,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顾。” 瑾煜双手再也抑制不住的骨节发白。他承认,他愤怒,他也嫉妒。 他愤怒,浠裳嫁给他,只是为了躲避麻烦。 他愤怒浠裳嫁给他,只是为了另一个女子的下落。 虽然他之前早就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但是听浠裳亲口说出来,他确实无边的。 更主要的是他嫉妒。 她嫉妒她最美好的时光中,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人。 他嫉妒,她爱慕了他整整八年,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 他要嫉妒的发疯,他嫉妒的要抓狂。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女人,这样云淡风轻地在他的面前,这样大胆,这样直白的对另一个男人,说着她的爱慕,说着她的思念。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四章:芙蓉帐暖度春宵 第四四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他知道浠裳一向大胆,一向很直率,但是从来都不知道,她可以在为人妻的时候,这样堂而皇之的坦白自己的感情..倾诉她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慕。 “师兄,你要去那里?” 延松略微停顿,,“恐怕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浠裳听出了岩松话语中的隐瞒,“师兄一直都没有和我提过你的亲人,除夕的时候回去也好。” 延松点了点头,他这一次回去,恐怕就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天宸了,而与师妹这一别,恐怕再也难以这般心平气静的坐下了吧。她的性子一向隐忍,但是出了她的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得到她的原谅。 “师兄,那个盒子你打开了吗?”浠裳突然想起莫问,还想起莫问的那句话,和她有关,倒是什么什么? 延松沉思,“已经打开了。” 浠裳心里一沉,“师兄,你能告诉我,里面的是什么?” “一件古玩而已,上个朝代的东西。”延松话语平静,“你别信那个和尚胡说八道,你久居邙山,在天宸也没待多久。又怎么会和上个朝代的东西扯上关系。” 浠裳点了点头,延松说的对,她能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只能说她这个灵魂特殊罢了。 “师妹,我送你回去就走了。” 浠裳点了点头,两个才起身超煜王府的方向走去。明修暗自松了口气,我的姑奶奶唉,好在你后来没什么什么话,否则,煜会残废了我啊。 瑾煜一脸抑郁的也跟着走了,他的愤怒就要击溃他的理智。她们有说有笑的在护城河边转了几圈。天黑的时候才回到煜王府。 “师妹多保重。” “师兄,你也多保重。” 浠裳刚到沉香阁,青衣就惊呼了一声。浠裳回头刚要询问就看见莫邪瑾煜一脸阴沉地向她走来,她还没来得及表现她几日没见到他的惊喜。就被莫邪瑾煜粗鲁地拽住,一把拽进沉香阁内。 浠裳被他拉得几乎摔跤,刚进门就被莫邪瑾煜摔到门上。浠裳吃痛的闷喝一声,瑾煜就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低头便卷住她的唇舌。 莫邪瑾煜此刻无限的愤怒,吻得粗暴,浠裳舌根被他弄得发麻。浠裳受不了这样粗鲁而又愤怒的他,寻了个空档就咬伤了他的舌尖,血腥立即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中。 莫邪瑾煜这才放开她,一拳打在门板上,双眸冒火地盯着她,“你对你师兄还挺死心塌地的啊,现在还惦记着他!” 浠裳愤怒地盯着莫邪瑾煜,片刻后她就着急了。莫邪瑾煜神色狂乱。她从没见过如此狂乱烦躁的莫邪瑾煜。 他总是紧绷着脸,棱角冷酷,鲜少有表情。影响到他的情绪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他都是习惯性的眯着眼然后瞳孔中翻卷白色的风暴。 他这样的失态,她从没有遇见过。 “说话啊。”莫邪瑾煜吼,浠裳这才回过神来。 阿飞和看见他家王爷二话没说就粗鲁的将主子扯进了沉香阁,和青衣一起在外面也不敢敲门,只是着急喊着浠裳。 浠裳脸色一红,回头说,“我没事,你们远点去。” 瑾煜看着她,想起她对延松的表白他的气就不从一处来。他这几日日夜的处理政务,就是希望能够早点回来陪着她。他非常的想念她,总是会想起她忧郁的眼神,她脸上因为愁闷黯淡的失落。更想念偶尔娇羞温柔的她,他的脑子不可抑止的总是想起她。 可是她呢?从来没有派人去宫里找过他,也从来没有进宫或者派人传给信儿给他。他以为她只是性子淡,可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她惦记的,依然是她的师兄。 “莫邪瑾煜,刚才在望春楼,你都听见了?”浠裳试探性的问出口。 瑾煜阴沉着脸看着她,“你说呢?你和他很不错嘛,他甚至都搂着你。 延松只是在和她告别拥抱,她心里也莫邪瑾煜点燃了一团火了。但是她知道此刻若是她也不理智,她们两就要活活地被折磨死。”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难道你想让我们的时间浪费在这无任何意义的吵架上吗?” 瑾煜没有说话,浠裳看着他,眼神清澈而明亮,“我记忆里从来都只有师兄和师傅,然后在遇上了瑾炜和你。每个少女都有一个梦,我曾经是很爱很爱师兄,但是那也只是曾经。而且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莫邪瑾煜,你在火什么?“ 瑾煜的怒气被她的话浇灭了一半,“我是不能看着你们在一起!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了,生你得是我的人,死也你只能是我的鬼。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提前杀了你……” 浠裳看着愤怒的他,就像是一头小兽,终于把称呼给改了。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喋喋不休的莫邪瑾煜。 瑾煜先是一怒,然后用力的抱住她,彼此间的气息越来越紊乱。瑾煜攫住她的舌头,让她不得有一分的动弹。良久瑾煜才将她放开,浠裳捂着胸口趴在瑾煜的肩膀上不停地呼吸。 瑾煜心疼的搂着他,然后他听见浠裳清冽如甘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莫邪瑾煜,我爱你。“ 瑾煜全身一震,让她对视着他。浠裳脸颊酡红,低着头不敢再看莫邪瑾煜。 瑾煜靠着她的额头,“女人,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浠裳被他的呼吸弄的更是脸红耳赤。瑾煜贪心的不肯放过她,浠裳无奈,只好抬头。四片唇瓣相触,仿佛通了电,传到彼此心脏。 瑾煜,“唔,女人,你故意惹火吗?” 微微放开她,气息都洒在她脸上。那清新的艾叶草香,浸满她整个心魂,让她心神荡漾。“你自己要听的啊。” 瑾煜没想到她会这般大胆的撩拨他,“妖精。”再一次侧头,深深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并非浅尝即止,瑾煜的手扣在她腰间,把她扣在自己怀里。吸吮她的唇瓣,柔嫩的触感,馨香的气息他卷进他的血液中,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 那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热在身体中翻滚,浠裳微微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和幸福。她从来都不知道,爱情那种奇妙的东西,有一天,会在她身边。 瑾煜感觉她一如既往的生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轻敲牙关,闯进她的唇舌之间。唇舌间陌生的气息,她的舌无措地逃,却被他紧紧地缠住。灵巧的舌缠着她的舌,卷过她唇内每一寸肌肤。 瑾煜口腔中的温度,让她有些的迷离。 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裳,她怀疑她就要被瑾煜压倒。她逃无可逃的被他卷进了陌生的情潮中。 他的舌吻仿佛带着一股吸力,要把她整个人都卷进去,卷到无法见到边的浪潮中。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而他放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躯体内一般。 她快要不能呼吸,气息都被他夺去。心底的战栗升腾起来,带着一种惊天动魄的覆灭感,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风浪卷走,就要被海啸淹没。 她要紧紧地抓住什么,否则无法寻到安全。 他圈着她的身子,把她放置在腿上,轻咬她的舌尖。 微疼,浠裳轻吟了声,慌忙躲开,含娇带怯地凝着他,又急急低下头去,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原本敞开的衣裳在两人身子摩擦见敞得更开,露出胸前一片美肌,白皙动人,令人着迷。 瑾煜再也忍不住的横抱起她,将她轻轻地放下。眼睛因为情欲,泛着骇人红色。 浠裳别开头,不敢直视着她。 瑾煜咬着她的耳垂,沿着她的脖颈一直吻了下去,到达她的锁骨,双手慢慢摩擦着她的身躯。浠裳一震清颤,抓进他的手,“别。” 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引诱和魅惑,瑾煜忍的很难受,带着些许的尴尬。“没准备好?” 瑾煜虽然是这样问她,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沿着她的耳垂,抚摸上她的胸前的柔软的。浠裳忍不住的娇吟一声,“莫邪瑾煜,别……” 她这欲拒还迎的声音更是刺激着莫邪瑾煜,“别什么……” 瑾煜的的另一只手亦没有的停顿,慢慢的解开她的纽扣。由于急促,半天也没有解开,索性用力,将她的衣裳全部扯裂。 浠裳立即胸前一阵寒冷,被瑾煜压着,不直觉了搂上了瑾煜的腰身,想要在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瑾煜对她的这一举动,很是受用。双手很不规律的在她身上右移。浠裳只觉得她是踩在云端的感觉。 瑾煜见她不在抗拒,动作也更加的胆大和通畅。 瑾煜掌握时机,腰下一沉,立即陷入一片温暖之中。 翌日,浠裳转醒,她被莫邪瑾煜圈抱在怀里。紧贴着他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 她轻轻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他的脸颊。情爱这种东西如此的奇妙,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这个男子就进入她的生命,融入到了她的血液。 瑾煜突然睁开漆黑的瞳仁,温柔地吻着她的额角。声音慵懒带着磁性。“醒了?” 浠裳点了点头,她浑身酸痛。只要稍微的动一下,都仿佛要了她的命一般。 轻皱眉,瑾煜看出她的不适,掀开被子的一脚,看着她全身的青紫,心疼异常。他昨晚这般粗鲁吗? 浠裳立即卷下被子,“已经很温柔了,我睡一觉就好。”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五章:他要做父亲了 第四五章 他要做父亲了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除夕之夜,本应该入宫伴驾的莫邪瑾煜,却带着浠裳出了煜王府。.. 建章宫中,众人都按照尊卑秩序坐,只有敏妃膝下有一空缺。众人皆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在这样隆重的日子,煜王爷却无故的缺席,这又是何意? 早知道煜王爷狂放不羁,藐视法纪,可竟猖狂到至今。 有一公公顶着无数压力,低着头弯着腰快速地朝殿内小跑而来,打了个千儿行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道:“煜王爷回信儿说今晚就不进宫,请万岁爷恕罪。” 殿内安静的太过于诡异,压迫感放佛从四周慢来,传话的公公双腿如塞子般抖动的厉害。 睿宸帝的表情严肃,辨不出他的喜怒,“煜王爷去哪了?” “王爷心系灾民,到民间去了。”大雪天中,他只感觉自己的脊背上有密密地汗水。 瑾炜瞧出了他的窘态,连忙起身“启禀父皇,四弟昨天就和儿臣说过除夕想去民间体验一番。儿臣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他竟真去了。” 睿宸帝看着温润的瑾炜,还是炜儿稳重些啊。“他若要去便去了,这皇宫的日子他是过的太舒坦了。传朕旨意,开宴!” 楚荞恶狠狠地看着身旁的两个空位,呵,那里去什么民间了,明明就是和浠裳那个贱人一起。手绢被她恰捏的很紧很紧。 传话的公公在瑾炜的一个眼神示意下立即退下,擦拭着额头的汗渍,他家王爷那里去过民间生活了。带着侧王妃赏花灯去了! 护城河上,除夕之夜,万家灯火,一派祥和。这冬,也因为这热闹变得温暖异常。 瑾煜牵着浠裳的手,轻轻地叮嘱她,“裳儿,你相信我吗?” 浠裳被他捂着眼前,一片漆黑,瑾煜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在她的耳畔,莫邪瑾煜在耍小性子?不过,这种幼稚的感觉,她很是喜欢。“信。” 瑾煜扶着她慢慢登上了小舟,浠裳一个不稳,身心摇晃险些跌进河里。瑾煜扶着她,嘴角有一抹戏弄,知道是他故意。连忙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唉,娘子,我错了。”瑾煜搂着她,“睁开眼。” 浠裳有些不能适应突然的光亮,眨了几下眼才看清。 荷花!整个护城河她目及之处全是闪亮的荷花,居然是荷花灯。她只是和他说过一次,想看看冬天的荷,他居然……居然真给她办到了。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的。 “莫邪瑾煜,你是怎么做到的?” 瑾煜刮了下她的鼻子,从未有过的亲昵,“为了你,自然什么都能做得到。” 他得了空就找人赶制了这一千个河灯,只是为了圆她一个梦,只为了博她一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做这些的时候,他是这样的快乐,放佛她的笑脸就已经在他的面前。 “莫邪瑾煜,我习惯了一个人,不要让我太感动。”浠裳顺手捞起一个花灯,赠子之韶华,俾以青年纯洁之躬,饫尝青春之甘美。这不是她写的吗?“你怎么会有这个?” 瑾煜接过她手上的宣纸,嘴角的微笑放佛要将她溺进去一般。“你的事我一直记挂在心上。” 浠裳转头凝视着他,手抚摸上他的容颜,在闪烁不明的灯光下,冷峻飞扬。 眉目如画,挺拔的身躯,给人她一种无言的安全感。一双如墨的眼里,本应闪烁冷冷的星光,冷漠、霸气的他,此刻却满含温柔与宠溺。 像旋窝一般,要将她卷了进去。 浠裳今日略施粉黛,眼横秋水。眼角处一颗追泪痣、美眸微眯。脸上红晕妆扮、浅笑,淡雅间有着出尘的味道。抵靠在她的额头上,“裳儿今日好美。” 浠裳双脸通红,墨尘和青衣见她们两个,也悄悄地退开。这些荷花灯可是花费了她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且还不能让周围的百姓破坏。不过,总算是如愿了。 王爷和苏王妃真的很般配,墨尘牵起青衣的双手,搂着青衣靠在他怀里,以后。她们也会这样幸福的。 阿飞只觉得今晚的除夕,又是荒凉寂寞,又是从所谓有的喜悦。王爷终于动情了,那么她,也会幸福好好在一起的。 “莫邪瑾煜。”浠裳靠在他的怀里,除了他的名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瑾煜贴着她,这个小女人,从来都是对他冷嘲热讽的没一句好话。但是,每次听到她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总是特别的安心。只有她,敢叫,也只有她,才能叫。 除夕之后,浠裳所有的心结都已经放下了。莫邪瑾煜让她去看了北烟。时隔八年,她终于见到了她的北烟。 逃亡的时候,北烟以为她死了,卖身葬父的孝举感动了明修,将她留了下来安排在江南明府。 今夜,他却让明修将北烟亲自带来,为了就是她们姐妹见上一面。浠裳紧紧地将北烟抱在怀里,她自认为转世重生没有亏欠过什么,可是她却亏欠了两条命,师傅的,北烟的。 北烟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与青衣相见,也是异常的高兴。只是终归是这个朝代的底层人物,胆子与寻常丫鬟无二,这让浠裳遗憾不少。但是好在北烟机灵聪慧,活泼开朗,她也舒心了。 # 薄施粉黛,一张小脸还是那么的美。眸子暗暗,却是那般的水灵,清澈的像一汪清水,却又那么的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青衣看着镜子中的她,娇笑不停,“小姐,你是越发的漂亮了。” 浠裳看了看,她很少在乎自己的容颜。一直都是很素净,今日一看,脸色却是是比越发的红润了。 隆冬已过,这一个多月,她一直和瑾煜在一起,而且晚上运动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她低下头,怪不得说男人是女人最好的补品。 “小姐,我从墨尘说朝中局势越来越不稳定了。”青衣皱着眉头,事情已经越来越危及,而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浠裳拿梳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柳政和楚佑蠢蠢欲动很久了,造反只是迟早的。能拖延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姐,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浠裳笑着轻问:“我要担心什么?” 青衣错愕,“难道小姐不担心王爷吗?” “以前也许会担心,但是现在不会了。他既然选择和瑾炜联手,凭借他们这两年来做的努力,已经足够了。何况,睿宸帝又岂会让莫邪氏的江山拱手让人。” 青衣略微停顿,“我不这样看,后宫之中,小姐别忘了还有柳皇后和敏妃两个人。” 青衣说的没错,柳问筠和敏妃都不是善类。向来敏妃和柳问筠还真的有共同之处,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步步为营。只不过,敏妃更善于伪装而已。 “姐姐,王妃来了。”北烟刚出去连忙退了回来。 浠裳握着北烟的手,知道她害怕。青衣这丫头刚遇见她就一股脑儿将楚荞的手段全数告了她,她也是怕了楚荞。“北烟,别怕,以后万事有姐姐给你顶着。” 北烟拉着浠裳的手,“嗯嗯,北烟知道。现在王爷这么宠爱姐姐。北烟也不会怕她。姐姐最疼爱北烟了。” 浠裳拉着她的手进了前院,北烟和她相处的一个月里,也看清了些端倪。不过还是没有见过这个王妃。也不知道姐姐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才能得到王爷如斯宠爱。 浠裳步入大厅才看见,虽楚荞一同来的还有敏妃和叠着的贺礼。浠裳偷偷地望了瑾煜一眼。瑾煜正好也看着她,但是她却没有读到任何的信息。 心里虽纳闷,然依旧平静的向敏妃和楚荞行礼。敏妃依旧是不冷也不热,让她免了礼也没让她就坐。楚荞像个高傲的公主,在正为上挺直着脊背,一脸的鄙夷。 “今日本宫把荞儿送回煜王府就是为了让她安心的养胎。宫里人多眼杂,还是煜王府内清静些,也就让她回来了。”敏妃喝着茶,一直盯着浠裳的脸,“凉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浠裳心里翻江倒海,她和莫邪瑾煜才安定下来;她和他的爱情,才开始呈现蓬勃生长的趋势;他才在她耳畔说什么时候给她补办一个婚礼……所有的一切都才开始,而他,他却已经要做父亲了? 她思绪万千,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无比复杂的心情。但是敏妃正盯着她,她也不好怎么有太过的表情。“母妃说的极是。” 楚荞拉着敏妃的手,摇晃着她的胳膊。“母妃,这以后是王爷的长子,又是嫡出。孩儿以前听说只要是同房的姐妹好生照料,孩子也会更加聪明。荞儿没有其他的姐妹,只有两位哥哥。想来若是有苏妹妹照料,也是一样的。” “就听你的吧……凉儿是个乖巧的孩子,想来也是愿意的。是吗?” 浠裳抬眼看了眼瑾煜,他并不说话。她掩饰的极好,轻轻答道:“是。” 敏妃拍着楚荞的手,起身。“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宫也该回去了。荞儿就安心养胎吧。” 敏妃走后,瑾煜望了她一眼也走了。浠裳狠狠地抓住青衣的手,她的手腕都快要被她握短。北烟一个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浠裳。“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六章:一样下贱的东西 第四六章 一样下贱的东西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楚荞将手放在腰后,挺着看不见的肚子踱到她跟前。“苏陌凉,你就认命吧。和我斗,你会死的很惨。”话未完,楚荞又转变了表情,柔弱的拉起她的手,爱怜道:“妹妹,我觉得有些渴了,你去弄些酸梅汁给我吧。对了,我还想要些冰。”青衣冷了她一眼,“冬天的让小姐去那里弄冰?” 楚荞依旧带笑,“主子说话那里奴才说话的份,以前你主子失势的时候,你不也是巴结我吗?青衣,如果你愿意侍候,我去找王爷把你要来?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北烟诧异地看着青衣,悄悄的扶住浠裳的另一手。青衣脸颊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奴才就是奴才,缺乏管教,只会叫嚣。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丫鬟。”楚荞依旧不依不饶。 “够了,”浠裳怒喝一声,“我们走。” “慢着,王妃没让你走,你有什么权利退下。”薇儿从楚荞身边站了出来,张开双手拦住浠裳的去路。“去把王妃要的酸梅汤端来。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啊。” 浠裳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瑾煜,他依旧一身黑色的长衫,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下巴微微抬起,漆黑的眼睛中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妖孽气质。他的目光似无意的挑在她的身上。 她忍了下来,应了一声是就擦着瑾煜的身走了出去。青衣先是错愕然后快步赶上浠裳。 “王爷……”浠裳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教楚荞无限娇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是他温柔的应答声。 青衣和北烟相互望了一眼,没有敢说话。楚荞刚下令,将府内的冰块都扔了,还把沉香阁的丫鬟全部撤去,只留下青衣和北烟两个人。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浠裳端着烧好的热水站在大雪的冬天里,冻的全身发紫。终于弄到了一些碎冰,却被薇儿不小心打落。再弄好给楚荞弄去,也因为各种原因,要重新弄。 最后一次是在黄昏的时候,她终于将坐好的酸梅汤给楚荞送出。楚荞只是看了她一眼,立即将杯子扔在了地上。“苏陌凉,你是故意想害死我,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浠裳不语,楚荞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你身为一个大夫,却让一个怀孕的人在冬天喝这样冰的东西。不存的什么心,我知道你容不下我,但是你也容不下这个孩子吗?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你这个蛇蝎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浠裳被她一巴掌扇的头昏眼花,楚荞的咆哮反而远了。她感觉头越来越沉,只能看到楚荞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 “王妃自己想要喝酸梅汤的。怎么倒怪姐姐来了。”北烟看她不稳,连忙扶住她,涨红着脸顶了她一句。 “反了反了,连丫鬟也这样猖狂。我只要说要酸梅汤,我有说过要喝冰的酸梅汤吗?你又是那里来的奴才?” 北烟退到了浠裳身后,声音怯懦的有些结巴。“我是苏侧妃的妹妹。” 楚荞捏住她的下吧,指甲深深地嵌进她光滑的肌肤里。“姐姐之前是妓女,妹妹也长的狐媚样,进府来勾引王爷吗?这姐姐安的什么心。” “你……”北烟憋红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脑海中一直这响彻着一句话,姐姐之前是妓女,是妓女,是青楼的。她怎么能接受?是真的吗?所以敏妃娘娘才那么讨厌姐姐吗?所以王爷虽然宠爱姐姐但是此刻却容着王妃欺压姐姐吗? “怎么了,她没有告诉你吧。你姐姐不敢告诉你,她之前是在青楼的吧。哈哈,我谅她也没这个胆量告诉你。你和你姐姐一样,一样的低贱,一样的脏俗。” 浠裳就要站立不稳,在雪地里一夜,她受寒了,且正好是病发的时候。北烟的惊恐,害怕,无助都印入她的眼里。她好像握着北烟的手向她解释,好像说不是这样。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荞还在搓着她的额头,不停地说着难听不堪的恶毒话语。不是的,姐姐那样孤高的一个人,不会是她说的那般的。不会的,对,是她污蔑姐姐,是她在污蔑姐姐。是这样的,她在污蔑姐姐。 “你姐姐早就应该死的,在大牢的时候就应该去死的。被别人挟持的时候就应该去死的,为什么她还不死,要阴魂不散的缠着王爷……” “啊……你说谎,你才是那个要死的人。啊……”北烟失去理智的一把将楚荞推在了地上。 楚荞显然是不知道北烟会突然疯狂,来不及退后就被北烟推倒在地上。朝后翻了个跟头,好痛。 薇儿最先反映过来。“大胆奴才,你要谋杀王妃。王妃,你没事吧。王妃……我马上去找王爷。大夫……大夫。” 楚荞骨节发白的握着薇儿,“来人,把这两个贱人打入大牢!立刻!马上!”楚荞忍着疼痛,撕心裂肺的疯狂。 薇儿立即楚荞扶上床上,然后疯狂的跑了出去。瑾煜和明修正在大殿下棋,就看见薇儿慌慌张张的跑来。明修皱眉,又惹出什么事了? “王爷吉祥……王爷……王爷。”薇儿哭着说不出话来。瑾煜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她。 “王爷快救救王妃,苏侧妃……苏侧妃……” 瑾煜这才慌张的从椅子上上站了起来:“苏侧妃怎么了?” “苏侧妃要谋杀王妃,王爷您快去看看啊,王妃快要撑不住了。” 瑾煜脸沉的让薇儿颤栗。“苏侧妃在那里。”“王妃晕倒了,王爷您快去看看她啊。” 瑾煜赶到的时候,楚荞躺在床上想着该怎么惩治浠裳那个贱人,看见瑾煜,连忙捂着肚子。来回的翻滚,轻轻地呻吟。“王爷……荞儿好痛……荞儿好痛。” 瑾煜没有浠裳的身影,担忧地坐在了床沿上。“荞儿那里不舒服了?本王宣大夫为你诊治。” 楚荞立即抓住他的手,顺势靠上他的胸膛。甚是委屈的乖巧。“只要王爷陪着荞儿,荞儿就会好多了。” 府里的大夫都在浠裳中毒的那次被遣送走了。“修,你帮王妃看看。” 明修斜靠在门上,进门就瞧出了楚荞并无任何异样。嘴角挂着邪笑朝楚荞走去。楚荞心里慌张,北烟虽然是在失控的状态下推她的。但是北烟毕竟怯懦力道也不是很大。 楚荞将头埋进了瑾煜的胸膛,想要抗拒。然对上瑾煜漆黑的眼此刻泛着寒光,也不敢遭此。“谢王爷。” 明修搭上她的脉,楚荞如水的眸子骄怜地看着他。明修依旧笑,如她所料一般。他起身,“王妃无碍,只是受了些刺激,多调养调养便好了。以后多注意些便是。” 楚荞听此,立即从瑾煜的怀中探出头来,“难道这样都没动胎气吗?” 楚荞立即捂着口,看着瑾煜越来越来黑的脸,连忙摇手。“不是不是……荞儿的意思是,没有动胎气就太好了。荞儿还担心会动胎气呢。” 明修哂笑,“王妃已经有一个月余的身孕,怀孕的头三个月尤其重要。王妃还是自个找些清闲,好生养着。” 他话中有话,楚荞自然是听出来了。但是却不敢反驳。“谢明公子,荞儿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明修更加担心的是那个据说要刺杀王妃的苏侧妃,这个罪名可实在不小。若是传到敏妃耳朵里。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他和瑾煜交换了下眼神,就告退。 楚荞看着明修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那个明公子没有拆穿她,否则王爷一定会离开她的。想到此,她又靠近了瑾煜几分。 “王爷,您今晚留下来陪荞儿可好?荞儿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瑾煜紧绷着脸,心神却早已飘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才第一天,就找她麻烦了。还有,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听话。有姐妹照顾孩子会更加聪明这种蠢话她也信?而且她也真的会做? 既然明修已经去了查探她的消息。那么他自然也不必担心了,而且,他和楚佑还有约定,只要楚荞的孩子顺利,他就协助他铲除柳政。“好,荞儿乖。睡吧。本王陪着你。” 楚荞这才放开心思,“王爷,您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瑾煜只顾着敷衍她。“只要喜欢什么,她就是什么。” 楚荞在他胸膛前画着圈圈。“荞儿想要他是个男孩,像王爷一样冷峻,像王爷一样聪明。将来做一个有……”楚荞将“一代明君”憋了回去。“作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将来的皇位是她小哥哥的,这天下会是她小哥哥的。没有人可以抢走,就算是她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瑾煜没有看见她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狠,“嗯。” 楚荞看着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双手紧紧地握住,王爷一定在想浠裳那个贱人,一定是。走着瞧,她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七章:不知情的交易 第四七章 不知情的交易 明修几番折腾也总算是找到了浠裳姐妹两..北烟一见他立即扑了上来,一脸的鼻涕和泪水全弄在她的衣衫上,想要推开却又不了手。想着北烟只是跟了浠裳一个多月,胆子也变得大了些了。对他这个主子也不那么拘泥。 明修好生的安慰了她一番,才让她止住了哭声,也安抚下了她担忧的心情。 浠裳只是看了明修,随后便撇开了头。出事之后他肯定先去了楚荞哪儿。她心里怎么说都有些不好受。 明修在她的眼神中也读出了个大概,北烟絮絮叨叨的抱怨了一番,明修脸沉了几分。在看了看浠裳,依照她的脾性,恐怕也是看在瑾煜的份上才会巴巴地照顾楚荞吧。 “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胎儿无恙,她也不会闹到敏妃那里去。” 浠裳换了个姿势开着墙壁,依旧不说话。北烟走过来,脸上尚且有未干的泪水。“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公子说的对。” 浠裳低着头没有说话,稍后才看着北烟,抚摸上她的发丝,“你把北烟带出去吧。” “姐姐,我留在这里陪着你,我不走。” 浠裳勉强打起精神,她应该是着凉了。她眼神盯着北烟。“听话,先出去。” 北烟相处下来并没有见过浠裳用这种凌厉地眼神看着她,也瞬间慌了神,委屈的低着头。浠裳这才意识过来,北烟毕竟不能和青衣比,她比青衣怯懦多了,她尽然忘记了在她身边的是北烟了。“乖,姐姐得留下来接受惩罚,要不然交代不下去。你先和明公子出去,免得拖累了你。” “小北烟,来跟我出去吧。”明修瞧出了浠裳的想法,连忙帮着她劝诫。北烟只好跟着明修三步一回头的出了大牢。浠裳这才撑不住的趴在了地上。 全身烧的难受,她伸手摸了下额头,果然烧的厉害。她不愿北烟为她担心,这才支开了她。她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倒在了地上。 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透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浠裳就在这样逆光中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醒了?”他伸手摸着她额头,“还好不烫了,烧已经退下了。” 浠裳歪了下头,并没有看他一眼,她此刻还在大牢。 瑾煜知道她在怪她,也不和她解释。手指轻轻地卷上她的发丝,并不说话。浠裳靠在她怀里,什么怨什么恨都没了。只要他来了,就足够了。 “委屈你了。”良久瑾煜才吻着她的额头,吐出四个字。浠裳角色他话语中隐瞒了些什么,试探性地问出口。“你有交易?”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像她一样,已经深陷泥沼,爱的义无反顾,爱的无可自拔。但是这个男人这断时间以来对她的呵护,对她的宠溺,多少是有些爱的吧。 她问的小心翼翼,他答的也是噤若寒蝉。“有。” 浠裳送了口气,双手环上他的腰间。“我尽力配合你,让你无后顾之忧。”他的心里有她,所以她受委屈,他想要不闻不问却终究不忍心她受苦。只要有她,她就知足了。 瑾煜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你不问我什么交易吗?” 浠裳想都没想的靠在他怀里。“我相信你。” 瑾煜心里一怔,因为相信他,所以无条件的为他付出?但是究竟又相信他什么?相信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是相信他定会护她周全。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楚荞的肚子渐渐地显眼出来了,每日都会在她面前缠着瑾煜说孩子的姓名,说孩子的五官要长的想她还是想莫邪瑾煜。 这些都不算,楚荞充分发挥得了孕妇该有的一切特性。话痨,而且说话恶毒刻薄。北烟被她支使的受不了每天泪水连连,免不了又去明修那里抱怨。青衣跟着久了也和浠裳一样学会了无视。只是心里的屈辱却在一日一日累加。 瑾煜每天处理朝政还整天被楚荞派人去找回府,缠着喋喋不休。而且总是不忘记状告浠裳一番。浠裳听了心里虽然委屈,但是瑾煜每晚总是抽空来沉香阁和她说上几句体己的话。 她睡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在想,苏陌凉,你什么时候可以这样的没骨气了?为了莫邪瑾煜,真的受得了这样的耻辱吗?转头想想,也是这就是女人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吧。 瑾煜搂着她,“裳儿,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浠裳靠在她的怀里,稍微地咳嗽了几声。这几日楚荞没日没夜的让她洗衣服,差遣她出府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她身体日渐的虚弱。“无碍。” “你若出事,我会心疼的紧。”瑾煜紧紧地搂住她,“没了你,我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走。” 浠裳从他这话中听出无限的感概。“莫邪瑾煜,你以后若是想要这天下,免不得入俗的后宫佳丽三千,这话说的不是荒唐吗?” 瑾煜听出她心中的凄苦,将她搂的更紧些。“只有我的心是你,那些不过是摆设罢了。难道我的真心还比不上那些名分吗?” “我只是你一个侍妾而已,怎么谈名分。”浠裳推开他一些,为了他,她早已经抛弃了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今后还有面对他被无数女人拥抱,过争风吃醋的日子吗?“何况那些虚名,又有什么用。” 瑾煜搂着脊背僵硬的她,良久无话。“你若是委屈了,尽管往我身上发。”浠裳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紧,自私的窄。也就因为这自私的紧,她才会比别更珍惜到手的幸福。也因为自私的窄,她要的不多。 可他却不是那个能容者纵着她的人。 两人相对无话,一宿无眠。 瑾炜坐在安王府中,将浠裳以前写的诗词尽数拿了出来。 万缕千丝织暖风,绊烟留雾市桥东。 砌成幽恨斜阳里,供断闲愁细雨中。 字迹娟秀,亦如她的人般素净。笔锋间又带着男子才有的苍劲,就像她的孤傲一般。 他与她认识三年,相知三年,也思慕三年。这份情深深地被埋葬。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初他有勇气,有足够爱她的勇气,有足够给她幸福的勇气,那么。她是不是就会属于他?她是不是就会这样守着他? “安王爷,柳丞相求见。” 瑾炜皱眉,这么晚了,柳政找他能有什么事情?“请。” 瑾炜东西拿收起放在书桌中,抖了抖身上的尘埃。找正厅走去, 柳政双手背在后面,在大厅中悠闲地散步。这个老狐狸,总是那么的精明。 “相爷么晚了,怎么还有空过本王这儿来?” 柳政回头,正看见瑾炜踏上主位,与以前相比,他身上渐渐地有了一种王者的气息。与莫邪瑾煜的不同,莫邪瑾煜总是给人铁血冷酷的感觉。而瑾炜,就像是个儒雅的仁者。因此。他今晚来找的是瑾炜。 “舅舅知道打扰你休息了,你不会怪罪与我吧。”柳政无视瑾炜对他生分的称呼,在瑾炜身旁的位置做了下来。“真打算将这天下与瑾煜平分?” 瑾炜笑着给柳政和自己斟了一杯茶,柳政来找他的目的已经明了了。“本王与四弟本是手足兄弟,这天下本来就有他的。舅舅这话说的很是不靠谱。” 柳政打量着瑾炜眼中温和的笑,完全看不出破绽,又试探性的问,“外甥侄儿你甘心吗?一个人努力了这么多年,忍心最多这皇位到煜王爷手中。” 瑾炜脸上终于有了愠色。“相爷,皇位在皇子中向来都是忌讳,更不是朝臣能够议论的。相爷这不是置本王与不忠不义之地吗?本王敬重您才称您一声舅舅。” 瑾炜的话已经说了很明白,如果柳政不是他舅舅,他早就将他惩治了。柳政没有想到,这个曾经的毛头小孩,冷宫中长大的皇子,如今却是这般的气势磅礴。拂面而来有种压迫感。 柳政温和,眼中依旧寒光乍现。“炜儿,你是我的外甥侄儿,若是你想成事,舅舅一定助你一臂之力。倘若你不念情分,舅舅也不会向着你。” 瑾炜儒雅的笑意早已经小时殆尽,“相爷该担心的是自己,如果没什么事,本王该歇息了。” 柳政以为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尽多了一丝难堪。从来没有一日像今日这般失算。 瑾焰刚从焰王府出来想找瑾炜谈事情,刚好看见柳政出去。他疑惑地心里咯噔。二哥他深夜见柳政,为了什么事情?难道…… “二哥!”瑾焰快步朝瑾炜走去,拉住他的手,隐忍着怒气。“二哥,你为什么深夜见柳政?” 瑾炜看着瑾焰,知道他该去看见了。“他来找我想助我成事。” 瑾焰就在旁边坐下,“找你对付四哥?” 夜里天凉,他本来想叫瑾焰起身的,叹气也自己坐了下来。“嗯。” “你答应了?”瑾炜没有说话,瑾焰腾的一身站了起来。“二哥,虽然我不喜欢四哥,但是他总比柳政,柳政狼子野心觊觎皇位已久。我知道四哥虽不是真心的和我们联手。但是我们毕竟是亲兄弟。而且就算四哥……四哥以后做了皇帝,这江山还是姓莫邪的。二哥,如果你和柳政联手,朝中的人会怎么看?到最后我们兄弟二人还能保得住性命?” 瑾焰推开瑾炜拉着他的手,“二哥,长幼有序,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是四从中横插一脚。但是就算你不甘心,你也不能引狼入室。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别拉着我。” 瑾焰怒气冲冲地出了,根本就忘记了,他来安王府中的目的了。 瑾炜看着瑾焰的背影一阵失神。柳政的话确实是诱惑到他了。和瑾煜联手,这皇位最后一定是他的,但是和柳政联手,他至少还有五分的胜算。 他不想什么,他只要她,只要一个她。难道这样也不能吗?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卷三:缘灭·倾城色 ------------ 第二章:延松的惊世身份 第二章 延松的惊世身份 翌日,瑾煜醒来,看着胸间沉稳睡的浠裳,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昨夜,她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主动。而他,也一样的疯狂。 他一生中只拥有过三个女人。他和杜若惺惺相惜,如此至爱之深,但两人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杜若坚持着要在新婚的时候,将最美的给他。却还未来得及将这一切变为现实,她却被糟蹋了先他而去。 楚荞虽美,也媚。但是他对她的身体却从未有过兴趣,也只是在新婚之夜,当着浠裳的面,要了一回。而楚荞的意外身孕也是在宫中被母妃下药的那一杯茶。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她娇小的脸庞,又怕吵醒了她。他好像开始迷恋她,贪恋她了,一步也舍不得放开她。 浠裳睁开眼,全身酸痛,瑾煜黑白分明的的瞳眸像夜空的闪烁的星星一样明亮。她想起昨晚的种种就娇羞不已,“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瑾煜地声音异常的清脆。浠裳惊讶地看着,想要起身却突然跌了下去。“你不用早朝吗?” 瑾煜将她搂紧怀里,触手的滑腻又引起他的燥热。浠裳察觉了一般的移开了点距离。“我堂堂一位王爷,不去次没关系的。” 浠裳这才放松的躺下,瑾煜又靠近了她点。魅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引-诱,“要不……” “不要!”瑾煜话没说完,浠裳就推开他。“我好累。” 瑾煜爱怜地看了她一会,显然疲惫之极。而且飞也说她最近精神不好,昨晚甚至在情绪高-涨的时候还睡了过去。“累了就再睡会。” 浠裳点头,可闭眼好久也没了睡衣。她索性也睁开眼,正好看见瑾煜愁思满布的眼。那眼睛因为退了情-欲和往日的冷峻,此刻异常的清澈。这突然让她想起莫问和瑾炜,他们都有一双清澈的瞳眸。“有心事?” 瑾煜低头看她,“没睡?” “睡不着。”浠裳和他一起靠在床尾上,“朝中很不顺?” 瑾煜忧思着要不要和她说的时候,浠裳已经缠上了他。“我与其他人不同,我不会干涉你做事,但是我希望我能帮你。” 瑾煜看着她,“青楚国迟早成为巫真的附属,探子报青楚曾向天宸八百里加急送过密函,但是密函却不再父皇手上。而且,父皇已经告危了。”浠裳心里有想法,但任由着瑾煜说下去。“裳儿,京城已经风雨飘摇了。我想把你送去江南明府,明修能够保护你。” 浠裳想都没有想的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把我想真的这样娇弱,我能做的事情很多,我要留下来。何况,”她转了身,背对着瑾煜。“楚荞的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我留下来,也可以照料。” 瑾煜脊背僵硬,“那是个意外。” “我不管什么意外,反正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而且,那也是你和母妃期待的孩子不是吗?如果我能照顾好她,顺利的生下你的孩子,那么母妃便没有什么怨言了吧。我也无须担当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瑾煜掰过她,看着她的眼睛。“可是,我想能和你有一个孩子,和你陪着他长大,陪着他懂事,陪着他睥睨这天下。” 浠裳心头暖暖,她想说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隐居吧。但是最后一天睥睨天下,让她懂了,两人世界的隐居生活,永远不可能。她想要自私占有他的一切,也不可能,他是属于这天下的。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不允许她自私吧。她跨越几千年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究竟是什么。只是为了再续这具身体的性命?只是为了再活一次?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却越想越糊涂。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患得患失也比较眼中? “既然这样,你先在这煜王府,那里都不要出去。裳儿,我害怕,总是害怕你会消失。”他有一样很不好的预感,总是感觉她要离开他,而且是彻底的永久离开她。 “这样……”她有些迟疑,“好吧,都听你的。” 瑾煜在她额头印了一个深深地吻,浠裳就睡了过去。瑾煜抚摸着她的发丝,等事情成功,她还会在他的身边吗? 一切不是都计划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会迟疑? 明修坐在大殿,洁白的长衫没有系劳,胸钱袒-露的肌肤细腻之极,带着致命的诱惑。他优雅的把茶送到口边。 瑾煜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冷的如千年地下的寒潭。“玛格尔延松真的是骆岩松?” 明修将杯子放下,杯中的茶叶翻卷着,“是,他是巫真的太子,隐藏的真深啊。” 瑾煜皱眉,“巫真的太子不是那个残废的寒松么?怎么……”明修看着他,他立即会意。 “我们都只知道巫真向来以巫术为这高驾驭力量,但是我们忘记了,皇族之中,继承大统的皇子不能修习巫术。所以……” 所以,那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玛格尔延松才是真正的太子。“查出他来天宸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查了,已经知道了。”明修狐媚的脸也带了几分严肃。“煜,你不会想到,他就是在你的眼皮子地下把东西带走的。” “什么。”瑾煜的声音除了冷,就寒。 “我听说你们在广华寺抓捕四个人,还是你亲手办理的。那你自然就应该知道,寺庙还失窃了东西。” 瑾煜断茶的杯子停顿了下来。他要找的东西是在广华寺?“那是什么。” 明修看着他的表情,又喝了一口茶。瑾煜并不着急,只是自顾的回忆那日的情景,莫问说是古物?什么古物? “青楚的版图。”明修的声音清脆和圆润,可这平静的声音,却想一枚炸弹扔进了火里。 瑾煜猫腻在椅子上,突然黑沉下来的天气,让明修看不清他的表情。“想比你还记得当初睿宸帝和青楚和亲的时候,传闻泰浠公主带了青楚的版图,作为和亲的诚意。只是最后和迎亲的将军私奔,最后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就没人清楚了。姬将军也株连九族了,当时只以为是传闻,可玛格尔延松却行动了。” 瑾煜想一直机警的猫,寻思明修的话好久。“和她有什么关系?” 明修刚想出口,哪个她?只是一瞬间又明白了。“暂时还不清楚,难道你怀疑她?”明修停顿,“你真怀疑他们是私奔?” 瑾煜关节扣着桌子,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闪过无数的想法,但是他却一直理不清。他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那些杂乱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儿的钻进他的脑海。但是他却一直什么都抓不到。 “查清楚。” 明修皱眉,“煜,你现在对她?”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瑾煜莫名的来火,他最讨厌他的女人被别人谈论。 明修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煜已经对她有了感情了,不管这感情是深是浅,他终究是会牵挂她了。 这样做,只会坏了大计! 安王府中,瑾炜靠在桌上,瑾焰坐在他的对面。“二哥,真的不管青楚吗?如果这样下去,巫真将成为天下最大的国家。二哥……” 瑾炜挥手,“焰,攘外必先安内。眼下最危机的是柳政。如果倾尽兵力营救青楚,那么柳政必定会造反。你知道巫真的太子是谁吗?” “二哥,这还用说吗,不就是那个巫术最恐怖的寒松吗?玛格尔寒松。等等……寒松……寒松……二哥!”瑾焰像是发现了什么,拍着桌子起身,眼睛瞪的向铜铃一般。“延松!二哥……这不……不可能吧。” 桌子因为瑾焰的用力拍打而轻微地摇晃,瑾煜低垂着眸子,“玛格尔拆开来,不就是骆吗?他一开始就告诉了我们他的身份,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 瑾焰颓然的坐了下来,声音颤抖,“舅舅……柳政,柳政事先知道吗?” 瑾炜摇了摇头,“找不到证据,我们无法绊倒他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证据。” 瑾焰立即起身,“二哥,我现在就带人去丞相府,我现在就去找证据。”说完就要冲出去。 瑾炜伸手拉住他,“焰,别冲动。眼下你去了只会打草惊蛇,而且如果你这样闹,柳政很可能反咬你一口。 “二哥,难道你就任由着柳政随心所有,目无法纪吗?你可以忍我一刻也忍不了了。我们已经忍了他几年了,现在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莫邪瑾焰!”瑾炜一拳打在了瑾煜的胸间,“就因为你上次没忍住去丞相府,你被关禁闭不要进,可你害的父皇病情加重,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瑾焰回神,目光有些呆滞,气氛顿时沉静了下来,瑾炜知道他语气也重了些。但是瑾焰这样火爆的性格,已经吃亏太多了。而且他关多久的禁闭都没有关系的,但是害的父皇病重,他比谁都自责。 “没事了……” “二哥……”瑾炜的话被瑾焰打断,“我错了。” 瑾煜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自家兄弟,何必介怀。” 瑾焰的下一句话却让瑾炜全身都僵硬。 “二哥,我们去找四哥吧。”瑾焰低着头,声音有些暗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们去找他吧,主动去。”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三章:浠裳生死不明 第三章 浠裳生死不明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50 “我们去找他吧,主动去找他吧。”瑾焰低着头,声音低沉,像是背负着几千金的重担。“我什么都放开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介怀了,就当是为了父皇,为了整个天宸吧。” 瑾炜拍着他的肩膀,气氛压抑而诡谲。瑾炜只觉得胸口窒闷,想是有什么堵着,特别的想找个口子宣泄。 瑾焰乃纯贵人之子,生下他没多久就猝死了。宫里人都说纯贵人是难产,才会生下瑾焰后就死去,也有人说是瑾焰克死了他的母妃。纯贵人当时最得睿宸帝宠爱,生下瑾焰之后就死去,实在是福薄的很。 纯贵人在世期间,平日和敏妃在宫中都以姐妹相称,纯贵人也把敏妃当作是最知心的人,还多次帮着敏妃暗中压制皇后的势力。敏妃也是倾尽心思拉拢她,扶持了纯贵人的家人在朝中为官。后宫之中难得有如此掏心的姐妹,当时后宫之中即时嫉妒又是羡慕,都说纯贵人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如今有这般地位都有赖于敏妃。 锋芒太甚,总是遭人陷害的,就算纯贵人这般聊无心机,只想着在后宫之中有个容身之所,能得到睿宸帝偶尔的青睐,已经是满足了。可是她不害人,并不代表着别人也不会害她。 瑾焰的奶娘将死时,将一切都告诉了他。纯贵人生下焰王爷的时候,身体好的很,根本就不是难产。只是在剩下瑾焰的第二天,吃了敏妃送来的补品之后,就大大出血,才会被诊断为雪崩,难产而已。纯贵人死后,纯夏宫所有的宫女的侍卫都无端消失。 当时宫中请来道士作法,说是纯贵人阴魂不散,怨气太重,把宫中的人都掳了去。这样荒诞的说法,居然信服的所有人。而且当时左右的法事和纯贵人的后事都是有敏妃操办,也算是尽了做姐妹的情分。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敏妃所为,但是所有的说辞都指向了敏妃。他按照奶娘的描述,出宫找到了以前侍奉母妃的宫女,都含糊表示这事和敏妃脱不了干系。 瑾焰这梁子算是和敏妃结下了,自然而然的,瑾焰的脾气也和瑾煜冲撞上了。依照瑾焰的脾气性子,他大可以直接冲进敏慈宫,不顾一切后果的把敏妃杀死。残杀后宫妃嫔,就算他是皇子,也免不了杀头之罪。 如果不是瑾炜一直在他身边,他早已经身处异处。“二哥,我是不是一直很任性?一直都让二哥操着心,提心吊胆的提防别人谋害二哥,提防一不小心也找来杀身之祸。二哥还要时常为我担心,担心我暴躁了脾气闯祸,担心我直接的性子得罪朝中大臣或者后宫妃子而引来杀身之祸。。 “二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懂你为我做的种种。只是……我想就这样任性,这样无知,让二哥你一直爱护着我,宠着我。我这样自私地占着二哥,拖累着二哥,可是我却从来没有为你考虑过。” “我只看到温和的二哥,儒雅的二哥,宠溺着我的二哥。但是我从来都看不见,在皇后面前卑微的二哥,在柳政面前隐忍的二哥,在百官刁难下维艰的二哥。我一直都把二哥当做我生命中的大树,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扫除一切障碍。从来都没有看见你坚强背影下的落寞和孤单。”瑾焰的声音越来越低,“二哥你知道吗?我无数次的对自己说,只要二哥想要的,只要二哥一句话,我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为你夺来!” 瑾煜有些手足无措,他脸上的表情变换莫测,有惊讶,有激动,有开心,有感概。最后只剩下无声的拥抱。“八弟!你长大了。” 此刻的瑾焰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个冲动,火爆,豪爽的少年,像是一夜之间,就变的沉稳,安静。“如果我在不长大,也许,以后就没机会再长大了。” “说什么呢,有二哥在,没人能奈何你。走,找四弟去。” 瑾炜看着瑾焰离去的背影,惆怅无限。 陌凉说的对,其实瑾焰也是个细致的人。他看似不懂事,惹事找麻烦,也是因为从小没有父爱和母爱的关怀。所以瑾炜成为他心中的神,瑾焰做事之前也许不会考虑他自己,但是一定会考虑瑾炜。 浠裳站在楚荞的身后,服侍她躺下,又一阵眩晕,没站稳,直直地栽倒在了楚荞的肚子上。 “啊……”楚荞只觉得腹部胀痛眼前一黑,身体剧烈的疼痛。薇儿听见她尖叫立即带人进来。就看见浠裳趴在楚荞的腹部,楚荞痛苦的尖叫声音和薇儿瓷器碎裂的声音让整个殿内异常的混乱。 “你还看什么,叫人把这个贱人弄走啊,弄走啊,她想要害死我的孩子啊。孩子……孩子。”楚荞哆哆嗦嗦地伸手推开浠裳,连忙用手护着肚子。 薇儿虽然紧张,但是双手也利索,立即将浠裳推倒在了地上,“你居然敢谋害王妃……我……啊……”薇儿突然惊叫地跌在地上。“小姐……小姐。她脸色……脸色怎么这么白?” 楚荞正打算怒斥,看着浠裳倒地之后,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也慌了,“薇儿……薇……儿,你探探她的鼻息。看看她死……死了没。” 薇儿退后了一步,含着眼泪不敢看浠裳,在楚荞的怒视下终于哆嗦地摸上了浠裳的鼻子,触摸到意思温热,提着的心才悬了下来。“小姐……没死……没死。” 楚荞也松气,只是不久眼中就闪过一抹阴狠。“薇儿,你看清楚了吗?她真的没死?”她的声音怪异而又凌厉。 薇儿低着头,“没死……没死。啊……小姐她昏迷了,生死不明……生死不明。”薇儿抬头间就看见楚荞的吃人的脸色,禁不住身子又哆嗦了几下。 “你们呢?”楚荞看着跟着薇儿进来的几个宫女,那三个宫女平时跟着薇儿作威作福惯了,看着薇儿含糊其辞,立即跪了下来。口口声声道:“女婢进来的时候,苏侧妃就自己晕倒在王妃的肚子上了,女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到底是生还是死?”楚荞的声音又高了几分。 “活着……活着……哦,不,死了。自己撞在王妃娘娘的床沿上死了。”宫女们不敢抬头看楚荞。 “那还不快处理!” 三个宫女看了薇儿一眼,薇儿起身横了她们一眼,“没听见王妃说是撞在床沿了上了吗?伤口啊,笨死的奴才。” 三个跪在地上相互交换了眼神,又推脱了一番,才有个最胆大的穿黄衣宫女最先站了起来,其他两个见势也起身分别架住了浠裳,黄衣宫女按住浠裳的头就往床沿上用力的撞了一下。 楚荞揪着手绢,看着黄衣宫女抓着浠裳的头发让她抬头瞬间,额角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心里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将中午吃的燕窝全呕吐了出来。 薇儿惊慌失措地扶住楚荞,楚荞克制心里的恶寒,推开了薇儿,“你去看看她到底断气了没!” 薇儿不敢再看浠裳的脸,更见不敢看她额头那血淋淋的伤口。黄衣宫女从地上爬了过去。由于她自己也紧张害怕,所以刚才去撞是用了十成的力量,浠裳额头的鲜血沿着额角从眼睛中间了留了出来。“啊!”黄衣宫女就算胆子再大也被吓到了,连忙缩后了几步。在薇儿和楚荞和目光凌迟下才咽了口水,又探上浠裳的鼻息。 只是黄衣宫女也许是太紧张,也是太害怕,眯着看其他几个人都转头没有看她,她也钻了个空子。她本来是墙头草随风倒,眼下王妃虽然怀着孕,但是王爷却从来都没冷落这位侧妃。那说明王爷对她有情,宠爱她。在王府,名分孩子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得王爷的心。 侧妃身边已经有两个她随身的丫鬟了,而且她性子也比王妃冷,她自然也就巴结不上。侧妃刚才晕倒或多或少都和王妃有关,王妃怀着世子,王爷自然不会处罚她,但是她们这下丫鬟就难保性命了。 所以她的手在离浠裳鼻子还一公分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才哆嗦着向楚荞回话。“王妃,死……死了。” 楚荞身体一怔,双手紧紧地握着,骨节发白,她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太紧张。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觉得喉咙出冲上来一些液体,然后她尝到了些许甘甜,一口血喷了出来,几晕过去了。 “小姐……”“王妃……”一阵慌乱中还是矮小点的宫女冲了出去,“我去请王爷。” 薇儿立即也冲了上去,一把扯住那宫女,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作贱的东西,慌慌张张地。见到王爷问起,你怎么说。 矮小的宫女被薇儿打的一个转身,撞在了梳妆镜子上。镜台没稳住,就这样直直地砸在了浠裳的腹部。其他两个宫女看着镜台摔下来,只是捂着嘴瞪大着眼,没有任何的动作。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薇儿也吃了一惊,随机就镇定了下来。“先不要忙着收拾,照顾好王妃,我去请王爷。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还有,你们都站着干嘛……把镜台从她身上拿开啊……搬离她远点的地方……”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四章:浠裳生死不明(二) 第四章 浠裳生死不明(二)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薇儿急冲冲就就要往落墨轩跑,她心中试试慌乱。又着急又紧张,所以让她走路都禁不住的要摔跤。几次三番的撞在了柱子上,衣衫也有些凌乱。 她是在害怕,她脑海中现在闪过的无数画面都是浠裳额角,缓缓流淌的鲜红血液,还有她那禁闭着的,睫毛轻颤下覆盖的双眼。她的眼前此刻正有无数双这样的眼睛在看着她。对,是在看着她,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给她的感觉是盯着她。她怕,怕那眼睛什么时候突然的睁开,然后向她扑过来。 她着急间不知道撞向了谁的身上,她一腔子的恐惧立即又变成了怒火。“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她不敬的话语正想出口,抬头间看见来人之后立即跪了下来。“安王爷饶命……安王爷饶命……” 瑾焰的刀已经从刀鞘中拔出了几寸,瑾炜伸手止住了他,皱眉,瑾煜管教人向来都是厉害,怎么今日又这么鲁莽和无礼的人。他本来完全可以躲得开,但是她的脸上浮动着的害怕太过于诡异,也就听了下来。看着她撞上来,瑾焰开始以为二哥是想着教训她来着的。 “何事这么慌张?”瑾炜没说要杀她,也没让她起身。看着他脚下颤抖的人,心里也莫名的扑通扑通地慌乱。他自认为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 薇儿这要张口说王妃身体不适,要去请王爷,却突然被人抢了话。 “薇儿姐姐,你可看见我姐姐,今日没和王妃一起吗?”说话的正是北烟。北烟一直在明府呆着,并没有见过瑾炜瑾焰等人。薇儿她们此刻正在转角处,她也是只看见了她的背影,并没有发现薇儿是跪着的。 此刻突然看见眼前站立的两位少年,衣着不凡,气质也是更加的高贵,想必也是个主儿,顿时满脸通红的,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瑾炜并不识得这个丫鬟,然却出了王妃,也就猜了个几成她们是楚荞身边的人。顿时也就对她们没了兴趣,只是他的脚步尚未迈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个激灵。 北烟见她们两人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也就轻轻地对薇儿说了一句:“青衣姐姐说寻得了治姐姐头疼的药,正着急的找她呢?姐姐你看见了吗?” 薇儿眼下慌乱的不得了,听见浠裳的声音全身更是颤抖的剧烈,声音也是诡异的很。刚才……刚才可是说她已经死了的啊!连带这颤抖,说话也是结巴:“在王妃哪儿呢……出了点……点……意外……” 瑾炜虽然不知道眼前跪着的这个白衣女子眼中的姐姐说的是谁,可是青衣他是知道的,而且青衣的主子只有一个,哪有人还敢使唤她。他立即一扯的就把北烟给扯了起来。“你姐姐是谁?” 北烟被这一莫名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不知道眼前的人谁。她本来就胆小,瑾炜揪她的手力道着实很重,她甚至有血液在那里受滞的感觉。 “二哥,你把她给弄疼了。”瑾焰在他身后,看着北烟时白时红的脸。二哥这是紧张动怒了。 瑾炜这才意识到,连忙松开了北烟。北烟确定眼前这个人无害才松了口气。“我姐姐是煜王爷的侧王妃。” 瑾炜和瑾焰同时对望了一眼,厉声呵斥跪在地上的薇儿。“苏王妃王妃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薇儿本来就害怕,被瑾炜这么一吼,她觉得她的魂魄都飞了一般。北烟快她一步。“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去。”话还没说完就先撒腿跑了。 瑾炜也没有再管跪在地上的薇儿,转身就追着北烟而去。薇儿看着瑾炜走远颓然地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她不知道什么要完了,但是她感觉一切都完了。侧王妃死了,她本来该觉得对小姐来说是一件好事的,可是想起安王爷那鹰隼的目光下发红的眸子。她觉得全身都像冰住了一般。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冷的眸子,连王爷都从来都没有冷到这个地步。那眸子就像突然的冻住了你全身的血液,然后听到冰渣的声音。 瑾炜跟着北烟同时进了楚荞住的地方。楚荞酝酿了半天的情感在听见脚步声同时,哇的一声就爆发了出来。待睁开眼,就看眼一脸隐忍着怒气的瑾炜站在她的厢房门口。楚荞顺着他目光,看见躺在地上的浠裳,自然也就看见她那怵目惊心的伤口。 她自己也不知道浠裳的伤口会这么深,而且还是这么恐怕,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一张人的脸了,她甚至觉得她高耸的额头都已经塌陷了下去。刚缓过来的一口气,立即又带血的喷了出来。 “怎么回事?”瑾煜此刻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进来的瞬间就看见了楚荞一口血吐在了锦被上,起初他还以为薇儿又使了什么心机,让他来看楚荞。这下,他也慌乱。 他快不的走到楚荞身边,按住她的脉息,是她情绪波动过大所致。他现在最担心的楚荞腹中的胎儿,“谁把王妃害成这样的?” 整个房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每一个人敢吭声。他此刻才看见满屋子的凌乱和站立在屋中的北烟,瑾焰,还有瑾炜。瑾炜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女子。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梳妆台压倒在瑾炜的背后,玻璃也碎了一地。他神色微微不悦,甚至有些烦躁。“二哥,八弟,煜王府的后院的确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瑾焰正要向前反驳,瑾炜起身刚好挡在了他的前面。“如果本王今日不来,四弟是不是该准备后事了。”未等瑾煜做出回应,他抱着浠裳转身就要往外走。 瑾煜突然心的慌,“你怀中抱的是谁?”瑾炜一直让浠裳的头靠在他怀里,浠裳今日身上套的又是平常丫鬟穿的粗布麻衣,瑾煜只觉得熟悉却没有看出人究竟是谁。 瑾炜冷笑了一声,“本王倒不知道,四弟府里的丫鬟什么时候不够使用了。你若不珍惜她,当初又何必娶了她。就算你不善待她,又何必这样想尽一切法子任由着别人羞辱她。” 浠裳的手从瑾炜的怀中跌了下来,瑾煜正好看见她脸上那凝固的暗红色的伤口。心里翻江倒海正要上前,楚荞拉着他的手,“王爷……”然后就晕了过去。 瑾炜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就抱着浠裳往外走。北烟和瑾焰跟在身后,只是还没有走出煜王府,就被阿飞拦住。 阿飞行了个礼,“安王爷,苏侧妃是卑职的主子,保护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还请王爷留下主子。” 瑾炜抬眸看了他一眼,瑾焰绕到瑾炜的前面,挡着阿飞。瑾炜抱着浠裳就就要转身上车,青衣和北烟都从后面追了上来。 “焰王爷,希望你不要为难卑职,卑职只是忠心事主。” “墨侍卫,本王也不想难为你,更何况不想得罪四哥。但是,陌凉没有嫁入王府之前,一直都是我和二哥与她交往甚好,这些本王都不会隐瞒你。今日若不是四哥做的太过分,二哥也不会和他闹翻脸也要带走陌凉。” 阿飞依旧不动摇,“焰王爷,不那卑职得罪了。” 瑾焰见阿飞的剑已经出窍,知道他是动了格。瑾炜已经带着陌凉要上马车了,如果是四哥此刻出来,二哥一定会以陌凉的救治为先的,但是四哥至今都没有出来,再这样下去,陌凉的伤算是要耽误了。 “来人,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离开这煜王府的方圆半里。”阿飞一声令下,暗影卫立即唰唰的把瑾炜等人围住。 瑾焰和瑾炜这次本来就是找瑾煜商量对策的,本来就没有带多少人。墨飞是动了真格。瑾炜思量一会,不管是战还是不占,吃亏的都是陌凉。她额头的伤,已经不能再耽误了。何况,也许伤的不仅仅是额头。 瑾焰和墨飞两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马车被暗影卫拦截着,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机会。瑾炜还要护着浠裳,生怕有人寻了空隙,把浠裳带了回去。 眼下,真的不是动手的机会。 青衣咬牙,钻下马车。墨尘去那里了,也许墨尘可以放行。 还为等瑾炜想这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暗影卫的剑已经刺了过来。找找致命,瑾炜暗惊,这到底是要将陌凉带回去,还是要杀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青衣在煜王府跑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也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此刻她最不想的就是去找瑾煜,小姐额头上的伤那么重,王爷此刻都没有出来。而且他怎么样都不会任由着安王爷把小姐带出去的,这可怎么是好! 北烟一遍用手帕擦拭着浠裳额头的血迹,一般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人的打斗。她心里一直对刀剑有阴影,但是此刻,她强迫着自己去面对。因为没有什么比姐姐的性命还重要,她要保护姐姐。这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伸手去摸了摸浠裳的额头,心里不由的更加慌乱。好烫,姐姐在发烧!也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要是再脱下去,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这样再她的生命中消失么? 不要!她不要。她宁可是她自己死,也一定要救姐姐! 她掀开车帘,咬了咬牙!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五章:浠裳生死不明(三) 第五章 浠裳生死不明(三)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打斗中的人,咬了咬牙,强压着内心的恐惧! 瑾焰和阿飞两人出手又急又恨。瑾焰没有顾虑,他只想着制服阿飞,然后去帮助瑾炜。阿飞却是顾忌瑾焰是王爷的身份,想要下狠手但是又怕伤了他。势必,他虽着急然手上的动作却不能急。 谁都没有看清楚北烟是怎么靠过他们两身边来的,也没有看清楚北烟是怎么夹在了他们两个的中间,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瑾焰的剑穿过了北烟的胸膛,他震惊的不敢再动一下。他已经知道这个少女,是陌凉的妹妹,是她一直在找的妹妹,而如今……他…… “北烟小姐……”阿飞也顾不上,连忙丢了剑想要去扶住北烟。北烟却立即伸手制止了他向前的步子。 瑾焰只能看到她不停地在颤抖的背影,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墨侍卫,我求你了,你让我跪下求你都可以。你让他们带走姐姐吧。姐姐……姐姐就快要死了,我求你了,你放过她吧。王爷为难姐姐,王妃为难姐姐,你们都在为难她。现在,连她的命你们都想要拿去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求了,我跪下来求你了,你们放过姐姐吧。……我……我……” 瑾焰跟着北烟的动作,手指也轻微地颤抖着。他的手沾染过无数的鲜血,他的剑,杀死过无数的人,有他国的,有天宸的。但是他的手从来都没有颤抖过,从来都没有! “北烟小姐……”阿飞看着跪下地上的北烟,鲜血从她的嘴角留了下来,一直手握着剑,一直手捂着胸口。泪水从她的眼睛里不断的留下,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主子要死了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刚才……刚才安王爷那么着急,是因为……因为主子要死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王爷,王爷明明很在乎主子的,明明……可是今天,怎么会由着安王爷把她带出府。难道,北烟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吗?难道,大哥提醒的也是真的吗,王爷,王爷只是在利用主子。真的是这样吗? “主子她……她怎么了。” 北烟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说话了。她伸手向瑾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现在走。 瑾焰犹豫片刻,转身就掠到了瑾煜身边。瑾煜得空,跃上马车,正好看见从王府门口跑出来的青衣,顺手也把她一起拉上了马车。 青衣握着浠裳的手上,脸上的表情的多彩多样。“安王爷,小姐……小姐她会有事吗?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您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不对啊。” 青衣再也忍不住的趴在了浠裳的身上,哭了出来。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如果真的要死,她宁可她自己去死,也不要小姐去死。她不要了,这一切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本王不会让她有事的,让她安心睡一觉吧。先回王府再说。” 青衣呆在马车内,颓废地靠在内壁上才能支撑着她疲惫地身体。看着浠裳的脸,那张曾给过她无数关怀的脸,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在她的眼里却是这样的模糊,这样的虚幻,就像是下一秒突然会消失一样。 马车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路途撞翻过无数的摊铺。百姓看着平日温和儒雅的安王爷,现在就像是十万火急般的焦躁,纷纷怀疑是否战事真的一触即发,就快要攻到天宸了,纷纷逃窜。 黑云滚滚,大风一阵胜似一阵的猛烈。几声惊雷,彻底的将黑夜撕裂了一道口子,将一切的猜忌抛向了最高处。 浠裳开始没日没夜的发烧,喃喃低诉却始终都醒不过来。瑾炜不能时刻都守在她的身边,索性还有青衣在旁边照料。 “二哥,陌凉还没有醒吗?”瑾焰浓厚的黑眼圈带着深深地疲倦,他这几日都在和二哥镇压柳政叛乱。 四哥刚带兵去了救援的时候,柳政就造反了。父皇近年来处理政务,早已经不得人心。诸多百官贪赃枉法的证据又在柳政手上,也不敢轻易地得罪了他。现在,父皇的病情越来越危机,因此朝中官员多半袖手旁观。仅有他们自己扶植的力量和朝中几个耿直的官员在抵抗。 瑾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浠裳,摇了摇头。“好几日过去了,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瑾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头部的伤很眼中吗?但是不可能会那么严重。” 瑾炜儒雅的俊容在这日的磨砺中,显得更加的睿智和沉稳,身上越发散射着成熟的魅力。“头部的伤虽严重,但的确不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她到现在还不能醒来,是因为体内的中了剧毒。” “什么?陌凉她……她中了剧毒?在四哥的府中,她怎么会中剧毒?那是什么毒?”瑾焰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我要去找楚荞,我找她要解药。” “八弟,你冷静点。” “二哥,你叫我怎么冷静!陌凉要死了!她嫁给四哥之后,连累了你那么多,我是有过给她脸色,甚至让她难堪,但是我们毕竟相处了三年了。三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多很多,她改变我,也改变了二哥不是吗?” “如果没有她,二哥,你现在还是冷宫里。没有她,我还是个天天和乞丐抢饭吃,被太监和侍卫欺负的日子,不是吗?二哥,这些我都没有忘记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陌凉她性子冷,心冷,但是她对我们都是那么的友善,那么的无私的付出。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我现在就去找楚佑,我现在就去找解药。” “八弟,你听我说。这毒不是楚荞下的,我敢保证。”瑾炜的眼神闪烁,看着瑾焰的目光也有些恍惚。 瑾焰看着瑾炜,有一样的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二哥,楚佑的制毒高手,他的毒无人能解,不是他,会有谁?何况楚荞不是一心一意的要害死陌凉吗?除了他们父女,还有谁?二哥,你瞒了我什么事情是不是?” 瑾煜低着头,“我找过楚佑了,毒不是他下的。” “什么?二哥,你什么时候去找的楚佑?” “今天上午。” 瑾焰退后一步,“二哥,你拿什么交换的?” “平定柳政之乱以后,不管楚佑做什么,我都不插手。” “你疯了吗?二哥,你知道你答应他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这代价是什么吗?” 青衣端着空了药罐,站在门边,全身僵硬。所有的人都在为小姐奔波,都在为祈祷着小姐能够醒来,所有的人…… 转眼看了看床上的躺着的浠裳,额角冒着细密地汗,双眼紧闭,嘴唇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一直到张合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脸早已经不在是正常的色泽,消瘦了好多,身体却因为浮肿,微胖。 任谁也没有想到,此刻本应该在战场的上的延松,却出现在了丞相府。 “相爷别来无恙。”延松一身灰衣,极尽尊贵地坐在的太师椅上。因为战争带来的风霜劳累还挂在他的脸上,却依旧不减他王者的风范。 柳政鹰隼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前方,视线像是落在延松的脸上,又似透过他,望着远方。“太子殿下安好。”柳政虽是好,仍旧没有起身要行礼的意思。 站在延松身后的青行微微地有些发怒。以前延松没有正式继承太子之位,柳政可以放肆,但是现在…… 延松抬手做了个手势,“相爷,我已经按照约定,绊住了莫邪瑾煜和莫邪瑾炜的行动,你是否也应该,按照约定实施计划了。” 柳政前倾了一点,念若立即从黑影里走了出来,将貂皮大衣披在他的肩上,随后又嵌入了黑暗。依旧是黑色的紧身衣,依旧脸上是冷冰的没有任何表情。 延松眯着眼,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几眼。他对这个女人,似乎有着浓厚的兴趣。 柳政看了眼延松,皱纹又挤在了眼角上。“太子殿下对本相的奴隶有兴趣?” “奴隶?”那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居然只是他的奴隶吗?早就知道柳政收揽江湖各色高手,这样一个与他朝夕相伴的人。甘愿么? 柳政笑意不减,“太子若是有兴趣,尽管拿去。” 念若从暗影中走了出来,向柳政低头,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延松。 延松笑了笑,“相爷的人,本宫可用不起。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柳政满意地看了眼念若,念若才退进了黑暗中。“太子殿下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苏侧妃那样的貌若天仙,太子殿下也能下手。何况还是太子的同门师妹,本相又如何能够肯定,太子到时候能够如约地向本相兑现承诺。” 延松向后靠了靠,青行立即拿了一个黑子上前。打开,从里面拿去一章羊皮地图,摊开,放在延松和柳政的面前。 柳政在看到图纸的一瞬间,立即挺直的后背,面露惊诧之色。“这地图,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为什么会在你手上。”柳政从椅子上惊站起来,正要拿起地图,却被青行按住。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六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六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政抬眼询问,延松笑了笑。“相爷还是将就看的好,这地图并不完整。本宫攻下的城池,都不再这地图上。” 柳政眯眼,“太子这是何意?” “只要相爷肯出兵,这地图自然在相爷手里,到时候,相爷还怕本宫反悔么?何况,相爷只要负责天宸方便的兵马,这对相爷来说,不是举手之劳而已吗?” 柳政看着眼前依旧风云不惊地延松,心里权衡了一番。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任何一步出了差池,那么就永无翻身的机会。“本相在京城已经起兵,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阻挡莫邪瑾煜的十万雄师。恐怕有负太子所托。” 延松看着柳政的笑容,手指在地图上轻叩,“本宫再增加东南方向的十座城池。” “本相愿意为太子殿下效劳。” 延松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想过再和柳政逗留,遂起身告辞。片刻,便出了相府。“主人,十座城池……” “无妨,东南方的十座城池是青楚资源最肥沃的地方,本宫又岂会不知。但是眼下,要先解决的莫邪瑾煜的兵马。莫邪瑾煜被称为不败将军,本宫必须忌惮。” “但是卑职听说他这次带的兵马有一半都不是他直领,这样的情况,我们还需要顾忌吗?” “青行,你太不懂莫邪瑾煜了,别说一半,只要他的兵马有三万,就足够纠缠我们了。而且,巫术极耗体力,不宜久战。若是柳政能够控制他在莫邪瑾煜军队中的力量,那么,我们大可不必拜拜损耗。” “属下受教。” “明日再回巫真吧,今夜稍作停顿。” “是。” 念若望着走远的延松主仆二人,心情虽凝重但也不敢表露半分。“相爷,就这样放他离去吗?” 柳政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眼自顾的养神。银丝般的华发在月光地照射,就像是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太师椅带着他的身体飘摇不定的旋转,亦如他的思绪。 延松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他没有不心动的道理。但是,瑾炜的力量也已经超过了他的预算。“莫邪瑾煜的兵马到那里了?” 念若的心还在想延松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大意到忽略柳政的表情。“过了衡阳,还有七日便可全军到达青楚。” 柳政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莫邪瑾煜没有全速进军?”兵贵神速,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有。” “莫邪瑾煜最近有什么异常?” 念若略微停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煜王爷的苏侧妃昏迷不醒,安王爷和焰王爷都在全力救治。” 柳政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念若的后背有些凉意。她知道,她这样一说,苏陌凉必定会性命难保,但是如若她不说,柳政迟早会知道。那么,她也暴漏了。柳政的笑,让她焦虑不安,甚至是惶恐。 露水太重,夜里也寒的很,现在才开春不久,浠裳的新伤旧疾一并发作。她心里慌的很,一定要在大哥和主子离开天宸之前,拿到解药。青衣提着裙角。紧赶慢赶地终于来到了城外。 那是大哥和主子居住的客栈,他们虽说在天宸稍作休息停留一晚,处于谨慎,还是连夜出了城。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房间,然后暗号叩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出手制住了开门的人。 墨尘快马加鞭,日夜不息。看着城门,终于送了一口气。到达洛阳的时候,王爷给了他一道手谕,让他立即出发,会天宸将苏侧妃接往江南明府。他反抗过,他想陪着王爷出生入死,何况,阿飞才由她统领不是么?王爷将阿飞的暗影卫一半留下来呆在天宸,正是为了保护侧妃。 没有让他回来的道理。 他勒紧缰绳,不敢有丝毫地松懈。现在城门都换成柳政的人,没有柳政的手谕,任何人不准进出。难道?安王爷失手,京城失守了吗? 他焦躁思忖如何进城的时候,突然从树影中窜出一个人影。灯光照射的瞬间,他看清了来人的刀。 有人想劫他的马! 这是他第一时间的想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进城的办法有了。他不动,只等着对方靠近他时,来个出其不意。他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 青衣蹲在树林中,一直等不到路过的人马。出城的时候她是混出来的,但是现在想混进去,显然不可能。因为检查的人马又增加了一倍。她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什么事情。半夜的时间,城中,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药瓶,还在。她一定要把药送进去,第十日了,过了今晚。就算有解药。小姐也必死无疑,她不敢耽搁!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匹好马,那人风尘仆仆,黑衣几乎要将他全身都包裹在内。她没做分毫想法,抽到刀便扑了上去。 她要出奇制胜! 在她离那人还有三分距离的时候,那人像是早有准备一番,立即凌空跃起。青衣没有料想那人速度如此之快,她的刀来不及收势,那黑衣人的刀就从上方斩了过来。带着凛冽的寒风,压迫着她在空中旋转了下身体,左手撑地,借力横移了几分。那人的刀锋立即划过她的右肩,她吃痛地抓紧刀,斩向那人的腹部。 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他的刀没有劈中她的胸膛,收势。刀尖对上她的刀刃,借着光的反射,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为出声,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下来。 青衣寻到空隙,刀毫不留情转了个方向,朝他的脖颈。 “青衣,是我。” 青衣听这声音,借着灯光刚开看清了是墨尘。立即将那一斩劈向了旁边的一颗结实的大树。大树从中断裂,但却依然屹立不倒。 墨尘吸了口凉气,如果那刀是朝他的脖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先进城再说。”青衣拉着墨尘,跨上马立即朝林中跑去。 青衣赶着马,快速前进。墨尘对京城算是很熟悉了,可是关键时刻居然把这条道儿给忘记了。这路虽然远了些,但是实在是隐秘,而且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看着怀中的青衣,心里一重一重的疑惑。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开口问的时候。 青衣也知道墨尘对她有了猜忌,而且这次回去,如果保得住性命,她不管如何都会向小姐坦白。那么,就算是死,她也没有任何的遗憾和怨言。 马儿在安王府停了下来,下马,站立,出腰牌,这动作一气呵成。青衣顾不上礼节和府中向她行礼的丫鬟,直接冲进了浠裳的住所。 瑾焰和瑾炜看着进来的墨尘和青衣,相对皱眉。瑾焰向前拦住了青衣。 “焰王爷,我不能再耽搁了,我求你让我先去救小姐,我再和解释。可以吗?”青衣站在瑾焰的面前,目光微滞。 刚才她出去的时候,是偷的瑾炜的令牌,她一夜未归,显然瑾炜和瑾焰都发现了她。但是她现在没有机会再和他们解释,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只剩下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再拖下去,就算她手中拿着解药,也救不了她! “你这一夜去那里了?还有二哥的令牌,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若是解释不清楚,本王怎么会相信你?”瑾焰的怒气像是抑制不住,他没有想到,陌凉身边的青衣,在这样的时刻,会背叛他们。 出城的令牌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青衣盗了了去。再看看青衣身后的墨尘的,瑾炜也同时眯眼。墨尘到了,是否代表着,瑾煜的人马也到了。 而且,如果青衣除了墨尘,还带了其他势力,那结果,真的很不堪设想。 “安王爷,我不会害小姐的。我求你,我身上有解药,你让我去救她,过了时间,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我先救她,等她把药吃下去以后,你要杀要刮,我悉听尊便。” 瑾炜的脸黑的更加厉害,抓住青衣的手,声音也微微地颤抖不住。“你凭什么能够救她?” 墨尘一个健步跨在了青衣的前面,“安王爷,青衣是侧妃的替身丫鬟,她有权利照顾主子。请你不要为难她,何况她是连夜出城要的解药。她自己命都不要也要来换回解药。安王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瑾炜质问,“本王如何能够相信你。” 青衣刚才还有些哆嗦和慌乱,此刻却完全冷静了下来。她任由瑾炜的要把她的手骨捏碎。 “因为小姐的毒是我下的。” 倾盆大雨打在花窗上,乌云滚滚,像是要把这天地都翻卷过来。室内却安静的一片诡异,瑾炜扶着浠裳,仰着她的头。 “如果陌凉出了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八弟!” 青衣一阵哆嗦,险些将摔了瓶子。她知道瑾焰不是吓唬她。“我没打算要害小姐,一直都没。” 待浠裳将药咽下,墨尘立即将青衣揽向他自己的怀里,先前越了一步。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先前青衣能够保住性命是因为她身上有能够救治主子的解药,但是现在她对两位王爷而言。没有了任何价值。 瑾炜扶着浠裳躺下,才优雅轻柔地动作让青衣也不禁羡慕小姐。她值得,她值得别人为她付出。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七章:醒来又该如何面对 第七章 醒来又该如何面对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瑾煜站在城墙上,眸如星月,容若颜玉。风吹着他的袍子,直上云霄。落日的余晖倾斜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无限的拉长。 明修站在他的身后,不发一语。 两人就这样站了良久良久,直到夜幕完全降了下来。 明修上前,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再过三日便可进入青楚境内。那些兵马怎么办?” 瑾煜站在城墙上,低垂着眸子看着楼,他的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咆哮,而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君临天下。 “招降,破釜。抵抗者全部坑埋。”瑾煜的声音和着夜幕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冰凉。 明修没有言语,他和瑾煜一样,都不是善类,现实逼迫他们残忍。如果不想被杀,就先杀死别人。 明修看着瑾煜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闷的慌。他不吃不喝已经七天了,人比以前更加的沉默寡言。 主要还是因为她吧。 他故意封锁关于她的一切消息,从她走出煜王府的时候开始,从他抱着楚荞没有追出去的时候开始。只要有任何人说起关于她的消息,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究竟在意到了何种程度。让他连真相都不愿意触碰么? 他看着站在石阶口,目光呆滞的阿飞,这个人也当真像是没了魂一般。茗湄那里还一个重伤的,瑾炜那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怎么了?一堆烂摊子,全都丢给他了。 他扶额,他果然和瑾煜命格相冲,只要沾上他。他永远都是忙不完,他永远都有一对的麻烦事。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阿飞看到的,她只应该是伤了头部,为什么还会中毒?她之前中毒一次,瑾煜对她也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何况瑾煜知道她身份以后,也是更加的提防,怎么还是会中毒? 楚荞……她和她老爹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样的麻烦。这场战,哪里都不好打。 浠裳双眼沉重,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北烟受伤了,青衣死了,敛衾和敛迹为了保护她双双跳崖了。而她,却一直在马上颠簸,她很像挣扎着醒来,开始不能。 就像他再用力的挥舞着双手,用力的掐自己,她还是醒不过来。她全身就像是什么压着,让她难受,让她呼吸紧窒,可是她就是睁不开眼,就是醒不过来。 强光照射进了他的眼睛,她吃痛的留下了眼泪。她正欲伸手去擦,却已经有人拿着手绢帮她温柔的擦拭。 “你醒了。” 她眼中的泪水干了,才看着那温暖如玉的男人,她咧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眼珠慢慢转动,打量着这个房间。 他跟着她看了会儿,“在我的王府。再喝口药,你刚醒,这是安神的。” 浠裳伸出手推开,摇了摇头。瑾炜知道她现在不想说话,也不为难她。把被子盖好,就出去。“你要是那里不舒服就叫,我随时都会在的。” 浠裳点了点头,伸出手拉住他。感觉出他身体的僵硬,看着他脸上的疲倦,轻轻地做了个口型。 瑾炜温暖的手将她抓会了被窝,抚摸着她的发丝,叮嘱她好好睡一觉。浠裳只是木然的点头。 瑾炜走了以后,她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感觉心的某个地方像是缺了一块,胸口很闷。楚荞泪水涟涟窝在瑾煜胸膛的脸,瑾煜担忧怜惜的脸。他最后意识停留在瑾煜在她脸上一扫而过的冷漠,然后伸手下意识摁住楚荞的头保护她的动作。 她虽然昏沉着,但是楚荞和薇儿她们的对话都能听见,但是她做不出反映。薇儿拉她撞床沿的疼痛惊醒了她的神经,她勉强能够看青楚一些。可是让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不管这件事情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最后一刻,他相信楚荞却不是相信她。 她闭上眼,不想再去回忆,不想再去想起任何会让她疼痛的东西。就让她麻痹,麻木了,就不会再想起什么了。 就这样忽略,然后看开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看了看周围,好安静。北烟和青衣呢?她们跟着她一起出来吗? 她起身,由于躺卧了很久,她的身体很是僵硬,动作也迟缓。随意地套上了屏风上的衣服。 瑾炜和瑾焰坐在外间,看见浠裳出来,显然都是一惊。他们以为浠裳至少也要几天的时间才能理清头绪,然后再问他们之后发生的一切。但是,只一天的时间,她就恢复了吗? 瑾炜给瑾焰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主动谈起那天的任何事情。他深知瑾焰冲动的性子。 浠裳看着突然站起来,疲惫不堪的两人。露出歉意的微笑。“谢谢。北烟和青衣呢?” “小姐。” 瑾炜还未开口跪在门口的青衣起先叫了一声,深情悲悯,面容倦怠。衣服甚至还带着风尘,像是赶了几天的路一般。 瑾焰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哼的看着她,瑾炜也是极具从容优雅的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他们是没打算管这件事情,也没打算说什么。 青衣身边还跪着墨尘,浠裳的眉头因为紧皱,带着鼻子也有些皱巴。瑾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表情的浠裳,总觉得这一觉醒来,她变了很多,但是具体是那些地方变化了,他又说不上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墨尘本应该是在莫邪瑾煜身边,怎么会在安王府? 青衣将她为何下毒又是怎么样的下毒,一一告诉了瑾炜,但是她却隐瞒她自己的身份,而且是因为嫉妒浠裳,想要帮助楚荞而下毒了。因为她在红楼那断时间,确实是巴结过楚荞。所以她扯的这个谎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而且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浠裳吃药之后会不会醒,或者担心是不是又是青衣耍心机,毒害浠裳。从而也就忽略了,她的解药是从那里来的。 墨尘一直是站在她身边的,所以,墨尘会帮他,她笃定这点。 瑾焰冲动虽然想杀她,但是却不会这么做。因为她是浠裳的人。 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份隐藏,为自已圆谎。但是浠裳不同,浠裳比他们都敏感,比他们更期盼亲情,也就更珍惜亲情。相反,她也更加容忍不了背叛,接受不了背叛。 她从来不把感情放在心上,但是只要她认定了,她认定的感情,认定的人。她就会倾其所有的去付出。 青衣就成了她身边这样的人。所以,她不想隐瞒她,也不敢隐瞒她。但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时机不对。 “小姐,对不起。你会晕倒,是因为我下的毒。”想清楚这些以后,她之前的慌乱和紧张反而消失了,她此刻更加的冷静和理智。“小姐,你惩罚我吧。” 浠裳没有站稳,退后了两步,险些栽倒。瑾炜一直看着她,见她身形不稳早已经将她扶住。浠裳推开他,摇晃了几次方才站稳。 她的骨节发白,双手握的很紧,眼睛低垂,睫毛微闪,目光涣散。她的脸面闪过很多表情。有惶恐,有担忧,有愤怒,还有失望。她的整张脸都被失落占据。 青衣身心受折磨,她知道浠裳不会再问她什么了,她也没想再解释。再多的解释,最后都是伤害。“小姐,只要你不赶我走,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你认为陌凉还会留你么?留你在身边迟早都是祸害。”瑾焰将杯子摔在地上,踩着暗夜,走出了房间。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四人都没有再说话。微风中还带着阵阵寒意,瑾炜将外套罩在她身上,破碎的月关投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看着更是顾及,更是突兀的孤单。 “你刚醒,身子骨还没好,先进去吧。”瑾炜的声音清冽,带着暖气呵在她的脸上。 浠裳抬眼,看着他。他本来就生的俊俏,此刻因为月光的缘故。让他褐色的眸子更加的清澈明净,他依旧是水蓝色的长袍,上面错落有致地织锦着镂空的花纹。 他的第垂头,眸子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每一个细微地动作,如闭眼,皱眉,嘟嘴,或是凝神思量都倒影在他的眸子中。浠裳放佛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一个自己。 她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他看着她的目光太多炽热,而手上的动作又过于僵硬。她借着去扶青衣的动作,离开了他的怀抱。 “夜里凉,回去睡吧。墨尘,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浠裳将青衣扶起叮嘱了句便不再搭理她。 青衣眼里含着泪,看了眼浠裳,她的视线不想有半分半毫在她身上。她知道,小姐会让她回去,就已经是原谅她了,但是,还是释怀不了。 墨尘盯着青衣走远的身影,这才收回视线,向浠裳行礼。“王爷让卑职接主子去江南明府,以保证主子的安全。” 浠裳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墨尘暗惊,这和她以前的性子是一般的,睥睨终生,不屑与冷漠。 “我的生死,用不着王爷担忧,劳烦墨侍卫白走一趟了。”浠裳的声音又是最初认识她时那般的清冷与疏离。好似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 “王爷还有令,若是主子不愿意,卑职就算是绑也要把主子绑过去。” 浠裳看了眼墨尘,不想再多费唇舌。与瑾炜对视一眼,也朝内阁走去,不知道是药力的缘故还是她身体又变差了,她有些昏沉。 “墨侍卫,请吧。这是安王府。既然煜王妃不愿意跟你走,本王自然要护她周全。”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八章:只是一件工具 第八章 只是一件工具 青衣站在浠裳的桌子前,低垂着头看着她。她正在认真而有专注的临摹,笔锋犀利,笔法苍劲。好像她全身心都吸入到了其中一般,她的周身想是有一个磁场,任何人都想着靠近。 更加的想要进入她的内心,和她一起感受这份宁静和安详。 这段时间以来,她是更加的安详和平静了,似乎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什么东西都不能让她放在心上。但是青衣却是更加的担心了,她这样不说话不发泄,心里的哭和疑惑都憋着,只会更加的伤身。 “小姐,你要是不舒服就打我骂我吧,不管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你这样苦着自己,只会让我更加的难受。你不是一直说把我放妹妹么?既然这样,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 浠裳的笔略微停顿,墨点立即染透了整张宣纸,废了。她抽出纸张,扔进了废篓,只是依旧不说话。 “小姐,我……我不是想帮助楚荞陷害你的,其实我是……” “下去吧,夜深了。” 青衣想要将一切都告诉她,想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坦白,浠裳却突然说话。她闭口不敢再提,她怕她说出来之后,浠裳更加的痛心,又不说话,只顾着自己伤身。 “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北烟小姐她很好,在江南明府,你可以放心了。”青衣最后还是说出了北烟的下落,但是却故意隐瞒了她受伤的事情。安王爷交代过了,不能再刺激她。 “北烟,她还好么?”北烟是她至今唯一牵挂的人,只有北烟才能让她有情绪波动。 青衣咬着下嘴唇。“小姐,如果想要知道北烟小姐的下落,那就自己快点将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们去江南。” 浠裳抬眼看了她,随机视线又移开。青衣知道她是不会再说话,遂自顾的带好门出去了。 她刚出去,就被墨尘拉着出了安王府。墨尘脸上带着微微地怒气,丝毫没有顾忌青衣是否跟得上他的步伐,只顾着自己胡乱的跑。 青衣开始只是跟着他,觉得自己利用了他,他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后面他却越来越粗鲁,完全不像平常冷静沉着的模样,她的心莫名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墨尘拉着她在一条幽静的小巷中停了下来。青衣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想质问墨尘深夜带她出来干嘛,刚抬头,脖子就是一片冰冷。 墨尘的剑横在她的脖子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森然的寒光。青衣不敢再动一下,抬眸看着墨尘的脸。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但那眸子中此刻却是难以言明的怒气和——心疼。 是的,他的眼般眯着,眉毛微微地挤到了一起,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他的怒气几乎为不可见,但是青衣还是感受到了他全身发出的怒气。抑制不住的怒气扑腾腾地向他袭来。 他眼里的心疼灼痛了她,她感觉到她的心像是在滴血。眼前的这个男人,深深地爱着自己。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怜,深入血液的怜惜,让她尝到了幸福的甘甜,也同时尝到了幸福的苦涩。 “你到底是什么人?!”墨尘的声音带着些微地颤抖,眼睛盯着她,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地表情变化。 青衣会武功,而且不弱,不再他之下,甚至她暗杀的能力更是剩于他。一个女子,这样的隐藏身份,只做一个普通的丫鬟,任由着受气。她能够蛰伏这么久,隐忍能力是多么地可怕。她不得不让人敬畏,害怕。 青衣抬眸看着他,“我是骆延松的人。” 墨尘注视她,她气息平静下来,脸上先是焦虑,心疼,最后却只剩下平静。他盯着她,多么希望她能够骗他。对,她想他欺骗他,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但是,她开口的一句话就已经把他的一切希望的破碎了。 他的希望彻底的碎裂了。 “我从小在巫真长大,我来天宸的目的,只是服从命令,听从安排。我只是巫真的一个工具,众多工具中的一个。” 她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水汽,但是声音却是异常的冷静,平淡。更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墨尘的心越来越沉,沉到黑暗之中后,只剩下漫无边际地黑色将他淹没。他彻底地掉了绝望的冰窟。 这个世界最残忍的莫过于绝望。希望破碎了,最少还有新的希望。但是若是世界彻底的绝望了,那世界便坍塌了。 墨尘这刻就觉得,他的世界塌了。 他的世界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爷,另一个就是青衣。王爷是他生命中的主宰,是他整个生命。他只知道,他的这条命是王爷的,只要王爷有令,上到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眨眼。 遇见青衣以后,他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带动他的心弦。他时刻想要见到她,时刻想着她能在他身边。有时候就算两人都不说话,他的心也是满满的。作为一个战士,他学会了忠诚,这让他觉得他的幸福也要忠诚。 青衣对他冷,他会难过,会为此失眠。他以为她只是女儿家的娇羞,她以为只是她胆怯。但是上次出行时她对他冷淡,后来相处中她的故意避忌,她对他的忽冷忽热。让他开始去想这些原因,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出,她的身份,她的背景才是她小心翼翼地原因。 墨尘的剑逼近她的脖颈几分,他的手松了又握紧。“你的目的是什么?” 青衣伸手,握着剑。她的力道很重,鲜血沿着剑锋留了下来。滴在泥土中,立即融入其中消失殆尽。 青衣将剑移开她的脖子,“我们需要这样说话吗?” 她眼睛中雾气更重,瞳仁却异常的明亮和清澈。她的声音随着寒风飘的越来越远。她看着墨尘漆黑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他直直地印在脑海中。 墨尘慢慢地将剑从她手中抽出,青衣力道依旧不变,剑划着她的手。暗红的鲜血慢慢地融入地下。墨尘轻轻地皱眉。 “我有个哥哥叫青行,战乱的时候,我们逃过一劫,但是却要面临被饿死瘟疫残害的下场。哥哥不忍心看着年幼地我就这样死去,他成了士兵,上了战场。” “哥哥像所有的战士一样,未能逃过战乱带来的伤残和死亡。他受了重伤又感染痢疾,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他。他有股执念,我和活着,所以他不想死。他想要有看着我长大,想要保护我,这个信念支持下,他不要命的厮杀敌人,就是为了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因为他知道这场战役的最后,太子会出现。” “哥哥如愿了,他的勇敢和血性被太子看重。殿下请御医为他疗伤,治疗他的痢疾。并且将我接到了哥哥的身边。让我衣食无忧,让我安全的长大。” “但是殿下……看着像温润如沐浴春风的殿下,心里却从来都不会信任人。他派人交我习练暗杀,交我琴棋书画各种才艺,就是为了将我训练成一件完美的工具。他给我和哥哥吃了玉风散,每个月都要从他那里得到解药。要是没有解药,就会全身吃痒难耐,如蚁噬心,最后自己被自己抓死。” “哥哥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但是却依然不能得到解药。而我,五年前便被派遣来到天宸,潜伏在红楼,接近红楼的花魁。所以,五年来,我一直跟着小姐。” 天地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安静,静的只剩下青衣的声音,静的只剩两人微弱地呼吸声。 青衣低着头,泪水早已经布满脸颊,湿了胸前的衣裳。她抬起头,看着她面前的墨尘。此刻的他,却如虚幻般的存在。“遇上你,只是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却成我今生最美的一刻。” 青衣紧紧地逼着眼,泪水沿着她的睫毛,鼻翼,唇角缓缓地流了下来。“你杀了我吧。我本来就是个罪人。我根本就不配,先是背叛自己的主人,又背叛了小姐,还欺骗了你。” 墨尘的泪在眼里打了个转,剑指着她的喉骨,却始终下不了手。她是敌人,是王爷的敌人,是整个天宸的敌人。她来天宸,只为了谋杀。她最终的目的是刺杀王爷,主子差点要没命,就是因为她。留着她,也许下一刻,死也许是王爷,甚至有一天,她的主子,会让她,把他也杀了。 要杀了她,杀了她。他睁着眼,为了王爷,他要杀了她! 他的剑又近了一分,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地颤动,双手垂挂在身侧。他扔下剑,用力地抱着她。紧紧地拥她入怀,才感觉空的心,又被填满了。 青衣被他抱的很紧很紧,她抵在他的胸膛,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她双手缓缓地抱着他的肩,呼吸着这个男人的味道。就让她自私一次吧,她不想死,她想要活着。为小姐活着,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活着,更想为自己活着。 她孱弱地身体依偎在他的胸怀,感觉着彼此的心动。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忘记他的身份,忘记他的王爷,忘记他的国家。没有什么比有她在他身边重要,没有什么比她更重,没有什么。 “对不起,我……” “什么不都不说了,就这样,让我们将一切都忘记吧。只要这一刻就好。” 如果错,那么便要错下去吧,国仇家恨,都和他无关了。只有怀里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才是这个怀抱是真是的。这一切都是真是存在的。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九章:安王府命悬一线 第九章 安王府命悬一线 墨尘拉着青衣的手,坐在干枯的松树枝上。他不是第一次这般的和青衣相处,但是却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比这一次轻松,惬意。他第一抛却自己的忠诚和责任,他曾经为此感到可耻行为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墨尘出声,青衣想到没想的接了上去,然后相视一笑,就起身朝安王府走去。 浠裳躺在床上,良久无眠。瑾炜和瑾焰这几天特别的繁忙,而且王府现在全身都是密集地侍卫巡逻。 帝都已经彻底的乱了,朝务虽说暂时是由瑾炜代理,但是却处处受阻。柳问筠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哥哥的野心,出乎意料地站在了瑾炜的一边。 浠裳翻转了身,柳问筠会站在瑾炜这一边是必然的,毕竟这个国家姓莫邪,她至少还能是后宫的主儿,但是若这国家姓柳,她是半点儿好处捞不着不说,也许命都保不住。 朝中唯一一个袖手旁观的就是楚佑和敏妃。敏妃现在一心的呆在建章宫,除了服侍睿宸帝,完全不过问任何事情。因为楚佑的兵马驻扎建章宫,百官也不敢作祟。 但是,楚佑不可能会这么安静的,他的野心不必柳政少,想起楚佑,浠裳又想起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和迷离魅惑的桃花眼。为什么他会驻扎建章宫,那可是皇帝的行宫,万一…… 浠裳一个激灵地做起,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疯狂,也感到危险。她记得莫邪瑾煜和她说过,他和楚佑有交易。交易内容到底是什么? 未等她想透彻,已经有几把闪光的利剑破过窗户朝着她飞来。她尚在沉思中,,一时忽略了警戒周围,敌人就是趁这空隙中偷袭。 这是安王府,这些人能够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在,给她来个突然的袭击,不容小觑。 她掀起被子向来人扔去,趁机摸出枕头底下的银针。只是下手的一瞬间,她有些诧异,空的?来不及她做任何想法,纵身跃下。 五个黑衣人的剑快速地将棉被化成了棉絮。 浠裳贴在地上拉住靠她前一个人的脚踝,五指成爪状,骨头咔嚓的声音。那人闷喝一声倒地不起。其他人还来不及反映浠裳是怎么出手的时候,第二个黑衣人的的喉骨已经被浠裳捏在了手里。左手按住他的肩,右手毫不犹豫地按下,有鲜血从他的喉结和口中流出,那人瞪大这眼,唇角动了动,却依旧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其他三人见状,抬眸看着浠裳,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杀气!浠裳感觉到了腾腾地杀气。出其不意地制服,这是她一贯的作法,这次的五个人,明显比上次在煜王府的七个人要强,而且强很多。 她的目标是三个,她相信瑾炜安排给她的人马,也许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来,但是这样一番打斗,侍卫一定能发现异常冲进来。 两边对峙,浠裳的气场却并不比三人差多少。她身上没有他们那中凛然的杀气,但是她身上清冷地气息,仿佛置身在冰窖中。 敌人没动,但是她动了! 她立即越前一步随后倒地,后背贴在地上朝三人中间划过去。三枚暗器带着冷风呼呼地贴着她的鼻翼飞过。在她动的时候,三人也同时动了,三人没人连发三枚暗器朝她飞来。 在靠近三人的时候,浠裳借着腰部地力量起身,抽出腰间的软剑,卷上其中一人的胳膊。 浠裳傍身的武器其实一直都是银针和软剑。只是不到关键时刻她习惯使用银针封血,但是也不排除用剑的情况。例如当初来红楼闹事的人,脖颈上唯一地细缝就是她的杰作。 那人看浠裳出手,反映也是极快。他眼看浠裳的剑要将他的胳膊扯下来,也不闪躲,左手抽剑毫不犹豫地朝浠裳的肩膀刺去。 浠裳始料不及,没想到他宁可不要手臂也要还击。她手用力,软剑将他的手臂卸了下来,她也未能幸免的肩膀挨了一刀,衣裳立即破裂。露出肩膀上那翩翩欲飞的蝴蝶胎记。 其他二人见浠裳下手狠烈,脸立即沉了下来。他们之前就收到情报,说这位看似娇弱地苏侧妃,其实身手了得。他们五兄弟虽然不敢小看,但认为她终究是个女子,他们有这个自信完成任务。可是眼下,老三躺在地上已经完全废了,老五被她一击毙命,看着地上鲜血淋淋地剑伤密布地手臂,老二独臂了。 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浠裳捂着肩膀的伤,那人是死也要拉她垫背。她肩上的伤极重,已经拿不起剑了,轻微地一次动弹,都是撕裂身心的疼痛。 她下巴孤傲的抬着,淡紫色的瞳眸没有任何的胆怯和畏惧,嘴角微微地勾起,眼角的追泪痣此刻却如染血了一般,妖冶地绽放着,仿佛盛开在她脸上血花。她在冷笑,那是睥睨众生地冷笑。 这个女子,孤高,清冷,眉宇间甚至还带着霸气,带着强者的无畏。 三人的愤怒,立即席卷着浠裳。人未到,杀招先现。 浠裳知道自己根本不三个人的对手,他们的配合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而出现任何的停滞活着漏洞,招招致命。 她只能借着身子娇小和轻功闪躲,她的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全身都被剑气所伤。她颓废地靠在柱子上,不敢眨眼。也许在她眨眼的某个瞬间,她就毙命了。 三人虽然挂彩,但根本就微不足道。只要不死,他们几足够的本钱杀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浠裳看着三把向她刺来的寒光,想要闪避,可全身却丝毫发不出力量。她只能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利剑透过她的身体,又要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死亡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又袭上她的心头,考驾照的时候这般,在煜王府天牢的时候也是这般,在煜王府被楚佑的人刺杀也是这般,而今天,不知道是谁手下的这些人,又要让她经历一次。她的人生是多么的可笑,一次又一次的,只是被人玩弄于鼓掌间。 她无限悲哀地想要闭上眼。她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北烟在明府,明修会照顾她的。青衣有墨尘。能够认识茗湄,瑾炜,瑾焰这些人,她也知足了。她一直不明白,苍天让她重生一次,为的是什么了。 是为了让她遇见这些人,经历这些她前世无法拥有的友情,亲情,还有爱情。延松,莫邪瑾煜她深深地爱过的两个男人,一个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相思蚀骨,一个让她明白什么叫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些就足够了,意料之中的,她听见了利剑穿过身体的声音,可那声音却不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她看着挡在自己眼前青衣,她的左臂受伤了,可是她的刀同时也把那人的人头砍了下来。墨尘正在和另外的两个人打斗。 “青衣……”浠裳有些惊愕,青衣的功夫,原来这么好么。 “小姐,你受伤了。”青衣看了眼墨尘,“我先带你出去吧。”说完变扶着浠裳离开。 浠裳刚坐定大厅,瑾炜和瑾焰都相继来到了大厅,墨尘也到了。侍卫很快地就是其中一个抓来。 “你们是什么人?”瑾炜的声音不怒自威。 黑衣此刻被侍卫摁住,从他嘴巴里抠出一颗药片。瑾焰将药片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碎。“想死,没那么容易!” 瑾焰抓住他的肩骨,用力一捏。黑衣人顿时全身害怕的哆嗦,瑾焰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他说想死不能,完全有可能。 “二哥,我们带他是天牢转转吧,地下室的那些沙地蛇已经好久没有见荤腥了。”瑾焰脸上带着邪魅天真的笑容,口气中的威胁却令他毛骨悚然。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我说……我说,是……唔。”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枚飞镖贯穿了她的额头。 浠裳是第一个发现那人的,她跃身逃跑的时候,风吹起她黑色的面纱。浠裳清楚地看见了她嘴角的美人痣。是她!上次她在莫邪瑾煜府中见过的那明女子。 难道?难道是莫邪瑾煜派人来杀她的么?她颓废地坐在地上,他真的信了楚荞,她想要谋杀他的孩子吗?他说他想要孩子,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其实对他来说,只要是他的孩子,不管是生的,对他来说有区别吗? 是她太傻,一直都是她太傻。她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气急攻心到达的鲜血,她一并吞了肚子里。 瑾炜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浠裳,担忧地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我保证,保证你的安全。” 他以为她是被吓到,安王府怎么也会不安全。是他太疏忽了,一直防着柳政楚佑等人,却忘记了他们可能拿她下手。是他太大意了。真该死! “我认识她。”浠裳双手抱着身体,语气含糊不清。 “谁?”瑾炜的手突然听了下来,“略带安抚的声音,”最后那个女子你认识?” 浠裳点了点头,低沉地声音淹没在了沉寂中。在场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章:连夜出城(一) 第十章 连夜出城(一) 转眼已经进入夏天了,天宸的天气也逐渐的燥热起来。四人两匹马一路南下,朝江南明府而去。 浠裳靠在瑾炜的怀里,她刻意隐瞒了她之所以能够见到那个黑衣女子是因为去见延松的缘故。 瑾炜听完之后没有发表任何的见解,他不知道浠裳和瑾煜的感情发展到了那一步,凭借他对瑾煜的了解,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派人刺杀浠裳的。但是辩解的话他说不来,浠裳也不会听他的。 浠裳要求当晚便立刻下江南,她要去接北烟,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人就是北烟了。有北烟在他手上,她在那里都不会安心,起初北烟在明修那里,她觉得那是对北烟最好的归宿。北烟喜欢明修,之前是因为身份卑微,她自卑。 只是后来来天宸之后,她才慢慢地开始放开自己的心扉。明修的意思她不清楚,但是至少明修不会排斥她。北烟说过,爱,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就好,不需要得到。 但是她现在不放心了,她心里没底。万一莫邪瑾煜真的要杀北烟,明修在北烟和莫邪瑾煜之间会选择谁,她没底。 因此浠裳和青衣都有伤在身,但是马车不方便行走而且目标太大。为了保护她们两个,只要瑾焰带着浠裳,墨尘带着青衣一起出了天宸。 出了帝都,南下的道路基本都有柳政的人把守。把守的人不仅有官兵,更多的是江湖术士。柳政为相多年,早已经将江湖各路术士收为己用。四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谨慎,虽然瑾炜已经找了与他们相仿的四人呆在安王府,但是被柳政察觉只是迟早的事情。 出了帝都,再停下来已经是第二日夜晚了。浠裳看了看了墨尘,“这是什么地方?” “按照路程来看,我们已经到了青阳了。”墨尘扶着青衣,担忧地看着她,“主子,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了,暂停下歇息吧。” 浠裳看了看青衣,她额头冒着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她因为忧心北烟的安慰,一根弦一直紧绷着,现在突然停下来,她也感到深深地疲倦。 “找间客栈,歇息一晚吧。” 四人不敢走官道,只好绕路,一直到子时才找到一间荒野客栈。浠裳叮嘱了声小心便下马,谁知道坐的太久,落马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苏陌凉,你想先死别死在我身边。回去我也不好向二哥交代,他要是杀了我才知道是从马上摔死的,都丢我四哥的脸。”瑾焰白了她一眼,就松开她先走。 浠裳心里的阴霾只因为他一句话少了一半,刚想出口反击。瑾焰又道:“死女人,还不过来,侍候相公歇息。” 墨尘刚想上前,却被青衣拉住。 掌柜看见他们立即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四位里边儿请,看四位风尘仆仆,想必是从帝都那边过来的吧。” “少废话,给大爷准备两间上号的客房,你管爷爷我从那里来。”瑾焰毫不客气的推了掌柜一把,也拉开了他与浠裳的距离。 “王……公子你,掌柜,我们要四……” “要四楼的房间。”青衣靠近墨尘,依偎在他的怀里,“相公,我好累了。”说完便晕了下去。 瑾焰从怀中逃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手掌。 掌柜立即据躬屈膝:“四位这边请,这边请。楼上有上房,只是本店小了些,并没有姑娘说的四楼,不如四位将就上三楼?” “不了,二楼。”未等掌柜搭话,瑾焰便甩下袖子拉着浠裳的手上楼。 青衣向墨尘眨了眨眼,墨尘也也是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跟着上楼。 “掌柜麻烦你送一壶好酒好菜上来,若没什么事就不用来伺候了。”瑾焰目光如炬地盯着掌柜,只看的他一阵发麻。 掌柜看瑾焰的手笔就知道这四个人非富即贵,不敢忤逆,唯唯诺诺地应答然后下去操持。 相府大牢。 昏迷不醒地念若被几个丫鬟抬回了厢院,全身上下都是鞭伤,几乎无一处好的肌肤。她脸色苍白,唇角因为太过于用力,齿痕遍布,下嘴唇甚至稀烂。丫鬟心疼的帮着她上药,不敢说一声。 丫鬟轻地将门扣上,“大人伤的这么重,什么时候才能再下床?牢里的那些人也太放肆了。明明知道大人是相爷手下最得宠的主,也敢下手这么重。” 另一个人附和道:“大人平日里冷漠地紧,牢里的莫大人巴结大人不成,反而被扔了出去,他还惦记着呢。这次下手明明就是往死里打。看着我都心寒。” 接着又有人道:“相爷也真够狠心的,大人跟着他都四年了。任务完成了好说,没完成从来都……” “别说了,做奴婢的怎么可以在背后讨论主子。都散开做事。”一个年长的丫鬟出声制止,讨论的几个丫鬟立即做鸟兽散。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朝着厨房走去,得给杜大人做点粥,这伤被上次严重很多。大人做事从来都是马到功成,为什么偏偏刺杀苏侧妃这件事上,她连续栽了两次? 将药粥熬好,看了看时间,大人也该醒了。她将药端进厢房,抬头,手里的药粥立即碎裂在了地上。 大人不在房里!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会去那里?相爷……要立即去禀报相爷。 脚尖点地,一起一落间早已经消失了人影。在相府,任何的一个丫鬟和侍卫,都有可能是江湖上一等一高手,也许功夫不是最高的,但是他一定在某方面是特别突出的。 等她正准备禀告相爷的时候,她察觉到了房间内气势汹涌的真气和寒气。 柳政睁眼,声音平缓而沉稳,“守着。” “是。” 寅时三刻,等候在门外的她终于听见再次听见了柳政的声音,她胆颤心惊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柳政靠在床沿上,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两鬓已经苍白。 她惊呼一声“相爷!”便立即跪倒在地上,一夜之间,她感到这位老谋深算的相爷突然苍白了。 他本年过五旬,但平时都是精神烁烁且温和慈祥的样子。大都被他的谋算和睿智所折服,只觉得他是位智者,今日才更加的觉得,她是个老者。 柳政对她今日地无礼便没有处罚,只是起身摸了摸额前的白发。“把她带下去吧,明天让她去青阳,追击苏陌凉等人。”他径直地朝外,随后想到什么什么似得。“把天牢的那个莫天五马分尸了。” 她忐忑不安看着他就要去开门,“相爷,苏……陌凉不是在安王府么?怎么……怎么会在青阳?” 柳政回头,对上他那黝黑寒潭般的眼眸,她立即感觉有一直无形地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咽了口水,全身开始轻微地颤抖。 “相府后院在念若离开后暂时由你打理。” “是。”她额头贴着地板,待听见柳政的脚步声消失很远很远之后,她才敢抬起头。抱起念若带回厢院。 她正准备给她上药的时候,差点就把手中的药品又抖在了地上。 念若身上的鞭伤已经呈现粉红色了,这说明……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这些粉红色的是她新长出的肉。她有些不敢相信,才几个时辰的时间,相爷,相爷居然能够将大人身上的伤全部治愈,而且就开始张新肉。这……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在她惊讶的期间,念若已经睁眼起身。“大人。”她终于克制不住的颤抖了。 念若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深情冷漠,深紫色的眸子如平静地湖面,里面却像是一滩死水,任何人也不能掀起任何的波澜。 “相爷交代了什么。”她自顾的倒了一杯茶,语速平常,语调平静。 “去青阳……青阳。杀苏陌凉。” 哗的一声,她手中的瓷杯轰然碎成粉末。眼中翻滚着一些一些白色的雾气,丫鬟看着她不敢说话。在相府,每一个主子她都吃罪不起。相爷是罗刹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杜大人,无疑是死神。 “收拾下,我连夜出发。” 掌柜将饭菜送上之后,嘘寒问暖地向四人问候了一声。借着饭菜的缘故谈论到了当今的油盐酱醋,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当今形势。 “唉,四位有所不知,当今天下这形势。咱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据说帝都已经是硝烟弥漫。客观,你们说这天下会是莫邪的还是会易主姓柳?”掌柜殷勤期待地目光在四人脸上扫过。 浠裳一直看着掌柜的手,借着她上菜的空档,碰触了下他的手,他的手上并不油腻,也没有日常拨弄算盘留下的老茧。反而在关节处,老茧横出。 浠裳抬头的时候,墨尘也正在看着她。她知道,凭借墨尘的能力,也一定看出他的异常,四人悄悄地交换了神色。 瑾焰今晚出奇地安静,一路上,浠裳还担心瑾焰火爆冲动的性格,会将他们暴露。但是今天他的表现,甚至比她还细腻。 “掌柜的,我们只是江南商人,路经此处。这位是我的妻子,这位是我的弟弟。我们兄弟二人此刻前去帝都寻亲,偏远地区的人,并不知道帝都的事情。这皇家之事,还不是这平民百姓能猜测的,若是皇帝的想法我们都能猜测,恐怕这皇帝早就换人了。掌柜你说呢?” 瑾焰的话拿捏得当,将掌柜扔过的火球,又绕几个弯之后地弹了过去。掌柜的脸色虽不好看,但表面还是表现的很平静。又接连的问了几个问题,其中多次提到莫邪瑾煜,瑾炜和柳政等人。 四人都看出了端倪,然都不动声色应付着有一腔已没一腔的答道。直到掌柜最后实在不好意思地,才点头哈腰的告退。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一章:连夜出城(二) 第十一章 连夜出城(二)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待掌柜走后,墨尘低着头朝瑾焰躬身致歉。之前是他误会了,以为他借机轻薄主子。 瑾焰并不做理会,“今晚小心,依我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那个掌柜的有鬼。死女人,你身上还有伤,今晚呆在我房里,那里都不要去。” 瑾焰到了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的想要损浠裳一番。浠裳抬眸看了她一眼,“莫邪瑾焰,你要是再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你头发全扒光。” 瑾焰瞪了浠裳一样,也就没有再说话,他还记得当初在他完全戒备的情况下。仍然把他的头发剪了个精光。这个女人,怪不得二哥和四哥都喜欢她,她总是很特别,就连她的冷漠和高傲,都像是比别人要特别。 伸出筷子刚想着要夹菜,就被浠裳挑开,“这上面下了药。” 瑾焰并不停下,挑开依旧夹菜伸进嘴巴里。“难不成要饿死了?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马儿等下也是要受不了的。” 浠裳无奈,墨尘却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焰王爷,这毒……” “他本来就是阎王,管他作甚。”浠裳自顾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了瑾焰墨尘等人,自己也吞了一颗。 “嘿嘿,我就知道陌凉你有办法。反正有你在神医在,我们这群人的性命就系在你身上了。” 墨尘接过浠裳递过来的药丸,差点没噎着。他一直木讷的跟在王爷身边,对于这位焰王爷活着在安王府的安王爷并不是很了解。这次跟着他一起上路,他还担心会暗中做手脚,想不到行事风风火火地他,却有着这般细腻的心思。 在抬头看了看主子,她这几日虽然安静,但是跟着出来之后,心情明显的变得更好了写,就算已经在王府,在王爷身边,也没有想这一日这般轻松。 王爷,他现在应该到了青楚了吧,那么骆延松……他看了看浠裳,她知道骆延松的身份吗?还有,王爷上次说骆延松是在广华寺拿走的地图,那么,主子她知道吗? 青衣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他握着她的手,这一路南下,凶险颇多。他定要护着她的安危。 “主子。我们今晚悄悄地离开吧,那掌柜的虽然可疑,但是并不敢确定我们的身份。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墨尘沉色道。 “麻烦本来就是不必要的,你们三个先走,我把那掌柜的解决了就跟上你们。一路上一定要狠。”瑾焰看了眼墨尘,脸上虽有不悦,但终归是没有发作。“他们两个有伤,你死了不要紧,她们谁出了事,本王唯你是问!” 瑾焰此刻的怒气浠裳多少明白一些,他对莫邪瑾煜有一种莫名的排斥,连带着迁怒墨尘也是情理之中。 “我小心点。这客栈也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这是疗伤的药,你留着吧。”瑾焰接过药塞进了浠裳的包袱中,“死女人,你要留着那口气日后站在我二哥身边,出来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他的。” 浠裳低着头,没有说话。 墨尘看了她们一眼,再看了看青衣,青衣也对这他摇了摇头。 出发之前,主子、安王爷和焰王爷足足洽谈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作为一个侍卫,并不应该擅自打听主人的事情,可是现在听到他们这般,他不由得担心。 主子是王爷的侧妃,日后不管王爷成败,她都应该陪着王爷的,怎么会是在安王爷那边?他现在是否应该传信给王爷,告知他们的行程? 浠裳看见墨尘抬头冥思,心里敲着边鼓。 瑾焰脸上的怒气更盛,“看着我就烦心,陌凉你早点出发,呆会我一把火把这烧个干净。”说完便将桌子掀翻,盘子哐当哐当地全摔在了地上。瑾焰怒不可发的推开门,一下从栏杆上纵了下去。又掀翻了一章桌子,口中大大咧咧地咒骂不停。 “你这不要脸的婊-子,撑着当今天下大乱,就想着卷走老子的财产……” 瑾焰的动静立即将掌柜和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吸引了出来,忙拉着他叫他消气。瑾焰对浠裳眨眼,借着手劲狠狠地扇了掌柜的一个耳光。小二关突起,手中的抹布像是要被他捏碎。 “走,现在。” 他们在进入客栈之前就已经看到了后面的地势,之所以现在二楼的位置一来是为了防止屋顶有人监视,二来也是方便今晚逃脱。他们原本打算来今晚歇息地,可是看到这情况,她们不得不稍作停留又连夜赶路。 浠裳、青衣、墨尘三人刚离开客栈不久。客栈就燃起来熊熊烈火,火光冲天之间他们却没看见一人从客栈中走出来。 浠裳的眼皮突然无规则的跳动,“瑾焰被困住了。” 青衣靠着她,“小姐,我们走吧。焰王爷他说会赶上我们的,我们要相信他。” 墨尘握着剑,他此刻想要冲进去,但是焰王爷之前让他保护她们的安全。若是她们出了意外,恐怕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主子,我们走吧。”墨尘拉着青衣,一手护着浠裳,“现在回去反而会连累王爷。” 青衣也拉着浠裳走了几步,浠裳突然甩开他们,“墨尘我命令你保护青衣,我回去。”浠裳的最后几个字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眼前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我也回去。”青衣二话没说的挣脱了墨尘,空中连番几个跟斗追了上去。 墨尘无奈,刚毅地脸上有些动容,他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感情。知道一直衷心地护着王爷。可是自从认识了青衣和主子之后,他发觉原来生命除了鲜血的红色和单调地黑色意外,还有很多的色彩,原来生命也是这般的绚烂。 如浠裳所料,瑾焰确实被他们一群人包围着,客栈潜伏的人有十个。 是个人分别是唐门的何不离和何不弃,擅长暗器。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两人不离不弃,随身不离的还有五花八门的暗器,防不胜防。 剩下的正是江湖八骏。在江湖之中,八骏不倒,五毒不灭,六邪不正都是易容的好手。那日在瑾炜府中刺杀的也是江湖之人。看来,他们从出府开始就被顶上了。 八骏的名字正是出自李商隐笔下的无题,锦瑟无端五十弦。他们的名字正是他们使用的兵器。锦擅水袖,她那火红的衣衫完全延伸成无边际的红袖;瑟擅琴瑟,魔音入耳,如入魔境;无攻蚕丝针,长三分三厘三毫,肉眼几不可见;端为藤木,能够操纵方圆三尺内一切的树木藤蔓;五、十分别是指他们两人的招数,五步勾魂,十步夺命;弦攻五律,与瑟同奏,气势勃发,杀人与内脏轰烈。 江湖之中,无人能够从八骏手下逃生。何况从来没有一次八骏联手出击。 瑾焰没有想到那个样貌平凡的掌柜,居然就是无题。 “各位别来无恙,官府和江湖向来都互不干涉,十位这是何意?”大火在瑾焰的身后熊熊燃起,他显然没有想到,刚出京城,遇见的会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无题伸出右手,他的右手只有一个手指——他的中指。他生平就出手过四次,每一次的代价都是断指。 “焰王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的话未完,瑾焰已经提剑跃了上去。锦的红袖已经朝他席卷而来,满天的都是一片血红。 电光火石之间,只能看见满天飞舞席卷的红色和银色,还有缠缠如流水地琴音。 飞舞的红色是锦的红袖,闪着寒光的银色是无的蚕丝针,空灵如黄莺出谷之音是瑟的杜乐。瑾焰不是普通之人,他们三人同时出手,没想要了一击毙命,只想着重伤瑾焰。 瑾焰的速度也快,甚至赶上了无的蚕丝针,不多时红袖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红色消失的瞬间,藤木立即缠上了瑾焰。其他二人看都没看红袖的身体,只是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端缠上瑾焰剑的同时,无的最后一根蚕丝针已经空了,瑾焰横空抓住发力,将他的针如数打了回来,全中在他的脑门。 五已经发力,瑟一口血吐在了杜乐上,弦乐之声正好接住了他的破音。五最后一步落在,他的全身立即爆炸,这正是他的必杀一击,无魂。瑾焰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被靠着梁柱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五面目全非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瑟和弦的杜乐,弦乐全被瑾焰的真气碎裂,两人躺在瑾焰三米开外,全身是血。脸上却带着笑。如今没有出手的,还剩下无题,十还有何不离和何不弃。 可是瑾焰已经支撑不住了。 “焰王爷好俊的功夫。”无题的语气依旧如之前那般平静,可脸上却阴沉的有些可怖。 他说话的同时,十已经出手,瑟和弦脖子一歪,缓缓地闭上了眼。 瑾焰心惊不已,瑟和弦完全还可以再战。他眼睛眯成一条线,“你们是柳政的人?” 无题退了一步,十已经迈出了三步!何不弃和何不离抱着剑站在无题的身后,脸上无悲无喜,完全的置身事外。 瑾焰却不敢不防,无题一定会是最后动手的,但是何不弃、何不离什么时候动手,他完全不清楚。八骏他尚且切磋过一回。可是唐门的人……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二章:连夜出城(三) 第十二章 连夜出城(三) 未等瑾焰在思虑无题和何氏两兄弟什么时候出手,十的第五步已经迈到了他的眼前。他一步一杀,到第五步的时候功力已经提升到了五成。他完全凭借的是体力,他每一拳挥过,都带着阵阵地风刃。 十的八星拳已经向他勾来,瑾焰侧身,拳风带着凌厉的攻势擦过他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划出细细地一道血痕。他的身子还未站稳,腹部生生地挨了一掌,鲜血地腥甜让他开始气馁。 十的第七步直接踩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感觉胸腹都有种要炸裂的感觉。十的一指禅已经发出了,瑾焰全身都是密密麻麻地伤口,衣服早已破败不堪。 瑾焰睁着眼看着他的手指没入了他脑门。 浠裳的衣角已经烧的发黑,她此刻心急如焚。大火中她根本就看不清楚瑾焰他们在那里,她只能凭借着第一次进入客栈中的地理位置来辨认。 “慢着。”就在十迫近他一毫的时候,无题开口了。“苏侧妃在哪里?” “呸,”瑾焰吐出被十打碎了碎牙,喷在十的脸上。他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神情轻松。“想不到本王还有点用途。也许你把我伺候的好了,本王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十只等着无题的一句话。 无题不怒,“咻“的一声接过何不弃发来的暗器,泛着森然的白光,在火光中更是瞬间就变成了黑色。”不可要他性命。“ 何氏兄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双手交叉在胸前。个子稍微矮小的一个掏了下耳朵,看了眼他身边的男子。“哥哥,那我就不出手了,我拿捏不准的。“说完他便后退了一步。 何不离点了点头,他这个弟弟做事向来都没有分寸。他的眼睛呈现一种针状,像是黑夜的饿狼般看着瑾焰。 瑾焰嘴角扬起一抹不能轻易发觉的笑意。“本王听闻八骏从来都不干涉朝中之事,更不明白为何唐门会和八骏一起。“瑾焰双手动弹,出其不意的一掌打在十的身上。 十闷喝一声地从他身上起身,嘴角吐出一口鲜血。瑾焰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无题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瑾焰脖颈一片冰凉,无题刚才距离他至少有六丈。可是这么一眨眼间,他却已经…… 瑾焰的脊背有些一片冰凉,他不知道是血的凉意,还是因为畏惧。 “焰王爷,沧州兵马的令符在那里。你说出来,也许可以好手点。“ 瑾焰任由着他的剑在他身上慢慢地划开,露出里面的皮肉。瑾焰忍着疼痛,嘴角却依旧是邪气地笑脸。“若本王交出了令符,恐怕会死得更快吧。“ “无题兄,废那么多话干嘛。这火就要烧过来了,等下我们都出不去了。让我大哥用迷魂,直接麻木他的神经,不是更快么?“何不弃抱着剑站在后面,显然有些不耐烦,他们兄弟杀人,从来都不那么麻烦的。 无题看了眼瑾焰,收了剑,“别弄死了。“ 何不离朝前跃了几步,针状的眼眯成一条细缝,仅用眼球的十分之一看着瑾焰。迷魂从他的指甲中纷纷露出了针头。 瑾焰睁着眼,原来何不离的银针都出自他十指的指甲。杀人于无形,只是在触碰的瞬间吗? 一根一根的火柱从他的眼前砸下来,浠裳看着火中的站立的三道身影。腰间的银针全部发出,借着火势趴在了瑾焰的身边。 眨眼间,浠裳与何不离交手几十回。瑾焰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他只能听到暗器撞击的声音。先是叮叮的银针碰撞,然后是框框地短刃相接,在是飞镖,手柄等金属地碰撞声。如果不是瑾焰功夫不弱,这些声音他也是很难听清。 等声音停止地时候,何不弃已经倒在了血泊了。他的手上之后一把剑,一把长三尺三分的剑。 浠裳的衣裳没一处完整,袒露在外的皮肤也在不停的渗着血。瑾焰从来都不知道浠裳的功夫这么好,她的身上居然藏着这么多暗器。 何不弃彻底的发怒了,他的眼睛因为仇恨而通红,面目拧挣地看着莫名其妙闯出来的女子。倾国倾城的脸上是冰山一般的冷漠,他可以感觉到全身都紧绷着。 何不弃拔刀的同时,暗器也同时出手。浠裳抽出腰间的软剑,将他抛出的苦无弹了回去,在空气中立即显现出深黑色。 无题伸出手拦住他,何不弃根本不顾他的阻拦,两人大大出手。“我要杀了她,她杀了我大哥!“ “抓活的,她是苏侧妃。“ “听从相爷命令的是你,与我兄弟无关。“ 浠裳看了瑾焰一眼,想在他们内斗的时候逃脱。十却从地上翻身而起。 瑾焰护着浠裳,“他的一击一杀还没发,小心点。“话未说完,他的血又吐了出来。浠裳扶着他,此刻根本出不了手。 墨尘和青衣刚好赶来,青衣因为之前的伤,没几招便败下阵来。墨尘一边护着青衣,一边和十打斗。 无题和何不弃两人立即也围上了墨尘,几招之间,墨尘和青衣倒在了瑾焰身边。“小姐……你……“ 无题二话不说的封了浠裳和瑾焰的穴道,看了看墨尘和青衣,朝十递了一个眼神。十点了他们两人的血,抗在了肩上。“何兄弟,先回府再说。“ 四人被无题带出了客栈,正要登上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在大路上。 浠裳抬眸望去,道路上立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马上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子身影。她虽是男装打扮,但浠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个女子。 面巾遮面,唯独剩下一双寒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像是中明亮的星星。浠裳对上那双眸子,突然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杜大人,你为何会在这里?“无题显然是熟悉那人的身份,言语行动中的都是恭敬和尊重。 杜念若看了眼无题和何不弃,以及魁梧地十,眼眸不动声色地从浠裳脸上扫过。“相爷让我过来带四人回府,队伍随后就到。三位可就此离开。“ 何不弃脸上怒气腾腾,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既然相爷已经派他们兄弟出手,八骏都是多余,现在又让他身边最得力的人。不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无题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动,他是的稳重的人,行事一贯谨慎严谨。他神色不变,“不知杜大人可有相爷的手谕或者凭证。“ 念若柳眉一皱,表情高傲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无题兄是不信任我了?难不成我敢忤逆相爷不成?“她表情虽未变化,但是语气中却明显露出了不满。 “不敢,只是我等行事一向以相爷的手谕为准,还请大人见谅。“ 念若从怀中摸出一块黄色的手绢,分别扔给了无题和何不弃。他两接过手绢的同时对望了一眼,然后看着念若展开。 就在他们展开的一瞬间,念若已经出手了,何不弃的人头被她一剑砍落。十的一指禅发出的瞬间就被念若削去手指。想要再出手,念若的剑已经出了他的胸膛。 刺的迅速,抽的也很干脆。她本来就计划先杀了十和何不弃,无题的无忧掌她没能躲过,拍在她的背部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她回头,无题的剑已经穿过了她的肩。 瑾焰和浠裳同时冲破了穴道,一掌打在无题的身上,念若乘机刺在了他的心脏,闷喝一声倒地。无题的剑柄就快要从念若的肩膀上破出去。 “你没事吧。“浠裳未走到念若身边,她就已经倒了下去。失血过多。 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黑夜,掩藏了多少腥风血雨,又遮掩了多少白骨尸身。 黑暗之中,像是有一只手在操控着。想要操控这一切的大有人在,可是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青楚军营。瑾焰拿着墨尘飞哥传来的信书,双手紧紧地握紧。书信被他捏在手中,碎裂成了粉末。 明修,青楚威武大将军楚清云坐在他的身边,不敢说一句话。明修从他手上扯过字条,平展的铺开,脸上也是担忧。 “在安王府遭遇刺杀?莫邪瑾炜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还有,南下的时候遇见了唐门何氏兄弟和八骏?哦,天哪,那个倒霉的女人真的什么都能碰上?“ 瑾煜瞪了明修一眼,一脚踢开桌子。“我回去一趟。“ 清云立即跪倒在地上,“煜王爷,您请三思啊。刚一战青楚才打成平手,若是此刻你不再军中,他们会以为你带人去偷袭了。或者也可能会攻过来啊……王爷……王爷……国事为重啊……“清云毫无顾忌的扯这瑾煜的衣服,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明修。”军师,你倒是说说话啊。“ 明修袒露着白衫,一脸的无所谓。煜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也改变不了。 “有修在就可以了。“ “王爷……王爷……您不能丢下青楚的子民啊。“ “楚将军,你是打仗打多了,年纪大了还是胆子小了?煜早已经做好了一切部署。你若是拦着他,也许现在走的就不是他一个让人,二十这天宸的五万雄狮了!“ 楚清云瞪大着眼看着他,再也不说一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年的征战,历练出来的不是他的气魄,更加的是一种对和平的渴望。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三章:一腔相思倾负(一) 第十三章 一腔相思倾负(一) 青楚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积聚压极的怨愤、国仇、家恨像是熔岩下困就了很久,终于有了宣泄和释放的口子。 明修将折子扔在地上,一掌击在青行的身上。青行倒退几十几步才稳住脚,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立即跪倒在地上。 “青衣拿走了解药,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宫?青行,难道你也想要背叛本宫么?本宫提醒你一句,你妹妹的命可是在你手里。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能让人杀了她!”延松早失去了以往的温润,此刻拧挣着面目,像是要青行或活生生地吞进肚子。 “殿下,卑职知错,卑职认罚。可是青衣她年幼无知,恳请殿下放过她。还有,苏侧妃不是殿下的师妹么?青衣……” 青行的话未说完,又挨了延松一掌。“青行,你胆子变小?裳儿如果知道当初天宸和青楚联婚,是本宫做的手脚害的她变成这样,她还会原谅本宫吗?如果她知道师傅是本宫杀的,她还会叫本宫一声师兄吗?如果她知道,她用生命给本宫换来的地图,是用来攻打她的国家,她还能不杀了本宫吗?” “青行,你别忘记了。红楼是她的,景凉阁也是她的。这些之所以能够瞒住她,是因为她信任本宫,从来都不是把矛头指向本宫。但是,如果她起疑了呢?青衣已经背叛了你,你认为她会不背叛本宫将一切告诉她吗?” 延松他有种不安的感觉,几年的征战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可是现在他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只要沾上和浠裳有关的事情,都会觉得异常的不安。对他来说,面对浠裳给他能感受到的压力,有时候胜过千军万马。 “乌斯将军,军营交给你了,本宫会天宸一趟……谁都不要阻拦,否则杀无赦。”延松牵马一起冲出去了军营。青行不敢怠慢,立即追了上去。 大军顿时一片慌乱,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去的主帅和副将。 浠裳和瑾焰等人在破庙醒来的时候,正看见那清丽的身影站在庙门口。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颇多的疑惑也只能隐匿在眸光中。 “醒了?”浠裳还未开口,念若已经转过身看着她们。肤色白皙、眉若青黛。一抹靓丽的紫色在眼角、眼角亦有一朵粉色的桃花。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最惹人注意的确实他嘴角的美人痣,像是晕开的红玫瑰。面无表情,凉意瞬间袭来。 “是你?!”浠裳的语气是惊讶似乎又是在意料之中、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派人来杀我,又自己来救我吗?” 几场变故下来,她若是还像以前一样想问题,那么她就是白痴了,枉两世为人了。她只是看着念若,并不说话。 “你认识我?”她语气虽是疑问,然后表情依旧很淡很淡。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浠裳的身上。“我与各位应该是第一次相见才对。” 浠裳看着她的眼睛,她总是觉得她很面熟。好像在画像上见过他,莫邪瑾煜画的那副画,就是她么?可是,不是说三年前已经死了吗? “安王府的那个是你吧,虽然当时你依旧是黑纱蒙面而且在那么紧急地情况下,我还是认得你。” “素闻浠裳色艺双绝,才气颇高,博闻强记,传闻不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相识应该是在那个深夜吧。”念若将目光移在了浠裳身上,脸上终究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你很聪明。” 瑾焰看着两人,“什么深夜?陌凉,你怎么会认识柳政的人?” 浠裳笑了笑,“在煜王府的时候。这位姑娘,你真的是柳政的人?”浠裳开始揣度,她到底是莫邪瑾煜的人。 安王府的刺杀,那些人明明是柳政的人,为什么就在他要说出来的时候她要杀了他,为什么又在今日救了他们。倘若真的如她所说,是她想一个人邀功,那么也大可不必给他们自由。 毕竟她们回复功力之后,念若一个人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能再将他们全部缉拿。毕竟他们四个人并不简单。 “是,也不是。“念若声音清扬而又绵延。”事情并不是绝对的,我可以是柳政的人,也可以是煜王爷的人,只在我一念之间而已。“ 浠裳听她这话,心里谅了几分。正待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三人立即警惕起来。有人来了。 念若抽出剑从自己的腹部刺了进去,浠裳一阵惊呼,正想制止她的动作,却来不及了。她捂着伤口,退到浠裳等人三丈以外。 来人立即下马,站在念若的身后。躬身行礼。“大人,你受伤了。“ 念若只是淡淡地点头,退到五人的身后。“小心。“她话虽然是对着来人,可眼睛确实看着浠裳等人。 浠裳点了点头,她知道那女子是对他们说的。 “五毒。“瑾焰轻轻地出声,”小心,他们的毒防不胜防。“ “哈哈,现在才意识到么?可是已经晚了。“说完他转身给了念若一刻药丸。”大人,这是解药。在我们来的瞬间,我们就已经在庙中下毒了。“ 念若伸出手,接过药丸看了眼浠裳他们,眼神中虽然透露着担忧。但是她的表情依旧是冷的,冷若冰霜的寒意。 浠裳和瑾焰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在似乎都在摇晃。浠裳从怀中掏出四颗药丸,分别让其他三人服下,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却能阻止毒性蔓延。 “苏侧妃不愧是九华真人的弟子,医术果然了得。“那人虽是称赞,但语气的不屑未遮掩丝毫。 “小心,他们只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五毒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小心为上。“瑾焰毕竟在常走江湖,五毒的手段他还是知道些。 五毒见他们戒备,也不再啰嗦,直接五人攻了上去。何氏兄弟和八骏的死亡他们感触的,但是他们却不敢在低估眼前的四人。毕竟杜大人都受伤了。 杜若吃下药丸之后,运气发现体内有些真气然后的受滞。她便明白五毒给她的并非是解药,这是他们对她的防范。她若是想要出手帮忙,那么最先死的一定是她自己。 等她回神的时候,五毒已经死了两个。而瑾焰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她的心微微地发痛,眼也有些酸。她这杯子铁骨铮铮地汉子见的不少,但是像瑾焰这样的这样的却没几个。 他对朋友的热忱,对朋友的忠实,豁出了性命地也要抱住浠裳的性命。青衣和墨尘本来就有伤,在三人凌厉的攻势下,也渐渐变得没有还手的力量。浠裳势单力薄,而且她的功夫多半是防身用,杀人,显然不是她的强项。 她刚想要运气,丹田的气却提不上来。看来她的彻底地被封住了,五毒不信任她。 蛇蝎的剑寻了空隙,在浠裳没有任何能力防备的情况下,刺向了她的心脏。念若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上,她对浠裳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见到她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无奈的闭上眼,如果这是苏陌凉的命,那么她插手不了。她拼死地想要抱住她的性命,却最好还是要死在她的面前。也许她会心痛,会难过,会遗憾,但是她却不会哭泣,不会流泪。她比任何人都现实,她比任何人都更残忍。 “哐当“一声,刺向浠裳的剑被人横空多去,反手一握,直直地没入了他自己的心脏。 瑾煜搂住浠裳摇摇欲坠的身子,漆黑的眸子里面闪着恐怖的寒光。他全身冰冷僵硬,盯着站在浠裳身边的两人。像是要把他们都吸进去绞杀。 浠裳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跃动的频率比刚才还更快了几分。 她无奈的闭上眼,眼前的这个人,让她爱到骨子里的同时,也恨到了骨子里。可是为什么,就在那人的剑要结束她的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脑海中闪过的,却依然是莫邪瑾煜的身影。 瑾煜出手狠辣,此刻又因为愤怒,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带着浠裳远离了他们两个些才稳住身形。声音像是破裂的冰块,“你不是很有能耐么?“ 浠裳惊恐地看着他,他……他说什么? “连本王的孩子都敢杀,这些人却下不了手了?为你师兄出去障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胆怯过。“他因为愤怒而使出了理智,他看着她命悬一刻。不知道有多担心,但是他更多的是愤怒。 他明明就安排了墨尘派侍卫保护她下江南,她却偏要一意孤行。看着她受伤他又急又气可是关心的话语却一句都说出来。 杀他的孩子?杀他的孩子……哈哈,多么可笑。他从来没有给她解释她的机会,就这样的冤枉她,这段时间对她不管不问,就是因为他认为她……她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为了权势杀他的孩子? 她是这种人吗?他居然宁可相信楚荞的一面之词,却不相信她和瑾炜的为人。 什么深情,什么挚爱,什么白首不相离的约定,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多情而已。一腔想死,倾负了啊!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四章:一腔相思倾负(二) 第十四章 一腔相思倾负(二) 柳问筠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只是莫邪瑾煜对付炜儿的一刻棋子而已,而对于他来说,你还更有一个利用价值那就是对付楚佑。苏陌凉的,你机关算尽却枉做聪明。“她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啊……“她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在了瑾煜的身上。 瑾煜瞬间防备,却还是被浠裳打中胸膛,措手不及地退了好远,吐出一口鲜血,阴沉着脸看着浠裳。 浠裳看着他,话还说出去就感觉有人抱住她然后将她压在了地上。然后是利剑穿过**的声音。她全身都不敢动弹,手此刻像是无形地被捆绑了一般,想要伸出手却发现她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鲜血流淌在她的背上,那种黏稠的,滑腻地触感让她心突然之间就忘记了跳动。不知不觉间泪水就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哭。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一刻,像是绝提的河流。 瑾煜在那一瞬间从她的一边跃到了另一边,然后是疯狂的杀戮。 “瑾焰,莫邪瑾焰!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的。你睁开眼看看我,你不可以有事的啊!”浠裳从瑾焰的爬了出来,不敢动他身上的箭,正中心脏。 她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抱住他的头,泪水掉在他的脸上。她顾不上擦拭,只是搓着瑾焰的脸,想让他醒过来,哪怕是睁开眼看她一眼。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周围没有人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到几不可闻。她不敢动他的身体,莫邪瑾焰是最怕疼的。以前他受伤,他宁可不去医治也不远接受浠裳给他针灸。每次都需要瑾炜不停地央求活着威胁他,他才敢乖乖就范。 而且每次受伤他都要小孩子气的抱怨好久,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向瑾炜撒娇。在三年的相处中,瑾焰就像是个小孩子,需要他们哄需要他们去迁就。而如今,她欠了他一条命。 “莫邪瑾焰,你给我想过来,你给我醒过来啊!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到江南的吗?你不是说留着我的命去站在你二哥身边的吗?你给我醒过来啊。” 浠裳此刻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她求生意识强。她从来都不会看轻她自己的性命,但是要拿别人的命去换她的命,她倒希望死的是她!她可以为别人豁出性命,可是遇到别人为她丢了性命,她却是不能原谅自己。 在她的理念里,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没有谁的比谁高贵,只是因为出声的环境不一样而已。 “莫邪瑾焰,只要你现在醒过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了。我不会和你吵不会和你闹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浠裳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什么语言都贫乏。 青衣和墨尘站在她身后却不敢再上前一步。瑾煜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只顾着看她,却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走了过去,轻轻地抱住浠裳的肩,想要搂她入怀,却发现她的身体像是从冰窟中捞起来的一般。她痴傻地看着瑾焰,目光呆滞,瞳眸涣散没有任何焦距。只是看着瑾焰的脸庞,像是这样就能把他给盯醒。 瑾煜看着她,皱眉拉着她就要起身。浠裳挣脱他,想要抱起瑾焰却自己摔倒在地上,只好改为扶着她。 “滚开。”墨尘上前想要接过瑾焰的身体,却被浠裳怒斥。墨尘尴尬地伸出手,看了眼瑾煜,想要收手又想要帮忙。 青衣突然一阵绞痛,她伸出手算了算,已经到了发作的时候。没一个月发作一次,越到后面若是没有解药,痛苦就会成倍地增长。她看了眼瑾煜,王爷都收到信儿了,那么殿下也快到了。她走过去,浠裳刚想要拦下,看到青衣之后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放开她的手。青衣扶起瑾焰的另一边,一起朝远处走去。 瑾煜看了眼念若,念若悄悄地向他摇头。瑾煜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小心就跟上了浠裳的步伐。 念若看这远走的浠裳和瑾煜,腹部地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的异常恐怖。 浠裳不吃不喝地守着瑾焰已经三天了。瑾炜知道消息以后连夜就派了心腹来接瑾焰会天宸。浠裳将他们一个个都赶走,关着门固执的守着。 瑾煜和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将迷烟吹进了房间。他们对着瑾煜点了点头就带着瑾焰的告退。瑾煜将青衣和墨尘等人退下之后抱住浠裳。 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发疯地想她。可是看见她固执的倔强的时候,他的心疼就变成了怒火。他只想着想要拥有她,只想着一个人占有着她。他至今还是想不透,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她不是开心,不是惊喜而是怨愤,是愤怒,随后就是冷漠,像是一座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山。 青衣站在墨尘的身后,嘴角不停地留着血,浑身冰冷。她颤抖着抱住自己。 “衣儿,你怎么了?”墨尘抱住她,担忧的神色像是要滴出血来。青衣地身子越来越冷,墨尘只感觉他自己也要被青衣冻住了。 青衣咬着牙,如果墨尘抱着她,恐怕她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她全身颤抖着哆嗦地被墨尘抱回房间。她的心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撕咬,全身冒着汗,身体却是异常的冰冷。她支持不住的咬住了墨尘的手,墨尘吃痛的任由她咬着,把他手掌的那一块肉就要要出来一般。 青衣尝到血的腥甜才有了半点的意识,放开的墨尘,虚弱道:“把我打晕了,打晕了我就不会咬你了。” “再忍会,我马上就为了疗伤。”如果把青衣打晕了,就会使血液受阻,对她的不利。 “尘,我好难受,你把我打晕就好。我受不了。我求你了。”青衣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他的体内。 墨尘她,实在是不忍心出手。青衣不知道从那里知道的力气,从墨尘怀中挣扎出来,直接撞在了柱子上。 浠裳睁开眼,眼皮沉重。她腾的起身,瑾焰被带走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放佛看见她的双手上还沾着瑾焰的血,鲜红鲜红。 瑾煜靠在床沿打盹,完全没有注意到浠裳已经转醒,如果是换做往常他一定能够察觉的。浠裳握着手,她按住腰间的软剑,慢慢地抽了出来。她的心里此刻无比的恨他,这种恨好像没有了宣泄的口子。 她抽出软剑轻轻指着瑾煜地喉结,只要一下,一下。她就能杀了他,她恨他,无比的恨。 他冷峻飞扬的眉,紧合的桃花眼,高挑的鼻梁和薄唇。这一切的一切都曾经是她魂牵梦萦的,可是此刻只剩下恨。 她闭着眼,瑾煜突然睁开眼捏住了她的剑,眼中寒光乍现,深情冷漠而倨傲。“你想杀本万?” 浠裳心突然的停滞,她要杀他吗?要杀吗?“对,如果不是你,瑾焰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卷入你们的战争中去。我更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和师兄双宿双飞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该有多幸福。可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改变了。”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怎么会不想要杀了你?”浠裳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中蹦出来,带着浓浓地决绝和恨意。她的眼中似乎像是有一团燃烧着的火。 瑾煜地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浠裳没有看他,把剑从他手中缓缓地抽了出去。瑾煜的鲜血立即顺着剑滴在了地上。浠裳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将剑抽出,收回了腰间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瑾煜握着手,他的心也沉了下去。看着浠裳走远的身影,没一步都像是要走出他的生命一般。他想要冲上去拉住她,可是脚下却卖不出一步。她要杀他,该死,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懂过。 浠裳看了眼青衣和墨尘,刚想要叩门,伸出手又放了下来。牵过马立即跃了上去。马匹长鸣一声就扬长而去。 瑾煜听到马叫声才回神,心里一阵担忧。她现在全身是伤,她一个人想要去哪里?他飞身跃上了另一匹马,追着前面那白点而去。 江南明府,山水流淌。敛衾和敛迹点了点头,慢慢摸进了北烟在的房间。北烟回头刚想要惊叫就被敛衾捂住了嘴巴。“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北烟咬了她一口,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对着他们。“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里?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了。” 敛迹没有耐性想要直接把北烟打晕然后扛走。敛衾摇了摇头,抽出腰间的一个玉坠,看着北烟笑道。“这个玉坠你认识吧,我们来接你走。” 北烟拿过坠子,“这是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买的,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北烟拿过坠子,依旧拿剪刀对着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敛衾过北烟的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说。”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五章:一腔相思倾负(三) 第十五章 一腔相思倾负(三) 夕阳如血,转眼已经是盛夏。天宸皇宫更是一片混乱,宸帝早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瑾焰的死让睿宸帝残留的最后一口气也咽了下去,楚佑第一个稳住了皇宫。 帝都百姓流离失所,而朝中各官员依旧袖手旁观,在柳政、楚佑和瑾炜之间做出抉择。 楚佑摸着肚子站在楚佑的身后,“爹爹,我们什么时候起兵?哥哥的大业就要成了。只要大哥带着边关的战士回朝,这天下就是爹爹和哥哥的了。“ 楚佑皱眉凝思,楚荞等人都催着楚佑下令让楚伟带兵回天宸,而且楚伟已经整装待发了。 “荞儿,你向来聪慧而且带着莫邪瑾煜的身边时间也长些,你以为他为何明知道柳政会篡位还去青楚?“楚佑没有以往的风流,更多的是一个在权衡利弊的智者。 楚荞摸了摸肚子,孩子已经会动了,上次浠裳没有让她流产她有些意外,毕竟这个孩子她实在不想要,如果让莫邪瑾煜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还会这样对待浠裳吗? “爹爹,你不是答应过他知道他能保我腹中胎儿安全,你就和他一起联手除去柳政吗?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提防你吧。“楚佑看了眼楚荞,搂着她扶她坐下。 “荞儿,就算莫邪瑾煜他权利不济,可是他终究是个王爷,他才是君而我是臣。当日拿你和苏陌凉做谈判条件他才妥协,他又怎么会不提防我?我只怕他还有潜伏的兵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吧。“ 楚荞的二哥楚明一脸阴鸷地看着二人,与楚佑的风流不同,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爹爹,缩手缩脚的做事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若日后我为君王做事也这般瞻前顾后,何来帝王风范。依我看来,这八成是莫邪瑾煜使诈。他料定爹爹做事细谨,才会这样放手。不过他也真狠心,柳政安插在他军营的五万雄兵就算不是他的兵马,也是天宸的,他居然将其全部活埋了。“ “活埋?“楚荞没有支撑住一头栽倒了椅子上,”啊……爹爹我肚子好痛。这孩子不是要这刻来到这个世界吧。“ “荞儿乖,爹爹马上传御医。”楚佑把楚荞抱上床上,立即让楚明去请御医。 浠裳马不停蹄地来赶去了望断崖,那是和敛衾敛迹越好汇合地地方。望断崖是青楚和天宸的交接处,地势陡峭,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势。浠裳选择望断崖正是因为景凉阁的基地这不远处。 出乎她意料的是没有等到敛衾等人,来的是延松和青行。 浠裳下马,“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天宸了么?”延松看着她,眼神复杂。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青衣的身影,难道已经被柳政杀了吗?他确定不了青衣是否已经告诉了她,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不管青衣有没有告诉她,他和她的身份,但是她无疑可以成为青楚皇帝的软肋。 毕竟向来仁孝兼备的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因为他而死去吧。 “我听说你想离开天宸,打探到你了的消息,就一路跟过来了。你真的要离开天宸?”延松试探性的开口。 浠裳看了他一眼,马儿也跟着她迟疑。 “嗯。带北烟一起走。” 延松向青行递了眼神,青行的马慢慢地绕道了浠裳的身后。 延松靠近了她几分,“有打算去哪里吗?”浠裳低着头,没有看延松,她现在要去哪里他自己都不确定。 但是天大地大总有她们的容身之所。 “总有地方去的,以前一直都是师兄照顾我,现在要离开了,也该和师兄道别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 延松听她的口吻,顿时心中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是不仅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连延松的身份也不知道。 “师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离开天宸。” 浠裳的眸子暗淡无光。 “不了,我想我还是带着北烟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吧,毕竟我想要的,是自由。” “师妹,你有没有想过北烟的感受,她愿意和你一样过漂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她和你不一样,也许你会习惯,但是北烟呢?” 浠裳低着头没有说话,延松继续道,“师妹,我答应过师傅要照顾你,当初没有阻止你嫁入煜王府已经是师兄的错了,现在就让我照顾你吧。过去的已经不可挽回,师妹你也不要介怀。” 浠裳看着延松,她确实没有想过北烟是否愿意,好像自从北烟跟着她,她就没有想过北烟喜欢什么,愿意什么。 就算她要照顾北烟,但是只要北烟高兴了,幸福了才是最重要的吗。 “等我把北烟接过来了,我们在做决定吧,只是拖累师兄……” “那个……那个是小姐吧。还有殿下和我……哥?”青衣揪着墨尘的衣服,“小姐要和主子一起走了,我们快点过去。我一定要阻止……咳咳阻止小姐。” 墨尘马鞭在马儿上加重力道,“王爷呢?王爷不是比我们先出发么?怎么会没有追上主子?” 浠裳看着远处驶来的墨尘的青衣,皱了皱眉。他们怎么会也来这里?她勒紧缰绳,青衣的后面没有莫邪瑾煜的身影。 她明明发现了她跟在她后面,难道他让她给甩了?青行皱着眉头看着青衣,她怎么会来? “小姐,你听我说。”青衣没有看青行和延松一眼,墨尘护着她直接冲到了浠裳的马前,“小姐,你不可以和骆公子一起走,一定不可以!” 青衣喘着气,脸色苍白的恐怖,药物发作让她说一句都像是要拼尽全身的力气。 浠裳担忧地看着她,下马扣住她的脉,挑眉,“你中毒了?什么时候中毒的?对付五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中毒了?” “我……”青衣紧紧地握着墨尘的手,骨节泛白。 看着延松和青行,眸光复杂。 青行是个她的亲哥哥,为了她,哥哥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小姐,相依为命五年,是她给了她生命的色彩,给了她人一样的生活。 她该怎么做?她能怎么做?她要怎么做?如果她背叛了殿下,哥哥的性命也保不住的,可是如果不说,她又能瞒小姐多久? “小姐,我是公子的安排潜伏在小姐身边的人。”青衣闭着眼看着浠裳,口吻无限的苍凉和悲伤。 浠裳一怔,从怀里那药丸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对着青衣道:“先把这药吃了,延松是我的师兄,你自然也是她的人。” “不是,不是的。”青衣的话还没说完,青行已经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上,墨尘被青衣拽着,没能替她挡住。她一口鲜血吐在了浠裳的身上。 “小姐,公子是巫真的太子。”青衣跌在浠裳的怀里,靠着她的肩膀,含血说出了一句话。 浠裳瞪大着眼看着青衣,然后又看向延松,远处又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浠裳的惊愕还未表现到眼底,莫邪瑾煜已经跃到了她的身边,站在她的前面。他的手里还擒着北烟。 延松脸上不悦,浠裳的惊讶收在了他的眼底,可是转变的太快了。他猜不透她心里地想法,但是莫邪瑾煜的到来,无疑是将事情变得更糟。 “煜王爷此刻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应该,丢下天宸和青楚上万战士。人命在你眼里果然是不值钱,既然已经丢下苏侧妃不想再管,又何必拿人质要挟于她。” 浠裳只是抱着青衣没有说话,看着远处靠近的敛衾和敛迹,眸光中隐隐地都是担忧。师兄,师兄是巫真的太子,为什么? 敛迹不敢怠慢,本以为能够悄悄地带着北烟来到望断崖,可是半路却突然被莫邪瑾煜劫走。莫邪瑾煜功夫太过于恐怖,他和敛衾两个人联手都是不是莫邪瑾煜的对手。 瑾煜阴沉着脸,他突然的不敢靠近浠裳。“太子殿下不呆在巫真,跑来天宸,本王应该将你捉拿才是。” 浠裳没有坐稳,直接软瘫在了地上。 她看了眼踹者气的青衣,担忧地看着她的墨尘,还有眼前黑衣矗立的莫邪瑾煜,他们都知道延松的身份,只有她被瞒在鼓里。 又是这样,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却一直在被人的算计中周旋。 延松一直盯着浠裳的表情,“师妹,师兄的身份隐瞒,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延松又看着瑾煜,“倒是煜王爷你,设计让柳问筠下旨将我师妹娶进煜王府,利用他作为交换条件笼络楚佑和逼迫莫邪瑾炜,堂堂王爷,也这般的卑鄙,实乃令人寒心。” “主子,你不要听公子胡说。”青衣缓了口气,握着浠裳的手,“公子是为了带你走才这样说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浠裳麻木地看着她眼前的莫邪瑾煜和延松,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莫邪瑾煜的恩爱真的只是利用吗?之前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在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为什么听着会这么痛心,又这么的寒心! 瑾煜盯着浠裳,她的眼神迷茫而又浑浊。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裳儿……” 浠裳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瑾炜一直在退让,一直迁就莫邪瑾煜,甚至多次妥协,都是因为她吗?还有,瑾焰的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说的是真的吗?”浠裳放开青衣,起身看着莫邪瑾煜,“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吗?” 瑾煜地心像有针在上面扎着。那种要失去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着她的脸,他缓缓地突出一个字。“是。”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六章:缘灭望断崖 第十六章 缘灭望断崖 “你之前一直都是利用我,从来都没有过半分真心?”浠裳看着瑾煜,她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心态来对待他。“莫邪瑾煜现在你满意了?” 延松向青行使了个眼色,敛衾和敛迹护着北烟,可还是慢了一步。北烟已经被青行抓住了,敛衾和敛迹立即和青行打到了一起。 “师妹,无需再做理会,我们走吧。” 浠裳不死心地看着瑾煜,“那名黑衣女子是你的人?” 瑾煜看着她,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心里突然很闷很闷。这些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走到现在这地步?到底那里出错了?“是。” 青衣窝在墨尘的怀里,紧紧地拉着浠裳的衣袖。“小姐,你不可以和公子会巫真,你也不可以和王爷和天宸。因为……” “你是青楚的公主,当今青楚皇帝的妹妹,你不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走。” “什么?”浠裳看着青衣,敛衾和迹同时停了下来,青行趁机将他们打飞。“青衣……你刚说什么?” “衣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青衣一手抓这北烟,看了眼延松又看着青衣。“现在回到殿下身边,他会给你解药的。乖。” 青衣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不,哥。我不能这么自私了。以前一直都是你照顾我,我自私的用自己的性命栓住你的命。现在我又怎么可以用小姐的命去换我的命。一直都是我自私的。” 青衣看着浠裳,跪了下来。“小姐,我是公子派到你身边的人。你之所以能够认识安王爷和焰王爷,也是因为我们刻意你才能够认识楚荞。这一切都是在公子计划中,而我。就是那个实施计划的人。” 浠裳退后了几步,她知道青衣有事瞒着她,她也知道青衣的身份可疑。可是五年的相处她也没有危害到她,她以为她只是有些势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确实这样的? 青衣跪在她脚下,“小姐,你还记得在天牢那次的么,其实我把你带进去的。根本不关王爷的事。还有煜王府的那次刺杀,我也是知道的。小姐,我一直欺骗了你这么久。” 延松鹰隼的眼看着青衣,青衣颤颤巍巍地迎视着他,“殿下,背叛你的是我,和我哥哥无关。看在我哥哥对你忠心耿耿地份上,希望你能留他一条命,你是他这个世上最尊重最感激的人。哥,请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说完青衣拉开了墨尘的剑,趁墨尘尚未察觉,猛地一下将剑锋刺进了自己的身体,血花四溅。 “衣儿,你为何......”墨尘一把揽住青衣摇摇欲坠的身子,虎目淌泪。 青衣抬眸看着他,染血的双手抚上墨尘的脸颊,“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就能让我用命来偿还吧。尘,我们今生无缘,那么来世再见吧。” “不……”墨尘抱着青衣渐渐冰冷的身体。“衣儿,衣儿你怎么这么傻?” “衣儿!”青行想要冲上去,却在迈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浠裳目瞪口呆看着青衣,刚才青衣离她那么近,那么近。现在,确实天涯相隔。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她的命么?注定她只能无依无靠的一个人,身边最亲最爱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吗? 她刚才还信誓誓旦旦的说,天大地上总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可是现在呢?这天下那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活在这世间,又还有什么意义? “女人,到本王身边来。”瑾煜担忧地看着她,可是现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浠裳冷笑一声,看着他,哀莫大于心死。“莫邪瑾煜,我浠裳今生拼了命的爱着你,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我隐忍,我迁就,我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去爱你。可是现在,除了你的利用我还得到了什么?” 浠裳脸上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眼里慢慢地都是鄙夷。“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和楚佑的交易,你真的以为我一点都不知情吗?生死永不相见,任由他处理。我的在你的眼里,仅仅只是这样吗?” 她轻飘飘地话语,说的却是肝胆俱裂。她忽然转向延松,“师兄,我只想问你一个,师傅,其实是你杀的对吗?” 她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延松的马因为她的气势,退后了几步。延松勒紧缰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师兄,青衣说你的巫真的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师傅在世的时候谈到过巫真的巫后。而且师傅对你的爱,我现在才明白。就算你恨他,你也不该杀了他!” “无关紧要的人,留着又有何用?师妹,看着我们师妹一场的份上,师兄提醒你一句,难道你要和莫邪瑾煜回去,继续做诱饵么?” 浠裳讥笑,“那么和师兄回去,用我的命威胁青楚皇帝吗?师兄,楚佑看错了你,柳政依然看错了你。” 延松脸色暗沉,“师妹,你是个聪明人。” “呵呵,既然什么都明白了。那么就把你们欠我的,都还给我吧。师兄,你欠青衣一条命。莫邪瑾煜,你欠瑾焰一条命!既然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那么。就让我来为他们讨回来吧!” 浠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就已经跃到了瑾煜和延松中间。 敛衾和敛迹护着北烟,捂着她的眼睛。北烟轻轻拿开敛衾的手,满眼都是泪水。“我求求你,你去帮帮姐姐吧。” 敛衾看着打斗中的三个人,身形变幻莫测,招招致命。他们看过浠裳出手,她的招数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理解。可是,眼下她身受重伤,而且面对的还是莫邪瑾煜和马克尔延松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可是,尽管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不能上前。他们了解浠裳的性格,既然她说不能插手,那么他们就只能旁观。 何况,这怨,这恨积压太久太久了。 如果浠裳不能发泄出来,那么倔强如她,要么崩溃,要么轻生。 瑾煜一边要应付浠裳的杀招,另一边还要防备延松伤了她。就算他功夫再好,也不敢掉以轻心。 延松只想着要拿住浠裳。毕竟浠裳会是这场战争最大的关键,不管是青楚那边,还是莫邪瑾煜。他看出了,莫邪瑾煜对师妹或多或少动了心。那么,就这是他致命的地方。而且,还有天宸皇宫的莫邪瑾炜。 浠裳软剑的软剑已经抽出,这把剑,从来都没有对杀过自己的人。可是如今,却要用它想着她曾经最爱的两个男人。 莫邪瑾煜的脸,莫邪瑾煜的眉,莫邪瑾煜的温柔。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都画作碎片,拼成了瑾焰安详的脸,忽悠变化成了楚荞拧挣的脸。 她的剑缠上他的手臂,瑾煜来不及闪避,剑尖从他的脸颊滑过。冰冷的触觉之后便是意思疼痛。浠裳没有任何的迟疑,软剑卷着他的手臂继续逼近。 瑾煜阴沉着脸,浠裳真的是要杀他! 他一掌击中她的胸口,浠裳倒退几步。口中有些腥甜,延松闪身来到了她的面前。 浠裳还击,却还是被延松紧紧地扣住。他神色有些恼怒,“师妹,跟师兄回巫真。否则我也互不了你周全了。” 浠裳不语,左右发针。延松躲闪之间,浠裳已经站在了望断崖的边缘。踩着的石子脚下一滑,险些栽了下去。 瑾煜伸手拉她的瞬间立即被她的软剑割出了四道伤口。如果不是他及时使用内力护体,恐怕这手就被浠裳生生地卷了下来。 他眼中阴霾又深了几分。 她向后看了看,望断崖,望断崖。望眼欲穿处,断肠人在天涯。 这里是她穿越过来,母亲带她来过这里。指着下面说,她的父亲就是从这里坠下去的。当初就是因为这地势她才将景凉阁建立在这里。 七年,整整七年,再回到这里。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裳儿……” “师妹……” 两人看着她想要上面却又不敢刺激她。她只顾着看下面,自顾着怀念那个给她温暖和母爱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的干什么。她似乎真的看见那个女子站在谷底,微笑着向她张开手。 “姐姐!”北烟撕心裂肺哭喊着。千万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丢下北烟一个人,不要。 浠裳回头,正看着担忧地看着她的几人。敛衾,敛迹,还有北烟。她的世界还有他们,他们的世界也需要她。可是。她现在要怎么办?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在莫邪瑾煜或者延松的手上。可是,她更加不能落入他们两人任何一人手中。 莫邪瑾煜向她伸出手了,就算她真的要杀了她,他依然要把她拉回来。他在意她,他发了疯一样的在意她! 看见她受伤他会心痛,看着她难过流泪,他也异常的难受,看着他痛,他恨不得痛的是他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若儿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甚至若儿死的时候,他没有这般的难受过的。 他要失去她!这种感觉强烈到要把他击垮! 浠裳冷笑一声,朝敛衾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向着延松跃去,延松始料未及之间仍旧出手。 “裳儿!”瑾煜伸出手抓着了她的手中的软剑,她全身都悬了下去。“女人,本王拉着你,你上来。” 浠裳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刻,“莫邪瑾煜,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瑾煜的鲜血沿着她的剑流到她的手上。“放手!” “本王命令你上来!” “莫邪瑾煜,让你的命令见鬼去吧!”浠裳看着他的血,终是松手。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七章:宫变 第十七章 宫变 瑾炜坐在朝堂上,他依旧不慌不忙地拿着奏折,突然用力地扔在了地上。 “先帝驾崩,难道天宸就毁了吗?你们看你们上奏的都是什么事情?”瑾炜地怒气就像漫天大火,焚烧着这个殿堂。 “众爱卿有何话说?“ “禀报王……王爷……“ “说!“瑾炜挑眉,看着冲进来的公公。 “相爷带人进来了……进来了。王爷,天宸就要亡了,天宸要姓柳了?“瑾炜阴沉着眸子看着他,”扰论朝纲,散播谣言,成何体统。来人,拉下去斩了。“ 朝中并无一个人移动半分,“难道你们都反了不成?“ 刘成一拳打在了那公公的脑袋上,头颅从中裂开,鲜血了溅了一地。 “谁敢抗命,这就是下场。要这天宸姓柳,先从我刘成的尸体上踏过去。“他抱拳跪在地上。 ”王爷,我刘成任凭差遣。“ 刘成跪下之后,朝中立即又有几个官员跪下。 有些人还在交头接耳地犹豫间,又有公公来报,柳政已经到了正德门。百官中又是一片骚动。瑾炜眯眼,一一扫过朝堂上,柳政的兵马迅速成合围之势包围了整个大殿。柳政气宇轩昂地从兵马中走来,柳逞挺起胸脯斜视着瑾炜,当对上瑾炜杀戮般的眼神后,气焰立即被灭了去。 瑾炜从龙椅上迈出一步,神色冷酷,眼神如鹰。 “相爷,带兵上朝有违大统。你该当何罪?“柳政笑而不语,柳逞狂傲道:“我爹爹已经带兵包围了整个皇宫,莫邪瑾煜,你还是乖乖地把玉玺叫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无情,血洗了这皇宫。“ “外甥侄子,你还是听舅舅一句劝,这天宸迟早是要落入别人手中。落入我手中至少还可以保你和母后的荣华富贵,可是若是落入他人手中。性命也许难保。“柳政在说道他们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楚佑。 楚佑不动声色地看向柳政,突然在他的身后看见一个邪魅而妖娆地士兵,那邪魅而妖娆地脸上却有一双清澈而又澄明地双眸。察觉到楚佑的目光之后,他正视着楚佑,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楚佑脊背僵硬,那……那是他么?他双手揪着衣服,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是吗?相爷也太狂妄了吧。”众人还为从柳政的话语中醒悟过来,又听见了整齐了脚步声。楚清穿着银色的铠甲,拿着长矛来到了正殿。 柳政侧目看向楚清,惊讶于他的迅速之时,同时心里有些担忧。整个皇宫都被他的人控制,楚清是怎么进来的? 楚清像是看出了柳政的疑惑,奸笑道:“相爷,你在外面的人马都已经被本将军解决了,你还是束手投降吧。“ “什么?”柳逞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清,随后瘫软在地上,“爹爹,完了吗?我们完了吗?” 柳政皱着眉头,依旧不语。 楚清又冷笑道:“相爷莫不是还寄期望于马克尔太子的兵马?只可惜他被煜王爷的兵马拖住,短时间内是到不了天宸了。至于你在宫外的五十万大军,恐怕此刻都已经编入本将军的旗下了。” 楚清绕着柳政走了一圈又道:“柳政,你机关算机,却想不到最后是被自己的人出卖吧。这是你的军略布局,你可看仔细了。一切都是本将军的掌握之中。” 柳逞捡起地上的羊皮纸,颤抖地看着柳政,“爹爹……”柳政接过羊皮纸,半响后连连后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大势已去,柳政,以上犯上已成欺君之罪。来人,将大胆逆贼拿住,诛九族!”楚明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想要捉拿柳政。 “保护相爷……”柳逞的话还未说出口,脑袋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柳政出手,楚佑看形势,同时上前。 两人立即扭打一片。刘成、工部上书等人立即护在瑾炜的身前。 鲜血横溅,朝堂之中一片惨叫。有些胆小的官员已经躲到了桌椅下面。大门被楚佑的兵马堵着,谁都出不去。 最终柳政败下阵来,被楚佑制住。 瑾炜正要发话之间,柳问筠突然从侧殿冲了过来。柳逞大呼:“姑姑,救救孩儿……”柳政挣脱楚佑的控制拿着短刃抵在柳问筠的脖子间,“莫邪瑾炜,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么?” 柳问筠的泪流了出来,“哥哥……你……你”瑾炜慌乱地从玉阶下跨下来,“柳政,你别伤害我母后!” 三军对垒,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柳政,本王答应你,只要你伤害母后,本王送你出天宸。来人,准备马车!念若,护我们出宫。” “安王爷居然是个孝子,一个曾今抛弃你的女人,你又何必在意。有件事情你不知道吧,当初你的母后为了瑾烙能够顺利成为太子,才将你囚禁冷宫的。若不是我这个舅舅,恐怕。你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你住口!”柳问筠制止颤抖,喝止柳政。“做了还不敢说吗?筠儿,大哥一直对你不错。现在,就让你送大哥出去吧。” 柳问筠双手扣住柳政的手,典雅高贵的气质依旧不减,“你做梦!”说罢,她对上瑾炜,不怒自威。 “炜儿。母后对不起你。母后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母亲。当时烙儿天资聪颖,深得圣上宠爱。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一心想着要立敏妃的儿子瑾炫为太子。母后无奈,只能设计让你进冷宫,让圣上觉得亏欠于本宫,才立烙儿为太子。” “母后不祈求你的原谅。任何一个母亲都是自私的,如果要怪,只能怪你生在帝王家,也只能怪你比烙儿晚出生。”“但是,这江山是莫邪氏的。炜儿,就算柳政是你的舅舅,本宫的哥哥。可若是他威胁到了莫邪的江山,一样诛九族!炜儿,你父皇的江山,你要守住!” “炜儿你记住,这江山是你莫邪瑾炜的。还有,苏陌凉的那个女人,你永远不能让她进入后宫!”她看了眼柳政,“大哥,这江山是本宫夫君的,以后是本宫儿子。她永远不可能姓柳!本宫死有何惧,生又何畏。” “母后!” “皇后……” 柳问筠瞪大着双眼看着死不瞑目地看着瑾炜,瑾炜痴痴地退后了几步。险些被玉阶绊倒,柳政看着躺在地上的柳问筠的尸体。 他的心突然和他怀抱一样,空落落的。 楚清立即将柳政拿下,“来人,将柳政柳逞等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慢着”,瑾炜回复镇定,“楚将军,你不戍守边关,为何会在帝都?” 楚佑抬眸看了楚清和楚明一眼,楚明却移开了目光。 楚佑道:“是老臣召唤戍边将军回天宸先解决内乱。还请安王爷恕罪。” “哦?戍边大将军没有皇上的圣旨谁敢召回京城?何况带兵直闯正殿,楚清你眼里还有王法么?” 楚佑道:“本相唯恐朝中生变,才下令让将军回朝,不告之罪还请王爷责罚。何况清儿护国有功,还望王爷格外开恩。我楚家世代忠良,王爷明鉴。” 楚明看瑾炜一眼,“爹爹,柳政已经伏法,天宸大势已去,这江山已经不是莫邪家的了,爹爹我们何惧。” “是么?楚将军你终于承认你想要这天下了?”刘成看着楚佑,缓缓道。 “刘成,你说算什么东西?是指礼部尚书而已,既然你喜欢出风头,那么就让我成全你!”说罢楚明挥手,“先将莫邪瑾煜拿下,在场的大人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楚清的命令一下,可是跟着他进来的心腹却没有一个动手。 柳政身后的黑衣男子将头盔扔下地上,“好一个格杀勿论,你还真当莫邪百年的基业真能在凭你一己之力,毁于一旦!你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人!”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跟随柳政进来的人,跟随楚清进来的人纷纷脱掉铠甲,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齐刷刷地向黑衣男子跪了下来。 “真的是你!”楚佑站立不稳地看着他,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会在这里?” 谨烨上前一步,“本王乃皇族之人,如何不能在这皇宫之中?楚佑,你谋害我兄长在前,弑君在后。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大军,宫外的大军呢?” 如果这里的人都被莫邪谨烨换了,那么……那么宫外的。 “和你意料中的一样,都已经被本王控制了!来人,将楚家父子打入天牢,楚荞一并入狱!” “不。你不能将荞儿打入天牢,她腹中怀着你四哥的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做!” “楚佑,你认为那孩子真的是四哥的吗?你骗的了其他人,你能骗的了本王吗?你若是想要楚荞死的好看点,你就祈祷四哥他不知情!” 谨烨看着瑾炜,跪在地上,“二哥,六弟救驾来迟,还请二哥见谅。这建章宫已经被臣弟制止了,宫外的兵马,还是劳烦二哥出手。” “哈哈哈,楚佑,你我争了几年这天宸的江山。自相残杀便宜了莫邪小子,哈哈,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我都低估了他们的兄弟的力量!” “两位相爷,想要叙旧还是到天牢去吧。” “六弟!他们……” “二哥,要想在这位置坐稳,必须得心狠!来人,左相右相府满门抄斩!明日午时将柳楚两相宫门斩首!”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八章:你?是我的师妹陌凉吗? 第十八章 你?是我的师妹陌凉吗? 一年之后。 浠裳一袭白衣伏在案前,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案几上。在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射下,隐隐约约地只能看见她脸的轮廓。紫眸凝思,双手在笔尖上无规律的划着。 北烟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娇嗔道:“那么这么不要命的将军的。受伤了还不喝药不休息的。” 浠裳抬眸看着北烟。跟着她征讨的这一年,北烟越发的清丽脱俗了。而且不管是胆识记忆方面,还是才华和认知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 浠裳拿开手中的书卷,轻轻地叹了口气。 北烟将药推到她的面前,神色慢慢地变得凝重。“姐姐,这一年,你都避免和巫真太子正面交锋。但是,你想要报仇,想要富国,又怎么可以免得了?这一战终究是要来的。” 浠裳看了她一眼,喝药。“虽然说是不可避免,但是,能推后就推后吧。” “姐姐你糊涂!”北烟突然恼怒道,“姐姐你可有想过当初他们设计坑害母后和爹爹之时?姐姐你又可曾忘记他们毫不留情的追杀我和爷爷之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姐姐,找你忘记了吗?” “烟儿,我知道你始终不是能释怀延松害死爷爷的事实。可是,这恨总是不能带着过一辈子的。” 北烟看了浠裳一眼,像是无奈又像是悲哀。她打开营帐,停身道:“姐姐,我不信你能够不恨骆延松,不恨莫邪瑾煜。但是念旧会手下留情,那么,就让烟儿帮助你完成吧。” 浠裳拍案而起,“烟儿!” 可是北烟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视线。 敛衾正好看见浠裳这样失态,“主帅,发生什么事了?”随后敛迹听见动静,也跟了进来。 那日在望断崖上敛迹清楚地明白了浠裳对他做的那个手势的意义:到景凉阁等我!接收到浠裳传递的信息了之后,敛衾和敛迹两人立即带着北烟离开。随后便排除打量的人马悄悄地到望断崖下面去寻找浠裳。 浠裳坠崖之后,虽然擦伤不少,但是最后落在了一刻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保住了一命。 浠裳看了眼两人,她是人,不是神,何况还只是一命女子。她也会厌倦杀戮,也疲惫征伐。“没什么,只是和北烟有些争执罢了。” 敛衾看了眼北烟消失的方向,凝眉。“北烟小主最近有些反常,常常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 “好像是天宸那边出了事情。”敛衾不敢在浠裳面前轻易提起天宸。但是关于北烟的事情,她不想隐瞒。“明公子好像受了重伤,一直都治不好。” 浠裳心里一紧,脸上却依然往常的平淡。好像听到的都是陌生的,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这……” 浠裳的话还为说完,外面就传来阵阵急促的战鼓声。浠裳垂眉,声如洪钟,“何事击鼓?” 立即就有人来报,“将军,敌营出兵迎战。好像有人闯入了巫真,是个女子。” “北烟?”浠裳惊呼一声,“备战!” 浠裳坐在战马上,对面延松的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一年不见。他风姿绰约,不减当年。 北烟狼狈地窝在敛衾怀里。浠裳看着她,身上鞭伤剑伤不少。顿时拉下脸来,眸子间泛着淡淡地寒光。 “你真的是我的师妹,陌凉吗?”延松不敢相信地看着浠裳。一年来,这位青楚将军力挽狂澜,带领着手下五十万将领势如破竹地攻陷巫真。让他连连挫败,百余场大小战役,他从来都没有一场,一场都没! “玛格尔延松,战场上没有情谊,只有敌人和朋友。这已经是你的巫都了,本将军不想滥杀无辜。”浠裳气势逼人,浑然天成。 延松看着对面刚毅的男子,却像不像女儿家。可是,青楚皇帝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堂弟?而且身份如此神秘。“那么,动手吧。” 浠裳点头,敛迹伸手,全军冲击。 浠裳看着交战的双方,延松也是看着她。她透过他的眸子,看出他满脸的不甘心,可却无济于事。浠裳心底有些苦涩,这个陪伴了她几年的师兄,她真的下不手。 三声战鼓,鸣金收兵。 延松被捆绑着站在青楚的皇宫,浠裳坐在青帝的左手边,头发高高竖起。俨然一名男子。延松近眼看着他,只有些浠裳的轮廓,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可是最让他心惊和挂念,已经不是那名男子是不是他的师妹苏陌凉了。而是青帝身边的女子。 将一头青丝绾起,用一支千瓣菊金步摇固定,垂下细细的流苏汇集于脑后,悬着一颗较小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巧笑倩兮地看着青帝,眉宇间都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和妻子的温柔。 “涟漪。”他轻轻地出声,生怕惊扰了她。 涟漪看着他,皱眉看着延松,“皇兄。” 延松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可是延松对她,却不仅仅是兄妹之情。浠裳看着这个深情而又绝情的师兄,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父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为了他自己的皇位之梦,他亲手杀了他!他和对涟漪畸形的感情,注定不会有善果,可他却依然执着了整整十年。 “皇兄,你亲手杀了皇叔和母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算你很皇叔,可是我腹中的孩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也不放过?皇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浠裳看着堂上的三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这已经和她无关了,延松是她的师兄,是涟漪的皇兄,到底该怎么处罚延松,这不是她该头疼的问题了。 北烟躺在床上,看着浠裳进来之后,想要起身却被浠裳按住。“躺着就好。” “姐姐,我……” “嘘……”浠裳抱着北烟,和她一起躺下。“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什么都不要说,等你伤好了。我们回天宸一趟。” 她好累好累,一年了。她无法忘记,也不敢忘记。她只要闭上眼,就看到瑾炜隐忍地闭上眼,只要闭上眼就看见瑾炜的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她,她不能忘! 北烟伸手抱紧了浠裳,这一年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懂她的哭,懂她的痛。但是她还是这样过来了,她的姐姐,比任何人都更坚强。可是也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保护。 敛衾进来的时候浠裳刚好醒了,她吐了吐舌头。浠裳难得能够睡好一觉,可却她打搅了。 “主子。我知道你一定会带着……” 浠裳招手指了指北烟,示意她出去再说。“怎么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带小主回天宸的,事先帮你准备好了一些情报。”她双手将收集到的情报放在了浠裳手上,上面赫然写的莫邪瑾煜特别显眼。“迟早要面对的,主子自己决定吧。” 敛衾叹气的走开,浠裳接过沉甸甸的资料,眼睛有些湿润。双手摸上莫邪瑾煜几个字,心里却异常沉重。 莫邪瑾煜,这个她最爱也是最恨的男子。给了她最大的伤害,可是却也是最让她惦记! 她思量的很久很久,终究是把资料放下。她回天宸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北烟。北烟担忧明修,她此去只为了帮明修治病而已。她可以不见莫邪瑾煜,那么,就没必要去了解他。 也许,现在的他,和楚荞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吧。楚佑造反,但是楚荞毕竟是他的妻,腹中还怀着他的将要出世的孩子。 她将关于瑾煜的那一卷情报放在烛火上,一点一点的烧掉。这黑色的灰烬就像她的心,死灰复燃已再无可能! 在关于瑾煜资料的下面,还有一张是关于广华寺莫问的。她之前就叫敛迹去查过来莫问的资料,可是这一年的征战,倒是她自己忘记了。 关于莫问的记载信息虽然很好,可是浠裳却整整看了两个时辰!这……这太让她震撼! 莫问,怪不大在广华寺的时候,桀骜如莫邪瑾煜都对他礼让有加。就算在睿宸帝面前直言冲撞,睿宸帝更多的不是恼怒,可是愧疚。 原来是这般。 她不仅又想起了莫问那双清澈而孤傲的双眼,飘逸出尘的谪仙气质。他曾经将青楚的命运交到了她的手上,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如果当时她接受他的建议,事情会变成这般地步吗? 她掏出袖中冰心琉璃珠,这是瑾炜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但愿冰心似我心,只是他未免太痴傻了。居然为了寻找她,错过了登基的吉时,甚至无声无息地离开天宸。 她一失神,珠子滚落到了桌子底下。浠裳弯身去捡,却在桌脚下面发现了一个盒子。她伸手将盒子拿出来,抚摸着黑子的花纹。 这……这不是和在广华寺延松要找的那个一模一样吗?既然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青楚的地图,那么这个盒子里面…… 浠裳轻轻地将锁扣拧开,里面的纸张保存的很好,字迹工整,依稀可以看出年代并不久远。 她展开纸张,盒子哐当掉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十九章:回归天宸 .me《文》网)内心有些惆怅,又有些感伤。 她这次是女扮男装进的天宸,本以为只要到了明府帮明修治好病就可以的。却没想到,莫邪瑾煜把他安排在了天宸。这样她不得不去帝都。 可是在看了那个黑色盒子之后,她来天宸就不仅仅是为了明修,盒子中记录着她的身世之谜,而这个盒子却和莫问有关。 未等她站立多久,莫问已经打开山门,朝着她飘来。是的,飘来。他的脚步声几不可闻,而且就像脚没有着地一般。 浠裳手中的折扇哗啦展开又收起。笑了笑:“大师,我游玩至此迷路,今晚可否借宿贵宝寺?” 莫问只是笑看着,并不回答她。“模样变了,身份变了,可是脾性和气质却是改变不了的。” 浠裳知道莫问是看出她的身份了,对于之前他就知晓她的身世事情一直迷惑着她,可也让她明白,莫问必定有一些她所不敢想象的能力。 “大师说笑了,你我可是第一次相见。又何谈变化?只是这人事变迁的确令人感伤,想必大师是想起某位故人,瞧着眼熟罢了。” 莫问但笑不语。 秋风卷起她捆绑着的黑发,一片黄色的枫叶飘落在了上面。她轻轻地拿开,“有时候人就像着叶子一般,总是要脱离枝干然后孤独飘零的。可是,也许没有人会追究这片树叶从哪棵树上脱落的。但是做为叶子,它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这也是一种幸运不是么?” 莫问终于没有云淡风轻,皱眉,然后从怀中拿出卷宗。“这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想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 莫问并没有以一个佛者的身份,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向道。他声音虽然平静,但是浠裳还是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心。“请讲。” “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 “大师这是何意?” “佛曰,不可说。” 莫问既然不想再说,那么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会再说只言片语了。 “既然如此,那么也请大师回答我一个问题,大师是复姓莫邪么?” 莫问看她的眼有一瞬间的闪躲,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变化。他这些细微地变化并没有瞒过浠裳的双眼,尽管那表情只是一瞬间! “前尘之事,已成过眼云烟,又何必介怀。姓与名,贫僧早已忘记。三皇子莫邪瑾炫早已经随着往事死去,现在留下的只是一个法号叫莫问的僧人罢了。”莫问转身朝着寺庙走去。“施主心中积怨,俗尘之事未了。今夜还是连夜下山吧。” 黑夜沉沉地覆盖着,天宸皇宫之中,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那摸寂寞的身影。 念若拿着锦袍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随后从后面抱住了他伟岸的身躯。 瑾煜伸手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朕以为爱妃睡着了。”良久没有听见回声,他又道,“随朕一起搬回建章宫吧,这念若阁太偏僻,太冷清了。” 念若松手放开,“不了,念若这一生只为姐姐而活着。柳政已经被五马分尸了,姐姐的仇也算报了。可是,我这身子也是糟蹋了。就让我自己为自己保存些颜面,留在这冷宫之中,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念若看着窗外的树影,“何况,我已经封妃,这皇宫之中也没人敢给我脸色看。势必住那里都是一样的。皇恩浩荡,福泽**。” 瑾煜没有再说话,他的眸子在冷清的夜色中更加的寒彻。“自然如此,朕也不勉强。先回宫了。” “皇上,”未等瑾煜才走几步,念若便叫住了他。“她的下落,至今不明么?” 她没有点出那个她是谁,但是他们都知道。 “夜深了,早点歇息吧。”瑾煜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是从他落魄的眼神中,念若还是懂得他的无奈和寂寞。 现在在他心中的人,已经不是她姐姐杜若了,而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苏侧妃。她并不觉得是他无情,反而她为他感到难受。 后宫之中,尽管是敏妃亲自为他选妃,他也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位。谨烨回宫评定叛乱之后,又离开了。瑾炜为了寻找苏陌凉的下落,经常也不再皇宫。这莫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菡汐作为和亲公主去了南诏,菡汀带发修行一直久了,也随着三皇子不肯回宫。皇上将茗湄许配给了瑾炜,正在准备嫁妆。 现在只剩下皇上了,他这一年来的勤勉和寂寞,又有谁能懂?天宸这一年的富庶,是他拿拼命换来的。 浠裳走进客栈,北烟着急地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担忧和着急,眼中似乎还噙着泪水。“姐姐……” 浠裳一愣,“你去见他了?” “我本想悄悄地去找安王爷或者清妗郡主的。可是安王爷不再京城,茗湄郡主待嫁闺中,谁也不见,我没见着。” 浠裳心里担忧北烟的安慰,但是依然推开她。“烟儿,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找他们,不就是暴露身份了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浠裳撇开眼故意不去看她。“今晚带在客栈,那里都不允许去!敛衾,你看着她!”说完,她便关上房门,将其余的人都关在门外。 “她怎么了?”敛衾靠近敛迹,悄悄地问了一句。“她今天除了广华寺还去了那里?” 敛迹皱眉看着眼前越来越没规矩的妹妹,“主子的事情,那里是我们能管的。” “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要关心主子,也得了解她去了那里。做了什么才对是吧。哥哥,是你太木讷了。” 敛迹沉头凝思,觉得敛衾说的也对,“我好像看着主子从东北方向回来。” “等等,哥你没看错么?广华寺好像是在相反的方向才对,东北……那是。” 三人同时低头没有在说话,东北方向,是皇宫的位置。难道说……她去了皇宫,见到当今皇上么? ------------ 第二十章 再次相见 .me《说》网)她今天从广华寺下山的时候去了趟红楼。红楼已经被红姨转走了,但是管理模式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出乎她意料的,莫邪瑾煜一身黑色的衣袍坐在大堂中。他身上的王者风范比一年前更甚了,可是她同时也在他身上嗅到了以前所不具备的味道。 她发现莫邪瑾煜的同时,瑾煜同时也看到了她。看到她的瞬间,他手中的杯子哐当摔在了地上,起身惊讶地看着她! 浠裳别开他的目光,搂着离她最近的两个姑娘进了厢房。为了逼真,她嘴唇甚至都靠到了姑娘的耳垂。 索幸这姑娘以前就是红楼的姑娘,识得她,虽然对她也有好奇,但终究也是陪着她演完了这出戏。 可是没有想到莫邪瑾煜居然冲进了她的房间,抓住她的手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她承认那刻的是心悸而又惊慌的,她没有想过再次见他,居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抓住她的手,眼神炽热而又迷离,凑近她的脸看着她。嘴唇就要碰上她的鼻翼的时候突然放开她。“你不是她……不是她……怎么会是她。” 浠裳抬眸没有说话,推门离开,却突然被他从背后抱住。未等她推开他,他又把她掰过来,紧紧地把她搂住。等她想要推开的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的容颜依旧如一年前般俊朗,只是下巴的胡渣显示着他这断时间来,都不修边幅,他脸消瘦了一些。 她将他扶住,放在桌子上。走了几步又停住,叹气。将他搬到了床上,拿出被褥给他盖上。 瑾煜的脸,他的冷漠,他的桀骜,他的温柔,他给的伤害,此刻却异常的清晰,她想要恨,可心里的怨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眼渐渐消减。 一夜无眠,一夜神伤。 第二天,浠裳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敛衾敛迹和北烟等人都立身等着她。掌柜的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财神了一样。 浠裳看了眼这空落的客栈,立即明白了。 敛衾挥手示意掌柜退下,然后凑到她眼前,讨好般的说道:“小姐……” “公子!” “公子,这样我们就更加安全了,没人会知道你是女的,我们也不用刻意掩饰了。” 浠裳扶额,然后敲了她的脑门,“你这么大动静的不让任何人住客栈,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不可能!” 敛迹立即想要把剑,敛衾制住他,“哥,你想干什么。” “我去把掌柜杀了,然后我们换家客栈。” “你傻啊你,你把人杀了不是更加引起注意了吗?” “……那怎么办?” 敛衾可怜巴巴地看着北烟,北烟拿起筷子悠然而镇定的吃着饭,没有想要理睬她的意思。敛衾碰了软钉子,才看向浠裳。 浠裳对他们兄妹俩的作法早已见怪不怪。坐在,“吃饭吧,等下我们就进宫。” 敛衾听到她前面话正喜滋滋地时候,却被后面的那句话噎住了。“小……公子,你确定你要就这样进宫?” 北烟吃饭的手也听了下来,“姐姐,如果你不想要见王爷的话,我们悄悄地把明公子偷出宫也是可以的。” 浠裳看着他们三人,难得很有默契的同时点头,她叹气。“一去一回,想要不惊动莫邪瑾煜的人马,也很难。我们进宫吧。不要再说了,吃饭就进宫。” 三人对视一眼,只要坐下。偌大的客栈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敢说话。 到达的宫门的时候,敛迹把浠裳拦下。这宫门,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 “公子,我们就这样进去吗?还是商量下对策吧,一保证万全的退出。” “对啊。公子……我们……” 浠裳没等敛衾的话说完,她从怀间摸出公文,递给了守卫,“麻烦通传一声,青楚战国大将军郝昭浠求见天宸陛下。” 守卫看他锦衣华贵,打开公函后立即让人带着他进宫。敛衾和敛迹目瞪口呆地看着浠裳和北烟这样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半天没反映过来。 浠裳站在建章宫的朝堂上,目视着高高在座的莫邪瑾煜。 莫邪瑾煜看见他的时候立即起身,差点没从龙椅上走下来。只是看完她地上的公函之后才赐坐。随机将眼神看向了他身边的北烟。浠裳顺着他的眼神也看见了北烟。 北烟并不矫揉造作,从位置上起身,行的是君臣之礼。“苏北烟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邪瑾煜看了她一眼,然手失神地看了浠裳很久。直到身旁的公公提醒,他才回神,给北烟赐坐。 “不知战国大将军突然造访天宸所谓何事?之前,并没有使臣来报说将军会到此。” 浠裳起身,行礼,声音洪亮而掷地有声。“本将军只是跟随家妹来天宸帮明公子看病而已,并不是国家之事,不敢惊动使臣。” 瑾煜皱眉,他广发通告求天下名医,没想到这消息都传到青楚了。“将军是御医?” “非也,略懂而已。小时候看着守卫国家的士兵受伤,想着尽绵薄之力,也就略懂。何况,家妹久病,本将军也是研究了些,” “郝昭兄从小在青楚长大?”瑾煜看着他,总觉得她的神态,他的韵味,都相机了她。只是,为何是男儿身?“朕从未听说青楚帝还有其他兄弟。” 浠裳笑了笑,话语已经不悲不喜,“青帝乃本将军堂兄,只因为本将军从不喜欢朝政。皇上日理万机,因而忘记本将的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 瑾煜还想到问,北烟立即上前,“皇上,明公子的伤要紧,还是让我家公子为明公子救治吧,在延误时机,恐怕后果难以想象。” 瑾煜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向身旁的公公吩咐了几声。公公便朝敛衾等人走来,“几位就先下去歇息吧,让朕随战国将军前去便可。” 北烟担忧地看着她,抓住她的手,祈求她一定要就他!浠裳拍了拍了她手,让她放心。敛衾想要反驳,浠裳朝她点头。 “皇上请。” 瑾煜没有说话,起步朝前走了几步。浠裳随后跟上,低着头。瑾煜却突然停下,浠裳没留神,立即撞上了他僵硬的脊背。然后瑾煜阴寒地声音,从她头顶飘来。 “郝昭浠……浠将军,朕可曾见过你?” ------------ 第二一章:慢着,你是何人? .me《文》网) 浠裳温和一笑,那笑容直到眼底。“天下之大,有些相像的人总是难免的,恕本将无礼。本将确实是与圣上第一次相见。” 瑾煜退后了一步,眼前的他,笑容好陌生。他的裳儿,从来都不会这样笑。“朕失态了。” “无妨。”浠裳大度地朝瑾煜笑了笑,随后就跟着他去给明修望诊。 浠裳握住明修的手,把脉完之后就开药下单。公公刚要从她手中拿过药方却被浠裳止住。“这方子要拿给北烟,药一直都是她负责的。用量和火候方面,对病人很重要,还恳请圣上能够恩准。” 瑾煜皱眉,明修的安危他最是在意,如果这期间什么人做了手脚,那么对天宸来说,都是人才的损失。 浠裳良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回头见他剑眉紧缩,立即明了。“皇上大可放心,若我等有心加害明公子,大可不必跋山涉水从青楚过来。圣上尽管放心。” 瑾煜看着他,对他的身份很是怀疑,但是却不忍心拒绝他。挥手“准了。”浠裳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明修的伤莫邪瑾煜带的御医治不了,是因为神经毒素。她心里有些沉重,虽然身为医学生的她懂得治疗方法,药材却极难找。她开的方子只是延缓毒素蔓延。而叫北烟的缘故,是因为那丫头若是见不到明修,恐怕她想都别想安宁。 “郝昭将军……”瑾煜跟着她什么身后,还想问什么,浠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皇上,本将军连夜赶来,有些困倦了。有话还是明天谈吧。” 浠裳这话说的很是无礼,甚至有些狂傲。瑾煜看着他径直离开的背影,却一点怒气都爆发不出来。 他看着屋内照顾明修的北烟,看来只好从她那里入手了。 浠裳回到屋内之后,敛衾立即跃到了她的面前。“小姐,怎么样了?明公子真的无药可救吗?” 敛迹白了她一眼,抱着剑靠着床上假寐。敛衾哼哼地瞪了他几眼。你就装吧,装吧,明明喜欢北烟小姐却说不出口,明明那么在乎却又假装不理睬。 浠裳喝茶的动作依旧不停,“明天上山采药,你们谁去?” 敛衾在地上转了两圈,立即恍然大悟地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我突然想起皇上还交代我一些事情没做完,我现在去联系景凉阁的其他人。”话未完,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敛迹不再假寐了,“我去帮帮她。” 浠裳握着茶杯的手险些没有扔上那敛迹的后脑勺! 门吱呀一声地开了,进来的是北烟。她端起浠裳喝过的那杯茶,送到口中,连忙又倒了一杯才说话一句话来。“姐姐,刚才险些没吓出我心脏病来。” 浠裳看着她,本想说那杯茶是她喝的话也咽到肚子里。“出什么事了?” “王爷……哦,皇上,他绕着弯子问我你的事情,我被他饶的差点晕了就说出了你的身份了。你看我这一身冷汗吓的,渴死我了。”浠裳不顾形象的挽起袖子,“姐姐,我们不再天宸的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王爷……” “知道了,我不想知道。等明修毒解了,我们就会青楚去。其他的我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要是莫邪瑾煜问你,你自己看着说就是了。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浠裳径直地从房中走出去,甩下一身的落寞。 北烟端着杯子的手僵在空中。随后叹气,她的姐姐,这一年来,太落寞了。可是,恨得越深,也是爱到极致的。她虽然恨着莫邪瑾煜让姐姐那么痛苦,可是她从心底还是希望着有人能够,好好地疼爱着姐姐。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够见到安王爷。可是,王爷却要成亲了。娶的还是姐姐最知心的好友,清妗郡主。 莫邪瑾煜给浠裳安排的行宫——晨曦宫,紧邻着之前的煜庆宫。而煜庆宫,现在也更名叫做了未央宫。她突然来了兴致,想要进去看看。 来到未央宫的大门前,并没有侍卫。隐约间看见里面有灯火闪烁,浠裳心里一阵狐疑,难道这未央宫,已经是他的某个妃子的寝宫了吗?可是这样,离正殿这么远,有谁愿意住在这里? 想必也是一位不得宠的妃子吧。这地方,已经不再是从前她和他一起呆的地方了,看了又能怎么样? 想了想,她有退出来。从未央宫出来之后,她又去了镜湖,吹着凉飕飕地风,她想要冷静下。 怀中的冰心琉璃珠却突然从怀中滑了出来,一直沿着小路滚了出去。浠裳心惊,跟着珠子跑,却在她不留神间,没了踪影。 她心中慌乱,急忙在周围细细地找着,这是过世的睿宸赏赐,瑾炜送她的,在这个地方丢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或多或少都有惹来麻烦。 瑾炜是被敏妃宣召进宫讨论他婚事的事宜,他虽然对此没有兴趣,但是敏妃已经是太后了。茗湄也算是公主,他心里虽不愿,可也不好忤逆她。从建章宫出来后,不知不觉就到了镜湖。 看着镜湖波光粼粼地水面,水中央突然印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她的嘴角荡漾着轻轻地笑意,淡紫色的瞳眸熠熠生光,眼角的追泪痣让她更加的妩媚。 他轻轻地呢喃道:“陌凉……” 浠裳躬身找琉璃珠的时候,正听见这一声轻叹。她的心略微一紧,怎么会在这遇上。她刚想要悄悄退下的时候,却被瑾炜叫住。 “慢着,你是何人?”他转身,正要看见浠裳猫着腰轻手轻脚想要离开的背影,心中一片狐疑。 浠裳暗自叹气,该来的躲不掉,随机起身。“在下乃青楚郝昭浠,奉青帝圣命来为明公子治病。来到此处不小心迷路了,还请告知晨曦宫的位置。” “原来如此,沿着这路一直走就可以了,下去吧。”瑾炜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润,随后轻笑出声,“多大的人了,还会迷路。” 浠裳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平静道:“谢王爷,奴才告退。”她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正面碰上。 “慢着。” 还未等她迈出一步却有被瑾炜叫住,浠裳的砰砰地跳的厉害。“王爷还有何吩咐?” ------------ 第二二章:都是似曾相似 第二二章 都是似曾相似 瑾炜地眉拧成很好看的疙瘩,“你沒正面见过本王,怎么知道本王是王爷,” 浠裳正思量怎么回答他的时候,瑾炜又自问自答,“这皇宫的王爷也就剩下本王一位了,明公子还好么,你可得好生照料,否则不仅皇上不放过你,本王也不饶你,” 只剩下一位了,浠裳心里异常的堵,如果瑾焰还活着,如果瑾焰还在,也许他也不会这样落寞,不会这样孤寂, 她突然想起瑾炜平乱的一年后见到她时,问她: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她能否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哪怕一天也好, 而瑾焰离开的时候说,一定要她活着,让她站在他的二哥身边,可是,她终究要失信与他,也将失信与他, “在下拿性命担保,一定治好明公子,” “退下吧,” 浠裳刚走了两步,又停下,“秋日里风凉,王爷还是早些离开安歇,这天宸还需要王爷,” 瑾炜心里有些狐疑,抬头想要寻找那声音的主人时,却发现他早已经消失在转角,“真是个奇怪的御医,” 他的目光突然看见落在他脚下的冰蓝色珠子,他弯身捡起,心立即被震惊所代替,这……这不是冰心琉璃珠么,这普天之下只有两颗,他是青楚的人,难道是他丟的,他刚才是在这珠子而不是迷路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说谎呢,为什么他看见这颗珠子的时候心情异常的兴奋,好像,好像这颗就是陌凉的珠子一般,陌凉……陌凉,刚才那个公子模样的人,会是你么,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最后会说话那样关心的话语,如果是你,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探子是说陌凉是青楚的公主,可青楚的公主苏陌凉却在一年前就已经下葬了,何况刚刚那个,明明是男子,难道,真的以为是因为太过于想念你,所以,产生幻觉了吗, 他捏着手中小小地冰蓝色珠子,交给四弟吧,毕竟他不常在宫中走动,后天就是他的婚期了,成亲以后,他要带着茗湄去江南小主,更加不可能再遇见他, 浠裳从镜湖回來之后,一直心神不宁,瑾炜,瑾炜,她一声最为看重的朋友,却也因为她,失去了挚爱的手足,甚至失去了江山, 柳问筠死的时候都要他继承大典,做天宸的皇帝,可,他为了她,忤逆了过世的柳问筠,已经是不忠不孝,北烟说他就要和茗湄成亲了,不管瑾炜现在对她是什么感情,她都不能再出现在瑾炜的面前, 瑾炜和茗湄,也许这样的结合才是最圆满了,茗湄性子硬,她爱着莫邪瑾煜,却极尽反对做她的妃子,莫邪瑾煜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对她來说,她宁可得不到,也不会委屈自己, 而为了摆脱和菡汐一样和亲的命运,她选择了瑾炜,也许茗湄这样做很自私,但是这也许是最圆满的, 她靠着宫墙上,捂着心口,眼泪就这样流了下來,睁开眼,一方洁白的手帕就在她面前,她顺着那手看去,看见了那梦里无数次出现的脸, 她从容接过手帕,将眼泪擦拭干净,然后塞回那人的手里,“谢谢,”头也不会转身走开, 不出她意料的,跌进了一个僵硬的怀抱里,“你就是裳儿是不是,你就是我的裳儿是不是,” 他的声音有些哆嗦,身体更是抖得厉害,他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他全看见了,他看着珠子从他怀中滑落下來,看见他和瑾炜对话时的表情,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就是他的裳儿, 浠裳任由他抱着,口中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利刃,“皇上难道还不死心么,本将根本就不是什么裳儿,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当今皇上是短袖,” “本将听闻,苏侧妃可是被煜王爷亲手逼下山崖的,不是么,” “还是说,煜王爷根本就忘记了苏侧妃是怎么死的,在这里自欺欺人么,” “都说煜王爷最是无情,看來传闻并不假,” 浠裳刚毅地表情将瑾煜升腾起的一点希望扎的支离破碎,然后他觉得心里软下去的某个地方,像是在被切割着, 浠裳沒等他的表情落入她的眼底,她就转身离开,“以后还请皇上自重,本将喜欢的是女人,不想惹來短袖的嫌疑,此外,青楚曾经是有过一位公主,流落在外一年前才归來,” 瑾煜一直盯着他,像是有了些慰藉,只是未等他再做出其他的表情,浠裳的一句话,直直地让他掉入冰窟, 浠裳转身,朝晨曦宫走去,她的表情决绝而又冷酷,报复一个人的手段,就是给他点希望,然后再深深的绝望, 浠裳还未走到晨曦宫,却突然从晨曦宫走出一名华服女子,她的装扮很是素净,但是这样却给她一种淡雅、出尘的味道,等她再走进是,她已经认出她了,那个在潜伏在柳政身边的,瑾煜的人, 她本想不动声色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但是想想又太无礼,只要嘴角牵扯着一抹戏弄的笑意,正思量着她现在是身份的时候,她去已经开口了, “这位是……”念若看着他的瞬间失神,眼前的这个男子眼睛和姐姐的极其像,他一身乳白色的长衫,如墨的长发用丝绸捆绑在脑后,简单和干脆的装扮,却给人一种凌厉的味道,但是这个男子刚毅中却带着一些柔美,尤其是眼角那颗追泪痣,让他显得有些妩媚,配合整张脸上荡漾的笑意,让他看着像是放荡, 她从來都沒有见过这样的人,但是这样的人突兀的站着她身边,她却沒有讨厌的感觉,她向來都是讨厌靠近她的男子,尤其是像他这样浪荡公子的, “向來我在宫中很少走动,皇上新招揽的人才都不识得,还请见谅,” 浠裳的笑容依旧不灭,“想必这位就是杜美人了,”她虽是询问,语气却是极其肯定的,“在下郝昭浠,乃青楚人士,” 念若看着他,莞尔,“日夜兼程赶來为明公子治病,有劳了,”她知道宫里进了个御医,却不想到,能够解救明修的却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公子况且还经封侯拜将了,这人不简单,这是给她的第一感觉, 可是除此之外,她总觉得这人似曾相似,她侧头,“公子是否还有其他的姐妹,” ------------ 第二三章:要与天宸对抗么? .me《文》网)也许皇上他们会认错,但是她为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子身份未必是他所说的那样。 “我看公子似曾相似,想起了一位故人。可惜那故人却是女儿身,因此才冒昧地问公子一句。” 浠裳看着她,能够在柳政身边潜伏多年而不被那老狐狸发现,可谓这女人多聪明。而能够将柳政折磨致崩溃时,采用五马分尸的手段解决,也不是善良之辈。 “膝下确实是有一胞妹,只不过乃皇姑母所生。从小不再皇家长大,回归青楚的两个月就病死了,现葬在青陵。杜美人与舍妹有交情?” “见过几次面而已,不过公子对舍妹的身份不好奇么?” 浠裳心里一紧,她来天宸的目的掩饰的极好。可是为什么却被她一眼给看了出来?“杜美人知道什么吗?” 念若脸上的笑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垂眉,“在柳政身边的时候或多或少会看到写不该看到的东西。柳政死了,楚佑死了,睿宸帝也驾崩了,皇后也不在了。那么公子认为知道这件事情的,还能有谁呢?” “你是说……” “都是公子聪明,念若可什么都没说。不过念若还是想提醒一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舍妹对皇上可曾有什么误会没有解释清楚念若不知。但是皇上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怨有恨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话已至此,念若回宫歇息了,告退。” 浠裳看着她款步轻移,脸上依旧挂着冷清的笑,浠裳有些恍惚。 从前的念若都是黑衣劲装,面无表情,现在看着她这样倾城倾国的笑,却只觉得她更加的深不可测。只可惜,她一生都是为了她的姐姐活着,没有报仇的目标,她整个人似乎也空洞了。 莫邪瑾煜,应该也算是她的姐夫,她却爱上了他。可是在柳政身边的几年,已经剥夺了她作为女人该得到了幸福。就算莫邪瑾煜封她为妃,她也拒绝了。 有多少女人被他困住了?她步步为营的固守自己的心,可是在这异时空,她还是丢了。 念若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误会?她和他之间的误会已经不重要了,一年来。她的恨也已经慢慢消减,因为她懂得,恨只会让她更加的内疚和难受。她总是会在无数个噩梦中惊醒,楚荞找她索命,柳问筠找她索命。而青衣和瑾炜却总是用幽怨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带着怜惜,也带着不甘。那些噩梦蛊一样长在她的身上,不管她怎么样都摆脱不掉。 瑾炫给她的资料她详尽地看了一遍,可是其中提到的只是关于她的母亲,由于遇到伏击,才会导致和亲失败,而且累及当时的接应将军姬家满门抄斩。按照记录她母亲应该当场阵亡的,可是为什么又会生下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一切都是谜团,而念若此刻,就像是给了她一个方向。 青衣急急忙忙地窜了进来,说明修的病情有些不稳定。浠裳的茶还没咽下就被她拉走了。浠裳皱眉,青衣这个样子,等明修的毒解了,她还怎么跟着她会青楚? 不出她意料的,她刚到,莫邪瑾煜也进来了。浠裳悄悄地让开一个位置,与瑾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明公子的病已经不能在托了,本将找些药材。青衣,你留下继续观察。”明修的毒已经很难控制,再拖下去,恐怕会危机他的内脏。“敛衾和敛迹陪我去就好。” 青衣的点了点头,遂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修。 瑾煜皱着眉,“朕看两位敛侍卫已经出宫了。” 浠裳没有看他,就算敛衾敛迹偷偷地出宫他还是知道的。难道一直都在监视着她么? “郝昭将军多虑了,只是他们走的太匆忙,被暗影卫发现了才向朕禀告的。”瑾煜不知道为什,看着他皱眉的瞬间。就着急着想要解释,虽然知道他不会相信或者不会在意,但是他内心却想着要解释的。 “事不宜迟,本将告退。”浠裳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期待和希冀,径直地想要走却被人拉住了袖子。浠裳顺着这只手看去,不经意间对上了莫邪瑾煜那黝黑如深潭的眸子。 她的心略微一紧,眉毛一挑,显然不悦。“一国之君都是如此的轻狂没有礼节么?皇上,这虽然是天宸,但是本将依旧可以甩手走人。青楚已经不再是往年的青楚了。” 浠裳的笑是那么的惊艳,瑾煜看着心里却突然的升腾起一种怒气。“一年前,青楚向天宸求助,朕亲兵征讨。难道青楚要撕破合约,与天宸抵抗么?” 莫邪瑾煜很了解浠裳,但是未必就了解现在的郝昭浠。“本将有些期待,期待皓宸帝御驾亲征与本将抵抗的样子。” 瑾煜的剑眉拧在了一起,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狂妄,敢这样和他说话。但是面对眼前这张酷似浠裳的脸,他的怒气却完全爆发不出来。“就凭你这番话,朕要治你死罪,青楚也未必保得住你!” 浠裳无所谓的一笑,她在赌,赌这张脸。“随便。” 她甩袖挣脱了瑾煜,就朝殿外走去。墨尘和墨飞站在门口揽着她,她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墨尘比已经更加的沉默了,而墨飞一直盯着他,扑闪的眸子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倾诉。浠裳的脸冷过了千年寒冰,她回头直视着莫邪瑾煜,顿时杀气凌厉。 “够了,明公子吐血了,他是病人!”北烟的话像是一阵闷雷打在两人身上。明修的胸口都是殷红的鲜血,瑾煜随后走向他,用真气阻挡毒性的蔓延。 墨尘和墨飞低头退后了一步,浠裳才迈步出去。只是她出去的同时,他听见了莫邪瑾煜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好好保护郝昭将军。” 等她转角,茗湄恰好出现在殿外。觉得那背影很是熟悉,“蜜雪,刚那个就是青楚来的御医么?你有没有觉得他好像一个人?” 蜜雪垫脚看了看,笑道。“宫里的很多人都觉得他很像以前的苏侧妃,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像?不过真巧,他带过来的丫鬟,就是以前的北烟小姐。” “有这么巧合的事?进去悄悄明公子吧。” ------------ 第二三章:别跳 .me《说》网)瑾煜显然心不在焉,茗湄从北烟的口气才知道,青楚的郝昭将军连夜上山采药去了。茗湄看了看天色,离天亮还一段时间,恐怕他也是算准了天亮到天上的。 只是瑾煜今天的举动太反常了一些,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和沉稳。茗湄不便多做打扰,也就告退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北烟跑了出来。“郡主。” 蜜雪刚想告诉她,郡主已经不在是郡主了,已经是准安王妃了。茗湄却只是笑,她也不好开口。 北烟嘴唇紧抿,神色也有些迟疑。茗湄却只是淡雅地笑着,并不多说话。 “郡主,我想说的事关于我姐姐。”茗湄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姐姐在王府的时候和郡主最是交好,只是姐姐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嘱咐我转达一声。” 茗湄掐着手绢的手在轻微地颤抖。北烟抬眼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很是揪心。姐姐明明就站在这里还要说她已经死了,以后她是要遭报应的。“姐姐曾答应过焰王爷要站在安王爷的身边陪着他,恳请郡主能够帮她完成这个心愿。不过现在姐姐也该放心了。” 北烟不禁有些不忍,姐姐这样做是何故,折磨着自己也揪着一群人的心。她这样做无疑是想郡主确定她已经死的,从而来说服皇上和安王爷吧。可是她有没有过,这样的她是那样的自私? 茗湄有些眼泪在打转,姐姐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宁可自己跌落山崖也不愿意接受瑾煜的援助,她应该是带着恨离开这个世界的吧。“知道了,姐姐的葬礼是你一手安排的么?你瞧,我一着急就忘记了姐姐她是青楚的公主呢。” 茗湄擦拭着眼泪,像是不经意间的动作。“我先回去了,你好生照看着明公子。” “恭送郡主。” 蜜雪搀着茗湄,边走便回头,“小姐,这苏侧妃死的也真冤枉,生前没有得到王爷……皇上的宠爱,死了皇上却像失了魂一样找她。这一年来,除了杜美人,这后宫至今一位妃子都没有。” 茗湄只是思虑着北烟的话,为什么姐姐葬礼的时候北烟没有告诉她?而且一年后才传话过来,这一年能反生事情,又有谁能够意料。总觉得事情那里有问题。 “小姐……”蜜雪看她想的出神,想要拉着她已经来不及了。 茗湄一头撞向了一个怀抱,那怀抱有着淡淡的清香。她脸红的正要逃窜的时候,抬头,立即跌进了一双深情地蓝色眸子中。 瑾炜扶住她要倾倒地身体,心里突然生气一些异样。“没事吧。” 茗湄红着脸想要躲避,无奈瑾炜的手太过用力,捏的她有些疼。“你把我弄疼了。” “对……对不起,我……”瑾炜温文尔雅地脸终于换上了难得一见的尴尬神色。 蜜雪偷着笑走了,真好。 茗湄收回手,看了他一眼,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有了些起伏。敏妃给他们赐婚都一年了,一直拖到现在才完婚。就是她的意思。 瑾煜继位之后,茗湄斩断情丝,知道自己与他再无缘。而且了摆脱公主和亲的命运,亲自求婚。那时候的瑾炜心里还惦记的都是姐姐,她也没有其他的意思。瑾炜很是配合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提出暂时不能完婚。 “没关系,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有点压抑。”茗湄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虽然他们与平时并无不一样,但是她总是感觉他们都带着笑意。 “嗯,本王正想和你讨论下关于成亲事宜。” 一夜无眠,交谈间两人都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瑾炜想要起身,却发现茗湄靠在他腿上睡着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浠裳沿着流水寻找,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她不敢逗留太久。明修应该是中了蛇毒才会出现这种中毒现象。 她只顾着看远处却忽略了脚下,一不小心踩着了一个原石“啊”了一声的滑下了石坡。她着急间伸手抓住一切能够抓的东西,怎奈这石壁都是光滑的,最后她抓住了一条荆条才让她停了下来。 身上有很多擦伤,荆棘扎着她的手她才感觉到疼痛。脚下一滑,她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荆棘彻底的扎进了她的指甲缝中。她呲牙咧着嘴,额头渗着细密地汗水。 她转身往下一看,差点没下去心脏病来!她现在是在悬崖峭壁上,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而河流中的游动的都是绿色和鲜红的鱼。乖乖,那可是食人鱼。 浠裳的试着运气,真气刚一动,胸口立即疼痛难忍。又是真气混乱而导致的岔气。这一痛差点让她手中失去力道掉了下去。 “有人吗?救命……”无奈,她只好期望此刻能够有人路过这里,看见她,将她就上来。“有人吗?” 已经过了晌午了,已经没有看见他回来,他心里有些不好预感。问了北烟一些所需药材之后,就策马出城,朝着此地最为阴湿的朝山奔去。 山中一片寂静,他着急间来回蹦跑,寻遍了半个山头依旧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他不得不放弃朝其他可能的地方找寻。 只是未等他走几步,山间传来微弱地呼救声。“救命……”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本不想管,但是想到那日浠裳在广华寺后山的遇险,忍不住地朝着声音找去。 浠裳掉在峭壁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依然没有人来。难道她就要在这里吊死在这里么?她撑着蛮力想要运气,刚上去了一点就掉了下来。双手的鲜血在峭壁上留下两道殷红的印子,白衣沾满了血,极其狼狈。 她正踌躇间却突然看见一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神色间都是担忧和恐惧。隔得远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大声喊道,“下面都是食人鱼,别往下跳!” 她的话未落,那人却已经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边,抓住荆条。浠裳这才看清楚他的那张鬼魅地脸,心里有些尴尬,脸上却沉了下去。 瑾煜没有看他,靠着他才发现他是那么地弱小,一瞬间,他有放佛觉得他是她。 她对上他的眸子,下一刻,她感觉就要溺进去了。瑾煜的身手很敏捷,几次跳跃就已经到了平地。 浠裳想要睁开他,却被他禁锢地很牢固。浠裳眉毛一挑:“皇上?” “你就是她对不对……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些祈求,立即就把浠裳的身心都软化了。 ------------ 第二四章:延松的报复 第二四章 延松的报复 浠裳将菜來的药交给北烟就随后就出了景蓝殿,制止了北烟想要帮她擦拭伤口的动作,独自一人会拉晨曦宫, 瑾煜跟着她身后,拉住她的手,话还未出口浠裳一章已经打在他的胸间,瑾煜当即退后了还几步,有鲜血从口中流出來, 浠裳的手僵空中,脸色有些难看,她这一掌用的很大力,一年的时间中她的武功精进了很多,但是凭借莫邪瑾煜功夫,完全可以躲开,可是…… “这是御医开的擦伤药,”他眼神只是瞟了她一眼,沒有过多的话就转身离开, 她伸手接过他抛來的药瓶,看着他明黄的背影,他的脊背挺的很直很直,只是在浠裳眼里确实更加的孤寂、落寞, 她甚至刚才一瞬间,看见了他眼里的受伤,她背靠着宫门,眼泪就这样不自觉的流了下來, 门外传來敲门的声音,她轻轻地收敛心情,开门,是敛衾, 敛衾抬头看她,像是发觉了什么,但是她不是那种话多的人,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这是骆延松给小姐的,刚刚皇上派人送过來,” 浠裳边动手拆封,一边道:“他……我师兄去那里了,知道么,” 敛衾摇了摇头,“青帝把他给放了,但是国破了,家亡了,他能怎么样,” “下去吧,” “你的伤……” “不碍事,”她径直地走进去,拆开,是一封信, 师父,这自己是师傅的,她的双手在颤抖,师父那清秀有劲力道的字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她急急忙忙地展开,然后自习着阅读着, 她将信看了整整三遍,才颓废地靠着红帐上, 原來师父根本就不是意外,延松是师父的亲生儿子,又长期跟在师傅身边,因此延松做的事情他虽不干涉,但也总想着能够善后,她就是这样被师父救了一条命, 当时救她的时候随身还带着一个黑色镶金边的盒子,师父代开盒子知道里面的东西后就上了广华寺,他的名声极好,与主持又是世交,也就应承了下來, 延松虽然怀疑她的身世,并且派了青衣潜伏在她的身边,但是终究找不到证据,师父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为此付出了生命, 她拿着信放在胸口,久久地不能呼吸, 有些事情过去了,但是不管多去一年还是过去几十年,心中都会留下遗憾,她意外的來到这个世界,延续了这个身体生命,但是她的思想和灵魂,却不是这个世界,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的珍惜这条命, 可是这条命,却连累了这么多人丢了性命, 瑾炜的婚事引起了天宸很大的关注,毕竟这是自动乱过后的一大喜事,自从上次宫变之后,皇宫之中停止了一切宫宴活动,菡汐出嫁,虽说是和亲公主,但喜事终不是在宫中张罗, 浠裳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一年來,除了宫中的杜美人,莫邪瑾煜再也沒有纳妃,而楚荞本想借着怀着胎儿逃过一命,却混淆皇室血统落得个鞭笞的罪, 她知道莫邪瑾煜向來无情,可竟然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茗湄的假装这头已经进了安王府,那头却还未出门,浠裳站在角落里看着喜婆搀扶出茗湄,茗湄本來就很妖艳,今日一袭红妆更是光彩夺目, 柳叶眉,丹凤眼,点绛唇,人群中不禁传來阵阵喝彩声,浠裳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着瑾炜发自内心的笑意,她也不禁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瑾焰,你看到了吗,大哥他现在会很幸福, 瑾炜小心翼翼地牵着茗湄手,他略微有些紧张,显得动作也有点木讷和拙劣,茗湄抬头看了他一眼,握着他手的力道也重了些,似乎在给他勇气,他回视一笑, 浠裳看着越走越远的人群,转身朝外走去,只是未等她走几步,敛衾急匆匆地朝她赶來, “主子,景凉阁收到情报,骆延松到了天宸,他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什么时候,” “就刚刚,他來天宸干嘛,找主子么,” 不可能,來天宸找她是不可能的,他并不知道现在的郝昭浠就是她,为什來天宸, 安王府的喧闹让她顿时恐慌起來,两人对视一样,立即朝府掠去,天宸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瑾炜成亲,那么,延松一定是朝着这來的,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认为和瑾炜成亲的是她么, “夫妻交拜……” 瑾煜和敏妃坐在最上,敏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瑾炜,瑾煜的脸色和平常无恙,依旧冰山般的冷漠, “苏陌凉,拿命來,”众人都在一片惊喜之中,人群中却突然传來一声大喝,众人未反映过來,一把亮着寒光的立即直指新娘子胸口, 瑾炜一把拉过茗湄站在他的身后,赤手空拳的接了來人一招,瑾煜立即让人保护敏妃,找另个一黑衣刺客杀去, 浠裳和敛衾两人感到大堂的时候,场面已经一片混乱, 是延松和青行, 瑾煜的眸光中都是杀气,寒眸怒喝,手下更是不留情,但是延松是何许人物,武功并不比瑾煜弱,更何况瑾煜昨晚硬挨了浠裳一掌, 延松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显然对瑾煜的功夫有些了解,招招都攻向他的弱点, 浠裳一眼便看见了场中的茗湄,她虽是女子,这样的场面更是见得少,但是她胆识向來过人,慢慢地从最初的惊慌中镇定下來,抬头间,却见一清瘦的男子立在了她的身边,是他, 浠裳怕这样显得太过于突兀,回头对她一笑,“我是进宫给明公子治病的郝昭浠,王妃小心,” 茗湄看着他的一瞬间,显然是呆住了,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浠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情绪,就这一疏忽间,延松的剑已经直直地向她这边刺來, “小心,”由于浠裳的背对着延松,延松并沒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只以为那新娘子是她,浠裳下意识地掰过茗湄,用身子替她抵挡, 可那剧烈地疼痛却已经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四周都安静了下來,瑾炜却在这一刻杀了青行以后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向了延松, 浠裳诧异的转过头,鲜血沿着瑾煜地胸口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延松面目拧挣地看着他,不顾瑾炜的剑还在他的身上,将手中的剑抽出,越过瑾煜刺向浠裳,“师妹,陪我一起下黄泉吧,” ------------ 第二五章:酒后失态(一) .me《文》网)咔喳的一声,延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瑾煜回头看向浠裳,他此刻瞪大着双眼看着地上的延松。神情是说不出来的沮丧,伤心,还是愤怒和悲哀。 “来人,将尸体处理,继续。”瑾煜发话之后,朝瑾炜点了点头。百官很快会意,哟呵着继续喝酒。 这是安王爷的成亲礼,谁敢放肆? 瑾煜拉过呆若木鸡的浠裳,悄悄地朝后面退去。虽说是悄悄地,但是像他们那样引人注目的人物,又怎么能避开众人的眼。 例如此刻一直注射是浠裳的茗湄。 因为情况太紧急,就算瑾煜在最短的时间内护住了浠裳,但是他的衣裳还是被撕裂了。露出肩膀上一个腥红的印记。 白皙细腻地肌肤上,一只展翅的蝴蝶栩栩如生,翩翩欲飞。茗湄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他…… 浠裳被瑾煜拉着,脸上略带怒气。她想要挣开他,可是看见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她还是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受伤了,我先送你回去皇宫。”他的语气不禁也温柔了些,说话也没有那么拘泥。“我帮你看下伤。” 瑾煜看着他,一把推开他,大步地朝门外走去。 浠裳的双手僵硬在半空中。 这双刚才还贴着他体温的手,这双刚才还放在他心窝的手,此刻却这样空落落地停留在半空中。 她的手指还染着他的血。她抬眸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步伐,心里感觉有些地方塌陷了。 敛衾靠在柱子上,幽幽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着你了,虽然你不想听,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 浠裳没有答话,敛衾自顾的说下去。“当年杜念若是潜伏在柳政身边的人,她行事安排都听从与柳政。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你一直是处处留情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你性命。景凉阁有一次差点遭到江湖灭门,在暗中帮助的,大哥根据线索,是莫邪瑾煜出手帮的忙。” 敛衾停顿了一下,看着浠裳,她知道她懂的话中的意思。“他之前是知道主子是有这一层身份的。而至于关于他和楚佑的赌约,具体的在这里,你好好看看吧。至于他和瑾炜之间的事情,上面也有些,你看看吧。” “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糟糕。以后的事情,好好决定吧。我和大哥都会站在你身边。只是有一件,我还是想提醒下,你的身份要是暴露了,可是欺君之罪。” 浠裳站在建章宫的宫外,敛衾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她不是想要妥协,可是…… “郝昭将军,圣上不肯关在房间里,不肯接受医治。您进去劝劝他吧。”王御医毕竟是宫中最资深的御医,观人有术。 他可是看出来了,自从这位郝昭将军进宫之后,皇上的脾气就变了。所以才叫人把急急忙忙地他找来。他一边着急一边看着浠裳的脸色。 浠裳看了他一眼,在看看身后一直跪着的御医,“多久了?” “从受伤回来一直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 浠裳的眉皱在了一起,王御医又上前道,“不吃不喝,老臣担心圣体……毕竟圣上可是为了救将军才受伤的。” 浠裳回头,王御医感受她眸光的寒意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他暗自的捏了一把汗。圣上看重他,可是他却不怎么待见皇帝啊。 “你们都退下吧,本将军来就好。”浠裳说罢,推开建章宫的宫门,然后轻轻地阖上。 王御医松了一口气,边上立即有其他的御医上前和他搭话。“万一他发现了发怒怎么办?” 王御医看了众人一眼,“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圣旨?事情怪罪下来,不是有圣上担着么?走走走,退下吧。” 浠裳的脚步声在建章宫中显得特别大突兀,侍卫和丫鬟都被他赶走了,偌大地宫殿仿佛只能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转了几个弯,刺鼻的酒味立即迎面而来。她就这样看见了那个落拓的男子,依靠在角落里。 依旧是一声黑衣,黝黑的瞳眸暗淡无光,鼻如钩却增添了些须寂寥的味道。他就这样蜷缩在角落里,在这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宫殿中,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孤独。 她的眼睛有些泛酸,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那里来,但是却清晰地传达到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居然异常的难受?不是应该高兴么?不是应该恨么? 可是,为什么,她确实这样的难受。 他的身边全是酒坛子,浠裳不得不小心翼翼。他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血液结痂成了暗黑色。一天不见,他的下巴已经布满了浓密地胡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落魄的模样,看见他软弱地模样。 “皇上,身体是自己的。”浠裳不想多管其他,既然他让她进来,没有赶她走,那么就当他是默认了。 瑾煜低沉的头略微抬起一点,脸有愠色,看清是他之后,头又低了下去。 浠裳蹲在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手把他捉住。隔着肌肤传来他的体温,灼热烧人。 他吐出的酒气喷在浠裳的脸上,“来,将军来的好,陪朕喝酒!”说罢,摇晃着起身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瑾煜的重量出乎她的意料,措手不及地被他压在了地上。“你……” 瑾煜睁开眼看着他,鼻尖贴着鼻尖,彼此的呼吸就这样透过鼻孔进入双方的肺部。 浠裳的被他压着,推不开。这样别扭的姿势让她很是不习惯,尤其是她不想看他那双如潭就要把她溺进去的眼。 她转过头的瞬间,嘴角擦上了他的嘴唇,顿时一股灼热和一抹清凉先后通过触觉到达她的心窝。 瑾煜伸手按住她胸间,浠裳刚要反抗却听见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你这里跳的好厉害!”说完脸就贴了上去。 浠裳的脸一红,立即调整口吻。“皇上试试被一个男人压着是什么感觉。” 瑾煜另一只手摸索着找她的手,浠裳挣扎却被他扣紧。 浠裳第一个反映是,莫邪瑾煜没有醉! ------------ 第二六章:酒后失态(二) 莫邪瑾煜英挺的眉目在浠裳眼中放大,虽说他没醉,但谈吐间香醇的酒气扑鼻而来,浠裳反是被熏得生出了几分错觉来,似乎是自己醉了,妖娆的桃花眼被逼出几分泪意来。 “陛下,您……醉了。”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不断在心中暗示自己现在是个男人!她现在是个男人啊!莫邪瑾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男人起了那样的念头! 这么一想,脑子便清醒了几分,力气也从四肢回来了,她沉声道:“陛下,您且放开微臣,微臣这就去帮您唤侍婢进来。” “朕醉了?”莫邪瑾煜微眯起眼眸,嘴角掀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这笑像是一面照妖镜,让浠裳无所遁形,她心头一惊。 ——莫非,他是看出些什么了? 这样的念头一生出来,便让浠裳顿时浑身一颤,背脊生凉,但转瞬她又强自镇定下来,心道,这不可能,若是真看出些什么了,依着莫邪瑾煜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轻易绕过她的。就算不幸中生出不幸来,莫邪瑾煜必然也还没有抓到她的把柄,那…… 浠裳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是难道是……试探! 她深吸一口气,不做痕迹的用力推开莫邪瑾煜几分,紧蹙起为了乔装而画粗的黛眉,佯怒一字一句地道:“陛下!陛下一时酒兴可莫要忘了,微臣与陛下具是男人!” 莫邪瑾煜凝视着她的眉目,嘴边的笑容越发玩味起来,骨感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朱樱薄唇,缠绕上如云墨鬓,在她耳旁低声道:“将军自幼习武怕是不知了,自古帝王后宫三千佳丽,这些佳丽里头,有的是倾国倾城的女子,有的是清秀俊美的男人……” 浠裳愣了愣,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莫邪瑾煜的指已经放开了她的乌发,不规矩的伸向了她的颔首,下一步动作必是她的锦袍。 浠裳心中又惊又怕,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不管不顾的动力真气,内力灌入两掌愤然推开莫邪瑾煜,脚底也顺势运起轻功溜下了龙座。莫邪瑾煜哪里肯给她这般机会?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太急还是怕伤了他,浠裳虽然动了真,到了那人身上却也只是更猫挠似的,根本没伤到莫邪瑾煜半分。 他见浠裳要走,神色微变,她竟然要这么逃了吗? 果然…… 他才不会任由她从他手边溜走! 你是本王的!一个声音在莫邪瑾煜心中炸开,对!她应该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 不知名的心声似乎推开一扇紧闭的门,门开了,天光大亮。 他的手近乎粗鲁的抓住浠裳翩飞的衣袂,用力一撤,裂锦之音响彻整个大殿。 干脆的刺啦一声对于浠裳却像一道催命符,她猛然大惊失色,回头自己身上的袍子已经废了大半,白皙如玉的玉臂露出大半截,险些就要露出那只栩栩如生的血蝶! 莫邪瑾煜只抓到了半截袍子,抬头的目光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悦,以及隐隐起伏着的,从心底冉冉升起,正要席卷全身的欲望! ……这些浠裳是不能明白的,她只是觉得害怕,这样的隐约带着贪婪的目光她也曾在青楼中见过,只是那些嫖客眼中只有欲望,而莫邪瑾煜眼中多了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浠裳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越发的害怕了起来。 但她不能就这样被一个不知所谓的目光所打败,她咬牙呵斥道:“陛下与臣皆是男人,陛下若是有欲望需要宣泄自可宣召后宫佳丽,无论男女想必皆能让陛下满意,而臣乃是粗鄙之人,亦非天宸之臣,还望莫邪陛下自重!” 莫邪瑾煜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断袍扔丢到一边。 她还是不愿说真话是么? 她演技的确出众,若非那日瑾炜将冰心琉璃珠交到他手上,他也万不会想到其中的联系,也不会想要借酒醉试她一试,奈何某人演技虽然出众,心机却还是输了一筹。 莫邪瑾煜嘴角笑意更深,她要装,他就陪她装装如何? “将军这样说便不对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迟早都是朕的,何况将军你呢?还是……将军心中早有他人?” 浠裳扭头,方才一番运气,另她双颊已经微微泛起一丝红。 “莫邪陛下莫要戏言,臣心中唯有国家,与国相比,臣之家室何其微小,不足以谈。” “是吗?正是如此?还是爱卿与朕一样对断袖之事有所好奇?” “这等违背天理人伦之事,臣岂会有所好奇!”浠裳矢口否认,心中补道,谁跟你一样,一边玩弄女人,一边玩弄男人! 莫邪瑾煜嗤笑了两声,浠裳自是不知自己的反应在他眼中是何等有趣,隐忍中略带怒气的娇羞更是令他血气翻腾。浠裳现在心中所想,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脱身。她是绝对不能让莫邪瑾煜发现自己的女儿身的! 却不料莫邪瑾煜话风一转,竟语出惊人。 “将军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吗……便是将军你纵然没有,将军可知你这一张秀丽皮囊为你惹来多少瞩目?不仅是这城里城外的小姐姑娘对将军日思夜想,怕是近在眼前之人也有贪图之意。” 浠裳无心听莫邪瑾煜胡扯,一心只想着如何脱身,倏忽间灵感一闪,想起自己师父曾在教她点穴时说过的一番话来——人的下巴尤为脆弱,无论是何等强悍之人,若是下巴正中挨上一下,也必然要晕眩一番。她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如莫邪瑾煜,但若得了这么短暂的漏洞,点一下他的睡穴应当是不难的。 思此,浠裳计上心头。 “将军觉得瑾炜此人如何?” 啊?浠裳刚定下计策,没有料到莫邪瑾煜竟如此一问,心中揣着要给莫邪瑾煜一下的念头,霎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口。 “将军可知瑾炜爱卿可是很喜欢与你亲近的啊。” 莫邪瑾煜暧昧的一笑,顿时另浠裳汗颜,绕是浠裳也忍不住要在心中腹诽,喂喂,别把人都想成和你一样好么? 莫邪瑾煜见她呆了一呆,心中更觉可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浠裳见他走进不做他想,赶紧一头装上去抓准机会,让明显没料到她投怀送抱的莫邪瑾煜略微错愕,就是这么一下刹那的功夫,浠裳握起粉拳对准某人下巴就是一击,莫邪瑾煜平身头一次尝到眼冒金星的滋味。 浠裳抓准机会反手点上莫邪瑾煜的睡穴,这个世界顿时安静…… ------------ 第二七章 酒后失态(三) 第二七章 酒后失态(三) 瑾煜从昏睡中醒來,摇晃着昏沉的脑袋,有些事情却总是也想不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就是他设计戏弄他,最后却为什么昏睡过去的是他,该死的,他需要一个解释, 摸着手心冰凉的冰心琉璃珠,他的嘴角又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郝昭浠,不管你是不是她,朕都不会放过你,以前不会,现在依旧不会, “來人,派人去查查,青楚死的那位公主坟墓埋在何处,另外,再查清楚,她的身世,” 瑾煜看着远方,就算去掘墓,也要把你给挖出來, 明修的毒已经解了,在北烟的照顾下,也渐渐回转起來,北烟即时开心又是忧心, 病好了,她们也要回青楚了,这一别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她看着因为药理而红润的俊脸,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她慌忙擦拭眼泪, 是茗湄, 茗湄看着她眼圈红肿,再看看床上的明修,像是明白了几分,连忙笑道:“打扰明公子静养了,我來是找北烟妹妹的,妹妹能否借一不说话,” 北烟心中虽疑惑,脸上也无特别的变化,只是看了看明修然后点了点头, 茗湄很是直接,沒有任何拐弯抹角,“郝昭将军就是姐姐吧,” 她说的若有似无,北烟有一瞬间以为是幻听,只是依然赔笑,“安王妃真是爱开玩笑,将军他明明是个男儿身,又怎么会是姐姐,王妃多虑了,” “是吗,”茗湄的笑有些阴寒,北烟看着似乎都有些害怕,印象的茗湄都是如她名字一般明媚的女子,又怎么会这样笑,只是她后面的话,却彻底让北烟傻了, “北烟妹妹何不看看我的身体,”话未完,茗湄的衣裳已经尽数褪去,北烟盯着她,彻底的说不出话來, 北烟找到浠裳的时候他正在研究天文八卦,这个世界对她來说,留恋的东西并不多,她穿越的时候一定是个巧合,她想着有一天回去, 莫邪瑾煜对她很重要,但是她的骄傲和自尊依然让她释怀不了,这个曾经利用几番利用她的人,她怎么放得下心去爱, 而且她的身份呆在天宸,呆在莫邪瑾煜身边,危险性太大,她必须尽快查明身世,然后离开天宸, 她抬眸看着急冲冲的北烟,轻轻皱眉,北烟已经很久沒有这样失礼了,或者说一年來,她更加的沉稳了,“怎么了,” 北烟深吸一口气,假装很随意地坐在她的身边,“姐姐给明公子下了药是么,”端起桌边的茶,优雅地啜了一口, 下一刻,北烟端着杯子的手慢慢地在颤抖,“姐姐,如果想要知道你的身世,你必须接近王……皇上,因为,他才是解开你身世谜团的最大关键,” “北烟,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郡主……哦,就是安王妃,她说天宸有位将军,因为和亲一事,株连九族,”北烟有些哆嗦,浠裳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且,我看见了她身上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印记,姐姐……那,那是胎记吗,” 瑾煜來找浠裳的时候,就看见她黯然伤神地站在窗口,亦如当年,他心中一动,可想起昨晚他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在伤害他, “爱卿喜欢天宸的秋天,” 浠裳心中一惊,他太出神以至于沒有发现莫邪瑾煜已经进來了,想要行礼,可动作却凝滞,“晨曦宫的人也太沒规矩了,圣驾也沒人通传,敛迹,将守门的侍卫杖毙,” 一年的战争,早已锻炼了她的心智,而现在她更加想要证明的是,她不是她, 瑾煜并沒有发话,这晨曦宫除了敛衾和敛迹意外,其余的都是他的人,他这么做, 无疑是故意而为之, “郝昭将军可喜欢下棋,”他看着他桌上未完的棋,自顾地坐了过去,“來陪朕下一局吧,” 浠裳眉毛一挑,“微臣身体不适,还请皇上见谅,” 瑾煜也不恼,随手在棋子上下了一手,“煜王妃也很喜欢秋天,”他拿起一颗黑子,轻轻落下,“可惜,却因为彼此的误会,分道扬镳,甚至不愿承认他认识朕,将军真的不愿陪朕來一局,朕……” 浠裳不想再听他聒噪,王妃,她曾经作为他的侍妾而存在,却变成了他口中的煜王妃,她抢断,“微臣陪皇上下一局,” 瑾煜嘴角掀起一抹丝毫不易察觉的微笑,看着他又道:“听闻将军一年前在青楚南征北战,统一青楚,收服失地一句攻破巫真,朕,很是钦佩,” 浠裳落下一子,钦佩,一点都沒看出來,“多谢皇上夸奖,微臣才学拙劣,运气而已,与皇上的谋略相比,实在不足为道,” 对弈,本來将就的就是心静,专一和沉稳,这些对于浠裳來说,完全都是可以很好的控制,可是莫邪瑾煜不是一般的人,尤其是在浠裳面前, 他总是借故提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來干扰浠裳的思维,浠裳既要应付他的答问,又要在棋盘上与他周旋, 一场对局下來,浠裳脊背已经渗出了密密地汗液,莫邪瑾煜就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來朝她一个人攻來,一慌神,她已经输了, 瑾煜一脸轻松地抬头看着他,“朕的故友棋品是极差的,爱卿也有这嗜好么,” 极差,她什么时候棋品极差了,她不过是以前和他下棋偶尔耍赖闹闹傲娇,就变成了棋品极差, “微臣向來军规极严,这等小事又怎么会耍赖,皇上睿智英明,微臣认输,” 瑾煜见他生了恼色,也不想再逗弄他,从手中拿出冰心琉璃珠,“这可是爱卿的,” 浠裳昨晚已经见过了,心中悔恨沒有当时拿出來,“是,” 瑾煜把玩着珠子,烛光跃动,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浠裳只觉得这空气有些诡异, “朕记得这是先帝狩猎时赠送给二哥,二哥转手给了煜王妃,可怎么会在将军手上,” 浠裳敲了敲桌子,道的漫不经心,“冰心琉璃珠两颗,微臣手中的,是青帝赏赐给微臣的,” 另一颗冰心琉璃珠是在涟漪嫂嫂身上,她这样做,也不算是欺瞒吧, “二哥做事向來细心,他送人的东西也是特别的,珠子质地虽是一样,也终归也差异,将军不妨看看,” 差异,她以前怎么沒发觉, ------------ 第二八章 人生已经不如意 瑾煜仔细地端详着珠子,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句句都像惊雷。 “若是朕把安王爷叫过来对峙一番如何?” “又或者找人来鉴定?” 他的笑意越加的张扬,浠裳只感觉像是刀子一般的在她脸上刮过。浠裳心里把莫邪瑾煜祖宗十八代问候过了个遍! 瑾煜看着他渐变的脸色,他拿捏杯子的手虽极力在掩饰,却仍然遮掩不了他的慌张。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不过,朕还是不希望二哥再见到郝昭将军的,不是么?毕竟安王妃才是最适合他的。”瑾煜像莫名地心里也吃着些味,每次提到浠裳和瑾炜,本想着刺激她,可说道后面却是自己心里不舒服。 “无聊。”浠裳一手打落桌上的棋盘,黑白分明的棋子哐当哐当地散落在地上,浠裳有一瞬间的傻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特别的别扭。 她收敛起情绪,“请皇上恕罪,微臣失礼了。容微臣先下去收拾一番,皇上请自便!”话未完,他已转身从晨曦宫中踱步出去。 该死的莫邪瑾煜,不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了?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何必在一起继续折磨? 她的太急,一不小心又撞上了一个人身上。她回神,正是杜念若! “杜美人有礼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身份,那么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的。而且,无形之中与她拉开点距离,总是好的。 毕竟太精明的人,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念若看她气冲冲的样子,再想起杖毙的事情。她心里隐约也明白了几分,恐怕是皇上在里面吧。 “将军看今晚的夜色如何?”她太抬头看着皎洁地月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将军懂的吧。” 浠裳顺着她的目光,又到十五了。“恕微臣愚昧,不懂美人之意。” 念若折了一朵玫瑰那在手中,“我与姐姐乃边疆彝族,每到腊月都会去神庙祭拜。纯洁美丽地女子会被选为神女,保佑全族。而我与姐姐,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去了。” “可是故乡的很多人,很多事却清晰地记忆中保留着原样。” “姐姐虽然走了,但却将我禁锢了。” “你明白我的话对不对?” 浠裳不答话,念若看了她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惦念的东西,也有割舍不下的东西。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为什么却不珍惜眼前的东西?过去因为不敢,现在却是不想争取了。” “茗湄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将军,面对自己的心吧。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何必再添遗憾?” 浠裳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心里居然说不出的苦涩。这个时代,被*被践踏的女子太多太多了。像青衣,像楚荞,像菡汐,像眼前的念若。 “多说女子多情,想不到凛冽霸气如斯的杜美人也会多愁善感。” “是吗?将军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我以前的身份也是极其隐秘的呢。”她难得娇羞和笑意,让手中红色的玫瑰都在她面前失去颜色。 “略有耳闻罢了,没人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让微臣好生敬畏。”她恭维的话语说的都是滴水不漏了。 念若笑了笑,“其实我最敬畏的女子是一个叫浠裳的艺伎,一个叫苏陌凉的王妃!她的坚强与果敢,勇气与魄力才是个真正坚强的女子。茗湄,哦对了,安王妃呢。她曾经和我说过,有她那样的姐姐,她深感殊荣。” 浠裳打着哈哈敷衍着念若,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不过念若似乎对他是否是女子身份兴趣并不大,只是把她当作知心朋友来谈心。 浠裳看着她的侧面,月光投射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纯洁高雅地像是救赎的神女。 念若转头,正好对上他失神望着她的目光。脸上立即呈现了少女的娇羞,随机又平复。 浠裳咳了几声,移开目光。她居然看美女会看的失神!居然在美女面前会这样无礼! 果真是瑾煜在她面前说皇帝的后宫有的是俊美的男子么?前世的她不知道不知道百合之恋,可是,没道理发生她身上! 念若痴痴地笑了一声,“可惜了这月色。” “什么?”浠裳半响没从话语中听出味道来,等明白了过后。念若已经没有身影了。 第二天,皇宫传来杜美人香消玉殒地消息。 浠裳正在给明修实针,若不是北烟眼疾手快。恐怕明修没有被毒死,反而被她几针夺了性命。 念若找她谈话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时就感觉念若要离开天宸。她以为她回到边疆,却没想到选择了这种方式。 难道就因为她说的,她已经是不纯洁之人吗? “将军,如果你爱一个人,深入到骨髓,渗透到血液。那么你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就算曾经伤害,就算曾经折磨。但是,恨得越深,才是爱的极致。”念若地最后一句话一直到在她耳边响起。 浠裳有些含糊,她这话到底是形容她和莫邪瑾煜的感情,还是借机告诉她。让她放下一切,选择自己的心。 可是,真的可以么? 她还未深想,就有人来通传,莫邪瑾煜找她过去。 她看了看床上的明修,她有理由拒绝。可是还是跟着内侍去了建章宫,就让她跟着心走一回吧。 瑾煜直接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藏匿在了黑暗之中。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却因为这个铁血的皇帝,感觉像是压抑的黑。 莫邪瑾煜本来就是属于黑暗中的杀神。 浠裳心想,这次无论如何。她陪在他身边吧。 瑾煜抬眼看着她,眼光不是平时的凌厉和威严,而是少有的害怕和惊慌。 他也会害怕……浠裳的心跳的好无规则,她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地下凉,皇上节哀。”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一天她的声音会涩结巴,涩的颤抖。放佛那不是从她喉腔里发出来的一般。 瑾煜低着头,“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害怕,也有脆弱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莫邪瑾煜,他的周身被悲伤地化不开的浓雾包裹着。这个惯称无情铁血冷酷的阎王煜王爷,这个睥睨天下将一切纵生都看作蝼蚁倨傲的帝王。 原来,他也是人,不是神,尽管一直被当作神一样存在。 ------------ 第二九章:她就是一头猎物 第二九章 她就是一头猎物(16 51) 浠裳从来没有觉得莫邪瑾煜这样失落过,这样失望过。【如果发现你喜欢看的书籍没有及时更新,请报错给管理,我们会在及时处理!】这种毁天灭地地感觉就要席卷她的刮出去。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她的话语苍白的等于没说! 瑾煜突然地扯着她,她措不及然地趴在了地上。“听我讲故事吧。” 浠裳看着面前的瑾煜,点了点头。“好。” “从前有个少年,出生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他是皇帝的儿子,他帝王家的牺牲品。他时刻要准备为国家捐躯,面对战场,面对强敌。也被告诫要时刻应付兄弟间的尔虞我诈,有时候,你最大的敌人就是你身边的朋友,甚至是敌人!” “有人告诉他,如果他不想做这天下的主宰者,那么便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他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地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努力的让自己变的越来远强!于是,他在三岁的时候就杀了想要谋害他的ru娘,杀了照看他的宫女。因为他们都害怕他。” “他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却已经开始让人害怕。” “外界传闻这个皇子是灾星转世,会为这个国家带来灾难。于是皇帝把他关了起来,把三岁地关在黑漆漆地屋子里。没有管,也没人理会他。” “甚至他的母亲也从来不来看他。” 瑾煜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想是自言自语,直到浠裳只能够勉强地听见他磁性的音调,最后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浠裳透过窗字看外面,已经是天黑了。 她只知道他从小就是个软禁地皇子,却没有想到是因为这样。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三岁的孩子在干什么呢?恐怕还在母亲地怀里撒娇,骑在父亲的头上欢呼吧。 浓重的夜幕不仅遮掩了这天空,还遮挡了人心。 瑾煜不知不觉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看着他俊美的侧面。落拓中依旧带着冷酷的邪魅,她心中有一抹温柔,有一抹柔软。她好想是抚摸下他的脸庞。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良久,才下定决心,慢慢地移上他的脸。只是离他的脸还半分的时候,就听了下来。 她心中在颤抖,她在害怕!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然后又缓慢地松开。再握紧,再松开。最后缓缓地放在了大腿上。 她依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眼泪又流了下来。 为什心里会这样地难受,为什么,明明说好要放开他,可是心中却是那么的舍得。可是她想要靠近,尽管很努力的下了决心可还是会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自己受伤害?还是怕什么…… 起身将瑾煜扶上龙床,将他的双手放进锦被中。看了他良会,才起身。 只是步子还未迈开,手却被他准确地握住。 他?没睡么? “留下来。”他手上的力道很重,额头确实苍白地冒着虚汗。紧闭着眼,“别走。” 他的声音像是期盼,又像是请求。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地怕被拒绝。 浠裳的心就这样地被软化了,感觉心间像是注入了一抹清泉。 “你安心睡,我不走。” 浠裳从他手中拿出念若最后留下的帛书,匆匆地看了几眼,眼角又湿润了,念若在最后一刻,都在祈祷着他能够平静,坦然地面对那些过往。不管是她的姐姐杜若,还是他已经失去的煜王妃。 瑾炜在外面后者想要面圣,墨飞和墨尘拦住。没有莫邪瑾煜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放他进来。浠裳看了看瑾煜紧紧握着她的手,脸上也尴尬了几分。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不要见面。瑾炜一直没有见过他,现在见了她这般,恐怕也少不了一番解释。 半夜,瑾煜一直迷迷糊糊地发高烧。浠裳左手被他抓着,挣脱不得。她向来都是左手扎针,这可如何是好? 冥思之间,她轻轻地扎了他的穴道,借着他收缩地瞬间,将手抽了出来。在接着快速而连续地施针,稳住了他翻滚了气血。 思忖了很久才打开了建章宫的宫门,略微有些尴尬地开口道:“那个,墨侍卫,能麻烦你们打些冷水过来么?皇上他发烧了。” 墨飞一直盯着浠裳的脸看,差点没看出他窟窿来。浠裳急急地看着他自顾的发愣,又不好发作,墨尘听说瑾煜发烧二话没说地冲了进去,留浠裳一个人站在门口凌乱。 墨尘再一阵风一样出来的时候,墨飞总算是会回神了。“将军,你怎么……你在没回晨曦宫?” “呃……”浠裳摸了摸鼻子,上面好像掉了一些灰尘。 “皇上很体要紧,将军是赶紧去服侍皇上吧。”墨尘很是体贴地将冷水递给了,并且没有打算再进去的念头。 浠裳很是感激地朝墨尘笑了笑,然后端着水进去。她总是感觉那里出了问题,晃悠着水差点一股脑儿就泼到了莫邪瑾煜地身上。 直到莫邪瑾煜地体温完全降了下来,她满头大汗的擦拭着汗水才找到了别扭点! 她是堂堂的大将军,完全可以命令墨尘墨飞两人,何须用麻烦二字?何况煜才是他们的主,为什么该担心的不是他们? 此外,“将军赶紧去服侍皇上吧?”这句话貌似是墨尘说的吧!她将毛巾啪的一声扔在了脸盆里,水花溅了莫邪瑾煜一脸。 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宫门口,拉开门:“墨尘,本将军问你,你刚才那句话何意?给本将军解释青楚。” 天已经破晓,浠裳衣衫不整地站在建章宫宫门口,这样大声喧哗,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他顿时脸红,想要发作却不想丢了脸。只好清了嗓子,沙哑的喊道:“圣上龙体抱恙,今日早朝就免了。散了!” 战场的锻炼,早已经练就了她一副好嗓子。殊不知她这这一声喊叫,更是人来宫人宫人的嬉笑。她今日的嗓子因为熬夜,疲倦中带着沙哑,威严中又带着女子的轻柔。这一切都表明着:纵欲! 墨尘很是尽责地下了命令,封了建章宫来往的路途。然后躬身嬉笑地看着浠裳,那样子像是讨好。浠裳只感觉自己坠入冰窟,墨尘很久都没有再笑了。 她合上门,抬眸间就看见莫邪瑾煜。 他ru白色的长衫滑落在了腰间,赤-裸着上身。漆黑地瞳仁中泛着血丝,显得他更加的妖魅和惊艳。 他的目光灼热地盯着她。浠裳第一个年头是,她现在就是一头猎物! ------------ 第三十章: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第三十章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到(16 51) 浠裳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后,在看看自己身上,确定没有任何的异常才走到他身边。【如果发现你喜欢看的书籍没有及时更新,请报错给管理,我们会在及时处理!】递给他一杯温开水,“皇上龙体欠安,臣已经取消了早朝。” 瑾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空气顿时凝滞。浠裳头皮有些发麻,她和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太过于诡异,太过于压抑。 “我以为你走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松软和沙哑。随机低下头,“我醒来没有看见你。” 浠裳心里已经,鼻子有些发酸,终还是让自己平复了下来。“皇上操劳过度,还是不宜这般大悲大喜,伤身也伤神。若没有什么事情,臣告退。” “慢着,”他的声音回复了以往的威严了清冷。他将团簇的龙袍披在身上,“朕有话要说。” 浠裳的脚步顿了下来,那个他又回来了。 “郝昭浠,你的使命已完成。朕明日摆宴为你庆功,后日即可回青楚。”他像是在宣读一道圣旨,而实际上,他的话本来就是圣旨。 浠裳心里一凉,尽然生出了不舍。“臣遵旨。” 瑾煜看着他远离地背影,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再也难以补全。 念若说,成全才是最大的美德。 既然他一心想着脱离他,他又怎么能困住他?何况他是不是她,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了。 浠裳从建章宫回来,一路心情沮丧。宫女和侍卫们看见她,纷纷绕开。北烟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回来,心里想着宫中传出来的话,并不完全是假的。 “姐姐,你昨晚在建章宫睡的?”想想哪里有什么不对,“在莫邪瑾煜哪儿过夜?” 浠裳没有听到被北烟在问什么,她的脑海中一直都是莫邪瑾煜那句“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你就像是万重回音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此消彼长。只是模糊中听见北烟说建章宫。 “嗯。” 敛迹一口茶憋在了喉咙里,满脸通红。敛衾更是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和莫邪瑾煜?睡觉?” 北烟凌乱了,“没什么不妥啊。” “可是他们现在都是男人啊!”敛衾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她脑海中开始想象,莫邪瑾煜对一个男人有了想法,于是迷迷糊糊地浠裳给拽到床上。趴开衣服一看,怎么是女的? “姐姐本来就是女子,唉,不对。郝昭浠本来就是女子啊!”北烟无辜地看着浠裳。天知道她多么想要姐姐能够再接受莫邪瑾煜,那样她才能继续呆在天宸。 “你们在讨论什么?”浠裳终于回神了,看着以一种看怪物地眼神看着她们三人,“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敛衾把持不住了,“你刚才一直在神游么?什么都没听见了?” 北烟一记白眼飘了过去,姐姐最近经常这样。主角在神游,他们这些配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在回青楚之前要做些什么。”浠裳自顾地坐下,“明日有庆功宴,后日回青楚。都早点歇息吧。” 敛衾地脸黑了,敛迹的脸红了,北烟的脸垮了。 “姐姐,不能在呆段时间么?后天,后天我约了明公子去骑马,再拖断时间吧。” “对啊,小……公子。明公子的病好了差不多了,择日我们就该启程了。” 浠裳看向敛衾身后的墨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墨侍卫请坐!”浠裳站起身,给墨尘倒了杯茶。“深夜来访,必有要事相商。你我都不是爱饶弯子的人。” 墨尘也不拘泥,直接坐到了浠裳的对面。喝下茶,随机起身。 “将军的茶卑职喝了,礼也倒了,那么主仆之礼还是不能免的。”说罢,他跪下身,“王妃。” 浠裳的手陡然一晃,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墨侍卫这是何意?” “主子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的眼神不像是恭敬,反而带着恨意。“这是皇上让卑职去查的资料,您还有何话可说?” 浠裳接过他手里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这一年半来发生在她周围地所有事情。买通了她宫中所有的一个近身侍女,查出了他一次月信,甚至偷偷地掘了他的衣冠琢。 她心中的惊慌瞬间被愤怒代替。“墨侍卫这是何意?私自挖掘青楚公主的坟墓,这不是两国公开宣战么?和约期限未到,天宸该如何给我青楚一个解释?” 墨尘不亢不卑,“如果让天宸子民知道,借着来给明公子治病的郝昭将军是女儿身,难道天宸不能以细作地身份来处置?女子之身进入朝堂,混淆视听;魅惑皇帝耽误早朝,难道不是扰乱超纲么?苏陌凉,卑职可以有一万个诛你九族的罪名。” 浠裳笑:“好一个诛我九族!墨侍卫现在可威风了,居然可以代替圣上执掌玉玺治我九族罪!” 她气势凌厉,好不怯弱于任何一个男子。可话语中的嘲讽,讥笑想是长了翅膀一样的,一直朝墨尘耳朵中钻。 浠裳看着他,语气终于缓缓地降了下来。“你可是因为青衣的事情,还在怪罪于我?” 因为之前他是男儿身,他对她虽然疑惑,也只是不信任。可如今知道他就是她,他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 “卑职不敢!” 浠裳坐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掐,指甲陷进了肉里。“我也恨过我自己。你先起来吧。” 墨尘起身依旧低垂着眉,没有看浠裳。 “如果当初我强硬地要救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刎的时候我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救不了她。她的一生都是被我所禁锢了,是我对不住她。” 墨尘道:“你变了。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更加圆滑,也更加残忍了。” “什么人会不变呢?经历那么多,如果还是当初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女,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堆白骨了。” 墨尘没有接话,谁没有变呢?皇上不是变了么?以前的他果断,无情,可这段时间他总是患得患失,只要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变得优柔寡断。还有他自己又何尝没变? “他现在还不知情吧。”浠裳的手指瞧着桌子,若有若无地声响从她的手指传来。 墨尘会先来找她,无疑是背着莫邪瑾煜的。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报复她,同时也要保护那个人。 “所以,你消失吧。后日离开天宸,你的身份我会代替你调查。毕竟我的身份比将军你更有利,不是么?” 浠裳握着宣纸,叹气。良久良久才道:“我答应你。” 说罢,墨尘将蜡烛递给她,她悉数将宣纸烧的个干净!连灰烬都没剩。 烧的不仅仅是她,也是这一世的痴情痴怨。 ------------ 第三一章:庆功宴 生世迷(一) .me《文》网) 她有些遗憾。延松他终归是她的相处了八年的兄长。也像是这个世界,与她最亲的人。 家人犯了错,会气,会怨,却不会恨,因为始终是家人。 她在山上呆到天黑才想起今天是莫邪瑾煜为她摆了庆功宴。急急忙忙地下山,却不小心踩着了石子,滑落崴了脚。她吃痛地坐在地上,这下可要来不及了。浠裳敛衾知道她的下落,会来接她。 意料之外的,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金丝嵌边靴,她顺着靴子超上看,“是你?” 莫问蹲下身,并不说话。浠裳的脚缩了缩,随机又朝他伸了出去。 “你一直都跟着我?”这一路鲜少有来人,更何况是在夜幕,唯一的可能就是莫邪瑾炫一直都跟着她。 “忍着点。”他的声音依旧出尘地清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享受。 咔喳一声的接上她的踝骨,蹲下身。“我带你回去,否则要迟到了。” 浠裳犹豫了片刻,没有上前。“莫问大师为何离开广华寺?” 莫邪瑾炫的脾性她不是很了解,总觉得他很高深莫测。他虽是皇家三皇子,但是就连睿宸帝的葬礼他都没有下山。今日又是为何? “宫中要出大事。”他的回答很是简单,语气不急不缓,像是山间的细流,缓缓地从她的心间流过。 她的心莫名地静了下来,好像只要看紧莫邪瑾炫,她整个人的身心都是平和的。“关于我么?” “是。” “身世?” “是。” 浠裳趴在他背上,突感间心安了。他的背很温暖,很宽厚,她闻着他身上好闻地檀香味道,鼻子突然就泛酸。 她想起了前世那个少年,为了她能都安心,连夜在寺庙侯了一夜请喇嘛为他开光个玉佩。只是为了她不再夜晚从噩梦中惊醒。 他对她说,无关爱情,只是因为心疼。 莫邪瑾炫回头看着她,她清秀地额头靠在他的肩窝,呼吸很浅很浅。瑾炫稳住身形,生怕吵醒了她。 回到皇宫的时候,庆功宴就快要开始了。敛衾侯在门口看着一同迈入晨曦宫的瑾炫和浠裳,呆了三秒立即回神。 “公子,奴婢伺候你更衣。” 瑾炫朝浠裳笑了笑,然后朝着建章宫的方向走去。 敛衾被瑾炫的笑又给惊呆地半天没有再动一下,等浠裳换好衣服出来看着还在石化的敛衾,低低地笑了。“该出发了。” “啊,好。”敛衾才觉得失礼,脸一红。“小姐,他就是三皇子莫邪瑾炫?” “是。” “怎么感觉像是神仙?” 莫邪瑾煜像是知道她不爱热闹一般,虽说的庆功宴,可是宴请的都是往日她认识的人。有些生面孔她虽不认识,但是也都一一地行礼。 但是对上莫邪瑾炜和茗湄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瑾炜痴痴地盯着她,她却只在他脸上停留不到一秒。她怕瑾炜瞧出些什么。 瑾炜是在茗湄地提醒下才入座的,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浠裳朝茗湄笑了笑,茗湄回她一笑,可那笑却带着牵强和一些浠裳读不懂的东西。她心跳的有些厉害,总感觉今天的茗湄有些怪异。 她将朝中的人一一扫视一番,心中嘀咕。瑾炫说宫中有事,什么事情会比睿宸帝的葬礼都重要?而且,他现在人呢? 瑾炫站在建章宫,抚摸着龙床上的龙袍。 瑾煜从他边上走了出来,眼角有些鄙夷。“三哥喜欢?” 瑾炫缩回手,淡然地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这件龙袍沾满了多少鲜血,有禁锢了多少生魂。” “历代帝王的龙袍都是尚宫局新制。王侯将相,命格各异,朕只是顺应天命。” “随你罢。”瑾炫脸上又回复一贯的淡然。 瑾煜挑眉,气势逼人。“父皇驾崩之时,口口声声喊的都是三哥的名字,三哥居然狠心不见。甚至父皇入棺,三哥都不肯露面。今日又是为何回在牢笼中来?” 瑾炫看着他,瑾炜释放在他身上的压力都被他无形之中化为了须有。“我们这些兄弟除了大哥,谁没收到劫难?又有那一个是平安成长?二哥、五弟,六弟还有皇上。这皇宫之中,亲情淡薄。而我早已经是世外之人。” “好一个世外之人!”瑾炜无端的脑中窜出热火。“那今日为何又回来,当初柳政逼宫,楚佑叛逆你又在何处?” 瑾炫看着他,“长兄如父。就是因为我知道,凭借你们自己的力量这一切一切都可以应付。好了,我不想和你争吵,今日回来只为了一件事情。” 瑾煜平息怒气,威严道:“何为?” “浠裳的真正身份。” 随着内侍地传唤,众人起身行礼。瑾煜从浠裳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浠裳心里莫名地有了些失落,也许今晚,甚至以后的每个夜晚,他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她的心在发烫,然后感受到了疼痛。 她突然想要逃离。 瑾炫坐在他的身边,依旧是素衣,穿在他身上却有些魅惑。朝中认识他的人不多,何况又是那么起眼的角落。大家盯着瑾炫看了半天,又将目光放在浠裳身上。 像是一切了然。 瑾炫是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淡然地笑意,这笑就像是一件衣服,一件他从来都不会换洗地衣服。 而今日的浠裳脸上有些窘色,一夜无眠,脸色也是极差。何况他出宫一整天,皇上也没叫人问起。想来是宫中传闻不假。 皇上从宫外带回了个新宠,所以郝昭将军失宠了。皇上为了表示对新宠的厚爱,走个过场摆个庆功宴,把将军打发走。 怪不得将军阴着脸。 莫邪瑾煜起身说了写客套话,无疑是她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为明修治病,衷心可嘉,然后两国交好云云。浠裳很是配合地在最后扯出一抹到位地笑意,“谢主隆恩。” 瑾煜看着她的笑,心里是又急又恼,又恨又爱。瑾炫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畔。 “我希望今晚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能够站在她的身边。她实在是一个人坚强到让人心疼的女子。” ------------ 第三二章:庆功宴 生世迷(二) .me《文》网)浠裳迎视着他的目光,心底暖暖地一笑。 这一笑,刹那辉煌了整个宫殿。 瑾炜起初没有注意到他,他是顺着茗湄的视线望去的。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伤怀也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对命运捉弄的哂笑。他第一个感觉是:居然是她,可等他再看,他不是她。 那日在镜湖捡到冰心琉璃珠的时候他本打算给瑾煜,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见到了已经一年没有出过忆若阁的念若。 她将珠子轻轻地拿在手心,对着月光看了良久,然后只说了一句话:“茗湄是个好女子。”弦外之音,她懂,他也懂。 茗湄仿佛的视线黏在浠裳身上,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男子,心里五味陈杂。 苦涩,悲哀,嫉妒,愤怨,种种心情冲击着她的心脏。她像是所有被捧上云霄又瞬间坠落地狱的女人一样,脑海里充斥地是她平日里感觉最龌蹉,最脏俗的想法。 “端茗湄敬郝昭将军一杯。”她断起酒樽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眸子有着夺目地光彩。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如丝竹般,悦耳动听。 座下窃窃私语。 浠裳赔笑地起身,“谢安王妃。”茗湄自顾饮毕,然后看着她笑。 百官拍手叫好,赞赏茗湄的爽快与豪气。浠裳心里却隐隐地有些担忧。 茗湄今天的用词有些很是生疏。她既已经嫁给瑾炜,那么在宫宴,她就避讳闺名。 北烟告诉她,想要知道身世,就要靠近莫邪瑾煜,还有提防茗湄。 “今日兴致如此至高,没有丝竹管乐岂可?妾身今日想在百官面前献丑一番。”茗湄款步轻移,在众人的一阵阵叫好中她又道,“妾身听闻将军六艺皆通,不知能否为妾身伴曲?” 茗湄今日的装扮有所不同。妆容精致地无可挑剔,衣着更是夺去了众人的目光。头戴金丝攒珠髻,绾着粉红珍珠钗,项上挂着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绯色薄衫,腰间用一条集深秋嫣红软纱轻轻挽住,下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尽显雍容华贵。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只能有一个词形容:倾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浠裳不认为她是做了安王妃才会这样的,她这样的衣着放佛是最后的绚烂。但是茗湄今日既然想舞一曲又释然,是她多虑了。 瑾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先向瑾炜看去,然后再看向茗湄。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茗湄站在正中央,“煜王妃的一曲广袖流仙舞盛名在望,茗湄今日若是再寻常女子般的舞蹈恐怕会污染了众大人的清目。妾身就来一首剑舞吧,将军,宝剑能都借妾身一用?” “湄儿,”瑾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茗湄好像要变成蝴蝶飞离他的身边。那种感觉很奇怪,一直搅的他心神不宁。 “刀剑无眼,本王去把玫瑰木剑取来。” “王爷,”茗湄脸一阵娇羞,“莫要让大人笑话妾身了。”瑾炜看了眼茗湄,浓浓地担忧之色给他染上了一层层淡淡地哀伤,然后点点头。 茗湄朝浠裳一笑,纵身一起,随挽了三个剑花。 浠裳拿出随身的短笛,悠悠地旋律在场中飘散。她的舞刚柔相济,他的曲铿锵有力。她似一只在浴火中准备涅槃重生的凤凰,金芒闪耀,橘光万里。他像在广阔草原展翅飞翔的雄鹰,风姿飒飒,寒光凛凛。 她与他就像是完美地结合,瑾炜在那一刻甚至有了,他们是一对璧人的称赞。 最后一幕是茗湄在听众转了六六三十六圈,众人看着眼都要花了以为她还会再转下去的时候。茗湄手中的剑抵在地上哗啦地撑着她在空中凌飞。她转头看先角落一直拿着杯子时刻准备击飞她手中剑的瑾炫清冽一笑,那笑极具嘲讽。 好戏还没开始。 瑾煜在台上看的嘴角抽了抽,然后脸抽了抽。最后实在是不想抽了,起先鼓掌。“好!”他一声好落下,敏妃也就是德敏太后出席了。 德敏太后的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包括莫邪瑾煜。 在他的理念里,母后自从上次宫变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开凤问津,之后更名的凤藻宫。她总是说罪孽深重,需要静养。 宫中除非必要的活动,她从来都不会出席。 德敏太后看了眼浠裳,脸上的表情比寻常人控制的好,并没有表现很大的惊讶。可是看到茗湄的穿着之后,她险些站不稳地要倒下去。 “湄儿……你。”她颤抖地指着茗湄胸前挂着的玉佩,你了半天又也没说出下文。最后双手掐着手绢才威严道,“湄儿,你这是何意?” 茗湄嫣然一笑,搀扶着她坐下,“母后,这玉佩好久未带,有些想念了。母后,你觉得它好看么?”浠裳看着她脖颈璎珞圈下的玉佩,往后重重地推了一步。 茗湄回头正好看见他的失态,没等到太后再发话,她径直地朝着浠裳走来。 “将军,你的剑。” “主子小心安王妃!”敛迹从大门带着剑冲了进来。然后是利剑撕裂衣帛,穿过胸膛的声音。 场下一片慌乱,莫邪瑾煜早已经掠到了她们身边。他双手抱着浠裳的肩,护着她再次收到茗湄的袭击。瑾炜也在后面,轻轻地握住了茗湄拿剑的手。 浠裳看着面前笑的拧挣地茗湄,心沉到了地狱的最底层。 茗湄脸上依旧是笑,伸出手去擦拭她的血,然后染在玉佩上,“这玉沾血会更好看。” 几人看着那玉佩由最开始的深绿色,变成翠绿色,然后是橙黄,然后是如血的深红!晶莹剔透,不可方物。 “这是有姬氏壁打造的血玉,它认主,心玉相连。”茗湄自顾地说道,她的眼一直都盯着浠裳,“将军,能把你怀里的那块玉佩交与妾身么?”浠裳还处在呆愣之中的时候,瑾炫从角落走了出来。 “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本应该属于浠裳的玉佩,递给了茗湄。 “我本以为只有将玉佩从她身上拿走,你就不会发现这个秘密。”茗湄看着瑾炫,“三皇子以为妾身只是凭借这玉佩么?姬氏的女儿,世世代代肩上都有印着血蝶胎记!” 茗湄刺在浠裳肩膀的剑轻轻一挑,就把她肩膀的衣服挑开,露出那纷飞的血蝶。 ------------ 第三三章:庆功宴 身世迷(三) “怎么回事?皇兄,你可知道十年前姬因为和亲公主而诛灭九族之罪!你手中的苏陌凉,我口口声声叫的苏姐姐与我,皆是姬家之后!母亲怀我之时,父亲为了保护公主,一同坠下山崖。母亲苦苦等候父亲半个月,等来的却是父亲与敌国通奸,诛灭九族。母亲那是腹中怀着我,连夜逃脱才能免遭一死。而后,母亲想为姬家留下唯一血脉的时候,却收到公主来信,说父亲已死,并且她已经怀孕。她知道母亲逃脱了死罪,以此威胁母亲,母亲最后含恨而终。”茗湄看着浠裳,那是彻底地失望和崩溃。 “我怎么能不恨你,我如何不能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怎么会死?姬家怎么会灭门,至今都是罪臣之身!如果不是你,母亲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me《说》网) “湄儿,够了。”瑾煜轻轻抱着浠裳,漆黑的眸子中带着隐隐地怒意。“撤宴!” “为什么要撤?皇兄,你要袒护罪臣之女么?你要违背先帝的遗照么?”茗湄地咄咄逼人,没有想要退宿。“让我娘亲下地狱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传本宫懿旨,撤宴!”德敏太后起身,第一次展示她太后的威严。 瑾炜扶着摇摇欲坠的茗湄,再看看浠裳。“湄儿,我们先回家。今日到此为止好么?凭借一个胎记和玉佩不能说明什么的。” 茗湄看着眼前的瑾炜,“王爷也不相信我,也以为我是想要毒害她么?”茗湄从怀中逃出冰心琉璃珠,“王爷还记得这个吧,这个是送给苏姐姐的对吧。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清楚。王爷有一个习惯,他送出去的东西,都会在上面刻上诺字,代表他许下的承诺。王爷忘记了吗?” “王爷在镜湖捡拾到珠子的时候不是已经认出来了,才将珠子送给皇兄的吗?”茗湄脸上的笑变得越来越淡。 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原来你早就是知道了。” 德敏看着几人,脊背坚挺。“闹够了?来人,给郝昭将军验明正身。”“朕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德敏没有做出任何地让步,“哀家能够扶你坐上这皇位,哀家也能废了你。这是后宫之事,后宫无主,一切事宜皆由哀家负责。” “不用验了,太后娘娘,您这么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身份,不就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么?如果皇上知道,如果安王妃知道,您认为,您还能安然地坐在这儿吗?姑姑!” 浠裳的一句姑姑,将茗湄仅剩地希望,仅剩的一丝丝幻想,彻底地毁灭。“你果然是。” 德敏太后掐着手绢,“来人,将苏陌凉带入凤藻宫,本宫要亲自审问。” 瑾煜护着浠裳,“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皇兄,你可知道十年前姬因为和亲公主而诛灭九族之罪!你手中的苏陌凉,我口口声声叫的苏姐姐与我,皆是姬家之后!母亲怀我之时,父亲为了保护公主,一同坠下山崖。母亲苦苦等候父亲半个月,等来的却是父亲与敌国通奸,诛灭九族。母亲那是腹中怀着我,连夜逃脱才能免遭一死。而后,母亲想为姬家留下唯一血脉的时候,却收到公主来信,说父亲已死,并且她已经怀孕。她知道母亲逃脱了死罪,以此威胁母亲,母亲最后含恨而终。”茗湄看着浠裳,那是彻底地失望和崩溃。“我怎么能不恨你,我如何不能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怎么会死?姬家怎么会灭门,至今都是罪臣之身!如果不是你,母亲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浠裳地眼泪留了下来,可是她却没有哭。“茗湄,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错的只有我的母亲。你为什么不想想,这件事情最开始原因是什么?姬敏贤,难道你打算解释么?”浠裳地盯着德敏太后,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难道你没有告诉茗湄,你之前不是姓姬么?难道你没有告诉茗湄,你怎么进入皇宫一步一步爬上敏妃再到如今地太后么?难道你还没有告诉皇上,为什么楚佑能够上位到右相?难道父亲的死,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浠裳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却想是一把刀,扎在众人的心里。 德敏太后却直直地栽进了太师椅上,“你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回天宸,不仅仅是为了明修,也为了我自己。我一直怀疑你,为什么会在姬家出事之后,为什么楚佑会和你合谋。” 德敏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随后闭上眼,那些被她选择遗忘的东西,又缓缓地冲上了脑海。 那时候她只是天宸最普通不过的一名伶人。她找人安排了一幕戏,找人抢劫姬夫人,自己又出手救了她。从此义结金兰,同甘共苦。 她最初的想法是能够做姬将军的小妾,可是姬将军心眼死,一心一意只对姬夫人,她根本就没有和姬将军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她将目光放在了帝王身上。 姬家出事之后,她通过楚佑进入皇宫。很是幸运,她跟随姬夫人学来的礼仪和学识,很快就得到了睿宸帝地赏识,再加上楚佑制造的一些意外。她很快就抓住睿宸帝的心。 可是这中间又一点她最不想谈起的,和亲时候,是她将那些破坏和亲敌寇送到姬家的。她那个时候想,只要姬夫人死了,那么,她就有机会了。 只是,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 后来才有了和亲失败,姬将军和公主跳崖的事情。可间接地挑起了青楚和天宸的国战。 “母后,这都是真的么?”茗湄从惊愕中回神,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直将我抚养重大,悉心照顾我的姑姑。居然……居然就是那个亲手毁了我全家的凶手么?” 茗湄没有稳住身子,软在了瑾炜地怀里,“怎么会这样,怎么……” 浠裳快速出手点了茗湄的穴道,以防她气血攻心,伤了身子。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事情之前已经给了她一次冲击,她虽有了些准备,可还是没有控制住。“安王爷,姐姐就交给你了。” 瑾炜看着,眼中像是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却只汇成了一句话。“保重。” 浠裳注视着走远的瑾炜,脸上的蓦然变成了丝丝阴狠。“欠我的,是不是都要收回来!” 德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依旧像只高傲地白天鹅。“苏陌凉,不对,哀家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姬陌凉才对。你才是姬门之后,先帝遗照,姬家诛灭九族。皇帝,现在姬家人就在你眼前,你要抗旨吗?” “母后……”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可是德敏是他的母妃,他要对抗的是太后地懿旨和先帝地遗照。 “皇帝,你真的要为了姬家余孽,负这天下么?” ------------ 第三四章: 一切恩怨都将终结 .me《文》网) 浠裳的心沉了一下,她仰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只是瑾煜地下一个动作却让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母后,朕从来都没有忤逆过您任何事情。但是,今天,朕就算是负了这天下,这苍生。朕也要护着她。” “逆子!”德敏一巴掌扇在了瑾煜的脸上,“别以为你护着她,本宫就治不了她。” 瑾煜没有说话,只是单膝跪着。 浠裳盯着他高挺地脊背,像是一座高山,她永远攀上的高山,或者说,她上去之后除非摔死,否则也永远下来。 “朕已经负了她一声,再等她重生,朕再也不会放手。” 浠裳接过敛迹递来地衣服,将伤口遮住。“德敏太后,我之前称呼您一声姑姑,是因为您与我爹几年的缘分。可是爹爹死了,曾经的姬夫人也死了。你立即撇清了与姬家的关系,您是这样的心狠。我相信他们泉下有知,也会心寒的。难道您对您做的一切就不会内疚么? 您以为我真的就会这样束手无策站在这里与您对峙?既然您咄咄逼人,我又何必保全您的颜面。”浠裳从敛迹怀里接过一沓羊皮纸,甩在了德敏太后的脸上。 “这是您用敏妃的位置交换来的,您真的忘了么?巫真是如何得到和亲安排埋伏路线的,您是如何和楚佑勾结,难道这些您都忘记了?难道您还想知道一些关于先帝的信息么?例如,先帝驾崩之时,您做了什么?” “陌凉!”浠裳的话还为说完,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瑾炫拉住了她。“别胡闹。” 浠裳甩开他的手,“三皇子,您的母妃怎么死的,难道你也忘记了吗?眼前的这个女人,柳问筠和她相比,算得了什么!” 瑾煜早已经站了起来,他的两条眉毛就要连成了一条线。“裳儿,你都知道了?” 浠裳扫过瑾炫,然后停留在了瑾煜的脸上,“你以为我来天宸,每日呆在这皇宫,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么?”她的声音幽怨而哀愁,“如果她不逼我,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是的,如果敏妃不逼她,她没打算说出来。尤其是当着莫邪瑾煜的面,因为这样伤害最大的,毕竟是莫邪瑾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瑾炫的声音最是平淡,“你看见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浠裳轻笑一声,“我在师父的遗物前发现了这个,这个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认识她的字迹,她将在山崖下与父亲所有的事情都写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师父。” 瑾炫接过,看了之后叹气道:“我以为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茗湄,没想到,你反而比茗湄知道更多,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些,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浠裳低下头,他知道瑾炫话语中的意思。如果皇帝,也就是莫邪瑾煜看重的是亲情,站在敏妃这一边,那么作为姬家之后的她和茗湄,死罪难免!就算敏妃有错,可是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扳倒她。 更何况,莫邪瑾煜从小缺乏亲情,所以会更加的珍惜,那么,也会更加的想要保护敏妃的性命。 她和茗湄,无论如何都是死罪一条! 茗湄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她心中有恨,恨浠裳的母亲,也更加恨她这个生命。她虽不幸,可是父亲至少陪伴了这个身体七年。而茗湄,一分一刻都没有。 那么她呢?她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除去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以贤德,温柔,宽容而著称的妃子么? 瑾炫抓住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作为皇子,却从小入了空门。我的母妃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而在五年之后,我入了空门。后宫之中死去的妃子数不胜数,我的母妃就是其中一位,并且死因和所有的妃子一样,不详。后宫之中的斗争尚且如此,何况皇位之争。 有的时候,争取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得到,但是却能惹来杀身之祸。尘世之外,才最是安心。” 浠裳站在边上,瑾炫又对着敏妃道:“德敏太后,我从我知道你是这后宫最睿智聪明的女子之后,我就明白,四弟将来才会是这天下的主宰。我想过为母妃报仇,可是,母妃已经死了,父皇也已经死了。可是您还活着,假如我报了仇,可四弟又该怎么办? 请您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四弟,让步吧。不要让这飘摇的天宸更加的动荡,也不要让我们这代人,承受上一辈的痛。” “话已至此,莫问也该回广华寺了。常怀善念,天必佑之。各位施主珍重。” 浠裳看了瑾炫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宫殿之中更是一片冷寂,浠裳终于明白,为什么瑾炫会专门为了这件事下山。积累的恩怨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看了看敏妃,如今的德敏太后。她的容颜不复年轻,鬓角的白发泄漏了她也将同所有女人一样渐渐衰老。 这皇宫,给了她无尽的权利,也给了她无尽的罪孽和无尽孤独。她亲手谋划而来的一切,在浠裳的眼里,就算是一座坟墓,她的一生,也做了陪葬品了。 没有必要了,就让一切恩怨烟消云散吧。 浠裳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棺材一样的宫殿。 莫邪瑾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很想想喊她,很想上前拥抱着她,可是,他就这样的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浠裳抬起头,北烟站在门口望着她,眼中含着泪,嘴角却挂着笑。她在说:姐姐,我带你回家。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忍不住留了下来,她感谢上苍,至少北烟没有从来没有恨过她,一直都陪着她。 出了建章宫,北烟领着她直接出了宫门。 “北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浠裳看着坐在马上的敛衾敛迹,包袱被别在了马肚上。 “姐姐,我们Lang迹天涯吧。去看广袤的草原上飞翔的雄鹰,去沙漠看狂卷的风尘,享受那份肆意。让这些繁碎的事情,都见鬼去吧。啊……” 北烟忍不住的吼了出来,初升的太阳发出柔和的光亮,打在她朝气蓬勃的脸上。 “哈哈,北烟小姐,你不要明公子?”几人纵马,立即出了帝都。 “不要了……只要活着轻松,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迎面吹来的风,将她的话传向了好远好远。 还有你们。 浠裳的心突然就明亮。“驾,我们看谁先到草原,输了得负责今后吃喝行住问题。” “小姐你耍赖,乘人不备,驾!” ------------ 第三五章:敛迹哥哥一定喜欢 .me《说》网) 在天山一处山脉上,零零散散地坐落着几户人家。 “大伯,您这是伤寒,多注意休息,多喝白开水就好。我那里有药,等下煎好了就给您送过来。”浠裳附在一位老人身边,在呼呼的大风中,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好……姑娘,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如果不是你,我们有多少人要熬不过去。好人啊,好人。”老人紧紧地握住浠裳的手,和蔼的笑意让他整张脸只能看见皱纹。 浠裳笑着和他寒暄了几番之后就出去了。打开门,迎面的大雪刮的脸好疼好疼,她不得不用真气护体。 她朝最边上的一处矮茅房走去,拉开门,将外面的风雪全带进去了。“哎呀,冷死我了。北烟你煎副药给葛老伯送去,他的病不能再拖了。冷死我了……” 浠裳一边搓着手,一遍呵气,白雾萦绕。 “活该,姐姐,这天寒地冻的,你自个好往这边钻。我现在就把药送去,姐姐我熬了点汤,你先喝。” “敛衾和敛迹呢?” “说好久没开荤了,打野生物去了。”说完北烟便钻了出去,“这可要冷死我了,真不知道这些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浠裳笑了笑,伸手将北烟断出来的烫吹了一口,顿时全身都是暖意。她看了看简陋的小屋,再看看了刚才北烟坐的矮凳上。她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北烟在绣的一个香囊,是朵洁白的兰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明修最喜爱的就是兰花。 她看着香囊出神,离开天宸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他们一边行医救人,一边游山玩水。玩的很是不亦乐乎,可是心底,究竟的是放不下么? 她将香囊轻轻地放回去,拿着自制地弓箭也跟了出去。 “姐姐……姐姐……”她漫步在雪地,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叫声。 “小豆。”是葛老伯的孙子,“没找照顾爷爷,怎么来这里了?” 小豆看着她,仰着头,浠裳才看见他的手里提着一直野兔。“姐姐,这是我跟着敛迹哥哥打的野兔子。我厉害吧。” 浠裳摸着他的头,“小豆最厉害了,拿回去爷爷肯定会很开心。正好爷爷身体不好,兔子肉可以补补身体。” “呵呵,小豆,你又来炫耀了,真调皮。”敛衾刮了下他的鼻子,然后对着浠裳,“小姐,这是哥哥在雪地里救下的一直雪貂,他瞧着可爱,想送给你,又开不了口。现在不知道躲那里去了。” 浠裳接过雪貂,通身雪白,没有任何的杂色。刚才还在敛衾怀里张牙舞爪的,到了她手上立即安分了下来。“真好看。” “好看的不是兔子,哥哥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敛衾笑看着浠裳,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小姐的心里,只当哥哥是一个知己,一个挚友,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哥哥的心意。 小豆养着头,咬着指甲。“敛迹哥哥一定是喜欢浠裳姐姐的,要不然才不会送姐姐礼物。我们这边的老人说,只要那个哥哥给姐姐送礼物了,就代表他喜欢那个姐姐。所以敛迹哥哥一定是喜欢姐姐的。” 浠裳尴尬地看了一眼小豆和敛衾,然后笑道:“小豆,敛迹只当姐姐是妹妹来照顾的,小豆以后会懂的。” “哥哥一定要对妹妹好么?”小豆像是在寻思。 浠裳和敛衾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那是必须的哟。” 小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一定要对小苗好,小豆喜欢小苗。” 浠裳和敛衾相视而笑,随后牵着小豆的手回去。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漫天又开始飘起了鹅毛的大雪。 浠裳见四人都在,将筷子放下,然后轻轻道:“景凉阁所有的忠诚的下属都并入皇兄的军队吧。” 敛迹停下筷子,“是,不过,还有少分留在了望断崖。依旧负责各国的情报收集工作,毕竟身份不同,做事情也更顺利。” 浠裳点了点头,“你想的比我周到,就这样安排吧。以后景凉阁的事情都由你做主。我们在天山也待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明天下山吧。” 北烟夹着筷子的青菜略微停顿了一笑,稍后才将菜夹起。“去哪里?” 浠裳看着北烟,“你想去哪里?” 北烟干笑几声,“姐姐想去那里,北烟自然跟着姐姐。” “我听说茗湄郡主,就是安王爷在江南,要不我们去江南吧。”敛衾知晓北烟的心思,轻笑出声。 “也好,自从那日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了。我也该去找找她,叫她一声姐姐。”浠裳看着远方,像是在深思。“吃完饭早点休息,我去想村民留下些银子,明早就离开,悄悄地走吧。” “我出去透透风。”敛迹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敛衾大风吹起他白色的袍子,放下饭,叹气。哥哥恐怕又要失望了。 浠裳也将饭碗搁下,随手将雪貂递给北烟。“我也出去。” “他们怎么了?”北烟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怎么都不吃了?这大雪天的,越透气恐怕会越闷。” “吃你的饭吧,就你话多。回江南别乱跑就行,否则下次我再也不帮你。” “嘻嘻,敛衾姐姐最疼我了。不过我听说瑾炫公子也到了江南,姐姐,你想不想见他呀。” “我才没你那么不害臊。懒得理你,我也出去。”敛衾的脸一红,立即也钻了出去,留下北烟在屋子中笑的肚子疼。 浠裳找到敛迹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积雪。他白色的长衫涨满了风雪,如墨的黑发在空中飞舞。 “这空气很纯净,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没有斗争,没有欺骗,也没有伤害。”浠裳站在他的身后,“我也想过,我们四个人留在这里,不走了。” “那为什么又要回江南,”敛迹的声音很轻很轻,和着雪花簌簌声,像是自己在问自己。 浠裳侧过头看着他,“因为喜欢不一定要占有。就像一样东子,不属于自己,勉强得来也不会开心。这个地方不属于我,也许此刻的我能够安宁地呆在这里,也学下一刻,这个地方就因为我而毁了。” 敛迹不说话,浠裳又道,“敛迹,我和你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我比任何人都彷徨。你喜欢我,我很开心,我也谢谢你。但是,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了。” 敛迹凝神很久很久,浠裳的声音早已经消失在了视线。 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他轻轻地笑了,第一次,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满足。 ------------ 第三六章:意料之外的相见 第三六章 意料之外的相见 天山飘雪连连,江南却依旧山清水绿, “小姐,不亏是四季如春的江南啊,这天气真好,风也舒爽,吹着人的舒服,”敛衾闭着眼,不禁发出惬意的感叹, “我在江南生长了七八年,转來转去的几年,还是江南好,江南山好,水好,风景更是好,”北烟紧着缰绳下了马,“我们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吧,我对这里很熟悉,我好像來了就不舍了,” “哈哈,北烟小姐,山好水好风景好,恐怕,最好的还是人吧,”敛衾也下了马,“小姐,昨晚我们还商量只是來这停留几天呢,我还是喜欢青楚,三天后就去青楚吧,” 北烟一听这话,心里就着急了,“姐姐,我们不是要找安王妃么,人还沒找到,怎么就说走的事情啊,” 敛衾头一歪,“找人还不容易,只要找到县衙,问问不就可以了,” “不行呀不行,安王爷做事那么低调,怎么可能会通知官府他到了呢,这种劳命伤财的事情安王爷不会做的,” 敛衾痴痴地笑了,她明知道北烟的心思,却不顺着她的意,“那北烟小姐想怎么办呢,难道去明府等着么,” “对……”北烟的啊还沒出口,立即扑到了敛衾的身上,“敛衾姐姐,我让你戏弄我,气死我了,就知道戏弄我,” 浠裳看着嬉笑打闹着的敛衾和北烟,心情也好了起來,“回來,我们去找间客栈,”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水蓝色长衫公子从空中朝她掠來,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救命恩人造访,修怎敢怠慢,几月不见,别來无恙啊,” 浠裳接道:“微不足道之人,怎敢劳驾明公子,”随机看了看北烟,摇头笑了笑, 他们这一行着实保密的很,明修就算收到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城门,而且他好像早就知道他们要进城一般, 所以,他们四人一定有一个传了消息出去, “明……明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进城了,”北烟娇羞地看着明修, 浠裳诧异地看了看敛迹,敛迹与她一样疑惑,难道不是北烟么,敛衾见他们两人,摊手,不是她做的, “因为……”明修故意掐断后面的话,随后看着浠裳,目光意味深长,颇有你节哀的意思,“煜公子在江南,”说罢,就拉着北烟一溜烟跑了, “玉公子,哥,谁是玉公子啊,”敛衾一脸狐疑地看着敛迹, 敛迹笑了笑,“敢问这天宸,还有谁能使唤明修明公子,” “哥你是说,皇上,”她不敢往下说了, 果然,在浠裳的正对面,看见了那黑衣包裹的修长身影,尽管做了皇帝,他还是喜欢黑色的衣服,妖精与罗刹的结合体,敛衾看了看远处的敛迹,哥哥,你真的比人家差的不仅仅是一点啊, 浠裳看见瑾煜的同时,瑾煜正好看着她, 浠裳顿时跌进了他那黝黑的瞳眸中,深陷,深陷,再也无可自拔, “陪朕……我聊聊,”他问的很是小心,心也有些紧张, 这是他们身份明了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浠裳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移开目光, “那边有个茶馆,赶了那么远的路,你也渴了,去那边坐坐吧,” 瑾煜有些局促,这恐怕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唯一说的一句称的上是温柔的话语, “煜公子请,”浠裳做了个手势,然后径直地朝前走去, 瑾煜将一张银票丢给掌柜的,吩咐了几句,掌柜立即点头哈腰,然后对客人抱歉,今日提早打烊,为了弥补茶水全部免费云云, 整个茶馆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微弱的呼吸声, “你……” “你……” 一直沒有说话的两人,刚开口就对上了,浠裳的脸一红,随机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你先说吧,” 瑾煜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上面有一道淡淡地擦伤,浠裳察觉的笑了笑,然后撤下袖子遮住,“帮村名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无碍,”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莫邪瑾煜沒有问她,她自己倒先答了起來, “你总是那么不小心,母……亲受伤你采药也弄伤自己,明修中毒你也是,不管到了那里,你都是那么的不让人放心,” 浠裳听的呆了,这……这是莫邪瑾煜说的话,这是他会说的话么, 瑾煜看着她,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惊讶,心里顿时一阵郁闷,他以前就那么冷血么,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她用的着这样盯着自己, “咳咳,我,我的意思是,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也用不着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浠裳头一次在她面前说不出话來,不是委屈的不想辩解,而是莫邪瑾煜这样的转变,让她觉得很是怪异, 真要定义,那就是别扭,对于他流露出來的温柔,感到别扭, 人有的时候就是有一种犯贱的心里,你宁可他打你骂你,你也不希望他温柔地对待你, 一壶茶,两个人一个劲儿喝,话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无关紧要,两人就这样一直磨蹭到半夜, 掌柜打了好几个盹,醒來看着两人还在,心里叫苦连天,如果不是这位爷给的钱他一年也赚不來,他恐怕早把这两人扔出去了, “夜深了,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知不觉已经卯时了,原來就算和莫邪瑾煜这样相对而作,尽管无言,时间也过的异常的快, 瑾煜道:“听说你是來找湄儿的,” “是,那一日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我也沒有给茗湄一个交代,毕竟她是我至亲的姐姐,” “那日后,茗湄烧了三天,已经动了死的念头迟迟不肯转醒,是二哥将她拉回來的,母亲去了广华寺,说要伴青灯古佛赎去半生罪孽,” “对不起,是我把事情弄成这样,却留给你一个乱摊子,”浠裳内疚地不敢看瑾煜的眼,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说这个词,而且是对着莫邪瑾煜, 瑾煜沒有搭话,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手心,“你沒有错,错在与……” “别说了,”浠裳用力的抽出手,莫邪瑾煜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永远都不可能有错,也永远都不可能会错, “您是皇帝,您的话从來都沒有错,错的都是臣子,” 浠裳突然的转边让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裳儿,你还是不肯和我回帝都,不肯回到我身边吗,” 浠裳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莫邪瑾煜的话打动了她,他的行为也感动了她,可是,她却不想再回去, 心想,步子却迈不开, “您是九五之尊,微臣只是一节草民,微臣感谢皇上为微臣父亲昭雪,还姬家一个公道,只是,这份感谢不能用任何东西去交换,微臣还有事,就此告别,” 说罢浠裳毫不犹豫的离开,留下莫邪瑾煜一人在桌椅前神伤, 另一方面,浠裳刚走出茶馆,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她这是怎么了,既然决定了,为什么会犹豫,又为什么会心痛? ------------ 第三七章:相见成永别 .me《文》网)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隐藏自己的心思,学会用冷酷去震慑人心,身为皇帝,同情心什么的,不是最无用,最鸡肋的么?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冷清的宫殿,习惯了唯唯诺诺的大臣和太监,习惯了……威慑。 浠裳的话犹在耳边:“您是皇帝,您的话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臣子……”一遍一遍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裳儿,你是非要把我的心伤的鲜血淋漓才肯罢休么?高傲的冷漠与沉静的智慧,我运用的最自如的征服人心的武器,怎么会变成了禁锢你我的枷锁?就算我再怎么挽留,再怎么为你放下我的自尊,你也不会回头了么…… 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可是你我都太骄傲,这一切,没有答案。 莫邪璟煜纤长的手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小啜良久,知道片片青嫩的茶叶沉入杯底。 人散……茶凉…… “皇上,夜深了。”有人出声提醒,将莫邪璟煜从深思中打断。莫邪璟煜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墨尘。 “皇上,今晚就先歇下吧,熬夜伤身。” 莫邪璟煜望了望对面的座位,那是浠裳方才坐过的地方,好像还留有她的温度,只是这一切,似乎不该再留恋了吧?既然她走得那样决绝,这温暖,再也不属于他了。 没有希望的奢望,总会让人绝望。 连呼吸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她的气息,让他如何是好? “不了,连夜回宫。”莫邪璟煜终于松开了紧紧攥住的被子,不留痕迹地轻轻放在桌上。一切就是这样,缘起缘灭,终有终结,不该贪恋的,还是早些放手。否则这一切,只会变成穿肠的毒药,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墨飞一直站在一旁,听到莫邪璟煜此言,他与莫言对视了一眼,依旧保持了沉默。 局外人看局中人,都是心知肚明,却挑不断这根弦。 “是。”墨尘简短地回了一句。 墨尘牵来了马匹,莫邪璟煜起身,一身干净利落的玄衣,颀长的身姿,尽显尊贵的帝王之气。只是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罢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林间的路上回响,主仆三人谁都没有发话。夜色更浓了,粘稠而让人窒息的,是深深的沉寂。 莫邪璟煜一言不发,只是发了狠地驱马前行,好像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似的。墨飞墨尘自然紧跟在后,不敢多言。 林中的气氛愈加沉闷,连鸟雀的鸣叫也渐渐不可闻,好像暴雨前的压抑,莫名地让人喘不过起来。墨尘暗自咕嘟咽了下口水,挥手擦去额角的几滴汗珠。 “咻!” 一根冷箭从暗处悄无声息地射了出来,如同暗夜中的凶禽用心险恶地探出它的鳞爪。 这根冷箭竟然玄而又玄地擦着莫邪璟煜的脸颊射了过去,在俊朗的容颜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嗡”的一声,莫邪璟煜勒住马头,拔剑出鞘,两道目光凌凌厉厉地扫视着林中的黑暗,冷笑一声:“哪里来的鼠辈?藏头露尾不敢现身么?” 墨尘被莫邪璟煜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赶忙问道:“皇上,您这是……” 月光下,这一箭留下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墨尘目光接触到这伤口的瞬间,心就一下子揪紧了。墨飞显然也是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问道,刀寸寸出鞘,凌厉的杀气开始蔓延。 “莫邪璟煜,你这皇帝也当到头了,下去陪楚大人吧!”一大群黑衣人从两边的密林中露出了身影,就好像是慢慢从湖泊中爬出的浮尸一般,冰冷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为首的一人,眼中的两点幽光直视着莫邪璟煜,好像阴狠冷血的毒蛇般,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的一记。 莫邪璟煜见到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微笑:“原来是楚佑余孽。”这样的语调,似是完全没有将刺客放在心上。 杀手口气陡然一冷,“哼,死到临头还嘴硬,让我送你去见阎王!”一挥手,黑衣杀手如同蝗虫般围了上来,手中利刃寒光闪闪。 莫邪璟煜手心一翻,璀璨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撑个一时半会,一会就回有人来援”冷淡的语调在墨飞墨尘耳边响起。话音刚落,莫邪璟煜手中的利刃已经削掉了一名杀手的头颅。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想要取朕的性命,真是不自量力!”抬手间勾走一条性命,好像摘走庭院的花朵般轻松自如。莫邪璟煜的神色更冷了,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在这些杀手身上发泄出来。 墨飞与墨尘紧紧地靠着莫邪璟煜,他们的皇帝不容有一丝闪失。作为皇帝的侍卫,保护好莫邪璟煜的意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那杀手头目似乎并没有什么惊慌,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残忍的阴毒。“这不过是个前戏,你杀的人越多,死得就越快。” 墨尘还在琢磨对方话里的意思,此时莫邪璟煜挥刀杀敌的身影忽然一顿,身上的肌肉都止不住地痉挛着。杀手们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时机,接连几刀砍在莫邪璟煜的背上,莫邪璟煜顿时喷出一口黑血。 “皇上!”墨尘惊呼出声,虚晃一招跳出战圈,来到莫邪璟煜身边。 墨飞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狠狠的将利刃刺进杀手的胸膛。 “箭……箭上有毒。”莫邪璟煜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墨飞面色凝重的抬头,杀手头目的狞笑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杀手们沙沙的脚步声在不断地靠近。 他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握剑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今晚,难了。 明修看着收拾包袱准备离开的浠裳,皱了皱眉头道:“江南风景很好,怎么不在我明府多待几天?” 浠裳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明修开口,她才回过神来接口道:“不了,我想回青楚。” 明修听了浠裳的回答,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劝。 心不在,人自然留不住。 房中正沉默地尴尬着,北烟忽然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脸惊慌地冲着浠裳说道:“不好了,皇上回宫遇刺,现在重伤在身,恐怕是……恐怕是不行了!” 一道晴天霹雳! 浠裳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手紧紧地抓住了桌角才支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怎么会这样?无所不能的他,天神一般的他,竟然也会受伤? 难道冥冥中注定昨晚一见,竟成永别? 不,不会的! 浠裳慌忙推门而出,北烟在她身后拖着哭腔问道:“姐姐,你上哪儿去?” 浠裳脚步一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匆忙却镇定地看了北烟和明修一眼,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要去见他。” ------------ 第三八章:死生契阔 与之成说(一) 第三八章 死生契阔 与之成说(一) T 5$# (16 51) 建章宫内,万籁寂静,跪在地上的御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若”《ruo》“看”《kan》“小”《.com》“说”“网” 浠裳急匆匆进宫,墨飞墨尘看见她来,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直接把她带到了莫邪瑾煜的床前。 “皇上依旧昏迷不醒,已经三天了。体内余毒未清。” 浠裳朝莫邪瑾煜看去,身子不禁颤抖万分。这哪里还有人样? 莫邪瑾煜全身都被绑带缠绕,血液将白色的里衣全部染红。他的嘴唇苍白,脸更是紫黑一片。 “下去,你们都下去。”浠裳的声音都险些控制不住,“留下王御医就可以,墨尘,把人都带出去!” 御医见是一个陌生女子对他们发话号令,心中虽有不甘,可自己医术无能,救治不了皇上。只好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王御医毕竟是给浠裳瞧过几次病,一眼便认出了她。后来也知道明公子的毒就是她解的时候,对她多了几分敬畏和信任。 “王妃……”他还是改不了口,后来觉得不妥,才道:“姑娘,圣上他身上刀伤剑伤数十条,虽不致命,可伤口极深,流血过多才导致昏迷。” 浠裳抓住莫邪瑾煜的脉,随后才拿出身上的银针。“王御医,你先去开副止血的药送来,我帮他施针。” 说罢,毫不顾忌地将莫邪瑾煜身上的里衣褪去,绷带拆卸。“他脸上的毒不打紧,最致命的是迫近心脏处的那刀伤。你们到底遇见了多少人?” 墨飞站在她的身后,低沉道:“敌人显然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皇上最后一剑是为卑职抵挡的。” 浠裳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歇,她好像回到现代带一堆医疗器械回来,那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那里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浠裳的手略微停顿,她如果能够回去,为什么还想着要回来?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眼下却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实际的问题。 浠裳接过王御医端来的止血药,喂了莫邪瑾煜一口,他根本就咽不下去。正焦虑间,浠裳端起药碗往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俯身下去,稳住他的唇。 王御医被她这样的举动惊呆了。她虽说是救人,可这样无所顾忌轻薄的,可是当今皇上啊。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毫不犹豫。 浠裳将一碗药悉数让莫邪瑾煜喝下之后,看了眼王御医的脸色,并没有多做解释。 “阿飞,去外面守着,我来给他渡气,任何人不许打扰。就算这天塌下来了,你也要在外面顶着。” “主子,卑职内力比你充沛,让卑职来吧。” “我是用心法配合针法帮他清毒,你下去。浠裳从来都没有想过,师父交给她的护心心法,居然能够用上救治莫邪瑾煜。她是否应该感谢上苍,给他留了一条活路,给她留了一线希望。 墨尘和墨飞盯着那双红漆的大门,里面是他们的希望。可浠裳在里面都呆了整整三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样的情景对墨飞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上次楚佑派人来刺杀浠裳主子,主子也是为了救他受了伤。皇上在里面整整呆了七个时辰才出来。 而现在,里面的依旧是那两个人,而且,都是为了就他。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树上,鲜血顿时顺着手骨流了出来。 墨尘一把抓住他,“你疯了吗?” 墨飞此刻却像是孩子一样的哭了出来。“上次主子为了我也在里面昏睡了三天三夜。,而这次,皇上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主子进去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不担心!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悍一点,如果当时是我走在前面,那么皇上就不会受伤,也不会中毒。都怪我。” 墨尘抱着墨飞没有说话,他眼中的阿飞虽然任性,脾气也暴躁,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失态。他们二人对莫邪瑾煜的感情,不仅仅是主仆情,更多的已经将他当成他们的大哥,他们的风向标。 “皇上不会有事的,主子马上就会出来了。” 墨尘的话还未说完,门就吱呀的开了。他们回头,浠裳正一脸疲惫地看着他们。她的脸此刻苍白的不像话,就像透明的一般。 “毒已经解了,只是我……”她的话还为来得及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 连夜马不停蹄地从明府赶来,还未歇脚就开始为莫邪瑾煜诊治。她只是个女子,不是神。 墨尘第一次在心里,由衷地开始为这个女人的魅力和魄力折服。 浠裳这一睡,又是三天。 清醒之后,还未来得及梳洗就急匆匆地赶来建章宫。看见立在瑾煜床边的明修和北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握住莫邪瑾煜的手,“他一直都没有苏醒么?” 墨飞不忍心看见她如此伤心,可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没有。” 果然,浠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差点就滚落下来。 “陌凉,煜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就好。”明修心中一片苍凉。 “你们都下去,我知道他有意识的,他可以听见我们说话。我想陪他说说话,我心里有好多的话想和他说。” “有什么话都等你们身子好了再说,现在你先去休息。”明修固执道。 浠裳将瑾煜的手贴着她的脸颊,她的眼泪就这样顺着他的手,缓缓地留下。“已经七天了,他还是不醒。我心里真的好怕,我真的好怕……” 在场的人送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失态的浠裳,气氛又更加凝重。 “我们都出去吧,留在这里也没用。”北烟挽着明修的手,“也许姐姐能够唤醒皇上。” 浠裳趴在瑾煜的床沿上,看着他脸上拿到怵目惊心的伤口,手轻轻地抚了上去。“你知道么?那日杜美人死的时候,我就像这样抚摸你的脸盘,然后想象你脸上的棱角,你的五官。可是哪个时候,我居然放不下我所谓的骄傲和自尊。 我挣扎了好久,想要告诉你我就是浠裳的时候,你却让我走。毫不犹豫地赶我走,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眷恋和挽留。那个时候我的心好难过,好难过。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决定彻底忘记我了。我当时就觉得,我把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什么东西弄丢了。 在江南茶馆的时候,我其实,真的好像和你一起回去。可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的后宫以后会有佳丽无数。我连应对一个楚荞都这么吃力,何况是一群争风吃醋的女人?我厌倦了,厌倦了有形或者无形的争斗,我也厌倦了血腥。” 浠裳拉着莫邪瑾煜的说说了一宿的话,可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浠裳的心一片冰凉冰凉。 七,是一个劫。如果莫邪瑾煜在日升之前不能醒过来,那么…… 她就要失去他了么?老天真的要这样惩罚她么?让她永远得不到爱,真的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么?为什么,这不公平啊! “莫邪瑾煜,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啊!”浠裳的全身都在颤抖,她的头埋在莫邪瑾煜的手中。“莫邪瑾煜,我求你,你醒来好不好,我求了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只求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无助地呐喊,换来的却只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她和他的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终于愿意放下一切只为他了,可是,上苍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一次悔过的机会都不给。 ------------ 第三九章: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二) 第三九章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二)(16 51) 上苍对她是何其残忍,给了莫的希望,又给她无尽的失望。“若”《ruo》“看”《kan》“小”《.com》“说”“网”她就像是高空中突然落地的风筝,毫无征兆地粉身碎骨。 “莫邪瑾煜,还记得我在沉香阁临摹的那首辞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浠裳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莫邪瑾煜,你一定要醒来,国家需要你,天宸的子民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醒来。” 敛衾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叹息。“小姐,安王爷和安王妃在外面,请他们进来吗?” 浠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点头。 瑾炜看着重伤昏迷的莫邪瑾煜,轻轻地唤了一声,“四弟……他昏迷多久了?” 浠裳将莫邪瑾煜的手放下,然后盖上锦被。“今天是第七天了。” 瑾炜地眉深蹙,“怎么会这样?凭四弟的功夫,什么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在江南我们分手之后他就连夜回宫,在回宫的路上遭遇了楚佑余孽的埋伏。”浠裳转过头,忍不住的又哭了出来,“是我对不对,如果不是我对他说那么狠心的话,他就不会连夜会宫,如果我不对他说那么狠心的话,他也不会心神不宁而受伤。” “陌凉,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瑾炜扶住浠裳摇摇欲坠的身体,“这不能怪你,我们谁也不能预测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别自责了。你守着他也一天一夜了,你去休息会。” 说罢瑾炜便想茗湄递了个眼色。恐怕到时候瑾煜醒了,她又该倒下了。 茗湄抱着浠裳,半拖的将她拉出了寝宫。“妹妹,皇兄他不会有事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浠裳一手握住她的手,泪眼朦胧。“姐姐。”这是她第一次喊茗湄姐姐,她以为她再见到茗湄会有多尴尬,她以为叫出一句姐姐会有多困难。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无意识,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的叫了出来。 “姐姐,你陪我说说话好么?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他真的会离开我,我好害怕他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我真的好害怕……” 茗湄抱着浠裳,就像是搂着一个苦无无助的小孩。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她,也就这一次刻,她发现她的身体是如此的孱弱,她是如此的娇小。 “我在,我们都在,我们不会离开你的,皇兄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茗湄就这样抱着浠裳一宿,安慰的话是这样的羸弱和苍白。 寒风刮的更加猛烈了,窗外又飘起了大雪。 忘记是谁说过,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灵魂。这场雪,是为了迎接莫邪瑾煜么? 莫邪瑾煜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还是煜王爷,她还是他的王妃。 望断崖上,他和她面对着面站立。寒风吹起他们的长衫,猎猎作响。尽管是寒冬腊月,可她的脸,却比这天更冷,更寒。 “莫邪瑾煜,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久久不消散。 “裳儿……”他除了她的名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么?我曾经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爱。” 浠裳的嘴唇一直在一开一盒,可是他此刻却失聪了。他的耳畔只有一句话,我爱你,我爱你,那么爱那么爱…… 然后他的身边一直回旋着两个声音,我恨你,好恨好狠。我爱你,那么爱那么爱……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他就要崩溃了,那两个声音,让他的大脑神经错乱着。他好像朝她走过去,去拥抱她,去亲吻她。可是,他的身上就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他完全动弹不了。他告诉自己,莫邪瑾煜,裳儿就要离开了,去抓住她,去抓住她。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他怎么拼命,他还是不能动弹。 这时候,他突然看见,浠裳穿着红色的嫁衣,笑看着他,放佛在念,莫邪瑾煜,莫邪瑾煜…… 然后是浠裳坠下悬崖…… “裳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拼尽全身的力量,喊了出来。 浠裳在茗湄的劝诫下,正端着一碗稀粥。莫邪瑾煜突然的叫喊,她蹭的起身,将手中的粥扔到了地上,“他……他醒了。” 滚烫的粥撒在她的身上,她却毫无知觉。她跌跌撞撞地冲进莫邪瑾煜的寝宫,正好看见坐起身的莫邪瑾煜。 她一把冲了上去,抱住他的身体。“莫邪瑾煜……莫邪瑾煜,你……” 莫邪瑾煜呆呆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颤抖地像是要说什么。 浠裳将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你要说什么?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莫邪瑾煜瞳孔涣散,毫无焦距,他的手指动了动,可全身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莫邪瑾煜……莫邪瑾煜……”浠裳看着又突然倒下的他,不停地要换着他的身体。“御医,御医!” “陌凉。”瑾炜止住她的动作,轻轻地提醒她,“他的伤口。” 王御医进来看了看浠裳,示意她退开一些,然后帮莫邪瑾煜号脉。浠裳一直盯着莫邪瑾煜的脸,他的脸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王御医的脸上看不出是担忧还是惊喜,亦如往常的平静。在众人的注视下,良久才缓缓道:“皇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王御医没有说出口的话,浠裳往后退了一步,才抬头道,“刚才……他,是回光返照么?” “臣学艺不精,还请王爷降罪。” 瑾炜看这跪在地上的王御医,无奈的挥了挥手。“封锁消息。” “是。” 浠裳推开茗湄,坐到龙床边上。伸手抚摸着莫邪瑾煜脸上的那道疤,眼泪滴在莫邪瑾煜的眼睛里。 “不,他不会死的。他刚才在叫我的名字,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她现实苦咽着自我安慰,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陌凉。” “妹妹。” 良久,她在镇定下来。“你们都出去吧,我留下就好。”她看了眼担忧地看着她的众人,伸手擦了擦了脸上泪水,佯装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现在需要的是我。” 浠裳握着他的手,眼睛里再也流不出眼泪。 就这样安静的,安静的看着他离去,安静的感受着他的生命在她的手中溜走而无能为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第四十章: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三) 第四十章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三) *!? ?成(16 51) 夜安静的可怕。“若”《ruo》“看”《kan》“小”《.com》“说”“网” 茗湄靠在瑾炜的怀里,她全身都在颤抖,“王爷,皇兄他,真的熬不过明天了么?” 瑾炜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下巴低着她的额头,没有说话。 同样沉默的还有明修,北烟,墨尘和墨飞等人。 “王爷,王爷,太后回宫了。”太监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六皇子,三皇子也一起回来了。” 瑾炫和谨烨,想到天宸这两个传奇色彩一样的皇子,众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三皇弟,六皇弟。” “二哥”“二哥。” 兄弟三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德敏直接握着茗湄的手,“湄儿,皇上呢?” 三人这才放开,瑾炜脸上相逢的喜悦立即被沮丧代替。“皇上他至今昏迷。” 德敏太后一个趔趄,扶着额头,险些就晕了过去。“御医呢?御医怎么不再里面?煜儿又为什么会受伤,给哀家个解释!” “母后,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先进去看看四哥吧。”谨烨扶着德敏太后朝莫邪瑾煜的寝宫走去。 “母后……”茗湄拦住他们的步伐,“你和三哥六弟等人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还是先去歇息,将尘土洗去再去看四哥吧。” 瑾炫看了茗湄一眼,再看看外面的人,立即就知道有了些头目。也附和道:“安王妃此话不差,太后,你先回寝宫换身衣服进去,你身上穿的还是僧衣。” 德敏太后着急道:“里面的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么能够不着急?你们都让开。不让开是吧,告诉哀家,是不是苏陌凉在里面?”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德敏太后立即明白这沉默代表什么。“哀家不会为难她,你们都让开。” 浠裳握着莫邪瑾煜的手,他的手越来越冰凉。她不停的帮他擦拭着,企图通过这种方法,给他点温暖。 “莫邪瑾煜,为什么你还醒来?”她的声音很低很低,放佛只是说给自己的听。“难道,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你这是惩罚我么?” 浠裳看了眼莫邪瑾煜毫无血色的脸,再看看桌上的空了的药碗,一丝想法慢慢地爬上她的心头。 瑾炫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与德敏太后一道进了莫邪瑾煜的寝宫。 “你要干什么?”德敏太后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是浠裳端着一碗红色的液体往莫邪瑾煜的口中送去。 德敏冲上去,一掌将浠裳的碗打翻,“你给皇上喝的是什么?” 浠裳没想到德敏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手中的碗没有端劳。那红色的液体就这样泼了她一声。 “我……”浠裳被德敏掐着站了起来。 瑾炫接过碗闻了闻,“你给四弟喝的是……血?”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浠裳站着不愿意解释。 德敏看了眼浠裳,想要拉下脸和她说句好话,可想到瑾煜就是因为她才会遭遇刺杀,气就不打一处来。 “苏陌凉,这青楚的郝昭将军你是干的好有味道呀。当初煜儿那么维护你,为了你,丢下满朝大臣不管不顾,可你的怎么对待他的?哀家嫌你脏,更家嫌弃你的血液脏。你现在就给哀家滚,马上滚!” 德敏指着建章宫的大门,恶狠狠地对着浠裳吼道。 “母后,皇兄还在病危,皇嫂嫂她日夜不眠的照顾皇兄,她心里的苦比任何一个人都多。母后,皇嫂嫂身体里流淌的是和我一样的血液。”茗湄将浠裳护在身后,“湄儿不想顶撞母后,还请母后降罪。” “湄儿。你……” 浠裳看着德敏,再看看莫邪瑾煜。她不想让这么多人夹在她和德敏太后之间,咬着嘴唇道:“我去换套衣服。” 说罢,转身离开。 德敏看着她离去,心里像是有了些触动。她这是怎么了?几个月的禅悟,难道,对她一点改变都没有么?她错了么? 茗湄还想着帮浠裳辩解,瑾炜悄悄地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看德敏太后。 德敏太后看了眼莫邪瑾煜,百感交集。莫邪谨烨是她的儿子,莫邪瑾煜也是她的儿子,可为什么她当初对待两人,却是这样的千差万别。 “煜儿……”她颤抖的出声,握着他的手,抚摸他的脸庞。“母后对不起你,你睁开眼再看看母后吧。” 莫邪瑾煜没动,不管什么人,怎么叫唤他,他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来人,去把苏王妃请来。”德敏太后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茗湄的心莫名跳了一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浠裳被北烟扶了进来,恭敬地想德敏太后行了一个礼。德敏起身将浠裳拉过自己的身边。“说来,你得叫哀家一声姑姑。但是,哀家知道的你的性子烈,也不勉强你。煜儿命苦,这一生为了你,把立后的事情都耽误了。后日,哀家就为你两主持大婚。” “母后!”“太后!” 不可思议地看着德敏,心中想法各异。 皇帝驾崩,无子嗣的妃子都要陪葬。德敏,德敏她这不是将浠裳往火坑里推么?为什么,事到如今,她依旧放不下对浠裳的恨? “母后,万万不可,这样陌凉的一声都毁了。”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了煜儿死都不怕么?怎么,哀家做主如她的愿,她不愿意了么?”德敏咄咄逼人的气势,空气中发出阵阵寒意。 “我愿意。”浠裳坚定地看着莫邪瑾煜,对于德敏,她依旧是不屑一顾。“不用后日,今日就可以。你们都下去。” 德敏看了眼莫邪瑾煜,然后让婢女扶着出去了。剩下的一干人等,未动丝毫。 “本宫以皇后的身份,命令你们下去。违令者,杀无赦。”她浑然天成的气势有一种压迫感。“墨侍卫,没有本宫的命令,闯建章宫者,斩立决。” 浠裳脱下外套,掀开杯子,缓缓地抱住了全身是伤的莫邪瑾煜。 “莫邪瑾煜,后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你真的不打算醒过来么?” 莫邪瑾煜在昏沉中,突然接触到一个柔软的,温暖的躯体。这种感觉不仅熟悉,而且还是他日夜想念的味道。她是谁?她是谁? “莫邪瑾煜,你一直都还欠我一个婚礼。你知道么?你去楚荞的时候,瑾炜去茗湄的时候,我真的有些羡慕。莫邪瑾煜,你醒来好不好,你把欠我的婚礼补上好不好啊。” 莫邪瑾煜昏沉中,一直有人再叫他的名字。这声音好熟悉……是,是裳儿。只有裳儿才敢直呼他的名字,也只有裳儿,才有这个资格叫他的名字。 婚礼?她很渴望一个婚礼么?自己……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婚礼。没有给过她一个名分。裳儿…… 他现在好像拥抱她,好想好想和她说说话。好想好想再抚摸下她的脸庞。 “莫邪瑾煜!莫邪瑾煜!”浠裳突然感觉瑾煜的手指再动,在轻轻地动。她激动地看着他。 莫邪瑾煜奋力地睁开眼,眨了几下,才看清楚眼前的泪人儿。“裳……儿。”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莫邪瑾煜,你……你醒了?”浠裳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 第四二章:帝后大婚 第四二章 帝后大婚 *!? ?大(16 51) 已经是三月阳春天气了,三月十五,真是出嫁婚娶的好日子。【如果发现你喜欢看的书籍没有及时更新,请报错给管理,我们会在及时处理!】 姬将军岁已经过世,姬家也无后人。但是莫邪瑾煜还是在姬家老宅邸处新建了姬府。新制了家具,也增添了家丁。 而住在里面的就是敛衾和敛迹兄妹。 敛迹因为南诏一战,建立了功勋,封侯拜将。 而今日,敛迹也作为浠裳的兄长,亲自送浠裳出嫁。 浠裳坐在圆木椅上,对镜梳妆。给她梳妆的是敛衾,因为北烟已经先她这个姐姐,嫁给了明修。此时此刻的两人,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去了那里。北烟本来冷静,奈何明修是个不甘平静的人,他疼惜北烟,恨不得将这天下都放在北烟面前。北烟自然而然的也就更是明修环游列国去了。 敛衾今日给她梳的是出嫁新娘的挽云髻,代表高贵典雅,也象征少女美好纯洁。敛衾手中拿着一直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簪子,簪子上最妖艳的是那颗珍珠。 ——冰心琉璃珠。正是瑾炜送给她的那颗冰心琉璃珠。 “敛衾。”浠裳握住敛衾的手,朝着镜中的自己看了看,“换个发髻吧,毕竟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嫁。” 敛衾看着镜子中娇羞的浠裳,心中暗暗好笑。“小姐,不对,以后我就要叫你皇后娘娘了。虽然说之前你是王妃,可那个时候皇上还欠你一个婚礼呢。就这样把,你看这样多好看。不要换了。” “可是……”浠裳摇晃着脑袋,这个发髻很适合她,不管是她对素雅的追求,还是她清冷的性格,这个发髻都衬托的很好。总是感觉那里不顺眼,可具体哪里,她又说不出来。“换一个吧。” 敛衾刚想报怨,却看见门口处有一个人呢对着他点了点头,并且伸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敛衾最后还是瞪大着双眼退下了。 那人将敛衾为浠裳挽好发拆了下来。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垂到了腰际。鲜红的柔软嫁衣包裹了她大部分的身体,她的脖颈如霜雪白玉,令人目眩。手美如春葱,柔若无骨,这就是牵引他进入梦境的手。 想到此处,他替她梳妆的手就轻微地颤抖。 浠裳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艾叶草气息,抬头,就看见此刻镜中的人,正是本应该在皇宫等候的莫邪瑾煜。 浠裳一阵吃惊,突然的站了起来。瑾煜本就在出神,浠裳这样堂皇地站起来,揪着她的头发的手突然改去了抓她的衣领。两人就这样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啊……”浠裳一阵吃痛的惊呼。“莫邪瑾煜,你搞什么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煜将浠裳扶起,想到她今日凌晨还在和他一起运动,而现在就心痒难耐又不得不控制。只好干笑,“为夫答应娘子,在你出嫁之时还亲自为你描眉。” 他说的轻松,浠裳心中却是一阵感动。 她只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提到她出嫁之时,他一定要给她办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她要他为她描眉。而且今生今世只能为她描眉,为她描一辈子。想不到,他居然听进去了,还记在了心上。 浠裳还想要说什么,莫邪瑾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的轻轻地凑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啃咬,然后用力的吮吸。直到把她的唇角啃的深红,险些走火的时候才把她放开。 敛衾在外面等的很是着急,喜娘已经一遍一遍的在催她很久了,可是浠裳依旧没有从里面出来。她知道莫邪瑾煜在里面,她心中很是着急,她此刻好害怕两人过火了,把这成亲的吉时给耽误了。 “北烟姑娘哟,你再去催催皇后娘娘啊,这吉时要是误了,老身担待不起啊。” 敛衾也是着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她也着急啊,但是有什么办法。里面的皇上啊。这皇上都不着急这吉时,她急又有什么用?“再等等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才传来莫邪瑾煜的声音。 喜娘和敛衾急忙冲了进去。喜娘本来就不认识莫邪瑾煜,但是看到新娘子房间出现了陌生男子,而这又将是皇后,心里也明白了**分。 躬身向莫邪瑾煜行礼,然后才急冲冲的催促道:“皇上快点走吧,新娘子出嫁头一天,夫妻两人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不吉利呀。” 莫邪瑾煜一阵颤抖,“喜娘你怎么不早说?” 浠裳看着他着急,心中也有几分惊慌失措。她之前从来都不懂这些,也就没注意。 喜娘悠悠开口:“老身怎知皇上会如此糊涂。” 敛衾本来就是江湖之人,对于宫廷迷信自然是不相信。浠裳也是当局者迷才慌了神。“皇上是九五之尊,无碍的,新娘子出嫁前,沾染些龙紫之气,对日后也是有益无害。” 浠裳和莫邪瑾煜也是听了敛衾的安慰才稍稍定神。浠裳对着莫邪瑾煜道:“你先回宫吧。” 喜娘连忙搀着浠裳上轿,“可算是赶着吉时了。起轿。” 今日本来是帝后大婚之日,莫邪瑾煜很是害怕折腾,索性将封后大殿一起办了。 他们成亲是要在神庙上。 神庙总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这需要新郎和新娘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去。浠裳站在最底层,心中叫苦连天。 莫邪瑾煜昨晚这样折腾了她一夜,她此刻困的慌,全身更是酸痛的没有力气。她如何知道帝后大婚这么复杂?还要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她要是早知道这样,就是昨晚打死她,她也不会让莫邪瑾煜进她的寝宫啊。 “都是你,我现在要被你害死了。”浠裳看着高耸入云的神庙,心中一种忧愁。 而喜娘这边却说吉时已到,要两人开始参拜了。 莫邪瑾煜并不理会她的抱怨,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浠裳看着疼爱怜惜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朝上迈步。 茗湄靠在瑾炜的怀里,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地朝上走去,心中有些许的羡慕。 瑾炜看着怀中的娇妻,捏紧了她的手,“湄儿,你羡慕?” 茗湄脸略微一红。这只有帝王才有的资格,她本就不应该羡慕。这是一个独有的恩宠,是皇兄给妹妹的唯一。“为妹妹感到高兴罢了。” 瑾炜知道她是自我安慰,拥她入怀。“这样隆重的形势我不能给你,但是请相信我,此生此世,你茗湄,永远都是我的唯一。” 茗湄知道瑾炜温润儒雅,可却极少会说甜言蜜语。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承若,第一次许她山盟海誓。“我也是。” 敛迹将浠裳的手交道瑾煜的那一刹那,或者是他们决定从天山回到江南的那一时刻,或者是更早的一瞬间。他便明白,浠裳,那朵傲然绽放的红梅,那朵冰清玉洁的雪莲,从来都不曾属于他。其实,能做她的兄长,成为她的依靠和依赖,也是一种幸运。 敛衾看着浠裳和瑾煜的身体逐渐地消失在云端,心中充满高兴和喜悦,可还是有些疙瘩。 她心中刚一阵酸楚,下一刻却跌入一个怀抱。那声音放佛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给人一种无限的平和。“丫头,你什么么时候嫁给我?” ——是瑾炫。 ------------ 第四三章: 儿子喜欢的是男人(正文完) .me《文》网) 莫邪瑾煜将自己关在建章宫中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算,甚至宫中所有的奴才和丫鬟都被他赶走了。这不是最令人担心的,最让众人担心的是,莫邪瑾煜这三天都是和一个男人待一起。 和一个男人待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可前提是,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碰过女人。当然,这个女人指的是浠裳。 北烟今天难得有空的带着她和明修的宝贝儿子来陪伴浠裳。此刻,两人心中都极度不安。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他们果真进入了姐姐口中的七年之痒时期?” 北烟在浠裳的寝宫中很不淡定的打转。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浠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开始接受浠裳一些现代的思维和想法。当然,这个七年之痒,就是浠裳无意之中和北烟谈起的。 因为此刻的他们,遇上的了同一个问题。 ——他们的夫君,已经都一个月没碰她们了。 而最严重的是,他们也没有碰其他的女人。 “我也不清楚。也许吧,可没有道理啊,无缘无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浠裳也是愁眉不展。 “皇后娘娘,太子求见。” “不见不见,就说本宫心情不美丽,谁都不想见。” 只是浠裳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儿子莫邪璞就牵着明修的儿子明钰闯了进来。“母后,你是坏人,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而不想见另一个男人。儿臣真心鄙视你。” 莫邪璞虽然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可是眉宇之间已经渐渐地有了莫邪瑾煜的英明睿智。他端坐在主位上,然后朝明钰伸了伸手。“钰儿你过来。” 同位六岁的明钰很是乖巧的走了过到莫邪璞的身边。谁也不知道莫邪璞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脚甚至还够不这着地,可他这样轻轻一带,居然就把明钰带进了他的怀里。 那感觉,就像是抱着——媳妇。 没等浠裳发表,莫邪璞的一句话又让浠裳背气了。 “父皇有半年没有碰母后了吧。”浠裳差点栽倒,莫邪璞又说,“钰儿刚才已经告诉儿臣了,说姑姑的男人也一个月没碰姑姑了。母后现在是在和姑姑谈论男人的事情么?” “去去,小屁孩一个,什么男人。你算哪门子的男人?哪儿凉快哪带去,别烦母后和你姑姑想问题。” 莫邪璞憋了憋嘴,显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男人的问题,就得男人之间进行沟通,你们女人是无法的理解的。看在母后这么憔悴的份上,儿臣刚才带着钰儿去和两位父亲沟了一沟。” 浠裳北烟同时想着用眼神秒杀座位上的两个小男人,“你父皇怎么说?” 莫邪璞这会儿不乐意,“刚才谁说本宫不是男人的?” “……” “璞哥哥,你就告诉母亲和皇后娘娘吧,你看他们都急成小媳妇样了。”明钰的一句话,让浠裳立即对北烟刮目相看。那眼神在说,瞧瞧你教出的什么儿子。 “好吧,既然看到钰儿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本宫就姑且告诉你们。” 浠裳顿时觉得,明钰在她儿子心中的分量怎么比她这个母亲还重要? “父皇和明叔叔最近都和六皇叔走的比较近,而六皇叔的喜好有些特别。这些特别的东西吸引了父皇和明叔叔,这才冷落了你们。” 浠裳和北烟相视一眼,“什么特别的东西。” 莫邪璞看了她们两个一眼,随机翻了个大白眼。“你们都不知道六皇叔的宠妃是谁吧。” 浠裳摇了摇头,莫邪璞和明钰从小都是跟着莫邪谨烨长大。莫邪谨烨本就是江湖来江湖去的,她们怎么会关注他?“你六皇叔什么时候纳妃了?是哪家的姑娘?” 莫邪璞无奈地看了眼前的两个白痴一眼,“六皇叔的宠妃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你们都认识。” “等等,先不讨论你六皇叔的宠妃,先说你父皇和明叔叔,他们和六皇叔的宠妃有什么关系?” 莫邪璞紧紧地抱了明钰一把:“苍天啊,女人怎么都这么笨啊。说白了,就是父皇和明叔叔喜欢上了男人!” 浠裳和北烟脸顿时黑了,大声道:“不可能!” 明钰抱着莫邪璞的脖颈,更加贴近他一些。“有什么不可能,我就喜欢璞哥哥。” “对,本宫已经要和钰儿成亲!算了,费表情!”莫邪璞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然后亲了下明钰的小脸蛋儿,“媳妇,我们走。” 说完,两人手拉着手,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路过浠裳身边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母后真是愚不可及,这都想不到!” 北烟差点晕了过去,“修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浠裳挽着她的手,一边安慰北烟,一边琢磨着法子。 “北烟,我们先去找莫邪谨烨,我们去找莫邪谨烨!他把我们的儿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浠裳和北烟两人把谨烨的寝宫都翻了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他。浠裳叉腰站在他后院的榕树下气的要命。“该死的莫邪谨烨,别让我找到你!” 北烟看着榕树下的衣服,那衣服还很是眼熟。“姐姐,那不是敛迹大哥的衣服么?” 浠裳将衣服拿在手上,确实很像。 她们两人忍不住的同时朝榕树上望了一眼,然后两生尖叫,响彻云霄。 “啊!”“啊!” 然后两人风一样的跑了。 跑什么呢?因为榕树上有人。 有两个男人,有两个男人有什么奇怪呢?这皇宫有很多男人的。 那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抱在一起有什么奇怪呢?兄弟经常抱在一起的。 那两人男人此刻正赤身裸-体的拥抱,还发出轻微的销-魂呻-吟。 …… 其中一个看着两个逃跑的女人,嘴角挂着意思戏谑,“宝贝儿,你以前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真是庸俗,还说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 另一个人几乎没有看她们一眼,带着魅惑蚀骨的声音道,“我们继续。这次我在上面……” 接着又是一阵幸福的叫喊。 莫邪瑾煜坐在龙床上,看着对面的明修,愁眉不展。 明修也坐在龙床上,两人相视一笑。 “你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有爱情么?” “为什么不能有?谨烨和敛迹不是在一起了么?而且这一起就是六年。” “六弟毕竟是江湖之人,见识广也不足为奇。可朕担心的,是朕的太子!”莫邪瑾煜终于发飙了。 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建章宫和明修耗,忍着不能和浠裳亲热的剧痛,和明修耗,就是为了他的太子! “煜,你得讲道理,明明就是你儿子勾引我儿子的!我儿子那么乖巧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你那流氓太子,他怎么变得越来越女人!” 莫邪瑾煜干笑几声,“嘿嘿,就是因为你儿子娇媚的太像你,才跑去勾引朕的太子!朕没和你算账,你倒怪起朕来了。” 明修彻底的火了,他抛弃北烟的温柔,进宫对着莫邪瑾煜一个月,就是为了谈判他儿子和莫邪璞到底是谁勾引谁。到现在他居然还死皮赖脸的污蔑他儿子。“莫邪瑾煜,我要扒了你的皮!” 说罢,明修一个翻身将莫邪瑾煜压在了身下,伸手就去拔他的衣服。莫邪瑾煜那里肯乖乖就范,双脚立即夹住明修的腰,企图将他踹下床。 建章宫的门此刻吱呀的开了,光线立即照亮了床上的两个人。 明修和莫邪瑾煜两人垂头散发,神情疲惫。重点不是两人的表情,而是此刻的动作。 明修把莫邪瑾煜的衣服褪到了半腰,露出了胸前健美的肌肉线条。他一只手贴在莫邪瑾煜的胸前,另一个人拖着他的脑袋。 而此刻的莫邪瑾煜,双脚环上了明修精装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傻眼了。 莫邪璞牵着明钰的手立在两个女人的身边。 莫邪璞说:“母后,说了你还不信,非要眼见为实,现在你争相了吧。” 明钰拉着莫邪璞的手,轻轻地说道:“母亲好像很难过呢。” 莫邪璞安慰这明钰,“乖,姑姑还有母后呢。不怕不怕哈。父皇,明叔叔,你们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请无视我们。” 说罢,将傻眼的浠裳好北烟两人推了出去,顺便帮把门关好才离开。 最先回过神的是莫邪瑾煜,他一脚踹开了明修,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裳儿,裳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 春雨消散潇湘雨上 .me《说》网) 我从小在皇宫中长大,锦衣玉食,富贵万千。作为公主,有权有势,不知道有羡煞了多少人。 可是,我不开心,我从来都不开心。 我渐渐地长大,也渐渐地明白,作为公主,我有太多的事情想做而又不能做。母后告诉我,这就是命运。作为公主,我有太多不想做的事情而又必须要做,这就是责任。 而我的责任就是为了国家的稳定,要作为和亲的公主嫁给天宸的君王——睿宸帝。 我站在窗花前,看着船外淅沥沥地小雨,心中百感交集。 我从小就开始用意识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能遇上一位衣袂翩翩的公子,或者是威风凛凛地将军。然后郎情妾意,地结连理。 “公主,该用膳了。”我的贴身女婢宝儿将膳食放下,向我行了一个礼。 “你先放着吧,本宫不饿。” 宝儿来到我的身边,略带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公主,您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早晚会吃不消的。” 我揪着手绢,不想再说话。 宝儿又说:“公主,我知道您为远嫁他国心里不舒坦。奴婢也为公主抱不平,可公主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 “放肆!宝儿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宝儿的话甚是大逆不道,妄断圣意,是要杀头的。 宝儿蹭的跪了下来,“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起来吧,这样的话不能再说了。”我看着宝儿,她从小跟随着我长大,如我情同姐妹。她这般也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杀机。现在正是关键时机,她的话随时都可能被人听见,然后治罪。 “是。” 我冲她挥了挥手,她很是知意的福身,“奴婢告退。” 我看着桌子上的膳食,毫无胃口,可是我还是拿起汤匙,吃了点莲花羹。 后天就是我出嫁天宸的日子。 我要嫁给一个我完全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的相貌,他的人品,不知道他的嗜好。他的一切,我完全完全不知道。而我的一切,他也是完全不知情。 难道,我也要像宫闱中所有的女子一样,无数次的重复她们的路么? 我不甘心! 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桌子中,渗出丝丝的血迹。可是我完全不在乎,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逃婚。 我跑向床边,慌忙的拿出包袱,粗略的收拾了一番。拿走了几只珍贵的簪子,就要朝门口跑去。 门却此刻吱呀的开了,是母后。 母后看着我肩上的包袱,没有惊讶,也没有难过。她很平静地吩咐道:“金茜,去御膳房拿些点心给公主。” 母后将我寝宫的门关上,解了我肩上的包袱,然后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月儿,你当真要逃婚么?” 我一阵着急,连忙起身:“母后,儿臣……” 母后看着我吱吱唔唔,才叹气道:“月儿,母后知你的性子,这才连夜前来阻止你。月儿,你可曾想过,倘若你就这么走了,青楚怎么办?青楚的黎民百姓怎么办?父皇和母后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么?” “母后,儿臣……”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么?”母后站起身,“月儿,母后是公主,你的皇嫂也是公主。你如此的聪慧和玲珑,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母后不求你为父皇着想,恳请你为这青楚的黎明百姓着想吧。” “母后……”我看着母后眼角的湿意,心中惴惴不安。母后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从不曾哭过。就像那日她被丽妃推进火坑,烧了半个手掌她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今日,她却为了我这般鲁莽的举动,落泪。“母后,儿臣知错了。” 母后抚摸着我的发丝,“母后不是乖你,母后只是怜你。母后本想着你能避开和亲的命运,可也是落的这般下场。” 说罢,她安抚了我一阵,便让我早些歇息的出了梨花宫。 我劳碌地躺在床上,只感觉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我只认为自己出了宫,可以自由,可却忘记了,我作为公主的宿命和责任。 天一亮,宝儿便服侍我更衣,晌午便是我离开青楚的日子。 我环顾了一圈我自己住的宫殿,再去了寻常玩耍的宫殿。日常与我有些往来的宫女侍卫纷纷与我寒暄了几句。无疑都是叮嘱我小心,要我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父皇母后云云。 有一个曾经被我救下的小太监还呜呜咽咽地扯着我的衣袖,说若是天宸的人欺负我了,便回青楚来,青楚永远都是我的家。 我听了这话先是一阵感动,又觉得好笑。他怜我,担忧我让我感动。可他的想法也太幼稚了。 古来和亲的公主那里有被退回的道理?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回到故里,白白玷污了自己不说,还给国家带来耻辱。 我没想到出嫁前还会再见到丽妃。 丽妃是这个宫中最厉害的女子,也是最美貌最聪明的女子。父皇子嗣凋零,多半是因为丽妃胡作非为,甚至母后都有礼让她三分。 她挺着四个月的肚子绕到我的前面,神态傲慢而又优雅。“浠月,你真该恨你母后。她不仅自私想占有你父皇,还囚禁了你一生的幸福。” 我知她会说囚禁,恐怕昨晚我想出逃的事情她应该是知道了。我顿时心寒不已,她如何会知道这事?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些了。母后虽然斗不过她,可母后毕竟有哥哥撑腰。哥哥是贤德的太子,就算父皇冷落母后,可看在太子的份上还是会垂怜母后。母后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也不会难过。 母后说过,这后宫里的女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她也不例外,日后的我若是想在后宫之中立足,我也不能例外。 这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寒心。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因为每次看见丽妃,我就会想起她抓着我母后的说伸进炭盆中的场景。 她伸手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说:“月儿,本宫虽不喜欢你母后,可对你还是欢喜的很,你不是个讨人厌的孩子,淳朴善良。本宫希望本宫的孩子日后与你一般坚强。” 我福身行礼,“娘娘谬赞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娘娘,新安贵人出事了。”丽妃看了她一眼,她才更加小心的说,“好像是凤贵人把她推下去,流产了。” 又是一条人命! 丽妃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神也可以是温柔的出水。“月儿,天宸的后宫不比青楚干净。更何况天宸是大国,什么样的人都存在。你的母后把你教导的很好,但却唯独忘记教你要狠。你要记住,要想站的稳,心就必须狠。 月儿,你天生乖巧,可也就是太乖巧,活的太累。你一生都没有是为了别人而活,本宫希望你今生有一次是为自己而活。好了,晌午你就要离开天宸了,本宫就不送你了。后宫之事,本宫还得去善后。” “谢丽妃娘娘教诲,儿臣谨记于心。恭送娘娘。” 我看着丽妃走远的背影迟迟没有回神,我的心忐忑不安。丽妃的凶残和狠辣我早已经见过,可我却不知道她今日为何这般的对我。细细向来,丽妃确实未曾为难过我。我一直认为是母后拂照,却不曾想过她对我没有歹意。 也许因为即将成为人母的缘故吧,我总感觉她温和了许多。听说这是她的第三个胎儿,前两个都不幸流产。 “公主,我扶您回宫梳洗吧,时辰该到了。”宝儿不敢多言。 我点了点头,看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宫,心居然是揪着的疼。 送亲的仪仗很是隆重,以来表示对天宸的敬意,二来是为了显示我的身份尊贵,向天宸表示我的地位。出乎我意料,母后没有来送别,丽妃来了。 参拜神庙,一磕头一叩首,总共九百九十九个台阶,是丽妃挺着肚子牵着我一步一步走完。站在神庙的最高出,人群都被踩在了脚下。 她含笑对我说,“月儿,这就是你以后要面对的生活。将所有的人踩在脚下,然后你的地位就高了。你踩着的,可能是活人,可可能是白骨。” 她说着这么森然的话,可却是在笑。 “其实儿臣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同样红色凤袍的她身边。 她盯着我看,目光像是把刀子。“帝王家的女儿,就要有帝王的风范。月儿,本宫为你担心。” 我不懂她为我担心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说:“月儿,你对权势没有**,你甚至没有野心。你太平静可,可这平静的气息对男人来说却是致命的。你去和亲是带着青楚的命运,这个担子太重,太重。你不适合后宫,更加不适合帝王。” 我不懂她的意思,她却没了言语。她将她最喜爱的玉佩解了下来,要帮我带上。 “娘娘,不可,这是您从不离身的东西。” 她不管我的说辞,带完玉佩就将我送上了花轿,然后转身离去。 天此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这样的季节是很难下雨。我想,应该是我在哭吧。 随着一身起轿,整个队伍隆重而庄严的前行。我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宫殿,心中一阵酸楚。再见了,我的国家。 那一年,我十六岁。 ------------ 春雨消散潇湘雨 下 帝情劫 王妃绝色颜倾城春雨消散潇湘雨 下 天一直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护送我出嫁的侍卫渐渐地开始抱怨, 我刚上轿那会,他们为看着笑意,对我有了同情,认为老天也可怜我,可这几天雨这样不停的下,路不好走,恐怕是要耽误到天宸的时辰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入夜,队伍停下稍作休息,若是前几日,必定会有很多的人围着我,小心翼翼地防守,以防我收到伤害,可今日,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在我周围晃悠,是不是地斜睨我几眼, 宝儿狠狠地瞪着他们,然后看着我道:“我的好公主,您怎么还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若奴婢是您,我早该生气,杀他们全家了,” 我看了宝儿一眼,也许这就是我为公主,而她只能做丫鬟的缘故吧,“怪不得他们,他们远离故里亲人的护送本宫,平安便好,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难,谁能保得住性命,” “呸呸,公主你说什么呢,谁敢得罪天宸皇帝,我们会平安到达帝都的,公主,奴婢守着您,你睡会吧,” 我点了点头,披着外袍朝马车走去,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念叨,老天爷,这雨也该停停了吧, 我靠在马车上,睡的很不踏实,我总是梦见丽妃的笑,她的笑很温柔,她说,月儿,你不属于后宫,不属于帝王……她的话就像是无限循环,我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就是我醒了, 我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就这样熬到天亮, 接下來的沒一个夜晚,我闭上眼睛,就会梦见这样的场景,然后彻夜无眠, 马车行走了五天才到达天宸与青楚的交接处,比预定的慢了一天,庆幸睿宸帝给了我到达天宸之后一日休息的时间,所以,也不算是延误,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感念到我了虔诚,今日的雨停了,连续下了五天的雨听了, 在一片欢呼中,我看见了他, 他跨坐在一匹枣红马上,那马精神矍铄,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风霜的烈马,可我最在意的,还是马上坐着的他, 他眉毛浓且粗,像是两把凌厉地剑,他的眸子带着淡蓝,就像是一汪海,辽阔平静,他的鼻子不高挺,反而有些塌,可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他的唇角抿在一起,想是薄薄地刀刃,岁月的风霜将他的轮廓打造的很端正,很立体, 他胯下马,然后走到我前面,跟在他后面的士兵也齐刷刷的跪下,他说,“臣姬无名,叩见浠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说的是浠妃,不是青楚国公主, “姬将军免礼,请起,”我想此刻我一定异常的高傲而又优雅,因为这是母后交代我见到使臣是需要的威仪,聊表我青楚的气节, 我看着姬无名刚要开口谢恩,下一刻去猛然起身朝我扑过來,在我还來不及反应的时间内,我的耳畔就唰唰的飞过好多的箭,然后就是姬将军敞开宽大地袍子,将我容纳了进去,“保护娘娘,” 他一边护着我,一边杀敌,敌人显然是冲着我來的,因为他们的刀刃,剑锋,长矛都是对着我, 我不知道这样的打斗持续了多久,我亲眼看着护送我的侍卫倒下,姬将军带來的侍卫倒下,宝儿倒下,然后,姬将军的血溅湿了我的眼睑,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來,并且已经做了详细的埋伏,他们甚至对我们有多少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让我心寒,我想,姬将军也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如果放开我,他一定可以离开,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护着我,我只能看到他刚毅的侧脸和眯着的半只眼睛, 他全身都是伤,全身都在流血,可他还在护着我,我此刻真希望我也会武,那样,我就能保护自己,他也不用受伤, 一不留神间,我踩到了一颗石子,而正好他的手被人砍了一刀,就这样巧合的,我脱离了他的怀抱,然后就是黑衣人挥着大刀朝我砍來,我心里又着急又害怕,转身逃跑,就这样站在了望断崖的边缘,我退无可退,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为我奋战的他,心中很是震撼,可这一刻却不能长久, 我不退反进,迎上了追我的黑衣人,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在这诧异的瞬间他就死了, 我的玉簪插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夺了他的刀,紧紧地握在手上, 那个黑衣人倒下了,可更多的黑衣人围了上來,我自然敌不过他们,就这样被他们逼到了悬崖边缘,有一个人朝我刺來一剑,我倾身后退,就这样掉了下去,我慌乱之中抓住了突出的一块石头, 他冲了上來,将那几个人杀死然后拉着我的手,“别放开,” 他的身后又涌上了许多黑衣人,他一边拉着我,一边应付,他的背部被砍了好几刀, 我冲他说道:“放开我,这样你也会掉下去的,” 他眉头都沒有皱一下,继续迎战,可他的血,顺着他的手背,留到了我的手指缝中,然后进入了我的手心,也到底了我的心里, 我艰难地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指掰开,“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然后我就坠了下去, 我坠下去的同时,我就看见了他黑色的身影, 他,他居然跳了下來, 他在空中接住了我,将我的头紧紧地摁在他的怀里,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我的嘴巴甚至尝到了血的腥甜, 我不知道我的昏睡了多久,只是等我再醒來的时候,我是在一个山洞里,天又开始下雨了, 他脸色苍白的倒在了我的对面,背对着我,我的身上披着他的战袍,染血的战袍, 我小心翼翼地朝他走过去,不敢动他的身体,我害怕,我害怕我摸不到他的温度,我害怕我就要失去他, 我闭着眼去摸了他的鼻息,我也不清楚我摸到的究竟是他的眼睛还是嘴巴,可最后却让我的心安定了下來, 他的体温很高,我第一个念头是,太好了,他还沒有死,我将他的身子翻转了过來,我就看到了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我知道我是弄疼他了, 他发烧,可是,这里沒有大夫,我必须去给他找水,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然后将它挂在树上,接着又跑了出去,将衣服拿了进來,敷在他的额头上, 到了夜晚,天气冷了下來,他身体已经不热了,可他却冷的缩成了一团,瑟瑟打斗,尽管我将他的外袍穿在他的身上也不管用, 怎么办, 这深山野林的,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双手抱在胸前,全身蜷缩,我看着自己单薄的身体,想法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心头, 能不能回到天宸或者青楚,都是将來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是救他的命,我想救他,发疯一样的想救他, 我将他的衣服解开,当作锦被地披在他的身上,然后脱下自己的亵衣,抱紧了他, ------------ 回廊一寸相思地 帝情劫 王妃绝色颜倾城 连续几日的雨终于停了下來,原來老天也有倦怠的时候, 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有些撩人的温度,我想着我该起來了, 刚起身,就看见一个坚挺的脊梁在我的面前,我心中一阵惊讶,稍微地退后了一些,才发觉自己抱着的还是他的衣裳, “臣亵渎娘娘,不敢请求赦免,唯有以死恕罪,”说罢,他拔出腰间的利剑,就要插进胸膛,只是他的剑刚挨着胸膛,他人便已经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我惊呼着起身朝他过去,缓缓地把剑从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伤的太重太重了,以至于这样一个拔剑的动作,都几乎能要了他的命,他白色的衣服上已经沾染了血,血迹干裂成了红褐色, 我守着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我几乎能想象出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与强劲地敌人厮杀的场景,我似乎还看见了他与战士豪爽饮酒的场面,他大口大口地喝酒,酒水沿着他的手腕,沿着他的下巴,缓缓地留在了身上,画面又切换到了落日的夕阳,他的背影落寞而又悠长, 鬼使神差一般的,我忍不住地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庞,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有什么牵引着我,要靠近他, 三天过去了,他的身体总是忽冷忽热,他口中呓语着梦涵,我心中一阵酸楚,梦涵,应该是他的妻子吧,至少也应该是他在心中很重要的人, 我在想过,什么时候,在一个男人的口中,能够听到我的名字,除了在出嫁的那一日,母后和丽妃叫了我声月儿,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在青楚,不管是宫女侍卫,甚至父皇和母后都叫我公主, 他终于在第四日睁开眼,醒过來了, “你终于醒了,本宫都要急死了,”我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本宫都担心死了,还以为将军要死了,哎呀,我说的什么话,” 我渐渐语无伦次, 他显然是呆住了,手去扶我也不是,任由着我这样哭也不是,他挣扎了良久才伸出手,抱住我的肩,“浠妃娘娘,您照顾我了几日,” 我瘪嘴道:“可不是嘛,你都昏睡了四天了,我怕极了,” “你四天四夜都沒有合眼的照顾我,”他这话说的很是小心,生怕得到的答案既是肯定,又是否定, 我腼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低下头,点了点头,“本宫去给你弄点水,” 我突然觉得身子像是被人拉住了,回头,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这是我第一站在他的身边,坠崖前他虽然护着我,可我心中着急安慰,并沒有细细地打量过他,他比我高出了半个头,所以我不得不仰视着他, 他的瞳眸依旧像一汪风平浪静的海,这是我第二次看他的眼睛,我想他即使是将军,也应该是个满腹诗书才华的将军, “这种粗使事情,还是末将來做吧,”说罢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就走了出去, 阳光又洒了进來,现在已经是***了,这个洞窑处在半山腰,往下落去,是杂乱耸立的怪石,洞窑前方有一棵大树,估计是抱着大树,才能侥幸活了下來,再看看这里的地势,要想回去,除非往下跳,或者飞檐往上攀, 不到一会,他就回來了,“浠妃娘娘,來喝点水吧,” 我接过他端來的水,喝了几口,“将军难道不明白么,我们在外独处已经有十余天了,对于外界而言,我们早已经死了,” “请娘娘恕微臣保护不周之罪,”说完,他有跪了下來, 我连忙起身,“将军,这不能怪你,倒是本宫连累了你,希望将军能能够原谅本宫才是,” 我突然有些头晕目眩,胃更是疼的厉害,可我还是强忍着不愿在他的面前倒下,不为别的,就是不想在拖累他,不想他担忧, “末将出去找些东西果腹,娘娘你多……” 他的话还沒说完,我便已经无意识的倒下去了, 我醒來的时候沒有他的身影,心中一片惊慌,掀开他盖在我的身上的外袍就跑了出去,将这洞窑的周围都翻了个遍也沒看见他的身影,我一下子便慌了神, “将军,将军,姬将军,”我绕着洞窑跑了一圈也沒看见他的影子,大声叫喊也不见他应答,我颓废的坐在了地上,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从來都沒有这样哭过,只觉得胸口痛,心也痛,这种痛与自己丢失了最心爱的东西的痛不同,而是心却了一角,就像是被人在心上刮了一刀,然后挖了一刀, “娘娘,您……您怎么了,” 我看着身后的他,突然就不知道那來的力气,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你到那里去了,我……我担心死了,” 他倏然地站在我的身后,有些发呆,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僵硬,“娘娘,您是担心……老臣,”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我呜呜咽咽地再也沒有了女孩儿家的娇羞和矜持,“我以为……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真的好害怕,” 他的身体终于沒有那么僵硬地拥紧了我,“我……我只是出去找些吃的东西,你已经好几天都沒吃东西了,刚才会晕倒,是因为饿的胃不舒服,” 他扶着我做在了石子上,将柴火点燃,霹雳撇啦的干柴在燃烧着,我的心好暖好暖,感觉心也跟着这干柴在一起燃烧, 当夜,我枕着他的手臂,窝在他的胸膛入眠,这是我从青楚出來之后,第一个睡的那么安稳的夜, 只是我所不知道的是,将军抱着我的时候,他心中所想的,却是他无数此呓语的梦涵, 第二日醒來,我吃着他采來的果子,央求他将塞外战士的事情,我从來都是喜欢威风的战士,可母后却从來都不允许我听那些事情,母后说,看得见的腥风血雨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便是这无形的杀戮,这看不见的刀戟,你倒下了,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倒下,是谁让你倒下的, 第二日醒來,我吃着他采來的果子,便缠着他给我将塞外的故事,我从小在宫闱中长大,这些事情母后从來都不允许我了解, 他看着我不想开口,我也不好勉强,只好面对坐着,气氛有些尴尬,我忍不住好奇,“你……梦涵是谁,” ------------ 君心似我心 君心似我心 ^?日 ?似(16 51) 他并没有告诉我梦涵是谁,我也没有再问。【如果发现你喜欢看的书籍没有及时更新,请报错给管理,我们会在及时处理!】 在山洞之中,我们又呆了五天,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伤。 我对于和亲之事本来就不赞同,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意愿。我坠下悬崖本来就凶多吉少,消失这么长时间,全等于我死了吧。这样也好,天宸没有理由刁难青楚,青楚的危机就解决了。至于谁是凶手,谁刺杀,这件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我是这样自私的想着,可后来才知道,就因为我的自私,我害了姬氏满族。 “浠妃……浠月姑娘,我们上去吧。” 在这两天之内,我们将这周围所有的藤蔓看下,拧成了一股绳,想借着这跟绳子,爬上去。可是,望断崖陡峭异常,石壁光滑,岂能说爬上去就能爬上去的。 他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拉着我。我努力地抓紧我能够势力的硬物,来配合他的节奏。 我爬着爬着突然就走神了,我看着汗水从他的脸颊流下,我看着他手因为太用力而鼓起的青筋,我看他咬紧牙关的认真劲儿。我一直都认为,认真的人才是最好看的,就像是此刻的他。 突然,啪的一声,我没有任何防备的往下坠落。手掌擦着石壁,划出道道伤痕。十指连心,这种痛楚已经从来没有过。 “小心!” 他迅速地拉住了我,翻了个身,落地的时候,我又砸在了他的胸膛上。这已经是第六次了,第六次攀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再次摔下来,我再次摔到在他的怀抱。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流窜,这样这初夏的炎热在一丝一丝的蔓延。 “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着就要推开我,可我看着他湖泊一样的眼神,就沦陷了。我看着他干涸的嘴唇,粉色的唇瓣,就这样凑了上去。 不管他是会推开我然后骂我不知廉耻,抑或是当即甩我一个耳光,我想我都不会后悔的。 他惊讶地看着我,双手推着我的肩。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道并不大,这使得我更加的大胆。 在入睡的前一刻,我轻轻地呢喃,“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清晨地空气最是清新,清晨也是最舒爽的时辰。 我醒来的时候,我们是在客栈。“我们上来了?” 他裂开嘴,冲我笑了笑,我也跟着笑了笑。 “吃点东西吧,等下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帝都。” 去帝都么?“我不想回去,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我饿的两眼有些昏花,奋力地吃着东西。可听到他说要回帝都,我只觉得这东西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了。 他看着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不说话我难受,可他刚说话,我只觉得这比他不说话时更难受。 “你是浠妃娘娘,末将是臣子。” 我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在瓷碗里打了个转,然后就哐当地和瓷碗一起掉在了地上。 “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么?你骗人,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我早已经没有脸面了。更加没有勇气听他的答案。 我承认,我其实也是个懦夫。 夜晚,星空璀璨,我们却遭遇到了土匪抢劫。他们单打独斗,自然不是无名的对手,可他们人太多,而且对我是势在必行。 我才发现带头的那个男子正是中午一直盯着我们俩的人,当时我就觉得此人绝非善类,此刻到真是被我猜中了。 我被他们劫持住,那人知道自己打不过,只好拿我威胁无名。“放下剑,否则我杀了她。” 我此刻居然对那脖子上的剑没有了半分惧意。我看着无名着急而又无奈的脸色,心中异常疼痛。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我,不要他自己的性命。 我果断的丢了剑,不看领头人,一心只盯着我看。“放了她,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老子知道,你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你们去,把他绑起来。” 我心中感动之余又是一阵着急,“你别听他的,我本就有了寻死之心,你快走,不要管我。” 他还是伸出双手让他们捆绑。那带头大哥骂骂咧咧,“想不到你小子还挺痴情啊,为了这小妞连命都可以不要。” 说完,他就用力地踢了他腹部好几脚。 我朝无名交替了给眼神,他先是皱眉反对,然敌不过我的要求。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们的计策已经形成。 我趁着他们哈哈大笑大意,跺了一下脚挟持我之人,然后借力推开他的刀跑向无名。无名使用内力挣脱捆绑,一掌劈死了那带头大哥,然后拉着我的跑。我躲闪不及间被人背后砍了一刀,火辣辣地疼痛我却不敢呻吟。 逃出客栈之后,我弯着腰喘气,“哈哈,我……想不到短短的一个月,什么事都被我遇上了,真是刺……” 激字还为出口,我就晕了下去。 入夜,我们又在外面露宿,可无名的脸色却难看异常。我以为他是担心伤势的缘故,立即靠向他的怀里。他没有推开我,声音很轻,而且略带忧伤。“我们回不去帝都了。” 我心中听的很欢喜,回不去正合了我的心意。我此刻压抑的气氛却容不得我开心,因为我感觉到了无名的难过和忧伤。 “怎么了?” 他看了眼,湖泊平静的眼眸,有了异常的杂色,那是血丝。“姬家被诛灭九族了。” 我的心紧紧地疼痛着。“你护主不周么?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了我眼,轻轻地拥着我。我音乐感觉背部潮湿了些。“梦涵还有一个月的身孕。” 我全身都在颤抖着。如果是战争,也许她们还有逃命的机会;如果是瘟疫,她们还有还活着的希望。可这是圣旨,他们根本不能反抗。“你查青楚了么?真的没有一个活口了么?” 他摇了摇头,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我用力地抱紧他,“我陪你去找,去打探消息。你为天宸立下汗马功劳,一定会有人帮你把人救走的。相信我。” 我朝他坚定地点头,他才打起一丝精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勇气,可就这样给了他自信。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悄悄地潜回了帝都,多番打探,却一点消息都有。很多人都亲眼看着姬夫人在城门被斩,那现象残不忍主。 我们在天宸苦苦找寻了三个月,直到最后绝望。 我却怀孕了,我心中感激万千,上苍终究是怜他的,我们寻了偏远的山村,便像是寻常人家住了下来。 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也不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我们只是寻常百姓中,最平凡的一对夫妇。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担福,我们这样的日子并不平静。 ------------ 白首不相离(完) 白首不相离(完) ^?日 ?相(16 51) 我们在都安小镇,顺利地剩下我们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孩。【如果发现你喜欢看的书籍没有及时更新,请报错给管理,我们会在及时处理!】 姬氏一族的姓太过于招摇,无名让她随着我。可是楚姓总是会让我想起青楚,想起母后。无名给她取名为裳,我知道,裳与殇同音,他还是放不下我们的过往。 可我又如何能放得下? 我总是会在午夜想起母后,想起丽妃。我总是会怀念在青楚的日子。我又如何能怪罪他,会在噩梦中惊醒,然后含着梦涵的名讳。 他若是这么快便将梦涵忘记,他怎么配得上我?怎么配做我的夫君,怎么对得起梦涵那样的烈女子? 就是因为他这般的痴情,这般的专注,才能令我托付终生,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我清晰的记得无名拉开我的那天。 那天正是裳儿的九岁生日,无名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月儿,我去打点鱼,再打些野畜回来。今天是裳儿的生日。” 我整了整他的袍子,“早去早回,我和裳儿等你。” 裳儿此刻跑了过来,抱着无名的大腿,“爹爹,你要离开我的娘亲吗?女儿不让你走,女儿不然给你走。” 我和无名相视一笑,无名抱着她,“裳儿乖,裳儿在家陪着娘亲,爹爹去给你买好吃的,爹爹马上就会回来。” 裳儿搂着他的脖子,眼泪都快掉了出来。“爹爹,裳儿昨晚梦见爹爹去了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爹爹你不要离开我。” 无名只是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裳儿晚上做噩梦了,乖,好好陪着娘亲,爹爹马上回来。” 我心中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拉着他的楔子说,“要不就别去了,我心也跳的厉害。而且,最近好过官兵搜捕。” 他只说是我多虑了,官兵未必搜捕的就是我们,而且那不是天宸的士兵。说完,吻了下我的额头就走了。 我却不知道,那居然是他的最后一个吻。也是我和裳儿最后一次见到他。 到了午饭的时候,无名还有没回来。 裳儿一直站在门口望着远方,期盼着他回来。不管我怎么叫,她都不肯回来坐一会。 “浠家娘子……浠家娘子。”隔壁的王大婶突然失魂落魄地跑了过来,抱起门口的裳儿就往我怀里塞。“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刚看见无名被一群人拉着朝村里来。你快走吧。” 我心跳的厉害,人也呆了。是王大婶一遍抱着裳儿,一遍拉着我朝后山逃跑。 可我们还是被追上,他们将无名的尸体拉进村里之后,就听见有**喊:“屠村,一个不留。” 我和无名能在这个村子生活,全靠着王大婶的扶持,我不能再连累她了。 她放开我的说,看着追来的官兵,将我推向了另一条道儿。“快走,我去引开他们。” “王大婶,您不用这样。” “别说了,我只是个寡妇,你还有孩子。带着孩子好好活。”说完便朝官兵他们走去,在他们注意她之后跑向与我相反的道儿。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带着裳儿离开。 偷偷地看了眼村民,只见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有的是趴着的,有的是侧着的,但是那姿态显然是在逃跑过程中被人杀死,没有任何的反抗也没有任何的防御!他们眼里的是恐慌,是绝望,是那种冰冻人心的绝望和掏空一切的恐慌!满地哀鸿,一片饿殍! 我感觉的心和肠子在不停的翻滚不停的颤抖!颤颤巍巍的抱着裳儿。逃跑中被尸体绊倒了好几次,但是看到那尸体的眼神,那双苍白的只有恐慌的眼神时,赶紧的爬起来接着跑! 裳儿抱着我哭,“娘亲,爹爹去哪了?为什么爹爹不来带我们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逃离这人间炼狱!周围的一切嘈杂仿佛隔绝了一般,我的身心被恐慌包裹着,感觉自己的心神被死神扼紧着! 裳儿的脸色此刻已经苍白的不像话,我想我的脸也好不到那里去。心紧紧的疼痛着,裳儿才九岁,她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她是姬家的唯一血脉,是自己和那个深爱的男人的唯一女儿,是唯一证明自己和他存在过的!想到这里眼里的泪就不绝的滚落。 当听到那群官兵一落马,举刀见人就杀喊着“屠村!一个不留!”无名就带着娘两往后门跑!但是被一箭射中心脏直直的倒下,那眼神分明是告诉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带着女儿坚强的活下去! 不管我怎么逃,我还是甩不开他们,只好在一个草垛旁边躲了起来。 我看着裳儿,认真道:“裳儿,你听娘说,你是姬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听到了吗?” 裳儿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仿佛她像是成熟了很多。我摸着她的头,摸到了血迹。“裳儿,你摔倒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裳儿,不许哭。爹爹被坏人杀了。我们必须逃走。”说完,我便在怀里拿出姬氏血玉,教到裳儿的手中。“这个,无论如何你都要保管好,这个玉佩共有两块。日后若是你能够找到另一块,一定要好好对拥有那玉佩的人。那是娘亲欠人家的。” 裳儿攒着玉佩,小脸坚强地看着我。 我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裳儿,早已经不再是我和无名一手养大的裳儿了。 说完,我便带着她往南跑去。 逃出村子之后,我又回到了存在去找无名的尸体。可翻遍全村的尸首,也没有找到。 我带着裳儿过起了逃亡的日子。 期间我去找过九华上人,将随身带着的一个漆黑镶金的檀木盒子交给了他。等日后浠裳长大之后,就将这一切告诉她。她的父亲,她的娘亲。不是想她报仇,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她的身世,这对她才是公平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刚离开邙山不久。裳儿就跟上我了。 “娘亲,你是我的娘亲,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拗不过她,便只好呆着她,我也确实是舍不得她。 我一边躲躲藏藏地苟活,一边打探那些人到底谁,还有无名的尸体去了哪里。 经过三个月的逃亡,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裳儿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比以前更加的懂事,更加的成熟。我一阵心疼,她应该是被呵护的,应该是享受童真的时候。可却因为我们,带给她这么大的痛苦。 直到最后,被黑衣人追上,我拉着浠裳逃跑,居然逃到了望断崖。 我在望断崖的边缘看见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我捂着嘴巴,哭出了声音。 尽管他已经腐烂成了这样,但我还是认出了,他就是无名。一个人的相貌可以变,但是一个人的味道,一个人的感觉变不了。 我不知道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此刻已经容不得我再想许多了。我一把将裳儿塞进了树林里,“裳儿,好好活着。带着娘亲和你爹爹的那份爱,好好活着。” 说完,我便在一群黑衣人的面前,抱着无名的身体跳了下去。 我看着已经看见白骨的尸体,眼泪不停的滚落了下来。我舍不得裳儿。 “裳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和爹爹会看着你成大,看着你接受生活的磨砺,接受生活无情的打击。也许你会彷徨,你会害怕,你会哭泣。请你原谅娘亲和爹爹不能陪着,但是,娘亲和爹爹,一定活保佑你。 在空中飞翔的时候,我又仿佛看见了无名的脸。 他从高头大马上优雅地下来,然后跪在我的身边。“末将参见浠妃娘娘。” 他在山洞中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挣扎着抱着我的肩,“浠妃娘娘,您彻夜照顾了我四日?” 在看见我醒来之后,惊喜地对我说,“浠妃……浠月姑娘,我们上去吧。” 当我的唇瓣凑上他的时候,他经验地看着我,我在他湖泊一样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姣好的面容,他裂开嘴,冲我笑了笑。“月儿。” 在都安村,他拿着杀敌的刀帮我切肉,他高深的武功用来帮我劈柴,他那双老茧横生的手给我捶背。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皱着的眉,他紧紧抿着的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面前划过。最后都汇聚成了他一章英俊地笑脸,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仿佛在叫,月儿。 我闭上眼,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抚摸。 愿的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无名,此生有你,足矣。 ------------ 完本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