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楔子 与这黑暗的房间里,喘息的声音由弱到强,又由强到弱地此起彼伏着。一波波暧昧的气流,无尽地冲刷着这欲望纵横。 “你确定要离开我吗?你就不怕……,我……我会杀了你!” 那女子极其妖娆的声音,和黑暗而春色的气息究缠而极致地化成虚缕的汗珠,蒸腾在两个人的肌肤之上,变成朵朵晶莹,如悲泣的花一样。 “是的,我不想再饮毒了!死,也要离开!” 那男子的声音,沉鱼出听一般,低沉而富有绵绵的磁性,有一种难言的性感铺含其中。 因窗户上面没有窗帘,偶尔折射进来的光芒,映出男人那绝美却有些苍白的容颜,让人感叹的同时,又迷茫! 身下的女子听了那男子的声音似触电一般,娇躯忍不住颤抖一下。这么多年,所有的声音仍就只有这一种最为动听,仍就只有这一种最为享受,可这一种竟然……想要她而去,消失在她的视听里,她怎么能甘心? 她慢慢地抬起右手,伸出拾指轻轻地刮到那男人如去皮小麦般光滑的脸颊,一丝冷笑后,缓缓地说:“不想在享受这份乐趣了吗?纵你长得如天使般迷人,可又能怎么样,却是个魔鬼的身子,除了我,又会有哪个女人肯承欢与你的身下啊?你身体里的那种病毒……怕是让人谈闻色变吧!” 那女子这样略带得意地说完后,俯在他身上的那个男子,没有说什么,眼神却越来越冷,薄唇轻抿,一个轻柔的翻身,滚到旁边,远离了那名女子。 是的,就如那名女子所,他的身体,他的骄傲,给他带来了多少的荣耀,却又为他添了多少的伤痛,这是他的软肋! 就如那女子所说,纵然他如天神一般俊美,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的害他呢? 让他只能……只能沾惹像他身下的这样的女子……这怕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吧! 难道只是想把她永远地栓牢,还或是……渐渐的折磨呢! “放着好好的模特不做,要去做宅男,秀儿……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了?” 那女子这样说完后,柔软的身体美贴近远离她的那名男子,手就不老实地穿山掠地般袭到那男子的双腿处了。 她冰凉的指腹尚且还没有碰到那男子双腿处的火热时,就被那男子一甩手打开了。 他厌恶,纵使现在他的身体只能有她,可他仍然厌恶,这是本能! 他讨厌别人对他的束缚,他讨厌这女人对他涉下的陷阱,即使名义是出于爱。 “我警告过你,我们之间只是这种最原始的交易,还有……别叫我秀儿……” 那男子的声音纵使再动听,掺杂着这样的冰冷,仍使身侧的女子不自觉地嘘唏了一声。 “那……你想去哪里啊……不告诉我一声吗?人家想你的时候还要去看你呢!” 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放乖了许多,没有再掺杂着使那男人不快的动作。 只有这甜腻腻的声音,与这凌晨寂寞的夜起舞,而被问的人,却沉默无言了。 是啊! 他能去哪里,天大地大,有家尚且不能回,更何况是别的地方呢? 人在这个世间里,真是脆弱不堪的东西啊! 如尘埃一样,却又落尘无处啊! 可就算是无路可去,他也不要留在这个心如毒的女子的身边,等待死亡。 她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以为他没有离开的资本,哼,死亡和病毒的折磨再可怕,又怎么比的上从她的身体,这样消磨腐朽下去可怕呢,且如果他要离开,又怎么会不准备呢?只是不能说罢了。要是真的说出来,那可是离死只差一步了。 ------------ 第一章 为爱而留 “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她有时毫无力量。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阴晴圆缺,在一段爱情中不断重演。换一个人,都不会天色常蓝。” 张小娴是这样说的。许愿也是这样去做的。 不过是无法割舍这四年对蓝映尘的情爱。或是真的言情小说看多了冲昏了头,才做了这般傻事。 “你舍得我吗?我就问这一句,你若说舍得,我立刻松手放你走,以后都不会对你有任何究缠。” 蓝映尘拉着她的手时,说的这句话让许愿所有的坚强都化作了一潭柔柔的水。 这句话是致命的! 她,她舍不得。 从车站又回到了寝室。这一路上,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家里怎么说啊?要怎么说才能说服家里呢? 蓝映尘握着她的手更紧了。手紧得很疼。从手心传到心里。那种痛,甜蜜而心酸的痛漫延着全身。 寝室里没有一个人。 蓝映尘把许愿的皮箱放到床上后,坐到了许愿的身边。 “小愿,明……明天,明天我陪你找工作吧,明天有一个大型人才招聘会!” 是的,既然选择留下来就是摈弃了家里找的那份工作。当然要在这里再找一份。要不然就更不知道和家里的人怎么说了! “不了,映尘,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自己去吧,刚上班就总请假,不好!” 许愿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平时是很爱笑的。笑的时候有一对梨花一样的酒涡深深浅浅地恰到好处。只是现在,她……实在是笑得不开心啊!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去!” 已经让许愿很委屈了。怎么能不陪着她呢? “映尘,你听我的吧,我自己去找,若是找不到,以后还得指望着你的那份工作养我们俩呢!” 许愿知道自己的银行卡里只有不到四百元钱了。 这个月家里没有给她打钱。 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她完全是可以回家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之所以这样坚持以各种理由拖在这里就是为了蓝映尘。 现在,在家和蓝映尘之间,她心里的天秤已经倾向了蓝映尘这头。或许,以前她也这样倾着,只是没有现在这样绝决。 “那……那好吧!” 事实是残酷的。就像许愿说的。许愿若真是找不到工作,他的这份钱就要担负着两个人的生活啊! 晚上,寝室里还是没有人。 许愿呆坐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墙壁。她已经这样坐有一个小时了。 母亲曾说:若她嫁了蓝映尘,母亲就去找一幢她住的那个城市中最高的楼,然后从顶楼跳下去。 这句话对许愿的影响太深刻了。 她不能不孝,不能让母亲从楼上跳下去啊!可是她又不能无情,不能离开蓝映尘啊!生存在这样的夹缝里,让她着实的无奈啊! 父母不喜欢蓝映尘总是有他们的道理。可他们甚至没见过蓝映尘,只是听了蓝映尘的家世就阻扯他们。这未免太世俗了吧! 其实蓝映尘挺好的,对她也好。寝室的姐妹都说蓝映尘以后会是个好丈夫的,值得托付一生。 许愿也把这些话说给了父母听。可是他们却说:你们懂什么,多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叫好丈夫啊,我们家这样的条件,你非要找个那样家世的男人吗? 是质问。就是拒绝。 “小愿,还没吃饭呢吧?” 快九点的时候,寝室里终于回来人了。 临近毕业,寝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数一数,都不到四个了。以前的八姐妹就此将要离别了。 回来的人是米兰喻。 米兰喻很美,班里、系里、校里,最美的女生。 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让全校的男生为之着迷也退之千里。这样的女子,谁配得起啊? 大学的前两年,米兰喻一直都很孤单。 最美的女生却没有男朋友。这样的事,传到全校中就又在米兰喻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上加了“高傲”二字。当然,也就更没有哪个男生敢去追求了。 现在的男生都很现实。心里估量着要碰壁的事,都不去做了。浪漫能有几斤几两,是和本身的条件成正比的。有碰壁的时间倒不如找一个有把握的,抓紧发展这本就不牢靠的校园爱情吧! 许愿见不得最好的朋友这样的形单影只。幸好,她还有一个哥哥可以往外推销。那就是陈诺了。 许愿和陈诺是双生子,双生龙凤胎。 起名的时候男以父姓,女以母姓,就有了陈诺许愿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一对情侣了。 双生子长得像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像许愿和陈诺这样的龙凤胎长得还能如此像的就太少了。 那时,许愿向米兰喻提起陈诺的时候,米兰喻想要张陈诺的照片看一看,许愿给米兰喻一个镜子,然后说:“照我吧,我就是陈诺的照片!” 是的,许愿就是陈诺的照片。当时,米兰喻是不相信的。 可当那个夏日的午后,陈诺一脸笑容站在米兰喻面前的时候,米兰喻就不得不信了。 陈诺除了比许愿高之外,连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相象,让米兰喻不得不惊叹造物的神奇。 渴望温暖的人碰到阳光,当然会留恋阳光的。陈诺就是米兰喻的阳光。 相恋也就顺其自然了。 除了学业,许愿和陈诺没有任何不同的了。只有学业,才能分出这两个双生子的不一样之处。 许愿的智商若说是聪明,那陈诺就是天才了。许愿上大学的时候,陈诺就已经读研究生了。 而许愿把陈诺介绍给米兰喻的时候,是陈诺读硕士研究生的最后一年。然后陈诺就以优异的成绩被送到了英国一所很出名的大学读博士去了。虽是如此,却没有阻挡着许愿从中牵线的这段恋情。 幸好都是寡淡的性情,无论多远的距离,都是那份爱。所以虽是两地恋爱,却也处得其乐融融。 见许愿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自己问的话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米兰喻走到了许愿的床前,也坐了下来。 “怎么了,蓝映尘给你买的饭,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吃吗?你……你们吵架了吗?” 米兰喻的声音很动听,即使生气着急的时候,说起来也是动听而优柔的。 “没,我们没,兰喻,我明天得去找工作去了,我决定留下来了!” 许愿说完,米兰喻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讶,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似的。她本就是个无多大动容表情的女子,何况这些都是她早就想到的。 “和家里怎么说啊?” 米兰喻这样说完,自己的心头也动了一下。 她——米兰喻,在这个时候应该和蓝映尘是一样的心情吧! 蓝映尘是许愿的男朋友,当然已经是被许愿家里否定的了。 而她呢?她是陈诺的女朋友。不知道陈诺的父母能不能喜欢她呢? 这是第一次,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有的时候为了爱情,人都不能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了。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哪怕是在自己最爱的人的家人面前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值得让人赞赏的优点了。 “没想过怎么说呢?明天……明天在想吧!” 许愿说完垂下了头。今晚,无论如何今晚她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了,还是推给明天吧!管他明天的时候会不会想出来呢?管他明天的时候又会推给哪天呢?现在,现在还是做现在能做的吧!比如吃饭,比如睡觉! ------------ 第二章 人才市场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是中国。从哪里能看也来呢?一、公交车上;二、人才市场。 面对这两个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许愿已经无奈到麻木了。 费了所有力气才成功地从公交车上挤了下来。可看到人才市场后,她才知道刚才的见识只是九牛一毛。 她站在人才市场门口,看着人山人海的人群就有一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的情况倒不如让蓝映尘陪着她来。最差的,还能有一堵挡人的墙啊! 思量了很久,她还是买了一张进去的票。 挤吧,只要挤不死就得活着啊! 活着就得面对父母,面对映尘,面对现实啊! 在一张张展台前被挤来挤去,她甚至没来及看清上面都写什么,就又被挤了过去。等从一条路里出来时,她才发现,她除了看到一张张的人脸,竟然什么也没看到。更别提是招工的内容了。 看着那密不透风的人墙,许愿横下了一条心,又挤了进去。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看到,也要填一张表,也要找一家公司试一试。 “我……我想应聘这个文职,你看……你看这是我的简历!” 许愿倒不是因为紧张才会结巴的。她是因为身后的人。身后太多的人了,挤得她连说话都要注意是否会被挤走。 面试的人接过了许愿的简历,并没有怎么细看。他那双如鹰般的眼睛盯在了许愿的脸。 这张脸谈不上美艳,但很生动,清纯。特别是因为那几滴汗水,落在面颊,有几分怜人的晶莹。 “许愿?” 那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嗯!” 许愿也像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明天早八点,来公司总部笔试一下吧!” 那男人说完把许愿的简历单放到了另一头。 “这?这就可以了吗?” 听寝室的姐妹说面试不是很麻烦的吗?会问许多问题吗?难道这就算是通过了吗?他……他什么也没有问啊? “是的,可以了,明天早上八点,准时一点!” 那男人声音淡淡的、冷冷的,这样说完就不在看她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许愿就被身后的人挤了过去。 许愿连忙抓住最后的机会看了看那块招聘的牌子,安城技术科技公司,地点,天啊,地点竟然在开发区附近的白城,离市区好远啊!怪不得他都没有问自己什么,那么远的地方不太好招人吧!那自己去还是不去呢? “不去,那么远,怎么去啊?一天坐两趟车就得四个小时,怎么跑得起?” 电话那头传来蓝映尘坚决反对的声音。他不舍得许愿一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然后挤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映尘,待遇很好啊,试用期就一千五呢,转正后还给上保险,工资就能涨到两千了!” 从这样的北方小城里,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样的工资有人上几年班都不一定能赚得到。何况她这个刚刚毕业的小女子啊?第一次独自寻职就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吃点苦她也认了,若是在市区里找,工资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一千的。这样的工资是没办法和父母交待的。因为家里的工作也是赚这么多,不同的是,家里的工作是事业单位,一个政府部门的小文员。 “待遇是很高,可是这车怎么做啊,这么远……” 蓝映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这个样子的。车怎么坐啊,太远了! “明天看看再说吧,晚上回来一起吃吗?” 许愿这样问完,蓝映尘那边说:“嗯,一起吃,你不是想吃水煮鱼吗?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吧!” “好的,我去兰喻那里,你下班后去她那里找我吧!” 许愿说完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屏上的显示,刚刚好一分钟。再多说一句就要再浪费两毛钱了。现在最珍贵的就是钱了,绝不能随便地浪费每一毛钱。 离开了人才市场去了步行街的国泰大厦。那里的地下商城里有一间店铺是属于米兰喻的。 米兰喻是这届毕业生中惟一没有进过人才市场的人。她从去年开始就从这里盘下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店面,经营男士饰品。 米兰喻的父母都是商人。一个在天南——全国的最南方广州;一个在地北——全国最北的地方哈尔滨。 他们在米兰喻十岁时候离婚了。两个的感情从开始到结束都很淡漠,就连离婚都离得悄无声息。只有在一件事上发生了争执。别的父母离婚,谁也不愿意要孩子,可是他们正相反。他们独独在米兰喻的抚养权上打了三次官司。谁也不舍得把这个孩子给对方。 争到最后妥协的方式是把米兰喻放在了南北中央的奶奶家。这样可以方便两个人探视。 直到现在,米兰喻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如此珍爱她却不能为了她而不离婚。 大学最后一个学期,米兰喻的电话就像是开了锅一样。父母每天各打十个,只不过是逼问着她大学毕业后去哪里? 这一年,又一次地把米兰喻逼得无所适从。所以她选择留在了这里。这样,离哪里都近,又离哪里都远。或许就像当年的选择一样吧! 她不想受人差遣,一直没有找工作。反正父母寄过来的钱也够用。直到有一天,她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店面,突然就想盘下它,自己做点小生意。 她只不经意间在电话里把这个意图向父母流露了。第二天,从天南地北就分别汇过来十万元钱。 二十万,对于这样一个小店面足够用了。 米兰喻也明白,从小父母各种忙各自的,却自亏欠了她这个女儿太多的温暖,所以……可他们知道吗? 温暖是不能用钱来弥补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么迷恋陈诺的原因。陈诺是这世间惟一给她温暖感觉的人。 ------------ 第三章 有朋要来 许愿到了米兰喻的小店时,刚好米兰喻不在。米兰喻雇的那个服务员桃子看到她来了,连忙给她拉了个小凳。 “许姐,兰姐去上面的*店了,一会儿就能下来,你先坐一会儿!” “嗯,生意还好吗?” 许愿一边坐一边问着桃子。桃子还没到二十岁,高中没念完就逃学不念了,跑到外面来打工了。 “今天不好,星期一客稀稀啊!” 桃子坐在许愿的对面修着眉毛。那眉毛已经让她修得很细很细了。 许愿总觉得桃子的这张脸不太适合那种细如新月的弯眉。可她本身对化妆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就不好太说什么了。 坐了有一会儿了,竟然没进来一个客人。真如桃子所说,这星期一的生意是不太好。 “什么时候来的?” 好不容易盼进来一个人竟然是米兰喻。 “刚来不一会儿!” 许愿站了起来,接过了米兰喻手里的东西。 “给谁买的,还名牌西服呢!” 其实不用米兰喻说,许愿也能猜得到,那是给哥哥陈诺的。不会要把这衣服邮到英国吧,或是…… “诺给我打电话了,他明天过来,我父母明天也从天南地北飞过来,想看看他,我怕现买衣服来不急就先买了,你看这衣服诺穿着能好看吗?” 果然,是陈诺从英国回来了。怎么会没有告诉她一声呢? 米兰喻小心地把西服展示开来。卡其色的小领休闲样式,陈诺穿起来应该会帅气吧!许愿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怎么样啊?给个意见!” 米兰喻看着许愿,问着。 “挺好的,他回来了竟然都没告诉我,看来我这个血浓与水不如你们这鱼水之情了。” 许愿故意噜个小嘴说着。 “诺是三天前从英国回来的,你父母一直逼着他来这里把你接回去的,所以他才没和你联系的,怕你和蓝映尘吓得私奔,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过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坏消息,你父亲升职了,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 米兰喻说完,许愿愣在了那里。这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这样一来,家里反对她和蓝映尘在一起的呼声就会更高了。 “诺怎么从英国回来了?” 父亲升职是在许愿的预料之中的。这事儿过年回家时,母亲就提起过,只不过,许愿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可是诺怎么会从英国回来了呢?难道是专门庆贺老爸或是专门从英国回来做老爸老妈的说客的? “回来办点手续,上次没办好!” 米兰喻一边说着一边把那西服小心地叠了起来放进了袋子里。 “你父母明天要过来?” 许愿也伸出手帮着米兰喻弄着。 “嗯,他们一直都想看看陈诺,这次有个机会,正好他们也没什么事,就一起飞过来了!” 这还是在离婚以后的第一次全家齐聚啊! 米兰喻的父母自离婚后向来都是不相往来的。这次若不是为了米兰喻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碰头的。 “就是说,明天诺就要见岳父岳母了,那你什么时候上我家啊?” 许愿笑着问米兰喻。 米兰喻没说什么低下了头,一会儿,她突然问:“你父母不会反对吧?” 看来是蓝映尘的事弄得米兰喻心里产生阴影了。 “怎么会,兰喻,不用说你这么优秀,就算你很普通,有蓝映尘从下面铺着,我父母看你也会比较顺眼的!” 许愿说得这是实话。在父母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比蓝映尘更差的了。有这么一个参照物,无论陈诺领家去的是谁都可以顺利通过的。 “你和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他也这么说的!” 米兰喻听完许愿的话,嘴角上扬,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只有一个原因。前天晚上这句话是从另外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一字不差。 “是吗?若是心有灵犀,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回来了!” 许愿白了米兰喻一眼。 “工作找到了吗?” “嗯,安城科技,你听过吗?” 许愿把今天找工作的事告诉了米兰喻。 “怎么没听过,很出名的大公司,你还真有运,第一次就撞进了豪门!” 安城科技是这座城市里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了。 “豪门不豪门的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它离城区太远了,我要是坐车早晚各两个小时,也就是说除了八小时工作,还得多四个小时的乘车时间!” 这件事是令许愿最头疼的事了。 “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有宿舍吧,你明天先去看一看再决定吧,看完才知道好还是不好呢,从这里乱想也没用。” 米兰喻也知道那里太远了。可在市区内怎么可能找到比那里更好待遇的工作呢! “也行,晚上蓝映尘请我吃水煮鱼,一起去吧!” 有了米兰喻的安慰,许诺也就不在想工作的事了。就像米兰喻说的,看完才能知道什么样呢。不想工作了,就想到了蓝映尘的那个电话。 “不了,我才不要去做灯泡!” 米兰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去吧,还等着你日后在我哥那里给蓝映尘美言几句呢!” 这只是许愿的一个说辞而已。她只是不愿看着米兰喻自己一个人回宿舍。 最近这几天宿舍里通常只有她们两个人。 别人,回家的回家,找到工作的也都搬到外面去住了。 一个人守着原先很喧闹的宿舍现在却空荡荡的地方会很失落的。许愿可不想米兰喻有这种感觉。这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啊! “那好吧,蓝映尘什么时候下班啊?我这里得六点半才清场关门呢!” 米兰喻向来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她不想许愿和蓝映尘从这里等着她。 “他到这里也得六点多吧!” 蓝映尘的公司也在郊区,一家土木工程公司。现在正是投标预算的关键时候,加班是经常的事。 “那好吧!” 米兰喻点点头。 ******************************************************* 正这时,对面档口里过来一个高瘦的男孩子。 “兰姐,帮我望一眼呗,我去趟卫生间!” “去吧!” 米兰喻说完站了起来,倚到了自己档口的门框上。那副闲淡的样子看起来很惹人。只要是从这路上走过的,都会瞄上她两眼。 “许姐,信吗?生意马上就会开始了,兰姐就是有这个本事,往外面一站就能把人吸进来!” 桃子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自己那修眉的镊子和镜子,显出一副等着卖货的样子。 这点许愿信。 随着进档口的人越来越多,桃子就有些乱不过来了。许愿不懂怎么卖货帮不上忙。 “小愿,你上对面档口帮江忆看一眼,我帮桃子答对顾客!” 米兰喻见人多,桃子就有些手忙脚乱,心里也有点急。可对面档口没有人,江忆还没回来呢,她又不能太上里面去。 幸好还有许愿,许愿虽然不会卖货,看堆还是会的。她就把许愿推到了对面档口。 ------------ 第四章 可怜的人 “你买货?” 那个穿红衣的中年女人进来的时候,许愿和她问出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我是这个店里的老板!” 那红衣女人说完上下打量着许愿。那眼神像是要把许愿吃掉似的。 “啊,我是对面的,你这里的服务员上卫生间了,我姐让我过来帮着看一眼!” 许愿边说着边指了指对面忙得不可交的米兰喻。 “噢!” 那女人听完才放心地点点头,“那谢谢了!” “不用,你回来,我就过去了,刚才什么也没卖,没进来人!” 许愿说完准备离开这个档口,却不巧地与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许愿的头生生地撞到了那人的胸口。不知道是什么那么硬,撞得好痛啊! 许愿连忙尴尬地笑了笑。一对梨花样的酒涡飞舞着。不管这件事她做得对与不对,她总是最先认错的。 “对不起啊!” 她说完抬起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在看着她。 许愿总觉得这双眼睛似乎认识。揉了揉撞得很疼的头,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刚才让米兰喻帮着看店的瘦高男孩子。好像……好像叫冷忆。 “你回来了,那个……你老板来了!” 许愿说完绕过了他,回了米兰喻的档口。 她的脚还没迈进档口门呢,后面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让她不得不回过头。 冷忆捂着左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红衣女人说:“打够了吧!” 然后,他坐到了档口里的小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了?” 答对完客人的米兰喻注意到了许愿呆呆地愣在那里,拉了拉她的衣袖。 “他?” 许愿没有说出来,米兰喻就已经猜到了。 “冷忆也挺可怜的!” 这是米兰喻对这句话惟一的评价。难得她能有个评价。 许愿又看了一眼档口里那个安心看杂志的男孩子冷忆,“他?” 许愿又问了一个“他”,米兰喻笑了笑说:“别人的事,少管!” 正这时,有个人急急匆匆地从电梯上跑了下来。连让电梯自己滚动都没耐心等的人,那只定是蓝映尘。 “小愿!”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你这么着急干嘛啊?” 许愿连忙从衣兜里掏出面纸擦了擦蓝映尘满是汗水的额头。 “我们今天去工地考察,考察完老总把我们给放了,我就跑过来了,别擦了,擦也没用,我一会儿去卫生间洗一洗!” 蓝映尘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事也不用许愿问就会通通地全告诉给许愿。没有半丝隐瞒。 刚处朋友的时候,他就连上初中时第一次收到小女生给他写情书的事都告诉给许愿了。 这也许就是许愿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蓝映尘的原因吧!她不舍得把蓝映尘丢给别人。 许愿总觉得蓝映尘这样单纯、毫无心机的性情,如果别人不是真心的,他一定会吃亏的。 “蓝映尘,你还是先去洗一洗吧!你现在的这张脸已经是人如其名了。” 米兰喻说完把毛巾和香皂递给蓝映尘。 “是呢,外面的风特别大,这一路上弄了一脸尘土!” 蓝映尘一边接过毛巾一边还没忘了和许愿说着话。 “快去吧!找得到卫生间吗?用我陪你吗?” 许愿带着疼爱的笑容看着蓝映尘那张灰色的脸。 “不用了,我找得到,包给你!” 蓝映尘把身上的挎包摘下来递给了许愿,自己拎着毛巾去了卫生间。 “他这个性情真像个孩子!” 看着那个背影,米兰喻说:“你真得打算和这个孩子过一辈子吗?为了他得罪你父母值得吗?” 米兰喻是许愿的朋友中惟一一个不喜欢蓝映尘的人。只不过她很少说。即使是说,也是淡淡的,让你觉得她似乎什么也没说过。 “兰喻,我……我舍不得!” 四年的大学时光让蓝映尘成为她现在的人生里惟一舍不得的。许愿心里也清楚,这份感情里,舍不得多过于爱。 “随你好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总是有什么东西让人无法割舍的,也许你以后认识别的男人就会好了!就知道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米兰喻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许愿的这段感情。不要说两个人的家世相差悬殊,就连性格……,就连性格也差得太多了。 米兰喻总觉得像许愿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找一个懂她、护她、怜惜她的男人。而蓝映尘,他除了能给许愿带来烦恼,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 吃过水煮鱼,蓝映尘把许愿和米兰喻送到女生寝室的楼下。 “映尘,明天我哥哥过来!” 许愿说完这句话。蓝映尘低下了头。蓝映尘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以前见过陈诺,那个和自己女朋友长着一张一模一样脸孔的男人。陈诺虽然没有许愿的父母那么反对他们两个,但蓝映尘也能感觉得出来,陈诺不喜欢他。 “他……他要见我吗?” 连许愿都觉得蓝映尘这句话问得很白痴。何况是后面那个精明的米兰喻。米兰喻冷冷地笑了一下,转身先上了楼。 “他要接我回家!” 许愿实话实说。这是他们两个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他怎么可以?我……我就有那么差吗?我一定能养活得起你的,我会让你幸福的,为什么他们就不喜欢我呢?就因为我有个杀过人在坐牢的爹吗?” 蓝映尘低吼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许愿的家里人会那么讨厌他?他也是本科毕业,他也有学士学位,他也有工作能赚到钱,他也有一张端正的脸,可是这一切在许愿的家人面前是那么的一文不值,连考虑的范围都不曾入过。他的自尊心在这场恋情里被敲击得支离破碎。 “映尘,你别这样,如果你连我哥这一关都过不了,你怎么陪我回家去见我父母啊!” 许愿也明白蓝映尘心里的苦楚。可是,事实是明摆在这里的,总是要面对的。 许愿的双生子哥哥陈诺是在他们的这场恋情里反应最淡的。若是他们两个连陈诺都不能说服可怎么去说服家里态度强硬的父母啊!难不成真得要私奔吗? “那……那要怎么办?” 蓝映尘紧紧地拉住了许愿的手。他不能松开,松开这双手他会觉得他这一生里什么也没有了。 “诺还是比较通情理的人,他应该很好说服,所以我明天一定要把那份工作搞定,不管多远,我们都得先忍几天!” 能否找到工作成了能否保住这份情感的最基本条件了。 “可是……那里太远了,这……这怎么行啊!” 蓝映尘不愿许愿因为这件事就要跑那么远的路去上班。 “没事的,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有宿舍吧!我先去看一看!” 这件事许愿也不敢肯定,之所以说出来只是想安慰蓝映尘。 “那好吧!”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幸好是在陈诺来之前遇到了这份工作,否则竟连一点留下的理由都没有了。因为在许愿家人的心里,蓝映尘根本算不上理由。 ------------ 第五章 一夜销魂 这座遥远的北方小城,像是压着陈封记忆的地方一样,如果没有这份压着的东西,任思念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吧! 任思念轻轻地抚摸着冷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这张苍白却清秀的脸微微地低垂着,一头凌乱半湿的长发半遮半掩着。一双惊讶多于惶恐的眼睛在黑发中带着一丝谦卑,看着任思念。 在冷忆的眼中,抚摸他的女人是美丽的。 入了这行两年以来,任思念是他所有接过的客人中最特别的。 她纤细的手摸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的感觉在任思念的指尖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任思念眯着朦朦的眼睛,凄迷的眼神在冷忆的脸上游离着。 “冷忆,冰冷的冷,记忆的忆。” 冷忆的声音有一种故做出的怯怯和柔和的,这种声音甚至比某些女人的声音还要柔软。 这两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有的时候,在客人面前,软弱一点要比坚强更讨客人的喜欢,这样……能过得舒服一点吧! “忆、锦、锦、忆……” 任思念的手从冷忆的脸上拿了下来,缓缓地从床被里钻了出来靠在了床背上。 纤细的手指上夹着一根摩尔烟,含在嘴里的烟圈轻轻地吐在冷忆的脸上。 冷忆并不敢躲闪,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任思念不得不佩服秦逸三的细心,他竟然能找到一个这么附合自己心意的。看来他为了自己手中的这份单子确实下了不少的心思啊! 任思念斜睨了冷忆一眼,此时,冷忆正半抬着头看着任思念。见到任思念看自己连忙做出一副小鹿一样,惶惶地低下了头。 “你还没到二十岁吧?” “不,不啊,刚好二十岁!” “怎么想起干这一行啊?” 听任思念问自己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冷忆沉默了,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几乎没有血色的下唇。 很久,见冷忆没有回答,任思念也没再追问。任思念并不想难为这个看起来有些胆怯的少年。 任思念息了烟又钻进被里。光滑的胳膊搭到了冷忆的胸前,把这个瘦弱的男孩儿紧紧摞在怀里。 “既然是做这一行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冷忆当然明白,他顺从地偎进任思念的怀里,然后轻轻地反身把任思念压在身下。 在这个时候,他不在是被动地躲闪而是主动地亲吻着任思念。 打心里讲,相对于昨天那个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徐娘半老,这个……这个女人,冷忆还是很愿意的。 任思念是那样地美丽,身体上自然的芳香是那么地诱人,是男人都躲不过的。 能和这样的一个女人欢颜,冷忆有一种打明白男女之事后从没有过的知足感。他要让这个女人在这今晚很快乐。 凌晨,冷忆醒来的时候,床头处放着一沓钱。任思念已经在这个屋子里消失了。 还没等冷忆碰那沓钱,那沓钱就已经被刚从门外进来的肥明拿走了。 肥明手里拿着那沓钱,哈哈地一阵大笑,“这娘们果然有钱,不亏是大公司的老总,比那些二奶、富婆大方多了,臭小子,昨天挺爽的吧,那小娘们长得真他妈的正点……哈哈,可惜,我没你那漂亮脸蛋啊,要不……” 冷忆并没有听肥明在说什么,也没有看肥明的那张嘴脸。 这张嘴脸、这份声音,是他恶梦开始的地方! 他厌恶,却又躲不过,他慢慢地从床被里面钻了出来,*着的身体很清瘦,上面布着许多淡淡的伤痕。 离开了这张床上,今晚……今晚就不知道又要去哪张床了! 冷忆这样嘲弄地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然后转身去了门口,看也没看肥明一眼,只是冷冷地说:“明哥,我们走吧!” ------------ 第六章 白色茶花 程锦很少笑。因为实在没有太多可以让他笑的理由。虽然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一个男人所拥有的全部了。 坐拥这座城市最大的民营企业,他资产不止在千万。可是即使过亿又能怎么样呢?他仍是不快乐。 “喝……喝水吗?” 这个来笔试的女孩子真是有意思。她竟然问考官喝水吗?难道她不知道在这座办公室里,她只是客而他才是主吗? 许愿看着对面那个沉默的男人。他这样看自己已经很久了。若不是特别需要这份工作,按照以往,只看他这副登徒子的模样,许愿早就已经抚袖离去了。 “你……口渴吗?我……倒杯水给你喝吧!” 总要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啊!幸好看到了他办公桌上的水杯。幸好水杯是空的。 她……她竟然真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个女孩子是自己亲自选来的。 程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微翘的鼻子上那几滴汗珠看起来是那样的调皮,仿佛她纯真的眼神一样,让程锦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段时光。那段时光对于程锦来说是不可磨灭的。 “我叫程锦,是安城的老总,你以后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整理我日常需要的文件,和代为起草各种公文,兼或翻译一些外商客户的资料,可以吗?” 程锦一句话里就把他要求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可以,我可以做得到!” 许愿轻轻地点头,那抹清朗的笑就在垂首之间悄然散开,梨花一样的酒涡像一对得了欢喜的孩子在旁蹦跳着,让程锦差一点就喊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程锦迅速地收紧双眉。眉心间凝聚的哀愁顺着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漫延在整张脸上。 原来这世间真有一种感情是让你无法忘记的。原来这让你无法忘记的感情里真有一个人是让你无法割舍的,注定着让你今生都刻骨铭心。 “你……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程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放得很轻柔了,少了刚才的冷硬。 “程总,公司有宿舍吗?” 这才是许愿最关心的。 “宿舍正在重修,最近这段时间住不了。不过在这段时间,对于外地员工,公司有补助,每个月加五百元的住宿费,还有,公司有通勤车,你可以租一个离通勤站点较近的房子,五百元从这个城市可以租一个一室一厅了。” 这是程锦第一次对一个新来的员工解释这么多的事。而且,他说的那个租房补助,至今为止,许愿是惟一一个享受到的了。 “噢,原来这样啊!” 听完程锦的话,许愿心里放轻松了不少。 这样一来加上租房补助,每个月就可以有二千元的收入了。这份工资在这座城市里都可以算是白领的层次了。 看到许愿又一次扬起的笑容,程锦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他知道他那五百元钱没有白许,许愿是一定会留在安城的了。 “如果你觉得还行,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程锦说完伸出了手,一张严谨的脸有一丝淡淡的笑。 这种笑对于程锦来说是很难得的,至少他都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样笑的时候是在哪年哪月了。他说:“安城欢迎你的加入!” 握过程锦的手,就意味着许愿同意来这家公司上班了。 在上班之前,……,找一处房子,找一处方便的房子才是关键的。 许愿离开后,程锦仰躺在老板椅里。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很久以前的一副情景。 那一年的白茶花有着淡淡、凝神的香。 在那充满阳光的午后,在白茶花的深处,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曼妙女子微微地冲他笑着。 她说:“白茶花的花语是无瑕、不能被轻视的我。” 就在那一刻,听到她说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的话对于程锦来说,比阳光还要温暖,而白茶花深处的她,也像一朵白色的茶花一样美丽芳洁。 “锦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是吗?” “是的,小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抱起那个一脸笑容的女孩子。 在她低头的瞬间,那抹清朗的笑如烙印般印在了程锦的眼里,还有那对梨花样的酒涡,像今天来面试的那个女孩子一样的酒涡。 可惜,永远有多远,远到还来不及在一起就已经永远地分开了。 这可能就是永远的含义吧!所以永远也不要说永远,这是程锦在那以后惟一明白的话。 ------------ 第七章 俊秀妖精 “你?你是李俊秀?” 许愿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倚门而立的白衣男人就是电话里那个自称为房主的人。 “是啊,我是李俊秀,你来看房子的?” 他半眯着那双丹凤眼,内敛着清冷慵懒的眼神,一抹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微长而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脸颊两侧使整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宛似清辉初吐后的那轮明月。 他颀长清瘦的身体足有一米八五,骨骼匀称地撑着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衣长裤,小麦色的皮肤从大口的V字领里显出难以言说的性感。 “是的,我是来看房子的!” 许愿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男人,男人可以好看,可以斯文,可以俊朗,甚至可以丑露,但……男人绝不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如妖般妩媚,不似人间所有,这样会遭人疾妒的。 “里面请!” 李俊秀让开了身子,把许愿领了进来。 李俊秀的家是一幢全越的高档公寓。刚好在许愿将要上班的那条路上,又恰好在通勤站的对面。 许愿从“安城”出来后,就没有坐车而是一直延街走着。她想尽快地找一所合适居住的房子。 查街头的广告看了几家,进中介交钱也看了几家,房子都不太满意。 走得实在太累了,就进了一家网吧休息。李俊秀的这处房子是她从网上的一个贴吧里看到的。 看完后觉得这处房子特别合适,她就打了电话。 许愿记得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动听。她还以为将会是哪个美丽的女子成为自己的房东呢!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个像千年妖怪幻化成的男人。最可笑的是,这个男人竟还叫李俊秀。 “楼下的这个一室一卫租给你,厨房我们一人一半,以中间为界,男左女右!楼上是我的私人空间,以楼梯为准,不许上去!” 许愿从屋里转的时候,李俊秀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说着。 许愿推开门,进了那间李俊秀说租给她的一室。 一张单人床,一处镶在墙里的衣柜,书桌和椅子一应俱全。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子长时间没人住过,但竟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许愿不由得转身看了看坐在沙发里的那个男人。他?他不会真得是个妖怪吧!这是第一次,许愿对自己的无神论产生了怀疑。 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的屋子能干净成这副模样的。不只这间屋子,就这楼下的一切饰品几乎都是白色的。这抹白,都和那小卧室里的东西一样,白得不沾一丝灰尘。整洁得似乎不向是人住过的地方。 许愿看的前几个房子都是因为屋里脏得无法忍受,而现在,许愿又明白一个道理,干净到一定程度也是无法让人忍受的。 “你觉怎么样?” 见许愿把卧室、卫生间、厨房都看完,李俊秀站起了身,站到了许愿的面前。 这个足足比自己高两头的男人,虽然清瘦却给许愿一种从没有过的压迫感。 “还好,一个月五百是吗?” 钱,钱才是许愿最关心的问题。她实在不相信,这间屋子会这么便宜。虽然是合住的,可是这里的房子哪有这种价格的啊!这可是全城最高档的公寓啊! “是的,五百,但是我有别的附加条件!” 李俊秀一边点头一边又接着说:“一、不许带外人回来,无论是谁,二,不许带带毛的东西回来,包括任何宠物,三、不准吸烟,不准喝酒,不准随地吐痰以及乱扔杂物,四、个人卫生和公共卫生必须按时检查,五、必须在夜间十一点以前回来,否则我会反锁大门,六、……” 还没等李俊秀说完,许愿就打断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房主啊,比我们学校的寝室老师管得还多!” “许小姐,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房主就好,这些我有权说!六、不许打听双方的个人隐私,七、……” 许愿瞪着一双含着怒火的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那个仍在宣布各种条约的男人,真想有个冲动,上去给他一拳。 在许愿强忍着不爆发的这个紧要关头,李俊秀终于陈诉完他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了。 “还……还有吗?” 许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 “本条约我拥有最终解释权,还有,如果你违反任何一条,我都有权利把你请出去,并且不赔偿任何损失!” 李俊秀毫不在乎许愿的态度。这种态度他见得多了。 许愿安下心神想了又想,终于她还是决定要忍辱负重。因为在短期内实在是找不到比这里更合适的房子了。 “这是一百元钱,我给你的抵押金,你给我写个收条吧!” 许愿妥协后产生的无奈表情,让李俊秀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在三天之内你若觉得后悔,这一百元我会还给你的!” 他电视柜里找了一张纸,随意地写了两笔,递给许愿。然后又把一张房产证扔给了许愿。 “你这个人真单纯,有你这么租房子吗?什么也没看过,就给人家扔钱啊!那是房产证,上面有这间房子属于我的证明!” 许愿斜眼看了李俊秀一下。她没有拿房产证而是拿起那张李俊秀打的收条。 看房产证有什么用,在假证满天飞的世界里若是想骗人,有再多的证也没有用啊! 许愿的眼神落在了那张收条上。洁白的纸上那几笔随意的字如李俊秀本人一样,妖异得透着邪魅,却极端地漂亮。 “我不会后悔的,你收拾一下吧,我明天或后天就要搬过来的!” 就算李俊秀真是妖怪,许愿都忍他了。最主要的是得有个容身之地啊!她和蓝映尘的终身大事都在这全力一搏之上了啊! ------------ 第八章 龙凤碰面 “那个老妖怪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还给我立了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这口气世可忍、俗不可忍了……” 许愿从李俊秀那里出来就去了米兰喻的档口找米兰喻诉苦。 许愿把一肚子的苦水毫不保留地向米兰喻渲泻着。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了。只是米兰喻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要给她做主的样子。 “那你还给他一百元钱做押金,那你还决定要搬过去住!既然决定了,还诉什么苦啊!” 米兰喻听完许愿的话,轻轻淡淡地说了这两句。 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每一次都是以米兰喻随意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解决掉了,让许愿一肚子的火全在无生无息中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叫他老妖怪啊?” 这才是米兰喻最感兴趣的事情。一直听着许愿叫李俊秀是老妖怪,难道李俊秀真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妖怪?如果真是这个样子,她第一个反对许愿住进去。 “他长得不像个人,像个妖,最准确的,应该是只千年狐妖,而且本人与实际年龄严重不附,没见过哪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他那副样子的!” 这就是许愿叫李俊秀“妖”的最直接原因。贴子上明明写着李俊秀的年龄是三十三岁的。 可当许愿见到李俊秀本人的样子后,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男人有三十三岁了。最可怕是,他也无法让许愿怀疑他比三十三小多少。 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年轻人。任何人也不可能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岁月雕刻,可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没有少年的单纯青涩,他的一颦一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 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妖怪”吗?只有妖怪才会有那样的修为。千年的风霜,不变的容颜。 “就这样子,你就叫人家‘妖怪’了,小愿,现实一点好不好,言情小说看多了伤大脑的!” 这就算是米兰喻给许愿的金玉良言了。 “兰喻,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许愿实在不敢相信,她说完这些后,米兰喻竟会没有任何赞同她的意思。 “我信,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和这只妖怪住一起呢?还有你准备怎么告诉蓝映尘,你将要和一个男性房东朝夕相处呢?即使真像你说的,李俊秀是只妖怪,那他也是只雄性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同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异性同住一室的。” 许愿现在才明白,在这些实际问题的处理上,她永远也没有米兰喻想得全面。是啊,要怎么跟蓝映尘说呢? “兰喻,我哥呢?他不是今天来吗?” 许愿实在想不到怎么和蓝映尘说。既然想不到就不要去想了。这像来是她的法则。还是抓紧时间又一些比较有意义的问题吧!比如:陈诺。 “他应该快到了吧,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时,他说快下火车了!” 提到陈诺,米兰喻的脸上有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你父母到了吗?” 一想今天晚上陈诺就要见米兰喻的父母,许愿就会替陈诺紧张。 “他们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一个下榻到了皇都酒店,另一个住进了长城酒店!” 米兰喻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无奈。除了晚上那顿要见陈诺而预备的家宴,他们竟然一点提前相见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十多年不见,怎么连一点想念之情都没有呢!分手分到这么绝决的还真是少有。 “噢,这么说就等我哥呢!” 许愿也明白米兰喻心里的苦楚。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这句话说得还真对。米兰喻惟一残缺的就是父母之间如坚冰一样阻隔的情感了。 “不用等了,斯人已到!” 许愿的话音刚落,外面就闪进来一个俊逸的身影。 在里面修指甲的桃子,只看了一眼闪进来的人,手里的指甲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完全一样的脸,完全一样的表情。世界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陈诺脸上的那抹笑和许愿脸上的如出一辙,甚至连那一对梨花酒涡都是一个样子的醉人。 惟一不同的是,陈诺能比许愿稍稍地高出五厘米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我就会觉得浑身发冷!” 米兰喻娇笑着说出这句话。而她说的这句话,却是实情。 也许是什么东西太过相像了,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吧! “这么长时间不见,就和我说这句话啊!” 陈诺说完伸开双手又接着说一句,“来,亲爱的,让我抱一下!” “不要了,这里这么多的人!” 米兰喻轻轻地瞪了陈诺一下。手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陈诺递过来的手上。 “不要一见面就目无旁人好不好,诺,你能不能看我一眼啊?” 被人忽视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许愿已经在旁边叫嚷着了。 “电灯泡,我就算想看谁也不想看你啊,我天天在镜子里看自己还没看够啊,还跑这么远来追着看吗?” 许愿听完陈诺的话像泄了气皮球的,坐在里面的小沙发上。 不过,陈诺说得也是实话。她也不是这样吗?心里虽然很想着、很惦记着在异国他乡的哥,但若真是见到了,反到没有心里那么想了。有这种心里,还不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吗?无论距离多远,拿起镜子一照就好像近在身边了。 “说吧,什么时候跟我回家啊?老爸老妈准备亲自来抓你回去了!” 陈诺和米兰喻亲热过后才想起了,坐在里面的许愿。 “诺,你忍心让我回去过那种毫无意义的生活吗?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群中老年妇女吗?” 许愿一想到父亲给他按排的工作竟然是妇联的文员,她就不舒服。 “留在这儿生活就有意义吗?” 若是以前陈诺的反问一定会问住许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她许愿已经光荣地找到了一份令别人羡慕的私企白领的工作了。 “我从这里找到工作了,明天就要上班了,高级文员,一个月有两千元的工资呢!” 许愿毫不保留地把这两天的成果告诉给了陈诺。 “几天没见长厉害了,这事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啊,那老爸给你按排的那个工作呢?” 陈诺对于许愿找到工作这件事,连一点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这就是他和许愿的不同之处。他的处变不惊是天生就有的了。 “我才不要他按排的那份工作呢,我又不是找不到,而且我还找了一处离工作地点很近的房子,通勤车站点就在楼下,多完美啊!” 什么事在许愿的头脑里想过之后都要比她身处的现实中要好许多。所以,她总是特别容易知足。她总以为她想像出来的就是现实了。 “是啊,这里还有那个傻傻的蓝映尘,这样一来就更完美了!” 直到现在,陈诺也不明白,为什么许愿会喜欢那个像呆头鹅一样的蓝映尘? “诺,不要这么说映尘,他还说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这事蓝映尘没有说过。不过,许愿说完就相当于蓝映尘说的了。 “是吗?鸿门宴吧!” 陈诺嘲弄地笑了一下。他虽然不像父母那么反对蓝映尘和许愿,但他从心里不喜欢蓝映尘。也不知道这种不喜欢是什么方式的。若是蓝映尘不做他的妹夫而做他的朋友,他或许还能接受。 “什么鸿门宴啊?诺,我明天下班想把东西搬到新家,你来帮我搬吧,顺便也过去看一看吧,看看我租的房子,你回去和爸妈说了,他们也好放心!” 为什么要让陈诺说呢?那是因为他的父母根本对她说的话从不相信,而陈诺说的话在父母那里却是拥有一字千金的作用。许愿也不知道她在父母那里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不就是处了个他们不喜欢的男朋友吗? “行,我明天帮你搬,然后再回家帮你和父母扯谎,可是……好处呢?” 陈诺也不想让许愿回到家里。在家里虽然有家里的好处,可是那么沉闷的家,天天重复着一样的事,坏处总是多于好处的。所以陈诺赞成许愿留下来。前提是,这里的一切得让他放心。 “什么好处啊?我们是世间最亲最亲的双生子,你怎么可以管我要好处呢?” 许愿假装一脸受伤的表情,雇扁着嘴委屈地说着。 “行,你这套在我这里不好用,要不就拿家去骗咱爸妈,要不就是去骗蓝映尘那个呆头鹅,不用从这里和我浪费表情,好处是一定要有的,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兰喻吧!” 陈诺说完,用轻轻地搂了搂怀里的佳人。 许愿一撇嘴说:“什么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现是明白了,兄弟就是那蜈蚣的手足随时可断,女人是那严冬的衣服一件不能少,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这个小东西,你哥这是为了你好,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能轮得着你照顾我啊,哪一次不是我照顾你啊!” 米兰喻这样说完瞟了一眼,搂着自己仍是一脸笑容的陈诺。幸好许愿是陈诺的亲生妹妹,否则这桶醋她是吃定了。 ------------ 第九章 搬进新家 “喂,李俊秀吗?我……我是许愿啊,我要搬东西过去,我能不能带两个人啊,要不我拿不动的?” 真讨厌,以后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个房子。才不要从这里做房奴。做一点小事情都要和那只大妖怪说小话。 今天下班后的,许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蓝映尘和陈诺叫到了学校帮着她收拾东西。 原本以为没什么的,没想到一收拾的时候才发现,竟会有这么多。 到了新房楼下的时候,许愿才想起来李俊秀的那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里的第一条就是不许带外人回家,任何人。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弄得许愿有些心虚。许愿又说道:“喂,那么多东西,要是没人帮我,我拿不上去的!”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李俊秀,下次提起我的时候,别加上那个字,其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俊秀那盈盈的声音即使说这样令人讨厌的词语时,却仍是动听之极的。妖精就是妖精,不管做什么残忍的事,都是带着美的,否则怎么能叫妖精呢? 许愿挂了电话,指挥着旁边站着的那两个男人说:“映尘,你拿那两个包,哥,那还有两个,我抱这个吧!” 许愿带领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来到新房的门口时,小心地叮嘱了一句,“我房东这儿有病,你们别招惹他!” 许愿说到“这儿”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做了一下“禁声”的手势。 陈诺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这个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到要看看许愿提的这个妖精是什么样子的。 而蓝映尘则点点头。他在许愿面前向来是极听话的。 他是个绝对遵守老婆守则的新新好男人。老婆规则就是:规则一,老婆永远是对的。规则二,当老婆不对的时候,请参考第一条。 可当许愿按完门铃,李俊秀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时,蓝映尘就在想还要不要遵守这个老婆原则呢? “小愿,你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吗?你没告诉过我房东是这个样子的?” 蓝映尘简直对李俊秀太失望了。 什么千年老妖怪?都是骗人的!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是千年老妖怪呢?白衣白裤的李俊秀有一种别样的清秀俊逸,即使是那轻轻的一皱眉,也是独有风情的。这是第一次,蓝映尘对自己的外貌失去了信心。 他才不要让许愿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呢!虽然深信自己和许愿的感情,可是……什么叫日久生情,他太明白了,这样的朝夕相处谁又能保证不出事呢? “不是告诉你别说话嘛!他这儿有病!” 许愿小声地警告着跟在她后面的蓝映尘,然后挥了挥比桔子大不了多少的拳头。 蓝映尘懊恼地闭上嘴。一双星目恍若流星飞雨一样盯着那个走在前面一身白衣的李俊秀。若是可以吃人,蓝映尘现在已经飞上去吃了李俊秀了。 走在最前面的陈诺没有多少的惊讶。仍是一脸谦谨笑容地看着前面那个好像夺了花之魂,水之韵,松之魄的男人,就连一个背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夺目。难怪愿会叫他妖精?生成这个样子,对于一个男人,未必是福啊! “这是那间屋子的钥匙,只此一把,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 李俊秀说完把钥匙扔给了许愿。 许愿接过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里面还是那样的纤尘不染。真是干净啊!怕是自己以后都不可能把这间屋子收拾得向现在这样干净。 “你是她哥哥?” 李俊秀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陈诺。 “嗯,我们是龙凤胎!” 陈诺很喜欢李俊秀的表情。 李俊秀是惟一一个见到他和许愿站在一起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就连蓝映尘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停地问许愿,“他……他真是你哥哥吗?” “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很愁人吧?” 李俊秀那张俊美的脸上扯出一丝清朗的笑。一双细长半眯着的丹凤眼在这一瞬间缓然睁开,那双明亮的眸子晶莹得似乎没有一丝瑕疵,却又妖魅的无法形容。 这一刻,陈诺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用惊艳来形容或许不恰当,可是……没有任何词语比这个词更合适了。确实是惊艳的感觉。 “还好吧!” 李俊秀还真是有意思。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陈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问许愿的。 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是不是很愁人啊?他把你拥有的都抢去了,然后加以发扬光大了,相对一下,你却一无所剩。 每次许愿这样听完都会替陈诺辩解说:“不是这样的,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我们是双生子,没有他和我之分!” 这就是双生子和普通同胞之间的不同吧。而今天李俊秀竟然从反方面来问了。这个男人真是挺独特的啊! “以后还请李先生多多照顾!” 陈诺这样说完,李俊秀那绝美的笑容渐收敛了一些说:“你这个人很有思想啊,还从来没有谁敢把女人托付给我呢!哈哈……” 李俊秀这样说完,刚才收敛的笑又一次扬溢出来。只不过,明朗了许多。 蓝映尘在屋子里帮着许愿收拾着东西,铺着床被。 “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我看那个男人很不爽!” 蓝映尘只要一想到那个一身白衣的李俊秀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总觉得像是要失去些什么似的。 “映尘,我们果然是情侣,一样的感觉,我看着他也很不爽,可是没办法啊,他的房子是我看过最合适的了,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吧,等以后有合适的再搬!” 许愿整理着衣服根本就没注意到蓝映尘那要喷火的脸。 听许愿这么说,蓝映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早知道许愿说的‘千年妖怪’是这个模样的,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许愿搬进来啊! 等一切都收拾好,他们要离开时,李俊秀又给了许愿一把钥匙,“这是大门的钥匙,别忘了我定的条约啊!” “这是三个月的房租,协议我们明天签吧,我今天晚上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许愿说完把那一沓钱递给李俊秀。这些钱还是昨天晚上,陈诺塞给她的呢!否则她自己连房租都交不起。唉,她许愿怎么会混到如此寒酸的境地呢?找个时间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李先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什么啊?” 陈诺这样说完,许愿差点把眼睛惊得瞪出来。要带上他?那还能吃饭吗?她才不要和这只妖怪在一起吃东西呢? “不用了,谢谢!” 李俊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有时间一定赏脸!” 陈诺客气地说道。 “嗯,谢谢!” 李俊秀再次说了一声谢谢,那一笑之中有说不出的优雅。 最后一个出去的是蓝映尘。 李俊秀在关门时正好和蓝映尘靠得很近。 蓝映尘听到李俊秀从他的身后小声地说:“放心好了,我不吃嫩草的!” 蓝映尘听完这句话再回头时,李俊秀那迷人的笑已经消失在了门后面了。 这样,蓝映尘的心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挑战。 总之,他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绝不能,许愿是他那么辛苦才追回来的人啊!一定,一定要把她看住。蓝映尘这样暗暗地决定着。 ------------ 第十章 似曾相识 下午,任思念高翘着长而直的腿,坐在秦氏集团大楼的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而秦氏的总裁秦逸三坐在她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小鸭子还得味口吗?” 任思念并没有回秦逸三的问题。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那是一杯正宗的蓝山咖啡。蓝山咖啡是任思念的最爱。任思念喝得第一口咖啡就是蓝山咖啡。 那一杯是那个她既深恨着,又深爱着的人亲手煮的。 “你怎么知道我得意那样的呢?” “哈哈,用你们女人的话来说,这应该叫直觉吧,只是直觉里觉察到任总应该喜欢那副样子的!” 秦逸三说到这里时,淡淡地笑了。 任思念听完秦逸三的话后,那张美艳的脸仍是平静的,没有什么变化。 猜的? 好说法啊! 这世间所有事情的真相,似乎都可以用这个“猜”字打过吧! 可是,谁又能猜得到……她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吗? 一间昏暗的楼房里,肥明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偎在墙倚角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冷忆说着话。 “刚才陈夫人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晚上把你送过去。” 虽然冷忆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肥明说的这话后,仍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慢慢地爬到肥明的身边,装出一副怯懦的模样地看着肥明,小心翼翼地说:“明哥,能不能回了她啊,她变态啊,上一次,她对我又抓又咬的,还用鞭子抽我……” 冷忆之所以这样的说,只是想试一试。 试总是有两种结果,如果不去试,那就只有一种了。 虽然……希望渺茫……,可…… “你他妈欠揍啊!” 还没等冷忆想清楚呢!肥明就是一脚,结实地踢在了他的胸上了。 冷忆被踢得摔倒在地,随后肥明又是一顿拳脚,直打得他抱头求饶才停了下来。 “什么时候接客由你说得算了,老子让你接什么样的客你就得接什么样的。” 冷忆蜷缩在水泥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无声的哭泣,本是不想流出来的泪,却还是忍不住留出来了。 “你他妈的不接客拿什么还你那个混蛋老爹欠我的赌债啊?我已经很仁慈了,没TMD把你卖到泰国去做人妖,陈夫人虽然是粗鲁了点,但人家出得起钱啊,上次虽然不小心弄断了你一根胁骨,可是人家一出手就是五万啊,你他妈的也不照照镜子,你他妈的哪里值五万啊!” 无论肥明说什么,冷忆都不在说话,偎在地上强迫自己停止无用的哽咽,心里却已经恨得滴出血来了。 “秦总,你对那个任思念还满客气的啊!” 大彪一边开着车一边恭谨地和坐在后面,沉默不语的秦逸三说着话。 “你懂什么,这小寡妇手里捏着的“白茶花”的代理权,这个代理权对我们可是至关重要的,论实力我们比安城差很多啊,当然只能想一点别的办法争取了。“ 秦逸三半眯着眼睛,想着任思念那张永远都是平静如水的脸,揣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讨得任思念更多的欢心,以打败强进的对手,也就是安城公司的程锦。 此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已经看过十几遍的档案。 “任思念,三十岁,身高1.67m,体重48kg,毕业与法国某知名学院公商管理学硕士。现任法国天都集团执行总裁。” 就是这个叫任思念、年不过三十的女人却掌握着一份可以使“秦氏”摆离经济困境、令“秦氏”起死回生的合同。 这怎么能不让秦逸三提防呢。谁知道这个年轻的执行总裁心里有着怎么样的一本经要念。 “大彪,你可查到那个叫冷忆的人的底细了吗?” 秦逸三这样问完后,大彪一脸不屑地回答着秦逸三说:“秦总,那个冷忆就是个卖身的鸭子,被肥明那个瘪三掌握着,冷忆的父亲是个赌徒,输了不少的钱,欠了肥明一屁股的赌俩,就拿儿子当债给偿了,冷忆的家里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一个给别人洗衣服为生的母亲,没什么背景!” 秦逸三听完大彪的汇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论实力,他们秦氏肯定是不如程锦的安城了,那个就只有用一点邪门歪道了。 安城集团大厦里,程锦也正在翻着任思念的档案。 他拿着档案里的那张任思念的照片看了许久,总觉得这照片里的人很眼熟,可却…… 明明就是张陌生的脸孔,那为什么……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呢! 那双眼睛里,溢出的那丝淡淡的哀愁,似曾相识,可又……那要的遥不可及。 “程总,这个女人真漂亮啊!” 站在程锦身后的柯小可一双漆黑的眼睛已然放射出了光芒。 柯小可是程锦的副总,跟着程锦有三年了。 一向冷淡的程锦,对柯小可却很好,也许就是这样的好,让柯小可在程锦的面前养成了一副随意的性情。 柯小可并不把程锦当成自己的上司,反而,把他当成了哥哥一样。 在这份工作里,他投入的不只是自身能力,还有一份深挚的情感。 柯小可说完那句话后,程锦并没有说话,一双幽黑的眼睛深处,随结出了浓浓的伤感。 就在这份作感越结越浓的时候,透过办公室与秘书室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那个扬着纯真笑脸的许愿,这抹痛,也就定格于此了。 ------------ 第十一章 午夜尖叫(上) 从学校搬出来的那天,从走进工作单位的那天,从回到新居的那天,许愿的新生活开始了。 “李俊秀,李俊秀,你在吗?我买好吃的回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这是第一天和李俊秀单独相处。为了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生疏关系,许愿下班后特地去了“福香居”要了两个小菜和两盒米饭。 回到家后,就不管不顾地叫嚷起来。叫了有五分钟都没有人回应她。从这一点可以确定,李俊秀不在。太好了,那只千年妖精不在,可以安心地吃一顿晚上饭了。嘻嘻,这真是完美的一天啊! “哼,算你没口福,那我就独自享用了!” 许愿一边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一边倒了杯水,才掰开方便筷子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说话声。 “我不反对你从外面带东西回来吃,但我决不允话,你吃东西的时候是在客厅里,还有,协议第十九条规定,不许在屋内喧哗吵闹,请下次注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怎么?他怎么可以在家呢?叫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应声,她这一吃他就出现了。这算什么,找别扭吗?这一天立刻从刚才的完美直线下降到黑霉。真是黑得发霉的日子啊! 许愿一只手拿着筷子,筷子上面还夹着几根可怜的笳条,而另一只手已经气得握成拳头状了。 李俊秀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一双丹凤眼半眯着,似乎连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提不起精神,看许愿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喂,我不放在这里,我拿到哪里吃啊?还有,我哪里是喧哗吵闹啊,我可是好心叫你吃饭啊!” 许愿据理力争着。一张俏脸几乎要变成富士山了,随时可能喷出爆发性的岩浆。 “我再说一遍,我叫李俊秀,不叫喂,你可以拿到厨房吃或是拿你自己的屋子里吃,客厅里不行!” 李俊秀仍是笑着,也仍是说着。他根本就不理会许愿的态度。他只说他自己想说的。 “你——!” 这通常是许愿理屈词穷的表现。许愿的肺仿佛要气炸了一样。 这时在满眼飞火花的同时,还在飞另外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全世界人民,无论是什么制度什么社会什么阶级的人,都需要。那种东西在中国叫人民币。 她只要一想到才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而今天才是第一天住下来。她的心头,所有的火仿佛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过似的了。瞬间,全部熄灭,比119还好用。 气嘟嘟的许愿也不再看李俊秀了。她把饭盒重新扣好,又装回了方便袋里。 “李俊秀,我下次要是再喊你吃饭,我就不姓许!” 许愿说完拎着饭盒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她一抖一颤的背影,李俊秀轻轻淡淡地说:“你叫不叫我吃饭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而不要叫我‘喂’就可以了!” 许愿本来已经要走近屋子里了,听完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忍无可忍,她怒转头准备好好地回李俊秀一句。 可当她再转回头时,李俊秀颀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了。 “算你识相,跑得快,否则我一定让你知道我不是属小白兔的、怎么欺负都行!” 楼梯上没了李俊秀,许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是真不愿意在第一天晚上就和李俊秀吵起来啊! 许愿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又相当阿Q地安慰了自己一小下。 等回到自己那间小卧室的时候,许愿已经毫无心情在吃饭了。她把饭盒放到书桌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QQ在线的时候,一直闪动的三个人头分别是米兰喻、蓝映尘和陈诺。 “小愿,吃过了吗?我在公司呢,今天晚上加班整理资料。” “小愿,你自己吃的吗?” “小愿,你没有和他打架吧?” “小愿,要是不喜欢,我们还是搬走吧,我不想你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 蓝映尘的头像是暗的。话却是留得最多的。轻轻一点就弹出来这么一大排。一定是在吃饭的时候偷偷上的公司电脑给她留的言。 许愿掏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给蓝映尘发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在短信里好好诉诉苦,咒一咒李俊秀的。可是,她竟然没。 她只是说:映尘,我很好,刚吃过,他在楼上呢,我们不说话,你不要太累,注意休息!还有别回了,省一毛钱,小愿爱你! 一想到蓝映尘白天在工地上守一天,晚上还要整理工程资料,所有的怨言都没有了,而是化做心疼暖暖而酸酸地流动着。 再点开的时候,是陈诺。 他说:家里我已搞定,你勿要担心,安心从那里做织女吧!只不过,我希望那个牛郎可以变一下!李俊秀好不好? 看了陈诺的留言,许愿简直要气疯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什么牛郎织女?她哪有混到那么悲惨的地步啊! 还有,什么叫李俊秀好不好?他有什么好的!他简直和撒旦一样,就是恶魔。不,恶魔都应该长得很难看。那他是什么呢?千年老妖! 想到这里许愿回过去的QQ消息就是:首先声明,我不是织女,其次,那只千年老妖现在很好,因为他刚喊完人血,是你亲妹妹我的血,他在压榨我! 趁着陈诺没有回过来的时候,又点开了米兰喻的留言。 她的最简单了。 她说:小愿,做个好梦! 姐妹不亏是姐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可是她现在还不想睡,没吃饭就已经气饱了。她可不想带着一肚子气睡,那样,晚上好梦肯定是没戏了,恶梦稳定是层出不穷了。还是找点事做,把这一肚子的气消化消化吧! 她在百度里输入了小游戏。然后各种各样的游戏条目就出来了。她在一百万个中选中了一个最幼稚的。只因为那个游戏的名字叫打妖精。 在打爆了十几个妖精脑袋后,许愿的那腔怒气终于消化没了。 这时,陈诺回话过来了。 “愿,明天我要回英国了,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别忘了想我,别忘了替我照顾兰喻,别忘了楼上的李俊秀!” 看了陈诺的回话,许愿彻底无语了。这算是什么哥哥啊?竟然让她别忘了楼上的妖精,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她倒是想忘,摸了摸气得生疼的肚子,她可能忘了吗? ------------ 第十二章 午夜尖叫(下) 李俊秀回到楼上后,躺在白色的床里,看着屋里清一色白色的装饰,慵懒一笑。 离开繁华似锦的大都市,来到这个小城里,已经有三年了。 第一年的适应,第二年的寂寞,第三年…… 等他决定招一个房客的时候,他才知道,有房子也未必好租出去啊! 三年了,楼下那个女子是惟一一个住进来的房客。 小部分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他说的二十一条合约。 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看房里,流露出让他李俊秀忍受不了的那种如强奸一样的眼神,他亲自给清走的。 他已经累了,不想再掺于人世间难解的情了。 他只是觉得屋里太静了,所以才想招这样一个房客的。 或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有一天突然死在这个屋子里了,总得给自己留一个报警的啊! 否则,他这么漂亮的尸体烂在这里,不是太可惜了吗? 这样看来,楼下的那个小女子,还是蛮合适的啊! 李俊秀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解就已经不自觉地轻扬,一抹自嘲的笑就浮在这张俊美如天使一样的脸上了。 深夜,许愿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吃晚饭,又喝了太多的水,现在半夜想要上卫生间,这一切都是托了那个叫李俊秀的妖精的福。 她,许愿,平生就不喜欢的就是半夜起床上卫生间。这一夜的好梦啊,就这么中断了! 许愿半眯着眼睛,摸着墙,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那里并排有两个卫生间。颜色,样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李俊秀说分给她的是哪个来的呢!偏偏这大厅在晚上的时候是声控灯,有动静就全亮,包括这两个小卫生间。连最基本地分辨方式都不给留一下。 李俊秀那天说哪个是留给她的呢? 现在,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好像也没什么,都这么晚,李俊秀应该在他的屋子里睡着呢。随便上一个,明天再像他问清楚不就行了吗?就这么定了,这么想着,就随手拉开左手边的那一个。 当她想脱裤子,坐到马桶上时,里面传来了一声优雅的提醒。 那个动听的声音是这么说的:许小姐,你走错卫生间了! 然后,午夜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许愿的这一声吼叫,震得楼下轿车的报警器都想了起来。 马桶上坐着的李俊秀,慢慢地皱起一双俊秀的眉。 他就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叫什么,他把她怎么地了吗?好像没有啊,再说他可是及时提醒了她,没有让她有一点点的春光外泄啊!而他?他似乎更吃亏一点,直到现在也没敢从马桶上起来,手也紧紧地捂住了私处。这算什么? “李俊秀,你上卫生间为什么不锁门啊?” 许愿几乎是又惊又气,一张粉脸变得苍白。 “许小姐,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卫生间,你的在旁边,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闯我的卫生间?” 李俊秀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双丹凤眼微微地斜眸着许愿。 “你个死妖精,做的东西都一样,我怎么分别得出来哪个是哪个啊?” 许愿对于自己的冒失一点也没有反醒的态势。这件事,就是李俊秀的错。 “许小姐,倒是很有长进,不叫我喂了,开始尊称我为妖精了,你即使分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也能分得出来左右吧,男左女右,你不懂吗?” 李俊秀的脸上仍是很平静,看不出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可他越是这个样子,许愿就越觉得气闷,真想好好和他吵一下。 但,他却偏偏不给你机会。许愿愣在那里十几秒后,转身离开。她总不能这样一直看着坐在马桶上的李俊秀吧! 许愿气乎乎地回到床上。很久,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上卫生间,而且……连一点那个的意思都没有了。 原来,人的生理习惯也是可以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啊!自这一晚进了李俊秀的家后,她没有吃晚饭,她没有…… 不知道,以后还会没有什么?她是不是应该选择不要钱、拿着东西就逃呢? 可是逃离了这里,明天晚上住在哪里啊?她身上可是已经没有再付下一份房租的钱了啊! 真是愁人啊!这一夜,不但没有好梦,且无眠! ------------ 第十三章 一个烟疤 陈夫人穿完衣服把一把人民币丢在了已经是满身伤痕的冷忆的身上。 “这些钱买点补品,看你瘦的,看上去都可怜,那么高的个子,就那么一身的骨头,连一点肉都没有” 陈夫人走后,肥明连忙跑进来,把床上的钱一张张地捡了起来,仔细地数着。 冷忆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无力地滑到放衣服的床下。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谈不上是难受还是……或许已经麻木了吧! “她用鞭子抽你了,没打折哪里吧,要是打折了,这买卖可就赔了。” 冷忆听完肥明的话后,摇了摇头,极困难地穿上了衣服。 “明哥,请天假啊,我想回家,好久没有去了。” 冷忆这样说完后,肥明皱了一下粗黑的八字眉,摇了摇头说:“今天怕是不行,嘻嘻,有大桩大买卖,还记得上次那个漂亮娘们吗?是她的活!” 冷忆听完肥明的话后,眼前又浮出了那晚与那个面目美艳的女子,一夜温存的情景了。 她?她又点了自己吗? 这样……真好啊! 怜忆这样想完后,嘴角便溢上一丝苦笑了。 冷忆跪在地上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秦逸三,心里害怕得很。 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此时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肥明不是说……是上次的那个女人点的他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有着一张阴沉模样的男人了呢! 他哪里知道,肥明已经以六十万的价钱把他卖给了秦逸三,他更不会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他?。 “做鸭子很辛苦吧,何况还有那么一个经纪人啊!” 萧逸三点燃了一根烟,轻轻地吸了一口。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买来吗?” 秦逸三这样问完后,冷忆摇了摇头,他眨了一下略成桃花形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说:“他把我卖你了?……,我家的债……” 冷忆的话还没等说完呢,那边的秦逸三就慢声细语地打断了他的话了。 “我花了三十万买了你,可不是看你给我从这里卖这种无味的苦笑的!” 三十万?听完秦逸三说的这个数字后,冷忆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冷。他真不明白秦逸三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他呢! 那可是三十万,他一辈子也还不起的价钱吧!那也就意味着,一生都为人所制的生存状况吧,这是命吗? “我买你自然也是让你当鸭子啊!还记得那个漂亮娘们吗?她很得意你!我把你送给她,让你去侍候她,你愿意吗?” 这话问得冷忆的心里一阵酸疼,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些,他自己能说得算吗? 冷忆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这根本就不用答,他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得去。 “她很漂亮也不会虐待你,比你上外面去接各种客人要好很多吧!只要你听我的话,你家里那头我会帮你的,她给你的东西也全是你的,明白吗?” 秦逸三这样说完后,冷忆无意识地点点头。 他虽然不明白秦逸三让他去做什么,但是他明白他现在已经是秦逸三买的了,什么都得听秦逸三的,况且一家人的生活还在秦逸三的手里。 “把手给我!” 秦逸三这样吩咐完后,冷忆犹豫着把手伸了过去。 秦逸三把那只伸过来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把那根火红的烟头摁在了冷忆的手心上,一股怪味瞬间传了出来。 冷忆疼得浑身直颤,凄惨地叫了一声,眼泪围在眼圈里。 秦逸三淡然地看着冷忆的反应,见他停止了颤抖,才松开了他的手。 秦逸三松开冷忆的手后,冷忆本能地吹着手上的伤口,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会留下个疤,我只想让你记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后果是什么样子的。” 秦逸三威胁的话,让冷忆很清楚,他是从一个火坑掉到了另外一个无底深渊里了。 这些……,他躲不过去了。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说:“我会听你的话的,秦总!” 对于冷忆的话,秦逸三还是比较满意,他深信自己应该能掌控得好,这个在他眼里,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鸭子的。 ------------ 第十四章 特殊的礼物 任思念从秦逸三给她按排的晚宴出来后,又在秦逸三的陪同下,回到秦逸三为任思念订的宾馆。 这一路上,任思念都没有说一句话,偶尔瞟一眼身边总是带着一丝圆滑的笑的秦逸三。 任思念心里清楚,秦逸三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只是……他秦逸三若是不说,她任思念是绝对不会先张口,谈他们两个心里,都心知肚明的话题的。 进了宾馆,打开房门,开了灯,任思念才知道……秦逸三在晚宴上说给她准备的礼物竟然会是…… 几乎是半*着的、躺在床上的冷忆见任思念回来了,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了床上。 “任总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侍候总是不行的,这小小的礼物算是我秦逸三的一点小意思了。” 秦逸三这样微笑着说完后,任思念也随之笑了起来。 她笑得妩媚如春风浮动一般,美目流离间,便生了一丝玩味之意了。 “秦总,真会开玩笑,拿个大活人送礼,还叫小意思,没想到国内已经发展到如此开放的地步了。”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秦逸三就已经朗笑出来了。 他那么狡猾,当然明白任思念是什么意思! “任总见笑了,这小鸭子能侍候任总也算是他的福气,任总还是收下吧!” 既然秦逸三已经这样说,她任思念还能说什么呢! 她抬眼,又看了看跪在床上的冷忆,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张脸还真有几分惹她的喜爱,可这些喜爱都是源于那个让她无法忘记的,叫“锦”的男子。 “好吧,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秦逸三就知趣地离开了。 任思念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跪在床被里的冷忆。 这个男孩子长得真是太像年轻时的程锦了。那五官中的一抹清秀气质,越看……越是相像,也就越让任思念心头愁怅了。 “会煮咖啡吗?” 冷忆听到任思念问他,他连忙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煮那种东西,没有一位客人是有这种要求的啊! “来,下来,我教你!” 冷忆顺从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围着一条巨大的澡巾光着脚走到任思念的身边。 任思念从自己带的行礼里面,拿出了一套完整的煮咖啡的用具,慢慢地摆弄起来了。 一旁的冷忆,仔细地看着任思念从哪里煮咖啡的各种步骤,用心地学着。 “这种咖啡叫蓝山,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首先就要学会怎么煮咖啡。”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怜忆乖顺地点点头。 除了前几日,遇到过的那个肯把他留在商场里教他卖衣服的富婆外,任思念是惟一一个肯教他点什么的客人了。 不管是出于任思念什么样的目的,怜忆总觉得,无味的生活里,学一些不懂的东西,总比什么也不会要强上许多吧! 清晨,冷忆醒来的时候,任思念已经画完了妆,正靠在床头边看着他呢! “怎么不在睡一会儿?” 任思念这样轻声细语地问着的时候,冷忆不说话,只是乖顺地摇了摇头。 “不睡了,就去洗一洗吧,我带你出去吃早点,这城市里有家叫福客居的老字号,听说他家的灌汤包不错,我带你去尝一尝!” 任思念声音柔和地说完后,冷忆听话地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就那么*裸地去了卫生间。 等冷忆出来的时候,任思念已经换完了衣服。 那是一款CK新推出的女式套装,穿在任思念的身上,尽显婀娜的身姿。 当冷忆换完衣服的时候,任思念摇了摇头,冷忆的这身衣服已经很旧了。看样至少是三、四年前的那种极便宜的款式了。 任思念猜得不错,这是肥明给萧遇从旧货市场买的。肥明对萧遇说,他上班的时候不需要好的衣服,他光着身子就是最好的衣服了。 这一点也算是秦逸三的失误吧! 他送礼物来的时候,忘了打一份完美些的包装盒! 任思念开着那款秦逸三专门给她预备的、新出的红色奔驰小跑车,冷忆静静坐在副架使的位置上,低着头。 任思念看了一眼他,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问道:“你喜欢低着头?” 冷忆听任思念这么说连忙抬起了头,一双忧郁的眼睛就适时地进入任思念的目光里。 “你才二十岁,这个年龄是很有朝气的,笑一笑!”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冷忆很勉强地从嘴角处勾勒出一丝有些苦的笑。 其实,他很想装给任思念一份讨好的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任思念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又……他又装不出来了。 ------------ 第十五章 相处(上) 福客居的灌汤包果然有味道,不同别处,香而不腻。 任思念给冷忆的碗里夹了一个,“吃啊!” 看着冷忆从那里低着头很小心地吃的样子,任思念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吃完后,任思念带着冷忆去了本城最大的购物商场。 冷忆听话地跟在任思念的身后,任思念让他试哪一件他就乖乖地试。 任思念坐在休息椅子上看着冷忆一件件地试那些新款的纯棉衣服,心里想的却是程锦。 很多年以前的那一幕,又一次出现在面前。 她少时的温柔陪伴在清秀的程锦的身边,是那样的般配,青梅竹马的相好,为什么最终却落一个这样的结局呢! 她真是想不懂啊,直到现在,决定去恨程锦的时候,她也一样是想不懂的! 一直纷乱无章地想着事情,所以不记得冷忆穿哪一件衣服的时候更好看更合身了,所以便决定十几件全买了下来。 任思念要付钱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冷忆连忙把任思念拉到一边 “这些衣服很贵的,我不用穿这么好的。” 这若是换做别人,冷忆一定不会说的。 可这是任思念啊! 这么长时间里,接过的这么多客人里,若说疼他,怕是只有这样一个了吧! 他不想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当看到任思念给他买了这么多的衣服时,他竟然会觉得很惶恐! 可他这样说完的时候,任思念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把卡递给站在旁边的服务员,“都包上吧!” 服务员走后,任思念拉着冷忆坐在休息椅上, “你总要出门的,穿的不好别人会说我对你不好的,再说,你穿那几件衣服的时候真的挺好看的,要是胖一点就更有型了,好马要配好鞍!” “可是……任总!” 冷忆这样叫着任思念的时候,被任思念生生地打断了。 “别叫我任总,你还真怕别人看不出来我们什么关系啊?以后叫我任姐或者叫思念也行!” “啊!”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冷忆又习惯性低下了头。 服务员把包好的衣服递过后,任思念从前面走,他就拎着东西从后面跟着。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任思念去冲澡,冷忆重复着昨天任思念教给他的步骤煮着咖啡。 咖啡煮好的时候,任思念也出来了。 冷忆倒好一杯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任思念。 “你不尝一尝吗?很香的!” 任思念一边用钢匙搅着咖啡一边问站在旁边的冷忆。 冷忆摇了摇头,他是一辈子都不要喝这种东西的。 这种看着像中药汤一样的东西让他想起很多以前不堪的往事。他是害怕的。 “你很怕我吗?” 听任思念问他这个问题,他很久都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任思念对他已经是很好的了,不像别人的,把对他好当成一种嘲弄他的工具,用来侮辱他。 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不敢对任思念很亲近,明知道任思念对他很好他却仍是不敢离任思念太近。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害怕。 ------------ 第十六章 相处(下) 任思念没有再追问,她站了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等杯子冷却后,把牛奶递给冷忆。 “不喜欢那种液体你可以尝一尝这种,它同样很香很滑却给人另一种感觉。” 冷忆连忙接了过来,他知道这是牛奶。但是他极少能喝到这种东西。 他根本就不懂得有什么东西保养自己,牛奶对于他,也算是便宜着的奢侈品了。 便宜是指牛奶的价格,而奢侈……就是指冷忆自己了。 他所处的处境,让他哪有心情去照顾自己啊! 果然,牛奶喝进去的时候有一种不同于其它液体的味道,让人从里到外的温暖和舒服。 “喜欢吗?” 任思念问完后,冷忆轻轻地点点头,答了一声,“嗯!” “要是喜欢就常喝一点对身体好!”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这是五千块钱,你当零花钱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要是花完了就来管我要,我不怕你花我的钱,但是,我先说清楚,我不喜欢有人随便动我的东西,所以未经我的允许千万别碰我的东西,明白吗?” 任思念这样挑眉问完后,冷忆连忙应了一声,“明白!”,可他却只是应声,并没有去动桌上的那沓钱。 “给你啊!” 任思念以为冷忆会很高兴地接她手里的钱,可冷忆却没有,他只是回答了一个“明白”而已。 “我不要,我没有什么可花钱的地方。” 自己处于这样的环境里,连行动都是受制于人的,冷忆实在是想不到,他还能哪有花钱的地方。 “怎么可能没有,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难道不花钱吗?” 任思念拢着头发,斜着一双美艳的眼睛扫向了身后的冷忆,这样问着。 “我自己一个人出去?” 冷忆没有想到任思念会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去,难道她不怕他冷忆出去会做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吗? 冷忆还记得有一个客人打过他一个嘴巴的原因,只不过就是因为他冲另外一个女孩子笑了那么一下。 客人拿他们当成私有物,怎么会……怎么会放松…… 任思念看了一眼冷忆,马上明白了冷忆的想法,她轻轻淡淡地说:“你是属于我的,但是我不会干涉你正常的人身自由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总把你带在身边啊,我有事情要做的,闲着的时候你就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做点你想做的事。“ 任思念说完把钱塞到了冷忆的手里,然后又递给他一部新款的三星滑盖手机。 “这个也是你的了,电话簿的第一个号码是我的,你有事或是我有事的时候方便联系。” 冷忆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很长时间。他实在不明白任思念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任思念换完了一身晚礼装时,冷忆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宝贝,记得玩完回来啊,还有千万别从外面偷腥啊!” 任思念纤指轻轻地摸着冷忆瘦弱的脸庞,巧笑地逗着冷忆,缓解着这屋里似有些尴尬的气氛。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冷忆的脸浮上一层红,他低着头不敢看任思念,更不知道说什么。 “我晚上会很晚才能回来,有一个很盛大的宴会要参加,你自己在外面或者是在宾馆里都可以,记得吃点好的,这座城市的黄昏很美,去玩一玩吧!” 任思念说完转身出去了。 冷忆看着那个美丽的背影,心跳得很厉害。 任思念给了他钱,还允许他随便去外面,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他最想就是卖点东西,回家看一看,他想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一双弟弟妹妹了。 ------------ 第十七章 他是名模 那夜过后,许愿还是没有搬走。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从李俊秀那里搬出去后,她还能不能找到这么一个如此适合她的房子。 虽然房主让她很抓狂,但总比没地方睡、睡露天地要好许多啊! 米兰喻看着坐在她面前那个一直再说的许愿。她已经不停地说了足有半个小时了,内容只有一个:烦人的李俊秀。 “兰喻,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他总是这么说:许小姐,请你在做饭的时候记得开抽油烟机!许小姐,请你在换完鞋的时候能把鞋放到一个妥当的地方!许小姐,请你不要把你的脚搭在那个白色的沙发靠垫上!许小姐……兰喻,我就没看过这么八婆的男人,他可以和史上所有载入史册的欧吉桑拼个高低,我有时都在想李俊秀是不是一个披着美丽画皮特意出来折磨我的妖精!” 许愿这样说着时,双手也在空中摆舞着,像是一只硕大的螳螂。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她这个人很少生气的,也很少有人能把她惹成这副模样的。住了四年的寝室也没和室友红过一次脸,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不是她脾气好,而是她没遇到对手。 米兰喻见到许愿这副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好好看一看许愿嘴里说的那个妖精李俊秀。那个男人倒底有什么样的本领能把许愿这么一个温顺的人惹成这副模样? “小愿,若是不行就搬出来吧,去我那里住!” 最近,米兰喻也租了一间房子。离这条商业区很近。二楼,一室一厅。她住在厅里,那个一室用来装货。 “不了,你那里离我公司太远了,我上班不方便,而且我都已经付给他钱了,我凭什么要搬出来,我一定要和好他好好斗一斗,看看是他魔高一尺,还是我道高一丈!” 许愿那张俏丽的脸因为气愤变得粉红,也因此而变得可爱起来。米兰喻真是奇怪,人生气的时候也能这样好看吗?如果是,许愿定是其中的一个。许愿生起气来的样子,既显娇憨又略带几分刁蛮,看起来别有一番小女人的纯真姿态。 “兰姐,那面来了个帅哥,若是他进店里买东西,你不准抢啊,让我来!” 桃子伸长脖子望着电楼口。桃子最大的爱好一是化妆二就是伸长脖子望着电梯口,看是否有帅哥下来。小女生就是有小女生的好处,少年不知愁滋味么!可以把所有事想得单纯。 可当许愿看到桃子说得那个帅哥时,许愿刚平熄下来的怒气又一次燃烧起来。 “兰喻,他就是李俊秀!” 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本想今天晚上出来躲清静,却没想到竟会从这里又遇到了。 李俊秀绝对是标准的家里一族。这男人出门的时候都能数得过来。许愿并不知道他白天是不是在家,可是晚上,每一次许愿回家,抱着侥幸心里希望李俊秀不在时,李俊秀从来没给过她这种惊喜。他都在,每晚都在。偏偏她今晚躲出来的时候,他也出来。你说这算不算是怨家! 米兰喻站到店口看着那个从电梯上走下来的男子时,米兰喻突然觉得心口一动。她突然意识到她……,这种动,是从来没有过的。哪怕是面对陈诺时,也是没有过的。今天,今天怎么就会这么动了呢? “愿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妖精啊,如果他真是妖精,我宁愿让他吃了!” 相对于米兰喻的隐忍不露,桃子更为直接一点。 “对了,愿姐,你不觉得他眼熟吗?他……他是时尚杂志上登过的那个曾经最红的男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二年前,他突然就不做了,他……他曾经可红了,红透半边天啊!” 桃子在说这些话时,嘴已经张大得成O了。 这时,李俊秀也走到了他们的店门口。若不是瞄到了许愿在这里,李俊秀也就忽忽走了。 “许小姐,你这里啊!” 李俊秀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很有诱惑力的磁性。 米兰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滑过李俊秀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然后她自己那张粉脸瞬间有了绯红。 这,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她那时初见陈诺时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这种感觉却如此清晰地反应在身体里,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眼神滑过李俊秀后,落到了许愿的脸时,她光洁的额上就现了冷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偷情之后,被爱人抓到一样。有许愿在眼前就似乎有陈诺在眼前一样。米兰喻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心,虚得像是摸不到似的。可她又忍不住不去看李俊秀。就在她挣扎在复杂而矛盾的心情里时,她听到许愿说:“是啊,李俊秀,你好心情啊,竟然能出来放风!” “是啊,今天心情好所以出来看一看,不打扰你们了,晚上早点回去,太晚了可是进不去门的啊!” 李俊秀这样说完,又向街的里面走去了。他的眼睛都未曾落在旁边的米兰喻的身上一下,就更不要提那头已经流出口水的桃子了。 “兰喻,你看他多烦人,阴魂不散似的,走哪里都能看到!” 许愿这样说完后,米兰喻并没有搭话,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一起沿伸到街的尽头,直到看不见。 “兰喻,你怎么了?” 见米兰喻双眼发直,有些发呆,许愿轻轻地碰了她一下,问着。幸好,许愿没有陈诺那样的心思细密,否则,米兰喻还真不知道此时拿什么来应付呢! “没什么,突然想起白天卖了的那批T恤该补货了,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米兰喻随便地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着。 “啊,没什么!” 见米兰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许愿也就没心情再发牢骚了。 ------------ 第十八章 旧人相见不相识 香榭酒店是这所城市最好最大的一家五星级宾馆,里面最大的宴会厅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 任思念在这里招开了“白茶花”进入富阳的首次入市庆典。 秦逸三早早就来到了会场穿梭在人群之中,笑容满面地逢迎着各方来宾。似乎这次的主办方是他似的。 老行是任思念从法国带回来的总裁助理,这里所有的事都是他在替任思念张罗着。 老行的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的笑,让你觉得他心无城赋,很好打交道。 任思念知道这只是老行的表面,他本质里有着连女子都没有的细心。 公司里的事,他可以事无钜细地处理清楚,不会有细毫的懈怠,让任思念一百个放心。 这个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的忠心,他对任氏家族的忠心不夸张地说是可照日月的。 秦逸三几乎要把脸贴在老行的脸上了,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和老行聊着。老行礼貌地笑着,应付着秦逸三。 程锦带着柯小可坐在休息椅上,观察着参加宴会的人。 “那只狐狸上窜下跳的样真让人恶心!” 柯小可厌恶地斜瞟了一眼秦逸三,这样说着。 程锦并没有说什么,脸一直沉静的没有表情。直到任思念一身盛装从会场进来的一瞬。 任思念艳若桃花的脸上有一丝淡淡而从容地笑,这笑是对着在场所有的宾客的。 对于这样的场面任思念早就已经习惯了。 做为任氏企业的掌舵人,她一直就受着各方面的锻炼,以至于碰到什么样的事都能处变不惊了。 “这女人真美,比照片上美一百倍。” 柯小可的眼里像所有人一样流露出惊艳的目光,嘴渐渐地成了一个‘O’字形。 程锦淡笑着从桌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你的表情很丢脸!” 程锦这样说着的时候,脸上虽然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心里却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萦在心头了。 这张并不熟悉的脸,却给了他一个熟悉的感觉。 似乎很久以前就相识一样,可却……明明不认识啊! 怎么会有……这样亲切却又伤心的情绪从心底漫延开来了呢!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参加‘白茶花’入市的见面会,我在此代表任氏企业对在场的所有宾朋表示忠心的感谢,接下来我的助手行助理会向大家介绍关于‘白茶花’的事情的,希望大家表示欢迎!” 任思念只是说了几句简单的开场白,然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给了老行。 她就坐在头排的休息椅上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切了,这样看着台上的时候,她的眼光似有若无地在程锦坐着的角落处扫过。 这个男人,十年了,他竟然都没有变,这十年间,岁月却改变了她任思念,独独把程锦定格在了原处。 这是为什么啊! 十年前的那段青葱岁月,十年后的这次带着恨意的相聚。 她任思念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使程锦身败名裂,还她这十年来所受的痛苦呢? 十年来,十年的分分秒秒里,任思念一直都想问程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是一定要做的。 等她挑好了时机,她就算又一次扯回原先的那段伤感中,也要问他程锦一遍盘缠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如果不问清楚这个问题,她任思念怕是死都不会瞑目吧! ------------ 第十九章 毫无关系 有依稀华丽的宴会,就会有街边格外简朴的小吃。 “映尘,这个给你,在工地上吃不到的,你要多补一补啊,你又瘦了些!”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碗里的那只红烧鸡腿,夹到了紧挨着她坐着的蓝映尘的碗里。 “这怎么行,红烧鸡腿饭,没了鸡腿就只有白饭了,你要怎么咽啊?” 蓝映尘这样说着的时候,便又要把许愿才给他夹到碗里的鸡腿夹回给许愿。 许愿像个孩子一样紧抱住饭碗说:“不要了,你吃掉它了,晚上吃这样的东西会很胖的,这不是有碟小菜吗,我吃这个就行了,映尘,你说我是不是又胖了?” 许愿说完后,还十分担心地放下饭碗摸了摸自己光滑如婴儿的皮肤,皱了皱眉头。 最近的生活实在是*逸了! 除了同住的妖精李俊秀偶尔让她心里发堵,其余的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很开心的。 最主要的是工作很轻闲且很舒心,家里的父母在最近也很少给她打来追问的电话! 这事也是她觉得十分奇怪的,她真是猜不到自己那个龙凤胎的哥哥是用个什么样的理由,竟然能把自己那对顽固不化的父母说服得如此安静呢! “怎么会呢?小愿,你非但没胖,好像还瘦了!是我亏欠了你!” 蓝映尘的话不是讨好和哄骗许愿而说的,他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了。 他总觉得是他不能让许愿过上富裕的日子,两个人一起出来只能点一份街边的红烧鸡腿饭,而另一个却要吃素炒饭! “没有啊,你哪里亏欠了我,你看我们只有一份鸡腿饭,你不是让给我吃了吗?映尘,我们要努力的攒钱,把我们的钱都节省出来,买一处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安个家,从此公主和王子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了!” 许愿扬着带有温暖笑意的脸,看着蓝映尘,仿佛她话里所言的幸福,已经在这一刻来临在他们的面前了。 “任总,这是安城的老总程锦!” 当老行把任思念带到程锦的面前时,任思念的心突然间便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她白衣白裙与那个有着一脸阳光般干净笑容的少年,漫步在茶园深处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不是现在这样妖艳得不可方物的容颜。 那个时候,她很清纯,一笑的时候有那么一对分外惹人怜爱的酒涡,明亮的眼睛比夜空里,最闪烁的星子还要耀眼几分。 可惜,她已经回不去那个时候了! “程先生好,久仰大名,今日得会,万会荣幸啊!” 任思念在片刻失神后,换上那张笑得从容而艳丽的面孔,只有这张面孔,在现在看来是最真实不过的了! 可以帮她掩盖头脑深处残存的记忆,以及心底那份抹不去的伤痛。 程锦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任思念,礼貌地笑了笑说:“任总客气了,应该是我觉得荣幸才对!” 相对于任思念从容得笑,程锦却笑得极其的淡然。 任思念如此妖娆极致的美丽,在他的眼里却是那样的苍白,他不喜欢任思念这样的女子,浮华而过于嚣张了! 只不过,如果只为了生意,也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了,合作愉快就是最好的了! 两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任思念又在老行的指引下,认识其他几个想要参于“白茶花”这个项目的伙伴了。 就在任思念翩然间转身离去的那一瞬,一抹熟悉的笑像是闪电一样晃过了程锦的眼睛。 那笑容……那一抹如白茶花般清新纯洁的笑容……它是属于…… ——馨儿的啊! 等程锦在想要仔细寻找的时候,那抹笑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幻觉一样,只是出现在眼睛深处,而未出现在眼睛之前。 这里,还是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宾馆里,举行的那场“白茶花”的见面会! 穿梭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巧言应对的还是那个妖娆的女子,与他眼前出现的幻影毫无关系! ------------ 第二十章 前尘今爱 “爸爸,你回来了!” 入夜十分,程锦才从那华丽的招待宴会中离开,开车回到位于‘馨馨小区’内的家里。 他刚打开门,便听见这声怯怯的声音,随之,他的眉头忍不住地轻皱了一下,沉声说:“嗯,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我……我想等你回来了!”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滚动着轮椅车轮上的扶手,慢慢地滑到了程锦正在换鞋的地方。 “等我?有事吗?” 程锦换完鞋后,把皮包扔到了沙发里,眼睛至始至终也没有看过叫着他“爸爸”的孩子一眼。 “没……没什么,爸爸,天……明天天气预报说,天气会……不错,你能不能带我去外面啊?” 程锦听得出来,这声音里充满着哀求和怯懦,这孩子是怕他的,这他知道。 怕也好,求也好,他……他都无所谓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记住他什么,或是对他产生什么样的感情。 在程锦的心里,他当初没有把他扔掉就已经是很仁慈了。 “你身体不好,还是从家里安心地躺着吧!” 程锦这样说完后,脱掉了外衣,去了卫生间。 那个孩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卫生间的门,一双忧郁的眼里,闪出泪花,眨眼间,泪珠便已经滚落满脸了。 从天气一转暖开始,他就在想着要如何对程锦说这句话,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他才想出来,可是……,程锦只是一句话就打破了他想了两季的幻想。 直到现在,程念也不明白,为什么程锦明明是他的父亲却……却这般的讨厌他呢!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说,更没有对他露过一丝的笑意,难道仅仅因为……他……他是个从出生就注定要坐在轮椅里的人吗? 小的时候,他还不太懂事,只是第一次明白了母亲的含义时,拉着父亲的衣袖问自己的母亲在哪里的时候,父亲丢给他的那个严厉的表情让他立时就吓得哭了起来。 这个表情太深刻了,从那以后,很小很小的程念就明白了,父亲不喜欢他,父亲更不喜欢他提他的母亲。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程锦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客厅里了。 这样对他,程锦的心里也不好受,可程锦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想控制自己,要对他好一点的,却……只要见到他那张脸,原先想好的一切就都变了,从温暖变得残忍,难以自抑。 程锦很讨厌程念的这张脸,这张脸长的不像他,也不像程念的母要。 虽然程锦也不喜欢自己的前妻,可……如果程念的这张脸长的像她,也倒不至于让程锦每次见到他,都会抑制不住心头的怨气了。 这张陌生的脸,这张象征着耻辱的脸,让他如何接受啊? 程锦长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卧房里,拉开与床隔着的那层厚重的帘子。 帘子后面,一个玉雕女像盈盈而立,昏黄的灯光晕照下,玉像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双漾着笑意的眼睛,在注视着程锦时,也如这反映出的光一般的柔和。 “馨儿,今天晚上参加宴会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好像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却又看不到你,你那笑容仿佛都已经贴在我的脸上了,为什么,我却触摸不到呢!馨儿,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我当初做的那些事啊!馨儿,你可能不相信……,那时候,你的心有多痛,我的心就有多痛了!公司里来了一个女孩儿,长的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我总觉得她就是你,定是上天垂怜,让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犯十年前的那个错误了,我要……我要你在我身边!我要我们在一起!” 程锦坐在那副玉雕的面前,自言自语地说着,眼底深处便有了一丝淡淡的哀愁,甚至连泪花都已经闪落出来了。 此时之痛,彼时之爱,再遇到一次的时候,是否能把握得住,会不会又如上一次一样…… 程锦慢慢地攥紧拳头,眼泪落下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暗暗地发誓,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了,他一定要得到这份期盼多年的幸福,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他都会争取到手的! ------------ 第二十一章 被拒的表白 现在,程锦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办公桌后,看窗外,正对着他窗口处坐着的许愿工作时的样子。 许愿很美这不容置疑,但绝谈不上是惊艳绝俗。她只是很淡泊的美,找不出瑕疵,也谈不上有多么完美。 可就是这种轻轻淡淡的美,让人过目却无法忘怀。 当然,这种美不是独一无二的。在此之前,还有馨儿,那个只属于他的馨儿。在此之后,就是许愿了。恍然十年间的相隔,这种美却没有变,还是这一种,也只有这一种。 凭心而论,那个美得妖娆的任思念,定是要比许愿这样清淡的女人,更能吸引异性的目光。 可惜他程锦,这一生里,都不会去爱妖娆的女子,而独爱这份令记忆深刻,永觉舒心的清淡。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下班的时候,许愿的手机里出现这样一条信息。 她拿着手机,带着惊疑的目光,透过玻璃看向了里面总是一脸严肃表情的程锦。 当程锦点过头后,许愿才相信,这条短信真的是程锦发的。 天啊,她的顶头上司要请她吃饭?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单独请她呢? 程锦带着许愿坐在“海天”酒店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多。 程锦是那种很心细的人。他懂得把餐巾打开后递给许愿,懂得用消毒巾再把已经很干净的餐具一一再擦拭一遍,懂得吃饭的时候给许愿夹菜,并且眼光犀利到一眼就能看出许愿喜欢吃哪一道。 但,只有一点,许愿很奇怪,程锦几乎不说话。偶尔眼神落在许愿身上也会快速地离开。 这顿饭,就真好像程锦说得那样,“我请你吃饭!”,重点就是这个“吃!”了。 许愿是那种很内秀的女孩子。 首先,程锦是异性,随后,又是她的老总。如果程锦不说,她实在是想不起和程锦说什么。 这一顿饭,是许愿吃过的饭中最郁闷最尴尬的一顿了。 席间,两个人说过的话加一起还不到十句。 吃完后,程锦把许愿送到了许愿家楼下。 他先下车,给许愿开车门,手挡在车顶上,很优雅绅士的样子。 许愿出来后,站在他的对面,很久,许愿才说:“程总,你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尽管说,我要是能帮上忙的,我……我会尽力的!” “事情?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吃饭,你上楼吧,天晚了!” 程锦这样说完后又补了一句说:“还有,私下里别叫我程总了,叫我程锦,或……就叫锦好了!” “啊?” 程锦说完后,许愿的眼睛就瞪大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程锦会说这样的话。如果她的理解能力不差的话,程锦的意思是…… “程总,我有男朋友,我很爱他的,对不起了……” 许愿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程锦看着她逃走时,慌乱却不失妙曼的背景,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句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孩子也这么说过,不过,那时,他是那女孩子嘴里说的幸福的男朋友,而不是那个被拒绝的旁人。 现在,再听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可,他程锦怎么会因为这句话就放弃了呢!他,他已经为此等了十年了啊! ------------ 第二十二章 双方交易 “回来了!” 许愿刚一进屋,就听到李俊秀和她打招呼的声音。 她一抬头时正碰到李俊秀一抹淡淡的笑闯进她的眼帘。 李俊秀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斜倚在楼梯扶手处,白玉似的脸上有一种优雅的忧愁。 如果一个人连忧愁都可以用优雅来形容,那么这个人还能有什么表情不让人沉醉吗? 此时,在灯光晃照下,恰似别有一番风味聚拢在心头。 刚进门,就碰到这么一副场景,许愿的心里不由得叹息,哎,就说他是妖精吧!为什么别人都不信呢? “嗯,回来了!” 愣了片刻,许愿客气地回了李俊秀一句话后,开始换鞋。 她总觉得李俊秀向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她搬进来这些天里,和李俊秀碰面的时候是屈指可数。 除非她犯了错误或是她将要犯错误,除此之外,李俊秀都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 曾经有一度,她还以为她是独住呢! 因为楼上实在是*静了,根本就像没有人一样,李俊秀真是一个安静得可以的人。 “我……有事求你!” 李俊秀吞吐着说出这句话,俊颜略带尴尬,于嘴角轻扬间尽显柔弱,让人无法抗拒。 “什么事啊?” 许愿实在不明白,李俊秀能有什么事求她这个现在貌似又穷又没势的小女子。 “你能请几天假吗?我想回一趟家,陪我……陪我……!” 李俊秀这样吞吐着,最终也没说出最后想要说的话。 许愿听完李俊秀断续的话,呆愣在那里。 陪他回家?还要请几天假?难道这里不是他的家吗?还有……为什么要让她陪他回家呢? 看着许愿惊讶的表情,李俊秀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李俊秀转动着手里的牛奶杯,然后一饮而尽。 许愿还没看到谁喝牛奶的时候,是像李俊秀这样一口气喝完的。 许愿都担心,李俊秀会不会因此而呛到肺管。 李俊秀喝完牛奶从楼梯处,慢慢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他也不看许愿,自顾自地说:“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里,我父母牺牲那年,我十二岁,我爸爸那时是住藏部队的团长,我母亲是军队医院的护士长,他们是因为雪崩,牺牲在入藏救援的路上的。他们牺牲不久,我父亲的战友就把我从偏僻的老家接到了他部队所处的城市,我就是从那个家庭里长到成年的。他们对我都很好,特别是我阿姨,前几天我弟给我打电话,说我阿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想我也想得厉害,让我回家一趟,……,我已经好五、六年没有回去了,我一直告诉他们……,我成家了……” 李俊秀说到这里后,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许愿一眼,笑了。 “李大帅哥,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以你的条件,不用白天去喊,就是晚上,随便找个街道,振臂一呼,主动扑上来的小姑娘只定不在少数,还用求我吗?” 一直沉闷的许愿难得碰到什么开心的事。 李俊秀说的这件事,是她最近以来觉得最好玩最幽默的事了,所以也就好心情地调弄起了李俊秀。 李俊秀也不生气,仍是淡淡地笑着说:“那不一样,许小姐,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陪我回家三天,我给你减免一个月房租,三个月的水电费!” 李俊秀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完,站起身,上了楼,留下笑到半截,不知道怎么回拢笑容的许愿。 ------------ 第二十三章 烟和傀儡 已经是午夜时分,任思念却无半分睡意,她一只手紧抱着双膝,把自己妖娆的身体都藏在身上那个舒适的竹椅里面,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烟火腾然,两指间纤纤细细白烟燃上星星点点火花,象是午夜烟花斑斓,象是情人眼睛璀璨。 与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流星一样,细致入微到不染纤尘。 很久以前,她是不爱这种夹在手里任人摆布的东西的,很久以后,在经历过太多之后,她突然发现,她的手里也只能夹得住这细如指骨一样的东西了。 任思念只是偶尔吸一口,淡然微凉进入喉中,如同冰水轰然入胸。 体味一下,那种可以把所有感情放低,所有寂寞落地,所有时间静止,世间诸多琐碎之事已全然置之身外,皆等候青烟于口中吐出。 其它的时候,任思念宁愿看着燃烧的火,渐渐吞噬掉这洁白的烟骨,让那轻烟身姿婀娜,飘然逝去。至尽最后,刹那芳华,淡然退出。 寂寥,如妖精化散于无限空间,无可追依。时间远去,带走曾经的清纯,也带走那片追不回的情感。 那晚在宴席间,程锦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站在他眼前的那个女人,曾经是他深情说过,今生最爱的人吗?只不过是一张不同的画皮,便让人无从去回忆了,哪怕山盟海誓,都似鸿毛一样轻浮了。 还不如这指间的烟呢,虽然也有燃尽的时候,但它必竟还给她任思念一丝缠绵的温暖啊! 可他程锦呢? 逝去的就逝去了,换来的就是见面时,那份如同路人的冰冷吗? 十年,十年只是改变了她任思念外在的容颜,可她的内心……,却从未变过。 只不过,连曾经最亲密的人都看不出来罢了。 “任姐,你的咖啡!” 冷忆把煮好的咖啡放在了竹椅旁的小桌上,然后便静静地站在任思念的旁边,垂头不语了。 这几天,他们过得很平静,任思念虽然很少说话,但对他还算好,从不难为他,也从来没有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上次拿着任思念给的钱,回了一趟家,把钱都换成了实物,其余的送到了学校,交给了弟弟和妹妹的班主任,暂做寄存。 他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是挡不住父亲的,他如果直接把钱给了母亲,他前脚离开这个家,他父亲后脚就能把这些钱,送到麻将馆里去了。 他回来后,任思念也没问他,他是如何花那些钱的,甚至都没有问他,他去了哪里。 冷忆总觉得任思念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笑,那双眼波流动的眼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昨天,秦逸三还偷偷地找过他,让他揣测一下任思念心里的想法,会把白茶花的最终代理权交给哪一方。 冷忆很害怕这个在他的掌心里,留下了一个烟疤的男人,他战战兢兢地答应了秦逸三,说是会给他打听一下的,可当他真正面对任思念的时候,他又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了。 “冷忆,你看过海吗?” 就在冷忆盘算着要如何不引起任思念的反感,而又能完成秦逸三交给他的任务时,任思念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没,没看过,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没去过有海的地方!” 冷忆实话实说着,这座很普通的北方城市里,可没有任思念所说的那种东西,而他,贫穷的家庭和沉重的负担,已经让他过早地失去了当一个年轻人的自由了。 不要说去外地看海,在以前,连独自一个人回一趟家,都算是奢侈的事了。 “我小的时候,有个愿望,就是想拉着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一起到海边看一次潮起潮落,可长大了才知道,看潮起潮落容易,可是留住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却太难了!” 任思念把夹在手指间的烟,抿在唇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来。 那根烟,在这样的一吸一吐中,也就走完了它人生的全部旅程了。 冷忆连忙乖巧地把烟花缸,推到了任思念伸手可及的地方,看着任思念把烟尾丢弃在里面。 突然就有一种伤感,随着那根被弃在烟花缸里的烟尾,从心头涌出来了。 他害怕他自己也如那根烟尾一样,在某一天里,也被任思念那样的丢弃,盘算在心头的秦逸三交待的话,也就更加的问不出口了。 “冷忆,如果秦逸三有来问你关于白茶花的事情,你就告诉他,任小姐说她不会忘了秦先生馈赠的鱼水之欢的,让他不用着急!” 任思念从竹椅里,伸展开身体,走了下来,一双洁白的未着任何鞋袜的双足,便轻轻地踩在冷忆的双脚上了。 如藕一样的双手,紧紧地缠在了冷忆的脖子上,如红玫瑰般的唇还在冷忆未及思考的时候,贴在了冷忆冰凉的唇上了。 “想从我身边呆久一点,就听我的话,秦逸三那里我自有我的处理方法,不会让你从中难过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你该做的,不该你做的,千万别去碰!” 唇齿交碰,两唇缠绵的时候,任思念带着寒意的话语,从燃着火一样的口腔里,缓缓流出了。 被她紧搂着的冷忆,眨动双眸间,轻轻地说了一声,“是!” 在这场交易之中,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他这个被送来被去的礼物吧,有着主角的名份,却连道具都不如,顶多就是个傀儡吧! ------------ 第二十四章 工地相会 “小愿,你怎么来了?” 蓝映尘听守在工地门卫的人告诉他说,门口有人找他,他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 怎么想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许愿,这小丫头跑这里来找他难道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吗? 要知道他现在这个工地离市区很远,地处偏僻的郊区,要坐三个小时的车呢! 许愿一个弱女子,在这傍晚时分,跑这么老远,来工地还是很危险的啊,若是真有事,打个电话,他回去不是一样的吗? “映尘,我想来看看你,你看,我给你带了点奶粉,还有……一只烤鸭!” 许愿扬着一张风尘仆仆的笑脸,把手里拎的东西,一起向蓝映尘展示出来。 看到这张笑脸的时候,蓝映尘所有因担心想要责备的话语,统统压在了心底,说不出口了。 “傻丫头!……” 蓝映尘感动得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是伸出手,把许愿仅仅地搂在怀里了。 曾经有机会目睹他最软弱或最糟糕的时刻,却仍能够接受他的不完美,并且和他共同拥有这个秘密,这一段爱情,才能够走得更长久一点吧! 蓝映尘并不知道他和许愿的这份爱情,倒底能走多远,能否冲破来自许愿家庭和世俗的阻力,可……就走到现在的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来说,他……他蓝映尘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生里,有过这样一段刻骨铭心,温馨柔软,无论以后什么样子,他们都是幸福的了。 “把这个也吃掉啊,命令你吃掉!” 许愿扯下了另外一只鸭腿塞到蓝映尘的手里,眯着弯成新月型的笑眼,看着蓝映尘大口地吃着她带来的烤鸭子。 蓝映尘在工地的宿舍本来是四个人的,那三个人见蓝映尘带女朋友来了,客气地寒喧几句后,都找了理由撤到其他宿舍去了,给他们这对情侣一个独处的机会了。 “小愿,你以后要是想我了,打个电话,随叫随到,不要自己一个人过来了,我会担心的!” 蓝映尘在许愿的爱心监督下,狂啃着那只爱情牺牲品——烤鸭。 “嗯,我知道了,映尘,我明天要和老总请假,我……我妈昨天打电话了,我……我想回去看一看,我想他们了!” 许愿在考虑了一天之后,终于答应李俊秀提出的那个建议。 这次许愿之所以答应陪同李俊秀回他的家,倒不是因为李俊秀开的条件有多么的丰厚,而是…… 就在李俊秀说出这个提议的那天晚上,许愿接到了她老妈的电话。 她老妈是这样问的,和颜悦色。 “小愿,你哥说你又处了一个男朋友,人挺好的,你这两天把他带回来吧,我想要看一看!” 然后,许愿一阵的惊愣,一句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这一次她毫没有吝啬国际长途电话费有多么昂贵,给大洋彼岸那头的陈诺找打了一个电话。 当她把他们共同的老妈说的这话告诉给陈诺的时候,陈诺好像一点也不吃惊,相反还嘀咕了一句,“老妈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什么意思?” 许愿在电话里狂吼出三句的时候,陈诺才把如何诓骗老爸老妈时所借用的理由说了出来。 然后……许愿便陷入在一片沉默之中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那个高智商的哥竟然会当着爸妈的面说她和蓝映尘分手了,新处了一个绝好的男朋友,以此挡住了爸妈让她回来的家令。 可……上哪去找那个绝好的男朋友给父母带回家啊?许愿都快要把头发抓掉了的时候,她也没想出来。 最后,把她逼得仰天长叹的时候,她才想起楼上的那个妖精李俊秀。 第二天早上,一份协议达成。 她做他三天的妻子,陪他回老家看他的养父母。而他?他做她三天的男朋友,陪她回家应付父母。 然后,彼此不欠。 达成了这份协议后,许愿除了想要和程锦请假之外,考虑最多的还是蓝映尘。 这一次回家,是走访两家,怎么也要去上十天,即使瞒着蓝映尘,她是同李俊秀一起结伴而行的事实真相,可这段时间的离开,她还是要和蓝映尘当年说清楚的啊! 所以,刚下了班后,许愿就拎着给蓝映尘买的东西,坐车来到这里了。 “你妈……,不会是……” 蓝映尘听完许愿的话后,嘴张得很大,嘴里咬着的那块鸭肉都忘了嚼了。 蓝映尘知道许愿的家里人都不太喜欢他,他很害怕许愿若是坚持不住,他们这份爱情,就要走到终点了。 在爱情里面,一方的坚持是不会有结果,虽然他一直为了能和许愿在一起而努力着,可关键的还有,这必须也要有许愿的努力才行的。 “不是的,我妈什么也没说,就是说想我了,让我回去看一看,我感觉她可能是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从家呆几天,就回来!” 许愿并不是故意要骗蓝映尘的,她实在没办法和蓝映尘说,她此行的结伴人是李俊秀。 她相信她要是说出来,蓝映尘就算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噢,那就从家多呆几天,我……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想你妈要是看到我,心脏会承受不住的,病会更严重的!” 蓝映尘没有那么多的思想,他很单纯,根本就没想到许愿会对他隐瞒什么的,而且,他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除非是许愿的父母 主动邀请他去许家,否则,他是不会轻易登门的,他可不想找两位老人的不自在。 “嗯,我知道的,我会早些回来的,我们电话联系!” 许愿就知道蓝映尘不会多想的,可蓝映尘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却越得酸楚,越是不能放下了。 ------------ 第二十五章 想要改变 “今天穿这身,我带你去见客!” 冷忆刚睁开眼睛,任思念便把一身小领西装扔到他的面前了。 “见客?” 冷忆没太明白任思念话里的意思,可他对任思念所说的那两个字却特别的敏感,他这样的处境,听到这样的词语怎么可能不忐忑不安呢? “是啊,我们今天去程锦的安城集团,你当一次我的助理吧!” 任思念一边扰着半湿的头发,一边笑殷殷地回答着躺在那里,一脸惊慌的冷忆。 “去安城集团?我……我怎么会当助理啊?我会给你丢脸的!” 冷忆猜不到任思念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可他对自己很了解,他可不是那种能下得厨房又能登得了厅堂的男人啊! 他不想自取其侮,倒不如现在胆大一些,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了,哪怕会因此而惹到任思念,他也认了。 “不会的,你只要站在我身后,什么也不用说,就可以了!” 任思念也猜到了冷忆心里的担心,她偎到了床上,抬起手摸了摸冷忆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柔和地笑着说:“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男人总要上得去大场面才行啊!” “你……你把我当……当男人吗?” 冷忆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问出来这样一句,充满着黑色幽默感的话,可他……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难道任思念会把他看成男人,而不是一件玩物吗?会当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而不是她身边一件随时可弃的附属品吗? “你怎么睁开眼睛就和我说笑话啊,我当然把你当成男人了,好了,快点起来吧,把衣服穿好,我们吃完早点,就去安城!” 任思念说完后,轻轻地吻了吻冷忆的眼睛,冷忆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闪躲,任思念的吻落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任思念很喜欢吻他的眼睛,他猜不出这是为什么?还没有人像任思念那样贪恋他的眼睛呢?也没有人像任思念那样,在欢爱之后还后搂着他瘦弱的身体,久久不舍得松手的。 更没有人像任思念这样,要把他这样一个本应永远生活在黑暗阴影里的人,带到阳光下面去的,可他自己却没有这份信心,他……他害怕在阳光下面,他会挺不了几分钟,就要融化掉的。 即使结果会是如此,他也要试一试,因为他怕以后他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冲了一个澡后,从床上拿起任思念扔给他的那套西服,小心翼翼地穿了起来。 到最后,要系领带的时候,他的手愣在那里了。 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高档的衣服,更没有碰过这么绊手的东西,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当他想向任思念求救的时候,却发现任思念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任思念的手握在他的手上,教着他如何把一条质地很好的领带打成最绅士的扣结。 最后,还从化妆柜里,找出来一瓶男用的古龙水,洒了几滴在他的手腕和耳后面。 “很好,很帅!” 任思念透着欣赏的语气,给了这四个字,做为评价,并把冷忆拉到了落地镜的前面。 若不是任思念就站在他的身旁,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镜子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他冷忆。 只不过是一身衣服,一个装扮,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区别。 镜子里面,他也是衣冠楚楚,像一个常出入写字楼的高级白领一样了,可镜子外面呢? 他还是他,那个不被人耻,要靠别人的施舍而活着的玩偶了。 这样一想,他便微微地别过头去,不在看了。 “冷忆,生活都是能换的,只要你自己想,并为之而努力,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 任思念这样对冷忆说着,或许也是对她自己而言吧! 这世界连容颜都可以说换就换,又有什么不可以任意而变呢! 可她的这句话,听在冷忆的心里,却像是一针强心剂一样,让冷忆觉得此时的一切,都与以往不同了。 只要努力就会改变吗?如果是,他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 第二十六章 秀色可餐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许愿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外面的时候,一股飘香的牛奶气味就迎面裘来,打击她脆弱的胃了。 这样的牛奶香气,是每天早上都能闻到的。 那个妖精一样的李俊秀,只爱喝牛奶这种东西,早餐和晚餐似乎都是以此种乳白色的液体为伴的,弄得好好的寓间就像是医院的育婴室一样。 有好几次许愿都想问问李俊秀,是不是李俊秀小的时候,受过父母的虐待,没给他喝过奶这类的东西啊,所以弄得他到现在一味的狂补。 可这话到嘴边,许愿就不敢问了,谁让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至于李俊秀的午餐是否也以此为伴,许愿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许愿还从没有从这个临时的家里,呆过一个中午,吃过一顿午饭呢! 让许愿奇怪今天太阳出向的原因,却不是这一如继往的牛奶味,而是她把房门打开,刚探出个头,那个把早餐都摆在餐桌上的大美人李俊秀同志,竟然极好脾气地和她说了一句,“一起过来吃啊!” 这就让许愿在万般惊讶的时候,还有一种受宠心慌的感觉了。 两个人成为邻居这么久了,李俊秀这个家伙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邀请她吃饭呢! 这……这是怎么了? “那个……那个……,我还是先去刷牙吧!” 既然想不清楚李俊秀同志是笑里藏刀,还是真情实意,那倒不如把目前能想清楚的事,先做了! “那也好,洗完后,过来吃吧,还有事情要和你谈!” 哼,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凭白无故的给她许愿准备早餐吗?果然是有所求啊! 这也太现实了吧,有所求就给做饭,无所求的时候,就像个欧吉桑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真是世态炎凉啊! “好了,现在说吧!” 许愿处理完自己脸面上的清洁问题后,端正了一副极其严肃的态度坐在了李俊秀对面的位置上。 可谁都知道,找了一张清纯的娃娃脸的许愿,若是摆这么一个态度,那就要相当于把她的那张脸翻版成漫画了。 其效果,那是相当的搞笑了。 许愿的面前已经摆好了,李俊秀亲手弄的西式早餐了。 吃着美食,看着美人,享受清晨,这本是无比惬意的事,可偏偏就在此时,李俊秀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许愿把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喷了出来。 这要是真喷了出来,她保持了二十几年的淑女形象就要报废了啊! “试着叫我一声亲爱的!” 这就是李俊秀说的那句,差点毁掉许愿淑女形象的话。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中风了啊,一大早晨的说胡话啊!” 许愿瞪着那双分外大的眼睛,直视着李俊秀的时候,李俊秀仍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过份似的,反倒是许愿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 “按协议上所说的,我们是夫妻了,难道现在不练一练,要等到在彼此的家人面前漏底吗?” 李俊秀一针见血地指明了,他并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中风了,而是……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一会儿许愿上班后,就要去找顶头上司程锦请假了。 他们坐下午的火车先去李俊秀的家,呆上几天后,再去许愿的家。 双方家长都不是凡人,都是“神人”,若想骗他们,现在不临阵磨枪,到时候还不得漏洞百出啊! “唉,我都忘了,大哥,我求你了,让我先把饭吃了吧,我们这事……挪到火车上去练习吧,反正坐车的时候也会很无聊的,我们全当是打发寂寞了!” 许愿这样说着的时候,放下了一惯保持的淑女风度,拼命的狂吃起来,她就害怕李俊秀会再突来一句,彻底地打扰了她这顿美好的早餐呢! 吃一顿这只妖精做的早餐,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啊,她许愿还是倍感珍惜的。 “那好吧,一会儿你去公司请假,十一点的时候,我带着我们的行李去你的公司门口接你,如何?” 无论是什么时候,李俊秀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一双半眯着的丹凤眼便有一丝醉人于无形的笑意了。 这个小丫头吃东西的表情,真是好玩啊! 早知道,她也会逗自己开心,这顿早饭,他早就给她做了。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想笑的感觉了。 “好的!” 对于李俊秀的提议,许愿是一点异议都没有了,他们两个所面临的状况,只能如此,容不得一丝的讨价还价了。 不过,今天早上,许愿已经是非常非常的满足了! 在此时,她终于明白,什么是别人嘴里经常提起的秀色可餐了! 所谓的秀色可餐,就是一个极品美男,亲手为你做一桌美味的早餐……,嘻嘻! 许愿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偷笑起来! 她这样眯眯的窍笑,让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她的李俊秀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这样……,难道只是一顿早餐,就可以让这个小女子,有如此的笑容了吗?她便可以这般的知足而乐了吗? 还……还真是……有点可爱啊! ------------ 第二十七章 不期而遇 “程总对我说的这个建议觉得如何呢?” 任思念扇动着一双如蝶般美丽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坐在老板椅里的程锦。 吃过早饭后,任思念带着冷忆驱车来到了位于白城的“安城”集团的总部。 连程锦都没有想到,任思念竟然会突然而至,之前连电话预约都没有,这一点也不像个资深商人的样子啊! 而任思念所说的那个建议竟然是要他和秦逸三合作,由他们三方共同完成这个“白茶花”的项目。 他程锦向来是独来独往惯了,又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呢! 所以,他当机就回答了任思念,“任总,你也还是考虑考虑,根据实力选定合作伙伴吧,三方合作的事……” 程锦说到这里的时候,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瞟了一眼坐在任思念身边的那个,被任思念介绍为助理的年轻男子。 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他总觉得看起来分外的眼熟,似乎……很像他年轻的时候,他年轻时候的样子若不是今日看到这个男孩子,怕是都想不真切了。 形像神不像吧,再看第二眼的时候,便没有那种感觉了。 “这样吧,我们大家都考虑一下,我要去外地渡几天假,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商量,程总也还是权衡一下我刚才的提议,与你也是有利的啊!” 任思念也注意到了程锦在看她身边坐着的冷忆,一丝得逞的笑便浮于心底了。 她就是要让程锦看到……让程锦想起程锦年轻的时候,想起那段青春岁月里,他程锦欠下的那笔情债。 这就是她今天带冷忆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她要以冷忆刺激一下程锦,让他产生本能的反应,哼,欠下的东西,早晚都要还的! 就在任思念站起身来,想要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随着程锦那句“请进”的话音后,门被推开了! 任思念不知道她带来的这个冷忆是否刺激到了程锦,倒底刺激得有多深,可进来的这个人,却深深地把她刺激到了。 这明明就是她年轻时的影子,她做少女时的样子。 虽然那副样子,在她的身上已经不存了,可却硬生生地长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活脱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怎么会……程锦的身边怎么会有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人啊! 任思念这样想着的时候,便忍不住地看向身边那个仍就很紧张的冷忆了。 “程总,你……你有客啊……,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你吧!” 刚探进身来的许愿,一见程锦的屋里有客人,急忙想缩回身,退出去,可却被程锦叫住了。 “你有什么事吗?” 此时,在程锦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事,能有许愿重要了,许愿能亲自来找他,他竟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快乐袭上心头。 “我……,我想请几天假,我妈的心脏病犯了,我要回去几天,请假条我给柳主任了,可他让我再来和你说一声!程总,可以吗?” 许愿眨着那双最纯净的眸子,静柔柔地看向坐在那里的程锦时,程锦的心都融化了。 在这样的眼神面前,程锦是无力的。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早去早回,用不用公司提供什么帮助啊,你尽管说!” “没什么了,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谢谢你啊,程总,那我不打扰了,我先出去了!” 许愿礼貌地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那清新的背景,仿佛一把刀一样,在程锦和任思念的心头,分别锯了起来。 办公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任思念忘记了要走,程锦忘记了要送。 都因为那个错愕的恍惚,那抹不掉的记忆,让两潭早以沉寂的心,又泛上了彼此不知、彼此不同的波澜了。 “哈,那小丫头的男朋友长得还蛮帅的啊!” 站在程锦身后,紧临着玻璃窗的柯小可,在透过玻璃窗无意间看到公司门口的那一幕时,竟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意识到了,他的失口,连忙耸耸肩,低下头了。 可这话竟然让一向冷静的程锦猛然站了起来,他都不顾屋里还坐着两个外人的情况,径直站到了玻璃窗前面。 楼下,公司的门口,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旁,一抹俊逸的身影殷勤地帮着许愿拉开车门,许愿坐进车后,那男人关上了车门。 随意的回眸间,比阳光还要炫耀的俊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张扬在程锦的眼里了。 果然如柯小可所说,还真是“蛮帅”的啊! 帅得让人嫉妒! ------------ 第二十八章 手心 “把手给我!” 任思念把车开出了安程公司的大门,突然停在了路边上,转头对冷忆这样说道。 低垂着头的冷忆,听到任思念的这句话后,身体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手心里,秦逸三留下的那个烟疤灼热地疼痛起来。 “想什么呢,把手给我啊!” 任思念见冷忆神情恍惚的模样,不耐烦地催促道。 冷忆听到任思念催促的话,颤微微地那只手心里没有烟疤的手小心地递了过去。 这时,任思念也注意到冷忆不只是神情恍惚了,他的额角上渗出丝丝的冷汗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任思念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摸了摸冷忆的额头。 任思念的手触到那冷忆那冰凉的额头时,潮了一手,都是汗水,在看冷忆伸过来的手,手心里也全都是汗水了。 “你这是身体太虚啊,还是刚才紧张的啊!” 任思念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冷忆,她心里清楚,越去看冷忆,冷忆就会越心虚害怕的。 虽然任思念并不知道冷忆害怕的是什么,她自认为她对冷忆已经是很不错了。 看着冷忆瘦弱的身上显露出来的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她能猜得出以前冷忆都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的,就因为这个,她对冷忆也算是宽容了。 “没……,我爱出汗!” 冷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任思念的那个问题,任思念说的那两种原因,他都有,而最主要的是……,他害怕他的这只手心里,也会留下一个莫明的烟疤,只是想一下,他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了。 “爱出汗?呵呵……,那要降降温啊!” 任思念到是不太相信冷忆的这个说法,可她也没有再问什么,她把冷忆伸给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里,柔软的指慢慢的揉搓起来。 “舒服吗?” 任思念这样揉搓了一会儿后,声音柔和地问着那里沉默不语的冷忆。 “舒服!” 冷忆点了点头,任思念揉搓着他手的感觉,像一股清凉的溪水一样从手心传到了心里了,甘甜而醇美! 可他不知道任思念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按摹,他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正冲着他笑着的任思念。 “手心里有很多的穴位,你以后要是紧张或是……不舒服的时候,就可以这样的揉搓一下手心,就可以缓解了,冷忆,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去像刚才的那种场合的,你慢慢的就会习惯的,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紧张了!” 任思念是发自内心里说出这些话的,这十几天的接触里,从第一眼见到冷忆,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偶尔,她会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很幼稚,可她又抵制不住自己,想要这么做。 尤其是在今天看到程锦,和那个在程锦身边的有着和自己一样容颜的女孩子时,这个想法,越加的深刻起来了。 “是,我知道了!” 冷忆并不明白任思念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这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只不过是秦逸三送给任思念的一个玩物,可……任思念却对他这个玩物这样的悉心,全然没有一丝的玩弄之意,这是……这是为什么呢? 或是……,这只是想对他更深一层的玩弄之前的铺垫吗? 冷忆想到这里,便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多么残忍的事啊!先前的好,只是为了以后更难熬的折磨,那他宁愿不要那份好了! “冷忆,我们不回城里了,我们开车去看大海吧!” 任思念见冷忆脸上的冷汗渐渐的退却了一些,脸色也好转了许多,便松了揉搓着冷忆手心的双手,把回了方向盘上了。 可她说的事情,却让冷忆惊讶了一下,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看……大海……?去……哪里啊?” “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海滨城市,我们开车到那里不用四个小时的!” 任思念这样说着的时候,便踩动了汽车的油门了,她是个想到,就要马上去做的人,说要去海边,就一定要去了。 “那这里的事呢?不管了吗?” 冷忆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任思念却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说:“暂时先不管了,我们去玩几天,这里有老行呢,我不打算这么早做决定的!” 对于自己手里的王牌,任思念并不想那么早就打出去,她有她的想法,她此行回来的目的,可不单单就是这个“白茶花”啊! ------------ 第二十九章 遗产 飞速行驶的火车载着出门在外的人奔往着各个不同之处,羁旅之心在这样飘荡游离中,换来一缕更浓的哀愁。 李俊秀把一瓶“娃哈哈”矿泉水拧开递给许愿的时候,许愿笑了一下,她附首在李俊秀的耳边说:“斜对面的那个女子,已经看了你不下一个小时了,连眨眼睛的次数控制在最低限了!” “你真无聊,看人家做什么啊!”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许愿白了他一眼,接过了矿泉水,猛喝起来。 “慢点喝,千万别呛到!” 李俊秀的话音还没落地呢,许愿嘴里的水就已经喷了出来,喷了李俊秀的白色T恤一下子的水点子,而她……猛烈地咳着。 “李俊秀,你这个妖精,你真是好话不灵坏话灵啊,你……你上辈子一定是衰神……” 许愿一边咳着一边不忘了训着一旁被她喷成斑点狗的李俊秀呢! 李俊秀好脾气地抽出面巾纸,递给许愿擦着脸上和手上的水时,无奈地说:“许小姐,我……我完全是好心!” “谢谢你的好心了!” 一脑袋黑线的许愿现在正从那里置疑李俊秀嘴里所说的这个好心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许小姐,我们……我们现在继续商量一下我们今天早上未商量完的问题吧,到我的家的时候,我总不能叫你许小姐吧,这样会露的,还有,上你家的时候,你总不能叫我妖精吧,你父母那里也不好过关的啊!” 李俊秀说的这件事,还真是个问题,是的……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可让她许愿叫李俊秀“亲爱的”,那还不如要她的命呢! 这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你说怎么办啊?叫什么……这个有关系吗?” 许愿这样闪烁其词地问着的时候,李俊秀粲然一笑说:“当然有关系,你看哪家情侣在一起的时候,像我们这样叫的!” 其实,不用李俊秀说,许愿的心里也很明白他们现在这个模样,不用让双方的父母看,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别扭了。 “你说对,那你说说看,我们怎么叫?” 貌似这是她许愿第一次赞同李俊秀说的话呢,而且是第一次在李俊秀的面前承认李俊秀是正确的。 “你叫我俊秀,我叫你小愿,你看行吗?”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许愿差一点笑出声来,虽然这一次李俊秀没有让她叫那个难以启齿的“亲爱的”,可…… “好啊,不过……,我总觉得管你叫俊秀怪别扭的,哈哈……你这么大的男人非要起个这样的名字,我还是叫你李俊秀吧,大不了我不加那妖精二字!” 许愿很奇怪李俊秀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给自家的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发衰的名字啊! 堂堂一男子,叫俊秀!虽然李俊秀的长相很对得起这两个字,那也不用这么直接啊,让别人都叫不出口! “行,随你!” 李俊秀好脾气地笑着说道,他本就是个无所欲无所求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活得多不容易,如果不是实在放不下,把他养育成人的养母,他也不会做这个长途之行的。 他已经习惯躲在家里的生活了,他不愿意接触这个世界了,他已经把这个尘世,看得太通透了。 什么男女之情,什么夫妻之爱,什么鱼水之欢,什么鸳鸯连理,从三年前的某一天,这些……都与他无缘了。 同时而绝的,还有他的生活。 他总是用苟延残喘,来想像自己的生活,孤独的一个人,寂寞的空屋子,每天二杯牛奶,几片面包夹一个荷包蛋的日子。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而来的小女子,他怕是……所剩的日子里,都会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窒息得没有一丝生机吧! 也不知道体内的病毒走到哪个地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孤零零的死掉吧! 想到了死……,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 “如果我死了,你会帮收尸吗?会帮我买一个坟墓,把我安葬了吗?” 李俊秀突兀的问题,弄得许愿惊讶得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做答了。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托了托自己惊得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说:“李俊秀,你的脑子没出问题吧,怎么可以问这种事情呢?” “回答我!” 李俊秀没有理会许愿那个疑惑的反问,炙热的眼神紧紧地盯在了许愿的双眸上,带着一丝逼迫,紧紧地追问着。 “会的,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死在家里了,我一定给你收尸,不但如此,我还会在每年的清明,你的祭日,你的生日,你每一个特别的日子,去你的坟头看你,给你送纸钱,送百合,这样可以了吧!” 许愿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把这些话一字一句地讲给李俊秀听,随后,她在李俊秀还没有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把那橦公寓,做为遗产送给我啊!” 许愿还以为自己说为这话后,李俊秀会生气呢,她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可没成想,李俊秀只是轻轻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好的!” 李俊秀说完后,许愿倒显得不安起来了,她连忙问道:“什么叫好的啊?” “你以上说的话都是好的,我同意,只要……你能遵守就可以!” 李俊秀美丽而内敛的丹凤眼,在回答完许愿后,无力地眯了起来,头也倚在了靠背上,似乎是睡了,一副疲乏的样子。 可许愿听完他的话后,陷入了更深的不解和不知所措中了,无论是大脑里的思想,还是心里的活动,都无法平静下来了。 ------------ 第三十章 突发情况 “李俊秀,我饿了!肚子不舒服!” 火车开出去有半天的时间,许愿也随之摸起了肚子,一双水灵的眼睛望向身旁的李俊秀。 李俊秀眯起了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似乎很不愿意睁开似的,可他仍然微微地笑了一下说:“好,你想去餐厅吃啊,还是……我给你买回来啊!” “呃,哪样都不好,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饿,还……天啊,我不会……” 许愿这样想完后,眉头都立起来了,不会这么倒霉,才坐上火车就碰到……讨厌的生理期了吧! 许愿这样一想的时候,手就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立着的眉头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一意识到这个的时候,肚子就会立刻疼起来。 许愿不知道什么叫钻心之痛,但是这个肚子要是真痛起来……她每一次都是……,这一次又偏偏赶上了坐火车,这……难受里又添了一份尴尬。 她要如何和李俊秀说这份难言的不堪之事呢! “小姐,你不会是……月月……都来的亲戚来看你来了吧!” 李俊秀看着她刚才还吵着饿,而现在却是一脸窘色,便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李俊秀贴在她的耳边说完后,许愿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把头扭了过去。 现在的女人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啊,广告满天飞的做着,怕是六岁小孩子都明白,何况是……李俊秀这样的大男人呢! 想想她自己刚才还觉得无法说出口呢,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用说,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得到吧,不过,也不是所有,蓝映尘那个傻子就猜不到! 可身边的这个人不是蓝映尘,而是那个一眼望去就知道已千锺百炼过的妖精李俊秀啊! 呃,这次丢人可真是丢到爪哇国去了啊! 李俊秀看着她那副样子,没说什么转身去了火车的接头口处。 大约二十分钟后,李俊秀就又回来了,然后开始收拾衣架上的他们两个人的东西。 “做什么啊?” 听到许愿不解的问话,李俊秀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说:“去卧铺啊!” “你排到卧铺票了?” 许愿一听李俊秀说去卧铺,顿时兴奋的站了起来,可又怕自己穿的那条白裤子暴露自己现实的处境,连忙把衣架上的外衣摘下来,系到了腰上。 李俊秀看着许愿那副像小兔子一样胆颤的模样,笑着从裤子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到她的手里,“左端有卫生间,你回来以后,我这里也就收拾好了,我们就去卧铺!” 许愿感受着李俊秀塞给她的那包还带有温度的卫生巾,心头一暖,他一个大男人去给她买这种东西,一定……一定比她现在的这种感觉还尴尬吧! 这包东西搞不好是他藏在怀里,拿回来的,呃呃,这一次……,她许愿算是欠下他的了。 想要说句谢谢的话,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而却变成了,“这个牌子好贵的……” 许愿的话还没等说完呢,李俊秀那头就已经无奈地回她一句了,“求你了,快去吧!” 李俊秀真是佩服许愿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想到哪个牌子贵,哪个牌子便宜,这个女人的大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值得考证一下啊! “噢!” 许愿乖乖地低下头,扭扭答答地去了车厢左边的卫生间。 ------------ 第三十一章 妖精的体贴 “只有一张床啊?” 到了卧铺,许愿才知道李俊秀只买到了一个床位。 “是啊,不过没关系,你躺着吧,我从外面的那个体息椅坐着就行!” 李俊秀说完后,把他们拿过来的东西放好,又顺手把被给许愿铺了下来。 “这样……这样不好吧?” 许愿皱着眉看着李俊秀的时候,心里浮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她……她怎么好意思自己躺在上面,让李俊秀去外面坐冷板凳呢,而且看李俊秀那副疲惫的模样,他也需要休息啊! 怪了,李俊秀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累呢,不过才坐了半天的火车而以啊,她这个身体不适的小女子,甚能支撑得住,何况李俊秀这个大男人呢! 难道是因为憋在家里,总也不锻炼的原因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先躺着吧,我去餐车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转身就要出去,许愿也不知道怎么了来了这份勇气,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襟,极小声地说:“谢谢啊!” “哈哈,你是我老婆,还说这样的话!” 李俊秀玩味地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得刚才还在感动中的许愿立时如浇了一桶冷水一样,狠狠地丢给他一个白眼,气恼地说:“谁是你老婆,合作是合作,事实是事实,讨厌的妖精……” 许愿的话还没等说完,肚腹处就传来了一阵胀痛,眉头都痛得扭到了一起。 “怎么了,快躺下吧,我去给你打杯热水!” 李俊秀一边说着一边把许愿扶着躺了下来。 此时正值六月份,入夏时节,车厢内的空调调的是冷风,而许愿却因肚腹处疼痛难忍,额角处都冒出了虚汗,李俊秀怕她受风着凉把被盖在了她的身上,见许愿闭上了眼睛,他才出了车厢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躺在床里的许愿,疼得冒了一身的虚汗,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朦胧之间看到李俊秀端了一碗汤水一样的东西,走过来,对她说:“张嘴,把它喝了!” “什么啊……” 许愿极不情愿地动了一下,勉强地张开嘴,然后,那还有些烫嘴的汤水就被李俊秀不管她愿意喝不愿意喝,全部灌了进去了。 “咳咳……” 可能是喝得有些急,许愿止不住地咳了几声,那热汤进了肚腹,好像肚腹的胀痛是有些缓解了,可身上的汗又添了一层。 那汤进嘴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带着辣味的甜,许愿摇了摇头问着李俊秀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李俊秀看着她那副皱眉的样子,微微地笑了一下,坐到了床延边上说:“红糖水,我还放了点姜!” “什么……,你给我喝那种东西,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吃那东西的啊,我想吐!” 许愿这样愁眉苦脸地喊完后,对面铺的那位一直在仔细观察着的,满脸慈爱表情的老妇人说:“想吐啊?这很正常,女人怀孕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看你丈夫对你多好啊!” “怀孕?” 许愿被对面的那位大妈这句话,雷得都快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时候,李俊秀仍是那样面对微笑地看着她,一双闪亮的眸子,更加幽黑添光了。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许愿把手捂到肚腹上的时候,问着身旁坐着的李俊秀。 “解释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以我的生活经验来看,一般都是越解释越复杂的!”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薄唇轻抿,嘴角弯曲着如新月一样的弧度。 许愿还想要和他辩解几分的时候,枕旁的手机响了,她连忙看了看屏上显示的号码,是蓝映尘的。 “小愿,还在火车上吧?” 许愿听得出蓝映尘的声音充满了关切,这也难怪,在蓝映尘的眼里,她许愿一直都是柔弱的。这一次又是一个人出门,蓝映尘当然会不放心了。 “嗯,还得坐好长时间呢,明天早上才能到,你呢?在工地还是在公司啊?” 许愿强打着精神,问着蓝映尘,偶尔还要扫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这是长途加漫游啊,通话决对不能超过一分钟! “在公司,回来做图纸,你在外面要一切小心啊!” 蓝映尘的这话说完后,许愿马上注意到了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已经由二十五秒跳到了三十秒了! “映尘啊,我们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要不你给我发短信啊,长途漫游好贵的啊!” 许愿这样说完后,那边的蓝映尘略感到酸楚和无奈了。 他和许愿之间的这种关系,真是在无形中把许愿潜移墨化地变成了全天下最节俭的人。 要知道许愿的爸爸是副市长,既使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富裕家庭啊!这样,这样多少有着委屈了许愿啊! 蓝映尘从电话那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小愿,你自己小心一些,到家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蓝映尘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好笑,但在许愿的心里却是那样的温暖,无论怎么样,只要他们相爱并为之而努力,许愿相信,他们总会有一天可以劝服家里的父母,如愿地在一起的。 ------------ 第三十二章 或许没有结果 “冷忆,你会开车吗?” 任思念已经驾驶着这辆黑色的奔驰,在高速上行驶近三个小时了,还有不远的路程就要进入她所说的那个海滨城市了。 这一路上,车里除了一直响着的古典音乐,便没有别的声响了。 冷忆始终都规矩地坐在那里,偶尔看看窗外,如若任思念不和他说话,他从不主动的和任思念说一句,安静得像没有声响的水珠,单纯地存在着。 “不……不会!” 听到任思念问他话,他连忙小声地回答道。 “不会就要学啊,从海边回去后,我送你去驾校学吧,开车也算是一技之长,以后,你能用得到的!” 任思念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冷忆,而是专心地看着前面。 可她仍能猜得出冷忆的表情,必又会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心里话,她很害怕见到冷忆的那副神情,那副神情让她很心疼! “送我去驾校吗?我……我能学得会吗?” 冷忆不太敢相信任思念说的话,任思念对他的这份好已经让他很吃惊,很不敢承受了,现在又说要送他去学开车,这……,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都是为了什么! 仅为了他这么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吗? 他承认自己长得不难看,可他也相信以任思念那样的女子,身边怎么可能缺了英俊脱俗又家势很好的男人呢! 或许……这所有的宠爱,都来自那个叫锦的男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除了嫉妒和羡慕,剩下的就只有苦涩和伤心了。 对自己好的人,却完全不是因为自己本身,而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这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都无法坦然面对的啊! “怎么学不会啊,开车是最好学的了,等你学会了开车,我送你去学电脑,做助理的,怎么也得会这两样才能过关啊!” 任思念说这话时,笑得很轻松,可那边坐着的冷忆,却慢慢地垂下了头,不知如何释怀了! 这样的好,他承受不起,也害怕承受啊! “不了,我……我学了也没有用!” 过了几分钟后,冷忆违背自己的心意,怯怯地说着。 “没有用?怎么会没有用呢?我既然让你去学了,我肯定就是要用的啊!” 任思念真是看不透身边的这个男孩儿,他的头究竟是什么做的啊,为什么那里产生的想法都是那么的奇怪啊! “任总,我明白我自己是个什么地位,我也知道我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你对我这么好,可如果有一天,你看腻我了……你不要我了,把我还回去,我……我学什么又有什么用啊,我还是……别人的玩物而以!” 这话冷忆早就想说了,他不习惯任思念对他的这种好,这让他更觉得不安,是那种非常强烈的恐慌,生怕哪一点做不好,马上就被弃之如纸了。 倒不如像以前那样,没有人对他好,他也就不害怕,不担心了,不管是受皮肉苦,还是精神上的,他都能忍,必竟那是他所熟悉的,而现在…… 现在从任思念这里所享受的,都是以前没有的,哪怕是在家里,他的母亲也未对他这副样子,家里三个孩子和那么一个赌鬼父亲,母亲想顾他,也顾不及啊! 可从这里……,任思念给他的,已经远远超过他所想像得到的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冷忆,你觉得我会把你再给秦逸三吗?” 任思念皱着眉头,把头扭过来,深深地看了冷忆一眼,看得冷忆的心痛得更厉害了! 他垂下了刚抬起的头,硬着头皮,倔强地说:“难道不是吗?” 冷忆的这话落地没有一分钟,任思念突然就扭动了方向盘,来了一个极速的转弯,惯性的车力晃得冷忆的头都撞到了玻璃窗上了。 “任……任总,你……” 冷忆惊愣地看着任思念,任思念似乎在掉转车头,要往回开去了,冷忆不明白任思念要做什么,急切地问着。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现在就不喜欢你了,我把你送回去,还给秦逸三,去和安城签合约!” 任思念的脸沉着,说话的声音也异常的冰冷,最主要的是车速疯快地往回赶着,那样子似乎马上要回去,把冷忆丢出车外似的。 “不……,不要,任总,我……我不想惹你不开心,我……,别……别把我送回去,我好好学,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再也不胡乱说了,别把我丢回去,别……” 冷忆看着那快速被车子甩在身后的路旁景物,吓得脸瞬间都变得苍白起来,冷汗又一次的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看得出来任思念绝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很明白如果任思念真把他给送回给了秦逸三,而又和安城签了约,以秦逸三阴险狠毒的性情,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的,弄不好会要了他的命的! 这样一想,手心里那个烟疤就像烙铁一样的疼痛起来了。 可任思念根本就不理会他说什么,车仍是那么疯狂地看着,冷忆仿佛像是见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紧闭上了双眼,泪水流满了脸,也不在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他感觉车好像是停了下来,他刚想要眼开眼睛,一双唇却在他还未睁开的时候,便吻了上来,吻在他的眼皮上,有着火热的感觉烧在那里了。 然后,那熟悉的双臂也随之紧紧地搂在了他的身上,香奈儿五号魔鬼般的气味入了冷忆的鼻息时,冷忆的泪水又一次地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他回应着搂过来的双臂,也把自己的双手搂在了任思念的腰上了。 下额搭在任思念的肩膀上,眼睛慢慢地睁开,他哽咽着说:“我不想惹你生气的,真的,我只是怕,怕以后……我失去……,失去你对我的好,我怕!” “冷忆,你真的好傻啊,我既然这样对你,又怎么会把你再给出去呢,就算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再把你推回火坑啊,我会给你自由的,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 任思念承认冷忆刚才的话,把她惹恼了,也惹伤心了! 她任思念虽然谈不上算是好人,可她也不会在事情过去后,把曾经陪过自己的人,再一次丢掉不管的。 无论这次事情结果如何,她对冷忆都是一个按排,她要让冷忆以后自由!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冷忆强忍着眼眶里,又要流出的眼泪,小心翼翼地说着。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要不天黑我们也到不了了,冷忆,你记住,你还年轻,你以后的生活还好着呢,不管眼前的这件事将以什么样的结果结束,对你都没有任何影响,我不会耽误你的人生,我不会让你这个孩子,陪我这个阿姨过一辈子的!” 十年的差距,使任思念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冷忆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在她的心里,她仍是深爱着以前的恋人的。 而现在,只是寂寞,或是……她不忍把冷忆推回给秦逸三,才把他留在身边的。 有一天,等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她任思念还是要回法国的。至于,她和冷忆,或许没有结果,就是更好的结果吧! 那时……,她不确定她会带着冷忆回去,她也不确定她和程锦到底会有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她之所以让冷忆多学点多东西,就是想等这一天来的时候,冷忆不在是个连一技之长都没有的半废人了。 任思念的话说完后,冷忆又一次的沉默了。 对于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他从来没有想过,只要任思念承诺不把他丢回给阴险狠毒的秦逸三,他就知足了。 ------------ 第三十三章 女人就是女人 “兰姐,又在发越洋短信呢吧!” 桃子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逗着那边拿着手机不停按来按去的米兰喻。 “不发怎么办啊,又看不到,昨天晚上视频的时候,突然觉得诺好像瘦了!” 想起昨天晚上和陈诺视频时,看到陈诺的那张脸,好像比陈诺走的时候消瘦了不少,米兰喻便引不住地心疼起来。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对陈诺的感情,远远要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深啊! “那个地方怎么说也不如自己家这边,水土都不服,兰姐,你说最近许姐怎么都没有过来啊?” 桃子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话,却仍被聪明灵透的米兰喻猜了出来。 就冲着桃子在那个叫李俊秀的模特没出现之前,从来没有提过许愿,而现在……经常提起,她就猜到桃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小丫头,你是想你许姐啊,还是想她常骂着的那个妖精啊?” 米兰喻的这句话,也算是报了桃子刚才那句逗弄他的话了,她说完后,桃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桃子遮掩着说:“哪有啊,我是问许姐!那样的男人谁敢想啊,哪个女人把得住啊!” 桃子这样说完后,米兰喻微笑了一下,低下了头,继续发起短信来。 那天下午,偶见到李俊秀的模样,她是有心动的感觉,看到那样的男人,有几个女人能像许愿那样思绪反相啊,可是心动是心动,不意味着把欣赏变成喜欢。 这么浅显的道理,桃子那么容易冲动的小姑娘,都能在几天之后,想明白,何况是米兰喻呢! 米兰喻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陈诺就确定下这场恋爱关系一样。 只有这样稳定的爱情,才能让她不安的心,找到丝许的慰藉,不在重复父母的悲剧。 “你许姐回家了,听说她母亲生病了!” 米兰喻和陈诺不顾长途话费的昂贵,一直不停地发着短信就是因为这件事。 米兰喻问陈诺她要不要也回去看,陈诺说暂时不用,陈诺还说他母亲没有病,这只是许愿找的借口而以,因为他的父母要验货。 陈诺只说到这里,就卖起明堂来,无论米兰喻往下问,他都不说了,弄得米兰喻一知半解的。 可她隐隐觉得许愿这次回家,一定不只是她说的那么简单了,否则,陈诺也就不会从大洋彼岸故弄玄虚了,早就回家看他母亲了。 “你说什么?” 秦逸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手下报告时的那份严谨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信刚才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真的,秦总,我说的都是亲眼看到的,今天早上任思念开车带着那个冷忆去了安城,不知道从里面说了什么,然后他们没有回公司,开车上了高速,好像去海滨了!……” 秦逸三的手下见秦逸三有些不信,连忙替自己辩解着,证明着自己所说的话的可信性。 秦逸三挥了挥手,让他停了下来,双眉紧锁,一双内敛着寒光的眼睛,漫无目的望向了对面的墙。 也不知道任思念这一手是想做什么,凭白无故的耍这一招花枪做什么呢? 最该死的就是冷忆,花钱买了他可不是让他从那里享受美人恩的,发生这样的事了,竟然不提前和他秦逸三通报一下,这简直太不拿他秦逸三当回事了,真应该小小的教训提醒一下。 正当秦逸三想着任思念这一招,意欲何为的时候,他的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 他马上的拿起手机,摁开提示,里面这样写着:我和任总到海滨了,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任总去安城探探底,并没有答应什么,一切正常! 接到这条短信后,秦逸三的嘴角抽动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冷忆的这个棋子还是安得很好的,量这个小子也没有胆量敢欺骗他秦逸三。 既然一切正常,那为什么任思念还要……还要弄这么一下子,晃人眼睛呢,她……又带着冷忆去海滨做什么呢? 就为了和那个小鸭子渡渡假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秦逸三就不得不佩服她任思念的好心情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般的闲情自若,哼,女人果然就是女人啊! 秦逸三把手机扔回桌子上,脸上渐渐浮出一丝冷笑,竟与窗外阴森的黑夜相互挥应了。 ------------ 第三十四章 不一样的女子 “姐,为什么要给他发这样的短信啊?” 冷忆弄不懂任思念为什么要让他,给秦逸三发这样的一条短信,任思念不是不喜欢他给秦逸三私通信息吗?现在为什么又让他发了呢? 看着冷忆那双不解的眼睛,任思念笑了笑说:“让他继续信任你,让他不找你的麻烦啊!” “可……” 冷忆仍是听不太懂,可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在这场游戏里,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而以,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就算问清楚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这样一想,他不自觉得便把头偏向床里了,外面的夜很黑,没有一颗星星。 不到真正合眼睡觉的时候,任思念是从来不拉窗帘的,任思念喜欢喝着咖啡,抽着烟,看外面的一望无尽的黑夜,可冷忆不喜欢。 冷忆讨厌那黑色的夜,带来的恐慌和孤寂,每晚在任思念的身边时,他都喜欢把头扭到任思念这一面。 每次睡到半醒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任思念的安静的睡颜,他都会很满足,只有……他遇到迷惑不解的事,又不想让任思念看到,他才会把头扭向窗口的。 他以为任思念不知道他这个习惯,可任思念早就已经观察到了。 如果不是确信枕边人,足够的安全,她任思念怎么会让冷忆放任自流地呆在她的身边呢! “冷忆,没有什么可是的,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任思念说完后,把烟熄灭,下了地拉上了窗帘,这一项工作,她从不用冷忆去做,她懂得冷忆。 “明天早上我们不去看日出,我们睡个安稳觉,后天再去,海边的日出总有,都差不多的样子!” 任思念紧紧地拥着冷忆,细滑的大腿在冷忆的腿上滑擦起来。 “好的!” 冷忆这个好字脱出口后,整个人也顺势地反转过来,把任思念轻轻地压在身下,细碎的吻伴着低低的*声,充溢在这黑暗的房间里了。 “李俊秀,李俊秀……” 深夜,许愿从床上爬了起来,低低地唤起了李俊秀。 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上的小灯泡,借着昏亮的光,看了看车厢里面,其余的三位旅客都已经熟睡了,卧铺室里一片的安静。 她扶着床栏,用脚摸索着自己的鞋子,拖拉着走回了卧铺,来到了车厢过道处。 过道的小休息椅上坐着双手抱着头,趴在小茶椅上的李俊秀。 长长的头发掩着李俊秀的脸,疲惫的模样带着一丝倦怠的慵懒之美,像黑夜里躲闪起来的星一样,透着深深的诱惑。 许愿蹑手蹑脚地返回了卧铺,从行礼里掏出自己的外衣,又拿了一个垫子,再一次来到过道。 她把外衣盖在了李俊秀的身上,拿着垫子坐在了李俊秀的对面。 也许是坐着的时候,手碰到了桌面,李俊秀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于半睁半开间,瞧见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许愿,他懒洋洋地问道:“睡醒了?” “没,一睁眼……不见你……,你从这里睡……,我……我不忍心!就……,我陪你!” 许愿吞吞吐吐说话的模样,逗得李俊秀破颜一笑,他慢慢地活动了一下压得酸疼的胳膊,摇了摇僵硬的脖子,说:“我花了双倍的价钱买的卧铺,你就让它闲着啊,快回去睡吧!我不用你陪!” “你说什么?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喂,你有没有和我商量一下啊?为什么要花双倍价钱买啊?” 李俊秀看着许愿那副咧着大嘴,要吃人的样子,轻挑剑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个蓝映尘是怎么虐待她了,没见过谁家姑娘像许愿这么会过的,又不用她花钱,看把她急的。 “亲爱的,现在是客流高峰期,你懂不懂什么叫学生放假,民工探亲啊,我说从那趟直达快速列车,可你偏说这趟便宜,现在……” 李俊秀的话还没说完呢,许愿立刻反唇相讥道:“若不是你买了高价的卧铺票,现在我们一样省了不少的钱!” “我……” 李俊秀看着眼前这个颇有些蛮不讲理的女人,暗吞了这一口气。 李俊秀是真不愿意和许愿理论啊,貌似他李俊秀活到现在,也只遇到过这么一个活宝,还是别把她死个半死,免得这几天,他还要为此负责! “没话说了吧,现在,你去里面睡一会儿吧,就像你说的,我们花双倍价钱买回来的卧铺怎么可以让它闲着呢!” 许愿狡黠地笑了笑,和李俊秀这样说道。 李俊秀深深地看了许愿一眼,他当然明白许愿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和他争吵,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李俊秀能去卧铺睡一会儿。 可她偏偏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温柔地说,而选了这么一个方式,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啊!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一人占一半,怎么样?” 李俊秀玩味地笑着说出这句话后,许愿的头就已经摇得如波浪鼓了。 “我介意,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睡吧!” 许愿说完后,李俊秀站了起来,把披在身上的许愿的外衣还给了许愿,并耸耸肩说:“那好吧,那你就从这里梦你的呆瓜情人吧!” 李俊秀虽是如此潇洒地说着,心里却难免有一丝失落,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很久已经停止不动的情绪,竟会因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子,瞬间波澜涌动了,这要是让落绯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吧! 他——李俊秀,自恃从不把情感纳入心怀的,女人对他如过眼烟云,否则,他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 第三十五章 李俊秀的病 看着李俊秀进了车厢,许愿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摆弄起手机来,玩着那里的单机游戏俄罗斯方块。 貌似李俊秀给她灌下去的那碗汤水,还真是管用啊,小肚子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虽然还有一丝微微的胀痛,却也不碍事了。 也不知道李俊秀是从哪里要来的那碗东西,以这家伙不把钱当钱的个性,不知道这碗汤水他又浪费了多少人民币啊! 或许,那个帮他熬汤水的是个女人,花痴一下,没有管李俊秀要钱也是有可能的啊! 这样最好了,被别人看几下又不会少什么,比付高倍钱合适多了。 许愿这样想完就忍不住地偷笑起来,连手指头都哆嗦了一下,结果一个横条没有把握住,游戏死掉了。 当她刚想再开始一场新的游戏时,从她的那间卧铺车厢里探出一张苍老的脸,许愿连忙带着笑容地看了过去,那人正是她对面床位、说她怀孕的那个老妇人。 “有事吗,阿姨?” 虽然被这个老人误会,让许愿的心里挺不舒服的,可她仍然不失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对象好像不舒服啊,我看他一直咳,脸色也很苍白啊,是不是中暑了啊?” 老人家还是很心地善良的,有任责心的,她一听到对面床的咳声,就打开了床头灯,又见对面那男子脸色白得吓人,便连忙穿鞋,出外面来找许愿了。 许愿听完这话,连忙把手机揣到了衣兜里,跑进了车厢里面。 她相信李俊秀一定不是中暑了,这列火车是空调车,空调的温度开得很适中,年老体弱的人都没有中暑,何况李俊秀这个正当壮年的人呢! 想起那阵李俊秀进车厢时,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许愿还以为他是没休息好呢,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的啊! 许愿坐在卧铺床旁边,着急地看着偎在床里面,蜷成虾米形的李俊秀,急切地问着:“李俊秀,李俊秀,你怎么了,你……你怎么了啊,你哪里不舒服啊?” 可任凭她怎么叫,李俊秀都不吭一声,那老妇人也跟了进来,她稍声地对许愿说:“他刚才咳的时候,都没有太大的动作,我是老了,睡得不安稳才听到的,若是别人,都感觉不到的!” 许愿听完后,连忙把手伸到李俊秀的头上,那里除了湿淋淋的汗水,其它的都是正常的,温度也是正常的体温,不像是发烧的症状,那这是怎么了啊? 许愿不是很懂医,她从虽然是个女孩子,却也很少生病了,除了头疼脑热的,最大的病就算是这一个月一次的肚子疼了。 面对着李俊秀这副模样,她急得手足无措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李俊秀也不知道是疼啊,还是怎么了,身体不停地蜷在一起,许愿害怕他这样会伤到哪里,用着所有的力气,把李俊秀抱在了怀里,使他的身体尽量的舒展平畅开。 看着李俊秀那张惨白的脸,许愿怎么也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她努力地使自己躺在床里的车壁上,把李俊秀的上半身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地呼唤着,“李俊秀,李俊秀,你醒一醒啊,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李俊秀!” 许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找到了生离死别的那种感觉了,把李俊秀以前所有的不好都忘掉了,只记起了那碗李俊秀给她灌下去的汤水了。 正在许愿急得要哭的时候,怀里传来细弱的声音,“黑色的包左面的口袋里,有药,吃两粒!” 这话虽然是从李俊秀的嘴里说出来的,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也因痛苦紧闭在一起了。 “包里吗?有药是吗?” 许愿听到李俊秀的话后,想要动,却又不敢把他扔在床上,只能向对面床的老妇人求救了。 “阿姨,我们的床下面有个黑色的包,左面的那个口袋里有药,麻烦你了,谢谢!” 许愿说着话的时候,那位老人便开始动作起来了。 李俊秀说的那个黑色的包左右的口袋里,果然有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药瓶。 老人按许愿说的倒了两粒药,把餐桌上的水杯一起拿了过来,并帮着许愿,把这两片药给李俊秀灌了进去。 吃了药以后,有十几分钟,李俊秀还是不停地哆嚏着的,汗水也不停的冒着。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他的身体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即使这样,许愿仍是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睁着害怕又担心的眼睛,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在李俊秀的脸上了。 双手交替地从抱着李俊秀的身下换出,好扯着面纸,给他擦脸上不停流淌出来的汗水。 看着李俊秀那张白得吓人的脸,许愿不停地猜测着李俊秀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 她那时候就想,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不可能整天窝在家里做宅男的啊! 现在看来,她那时的猜想还真对,李俊秀果然有病! 可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怎么犯起来会……这么的吓人呢? 好像眨眼间,就要死掉似的,真是太可怕了,得这样的病为什么还一个人住在那间别墅里呢? 万一发生像今晚这样的事,身边没个人,他可怎么办啊? ------------ 第三十六章 乐得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已经亮了,有不是很强的阳光透射进车厢里,李俊秀无力地睁开了眼睛,他还以为他过不去这场劫难,已经死掉了呢,却怎么也没想到,他非但没死,还安稳地躺在许愿柔软的怀里。 这时的许愿虽然是靠在车壁上睡着了,可双手仍是紧紧地搂着李俊秀,也不管自己是否舒服,只想着把李俊秀的身体放到最舒服的姿势。 李俊秀见许愿正睡着,先没有动,努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因头疼得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猜一定是他体内的病毒,在他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发作了,许愿帮了他,救回来他的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能活下来纵然是好的,可这样的活却又是在万般煎熬之下,有时候想一想,倒不如死,来得痛快! 生和死,对他李俊秀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只是这个世界上,好像还有什么让他无法放弃,所以,他才没有选择离开吧! 经过昨夜一宿的折腾,整个身体像是散了架子似的,又疼又无力,只是忍不住地轻微挪动一下,就像是走了十公里一样。 他这样轻轻的一动,抱着他的许愿立刻睁开了眼睛,脱口就叫了一声,“李俊秀!” “我……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李俊秀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浮在苍白的俊颜上了。 “李俊秀,你快要把我吓死了,你昨天晚上倒底是怎么了,你有什么病啊,不行我们别回去了,我们去医院吧!”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把李俊秀从自己的怀里,小心地挪了出来,用枕头垫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在床栏上。 随后,许愿自己下了床,也没顾被李俊秀压得有些麻木的身子,先把李俊秀挪到了床里面去了,把那层薄被又一次给李俊秀盖好,她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上,担忧地看着李俊秀。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李俊秀疲倦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昨天还是顾盼生辉,让人痴情的眼睛,今天却显得昏暗浑浊起来了,让人看了不免有几分的心疼。 “真的吗?你得的是什么病啊?发作起来好吓人啊,你昨天晚上……” 许愿说到这里后,停了下来,她真不愿意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啊,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有那样的勇气,敢搂着垂死一般的李俊秀硬是挺了过来,现在想来,她仍是免不了的心有余悸。 “家族遗传的,挺过去就没什么了,昨天晚上……谢谢你啊!” 李俊秀不想把自己倒底得的是什么病告诉给许愿,所以只是敷衍地说是家族病,可那句“谢谢”却是发自心肺之间的。 这个女孩子,帮他在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啊! “这样啊,你是不是还有些难受啊,那你再睡一会儿吧,你饿不饿啊,我去餐车给你买点吃的吧!” 许愿倒没有认为李俊秀是在敷衍她,而且,她也不想把别人的隐私探得那么透彻,既然李俊秀说是家族遗传的,那就应该是真的吧! 既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了,许愿就有些心思想想别的了,例如给李俊秀,也给她自己找点食吃,补充一下昨天晚上严重流失的体力。 “我没什么了,你肚子不疼了吗?” 李俊秀带着一丝歉意和感激地问着许愿,这次出行,他原本想承担照顾他们两个的任务的,却没想,在第一天里,就变成了许愿照顾他了,而且还是在许愿也不是很舒服的情况下,他却无能为力! “哎,你这么一折腾,我早就忘了我还有肚子,就更别提疼这件事了!” 直到现在,许愿才明白最佳治疗肚子疼的方法,就是碰到一件可以迅速转移注意力的事。 就像她刚才所说的,从看到李俊秀那张苍白的脸开始,她就已经忘了她的肚子了。 “是吗?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奇药良方了!那你可要记得,每个月都要想起我啊!” 许愿就是佩服李俊秀,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能说出这样的幽默的话。 也正因如此,许愿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她白了李俊秀一眼说:“谁要想你啊,肚子倒是不疼了,心脏病差一点吓出来,你睡一会儿吧,我去餐车买点吃的,你好恢复一下体力,免得下午下车的时候,我还得背你下去!” 许愿气嘟嘟地说完后,站了起来,摇了摇肩膀,看了看对面床那个帮着他们的老妇人,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打扰您休息了,谢谢您的帮忙啊!” 此时,那老妇人也睡醒了,静静地看着许愿和李俊秀从那里逗嘴,觉得这对小夫妻挺有意思的,明明很关心着对方,却还摆着那样一副好笑的样子。 “不用了,出门在外,谁都有碰到措手不及的时候,你去餐车吧,我帮你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老妇人慈爱地笑了笑,温和地说着。 “嗯,那谢谢阿姨了,我给您也带回来一份吧!” 见老妇人主动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许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这样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带着吃的呢!……” 老妇人正推脱的时候,许愿却已经退出了车厢外面了,一边退一边说:“阿姨不要客气了,我们一起吃!” 老妇人刚想要追出去,告诉许愿不用的时候,床上躺着的李俊秀连忙说:“阿姨,你就让她去吧,你就算拦着她,她也会买三份回来的,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李俊秀和许愿在一起生活,也有这么长的时候了,虽然两个人很少说话,可李俊秀对许愿的脾气却已经摸得很清楚了。 如果不是他李俊秀可以看透的人,李俊秀怎么会让她留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呢! “小伙子,你这个老婆很不错啊,看她昨天晚上急的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心地很好,而且很爱你,很拿你为重啊!” 老妇人见推脱不过李俊秀和许愿的这份好意了,只得又坐回了床上,和李俊秀聊了起来。 这时的李俊秀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他这个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生死就是一道线的事,他的身体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剧痛过会也就恢复了平息。 李俊秀清楚,只要在休息一会儿,他就会像个没病过的人似的了。 老妇人说的话,李俊秀听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像别人解释什么的,更何况是他和许愿之间的事呢! 别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总之,他乐得享受! ------------ 第三十七章 过不去 上午的阳光射照进落地玻璃窗里,洋洋洒洒的温暖毫不吝啬地包围着只在身体某几处缠着凉被、大部分*地躺在床上的冷忆。 冷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任思念已经坐在他的旁边,用比那阳光还要温暖的眼神,看着他了。 如果这是第一天在任思念的床上,冷忆会很惶恐的,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并有些依赖了。 他们在一起的每个清晨,几乎都是任思念比他起得早,而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触到任思念柔和的眼神。 那种眼神相碰的感觉,让他很安心,若是哪天睁开眼睛看不到任思念,他就会觉得缺少什么,有一种空落落的发虚感。 “才九点多,在睡一会儿吧,下午我们出去转一转!” 任思念宠溺地说着,并且把缠在冷忆下身腿间的凉被,往上提了提,提到了冷忆的肚腹上,帮他盖好。 “不睡了,睡不着了,姐,秦逸三那个人很阴险的,你要……你要多多提防啊!” 也许是受到了昨天晚上那个不祥的梦所影响,冷忆一睁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对于那个梦的细节,他却记不清楚了。 任思念听完冷忆的话后,微愣了一下,随后一抹淡然的笑便溢在嘴角上了。 她伸出纤然素白的手,轻轻地抚开了挡在冷忆眼睛上的几缕长头发,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冷忆那双充满着担忧神情的眼睛,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出事的,我所经历的事足够我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了,这些经验我在很久以前就积攒出来了,小忆,你只要陪着我看这出好戏就行了,你们相识也算是缘份,姐不会亏了你的!……” 任思念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冷忆急切的话抢断了,冷忆说:“姐,我不要什么,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已经知足了,你只要没事就好!” “嗯,你要是睡不着,就起来洗一洗,我们去吃早饭吧!” 冷忆的担心,在任思念的心里根本是不足为虑。 从她破茁成蝶,破去所有过去的东西,涅磐新生的那天起,她就发过誓,她一定会让欠她的人加倍的偿还她,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程锦,十年前的事不知道他忘了没有?可她任思念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人若要是死过一回,总会长一些经验的,不想看清楚的东西,也会被迫看得一清二楚了。 “映尘,你出来一下,给你介绍个搭档!” 蓝映尘刚进了办公室,才把图纸摊开,就听到队长在外面喊着他呢! 蓝映尘连忙应了一声,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红色安全帽扣在了脑袋上,跑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外面。 “这是程钥,新来咱们公司的,和你一样都是刚毕业的,你们两个以后多多学习,122项目西南段,就是你们负责了!” 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把站在他身后的叫程钥的新人,也就是蓝映尘的搭档,拉到了蓝映尘的面前。 当蓝映尘见到这个叫程钥的新搭档时,眼睛都要定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新搭档竟然是个女的! 在工地上见到女人,那绝对是件新鲜事,特别是在他们这种野外施工的环境里,十几个工程队中,原先所存在的惟一一个异性,就是食堂帮着做饭的大妈,后来,这位大妈也没做几天,就声称家里有事,辞职不做了。 现在,他们这里都是清一色的光棍,他们给自己居住的地方,起了一个幽默的外号“少林寺”。 就冲这个外号,足可以看出这里性别纯正,不是一斑了! 这突然间出现的女性,让蓝映尘一时之间反应不及,他皱了皱眉说:“你好,我叫蓝映尘,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请多关照!” 叫程钥的说话很冷淡,也没怎么看蓝映尘,一双不算很大,却很精神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间临时的办公室,和周边已经开始动工着的工程。 “互相吧!” 蓝映尘真是弄不懂队长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派到他身边当搭档,于这莫大的工地里,突然而来一个女性,本来也是好事,可这好事……可是需要付出巨大的麻烦的啊! 他不是歧视女性,只是……这行还真不太适合女性做啊! “爸,你回来了!” 程锦回到这个家的时候,通常都是午夜了,而不管他回来得有多晚,程念总是耐心地在客厅里等着他。 只为了能叫他这一声“爸”,见他这一面。 因为这一天里,如果不等到这么晚,他就很难见到父亲一面,和父亲说一句话了。 “嗯,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以后不要等我,早些去睡!” 程锦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把从脖子上解下来的领带随手丢到了沙发上。 “噢,我知道了,爸,今天姑姑来了,她还推我去外面了呢!” 程念扬着一张笑脸,小声地告诉着程锦,心里漾着很甜蜜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屋子了,父亲不允许保姆推他出去,今天若不是姑姑来了,把他推了出去,他怕是这一季都见不到夏天的太阳了吧! “小钥来了?她人呢?” 这若是别人不经他的允许把程念推出家的,程锦一定会生气的,可这件事要是放到自己的妹妹程钥身上,事情就不会是那样了。 这也是为什么程念敢把这件事告诉给他的原因。 程念知道他的父亲最疼的就是姑姑了,无论姑姑做什么事,他的父亲都不会生气的。 幸好,姑姑不像父亲那样不喜欢他,姑姑很疼他,每次来都会给他买好多他喜欢的东西,也都会推他出去玩的,所以他很盼着姑姑来,也想让姑姑长住在家里。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论他怎么求,姑姑都不肯答应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明明对姑姑很好,可姑姑却不愿意和父亲在一起呢! “她下午的时候走了,好像去工作的地方了,她找到工作了!” 程念把姑姑告诉他的事,都一字不漏地转靠给父亲程锦。 “噢,这样啊,我去洗澡了,你也早些睡吧!” 程锦听完程念的话后,刚有些舒展的眉头,又紧皱在了一起。 十年前,他失去的不只是最爱的青梅竹马的初恋,还有那个曾经十分崇拜他的妹妹。 十年里,他用尽所有,希望可以改善和妹妹程钥之间的关系。 可是不管他做了什么,在妹妹那里都是那么的徒劳,妹妹都是淡淡的拒绝着。 这些过去的事,就像是心里永远无法抹杀的痛一样,让程锦觉得那样的无力。 都说过去的东西,可以不去想,就让它过去,可是谁的心里都清楚,发生过的毕竟是发生的,怎么可能是一个“过去”就真能过得去的呢! ------------ 第三十八章 月下影成双 “李俊秀,这座小镇真美啊!” 许愿和李俊秀并排坐在干净的石阶上,双腿搭到石阶下面,脚刚好能触到潺潺的流水,在这清朗的月光下面,宁静古朴地充满着无限的诗情画意。 如果不是和李俊秀来到李俊秀养父母所居住的这个城市,她一定不相信,这世间真有书里所描绘的那种风景。 “是啊,真美,告诉你吧,我也是第一次来,以前阿姨家住在西北的,那时叔叔在西北的一支陪队里当团长,这是后来转业分配到这里的,这里是阿姨的家乡,她随着叔叔辗转了半生,终于还是落脚到自己的老家了!” 李俊秀也没想到这次来,竟然还能看到这么清幽的风景,这个古朴的江南小镇,透着那样让人心平气和的静谧,厌烦了城市的喧嚣,这里可真是难得遇到的好地方啊! “李俊秀,你阿姨人挺好的,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好温柔啊!你小的时候,她对你很好吧?” 许愿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看着那里若有所思的李俊秀,声音清脆地问着他。 今天下午,他们出了火车站后,就看到了李俊秀的阿姨来这里亲自接李俊秀了。 李俊秀的阿姨个子不高,很瘦,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却因为看到李俊秀的回来,而挂上了喜色。 见到许愿后,也是上下打量,那丝喜色变得更加的快乐起来,拉着许愿的手就不愿意松开了。 打了车回到小镇的家里,许愿才知道,这个家里只有李俊秀的阿姨和一个保姆。 李俊秀的叔叔,也就是李俊秀父亲的那位战友,在市里任公安局长,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回家。若是赶上忙的时候,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 而李俊秀的阿姨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又不愿意去那个喧闹的城市里面去住,说那里太吵,不利于她养身体,所以夫妻就这么一直两地分着住。 惟一的儿子在城里念大学,这放暑假了,早就应该回来,却因为学校老师按排了接待来访的新生家长的任务而耽搁了。 给李俊秀打电话,让李俊秀回家的就是他的这个弟弟。 “嗯,阿姨对我很照顾,我也很尊重她!” 对于年少的事,李俊秀并没有多少留恋,即使对他再好,也不似能从家里那样自由,直到现在,李俊秀仍然觉得,这份好客气得让他生熟。 就为了这种让他不适的感觉,他十九岁成年后,便离开了这个家,去了模特学校念书,至此十几年里,他也仅回来过两、三次,且还都是原先在西北那边的家,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 “真的吗?我觉得不是,你若真是这么想,为什么游子一去不愿归啊!” 许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李俊秀,摇晃着两只腿,用脚踢着清凉的水。 李俊秀听完许愿的话后,陷入了沉默,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就像许愿说的吧,如果不是弟弟打电话说阿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一次,他可能都不会选择回来的。 不是他忘记了这份养育之恩,他只是觉得他……,他会成为这个家不必要的感情负担的。 “阿姨说,叔叔和我弟,明天会回来的!” 良久,李俊秀才说出这句话来,身边的许愿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拍了拍李俊秀的肩膀说:“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一定会表现的非常出色!” “你能陪我回来,就已经是件非常出色的事了,给你的小男朋友打电话了吗?” 李俊秀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淡淡的,就似这夜的月光一样,不易察觉。 “打过了,他还在弄图纸,做施工这一行很辛苦的!” 吃过晚饭后,许愿就偷偷地溜进了卫生间,给蓝映尘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了。 那时,蓝映尘正一只手拿着馒头,一只手托着图纸,研究明天的施工方案呢! “其实不管是做哪一行,都很辛苦,我以前走台的时候,也一样啊,像个木头似的,有时候一站就是一天,感觉自己都要石化在那里了!”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许愿把望着月亮的头扭向了他,傻傻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原来,你以前真的是模特啊,我朋友说你是红透半边天的模特时,我还不信呢,哪个模特像你那么守宅子啊,天天不出门啊!” “我不做已经很久了,当初的时候是很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俊秀闪开了许愿直视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看向了静静流淌而过的河水。 那麦色的肌肤在月色映衬下,于项部勾勒着优美而伤感的曲钱,泛着性感得让人怜惜的光。 “为什么不做啊?” 许愿不太明白为什么李俊秀会放弃那么多金的职业,而选择做了宅男了呢! 这不太附合人们的正常想法啊!平常人想做名人难,可一个名人若真能退回到最开始,做平常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钱赚得够活完这一辈子了,还做它做什么啊!” 李俊秀回笿得平平淡淡的,就像他此时的表情一样,静如河水,朗如明月,可许愿觉得李俊秀的心,绝不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他不做的理由,也绝不仅仅如此。 “你父母为什么不喜欢蓝映尘啊?他看起来虽然不是很成熟,可还不至于让人一看便生厌啊!” 和许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两个人像今晚这样的闲聊,却一次没有过。虽然感觉上很熟悉,其实却是谁也不了解谁的。 “蓝映尘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她母亲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啊?这和蓝映尘有什么关系,谁不想选择一个好的父母啊,怎么可以因为这些外在原因,就把人一锺子敲死呢!” 说到这事许愿就觉得很气愤,她就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一定要挑蓝映尘家里的这些事呢,连蓝映尘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要拆散他们,这简直是太无理了! “噢,是这样的啊!” 李俊秀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似乎这种事情他很伺空见惯一样,也没有做任何的评论。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在和你讲一件很不公平很让人气愤的事,你至少也应该表示一下同情吧,什么叫‘是这样的啊!’” 许愿真是受不了李俊秀的这个态度,她都已经说得那么的愤然了,可人家这里竟然像是没感觉似的,这让她很郁闷!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啊,老人一般都很顽固的,你想改变他们的想法,是很困难的事,至于你和蓝映尘……,婚姻和恋爱是两种事,没走到最后,谁也不好说什么的,怎么样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我一个外人决定不了什么的,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一样的啊!” 李俊秀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因为确定是无能为力的事了,所以,他连个办法、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许愿就知道这事和李俊秀说了也是白说,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她白了李俊秀一眼,把头扭了过去,继续望起月亮来了。 这样,石桥下,小河边,那轮清辉朗月下,便有一双人影静默地坐着,不发一言了。 ------------ 第三十九章 客气的亲情 任思念拉着冷忆的手,一起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听着海水拍打着岩石的声音,看着东边天际的那一抹淡淡的红晕,等待着太阳升起的瞬间。 “姐,海真好看,好像每一时每一刻,景色都是不一样的!” 望着那斑斓壮阔的大海,冷忆的心情从没有过的开朗,往日积聚的阴霾,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了。 冷忆说的话,像是针一样触痛了任思念的心。 很久以前,她和程锦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大学的门口时,程锦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只不过,那时的程锦把海换成了馨儿,把景色换成了爱。 景色还可以每年常新地看一看,可翻过去的岁月却似陈封的烙印,不能去揭更不能去想,因为只有刻骨的痛。 “小忆,你会用草编戒指吗?” 任思念突然问的这个问题,让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大海的冷忆愣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说:“会啊,很好编的!” “噢,是不是男人都会啊?” 任思念略有伤感的说完这话后,迷朦的眼神上便浮出一丝淡淡的雾水了。 这时,那温吞的太阳也一下子从地平线里,跳了出来,霞光洒在海面上。 随着太阳的跳出,冷忆也兴奋地跳了起来,指着那轮初升的红日,对任思念说:“姐,你快看啊,原来初生的太阳是这样的美啊!” “是啊,像你一样!” 任思念也跟着冷忆站了起来,和他并肩站在岩石上,一起望向了那轮徐徐升起的太阳。 “姐,只有你会这么赞我的,我哪有啊!” 冷忆苦笑了一下,松开拉着任思念的手,抬起胳膊揽到了任思念的腰上,把任思念搂在怀里了。 如果说他这一生里,也有过恋爱,那这一次是最像的了吧! 在他最不堪的日子里,碰到一个很欣赏很看重他的人,不管有没有爱,这份情他都会记一辈子的,也会影响他一辈子的! “小愿,多吃一些,尝尝阿姨的手艺,这南方的菜不像北方的,你看看合不合口?” 李俊秀的阿姨不停地给许愿夹着菜的时候,许愿终于明白李俊秀说的那份不好承受的客气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满满一碗,已经冒尖的菜,许愿这个愁啊! 对面坐着的李俊秀,笑而不语地看着许愿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竟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这让许愿这个气啊! 现在就是大家都围坐在这里,有李俊秀的叔叔、阿姨、弟弟,许愿不好意思。 她心里暗暗地想着,等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她非得把同样重量的菜,原装不动地塞进李俊秀的嘴里,报这个仇,让他见死不救,从那里兴灾乐祸! “谢谢阿姨啊,你的手艺真好,我以后一定要和你讨教呢!” 无论心里多苦,这表面的工作还得做啊,许愿笑着说完后,又强撑下去一口菜。 “小愿真是会说话啊,秀儿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是他的福气啊!” 李俊秀的阿姨听完许愿的话,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夸奖了几句,当然,也又夹了口菜给许愿。 许愿听到李俊秀的阿姨叫李俊秀“秀儿”的时候,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口,要想看着李俊秀叫出这两个字,没有一定修炼水平的,还真是不行啊! “妈,哥都那么大了,你别总叫他小名,别人听了会笑的!” 挨着李俊秀坐着的李俊秀的弟弟,小声地纠正着母亲,这个小名添不了几分亲昵,反而有一种可笑的感觉。 坐在正坐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俊秀的叔叔,这时也开了口,他说:“是啊,这只是一转眼,小俊就成家了,哎,我总算是对得起他的父母了,小俊以后要常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 “嗯,我会的,叔叔!” 不管和谁说话,也不管对方说什么,李俊秀总是以一副很自然的笑,应付着,好像他这个人从来不会生气似的。 这顿家宴,就在这样一片客气而祥和的环境中过去了,许愿现在才体会到李俊秀为什么会这么久才回来一次。 虽然这一家人都说这里是李俊秀的家,可……从这一天两夜的接触中,许愿都没觉出这个家有什么可以留恋之处。 或许,十年过后,李俊秀再回来,这里还是和他十年前回来时一样——客气的亲情,有时真似鸡肋一样,不知道是弃还是留! ------------ 第四十章 辗转下一处 “噢,一会儿下车的时候,你能招架得住吗?我妈和我爸可不是凡人啊!” 从李俊秀阿姨的家里,住了三天后,他们就勿勿赶上了去许愿家的火车。 临行的时候,李俊秀的阿姨一直拉着李俊秀的手很久,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倒是和身旁的许愿叮嘱了一些,麻烦许愿照顾李俊秀之类的,也让李俊秀要疼许愿,夫妻恩爱种种! 李俊秀的叔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李俊秀要常回来,不要一走就是几年没个音讯,让他们这些老人但心。 这,李俊秀也笑着答应了,可许愿明白李俊秀即使答应了,也未必会经常回来的,李俊秀已经习惯那份安静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眼看着就要到家门口了,许愿倒有些紧急起来,拉着李俊秀的衣衫,不停地说着这个那个的。 李俊秀好脾气地听着,也不出言反驳,偶尔点一下头就算答应了。 这要临下火车了,许愿又忍不住地问了一遍,不是她不相信李俊秀,而是她对自己太没信心了,这都是自己男朋友蓝映尘害得啊! 她真是害怕自己的父母,也看不中李俊秀,一个勒令把她关在家里,那她想再见到蓝映尘,就是势比登天一样了。 “我知道他们不是凡人,他们是烦人,这样可以了吧,你放心好了,别的我也许不会,可就是哄哄老人拍拍马屁,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俊秀嘻笑地说完后,一双内敛着柔情的丹凤眼,微微地眨动了一下,斜眸过去,无限的风华像是春日午后的阳光一般,尽洒于视线之内了。 触到这样的美好风景,许愿不得不感叹着世间之事的神奇了,明明一个男人偏偏要生得如此的魅惑人心,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啊! “希望你能把他们两位哄好,让我重获自信!” 许愿感叹完后,就开始收拾起行礼来了,刚碰到李俊秀那个黑色的包时,她像是反射一样,敏感地把手探到李俊秀的胸口上去了。 “你做什么啊?” 对于许愿的这个动作,李俊秀还是稍稍地闪躲了一下,不是他不想享受这手心的温暖,而是……他不能这样! “我看看你有没有犯那个吓人的病!” 看到那个黑色的,李俊秀用来放药的包,许愿就不得不去想他们上一次坐火车时,李俊秀突发的急病了! “没事的,不总犯的!你不用担心这事的!” 李俊秀说这话时,唇角便有了一丝黯然的笑了,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可避免的啊,就像是交通信号灯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闯红灯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噢,那还好,你自己也多注意一下,若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啊,我会帮你的!” 许愿一副信心十足的说完后,李俊秀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就是佩服许愿了,她明明就是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还要偏偏弄出这么一副底气满满的样子,可即使是这样,李俊秀仍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下了火车后,许愿一眼就看到了她那个年岁已近五十,容貌却保养得像三十几的妈。 看样子妈妈是一个人来的,这到也是,现在还是上班的时候,父亲应该是不会丢公护私的。 “妈!” 许愿把积蓄了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声“妈”中爆发出来了,叫得那边的许母俨然要热泪夺眶而出了。 “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啊,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真是要做那泼不出去的水,不管自己的父母了呢!” 许母嘴上虽是这样的说,可手却已经管不住地搂在许愿的腰上,把女儿揽在怀里了。 无论在交男朋友这方面,许愿听不听她的话,许愿终归是她的女儿,她身上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疼呢! “我哪有啊,妈,我可想你了呢,也想爸!” 多日不见自己的母亲了,许愿说这话时,真情流露,听得许母这个心酸啊! “说想也不回来,我要是不打话催你,你是不是还不想回来啊?” 许母这样说完后,许愿立刻有了一副委屈的神情说:“我哪有啊,妈,我这不是想给你带回来一个吗?妈,他叫李俊秀!”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挣脱开母亲搂着她的手,把李俊秀拉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心里却已经把所有知道的神灵,都祈求了一遍了,希望母亲可以看得上李俊秀,不要挑出什么毛病来啊,千万要顺利过关啊! ------------ 第四十一章 顺利过关之哄骗中老年妇女的高手 许愿的母亲拿着小李飞刀一样的眼神,把李俊秀从头上一直扫到脚下,一丝不漏,看得身旁的许愿心跳加速。 她不知道李俊秀能不能挺住,她只清楚她此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自己这哪里是妈啊,整个就是一个明察秋毫的海瑞海青天啊! “妈,快收起你那犀利的眼神吧,他是我男朋友,不是你通关检验的出口货物!” 许愿觉得自己母亲的这种眼神有些过份,连忙出言阻断着。 许愿的父母所在的城市是一所海滨城市,而许愿的母亲是这座城市港口海关检验的副关长。 也许是职业习惯吧,许母自信自己早在多年工作中炼就了一双火眼金晴,看人谈不上通透无漏,但也绝能品出七分味道。 看着眼前这个女儿新领回来的叫李俊秀的男人,许母的眼里忍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惊叹。 人,她见过不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可漂亮成李俊秀这副模样的,她可还是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用哪种方法,采到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草的。 以前许愿也给她邮过蓝映尘的照片,蓝映尘的长相虽然不及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怎么说也算是眉清目朗,若不是觉得两家的家世太不般配了,她也不能从中横加阻拦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长得不如蓝映尘,只要过得去,她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选女婿,又不是挑花瓶,重要的是家庭、人品、事业前途,有没有责任感! 这些因素,相对于外表来说才是重中之重,只有这些都能过去,他才算是过关了。 “叫李俊秀是吧,你今年多大啊,在哪里工作啊?” 许母的问题刚问出口,那边的李俊秀还没有反应呢,许愿就已经出现崩溃的感觉了。 她真是佩服自己的妈,问得真是直接啊,才下火车就开始刨根问底了,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李俊秀家的祖坟埋在哪里的具体位置问得一清二楚了。 由此可见,母亲去搞海关检验都是有些屈材了,她真应该去国家安全局,她据有这个能力啊! 在这边的许愿为自己的母亲觉得汗颜的时候,那边的李俊秀却仍是一脸笑意,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拘束,从从容容地说:“伯母,我今年三十三岁,做服装设计的!” 李俊秀这样说完,不只是许愿的母亲很满意,许愿那是更满意了。 幸好,李俊秀没说自己是做模特的,即使再红的模特也入不了她母亲的法眼的。 在许愿母亲的眼里,娱乐圈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即使红透全中国,她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操心劳力的。 而设计就不同了,特别是服装类的! 这门艺术很得许母的欢心,许母以为只要是做设计的都应该是心思细敏,腹中绵绣,否则怎么能做得了设计师呢! “噢,这一行很不错啊,你在哪家公司啊?” 虽然满意了设计这一行业了,可许母仍没有放过继续盘问的作风,哪个行业里都有滥芋充数的,谁知道面前的这个是不是啊?女儿年轻不懂得这些事情,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要替女儿操心,问得面面俱到了。 “我有一间自己的设计室,我自己做!” 许母的由浅入深的寻问,并没有让李俊秀觉得厌烦,他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回答着。 许愿听完李俊秀的回答,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若说李俊秀是不是做服装设计,许愿不敢下定论,可若说李俊秀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那许愿绝对相信。 李俊秀那真是以公司为家、以家为公司啊,天天守在他自己的那间别墅里,能把“宅”字发挥出李俊秀这样专业水准的,当今社会舍李俊秀其谁啊! 许愿心里是怎么想的,许母是一点也不知道,也丝毫没有影响许母对李俊秀从开始到现在的所答所做的一片赞许之情,她很满意! 就当她还想要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许愿连忙把话抢先说出口,她提醒地说:“妈,我们不从这里问行不行啊,站在站台上问来问去的,好傻啊,我们回家再问吧,好不好?” 许愿这话说完后,许母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和许愿他们一起下车的旅客早就已经顺着地下通道,出了站台了,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和几个正检查铁路线的工作人员,就像许愿说的,看起来是挺傻的。 “你看,我这一见到女儿就高兴得把回家都忘了,走吧,我们回家再聊!俊秀啊,服装设计这一行现在是不是很有景的啊?我有个同事的女儿在法国留学,好像也是做这一行的!……” 许母嘴上虽然说是回家再聊,可是下站台出火车站的这一路上,嘴也没有闲着,和李俊秀大聊时装,谈着设计,弄得许愿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对李俊秀刮目相看。 不管自己的母亲问出什么说出什么,人家李俊秀总能有应对之词,还把母亲哄得呵呵之笑,也不知道李俊秀是不是懂得邪术魔法,怎么就能把自己那个挑剔的母亲,逗得笑逐颜开,满口说是。 许愿耷拉着脑袋跟在前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的身后,盘算着她这次带回来的若不是李俊秀,而是蓝映尘,自己的母亲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呢?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笑得跟王母娘娘过大寿似的呢? 出了火车站,李俊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很绅土先拉开后面的车门,把许母和许愿让进了车里。 许母先坐进去后,许愿把着车门,重重地看了李俊秀一眼,然后背着自己母亲的视线,在身后给李俊秀一个挑起拇指的手势。 李俊秀看到许愿的那个动作,春山如笑地眨了一下带着几丝慵懒神情的丹凤眼,回了许愿一个“V”的手势,让许愿放心! 事情发展到现在,许愿不只是放心,且已经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别说是她的男朋友蓝映尘与之相差甚远,就连她都觉得自愧不如,她都很难把自己母亲哄得像现在这样喜笑颜开,可是人家李俊秀就做到了。 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李俊秀了,以为李俊秀就是个烦人的宅男欧吉桑,上帝派来专门折磨她的千年妖精,可如今看来,李俊秀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在哄骗中老年妇女方面,李俊秀绝对能称得上是高手了。 幸好,李俊秀不知道许愿想着的是这个,否则,李俊秀一定会盈盈一笑后,然后在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对许愿说,他不只在哄骗中老年妇女方面能称得上高手,即使换成未成年少女或已婚少妇,他也一样能应付自如的,谁让他是李俊秀呢! ------------ 第四十二章 顺利过关之不二人选 “俊秀啊,你父母现在做什么啊?” 回到家里后,小保姆已经把家宴预备好了,摆在餐桌上了,许愿的父亲也勿勿地赶了回来,欣赏评价女婿来了。 饭桌上,许愿的母亲总算是停止了盘问,可不代表着许愿的父亲也跟着停止,他用这句话开始了新的一轮问题*。 在许愿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的时候,李俊秀倒是还像刚才那样笑得从容,回答的也从从容容。 “我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牺牲在支藏的公路上了,我爸那时是给川藏运输某团的团长,我妈是护士长,他们去世后,我父亲的战友把我接到他们家里,我是在我叔叔家长大的!” 李俊秀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家世和过去,把事实展讲给许父和许母听,一丝婉转的感伤漫在这家宴里,恰到好处地封了许父的问题,还博得了许父的满腹同情。 这个时候,许愿就不得不怀疑李俊秀是不是自己父亲肚子里的蛔虫了,怎么父亲喜欢什么样的,他都知道呢,就连实话实说都能讨到父亲的同情,真是让许愿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啊! 许愿的老爸早年也当过兵,支过边,对军人的后代那特别有感情,特别听说李俊秀的父母还是牺牲的烈士,那他就更是由心到外的疼惜了。 就因为他老爸的这份特殊情感,早年的时候,他们家里总是被他老爸带回来各式各样的烈士遗孤,并亲自按排他们的生活,直到觉得妥当才能安心。 自己的父亲最爱的不是那些高官子弟,也不是富商家少爷,名和利在父亲给她择偶上,要偏差许多,父亲是那种老观点,怎么也要找一个根正苗红的。 这一次可好,自己未来的女婿也是自己最关心的下一代中的一个,那简直是控制不住地真情流露啊! 父亲的这观点,许愿是说服不了的,谁让他们家就是这样的老传统呢! 许愿的祖父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红军,自己父亲又是部队里多年打拼出来的,那作风真是硬得让许愿和她的龙凤胎哥哥陈诺吃不消啊! 这次李俊秀算是碰到点子上了,就李俊秀说的这个家世背景,在自己父亲的心里,最少也得给个九十五分,这还得是保守估计,搞不好,早就已经满分灌顶了。 “这样啊,真是英雄的家庭啊,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就和小愿多回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我听许愿的母亲说你有个人工作室是吧?那个不能挪到这里吗?一家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也知道许愿的哥哥在国外,我是不指望着这个儿子能回来了,你们若是能回来,我和许愿的母亲双手欢迎,我自认为我们这个城市比你们现在的那个城市更有发展空间啊!” 初次见面能让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许愿惊得都忍不住张开嘴,合拢不上了! 换一个人的效果,果真是一样的啊!天地之差,云泥之分,也没有以前和现在的对比强烈啊! 以前,每一次许愿说要带蓝映尘回来,许母就哭着喊着要跳楼,许父倒不说这么绝决的话,可那么一句,你妈要是出什么事,我要你负责,也让许愿不寒而粟了好久啊! 可现在,带回来的人换成了李俊秀,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的父母就要把李俊秀当儿子了啊! 这一切发生得都太不可思议了,弄得参与策划此事的许愿自己,一时间都消化不了,不知怎么办是好了! 她这里琢磨不清的时候,李俊秀那里却在超常发挥了。 “谢谢叔叔的好意,我和小愿以后一定经常回来,现在那边的业务开展得挺好的,我想……再看一看,如果可以,我们会考虑搬过来的,这样就可以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了,了却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在长辈身边聆听教诲的这份遗憾!” 李俊秀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既巧妙地拒绝了许父的邀请,又让你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甚至还得为他说的这些话感到欣慰和高兴。 许愿稍稍地往她自己的嘴里扒着饭,偷眼看着父母的脸上展露出来的满意的笑,不禁心虚起来,若是李俊秀真让老爸老妈满意得不能再满意,那……以后蓝映尘……就更别想领回来了! 和蓝映尘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男女朋友,许愿相当了解蓝映尘了,李俊秀轻松表现出来的,他就算是学上十年,也未必能发挥得好。 这一次的缓兵之计会不会起了反作用啊?不但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要……弄巧成拙了啊! 吃过家宴后,许愿和李俊秀陪着许愿的父母坐在客厅里,闲聊起来。 “阿姨,这件礼物是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我和许愿都觉得这个颜色和花样特别适合您!” 直到李俊秀把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到自己母亲的手里时,许愿都没想起来李俊秀倒底是什么时候买的,又是什么时候塞进行礼里的呢?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可礼物已经到了母亲手里了,她是绝不能表现出不知道的模样的,就算是硬挤,她也挤出了一丝略有些不自然的笑,装装场面了! 许母很高兴,在许愿假装起哄的催促下拆开了礼物。 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款充满着江南风情的丝绸质地的围巾,用苏绣勾勒出的几朵兰花显得格外的高雅,浅浅淡淡恰到好处的把围巾整体的雍荣气度调了上去,真是雅致极了! 别说许母见到一脸的惊叹,就连许愿也是忍不住地在心里夸赞李俊秀会选东西了! 这份礼物太得许母的欢心了,那一双眼睛里除了笑意,就是不停地夸赞李俊秀的种种之好了。 就在许愿以为李俊秀给她带来的意外,就此结束的时候,这家伙就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两盒“西湖龙井”推到许父面前了。 “叔叔,你尝一尝这江南的茶,味道还可以!” 李俊秀就那么自然地把那两盒茶叶,送给了许父,就像相交多年,有了忘年情谊的父子一样。 有了这两件必杀法宝,那许家父母看李俊秀就更顺眼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应该是他们许家女婿的不二人选了。 ------------ 第四十三章 夜深人静 “李俊秀,你实话告诉我,你活着的这三十几年里,是不是就学着怎么哄人高兴了啊?那为什么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你却对我百般苛刻刁难呢?” 夜深人静,许愿和李俊秀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屋后的小花园,坐在葡萄架下,享受着微风习面的时候,许愿也展开了对李俊秀的责难。 凭什么李俊秀对别人都是笑脸相应,却对她百般指责,还制定出什么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这不纯属是把她当成三等公民,她要是不讨问清楚,这口怨气她怎么吞得下去啊! “我有吗?或许吧,不过……,好像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叫我老妖精啊!我当然要给你这个惟一,一些特殊的待遇啊!这才算是公平啊!” 李俊秀玩味地说道,一双斜长内敛的丹凤眼闪着春光般灿烂的笑意,看向许愿的时候,许愿已经是一脸的无奈了。 “随便你,反正我该叫还是会叫的,老妖精,你觉得我爸妈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对付?” 许愿不理会李俊秀戏谑的眼神,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问着李俊秀。 “你这问题是问我,还是想让我帮你观察后,替蓝映尘回答啊?” 李俊秀这样带着深意地问完后,一张俊颜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把那边等待着回答的许愿弄无语了。 就像李俊秀说的,许愿问的这个问题对李俊秀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别说李俊秀现在已经轻松过关,就算他过不去许愿父母的这一关,又能如何呢? 他又不是许愿的正牌王子,他们只是一场合作,他只要跟着许愿回来了,就算是履行了合作协议,即使许愿的父母看不中他,分手便可以让她的父母满意,且又伤害不到他们啊! 可……,这若是换成蓝映尘了,就没有这样轻松了吧!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蓝映尘过不了我父母这一关啊?” 许愿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完李俊秀后,李俊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不是我打击你,你父亲看起来,比你母亲还要顽固呢,他可以不讲名利,但……他太重出身了!” 李俊秀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许父的家族偏见,这一点对于许愿的打击很沉重。 许愿不得不赞同地点了点头,苦笑地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六七十年代受这方面教育受多了,结果现在还改正不了!” 透过父亲,许愿总是能想起中学时,看过的那本世界名著《傲慢与偏见》,父亲头脑里根深蒂固的东西,真是神仙见了,神仙都愁啊! “明天,我带你去欣赏欣赏我们的这个城市吧,这里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 许愿抚了一把额前的刘海,振作了一下精神对李俊秀说道。 “好啊,客随主便!” 李俊秀弯转唇角,浅浅地笑了一下,便合上了眼睛,把头仰放在躺椅的背上了。 “李俊秀,你是什么时候给我父母买的礼物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见李俊秀闭上了眼睛,许愿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李俊秀的身上。 夏日的夜,谈不上凉,可谁知道李俊秀会不会突然就犯病了呢?他那个外强中干的身体,还是应该重点保护的。 “有惊喜不好吗?” 感受着盖在身上的衣服,李俊秀的唇角有一丝淡如月色的笑,隐隐地浮动着。 “好,多亏我的心脏还好!” 许愿斜眸了他一眼,收扰双腿,紧抱在一起,不在说话了。 “姐,你的咖啡!” 冷忆把煮好的蓝山咖啡,放到正坐在藤椅里,翻看着杂志的任思念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他坐到了另一个小藤椅上,抱着果汁杯安静地看着任思念专注看书的模样,微笑着! 这段时间以来,安逸平静的生活使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日渐的红润起来,性情也不像刚到任思念身边时那样的孤僻和小心了,偶尔还会和任思念开两句玩笑,轻松一下! “小忆,你看这款表好不好看,我觉得浪琴的牌子还好,这个是限量款的,挺有收藏价值的!” 任思念说完后把手里的杂志递给了冷忆,然后拿起了手边的咖啡慢慢地品尝起来。 冷忆接过了杂志,看着任思念说的那个浪琴表,笑着说:“姐,我不懂这个啊,不过,看起来挺漂亮的,是不是挺贵的啊,这里面镶的是钻石吗?” “嗯,都是好钻,二十四K金的,我很喜欢准备订一款!” 任思念微笑地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小忆,我们来这里有六、七天了吧?” “嗯,有了!” 冷忆并没有太注意任思念问他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注意力还停留在杂志里华丽昂贵的手表上。 “两方竟然没有一个表示一下的,真是有意思啊,我已经很沉得住气了,他们竟然比我还沉得住气啊!”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嘴角便抽动出一丝微冷的笑,就如她自己所说,她和冷忆来这里,将近有七天的时间了,无论是程锦还是秦逸三,他们竟然都没有动静。 这可真有一点出乎任思念的意料之外啊! 这两个人都在想什么呢?还是她这步棋走得不对,激将没有激到点子上呢? “是啊,秦逸三也没有联系我!” 这时,冷忆才意识到任思念的意思,连忙放下手里的时装杂志,小心地说道。 “我知道,没关系,我们再玩几天,看谁等得过谁!” 任思念莞尔一笑,熬到了她这步田地上,金钱对于她来说,远远没有多大的诱惑,那只是她玩耍游戏的一样工具而以。 这几天里,她很开心,也许是这几年里,最开心的一天了。 冷忆也比以前开朗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了以前并未有的轻松,这让她多少寻回了很多年前,记忆中最美的那段日子。 她和程锦,若是没有那个女人的插入,若是程锦立场坚定一些,他们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呢! 他们曾经是最爱的人啊,还以为这份爱情可以天长地久,却像笑话一样,抵不住世俗的诱惑。 以前穷困潦倒的时候,想要拥有的,现在都有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啊? 她身边的人却不是程锦,而是冷忆,而程锦身边呢?听说那个女人已经去世了,给程锦留下个儿子,程锦的身边也只有这个儿子了吧! 或许…… 这样想着的时候,任思念的眼前突然就出来了,那天从程锦的办公室里不期而遇到的那个女子。 那个几乎和她拥有一样面孔的女子,像是针一样锥痛她的心,难道……程锦也对她……还念念不忘吗? 任思念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头隐隐地动了一下,一丝不舍从心底涌起,漫延在心中了。 ------------ 第四十四章 麻烦VS傻子——投怀送抱! “工程的图纸也就这些了,你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问我!” 蓝映尘把他和新来的搭挡程钥共同负责的工程项目的图纸,都给程钥送到了程钥的办公桌上。 自从程钥来了以后,让他郁闷的事是越来越多。 程钥来的第一天,他就得带着几个民工,去给这位工地上惟一的女性,搭建临时厕所和帐篷。 这还没算完,随后的几天,他还得按照队长吩咐的指示命令,给程钥搭了一个可以洗澡的浴室。 用队长的话说,人家程钥是咱们光棍群中惟一女性,可以说是用女性的魅力点燃了尘沙乱飞的工地,堪称万草丛中一点红,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当然要给人家做好全方位的服务啊! 可事情并没有以搭建几个临时工程完工而完事,蓝映尘本来门庭冷落的临时办公场所,因为这一点红的加入,成了仅次于总工程师那里,最热闹的地方。 在这个连苍蝇飞过,都没有母的时空里,程钥如一枚巨大的磁石吸引了十几个工程队中,好几十个年龄单身,自觉条件还可以的异性的关注。 他们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来这蓝映尘的办公室里找蓝映尘。 蓝映尘心里清楚,他们哪是来找他啊,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看一看工地惟一女性程钥的庐山真面目。 只有这个时候,蓝映尘才想起自己实习的时候,那位老师说过的话,工地施工这个行业,特别是野外施工,是不适合女性的。 那时,蓝映尘还鄙夷老师重男轻女,有性别歧视,可是现在,蓝映尘已经深深地感悟出那位老师的水平有多么的高深了。 他说得真是太正确了! 女性出现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引起来的最直接破坏性的结果,就是大面积的恐慌和骚动啊! 蓝映尘总觉得他那些伙伴一定是太长时间,困在工地里,弄得审美出现了严重的视觉障碍了。 程钥虽然是顶着一个女性的帽子,可蓝映尘始终没觉出来,她倒底哪里像个女的。 梳着比他还要短的头发,冷着一张零上三十度看到仍会冷得*皮疙瘩的脸,五官谈不上难看,但也绝对称不上温柔美丽,与漂亮二字,相差甚远啊! 真不明白自己的那些兄弟们都是出于什么想法,非要像一堆蜜蜂似的,对着这朵狗尾巴花,群起攻之。 其中有一位在闲暇的时候,一脸嘻皮笑脸的模样说:“兄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有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自然是觉得我们的做法不可理喻了,你想想,咱们这一年里,有多少时间能在城市里呆着啊,有又多少时间能和女性有接触啊,就算是一切都水到渠成了,我们又有多少时间从家守着媳妇啊,兄弟,不是我说什么,把你自己的那个看住了吧,现在可不流行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了!” 对于同事所说的话,蓝映尘并没有抻心,也没太往心里去。 他相信他和许愿之间的情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碎掉的。 要是那么易碎,也不会挺到现在了,他只是不得不感叹环境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经众多同事的形容,他看程钥也觉得像仙女了。 有的时候,蓝映尘也在想,若是在他们这些人里,放一头母猪,是不是时间长了,也会有同种效果呢! 要不就说上帝造人,还是有他的一定道理的,男人和女人绝不只是肋骨和苹果的关系啊,一切都是本能! 程钥并没有理会蓝映尘傻站在那里想什么,她一丝不苟地翻阅着图纸,把这个工程的大概从大体上掌握了一下。 等她把这十几张的图纸全翻完的时候,她发现蓝映尘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她就不得猜想,这家伙是不是被什么点了穴,失去知觉了,怎么会突然动都不动了呢? “喂,你还好吗?” 程钥忍不住地问了蓝映尘一句,可蓝映尘却没有反应,仍然是呆站在那里,满脑袋胡思乱想着各种程钥给他带来的麻烦事! 程钥抬起了手,轻轻地推了蓝映尘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说:“你还好吗?” “呃,好,还好!” 这个时候,蓝映尘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失态了,连忙笑了一下,慌忙地退出了帐蓬。 看着蓝映尘的背影,程钥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队长要给她分这么一个呆瓜做搭档? 和这样智商不健全,情商不完合的同事在一起,久而久之,会让她的大脑锈到的! 等有个时间,她一定要和队长反应一下,说什么也得换个搭档,这样的搭档,会凭空给她添不少麻烦的啊! 哎,可惜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木头什么也懂,前天,她说肚子疼,不能沾冷水,要好好趴一会儿,就把电褥子点着了! 这个傻瓜冲进来,就把她的电褥子给拔了,还让她小心别中暑,哪有大夏天用电褥子啊! 还说肚子疼那得治啊,总从床上躺着那怎么行,然后人家就自做主张开了队里那台混凝土大罐车,跑了好几十公里,去了市内,给她买了一盒治拉肚子的诺弗杀星。 看着那盒诺弗杀星,程钥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相当无语的,以至于她再见到蓝映尘的时候,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木瓜了。 这也就更坚定了她必须要换搭档的想法,只是由于初来乍到的,不好意思找队长谈而以。 就在许愿从这里,不停感叹着蓝映尘有多傻多呆的时候,那个她心目中的傻瓜就探头进来了。 “程钥,外面有个人找你!” 蓝映尘这样说完后,程钥的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她就弄不懂了,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满工程队的人总来找她呢? 一个接一个的,想躲都躲不开,她很想说,图纸不懂去问总工,质量不懂去问总监,施工不懂去找队长啊,都来找她做什么啊! 程钥带着这满腔的怒火,都没看给她报信的蓝映尘一眼,就拿出了杨排风的劲头,冲出了帐蓬。 程钥这副火气冲冲的模样,把蓝映尘弄得一愣,说这样的刁女人,自己好心给报信,她连名谢谢都没有,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怎么还能有人打她的主意呢?难道真是女性资源短制到极点了吗? 程钥带着一腔的怒火冲出了帐篷,本来想给来无事骚扰她的人,一点教训,别以为这么长时间她在忍,她就是去好欺负的,涵养好,可不代表着不会发脾气啊! 可当她看到来的那个人时,这腔怒火也就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怨愤和淡淡的伤感了。 “你怎么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西装革履、神情关切的男人,程钥冷冷地问道。 “小钥,你……你毕业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还有,为什么一定要下工地呢?” 程锦就是搞不懂,他们明明就是至亲至爱,血肉相联的同胞兄妹,可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弄得和仇人似的呢! “我毕业为什么要和你说啊,我学的是施工,我喜欢下工地,又关你什么事啊!” 程钥说话像连珠炮一样,直直地冲着程锦发射过去。 妹妹这么冲的话,并没有把他惹恼,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保持着这么良好脾气的人,也只有程钥了。 对于自己的妹妹,哪怕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生妹妹的气的。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你是我妹妹!” 程锦温和地说完后,程钥冷冷一笑,抬眼狠狠地注视着程锦的眼睛,一分钟后,她咬着牙说:“我没有你这种缺德又无情的哥哥!我还有事,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程钥说完后,转身快步地跑开了,洁白的牙齿咬在唇上,几乎要滴出血来了,眼里浮上的那层泪水,滚了又滚,却最终没有滚落下来。 而那边的程锦,望着妹妹愤然离去的背景,心仿若有血涌出来一样,痛,漫在心里,无边无际着。 过去的东西,并不是过去了,却是永远的也过不去,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也过不去别人的那一关。 程锦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得妹妹,或是……还有馨儿的原谅,已经做过的事,已经带给最爱的人以伤害了,又怎么能再去开口求得他们的原谅。 面对以前的过错,他无法再自私一次了,只得自己来承受。 “喂,程钥,你怎么了?” 蓝映尘整理着摊在桌子上的图纸时,刚才还一脸怒气的程钥,就换成了满眼泪水地跑了进来。 进屋后,也不管蓝映尘在做什么,也没有事蓝映尘说什么,直接扑到了临时休息的床上,旁若无人地大哭起来了。 程钥的哭,把蓝映尘吓得一愣,他还从来没看到过谁哭得这样气势磅礴呢! 以前,许愿也有哭的时候,可那也是无声的抽拉,偶有出声,也没有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啊! 还有啊,这……这是为什么哭啊? 这帐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全工地都知道他们是搭档,程钥这哭声若是把别人引来,别人还不得以为是他欺负程钥了啊!那他蓝映尘可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的啊! “求你了,大小姐,你可别哭了,你这哭声和雷公似的,一会儿全队的人都听到了,求你了,你可别哭了!” 蓝映尘也不知道是自己劝得不对啊,还是程钥压根就没听他的劝啊! 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越劝哭得越厉害啊! 就在蓝映尘一会儿拿毛巾,一会儿找卫生纸的时候,路过帐篷门口的,有几个已经停了下来,向里面张望了。 蓝映尘一脸尴尬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慌做了一团。 正这个时候,就在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时候,床上嗷嗷哭着的程钥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伸出双臂就把蓝映尘紧紧地抱住了。 就这一抱,让门口围着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尖叫声,而那里也被这一抱惊得忘记如何动作的蓝映尘,也引不住地叫了出来。 嚎啕声,伴着尖叫声,瞬间响遍了整间帐篷……,传出一里之外,还不绝于耳! ------------ 第四十五章 到底谁无耻 “李俊秀,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站在手饰摊前面的许愿,一手托着一对锆银的情侣吊坠,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跟在她身后的李俊秀。 今天早上吃过早餐后,许愿的父母按时上班去了,临走的时候,许母特意塞给许愿一张银行卡,告诉许愿,让许愿带李俊秀出去好好玩一玩,买点吃点他们这里的特色物品和特色小吃。 看着父母那一脸笑容,许愿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哎,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带回来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正牌夫郎,那他们还会是现在这副态度吗?早就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了吧! 出了家后,许愿就带着李俊秀从大街上逛了起来。 虽然是从这里出生长大的,可许愿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是特色的东西,别的海边有的这里都有,别的海边没有的,这里也没有啊! 逛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竟走到了一条模样仿古建筑的街上,然后,许愿的目光就开始在所有的小饰品店上,游来荡去了。 李俊秀也不说什么,许愿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招来了街上一溜的眼光,闪得许愿超郁闷。 要不就说人不能长得太好看,特别是男人,这会给其他人造成负担的啊! “没有!” 李俊秀回答的很干脆,目光也落在了许愿手里面托着的那对镐银手饰上面了。 那是一款形状很普通的情侣挂链,类似于眼睛的形状,简洁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李俊秀忍不住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这样一双如天使一般,纯洁灵透,不掺杂着任何人间欲望的眼睛,让人向往啊! “没有?怎么会呢,你骗我的吧,你都三十好几了,怎么会没有爱过人呢?” 许愿微微撇着嘴解,一脸不相信地看向了李俊秀。 李俊秀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有人活一百岁,也没有爱过啊,爱不爱的,和年龄没有关系!” “呃,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像是某位要得道的高僧呢?” 许愿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完后,松了手里的镐银挂链,准备向下一家摊铺进军。 可李俊秀却向是定格在那里一样,他让店家把那款项链摘了下来,他托在手里仔细地看了又看,店家也热情地介绍起来,李俊秀基本没有听他说的是什么。 等走到前一个摊点的许愿,意识到李俊秀并没有跟过来的时候,她连忙折了回去。 这时,李俊秀已经掏钱买下了这对镐银的情侣挂链。 “你买它做什么啊?” 许愿真是不能理解,一个连爱过的人都没有的人,竟然好心情地想要买情侣挂链,这家伙真是蛮奇怪的呢! “玩啊!” 李俊秀笑得很含蓄,如丝如扣地掩着心底涌动的那缕伤感,一双斜长柔美灿如桃花的丹凤眼,似要醉了这微风一样。 李俊秀说的这个理由,当然骗不了许愿,可李俊秀不愿意说,许愿也不会追着问,谁都会有隐藏在心底,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秘密的啊! “想玩是吧?我们去海边吧?” 许愿撑着曲线柔和脖子,仰着头,看着李俊秀,嘻笑地问着。 李俊秀毫无意议地点了点头,他就这点好,永远客随主便! 仿佛这世间,无论去哪里,无论和什么人在一起,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似的。 用许愿的想法来说,李俊秀在外面时候的脾气,可比他在家里强上百倍啊!那简直不是判若两人,就如是天堂和地狱分化出来的两极一样! 看来,宅人还是不容易当的,从家里憋久了憋得都内分沁失调了, 这一出来,果然……,人正常了许多啊! 想到这里,许愿竟然油然而生了一股子自豪的神情,她真是越来越伟大了,已经成功地挽救了一个差一点被憋成老年痴呆的绝世美男,这件事有空的时候,她一定要和别人炫耀一下,这可算是她活到现在觉得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了。 跟在许愿身边的李俊秀,看着许愿露出那么一脸得意又古怪的笑,基本就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像许愿这么乐观心大到几乎没有心的,在他李俊秀阅人无数的履历中,也算是平生仅见了。 “蓝映尘啊,这事……,我不是说你什么,也不是我爱管闲事,只是……工地办公室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你和程钥大搂大抱的招来一群人围观,你说……这是不是不好啊?而且,你还有女朋友,这让你女朋友知道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蓝映尘哭丧着脸,看着副队长从那里唾沫横飞地讲着大道理。 他以前就听说过,副队长在来工程队之前,是在某部队里搞政工的,还是个连政治指导员呢! 和人论起道理,讲起道德来,能说一天一夜也不累,以前,蓝映尘还以为是同事们拿他开玩笑,乱传的呢! 这回蓝映尘算是体会到他的厉害了,蓝映尘就不明白了,他们这好好的施工队里,为什么要找来这么一个搞政治谈心的人当副队长呢?这不纯属是变相折磨吗? 程钥啊程钥,你可算是害死我了,这回可好,风言风语得传出十里地去,众同事兄弟不得把我当成公敌论处啊! 这都好说,万一谁嘴欠,把这事传到许愿那里,就算许愿不信,也难免会有所抻心啊! 哎,乱了,都乱了! 副队长讲的是什么,蓝映尘一点没听进去,他的大脑早就在程钥主动把他搂住时,混成一团了,直到现在,也没有盘算清楚啊,连程钥什么时候松开他,跑出帐篷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程钥临跑出去时,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无耻!” 这他蓝映尘就更想不明白了,他蓝映尘和主动投怀送抱的程钥到底谁无耻啊? 随后,他就被副队长叫到这里,接受心理辅导和政治思想道德教育了。 今天,可真算是他活过这么久里,最倒霉的一天了,其倒霉程度已经不亚于,小的时候亲眼看到父亲杀了隔壁邻居的情景了。 这件事,他晚上的时候,一定要告诉给许愿,寻求一点可以宽心的慰籍吧! ------------ 第四十六章 郁闷的骚扰 “你好像很郁闷啊?” 吃过晚饭后,许愿就钻进了卫生间,从里面呆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看见她出来。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一头扎进了阳台里,坐在竹椅上,看着外面的满点星光,闷闷不乐着。 这一切,或许没有引起许愿父母的注意,却没有逃过李俊秀的眼睛。 李俊秀不动声色地陪着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天,说了几句话,看完了七点钟的正点新闻后,两位老人开始看央视的电视剧了,他才端着一杯橙汁,来了阳台。 “嗯,你听说过男人被调戏吗?蓝映尘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被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欺负了!” 吃过饭后,被调成震动的手机,突然就震了起来,许愿低头一看,是蓝映尘的号,连想都没想,直接钻进了卫生间。 她刚想说训一训蓝映尘怎么就不知死活,赶在这个点儿给她打电话,可她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呢,蓝映尘那边就报着委屈,说了他今天在工地被一个女子,占了便宜受了轻薄的事了。 听完了蓝映尘的话后,许愿足足一分钟没有醒悟过来,这一分钟里,她的头脑甚至已经忘记了长途电话费的事了。 可一分钟过后,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要和蓝映尘说什么,是劝慰他好,还是小小地表示一个带着酸味的怀疑? 这事自古到今都是发生在女人身上,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男人也有……被性骚扰的时候呢! 最后,许愿只能万般无奈地安慰蓝映尘说:“那你看,要不要请个律师,我们上法庭讨个公道啊!” 许愿这么说完后,就轮到那边的蓝映尘吃惊了,他还以为许愿听完这事会爆跳如雷,不放过任何细节地对他进行一翻寻问呢,怎么也没想到……许愿……这么冷静啊! 这其实也不怪许愿,就目前许愿所处的境地,她着实没有跳起来的勇气,冲动是魔鬼,她这一冲动了,家里的那两位老人……还不得起疑心啊! “那到不用了,我现在正给那个罪魁祸首写检讨呢,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男人和女人发生争执了,就一定是女人对,男人错呢?怎么能这么不问青红造白地独断专行呢?……” 许愿听着蓝映尘从那边窦娥似的诉冤,看这样子叫到最后非得叫出来一句“凭什么有妇联,就没有夫联!” “映尘,总之呢,我是非常信任你的,这事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但……这事到此为止,好不好,除了我,以后不要在和任何人说起了,好了,我这儿不方便,以后再聊吧!” 许愿挂断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得双腿发麻了,这马桶盖还真是不舒服啊! 这蓝映尘也……,唉,这事若是传出去,真是太汗颜了啊! 勉强移出卫生间后,她就一个人躲到阳台上,寻清静了,若不是李俊秀来此问她,她都觉得她自己仿佛要石化了一样。 还有,她也觉得她自己挺奇怪的,明知道蓝映尘这事发生得不怎么光荣,可她却仍是板不住要和李俊秀讲一讲。 “那是有一点儿……” 李俊秀听完许愿的话后,忍俊不住地笑了笑,想起第一次见到许愿的男朋友蓝映尘时,他就觉得这个小男孩儿挺有意思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啊! 李俊秀把手里的橙汁递给了许愿,这是他专门给许愿拿来的,他这个人不爱喝这种东西。 除了牛奶,他也只喝白开水了,沾着有颜色的东西,是一样不碰的! 许愿接过李俊秀递过来的橙汗,一口就喝进去三分之一,喝完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旁的李俊秀都被她这模样,惊得眯起眼睛来了,这女人真是不怕呛到肺管啊,这么喝……。 这样一想,李俊秀也就想起他自己喝牛奶的那副情影了,好像……,他好像也是这么喝下去的,且似乎比许愿还要过份,许愿怎么说还只是喝三分之一,而他回回都是一饮而尽啊! 看来这丫头的肺活量,竟和他的一样好,他这是接吻接得多了,练出来的,不知道这丫头是…… 难不成是被那个毛头愣青的小子,给气出来的吗? 许愿晃了晃杯里剩下的果汁,抬起头看了看那边斜倚在阳台廊框上的李俊秀说:“我们后天回去吧,好吗?” “好!” 哪天回去,对于他李俊秀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他客随主便了,所以,许愿问了,他也就快速地点头应了。 李俊秀当然明白许愿着急回去的原因了,蓝映尘出了这样的事,许愿明着说放心,不往心里去,可……,哪个女人又能真做到如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呢! 蓝映尘看着被他自己团成团,扔得一地的信纸,气得简直要骂爹了。 凭什么啊?他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让他写检讨啊,还要当年给程钥赔礼道歉! 这事从开始到最后,其中的种种,他蓝映尘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啊,他怎么就成了这里面最大的罪人了呢! 工地上的同事,都对他表现出一副哀声叹气的模样,两位队长都是一样的语重心长,搞得他好像千古罪人似的。 而那个程钥,给他扣了这么一口大黑锅之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和全队玩起离家出走这种把戏来了,两位队长已经派出去好几拔的工人,出外寻找了,怕她这个姑娘家的会碰到什么不测之事! 这样一来,他这个‘千古罪人’更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和谁解释,都解释不通! 说了不下一百遍的经过,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变成了摇头晃脑,没有相信了! 要说现在全队里,谁最想念程钥,那就是他蓝映尘了,他真盼着派出去的人快点把程钥找到。 一是这工地远离市区,程钥一个人出去着实太危险,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蓝映尘急需程钥这个另一当事人,证明他说经过都是真的,他蓝映尘绝没有色心顿时,欺骗众人的想法啊! 这份工作他做得很得心应手,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害得这里的工作没法做。 他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以争取和许愿更早地获得经济独立,早点填了他和许愿之间横着的这条河,完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良缘大计啊! 哎,可现在可好,偏偏横生出这个枝节来,让突然出现的程钥给搅得一团糟,有苦无处说,真是郁闷啊! ------------ 第四十七章 空心 程念扒着自己的房门,眨着忧郁的眼神,看着客厅里坐着的父亲程锦,把喘气的气息都降到最低点了。 他喜欢这样偷偷地看父亲,或许只有这样,父亲才不会给他一张让他害怕的冷脸。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那么的不喜欢他?难道是因为他的双腿会给父亲光辉的前途抹上一笔灰暗了吗? 这样一想,程念便觉得心里万般的难受起来,敏感的心,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就比别的孩子过于早熟起来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是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渲染出来的,映着程锦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孔。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斜角处,观望着他的儿子程念,在他的心里,儿子这个概念不是给程念设置的。 程念在他的心里,就像一个热得发烫的石头一样,不是暖的感觉,而是炙痛! 十年前的那次选择虽然成就了今日事业上的辉煌,却也让他在感情上失去了所有。 现在,除了这个先天性残疾,挂着他儿子之名的程念,他的身边似乎是一无所有的了。 今天,妹妹程钥对她的态度和指责,让他的心里沉腐的酸痛,再一次浮遍了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直到现在,他还不敢也不愿意想起十年前的事情,除了馨儿的笑容和那抹温柔,蚀骨般的难以忘怀,其他的事,程锦都不愿意记起了,也不想记起了。 十年前,他还很年轻,二十几岁年少轻狂,带着青梅竹马的女友任馨儿前后考入了这里的一所大学。 像所有的恋人一样,经过甜蜜的恋爱,也要面对现实的残酷,钱有的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人若是没有了钱,那也未是个东西了。 早年丧父,母亲带着他和妹妹艰辛的生活,还以为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给他们好的生活,只是真的熬到毕业了,想像中的生活,却没有同时来到。 不知道那时候是他太要强了,还是命运就是想这么捉弄着他,纯真的爱情和可以一步登天跨入豪门的机会,同时摆在他的面前时,他才知道原来海誓山盟也并非那么的牢靠,也一样可以在金钱面前,左右徘徊! 可为什么……,当他还没有来得及选择的时候,馨儿就会出事呢,怎么就会掉进海里,尸骨无存呢?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可也是在这可怕的背后,他才成就了今日的辉煌,同时,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妹妹的尊重啊! 可这十年里,他又何尝好受过一天呢,他的家庭又何曾让他幸福过一天呢? 不知道是他的冷淡造就了妻子的水性扬花,还是那女人天生就那副性情,还以为每个男人都会在乎自己头上是不是有绿帽子呢?可现实发生后,程锦才知道,并不是! 如果出轨的那个不是自己爱的人,心里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恨,也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反应,就如听别人的事一样了。 除了留下这么一个让他耿耿于怀的私生子,别的,这么多年纠缠的东西,似乎都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了啊!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不曾释怀半分呢?脑海里存在着的任馨儿的影像也不曾减少分毫呢? 明天……明天就是馨儿去世的第十一个周年祭日了,明天,明天应该带一束白茶花,却墓前看一看他的爱人了! 虽然那里只有一座空坟,就如他空着的心一样,可是也只有那里,也只有看到那墓碑上馨儿纯真的笑容,他才觉得他曾经也活得那么的幸福过! “啊!” 任思念带着惊恐的大叫,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身侧的冷忆也随之坐了起来。 “姐,你怎么了?姐——” 冷忆连忙摁开了床头灯,借着不是很亮的灯光,看着任思念那张显得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也是惊慌之极。 冷忆连忙把任思念扶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让任思念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任思念那双空洞的徒劳地望着前方的眼睛,冷忆担忧地问着,“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了啊?” 冷忆在任思念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任思念从来没有过像今晚这样,从梦里惊醒地大叫的时候,她那样一个贪恋黑夜的女子,怎么也会被这黑夜吓成这副样子呢? “没什么,冷忆,今天是几号啊?” 任思念这样说着的时候,头又往冷忆的怀里偎了偎,尽管那里很瘦弱,可在这时,那里的温暖仍是让她想要贪恋,想要汲取的。 “十六号,不,应该说是十七号了,刚刚零点的钟声已经过去了!” 为了确定一下时间,冷忆特意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仿古钟,他这样说完后,他怀里的任思念明显地哆嗦了一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冷忆见任思念不说话,他也便不在问了,只是把任思念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任思念不均的气息,猜测着是什么样的事,把任思念搅得如此的心神不定? “小忆,你说人死过一次之后,是不是就会聪明一点了?” 任思念若有所思地问着,可冷忆却不知道要如何的回答,人的生命不是只有一次吗?怎么可能死过一次后,再变得聪明呢?难道会有死而复生的这一说呢? 任思念感觉到了冷忆的不知所措,她苦笑了一下说:“十一年前的今天,我死过一次,那时,我不是现在这副样子,没有现在这么美艳,却很纯真柔和,那个像貌永远的停在十年前,她死了,掉到了海里淹死了,那副像貌也被礁石刮得支离破碎了!” 任思念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她缓缓地闭上潮湿的双眼,眼泪便顺着眼角慢慢地淌了下来。 可她的话,冷忆却一点没有听懂,他不明白任思念讲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可他能觉察得出此时的任思念很伤心也很难过,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才能帮助任思念缓抚这份难受的心情,只有把吻不停地留在任思念的脸上,把留在那里的泪痕,一一的吻干! “锦,搂紧我,搂紧我!不要离开我!” 任思念低吟着这句话的时候,如藕般的双臂交缠在冷忆的脖颈上,闭着双眸,纠粘上去了。 那个名字听在冷忆的耳里,是那样的刺痛,他恨那个叫“锦”的男子,恨那个男子带给任思念的伤,也恨那个男子像个影子一样把他完全的掩盖,拢罩了。 ------------ 第四十八章 夜奔,还是私奔! “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去和大家解释一下啊,我可不想做二十一世纪的窦娥!” 当程钥一脸疲惫地出现在蓝映尘的面前时,蓝映尘仿佛看到了基督救世主,刚才憋着的那一肚子的怨气,都随着程钥的出现,而化解开来了。 他禀承着“好男儿不于女子斗”的原则,以一张哭笑不得的笑脸迎接了程钥那张像钢板一样的硬脸。 只要程钥肯在众人面前解释,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纯属误会,那他蓝映尘就不计较,被她程钥非礼了一下的事情了。 程钥也不听蓝映尘说什么,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平伸开双腿,一双阴郁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光彩。 蓝映尘看着她那副像是中了邪的模样,小心地凑了过去,为了避免再发生一次上次那样的事,他特意保持着和程钥有一米的距离。 蓝映尘就想不通了,这丫头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呢,队长明明派出去很多人找她的啊! 她是怎么避开那么多人的眼睛,而一个人回到帐篷里的呢?她刚才又去了哪里了呢? “喂,你说句话啊,我替你背的黑锅,你准备什么时候帮我拿下来啊?” 相对于前面想的那一堆问题,蓝映尘更关心的是后面的这件事。他可不想他年纪轻轻地档案上,会有这么一处不明不白的污点啊! “你帮我个忙,我就帮你!” 几分钟之后,反应迟钝的程钥,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让蓝映尘颇为费解的话。 蓝映尘抓了抓头发,一片疑惑地问道:“帮你个忙?姑奶奶,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先帮我把这个黑锅摘下来吧,我真派我再帮你什么忙,我就成卖锅的了!你折腾人也不能可我一个折腾啊,外面有上百个劳苦大众排队等待着你,你就当做善事了,饶了我吧!” 蓝映尘就是想不通,那有都是排队等候着这位工地之花的垂青的,她程钥不要,为什么偏偏要盯上他蓝映尘这个倒霉蛋呢! 玩人也不能这么玩啊,可他这一个人玩,这会把人玩死的啊! 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了,这小姑奶奶真不是人,她是神啊! “随你便,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不帮,一会儿若是有人问我,我就说是你想要勾引非礼我,然后我奋起反抗的!” 程钥那双呆板的眼睛,终于有了回转的眼神,可这回转的眼神差一点要了蓝映尘的命啊! 蓝映尘怎么也想不到,他从这里苦等了这么久,等回来的竟然是程钥的威胁和眼如闪电一样的寒光凛凛啊! “喂,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啊,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你太过份了!” 这女孩子怎么能这副样子呢,不知羞耻,还不讲道德,真是缺乏管教啊!怎么就没人领回去管管呢?上帝啊,谁来教教他这个受苦受难,又没处说理的人啊? “我向来这么过份,你自己掂量着吧,若是不帮我,那就等着严重后果吧!” 程钥威胁的口气很轻松,有一种姜太公吊鱼愿者上钩的感觉,这让蓝映尘更加生气了,他就没看见过谁可以这无耻成这副模样的。 可……现在实况所迫啊,确实是……有口难辩啊! “你说吧,帮你什么啊?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守身如玉的,我有女朋友!” 蓝映尘这样说完后,程钥便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了,她上下左右地扫看了蓝映尘几眼后,点了点头说:“我看出来了!我不会动你的玉的,你一会儿……陪我回城啊!” “大姐,你没搞错吧,现在是凌晨,哪有车可以回城啊!” 蓝映尘真是佩服程钥了,这丫头真是疯狂啊,总能说出这么一语惊人的话。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三更半夜的时候,要回城? 别说道边没有车,就算是工程队也不可能派车给他们啊,工程队要是知道程钥回来了,那肯定是得先来一次批斗大会,怎么可能给他们派车送他们回城啊? “有车的话,我还用你帮忙,我们走回去!” 程钥这样说完后,蓝映尘差一点被雷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觉得他的想法没有错吗? 这丫头真是神啊! 这么高明的想法都能想得出来啊,这丫头不知道这里离城里有几十里的路呢,这要是走回去,还不得把脚板磨光啊? “大姐,你快杀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你折磨死啊!” 蓝映尘哭丧着脸说完后,那边的程钥就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强奸啊……,救……” 那个“命”字还没等说出口呢,蓝映尘连忙伸出手捂在了她的嘴上了。 “姑奶奶,你真是我姑奶奶,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可别乱叫了!” 怪不得自古就有这么一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果然是啊,这程钥简直比小人还小人啊! “好,我们现在就行动,路我都探好了,你带上一瓶水,我们出发!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赶回城里去!” 程钥坚定地表示出她的态度后,蓝映尘便觉得自己满脸的汗水了。 黎明前的黑暗无疑给这茫茫的夜色,带来更深一层的韵味,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夜幕中,除了点点的繁星闪烁,其余的就是自然中的各种古怪的声音了。 两个一前一后,移动的身影,向两只莹火虫一样,在这夜色中飘来飘去。 “大姐啊,你探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啊,你确定这是通往城里的吗?”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在无数次寻问中,又一次的寻问着。 “你得老年痴呆了,一句一句问得没完,我都说过了,我这几天就已经探出路来了,你跟着走就是了,要不是怕碰到蛇之类的东西,我才不带着你这个废物呢!” 女人的声音显然比男人的更不耐烦,反唇相讥的时候,给了那个男人巨大的打击。 “你不是废物,你还拉着我?我冒着被人家误会和你私奔或是畏罪潜逃的危险,帮着你的忙,还要受你的训责,我真是流年不利啊!” 男人也毫不示弱的回着女人,他就不信了,他还能总这么受气。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女人就在“啊!”的一声中,扑到了他的怀里,手电筒掉在旁边的草丛中。 “怎么了啊,怎么了?” 男人也顾不得刚才被女人训的那份小仇了,更不得男女有别的话了,一把抱住了投进他怀里的女人,然后慌着一张脸问着。 “我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你快看看,是不是蛇啊?” 女人惊慌失措地说着,男人把她护在了身后,执着手电筒看了过去,“不可能是蛇,要是蛇的话,你踩了它,它早就咬你了!” 男人虽是这样说,可看得却很仔细,那里…… 大笑的声音,在夜幕里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可却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飞了出来。 “我可以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不是蛇,是某种动物的粪便,也就是俗屎之类的东西!” 男人这样兴灾乐祸地说完后,又一次地忍不住地大笑也来,总算是报了这么长时间被折磨的大仇了! 而那里,那个女人的脸在电筒的恍照下,已经变成了菜青色,随后,她大叫道:“蓝映尘,我要杀了你!” 在这杀猪般的嚎叫后,一个女人奋力地追着,前面那个落跑而逃的男人了。 ------------ 第四十九章 一吻乱心! “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天还没亮呢!” 冷忆感觉到身边的任思念,起床上地了,他也连忙睁开了眼睛,昨天晚上任思念没有睡好,他是知道的,这怎么刚闭上眼睛,还没睡几个小时呢,又就要起来啊! 难道是又做了恶梦,还是…… 冷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显示得时间还不到五点,这么早,任思念想要去做什么啊?难道还要去海边看日出吗? “小忆,你快起来,我们回去!” 任思念一边往自己的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对冷忆说着,言语中充满着迫切之意,那副着急的模样更是溢于言表了。 任思念的话让冷忆愣了一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早起来要回去?这么着急,难道那边有什么事发生吗?那为什么他这个枕旁之人,却什么也不知道呢! 冷忆很想问,却又不敢细问,他抿了抿薄唇看了看那里一脸严肃的任思念,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慢慢地垂下眼帘,动作起来,穿起衣服了。 “冷忆,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这么急回去做什么啊?” 那边的任思念虽然在忙着收拾东西,心细的她却仍然注意到了冷忆一闪而过却未敢说出口的想法。 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到了正穿着衣服的冷忆的身边,纤细的指腹轻轻地摁在了冷忆瘦得突出的左边的锁骨上。 在冷忆还未来得及反应,有所恍惚的时候,任思念的手又伸到了他的腰间,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下额温柔地卡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是想问的,现在不想了,姐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的,去哪里为什么而去,对于我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跟着姐就行了!” 冷忆感到了任思念这份主动投怀送抱的温暖,心里也随之而暖了起来,他那么细的动作,姐都可以注意到,还会放下手里的事情,顾及他的感受,那么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今天是……是位故人的周年祭日,我想回去看一看!” 任思念靠在冷忆的怀里,冷忆就那么轻轻的拥着她,很舒适的感觉,漫延着全身。 “嗯,应该回去啊,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啊?” 冷忆缓缓地移动身体,把任思念让出怀里,然后用双手托起任思念的脸,柔柔的眼神看着那美艳的容颜,喜欢,比喜欢更深的情,早已经埋在心底了。 “拿一束白茶花吧!” 这束花的名字于任思念的嘴里说出来,似有千金之重,又仿若羽毛一般的轻了。 生命里不能承受的重量,爱情里不能承受的轻视,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视我的爱情啊? 任思念洁白的牙齿咬在红润的唇上时,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于满脸了,哭得冷忆心碎般的痛。 他发誓若是有一天,他可以有那份能力,他一定不让眼泪再吞没这个女人的脸,如果可以,他要好好地疼她,爱她,让她开心,让她笑颜永驻! “黎明的曙光真是美啊,有车的日子真是好啊!” 蓝映尘自己都佩服自己,他竟然还能活着走到城里,他还能活着看到太阳,生命力真是太顽强了,顽强得让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到了城里的时候,天都大亮了,程钥拉着他到花店里,买了一束新鲜的,还滴着水的白茶花,然后饭都不让他吃一口,就把他塞到了计程车里,直奔了城东公墓。 蓝映尘算是明白了,他在程钥面前是没什么人权可言了,程钥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人。 在工地的时候,把他当黑锅用,在来城里的夜路上,把他当手电筒和拐杖,现在可好,把他当成了私人跟班。 他蓝映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从来没想招惹过谁,可却出现了这么一个恶婆娘,他现在惟一庆幸的就是他自己的女朋友许愿,是那么的温柔良顺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程钥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却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在看哪里,这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很心烦,每到这个日子的时候,她就心烦得很。 所以,就连听到蓝映尘说话,都觉得是那么的心烦意乱,有些惹火了。 他这样说完后,蓝映尘本来想回她两句的,可一看她那副紧锁眉头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蓝映尘虽然谈不上善解人意,但也还不至于到讨人嫌的地步,一个捧着一大把白茶花,去墓地的人,心情怎么可能好呢? 哎,他就当自己的肚子是宰相的肚子,容她这份无明之火吧! 随着车程的减少,离公墓也就越来越近了,憋了一路的蓝映尘终于忍不住了,他看了看程钥手里捧着的那束洁白的白茶花,不解地摇摇头,还没听说谁家上坟拿白茶花的,不都是拿白百合和菊花之类的吗? 怎么到了这个老妖女这里,就变成了白茶花了呢? “喂,为什么你上坟要拿白茶花啊?有什么意义吗?” 蓝映尘还以为他问完这话后,程钥会生气呢,又会吼他呢,可没想到这一次程钥没有这么做。 程钥顿了一下后,默默地说道:“因为我姐喜欢这种花,白茶花有一种寓意是无暇,在法语里,他的花语是我爱的那么深,那么纯,你怎能轻视我的爱情!” 程钥一字一句地说完后,蓝映尘愣在那里,再一次去看程钥怀里捧着的那束白茶花时,就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疑惑了,好像那花的蕊里,朵朵都开出了许愿的笑脸一样,还有他们之间同样不能被轻视的爱。 程锦从售花小姐那里接过那速白茶花时,任馨儿的身影便又一次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了。 任馨儿舞着的舞步如龙似凤一样,便在这白色的茶花上面,鲜艳的绽放开了。 悔不当初,对不起这份真情啊,现在一切已经晚了,佳人已随秋风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拥有这样的深情啊! “这么着急想见到他啊?你就算是再急,这火车都是一天一夜的行程,你快坐下来吧!” 李俊秀坐在体息椅上,看着旁边有些急不可奈的许愿,玩味地笑着。 从上了火车开始,这许愿的屁股就像长了钉子一样,让她一刻不得闲地站在来往的过道上。 她那副有些猴急的模样,看起来挺好笑的,李俊秀也不说什么,只是把她从卧铺车箱里带了出来,来到外面的小休息椅上。 李俊秀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卧铺车箱那么小,许愿像只欢快的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的,怎么说也会影响人家休息的,这样……很不好啊! “谁说我着急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坐得累!” 许愿不愿承认被李俊秀看穿了心思,噘着嘴否认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许愿的心一直没有怎么平静过,她不是对蓝映尘不信任,她只是觉得蓝映尘太过单纯,担心他会被人家欺负了,所以才会显得有些坐卧不宁的。 在家里的时候,这份猴急都已经表现出来了,幸好,有李俊秀从中周旋,才一点没有暴露的。 李俊秀又找了一个极好的借口,才使他们两个顺利平安地离开了家,坐上这趟返程列车的,这些,当然她都应该好好地感谢李俊秀。 可这不代表着李俊秀就可以借着这些,戏谑她的心情啊! “女人的嘴一般都和鸭子的嘴一样的硬,偶尔也会叫出呱呱的声音,呵呵……” 李俊秀的笑还没笑得完全呢,就把那边的许愿气得挥舞起粉拳,相向而去了。 李俊秀也不躲闪,任由许愿那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肩背上,看着许愿粉面痛红的模样,他假装一阵的咳。 随着这咳声的响起,许愿的拳头马上就停了下来,许愿连忙蹲下了身子,扶住了李俊秀肩膀,着急地问着,“妖精,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啊,要不要吃药啊,我进里面去给你拿药!” 许愿说完后,转身就要进卧铺里,她好担心李俊秀又会出现上次坐火车时,出现的那个犯病的场景,那样她一定会崩溃的。 可就在许愿的手触到了卧铺车厢的门打手时,李俊秀却突然站了起来,把许愿用力地拉了怀里。 随着力的惯性,许愿像旋转的花瓣一样落入到李俊秀的怀里,许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倒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李俊秀的唇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粘在了许愿惊颤的唇瓣上了。 许愿惊愣地瞪着大眼睛,看着那里也在看着她的李俊秀,这一刻里仿佛时间停止了转动一样,一切都不动了,就连呼吸和心跳也终止了。 大约一分钟过去了,许愿首先反应过来,她迅速地推开了李俊秀,然后拉开了卧铺车厢的门跑了进去。 直到坐在床位上的时候,许愿那颗刚才像是停止了心跳的心脏,迅速而猛烈地跳动起来了。 许愿的思绪乱得抓都抓不过来,刚才的那一个吻是真的吗?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怎么就吻在了一起了呢? 这……这怎么可以啊,为什么,为什么就让她吻到了呢?这可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蓝映尘啊,这还是后话,这还可以去想,迫在眉睫的是,一会儿可怎么去见李俊秀那个妖精啊,想一想都尴尬,都脸红啊! ------------ 第五十章 记在心里 想起刚才的那一吻,李俊秀的心和大脑,比逃回卧铺车箱的许愿还要乱呢! 李俊秀的双手紧紧地抚在自己的头上,他现在都已经开始恨起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的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呢,这可不是他李俊秀能犯的错误啊! 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心平如水,不把任何事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看淡尘世地活着,这一次,刚才的那一吻,这是怎么了?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主动献吻,他大部分还会淡然拒之,而现在,他——,他俊秀竟然也会主动去吻别人了?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身体面临绝境的状况下,他这是想做什么啊?要去害人吗? 难道真像许愿叫的那样,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妖精了吗?想要吃掉许愿的那只妖精吗?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明白爱情与他离之甚远,那样清纯的人离他更是远得够不到啊! 李俊秀想到这里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捂在了心脏上,那里虽然还有跳动的感觉,可李俊秀的心里很清楚,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不会跳动得这样的有力了,一步一步的退化,一步一步的走近衰弱,然后是终点的死亡,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荒凉得颤抖了一下,往事过眼云烟般的在脑海里晃来晃去,曾经的纸醉金迷,奢侈浮华都在那场被人算计的祸事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没有这般残痛的失去,他又怎么可能领悟到另一翻滋味,过了几年平静舒心的生活呢! 本来什么都好,可为什么在这个什么都好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突然出来了一个叫许愿的女孩子呢?引得他平静的心湖又起波澜,这可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啊! 就在李俊秀泥潭一样的思想苦苦挣扎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丝怯怯的声音,“李俊秀,我们……我们就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怯怯的声音是许愿的,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李俊秀身后的?他怎么就一点感觉都觉察到啊? 许愿说什么?刚才的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也希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事实呢?那一吻确实存在了,他的心在那一刻确实乱了,他怎么可能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呢?他怕他自己做不到! 可就算把刚才的一切都记住了,又有什么用呢?会不会换来更多的伤感呢?不论变数如何结果却是肯定的,他的生命抗不过天定的命运啊!那就只有把一切都……强迫地忘掉吧! “什么?刚才发生什么了?” 李俊秀含着一丝淡淡的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倒给许愿弄愣了。 呃,这家伙的健忘到是来得挺快的,这么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吗?或是,她许愿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记忆出了分差,刚才就像李俊秀问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许愿的嘴张了足有一分钟后,不自然的合上,坐在了李俊秀对面的位置上,不在说话了。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都那么问了,看来还是她多心了,以李俊秀那样的性情,又怎么会把刚才的事往心里去呢? 那……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吻她呢?弄得她心神慌乱,耍她吗?把她当成什么了啊? 许愿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她许愿可不是凭白能受委曲的人,这样一想,许愿就要拍桌而起,就在她的掌要落在桌面上的时候,那里一直沉默着的李俊秀,突然说:“存在的永远都会存在,不在乎你对它说不或是,都是无法抹掉的,它总是会在我的记忆里的!”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扶着车窗慢慢地站了起来,那双有着忧郁神情的丹凤眼,望向了窗外的那片晴空,唇角轻扬的时候,许愿所有的气愤和委屈,都伴着那一抹颓然的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这一刻里,许愿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些什么,李俊秀不愿意说的,他回避的想要刻意忘掉的东西,对他而言定是极痛苦的了,既然这样,那……她……她又何苦那么残忍,再从上面撒一把盐呢? 而且,他的话,他那样的话,是否也是想要表明什么呢?他要把什么记在心里?把刚才被他说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事情记在心里吗? 这个人,他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事呢? 李俊秀一动不动望着车窗外面,许愿就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那张俊美得不似真的容颜,猜着他心里的东西。 ------------ 第五十一章 面目全非! “用我陪你上去吗?” 车停在墓地的山脚下,蓝映尘付了车费,打发走了出租车后,看着一脸静穆表情的程钥,蓝映尘带着诚恳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你从下面等我就行了!” 程钥并没有看蓝映尘,她的眼神自她和蓝映尘到了这片墓地之后,就一直成仰望姿势,望向山的半腰处了。 “那好,这个你拿好!” 蓝映尘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捧着的那束白茶花递给了程钥。 程钥接过花,刚想要延着台阶,向上面走去,却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开了过来。 注意到了那台车后,已经迈出步子的程钥,又收回了步子,停在了那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便有了极其复杂的眼神了。 蓝映尘也注意到了程钥的异样,刚安下的心不由得又慌了起来,他可不希望,又发生什么他想不到的意外之事! 蓝映尘现在只盼着程钥能顺顺利利地把这个坟上好,然后,马上陪着他回工地,在众人面前把事情都澄清,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在这个时候,任何的意外都可能打击他本就已经接近崩溃的心里承受力了。 结果,真是天不遂人愿啊,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尽在掌握了,却没想到……又要发生他想不到的事了。 就在蓝映尘从那里求神拜菩萨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他们两个的身边。 车门打开的时候,出来的那个人,让蓝映尘忍不住想要晕过去了,这个人的长相,他蓝映尘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上一次,就是他来工地找程钥的,结果,程钥回来后,就发飙似地折磨他直到现在了。 这一次,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呢?他和程钥倒底是什么关系呢?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男女朋友啊?可除了男女朋友,蓝映尘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可以与他们联系了,可以把感情搞得这么乱套的啊! “你来做什么啊?你明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你!” 他们手里捧的是同一样白茶花,可两个人的表情却与手里捧着的花绝不相同。 程钥的那张扑克牌似的脸,板得就像是麻将里的白板,从上到下都没有一丝神情,冷得让人不敢正视,仿佛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是阶级敌人一样,必须打倒! 而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也是沉着一张脸,虽然是沉着,不过好像总是欠缺点什么,底气不足,似有什么愧疚于心似的。 “小钥,今天,我们能不能不从这里吵啊,今天是馨儿的祭日,她听到会很伤心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遮掩的伤心和哀求,这样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唤动程钥。 程钥冷冷一笑,斜了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眼,说:“你怕她伤心,还来这里打扰她,程锦,就算馨儿姐姐原谅你,我都不会!” 程钥说完后,没有再看程锦,捧着花扭身上了台阶,快步地向山上走去。 程锦看着妹妹细长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而离山腰的坟却越来越近,心中漫延出深深的痛。 山腰上,那两个女人,都是他的最爱,一个因为他永久地离开了人世,一个被他伤透了心,宁愿舍弃手足之情,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做错的事,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呢? “那个……,我是她同事,你们……” 一旁被程家兄妹无视了很久的蓝映尘,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并不是他好奇心太强,而是这件事实在影响程钥的情绪啊,谁知道程钥上完坟回去后,又把情绪调解成什么样子啊,他总得做一个提前准备啊! “我是他哥哥,我叫程锦!” 程锦这样说完后,蓝映尘愣了一下,蓝映尘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仔竟然是程钥的哥哥,这男人可比程钥的脾气好上许多,就冲人家回答他问话的这个态度就可以称得上是彬彬有礼了,绝没有程钥那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程锦?这个名字好耳熟啊,蓝映尘确定自己一定听谁提起过“程锦”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谁说过呢,怎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呢? “我叫蓝映尘,我是他同事,她心情不好,呵呵……,才会……” 蓝映尘本来想劝劝程锦,略表一下安慰的,可真正张口想要把心里所想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话都理顺好了,为什么一到嘴边说出来后,就便成这样吞吞吐吐的呢? 怪不得许愿总说他嘴笨,这还真是笨得可以啊,关键的时候是一点作用都起不上啊! 程锦也注意到了蓝映尘那副有些着急的神情,他理解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了,她一看到我的时候,心情就不好,有的时候……她要是举动过份了些,还请你多包涵,不要太在意!” 程锦温和的笑,缓解了蓝映尘脸上的尴尬,他也随之憨厚地笑了一下说:“没事的,工地里就她一个女孩子,大家都让着她的,没人会往心里去的!” “这行当不适合女孩子做啊,这事也怪我,当初她选择专业的时候,只顾着和我呕气了,我让她选的,她都不选,我不喜欢哪个,她就偏偏选哪个,结果……” 程锦这样说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得承认他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他没有照顾好他惟一的妹妹,可这样的结局难道是他想要的吗? 蓝映尘听完程锦的话后,虽然也很同情程锦,可他更同情他自己,若不是程锦,这个冤家又怎么会选择男性拢断性专业,跑这里来折磨他啊! 程钥脚步很轻地走到墓前,那样子好像怕她的脚步声会吵醒里面沉醒着的人似的。 可她和程锦谁都知道,那里……只不过是一座空坟罢了,就如过往被掏空的岁月一样。 程钥把手里捧着的那束白茶花,摆放在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镶着的那张一脸纯真笑容的照片,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湿了满脸! “馨儿姐姐……,我……我来看你了……,我很想你,想你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小溪里抓鱼,……,想你带着我去野外采花,还有……你做的春饼……,谁也做不出来你的味道……” 程钥哽咽地吞吐着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的模糊的话,泪水积得太多,面旁承载不下的时候,她便抬起手抹那么一下,然后再接着说。 “馨儿姐姐,你不要记怪我哥哥,好不好,要怪就怪我吧,他……我知道他……他当时也很难,……,那女人死了……,有个孩子……,我哥不喜欢他……,我……我还行,偶尔去看一看,我知道……你要是活着,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毕业了,上班了,第一个搭档就是个傻子,……,我有点郁闷,又不知道和谁讲,你要是在就好了,我就可以……有人谈心了……,姐,我想你!” 有些人或许已经离去很久,五年、十年,可她留下的东西却是一辈子也无法抹掉的。 在程钥的心里,任馨儿不只是姐姐,嫂子,还像母亲一样,她的童年、她的少年,都是在任馨儿的呵护下长大的,否则,她不能因为任馨儿的离去,如此的怨恨自己的哥哥,这份情感是无法释怀的啊! 在离着墓地不远的道口,停着另外一辆奔驰,它像一个收了手脚的乌龟一样,已经从那里停了许久了。 车里面的两个人,各怀着心事,静默地看着刚才墓地山下上演的那场兄妹斗。 “姐,我们过去吗?” 眼看着程钥捧着白茶花,踏上台阶去了墓地深处,冷忆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这句话。 “等一会儿吧!” 任思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摘下了眼睛上带着的墨镜,一双美艳的双眼里,早已经浮上一层泪水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程钥竟然还如此地记挂着她,如此地维护着她,竟然为了她和自己的哥哥闹翻,还以为那时的情感都白白地浪费了呢,原来…… 那个年幼的只知道牵着她的手,叫她“姐”的妹妹……长大了啊! 可为什么她的情感连一个年幼的孩子都懂得,都可以全心地珍惜,而她最爱的人却不懂得呵护呢? 任思念从来没有想过,上天让她爱上程锦,最终的结果却是让她尝尽痛苦后,再去恨程锦,这可真是世间最残忍的捉弄啊! “姐,你念着的那个叫锦的男人,是……是那个程总吗?” 冷忆实在是忍受不了心里难熬的酸疼,小心地问出了这句话,心也随之跳得好像要跳出身体一样,眼睛更不敢去看身边的任思念了。 可他即使明知道这个问题会惹恼任思念,他却仍是不能自抑地想要问。 他只想看一看,他倒底和任思念常念着的那个男子有多大的相似,又有多大的区别,这个距离不知道能不能弥补,让任思念以后都不去想那个男人! 就在冷忆等着任思念发怒的时候,任思念却回给他一丝无奈的笑,随后,他听到任思念说:“不是眼前的这个程总,是十年前的程锦,他们不是一个人了,十年,改变了太多,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是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就像她在法国积聚着十年的力量,就等着给程锦一个沉重的打击,以报复程锦当年的背叛。 可当她真的回到这片曾经的土地上时,她才发现,她想了十年的仇恨,竟随着她自己那张不能被程锦认出的脸而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了。 报复的最大快感,莫过于亲眼看到自己所恨的人,痛苦地倒在自己的面前,可……眼前的这个程锦,就算倒在她的面前了,她又能觉出快乐吗? 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程锦的时候,她才发现岁月已经比她更早地在程锦的脸上写上沧桑的痕迹了,这个成熟得让她有些不敢去认的男人,除了面容或多或少地有着以往的记忆,其余的……,都和她在法国想的不一样了。 她想报复得只是十年前的那个程锦,看着那张面容倒下,而不是现在这个,她对现在这个程锦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可能就是她一直迟迟不绝没有实施计划的原因吧! 今天,曾经的人都站在她的面前,这份感触也就更深刻了,看来,有些事情,真得要好好想一想了! “李俊秀,你和我讲讲你的以前吧!” 坐在餐车里,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午餐,许愿却一点也吃不下去,她的心里想着都是对面的李俊秀,以及刚才李俊秀望向车窗外面的那种眼神。 那样的眼神一定隐藏着什么让人心痛的事,李俊秀有那么严重的病,平时也不见他与什么人接触,心里总是压着沉重的事,对身体怎么会好呢! 许愿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很小心地提出这个请求的。 “以前?我的以前没什么可说的啊,走台,作秀,拍广告,给公司赚钱,像棵摇钱树一样,当然,也给自己摇下来些养老钱!” 李俊秀轻轻淡淡的语气,就如他脸上那份永远淡定的笑容一样,想要空灵一切,又摆脱不了注定的命运,被牵绊着,让人忍不住生出怜疼之情,为他扼腕和叹息! “哎,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你多注意身体,若是……实在不想对别人说,就……就去铁道下边,等过火车的时候,你就大声喊,这样没有人能听得到,等你喊出来了,也就会觉得舒服了!” 许愿微微抬起眉眼,望向李俊秀那双因她的话而有些动容的丹凤眼,那里,眼波流动中一抹压得很沉的阴郁若隐若现,触痛了许愿的心。 “好的,我会试一试的,车明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到站,你是不是要先去工地看蓝映尘啊?” 李俊秀这样说着的时候,用一个长长的钢匙搅着杯里浓浓的牛奶,刚才注视着许愿的眼睛也随之低了下去。 “嗯,有这个想法,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 有的时候,许愿不得不佩服李俊秀,这个家伙好像学过读心术似的,总能猜得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将要做什么,一、两次还会觉得很稀奇,时间久了,突然就觉得有点可怕了! 人怎么能像李俊秀这样高深莫测呢?不是妖精才怪呢! “这没什么可难的,我陪你去吧,天太晚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李俊秀这样沉静地说完后,许愿刚喝到嘴里的果汁差一点就喷了出来,亏她刚才还想李俊秀聪明绝顶呢,可现在…… 在蓝映尘的心里,许愿身边最危险的不安因素就是他李俊秀了,这一点,李俊秀一定能想得到吧,可李俊秀竟然还主动要求陪着她去,这不是纯属让蓝映尘担惊受怕吗?这只老妖精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用了,呵呵……,我自己一个人能搞定,我打车过去,不会有危险的!” 许愿苦着一张脸,这样说完后,李俊秀微笑着抬起眼眸,摇了摇头说:“这怎么行,我答应伯父伯母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有一点出现危险的可能,我怎么可以食言呢,就这么定了!” 李俊秀的语气听起来很客气,甚实里面的重量却是相当的不容置疑了,更是不容许愿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了,看那样子,她许愿若敢说一个“不”,那他李俊秀就敢把电话打回许愿家去。 哎,真是倒霉啊,真像一个套一样,怎么也跳不出来,以为摆平了父母,却没想到招惹了这只妖精,同样的苦不堪言! 这可怎么去见蓝映尘啊,带着李俊秀……,要怎么和蓝映尘解释呢?折磨啊! ------------ 第五十二章 亲爱的,不打不骂不冤家! “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走,我们回去!” 程钥从山下走下来,发现她嘴里说着的那个呆瓜蓝映尘正和自己恨也不行、爱又不能的哥哥程锦,聊得很火热,不由得怒火升起。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呆瓜想做什么,没看到她是横眉冷对的模样吗?他就不能学着点,就算不摆个冷若冰霜的造型,也不用那么猫腻地和人家说话吧! “程钥,你不和你哥哥说一句……” 蓝映尘的话还没等说完呢,程钥就已经大力地把他拉出去三米开外了,而且甩给了他一个严厉警告的眼神,那意思就是如果蓝映尘再敢多管闲事,她一定让蓝映尘吃不了兜着走! 搞不好不但不会帮蓝映尘澄清那天晚上的事,反而会把这次的回城祭奠,说成是拐骗私奔啊! 就这一点,蓝映尘是相当有感触的,他算是明白了这世界上就没有程钥不敢办出来的事,所以,立时闭了嘴,跟在程钥的身后,无奈地离去了。 程锦不动声色地看着妹妹拉走了蓝映尘,没有说一句话,可唇角边却不自觉地浮上一丝温暖的笑意了。 程锦目送着程钥和蓝映尘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捧着白茶花,踏上台阶,步履沉重地走上了半山腰! 站在那座空坟的前面,他的心情异常低落,眼神也变得幻散起来,仿佛眼前的那座坟突然裂开,上演了一段真实的染祝一般。 一阵凉风吹过,这种感觉随后便随着这阵凉风散失了! 程锦很清楚,传说里的东西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若是传说可以有,爱情可以比想得真,那他又怎么能在十年前失去,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呢! 山脚下那辆窥视以久的奔驰,在程锦从山上走下的时候,悄然离去! 一束洁白的白茶花,被从车窗里扔了出来,散落在道边上,在耀眼的阳光下,如一抹六月雪般的刺眼。 “姐,我们回哪里啊?” 冷忆微偏着头,注视着又用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的任思念,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着。 对于任思念要把车开到哪里,对于他们将要去哪里,冷忆根本就不关心,他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找个好一些的借口,好好地看一眼任思念,想看出任思念的心里,是否真如她自己刚才说的那般轻松。 十年间,不是同一个人了,她就不计较了,可能吗?记了十年,或是更久的人,可能这么轻松地就忘记吗? 冷忆从来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会如此在意这件事,这和以前的他,相差太多了! 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任思念身边的一个会喘气的玩偶,虽说任思念不像别人那样轻视他,相反,还对他很好,很尊重他,可这不代表着他就有多少资本可以过问主人的事啊! 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这些本质的东西,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要做出超过玩偶本份的事,这……会不会很自作多情呢? “先去吃饭,然后我送你去汽校,噢……,一会儿,你给岳鸣山发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回来了!” 幸好,任思念没有在意他问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还是以以往那种口气,回答着他,并嘱咐他应该做些什么! 冷忆听过任思念的话后,放心的同时,又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失落,在某些时候,太过平静了未必就会比波涛汹涌好上多少,甚至要更坏吧! “李俊秀,你还真打算和我一起去啊!” 许愿拄着下颌着,望着渐渐西垂的太阳,心里一晃一晃的! 他可真不想让李俊秀陪着她去工地啊,可她又很清楚凭着李俊秀那副不吭不哈的脾气,只要他说过的事,那肯定就不能改变了! 这一天一夜的火车旅行中,许愿可以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对李俊秀百般讨好,就是想换李俊秀一个松口,可人家李俊秀的意志力可比江姐了,软硬不吃,那叫一个坚强啊! 无论是糖衣炮弹还是*,到李俊秀那里都成了费弹,李俊秀好像练过乾坤大挪移一样,那叫一个高明啊! 许愿更是佩服自己的父母,这回他们算是找对人了,这李俊秀可比国家级托儿所的阿姨了,看管态度值得国际化的推崇了! 她之所以这样的问,只是抱着一丝幻想,万一李俊秀因身体不适,懒那么一下呢,她不就可以……躲过去了吗? 这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许愿这个愁啊……,给蓝映尘打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打不通! 她是想让蓝映尘过来接一下,然后再以这个借口打发走李俊秀,可天不遂人愿啊,号称长年只为她许愿开机的蓝映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关机了! 结果,也在这时,李俊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一个轻轻淡淡的“嗯,一起去!”就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了! “李俊秀,你不怕……蓝映尘看到我们在一起,误会我啊,这样……多不好啊!” 许愿嘟着草莓一样厚厚红润的小嘴唇,使出了最后一招杀后锏,那就是女性的温柔一刀——撒娇啊! 李俊秀听着这肉麻的声音,玩味地笑了一下,慵懒地抬起眼皮,一双内敛的丹凤眼收着过于明艳的目光说:“亲爱的,我不介意他误会,不过……,以我猜想,他还不敢!” 李俊秀已经把许愿和蓝映尘之间的恋爱关系,看得相当的透彻了,蓝映尘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以蓝映尘的性格,也只能是往好处想,不会往坏了想的,绝没有许愿想的那样严重的。 “谁让你叫我亲爱的,你这样叫谁听到谁能不误会啊!” 小娇女摇身变成小蛮妇,也只是一眨眼的时候,刚才的撒娇语气,现在马上就变成了撒泼的吼了! 李俊秀也不理会许愿态度的抓狂,他从卧铺上起身,站到了窗口,长长地抻了一下腰,那颀长的身材阳刚的曲线也就更加的明显了,透着巧克力般丝滑香甜的诱惑! “亲爱的,我就愿意这么叫,就像你非要叫我妖精似的,管他谁误会呢!” 李俊秀眨了一下眼睛,那一说一笑的片刻,便无限春光地辉映着风华耀眼了! 晃得许愿不自觉地偏了一下头,没好气地说:“少用*啊,不好使,不带你去就不带你去!” 见各种招术都不好用了,许愿索性就耍懒了,只要能摆脱李俊秀,她许愿就宁愿意放弃淑女的好名声,当一次滚刀肉了。 “随意,你从前面打车,我从后面跟着,大不了见到蓝映尘的时候,我就说……” 李俊秀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许愿的眼睛就立了起来,随着眼睛立起,许愿也站了起来,气愤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啊?” 李俊秀一点也不怕许愿的气愤,对于女人,他还没有什么可怕的呢,即使因为女人,他吃了终生后悔的苦,他也没怕过,就更不可能怕眼前这个略有纯真的小女子了。 “到那时候,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李俊秀从容地答了许愿后,把双手搭在许愿的肩上,又说:“反正,一般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和我在一起,通常我不说,他们都会不自觉地想到一些事,……,现在,你是不是想带我去、想让我说了呢?” 看着李俊秀极自信的神情,许愿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她应该早就知道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废的,如果早意识到这一点,这一天一夜,她是不是就可以养精蓄锐了,现在……,好累啊! “我先睡一会儿,到站的时候,你喊我,亲—爱—的!” 许愿丢给李俊秀一个难看的脸色后,一头扎回了卧铺里,用被盖住了头,不想听李俊秀说话了。 可李俊秀却一点没有退步的意思了,他笑眯眯地说:“好的,亲爱的,我愿意听你这么叫我!” 李俊秀的话把那里蒙着头的许愿,叫得相当无奈了,也叫得更加无语了。 “姑奶奶,谁让你把我手机扔痰盂里的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穷啊,我买不起这种现代化设备……” 蓝映尘怎么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出去洗了个头的功夫,他那部老式手机就被程钥扔到了门口的痰盂里了。 “它一直响,响得我心烦,做图都没耐心了,就帮你淘汰了,你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以!” 一想到蓝映尘那部连小偷都不偷的手机,程钥就头疼! 来了个电话,连号码都不显示,按了半天的接听键竟然都听不到听筒里有什么声音,吵得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程钥,更加的烦,简直如酸里加醋一样,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随手把它丢进痰盂里去了。 蓝映尘听完程钥的话后,简直都被打击得不知说什么了,手里的水盆也随着他的嘴张开,掉在了地上。 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啊?她怎么可能把别人的东西就那么随手给处理了呢?而且还那么恬不知耻地说“不用谢她”! 谁想谢她了,要知道那手机可是他当年用奖学金买的啊,在以后的使用中,他可是极其小心的啊,就怕它的寿命太短,在他还没有赚出钱买一部的时候,就OVER,可现在…… 人家程大小姐,一甩手他那部惟一一个家用电器就宣告死亡了,这怎么能让他接受得呢! 还有程钥刚才说什么,说他的电话一直响,那……那肯定是许愿打来的啊! 算一算时间,许愿是该从家那边往回返了,一定是打电话告诉他什么时候到站,也许是想让他接站……或是…… 程钥这个疯子,她怎么就可以这么做…… 蓝映尘想到这里,突然一个转身,迅速把壮烈牺牲在痰盂里的手机捞了出来,想要看一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那边的程钥虽然眼睛没有盯着蓝映尘看,其实一直是密切注视着蓝映尘的一举一动呢! 自昨天他们回来以后,程钥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解释一遍后,大家那副几乎是一致不信的神情,给他们两个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把这事越描越黑了! 别人可以不信,但是蓝映尘怎么也应该向她说一句“谢谢”吧,她浪费那么多的口水帮他蓝映尘挽回面子,可人家却连一句表态的话都没有,一副一崛不振,沮丧到今,对她程钥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使程钥很不爽! 总想找点什么,小小报复一下蓝映尘,让蓝映尘尝一尝,对她不重视的后果,现在,就抓住了这个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的机会了! 明知道蓝映尘特别爱惜自己那点在别人眼里都已经破得不行的破东西,她还是把蓝映尘那堆破东西里,最值钱的一样给亲手埋藏了! 若说刚才,她还是带着恶作剧的报复想法,可现在……当她看到蓝映尘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有些后悔了。 看蓝映尘这模样,他真有可能会为了这台不值钱的手机,做出某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来的啊! 程钥意识到这件事后,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跑! 可她的脚还没等踏出办公室的门呢,就听到蓝映尘从门后那里一声狂吼,“你给我站住!” 蓝映尘的声音还没等落下,程钥顺手操起门口放着的一个拖布,像蓝映尘挥了过去! 程钥懂事的时候,就记得馨儿姐姐说过的话,遇到不管什么样的事,先下手为强,特别是打架,所以,长到如今,每每遇到这样的事,她总是反射性地先操起家伙,一副拼命的样子! 那拖布甩着一下子的劳动汗水向蓝映尘落下去的时候,幸好蓝映尘听到耳边有声,有所防备,闪身躲开了,可…… 拖布头是躲过去了,只可惜那拖布自带的劳动汗水,却没有躲过去,落到身上变成了泥点子,给蓝映尘那洗得泛白的工作服,画下了光辉的印记。 “你……你还真动手啊!” 看着自己像个斑点狗一样黑白分明的身上,蓝映尘刚才窜起来的火,现在就如同是火上浇油一般,抑制不住了。 女人,他蓝映尘见过的不少,可像程钥这样野蛮的,他可是头一次看到啊! 这女人被谁宠成这样了啊?这要是不管一管,还不得上天入地成了新版的白骨精啊! 那好,他蓝映尘今天就替天行道了,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野丫头,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 第五十三章 替补老公与两口子 “我动手又能怎么样,你没听过好女不让男吗?” 程钥生来就是这副硬气的脾气,虽然自小失去父母,可兄长程锦和在当时看来已经是他们程家的准嫂嫂任馨儿的双重宠爱,那自然是一副蛮横刚硬的性情。 蓝映尘敢对她表现也这样的态度,她就敢让蓝映尘尝尝“杨排风的烧火棍”。 可惜,此时的蓝映尘已经完全没有了男人本能的怜香惜玉,而且在他看来,他要是怜香惜玉,也不能怜程钥这样的。 程钥根本就不是香、不是玉,可能……连女人都算不上,她就是一个没人管教的疯婆子。 蓝映尘这样想完以后,就以一个标准的恶狼扑食的动作,向程钥扑去,那边的程钥绝对没有闪躲的意思,横着拖布就迎了上去。 只是转眼间,一场男女大战就华丽丽地拉开了序幕,随着程钥的拖布飞舞,蓝映法的腿脚施展,小小的办公室似乎要经历地震一样的摧残,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连办公桌上的绘图笔都没有逃过这场厄运,飞得四散,眼见着掉落房屋的各个角落。 就在他们两个打得异常火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一声问话,“用帮忙吗?” 这问话的声音才落,那边的程钥连问的人是谁都没看一眼,便不耐烦地答道:“不用,两口子打架用谁帮忙啊!” 她这话说完后,门口便再也没有了声音,蓝映尘觉得不对,连忙从被程钥用扫把逼到的那个小角落里,探出头来,往外扫了一眼,然后,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眼睛更是定在了那里。 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他盼望以久的身影,以及一张他讨厌以久的脸,刚才的问话就是他讨厌的那个人问的,而他盼望着的人已经和他一样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这场程钥口中所说的“两口子打架”的局面了。 程钥若是和蓝映尘是两口子,那她许愿算什么,情人……还是第三者啊? “老婆……” 蓝映尘颤微微地叫出这一声后,连忙摆脱了程钥的拖布,跑到了门口,一把拉住许愿的手说:“老婆,你别听那疯女人乱说,她刚才把我手机扔痰盂里去了,所以我们才会……,老婆,你相信我吗?” 蓝映尘一向嘴笨,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和许愿解释,只把他以为最重要的环节凌乱地说了出来,他相信凭着许愿对他的了解,他们两个之间一定不会发生像电视剧里那样的常有的误会的。 信任是相爱的第一基础啊! “我相信你!” 果然,许愿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缠,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又说:“不让我进去吗?” 许愿这样问完后,蓝映尘才意识到他们几个人现在的这种状态真是很尴尬啊! 他拉着许愿的手,一个人门里一个人门外地站着,而陪着许愿同来的李俊秀正眯着一双秀气的丹凤眼,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两个。 蓝映尘没有看到的,还有在他身后的程钥,此时的程钥已经明白了一些眼前的事情,她拄着拖布,像看震惊世界的文物一样看着许愿。 这个女人就是蓝映尘这个呆瓜的女朋友吗?这怎么可能,蓝映尘那个呆瓜怎么会有这般艳福,牵得上那样个女人的手呢? 还有,她……她怎么会长着一张和馨儿姐姐那般相像的脸孔呢?或是馨儿姐姐根本就没有死,换成了另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让自己和哥哥知道呢? 肯定是这个样子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呢? 程钥想到这里,扔掉了拖布,跑到了门口,她单瘦的身体却有着很大的力气,一把就把蓝映尘推到了旁边,给了许愿一个激烈的拥抱。 “馨儿姐姐,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和哥哥吗?……” 面对着这突然如其来的拥抱和程钥激情感慨的眼泪,许愿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了,其难以接受的程度简直已经超过刚才看到蓝映尘和程钥打闹的场景了。 许愿实在不知道程钥嘴里叫着的“馨儿姐姐”是谁?她哪里是那个馨儿啊,她是许愿,真真实实的许愿啊! 在这个时候,许愿心里很清楚,她是不能指着那边比她看起来还要吃惊的蓝映尘了。 所以,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倚门而靠的李俊秀,许愿相信无论多么棘手的事情,李俊秀都能把它巧妙的解决掉的。 李俊秀看到许愿那求助的目光后,轻抿薄唇,笑了笑,然后把脸贴向了那个正搂着许愿哭泣着的程钥。 脸对脸的瞬间,程钥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本能地松开了搂着许愿的手。 这也不怪程钥大惊小怪,这只是人的一种本能而以,无论多么好看的脸,贴得视觉那样的近,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的效果的。 李俊秀没用支言片语,就吓退了程钥的熊抱,许愿简直对他感激到五体投地了,随之,她也就闪到了李俊秀的身后,生怕程钥反应过来后,再给她抱这么一下。 “你是谁啊?” 离远了一些的程钥才注意到,那个吓了她心头一惊的脸,其实并没有她刚才看到的那么恐怖,相反,那还是一张俊美到无铸的容颜。 那张脸此时正含着一抹春光无限的笑,看着她呢,听完她的问话后,那个人很爽快地回答道:“我是李俊秀,她的替补老公!” 前面程钥随口开的玩笑,确实让许愿吃惊不小,可李俊秀这个笑得盎然的玩笑,简直就*掉下来一样,蓝映尘那里都已经目瞪口呆到要流出口水了。 幸好,程钥现在没有空理他,否则,一定会骂他一句“老年痴呆啊!” “替补老公?” 程钥不解地问出这句话后,目光便从李俊秀的身上挪到躲在李俊秀身后、探出半个头的许愿的脸上,最后又挪到了蓝映尘那张五官高度集中在一起的脸上。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屋子里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她和蓝映尘成了“两口子”,而蓝映尘的女朋友又带着替补老公来这里……掺上一脚,这算是什么和什么啊? 可那明明就是馨儿姐姐啊,她明明就应该做自己的嫂子,和自己的哥哥程锦在一起啊? 可现在,她的身边不但有一个呆头瓜蓝映尘,还有这么一个花瓶小白脸李俊秀…… 怎么就这么乱呢? ------------ 第五十四章 同居关系 “小愿,他怎么跟着过来了啊?” 那边程钥想不明白的时候,这边的蓝映尘也颇有些恼火,他就不明白了他和许愿这是怎么了,他这里来了一个烧火丫头一样的小疯妞程钥,而许愿身边又跟着李俊秀那么一个顶级大帅哥。 在他们两个命运关键时刻,这不是很明显地摆了他们一道吗? 蓝映尘隐隐地觉得,这一关,不好闯啊! “他……” 蓝映尘的话问得许愿不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李俊秀一直是跟着她的吧,这样的话蓝映尘还不得立刻神经了啊! 可在面对这么一个紧要的关头时,许愿却偏偏想不出来什么巧妙的对策来回答蓝映尘。 谎言和骗人一向不是她的拿手好戏,虽然明知道是善意的,可她仍是说不出口,所以,她把这希望寄托在那个自称是她“替补老公”的李俊秀的身上了。 “你……你问他好了!” 许愿假装生气的样子,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了李俊秀的手里,同时,她的心里也在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李俊秀能口下留情,不要弄出乱子啊! 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以及蓝映尘那经不了打击的敏感神经,都指着李俊秀能多多开恩呢! 蓝映尘见许愿生气了,又一想到刚才许愿和李俊秀进来的时候,他和程钥发生的那一幕,他也就没有鼓起多少勇气去追问许愿了,只得把这份无处发泄的怨气,转向了那边还和程钥对视着的李俊秀了。 “我应该怎么谢谢你,感谢你把我女朋友送过来的呢?” 蓝映尘自己都能觉得出自己嘴里说出的这话,酸性指标严重超标,其浓度已经远远超过传说中的那个山西特产了。 “不用特别感谢,你只要记得下次把手机随身携带好,不要总关机就行了!” 李俊秀回答得很巧妙,既掩盖了他和许愿一直在一起的事实,又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和许愿同来的原因。 这个原因很简单,还不是你蓝映尘的失误,至使许愿找你的电话没有打通,因为没有打通你的电话,致使许愿很担心,才会来工地找你,这样的时间段里,许愿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敢来的,所以才想到给他李俊秀打电话的。 李俊秀这话说完后,不只蓝映尘觉得惭愧,就连许愿都隐隐觉得自己很委屈了,似乎她真的是一个人回的家,而不是和李俊秀有过那么一个合约的。 “要不是她……我的手机怎么会……” 蓝映尘刚想要再往下说的时候,那边的程钥便递来不善的,且极其凌利的眼神了。 蓝映尘也便只好把这份“大仇”暂记在心里,不停地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安慰他自己,他不可想再和程钥话不投机地大打出手,把刚才那副场景,又重新上演。 “帅哥,你不介意和我这位美女出去散散步吧,今夜月色如水,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工地景色,如何?” 也许是蓝映尘的及时收敛,也就换来了程钥的一分退步,程钥这时也看楚了眼前的那个叫许愿的女子。 虽然她和任馨儿的长相有八分相像,可必竟还有那两分不同,经过刚才那么一闹,程钥也就清醒了许多,也意识到了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做些什么了。 李俊秀听完程钥的话后,莞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啊,那我们就帅哥美女浪漫月色去吧!” 李俊秀说完后,像个绅式一样,伸出了一只弯成半曲形的胳膊递到程钥的面前,程钥也不羞涩,落落大方地伸出胳膊挂在了李俊秀的手臂上,然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去看蓝映尘和许愿此时成什么表情的脸,施施然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俊秀和程钥离开了有两分钟,屋里依然还是沉默的,许愿还是站在原先站着的那个地方,与蓝映尘相对而站,却谁也没有抬起头去看对方,更没有说话。 刚从吵闹的四人变成现在的两人,不知道是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或是……从最开始碰面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家里……家里还好吗?” 最后,还是蓝映尘更先受不住这份沉默,先开了口,随着说话的语速,他的身子也慢慢地向程钥靠了过去。 这么长时间不见,蓝映尘早就已经很想念许愿,若不是刚才突发的场景和意想不到的人,许愿一定早在他的怀里了。 这般长久的小别,在他们相识相恋的日子里还是第一次呢,即使以前放寒暑假的时候,他们也总是会找些理由,相聚在一起的。 蓝映尘的父亲出了事后,他父母的婚姻也随之解体,母亲带着他改嫁,和另外的一个男人重组了家庭,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 蓝映尘初中毕业以后,开始寄宿在学校,便很少回母亲的那个家了,他总觉得他似乎和那个家有一个隔层一样,他不属于那里! 许愿和他开始谈恋爱的那天起,便知道这件事了,所以,许愿在寒暑假的时候,也会找个勤工俭学的理由,从学校这里陪蓝映尘。 “家里都还好,我妈也没什么了,她就是想我了!” 蓝映尘虽然是她许愿的男朋友,可许愿很清楚,别看现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即使有事发生了,这也与蓝映尘没有关系! 除非有一天他们两个可以真正地走到一起,这个局面或许有所转变吧! “噢,那就好,小愿,下次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我一定把我的手机管好!” 蓝映尘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和许愿说道,微长的睫毛也随着他这个主人的头轻轻地低垂着。 许愿见蓝映尘那副模样,忍不住地展颜一笑,她本来也没有生气,只不过在这个局面下,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蓝映尘而以,才会装出生气的样子的。 蓝映尘见许愿笑了,心里也便踏实了许多,许愿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微微笑着的,所以刚才蓝映尘看到许愿生气,才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 心情放轻松的同时,蓝映尘也凑到了许愿的身边,伸出手臂温柔地搂住了许愿柔软的腰肢,轻声地叫着,“老婆,老婆!” “你呀,也真是不小心啊,你是不是哪里得罪程小姐了,我看程小姐那个人很不错啊,不会无故的无理取闹的,你要是真得罪了人家,就主动给人家赔个礼,这也不算什么事啊!” 许愿这话说完后,蓝映尘的嘴都惊成“O”字形了,他连忙说:“老婆,你被她给蒙蔽了,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怎么形容呢,就是白雪公主里的那个老巫婆,你不知道啊,我都快要被他折磨死了,真的……苦不堪言啊,我和领导提出要调换搭档,可领导竟然不同意……,我估计这满工地都没有第二个像我这么具有牺牲精神的人,肯愿意和她一组了!……” 蓝映尘的诉苦的话语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惊得许愿都愣在那里了,在许愿的记忆里,蓝映尘还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被刺激得一起说出这么多话的,就连毕业时的那篇论文,怕是也没有现在这篇诉状长吧! 而且,看蓝映尘的那副表情,他俨然已经变成了上帝的化身了,仿佛他要是不容忍程钥,程钥就得一个人面对这茫茫的工地和漠然的人群了。 “老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表面的事物,就那个女人……天真的是个魔鬼!” 蓝映尘见许愿的眼里,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连忙又替自己辩白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友也会和工作上的那群人一样,只相信程钥的话,而不相信他的。 蓝映尘就特别不能明一个道理,为什么在男女平等上面,国家已经呼吁这么久了,却使终做不到“平等”这一说呢! 难道就因为程钥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就没有人相信是程钥欺负他,而都以为是他欺负程钥呢? “知道了,我知道是她欺负你的,我的映尘最老实了,怎么会欺负别人呢,可……程小姐必竟是你的搭档啊,你们要多多照顾多多帮助啊!” 许愿明白蓝映尘所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同是女子,她与程钥也有许多性格相似的地方。她相信每一个女子,都不会无缘无故就生气乱发脾气的,只是那多愁善感的原因,不能去和别人说而以! 既然这样,蓝映尘做为与程钥接触最多的同事,理所应当对她照顾一点啊! 许愿的这个想法,让蓝映尘也很吃惊,蓝映尘都没有想到许愿非但没有因为他和程钥在一起而生气,反而……还很维护程钥,这算什么? “嗯,好吧,谁让我老婆开口了呢,我不和那女人一般见识了!老婆,你以后……不要带李俊秀出现在我的面前好不好?我伤自尊!” 处现好自己这边的事后,蓝映尘也就想起许愿那边的问题了,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见到李俊秀那张总是春风抚面的笑脸了,否则,他会崩溃的。 “这……不会了,只要你的手机不出事,我就应该不会……再把他带来了!” 许愿说这些的时候,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却有一丝浮动着的忧郁,眼神也不自觉地瞟向了办公室的门口。 不知道李俊秀和程钥在外面……,把那轮月亮欣赏成什么模样了,不能这么一会儿就赏成了月好人好了吧? 许愿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酸溜味道了。 “你和许小姐倒底是什么关系啊?” 出了办公室后,程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了,她才不相信李俊秀所说的那个“替补老公”呢!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许愿,可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直觉,也许是许愿的相貌长得太过于像她心中的馨儿姐姐了,所以,她也便觉得许愿有些可亲了。 这么可亲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背着自己的男友找一个替身老公呢? 一定是刚才在办公室里,遇到那样的一个尴尬的场面,李俊秀故意这么说的,她还以为出了办公室单独问李俊秀,李俊秀就能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李俊秀竟然回了她一句,“我们?我们是同居关系!” 李俊秀笑得温和,似九月的菊花开一般,那话语随着他的笑,轻松而自然地从他那两片淡薄的唇中吐了出来。 李俊秀这样说的时候,也斜眸着一双丹凤眼,看了看外面程钥说的那个月色如水,可惜,也许真是他年龄增长到已经老眼晕花的地步了吧? 别说是如水的夜色,就连那一轮明月,他也没看到啊! ------------ 第五十五章 授之以谋 “同居?你们是同居关系?” 李俊秀自己说的话,自己不觉得怎么样,可听这话的程钥却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了,忍不住地失声叫了出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李俊秀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只是看着夜幕的那双丹凤眼微微低垂了下来,落到了程钥那张五官紧集集合在一起的脸上,玩味的笑意也涌在漆黑的瞳孔深处,分外的诱人了! “别以为拿出一副梁朝伟的眼神,我就会为此失去分辩事非的道德标准,说……,怎么回事啊,我哥们那里天天念着他老婆呢,你怎么就好意思横插进来,还……同居关系!” 那程钥扬着一张行侠仗义的脸,又添上了一副横眉冷对的表情,就着翘着兰花指,指着李俊秀的脸来责问这事了。 李俊秀看着程钥那副模样,忍不住地笑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在他想与安静寂寞的岁月里,过完为数不多的生命时,偏偏就横出来两个这样的女人。 在他将近三十年与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两个女人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特别是眼前的这个,这就是放在了现代社会,这要是放在封建社会,那还用说吗?肯定是领导着全世界妇女解放运动,打着“仁、义、礼、智、信”五字大旗满街跑的白莲教积极分子啊! 见李俊秀没说话,程钥还以为一定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触痛了李俊秀的道德良知,所以,她又补充了几句说:“你知不知道啊,第三者最可恨了,看你也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呢,还是趁早收手,离许小姐远一点吧!……” 程钥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俊秀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说话,程钥就能把这事上升到法律程序了。 “程小姐,你真是不太合适从施工单位工作,这有点浪费你的才能了,你最适合去的地方是妇联,最差也得是居委会,你绝不适合从工地,不能所尽其长啊!” 李俊秀可并不是想刻意讽刺程钥,他这是被程钥搅得相当无奈了,才说出这些话来的。 “你才适合妇联呢?难道你觉得我这话说错了吗?” 程钥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白莲教的风范没拿出来,西班牙斗牛士的脾气端了上来了,看那样子李俊秀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回答,她就要马上发飙了! “没错,可……我没觉得我和许小姐这种关系有什么不好的啊,何况蓝先生也知道这件事啊!是他亲自把许小姐送到我那里的啊!” 李俊秀一副极无辜的神色,弄得程钥觉得有几分尴尬,她是越来越不明白李俊秀、蓝映尘和许愿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蓝映尘怎么可能亲自己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到李俊秀那里呢,可看李俊秀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又绝不像是在撒谎,那这究竟是…… “我是许小姐的房东,我们楼上楼下住着,你说……我们算不算同居,我算不算她的替补老公啊?” 李俊秀不想程钥再糊迷下去了,他突然决识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开玩笑的,像程钥这么死心眼直肠子的,还真得是少开为妙啊! 就凭这一点,李俊秀就觉得那个呆小子蓝映尘活在这世界上不孤单了,还有一个像程钥这么执着的人陪着他呢! 这工地的领导还真是有眼光啊,竟然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个分到一起做搭档去了! “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你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乱啊!” 只有此时,李俊秀才明白了蓝映尘的苦衷了,面对这么一个女人,你还能有什么话可说啊! 他还以为他实话实说就能摆脱程钥的大妈式教导了呢,怎么也没想到,程钥可不是那么好答对的,人家完全可以在抛掉一个山头之后,再另起一个,做为他的目标,你只有耐心听的余地了。 李俊秀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的道行修为启是蓝映尘那样的晚辈后生所能比得了的,他宁愿举头望苍穹,虽然苍穹是黑色的,可总能比这酱糊女人的脑袋强几分。 冷程钥见李俊秀不说话了,还以为是她的坚持和执着打动了李俊秀呢! 这花瓶看起来可比那个呆小子强多了,至少知道什么是错啊,不与她乱急乱吵,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要是不吵,她又觉得特别无聊起来,倒有点想那个与她斗嘴的蓝映尘了! 冷忆端着那杯沏好的蓝山咖啡,走到任思念的办公桌旁,把咖啡杯轻轻地放在了办公桌上,便要悄悄的离开。 自从海滨回来以后,任思念一直都很忙,她的生意项目已经展开了,其中有许多细节的东西还在研究,所以这几天都在没黑天没白天地忙着,就算回到家里,也是呆在家里的办公室内! 冷忆总是会在任思念察觉不到,以不影响她工作为主的时候,给任思念送上一杯提神的咖啡! 就当冷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任思念的声音,“小忆!” “姐!” 听到任思念叫他的声音后,冷忆去拉扶手的手又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看向了任思念。 “小忆,过来坐!” 任思念也知道这几天,她忽略联集以忆,甚至都没有过问冷忆学开车的事,就只是把他送到了学开车的地方,也没过去看一看! 冷忆见任思念叫他过去坐,便又走回了办公桌旁,坐到了离任思念很近的椅子上,眯成新月形的笑眼,静静地看着任思念! “车学得怎么样了?” 任思念这样问完后,冷忆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还好吧,教练说得多练才行!” 冷忆很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每天的课程他都及时去,每一次都好好练,他也希望自己能学好这门技术,以后能用得到! “咱公司有车,你要是不喜欢从练车场的车,就把公司的车开过去!” 冷忆的想法也是任思念的想法,任思念也希望冷忆在她的身边时,能学到一门可以运用的技术,以免在以后,冷忆离开她后,可以有一门求生的技能! “不用了,姐,学校的车也挺好的,开着也还行!” 冷忆不想再麻烦任思念,开什么样的车,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怎么学才能开好! “嗯,你自己看着来,公司里有闲车,你若想用就用!” 任思念明白冷忆心里的想法,冷忆在她心里与别人不同的原因,除了他长得有一些像年轻时的程锦,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个少年从不主动的向她索取东西,即使是她主动给,他能不要的时候,都不会要的。 冷忆是她见过的做这一行里,最不会哄女客开心,也是最不懂得花言嗲语的男孩子,就是因为这种种,任思念才会把他留在身边的。 “姐……,我……我……” 冷忆眯着的笑眼轻轻地低垂下去,想要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任思念见他那副模样,就猜出他一定是有事求自己,可……什么样的事能让冷忆开这个口呢? “有事吗?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任思念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有些局促的冷忆。 “我……我妹……,我妹考上了重点高中,可……” 今天下午的时候,汽校的老师开会,他们只上了一会儿的课,便下课了,冷忆没有去练车厂,而是回了一趟家里。 家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家徒四壁,父亲不知去哪里赌了,他的母亲正和妹妹争扏着,见他回来了才停止了争吵。 吃饭的时候,冷忆才知道他们母女两个争吵的原因,他妹妹考上市重点。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偏偏还有一个女生,和她一起考上也附合分数,而录取名额却只有三十个,这三十个名额里,他妹妹排第二十八名,就是因为这个码边的分数和这破落的家庭,本来应该进入重点高中的名额也被挤了下来,若是想上,就要掏一笔数字不菲的寄读费,这事……家里已经争吵好几天了。 冷忆很疼自己的妹妹,不想让妹妹受委屈,进一个根本没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普通高中,可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把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任思念,他不想让妹妹像他一样,因为家庭的原因承受这不公平的待遇,他已经这样了,怎么能看着妹妹也不快乐呢? “就这件事吗?” 任思念听完冷忆的话后,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唇角边有一对浅浅的酒涡若隐若现着,她怎么也没到冷忆吞吐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件事。 “是啊,姐,我……我妹妹学习成绩很好的,她要是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她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姐,帮……帮我!” 若不是为了妹妹,他怎么也不会对任思念有所求的,他从来不想把自己看成是任思念身边的玩物,他想和任思念有一个正常的相处关系,尽可能地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可……现实根本就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啊! “这我可帮不了你,不过……你倒是可以找秦逸三!” 任思念笑得很玩味,一双明艳的眼睛里,闪着冷忆不能理解的神情。 秦逸三?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冷忆便觉手心处不自觉地疼痛,他连想都不敢想这个人,更何况是……亲自去找……呢? “姐……,我……我不懂……” 冷忆的眼神本能地闪躲着,头也微微地扭向了一侧,神色很不自然,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向以前那么担心任思念会把他推还给秦逸三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地胆怯! “小傻子,你也有二十岁了,怎么就……,这倒也不怪你,白茶花的项目已经基本决定下来了,我虽然还不太确定是什么让程锦在最后的时候放弃了一直坚持独家经营的立场,但这都不重要,他……毕竟答应下来,他负责生产,而秦逸三负责销售……” 任思念讲到这里的时候,冷忆还是不太明白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秦逸三是想把他培养成放在任思念身边的眼线,只是秦逸三没算计道他并没有能如秦逸三所愿,反倒甘心成了任思念的人,谁让任思念对他那么好啊! 任思念见冷忆那副懵懵不懂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程锦答应下来的这件事,秦逸三并不知道,我的立场也没有放那么松,没透露出半点偏着谁的意思,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担心这件事,他不久就会联系你的……” “姐,我不会告诉他的!” 任思念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忆却连忙这样表白了。 “傻弟弟,你当然不能这么直接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信息是可以不花费代价而得到的,你要想个巧妙的语言游戏,让秦逸三明白这个道理,和他做一个小小的交换,用你在我身边的价值换秦逸三帮你妹妹进入重点高中,我会配合你把这场戏演好的!” 任思念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冷忆的身边,双手轻轻地摁在冷忆的肩上,娇艳的唇贴在冷忆的脸侧说:“小忆,人不可能永远活得那么清白,学一项求生的技能的同时,你也要学会如何防别人和如何借用别人之力!” 任思念很清楚,要是照着冷忆现在这种性情,冷忆离开她的那天,她一定无法放心的。 教人以道,或许比教他学会一种技能更为重要,当年,她任思念就是太欠缺道行了,才会败得那么惨,输了爱情输了爱人,又差一点输了这条命! “我……我怕我……” 在任思念说的这方面,冷忆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说,又如何去做,他明白任思念是在教他,可他又怕自己学不好会……弄砸了任思念的计划! “没什么可怕的,就按我教你的,小忆,大后天是我老公的祭日,所以我明天要回法国,这里的事我教给我的助理了,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可以!” 任思念说完后,冷忆惊得差一点站起来,他拉住了任思念抚在他肩膀上的手,急切地问道:“姐,你要走吗?你……你不回来了吗?” 冷忆怎么也没想到,任思念会突然之间和他说了这么一件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事。 如果是以前,他只不过是觉得是又将要换一个陪伴着的新主人了,可现在他觉得像是要少些什么似的,心里酸疼的不舍。 “怎么会不回来呢,就是去几天,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我交你的任务完成啊!” 冷忆的心情,任思念完全能体会得到,她又何尝不是呢,竟然也会有一点不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嗯,姐,我尽量吧!” 听任思念说只是回去几天,过不了多久还会在一起,冷忆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他实在不确定他能不能再任思念回来前,完成那个……与秦逸三小较智谋的任务啊! ------------ 第五十六章 可爱内衣和恋物癖 “任思念去了法国,你应该知道吧?” 秦逸三摆弄着手里未点燃的雪茄烟,眯着有些发寒的眼睛,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冷忆。 这个小鸭子到了任思念那里后,气色反倒好了许多,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的惨白,双颊添了丝许的肉,也添了几分的红润了。 看来任思念还是真宠着他啊,听说还送他去学开车,照这么下去,还不得把手里的生意也交给他啊! 这木呆呆的男人,也看不出哪里好啊,怎么就能得了那个做了寡妇的亿万富婆任思念的喜爱呢! 想他秦逸三费劲了心思,就想琢磨任思念那点投资款,而眼前的这个瘦弱男人,就凭着一张还算清秀的面皮,就得了任思念给的那么多好处,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当然知道了,姐走的时候告诉我了!” 冷忆收紧着自己内心紧张的心情,尽量把说话的语气放得自然,把任思念临走时交待他的话,从心里反复念了好几遍,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他还是有一些畏惧着秦逸三的啊! 秦逸三听完冷忆的话后,眯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大,玻璃镜片后,那双微有浑浊的眼睛,便绽放出不善的眼神了。 冷忆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任思念要回法国竟然不提前告诉他一声,难道他秦逸三把他送到任思念的身边,就是让他去白吃饭,白巷美人恩吗? 冷忆虽然不爱说话,可这么多年与人交道的次数里,他也懂得何是察言观色了,秦逸三的怒气他已经感觉到了,手心里的冷汗也就冒了出来,任思念临走时的话也在此时,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今天早上,他送任思念上飞机的时候,任思念把他拥在怀里,附在他的耳边说:“小忆,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无论是谁都不敢看轻你的,没什么可怕的,就当秦逸三是条狗,可你也不能因为被狗咬了一口,以后就不和狗打交道了?姐,相信你!” 任思念说完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还用唇咬了他的耳垂一下,然后才嫣然一笑地进了剪票通道! 也许就是因为任思念的鼓励和任信吧,他才没有等着秦逸三找他,而主动出击,来秦氏找秦逸三的! “哎,我本来想提前告诉秦总一声的,可最近……事太多,姐交给我一堆公司的事,我又不懂,还不得学吗?秦总也知道我没什么学历,认得字都不到初中水平,可这时候,我那个不争气的家又偏偏出了些事,让我更分心了……,搅得我姐交给我的事……都没时间办了!” 冷忆一抛自己平时那份木讷的性情,尽量把戏做得逼真,连说话的时候,都故意把语气放得有些烦燥又娇嗲! 那边的秦逸三听完冷忆的话后,把眉头皱了起来,他不确信冷忆说得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任思念会把生意上的事交给他? 只这一点,就让秦逸三觉得怀疑了,在他想来,任思念即使再宠冷忆,冷忆也不过是任思念背后的男人,以任思念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会把冷忆送到台面上去呢,又怎么会把那么重大事交给冷忆呢? 可看冷忆现在的表情,他又不像是说谎,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比任思念那个特别助理老行还……还有几分实权呢! “是吗?不知道任总把什么交给你了,若是很难学,我可以帮帮你啊,我怎么说也算是这一行的前辈了!” 秦逸三不动声色地说完这些话后,冷忆心里暗暗一笑,也知道秦逸三正在往他下的套子里面进着呢! “也没什么,就是说什么牌子的市场经销权……,我哪里懂啊,不过秦总不用担心,不是白茶花,只不过是个小牌子,姐说让我先练练手!” 冷忆一副信心满满,得意洋洋的样子,带着一朝得志便猖狂的神色,笑意盎然地看着秦逸三,笑过之后,便从沙发上伸了一个慵懒的姿势,慢慢地站了起来,说:“我得走了,秦总,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下午还得学开车呢!” 冷忆这样说完后,也不看秦逸三是什么表情,潇洒地离去,他的身影刚出了秦逸三的办公室,站在秦逸三身后的保镖,便忍不住气愤地说道:“TMD,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个女人的玩物!三爷,要是没有你,他现在还从那个死胖子的手里生不如死呢!” 保镖的话并没有引起秦逸三的注意,秦逸三还在想着冷忆那几句似有深意的话,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些事情,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连续拔了几遍任思念的手机号,那边除了一片片的盲音就没有别的声响了,几个接连不断的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秦逸三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从老板椅里起身,走到了窗口,看着十几层楼下,显得过小的人和物,心里一片片的茫然了! 几分钟过后,他又拔了另一个号码,那是任思念在此地的特别助理老行的手机号! “行副总啊,我是秦逸三啊,呵呵……,晚上有空吗?吃个便饭吧!” 秦逸三这边满脸堆笑,却没有换来那边的几分热情回应,电话里的老行声音还像以往那样的平稳,听不出有什么不同,他说:“不了,秦总,晚上还有事,任总让我晚上教冷少爷学营销报表!” 老行称冷忆为“冷少爷”,这让秦逸三特别的惊讶,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任思念对冷忆的宠爱啊,他当初把冷忆放到任思念身边的这步棋,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英明的还是愚蠢的呢? “噢,这样啊,任总那边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白茶花的方案不知道定没定下来啊?” 秦逸三见约不出来老行,便直接从电话里打听起来,以自己公司目前的行势来看,若是再不抓紧拿到白茶花的销售代理权,怕是……挺不过这次金融风暴了啊!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任总回法国给亡夫祭奠,她通常都不带手机的,我虽然是她的助理,可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她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的,特别是这种敏感的、没有定下的事,秦总……你没问问……没问问别人吗?” 老行从电话那边这样说道,那语气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意思,可后面的那句,却明显的在提示着他些什么? 问别人?任思念从法国带回来的人只有老行啊,除了老行,她……,难道是让他问冷忆吗? 这样一想,刚才冷忆在的时候,好像还提了一下“白茶花”,这个小鸭子胆子大了,竟然敢和他秦逸三玩起手段、打起马虎眼了! 老行那边见秦逸三久久没有动静,叹然一笑,又说道:“秦总,我听说你和冷少爷关系不错啊,还是你介绍冷少爷认识的任总呢,有的时候……这枕边人知道的……可比我们这些外人多许多啊!” 老行这样说完后,也不管秦逸三什么反应,便摁断了电话,长久的盲音刺耳地响着,秦逸三的嘴角挂上一丝阴冷的笑了! “李俊秀,谁让你把我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的,那是我新买的……我……那是安利芳,很贵的!” 许愿真是佩服李俊秀啊,她只不过是上班的那个屁大的功夫,李俊秀就把她新买来的内衣扔进了垃圾桶,要知道那可是……那可是她的贴身小可爱啊! 李俊秀怎么就能……下得去手,难道他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女士内衣,他竟然毫不避嫌,就…… “阳台是公共地方,我以前就告诉过你,第十九条,不可以把任何私人用品挂在公共地方,发现一次处理一次,许小姐,你的记忆力不会老化到……连一点点东西都记不住的地步了吧!” 李俊秀也不顾忌许愿是否发火,他把全身都偎在软软的沙发里,抱着白得像是要淹没一切的牛奶杯,慢慢地如吞食苦药般喝着杯里的液体! “你——,内衣挂在卫生间里,晾不干的,做不到灭菌杀毒的作用,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得……会得皮肤病的,搞不好还会得爱滋的呢!” 许愿从那里危言耸听的话,让李俊秀的心快速地抽动了一下,痛得像是忘了呼吸,卡在唇间的杯慢慢地倾斜,里面的液体也就退回了杯里,停止了进入他口中的流动了! 他并不是被许愿的话吓到,他只是……在心里升出了一丝落寞的不甘!病?他……他李俊秀怎么会得那样的病呢?这算是一种惩罚吗?惩罚他曾经的滥情和玩弄红尘吗? 所以,当他有一天碰到心仪的天使时,他已经对白色产生了莫明的恐惧,无法再去接触了! 许愿见李俊秀刚才还是一副横眉冷对她的样子,可现在……也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把李俊秀噎成茄子模样……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这可不是李俊秀的作风啊,李俊秀的作风那可是相当的硬朗,同他那张有点娘T的脸,大相径庭的! 李俊秀的退步,让许愿分外的担心起来,她也就顾不上什么“安利芳”牌的小可爱了,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跑到李俊秀的身边,抬起手放到了李俊秀的额头上,摸了又摸! “亲爱的,你这算不算性骚扰啊?” 许愿的手碰到李俊秀的额头上时,李俊秀忍不住地麻酥一下,全身仿若过了电一样,可他的表情并没有显出心里的反应,仍是一副不以为然嘻笑的模样,逗着一本正经为他担忧着的许愿,内心深处却已经为了许愿这份关心的举动,感动满满了! 许愿根本不理李俊秀的话,她的手顺着李俊秀额头一直摸到李俊秀的脸颊,最后,又把头贴到李俊秀的胸口前,听了听那里跳动声! 等这一切都做完,确定李俊秀并没有犯病后,她又重新捡起刚才与李俊秀争论的那副神晴,指责着李俊秀说:“李大妖精,我拜托你,以后少动我的东西,特别是……我的内衣!否则,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变态恋物癖!” 许愿这样说完后,翻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丢给李俊秀一个斗大的白眼,然后把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内衣又重新捡了起来,转身去了属于她的那间卫生间了! 李俊秀看着许愿那副气乎乎的模样,忍不住地笑了笑,随后,便把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丹凤眼盈着的笑意里便有了无限的晶莹和灿烂了! ------------ 第五十七章 相遇 从清晨到伴晚,任思念什么事也没人,她只是倚着那个高大的刻着十字架的墓碑,安静地坐着,那双失神的眼睛凝视着前,却绝不是要去看前方究竟有什么可值得她看的! 任思念脚旁放着的那个小小的巴音盒至始至终都在放着一首很老的情歌,它的名字叫《相遇》。 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的相遇,想必定是有缘在里的,可像她任思念这样与翰司遇见在那样的场合,又开始在那样的场合的,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说当年和程锦是青梅竹马的初恋,那和翰司……,必是上天在她遭受大难后,弥补给她的短暂的温馨! 墓碑上翰司的笑容,已经在她的记忆里悄悄地浮上,在此时,全然地填满所有的思绪里了。 望着夕阳最后一抹余辉,任思念的唇角微微地弯起,容颜或许改了太多,可生下来便有的东西却并没有随着容颜的改变,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她的梨花酒涡还是她的,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那对酒涡就会跳跃起来…… 翰司说过,他喜欢她的酒涡!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和翰司相处的时光,翰司拉着她的手,漫步在午后的阳光里,那时的翰司虽然已经病入膏肓,可那份笑容却始终挂在他的脸上! 翰司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带有“爱”字的话,可任思念心里很清楚,翰司是爱着她的,否则又怎么会在临终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都留给了她呢? 并……,拉着她的手,那么温柔地说:“馨儿,这世间有许多东西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的,有的时候,我们不快乐,往往就是因为看到了坏的一面,……,或许……有许多更好的东西,被我们忽略了,你要答应我,多看看好的,……,还有,如果还能碰到让你心动的,嫁了吧,我不想你也像我一样孤单地走完大半辈子,要死的时候,才能享受到有人陪人着的温暖!……” 翰司后面说的话是什么,任思念已经记不得了,并不是她健忘,而是,那时的她,已经哭晕过去了! 那么多的泪水像洗了脸一样,也像是洗了以前心里的郁结,可为什么这个郁结一定是要在翰司临终的时候,才能解得开呢? 任思念抬起手,慢慢地抚在了墓碑上,抚着那张照片,抚着那十字架的下端,脸也就贴得墓碑更近了! “翰司,我直到现在,我直到再见到程锦的时候,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即使再爱,也经不过沧海桑田,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后来已经不爱他了,我只是恨,我只记住了恨,而现在,连恨也不恨了,翰司,我真想钻进这里陪你啊,可你交待我的事我还没有完成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乱红‘找回来的,你说得对那种魔鬼的东西怎么能在人间里存在呢?不能再让它为害别人了!” 任思念自言自语地说完这些话后,丰满明艳的唇便印在那张照片之上了。 人只有经过了才明白,这世间最大的痛苦,是你想把最爱的吻给最温暖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像尘埃一样,明明存在你的身边,而你却无力把握,更没有办法把你的吻和你的爱给他了! “夫人,要回老宅吗?” 天边又见了曙光,任思念才从墓园里出来,拿着那个已经失去能量不能再唱的八音盒,进了一直停在墓园门口等着她的车里。 “嗯,墓园里的白茶花伺弄的有些不尽如人意,换一个花丁吧,还有,也养一些雏菊在道路的两旁,翰司以前也很喜欢这种小花的!” 任思念把八音盒放到了里面的车座上,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打理着疲惫的精神,又问道:“我交待你做的事,查得如何了?” 任思念这样问完后,前面开车的那个黑衣男人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对不起,夫人,还没有太清楚,只知道这东西似乎现在和一个叫落绯的女人有关!” 任思念听完那个黑衣人的话后,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嗯?”了一声,虽然只是轻轻的声音,前面的那个人的双肩仍是忍不住地微微颤动了一下,连忙说道:“夫人,我会尽力去查的,请不要生气!” 任思念也知道一定是自己那声不满引起了他的紧张,这也难怪他会有那种本能的反应! “天堂”向来家法森严,她任思念虽然没有用过家法责罚过哪个手下,可这不代表那些帮扶着任思念的组织中的长辈们,就会放过他的失职的! 相对于那些老人家,她任思念这位当家的夫人已经是好说话的了,所以前面的那个保镖才敢有所请求的! “这事我不求快,我只求稳,你也知道翰司是怎么死的,此仇不报别说组织里的那些长老们不让,我这个未亡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罢手的,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叫落绯的女人,她是什么来历啊?” 任思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微微闭上,头也仰在了车坐后面,靠在上面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国际名模,所属的公司是CA,随着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觉得她的身份绝不止如此的!” 前面的保镖一边说着,一边把车速调整到适中的速度,以免打扰到任思念已起的倦意! “我不管她是什么名模,我也不管她属于哪家公司,只要她和‘乱红’扯上关系,我就不会放过她的!” 任思念这样说完后,便把眼睛彻底闭严了,也没有再问别的,她是真的有些困了,她刚下了飞机连宅子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墓园,然后又从那里呆了一天一夜,连眼睛都没有合一下! 这也真是奇怪啊,在那里陪着翰司空空的坟时,竟然觉不到困,现在,有人陪着自己说话,自己竟然还能闭上眼睛,想要沉沉地睡上一会儿了! 前面开车的人自然明白任思念的意图,又进一步地减慢了车速,并把车内的空调调到了适当的位置后,便默默地开起车来了! ------------ 第五十八章 发威的病猫 “许大小姐,你美男在屋还能有空来看我,小女子真是倍辈荣幸,蓬壁生辉啊!” 许愿前脚才踏进米兰喻的档口,就听到米兰喻这带着谕挪的讥讽声,可那张绝色的容颜上却仍是带着丝缕笑意,笑得许愿那个郁闷啊! 许愿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米兰喻这么说她,一定不是气她近有月余没有光顾,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若是有什么能把米兰喻这么一个清高冷淡的女子惹得像是犯了更年期综合症似的,那……这件事的起引必是因为那个长着和她许愿一模一样的脸孔的陈诺了! “我的好三姐,我的好嫂子,你嘴下留情吧,我知道你是全校三届最佳辩手,那也不用都使在我的身上啊,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你你找谁去啊!” 许愿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哄着米兰喻,心里却已经把陈诺那个书呆子骂上一百八十遍了,这个混蛋除了知道读书研究学问,再就是坏点子多地琢磨她这个当妹妹的,你说有这个心思,多用用在米兰喻身上多好,愣把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绝世红颜晾晒成一等一的怨妇了,连带着她也跟着遭殃! 许愿叫米兰喻三姐,是因为在寝室几个姐妹里,米兰喻排行老三,而许愿排行最小。 米兰喻的嘴皮子那是全校都出了名的,她要是想尖刻起来,可能诸葛亮在世,也会自愧不如的,更何况是那个从来不会巧言善辩,遇事只知道用手挑着食指、好半天只能说出一句“你—”的许愿呢! 许愿那是相当有自知之明了,见米兰喻的怨气冲气,且准备势如黄河之水决堤到全泄到她这个倒霉的替身上,就连忙装出一副软弱的模样,像是讨宠的小孩子了! 许愿这一招果然好用,聪明如米兰喻当然明白许愿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却仍是忍不住地怜惜,把下面想要说的话收回嘴里了,这事毕竟和许愿无关,许愿虽然是陈诺的妹妹,长着和陈诺一样的脸,可龙凤胎也不可能处处都一样啊! 也不知道陈诺那死木头一样的性子,是像了谁了,真是气死她这个心窍玲珑的佳人了! “好了,别从这里甜我了,你哥哥气我,你甜我,你们两个人真是我的克星啊,说吧,最近没过我这边来,是不是和李大美男感情升温,把我这个当姐姐的忘了啊!” 米兰喻一边说着一边把许愿拉进了档口最里面的小沙发旁,两个人一边一个地坐着,这时,许愿才注意到档口里面好像少了许多的货,空出了很多的地方,连那个小服务员桃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米兰喻档口里的这些变化让许愿很奇怪,只不过是个把月没来,这里怎么……竟像要人去店空的样子呢? “姐,你这是……兰喻,你不会是想……” 许愿的惊疑惹来米兰喻嘴角上弯出的一丝略显凄凉的苦笑,她说:“桃子我介绍到别人家了,店我也不想做了,好在租期也快到了,所以货并未再新进……” 米兰喻的话没说完,许愿就已经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打断了她,急切地问道:“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做这份生意吗?还有……店里的效益也不错,为什么要……,多可惜啊!” 米兰喻不缺钱,许愿是知道的,可米兰喻的性情可不是安亨父母钱财的二世女,她从上学的时候就是那副独立的样子了,学费都是她自己赚出来的,父母给的钱,她大部分都捐给了孤儿院,这家店是米兰喻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她怎么可能说扔就扔了呢?这……和以往的米兰喻……太不一样了啊! “没什么可惜的,小愿,我想好了,我去国外找你哥,我们这样拖着不行,他已经半个月没给我打过电话了,也不知道他从那边做什么呢,我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可我也不是守得了那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启在朝朝暮暮’的女人,你哥前一阵子说他硕士毕业后,还打算从那里学博士,他的导师很喜欢他,还有意在他毕业后,留他在学校里任教,你哥……是不准备回来了!” 米兰喻说到这里时,脸上的凄凉的笑显得更冷了,掺杂着说不出的苦涩,她还记得她送陈诺上机场时,陈诺曾说过,他有一天会回来的,哪怕国内没有适合他发展的空间,可就算为了米兰喻,他也会回来的,可现在……,果然,什么样的承诺都是不可靠的啊! “小愿,你哥不想回来了,那我……我就得跟去啊!” 最后,米兰喻无奈而又不舍地说出这句话来,她若知道她和陈诺这场恋爱会以她舍弃在这里的东西跟着陈诺去国外这样的情势告终,当初……还不如不去爱了! 只是现在非当初,现在已经爱得这样深了,女人的感情动得慢可陷得深,时间越久就越深,深入了骨髓里,割舍不掉了,这怕是和男子不同的地方吧! “可……陈诺这样做太自私了,你明明就是不想去国外的,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父母,虽然他们天南地北的,但他们都疼你,这我清楚,陈诺这个浑蛋总是摆我的道,害得我带着李俊秀这只大妖精回家,结果……我看我和蓝映尘越来越渺茫了,我以前还以为陈诺是想帮我呢,现在我明白了,这个浑蛋他是在又他自己考虑啊,他不想回国了,可他又不放心我嫁给蓝映尘,更不放我父母和蓝映尘在一起,结果……他就提前瞄好了李俊秀……,他这个硕士真是不白学啊,把高智商都用到我们这些窝边草上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我绝饶不了他!” 许愿听完米兰喻的话后,大大替着米兰喻打抱不平起来,然后又为自己被陈诺不小心陷害了,而义愤填鹰着! 他们家现在的这种状况,她许愿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一清二楚了,陈诺这招暗渡陈仓真是太绝了啊! 他为了躲清静,逼着米兰喻卖了自己的店,和他去那个英国的狗屁学校里,当什么大儒研究什么学问去了,他到是可以双宿双飞,他在人前招摇,米兰喻做他那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可他就没想过,那样的生活米兰喻会喜欢吗?他就没想过在国内的父母,还有她这个血脉相连的龙凤胎妹妹?最最主要的是,他怎么能就那么草率地把她许愿托给了只见过一次的大妖精李俊秀呢? 她许愿的蓝映尘再怎么人笨家穷,可却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还有四年的感情帮衬,还只着以后存了钱、偷着结了婚,先斩后奏,把事促成了呢,现在可好,全让这个陈诺给打乱了,不但打乱了而且已经弄假成真地似的! 在她和李俊秀回来的这几天里,她母亲那是一天三遍电话地问着,她和李俊秀进展如何,还吁寒问暖地关心着李俊秀的身体,那叫一个仔细体贴,甚至还让她在闲暇的时候,好好学学怎么做饭煲汤,照这情势是要把她许愿*成贤妻良母啊!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和米兰喻当年可是学校里两朵最有名的花,可现在,看……,这落的下场…… 她要给李俊秀做贤妻良母,米兰喻要远渡重洋给自己那个猴一样精的哥当屋里的妇人,这算什么啊……,天妒红颜吗? 许愿的话说完后,就轮到米兰喻吃惊了,她真不敢相信一向笨嘴拙腮的许愿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来,看来许愿最近受的刺激不小啊,竟然把身体里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了。 米兰喻以前还觉得奇怪呢,按说许愿是陈诺的妹妹,不可能陈诺聪明绝顶,而许愿就那么的中规中距,经过今天这一套说辞后,米兰喻就明白了,这许愿是大智若愚啊,现在潜力终于被陈诺开发出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 这么久了,米兰喻和许愿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样的事,只要是发生在她们姐妹两个身上的,向来都是米兰喻拿主意的,可这一次竟然发生了转变,一向有主心骨的米兰喻竟然开始寻问起窝窝囊囊、除了爱情上小小拿过一次主意的许愿来了! “兰喻,我怒了!怎么办?那还用说,把陈诺这只土猴子给我弄回来,就他那个样子的,到了英国也成不绅士,还是别让他出去丢脸了,既然他摆了我一道,那肯定得还他一道,兰喻,你们是我介绍成功的,我不可能放着不管,哼哼,陈诺,你也可以落到本小姐的手里,我让你知道知道不是老虎不发威,你就可以把我当HELLOKITT的!” 许愿像一只激昂的母猫一样叫嚣了好一会儿后,米兰喻才反应过来,她那张桃花般艳丽的脸上弯转出动人的笑容。 她是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国家,去国外啊,那里除了陈诺没有她认识的人,没有她想要做的事,没有她熟悉的生活习惯,最主要是那里没有她的父母! 虽然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可他们并未像别的离异后夫妻那样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相反,他们是那么的疼她啊,她是真不愿意在他们已经将老的时候,离开他们的身边! 一直以来,深受着这方面的教育,“父母在,不远行!”,相对于所有来说,父母才是最她心里最牵挂最无法忘记的,可她同样也忘不了陈诺,她爱陈诺,两者取舍不得的时候,幸好还有……许愿! “你想怎么摆他一道啊?” 见许愿那副抓狂的模样,米兰喻又不免为陈诺担心,毕竟在此之前,陈诺可是……不大不小地给许愿设了那么一个几乎把许愿和蓝映尘的情感逼到绝境上的套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保证我能把他弄回来,让他硕士毕业后,即使是读博士,也不可能有留在外国的心,哈哈……” 最后的笑声,就连许愿自己都在为自己觉得汗颜了,这是她吗?这是她——许愿吗? 她以前可是文文静静的淑女啊,全校男生梦想牵手的蒙娜丽莎啊,可现在……简直就是骑着扫晕的巫婆! 这全都是陈诺害得,当然其中也不缺乏李俊秀那只妖精的提点,哼,欠她的,她肯定要讨回来的,都一一的双倍还给他们! “那就好,可是我的店已经这样了,我提早告诉房主说我要不做了,房主也就和别人签了约……,这倒没什么,以后我也一样可以再从别的地方开个店,我想趁着现在有时间,去天南地北看看我的父母!” 虽然没有了这里的生意,失去了店铺,米兰喻多少有些失落,可听说许愿能用计把自己的心上人丢骗回来,她还是很开心的,而且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确实也想父母了,也想去两边看看了! “也行,那你去吧,等你回来,我想好了,等你回来后,我和你一起做生意,到时候你可别嫌我这个穷人,一穷二白地来占你的便宜啊!” 许愿嘻笑着说完后,米兰喻愣了一下,米兰喻怎么也没想到许愿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安城那么好的地方,还不能让许愿满意吗? 许愿可向来是个知足的女子啊,这…… 米兰喻脸上的神色变化,许愿当然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能算是心灵相通了,她怎么能不明白米兰喻的意思啊! 许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贪心想做什么女强人,你知道我是那种有个开钱的地方,吃饱喝足就不去想前路的人,我要是向别的女人那样考虑那么的事情,我又怎么找了一个蓝映尘那样的男朋友呢,我只是……我只是受不了自己的上司……,程锦……他好像……他好像在追求我!” 不是她许愿自作多情,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对她有意思,可……她就算是个白痴也能明白程锦的心思了! 自从她上次回家回来后,她也和以往一样的上班,坐在和程锦只隔了一个玻璃的大房间里工作! 异性的目光从身后射来,浓烈得想要是把她化掉了一样,这种眼神,让许愿怎么能不往那方面想呢! 下班后,程锦也不让她去搭公车,总是以各种她推不掉的理由,亲自开车送她回公寓,让她觉得分外尴尬! 本来李俊秀的事,她就已经很难向家里人解释清楚了,现在又是再添一个程锦,那不就是乱上加乱吗? 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用什么好的办法摆脱程锦的追求,想来想去,也只有放弃安城的工作了! 她今天来这里找米兰喻就是想和米兰喻商量这件事的,正巧又遇到米兰喻这里出了兑店的事,也就干脆地决定要和米兰喻一起做生意的事了! “好啊,呵呵,我同意,不管你说的事是不是真的,我都同意你离开安城,我们要是一起做生意,肯定不能来开店这种小打小闹的,等我从父母那里回来,我们找个好的项目好好打算打算!” 米兰喻并没有如许愿心里所想的那样去问有关她和程锦的事,反倒轻松地表示要和米兰喻联手大展做作的意愿! 好朋友就是好朋友,许愿明白这世间里,她和米兰喻的友谊才是最知彼此的情感,米兰喻定是猜到了她心内的尴尬,所以连问也没问,只是举手支持了,这样的好朋友,一生有这么一个,她许愿也就知足了啊! ------------ 第五十九章 遂了心愿! “好奇怪啊,秦总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啊?” 冷忆从练车场出来,就看到了秦逸带着他的保镖阿强站在大门口,目光阴冷地打量着他! 说心里,即使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天,冷忆看到秦逸三的时候,仍是会忍不住的害怕,甚至有些起颤! 可他只要一想到任思念对他的信任,便把这一切都强忍了下来,身体的不适他强压着不表露出来,把心里的厌恶化转成那副略显轻佻的笑,汇在眯在一起看不出心思的几分桃花形状的星眸里了! “谁说我们冷大少爷是不足分量的人了,若是你不够分量,我又怎么会把你引见到任总的身边,你又怎么能入了任总的法眼呢!” 秦逸三不动声色的说着这些看似是抬举着冷忆,其实是在提醒着冷忆的话,而他身后的那个保镖阿强肯定是没有他家主子的那份耐心,若不是秦逸三用眼色制止住着,他现在早就冲过去,狠揍冷忆那张表现得眼高于项的脸了! 在世人的眼里,小白脸怕是最让他们瞧不起的人了,在他们的眼里,这种人连妓女都不如,更何况冷忆还是当作礼物被秦逸三送给任思念的,那更就是低人一等了! 最可恶的是,他现在竟然还敢恃着任思念的那几分宠爱,凌驾到本应是他的主人的秦逸三的头上了,这口气怎么能这么好咽下去呢? 阿强就不信了,那个叫任思念的女人会总宠着冷忆,等有一天……,他一定要让冷忆明白明白什么叫天多高、地多厚! “秦总说笑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重啊,呵呵,秦总来这里找我,一定是有事吧,怎么也不可能就是为了夸我,来这里看我的吧!” 此时的冷忆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和秦逸三玩欲擒故纵了,他现在不得不为自己的妹妹担心,还有几天就要上学了,他必须让妹妹进入重点高中,他对自己的命运已经无力到不去想了,可他不能不想妹妹的,家里总要有一个人……出人投地,改变门庭啊! 难道要世代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做任人摆布的玩偶吗? “嗯,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想念任总了,可她的电话又打不通……” 秦逸三说到这里后,顿了顿,一双深沉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瞟向了冷忆,他相信他不用再往下说了,冷忆就已经全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又想要做什么了! 可是,冷忆仿佛并没有他想得那么通顺,冷忆听了他的话后,脸上没有出现释然的表情,反倒显出了为难的模样,还未等他再开口,冷忆便先说道:“哎,是这样啊,我也很久没有给任总打电话了,我最近是家事缠身,也不怕秦总笑话,我家里什么样子,秦总也清楚,任总这么一走,我也就有点时间回家看看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呵呵,吓一跳啊!” 冷忆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秦逸三有什么样的表情和神色,他已经想好了,不管秦逸三是什么态度,他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情的结果是好是坏,他倒不担心,只要任思念……,他相信即使他弄砸了,任思念也会帮他的吧! 可……,他绝不能让自己办砸了,他很想在任思念面前证明一下,他并不是一无事处,他只是出身不好,遭遇不好,并不代表他永远不好,他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任思念给他一个机会,他……他有多想以一个正常的身份留在任思念身边,哪怕只能为任思念尽一点点微薄之力,他也满足了! “吓一跳?” 秦逸三的眼角快速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他马上想到了冷忆所说的吓一跳是什么意思了,定是冷忆那个赌鬼老爸又把家里的什么输了,搞不好又把哪个孩子逼进了那种地方了呢!冷忆这个有过经历的当然会吓一跳了! 冷忆也不管秦逸三想什么,接着说道:“是呢,吓了一跳,我妹妹竟然考上了市重点,这可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喜事啊,可惜任姐姐又不在,我都没处和别人说这喜事了!” 冷忆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故意弄出几分喜色来,一双亮闪的眼睛瞟了秦逸三几眼又说道:“可惜啊,我们这样的家庭,即使是考上了又能怎么样啊,我听我妹妹说……她怕是要让后面的人给顶替下来……,这任姐姐也没在我的身边!” 冷忆这样说完后,秦逸三的脸沉得更似那秋天的一潭水了,他只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你可以给任总打电话啊!” 冷忆当然明白秦逸三说这句话的意思,他这是在想试他冷忆在任思念心里的地位啊! 想必秦逸三这几天里一定没少给任思念打电话,可结果一定是一个也没打通,所以,今天才把话说到了电话上去了! 老狐狸,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少爷的本事,让你知道把伤疤留在本少爷身上的代价,冷忆心里恨恨地想到! “秦总不提,我都忘了电话这事了,就自顾着愁了!” 冷忆说完后从衣兜里掏出任思念送给他的手机,那里只存着两个号码,前一个是他刚和任思念在一起的第二天,任思念亲手存进去的,而后一个是任思念去法国的前一天晚上,录入进去的! 那个号码是任思念另一部手机的号,除了几个得力的亲信并没有人知道,这一次能把这么隐秘的号码告诉给冷忆,连她自己心里也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难道也把冷忆当成自己的亲信,或是……着实把他装进心里了呢! “姐,我是冷忆啊,你在那边还好吗?” 秦逸三看着自己拔了不下一百遍都无人接听的电话,到了冷忆那里,连五秒都不到就通了过去,阴沉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他真是越来越想不明白任思念了! 在任思念的眼里,难道上亿的生意合伙人,甚至不如她枕边的一个男妓吗? 秦逸三并没有听到任思念在电话里和冷忆说什么,只是冷忆发自内心的喜悦,已经溢在眉眼上了,又听冷忆和任思念说他妹妹的事后,冷忆脸上的喜色更浓,秦逸三就已经明白任思念在那边一定是已经答应了冷忆所提的帮助之事了,对于秦逸三来说,这些事情,秦逸三根本不关心,他只关心任思念手里的白茶花,可他的电话任思念又不接,现在……冷忆既然拔了过去,他怎么能失了这个机会呢! 所以,他见冷忆和任思念那里无限柔情地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不得以轻轻地咳了一声,以示提醒着冷忆! 冷忆当然明白秦逸三的意思,收了和任思念玩闹游戏的话,把话峰转到了秦逸三心里所想的事上了。 “姐,秦总也在我的身边,他想问问白茶花的事呢……” 冷忆的话还没说完,就断了下来,可能是被那边的任思念所打断的吧,随后,刚才还欢喜的脸便又黯然下来,过了几分钟后,在冷忆一声失落的“嗯!”后,那边挂了电话! 冷忆收起电话,冲着那边的秦逸三苦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到了秦总,就是你让我问的话,姐……可能是生气了,她以前就说我是你按在她身边的眼线,现在更得这么想了!” 冷忆的话让秦逸三微有一丝心凉,也在心凉的同时,他突然想起老行说的话,老行称冷忆是任思念的枕边人,任思念还让老行教冷忆学习管理帐目的问题,若是任思念真如冷忆嘴上所说的那样,那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可为什么冷忆要装出这副苦脸来骗自己呢,这个想法只是转念间,秦逸三就已经明白冷忆想做什么了! 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倒先学会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价卡人了啊! “任总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她没说什么帮你处理你妹妹的事吗?” 秦逸三果然是聪明啊,自己这么一个粗劣的小手段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呢,不过瞒得住瞒不住都无所谓了,他冷忆才不怕呢! 只要达到了目的,任思念那里……也就能对他有……有几分不同的好感了吧! “任总只是说回来的时候办,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法国那边好像也挺乱的,我从电话里听到那边有人说什么白茶花的销售和生产要分成两批什么的,我也听不懂这些啊,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快开学了,不过,姐姐答应我的事倒是从来没有变卦过!” 冷忆脸上黯然的神情马上就被装点出来的自信所取代了,换成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可秦逸三却已经明白所有了! 这小鸭子进步真快啊,这才几天啊,就知道给他这个主人下套子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秦逸三还有地方要用得到冷忆的,懂得要糖吃的小孩子总比什么也不懂的强,至少,有欲望也就有了可控制的地方了! 随后,秦逸三便和冷忆心照不宣地分了手,冷忆看着秦逸三的车消失在路口后,在手机里输了一个OK给远在法国的任思念发了过去,脸上也终于扬溢出兴奋的笑了! 这一次不但可以在任思念面前证明一下他不是个废物,还可以小小地报复一下手心里被烫的那个烟疤的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终于可以遂了心愿进了那所市重点了! ------------ 第六十章 亲亲,宝贝! 李俊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个女人喝得如醉猫一样,而且这只醉猫还要来糟蹋他李俊秀的一方之地! 若不是看在许愿曾经很深情地照顾过他的份上,以他的脾气,他早就已经含着那丝淡笑,把许愿醉得如泥一样的身体一脚踹进电梯间里,让她从那里上上下下地体会电梯一夜游的美好生活了。 李俊秀真是不明白许愿这是为什么把自己喝成烂醉如泥的,而且……这堆扶不上墙的泥,却能扶在他的肩膀上,且还死死地粘着,怎么推也推不下来! 这就是总把淑女名号挂在嘴上的许愿吗?这简直就是个深夜不归可以气死父母的叛逆少女啊!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许愿还没有回来,李俊秀就开始忍不住有些担心,拿着手机把弄来把弄去,想给许愿打个电话问问,却又实在不知道打过去后怎么说! 他李俊秀是个聪明的人,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抢了许愿,他不太在乎背上什么横刀夺爱、第三者的名声,只要他爱了,他定然要拢在身边! 可现在……现在不同啊,他的身体哪容得他再动那样的春心呢!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门铃的声音,想来是许愿忘了钥匙……,回来就好……,李俊秀扔了手里的手机,去给许愿开门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发生了! 门外的许愿喝得烂醉如泥,且见到他之后,先是傻笑了两声,然后就紧紧地攀在他的身上,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双臂缠在他的脖子上,俨然把他李俊秀当成了个攀手的柱子,这还不算,那个小小的头更是放肆地倚在他的肩头,醉话酒话一堆堆地说着了! 可说些什么,李俊秀却听不太懂了,不过都是些许愿儿时和上学时的事,李俊秀倒也不关心,他现在只想把许愿弄进去,问清楚,是什么……是哪个混蛋把许愿灌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你说,你是从哪里喝的啊,和谁喝,这蓝映尘也不管了,就知道吃干醋,真正的时候一点也不见他有动静,他这算是什么啊!” 李俊秀说是说,可并没有不管贴在他身上的许愿,他想把身上的这堆泥刮下来,扔回许愿的床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往下弄着许愿,许愿都是死死地抓着他,嘴里不停地叫着,“兰喻,再喝一杯,不要去想那死猴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喝啊……,我的酒呢!” 那满口的酒气,伴着一身的菜薰味弄得李俊秀的头开始疼了起来,自身体有了病后,他已经很少沾惹这样的东西和这种味道了,他敏感的身体受不了一点这样的刺激,他会……会犯病的啊! 李俊秀想到这里后,连忙把粘在身上的许愿用力地往下扒着,可许愿哪是个省力的家伙,喝得醉迷迷,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什么,她还以为她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现在抱着的正是床上那个抱枕SNPOOY呢,李俊秀越往下推她,她越不干,倔强地偎在李俊秀的身上,兴致好的时候,还亲了亲李俊秀光洁的脸颊,然后满足地说:“狗狗乖!” “谁是你的狗狗啊,许愿,你现在马上给我松手,二十一条以久再加二十二条,不许喝酒,更不许酒后……” 李俊秀的话还未说完呢,许愿的嘴便已经堵在上面了,只不过,这个堵不是吻! 许愿的唇在李俊秀的唇上闪过,小小的粉嫩的舌吐了出来,轻轻地舔在李俊秀的唇上,慢慢地……慢慢地舔着、品着…… 李俊秀已经不记得他活过的这几十年里,他自己倒底吻过多少个女人了,又被多少个女人吻过了,可像现在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 也许是第一次,他的唇竟然忍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唇上细嫩的肌肉也似瞬间充了血一样,被许愿舔得红润起来! “啧啧,狗狗,你什么时候甜了呢,好甜了呢……” 许愿像是睡梦中的呓语一样,抱着李俊秀从那里又啃又舔,若不是她说的梦话,李俊秀也许就会愣在那里,任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只是这梦话太清醒了,让李俊秀不得不从虚无中回到现实,他不能,他此生都不能再和女人发生那样的关系,云雨恩爱,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不能去害人! “许愿,我不能啊,不能……” 可万没想到这样的感叹竟引来了胸口一片片的气闷,头也登时疼了起来,一张俊颜瞬间便有了痛苦之色,连被许愿缠抱着的身子也经不住地打起颤来。 李俊秀很清楚,看来……身体里的东西又要发作了,好在还有一些药,还能挺一段时间,本想就这么清心寡欲地独自过活,也许还能在世上多呆几日,只是……自从和许愿在一起后,他已经明显破了很多的规矩,那偷来的药也便越来越少,等有一天瓶子见底了,他怕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李俊秀想到这事后,也不在去管身上搂着他缠着他的许愿了,拼尽了身上仅余的那点力气,扶着楼梯两步一摇地向楼上半走半爬了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这两层楼梯的,李俊秀只清楚他要是不在昏过去之前把药吃了,那他可真就会默默的死掉的,他死了到无所谓,他可不想让许愿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具死尸,自恃容颜俊美,可……死人必是死人,都要死了,怎么还能去吓许愿呢,真是要把许愿吓个好歹谁又能给他收尸呢? 李俊秀这样苦笑着,却已经是疼出一身冷汗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仿佛是洗过了一样,眼神越来越焕散,刚才被许愿舔过的嘴唇,此时却被他自己咬得有些破烂了! 李俊秀穷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把药塞进了嘴里,他感叹着自己活得不容易时,又不得不感那个紧紧搂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爬楼梯艰难,有可能会擦伤皮肤的事实而松开他的许愿! 这女人真是好执着啊,只是……这股劲用的地方,不太对啊! 许愿身上特有的少女的馨香,伴着浓浓的酒香,强强地压盖了李俊秀的思想,和李俊秀身体里浮出的病毒一起,把他推向了黑暗的昏睡中,李俊秀不舍地闭上疲惫的眼睛,最后随着他收起视线的景像,就是偎在他身侧甜睡着的许愿的美好的睡容了。 ------------ 第六十一章 谁不想振作! “啊——” 此声如惊雷一般,不但震动了李俊秀的越层,还把整个楼也随之震动起来,原来,淑女发威的效力也是不容小视的啊! 淑女就是淑女,当许愿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是搂在李俊秀的腰上,而李俊秀的头也是不偏不倚地半压在她的胸前时,她终于没有像小说镜头里的那些女主一样,抡起手给李俊秀一巴掌! 只有两个原因:一,她的手被李俊秀的腰压得有些麻,一时还抽不出来,二,全楼都能听到她的惊叫了,而李俊秀却能睡得沉稳,除了面色苍白、唇色乌黑之外! “李俊秀,李俊秀,你这只妖精,你可千万别吓我啊,你快快睁开眼睛……,李俊秀,你别死啊,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在这间房子里,我以后还怎么继承这份财产啊,自己住不敢住,卖给别人也不会有人买啊……” 许愿忍着眼里被李俊秀此时模样所吓出的泪水,急切地叫嚷着,想唤醒李俊秀,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却一丝未动! 死了吗?难道真的是死了吗? 第一次,许愿觉得如坠冰冻寒潭一样的冷,火车上,李俊秀说到死时,那一抹璨然的笑,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她虽然很讨厌李俊秀总是自作主张地戏耍她,可她也真真地不希望李俊秀……就这么死了啊! 毕竟……他是那么一个好看的人,心思细敏,有一颗无人能及的玲珑心,这样的人怎么就能死了呢? 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许愿努力地动了动身子,把压在她身上的李俊秀,后手搂在她的怀里,看着那双紧闭着的丹凤眼,许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痛得出乎意料。 “李俊秀,你醒一醒啊,我求求你了,你睁开眼睛吧,我保证以后都不气你了,我以后天天给你做饭,给你熬粥,给你煮牛奶,还给你洗衣服……好不好,你醒了啊,你快醒啊……” 许愿的泪水顺着她自己的脸颊流淌下来,然后滴落到李俊秀的脸上,一片片的冰凉在两个人之间抹出凄婉的杂色! “对了,药,李俊秀的药!” 从第一眼看到自己和李俊秀搂在一起的惊愕到现在完全清醒,许愿就已经明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肯定是自己的酒醉引发了李俊秀所说的那个什么遗传怪病,是的,肯定是的! 上一次,李俊秀犯病好像就是闻到了生姜的味道,因为那碗红糖水里放着的姜,当时许愿并没有想到,后来,她才猜到的。 所以,到了她家后,许愿都没有让父母在做饭的菜里放任可有刺激性的东西,她隐隐的觉得李俊秀是不能受到各种刺激的,哪怕是最寻常的东西也不行! 看他平时吃的喝的,就可以证明这一切了,哪有一个正常人天天喝牛奶、喝白粥的啊! 又是自己,这一次又是自己,许愿生生地恨着自己,她连忙把李俊秀平放到地上,然后快步起身开始翻起了李俊秀的屋子。 这间屋子好大,也好空,什么也没有,连个柜子都没有,除了床,就只有一个放衣服的架子,一目了然,没有药! 许愿突然觉得很绝望,绝望到有了心碎的感觉,她的身体顺墙慢慢地滑落,蜷缩在墙角,人真的会死吗?就这么消无声息的离去,没有一点声音吗?太可悲了啊,这与蝼蚁有什么区别,人说是人,其实比这万物里的任何一物都一样,都逃脱不了自然的规律,寒心的感觉快要侵蚀掉许愿的思想时,她突然听到那里——,李俊秀那里有一丝微微的*…… “李俊秀!” 许愿疯了一样地扑了过去,把李俊秀再一次的抱在怀里,苍白的十指抚在了李俊秀清朗的面容上,“李俊秀,李俊秀——” 许愿不停地呼唤着,只像把李俊秀吵醒,不让他继续的沉睡! “难受——,饿!” 李俊秀模糊的声音从口齿间,不清楚却又不间断地传了出来,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却仍是没有睁开,虽然只是那样含糊的声音,听到许愿的耳朵里,却也如欢腾的音乐一样鼓舞着她了! “好,好,我去给你做饭啊,一会儿就不饿了!” 许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能拖动那么高大的男子,只能庆幸李俊秀的床很矮,否则,以许愿那点本事,就只能让李俊秀继续睡在地板上了! *** *** *** 粥快要熬好的时候,许愿才想起来她还未给程锦打电话,她这个员工不上班,总要和上司请个假啊! “程总,我……我朋友病了,我得照顾他,今天过不去了,对不起!” 许愿细声如蚊似的说着,她实在是不会请假啊,特别是当她面对程锦的时候,话就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程锦那边竟然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就什么也不说地挂了电话,弄得许愿懵懂不堪,都不明白程锦这算是什么意思,是准假了呢?还是……让生气了? 实在是没时间去想啊,李俊秀那里还昏睡着没有清醒,她哪里能考虑到程锦是什么想法呢! 许愿放下了电话,又洗了一遍手,小心翼翼地弄起了粥,关于煮粥,她还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是什么食材,只要是让她熬成粥,她都会很有耐心地完成每一步的,因为她自己本身……就爱喝这种东西,挑剔别人手法不好,倒不如把自己的手练成功,这样美食就可以尝到嘴里了! “李俊秀,来,张嘴,喝粥了!” 许愿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李俊秀,想把粥喂进李俊秀的嘴里,可惜此时的李俊秀却连一个小孩儿都不如!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知觉,更没有听到许愿的话! 许愿叹了一口气,把粥碗放到床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把李俊秀的身体扶了起来,在他的背后垫了厚厚的被子,使他的上身可以靠在那里,不至于倒下去! 这样弄好后,许愿才重新拿起粥碗坐到了李俊秀的身边,用小匙把粥吹温,送到李俊秀的嘴边,轻柔地把小匙推破李俊秀抿着的薄唇,却攻克不了李俊秀紧闭着的齿,许愿叹了一口气,把碗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慢慢地扶住李俊秀的头,小心地掰开李俊秀的下颌,才把这匙粥送进李俊秀的嘴里! 这样反复了很久,总算是把一碗粥喂到了李俊秀的胃里,可却也把许愿折腾出一身的热汗了! “李俊秀,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交不到女朋友,哪个女人愿意哄男朋友这么吃饭啊,我真是太可怜了,竟然摊上你这么个房主,醒着的时候折腾我,睡着的时候还要折腾我,我好命苦啊——” 许愿从那里自叹自怜的时候,还不忘了给李俊秀的身上盖好毯子,随后,她也像是少了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瘫睡在了李俊秀的床边,累得连眼皮都不愿意睁开了! 这一次,许大小姐才不讲什么是淑女,什么是男女有别了,只要能休息一会儿,管他那么多!谁知道再睁开眼睛时,这个折腾人的妖精又会给她平添什么样的麻烦呢! 人家别人和美男同居一室,都是色彩缤纷,浪漫无限,为什么轮到她许愿的时候,就会变成另一种场面呢! 难道她许愿天生就是个倒霉蛋不成,真是可怜见啊,要振作,一定要振作—— 这是许愿闭上眼睛,进入睡梦中时,含叨的最后一句话,所以连做梦的时候,她都不停地重复着,振作,振作,要振作—— ------------ 第六十二章 又一次折磨 “你醒了?太好了,李俊秀,你没事了吗?” 许愿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如墨的夜了,可她丝毫没感觉到外面的静夜,她只看到了离她很近的另一片夜幕,那是一双深遂的眼眸,望了一眼似乎就可以被它吞了进去似的。 此时的许愿却完全没有欣赏这份美景的心情,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几乎就要扑到李俊秀的怀里了,她从来不知道她会为了某人某事而如此的不能自持! 这种疯狂的感觉,她活了二十几年,也不过只有这一次,完全是为了李俊秀的“死而复苏”。 “你不想我死吗?我死了,这里都是你的了!” 李俊秀万年不变的大俊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很美那是自不用提,可却有一种凄凉让人看了心酸酸的! “死!呸,少提这种丧气的字眼,你还是活着吧,你若是……,谁还能让我死去活来啊!我的生命会失去振作的目标的!” 许愿回了李俊秀一个斗大的白眼后,小心地坐在离李俊秀很近的地方,又一次仔细地把李俊秀看个通透,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振作的目标是我?” 李俊秀的面色才有了不同与刚才死人一样的灰白,那丝玩味的笑就又重新出现在他的俊颜里了,刺激得许愿真有一种想要海扁他一顿的欲望! 许愿努力地使自己控制住这种冲动,然后板着脸说:“是的,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陈诺,你们两个最好小心一歇,你们是本小姐振奋图强后,最先对付的人!” 许愿那副模样逗得李俊秀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能是笑得有些激烈了,牵动了胸口,痛得他直皱眉头,他用手捂住胸口,却仍没有收拾笑意,忍痛也要笑着许愿此时一副得道姑婆的形象! “好了,先不要说我了,先谈谈你的病吧,李俊秀先生,你若是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就请你千万不要从家里躲着藏着,好不好?去医院吧!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啊!” 许愿真是不能理解李俊秀,明明是病得这么严重,还要从家里忍着挺着,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没有钱看医生的穷人啊,那为什么还…… “爱滋病能治好吗?” 李俊秀这样说完后,惊得许愿一身冷汗,可当她望到李俊秀眼底里那抹捉弄的笑意后,就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枕头给李俊秀捶捶头了! “随你好了,不过,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只此一次,你可别指着我下一次还会像现在这么照顾你,我要是发现你快不行了,我肯定把你拖出去,不让你死在屋子里!” 许愿嘟着小嘴说完这话后,仿佛这个别墅是她的似的,而李俊秀才是房客,这种优良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让李俊秀的一句话给打击得无法形容,已经逼近抓狂了! “随你便,许小姐,我现在郑重地向你提出第二十二条规定,不许喝酒,特别是不许喝得烂醉如泥后骚扰我!” 李俊秀的脸变得速度极快,前一刻还是春暖如花,后一刻就变成了寒冬腊月了! 许愿回了他一系狠狠的飙风眼后,站了起来,大踏步地向楼下去了,她暗暗地发誓,下一次,李俊秀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有人用刀逼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管的! 李俊秀仰靠在床上,看着许愿离去时那副倔倔的背影,一抹薄唇上抽出一丝忧伤的笑,他宁愿自己心里痛一些,也不愿意伤到许愿,所以,若是能选择,他还是愿意从背后来看许愿,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到他眼底深处隐藏着的深深的倦恋了! 许愿对他的照顾,许愿对他的好,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就像睁开眼睛便看到许愿躺在他的身边,脸上虽然有着疲惫之色,嘴里却仍然喊着,李俊秀,你要振作,李俊秀,振作! 只此一样,他便已经无法不去感动,不去动心,不去…… 可心动了又能怎么样呢,身体里的病毒会因为他的心动而退去消失吗?三年前,他就已经在自作自受的游戏里,丢了去爱的权利了啊! 一声叹息后,李俊秀便缩在了被子里面,一动也不愿意去动了,身上的骨头像要散掉似的,连灵魂都痛得蜷在脑海深处,想要放弃这具身体不愿意出来了! 只此深夜,他还是孤独,好在楼下还有一个被他气走的小人儿,呵呵,想想那里,他的心便忍不住地甜蜜起来,甜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 *** **** *** “爸,你回来了!” 程念见程锦摁开了客厅的灯,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候着,生怕哪里做出了让程锦不告诉的事情,惹来程锦厌恶的目光! “嗯!” 程锦没有去看程念,冷冷地回了一句,换了鞋便坐在了沙发上。 程念也知道他息一向不讨程锦的喜欢,便想要转动轮椅回自己的屋子去,可却听到程锦说:“你等一等,我有事和你说!” 程锦微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了沙发的后垫上,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意去看程念一眼,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也是他幸福的一种终结,让他手足误会,让他痛失爱人! “噢,什么事啊,爸!” 程念转动着轮椅退到了沙发一侧,避着程锦视线可能落到的地方,他也清楚程锦不愿意看到他,所以顺从地迎合着父亲,不想惹父亲生气! “我给你联系一所寄宿学校,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程锦的话让程念的心,一下子从顶端跌到了低谷,他以前很盼着能出去,出去了就可以看到阳光,和别的小朋友,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可这不代表着他想要离开程锦,父亲虽然不喜欢他,却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若是有一天父亲说把他送走,他除了害怕就不会再有别的感觉了! “爸爸,我……我可以不去吗?” 程念的话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对于程锦的话,他从来不敢提任何异议的,这一次……他已经用了所有的勇气,但他知道结果并不会因为他的这次勇气而有所必变的! 果然,程锦冷冷地拒绝了他,不容他置疑地说:“不行!” 说完这句话后,程锦便从沙发起身,连看程念一眼都没有,转身上楼去了! 泪水就那么无声地掉在了衣襟上,画着模糊的圈,绕着程念无力的哽咽,瑟瑟的身体也随之抖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啊? 他明明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有着他的血,难道只因为他的腿不会走路……,或是还因为,他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他不想去寄宿学校,他这样的人去那里做什么啊,那里……在他听来就像噩梦一样,那里怕是比父亲的眼睛还要冷吧! 姑姑,姑姑…… 就在程念濒临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程钥,除了父亲他还有姑姑啊,要是把这件事和姑姑说了,姑姑一定不会让父亲送他去那种地方的,是的,一定不会! *** **** ***** “醒醒,你给我醒醒!” 就在蓝映尘与周公相会,论着何时能与许愿携手共步礼堂的好日子时,他的身体被某人推得地动山摇,似乎要把他的胃也跟着摇出来一样! “程钥,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深更半夜的闯男人的寝室,你要是寂寞你去找别人,别烦本少爷!” 蓝映尘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睁眼睛便已经猜到推着他的人是谁了,满工地里除了程钥那个疯婆娘,还能有谁敢做出半夜闯别人寝室扰人清梦这种下三滥的事啊! “蓝映尘,你快给老娘把眼睛睁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让你晚洁不保!” 程钥这么说完后,蓝映尘立刻跳了起来,这话若是别人说的,蓝映尘可以理解为威胁,可这话要是程钥说的,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啊! 程钥那个女人,可是说出来就做得出来的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什么事啊,天还没亮呢!” 蓝映尘一脸委屈地看着程钥,他就不明白了他蓝映尘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就偏偏来了这么一个家伙处处折磨他呢! “你陪我回城里,快点穿衣服!” 程钥这话可不是说说而以,因为她在说的同时,已经把蓝映尘的衣服往蓝映尘身上套了。 “啊,又回城啊,大姐,你能不能等到天亮啊,我可不想再和你走回去了!” 蓝映尘就是搞不懂程钥了,白天车多人多的时候,她总是什么事没有,偏偏一赶晚上,她那地方必竟来神,像是中邪一样,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也像上一次那样赶着给死人上坟吗? “不行,这事着急,我们必须现在走,快点,三个数,你要是收拾不完,我就喊强奸了!” 程钥的苦苦相逼,弄得蓝映尘哭笑不得,蓝映尘就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桃花运会如此泛滥,大半夜的竟然有个女人主动跑进他的屋子里,逼着他……强奸呢! 虽然明知道这事是程钥的不对,可蓝映尘仍是在三个数内完成了穿衣穿鞋整理背包的一连续动作,他这是怕啊! 他怕程钥言出必行,他可不想刚甩掉非礼女同事的罪名,现在却又加上一个拐骗强奸梦游女性的大帽子! 在他和程钥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出一个道理,若是要让程钥这种母猪一样的女人讲理,除非……山崩地裂女倒流,可若是想要甩掉程钥这个粘皮膏药,其难度要远远超过前面的那个“若是”! 一切的一切,他蓝映尘除了忍,还能说什么啊! ------------ 第六十三章 舍身取义 清晨,李俊秀几次挣扎,才扶着墙坐了起来,俊秀英挺的眉忍不住地皱在一起,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丝自嘲却又无奈的笑! 这一次犯病的后果是往次里最为严重的了,直到现在身上的骨头和肉仿佛都似被酒醉过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和麻痒,一点力气都没有! 要按照这种情况来看,下一次……下一次怕就是此命的终结了吧! 挺了三年,却最终还是逃不过这道死劫,生命如果是这样的,那他李俊秀真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生下来就被以事业为重、人民为重的父母丢在老家,童年是在外婆和祖母两个家里轮流渡过的,上的小学就换了七所,那样颠波流离的生活却结束于父母的逝世!想一想真是有些可笑啊! 被领养到父母的战友家里,虽然结束了总是换学校的命运,却又开始另一种为他所不喜的日子! 那个家里,什么都好,甚至连一句说责难他的话的人都没有,叔叔阿姨两张温和的脸,伴着他无论做错什么都是对的原则,让他觉得少年的时光竟比童年还要孤单! 同样是考了不及格的成绩回来,弟弟听到的是一顿饱含深情却又严厉的训责,而他呢?不过是叔叔阿姨宽容的笑! 那样的笑,他明白,如果说是客气,那是辜负了人家的养育之情,如果说那不是客气,可他直到现在也没找出更合适的形容词啊! 成年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逃离那个对他很好的家,开始了闯荡社会的艰辛! 到了现在,三十而立的年龄却开始,……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死去,死后是否……能有个收尸的人! 他必竟是很自恋的,上天给了他那么好的外貌,他怎么能辜负上天的期望呢!他绝不能像报纸上报道的那些死在家里很久才被发现,结果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的人一样,他的身体和他们的不同啊!他曾经那么俊美无铸,他曾经那么自命风流,他曾经……,不过都是曾经而以了! 所以,他才会选择了租房子找房客的方法,就是想碰到一个心善的家伙,他不用别人伺候,不用别人照顾,只要发现他死了,给他报一份110就可以了! 结果,他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如他想的那么好,其实以他的阅历来说,他应该早就知道结果是什么啊,怎么就……越老越笨了呢! 能忍下他这二十一条的,招来的如果是男房客,人家的女朋友或是未婚妻,有一次竟然还有一个是已婚之妻,都会莫明其妙地瞟上他几眼,然后……秋波暗送,除非那男人是傻子,否则……,最后,竟然没有一个男人从他这里住得超过一个月的! 好笑的是,他竟然因此而赚了几笔小钱,他收人家的租的时候都是一收一季度,说好毁约不退的! 后来,房客里只有异性没有同性了,可他李俊秀也受不了,宁愿赔钱也要把那些眼神不正常的女人赶出去! 就在这样几赚几赔里面,竟然还遇到过两个同性恋,让他为之叹然不以啊! 三年里,这间房子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个,终于……住进来了许愿! 许愿,许愿……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泛上酸酸甜甜的痛,说不出的滋味萦绕着心头! 若是一切可以回到从前,回到他刚刚走出家门,还是那个背着行李一脸希冀抬头望蓝天的少年,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样想了一会儿,太阳便已经升起来,露了一个大众笑脸了! 李俊秀努力地扶着墙,又试了几次,终究还是下不了床,第五次失败后,李俊秀已经不打算努力了! 饿死吧! 这样的死到能好受一些! 李俊秀刚刚自我安慰完,楼下的那位许大小姐就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粥轻手轻脚地爬了上来,看样子是根本就不给他这么光荣死法的任何可能了! “那个……我讨厌你归讨厌你,可我不想你我饿死,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是不能发生这种旧社会里才能见到的事的,所以……,你看这碗粥行不?不会喝犯病吧?我是想大枣能补血,要是不行,我就去重熬一碗吧!” 若说许愿前面的话还说得振振有词,到后面就变了像是犯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一脸的小心翼翼了! “谢谢,如果……你能喂我,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李俊秀竟然还可以蹬鼻子上脸,而最没想到的是她许大小姐竟然允许李俊秀这么做了! 人家说完后,她还真端着粥碗,坐到了人家的床边,仔细地喂着人家喝了! “那个……李大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种未老先衰的症状要到什么时候是头啊?我已经两天没上班了,你看……” 一碗粥见底的时候,许愿忍不住地开了口,是的,为了照顾李俊秀,她确实已经两天没有去公司上班了,即使打算辞职不做了,那也不能……这般的懒散啊! 这和她以前的做人原则是绝对不同的啊,但,把李俊秀这么一个病人扔在家里,也是她的做人原则不允许,且还是她母亲做人原则里绝不能忍受的! 谁知道会不会那么倒霉,老妈三遍例行电话问候,会在一不小心的时候打到了家里! 老妈那耳朵是练过刑侦的,要是听出李俊秀一身虚弱重病在身的模样,搞不好会从老家杀过来教训她的! 这个后果……是极其可怕,也极其不能发生的! 因为,她放弃了前一个做人原则,扔了事业,安心守在家里了! 今天早上往办公室里打电话的时候,竟然不是程锦,而是柯小可,这可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程锦是个从不迟到,以身做则的老总,这回怎么也…… 呃,怎么会……最近想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呢,是不是同情关心之心泛滥严重啊! 许愿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把所有的所有都统统打到大脑底处,安心给李俊秀做粥,这才成就了李俊秀没有被饿死的结局! “过两天吧,能走动了也就能吃了!” 李俊秀说得风轻云淡,听到许愿心里却是惊心动魄,不知道这个“两天”倒底有多少,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两天”,李俊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这么一看,这两天稳定比十天还长啊! 命苦啊! 只不过是想租一个便宜房子,现在可好,要照顾一个半残了,虽然是个赏心悦目的半残,那也……不行啊! 此时的许愿颇感自己有一种舍身取义的感觉了,真是……雷锋再世啊! ------------ 第六十四章 碎碎念,许愿的善解人意! “那你……你们兄妹俩想说什么,我没心思听,你们两个谁能发发善心,给我按排一个暂时的睡觉的地方啊!” 蓝映尘在打了七、八个呵欠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对面坐着的那一对似乎已经石化了的兄妹,他就不能理解了,都是同一脉血缘,这两个兄妹之间怎么就像水和火一样不能相容啊! 刚开始见面那就是狂吵狂闹,整个越层似乎都被他们两个的声音震得动了起来,其微力比地震还大,当然,这吵声中还夹杂着一个“罪魁货首”的弱小哭声! 蓝映尘所指的“罪魁货首”就是从他和程钥进来后,就一直躲在门旁边,低着头抹着眼泪的小男孩儿! 据说那男孩儿是程锦的儿子,可蓝映尘总觉得……他们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父子! 虽说他的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因犯了刑事案子进了监狱,可在此之前,父亲对他的疼爱之情,他直到现在还记忆深刻,父亲即使对母亲横眉冷眼、出口不驯,可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一下,只要他提的要求,父亲从来都是尽可能的满足,所以……在别人说父亲不好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会为父亲辨别几句的,父亲可能对不起天下人,可父亲……父亲对他是好的啊! 而他现在看程锦看那孩子的眼神,就像是阶级敌人似的,都能让人找回文化大革命时批斗的激烈神情了! 这样……这样的感觉……他们可能是父子吗? 即使蓝映尘又傻又笨,他也能猜出一、两分了,虽然不多,这也足够了! 谁都不喜欢顶着自己儿子名字的人,真实的身份却与自己毫无瓜葛,若是名义上收养的倒还可以接受,若是……,这对于男性来说绝对是个深沉得不能去说的打击啊! 蓝映尘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才会说出刚才的话的,他是真不想窥听到别人的隐私,特别是当这份隐私里恰好掺扯到他的死怨家程钥后,他就更是一点也不想知道了,他可不想以后的每个无法预知的黑夜里,被程钥以威胁的方式弄醒,陪着她走好几十里的路……,就为了能尽快和她的亲哥哥打一场痛快淋漓的大仗,这在他蓝映尘的眼里,是疯子的行为,不可理喻的! 还有一点,他也真是累了,深更半夜的摸黑走了那么多的路,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任谁也受不了啊! 可他的这份好意,竟然丝毫没有得到人家兄妹两个的领情,也只有这个时候,蓝映尘才意识到这间屋子里,真就是他一个人是外人啊! 就凭着人家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异口同声喊出来的,“闭嘴!”,就可以看出来,血缘这东西还真是挺奇妙的,兄妹就是兄妹,果然心有灵犀啊! 蓝映尘听完这叠加在一声的两字话语后,郁闷的摇了摇头,退到了门的另一侧,和那个小男孩儿形成了相对的姿势,颇有一种难兄加难弟的感觉了! 相对视的两个人仍然从那里对视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结束不了这场持久战,都在较着劲,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蓝映尘终是受不了观察这样的心理战场面,在他的眼里,看这种冷漠镜头,倒不如让他看刚和程钥进来时,程钥和程锦对嚷对骂的那个火爆场面了!他慢慢地闭上疲惫的眼睛,混合着对面小男孩儿的微弱抽泣,以丹顶鹤的睡眠方式开始了再会周公的过程! ******* ******** ******* “李俊秀,等你好了以后,你一定得带着我去城外的松山寺,找位得道大师好好算一算,我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还是我命里欠你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应该说你怎么就这么幸运碰到一个像我这么心软的房客,我任由你欺负那么久,现在还得……当你的保姆,我……” 从早上喂完李俊秀那碗红枣莲子粥开始,许愿也就随之开始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碎碎念,随着她的嘴动,她的手也没停下来过,她用温湿的毛巾给李俊秀这个半残的人擦着脸,又从李俊秀的衣柜里给他套出干净的家居服。 这家伙还真是奇怪,不管里衣外衣,甚至连个内裤都是白色的,呃……,当许愿意识到自己触及到的是一个异性的内裤时,她就像是触了电一样,手一哆嗦,内裤就掉在了地上。 许愿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强忍着心里羞窘的心情,和脸上火热的烫烧,用拾指和拇指以最小的接触程度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内裤,她刚想把内裤放在家居服上面,一起拿到李俊秀的床上去,却听到身后,从床上传来一丝慵懒的声音,“我不穿脏的,换一条!” 许愿动作时,李俊秀一直躺在床上,任由许愿摆弄着,他很享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悉心地照顾他了,虽然许愿的碎碎念听起来有些吵,但一个总是太过宁静的人,突然听到这种掺杂着温和的说话声,舒服倒成了第一种感觉了! 他微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片温馨里时,许愿嘎然而止的说话声让他一阵空虚,他反射地从挣扎了一下,虽然肚子里已经有了一碗粥,可他仍没有多少力气,麻木的身体几乎不受他大脑的支配,只有眼皮预料地睁开。 当他看到许愿是因为触到他的内裤而尴尬地蹲在那里,面色绯红时,以他以前私欲那么强烈的性格,他早就发火了,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东西,特别是这种贴身的,可这一次当那个东西是许愿碰到触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表现得很不像他自己,他非但没有一点怒气,反而……还有歇许的欣喜,这……这是怎么了啊! 所以,他连忙用那样一句话,抹杀掉心里的那种不应该有的感觉,他必须要克制住,他不能动情,更不能对许愿这般的女子动情,这会是致命的,比病毒还要厉害! “李—俊—秀,你这个妖精!” 许愿像一个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瞬间爆发了,并把手里几乎是用指甲捏着的那条白色内裤,用力地掷向了床上的李俊秀。 当那条白色的小东西,以完美的抛物线形状落到李俊秀的脸上时,许愿终于解了这几天的郁闷之情,狂笑出来! 笑过之后,许愿还以为自己的动作能引来李俊秀的动怒呢,可李俊秀却只是费力地抬起手,眉头也随着胳膊的抬起,紧紧地皱着,只是普通的动作,竟然也牵扯着身体,似要裂开似的痛,当他把烀在脸上的小内裤扯下来时,额上已经是一层的冷汗了! “李俊秀!” 许愿看到李俊秀那一脸难受的模样后,也没有什么心情和李俊秀致气了,她连忙跑了过去,坐在了床边,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温湿的毛巾,把李俊秀额上的冷汗擦了下去,“李俊秀,你这倒底是什么病啊,这次发作的好像比一次严重,也好像更不好恢复了!” 李俊秀并没有开口回答许愿,他微闭上眼睛,性感的唇即使在此时成了苍白的颜色,却仍有着诱惑人犯罪的资本,它正以一条倔强的曲线紧紧地闭合着,像是要把心里的东西紧紧地关着,不让它泄露出一分似的。 是的,就如许愿说的,这一次发作远远超过了上一次,这就是这种病毒的可怕之处,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样,还有偷来的那瓶药做维持,三年里,他节制着自己的一切,甚至不与外界接触,所有带着刺激性的东西都不用,好在他以前除了纵欲一些,别的生活习惯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欢,不好烟不好酒更不吸食毒品,除了有些洁癖,别的收敛起来到也容易,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才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三年里,发作了不下十次,每一次发作起来都比上一次的时间长,而且清醒后身体也更加的痛,需要很长的时间调整,除此之外,他还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这段时间便已经两次了。 到这一次的时候,这个调整他自己都已经无力完成了,骨头像是要散开,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移了位,稍稍动一动就会痛得一身冷汗。 可这些事情他怎么能告诉许愿呢?许愿要是问起他是怎么得的这个病,他又要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私自纵欲,废在温柔乡里,才有了这河边湿鞋的致命一击? 这话如果和别人,他说了也无所谓,独独许愿不能! “哎,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深问的,我去给你端些水来,帮你擦擦,然后好换身干净的衣服,你身上的这身都湿透不知几次了,嗯……,上半身我负责,下半身……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许愿的心终归是柔软如一潭春水的,她嘴上再厉害,那也只是局限于嘴上,事实里,至少在李俊秀的身上,她的行动就几乎没有和嘴上叫嚷的相附的时候! 要是个别的男子,许愿才不能拉下脸来、硬着头皮自愿给他擦身换衣服的,可眼前躺在床上暂时不能自理的家伙不是别的男子,那个可是行为极度不正常的妖精李俊秀! 这个人的自洁程度是许愿见到的所有人里最不堪的,不用说所有用的东西都必须是整洁如新,白色纯净的,就连沐浴净身……,一个总不出门躲在家里的人,一天竟然会冲三遍凉,几乎和正常人吃饭的次数等同的了,这还不算什么,有的时候这家伙还会在晚上弄个小加餐,从浴缸里泡一个牛奶浴,就算一个保养有道的女人也及不上他这般自恋自好啊! 平时,许愿回来的时候,若是能见到李俊秀,李俊秀必是发丝柔顺,丹凤眼半眯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身白衣裹身,魔鬼般蛊惑地站在楼梯上,或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品酌,或掐着一张纸巾抚在嘴角,偶有自然风吹来,扫过他的发丝,别说是头屑,就连一根杂发都没有,整个人用丰神俊朗来形容,那都是对他的亵渎了,必须得在前面加一个冰清玉洁! 许愿除了感叹李俊秀的妖魔程度已经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地,其他的便化成了严重打击的沮丧了。 面对一个谪仙似的神,她许愿就是一个有多远就应躲多远的大众凡人,所以,每一次她在瞟了李俊秀一眼后,就会快速地闪回自己的房间惟恐自己也被妖化了! 可现在,她想躲也躲不了,上一次的一起出行,怎么说也增进了些情感,化解了一些误会,她没办法在明知道李俊秀病成此般模样后,还能躲回自己的屋子,防妖化了! 即使她再羞涩、再窘迫,她也能先去想李俊秀的难受之处,一个每天洗几遍澡的家伙,突然一下子不能动,被冷汗一波波的侵透身体,湿透衣服,在用身体的温度把衣服挞干,几次三番下来,李俊秀定是无法忍受的,这就是自洁太过的人致命的弱点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端着粥碗来喂李俊秀吃饭,也正因如此,她才会照顾李俊秀洗脸换衣,她善解人意的地方可能就在这里吧! ------------ 第六十五章 得寸进尺 “谢谢!” 穿着干净的内衣,全身蜷成虾米状的李俊秀缩在床里的凉被内,整个人像个玻璃人一般的脆弱不堪,他眯着狭长内敛的丹凤眼,闪着略有些迷离的光看着坐在床尾、脸红得像要爆血管似的许愿,轻声地说道,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坏坏的甜蜜了。 可那边的许愿对他费力说出来的两个字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这也不怪许愿,刚刚欣赏完一个极品美男的裸体,任哪个女子也会羞窘得说不出话来的。 早知道自己的眼睛会受到那般的侵袭和涂毒,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给李俊秀擦身换衣的。 看着挺高大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草包,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拿个毛巾……换条……换条内……的力气都没有,害死人了啊! 人家都说好奇害死猫,轮到她这里,就是……善良害死启止是猫啊,连她自己都搭进去了啊! 呃,一想到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许愿就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平生所看到的第一处男性风光,竟然不是蓝映尘的私人地带,而是……,即使春光无限,风光大好,那也不能…… 太失误了,太失足了! 苍天啊,你怎么不当场把我用雷劈死啊! “不至于吧?许小姐,你反应……,上学的时候没学过生理卫生课吗?长大了,没看过宣传广告吗?我被你占了便宜、摸了全身,我还没说什么呢,你……” 李俊秀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就把那边的许愿彻底惹得恼羞成怒,呈现出暴力倾向了。 许愿轮着被她抱在怀里解压的那个抱枕,便向李俊秀轮了过去,可眼见着抱枕要落到李俊秀的身上时,许愿躲不过地憋到了李俊秀那张还是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抱枕也就随着这一眼,风声大落声小地砸到了李俊秀的后背上,轻得像是在赶走落在李俊秀身上的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哎,还是下不去那个狠手啊,明知道这个老妖精得了便宜还从那里卖乖,可她自己也真是不争气,真真的到了关键时候下不了手,硬不下心,早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柔软的性子,当初看那些什么武侠片的时候,也跟着练九阴真经就好了! “我渴了,我想吃口甜一点的水!” 许愿这边的阿Q型自我安慰方式还没有完成,那边的李俊秀就又开始挑战她的耐心了,那虚弱的声音比揉巴棉花时用的力气还微小,生生的传进了许愿的耳里,让许愿想发的那点余火也变成了一潭无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许愿站起了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想道,不和那种半死不活的人计较,要大度,要大度…… 许愿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才能从二楼走到了一楼的厨房,真想狠狠地大叫一声“啊——”,可这音到齿边又不得不吞了回去,她承认是李俊秀那双似乎在哪里都能出现的幽灵似的眼睛起了作用,反正,她从这间屋子里是真喊不出来啊! 许愿仔细地沏了一杯有些微甜的蜂蜜水,一边用小匙慢慢地搅拌着,一边向楼梯那里走去,正准备给李俊秀端上去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有客来了?怎么可能? 她从这里没有几个朋友,要好的那几个,例如像米兰喻那样的,她都已经挨个通知不让她们来这里找她的啊,李俊秀订的那些规定,她可不敢破坏。 蓝映尘?不应该啊,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工地上啊! 那就是来找李俊秀的?那更不可能了! 她和李俊秀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怎么说也必竟算是“同居”关系啊,谈不上太了解,但彼此之间那点常交往的人,也都清楚一二,除了收物业费的,就没见过有谁来找李俊秀的! 会是谁呢? 许愿抱着这个心态,小心地走到门口,透过门镜…… 天啊,怎么会是…… ------------ 第六十六章 往日怨家 有种女人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记住一生,也许她谈不上有多美,却有着别的女人所没有的性感——性感到骨子里,如水一般柔媚带着丝丝渗入骨髓的冰凉气质! 当许愿第一眼见到落绯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为什么有的诗人能做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诗句了,原来,女人的美真的可以分成这么多种,且还美得如此具体、如此的与众不同啊! 以前,在许愿的眼里,米兰喻无疑是最美的,那种清秀淡雅,吐语超然,似悠悠南山,浩淡兰湖的美,纵使不去特意张扬,也是美得惊心动魄的,而门外的女人……,她同样是! 当然,许愿自己也算是个小美女,比不上米兰喻美的张扬,让人一眼望去有忘记呼吸的感觉,但……也称得上是粉色佳人,端一个乖巧可爱、清纯似水。 只是……,这种美放到美得更上一层楼的人身边时,就会觉得有些……过于平凡了。 “我叫落绯,我找李俊秀!” 她扬着一脸性感的笑脸,绕过站在门口还一手托着糖水杯,一手拉着门把手,傻愣着的许愿,径直向楼上走去了。 等许愿反应过来,想喊那一嗓子的时候,人家已经扭上楼去了,厅内白色的地板上留下灰色脚印,一直延伸而上,连楼梯上雪白的地毯都没逃过被染色的噩运,许愿立时吓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李俊秀是什么关系,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可以让李俊秀忽略这一地脚印的份上,那她许愿……可就倒霉了! 李俊秀那洁癖到变态的性情,许愿只要一想就不寒而栗,更不要说亲自面对了,所以……这杯糖水她也就顾不上去给李俊秀送上楼了,而且她觉得李俊秀有美人在陪,应该不会想起这杯糖水了吧,与此同时,她在庆幸有人来看李俊秀可能会接替她伺候李俊秀的任务时,又开始有了一种莫明奇妙的空落落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李俊秀的身边将会有那么一个女人的时候,许愿就觉得鼻子发酸,心里也隐隐地疼着,这……这是怎么了呢?怎么会生出这种多愁善感与自己性格绝不相附的滋味呢!必须迅速地把这种感觉扫掉,抓紧时间把地上的脚印收拾干净吧,然后给那位女客送上一双拖鞋,她可不敢得罪自己的妖精房东,那可是神一级的人物啊! ********** ******** ************** “老朋友见面,你就给我这么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吗?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落绯眯着那双深蓝色与黑色相掺杂的眼睛,瞳孔里闪着得意与怨恨相交织的光芒,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只是太不真切了,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 “那你想要我给你个什么态度,挂鞭撒花的欢迎你,还是雇上一排的狗仔队,给你制造点无聊的惊喜呢?” 相对于落绯复杂的表情,李俊秀的那张脸便是平静得很,看不出一丝的波动,整个身体蜷缩在被里,只是眼睛毫无表情地望着站在床旁的女人,散漫不经心的戏谑着。 “那倒不用,我退出娱乐圈很久了,用不着那么夸张的,一个吻就刚刚好了!” 落绯笑得柔媚,极尽诱惑,说话间,身体也慢慢地俯了下去,那张丰润饱满的唇也像李俊秀的脸颊唇边蹭去。 李俊秀微闭上闪着淡淡厌烦和无奈神色的丹凤眼,把头扭到另了一边,随后又大声地喊道,“小愿,我要的糖水呢?” 这一声喊,几乎耗掉李俊秀身上所有的力气,他本来也未恢复好,虽然强捺着见到落绯后的愤怒,却也只是能压抑得一时,被落绯这一个吻激发得全部都爆破出来,引来了身体又一阵的疼痛。 李俊秀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生气,可他又实在无法自抑住,就只能求助着楼下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许愿。 正在擦着地板的许愿听到李俊秀喊着她,连忙丢掉手里的抹布,脱掉套在手上的缩胶手套,把手往身上围着的围裙上抹了几下,拿起刚才放在茶几上的装糖水的杯,便一路小跑地冲上了楼。 什么时候可以再听到李俊秀的命令后,一改往日慢吞吞的性格,变得这般迅速的,许愿自己也记不清了,是上一次李俊秀犯病的时候,还是前天呢……,总之,李俊秀的命令现在对于她来说,无疑就是耶酥之语,令到人到! ------------ 第六十七章 单纯的傻瓜 “在这里,你现在要喝吗?” 许愿一副标准的空姐笑容,像是受过训练似的,要多甜美就有多甜美,还来了一个日本妇女典型的半鞠式礼! 这绝不是许愿做作,而是她心虚的一种表现,她的地板才只擦了一半,那铺在楼梯上雪白的地毯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她当然得从态度上给自己争取一点同情分!免得一会儿李俊秀恢复到可以下楼的时候,瞥见地毯上的东西后,会用世间最完美的语言把她编排得能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那样的后果是可怕的,在以前她刚住进来的时候,是每天都发生一次的,想一想心有余悸啊! “嗯,还有,帮我送客!” 李俊秀也回给许愿一个温和的笑,好像是哪家老公送给自己家老婆的那种,掺杂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暖昧,弄得许愿一愣! “可……落绯小姐不是才来吗……?” 许愿傻傻地问出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却也逃不过李俊秀那听力超好的耳朵。 李俊秀斜长的丹凤眼,撒出温暖的让许愿浑身不舒服的光,从许愿的脸上扫过后,柔柔的说:“落绯小姐是个懂礼的人,她也觉得耽误人家夫妻亲热不好,所以……,她才想要走的,是吧?落绯小姐!” 从许愿端着水杯上来,一直到李俊秀的问话,落绯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句话都未说,像一只优雅的狐狸一样,细细打量,暗暗揣测着李俊秀和许愿的关系。 听到李俊秀问她的话后,她那张绝艳的脸,波澜一动,唇角恰到好处地涌上一丝不含任何情感的笑,轻轻颌首道:“是啊,我只是从这儿经过,顺路来看看老友,怎么也没想到……,真是太过意不去了,那我先告辞了,哪天我再来!” 落绯笑得三分玩味、三分怨恨、三分狠毒,还有那么一分的……嫉妒! 总之,那笑容和那眼神让许愿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都忘了要向落绯反驳一下,她和李俊秀绝非是李俊秀所说的那种关系! 李俊秀见许愿还是像根木头一样站在楼梯口处不知所措,便挪动了一下身体,轻轻地咳了一声,提醒着说:“小愿,先送落绯小姐,然后,喂我喝糖水!” “啊——” 许愿听到了李俊秀轻咳的声音,浑身一震,脱口就是一句,“我一会儿用梨给你熬点糖水吧,可以止咳的!” 许愿此话一说后,李俊秀的脸便似春水抚过一般,露出舒心的笑了,这小家伙平时的时候看着又呆又傻的,此时一看,也不尽然啊,现在……,现在她就很懂得配合啊! 李俊秀哪里知道,许愿这根本就是条件反射,许愿就害怕李俊秀会突然之间病情加重,而导致她这个保姆雇佣期无限期加长,这简直是太可怕的事情了,她根本就没明白李俊秀和落绯从这里玩什么心理战呢,她只知道从这两个人的态度来看,落绯是不会留下来照顾李俊秀的,她许愿怎么就这么倒霉,可算盼来了一个认识李俊秀的人,还……还是个……,这女人不会是以前被李俊秀甩掉过的吧?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来看李俊秀的笑话来的吧?所以李俊秀才着急叫着她,让她马上送客!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楼下的地板、楼下的地毯,李俊秀那罪恶的二十一条,不,是二十二条了…… “落小姐,请!” 许愿冲着落绯苦笑了一下,然后摆出一个送客的姿态,落绯没去看许愿,偏头冲着躺在床上的李俊秀说:“我过几天再来,还有……,若是熬不住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还是以前的那个,你知道的!” 落绯软棉棉的话说完后,还不忘了抛给李俊秀一个柔媚的飞眼,可李俊秀那里,竟然没有一点安心接受的意思,人家媚眼飞过去了,他竟然立落地把眼睛闭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愿竟然会因为李俊秀这个小小的举动,心里大大地兴奋了一把。 落绯扭着*走了楼梯后,许愿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不停地祈祷落绯落脚的地方就是她上去时踩过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不用收拾两遍了。 总算把这尊神送到门口,落绯的脚都跨出大门了,却又收了回来,她转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愿一眼,然后,笑吟吟地问道:“如果小姐不介意,我想顺便问一下,不知这位小姐是住进这房子的第几十个女人了啊?” “呃——” 落绯的问题问出了口后,许愿又一次呆愣住了,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啊,住进这屋子的第几十个女人?她许愿哪里知道啊,谁知道那李大妖精在此之前弄走多少个房客了啊! 就李大妖精那脾气和习惯,也就除了她许愿能忍受得了,谁还能受得住啊,怕是真有几十个了,还有,为什么是女人呢?好像还有男人呢? 落绯见许愿那副惶惶的模样,还以为自己的那句话点到许愿的痛处了呢,得意一笑,转身离去! 她哪里知道许愿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和蓝映尘处了这么久的男女朋友,还没学会如何去吃醋呢,这也怪蓝映尘,一直没给许愿提供机会,激发不起来许愿的本能反应,所以时至今日,用米兰喻的话来说许愿,——“单纯的傻瓜”。 ***** ****** ***** 冷忆向往常一样从练车场回到宾馆,他已经习惯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了,就算中间有空闲的时候,他也只是偶尔回家看一看,很少去别的地方,宁愿回宾馆看会儿书、翻翻报纸,也不愿意去街上走走逛逛。 当他看到任思念倚坐在落地窗前一副沉思的模样时,他的表情既惊喜又惊讶,兴奋地说道:“姐,你回来了!” 仿佛他们很长时间未见到一样,其实,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天而以,就觉得已经像是过了一个经年! 同样,任思念看到他时,也差不多是这种心情了。 任思念没想到冷忆能这么早就回宾馆,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外面的阳光正好,她也是才下了飞机,刚洗过澡,还以为冷忆得晚上才能回来呢,便连衣服都没换,身上套着的还是那件半湿的浴袍。 “嗯,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任思念轻轻淡淡的声音,就像一缕春风,化掉了冷忆这几天积攒在一起的郁闷。 “那……是不是就……不走了?” 冷忆快走了几步,蹲坐在任思念的身前,像个孩子一样眨着期盼的眼睛望着任思念。 “嗯,暂时不回去了,这边要处理的事也很多!” 任思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从冷忆的脸上挪到旁边的玻璃窗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承受不住冷忆看她的那种神情,让她的心从深处传来钝钝的痛! “那太好了,这几天都快把我闷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姐,我去给你沏咖啡!” 冷忆并没有注意到任思念的神情,他现在就是沉浸在任思念回来的喜悦里,就如他所说的,任思念走了以后,他连说话的次数都无形中减少了放多,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他要和谁。 家里的人?他能和他们说什么呢?说他此时的处境还是……,这些他都不能告诉给母亲的,母亲知道后……会伤心的啊! 朋友?少年时便被父亲的债主逼着父债子偿了,他哪里还有时间交朋友啊! 周边的人,一个可以谈谈心的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不觉得憋闷呢?他有多想任思念,怕是连任思念自己都是想不到的吧! 他比任何人都盼着任思念回来,他不想从任思念那里得到什么,只要……只要任思念听听他说话,陪陪他说话就可以了! ------------ 第六十八章 拿你怎么办 “那个……人送走了,梨水熬好了,你……喝一点吧!” 直到下午的时候,许愿才把楼上楼下的狼籍收拾干净,又耐心地给李俊秀熬了一锅白梨糖水。 她第一次熬好端上二楼的时候,李俊秀的丹凤眼是紧闭在一起的,看李俊秀那副苍白的脸色,许愿能感觉得出来,李俊秀应该是很累很累的,真是奇怪了,只是见一个朋友而以,加外也没说上几句话,怎么会……累成这副样子呢…… 许愿不忍把李俊秀从睡梦中叫醒,所以又端着糖水下去了,用炆火细细地又熬炖了一遍。 听到楼上有细细弱弱的声音了,她才盛出一碗,又小心地端上楼来的。 李俊秀半眯着疲惫的眼睛,看着床边站着的许愿,唇角勉强勾出一丝笑,他很小的声音透着吴侬软语般的棉软说:“谢谢你帮我!” 李俊秀的话让许愿为之一愣,帮他?许愿足足想了三十秒也没想出,自己是哪里帮到了李俊秀,难道只是因为侍候一天他的生活起居吗?那也……没必要用这么好的腔调…… 太不习惯了,也太……受不了啊!许愿宁愿李俊秀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对她,也不愿意看到现在这样委靡不振的李俊秀啊! 这就是许愿,她早就已经把今天曾经有陌生来客踏进他们这间屋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不是她没有心,而是她的心太大了,装不住这些太小太微妙的东西! “不用的,你只要能把身体养好了,什么……都不用的!” 冷不丁的受到一次李俊秀的礼遇,许愿还觉得有点不习惯呢,她端着碗又往床边凑了凑,小心地坐在了李俊秀的身边,拿起小勺一点点地把碗里的白梨熬的糖水喂给李俊秀吃了。 李俊秀也不再说话了,许愿喂着他,他便乖乖地张口去吃,心里却明镜似的,他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这身体是一天天的僵硬下去了,怕是死期也快到了吧,否则,那个狠毒的女人,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好心”地来看他了呢? 不就是想看着他凄惨地死去吗?呵呵,真是不如他的愿意啊,死是死,可惜没有她想的那么凄惨吧,必竟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肯陪着自己、肯照顾自己的人啊!不至于那么的寂寞和孤单啊! “小愿,你会唱歌吗?要不……讲个故事也行……,说会话吧!” 一碗糖水见底、许愿想下楼的时候,李俊秀没有力气抬不起手也就拉不住许愿,他只能用话捥留住许愿。 他确实怕一个人呆在楼上,他害怕闭上眼睛,他也害怕这屋里死一样的寂静,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哪怕只是看着,看看他也行啊! 他李俊秀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他——时代娱乐评出来的最有价值最有潜力的红模特,竟然沦落到这般凄凉的境地,说出去又会有谁信啊!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以前在台上的时候,台下上万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倒是目空一切,哪个也入不了眼里,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而现在……终于没有人肯看他了,所有人都把他忘了,他自己却……盼着有人看、有人盯着了。 “我……” 许愿本想说她楼下还有事,厨房还没收拾,可当她触及到李俊秀那双漆黑的眼睛时,这话又说不出口了,厨房乱就让它乱着吧,难得李俊秀这只高傲的凤凰可以低下头,求她点什么……她还是别……“不识抬举”了! 想到这里,她嘻嘻一笑说道:“笑话我不会讲……,我这个人缺少幽默感,呃……,唱歌吗?还凑合着,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好吗?” 许愿边说着边从桌子上,拿过纸巾盒,抽出一张没有任何味道的纸巾,擦掉李俊秀唇边沾着的糖渍,然后又抽出一张擦了擦李俊秀鬓角額边的汗水。 扔了纸巾后,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小折扇,抖开后轻轻地给李俊秀扇了起来。 她虽然不明白李俊秀的病倒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清楚,越是有病的人越是不能吹空调受冷风,可时下的这个天气,又着实……,哎,像李俊秀这样紧闭门窗,连窗帘都不拉,他……定是极难熬的。 许愿这样做只是想尽量减轻李俊秀的不适感,让他稍稍好过些,薄薄的纸扇轻轻扇动起来的时候,许愿也就慢慢地哼唱起她比较喜欢的那首歌了。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过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这样无聊地哼唱时,许愿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哄孩子的天赋,特别是有哄像李俊秀这种大孩子的天份啊,她这么轻轻地哼唱几次后,李俊秀竟然闭起了眼睛,看似要睡了,就在许愿以为李俊秀快睡的时候,李俊秀闭着眼睛模糊地说了一句,“我要是睡了,也别……也别走,好吗?就看我一会儿吧!” 面对这样的哀求,许愿还能说什么呢,她只得轻轻点头,极无奈地说:“好的,看着你,一步不走,睡吧!” 许愿就这么看着李俊秀,看着他一直昏昏睡去,丹凤眼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东西,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李俊秀的情景,许愿都很难把那个站在门里,一身白衣,笑容淡然的谪仙半妖和眼前的这个脆弱的像个玻璃娃娃似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哎,这李俊秀到底……是被什么所困扰着呢?他又是那么一副性格,问他他也不见得说,可不问……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这里活受罪吗? 许愿于心不忍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许愿又给李俊秀掩了掩薄被,刚才睁着眼睛时,明明是热得一身身的汗,现在睡了又似冷得直哆嗦,这……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病呢? “别……别走……别……” 许愿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那被里的人,便发出了弱弱的哀求,许愿又连忙坐了回去,把手伸进了被里,拉到了李俊秀的手上。那手……竟然全是冷汗,仿佛刚洗过没有擦一样。 “不走……,我不会走的,李俊秀,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啊?” 此时此地许愿早就没了主意,都意识不到她自己此时是在做着什么,她只想……只想让李俊秀那身冷汗能悄然退下,就算是让她从这里坐着陪李俊秀一宿,她也谁认了,谁让她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房东呢! ------------ 第六十九章 何为“出恭” 就在许愿翻来复去地吭唱着那首再唱就可能要被她唱烂掉了的歌时,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是调了震动了,为什么还会把沉睡中的李俊秀给惊醒呢,还是李俊秀一直都没有睡踏实呢? 看着李俊秀那双陡然睁开的双眼,许愿抱歉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吵醒你了吧?对不起啊,我接个电话!” 许愿本来就觉得气不顺,心情极端不舒畅,一是担心李俊秀的病,二是觉得这样下去似乎……不太好,可又想不出什么对策! 可当她看到手机屏上的电话号码时,她那本就不顺的气,那简直就要不顺到纠结了,她亳不犹豫地摁开了接听键,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然后,她都没听那边说什么,果断地按断了通话,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后,才觉得胸中的闷气有所舒展,转头给了李俊秀一张开心的大笑脸,“觉得好一点了吗?” 李俊秀虽也猜不太真切是谁打的电话把许愿弄得这么欢喜,可却仍然觉出一点苗头了,他动了一下几乎麻木的身体,半睁着慵懒内敛的丹凤眼,漫不经心地问着,“是你哥吧?” 李俊秀问完后,许愿大大地吃了一惊,她瞪大眼睛看着李俊秀足有一分钟,才点了点头说:“你……你怎么知道的啊?” 若不是看着李俊秀一副病弱的模样,许愿早就抓着李俊秀的脖领不顾淑女风度要刨根问底了。 “猜的,我想……我想……去卫生间!” 李俊秀也觉得自己说的这事不太好办,可人有三急,这也是避免不了的啊,他刚才已经试着动过一次了,可惜连起床都不能办到,只凭着他自己……,想下楼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滚下去!如果那样,不死也得半残了! “啊,大哥,你放过我吧,你不会想让我……,我还打算……” 李俊秀那里窘得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许愿的脸在李俊秀说完那句话后,已经是火烧猴屁股的颜色了。 “那……你忍心我三十几岁的人,还……尿床吗?” 李俊秀也没办法,只是他这个人像来诙谐,即使已经尴尬到这般地步了,他也想尽量让自己苦中寻乐! 李俊秀的话彻底把许愿说没电了,她也没有办法啊,就像李俊秀说的,她总不能看着李俊秀从床上提前体验老年痴呆的深度症状吧! 就在他们两个从这里两相犯难的时候,门口处又传来了门铃声,这让许愿都不禁怀疑今天是什么日子,平常八百年都没有人用一次的门铃今天……今天竟然响了两次了! “不会是那个落绯小姐吧?” 许愿现在巴不得是那个女人呢,要是落绯来了,她就可以躲过侍候李俊秀解手这一倒霉场景了,看落绯和李俊秀说话那副酸溜溜的模样,他们两个应该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一层,许愿就会觉得心里莫明的空一下,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学会吃味了呢,特别是这种不应该吃的,怎么也……,以前……好像以前她许愿不是这样的啊! “不会的,她不会同一天去同一个地方见同一个人两次的!” 李俊秀认识落绯也有十年了,对于那女人的性情,他太了解了,用蝎子来形容一个女人,李俊秀自己都会觉得过分,可落绯在他的心中不只是蝎子,且还是蝎子的尾巴——毒的很! “那会是谁啊,我先去看一看,回来我扶你下去!” 许愿苦着一张脸,把李俊秀因挣扎弄掉的被,又给李俊秀披好,然后一溜小跑地向楼下跑去了。 当许愿跑下楼,把门打开的那一刻,许愿就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救星了一般,“映尘,你来得太及时了,亲爱的,我好想好想你啊!” 许愿也不管蓝映尘身边还有谁,就一个激烈的拥抱伴以一个兴奋的吻一起扑到了蓝映尘的身上,弄得门外的蓝映尘分外的不知所措,还以为是不是走错了房门呢?可扑在怀里的明明就是他的许愿啊! “小愿,不会……生气……我带别人来吧?” 程钥和程锦在打了一天的嘴仗之后,最终谁也没有向谁妥协,程钥一气之下把侄子程念从程锦的家里背了出来,当然程钥是用思想来背,而事实由蓝映尘来实施。 出了程锦的公寓后,程念的一句话适时地提醒了这两个糊涂虫和冲动鬼,“姑姑,我们……我们去哪里啊?爸爸……他……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对于程锦会不会要程念这事,程钥倒是不担心,管他愿意要还是不愿意要呢,她也能养得起程念,问题是……现在……现在去哪里啊,总不能把程念带回工地吧? 冲动是魔鬼的孙子啊,程钥冲动了一回,就得让蓝映尘去装孙子了! 因为在这座城市里,他们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许愿有住的地方了。 “呃,暂时还没想到这,你……你快跟我进来,李俊秀生病了……起不来床,他想去卫生间,……亲爱的,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许愿也不管蓝映尘能不能听得懂她那一堆不挨边的话,只是拉着蓝映尘就往二楼冲,现在的她也管不得李俊秀那什么二十二条和地上铺的白地毯了,她可不想李俊秀被三急折磨死。 “许愿,你……你说的什么啊,程钥还……” 蓝映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愿拉扯到了楼上,进入了二楼的那一瞬间,许愿的话蓝映尘也就彻底明白了。 李俊秀像只猫一样缩在雪白的被褥中,那双半眯着的狭长的丹凤眼正含着一丝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看着被许愿勿勿拉上楼的他呢! 无论李俊秀此时的神态看起来有多么的优雅,可那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却毫不掩示地暴露着他的身体有多么虚弱。 “李先生怎么了?” 蓝映尘瞄了一眼李俊秀后,便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许愿的身上了,此时的许愿正因为爬楼梯的急切而气喘连连呢,听到蓝映尘问她,她连忙说:“他生病了,你扶着他下楼,要不……你背他吧,反正他也瘦得都是骨头了,没有多重的,快点吧,别傻愣着了,一会儿出人命了!” 许愿一边催促着蓝映尘,一边把一件白色的大T恤给李俊秀套在身上,近一天多的“亲密接触”,已经把许愿驯化的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了,仿佛她就应该这么对李俊秀似的,可那么站着的蓝映尘却绝对没有那么好的心情欣赏,可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阻止,半瞎也能看出来,此时的李俊秀怕是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做这些穿衣穿裤之类的平常事了。 所以,他只能走上前说:“我来帮他穿吧!”,他这样说完后,手才伸过去,李俊秀就下意识里地躲闪开了,头也不明所以地偏进了许愿的怀里,似乎马上就要触到许愿胸前的那两片柔软了,如果真碰到,那他仅剩的那半条命也就没了,蓝映尘再好脾气也不能容忍这一出在他的眼前发生啊! 许愿可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顾着给李俊秀穿衣服了,蓝映尘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可她很明白李俊秀的洁癖问题,李俊秀一定不会让蓝映尘接触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的,所以,许愿给他套衣服的时候,套的都是长袖的。 “不用了,你把他扶下去就行了,他洁癖的很,你没洗手呢,他肯定不会让你碰他的!” 许愿无意识里的躲闪成就了李俊秀保住半条命,她找到一条白色的运动裤给李俊秀套了上去,这家伙,里外都是白的,没有一个杂色的,且还都是纯棉的,鬼知道他是怎么洗的,还是穿一个扔一个呢? 许愿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都这副情况了,她还能从那里胡思乱想呢! “噢,我怎么忘了呢,你先去洗洗手,用右边的那个卫生间,那是我的,里面有香皂和洗手液,一样一遍啊!” 许愿的话差点没让蓝映尘崩溃了,蓝映尘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已经接近半瘫的家伙,竟然还……那么难缠啊! “快去啊,傻愣着做什么呢!” 许愿见蓝映尘还从那里直愣着呢,连忙催促着,蓝映尘无奈地点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边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神情的李俊秀,就更加郁闷了,这男人……他还真是能坐得住啊! “你下来了,我侄子的事……” 蓝映尘被许愿强拉进去的时候,程钥已经把程念推进屋子来了,她本想也跟着蓝映尘上去看一看的,可又不放心侄子程念,就从下面强耐着急切的心等待着了。 “你侄子的事等会儿再说吧,我看李俊秀好像活不过今天似的了,我先去洗手,然后侍候他老人家出恭!” 蓝映尘愤愤地说着,从楼梯上一越而下,直奔右边的卫生间去了。 “什么什么啊,什么出恭啊?” 程钥没听懂蓝映尘是什么意思,从后面不屈不饶地问着。 “就是上厕所,可人家那排扬弄得就像皇帝老爷子出恭似的!” 蓝映尘就是想不明白,这都社会主义社会了,他李俊秀凭什么啊?半死不活的还能从那里揣架子,不公平啊,不公平! ------------ 第七十章 又来一位 “蓝映尘,你小心一点,他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你扶他的时候轻轻的,……” 许愿从卫生间外面不停地叮嘱着里面那个毛手毛脚的蓝映尘,不是她不放心蓝映尘,而是蓝映尘从来就没有让她放过心。 这些细小的事,都不是蓝映尘的强项,大学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慢热地拉开处男女朋友的阵地了,从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许愿就已经明白指着蓝映尘想到做到,那他们两个就能饿死渴死。 所以,许愿从来不敢把这些日常之事交给蓝映尘,就怕他哪里做错了,捅个大篓子! 现在,这是没有办法啊,否则,许愿根本不可能把李俊秀那副虚弱的身子托手给蓝映尘,她真怕蓝映尘哪里马虎了,李俊秀就得碎了。 “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这时的程钥也没有心情去顾自己的侄子了,当蓝映尘把李俊秀从楼上面扶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李俊秀那张苍白得可怕的脸了,要知道她前几天见到李俊秀的时候,李俊秀还不是这副模样,这才几天啊,一个人就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似受过十八层地狱里的所有毒型似的,真就像蓝映尘所说的,看样子好像活不过今天了啊! “不知道,他说是家族遗传的,让他去看医生他还不去!就说挺挺就过去了,依我看……越挺越严重啊!上一次还没现在这样呢!” 许愿倚在了门旁边的墙角处,仰着一张担忧的小脸,可怜惜惜地看着程钥,她在李俊秀的身上算是认命了,李俊秀那个人看着天天总是风轻云淡的笑着,其实倔得像头驴一样,无论怎么说怎么劝都不好用,人家就是老僧入定一般的坚强啊,说死不去医院,就从家里硬挺着,把许愿弄得又气又急,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总犯?” 程钥现在越来越想不懂李俊秀和许愿之间的关系了,听许愿刚才说话的口气和过于关心的兴动,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之间的关系就是停留在房客和房东之间上的,难道会……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程钥就不敢再想下去了,蓝映尘那张纯朴的脸,让她无法…… “嗯,我知道的就已经两次了!” 许愿如实地说完后,眼里便已经有了泪水了,她也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可她就是不敢想李俊秀出事,一想就会怕,怕得很啊! “那是得仔细看一看啊,我……我带我侄子过来的,不打扰吧?” 这屋里的人都把她和程念当成透明人了,可惜他们不能把自己当透明人啊,程钥把程念带过来,还真是有求于许愿的啊! “哎,现在李俊秀……这副样子,也就谈不上打不打扰了,他要是好了,肯定不行的,他给我定了二十多条规矩……” 李俊秀的家许愿可做不起主,别看李俊秀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李俊秀真的出了事……这间屋子,许愿出不会让别人进来的啊,这怎么说也是李俊秀最后想给自己留的静土啊! “不……,就呆几天,我把工作调整一下,再从这边租个房子就把他接走!我侄子很听话,一般的时候连个动静都不会发出来的!” 程钥以前就听蓝映尘说过,他女朋友租的房子房东是个怪物,现在真正看到李俊秀的样子后,程钥倒觉得李俊秀可能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不愿意家里总来人的,才会给自己的房客制定那么多的规矩的。 “嗯,一会儿我和李俊秀说一下吧!” 许愿应承着程钥,眼神却瞟向了那边,坐在轮椅里,眨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看着周围环境的男孩儿问道:“他是你侄子啊?他父母呢?” 许愿不提还好,她的问话才问出口程钥那边攒了一天的余火又出来了,怒气冲冲地说:“别提了,见过当爹的,没见过当成这样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娘了,他那个当爹的还不护着,有那么多钱有屁用,也不知道给孩子点温暖,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比老虎不如,哼,就是你们公司的老总程锦,我劝你以后别从他手下做了,赶紧辞职吧,对自己的儿子都这样,何况是对手下呢……” 程钥那含着脏话的岔岔之言,把许愿弄得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程钥竟然是程锦的妹妹,而那个孩子……竟然还是程锦的儿子……,太意外了……今天怎么会发生那么多意外之事呢! 先是来了陌生的女人落绯,随后又来了蓝映尘程钥带个孩子,就在许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的门铃声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许愿反射性地自己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这是怎么了……门铃怎么能又响……又响了呢? 这回……这回又会是哪位啊? ------------ 第七十一章 类似鬼影 就在许愿颇为纳闷着这第三次门铃又是因何人而响起的时候,卫生间里也随着门铃声的响起而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吓得许愿的心剧烈的狂跳不止,似乎有可能再下一次跳动时就要跳出胸脯了似的。 上帝啊,蓝映尘这个马虎虫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好事,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啊,她一边对程钥吩咐着让程钥帮着开门看看外面是谁,一边拿出冲刺百米的速度向卫生间冲了进去。 卫生间的门随着许愿不轻不重的这么一撞,整个大张开来,幸好许愿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冲过分,否则她就会一头扎进坐在地上的李俊秀的怀里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许愿还未来及得喘气,就注意到了此时的李俊秀正疲惫地坐在卫生间的脚踏垫上,旁边洒着一地的水,还有几大块破碎的玻璃杯子的尸体,分散周围,蓝映尘的模样更加的窘迫,整个人蹲在李俊秀的身边正哀求着呢,“哥,我求你了,你快起来吧,要不我女朋友非得以为我虐待你呢……” 许愿听了蓝映尘那句有些苦恼的表白后,终还是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她就能大概地猜出一二了。 “还是没有力气啊……” 许愿伸出手摸了摸李俊秀的额头,有点热,李俊秀虽然已经犯了两次病了,可像这样身体出现高温的症状还是头一次呢,许愿不自觉地担心起来,想伸手去拉李俊秀起来,可李俊秀却硬生生地躲开了,他垂着头,长长的黑发半遮着脸,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他仍然勉强地用风清云淡的语气轻声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李俊秀说完后,整个人就蜷在一起,靠在浴缸上了。 许愿刚想说想休息也不能在卫生间里啊,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程钥疯癫的狂叫,“啊——!” 其分贝之高,差不多可以直冲整个楼底,贯穿整个楼层了! “疯女人——” 此时的蓝映尘也顾忌不到这里半死不活的李俊秀了,他整人向刚才许愿冲进卫生间那般速度一样冲出了卫生间,直奔着声音的来源地,脚上像按装了风火轮似的飞奔过去了。 卫生间里只剩下了李俊秀和许愿,沉默像让人窒息的二氧化碳一样漫漫侵袭上来。 许愿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弄出声响打扰了李俊秀,就只能用抹布抹着地,把碎玻璃都弄进垃圾桶里。 这卫生间里沉默异常,外面门口处却已经吵翻了天了。 “你乱叫什么啊?” 蓝映尘飞跑出去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喊的这句了。 “他……他……,像鬼似的!” 致使程钥大叫出声的原因就是她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仿佛见了鬼似的,她明明记得许愿是冲进了卫生间啊,怎么……怎么就又……会出现在门口了呢! 一模一样的脸逼着她都要忘了呼吸了,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叫出来的啊! “谁是鬼啊?” 蓝映尘狠狠地瞪了程钥一眼,然后看向了门口,那个并没有因为程钥的大叫而产生任何波澜的人。 那张脸……,还真是和许愿一模一样,可即使是再相像,那也应该能看得出来,还是有所区别的啊,也不知道程钥怎么就为了这么一点儿事,就像是被踩了老鼠尾巴似的,叫得全楼都知道了! 太不可理喻了,疯女人就是疯女人啊! 蓝映尘再看到那张脸后,立刻多云转晴,换上一张大笑脸,端着一副良好态度,对着门外的人叫了一声,“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论年龄,蓝映尘比陈诺还要大一岁呢,可没办法,从许愿那边算关系,他还真就得叫陈诺一声“哥!”——大舅哥! “今天早上,许愿呢,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豪爽的女性朋友啊!” 陈诺瞄了一眼那个见着自己就发出狼叫的女人,俊挺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也不看蓝映尘,径直就向屋里走去了。 “这个鬼影似的男人是谁啊?” 程钥见陈诺走进去后,才挨近了蓝映尘,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问着。 “拜托你下一次可不可以正常一点啊,那是我大舅哥,我未来老婆的龙凤胎哥哥!” 陈诺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自己和许愿早晚有一天得毁在程钥这个疯女人的手里,可当他和程钥走到卫生间门口时,他的想法就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总能碰到不该碰到的事,也总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事呢? ------------ 第七十二章 那一幕里不该有的拥抱 蓝映尘从门口责备着程钥的时候,他还纳闷为什么陈诺站在卫生间门口没有进去呢,等他和程钥走进卫生间门口,他才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幕,他就不得不明白陈诺守在门口没有进去的原因了。 他真是不清楚刚才还分着两处的一站一坐的人怎么就搂在一起了呢?李俊秀的头有气无力地搭在许愿的肩上,双手自然地缠在许愿的腰间,而许愿也好像没有半分的阻拦就那么…… 蓝映尘以前就想过这种镜头的发生,从他第一眼看到李俊秀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不自在、不安全,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心眼小、胡思乱想呢?可现在,事情都已经摆在眼前让他不能不信了啊!心里泛出咸腥的滋味,好像滴血一样,犹如被尖利的匕首刺过一样的痛,只是却又不知如何发作,才能摆平心中的这份气愤和屈辱了! 就在门口六只眼睛愣得不知所措之时,卫生间的许愿也不知如何动作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和李俊秀是怎么抱在一起的了,她明明拿着抹布在收拾地上的碎玻篱,而李俊秀从浴缸旁蜷缩喘气,好像她只是转个身的瞬间,那双绵软的臂就攀爬到她的腰上来了,头也就那么待在她的肩上了,贴着、亲近着了! “别走,抱抱我,好冷!” 谁?是谁的话语说得这般凄凉惹人生怜,像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让人于心不忍! “好!不走,我陪你!” 谁?又是谁答应得这般自然仿佛事情就应该如此,她就应该照顾他一样! 是他吗?那样的哀求是李俊秀那般傲气清冷的人说出来的吗?怎么会? 那又是谁回答的那般干脆,是她吗?她怎么可能就答应了李俊秀呢,难道她不知道外面…… ——蓝映尘在外面呢吗?那是相守四年的情感啊! 怎么就会在突然之间暗生情愫,为了什么?为了那趟火车之旅里的那碗红糖水吗?还是为了……他优雅雍荣的笑可以永远绽放吗? 弄不清啊!搞不懂啊! 总之就有了这个不该有的一抱!有了这个该有的一幕啊! 要怎么样对蓝映尘解释,又该怎么样理顺眼前的这份情感呢! “妹子,快把李先生给我吧,再折腾一会儿就碎了,找个背他的人也不会找,你这样的能把他弄上楼吗?蓝映尘,还不快过来帮把手!” 念过博士的人水平就是与众不同啊,别看陈诺只是中途出现,可他却从这一眼里就已经把这屋里发生的事了然于心了。 真不妙啊,看这样子像是弄假成真了,怪不得电话里许愿发那么大的火,弄了半天是脚踏两只船搞到要翻般的地步了啊! 他是谁?他是龙凤胎里的陈诺,可不是那个笨笨的许愿,不能说一语定乾坤,但要是解个这样的小围,……那还是措措有余的啊! 陈诺的话无疑是点醒了这个小小卫生间里四个完全清醒的活人和那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了。 此时的李俊秀虽然还不清醒,但总不至于完完全全的糊涂,他也知道,他本能的愿望在这一刻冲动间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可他也知道他这么做对许愿来说是不公平的啊,他不是个好人,曾经不是,现在更谈不上,连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去破坏别人的爱和别人的幸福呢,既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那又怎么能和别人去争爱人呢! 这样一想,心虽然是痛的,手却从许愿的腰间慢慢往回抽着,冲着陈诺说话的方向极力的摸索着,寻求着帮助。 如果一定要让一个外人来搀扶他,他也想找一个和许愿相貌接近的那一个啊! 李俊秀这么一动,也就把门口站着的蓝映尘吃痛的心多少缓解开来了,他也觉得一定是他多想了,他的许愿是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的,一定,一定就像陈诺所说的那样,正是在自己刚才出去的时候,李俊秀想动,又找不到人才会硬拉住许愿的……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所以陈诺过去挽扶李俊秀的时候,他也连忙跟了过去,帮着陈诺搀扶起李俊秀来了。 只有许愿,她一直没动,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天里发生的这一切,更不敢相信刚才的发生的一幕,甚至连陈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觉得这像做梦一样。 上午,陈诺打电话来的时候,她不是吼着告诉过陈诺,她不在服务区吗?那为什么下午的时候,陈诺突然寻到她这个服务区之内了呢? 头疼啊头疼,明明是好好的日子,倒底是因为什么才弄得乱成这么一片的呢?倒底有谁能告诉她啊! ———————————乱红的分割线———————— “说吧,你怎么会中这种生物毒呢?” 陈诺和蓝映尘把李俊秀扶到了楼上之后,陈诺就把那个呆头呆脑的蓝映尘打发到楼下去了。 陈诺是一名生物科学领域里的天才学者,也算是后起之秀,对这一领域和专业里的内容了解甚多,知之甚详,有的地方,连他的教授都会觉得自愧不如的。 就在他进了卫生间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时,他除了像正常人那样稍稍地吃惊了一下外,便对那个虚弱疲惫的李俊秀注意上了。 李俊秀表现出来的这种症状,决不是普通的病症那么简单,定是身体里有了某种厉害的病毒或毒素,且这种病毒或毒素还是那种小小普通的常见之物,所以才会导致出这般严重的症状的。 刚才在李俊秀向他伸过手,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又做了更近更细的观察,他更加肯定了这一点了,任何细微的东西都不可能逃过他陈诺的眼睛的,所以,他才会有了以上的那一问。 虽然他还未从刚才那么粗略的判断中,断定出李俊秀身体里的病毒或毒素究竟是哪一种,可他的大脑里却已经基本地圈定出几样,并逐步地收缩范围了。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当李俊秀听到陈诺提到生物毒时,整张脸变得更加的苍白,像是瞬间被吸了血色一样,本来虚弱的身子竟然也本能地紧缩了一下,整个人的警惕程度被迫地提高起来。 “许愿没告诉你,我是学生物学的吗?我这个博士的帽子可不是花钱买出来的啊,呵呵……,你别紧张!” 陈诺轻轻地笑了笑,恍得李俊秀微闭了一下眼睛,倒不是这笑容有多么的阳光,而是这笑容总让他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让他觉得在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许愿似的。 陈诺的话让李俊秀微微地放松了些,李俊秀又蜷缩着身体,偎在薄被里了,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后,吞咽了一下口水,也不看陈诺,自顾自地答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中毒!” 李俊秀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在陈诺的预料之中的,陈诺也就更加确定出李俊秀中的是何类的毒了,所谓的生物毒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毒药,那是用高科技提炼出来的,也许还会掺杂着从别的病菌里提炼出来的微量元素,这些都是不可知的,李俊秀对其抵触,可想而知,他定是被人暗算的,只怕这种生物毒定是……极其难缠的,难道……会是“乱红”吗? 陈诺想到这里的时候,身上便已经是一身的冷汗了,他可真不希望李俊秀中的是这种东西,那可就麻烦了,早知道李俊秀身上摊了个这么一种倒霉的毒素,他怎么也不会自做聪明地把自己的妹妹往李俊秀的身边撺掇啊!现在……后悔不迭啊! “李先生,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毕竟我是小愿的亲哥哥,有许多事情,你告诉我,总比你从这里硬挺着好,那……你考虑一下吧,我先下楼了,你好好休息!” 陈诺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他就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是无法强压着来的,否则他也就不会在不喜欢蓝映尘的时候,没有像自己的父母那样给妹妹重压,而是采取了迂回的政策,这次,他也同样,他是不会硬逼着李俊秀的,他相信他定能让李俊秀主动来找他说出事实的,他若是没有这份自信,他……他就不是陈诺了! 陈诺说完后,也不再看李俊秀了,转身下楼去了! 陈诺转身的那一刻,李俊秀睁开了眼睛,李俊秀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丹凤眼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一层雾气了,他真没想到躲了三年的事情终还是躲不过的。 不管是落绯,还是落绯施加在他身上的乱红,都是他命里难逃的劫啊! 可……这对龙凤胎的兄妹会是他的救星吗?他能信任她们吗?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中了这种病毒,他怕是会被送进监管所里吧,连最后那么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吧! 世事孤独艰难的酸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一一品尝,为什么就连一件真正开怀之事、一片宁静之地、一个可以柴米油盐的人都不愿意给他呢? 捂在被里的身体如被脱了水一样,没有生命一般,连勾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信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呢?可若是信了,会不会……伤得更深呢! ------------ 第七十三章 自信摆平一切 “哥,他没事吧?” 陈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这楼下始终是一片沉默的,就连程钥的那个性子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多出一句话来。 许愿站在楼梯口那里,巴眼望着楼上,强忍着让自己没有上去,蓝映尘就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沙发上,远远地看着许愿,表情复杂,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许愿对李俊秀流露出来的那份关心让他不得不去多想,可他又不敢去多想! 而许愿呢,也知道蓝映尘定是会多心的,可她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看着李俊秀不管吧,哎,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总算盼着陈诺从楼上下来了,便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追问道。 “这个时候知道管我叫哥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怎么就说不在服务区呢?” 陈诺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楼下的气氛不对劲了,可他就是不管这事,也提这个接茬,玩味地逗弄着许愿,以报刚才打电话时的许愿的一句“不在服务区”的仇! “哥,和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还开玩笑啊!” 许愿最受不了陈诺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了,越到她着急的时候,他越不当回事,回回都能把她气个半死,这回……又来了! “那好,我也不和你开玩笑,我也和你说件正事,我问你,我老婆呢,你把她拐哪里去了,我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你和玩不在服务区,她和我玩关机,你们两个想怎么的吧!” 他陈诺风风火火地从英国飞了回来,一是为了一件他不能说的公事,二就是为了自己的老婆米兰喻突然和他玩起的失踪了,还有一件……,他也第一次地遭遇了“父母门”。 他老爸已经严重地给了他红牌警告了,不管在外国学得怎么样,都必须回国效力,祖国培养他这么一个高级人才不容易,祖国就算再穷也能养得起他,用不着他去外国赚外币,趁早把学的东西都带回来,否则,他老爸就要把他逐出家门! 他老妈的态度也很干脆,他要是敢放着好好的米兰喻不娶,弄回来个洋妞,那他妈就从楼上跳下去。 这个说法好像当年……某某人也承受过啊,现在……竟然又转用到他的身上了,真是让他无比汗颜啊! 他陈诺以前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礼遇呢,他相信现在受到的这些多少都和许愿从背后的煸风点火有关系吧! 许愿这是报复他给她设下的那个暗套的仇呢,那也用不着……把他弄成全家的公敌啊! “你老婆去哪里,我哪里知道啊,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你非得去大洋彼岸不从家里好好照顾她呢,人家跑了也是正常的!” 许愿多少有些心虚地说着,可仍是挡不住做了这场恶作剧,说的时候,眼里也溢出了丝缕的笑意,气得陈诺相当的无奈了。 没办法,谁让许愿是他的妹妹呢,这丫头惹什么样的祸,他都应该义不容辞地去抗啊! “好了,我不和你倔嘴了,我从这里住几天,你给我按排个地方吧!” 陈诺也不客气,说完后就一屁股坐到了那洁白的沙发上,然后明亮的星眸便望向了沙发旁停靠着的那辆轮椅了。 那里的小孩子低着头,搅着两个指头,一副很不安的模样,大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敢听也不敢去看,就兀自在自己的惶恐里思绪着…… “你侄子……” 陈诺笑得很自然,看着坐在对面的程钥,友善地问着,虽然这女人见面就叫他“鬼”,可他向来就是信奉“好男不与女斗、越斗就会越乱”的主儿。 他还记得进来的时候,隐隐听见这孩子叫过程钥“姑姑!”,便以这个做为切入点,找了一个话题缓解这份尴尬,也顺便缓解一下这屋里沉默得有些窒息的气氛。 “嗯,我侄子!” 程钥说话的时候,瞄了一眼那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也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的脸,她实在受不了,这种镜像的东西啊,看起来太玄了,不真实啊! “挺可爱的!……” 陈诺还想往下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的许愿便已经从陈诺说的那句话里缓过来了,瞪着眼睛说一句,“这又不是我的家,你想留住……你去问上面的那个啊!” 她就不明白了,若说程钥是没有办法,且也不知道李俊秀的脾气,那陈诺又用什么不知道的呢? 明知道李俊秀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还敢和她提这个要求,且还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不是让她为难吗? “我不用和他说,李先生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的,保不准还能让我上楼陪他住呢!” 陈诺说得那个自信啊,自信得让许愿相当之汗颜了,李俊秀……那怎么可能呢?还留他上楼去住……,做梦吧! “怎么,你不信?等他休息一会儿的,我就去问他,呵呵,我有这个自信,大家是不是都没吃饭呢,许愿,家里有什么啊,我和蓝映尘去做点吃的,慰劳一下你们这些女士,还有……小可爱!” 一直以来,许愿都不觉得她和她这个哥哥倒底有什么可相像的,除了那张脸之外,没半处相似的,那性格更是天地之差啊! 陈诺也不管这里是哪,人家就能自来熟地拉着蓝映尘,带蓝映尘直奔了厨房,去弄吃的了! 只这一点,她许愿就做不出来,她和李俊秀在一起生活也有几个月了,她用李俊秀的那个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厨房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啊! 可人家陈诺就来两次,便可以大方的出入,操勺主厨了啊! “姑姑,我……我……我想回家,我爸爸……” 那两个男人才进了厨房,那个被陈诺称做“小可爱”的程念,便嚅嚅的对自己的姑姑程钥说出这句有些哀求的话了。 “小念,你不用怕,有姑姑呢,姑姑会好好待你的,别去想你那冷血的爹,他就那副样子,别人对他好,他也当驴肝肺去卖了,哼,该着他一辈子当孤家寡人!” 程钥说这话听起来很绝情,可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伤感却生生地出卖了她的心。 那是她的哥哥啊,她怎么可能……不牵不挂呢,只不过是太失望了,失望得……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程小姐,你不用客气,用什么都请自便,我上楼去看看,我不放心!” 许愿也不知道她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见不到李俊秀便觉得不踏实,怎么也要……也要巴上去望一眼才! 她这样说完后,也不去看程钥什么表情,快步地向上面跑去了! ------------ 第七十四章 清冷变热闹 “妖精……” 许愿人还没跑到楼上呢,急切的声音先传到楼上了,等她的人闪进去的时候,李俊秀已经挤出一丝淡淡的笑迎上她关切的眼神了。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李俊秀当然明白许愿跑上来的目的,所以未等许愿问,他便先开口回话给她了。 “嗯,那就好,还有……我哥说……他想从这里……住几天,还有程小姐的侄子……,你不必为难的……” 楼下的那几个人指明道姓是投奔她许愿来的,可这群家伙就没有想一想,这里还是她许愿租下来的呢,又不是她的房子,她说好歈使就能好使啊,那还有一个妖精李俊秀呢! 李俊秀的身体现在很不好,许愿不想凭白生出那么多的事来烦他,可事于愿违,平时的时候倒没多少事,现在可好,只要出来一件事,便事事都干到一起了,也不知道李俊秀能不能同意…… “楼下不是还有一间房子吗?让他们住吧!” 如今的李俊秀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李俊秀了,如今的许愿在他的心里亦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许愿了,纵使许愿不与他商量便把人留下来,他也不会生气的,只要许愿高兴,怎么样都好! 人的性情并不是总一层不变,就连李俊秀都没有想到他自己意然会有一天如此地宠某一个女子,这和他以前的作风完全的不相附啊! 感情真如一场战争,永远没有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方征服另一方,至少现在,李俊秀承认,在许愿面前,他是败下来了! 这一点,许愿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越是李俊秀这般极品妖孽的男子,只要一但捕获,那便是一颗难得的玲珑心啊! “你……你答应了,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吧?你若是不喜欢,我帮他们找间旅馆!” 许愿没想到李俊秀竟然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还以为李俊秀……,且她也不希望李俊秀是因为报答她这几天的照顾之情才勉强答应的,这会让她觉得心里不安的! “不会的,以前太清冷了,突然就想热闹热闹了,你不用多心,我是真想让他们留下的!” 李俊秀当然明白许愿问此话的含义,所以,他也就解释得一清二楚,免得两个人心生误会了! “嗯,那你休息一会儿吧,陈诺做饭呢,一会儿我给你端上来!”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帮李俊秀压在身上的被弄得平妥一些,李俊秀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别了,让你哥帮我端上来吧,蓝映尘在楼下呢,不好!” 该避的嫌总是要避的,而且,李俊秀也有话想和陈诺说,是的,如果怎么样都是死,为什么不信陈诺一次,只是…… “许愿,我……,要是我……,你要是知道我这个人以前很不怎么地,会不会……挺看不起我的啊……” 李俊秀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这话说出口,如果像陈诺承认了自己中的是乱红,那么就意味着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就会昭然若揭,许愿也就会跟着一清二楚,李俊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他……他现在很在乎许愿的,很在乎,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啊! “看不起你?呵呵,我以前就听人家说娱乐圈里挺乱的,在我觉得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你别多想了……” 许愿也不明白李俊秀为什么会突然间提起这些事,可在许愿的心里,李俊秀始终是李俊秀,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李俊秀在她许愿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倚在门口,半敛凤目,白衣若谪仙的李俊秀,这和他以前做过什么一点头系都没有,以前的李俊秀是谁?她又不认识,她想那些做什么啊 “嗯,这样就好!” 李俊秀微微展颜,生动的笑不能自抑地在唇角处跳跃,活泼起来了。 ————————下楼的分割线—————————— “陈诺,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啊,嗯、嗯,好可口,小念,你也吃啊……” 整个餐桌上,数程钥最没心没肺了,从人家飞舞着的筷子里,你很难想像这就是个刚和自己哥哥大打一场的人。 她不只能忙乎着自己的那张嘴,还能把身边的程念忙乎起来,不停地给自己的侄子夹着菜,生怕那腼腆的孩子因不好意思而吃不饱! 许愿和蓝映尘相对无言,吃饭的速度竟和那相视的四目一样,停步在静止状态,弄得旁边一直注视这个情影的陈诺有点郁闷! 陈诺并不是有多么讨厌蓝映尘,他的想法和他的父母不一样,他是就蓝映尘本身来论的,他觉得蓝映尘并不适合自己的妹妹,这没结婚之前怎么看都好,这要是结了婚…… 结婚和谈恋爱是两把事,有一种说法婚姻和恋爱都像是一场战争,只有一物降一物,绝没有纯粹的胜利者,可就蓝映尘这副性格的,他能降得住许愿吗?许愿又能真的降得住他吗?这要是真遇到什么事,这两个人……不得乱了套吗? 他原本还以为替妹妹寻了一个可以介入的第三因素呢,谁曾想观察不到位啊,这第三因素自身竟然出了问题,乱红……让人头疼的乱红啊! “哥,那个……兰喻去北边看她父亲了,过几天可能还得去南面……” 许愿实在和蓝映尘对不下去眼了,太累了,不只眼睛累,心也累啊,只能找个别的话题转移一下了。 “噢,我猜到了,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给你哥我下绊子了啊!不想让我从外国呆就直接说一起吗?也用不着弄得全家都火上浇油啊!” 陈诺玩味地笑着逗弄着许愿,许愿则不理他,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当然也没有去看对面的蓝映尘,那双大眼睛巴巴地落在饭碗里,嚅声嚅语地说:“对了,李俊秀说一会儿让你把饭给他端上去,他……他自己吃不了,你帮忙喂他吧,小心点别烫到他!” 许愿这样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李俊秀是为了替她着想,才让陈诺送的饭,现在……,自己多说的这几句嘴是不是……太过流露了! 再说了,这是陈诺啊,比她还要心细的陈诺啊,又不是那个毛手毛脚的蓝映尘……她也真是多嘴啊! “嗯,我知道了,程小姐,你别客气啊,快吃啊……” 程钥就算是个再实惠的人,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吃饭的举动和这一座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了! 这全饭桌上,只有她吃得最津津有味,而别人……都是沉默中再沉默的,这让难免让她手里飞舞的筷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她这举动刚停下来,陈诺就已经感觉到了,他连忙礼让着,说实在的,程钥要是停了下来,他也会觉得心里别扭的,这点活跃着的生气要是没有了,好像……少点什么似的! “我去给李俊秀熬点粥,你们先吃吧!” 陈诺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去了厨房,他得想着什么东西李俊秀能吃,什么东西李俊秀绝不能吃啊,顺便再往里面调点药,李俊秀要是再不医治,怕是很难站起来了啊! ------------ 第七十五章 死马当活马医 陈诺很有耐心地喂完李俊秀一碗他亲手熬的加过物殊制品的粥,他的眼神也一直在李俊秀虽是苍白却绝对俊美的脸上盘旋,可李俊秀并没有看他,甚至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哪怕喝着他喂的粥,也当他是个隐形人。 “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吗?那好吧,我不强求你,我也不问你怎么中的乱红,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毒素已经漫延全身了,如果再不抓紧治疗,你会死的!” 李俊秀很清楚陈诺并不是在吓他,他也明白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可他却又拿不定主意倒底如何面对陈诺的建议,是治疗吗?能治得好吗?不治而去死?却又舍不得,倒不是念恋这个俗世,只是不能忘记许愿而以,他想永远都能和许愿像现在这样生活,楼上楼下,就算没有夫妻爱人之实,哪怕只是看着也好啊! “如果……我肯让你治……你有几层把握?” 终于还是不死心,人本能都有活下去的愿意,李俊秀终于肯抬起眼睛看向了坐在他床边的陈诺了! “一层也没有,这就看你敢不敢试,信不信得过我了,说句难听的,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你也应该听过乱红这种病毒素目前还没有可以克制的药物,向爱滋病一样,都是生化医学界头疼的东西!” 乱红是十几年前,一位德国的化学家实验出来的,最开始为德国的黑道里使用报复仇杀的,后来被业内人式发现,并联名禁制使用,是一种和爱滋病毒一样可怕的传染性病毒。 对于这种稀有物质,不要说是陈诺,就是他的导师也未必能有把握调理出克制毒素的药,只是……如果不试,那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陈诺对他自己还是充满自己信的,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觉得他自己还是可以的。 可是……谁又知道李俊秀心里会是怎么想的呢? 无疑,陈诺的话算是给李俊秀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不是明显要给他沉重打击吗?没有把握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呢?哎,果然学生化医学的都是疯子啊! 所以,陈诺的话说完后,李俊秀也就懒得再理他了,刚抬起的眼眸又垂了下去,俨然要闭上想睡了…… “喂,李俊秀,你看着我啊,你别闭眼睛啊,我这个博士也不是白念的,你要相信我,而且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你睁眼睛啊……” 陈诺的话让李俊秀更加相信所谓兄妹必有相似之处,以前他还以为陈诺要比许愿成熟上许多,没想到……,原来都是一样的大脑生锈啊,这辈子算是废在这对兄妹手里了啊! ———————楼下楼下的分割线——————————— “大哥,你轻着点行吗?那是个孩子,不是面袋子,你不会轻抱轻放啊……” 听着程钥的说话声,蓝映尘觉得头一阵阵的大,他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刚刚毕业贪上的第一个搭档就是像程钥这种更年期提前、未老先衰的妇女同志呢,是谁说工地之上无女性的啊,他现在真是恨死这个人了! 还有,他们好像只是工作搭档啊,现在怎么就弄成了生活里也成了搭档了呢,拖累了自己他也就认了,可是这回连女朋友的家也搭在里面了……,有苦向谁诉啊! “我知道了,大小姐,你能能少说一句啊,不会死的!” 蓝映尘已经万般无奈了,貌似今天是他一生中最最倒霉的一天了,凌晨被抓起来,直到现在,一直都在受刺激,最让他刺激的是竟然亲眼看到李俊秀许愿抱在了一起,嘴上说是不在乎,可心里……谁说他不在乎了啊! “姑姑,叔叔没有弄痛我,谢谢叔叔……” 程念是个极懂事的孩子,自小到大,除了保姆之外,还从来没有外人抱过他,偶尔姑姑来看他时会抱抱他,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今晚吃过饭后,程钥让蓝映尘来抱他,把他从轮椅上抱到许愿给他们姑侄按排的卧房床上,他开始的时候还很忐忑的,怕蓝映尘不喜欢他,可当蓝映尘的手触及到他的身体时,他突然觉得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温暖啊! “你看……你侄子都比你懂事,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姑姑的是怎么当的,哼,小念乖啊,有事就叫叔叔,别客气啊!” 程念的话多少缓解了蓝映尘心头的郁闷,看着那张小小的脸,他竟然有了一种冲动,若是程锦不喜欢这个儿子,不想养他,那他就养了,就当身边有个伴,这孩子看着就惹人疼啊! “好,叔叔真好!” 蓝映尘的话刚说完,程念连忙点头应着,他好想有一个像父亲似的人疼他护着他啊! 偏偏蓝映尘就是得不了好话的人,程念这孩子刚一点头,刚露出那份依赖的神情,他马上就心情大爽,又补了一句说:“叔叔若是不忙了,就带你去公园看大象,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叔叔,你哪天带我去啊,千万别忘了……,我还没去过公园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蓝映尘许下的这个愿望正是程念渴望以久的,他一直想出门,可是父亲不让,就那么关了他近十年,他真想在外面好好吸一口气,看看太阳啊,所以,蓝映尘的话让他兴奋不抑,恨不得现在就能去了! “你离我侄子远一点,别从那里骗得他心痒痒……,你不知道小孩子禁不住大人的谎言吗?” 程钥这是故意激着蓝映尘说的,可小孩子哪里懂得程钥话里的含义啊,听姑姑阻止,心下一片冰凉,头也低了下去,小手从那里紧抓着被角揉搓着了! “谁说的,我说话就算数,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他去,反正都回城来了,就再歇一天,这个假……你和上面请,就说你家里有事,我帮你回来搬家了,我可不敢听队长的惊天雷吼!” 这一天折腾个头晕脑胀,明天就算回了工地也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再休一天,带着这个小乖孩儿出去玩一玩,他自己也能散散心,最好也把许愿拉着,有些事情还是得在那种有情调的地方谈才好啊,哎,想一想,自从将近毕业到现在,他和许愿已经好久没去过那样的小公园里玩浪漫了,怪不得感情要出间隙,这也是他维护不周啊! 可出来请假这样的事,他可不敢张口去和队长说,队长像是练过狮子吼似的,他只要提到“假”字,那他的耳膜势必要忍受一翻摧残,不过,他不敢请不代表着程钥不敢请,只要程钥张口,这个假只定能请得下来,谁不知道程钥是十几个工程队里,惟一的一朵娇花,平常程钥要是和哪个男人说上一句话,那个男人都能兴奋上三、四天。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侄子老早就想出去玩一玩了,都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哥拦着……,这回我怎么也要满足他的愿望!” 程钥这样说完后,伸手把程念小小的身体搂在了怀里,轻轻地吻了吻程念的头顶,疼爱的神情溢于言表。 ------------ 第七十六章 河东狮吼 夜深人静,黑暗之中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身影,像被什么牢牢粘连着似的,好像已经融合为一体了! 轻轻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流转,只有两个人互护的倾诉,而与这氛围里的任何一种东西都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姐,你一定要报仇吗?那会很危险的!” 那透着一丝担心的声音,脱口而出,敏感的心也紧缩在一起,从他和任思念在一起的那一刻时,他的心就已经栓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他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同生共死,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即使让他去替任思念死,他也心甘情愿! “危险总是有一点的,可是为了翰司,付出再大的危险也是值得的,小忆,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你以后的路还长,不要掺杂到这件事里来,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介入到其中的,好好的保存你自己,好好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任思念说得坦坦荡荡的,也是真心实意的,冷忆虽然生活在她的羽翼之下,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冷忆,让冷忆心怀什么报恩的思想,就像她说的,她只希望冷忆能好好的活下去,这个少年还那般的年轻,犹如初生的太阳,大好的时光半分为亨,怎么能让他也牵扯进危险呢,任思念万分不舍的! “不,姐,我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 冷忆的语气比任思念还要坦荡,夹杂着无法控制的激动,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因为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从他被父亲逼上这条绝路开始,他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不报任何希望了,自从认识了任思念,他才觉得生命里有了活着的盼头和寄托,这份感情温暖着他冰冷落寞的心,他绝不能没有,绝不能! “小小年纪的,总提什么死不死的啊,你姐我是那种容易被人害死的人吗,你就安心的学我让你学的东西吧,别的事都不用管,最近秦逸三有来找过你吗?” 任思念不想把死纠缠在死这个话题上,这个话题让她觉得太沉重了,以前的那些伤心事就会不免会想起,倒不如换个话题。 “嗯,虚情假意的,我明白他想从我这里套到姐的消息,我按姐教我的,虚虚假假地告诉了他一些,这才老家伙滑的狠,也不知道信没信呢!” 任思念提到秦逸三时,冷忆已经没有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时的那般恐惧了,自从上一次,他用任思念启发他的方法玩弄了秦逸三之后,他发现他竟然没有以前那么怕秦逸三了,原来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只要相信自己就没什么要怕的了! “不管他信不信,明天晚上是白茶花的第二次招待会,我决定把销售权给秦逸三他们的公司代理,把生产权给程锦,这样可以起到匀权制衡的作用,我也就可以把所有心思放到查找乱红的上面了!” 自翰司去世之后,任思念已经把自己复仇之事放到了第二位,把寻找乱红的源头之事放到了第一位,以前,任思念一直觉得她这一生里,除了程锦不会爱上第二个人,可自从生命里有了翰司之后,那个大了她十五岁的男人,就在点点滴滴中走进了她的心,虽然她们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可有些风轻云淡的东西,是可以在瞬间就印刻在心里的,青涩之恋纵然一生难忘,可懂爱后的那一场生死之恋,是同样的让她刻骨铭心啊! 回国后,在见到程锦,那张深刻的面容让她恍然觉得十年前,那不过是一场梦,哪有什么真实可在啊,那个人也已非十年前的那个人,当一方出现动摇,那所有的心思也就都放到了另一侧,任思念发誓,她就算身攻名裂搭上性命,她都要为翰司讨回个说法来,她是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 这和她自己与程锦的那段恩怨纠葛不一样,她和程锦之间是爱恨,而翰司……,他是被害的!——“杀人偿命,欠俩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姐,我要你活着,我不要你离开我!” 对于现在的冷忆来说,他已经分不清他和任思念是什么样的感情了,爱情、亲情、姐弟之情、或是……,太多太多也太复杂,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深知他不能没有任思念,如果没有任思念,他的心会生生疼碎的! “傻孩子,你姐姐我就那么不堪一击啊,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败我!” 任思念乐观的一笑,把头偎进冷忆的怀里,看着窗外那一颗闪亮的星子,冷然的勾动嘴角,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任思念可非昨日的任馨儿了,谁也不能伤害她! 冷忆听完任思念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把手抚在任思念的头上,温柔地抚着那漆黑如黑的长发,眼里含着一滴晶莹的泪水! —————————————换人的分割线———————— 许愿端着一杯沏好的牛奶,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停了下来,整间二楼只是一间屋子而以,就如陈诺自信所言的一样,李俊秀非但留下了他,还把他请上了二楼,允他同和自己同居一室了。 许愿听到这话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真是不明白自己的老哥是用什么办法,把李俊秀这个家伙说服的,竟然能……同意了,有一点点可怕啊! 为了搞清楚这两个家伙从楼上搞什么猫腻,许愿就按着李俊秀平常的习惯沏了一杯牛奶,端上楼,以此为借口查看清楚,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看了一幕让她长针眼的镜头。 她老哥陈诺背对着她,正从那里,十指纤然地从李俊秀半裸着的麦色肌肤上游走,然后问着,“这里……好吗?” “嗯……,痒……,换……” 妖精李俊秀同志的头也面向墙那面,随着陈诺的手指,发出似缓似喘的*声…… 显然这两个家伙没有发现许愿上来,配合默契的一动一叫,让许愿心里生出难以言说的郁闷啊! 他们这是做什么啊?可千万别告诉她,那是在按摩,就算她是个傻子,她也看得懂,那不是啊! 许愿两道秀气的眉紧皱在一起,眼看着陈诺的手指就要游走进李俊秀的内裤处时,她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把端牛奶的盘子放到了地上后,转身下了楼! 她都拿不出勇气去欣赏楼上的那两个人,在发现她出现在楼梯口,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便忽忙地跑下楼去了! 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人,她要让那个人第一时间赶回来,否则……,好可怕啊! —————————搞笑电话的分割线————————— “兰喻吗?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啊,家里出大事了!” 很急切很急切的声音,加倍的催促着! “什么?什么事啊?我在哈尔滨呢!”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平稳,习惯着另一方的焦燥。 “李俊秀生病了,我照顾了他几天,你快回来吧!” 这边说话的层次显然有点乱,弄得那边一头雾水。 “李俊秀生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和他又不熟悉!” 是啊,是不熟,虽然有一次心动,有一点喜欢,可这代表不了什么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做那种小孩子才有的可笑之事的! “是啊,你和他是不熟,可我……,我是想告诉你,我哥回来了!” 这话如惊天雷一般,那边可没有了最开始的平静。 “什么什么,陈诺回来了?陈诺回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他倒底是怎么想的,还拿不拿我当女朋友啊?” 此一堆话说完后,米兰喻突然记起,手机里好像似乎有几个未接电话,好像也是陈诺打来的,她当时还以为陈诺是想劝她办英国的手续呢,所以一生气没有接,现在想来,可能是陈诺想要告诉她,他回来了! 呵,陈诺回来了,为了自己而回来的,看样子,自己在陈诺心里的地位还真是很重要,可以让陈诺放弃那么重要的……事业…… 米兰喩的心里越想越甜蜜,可这个甜蜜的劲头还没过呢,许愿的一句话就让她从九天云雾里直坠下来! “哪有心思提这些没用的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哥此时正和妖精李俊秀同志,两人独处二楼,用手指和声音研究着男性的身体构造和发声状态呢,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许愿说到最后,这句话是吼出来的,惊得那边的米兰喻一身的冷汗,这事……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陈诺和李俊秀……,这般汗颜的关系,她连听都不敢听,更别说是想了,所以许愿的话说完后,她立刻就回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去机场,我坐晚上的飞机回去,明天早饭之前,我一定会出来在陈诺的面前的,我倒要看看,他想要背着我做什么……,这个欠收拾的家伙!” 若说许愿吼得短促急迫,那米兰喻就吼得有些歇嘶底里了。 如果许愿所言的那个人不是李俊秀而是别人,那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失了优雅,变得现在这般疯狂的…… 李俊秀,李俊秀,就像许愿形容的,那可是妖精一辈里的极品啊,不要说女人见了他会心动,米兰喻相信就算是男人看了他,也未必能逃得过他那双斜长半眯闪着桃花的丹凤眼的。 更何况这次还是她不好,首先不接陈诺电话的,陈诺一定有些心灰意冷,那也不必去缠着李俊秀啊,再有,许愿还说李俊秀生了病,那肯定得拿捏出“病弱西子胜三分”的姿态啊! ——真是可恶! 漆黑的夜里,河东狮吼中…… ------------ 第七十七章 纠缠不清 “我发现你这个挺阴的,腹黑可比八爪鱼!” 就在许愿转身跑下楼的那一瞬间,李俊秀翻转过身,把陈诺在他身上游走的走甩了下去,一张笑脸即使是在苍白的颜色中也绽放得醉人三分! “呵呵,哪里哪里,只是一个技谋,我相信李兄一定比我清楚,有的时候女人真的挺难哄的,呵呵……” 陈诺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可这个计策明明就是他求着李俊秀定下来的。 他知道许愿一定不放心他们两个在楼上,必会找个理由上来,所以,他就和李俊秀商量出这个方法,目的就是借许愿之口,把陈诺“离家出走”的未婚妻米兰喻诳骗回来。 “是吗?可能吧,我没哄过女人!” 李俊秀说此话的时候,不带任何的炫耀,就是坦坦荡荡的说出口的,这话要是别人说的,陈诺一定觉得那个人挺拽的,可这话是李俊秀说的,那感觉就完全的与众不同了。 不知道别人信不信,他陈诺肯定会信,对于一个自然条件极好的男人来说,他应该是众星捧月在别人手里的,只可能别人围着他转、哄着他,他怎么可能那般费心地想别人心里的感受呢! 可陈诺相信这个规律绝不会长久下去,爱情里只有彼此的容忍和宽容,觉没有单方面的哄,李俊秀以前没有,就说明他以前没有爱情,但这不意味着以后没有。 所以,他随口说出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我妹妹可能是女人里最好哄的,大脑单纯!” 陈诺的话说完后,李俊秀半眯着的丹凤眼里闪动着一线光华,随后就便得黯然了! 刚才……,就在他答应陈诺的那一刻里,他就已经把陈诺想成是许愿了! 那个摸在他身上的手,在他的幻想里,也不是陈诺的,而是许愿的,是的,就是许愿的,有的东西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但想一想应该是可以的啊! “不过,说实在的,你肌肤的感觉摸起来真是不错啊,不知道是乱红起的作用,还是……你自身长的……” 陈诺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到李俊秀那本是半眯的眼,全然睁开,向他射来凛冽的寒气,陈诺连忙知趣地闭上嘴,抱着枕头,下了床,准备打地铺去了! ——————失眠的分割线———————— 凌晨三点的时候,许愿还没睡着呢,这一夜,她注定失眠! 她像个兔子似的,从床的那边跳到床的这边,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无法入睡,脑海里都是陈诺的手指游走在李俊秀身上的镜头,耳边也充斥着李俊秀那性感的哼叫声,这样的镜头和这样的叫声,刺激着她的心脏瓣膜,也加速着她心跳频率,总之,她就是无法理解那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举动呢? 李俊秀啊李俊秀,他到底想做什么呢?这和他以往的性情绝对的不一样啊,以前那个淡然冷漠、傲气昂然的李俊秀跑里去了呢?那个气死人不偿命、总是二十一条挂在嘴上的家伙就这么的消失了吗?这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接受呢! 是陈诺搅乱了李俊秀的那一池静水,还是她自己给李俊秀带来这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灾难”呢?是福是祸啊?头发都要拽掉下来了啊! “啊——” 许愿把头蒙到了被里,长长而疯狂地叫着……,若是再不叫出来,她会憋出内伤的! ——————————门铃的分割线———————— 清晨六点,门口传来猛烈的门铃声,有一种惊天动地的振憾性,一屋子的人全都被吵醒,一楼的三个大人齐刷刷地探出头来。 “查口户的吗?” 程钥揉着眼睛,反射性地问着。 “队长不会追杀到这来了吗?” 逃了两天班的蓝映尘,瞬间把眼睛瞪大,略有担心地问着。 “救星来了!” 许愿顶着一双兔子红的眼睛,连蹦带跳地向门口窜了过去。 一楼,怎是一个乱字了得,二楼,平静似水! “你的计策成功了,你女人回来了!” 软绵绵声音带着慵懒,连眼皮都没有睁开,长长的身躯蜷成半圆,全部褪回被里。 “还得谢李兄肯帮这个忙,要不哪能那么快,原来祸水真不分男女啊!” 陈诺得了便宜又卖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玩味地说着,李俊秀却连看他的意思都没有,只在嘴角抽出一丝阴冷的笑,就把陈诺后面想说的话生生地逼了回去。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尖利的吼叫,“陈诺,你给我下来!” 可怜陈诺的裤子还没提上来呢,就屁颠颠、连蹦带跳地窜下楼去了。 “老婆!” 从楼上李俊秀都听到陈诺那“贱”得可以的叫声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从来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可他现在似乎懂一点了,爱情就是让人疯癫,就得失去理智精神不正常啊! “我问你,你回来怎么不去找我啊?” 米兰喻激情的寻问,陈诺以柔情的回答挡了回去,“还不是怕惹老婆大人生气啊,想着等你消气了再过去!” “哼,你就是找理由,说,昨天晚上从哪里睡的?” 重点中的重点,米兰喻直言不讳地问了出来。 “地铺呗,李先生生病了,为夫陪了他一夜,他连吐带呕的,我这个免费的护工为了趁值一夜未睡啊!” 陈诺说这话里,免不得有一小小的撒娇语气,楼上的李俊秀这一回真是差一点吐了出来啊! 他这冰清玉洁的名声算是彻底被陈诺给毁了,没办法,谁让有求人家呢,名声算什么,忍吧! 李俊秀从那里难奈的忍受,也比不了楼上的那三个大人的无奈啊,蓝映尘最先把头闪回屋子的,他还是继续睡吧,看未来大嫂和大舅哥表演纯爱剧,未免有点不地道吧! 随后,就是程钥,她本来就没睡醒,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惊险之事呢,结果……未免有点失望了! 她直到现在也没从镜像中挣脱出来呢,她迷糊的错觉还以为那个和新来的女人打情骂俏的人是——许愿呢! 许愿偷眼一瞄米兰喻和陈诺的状态,就已经清楚这是皆大欢喜了,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又向四处望一望,见蓝映尘和程钥都打着呵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陈诺和米兰喻从那里亲亲我我,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立刻蹑手蹑脚地向二楼窜去了。 刚才听了陈诺的话后,她的心里忐忑不以,生怕陈诺说的那些是事实,一定要亲眼看到李俊秀平安,她才能放下心来的! ------------ 第七十八章 集体行动 许愿勿勿跑上了楼,在二楼楼梯口处来个紧急刹车,眯着一双温柔的眼睛,看着那被里蜷成团的李俊秀,还好,并没有陈诺说的那么凄惨,也没见有呕吐和折腾的痕迹,这个不着边的陈诺,又在以骗人为乐啊,真应该在米兰喻那里添油加醋,让他受点惩罚! “你上来了,帮我把衣服穿上吧,躺得好难受!” 见李俊秀没事,许愿就想转身下楼,可脚还没迈出去呢,就听到身后传来李俊秀虚弱的说话声。 “嗯,好吧,外面的空气挺新鲜的,我扶你去阳台坐一会儿吧,比躺着强!” 许愿说着,先去了阳台,把那垂地的落地窗帘先拉开,让温暖的阳光尽洒进来,这阳台的窗户本来就是特殊装置的,只能看从里向外看,从外面看里面是看不到的,可李俊秀还是买了白色的落地窗帘,真不明白为什么隔出这么多层呢,这样才觉得安全吗? 又把竹子做成的摇椅放上松软的垫子,并用毛巾仔细地的擦了三遍后,许愿才长长的喘口气,哎,谁让李俊秀有洁癖呢,尽量做得让他舒服一些吧! “穿这件吧!” 从李俊秀的衣橱里找出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先帮李俊秀换下睡衣,再他套上。 现在的李俊秀比前两天强上不少了,气色有所缓解,脸色也没有昨天晚上那般苍白了,看样子是缓过来了。 许愿很奇怪李俊秀得的病,明明看起来那么严重,可只要能挺过去,用不了几天就又恢复得和常人无恙了,仿佛根本没有生过病似的,即使心里的疑问很浓重,可许愿仍然没有追问过李俊秀,她觉得李俊秀若是想说,就一定会和她说的,李俊秀既然不想说……,她又何苦追问呢! 许愿扶着李俊秀,坐到了摇椅上面,李俊秀望着外面新生的那一轮红日,微微地皱起眉头,似是有话要说,又在考虑着当说不当说。 而许愿,她则坐在李俊秀摇椅旁的白地毯上,睁着的大眼睛里,偶尔会因为看到窗外飞过的几只白鸽,而闪出一丝兴奋的笑意! “昨天来的落绯,她……她算是我以前的旧情人吧,她原先也是个模特,我们曾经是搭档,后来她嫁了一个很有钱的富豪,没几年,那富豪就去世了,然后,她又回来找我,我没同意,我在这方面虽然很没有原则,可基本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我绝不会再要离我而去的女人,所以,我拒绝了她,……,我的病也就是从这次拒绝里引出来的!” 李俊秀说到这里时,眼神变得更加的浓郁,像化不开的巧克力似的,重重的伤意也浮了出来。 “李俊秀,你要是不愿意想以前的事,那就不要想了,若是下次那个女人还来,我一定帮你把她挡出去的……” 许愿不愿意看到李俊秀眼里的伤,以李俊秀现在的苍白,再要是有了那份伤,整人看起来就像是折了翼的天使,许愿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好奇,也不忍揭开这份好奇的谜底,是建立在李俊秀的心伤基础上的。 “谢谢!” 许愿的善解人意让李俊秀很感动,他半眯着的眼睛退却了那浓浓的伤感,浮上一丝白雾状的东西,是啊,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的,也许以后,自然知晓会比他自己说出来要强上许多,这样……大家都不会痛吧! ———————早饭的分割线——————————— 人多好办事,就是从形容这座别墅里做早饭而出来的,大家七手八脚的,一顿花样繁复的早饭就做了出来。 “吃啊,呵呵,大家都一起动,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 陈诺笑得很开心,美人在怀,他怎么能不洋洋得意呢! 其他人都开始动筷子时,许愿正拿着一块消毒巾,把李俊秀的餐具从里到外地擦了一遍,推到了李俊秀坐着的地方,然后才开始自己的早饭! 这一切,都被蓝映尘看在了眼里,心里浮上酸酸的感觉,可又无法说出什么,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吃醋当场发作,总是不好的,而且,那种举动,他就发作,是不是会……会被人笑啊! 就在蓝映尘七上八下地想着要怎么和许愿谈一谈的时候,程钥算是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蓝映尘昨晚答应带我侄子去公园的,一会儿,大家一起出去玩吧,这样才热闹!” 没心没肺的程钥,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也不管自己说的话,会不会给别人的心里带上波谰,就只管说! 最先起了波澜的是米兰喻,她听完程钥的话后,第一眼就看向了许愿,随后又看向了蓝映尘,这两眼里,想要表达的意思,那是不言而喻的了! 可她看的两个人却没有心思看她,一个埋头吃饭,另一个还是埋头吃饭,好像程钥说的话都是无关紧要,和他们没关系似的。 然后,做出反应的是李俊秀,他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肩,笑着对程钥说:“好啊,开车去吧,我的车闲了有半年了!” 他也不想总这么闷在家里,宅虽然是一种难以抛弃的习惯,可生活里不能只有宅啊,特别是经历了这场大的磨难后,他越来越明白,躲——不是上策! 看到有人支持自己,且还是最难通融的李俊秀,程钥的心情立时就变得更好起来,而比她心情更好的,则是那个低着头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着饭的程念。 少年敏感渴望的心,还是第一次得到满足,隐隐的兴奋,抑制不住地露在眉间,很是兴奋,狠不得马上就能飞去那个盼望以久的地方,看一看草色花间,看一看动物游乐场,…… “许愿,你是不是还要请个假啊,你还在安城吗?” 米兰喻适时的提醒,让许愿觉得头很疼,是啊,她已经连着请上三天假了,不能再张嘴请假了啊,这一个月连着上一个月,好像都没有上过几天班啊! 许愿刚想要回答米兰噲时,那边的程钥却已经抢先开口替她说了,“许小姐,你要是信我的,你就离程锦那个混蛋远一点,今天这个假我替你请!” 程钥说完后,还真掏出电话,许愿还未来得及阻止,人家的电话就已经拔了过去。 “程总,你好,我替许愿小姐向你请一天假,至于原因……她今天要陪男朋友以家人去野外郊游,你以为谁都向你一样,没有人性没有情感吗?……” 随后,程钥发表的大篇言辞就已经和她要帮许愿请假无任何关系了,她旁边的程念以及她对面的蓝映尘,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很清楚,这兄妹的又一起战争,即将开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许愿,我们好久没有出去了……” 借着程钥在电话里和程锦大吵,分散众人注意力时,蓝映尘小心地凑到许愿身后,有些害羞地说道。 蓝映尘的话让许愿心生愧疚,是啊,这段时间里,她忽略了蓝映尘,他们是恋人啊,怎么能……,这样的事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啊! 许愿的手从桌下伸了过去,拉住了蓝映尘的手,显意一下心里的感情,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举动,蓝映尘心里的担心也就随之消失了大半了,心情也在这瞬间好了起来,黑亮的眼睛里闪出欣喜的光。 不管如何,他们必竟是相爱的,就算其中有了误会,这段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两次就被摧毁呢——绝不会! ------------ 第七十九章 蛊惑和暗察 程锦挂了程钥的电话后,以然被气得嘴唇青紫,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里盛满了怒气,抓着电话的手,青筯暴出,像是要把电话捏碎似的,很是骇人啊!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柯小可,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可一看程锦那副表情,愣是把话憋了回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谁能把他家老总气成这副模样呢,电话那端的人绝对是个高手啊! “小可,你有妹妹吗?” 过了三、四分钟后,程锦才慢慢地消化掉怒气,沉着声问了出来。 “嘿嘿,回程总,我没有,我是独生子,我们这一代里,家里大多数都是一个!” 柯小可不太明白为什么程锦能问他这样的话,他跟着程锦也有一段时间了,对程锦家里的事也了解一二,没听说程锦有妹妹啊,也没见到过有人自称是程锦的妹妹,来这里找过程锦啊! “那真好,小可,有个妹妹很头疼的!” 程锦此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这要是别人把他气成如此模样,他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得派个人去“问候”一声,不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也得让他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啊,可这换成了程钥,他除了生闷气,几乎就毫无办法了! 论讲理,他妹妹从小到大就没讲过理,论发脾气,她妹妹那脾气比谁都大,论呕气,他妹妹可以把他气吐血而人家自己却毫发不伤,就这些,使她从小到大一直生长在他妹妹的阴影里,父母活着的时候,总是说他比她妹妹大,要多宠着妹妹,这一宠可好,简直就宠出个活祖宗来。 还有,她怎么认识许愿呢?且还和许愿在一起,连带着那个野种也和他们住在一起,这其中缠着什么样的瓜葛呢? 程锦想到这里的时候,双手就忍不住地抚上了太阳穴,许愿那张像极了任馨儿的容颜,也就悄然地浮在他的眼前了。 他已经错过去一次了,真不想错过第二次,可许愿那里却真是半分机会都不给他啊,自从他上次表白以后,许愿见到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有多远那是躲多远啊! 自从上次请假开始,这又接连着不上班了,总说朋友生病,也不知道她有几个朋友,又都是什么样的朋友,怎么一生病就都找她呢? 程锦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就更不好了,脸上才褪去的怒气又飘浮上来,弄得他身后的柯小可都不明所以了,这才多大的功夫,老总脸上就已经几起几浮,今天稳定不是个好日子啊! “程总,晚上白茶花的签约招待会,我们用不用提前准备些什么啊?” 柯小可小心翼翼地问着,没办法啊,这是他的工作,即使再不想在此时和程锦说话,他也得张这个口啊,谁让他是人家的助理呢! “不用准备了,只不过是签份合同,以我们安城的实力接管他一个生产合同,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今晚的招待会程锦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程钥和任馨儿,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信心,不要说那个似敌似有的秦逸三,就算是合作方任思念,也未曾入了他的眼啊。 “嗯,那好!任思念那女人还挺有意思,一个代理项目愣是分成两家来做,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在柯小可最初的想法里,任思念只不过是个花瓶似的摆设,仗着自己死去的老公给留的财产,招摇张扬,没什么可怕的,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小女子还是有一定的厉害之处的啊! 只看她在白茶花这个项目上的处理,就可以断出这人绝非他原先想法里的那副模样,也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 “这女人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明明没有见过她啊,我接他的单子时,心里竟不自觉地浮上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这也是我没有和她据理力争,非要全单的原因,小可,你派人去查一查她,把她所有的资料都查清楚,汇报给我!明白吗?” 程锦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每一次见到任思念,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确定的思绪左右,正是因为这种思绪,他才未全然动作,力争“白茶花”的生产销售及代理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任思念那双眼睛就像蛊惑他的毒药一般,明明不认识却又那样的缠绵,让他无法忘记,有时半夜睡觉时都会被那双眼睛惊醒……,使得他不得不下决心让柯小可去暗察,此事要是不清楚,他怕是总也安不下心来了! ------------ 第八十章 迷乱的情感 “姐,晚上的宴会,你要带我去吗?” 冷忆不明白任思念为什么要把一堆资料递给他,还要让他把资料打到笔记本电脑里,那些资料都是关于今晚白茶花签约招待会的啊,虽然任思念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他,可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孩子,懂得什么是应该知道,什么是不应该知道的,所以这些东西,他从来都不碰的,也不想去碰去看。 “是啊,我要带你去,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任思念眯着眼睛一边玩弄着手指间的烟,一边看着那边表情惊愣的冷忆,在她的心里,她始终是琢磨不透冷忆的,这个少年跟在她的身边也有一些时日了,她苦尽心力地对他好,可他仍然一片淡然,不管她许给他什么好东西、好事情,他都只是回答一句“是”,过后也不在提起,像他这般不求物欲的人,任思念还是第一次见过。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若是别人知道任思念要带自己出席高贵的场合,早就已经兴奋盎然了,而冷忆,他倒显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漆黑的眼里写满了不安,好像很害怕似的。 “姐,我可以……选择不去吗?那种场合……,我不喜欢!” 许久,冷忆终于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这话他也就敢和任思念说,如果是换个别的主人,这话他怎么也不敢说,轻则一顿辱骂,重轻就是一个嘴巴啊,会被骂作不抬举的,可他相信任思念不会那么对待他的,只是即便相信,他也仍是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手在文件上婆娑着了,想着如果任思念对他的请求说不,他立刻就着手打文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苦练电脑,打字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这些文件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能打完的。 “是怕秦逸三吗?” 任思念把手里的烟放到了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里,任那燃烧的烟头,飞舞出妩媚的青烟,而不看一眼,那根烟自点上开始,便一口也未吸过,她的眼神一直都在冷忆的身上。 “不,不是的,姐,我不怕他……” 冷忆说得是实话,他现在是不怕秦逸三了,一开始怕,是因为他不了解任思念,他怕任思念也是和秦逸三一样的人,那样……他的生活不就是和地狱一样了吗?可是当他与任思念生活一起后,他了解了任思念的品性,那些对秦逸三的恐惧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他不愿意去,只是…… “那是为什么?怕别人嘲笑你吗?还是……” 任思念笑得很温和,冷忆那副别扭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地心生怜惜,这样单纯的少年心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姐,我就是不想去,可以吗?” 任思念说的原因,可能是有一点,但具体是什么,冷忆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就是不喜欢那样的环境,还不如自己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呢,也不想顶着都快笑麻木的脸去迎对那些不认识的达官贵人。 “可以,你若不喜欢就不去,从家里等我回来,不过,文件还是要你打的……” 就如冷忆所料的,任思念果然没有强迫他,这让他很开心,细长的指轻巧地翻起文件,那只手熟练地打开了桌子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感觉着任思念细嫩的手环在他的腰上,心里便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了。 “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甘心给你做的,姐,我就求你一件事,你……你不要……别不要我……,姐,我喜欢你!” 这事冷忆在心里已经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真正地说出口,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把这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他的脸也变得红似朝霞了。 “呵呵,怎么突然想说这话了,傻小子,你说喜欢我,是想我嫁给你吗?” 任思念的心明明因为冷忆的这句话快速地抽搐了一下,可她的眼里却婉转流媚地浮上一层玩味的笑,她不能就这么的把心里所想暴露出来,她不能,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占有冷忆,冷忆在她的心里弟弟的情份是远远要多于情人的,这一点,她深深的明了。 “没……,我知道……我知道姐是不会嫁给我的,我也不配娶姐,我……,我只是喜欢姐,想和姐在一起!”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任思念和他说了翰司的事后,他就越来越担心了,特别是听到那个奇怪的病毒名字,更是担心的紧,就怕任思念会在这场争斗里,被人算计,那他的心…… “呵呵,你乖乖的听姐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姐,派人把你母亲和你弟妹接过来,姐带你们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任思念说到这里时,眼里的迷离之情已经远远盖过希冀了,这件事,她不确定她能不能做到,现在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安慰冷忆,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要如何为翰司报仇,除掉那个跨国的黑暗势力。 “那样……真好!” 冷忆听到任思念的话,打字的指都不由自主地停在键盘上了,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笔记本的屏幕,仿佛那里不是他打的文件,而是任思念所描给的美好未来一般。 ———————游乐场的分割线—————————— “我的上帝,我的心脏不好,我就不去了,蓝映尘,你看……李先生身体不好,我晕高,保护这几位娘子军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陈诺说得是事实,他今生所最怕的不是自己那位神经时刻紧绷的妈,而是……高! 看着那飞来飞去的云宵飞车,他的头都大了,这要是上去……,他不得把命搭里啊! 每一次坐飞机都像是要了命一样,一定得吃上几片缓解的药,他才能坐得上去,否则,飞机就是他的坟墓了。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这次游园,蓝映尘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没和许愿沟通几句话,可他们的手却是紧紧相拉在一起的,许愿抬头偶尔冲他一笑,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来之前所想的那些话,也就全都忘到不知哪个爪哇国里去了。 “你和程小姐,带小念去玩吧,兰喻,你要不要也试一试,那个……我们家遗传性晕高!” 这件事,许愿一直不太愿意承认,那就是她和陈诺在身体以及心灵上的相通,可事实却的的确确如此,陈诺的不舒服,就是她的不舒服,而她难受的时候也就是陈诺难受的时候,这甚至包括了她一个月很特殊的那几天……,连带着陈诺也跟着头晕脑胀,对这件事,她止口不提,她是无所谓,她可不想让别人嘲笑陈诺,一个男人……也有“生理期”,哎,她这个妹妹算是连带着她那个倒霉的哥哥也跟着受罪了。 “好,既然来了,当然要试一试,哼!” 米兰喻扬了扬高傲的头,帮着程钥推着程念的小轮椅,向排队口走去了,蓝映尘担心地看了一眼许愿,然后说:“我一会儿就下来了!”,手也是极其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许愿的手,去排票口买票去了。 “小愿,你去看看李俊秀,把这瓶水给他拿去!” 见那四个人前后进了极口飞车的游戏城内了,陈诺从衣兜里拿出一小瓶水递给了许愿。 许愿接过陈诺递给的水瓶,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歇息着的李俊秀,心里涌上一丝暗暗的酸楚。 这一路上,她本来是应该去扶着李俊秀,替替哥哥,可……哎,蓝映尘的手一直拉在她的手上,她有什么理由让蓝映尘松手,而她去扶别的男人呢? “去啊,我保证李俊秀喝了这水后,比现在的状态还能好,快去吧,一会儿他们该下来了!” 陈诺见许愿站在那里不动,连忙催促道,妹妹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呢,唉,李俊秀这个人品起来还是不错的,谈不上他比蓝映尘好在哪里,也谈不上蓝映尘哪里不如他,他就是觉得蓝映尘和妹妹在一起,这段感情很不成熟,因为蓝映尘本身就不是个成熟的人,这让陈诺不放心啊! 李俊秀过尽千帆,还能有如此遗世独立的气质,这让陈诺很欣赏,这也是陈诺想让许愿和李俊秀在一起的原因。 许愿听完陈诺的话,拿着这小瓶水,向李俊秀坐着的地方走去。 ------------ 第八十一章 截然不同 许愿拿着那一小瓶水,慢慢地走到李俊秀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把水瓶递了过去。 李俊秀抬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许愿,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水瓶,一口气喝了下去,可能是喝得太猛了一些,竟然呛得直咳,连眼泪都要咳出来似的。 许愿一见,连忙抬手扶上李俊秀的背,帮他轻轻地敲打起来,同时,不免心疼地娇嗔道:“你看你啊,好笨,喝口水竟然也呛成这副样子,三十几年白活了!嗯!” 许愿责怪是责怪,心疼却还是一样的心疼,拿出纸巾抹着李俊秀唇边的水渍,看着他眯着那双暗含着无所谓般笑意的丹凤眼,明明升起的是怨气,结到最后却成了微微的笑意了。 “你觉得好点了吗?” 李俊秀那微微带着炽热的眼神,看向许愿时,许愿的脸上便在不自觉间浮上一层红晕,许愿连忙躲闪看李俊秀的眼神,声音也含着一丝不自在。 “好多了,要是你能陪我坐一会儿,那就更好了!” 李俊秀可不管许愿声音里有什么不自在,他就是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李俊秀,所以,他想说什么他就必须得说出来,后果?既然带个“后”字,那就是后来的事。 “你?唉,你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开得出玩笑啊?” 许愿也很拿李俊秀没办法,但她还是应了李俊秀的话,坐在了李俊秀的身边,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云宵飞车”,那里极速飞行的小车里,根本看不清个男男女女,不过,据许愿想,蓝映尘应该玩得很开心吧,哎,那个小孩儿心性的男人……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许愿,我从来不开玩笑,如果……我有幸活下来,我定要把你留在身边,我要娶你!” 李俊秀一字一句的说完后,那双从来都是慵懒的眼里浮出坚定的光,看向许愿是明亮而又执着的。 “你——,李俊秀,我希望你的身体能好起来,可这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联系,我……我有男朋友!” 许愿说到最后时,话语已经不太流利了,话音未落整个人也像只被惊扰到的猫一样,快步跑开了。 李俊秀没有拉许愿,也没有叫许愿,他只是看着许愿惶恐的离开,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还是急不得的,特别是对待像许愿这样的女孩子,而且,他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处理妥当啊,还无资格去争啊! “咳……,那个……你看啊,关于魅力上,也就是吸引力上,我只定是不如李兄了,但要是论追女孩子上,我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嘻嘻,特别是追我妹这种女孩子……” 陈诺何时走过来的,李俊秀并不知道,他的眼、他的心、他的注意力都在远去的许愿身上,陈诺不正经的话,他也是似听非听着,他现在觉得陈诺特别有意思,他还没见过谁家的哥会像陈诺这样……“出卖”妹妹的呢?哎,他——他可有哪里好啊? 李俊秀唇边抹出的苦笑,哪里逃得过陈诺的眼睛,陈诺拍了拍李俊秀肩,很自信地说:“你就放心你未来的大舅哥吧,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肯定是药到毒除,不过……,你得把怎么中毒的事告诉我,我们研究室一直在查这病毒泄露的原因呢?你也是受害者,不想别人也和你一样的吧,不想严惩罪魁祸首吗?……” 陈诺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引来李俊秀的只言片语,所以有些心急,后面的语气都带上了义愤填英了。 “哎,我命都在你手里,还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想清静一下!” 最后,李俊秀被逼无奈,皱着眉头斜了一眼身边的陈诺,岔岔地说道。 李俊秀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们兄妹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性格却是这样的截然不同呢! ------------ 第八十二章 原始利用 这是一道暗室,不管外在的天色是否明亮,这里总是阴着暗着的,暗室很小,面积不足五坪,只有两张沙发椅,平时来此的人,也只有两个。 “秦总想好没?这绝对有利于你的,全使你的销售数量猛赠数倍的,我提供的物质,对人是没有任何伤害的,只不过是一点点的上瘾而以,哼……,人哪有不使化妆品的,一种日常用品哪个好用就一直用哪个呗,你说呢?” 那女子幽幽的声音,很清婉,仿佛天籁之音,可又绝非是圣洁之音,而是带着说不清楚的靡靡之音,扰得对面坐着的男人心里痒痒的,痒的只是人性本能的欲望,与那女人所说的交易却无半点关系。 他并不熟悉这个突然而来的女人,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外星人一样,极其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半年前,介绍他们认识的老朱已经莫明其妙的死了,说是心脏病突发,这个死因显得合理却又不合理,总之,秦逸三的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而且,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身边,他即使再好色,也不敢失了小心,他能在这座城市混了这么多年,全靠着“狠”、“稳”、“绝”三个字了。 “这……,呵呵……,可生产权不在我的手里啊,生产权是安城的程锦!” 秦逸三并没有当面拒绝,而是极其婉转的调用了别的手段,把这件事堵到安城老总程锦那里去了,因为这确实是个事实啊! “哎,什么话都说得太明……不好吧,我相信秦总总是有办法的,钱利面前,人总是有变通的方法的!” 落绯笑得妖娆,即使是在黑暗之中,这春风妩媚的笑也是袭人三分,扰得秦逸三色心荡漾啊。 “呵呵……,是啊,是啊,秦某在考虑考虑,落小姐的模特队哪天有表演啊,秦某定然过去捧个场!” 秦逸三适时的把话题做了一个转移,他不能在和落绯从这件事上纠缠了,这件事……他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谁知道落绯拿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啊?要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事,他也是一样的逃不了啊,不心疼别人,他可心疼自己。 “这个……还没定呢,不如这样了,秦总给我个赚钱的机会吧,你的白茶花也要做宣传,你看……我也是国际名模,当个代言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落绯这话说的端得风情万种,那细长的大腿不知不觉中也就攀在了秦逸三的腿上,暗色里,那一抹白得乍眼的颜色和秦逸三黑色的西裤交叠,错落出妖异的淡淡的光晕。 “这个当然,有钱也不能让外人赚啊!” 主动送上门的甜头,秦逸三怎么能放过,手臂重重一用力,狠狠地把落绯纤细的腰搂进了他自己的怀里,虽说前一个事,他不能做主、得细细考虑周全,可后一个事,他完全不用那么费力去想了,他是销售方,他有绝对的权利选形象代言人,而且就落绯的名声,给“白茶花”做这个代言那是绝对适合的,既然是两边都讨好,那还考虑什么啊,美人恩还得要及时消受的啊! ——————————对话的分割线———————— 从云宵飞车上下来后,程念的小脸就变得红红的了,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兴奋的神情,一改了往日那胆怯的心性,一定要拉着蓝映尘带他去划船。 蓝映尘心情也好,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就让他想起了他的当年,他童年、少年的生活,在母亲一个人的辛勤操持下,他比别的孩子得到的东西,少了许多,可他从来没有怨过,虽然没去几过几次游乐场,可他的学习成绩每一次都是母亲的骄傲,那时,他不是一样很开心吗?他一直都知道什么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比如现在的大学、现在的工作,还有现在的女友…… 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好啊,叔叔带你去划船,你们有人想一起去吗?” 蓝映尘好心情地答应着程念,并且一把把他从轮椅里抱起来,抱在了怀里,程念也就势把头埋到了蓝映尘的肩上,那里……在他的心里,像父亲一样的肩膀,可……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啊! “没有人想,我们好累,我们坐在这里给你们两个弄吃的,你照顾好我侄子啊!” 嘴快的程钥永远都是最先开口的那个,同时,伴以威胁似的横眉瞪目。 蓝映尘又把眼光看向了程钥身后的许愿,许愿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帮程小姐,你带着小念去吧!” “那好吧!” 蓝映尘心底虽有一丝小小失望,但随后就一抹而过了,他紧紧抱起程念,半背半搂地向划船地方走去了。 ------------ 第八十三章 最佳出气筒 全家一日游活动落了幕后,陈诺提议去“萃艺”吃的晚餐,就像那句老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饭吃完了,他们这群人也就得散一散了。 看着桌上见底的盘子,蓝映尘心里有着难以言说的郁闷,坐在身旁的许愿,又怎么能体味不到他的心里呢,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样的分离是避免不了的啊! 蓝映尘的那一行工作就是这样的,哎,冬天……冬天来了就好了,蓝映尘就可以得到两个月的假期,那样就有耳鬓厮磨的温存了,可许愿的心里又暗暗地想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惊的想法——她和蓝映尘的爱情,能坚持到冬天吗? 她很清楚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就在她的手拉到蓝映尘的手上时,对面就射来了两道阴冷的目光,明明是笑着的,却那样的冷,带着有些残忍的霸道,却又惊得她的心莫明间波澜起伏、不忍不舍。 “姑姑,我想和你在一起!” 程念一听程钥说要把他独自一个人留在那座他并不熟悉的别墅里,恐慌的心情也就浮了上来,小脸也瞬间变得苍白了。 “和姑姑住工地吗?傻孩子,从这里住几天,许阿姨会替姑姑照顾你的,等姑姑申请回城里,姑姑就把你接过去!” 程钥说到这里的时候,心头难免发酸,紧紧搂了搂程念小小的肩膀,亲了亲程念的脸颊,她有多疼爱自己的侄子、这份疼爱又是从哪里而来,程锦这个混蛋难道一点儿也不清楚吗?唉,明明是相依为命的兄妹,为什么一定要弄到如此的水火不容呢?想到这里,程钥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而她自己所说的回城,却把蓝映尘死灰的心瞬间点燃,连忙堆着一张笑脸说:“程钥,我们是拍挡,呵呵,你要是回来了,不会把我扔在那里,对吧?” 蓝映尘心里很清楚,凭着他自己想要从工地调回到市内的总公司做小区园林的工程,那简直就是做梦,一没人脉,二没特殊理由,可程钥就不同了。 首先,程钥占着先天优势啊,程钥是个女人,在工程施工——特别是野外工程施工里,见到女性身影的机率那是百万分之一,所以当这个百万分之一提出点什么要求,领导总是会多加考虑的。 其次,程钥有实力啊,当蓝映尘知道程钥是程锦的妹妹后,蓝映尘觉得调回城区那就是一片光明,谁不知道程锦是这个工程的主要投资方啊,他妹妹想从哪里还不就是从哪里啊!可蓝映尘一定没想到,他心里所想的这个“谁不知道”里,还真有一个不知道的,那就是程钥,做为乙方的一个小小技术员,程钥几乎没有问过关于甲方的事,她只清楚甲方是几个公司联合共同投资的,她不知道这几个公司里面,会有她哥哥的“安城集团”,如果她知道,她根本不会从这里工作的。 “切,看你……根本没戏,我恨不得把你扔进撒哈拉,要是看在许小姐的面子上,我还有考虑的余地!” 许愿丢给了蓝映尘一张臭豆腐脸,没把蓝映尘的魂气没,可程钥自己酸酸的心情却得以缓解,这个时候,程钥深深地意识到蓝映尘真是她的最佳出气筒啊,就为了这个……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带在身边呢?何况他还是许愿的男朋友,而自己的侄子还要从人家的地盘里小小地住上一段时间呢。 “程小姐,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程念的!” 许愿含着一张淡淡笑意的脸,很明确地表态着,让程钥由心往外地感动。 “程小姐,你信我妹的,还不如信我的呢,一般来说,哄孩子我比较有耐心!” 那边“类许愿”陈诺一说话,程钥就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忍受这对兄妹一起和她说话带来的感觉呢,太瘆人了! “那好吧,谢谢啊!” 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程钥就害怕看到陈诺那张鬼影似的脸,连说谢谢也不敢直视陈诺,眼神眯着许愿,才觉得心里有点底儿。 ------------ 第八十四章 恍若天涯 金碧辉煌的五星级宾馆里,人影穿梭,华光异彩,说不出的片片旖旎笼罩着包着高雅外皮的纸醉金迷。 对于这一切,早已经看惯和看腻的任思念,熟视无睹,绷紧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夹着那根青烟缭绕的女士香烟,躲在角落的阴暗处,默默地看着台上,老行替她处理着的一切,看着三方人物各怀心思地签着字,嘴角不自觉地勾勒一丝寒冷的神情,与此同时,任思念的眼睛像幽灵一样,落在了陪坐在秦逸三身边的那个妖娆的女子身上。 什么叫怨家路窄,处处都能遇得上啊,落绯那个女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是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任思念心思转动,目光也就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坐在秦逸三身边的落绯,也早就感觉到了来自某一处的注视,她轻蔑一笑,挺了挺后脊背,她落绯可不是怕看的女人,还没有什么能让她觉得害怕的呢,若是觉得怕,当初早就不做了,又怎么会熬到今日地位呢! “夫人,合同已经签完了,这边的事你要亲自处理吗?是否还要讲几句话呢?” 签完合同的老行,找了一个借口,从人群里面退了出来,来到了任思念的身边,把刚才的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最后,问了这样的一句。 “不用了,你做主就好了,还有……,注意秦逸三身边的那个女人,派人小心监视,那女人很狡猾,你们要小心啊!” 任思念轻轻淡淡的吩咐着,眼神却没有在老行的身上,她嘴里所说的,是她早就想好的,而现在,心里所想的却是以后要说要做的,落绯,这个目前她所知道的、惟一能和乱红挂得上关系的人,她绝不会放过一丝纰漏的。 “好的,夫人!” 任思念的话说完后,老行立时体会到了任思念的意思,他们谁都清楚,他们此来中国的目的,赚钱只是第二位,而为原先的会长报仇雪耻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当然,还会顺带着夫人过往的一些恩怨,可是……为什么夫人没有提呢……,还和程锦的“安城”…… 老行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对自己所处的地位很清楚,有东西该问,有东西绝不是他这个地位的人应该问的,所以,他缄口不言,即使夫人在身边养了一个小小年纪的小情人,他也未向英国总部那边的长老透露一句,他相信凭夫人的聪慧,绝不会办那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的。她所做的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应该去过问的了。 “那好,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任思念说完后,优雅的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从那窄门里闪身出去了,来也似乎未来,仿佛暗夜里一只不见光的猫独自寻觅着。 宾馆外面与里面,是两重天的景象,虽然都躲不过人潮涌动,却有着不同的感觉。 任思念没有坐车,而是独自漫步在街边的石板路上,那般繁吵的环境里,她还能听到自己的鞋跟碰地的声音,此时的心境,竟把一句“静默则熟, 静居则安, 静思则通, 静心则专”体会得淋漓尽致啊! 也许是太过用心自己心内的东西,撞到了挡在前路上的物体竟然还未察觉,头碰上那片硬质的物体才知道抬起,然后……就是四目相对时的无言……或是胜过无言……,无语吧! “程先生……没在宴会多呆一会儿吗?这么快就离开了?” 还是任思念最先反应过来的,笑的温婉而又不失自然,掩了心里的那片惊讶,把十年锻炼了来的雍荣尽情地展露出来,她再也不是那个蓝天下幻想的小女子,除了程锦天色不会再蓝的任馨儿,所以,再有这样的暖昧,那也只是一个叫程锦的男人和一个叫任思念的女人新的开始,与过往无关! 且,这还要看她任思念的心情……是好是坏呢! “是啊,任小姐不是比我离开得还早吗?连合同都没看一眼……,男人都没有任小姐这样的魄力啊,怎么也是上亿的投资啊!” 程锦那双深遂的黑眸里,看向任思念的目光有着说不了的复杂,语气却冷冷的,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呵呵,我本来就不太懂得生意,幸好有老行,家夫在世的时候,他就帮着打理,我信得过,而且……还有程先生以及秦总,你们都是商场上滚打出来的,和你们合作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任思念说得似乎在情理之中,可听在程锦的耳里却又分外的不舒服,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给他熟悉的感觉,却又在言语接触间分外的陌生,难道那种熟悉只是错觉吗?那为什么当他在宴会上没有看到她时,心里就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从心底深处升出一种声音,让他一定要跟出来,跟出来寻找呢! “谢谢任小姐的信任,程某尽量不辜负!” 程锦说完后,做了一个礼让的姿势,伸手把任思念让到了右侧以里,任思念轻轻一笑,慢慢抬步,与程锦便形成了并肩而行的姿势了。 昏黄的灯光拉了两条长长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与路旁的树影婆娑,浑成一色。 任思念心中五味俱沉,嘴上说到不想,可心里哪能做得到啊,那么多年的情感想要荒废也不是这一时之间就能荒废得掉的啊,此情此景,十年前也曾有过,只不过,那时是手拉着手,而现在虽是一手相隔,却也觉得恍若天涯了。 “任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啊?噢,我是说……去英国之前……” 是的,只有任思念去英国之前的那段资料查不清楚,其余的不用查都已经一目了然了,谁都知道任思念是如何成为这资产上亿的跨国公司的老总的,这一切都来源任思念嘴里的那个亡夫翰司,可任思念嫁给翰司之前呢?总不能真得是如资料里显示的一片空白吧!这世间哪有谁的人生是一片空白的呢? “读书,像所有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读书,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可真正到了明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没有明天,呵呵……,程总也有过那样的时光吧?” 任思念轻轻淡淡的笑,慢声细语的说,像是讲着一个诗情画意有些感伤的故事,可那弦外之音,又有谁能真正读懂啊! “嗯,也有过,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糊涂事,现在想来总有一种欲赋新辞强说愁的滋味,都是少年不懂愁啊!” 程锦说得凄然,绝对的真情流露,没有一点的做作,却惹得任思念没来由的心伤,一瞬间竟恨得牙根直痒,却又觉得心痛得不能呼吸了。 这一段路明明很远,却在这样的心情折磨下,两个人的步子都向是失了魂一样的游荡,便快得不可思议了。 ------------ 第八十五章 没有下一次 人这一生永远也不要说自己不喜欢什么,自己害怕什么,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所不喜欢和你所害怕的就是你拼命睁眼望着的。 冷忆就从来不喜欢黑夜,特别不喜欢在黑夜里等人的滋味,也许不只不喜欢,更真实的感受还有害怕吧! 可不管有多么害怕,他仍抱着粉红色的抱枕,坐在公寓的门口,安静的等着,克制着心头的恐惧,盼着参加宴会的任思念,想着那道曼妙的身影走下车来,他一定会丢了抱枕冲过去的,是的,一定会,紧紧的搂住,说一声“好想!”的。 夜已经深得发凉,人却还未回来,冷忆的心也不由得凉了起来,他突然之间很后悔,怎么就没有跟了去呢,早知道会这样的担心,还不如去忍受宴会里的浮华呢! 就在冷忆心内忐忑不停的时候,由远及近地传来了悉碎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夜里,即使再轻的脚步声也是分外清楚的。 “嘎噔!” 从最开始听到脚步时的兴奋,到听清脚步声的心痛,只是几秒钟的事,冷忆怀里抱着的抱枕也就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身子僵直地挺在那里,不会动了。 “冷忆,你怎么……站在外面啊?” 任思念看到冷忆后,除了小小的吃惊外,就是心快速地抽痛,她慢慢地俯下身,捡起那个被冷忆掉在地上的粉色抱枕,看着握在手里的包枕,任思念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次带冷忆出去,冷忆挑的惟一一件他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后的每天里,他都抱着…… “我……我等你……” 冷忆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含混地吐着,眼神却偷偷地瞄了瞄跟在任思念身后的程锦,底气也就越显不足了,后面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噢!” 任思念也觉得眼前的这个气氛很尴尬,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程锦就好像钉了钉子一样的,站在她的身后,这一路上明明没有说什么,可他们却……一起走了回来,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推脱…… “不请我上去吗?” 刚才程锦说话还是冷冷的,现在却变得温柔起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任思念忍不住地把眉头皱在了一起,看向程锦的眼神也不知道应用什么来伪装,变得清朗得让程锦分外熟悉起来,就在程锦把持不住地想伸出双手去握住任思念的肩时,任思念的眼神突然就黯了下去,她莞尔一笑说:“不了,天太晚了,改日吧!” 任思念说完后,也不去看程锦的表情,转身牵住冷忆的手,向公寓里面走去了。 只是那一转身的瞬间,程锦的思念好像都要随之被牵走,一切都那么的真切起来,他几乎要低唤出那一句“馨儿”了,那抹清晰的身影却消失在了旋转门里了,看不到了。 “小可,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程锦凝望着十八层,那扇刚亮灯的窗口,意味深长的问着。 “就是我向你汇报的那些了,程总,你也不是不知道任思念那个死了的老公是欧洲最大的地下社团的会长,能查到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消息封锁的太死了……” 柯小可的话还未说完,程锦就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的心情极端的不好,为了那查不清楚身份却给他带来恍惚感觉的任思念,也为了家里家内那一团乱糟糟的锁事…… ———————楼上的分割线—————— “姐,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进了屋子后,冷忆也不敢去看任思念,转身闪进了卫生间里。 任思念把怀里的粉色抱枕放到了沙发上,整个人也像被抽离了生气一样,瘫坐在了沙发里,往事一点一滴地浮在了眼前,在不知不觉中攀爬上心头,有些东西真不是说忘就可以忘的,明明知道不该记得却还记在心里,无法忘记啊。 今晚上的表现真是不好,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马脚,让程锦觉出什么,不过,就算是觉出什么,又能怎么样,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就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没死的任馨儿又如何?十年过去了,除了忘不掉的记忆,什么都没留下啊! “姐,是不是……是不是我不应该坐在下面等你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忆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的身侧,也是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你能等我,我很高兴,你没去宴会就对了,真是挺无聊的!” 任思念笑得柔和,手在说话间抚上了冷忆的手,若说当年的一切都只剩记忆,那眼前的这个呢?若不是心里有着当年,又怎么会让秦逸三摸到了心思,又怎么会留下眼前的冷忆呢? “姐,我下一次一定陪你去!” 冷忆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脸就别了过去。 “没有下一次了!” 是的,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吧,任思念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心里暗暗地想着,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一次了。 ———————换场景的分割钱———————————— 深夜,那个曾在程钥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帮着程钥照顾程念的陈诺,像个幽灵人似的,追着米兰喻的影子,就双宿双飞,偷会佳人去了。 白天还繁闹的别墅,到晚上就清冷起来,许愿怕程念一个人住会害怕,就把程念推到了自己的屋子,好在是个双人床,也不挤。 “小愿姑姑,李叔叔的病好了吗?” 程念眨着幽黑的眼睛,望着靠在床头上发呆的许愿,小声地问着。 “他啊,算是好了吧!” 李俊秀的病也不知道说是病,还是一种瘾,犯起来的时候要命,好的时候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竟然有些像思念,没来由的来,又没来由的去,过程去折磨得人刻骨铭心,几欲丧命。 “那……要不要去看看他啊,我听柳姨说,病总是爱夜里反复的。” 柳姨是程锦给程念顾的保姆,有哮喘,一到晚上就会喘得厉害,小时候的程念就特别害怕看到柳姨犯病时的模样,宁愿自己独睡忍受黑夜,也不敢看柳姨。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他毕竟是住在李俊秀的家里,他敏感早熟的心,早就已经教会他怎么去让身边的大人高兴,更加喜欢他了。 “是吗?那……我去看看吧!你自己在屋子里,怕吗?” 其实前几天、每个夜里,许愿总是在楼上的,李俊秀在床上反复折腾,她就坐在地上小心地陪着,今晚,她倒是也想上去看一看,只是介于这个小孩子在这里,而且……,李俊秀的病已经有所好转了,她没理由去楼上的,怎么说……她和李俊秀怎么样也没有总在一起却可以说得通的关系啊,传出去……不好的。 “不怕的,小愿姑姑,你去看看叔叔吧!” 是的,他不怕,他早就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家里了,有的时候,一个人也许寂寞,可却也有一种寂寞里的自由吧,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贪恋上这种甩不掉的自由了。 “那你先睡,小愿姑姑一会儿就回来!”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地,并把被给程念盖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外面了。 ------------ 第八十六章 谁心碎 许愿出了卧室后,先去了厨房,按照李俊秀平时所喜爱的口味调了一杯牛奶。纯白的牛奶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冒出几缕白色的雾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轻灵,像李俊秀的灵魂,不可触摸却又着实地吸引,让许愿无法割舍。 捧着这杯白色的液体,迈着可用蹑手蹑脚一词来形容的步子,许愿走上了通往二楼李俊卧室的楼梯。 同牛奶一样颜色的巨大的床上只有同样颜色的被子,而李俊秀本人却不在被褥床榻之间…… 许愿惊愣了一下,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李俊秀——,你……” 许愿寻找的目光最先落在床头那水晶烟灰缸以及半缺未燃尽的各色长短不一的烟头上,那里……散着的…… 香烟的味道遮盖住浓浓的奶香,像魔鬼侵去了天使的灵魂,青色的烟绕在白色的雾上,虽是同攀同降,可却貌合神离仿若两种心情,矛盾与纠隔。 八月的凉风吹起落地窗垂落下的白色窗帘,魅般的夜崭露片刻头角便又被退回的窗帘遮住,可瞬间带出的李俊秀的样子却让许愿又一次的惊愣。 李俊秀坐在地上,半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平伸开,左臂拄在膝上,右臂垂在腿旁,拄在膝上的左臂所连着的那只右手,中指与拾指间夹着一根白的细长而又刺目的香烟,正以绝舞的方式燃烧挥舞霍着,燃烧的红烟头映着李俊秀半张没有任何神情的脸孔,如此夜般渗凉。 “你疯了?不要命了,这样抽烟……” 许愿急急地跑了过去,要去抢李俊秀手里那根还未燃尽的烟,李俊秀未发一方,只是执拗地想把手移开,却被更快一步的许愿抓到。 “啊——” 一躲一闪、一抢一抓的瞬间,炙热的烟头竟刮到了许愿的手,嫩白的手背上顿时有了一道暗红的印子。 “怎么了?” 李俊秀着急的寻问声,被掉落在地的水杯破碎声所掩盖,一杯纯白的液体四散奔开,溅得两个人身上都是点子,却也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溅得更加的尴尬。 许久,许愿才缓过神来,他看着对面垂着头的李俊秀,说道:“我没事,你别管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抽烟,你不是从来都不抽的吗?你身体才渐好,就这么糟蹋吗?” 许愿水晶般的眼眸裂出鲜红的血丝,盈着莹莹泪珠,逼视着李俊秀,极端痛惜,她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发生,她完全可以忽视手背上的伤口却绝不能容忍李俊秀自虐似的自我折磨行为。 听完许愿的话后,李俊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全然睁开的丹凤眼,在昏暗的光线里异常的明亮,又有着无法言说的哀伤,一抹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地抿了一下,又慢慢地松开,此时,他不想说任何话,更不想做任何解释,那对于他、对于他和许愿,也对于眼前的情景而言是毫无意义可言的。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哪怕会被骂作无耻,会被嘲笑成放纵,那也无所谓,他只知道他如果此时不做,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因为下一秒……下一秒或许心痛得窒息而死。 “许愿,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好想……” 未及许愿来得及反应,李俊秀便已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李俊秀那刚才还显得呆滞忧郁的薄唇,在此时却成了突然起动的旋涡,包裹着许愿那片柔软的粉红,密密合合,如狂风暴雨的舌,像射出的利箭直中温热的中心,热烈而缠绵地纠在还处于惊愣僵硬状态上的许愿的舌上,也不管那小巧的舌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一味的进攻、一味的索取,仿佛久未逢到甘露的旱田终于迎到一场细雨般滋润…… 这时的许愿早已经不知所措,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奇怪思想在空白过后一股脑地涌向大脑时,却独独没有反抗的那种,她可是被一个除了自己男朋友以外的男人强吻了啊!可为什么……激动狂跳的心竟会有一丝欣喜,而无半点觉得这是被侮辱的感觉呢,心底深处明明呼唤警告着“这不对、这不对……”,可大脑却做不出任何支配,任由李俊秀肆无忌惮地无礼下去呢! 就在许愿还没有理顺清楚应该怎么样去做时,本是疯狂着的李俊秀竟突然停了下来,紧抱着许愿的手也慢慢的滑下,前一秒还在疯狂索取的舌在下一秒里,却决然退出,留给许愿一种无尽空虚的燎痛。 许愿此时的眼睛比刚才瞪得更大更圆了,几乎都要凸掉出来了,若说李俊秀刚才的举动她不能理解,可心里却有一种欢愉,而现在,她不只是难以理解,心里浮出的欢愉也变成了伤心,还是那种极黯然的伤心…… “李俊秀,你想干什么,开玩笑吗?” 许愿悲伤地寻问还夹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向了李俊秀。 “对不起!” 明知道这三个字说出来很伤人很欠揍,可李俊秀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他对和许愿发展的结果到最后“对不起”这三个字怕是最好的总结吧,怎么也比那“玉石俱焚”的结局要强上许多。 他明明是爱许愿的,吻上许愿的唇的那一刻,他就像吻到许愿的心,那种感觉启是一句“想要”就能表达的,那是一但吻上便无法分开的渴望,绝然的抽离断了那一吻,谁听到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被生生的撕开,淌血! “啪!” 很重的巴掌声,是的,他应该挨这一巴掌,许愿若是能早一点打出来,心还能比现在更好受一些,李俊秀觉得整张脸都像着了火一样烧可却未觉出半分疼痛,这时,李俊秀才意识到那一巴掌…… 对面瘫坐着的许愿,右脸上浮出清晰的五个指印,像五根烤爆的火腿一样夸张地嵌在白晰的皮肉里,惊得李俊秀脱口叫了出来,“你疯了……怎么打自己……” “脸痛心就不会痛了……” 许愿茫然地说完,像失了魂的木偶从地上站起,跌撞着向外面走去。 是的,总得有一个地方痛到极致才能盖过心里的痛啊,这一巴掌她怎么也不会打到李俊秀的脸上的,别说舍不得,这话太娇情了,她只是不想让她自己的心更痛。 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这一切像做梦一样,李俊秀自己都无法相信他竟然能做出这般冲动、几乎丧失理智的事,这还是他吗?那个冷静、漠然,可以目空一切甚至可以轻视自己生命的李俊秀吗? 他的苦笑与悔恨停止在门口中传来的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里,李俊秀反射般的从地上跳起,抓起床上扔着的白色外套,快步像楼下走去。 他不能让许愿离开,哪怕让许愿知道他过去淫靡的荒诞的一切,他也不能看着许愿带着恨意甩门而走,虽是同样的心碎,但品尝起来滋味又怎么能一样呢?他宁愿选择前者,也不要接受后者。 ------------ 第八十七章 凌晨夜色 许愿像个失了魂魄的躯壳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没有人影的大街上,与她相伴的只有那一排高昂着头颅的路灯了,把她姣好的身材拉长成细细斜斜的影子,分外孤单。 泪水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已经流得满脸都是,连草莓般鲜嫩的唇上都不知何时起冒出几滴鲜红的血珠,只有洁白的牙齿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仍在上面磨擦起舞着。 什么叫残忍?爱到不爱,不爱却强爱,这都不是。所谓爱的残忍,就是想要却不知为何不能要,如玩笑般的开始,又要以玩笑结束,像是从未开始,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本以为上天垂怜就要开始了,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捉弄,没有任何意义。 许愿搞不懂她和李俊秀之间到底是她是李俊秀的残忍,还是李俊秀是她的残忍,还或是他们是彼此的残忍呢? 许愿也不知道她自己要走向哪里?米兰喻那里指定是不能去了,陈诺在那里,人家小夫妻……,唉,一想到夫妻,许愿的唇角就不自觉地飘上一层苦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别人的妻,她也有那个坚定的可以牵手的夫;蓝映尘那里……也不能去,她这个时候披星戴月的奔向工地,可以何理由面对蓝映尘啊,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有所察觉吧……,所有的地方……都不能去,天大地大仿佛她无处可去了。 所以,只能顺着那有路灯、有路口的地方穿插过去,不想也不敢再去思考,大脑早已经想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疼、只有累、只有想睡一会儿,甚至是想昏一会儿的冲动。 挂着铅块似的腿还能走出几步?坠着牵挂的心又怎么可能变成从前?失去思维的大脑又怎么能再一次支配?倒不如……就这么沉睡了! 是的,最好的解脱就是沉睡了,在这种复杂的思绪和情感里,还有什么比沉睡更好呢?许愿的唇角轻轻飞扬的那一刻,身体似乎也跟着飞扬,然后,重重的摔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救人上场的分割线————— 这夜,能睡也是一种福气,有人连睡都睡不了,许愿是没地方可去,而有人却是有家也不想回。 程锦从任思念那里离开后,并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打电话叫来了柯小可,留下了车,却打发走了柯小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可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即使不是一个人开着车,即使是回到家里,他不也是一个人吗? 在这漫长无望的黑夜里,程锦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孤魂一般,仿佛哪里都可以落脚而哪里却又都不是落脚之地,明明心是苦的,可这苦水却又没有地方可诉,脸面上却还得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人前总是那个高高在上程总,可人后呢?谁知道他有多么的孤冷和凄凉? 若是馨儿在,这种情况一定不会有的,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军奋战,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家寡人,哎……,一想到馨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叫任思念的女人,与此同时,许愿那张几乎和馨儿相同的面孔也一起出现,像两个幻影一样在眼前不停的交织,搅得程锦的头脑更加的混乱,一个是神似、一个是形似,可哪个是馨儿,在他的心里,哪个也不是当年那个白衣飘飘、有着一脸纯美笑容、温柔善良的馨儿。 程锦的车,在这一个多小时里,走过了不知道几条街、几条路,又过了几个路口,他只是遇到路就走,遇到弯就转,折腾着自己的车的同时,也在毫不留情地折腾着自己。 在下一个路口的转弯处,一个令程锦的神经瞬间振奋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昏黄的路灯下,一名白衣女子突然之间晕倒在路边,如果这个情景里晕倒的是路人,程锦一定不会去管,从他背叛了年少的那段情感后,什么叫做善良、什么叫做好心,在他的头脑里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把一切都看得平淡和无意义了,可那个人……偏不是路人,那个人偏偏是让他刚才还想着的许愿,是的,有着当年任馨儿九分相像相貌的许愿,所以,这事……他就不得不管了。 程锦不紧不慢地把车停到了路边,打开车门后,轻轻地走到了许愿晕倒的地方。 昏黄的路灯下,许愿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显得分外的安宁,就像是在她个人的床上睡了一般,而不是晕倒在了路旁,引得程锦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抚去挡在那脸上的几缕发丝,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馨儿……,你怎么在这儿?” 手下那人仍是睡着,有声的问无声的回答,在这即将要亮的夜幕里变得咄咄逼人,逼得程锦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双手,“馨儿,我带你回家!”,说着,程锦一把把瘫倒在地上的许愿一把抱了起来,转身径直回了车里…… ———————换人的分割线————————— “李叔叔,还没有找到小愿姑姑吗?” 天大亮的时候,李俊秀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心情回到别墅时,程念早就已经摇着轮椅守在门口了,昨晚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可他大约也能猜到李俊秀和许愿定是产生了矛盾,生气了,否则小愿姑姑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家而去,李叔叔也不会稍后就追了出去,……,他不是个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小孩子,他早就已经习惯黑夜了,所以,在家里仅有的两个大人先后离开后,他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按照他自己的方法坐回了轮椅里面,摇着轮椅守在门口了,就等着有人回来后,可以最先打个招呼。 “没……” 李俊秀回答得很无力,话音还未落,他整个人也像抽了空气的塑料气偶一样,瘫坐在地上了。 他俊美斜长的丹凤眼,黯淡无光,明明是望向前面,却又像是没有焦距一样,自昨晚之前,他自问他从未做什么后悔之事,即使被落绯陷害中了“落红”之毒,他也从未后悔,可这一次……昨晚的事,不只是让他尝到了后悔是什么滋味,还让他知道了心原来可以那么的痛。 凌晨的寻找,他的足迹几乎漫步在附近的所有巷口、街道,甚至还有更远的地方,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走这么远的路都是一个奇迹了。 可奇迹又能怎么样,他不是仍没有在这个奇迹里面找到许愿吗?是的,只是一个晚上,他丢失的启止是许愿,或许还有他渐渐打开的心绪。 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他才半爬半走地回了别墅,就是想许愿或许已经消了气自己回来了,可当他推开门,看到程念的那一眼,他就已经明白,这只不过是他的想当然而以,许愿非但没有回来,且连个消息都没有,对于警察来说,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失踪几个小时或许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但对于李俊秀来讲,许愿消失的这几个小时足可以发生许多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了,如果许愿有什么闪失,那他……他还活着做什么啊,所以,即使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得把电话打到有可能寻到许愿的地方,那么,第一处有可能的,便是许愿的哥哥陈诺那里了。 ------------ 第八十八章 求婚现场 清晨,那片阳光照进这小小的居室时,陈诺正接着米兰喻于半醒半睡间回味着昨晚的那一刻温情呢。 米兰喻身上的香气,因两个人的贴近而比以往更加真切地传进鼻息里,柔嫩的香气,温润得可爱,令陈诺忍不住的嘴角轻扬,笑意在唇里荡漾开来,似睡莲一般的婉转,让刚睁开眼睛的米兰喻不由得沉醉,还有沉陷。 “笑得那么色……,说,心里想什么呢?” 米兰喻娇嗔的发问,引来了陈诺低头的一吻,由不得米兰喻的半闪半就,就那么直直接接的印在了米兰喻的脸颊,轻柔而又真切,炙热而又抚贴。 “讨厌啊,昨天晚上还没有闹够啊,这浑身哪里你放过了?” 米兰喻慢慢的偎进,使她自己更深地进入到陈诺的怀里,体味着那里的、只属于她自己的那份熟悉和安全。 米兰喻主动的“投怀送抱”,让心里本就痒痒的陈诺,又一次的难以自抑,他的手从米兰喻的胸前慢慢滑下,向下腹间的那片隐密偷袭过去…… “坏啊!” 米兰喻先是装出小小的惊色,随后,那张楚楚娇艳的脸又一次的生动起来,把陈诺的腰也就搂得更紧。 “我坏你还喜欢,呵呵……,小喻,我们……我们结婚吧!” 陈诺突然的一句“结婚”,让米兰喻足足愣了有五分钟,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陈诺坏心地在她的唇上快速地啄了那么一下子,她怕是一直能被惊愣到石化吧! 说是惊愣,怕也不全是,惊喜占得更多,从认识陈诺和陈诺交往的时候,米兰喻就已经开始无数次的幻想要嫁给陈诺,并想像着陈诺像她求婚的种种镜头,自陈诺前一段时间表示想留在英国并希望她也跟过去,这样的幻想就断了,她真怕陈诺和她都坚持不到修正果的时候,可现在……求婚是有了,但以前幻想的这种种里面似乎没有床弟之间的这个片断啊,这……这算正式吗? 太突然了,太镇惊了,太兴奋了……,米兰喻把想过千遍的那句“我愿意”都忘得一干二净,就知道傻看着陈诺那张相对于一般男子,略显得柔美些的脸了。 “小喻,你怎么了……,想结就嗯一下,不想结就啊一下,总得有个动静啊!” 陈诺笑得那般轻松也是那样的灿烂,好像讨论得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一样,还好像这事就应该是水到渠成,都不用他说就可以解决一样。 米兰喻真想用一个“啊”字,打击一下那张总是过于自信的脸,可最后说出口的却不是她想呕气的“啊”,却是轻轻如浮云一般点头后的“嗯!” 就在陈诺还未来得及品味自己爱人点头同意的那份喜悦时,放在床头上的手机,不懂情趣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晨色里难得的粉红温馨。 陈诺不情愿地捡起床头上因震动而转动起来的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哎,他昨天真不应该把自己的号码主动奉送给李俊秀那个活妖精啊,这才多久……那妖精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事这么急,铃声一遍一遍地响着,想不接都不行啊。 “李大哥,你有什么事吗?小弟还没起床呢,就求你暂时放过小弟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如何?” 陈诺戏谑的语气里,无奈的成份已经远远超过了玩味,他此时真想立刻就挂断了电话,再和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温存温存,做一个婚前全方位的体检。 陈诺以为他这么说完后,李俊秀就会挂了电话,李俊秀是谁?那是性情中人啊,他们两个也算是“惺惺相惜”,彼此完全能体味对方心情的半个知己了,这要是蓝映尘那个呆子打来的,他断然不会这么说的,可电话那头的李俊秀像是根本不给他那个面子似的,他这样说完后,李俊秀也没挂了电话,相反,那边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微有虚弱地传了一句,令陈诺任何桃色想法在瞬间皆无的话,“小愿昨天晚上跑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在你那里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妹怎么了?” 此生没有人能比许愿更能勾动陈诺的情绪了,如果说米兰喻是他此生的爱,那么许愿就是扼着他灵魂的人,别看平时的小吵小闹,真要是遇到事情时,陈诺都可以把自己的命给了许愿,换许愿的幸福,这就是双生子比平常兄妹更刻骨的情深吧。 当陈诺听到李俊秀说许愿昨天晚上跑出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李俊秀可能对许愿做了什么不轨之事,然后,许愿或许出于什么心理纠结的原因才会跑掉的,可……那么晚了,她能跑到哪里,不知道越是夜深人静,对于她那样的女孩子来说,越是危险吗? 即使许愿不知道,难道李俊秀会不清楚吗?怎么没有拦住呢?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有何颜面去面对家中的父母,最主要的是怎么对得起自己那颗双生连命的心啊! 陈诺急急的问话,那边的李俊秀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声长叹,然后就没有了声音,随后就传来了小程念急切的叫喊,“李叔叔,李叔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醒醒啊……,李叔叔!” “小念,小念……” 没办法,逼得陈诺只能嚷着,希望那个小家伙不要惊慌失措,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 “陈叔叔吗?李叔叔……” 不愧是程锦的儿子啊,就知道这点儿事应该吓不到他的,可还没等程念说完,他就已经迫不急待地打断他的话了,“没事的小宝贝,你别动他就好,陈叔叔马上就过去啊,马上!” 陈诺说完扔了电话,就开始满床满地的找着他昨晚因为急切想与米兰喻共亨欢愉而丢得寻不到下落的裤子以及祙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求婚被打搅,米兰喻也觉得很不快,可看陈诺的那副百年难遇的着急样子,她心头的不快也就快速地消失了,换上同样的急迫的神情。 “我妹子丢了,我得去找李俊秀这个人贩子算帐去,娘子,你也快些,紧随你相公我的脚步一起杀向李俊秀的老巢!,向他讨人说法” 就这一点米兰喻特别佩服陈诺,不管如何的急,他倒是总能笑着面对,这或许也是她米兰喻爱着陈诺的真正原因吧,都说人生苦短,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让自己快乐一些的人在一起呢,能和陈诺这样的开心果过一辈子,此生也算是逍遥眷侣——不枉度、不虚度,值了! ------------ 第八十九章 开始于痛苦 凡事皆有代价,快乐的代价便是痛苦。或许,在我们享受快乐的时候,痛苦就已经深埋下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呢! 许愿实在不明白她和李俊秀之间的快乐藏在哪里,好像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没有过快乐,可为什么痛苦却那么的清晰,连睡着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痛,眼泪都会止不住地流出来呢! “生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这样的话似乎在哪本书里看过,也似乎听李俊秀念起过,是他在喝牛奶的时候,还是他在凝神的时候,那个白衣若仙的男人,有的时候,真的不像这世上的人一样,坐在清风里,沐浴阳光时,那镀起的金边,那被清风吹动的衣角,还有那轻轻的、轻到无法触摸、无法提动的笑容,都宛若幻境里才有的,若他不是那幻境里的神,那必是千年得道的妖了,如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就那么轻百易举地夺了她本是装着恋人的心呢!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的时候,许愿的眼睛却仍是没有睁开,相反闭得更紧,似乎很怕睁开一样,真想就这么永远闭着,不去理那些眼外的事情,总觉得只要眼皮瞌上了,这一切就都过去了,可事实呢,哪里有这么轻松啊! 眼外是看不到了,心里却想得乱了麻一样,就算身体跑开了,心呢,不还是牵着吗?这么做就是为了自欺欺人,心里于狡辩又有什么用,眼泪已经暴露了一切,成了最好的证明。 这时,感觉有手抚摸走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拭去了她淌下的泪水,那样的温柔,还有清风吹过带来的淡淡男子体香…… “李俊秀!” 许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眼睛虽然没有睁开,手却已经反射地抓到从她脸边抚过的那只手上了。 “我知道那种只有你一个人的孤独,因为我也有过,所有的人都和你没有关系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于是你只能哭泣,可……又有什么用呢!与事无补!” 那深沉无奈的声音逼得许愿瞬间就松了手,也瞬间就清醒得透彻,双眼睁开的时候,那抹寂寥落寞的神情就在这瞬间里,全映入了许愿的眼里。 “程总?” 许愿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晕会晕到程锦的床上来了,这可真是一件稀奇到不可思议的事啊! 她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程锦轻柔的按了下去,“躺着吧,你身体还虚着,再睡一会儿!” 此时,程锦说话的声音很平淡,与他平时给人的那份严谨截然不同,有一种属于男性所特有的温柔,让许愿不由自主地听从了命令,安然地躺在了床上,不在动了。 按常理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哪个女子能不表现出惊讶,能不想立刻离开呢,就算程锦是许愿所认识的人,可……那种认识……,那种接触,且还曾有过一次那般尴尬的示爱……,若是平时,许愿看到程锦,早就有多远就躲多远了,更别说是现在这样的相处……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今天、就此时而言,许愿是真的不愿意动,甚至没想过离开,或许是因为离开只是一个定义,而离开后的目的地却成了难题,人,在遇到难题的时候,第一反应……大都是躲吧! 相对于那些想见却又不能见的人,见程锦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倒要轻松上许多,倒不如听了他的话,再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这也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许愿的唇微微地抿在一起,有一刻贴真地像了任馨儿,可也只是那么一刻,随后,软化下去的绵柔,就还原了许愿,也击碎了程锦的幻想,程锦轻叹一声,从坐着的地方站起,刚才的那一下子,已经让他有些心寒了,他不愿再去看许愿,所以只是轻声说:“我去熬点粥,弄好后我叫你!” 程锦的身影前脚离开,许愿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睡的,她只是心乱如麻,发生这样的事,李俊秀和她都很难回到从前了,这和卫生间里的那一抱,有着质的关系啊! 是的,至少,这一次里,她觉得她非常的对不起蓝映尘,愧疚感萌在心头,怀疑也随之产生,难道那四年的感情真的敌不过心动情动的一瞬间吗?难道以前……就从来没有爱过吗?那她和蓝映尘又是什么?她又为什么一定要争取和蓝映尘在一起,甚至不惜和家里决裂呢? 头疼啊,这些事情她当真是想不明白啊,陈诺算是说对她了,她要的幸福太简单,或许就是简单,才会模糊,最后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可有一点,她现在至少清楚了,她应该给蓝映尘说些什么,她的爱情里容不得一点的瑕疵,她的世界里也不会有对他人的委屈! 这样想着,她的眼神也就灵动起来,当她捕抓到程锦放在窗台上的手机时,一抹悲凉的苦笑,也就把眼里的灵动深深地盖住了,她深知,有些话,说出去就是一生的陌路了。 ————————换场的分割线————————————— “陈叔叔,李叔叔不会有事吧?” 陈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米兰喻拉着程念的手坐在沙发里正张望着呢,他们见陈诺一脸疲惫地走下来了,连忙问着。 “还没醒,不过,也死不了,别管他了,我得找到小愿!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丫头能跑哪儿去呢,可千万别出事啊!” 陈诺和米兰喻赶到李俊秀的别墅时,李俊秀还瘫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任由身边已经从轮椅上掉下来的程念又唤又摇着,死人一般! 陈诺自觉得还算人道,至少没到这里就把李俊秀摇醒,抡他两拳,出一出求婚被搅的闷气以及亲妹妹被欺负的怨气。 陈诺先察看了一下李俊秀的身体状况,然后,在米兰喻的帮助下,把李俊秀架上了楼,扔到了李俊秀那张夸张的大白床上。 再以后要做的事,陈诺就得把米兰喻哄到楼下,才能做了,米兰喻虽然不懂陈诺要搞些什么,但她也知道那必是不方便她来问的事,所以,陈诺说完后,她也就顺从地下了楼,必竟,楼下还有一个小孩子在等着她照顾和安慰呢! 米兰喻下楼后,把门口坐着的程念扶了起来,当她看到程念那绵软无力的双腿时,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痛痛的,用出的力也就变得更加的轻柔了,美丽的容颜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母性的慈爱,看得程念都有些迷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启是一个温暖二字就能说得清楚的啊! 一个多小时的等待里,都因为有米兰喻相陪,程念变得更安静,小小的头枕在米兰喻的腿上,连呼吸都控制得消无声息了,若不是陈诺下来了,他还在想着……想着那份幻想出来的母爱呢! “许愿的电话我打过了,没有人接,可能……根本就没带,……,你说她能去哪里啊,会不会去蓝映尘那里了!” 陈诺说的事也是米兰喻所着急的,也许是从小被父母和兄长照顾得太好,大学又是宿舍里有名的温顺派小玉女,众姐妹也是偏心眼的护着,本以为这就是爱了,可现在看来,爱和害又有会什么区别,若是让许愿早明白一些道理,何苦有昨晚的事,这要是真出什么事……,想到这里,米兰喻就不敢再想了。 “不会的,她只要头脑正常就不会去蓝映尘那里的,昨天晚上据我估计她和李俊秀……,这我都能理解,蓝映尘呆头呆脑的本来就不适合小愿,问题是,李俊秀这么一个灵秀的人怎么也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陈诺最了解许愿了,许愿可不是那种能做脚踏两只船、周旋于两个男人中的女人,如果昨晚许愿真和李俊秀发生了什么质的东西,那……许愿离开蓝映尘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许愿是个简单人,她不会做什么复杂的事的,陈诺相信自己的妹妹! 就在陈诺和米兰喻急的不知所措时,门铃响了起来,米兰喻和陈诺互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小愿……”,两个人一起向门口冲了过去,可当门真正打开时,两个人刚燃起的希望又被吹灭了下去。 ------------ 第九十章 春光乍泄 李俊秀缓缓地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卧室里面了,那白得恍眼的颜色,是他最怕的,也是他无法逃避的。 李俊秀轻轻的哼吟一声,蜷曲的身体慢慢的伸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又一次浮在眼前挥之不去了,本是甜蜜的情节,却让他生生的变成了噩梦一样的事,许愿憎恶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忘记呢?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啊,他这样的身体,难道要拿来害最亲近、最想去爱去疼的人吗?他做不到啊! 刚睁开的眼睛,在这样的情绪下,又缓缓的毕上了,难奈的身体慢慢地扭动了一下,未盖严实的洁白的床单,从光滑的身体上快速地滑下…… 这时,李俊秀才意识到他自己……他自己竟然是赤身裸体着的,这,难道有人……,是啊,刚才混乱的心情和一夜未醒的折腾,怎么可能不扰乱才刚刚有所缓解病情呢,难道有人用那种方法帮他压制了吗?能知道用那种方法去压制这种病情的人,也就只有陈诺了,可他既然知道有这种方法来压制,那他也一定知道……这样只是雪上加霜,要使他毒浸染的更深,也就死的更快吧! 李俊秀长叹了一声,两道好看的长眉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他勉强抬起手撑到了床延上,用另一手捡起枕边的床单,把白得通透的床单缠在不着一物的身上,缓慢地向衣柜那边走了过去。 摔倒是避不可免的,那讨厌的病毒,在这次的泄欲里倒是可以压制一定的时间,可这必不是正确的解决途径,且又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又能缓上多少,只不过……暂时把命保住了,虚弱还是抗不过的。 冷汗,随着那几步艰难的移动,瞬间便湿了床单,好像是刚刚沐浴地似的,引来了李俊秀粲然的轻笑,“为什么还不死呢!” 李俊秀苍白的容颜上还未完全绽开笑容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似乎有人提到了许愿,他连忙扭转过身体,放弃了向衣柜那边走去的想法,用仅有的力气,向楼梯口走了过去。 ——————————楼下的分割线———————— “你怎么来了?” 当陈诺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他心里所想着的小妹许愿,而是怒火汹汹的蓝映尘时,他竟然有些后悔,开门了。 这个时候,蓝映尘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昨天晚上的事,许愿应该是告诉蓝映尘了,这才把蓝映尘惹得火气冲天,同时,陈诺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说明许愿……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既然能给蓝映尘消息,那她现在一定很安全,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里,小心地缓解心伤呢。 哎,心伤,既然已经是伤人心的感情了,那就应该了断,不管是和蓝映尘的,还是和李俊秀的,总之不能在这么推脱的了。 感情的事基本是没有谁对谁错,谁要离开谁,总是一方有什么地方不能令另一方满足,回头想想过去在一起的日子总是美好的,那样就可以了,哎,天下这么多人,不适合在一起的,启止是一对、两对啊,提早发现,总比过后成了怨侣,要强上许多啊。 许愿在这方面一向心性浅薄,根本不明白,以为和蓝映尘在一起舒服,那就是爱情了,现在遇到了李俊秀,原本以为李俊秀是个情种,经的事多,可以把他们之间的事摆明白,谁曾想李俊秀又是那么一个身体,倒弄得乱了套…… 陈诺很明白,如果他这当哥哥的不在此时,从中调节一下,那么……,以后乱的时候就更多了,别说对不起自己父母的话,就连良心上也过不去啊,必竟最开始是他给许愿和李俊秀圈在一起的。 “许愿呢,我找她,我想和她谈谈!” 蓝映尘本是带着一头的火气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陈诺,他这火气就发不出来。 陈诺明明和许愿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总是笑意盈盈的表情,可也不清楚是心里作用,还是从最开始的时候,陈诺就给他打下了这么一个烙印——他惧他这个未来大舅哥! “她不在,昨天晚上……她离家出走了!” 事在紧迫关头,还能如此玩味的笑,也就陈诺一个人了,他那张俊雅的容颜,如波澜微动的水潭一样,轻轻的展出一丝舒心的笑。 可再怎么舒心,在此时,也都无法弥补蓝映尘心头的伤了,此时,把云南白药膏敷在他的心口,也不能愈合他的难受。 “那好,我找李俊秀!” 单纯只是心性,可单纯的人不一定都是傻子啊! 他蓝映尘就算是个瞎子,也能从最近的几次相聚里看出许愿的反常了,用眉来眼去形容餐桌上的情影可有显得媚俗了些,可……那就是事实啊! 他这个正牌的男朋友,也未曾真正地把许愿抱过满怀啊,他李俊秀凭什么仗着有病做幌子,占了许愿那么大的便宜。 从许愿住进这间别墅开始,他的担心就没停止过,现在,果不其然,预感变成了真的。 他的女朋友真成了别人的……成了别人心里的朱砂痣了。 那他算什么?他是傻子吗? 他只想当着许愿的面,问一句:四年的感情就是泡沫吗?曾经说好要牵手走一生,结婚过一辈子的誓言都是空言和谎话吗? 他还想揪着李俊秀的衣领问问,抢别人的女朋友就那么吗?是谁当初说过,不喜欢吃嫩草的,现在呢,反悔了吗? 陈诺见蓝映尘眼里的火气,在此时变得有些晶莹,似有水气浮出,心下也很是愧疚,哎,不管怎么样,这四年里,蓝映尘也是付出真感情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怎么也是对不住他了。 可他陈诺也是做事有原则的人,对不住是对不住了,总比日后成了婚再离婚好吧,大不了,他陈诺给这傻小子做个大媒,给他介绍一个合适他的女人不就行了吗? 不过,此时……他可绝不能让蓝映尘去见李俊秀。 蓝映尘现在的情绪很激动,要是见了李俊秀还不得把李俊秀揍个鼻青脸肿啊,若是平时,他倒是可以拿一个看好戏的心态从旁观战,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只要不动真家伙,倒是谁也伤不到谁的,可现在不成啊,李俊秀那个病秧子的身体,还真抗不住蓝映尘的三拳两脚。 “李先生昨天晚上找了许愿一宿,本来身体也没全好,又经这么一折腾,受了些风寒,还从楼上昏睡着呢!” 陈诺轻轻淡淡地说着,然后把蓝映尘拉到了沙发上,让他坐下来,有什么都可以好说好商量啊,他们这么站着会吓到屋里的孩子和女人的。 “许愿是我女朋友,她深夜出走,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打个电话,我用不着他帮着找,我又不是没有腿!” 一提这事,蓝映尘就火冒三丈,如果不是李俊秀,如果不是陈诺这群人从中掺合着,他和许愿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你倒是有腿,你又不是飞毛腿,给你打电话了,你就能赶来吗?” 都这个时候了,陈诺还能调侃蓝映尘呢,挨着陈诺坐着的米兰喻都怀疑陈诺是冷静过份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蓝映尘,你别听陈诺的话,他也是急的,对了,你怎么来了?工地那边不忙吗?” 米兰喻把手伸到陈诺的身后,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脚,又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说话越来越过份了,还不如自己说呢,便抢先问了蓝映尘一句,也算是把她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诺觉得米兰喻问的这个问题很白痴,蓝映尘火急火燎地来了,肯定是出了事,估计是绝裂了,所以,他轻抿薄唇地问道:“小愿和你说什么了?” 相对于这两个问题,米兰喻的虽然是关心,陈诺的虽然是一针见血,但是,蓝映尘还是愿意听陈诺的问,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绝不能在向以前一样闪躲了。 “她今天早上跟我发短信,说她……就她不爱我了,还说和我……和我分手!” 蓝映尘是咬着牙说出最后的四个字的,他都不知道他刚开始看到那行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是什么心情,脑袋轰的一声,心仿佛炸开了,眼前一片的漆黑,扔了手机,什么也没想,就往城里奔来。 “爱?我都怀疑你们爱过吗?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事,我只想问你,许愿是在哪里给你发的短信啊,你问了吗?” 陈诺暗自嘲讽的一笑,嘴角轻扬地问出这句话来,相对于蓝映尘说的这件事,他更关心的是许愿此时身在何处。 “她……,我……我忘问了,我扔了手机就跑出来了……,好像……不是她的号!” 这就是蓝映尘,陈诺算是把蓝映尘看透了,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若是真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了,那他那个玲珑剔透的妹妹可就……成了狂风里的落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安全了。 “你手机呢?” 陈诺吞了一下口水,用此来浇灭心头的怒火,他可不想再找到许愿之前,他自己先被蓝映尘气死。 “我……扔工地了,我当时气得……” 蓝映尘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身后,有人问道:“你们找到小愿了?” “小愿是你叫的吗?” 没听到这妖孽一样虚弱的声音还好,一听到这声音后,蓝映尘才平静下去心情又一次的高涨起来,火窜了三丈,还没等陈诺反应呢,他就似一头发了疯的公羊似的,跃过了沙发,把扶在楼梯上,还未完全下来的李俊秀,一下子拽了下来…… “啊哎——” 李俊秀现在的身体空有一副骨架,根本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去了,被蓝映尘之么一拽,就像一个失了线的木偶一样,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蓝映尘怎么也没想到,李俊秀的身体竟然……,还有……,当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床单,再去看李俊秀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啊——” 如狼一样的嚎叫,自不可能是李俊秀发出来的,那是,追着蓝映尘来此的程钥发出来的。 刚到门口的程钥见寓所大门没有关,她就顺其自然的走了进来,哪曾想会看到这么一副春光无限的影致啊! “天啊,蓝映尘,我可怎么说你呢!” 陈诺这么说着的时候,顺势把米兰喻的头搂在了自己怀里,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欣赏一个极品美男的全身裸体,且,那具身体让他自愧不如。 倒是摔下台阶的李俊秀,他表现的最为平静了,他微微挪动了一下摔得很疼的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本能地把私处遮住,然后,无力地对蓝映尘说:“你不想把床单还我吗?” “呃——” 到了这个时候,蓝映尘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难道他真是天生惹祸的种子吗?怎么就能做出这种可笑的事情呢?这知道的是他非故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因恨生仇,要这样报复李俊秀呢,他蓝映尘可以对天发誓,他这个人谈不上有多么善良,也不至于这么龌龊吧!他绝没有想让李俊秀春光乍泄在人前的想法啊! ------------ 第九十一章 谁都有软弱的时候 “你睡醒了?” 程锦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就是不想吵醒许愿,可就当他坐在床边的时候,许愿却仍然睁开了眼睛,倒不是程锦吵醒了她,而是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清晨给蓝映尘发完短信后,她的心里就一直不怎么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蓝映尘有可能因为这件事伤心,她就会难过。 这段感情倒不是她有什么不舍得的,她只是……只是放不下蓝映尘,或是,不放心蓝映尘吧! 那么一个人,那么单纯的性子,会不会在以后被人欺负呢?其实,她应该知道,就在她编辑那条短信,按了发送的键子后,蓝映尘和她之间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她再怎么关心,那也都是关心,升华不到爱情,她越是对蓝映尘关心,越是会把两个人纠缠得不清,也会给两个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有的时候,适当的冷漠,倒是很好的选择啊!只是……许愿不懂! “我没睡着,程总,我用了你的手机,对不起,没先和你说!” 许愿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告诉着程锦。 “啊……,没什么,你用吧,那个号码,我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程锦这样说完后,许愿愣了一下,她还觉得奇怪呢,以程锦那样的身份,这手机怎么可能那么老实,一上午都没响过一声,原来……是个备用的啊! “你儿子……在我住的地方!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对于程钥和程锦之间的兄妹关系为什么会搞得这么僵,还有程锦为什么会不喜欢程念这个儿子,许愿只是有些好奇,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该问的,所以,便婉转地把发生在她那里的事实告诉给程锦,免得程锦会心生牵挂的。 她哪里知道程锦根本不会担忧程念的事,程念在他的心里,就像一个毒疤一样,时刻提醒着他,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不堪往事。 “程念……不是我的儿子!” 这件事,程锦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最亲的妹妹程钥,他也没有说过,他宁愿让程钥误会他,他也不想把这件不耻的事,讲出来,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当着许愿的面,他竟然……说了出来,还那么的难以自抑,难不成是这份苦痛在心里压抑久了,所以……,当他说完后,他的脸色也变得一白,眼神落寞下去了。 比程锦的脸色白得快速的是许愿的那份转了又转的惊讶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程锦会告诉她一个这么爆炸性的事情,程念不是程锦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呢?或许……是收养的? 一千一百个猜测在许愿的大脑里转来转去,甚至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她自己现在所处的情感旋涡,就在她还迷惑惊讶不解的时候,她听到程锦又说:“我记得那时看过一本书,上面说男人不应该对不起二十岁时陪他走过的女人,男人的二十岁是苍白的、穷困的、青涩的、一无所有的,而女人的二十岁是……花样的,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季节。现在想来,这句话说得真有道理……” 程锦的苦笑,让许愿觉得心虚同时好奇心也就更加浓重了,她眨了眨大眼睛,问道“程总的二十岁时……是谁陪你的,是你过世的妻子吗?” 许愿到了安城的时候,就听过办公室里流传过各种关于程锦婚姻感情的传言,都说程锦是个极其痴情正派的人,老婆难产去世那么多年都没有再找,一直带着儿子独过,甚至都没有过沾花惹草的时候,堪称这个时代的模范了。 那个时候,听办公室里的大姐嚼这些东西,就当听个乐趣了,现在听程锦说话的语气……仿佛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如果程锦真的爱自己的妻子,又怎么可能那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呢?还有,程锦和程钥之间的兄妹关系,俨然已经恶劣到顶点了,这所有的一切,不都在表明着,外表的光鲜里,定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裂痕吧! “那个贱人,都是她害得我和馨儿……都是她害得……哈哈……” 只是一瞬间,程锦就笑得张狂异常,让许愿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害怕的别过了脸,不敢去看程锦了。 “我和馨儿青梅竹马,说好毕业后就结婚的,我们一起养小钥,我们组成一个家庭,一起奋斗,将来要个孩子,把他养大,……,可将来,我们的将来,都被那个混蛋的女人给搅了,那个贱人、*,她倒是死得干脆,给我留了一个残废的野种……看着破坏心情……哈哈……,馨儿……,我的馨儿……” 此时的程锦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那双深得望不见底的眼晴涌上了清泉一样的泪水,还在许愿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把许愿紧紧地拥在怀里了,嘴里呢喃着让许愿惊讶不以的话,“馨儿,馨儿……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啊……我爱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程锦突如其来的拥抱把许愿吓得都不知道如何动作了,她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在程锦的怀里,僵硬挺直,任由程锦的眼泪流在他的身上,不是她不想挣扎,而是她不敢啊! 她觉得此时的程锦——就像个疯子,她若是反抗了,怎么可能有好结果呢! ——有句话说得好,反抗得越激烈得到的回报可能就越凄惨吧! 许愿尽量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去,她任由程锦哭着,也任由程锦紧紧地抱着,她觉得程锦哭完就会好了吧,这个人定是长时间情感压抑着得不到渲泄,今天偶然被引了出来,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感觉程锦搂着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去了,许愿的手慢慢地抚在了程锦的肩头,把声音放得柔和,小心地说道:“程总,你好些了吗?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 俯在许愿肩头的程锦,被这一句轻柔的话,瞬间的惊醒,他反射性地把许愿推出了怀里,看着许愿惊讶却温和的面孔,觉得头痛欲裂,他……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啊,从许愿拒绝他示爱的那次起,他就应该意识到,许愿不是任馨儿啊,就算人的相貌再是相像,可是感情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啊! 初见许愿时的幻想早已经在许愿请假回家的那段日子里,被自己头脑里尚存的理智所打破了。 是的,都过去了,他和任馨儿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过去了,就算他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 他在十年前,已经害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了,他不能在十年后还重复这段悲剧,他不能用自己的私心,把别人推上陌路。 所以,许愿回来以后,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再做什么,他只是想让自己冷静,虽然有的时候,面对那张一样的脸,他仍然会有意乱情迷的想法,但那都只是片刻的,他是个成熟的人,他已经不像以前的那个毛头小子,控制不住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可刚才为什么还……还做出那么不明智的举动呢!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也……太尴尬了。 “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 程锦揉了揉太阳穴,小心地说道,程锦的身体比他说的话反应还要强烈,等许愿想要笑时,程锦都已经闪到门口了。 “没……没关系,我还要谢谢程总昨天晚上的收留呢!……” 就在许愿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门铃声,程锦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连忙抢先说:“不用客气,你先躲着,我下去看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出去了,和他以往留给许愿的形象一点不同,弄得许愿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错觉呢! 程锦平时威严沉着、不苟言笑,而现在……似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是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让人有些心疼,哎,看来高大的背后,也都不全是坚强,谁都有软弱的时候…… ------------ 第九十二章 罪孽 “姐,你醒了吗?” 昨晚的一夜缠绵,几乎让任思念脱了力,如凝脂一样的身子软软的斜在冷忆的怀里,感受着那硬实的胸膛传来的阵阵温暖。 冷忆在她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了往日生活的艰辛和折磨,本是赢弱的身子倒也渐渐地长了肉,又加强了锻炼,不像刚来时那样的不堪,显出了青年男子应有的气息,散着淡淡的男性体香,很是好闻。 从最开始,任思念就已经明白她和冷忆之间的这种关系是不合适的,不要说年龄和阅历,就说从最开始,两个人的相识,和这份过程,成就出来的感情,算是什么呢?爱人不是爱人,姐弟不是姐弟,朋友不是朋友……,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偏偏任思念就是难解心上之愁,一头扎进了这份温暖里,不想自拔了。 任思念不想自拔,那冷忆就更不想了,在他不认识任思念的前二十年里,他过的日子启是一句苦字说得清楚的,受的千般委屈,除了母亲的泪水,就是他自己万般忍受了。 正常的情感一样没有过,恋爱更是从没开始过,遇到了任思念以后,他就觉得任思念是他的第一个爱人了,不只是因为任思念对他的好,还有那第一夜里,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存缠绵。在他的人生所有欢爱里,他总觉得从那一晚上开始,他才像个男人的。 冷忆见自己问完后,任思念也不说话,只是把眼睛睁开了,一双婉转流离的眼睛,扫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任思念这样的动作,让冷忆的心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他小心地又问了一句,“姐,你可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这么小心倒不是怕任思念会生他的气,会像别人那么不把他当人看,随后就是一巴掌,他怕的就是任思念不生他的气,那样……可能就是从未在乎吧,可能就要请他离开了吧! 想一想昨天晚上,送任思念回来的程锦,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程锦了,第一次的时候,是任思念带着他去的,安城集团老总的办公室里,程锦端坐在沙发椅里,自是有一派天成的威严气势,那张中年成功男子气质,咄咄逼人,是个女人都应该会喜欢吧,虽然没有了年轻的容貌,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容貌又算得了什么呢,成熟才是最为吸引人的吧,何况程锦不只是成熟,还有……成功,而他呢,他有什么,他除了有一张八分长得像程锦的脸,便什么也没有了。 他的青涩的,他的懵懵不懂,他的低微身世,还有曾经不耻的经历,总是让他觉得任思念离他那么的遥远,这份感情早晚有一天,他会失去的,这个想法,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心痛了,昨天晚上再见到程锦,看程锦和任思念比肩而站,那么相配,他就更不知道……他自己倒底算个什么了。 可就算什么也不是,他也不愿意离开任思念,只要能在任思念身边留一刻,他也满足。 冷忆突然出现的小心表情,让任思念微微愣了一下,她都不记得冷忆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了,还是在冷忆最开始来的时候,才有的吧! 这段时间里,她还以为冷忆早就已经摆脱过去的阴影了呢,这怎么又…… “小忆,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着了……呵呵……” 任思念半开着玩笑说道,细长柔软的指也就慢慢地抚在了冷忆的脸上了。 那丝丝温柔浸入骨髓一样的暖着冷忆的心,让冷忆不由自主地勾动嘴角,唇再次贴到了任思念的唇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就说了一句,“姐,你嫁给我吧,姐,我想娶你!” 冷忆的话说完后,任思念不由得惊愣一下,眼睛都直得不会动了,任由冷忆的唇,似轻似重地落在她的脸颊、颧骨、唇上,还有那雪白的颈…… 嫁,这个字多么遥远啊! 她最想嫁的时候,却被别人生生的毁掉了,那时,嫁人的梦想就彻底的破灭了,心似乎都已经死掉了。 从悬崖上,坠落到海里,她毁的不只是二十岁的生命,还有那张青春的容颜。 人们都说人到了不幸的顶端时,幸运往往都会光顾那么一次,就像人死的时候,总有片刻的回光返照是一样的。 她失去生命的不幸换来了另一段生命的开始,直到现在,任思念也没想清楚,她和翰司之间倒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爱。 那时的翰司三十几岁,统领着欧洲最大的地下社团,那个有着褐色眼睛的男人是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第一个人。 任思念还记得清楚,翰司用很平淡的声音说,“我叫翰司,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脸毁了容,如果你想做原先的你,你可以提供一张你原先的照片给我,如果你不想……,我会让医生重新给你做一张脸的,你想要哪一种?” 第一次的相识,第一句话中的第一个问题,翰司给了她选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身份、另一张容貌的机会,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就成了翰司的女人。 那小小的教堂,那套在无明指上的婚戒,还有……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夫妻关系,如今想来,包含着多少的爱在里面啊! “姐,我知道……我不配娶你,姐,只要你等我,只要你肯等我,我一定能靠自己养活我自己和你的,姐,我不在乎你的钱,我也不要你的钱,姐,你信我……” 冷忆的话混着他的吻,在任思念雪白胴体上开出妖艳的花,任思念的泪水却在此时涌了出来。 又一个像自己求婚的男人,还是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男人,这可……真像是一个笑话啊! 她能答应吗?她又怎么可能答应呢?她注定是要用血去洗礼,她对第一次婚姻的愧欠和对第一个丈夫的思情的,所以,她绝不能再动这个情字,只是……冷忆这个单纯的人儿,她又怎么能断然的拒绝,这样会不会毁了一个像她当年那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梦呢——对爱的向往的梦。 “好,冷忆,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事要求你,你只要能达到,我一定嫁给你,好不好?” 任思念莲藕一样的臂挽在冷忆毫无赘肉的腰上,雪白的酥软也慢慢地贴合上来,使得正亲吻着她的冷忆又惊又喜,连忙搂住任思念的脖子,兴高采烈的问着,“姐,你说,是什么啊,你说,我一定努力做到,我一定要做到,是的,拼了命也要做到!” 冷忆扬着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看着任思念艳丽的面庞,急切的神情全部喷洒出来。 他没有想到任思念竟然会答应他的求婚,他还以为任思念会冷冷的拒绝呢,毕竟,他除了一颗爱着任思念的心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而且,像任思念这样情海里走过、仇恨里生长着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信他的那颗心呢?人世的险恶他又不是没看过,他这样的人,在别的女人,不只是女人,就算身边认识的人眼里,也是那么的不耻…… 可是,任思念竟然信了,竟然肯答应,那就算是天大的难题,他也要迎着困难解开,决不罢休的,决不,他冷忆今生定要娶任思念为妻。 可在任思念提出要求以前,他也想说,这是他在心里很久以前就想说过的话了。 “姐,我不管你提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我冷忆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做到的,可……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姐,你不要……不要再和程锦在一起好吗?我求求你了,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就难受,特别特别的害怕,我知道你当初会为什么留下我,还不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像程锦吗?你有好多次梦里都叫着程锦的名字,我当时……心就像是滴血一样,我知道我不配提这个要求,可我……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是冷忆,我不是个替身,我不想做程锦,我要娶你,也是要娶你做我冷忆的妻啊……” 冷忆的话像是针一样的扎在任思念的心上,她也清楚她当初的自私,只是她没想到过,她这样的自私竟然没有唤起以前的那份情感,反倒让冷忆爱上了她,反倒让她自己也对冷忆割舍不清了……,这……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如当初那个女人说的,程锦并不是真心爱的她的,换而言之,她也不是真心爱程锦的吗?那怎么可能啊! 或许,他们都忘了,当初只是当初,现在也只是现在,拿当初的情感和爱人比现在的,又怎么能比的了呢!物是人非,花开花落,几朝年华,转眼消逝,和时间一样寻不回来的,就是当时的情了,现在想来,早就不爱了,是的,早就不爱了,只是不知道……程锦……他是否也是这么个想法呢! 当初的事,是不是真的应该做个了断呢!这样躲避着,这样自我折磨着,什么时候又能有个尽头啊,缠着自己的都是自己编出的心魔,又与别人何干呢! 冷忆的要求不过份啊,也许别人都会说,冷忆认识了她任思念,是冷忆的福气,冷忆占着她的便宜。 可在任思念的心里,完全不是这种情况的,若是没有冷忆,她缠在心头的这份魔障又怎么能解的开呢?她的心里倒还可以想想程锦、想想翰司,可冷忆的心里呢?除了她,又有谁啊! 这样一想,倒是她占了冷忆的便宜,毕竟,是她偷了冷忆少年情窦初开的心,真是罪孽啊! 她的心魔,有冷忆来解,那……程锦的呢?听说她离开后,程锦的那段婚姻……,说起来也是罪孽一般啊! ------------ 第九十三章 满堂暖昧逃不过 “怎么会是你?” 程锦打开了房门后,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竟然是贵客临门,且还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贵客呢! “程总真是好记性啊,仅一面之缘,就把落绯记住了,呵呵,落绯还以为程锦会把我据之门外,当个陌生人处理呢,那落绯这脸面可就……真的没有地方放了!” 门外的女子一身红衣,那条艳红的裙子所配的艳红的丝巾,更是把她那张粉红的脸映衬的光鲜异常了,娇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巧目生辉,分外嫣然了。 程锦之所以能记得住落绯,倒不只是因为落绯有一张尤物的脸,这完全是因为落绯昨日出现在宴会时,身边挽着的那个人。 昨天夜宴之上,落绯手挽着秦逸三的手出现在宴会大厅里的,着实让宴会里的宾客眼前为之一亮,别人在唏嘘着落绯的艳压群芳时,程锦心里想的却是秦逸三那只老狐狸,这次出乎意料的惊人之举。 别人不了解秦逸三,可他程锦再了解不过秦逸三了,秦逸三和他们的安城斗了两世。 当年程锦的岳父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在和秦逸三斗着法,程锦的岳父过世后,程锦自然而然地接了安城,且把安城做得越来越大。 这个过程里,秦逸三一直是他的对手,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两个人的虚情假意里,也把对方摸得极其的通透了。 据程锦的了解,秦逸三这个人除了好钱好权,在女色这方面,还真是有一定的自控能力的,发妻去世的二十年里,未在续弦,惟一的儿子被他送到了加拿大,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的商场里奋战着,身边染指的女人,肯定不少,可真正往台面上带的,昨天晚上的那个尤物可是第一个啊! 虽然程锦不知道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可既然能让那只老狐狸,光明正大的领出去,那肯定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人,仅凭她今天见面说的这些话,也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啊。 程锦含而不露地笑了一下,说:“噢,原来是落小姐啊,里面请!” 程锦就这样把落绯让进了客厅里面,边让落绯随意坐不用客气,边给落绯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沙发前的茶椅上。 “程总的家好简单啊,看起来真是素雅!” 落绯倒也不客气,既然已经自己主动上门了,落落大方那是必须要有的气质啊。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程锦给她倒的那杯水,明眸衫睐,冲着对面的程锦瞟了又瞟,眼里含出的都是赞赏之情。 她落绯对于男人的欣赏,都是按照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身家、不同的相貌,分有一定层次的。 按照她最开始当少女混模特界的想法,就是既然要把自己卖掉,那为什么不卖掉一个能出价最高的呢! 所以,她抛弃了当时与她共同走台的当红模特李俊秀,选择了一个美洲的大帮派头了,安然地做了金丝雀,享受起情妇生活的时候,也学会了如何的勾心斗角,如何的利用最原始的资本换取更多的利润。 在她的头脑里,根深地固的法则就是:女人善利用資本,男人常被資本利用,幸好,她自己的资本够好,如果当资本无法套牢她想要的人时,她就会另辟奚径,运用别的招术了,比如,李俊秀。 从情妇做到社团老大,她也算是聪明之极,这倒也多亏她的心狠手辣,只不过,什么都有腻的时候,当她翻来复去的想时,她才发现,这世界里,还是李俊秀最得她的心啊! 所以,当她再重返去找李俊秀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李俊秀会拒绝她,别的女人也许会伤心,可她不会,她是谁,她是落绯,她怎么可能让自己伤心,她除了资本,还有资本的变升,最开始时,她是怎么被套牢的,她现在同样可以用这一照去套牢李俊秀,因此,她用了乱红。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俊秀是倔强之极的人,宁愿忍受落红的残忍折磨,宁愿不要那条命,也要摆脱了她,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了失败,她自然不会允许这份失败,就算她没空打理想着如何去惩罚李俊秀,乱红也会帮她的。 男人这种生物,只要她自己不去执着,只要她自己不去痴情,什么样不都是一样吗? 可当她仔细打量程锦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倒别有一翻滋味,这绝不是秦逸三之流能比得上的,这男人……倒有一种气质,暗暗地吸引人啊! 呵呵,若不是有目的而来,若不是想要把自己的货品打入到这块亚洲最大的市场里,她……定然不放过眼前的这个人,不过,如果有机会,顺带着脚,她倒也不会嫌麻烦的啊! 谁让她现在身边还真就缺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呢! “落小姐,谬夸了,我这家里不是干净,是少有人来而以!” 程锦不动声色的巧言答对着,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今天是来者不善啊,难道是秦逸三又心生什么诡计了不成,自己不方便出场,派这个女人来试虚实,呵呵,这倒是可笑之极了。 “呵呵,程总,我今天来就是想……随程总去一趟安城的,看一看‘白茶花’的生产线,你也知道我们秦总对‘白花花’这个项目很重视的,本来想亲自去安城看一看生产的流程,可……今天我们秦底有一个重要会议,且,他开完会后,还要去一趟外地,所以,就把这件事拜托给我了,不知道……程总方便吗?” 落绯的话说完后,程锦浓黑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这个落绯果然来者不善,如果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又何苦来他的家呢,去他的公司不是正好吗?还有,她可真是手眼通天啊,竟然有胆量找上门来,怎么说他们也算是陌生人啊! 程锦心里想的意思,自然逃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落绯的眼睛,落绯还未等程锦说话呢,便先说道:“我来之前是往程总的办公室打过电话,你的助理说你今天没去公司,我怕耽误了秦总交待的任务,就只好冒昧打扰,登门讨教了!还请程总不要见怪啊!” 落绯笑得极其暖昧,仿佛片刻间,这冷清的屋子就春色落堂了,弄得程锦极其的不习惯,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人家说得也没错啊,公司找不到,自然就会来家里了。 “那好吧!我厨房里还有粥没有熬,我去处理一下!” 程锦自知很能摆脱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屋里除他之外,还有第二个女人,便只能先把注意力转移到厨房里了。 “噢,真没想到程总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现如今,肯下威望的男人越来越少了,程总真是平易啊!” 落绯的眼眸波光流动,程锦把头偏转过去,他不想去看这片暖色,他也是着实的不喜欢啊! —————————楼上的分割线————————— 楼下因落绯的到来,显得活跃和不可思议起来,楼上的许愿也因此被打扰得无法心静。 她很清楚楼下来个女人,她对程锦的家里来什么样的人一点不感兴趣,别说是来十个女人,就算来成百上千个,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谁让这里住着的是安城集团的老总程锦,谁让程锦是明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谁让这是人家……程锦的家呢,她无权干涉,甚至都不应该对楼下来的女人产生什么好奇之心。 可就是这个不应该,在许愿听清楚那女人的说话声音后,就变成了应该了。 这个女人的声音太耳熟了,虽然只听过一次,却让许愿记忆深刻啊。 是的,就是她,上次来找李俊秀的那个女人,她叫什么来的,许愿费力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叫落绯。 她怎么来这里找程锦来了呢?难道她也和程锦有过那么一段吗?这女人究竟…… 许愿越想越觉得奇怪,她轻手轻脚地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门口,蹲下了身子,藏在暗处,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女人,看着那女人一脸春色地冲着程锦暖昧的笑,她就会想起李俊秀苍白的脸,她就有一种想冲下楼,揍那女人两巴掌的冲动…… 克制冲动对于许愿来说是很困难的,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许愿稍稍地退回了屋子里面。 她坐在地板上,顺手把床上的枕头拿了下来,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小小的下额轻轻地拄在了枕头上。 眼前慢慢地浮出了那女人那天来找李俊秀的情景,还有李俊秀在那女人面前故意展现出来的,与她的亲近之情,现在想来,这女人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李俊秀的事,否则,李俊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要做她去当那个挡箭牌呢? 还有……李俊秀倒底是爱她,还是利用她呢?刨除这件事以后,她和李俊秀的点点滴滴也就更清晰更深刻地出现在脑海里了,最后,竟然都汇集在一碗红糖水里了。 也许,她爱上李俊秀就是始源于那碗红糖水吧,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来自一个男子的体贴,这份贴心的体贴让她觉得感动,让她觉得温暖,也就有了现在的难舍难分了吧! 就在许愿胡思乱想的时候,程锦放在床头的那个备用的手机,轻轻地响了一声,随后,就没有了声音了。 许愿怕那一声是蓝映尘的回复,心快速地哆嗦了一下,手却仍是抚在了那个手机之上了。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厨房里有粥,可能有点凉了,你一会儿热一下,自己吃吧!” 许愿在看到那条短信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原来是程锦发来的。 程锦什么时候带着落绯那个女人走的呢,她竟然都没有意识到,看到了短信里的粥,她也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果然,还真是有点饿啊! ------------ 第九十四章 水是有缘的 “你怎么来了啊?” 蓝映尘在把床单披在倒在角落里蜷缩成团的李俊秀的身上后,转身就冲着门口那个发出狼吼动静的女人,厉声的训呵道了。 “我靠,我是好心关心你,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不是怕你寻了短见!” 她程钥这一辈子就不怕别人和她吵,特别是不怕蓝映尘和她吵。 今天早上的事,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蓝映尘本来是兴高采烈和她讨论着图纸的事的,却只因接了一个短信,就像得了疯牛病一样冲出了屋子,任她怎么喊,那头疯牛都没有反应。 她只好捡起了被那头疯牛扔在地上的手机,当她看清楚那上面的短信后,她就清楚为什么蓝映尘毫无预警的疯了。 谁要是大清早上,接到这样一条短信谁都会疯得这样彻底的,这是怎么了呢,昨天还玩的好好的,怎么就一宿的功夫,两个人就闹着要分手了呢! 程钥在感情上,也算是迟钝型,可她对于电话号码可不迟钝,那短信下面所显示的号码,落入她的眼里后,她也就摆了一个和蓝映尘的疯狂造型,狂冲出了办公室。 满工地的人都猜不出来想不到,这两个人是怎么回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在工地里疯跑,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工地有名的二疯啊,惹不起的啊! 程钥再怎么用力跑也还是没有追上前面的蓝映尘,所以两个人前后差了一趟车,这就有了先到蓝映尘后到她程钥的原因了。 可程钥万万没想到,蓝映尘进门时没有那么香艳的镜头迎接她,而她到的时候竟然可以如此的……刺激一下眼球,现在想一想,还脸红心跳呢! 只不过,这点脸红心跳也都被蓝映尘那个混蛋,一嗓子给吼没了,程钥也就暂时忘了李俊秀带给她的尴尬,忙着和蓝映尘大战一场了。 “谢谢你程大小姐的好心,我不用了,少了你我还能应付应付,多了你……我简直就是无法招架了!” 蓝映尘才不想领程钥的这点好心呢,他和程钥之间的关系,从认识那天开始到现在就像一本名著——《西游记》啊! 只不过,他蓝映尘可不是大名鼎鼎的孙悟空,他是那死在孙悟空手下无数个妖精的综合体,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毅力让程钥这个恶女人折腾得半死不活,还……死不了呢! 真是堪称奇迹啊! “蓝映尘,你这个白眼狼,不,是黄鼠狼,你以为本小姐我愿意管你啊,要不是看你可怜兮兮的,哼,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她程钥向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人,被蓝映尘欺负这种事,事可忍孰不可忍,她——绝不能忍! 掐着腰,黑着脸、张着脸地训蓝映尘一顿,那是必不可少的,她可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样的事,总之,她要训人才是最大的事。 米兰喻对于突然出现的情景转换,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可陈诺那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似乎程钥训蓝映尘那是理所当然的,他连管都不想管,他松了抱着米兰喻的手,让米兰喻安慰一下有着惊慌着的程念,他则去管楼梯口处还蜷缩着,缓缓而动的李俊秀,总不能让李俊秀从那里偎一辈子啊,这非但很不人道,一会儿万一许愿回来了,看到这个情况,还不得说他是趁着她许愿不在的时候,偷偷虐待李俊秀啊! 别看两个人现在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身受内伤,一个离家出走,谁知道下一秒人俩个见着的时候,会是什么亲昵的表情呢,不管如何,还是有爱在的啊! “谢谢!” 陈诺把李俊秀扶坐在沙发上后,李俊秀勉强微笑着还了陈诺两个字,这两个字听在陈诺的耳里,竟觉得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陈诺明白李俊秀是什么意思,肯定是在影射着刚才的事,还不是嫌他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就给他用了那种方法控制体内的乱红病毒吗? 可他陈诺也没有办法啊,配制药解毒,这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他不希望李俊秀的身体挺不到那个时候,虽然那种做法不好,会使病毒进一步的延伸,但必竟这也是一种为了保命的下下策啊! “李先生,你别误会,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体谅,你放心,我刚才用的绝对是手!” 陈诺尴尬的解释时,李俊秀却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那就谢谢你的手!” 这句话说完之后,任陈诺凭日里怎么了一个冷静,现在也忍不住的满脸痛红了。 “你们两个,别吵了,想不想解决事情啊,都过来!” 可能是气急败坏的原因吧,陈诺在想着如何打消李俊秀带给他的不自在的时候,便把这份火气转移到那边还在对骂着的两个人的身上了。 本来程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连哥哥程锦从小都拿她没有办法,可是人人都有软肋,她的软肋就在陈诺身上了。 她总觉得见到陈诺就像见了鬼一样,这男人不但和许愿长得一模一样,还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死去多年的馨儿姐姐重生了,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在千不怕万不怕中,终于怕上了陈诺。 所以,当陈诺这么一吼完后,她第一次松了掐着的腰,小妇人一般地坐到了米兰喻的身边,和她自己的侄子程念呈左右的形势把米兰喻包围在其中了。 那边本是斗志昂扬的蓝映尘,在少了程钥这个母老虎后,也就孤掌难鸣了,只得也退到沙发旁边,等着听一听陈诺在此时,能拿出什么高见来了。 “程小姐,你来此……的原因,不只是为了关心蓝映尘吧,必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吧?” 陈诺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程钥来此还有别的目的的话,让程钥一个惊愣,随后,又佩服地点了点头说:“鬼影大哥,你猜得果然正确,我才不关心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没良心的呢,我来这里的原因就是想告诉你们,许小姐发短信用的那个手机……可能是我哥的!” 程钥这话说完后,恍如晴天霹雳一样,惊得这屋里的这几个人都是惊讶异常,就连最小的程念,都忍不住地脱口而出,“是我爸爸拐走了小愿姑姑吗?” 程念的话,陈诺还未来得及口味呢,他身边坐着的那个虚弱的李俊秀就开始动作起来,准备要站起来了。 “你要干吗?” 陈诺虽然是问,可心里却已经猜出来李俊秀的意思了,他一直以为那种鲁莽的事,也就只有蓝映尘能做出来呢,没想到聪明人,再遇到情字的时候,也会变成傻子啊! “去把她找回来啊!” 李俊秀疲惫地挥着手,想把陈诺扶在他手上的手抖下去,斜长的丹凤眼,闪着焦急的光,看着陈诺。 “你这样去?光着身子裹个被单,想成名人,也用不着裸奔啊!” 陈诺戏谑的语气掩着一丝严厉,随后,就把李俊秀摁坐在回沙发里了,“你看,连蓝映尘那个愣头青都没动作呢,你着什么急啊?” 陈诺这话一说完不要紧,那边的蓝映尘立刻飞过来一个要杀死他的眼神随后就说:“我是在想是要杀到程锦的家里,还是要杀到程锦的公司?” “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这还用你想吗?我们这不是有一个比谁都了解程锦的谋士吗?是吧,程小姐?还有,你真的确定那个号码是你哥哥的吗?” 陈诺笑眯眯地看向程钥时,程钥却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体更往米兰喻那边窜了,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活见鬼!” “我一百肯定那是我哥哥的电话,我们虽然总也不联系,可那个号码……他却一直保留着,那是他和馨儿姐姐一起挑的号码,后来,几经变动,就这个号码没变过,我怎么可能认错呢,还有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我哥哥的初恋情人,长得很像……” 程钥说到这里时,变得很是小心,眼睛也直勾勾地盯在陈诺的脸上了。 “像谁啊?” 冲动向来都是蓝映尘的好性格之一,他就受不了平时直爽大条的程钥突然变得这副慢吞吞的样子,从旁催促着。 “就是像他了!” 程钥用手指点着陈诺的那张脸,肯定地说道。 “像陈诺?那不就是……像许愿吗?” 还是程钥身边的米兰喻反应超快了,程钥的话一脱口,她的话也就马上跟了上来。 可就是这句话,却让在坐的几位男士同时的不寒而栗,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程钥。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没有胡说,要不……我带你们去我哥家看一看,他那里还有馨儿姐的照片呢,我不敢说一模一样,那也得有九分相似了,要不我怎么总觉得见到你们兄妹,就像见到鬼似的呢!” 程钥嘟嘟囔囔地说完后,手紧紧地抓在了米兰喻的手上,躲闪着陈诺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李俊秀寒而锋利的眼神,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蓝映尘又一次怒火中烧的愤怒,在蓝映尘的心里,一直以为他和许愿的这次分手事件是李俊秀造成的呢! 现在看来……,这事远不只那么简单啊,程锦竟然还在这里面有一手啊,许愿那时找到安城的这份工作时,他还觉得奇怪呢,许愿怎么会这么好运,一个小小文员工资都快超过他这个冲在第一线的技术员了。 通过程钥这么一提点,他算是想通了,水是有缘的,树是有根的,所有的分手都不是没有影踪的,这一回,他一定要和许愿谈个清清楚楚,绝不能再这么含糊下去了。 ------------ 第九十五章 摊牌 程锦趁着坐车回安城总部的间隙给许愿发了一条短信,告诉许愿,他和落绯回了安城的厂部的事,同坐在一起的落绯,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程锦从那里摆弄手机,一丝嫣然的笑错落别致的在脸上,淡淡的浮着。 “程总,白茶花的生产是不是还没有正式投入呢?” 落绯自己所问的问题是她心里十分清楚的,之所以还要问出来,只不过是想要打破这车里从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沉默气氛。 白茶花项目的正式签约是从昨天晚上才揭开序幕的,程锦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今天就把生产线开始运作的,而落绯来此的目的也不是想要看生产出的东西,她只是想看看生产的流程和工艺线,虽然东西没有,但是生产线还是在的,她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明白什么才是知己知彼,除此之外,再有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程锦本人了吧! “嗯,但是流程线什么的都已经设计好了,否则,我们安城也不会竞标到生产权啊,至于销售方面,还要多多仰仗秦总,我们这里生产得再好,他那边卖不出,结果……,结果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对吧?落绯小姐!” 程锦绵里带刺的话,落绯当然能听得出来,从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程锦会同意三家合作的,以程锦的性情,以及和秦逸三多年来的积怨,他竟然在最后的关头同意了生产线上的支持,这让不少业内人式大跌眼镜的。 若不是昨天晚上签属了协议,连秦逸三这个重要合作人都无法相信的。 其实程锦这么做,无疑是给第三方任思念省了不少钱,谁都知道,白茶花的项目很宠大,但任思念却不愿意投入大量的资金,秦逸三的个人实力无法达到生产的要求,两个人一直无法达成合作的原因,所纠结的矛盾就是在这里面的,最后,这个矛盾竟然是程锦来解开的,其中缘由无人能知啊! “放心好了,秦总对销售方面准备的很充分,现在就已经为前期的主打宣传做准备了!” 落绯自然明白程锦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倒不关心这些实质性的问题,她只关心她自己想加掺杂进来的罪恶,能否顺利过关,从中渔利,以前击败任思念,使自己所领导的社团不只成为美洲的头一位,还要侵占进欧洲。 “那就好!” 程锦淡泊的一笑,在这桩生意里,他根本就没打算牟利,他只是不想有所损失罢了,若是有人知道,他程锦是为了……为了一个鬼魂做的这个交易,别人一定会笑掉大牙吧,可是那一晚的梦镜竟是那么真切,仿佛真的一样,而且,醒来时,床边就真有一朵白玉雕成的白色茶花,他清楚地记得,那白茶花是当年他用第一份工资赚来的,送给……送给任馨儿的啊,难道……真是见了鬼吗? 只是这种好笑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呢,这……多不可思议啊! 这样想着,他的手就不自觉地抚在了有头发胀的头上了,旁边的落绯见程锦微闭上了眼眸了,心里暗暗地一笑,这个程锦还果真如外面传说的一样,不好……女色啊,否则,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做在他的身边,极尽媚眼温柔,他怎么可能不正视一眼呢?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地从车里坐着,除了前面的司机操作方向盘偶尔发生声音,车厢内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沉寂了。 —————————换场的分割线——————————— “你看,是你给你哥打电话好呢,还是我给他打?” 陈诺把电话递给程钥的时候,把这个选择问题丢给了有些惶恐的程钥,毕竟这件事是他哥哥参与的啊,她身为其兄的妹妹,总是有些愧疚的。 程钥看了看陈诺递过来的电话,摇了摇头说:“还是别打了,我估计许小姐应该是在我哥哥家里,我有他家钥匙,我带你们去吧,比打电话不是更有效些啊?” “就按你说的,我们准备走!” 陈诺很欣赏程钥此时提的建议,所以,一拍即合,似乎马上就要行动了,可他们把一个最不应该忘记的人给遗忘了。 “陈诺,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衣服穿上?” 陈诺转过头望去时,才发现李俊秀一脸软弱的看着他呢,那份病惜惜的气质,真是谁见谁应怜啊! “李先生,你还是从家歇着吧。这事……我们去处理就行了!” 还没等陈诺发言呢,一旁站着的蓝映尘就相当之满的代替陈诺拒绝李俊秀了,可蓝映尘的这句话却有些刺激了陈诺,如果说刚才陈诺还在想要不要带着李俊秀呢,那现在,他已经彻底地决定,只要李俊秀还有一口气,他就一定把李俊秀拖到许愿的面前,让许愿亲眼看看,这就是她自己种下的情债啊! “俊秀,你别听他的,伦家这就侍侯你更衣!” 陈诺说完后,还扮了一个走台的造型,然后,快速地冲上二楼去了,远远地听着有一声怒怒的娇斥,“神经病!”,陈诺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说的,这时也就米兰喻敢这么说他,换一句话说了,这就是米兰喻说的,要是别人……,哼,还没有敢得罪他陈诺之后,不负责呢! “蓝映尘,我不怕你生气,如果不是我身体有问题,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件事了,我喜欢许愿,她也……喜欢我,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吻她,但身体原因,中途作罢了,她生气,跑了出去……” 有些事情即使不说,也是瞒不下去的,倒不如做得干干脆脆,他李俊秀向来是个敢做敢当的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爱许愿,就算天涯海角,就算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他也敢承认这件事,只是,他不想伤害蓝映尘,所以,他选择了先说。 “你——” 这些事情,如果说蓝映尘一点也感应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可蓝映尘就是不想相信这是真的,许愿在他的心里一直很美好,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想横刀夺爱,其中不乏美男和高干富豪子弟,可是许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偏偏就在遇到了李俊秀后,两个人就生出了这样的间隙呢? 真是情缘到了尽头,或是……根本就不该相遇呢?那是他不该遇到许愿,还是许愿不该遇到李俊秀呢? 程钥瞪着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看着蓝映尘,等着蓝映尘的爆发,和电视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可是……,她都等到陈诺把李俊秀的衣服从楼上拿下来了,蓝映尘还没有爆发呢,只是那么愣愣地站着,仿佛傻了一般,僵直的身子一动不动。 “蓝映尘,你……你怎么了,喂,你不会傻了吧?喂……,你用不用我帮你揍这个混蛋一顿啊?” 不管两个人怎么吵怎么打,在程钥的心里,这一屋子人里,除了侄子程念,也就蓝映尘是和她最亲的了,而且,通过程锦以前做的那些种种事件,她最讨厌的就是看到这种因第三者插入而产生的情变事件了。 她以前就提醒过李俊秀,让李俊秀离许愿远一点,可那时李俊秀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啊,唉,早知道……,她当初不如就帮蓝映尘把李俊秀这个混蛋打醒了呢,哪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自己那个老大不小的混蛋哥哥,不掺扯进来做什么啊,这都已经够乱的了。 “不用,不关他的事!” 蓝映尘的话说完后,不只是程钥吃惊,就连李俊秀都惊讶不以,随后,蓝映尘又说:“我要亲口听小愿的解释,无论怎么样,我尊重她的选择!” 这一刻里,蓝映尘的形象在程钥的心里瞬间增大,仿佛如美国自由女神像了,很值得瞻仰一翻。 “既然这样,那就请……女人们先回避一下吧,我给李先生换下衣服!” 眼前的这个情景,是不是陈诺想看到的,陈诺还不太确定,他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可难过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丝淡淡的欣喜,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 第九十六章 难以忍受的表白 “怎么都不出去啊,还想欣赏一遍俊秀兄完美的身材啊!” 陈诺见自己的话说完三分钟之后,还没有人反应,就戏谑地补充道,这句话说完,立竿见影,再一转头时,客厅里就剩下他和李俊秀了。 米兰喻是抱着程念不屑之走开的,而程钥是拉着蓝映尘奔向阳台了,唉,一句话后,清静得……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帮人,太没良心了,都不说帮个忙,女的躲了也就行了呗,男的……怎么也消失了呢!” 陈诺小小的埋怨了一句后,开始把李俊秀身上的床单往下扯着。 李俊秀本来麦色的肌肤在近一段时间的折磨里显得苍白了一些,看上去,那么的不堪。 细致的骨,在这样的皮肤包裹下很清晰的暂露出来,害得陈诺都不敢太手力,想着今天上午那件事,即使是陈诺也难免有点脸红,呵呵,不过……李俊秀的病倒是丝亳没有影响那方面的功能啊,那就……那就行啊! 唉,没有那种生活的生活,迟早都是白纸一张,谁也不能柏拉图一辈子,等这件事处理完,他就算把脑汁绞尽了,也要把乱红的解药配制出来,妹妹的幸福可全在他的研究能否成功上了。 “不怪你,是我人缘不好,我从这里住三年了,也不是只有小愿一个人挺下来陪我吗?我说……你就真不在意我中了乱红吗?那病毒比爱滋病强不了多少,甚至……,你不怕我意乱情迷的时候,把小愿沾染上吗?” 别人都是躲他还躲不及,只有陈诺,竟然亲手把妹妹送到他的身边,这个人……就如他第一次遇见陈诺时,陈诺所说的话那么有意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爱妹妹爱过了头,还是……傻得彻了底啊! “你不会的,我相信我自己,我可是高智商的天才!” 陈诺就是有他自己的这份自信,他的笑总是那么从容,因为他相信这世界里,没有什么能让他挠头,如果真有了,那也就是千古难解之谜了。 “如果……你们能在一起,当然,这全得靠我能不能解开乱红,我想我一定能解开,所以你们一定能在一起,如果有这么一天了,你要善待小愿,我要是发现你待他不好了……,我可比给你下乱红的那个人阴险多了!” 陈诺可不是在吓李俊秀,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希望许愿能幸福,而且,他向来是个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人。 “你的阴险,我见识过了,我相当知道了!” 李俊秀玩味的一笑,看着陈诺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 陈诺听了李俊秀的话后,没在说什么,他当然知道李俊秀所指是什么,还不是上一次的那次乌龙事件,他这个人向来如此,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中过程和手法,他向来不去考虑,他要的只是结果,那次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他抱得美人归,还顺利地求了婚! 这一点,还真得谢一谢李俊秀那副天生难自弃的绝世容颜啊! “见到许愿后,和她说清楚,我的妹妹我了解,她要是爱上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是个十恶不赫的人,哪怕身有残疾,瞎了、盲了……,这都不重要了,她是个爱情傻子!” 陈诺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改平时的那副嘻哈,反倒严肃起来,和李俊秀说的时候,也是真情的流露,他知道李俊秀能懂。 陈诺说的这些,李俊秀怎么可能不懂呢,如果没有这些,他又怎么可能爱上许愿呢,他也是个爱情自私者,得不到对方的全心全意,他又怎么可能付出真心呢,他活过的三十几年里,也都不是白活的啊,感情的游戏,他已经累了,如果真能治好,他倒是真想落地成家了。 —————————另一副恩爱的分割线———————— “你当时为什么不揍他一顿啊,明明就是他的错,要不是他,你怎么可能和许小姐闹得现在这副样子?” 蓝映尘偎在阳台的落地窗房上,听着程钥滔滔不绝地替他抱不平的埋怨之词,心里乱得更糟了。 此时的他,甚至没觉得李俊秀带给他的伤害有多大,反而是程钥,自从有了这个女人后,他的心就一直在乱中不停的乱,一乱不止啊,最可怕的是,都不明白心里的这些乱都是属于哪一种的,要是真的烦也就好了,怕就是当年的烦,背后的想啊。 “真的不关他的事,小愿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不在爱了,就让这份爱自动中止吧,我想我努力过,谁让……已经不爱了呢!” 这般的平静反应,也是蓝映尘自己无法想到的,他最开始还以为失去许愿的时候,他会痛不欲生呢,谁曾想……,结果,却是这样的淡然,甚至还没有刚毕业时,看着许愿拎着行囊去火车站时,那般的心碎呢! 那时的他还可以做出追到火车站,把人拦回来的举动,而现在呢,他什么也不想做,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做,就算去程锦家,把许愿接了回来,许愿的心里要是没有他了,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徒劳吗?和那当年火车站的那个情景、那个心态完全的不一样了啊! “她……她不爱了是她没眼光,行,她不爱了,我来爱你,你看怎么样?” 程钥这话说完后,不只对面的蓝映尘被惊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连程钥自己也仿佛被惊傻了一样,不停地怀疑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她自己说的,怎么可能那么直接呢?怎么可能说要去爱这个愣头青呢?不是说最烦的就是他吗?这……,是不是做梦啊…… “那个……你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了,我说……还是你想弄个笑话逗我开心一笑啊?” 不是蓝映尘不拿程钥说的话当回事,而是这话实在让他无法当回事啊,这怎么都觉得像是个笑话一样,说实话,他又不是弃夫,不至于前一场恋爱还未完事,就要开始下一场吧,特别是下一场的对象还是……程钥。 那样的情景,真是《河东狮吼》剧情的真实在现啊,恐怖中的恐怖啊! “我……谁说我开玩笑了,以前我还真没想过,不过,此时既然我话已经说出口了,你就当真吧,从现在开始,我来负责你的后半生,你看如何?” 程钥努力地抛弃了开口而言的尴尬,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挺起胸来,拍了拍蓝映尘的肩膀,用老夫子讲课的语气,陈述道。 三十秒之内,蓝映尘完全是沉默的,三十秒后,蓝映尘忍无可忍地吼出了一句话,“程钥,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 第九十七章 渐渐清楚 “你……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说我,你还想不想活了?想死是吧,等着本姑娘!” 然后,皮鞋头子,拖布把子,和声声的惨叫,从阳台传了出来,待李俊秀和陈诺还没得及反应的时候,蓝映尘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一样,从阳台里追了出来。 先不说那一脑袋酷酷的头型,就说那一身被抓得惨不忍睹的衣服,真是让外面的李俊秀和陈诺瞠目结舌啊! “我一直以为……今天的事情里,你会落个这种结果,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蓝映尘!” 陈诺总结性的发言,让李俊秀非常的无奈,比李俊秀更无奈的人是蓝映尘,他都已经叫着苍天大地了,却还是被程钥那个疯女人追着暴打当场呢! “这算不算是家庭暴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兰喻已经推着程念出来了,程念噘着小嘴说:“我姑姑……除了对我爸爸这样,还没……还没对谁这么样子呢!” 程念的话说完后,陈诺就大笑起来,“什么叫恨之深、爱之切,就是切肤!蓝映尘,真是有挺力啊,他要是能娶了程钥,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买卖!” 陈诺的话换来了米兰喻从他脑后,轻轻的一弹,“你就贫嘴吧,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能活得这么逍遥,真是不知道何为愁啊!” 米兰喻的提醒总算是起了作用,陈诺总算好心地帮着拉开了那对追打着的人,“别闹了,要闹你们回家闹去,还有正事呢!” 陈诺的话说完后,那个举着扫把的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可陈诺后面的蓝映尘,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谁和她是一家的,谁和她……” 蓝映尘说到这里突然就想到了“越解释越黑”这个说法,想说的话生生的闭了嘴,趁着陈诺把程钥挡开的瞬息,从地上爬了起来,极其狼狈的样子。 ————————换家的分割线—————————— 接到了程锦信息的许愿,并没有着急去厨房热粥,而是躺在了床上,辗转着躺了一会儿,却仍是睡不着,眼前和蓝映尘的事,和李俊秀的事,穿来穿去的出现,不停地折磨着她的心。 “啊——!” 忍不住地吼了出来,许愿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终于决定还是填饱肚子吧! 不是许愿一定要动程锦的衣柜,而是……,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实在是惨不忍睹了些,逼着她不得不动了。 “我想程总应该不会介意借我一件衣服吧!” 许愿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边轻轻地拉开衣柜,一件又一件的审视着,想在众多件高档里面找一件比较便宜的,这样,就算程锦生气了,她也应该能赔得起的。 最后,她的目光锁在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这件裙子很普通的质地,很普通的颜色,很普通的样式,什么都是那么的普通,仿佛是十年前的衣服,那么的不打眼! “这件应该……很便宜吧!” 许愿选定了衣服后,以最快的速度套在了身上,女孩子爱美的天性逼着她在穿衣镜前小小的照了又照,虽然一切都那么的普通,不过,穿上的效果还行,有一种出淤泥不染的气质微微的显露着,很清新,许愿自我感觉良好地转了一圈后,仿佛刚才复杂扰乱的思想都一下子消息了。 许愿哼着小曲下了楼,去了厨房,一碗颜色纯正的枸杞粥摆在灶台上,这让许愿小小的吃惊,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除了蓝映尘那个愣头青,好像谁都会那么一手,李俊秀常年守宅,手艺自不用说,可这程锦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总,怎么也有……这么厉害的一手厨艺啊,真是让身为女人的她十分的羞愧啊! —————————换场的分割线————————— “李俊秀?” 坐在圈椅里的任思念,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那几张纸,不可思议地笑了又笑。 站在任思念身后的老行,听到自家主子提到材料里给出的名字后,轻轻地点头,说:“是的,李俊秀,他曾经和落绯是男女朋友,后来分手了,等落绯篡夺了社团老大的位置后,去找过他,可是……好像最后的结果弄得不欢而散。李俊秀原先是一位当红模特,很红,身价也很高,三年前突然不做了,据我们深入调查后,他现在也在这座城市里,且落绯还找过他。” 老行把组织上调查来的细节一个不漏的汇报给任思念,他个人觉得这个叫李俊秀的男人,看起来微不足道,其实,很重要,他相信凭着夫人的聪明才智,她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查一下具体地址,我要拜访一下李俊秀李先生!” 任思念是何等聪明的人,在这方面自然不会落下任何有可能的希望,她一定要一击致落绯于死地,报当年落绯陷害翰司的仇。 “好的,我马上去按排!” 老行说完后,就要离开,却又被任思念叫住了。 “老行,给我从欧洲找一个安全的学校,我要把冷忆送出去,这小家伙现在懂得磨人了,还说要娶我,也不看看差的这个岁数,让他去外面见识见识,学点什么呗,长大后……就好了!” 任思念说这些话的表情虽然是平静的,可她的内心早已经波澜起伏了,从冷忆说出那句话开始,她就已经无法平静了,可是多年来锻炼出来的理智,让她很清楚,有许多事情都不能是强求的,特别是现在他们这样的关系,更是强求不来。 等这小家伙真的知道什么是世界,什么是感情了,他也许就……后悔了。 所以,把他送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与冷忆,与她,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 “是的,夫人,我这就去按排!” 跟在夫人身边也不只一年两年了,夫人眼里的东西他读得懂,夫人既然肯做这样的按排,无疑是把那个叫冷忆的保护起来了,也是要给他换一种人生。 像冷忆这样的床伴,夫人不是第一次有了,以前在国外总部的时候,夫人也有过,那个时候,翰司老大还活着。 他们这段夫妻关系谁也搞不懂倒底是怎么回事,男人的允许女人去外面寻欢作乐,女人却又死心踏地的一定要把男人的一切做一个墓志铭。 后来,老行才知道,当然那个时候翰司已经去世了,他们这些手下才知道他们的老大中了一种叫落红的病毒,不能与夫人在一起,所有的一切,也就同这个“不能”变通开来,成了原谅了。 可是,夫人的床伴在多,这么重视的还是第一个,这个叫冷忆的人,在夫人的心里还真是不一般啊! ———————调查结果的分割线————————— 安城集团老总的办公室里,程锦刚刚送走了落绯那个粘缠到不好对付的女人,屁股还没坐稳,他的助手柯小可,就带着一叠重要的东西进来了。 程锦皱着眉翻开了柯小可递给他的东西,越看眉头越皱,最后几乎都要拢在一起,分不开了。 “程总,我这趟欧洲没白去,总算是查到一些蛛丝蚂迹啊!” 柯小可跟在程锦的身边也久了,早就把程锦当哥哥了,也就没有了当下属的那份矜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说道:“真没想到,任思念那女人和原社团老大翰司的爱情还这样的浪漫曲折呢,简直就是一个现代版的人鱼传说加灰姑娘的扭曲版啊!” 程锦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子上,眼睛微微地闭合着,上面所写的东西,他是一个字都没有漏的看完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叫任思念的女人身后,还有一个那么大的秘密,最主要的是,这个秘密竟然与他十年前的那段隐秘心伤如此的贴合。 等他再去想任思念的一举一动时,他心里除了苦涩,就是淡淡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了。 柯小可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家老总此时眼里含着的黯然神伤,还在不停地说着这段欧洲之行的收获,简直要把事实当故事讲出来了,似乎有写小说的冲动了。 “任思念以前叫什么没人知道,他是翰司出海游玩的时候,捡回来的,那是翰司惟一的一次来中国,就捡回去了一个亲亲爱人,那时候,任思念的容貌都已经毁了,看不清鼻子眼睛,是翰司把她带到国外做的整容手术,后来,他们就结婚了,不过,从旁门左道得的消息,这夫妻两人从来没有同房过,可翰司后来竟然把自己的社团给了任思念,是不是……挺传奇的,挺不可思义的,我现在还没想明白,这都什么是什么呢!” 柯小可是想不清楚这里的事情,可程锦不会想不清楚的,翰司捡拾到任思念的那片海域,他再清楚不过了,那里……是他和新婚妻子渡蜜月的地方。 等他从那里再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初恋情人任馨儿失踪的事,事过镜迁,这么多年了……,难道,他的馨儿根本没有死,难道,那一夜的梦,不只是梦,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刻意的按排着吗? 任思念,你究竟是任思念,你还是任馨儿?你再次回到这里,又是想做什么,讨好多年前的那段情债,还是…… ------------ 第九十八章 愿你比我幸福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许愿哼着这首老歌,把热好的粥从锅里倒进碗里,一手拿着碗一首拿着小匙,慢慢地走到客厅,还未来得及坐下呢,就听到门口有开门的声音。 难道是程总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过,这倒也好,粥刚刚热出来,可以一起吃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许愿露出一张微微的笑颜,她可没想到,会一下子涌进这么多的人,这些人非但没有一个是程锦,且这些人都是她现在想躲想避着的。 “鬼啊——” 程钥那个大嗓门,在所有人还未来及反应的情况下,先是惊人的叫出这两个字,后就是差一点晕到了蓝映尘的怀里。 其实,这可真是不愿她啊,十年前,她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馨儿姐姐时,任馨儿穿的就是许愿身上穿的这条白色裙子,又加上许愿贴真像着任馨儿的脸,这样的误会,是避不可免的啊! 何况,程钥像来都是个粗枝大条的人,根本就不会去细想,是她把别人带到她哥哥家找许愿的,在这个屋子里,怎么可能出现……她所叫的别的人呢! “蓝映尘,你给她做人工呼吸,免得她先吓死!” 陈诺永远都是最镇定的人,他扶着李俊秀先进了屋,也不顾许愿那一脸惊讶不知如何变化的脸孔,径直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粥的味粥得挺正的,小愿,还有吗?去给我弄一碗!” 陈诺的话让许愿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她就是佩服她这个哥哥,什么时候都能……不忘了吃。 “谁做的?” 陈诺旁边的李俊秀显然意不在吃,他也不管许愿什么表情,直接从许愿手里,拿过了那碗粥,李俊秀的这个举动让陈诺都在怀疑,李俊秀刚才的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是不是装的,怎么现在这么有力气,还能站起来,去抢许愿手里的粥呢! “程……程总啊!” 许愿真想不到,她逃了一晚上,与大家见面后,竟然会是这样的开始,还有这样的话语。 正这时,米兰喻把也程念推到了沙发旁,而蓝映尘也把吓得半死不活的程钥拖了过来。 “谁让你喝他做的粥了!你想喝,难道不会回家吗?我不会给你做吗?” 不只是许愿,就连李俊秀自己都觉得他自己的这个火有点发的莫明其妙的,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许愿穿着一件属于程锦的衣服,拿着程锦给她做的粥时,他这心里就难受,恨不能把许愿摁在地上,从头到尾的亲个遍,逐一打上爱情标志,才放心呢! “你……你说什么呢?” 许愿真是难以理解李俊秀怎么会突然发起这个疯来,可一旁的陈诺却拍了拍李俊秀的肩说,“表现很正常,值得奖励!” “你们先照看她一眼,我要先和许愿谈一谈!” 蓝映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过,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不谈透了,是决定不行的了。 “等一等,许小姐,我去给你找件别的衣服吧,你先把这件衣服换下来行不行,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错觉了,还有……,要是让我哥哥看到了,他会发狂的!” 程钥总算是缓过气来了,也不管蓝映尘和李俊秀这两个男人想和许愿谈什么,先把自己的观点发表了出来。 “是啊,小愿姑姑,你还是把那件衣服脱下来吧!” 一旁的程念可不是偏向着程钥,他深知那件衣服对父亲程锦的重要性,小时候,他顽皮不懂事的时候,曾经把那件衣服弄脏过,父亲凶狠的脸,他现在还记得清楚,打了他一顿不说,还关了三天的小黑屋,所以,对于这件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衣服,他也是十分恐惧的。 “这件衣服是我哥哥用奖学金买给馨儿姐姐的,馨儿姐姐去世后,他一直珍藏着,平时,连别人碰一下都不行的!” 不管如何的憎恨哥哥,可哥哥心里的那份痛,程钥是再清楚不过的,哥哥当年的情变,倒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结果是那么的惨烈,两败俱伤。 ——馨儿姐姐失踪没有了消息,就相当于没了命,而哥哥娶的那个女人难产而死,留下了先天残疾的儿子程念,哥哥……,哥哥成了工作狂,事业上的强人,可这些表面上的风光,外人怎么能清楚其内里的苦涩啊! “噢,那好吧,程小姐,你能不能陪我上楼啊,我……我不知道换哪件合适!” 许愿也没想到她小心翼翼挑的这件最不起眼的衣服,原来竟然是程锦心头的痛啊。 想一想程锦抱她的时候,念着的名字,和程钥刚才进来里时的表现,许愿就不得不深信,她或许真的和那个任馨儿……相像吧! —————————换完衣服的分割线—————————— 等许愿和程钥再下楼的时候,蓝映尘已经站在楼梯口那里等着了。 “跟我来!” 蓝映尘也不看许愿是什么表情,拉着许愿的手,就近找了一间不知道是谁的卧室,就开门进去了,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关上了。 “喂,我也要听!” 程钥对蓝映尘和许愿私下里进去的反应,最强烈了,恨不得脑袋上长个犄角,把门弄开,她也跟着钻进去了。 “程小姐,麻烦你帮我再弄点粥过来吧,这怎么说也是你家,我不太好意思进厨房!” 陈诺的话说完后,程钥的面前就已经有了一个空碗了,在这个时候,还能像陈诺这个气定神闲喝粥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在程钥的脑袋里,这个鬼影,就是她的神啊! “俊秀兄,你要不要也来一碗啊?” 陈诺的好心情,可不是此时的李俊秀能学得来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像许愿这样拔动他的心弦,让他无法自抑。 李俊秀摇完头后,陈诺就笑着对程钥说:“那再添一碗吧!” “啊……,他说不要的……” 程钥真是搞不懂,李俊秀明明是摇头的,为什么陈诺还要说再来一碗呢。 “给你侄子啊,小孩子身体发育期,不能饿到的!” 陈诺说得悠闲极了,可在程钥的眼里,却觉得陈诺很欠揍,这要不陈诺长得像个鬼影,她早就已经轮着碗上去了。 ——————————谈话的分割线—————————— 无论外面吵得怎么热闹,屋里却静得出奇,蓝映尘虽然有勇气把许愿拉进来,却实在是没有勇气和许愿张嘴,谈……想要谈的事。 最后,还是许愿先开了口,她说:“对不起,蓝映尘!” 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可蓝映尘一切都已经明白了,许愿是不爱了,否则,她不会说得这么绝决的,有的时候“对不起”三个字足可以比一堆的废话,更击中主题了。 爱情总是让我们期望太多,从远远地注视到想全身心地占有.追逐让我们疲惫.与其纠缠撕裂疼痛,不如远看微笑,简单拥抱,到此为止. 不爱,或许更好一些吧,总比这样拖着身心更得人意。 “那好,小愿,一直以来,都是我亏欠你了!” 蓝映尘发自肺腑地说这句话,是的,四年以来,一直都是许愿替他着想,帮他想着所有细节的东西,照顾着他,而他呢?做为一个男朋友,他可能是太粗心了,像许愿那么娇弱的人,是应该有一个照顾她的人才好的啊! “但愿我们都能幸福!” 许愿望着蓝映尘的脸孔,越来越模糊,最后眼泪把她的面孔模糊。 “许愿!” 蓝映尘紧紧地抱住了许愿,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能抱在一起的机会吧,这副身体还是这样的轻柔,可却变得越来的越陌生,到结局,她还是要属于别人了。 “蓝映尘,你要比我幸福,比我……” 后面的话,许愿终于没有说出口,她实在无法再说出来了,因为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身体……是那样的脆弱啊! “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就来找我,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的前任守护者,这个职位怎么也不能变的吧!” 蓝映尘松开了许愿,勉强地挤出笑,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痛,倒是一片片的冰凉,袭满了全身! “还有,李俊秀那个混蛋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知道什么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的滋味,哼,对了,我还没弄清楚,你是为了李俊秀还是为了程锦,才和我分手的啊?” 这就是蓝映尘,糊里糊涂的蓝映尘,却又单纯得让人于心不忍,但愿程钥能好好的珍惜吧,许愿心里默默的想道。 “李俊秀,因为李俊秀,蓝映尘,你也看到了,你也听程钥说了,程总对我……只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和感情挂不上关系,昨天晚上,我晕倒在路边了,程总恰好路过,就把我带回来了,我本来想喝完粥就回去的,谁曾想,你们找到这里来了!” 许愿无奈的眼神从蓝映尘的身上扫过时,蓝映尘的脸已经止不住地发红了,这绝不是害羞,这是羞愧,为自己一无所知而羞愧吧! “那……李俊秀……,就算是李俊秀吧,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最后的这句话,蓝映尘说得怯怯的,而又有些不知所以,他心里更希望是程锦,这样,许愿可以更幸福一点吧,必竟李俊秀那副身体,怎么看也不像个能治好的样子啊,他是真不希望再有什么伤害他心里的天使,是的,许愿在他的心里更像一个天使,有一份不容玷污的纯洁和善良。 既然他无法守候这份纯洁和善良了,他盼望着下一个继任者可以……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不能李俊秀那副病兮兮的,不行,他有时间一定得问一问前任大舅哥,李俊秀到底得的是个什么病! ------------ 第九十九章 成就好事 蓝映尘和许愿这一次关于爱情和恋情的终结性谈话,是被程钥那个冲动的女人,以撞坏门的方式了断的。 程钥两只手分别抓在左右门框上,一双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气鼓鼓地宣布道,“许愿小姐,介于你脚踏两只船的事,我决定帮你接管一只,从现在开始,蓝映尘跟我了!” 程钥霸道的话,让蓝映尘的额间瞬时浮起三条夸张的黑线,那张脸早就已经气得哭笑不得了,倒是许愿,她没有生气,反倒是微笑出来,她走到程钥的面前,伸出手抱住了程钥,紧紧地抱了那么一下后,松开了手,柔可滴水的声音,“给你添麻烦了,以后请多多关照!他其实……挺好的!” 许愿的手松开程钥的腰时,程钥抓着门框的双手就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看着许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只有这一刻里,她才相信许愿和陈诺——他们绝对是兄妹,一样的不可思议啊! 就在程钥愣神的片刻里,许愿绕过了她,走到了沙发旁边,坐在了李俊秀的对面。 “程钥说你长得像程锦的初恋情人加梦中情人的综合体,介于这一条,我想……安城的工作不太适合,你觉得呢?” 李俊秀半眯着内敛的丹凤眼,唇角上扬时,那一丝醉人的笑,就浮在脸上了。 “我不觉得!” 许愿狠狠地瞪了李俊秀一眼后,不在看他,把脸偏向了陈诺的那一面。 “你怎么会不觉得呢?人……很容易意乱情迷的,我相信你不会,可我不相信程锦!在狼嘴上挂一块肉,谁能保证这块肉会不会一直安全呢?” 这个时候,许愿才发现找一个成熟心性的人做男朋友,其最大的坏处就是自由……有失自由啊! 李俊秀都那副模样的身体了,还有闲心情管她呢,可想而知这家伙要是好了以后,还不得逼着她从家做全职太太啊! “我不是肉,程总也不是狼,我喜欢那份工作,你管不着,我和蓝映尘分手了,不代表我要和你发生什么,李先生,我们现在仅仅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请你搞清楚!” 昨天晚上的气,许愿还没有发泄出来呢,今天自是不可能有一丝退让,女孩子总是有那么一股子的别扭,若是理顺不清,那就是男人的一场不大不小的恶梦了。 李俊秀当然明白许愿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苦苦的笑了一下,没在说什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他倒不急于这一时。 “好了,现在值得搞清的不是这件事了,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必竟不是我们的家,你要不要给你们程总打个电话,告诉你们程总一声,说你回家了,谢谢他的照顾呢?” 陈诺看这四个人大体都已经闹完了,适时的提醒着。 “许愿,你哥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在别人的家里聊这些,我们应该回去,大家都已经折腾一天一宿了,也应该回去体息休息了!” 米兰喻向来都是夫唱妇随,陈诺的话说完,她立刻从旁支持着,一出琴瑟合鸣的好戏,在混乱的剧幕里适时地拉开。 “嗯,我告诉程总一声,我借了他一件衣服,明天上班的时候,给他带回去……”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陈诺递来的手机准备给程锦打电话,她的号码还没有拔完呢,就听到陈诺在旁说:“别忘了告诉程总一声,他家的卧室门是被他的亲妹妹撞坏了,与你……无关!” 陈诺的话说完后,许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黑白更替的分割线——————— 寂静的夜里,陈诺一个人沏了一壶碧罗春,坐在了落地窗的阳台上,欣赏着外面浑然天成的墨黑色和点点的星光,俊朗的面容有一丝淡定的从容。 “哥,你明天真的要和兰喻去南方吗?” 不知什么时候,许愿已经蹲在他的膝前,头安静地枕在他的双膝上了。 “嗯,是的,先去南方,再去北方,先拜访她的父母,然后,再回家拜访咱爹娘!” 这件事,是求婚的那天夜里定下来的,米兰喻的父母早就想要陈诺和米兰喻过去住一段时间了,这一次是他陈诺把米兰喻惹生气了,他自当陪这个礼,亲自上门哄南北二老开心啊。 “哥,李俊秀的病是不是挺难缠的?” 虽然许愿明知道陈诺学的不是医,可是许愿对自己哥哥的能力也是了如指掌的,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哥哥搞不清楚,搞不懂的。 “那不是病,那是一种毒,相当难缠,至少我还没有找到解除它的方法,不过,我尽力的,谁让他是我未来妹夫呢,我留了两瓶药放在保鲜柜里,一种是口服的,你让他天天吃,暂时可以抑制住,另一种是注射的,不到万不得以的发病期,不要给他入射,那种药打多了不好!” 陈诺说完后,许愿除了娇嗔地说了一句,“谁是你未来妹夫啊!”其余的话也就没在多说。 许愿就这一点特别讨人喜欢,从不过问太多别人想隐藏的事,她明知道李俊秀身中的病毒属性不好,她也明知道哥哥给李俊秀留的药会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她就不问,她相信她身边的人,她可以笑对爱人的过去,这样的女子,更容易得到幸福吧! “哥,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到一个去根的办法啊,你看……他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许愿白天里嘴上那样气着李俊秀,和李俊秀闹着小别扭,可心里面却着实地想着李俊秀,她不忍看着李俊秀一次又一次的病发,受着那病毒的折磨,每一次看到,心都难受得像要滴出血来似的。 “唉,就说你疼他吧,那你就好好照顾他,别气他了,他就能多活几天了,我这边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总会想到办法的,这一次出行,我也会去拜访我的导师,他在中国,但愿他能给我提供灵感吧!” 对于乱红,陈诺也没有什么更彻实的办法,他留给李俊秀的药就是李俊秀三年前从落绯那里偷出来的药。 那个科学家研究完这种病毒不久后,研究出这种克制性的药,可却到死也没有研究出解药,他一直不想让这种病毒流入到社会去的,可是他的儿子违背了他的初衷,把乱红的配方卖给了美洲的一个地下社团,这样一来,这病毒就难以控制住地小部分漫延开了。最开始,只不过是社团用来控制想要利用的人,可现在……,陈诺就害怕,人心是贪婪的,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拿着这种东西,做别的用途的,这样……就真的是灾难了。 “哥,你尽力吧!” 许愿期望地看着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样容颜的脸,把她和李俊秀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陈诺的身上了。 “嗯,我希望我和米兰喻回家的时候,你和李俊秀也能回去,但愿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出对策来了!” 陈诺的感叹,也是许愿的愿望,如果能够如陈诺所说的那样,那真是太好了啊! ------------ 第一百章 甜蜜的惩罚 蜂蜜加牛奶调煮出醇醇的香气,许愿满意地闻了又闻,用毛巾裹住还有些烫的锅把,小心地拿起,慢慢地倒进旁边的碗里。 今天的晚饭,李俊秀没有吃,他回来后就被陈诺扶上了楼,许愿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的很,刚才和陈诺聊过之后,她就钻进厨房里来了,她得给李俊秀准备点夜宵,舔一舔李俊秀的肚子啊! “你醒了吗?” 端着托盘上了楼后,许愿先把托盘放到了地上,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李俊秀的床边。 她坐到李俊秀身边的那一刻,李俊秀也睁开了眼睛,秀气的丹凤眼因看到许愿的到来,闪着柔和细致的光芒。 “饿了吧?我做了东西给你!” 许愿闪躲开李俊秀的目光,先拿了浸湿的白毛巾,把李俊秀额上的虚汗擦了干净。 “你不觉得……跟着我……很委屈,换一个人,都是他们给你做,而我……” 李俊秀的话还未说完,许愿的手指就已经挡在他的嘴前了,“等你好了以后,你再给我做,真要是能过一辈子,总计较这些,怎么能行呢……” 说到了一辈子的时候,许愿的声音已经小到不可闻了,细白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红晕,很美,美得李俊秀都不知道他自己要怎么样才做才能真正的留住了。 “先喝点牛奶,我还做了纯麦的面包片……,我扶你起来!我哥说,你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他留了药,不过,不许总吃的,不好!”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把李俊秀扶了起来,让他靠在白色纯皮沙发做成的床头上,又把薄被拉到他的胸前,给他盖好。 “尝一尝我的手气,保证每一次的味道都不同!” 许愿笑眯眯地把牛奶用小匙一点点地喂给你李俊秀喝,偶尔穿插着撕成小片的燕麦面包。 “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李俊秀的一声感叹,把心里的惆怅都说了出来,可许愿却假装生气道:“什么叫永远这样该多好啊,你休想啊,这是看你有病啊,等你好了,你也要像现在这样,照顾我,懂吗?” 李俊秀看着许愿那副娇憨的模样,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这顿夜宵吃得很温馨,杯盘见底后,许愿没有着急收拾餐具,而是先把李俊秀的嘴角打理干净,然后,像一只灵巧的鱼一样,偎到了李俊秀的身边,隔着薄被,紧紧地搂住了李俊秀。 “就算不能亨受人道天伦,我也要这么拥着你,偎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睡!” 许愿从陈诺的字里行间中已经明白李俊秀的病是怎么样的一种节制方法了,是的,他不能动情动欲,每动一次,毒就会深入一分,这也让许愿明白为什么李俊秀那天夜里吻到她一半儿的时候,不肯再吻的原因了,原来,李俊秀……是怕……,怕把持不住,最终也害了她啊! 可她又怎么能让李俊秀一个人这么寂寞的忍受呢,如果不能情动,那就相拥吧,无论多么漫长的夜,她都要守在李俊秀的身边,有人或许说,这是一种折磨,可是离开呢……,她若是避开了,对于李俊秀启不是更深的折磨吗? “你……我会害了你的!” 这样温暖的相拥多久没有了,似乎还是少年青涩,朦胧的刚懂爱情时,才能体会到这样的温暖吧,那时,一切都是纯洁和美好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了,哪里像长大后,明白的太多,反而失去得更多了。 “你已经害了我了!” 是的,若是没有李俊秀那份若即若离的爱,她许愿又怎么会对李俊秀如此难以割舍呢,还谈什么害还是不害呢! “李俊秀,你别多想了,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呢,最近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但愿不要失业,那样就没钱给你买奶粉了!” 许愿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这样说着,弄得李俊秀哭笑不得,他李俊秀就算再落魄,也还不至于连买牛奶的钱都没有吧,这个小丫头,就知道奚落他,哎,可为什么他就偏偏喜欢她的奚落呢! ——————另一对上场的分割线———————— “一会儿,我们真的要和你哥哥说吗?” 蓝映尘有些局促地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脸无所谓的程钥,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份勇气,他甚至已经把小小的程念搂在怀里了。 “是啊,不说怎么能行,哼,我一定要告诉他!” 在米兰喻、陈诺、李俊秀和许愿离开后,程钥和蓝映尘带着小程念留了下来,他们没有走的原因,自然是程钥的提出的见家长问题。 程钥的理由就是蓝映尘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程锦做为她惟一的亲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并且,她要是结婚了,还要把侄子程念接过来,才不会留程念给程锦冷虐待呢! “程钥,说实话啊,我特别害怕见大舅哥!” 是的,蓝映尘没有说谎,这可能就是和许愿谈恋爱时,陈诺给他造成的阴影吧,虽然他以前见过程锦,且程钥对他的印像好感度远远超过陈诺对他的印像好感度。 可是,他仍然害怕,用他自己的解释就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程钥的男朋友,程锦看他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了,现在,他和程钥有了关系,谁知道程锦还会不会对他有好了? 想一想程钥和程锦两个人之间那紧张的关系,他就一头冷汗了。 偏偏程锦公司有事,直到深夜还没有回来呢,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啊,他都如坐针毡了,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消失掉,可他也相信,无论他消息到哪里,全能的程钥一定会抓地三尺把他找出来的。 “蓝叔叔,你不用怕我爸爸的,我那时候听他说过,如果有人肯要姑姑,只要能过得去眼,他都不会阻拦的,他说……谁娶了姑姑就算是……给我们程家做好事了,就是我们程家的恩人了!” 程念软声软气的说完后,蓝映尘愣了片刻,爆笑,而程钥的脸色如紫茄子一样了。 她就佩服自己的老哥了,她就不明白了她在她老哥的心里,形象就那么差吗?听那意思,好像谁要是娶了她,她老哥就要给谁烧高香了,她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堂堂如花少女,会落得这么凄惨的境地…… 程锦啊程锦,哼,不就是恶意报复这几年里,我们两个的水火不融吗?那也不用这么诽谤啊,对,绝对是诽谤。 “程锦,你等着的,蓝映尘,我们明天早上就去登记,后天就结婚!” 程钥的话说完后,蓝映尘立刻就是一个暴布汗的表情了,天啊,这女人果然是疯子,他当初怎么就招惹上了呢,这一辈……是不是一种惩罚啊! ------------ 第一百零一章 冰释前嫌,再一次相拥! 程锦的脚才踏进自己的大门,就听见自己那个疯颠的妹妹指手画脚地说要结婚的事呢! 程锦的眉头不由得微微地皱了上来,对于这个惟一的妹妹,他是一点没有办法了,馨儿活着的时候,还可以替他管一管,馨儿去世后,这野丫头直接从野字上升到了疯字,越来越难管教了,直到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要和谁结婚啊?” 程锦换了鞋后,走到了正厅里,和抱着程念的蓝映尘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对于蓝映尘这个小伙子,他还是很欣赏的。 人的五官相貌,与人的心性有很大的关系,人都说相由心生,这个说法没什么不对的,蓝映尘就给人一副看起来很朴实的五官,让人觉得很是踏实。 “和蓝映尘!” 程钥懒得看程锦,没好气地说着。 可这话听在程锦的耳里,简直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他又一次地仔细看了看蓝映尘,那副模样让蓝映尘觉得程锦完全不是在看一副人的神态,而是在看……一只羊的神情——,是的,还是替罪羊。 “蓝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准备娶程钥吗?” 程锦极力掩藏着眼里的喜悦,和来自心头都无法自抑的振奋,其实,这也不怪他,一个人若是长时间背着一个包袱,现在终于知道可以成功甩掉她了,都是这副心情的。 “这件事……我还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勿忙,我们相处得还太短暂,程先生,你要是不同意,你尽管说……” 蓝映尘特别害怕程锦此时如狼一样的眼神,都要往小小的程念身后躲了,他都忘了程念比他还要怕程锦呢,眼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在程锦面前哆嗦成一团了,把程钥都要气跳起来了。 “什么叫太勿忙,我不觉得我们相处短暂,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不管了,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程钥说得异常坚决,夹带着十足的*味,好像谁要是敢阻拦她,她就要和谁玩命似的。 “我很赞同小钥的想法,蓝先生,这样吧,登记这件事是有点太勿忙,婚礼是人生的大事,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自是不会亏待他的,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把你父母请过来吗?我们两家坐一起谈一谈吧!” 如果说程钥的表情很着急,那程锦的表情就是相当的急迫了,让蓝映尘有了一种掉入虎穴的感觉,可现在要是逃……似乎不太可能了啊! “哥……” 这是既任馨儿失踪后,程钥第一次这么饱含深情、正正式地叫程锦这声哥。 程锦刚才的话,让她明白,她在程锦的心里有多么的重要,程锦有多么的爱护她,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只是因为任馨儿的事,她无法去……无法去释然罢了。 而今夜,那坚冻的寒冰,似乎悄然的破裂着…… “程先生,我的家境不是很好,我母亲在乡下,我父亲多年前因为一场刑事案件……现在还在监狱里……” 这些不堪的家事,无论到哪里,都是躲避不了,不管结婚的对象是谁,他总是要告诉的。 关于家里的事,他一直很坦然,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过错,身为人家子女,父母的事他只能帮着承担,又怎么能去说好论坏呢! “噢,这样啊,那就请你母亲过来吧,婚事总是要谈的,你们的恋爱关系一但确定下来,这些都是避不可免的,至于你父亲,等程钥有时间,你们再去看看吧,这……多少有些遗憾了!” 在程锦的眼里,这些事情都不算事情,他不重视门第,若论门第,他的门第也不好,清贫的孤儿,带着妹妹独过……,谁生下来就能选择父母啊,只要蓝映尘这个人可托,他倒是无所谓的。 “程先生,你不在乎吗?” 蓝映尘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横在他和许愿之间的事情,到了程锦这里,就当得那么微乎其微了,他甚至还让程钥陪他去监狱看望父亲,这……,这让蓝映尘不止是感动了。 “这些……都没有你重要,程钥从小都是我带大的,她这个人脾气不好,任性一些,但人不坏,所以,你要好好待她,如果我发生你对她不好,那我可……就在乎了!” 程锦这样说完后,把身边坐着的程锦紧紧地搂了一下,这是他的妹妹,这是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是他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快乐、她的幸福,至于别的……他在乎又能有什么用,他是个想得开的人。 “哥,我们……我和蓝映尘,谢谢你!” 就在程锦要松开搂着程钥的手时,程钥一个反身,把程锦紧紧的抱住。 这几年里,有多少次,她都想像现在这样抱着哥哥,可……那时……,她心里再想,却也做不出来这个动作,明明在别人面前把程锦气得半死不活,回去后,她还就会躲在被子里哭上一夜。 从小到大,在她的心里,哥哥比父亲都重要,或许哥哥就是父亲吧,今晚,终于,终于可以如了愿,终于可以再抱着哥哥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残忍的错爱 夜风敲打着玻璃,冷忆像是个被抽干零魂的布娃娃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那里……天黑得看不清东西,风刮得有些赫然,好像……要下雨似的,前奏紧张而震撼人心。 钟声敲过两下后,指针稳稳地指在两点处,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任思念还没有回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任思念第一次没有告诉他上哪里去了,而夜不归宿。 这让冷忆觉得心里万分的难受,有许多事,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比如,父亲从第一次开始赌博,母亲第一次的哭泣,他被第一次拉到别人面前承欢后被打得一身的伤,那时,家已经破碎了,可怕的第一次,让他的心悸不平,他害怕不以。 为什么今夜任思念没有回来呢?难道是昨天晚上他说的话惹到任思念了吗?可……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啊,也没看到任思念生气,任思念走的时候,他们还……还吻过的! 就在他恍惚间,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扔掉手里的抱枕,雀跃地飞奔过去,惊喜地叫着,“思念……” 可当他跑到门口,看到门口的人并非是任思念,而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时,他的心瞬间的冰凉,吓得倒退一步,惊喜立刻变成了惊恐,“谁,你是谁?” “冷少爷,你怎么不开灯啊?” 听出声音是任思念的跟班管家老行的后,冷忆才长出一口气,他顺手把沙发旁的小台灯拉开,看了一眼笑容恭谦的老行,努力地平静后,才说:“是你啊,有事吗?任……任总呢?” 他本来是想叫思念的,可又怕这样叫出去后,会惹来他人的鄙夷,最主要的是他不确定任思念是否喜欢他在人前叫称他“思念!”的,这份感情里,他的起点本来就很低,自卑是难免的,他也在努力的矫正,可……这也需要时间啊! “任总在公司呢,最近事情很多,她可能回来的时间比较少,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老行一边说着一边把几本厚厚的书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冷忆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连忙蹲了下去,疑惑地翻开了几面,都是英文的,他一个也看不懂,那些字母随着时光的流逝,统统都已经结束在高二的最后一学期里,变得陌生而疏离。 他不知道任思念突然把这些遥远而陌生的东西送到他的眼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行助理,我……我不懂……我看不懂!” 冷忆苦笑着仰起头,看着老行那张总是带着一丝谦恭的笑,平淡如水的眼睛。 “任总听说冷少爷以前在学校是个不错的学生,即使重新学起来也不应该很费力的,任总明天会派英语教师过来的,是一所外语大学的教授,他会悉心教导你的,还有……,任总说,如果你能学得好,通得过考试,她会带你出国的,因为……她是不会留在国内的!” 冷忆听了老行的话后,再看那些英语书的时候就不在是疑惑了,他突然间就明白任思念的这个用途是什么了,任思念只是在婉转的告诉他,如果他想和任思念在一起,那就要跟得上任思念的脚步,一但去了国外,他总不能做个哑巴聋子吧? “行助理,请你转告任总,我会好好学的!” 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他都要追赶上前方的太阳,就算累死渴死在中途,他也不会半途而废的,他一定……一定要追赶上任思念,亲手抚摸那片温暖的笑。 “嗯,那就好,冷少爷早些睡吧,都已经凌晨了!” 老行轻轻地施了一个礼后,拉开门转身出去了,那个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时,冷忆的身后,那片黑暗就被一阵电闪雷鸣生生的撕碎,似乎片刻里,都有了天亮的错觉,随后,大滴大滴一连串的雨丝鱼贯涌下,有了倾盆之势。 冷忆连忙奔向了窗前,把被暴风吹开的窗子,小心的关好,然后,就像是不会动了一样,静静地屹立在那里,漆黑的眼里好像全都是雨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都是泪水,多年来委屈的泪水,在外面……就这样发泄着了。 ———————清晨的分割线—————————— 一大早,也就是暴风雨刚停下来,刚有阳光透进玻璃窗时,程钥就睁开了眼睛,这一夜,她睡得好踏实,一夜无梦,却一夜香甜。 经过了昨天的一天,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哥哥,男朋友,家……,想一想就幸福,想一想就要笑出口了。 她一个用力,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上睡衣,踩着鞋子,拉开了门,向外面走去。 这个屋子是她的,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她哥哥的家里永远都有一处是属于她的。 无论程锦搬家搬到哪里,哪个地方都会给程钥预备一套应该属于程钥的东西,也不管程钥会不会来住,却仍是执着的预备着。 程锦相信总有一天,程钥会回来住的,谁让他是程钥惟一的哥哥,这份血缘总是割不断的。 现在,终于,程钥还是回来的,且还带回来一个,就说东西都不会白白准备的吧! “哥,你……你起得这么早啊?” 程钥怎么也没想到,她着睡衣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程锦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咖啡,正望着窗外,一脸洋洋笑意,这么一大早晨的,这副情景,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笑了。 “没,起得不早,我一宿没睡!” 是的,程锦一宿没睡,昨夜发生的事,让他极其的激动,从程钥给他打电话说她从家等着他,有事要谈的时候,这种激动的感觉就是一直停留着,直到听说程钥要和蓝映尘结婚,这种激动已经升向了*,就算天亮了,他的激动还久久不能平息呢! 有多久,程钥没有那种语气给他打过电话了,有多久,他们兄妹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了,还有,有多久,他们程家都没有一件喜事了,现在……总算……阴霾散去,他这个当哥哥的又怎么能不激动呢?还有的就是……柯小可从欧洲带回来的调查,这也是让他心绪难平的另一个原因,他……他是否应该和妹妹商量一下呢? “一宿没睡?哥,咖啡少喝,喝那东西没好处的,你望了巴尔扎克了,人家都说他是死在咖啡堆里的!” 神经大条的程钥并没有意识到程锦的心思,更没有体会到程锦此时复杂的心情,只是从程锦的手里,把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抢了过来,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随手拉来了一个小皮凳坐在了程锦旁边,把头轻轻地倚在了程锦的膝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们的小时候,是的,不只他们,还有任馨儿……,馨儿姐姐,无论过去多久,都是他们心头难以抹去的记忆。 “小钥,你有多久没有这么贴进我了?这种感觉,我好想啊!” 程锦的十指温柔地插进程钥的头发里,轻轻地撩拔着那乌黑的发丝,淡淡的发香飘入口鼻。 “你以为我不想吗?哥,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啊,可是哥……,唉,不说那些事了,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母亲给孩子梳小辫子,而我……我都是你给我梳,那时,班里的同学都特别羡慕我,说我的小辫子是最好看的,哥,你手真巧!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成果都是拿馨儿姐姐的头练了十几遍的结果啊,那时, 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馨儿姐姐的头发总是越来越少,呵呵,都是被你揪掉的啊!” 那时的贫穷虽然把他们逼得很窘迫,可那时的幸福开心却也那么真切,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有一个哥哥,一个可以担挡一切的哥哥,她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何况还有一个和哥哥一样护着她的馨儿姐姐呢! “你还好意思说,为了给你梳一个头,你知道我身上留下多少馨儿咬过的痕迹吗?还有多少被她妈妈揍过的皮带印吗?呵呵……” 当年的那些事,放在现在看来多少好笑,却又多么温馨,每一次把任馨儿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后,就后遭到任母不大不小的爆骂,当然偶尔也不了一顿打,但,那个打……,打过后,还有一顿冒着热气的饭菜。 他和妹妹自父母过世后,就像球一样的滚在亲戚中间,最后还是滚回了父母留下的小院子,却也因此换来了隔壁任家的疼爱,没少吃任家的饭,用任家的东西……,最后还骗了任家的女儿,哎……,想一想真是对不起任伯父和伯母啊! 谁都知道任母是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直到现在,程锦还在想,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受到了任母的影响,所以,这脾气才……那么贴真的像啊! “哥,你告诉我……,小念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吗?” 如果说任馨儿的失踪是他们兄妹之间的*,那么程锦对小念的冷漠就是加速他们兄妹感情恶劣升级的那桶油吧! 可昨天……许愿临走时,把她叫到一边告诉她的话,使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真的有可能错怪了哥哥。 如果小念不是自己哥哥的儿子,那么,哥哥态度的冷漠也是有情可缘的,程钥心里清楚,哥哥娶的那个女人不是哥哥的爱,当初那女人的父亲就是以那女人怀了孕做为理由逼哥哥娶的,如果哥哥胆敢不娶的代价就是要把哥哥送进监狱吧,也是因为这件事,馨儿才会失踪的,现在如果说程念不是哥哥的儿子,当年都只是一个圈套……,那哥哥又怎么会原谅这个罪魁祸首呢? “不是,当年是我糊涂,我就记得我喝多酒,醉得一塌糊涂,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是和那女人在一张床上的,我不记得我是否做过了……,可没多久,她就说她怀了孕……,这事……我们不提它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程钥,你和蓝映尘回一趟蓝映尘的家吧,把他的母亲接过来,咱家有都是地方住,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还有别的楼房……,这事……别拖着!” 程锦长叹一声,把眼里日莹的东西压制下去,而俯在他膝上的程钥又怎么可能没看见呢,哥哥这样的表情……她又怎么能不心疼呢,为什么当初她就没有想到这些呢,没想替哥哥想一想呢,否岀,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见哥哥转移了话题,程钥也不想在往那个伤心的地方纠缠下去,就故意嘲弄地说道:“哥,你为什么比蓝映尘还急啊?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我是你程锦的妹妹,我得……我得自重自慎!” 程钥的话说完后,程锦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上来,他摇了摇头说:“妹子,你已经很不容易抓到蓝映尘这么一个冤大头了,你还是把他看住吧,这世间冤大头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像……这么纯善的!” 程锦是过来人,他自然明白什么人是值得珍惜的,什么人是不用去理会的,程钥那副心性,能找到蓝映尘这么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觉得……这真是他们程家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们兄妹里总有一个是可以活得幸福的啊! “哥,我有那么不堪吗?我长得也是如花似玉,我也有一技之长,我也温柔似水,且,我现在还有个千金小姐的身份……” 程钥的话还没说完呢,程锦就用手指堵到她的嘴前面了,“小钥,可别把这话当别人面说啊,如花似玉……,温柔似水……,哎……” 程锦无奈的叹息,让程钥心灰意冷了,她就知道她在她哥哥心里,也就是这个形象了,扭转不了了,谁让她折磨了她哥哥近二十年呢,所以,她决定弥补一下。 “哥,你要是不喜欢念儿,等我和蓝映尘结婚后,我把他接走吧,我看得出蓝映尘挺喜欢念儿的,也省着放在你的眼前,让你看着心烦啊!” 想了许久,程钥觉得,这是她惟一能帮程锦做的事,惟一能帮程锦分的忧了。 “不用了,你和蓝映尘还是抓紧时间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吧,我想当舅舅都想当好多年了,不管我喜欢不喜欢程念,我既然给了他程姓,我就不会赶他走的,要不……我当初不就把他送到孤儿院去了吗?何苦养到现在!” 程锦虽然不喜欢程念,却也养了他这么多年,且,他也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去打扰他妹妹的幸福的,他自己的已经搭进去了,他不会再让妹妹的家里,也添上这样的罗乱。 “哥,那你就对念儿好一点儿,行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他有多么渴望你能抱抱他,当年的事,他都不知道,他还没有出生,他没有欠你什么啊,如果他知道他的出生会毁掉这么多,他一定不会……选择被生出来的,哥!” 每一次看到程念那像兔子一样胆怯的眼神,程钥的心里都不好受,那孩子已经是终身的残疾了,若是再得不到家人的关爱,他这一生……注定是个悲剧了。 她也知道要让程锦多么疼爱程念,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想劝劝哥哥,让哥哥能……多看程念几眼,可能程锦不知道,就是这几眼,程念就会很满足很满足了。 “小钥,不是我不愿意看他,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妈,还有他外公,他们逼我的那副情景……,小钥,不说这些了,最近……我总是梦到馨儿,有一天我起来的时候,床头还放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那气味太熟悉了!” 程锦的话让程钥很吃惊,程锦对任馨儿的思念,这么多年都不变,是程钥所能感觉得到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因为想这事,都快想疯了啊!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给他的窗头放什么山茶花啊,这不是……不是幻觉吗?这让程钥感觉到害怕,她连忙抓住程锦的手说:“哥,你要不要看医生啊?我承认馨儿姐姐是值得你用一生想念的,可是……人必竟已经死了……” “不……,小钥,不许你说馨儿死了,不是死,是失踪,你我都知道公墓里那座坟是空的,除了有馨儿的几件衣物,什么也没有,我想……她没死!” 有些感觉总是真的,有些事情连在一起想,不可能也就变成可能了,而且,这样的想法是那么的真切,那朵白色的茶花,那个像极了馨儿神情举动的任思念…… 人的相貌或许可以改变,可人的性情、气质、脾气禀性,总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抹掉的,别人或许感觉不到,可亲密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错爱,究是残忍,还或是……幸运呢? 他是要把原先的那份深情压抑在心里怀念,还要是……找到她,把一切都说清楚,追回丢失掉的爱呢?只是,即使他没有变,时间会饶恕他们吗? 她,她会不会已经不在爱了,她经历了那么多,与他正好相反,他被人拉入圈套,遇到的是欺瞒和恨,而她呢,她坠入海底,遇到的是另一个人的温暖善良,她的心里,是否还有对他的爱呢,且,那一回,她的身边带着的男人……这不恰好说明了,她不在爱了吗?那要他如何啊……要他如何忍受啊! ------------ 第一百零三章 送别时的叮嘱 晨光妩媚,人更娇,陈诺心情极好,清早起来就扎着围裙下了厨房,把煮男的形象完美的荃释清晰明朗。 他的身后跟着小女人状的米兰喻,很小心很小心地给他打着下手,为什么会如此小心,因为刚才的一个不小心,她就已经打破了两个鸡蛋了。 这也不怪她米大小姐,谁让人家生下来的时候,就有当米虫的资本,不但姓着米,家里更是米多得数不过,人家什么时候用十指去沾洋葱水啊,虽然说嫁给了陈诺,也算是与资产阶级划清界限了,过不了以前的奢侈生活了,可……这一时间怎么能适应呢! 好在陈诺不但心思灵巧,那手更是灵巧,又加上多年的国外生活,愣是把厨艺弄得十分的精通,自然是用不上自家的小媳妇,他这个大丈夫来就可以了。 “相公,你这道菜做得真是太美了,椰菜花都切得这么养眼,为妻奖赏你一个甜甜吻!” 米兰喻一边说着一边适时地在陈诺的脸上补了一个大大的吻,陈诺立时就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刚要回吻的时候,却发现许愿正掐着腰站在门口,极其不爽的神情。 “你有事吗?” 陈诺丢给许愿一个和许愿同样不爽的表情,陈诺就不明白了怎么许愿和李俊秀的爱好都是打扰人家夫妻亲热呢! 他和米兰喻好好的求婚现场,愣是让李俊秀一个电话给毁了,而现在,他和米兰喻甜蜜的亲热镜头竟然又许愿给卡喳中卡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你能不能做几个李俊秀也能吃的东西啊,少放辣的,少放那种含不良营养特质的油,少放盐、少放刺激东西……,可不可以?” 许愿真是佩服这对夫妻,在别人家里,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亲热,最主要的是还能明目张胆的霸占人家的厨房,还有就是,还能明目张胆地不做人家能吃的饭。 就陈诺做的这些东西,有哪一样是李俊秀能吃的啊,难道他们吃的时候,就让李俊秀从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吗?他们不知道这很不仁道吗?李俊秀那风筝似的身体……他们就能忍心吗? “你别急啊,我给李俊秀做了,你看这个花椰菜就是了,温和无毒,又加上我精彩的刀工,看上去不是很单调,最主要还配上了红颜色的胡罗卜,立时把营养价值提高了一倍,去吧,拿给你亲亲宝贝吃吧!” 陈诺笑嘻嘻地说完后,把一盘红绿相间,未经任何烹制的东西,端到了许愿的眼前。 许愿不看到这盘菜还不打紧,看到这盘菜后,都恨不得把这东西塞进陈诺的嘴里了。 “他是人,不是小白兔!这东西能吃吗?” 许愿就是不明白了李俊秀的身体是不能用太多油腻刺激性的东西,那也用不着……全变成素食性动物啊,这不是在……捉弄人吗? “他是人啊,我没说他是小白免啊,可是,他现在只能吃这些东西,你不想他体内的病毒吸得大多的营养越来越猖獗,就把这盘东西给他端去!” 陈诺并没有危言耸听,李俊秀身上的病毒已经扩散了,就算吃再多有营养的东西,没有药物的克制,那些营养最终也会被病毒所吸收,反而起到相反的作用的,这倒不如就……忌忌口了,陈诺相信,李俊秀一定也知道这个道理,否则怎么会这么清心寡欲、足不出户呢! 没有了营养,免疫力就会遭到破坏,没有强劲的免疫力,李俊秀怎么敢随意接触外面的不良空气呢,他现在就像一只脆弱的玻璃球,经不住任何磕打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心疼!” 许愿愤愤的低吼完,无奈的转头,向楼上走去了。 看着许愿的背影,米兰喻拥住了陈诺的腰,她低低的声音问着,“亲爱的,你确定能治好李俊秀吗?否则,你这是在害你自己的亲妹妹啊!” “相信我,你老公我是无所之不能的!” 陈诺笑得从容而又自信,虽然前路坎坷,可他坚信只要他能迎难而上,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 ————————分场的分割线———————————— “昨天去程锦那里的感受如何啊?我的落绯秘书!” 落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前脚刚踏进秦氏总部给她专设的办公室,秦氏老总秦逸三后脚就紧跟着进来了。 那只手还在她没有反应的时候,就缠在了她的腰上了,哼,讨厌的是必然的,必竟那副身体很难满足她的需求,还有一股人到老年难以避免的酸腐味,那是细胞更替出现在困境时的味道,哎,哪及得年轻人……是的,年轻人来得愉快! 可惜了,那个程锦是个榆木,昨天那翻红唇暖昧,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怀疑他是不是无能,或是……断袖呢! 这年代,她可不信还会有柳下惠存在,美人送怀,还能毅然据绝的,那其中的隐秘必是极刻骨的了。 程锦程锦,算你够狠,我勾不得你,总还有勾得的人,谁又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呢! 落绯这样想完,迷人的笑不自觉地浮在唇耻间了,一个转身便搂在了秦逸三的脖子上面,重重的吻着了。 也不管时下是什么时间,也不管时下正在哪个地方,两个人就这么的在拥抱中摸索,偎进了大大的圈椅里,缠绵起来了。 一阵激情的火热过后,落绯露出一张娇羞的脸孔,嗔怪地向秦逸三诉着苦。 “你还说呢,那家伙就是个木头,好无趣啊,下次……我才不主动争取这样的活儿了呢,你还是派别人吧,人家想帮你……都无力啊!” 秦逸三听完落绯的话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怀里搂着如此美人,还听着她在埋怨着自己的敌对,怎么能不得意洋洋呢! “好了,不要提这种无趣的人了,不愿意去,就不去,什么喜欢喜欢过问了,那就问,呵呵,我的小宝贝!” 秦逸三的脸比他的话更早地贴到了落绯的脸颊上,弄得落绯从心里到外的痒痒,身体立刻迎合上去了,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借用那条流水线给自己牟取更多的暴利,以缓解社团最近的财务紧张! 程锦那边很难搞,任思念那边就更不用提了吧,早就对她恨之入骨了,惟一的缺口也就是秦逸三了,所以,压这个资本还是值得的。 ————————送行的分割线————————— 机场里的人来人往,并不能打扰到送行人与出行人之间的默契和话别,即使知道是短暂的分别,也仍难阻挡住伤心的思绪。 许愿一只手拉着米兰喻一只手拉着陈诺,看着这两个人,笑也笑不出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他身后,倚着柱子站着的李俊秀,不是的说出一句,缓和这有点沉默的气氛。 “妹子,哥又不是上刑场,哥这是回老丈人家,我求你了,别把我和你嫂子弄得像是在烈火中永生的那一对似的,你快和李俊秀回去吧,他都站不住了!” 陈诺说的一点没有错,李俊秀确实是因为站不住了,才会靠在柱子上的,本来,许愿是不让他来的,可他就是想要跟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关系挑明了,他倒是越来越紧张起来了,就怕哪一眼闭上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知道了,你和兰喻到了后,给我打电话,还有,你可千万别……别荒废了学业!” 许愿婉转的叮嘱,让陈诺和米兰喻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甚至让陈诺怀疑,许愿大老远的跟来送行,是不是就是想说这句话啊! 许愿身后的李俊秀在听到这句话后,细长的丹凤眼里婉转流离,心头的感动,又启是“感动”两个字能概括清楚的啊! “你放心,我不会荒废的,快回去吧,我看着你们两个我就头疼!” 陈诺这样说完后,连看都不看话愿一眼了,拉着米兰喻就走进了登机通道里。 “喂,你千万记得啊!……” 就这样许愿还不忘了,在后面不停地叮嘱补充着呢! 幸好,她最后的唠叨,被李俊秀揽在她腰间的手成功的阻止了,许愿也就那么顺势地倚在李俊秀的怀里,其实却是给李俊秀一个靠过来的机会。 哎,都说到老才能相行倚靠,并肩牵手而慢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比一般的情侣提前体会了,这……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 第一百零四章 甜蜜的发家治富方针 也许是昨天突然下了一场暴雨的原因,所以,这夏日的街头也并没有往日的炎热,反而多了一丝很像秋日的凉风。 许愿扶着李俊秀慢慢地走在街头上,出了机场后,许愿就想打个车,把李俊秀送回去的,然后,她在去公司看一看,可……李俊秀也不知道是不想让她回公司啊,还是从家里憋久了,非要漫步街头,还说是要找寻浪漫。 这话许愿就不赞同了,这浪漫她倒是没看出来,汗水是一波一波的袭在身子上啊,不知道经过这一天,她和李俊秀会不会起一起的痱子。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知道李俊秀是粘缠着,她却不愿意扰了李俊秀的想法,就那么甘心地陪在李俊秀的身边,陪他走在他感兴趣的街道上。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难得李俊秀肯开恩,放过她许愿一会儿了,可许愿却没具体找到哪里有位子可以让他们歇着。 这时,李俊秀的衣袖轻轻的扫过许愿的额头,把那里的汗水一一抹掉,这小小的动作此时欣赏竟觉得是那样的暖昧和舒服,仿佛这个流动的街头里,只有他们两个,而其他的都是不存在的了。 “去那里吧!” 许愿抬手指了指路口拐弯处的冷饮店,在李俊秀点头后,她掺起李俊秀的手向那边慢慢走去了。 “要两杯澄汗,特别要求,新榨出来的,纯水果的!” 找了位置坐下后,许愿特别强调了要求,她可不能让李俊秀去喝添加过染色汁,或是含有防腐剂等不良物质调配出来的粉沫冲出来的饮料,这和要李俊秀的命没什么区别了。 “请你放心,小姐,我们这里的饮料都是新榨汁的!” 服务小姐看似礼貌的回答其实却充满着不满,这个不满的原因就是在于许愿说的话,像是对他们的冷饮店不信而导致的。 可这些不满,许愿却不放在心上,她仍是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好,噢,一杯要常温的!” 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许愿就不会生这个没来由的气的。 “我们歇一会儿我就打车送你回去吧,你说好不好?” 许愿从皮包里抽出一张无香的面巾纸,擦着李俊秀额上鬓角的汗水,笑眯眯地和李俊秀商量着。 “我觉得不太好,不如,我们今天……好好的逛一逛街吧,好吗?我正好也没有夏天的衣服,去买吧,好不好?” 许愿的好不好是很容易被李俊秀的好不好给否定的,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就是这么被李俊秀吃得死死的,而且,就如李俊秀所说的,他确实好像真的没有夏天的衣服。 这个人或许在夏天的时候,根本就不出门吧,他的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长袖的,除了少量几个短T背心和齐头短裤。 “那好吧,你多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 许愿正说着的时候,服务小姐已经把橙汗端上来了,许愿手别的试了一试两杯的温度,最后,把那杯常温的推到李俊秀的面前,“不能暴冷暴热,你喝这个!” 看着李俊秀皱着眉头喝橙汁,对于现在的许愿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啊,呵呵,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是有根据的,果然如此,即使现在的李俊秀不如她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一眼就让她惊为妖人的绝色美男了,可她还是为眼前的这份赏心悦目而甜蜜着,竟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了。 李俊秀也注意到了许愿傻兮兮的样子,看他的时候是那么的欢喜而不是贪婪,可爱得像只小鹿一样,透着乖巧。 只是不知道这样温馨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啊! ———————————模特试衣的分割线———————— 什么叫身材,就是不管试哪件衣服,你都会觉得那衣服像是贴着他的身子给他做的。 什么叫俊朗,就是不管配哪个颜色,你都会觉得那个颜色就是为了他的脸色而染出来的。 李俊秀所有试过的衣服,没有一件不试合他的,不管什么颜色,什么款式,让许愿凭空生出了罪恶感,好像要是不把这些衣服都给李俊秀搬回家去,就对不住李俊秀的那份天生丽质难自弃似的。 “你以前当模特的时候,也像现在这么试吗?” 虽然试衣服的时候,李俊秀也会累,也会喘,也会一身身的出虚汗,也需要她像个兼职服务员一样的陪在他的身前身后,可不管怎么说,竟然看起来要比走在大街上有些许活力了。 看来,以前的职业训练总算让李俊秀找回来一点体力和兴趣了。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试哪件不是自己说得算,总是有人管,现在……除了你会管,就没有人管了!” 李俊秀坐在休息椅上,看着蹲在他脚边的许愿,抬起手轻轻地掐了掐许愿带着汗珠的小鼻子,一脸宠溺的笑容,“你要不要也试试,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俊秀的话说完后,许愿连想也没想立刻摇头了,她拉着李俊秀的手摇了摇说:“我还是喜欢看你试着穿,真的,我就不用了,头疼!” “亲爱的,你真好!” 李俊秀笑得玩味,脸上却显了一丝难得的红晕,是这几日来最光彩的一幕了。 “为什么要买这几件啊,他家的东西都好贵啊!” 李俊秀的手拎着新买的几件衣服,许愿则拉着李俊秀的手,实则却是帮着分担着那几件衣服的重量,手与手的打结,手与拎带的打结,怎么看着怎么纠缠,缠得怎么样也打不开似了, “这是我结束模特生涯后,代言的最后一家品牌,要是早几年,你可能会从打版的宣传画上看到我呢!” 那段时光虽然很累,虽然有许多不值得回忆的事情,可却也是他这三十几年里做过的惟一事业啊,自那以后,他就这样躲在房子里消磨时光了,再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了,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想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吗? “噢,这样啊,嘻嘻,亲爱的,要不……我们以后开家服装店吧,我们都不用请服务员了,你穿着咱家的衣服往门口一站,我就可以坐屋子里数钱了,多美好!许愿的新新发家治富方针,你觉得怎么样?” 许愿仰着脸看着李俊秀,兴高采烈的问着。 “好,就这样,明天就开!” 李俊秀快速低头时,轻轻的吻就如蜻蜓点水一样扫过许愿光洁的额头,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瞬间,仿佛这个甜蜜的发家治富方针以然实现了一般。 原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快乐的啊!哪怕只是牵着手逛逛街、说说话,都可以是这般的开心,这般的难以自抑了。 ------------ 第一百零五章 离家出走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从家吃过午饭的程锦去了公司,家里仅剩下了蓝映尘和程钥,相对而坐,不停傻笑,还有一个神情有些恍惚的小程念。 “姑姑,我回房间了,我有些困了!” 程念见那两个相视傻笑的人,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本就落寞的心更加的难受,低垂着眼眸找了一个理由,就要摇着轮椅回卧室。 正初尝爱情甜蜜的程钥根本没有注意到侄子的表情,听了程念的话后眼睛仍盯在蓝映尘的脸上,说道:“好的,回去睡吧,用不用姑姑把你送回去啊?” 程钥的表现让本就很受伤的程念更不知酸楚,他连忙摇头说:“不用了姑姑,我自己可以的!” 程念说完后,就摇着轮椅回了自己的卧室,正厅里只留下相看两不厌的蓝映尘和程钥了。 “我们不回去,队长会不会……发火啊?” 蓝映尘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根本没有想这件事,他只是想和程钥找点话谈一谈,免得这么傻坐着,虽然……心里觉得甜甜的,感觉上却有点怪怪的,有点话题总是好的。 “他敢,没事,不用理他,我哥说会帮咱们请假的,嗯,还说……让我们明天就去你家呢,把你妈接过来,傻子,据你估计你妈能喜欢我吗?我又没有许小姐那么漂亮,还没有她温柔……” 程钥很小声地说着,最后竟还低下头去了,蓝映尘明白程钥那绝对不是自卑自己不如许愿,她完全是被自己的话羞愧住了,不好意思才会低下头的。 程钥再怎么迪斯尼毕竟也是个女孩子,提到婆家的事,总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别这么说,我妈那边……你只要不当着她面叫我傻子,她应该没什么意见的!” 蓝映尘学着程钥的口气和神情,细声细语地说着。 “那就好,马上就是去订票,我们明天就去!” 蓝映尘的话对于程钥来说就是一针强心剂,蓝映尘的话音才落地,程钥的手就已经拉到他的手上了,拽着他就往门口跑去。 “啊……,现在就去啊?” 蓝映尘虽然心里清楚他这个女人是个急性子,可也没想到竟会急成这事模样啊!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我们先去订票然后去商场,给你妈准备礼物,你还有没有别的亲戚,比如七大姑八大姨三舅二大爷的,咱都得考虑周全,免得说我不会办事。” 她程钥可不是个吝啬的人,特别是对自己所爱的人,这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正式登蓝映尘的家门,这个礼术她还是不能少的。 像她这么神经大条的人能想得这么周全,当然是程锦今早上提醒的结果了,不但做了提醒,还给程钥留了资助。 “太快了吧,我都……我都……” 是的,真是太快了,快得连蓝映尘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呢,程钥就已经把他塞进电梯里了。 这个时候蓝映尘才能相信昨天晚上程钥趴在他耳边告诉他的话,——“我是初恋,你捡到了!你幸福去吧!” 看来,他真是行了大运,只是,这幸福怎么像是摸不到边呢! —————————离家出走的分割线—————————— 程钥和蓝映尘的离开,对于里面卧室里的程念没有一点影响,他蜷缩着小小的身体,深埋在被子里,泪水早已经模糊了他的脸。 今天早上姑姑和父亲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本来就浅眠,又加上昨天晚上自他回到家后,父亲一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造成的心里恐惧,使得他几乎一夜未睡。 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起来了,从小养成的习惯,他起来后,从来不敢自己的门开得太大,总是先开一条很小很小的缝,看一看外面,确定外面适合他出来,他才会出来的。 今天早上,他也像往常一样的,先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的,却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他在犹豫着是要出去向父亲认个错,求父亲原谅他前几天被姑姑带走的不辞而别,还是回去……别让父亲看到他心惹的时候,姑姑先他一步去了父亲坐着的地方。 见姑姑过去了,他也就打消去认错的念头准备着再回床上去的,可……当他刚想要往回去的时候,便听到了姑姑和父亲那段关于他的谈话。 他虽然还不到十岁,可早熟敏感的心,已经让他什么都知道了,父亲和姑姑的话,他听得懂,且很明白。 父亲所说的话让他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这么的不得宠,原来,他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孩子,就像父亲嘴里所说的那样,他或许真的是个野种,母亲生下来就死了,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那……那为什么还要让他活下来呢,活下来看别人的冷眼,尝别人的唾泣吗? 是他害得父亲和初恋最爱分手,所以父亲憎恶他,不喜欢他,连他被带走,都没有过问,甚至都没有来找他,姑姑想要他,父亲不同意,如果连姑姑都不在理他,不在喜欢他了,那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不是也应该离开呢,反正他也是个没有人爱没有人喜欢的孩子,他丢了或是死掉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有人为他着急为他落泪吧! 程念这样想着,便慢慢地被里追了出来,摸索到轮椅,小心地坐了上去。 他要离开这个家,他不要在从这里呆下去,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他不是谁的负担,也不是谁眼里的垃圾,他不用别人的清扫,他自己……会……会主动的走开的。 小小的倔强的身影,摇着轮椅走到门口,回头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家离他好远,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他除了离开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了。 沾染着那样不堪的身世,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人会……会喜欢他啊! 野孩子,私生子,这样称呼是不是这一生都甩不掉了呢? 程念只要这样一想,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再次沾湿了整张脸…… ------------ 第一百零六章 如果可以死 任思念站在十八楼的窗口前,望着窗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抬头看着头顶的那片天,一个字形容就是就是蓝,蓝得极其的整洁,就像是彩墨喷上去的,清新而透明,偶尔低头看一看楼下,小的看不出所以的东西,很给人以幻觉,与那片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一个博大,一个渺小。 今天中午的时候,程锦竟然打来了电话,这让任思念颇觉得意外,他们从洽谈合作到现在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程锦几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这一次还真是破例的一回啊! 电话只通了几分钟,程锦的声音有点激动,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任思念回了一句,“好!” 随后,那边就是沉默了,弄得任思念的心发紧,本以为没有的酸涩被这一句话又一次的引了上来,疼疼的。 等再听到程锦的声音时,程锦就说:“那……没什么了,我挂了!” 任思念还没等反应呢,那边就已经传来挂断的声音了,弄得任思念更加的不能理解了,程锦究竟是怎么了,还是程锦发现了什么……,上次派社团内的高手送过去的白茶花……难道……引起了程锦的怀疑吗,那也不应该怀疑到她的身上啊,毕竟这十年间,她变得不只是一点半点啊!可今日的程锦确实太反常了! 就像窗外的蓝天和地下不起眼的物件一样,那样的……不和谐啊! 这也就在不轻易间拔动了任思念以为她早就已经忘记的过去和遥远的心伤。 就在任思念有感于此刻的意境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任思念优雅地转身坐在皮椅里,才缓缓地说:“请进吧!” 随着任思念的话音,门被轻轻地推开,进来的人是任思念的助理老行。 “给冷忆请的教授过去了吗?” 这件事,任思念已经想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一直想着,不管她和冷忆之间的感情能不能谈到爱情,可感情必竟是有的,且,她还确实有些喜欢冷忆的性情,她怎么也不能再看着冷忆回到过去的生活。 暗地里,任思念派人打探过冷忆的事情,一个人想在她的身边待得长久,她怎么可能不下心思去探听清楚呢! 冷忆的家事,冷忆过去的事,她都了如指掌,她知道冷忆以前的学习成绩很好,迫于无奈才退得学,所以,她从最开始让冷忆学开车、学电脑,到现在让他学英语,任思念就是想把冷忆送出国去,让他到外面感受一下,把这里的一切都忘掉,最好,能把任思念这个名字也忘掉,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已经去过别墅了,教授说冷少爷还是很聪明的,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时日的问题!” 老行就是刚从别墅回来,任思念交待他的事,他都会悉心去做的,即使是深夜加班,他也会毫无怨言的。 “那就好,这孩子……人不错,就是没生在好家庭,噢,老行,你一会儿按排一下,我们去拜会一下李俊秀李先生,我想看一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有力气与我们合作,如果他能加入进来,我想我们的复仇计划还可以更顺利,更加快一些,对了,还有就是派人严密监视秦逸三那方面,总部传来消息,因为美洲联合打击,落绯的社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已经陷入经济困难,我们只要在这个时候,再给她加一把火,……,哼……” 无论身边有谁,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一件事,任思念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为翰司报仇。 “是的,夫人,请放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按排车了,我们……还用不用给这件李先生带点什么礼物呢?” 老行永远的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让任思念很欣赏,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翰司让她在社团新培养的三十多个人里选一个助手时,她会一眼就挑中老行的原因了。 ——稳重、忠诚,在一定程度上比聪明更重要。 “我想……他现在……能用的也就是些维生素多的蔬菜水果了,给他买个果篮吧!” 在乱红这种病毒上面,任思念也算是过来人吧,必竟她亲眼目睹着翰司的死亡,每一时每一刻,她都无法忘记,她都记忆清晰! “好的,夫人!” 老行微微地笑了一下,轻轻颌首后,转身离去了。 门被老行关上的那一刻,任思念的头仰躺在了皮椅上,她觉得自己特别的累,又特别的孤独,仿佛这世间所有一切都要让她自己去承担一样,如果翰司还没着,她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这样的苦啊! 当初有可能,她宁愿替代翰司去世,如果真的那样了,她相信翰司一定比她更坚强,比她更懂得承担吧! 她突然觉得她好像对不起翰司,她真是太无用了! ————————都是无用的分割线———————— 就在任思念觉得自己无用的时候,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也在觉得自己很无用,这是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无懈可击的,而此时,确却的是指在中午给任思念打完那个电话后……,他这种心理才越来越强烈的。 中午那个电话,他是鼓足了勇气去打的,在打去的那一刻里,他的眼睛微微地闭着,他要静心地去听,去感受那个声音,是否……是否还是过去的那份温柔。 开始的那一句,“你好!”,有十分的像! 随后的呼吸声,在紧张中夹杂着不安,让程锦恍然觉得他似乎回到了从前,他偷偷的牵着任馨儿的手,漫步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害怕被老师和同学发现,那时的心情就似现在这样的起伏不定。 他试探着问的那句,你还好吗? 任思念毫不犹豫地说:好! 就像当年任思念为了逃学的他找借口被老师发现,告诉家长后,明明是被训了一顿,可程锦问她还好吗?她仍会毫不迟疑地说:好! 间歇着的长长等待,他只是想多听一听任思念的呼吸,只有隔着电话线,不去看那张已经完全与以前不同的容颜,他才能确信他的馨儿,果然……还活着啊! 可是,即使活着,他又能怎么样呢?让他去找任思念,拉着任思念的手为当初的事做一翻解释吗?还是…… 只怕他现在是跪地相求,任馨儿……,不,是现在的任思念都未必会理踩他了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甘心,还想要……,那可是多年的爱啊! —————————要出事的分割线—————————— 程念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下了楼,来到这条街上的,只记得他自己一直在哭,按着少有的几次出来的记忆摸索着离开原先居住的那个小区的。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障碍阻止他的轮椅,且,他也是极其的小心应付每一个小沟小坎,哭还是哭着,眼睛又红又肿,嗓子也有些干哑,可这些都不能阻止他前进的心。 他摇着轮椅也不看周围的人和路,只是一直的摇,往前摇,遇到路口就转弯,遇到红绿灯了,就过去。 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要向哪里去,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除了父亲和姑姑,他又哪里再有亲人了呢? 也许真如自己想的那样,就算是死,都不会有人心疼他吧,或许他死了,父亲还会高兴吧,姑姑……姑姑也就不用再担心他这个麻烦和负担了。 这样想着,他竟然没有理会路口处的红绿灯,摇着轮椅就冲了过去…… ------------ 第一百零七章 小小甜小小罪 什么可以让明明很累的人,嘴上却能说着不累,回答为爱人。 和相爱的人一起逛街,或许脚都已经走出一层血泡了,可心里却总是甜甜的,觉察不出来的,这就是相爱的魔力吧! “总算到家了,亲爱的,你坐一会儿,我去预备洗澡水!” 许愿把几乎都要贴倒他身上的李俊秀扶坐在床上,然后,把买回来的一堆衣服暂放在了正厅里的书柜上,转身就要进卫生间去了。 “亲爱的,你……歇一会儿吧!” 本应该是享受别人照顾的娇小女子,却在照顾着他,这让李俊秀没来由的心酸,他总觉得他对不住许愿,这场爱情里,他占了太多了。 许愿怎么能不明白李俊秀的意思呢?可是既然是爱了,那又有什么谁占谁的,谁苦了谁的说法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相融以沫共度所有人生坎坷,既然牵了手,就不后悔,就不埋怨,这是许愿的爱,她要让李俊秀知道,她有多爱。 所以,听了李俊秀的话后,许愿轻轻的笑了,她走到李俊秀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李俊秀日渐削瘦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上去,柔声地说:“亲爱的,我们在一起,我没有什么委屈,所以,你也不许委屈你自己,总是苛责自己,我会心疼的!好了,现在我去烧洗澡水,你等我啊!” 许愿说完后,小跑着冲向了卫生间,明明是很累,还要装出一副充满活力的模样,引得李俊秀更是深深的心疼了。 可是再怎么心疼又能如何啊,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亲爱的,水好以后,我先洗,你把汗落一落的,刚出汗,用水激到对身体不好的!” 许愿从卫生间里和外面坐着的李俊秀大声地说着话,时而伴出哗哗的水声,搅得李俊秀心里痒痒的。 如果这个身体里没有那种病毒,是不是就不用分先后了,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去洗了,是不是就可以感受一下鸳鸯浴,也许大概有可能还能在这个浪漫里成就一条鲜活的生命呢! 好事越想越多,可越想心越凉,李俊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期盼着那个不着吊的陈诺能给他创造出再活一次的机会,否则,他怎么能对得许愿,又怎么舍得留许愿一个人……独自想他呢? “亲爱的,你想什么呢?” 十几分钟许愿就冲了一个澡了,这身体本就是天天的洗,冲凉只是一个惯例,大大的浴巾包裹着娇俏玲珑的身躯,发丝上的水珠偶尔调皮的掉落,都后勾起李俊秀心内阵阵的涟漪。 “没什么,累得有些发滞了!” 李俊秀还给许愿一张让许愿放心的笑颜,许愿单腿盘在沙发上,偎在了李俊秀的身边,把头轻轻地椅在李俊秀的腿上,手伸进了李俊秀白色的长袖T恤里,炎热的夏日街头,李俊秀可能是惟一一个穿着长袖的男人了。 许愿用掌心感受着那皮肤上的汗水是否已经有所减落,许愿记得大学上保健课的时候,那个教授好像说身体赢的人不适合出汗的时候冲凉吧! 那温软的掌心贴在肌肤上带来的舒适,就像小时候背着父母偷拿到一块大白兔奶糖的喜悦,从腹间幸福到全身。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再等一会儿了,等水热了,你的汗也就能下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点竹茶,没什么味道,不过,泡上去很舒服,我给你到浴盆里,呵呵……” 许愿已经把李俊秀原先用的那间卫生间里的浴盆刷洗出来了,她觉得李俊秀此时的状态还是比较适时泡一个澡的,而不是冲一个。 “好啊,你帮我洗啊?” 李俊秀勾动唇角,一丝坏坏的笑伴着满眼的希冀就那么的浮在这张苍白却不失俊美的容颜上了。 “当然,你是我亲爱的,我不帮你洗难道要雇人给你洗啊,换一句话说了,你哪里……我没看过啊!” 许愿说得也算是实话了,李俊秀发病最严重的一次,也算是她一把脸一碗饭地给照顾过去的,那时……和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若是说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上一次会尴尬,会觉得不好,而这一次,尴尬变成了应当应份,不好变成了理所当然,谁让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亲爱的”了。 “是啊,是啊,你哪里都看过,我的小女人!” 李俊秀伸手揽过许愿的腰,把她紧紧的搂着,紧紧的…… —————————紧急抢救的分割线—————————— 任思念微微地闭着眼睛,大脑里思考着一会儿见到李俊秀要如何的说,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说服李俊秀,让李俊秀同意帮这个忙,这样即使不能从暗途找个结果,也可以走法律途径要个说法啊! 事到如今,她必须把万事想得周详,做好两手准备,此击绝不能败,如果不成功,那再想抓到落绯的把柄就没那么容易了。 “蹭”的一下子,猛然的刹车让任思念心头一惊,眼睛也就随之睁开了,她还未等问,司机就已经先向她汇报了。 “任总,前面好像出事了!” 司机说完后,坐在副驾驶的老行也随着点了点头说:“是的,好像……发生事故了!” 任思念透过前车窗,望着前面,那里围着一圈人,把这条本就不算宽的路给挡得严严实实,造成了来来往往十几辆车严重堵塞的交通状况。 “老行,你下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事了?” 这条路是通往李俊秀家的必经之路,任思念不想在此多耽误时间,老行当然明白自家夫人的想法,推开车门下去了。 不一会儿,老行就转身回来了,再拉开车门上来时,老行说:“任总,前面出了一场车祸,撞伤一个孩子,肇事的车已经跑了,那孩子……还在血泊里,围着的人怕摊责任……都等救护车呢!” “这帮混蛋,现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等救护车得哪年才能到……,老行,你去把孩子抱进来,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小赵,这附近有什么医院吗?” 任思念最见不得就是这个场景了,特别当她听说出事的还是个孩子时,心里就更气愤了,急忙吩咐着车里的两个男人。 “任总,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中心医院!” 叫小赵的司机,见任思念的脸色都变了,连忙回答着,而老行更是属于行动型的,早就已经下车去抱被围在圈里的孩子了。 “任总,你看……放在哪里……” 老行抱着一身是血的孩子回到车上时,任思念毫不犹豫地让老行把孩子放到了她的后排坐,并让孩子平躺好,把孩子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小赵,快开车……去中心医院!” 看着那孩子昏迷的脸孔,任思念心里分外的着急,那小小的面容已经苍白似纸了,做为一个女人最原始的爱就是母爱了,特别是到了任思念这个年龄,对于孩子,她有着发自骨子里的喜欢,怎么能见得花一样儿的人受着这样的罪呢! “爸爸……,爸爸,别不要我,我不是……我不是野种,我不是……,爸爸……” 那孩子混乱的呓语着,头也跟着晃动起来,能动的那只手也胡乱的抓着什么…… 任思念连忙抓住了那只向外胡乱抓着的沾满血的小手,放在双手之间温暖着了。 “妈妈……!” 这一句,是受伤的孩子说过的所有话里,任思念听得最真切的一句了。 “老行,你看……这小家伙叫我妈妈……” 若不是这孩子受伤昏迷,任思念怕是早就把这个叫着她“妈妈”的孩子搂在怀里了吧! “是啊!” 老行实在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了。 从公司里都说好了,他们这趟是为李俊秀而来的,却没想中途捡了这么一个被撞伤的孩子,还要送这孩子去医院,看来……今天是去不上李俊秀那里了。 哎,夫人真是……太过心慈了! ————————————粗心回来的分割线——————— “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啊,我……我真没那么多亲戚!” 都到家门口了,蓝映尘还无法接受程钥疯狂购物的行为呢,他的亲戚就算是把族里族外的都算上也没有这么多啊,这哪儿是回家看他母亲啊,这整个就是回家开超市啊! “用你啰嗦,你只要当力工就可以了,你只管拿,别的不用你管!” 程钥一边开着门一边用霸道的语句封住了蓝映尘喋喋不休的嘴。 “小念,姑姑回来了,姑姑给你买好玩的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电动赛车吗?小念……” 程钥才开了门,就从蓝映尘拿着抱着扛着的一堆东西里翻找出给侄子程念买的电动塞车,献宝似的去了程念的屋子里了。 可当程钥推开程念的屋子里时,她的心就慌了起来,平时,程念都是呆在这屋子里的,要今天……原本以为会有的身影,竟然没有……,程钥觉得大脑轰的一下子就乱了…… “小念,你躲哪里去了,小念,不要和姑姑玩抓迷藏了,小念……” 蓝映尘还未把那一堆东西摆好的时候,程钥就已经楼上楼下的翻两遍了。 “蓝映尘,我侄子丢了!” 程钥这样说完后,再也抑住不住心里的恐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了。 “什么?谁丢了,你是说小念……,怎么会啊,咱们走的时候,他不是说回屋子睡一会儿吗?” 已经被程钥的疯狂购物折磨得神魂颠倒的蓝映尘,显然还没有适应程钥现在新的情绪变化,所以,他的神情并没有程钥反应的激烈。 “没有啊,我楼上楼下找了两遍了,都没有,你说这孩子……能跑哪里去啊?” 程钥像个疯子一样的吼道,泪水也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了。 “钥儿,你别哭,别……别哭啊……,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的,也许……也许是你哥带走的呢,我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啊,求你了,你先别哭!” 许是很少能见到程钥哭成这样吧,蓝映尘的心里还真是无法接受,动作也就跟着加快起来。 “程哥,我是蓝映尘,小念在你那里吗?” 自从他和程钥正式确定关系后,程锦就让他随着程钥叫自己“哥”了。 “没有啊,他不在家里吗?” 程锦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蓝映尘话里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他根本就不担心那个挂在他名下的孩子吧,在他以为,只要给他吃住,就已经算是尽到责任了,那孩子还能做什么让人生气惹麻烦的事吗? “噢,那……没什么了!” 蓝映尘说完后挂了电话,然后冲着程钥摇了摇头。 这一个摇头不要紧,程钥刚平浮下去的哭声,又一次的雷动了,吓得蓝映尘扔了手机就到程钥的身边,一下子就把程钥搂在怀里了。 “钥儿,你别哭,你可千万别哭啊,一定没什么事的,许是这孩子觉得屋里闷了,下楼去玩了呢,这都有电梯,他上下楼应该是很方便的,走,我带你去楼下找一找去,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蓝映尘本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今天却被程钥逼得超长发挥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叹服,他潜在的可造能力,还是可以有待开发的。 “不会的,我哥不允许小念出屋子,他怎么敢自己去外面玩呢,一定不是的……” 程锦从小管教程念的方式,程钥是很清楚的,程锦倒是从来不打小孩子,当然除了那次程念弄脏了任馨儿留下的衣服之外,可程锦那张脸,给程念露笑容的次数也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啊,那孩子怕他就跟怕什么似的,程锦不让他出屋子,他怎么敢擅自出去玩呢? “那是以前啊,现在你们兄妹和好了,小念见他父亲高兴,也许就趁着这个时候偷偷出去玩了呢?” 这都是蓝映尘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他以前就是这么做的,看着父母高兴的时候,就提出点无理要求,看到父母生气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大部分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吗?这在蓝映尘的心里,再理所应当的了! “嗯,我听你的,蓝映尘,我的心都乱了,小念可不能出事啊,不能啊……” 蓝映尘一边帮程钥抹着眼泪,一边扶着程钥从地上站了起来,“不会的,谁能和那么小的孩子过不去啊!……” 可蓝映尘的话还没说完呢,程钥就像神经持地拉住了蓝映尘的手,目露惊恐地问:“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绑架了啊,会不会是有人想小念是我哥的儿子,就绑架了他想要勒索我哥啊!” 按现在看来,程钥说的这个想法也许有可能发生,但极率还是很小的,以程念的心性,如果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给开门,而此时门锁未坏,说明没有人强行进入,在蓝映尘觉得,多半儿都是程念自己跑出去的可能性大。 “别乱想了,就算是有人绑架,那他也是为了钱,他也会给你哥哥打电话的,可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应该是没这方面的可能……” 蓝映尘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程钥放心,就只能闭了嘴,拉着许钥进了电梯里,也许出了电梯就能看到程念蹲在小区某个角落里玩呢…… ------------ 第一百零八章 也担心也爱 雾气迷朦的浴室里,散着淡不可闻的茶香,白雾缭绕中,一具略显苍白的身体在一双细腻的小手的按摩下,散出淡淡的粉红。 “亲爱的,你闻闻这款洗发水的味道,嘻嘻,附不附合要求!” 那是许愿以前用过的,有着淡淡的婴儿香,是一款婴儿用品,虽然上面的宣传语写着“宝宝用好妈妈用也好”的字眼,可许愿除了在泡澡的时候用,平时,很少用的。 因为那香气,浅得几乎闻不到,即使在蒸气浴里,味道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还是那么的温和无伤。 “不错,我用不用闭眼睛?“ 李俊秀乐得享受地等着许愿给他洗头发,微仰着的脸孔角度正好,显得这张完美的脸更加的精致,在薄薄的雾气里,美得让人窒息。 “不用,不会刺激到你漂亮的丹凤眼的,不过,亲爱的,我总觉得男人长你这样一双眼睛,很让人不放心啊!” 许愿这样说着的时候,柔软富有弹性的指腹却也在李俊秀的半张合的眼皮上扫过了。 如触电了一样的感觉刺激着李俊秀忍不住地颤动了一下,斜长内敛的丹凤眼猛然睁开,看向许愿时,无限的痴醉了。 此时的许愿,很小女人的动着双手在李俊秀被泡沫装点着的头发上轻轻动着,按摩着那里微有些发热的头皮。 李俊秀缓缓地咬住了雪白的牙齿,又一次地合上眼睛,他在克制着身体里本能的原始冲动。 这样的欲望他已经克制三年了,除了上一次陈诺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用手帮他解决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情动过。 这样克制的原因很简单——活命! 每一次身体的宣泄,就是病毒又一次更新换代的时候,也就会让身体更加沉沦,换一句话说,也就会死得越快。 这就是男性与女性的不同吧,男人的每一次都是加深,女人的每一次却都是减轻,落绯身上也有病毒,可她却可以利用它去害人,用配制出的药丸做病物控制,他——曾经也做过半年的被控制过的傀儡啊! 想一想那时的摆脱,真像是吸毒的人戒毒一样的艰难,不过,总算是挺过去了。 时间久了,也就会习惯了吧,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呢,会不会落下别的毛病呢? 李俊秀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愿已经给他洗完了头,用大块的浴巾擦拭着呢! “亲爱的,你要不要抹一点柔肤水?” 许愿拿着一个粉色的玻璃瓶子,在李俊秀的面前晃了晃,很可爱的样子,让李俊秀觉得想要克制,真是越来越艰难啊! ——————————医院的分割线—————————— “医生,那孩子……没事吧?” 手术室的灯灭了后,任思念抢先一步来到了门口,挡住了医生,急切的追问着。 “已经脱离危险了,左臂和右小腿以及左胸有一条肋骨骨折,但都无大碍,安心静养悉心照顾没什么问题了,你……你是孩子的什么人?母亲吗?” 医生摘了口罩后,神情严肃的看着任思念。 虽然任思念很想点承认,可事实上……她却不能这么做,所以,她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孩子被人撞伤了,我们正好路过,就算给送过来了!” 启止是送过来,任思念还垫付了所有手术的费用,交了一万元的抵押金。 当然,这些东西在她看来根本是不入眼的,她只想孩子平安,这样,她才能安心啊! “噢,这样啊,那得及时和家属联系,这孩子身上什么也没有……,他的双腿是先天性的残疾,……” 医生的话说到这里,任思念就已经觉出来医生是什么意思来了,是的,这孩子是先天性的残疾,却一个人出现在马路中央,被人撞倒也不见人来找,惟一的解释就是,他可能被父母遗弃了,或是根本就在流浪街头……,想一想,在车上时,那孩子口口叫着“父亲,别不要他的”的话,任思念的心就微微有些发酸。 没人要是吗?那……她来要。 “医生,这些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把他送来了,就不会不管的,请你用最好的药,费用问题我来承担,我不想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段期间,我会照顾他的!”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被父母遗弃在路边,一身是血的孩子能让一个女人动心呢,她任思念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管她是任馨儿的时候,还是任思念,疼爱就像是她的本性一样,让她难以自持。 “小姐,现在社会,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医生最后这句算是由衷的赞赏,毕竟如果有人肯了来承担,那么,也会给他们医院减轻许多麻烦的,双方何乐而不为呢! “任总,今天是不是就不去李先生那里了……” 在医生走后,老行凑到了任思念身后,小心地提醒着今天要做的正事,看来已经没戏了。 “明天再说吧,先顾这孩子,都是人命啊!” 任思念说完后,跟着被护士推着的病床,一起去了给这个小孩按排的病房。 ———————乱成团的分割线————————— 程钥的眼泪不但把蓝映尘淹得无所事从,不知如何是好了,也把刚了解完情况的程锦折磨得脑大三圈了。 程钥和蓝映尘把小区里外翻了二遍,却还是没有寻到人,最后,从物业的监控室里问出,今天下午确实有一个坐轮椅的小孩儿出了小区大门,只是去了哪条路,就不知道了。 得到这条线索后,这附近的几条路又按个翻个遍是必不可少的了,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难尽人意啊! 被逼无柰,又加上程钥眼泪攻势,蓝映尘直接拔打了110报了警,在蓝映尘觉得,就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什么比报警更有效的了。 “这个小混蛋,等找到他的——” 程锦气得嘴都抽筋了,说到这里,不知是说不出来了,还是就算他说出来了,也动不下手去啊。 不喜欢是不喜欢,可真正打这孩子也只有那次被激怒得发疯时才有过的一次啊! 程锦从来没有想过要打程念,就算他是那个女人留给他的耻辱,他也下不去那个手的。 “如果是绑架,他要多少钱,我给多少,孩子没事就行!” 这是程锦对不远处正做着取证工作的警察说的话,他已经把最坏的打算做好了,他可以不要钱,但程念他肯定是会要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他们都是有着同一姓氏的父子啊! “程先生,我想情况应该没你想的那么糟糕的,请相信我们,我们已经做了全局通报,只要发现你孩子的影子,我们就会得到通知的!” 做记录的那个警察一脸严肃地保证着,在接到报案后,他们队就已经向所有的110巡视车做了通报,只要看到这样的孩子,他们立刻就会接到消息的。 “麻烦你们,请尽力,我儿子身体不好,没有什么自理能力,天已经黑透了,我怕他有危险!” 程锦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也会担心这个他一直都不在乎的养子,不是每一次看到他都会厌恶他吗?不是每一次一想到他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野种就会对他冷淡吗?为什么这一次,当那个孩子真正失踪的时候,他还会克制不住地担心和害怕呢! 突然有点想每次回家时,暗处里躲着的那双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声音叫着他爸爸,想和他说话,又不敢说的神情,在此时却厉厉在目无比真切了。 哎,人终归还是有感情的,毕竟生活了十年,叫了他将近十年的爸,他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又怎么可能一点不……不动感情呢! 这一点,连坐在程锦对面的程钥,在以前都没有意识到,若不是今天看着程锦担忧的神色,她还一直以为程锦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个挂名的儿子呢! “哥,你不用担心的,小念会没事的,上一次,我带小念走,你不是也没……” 一直哭着的人竟然抹了眼泪来劝着那个看起来刚强的男人来了,这多少有些可笑。 程钥的话还没说完呢,程锦苦笑了一下,闷闷地说:“那是因为我知道小念是你带走的,你是他姑姑,他在你那里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啊,我还用问什么吗?”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程钥第一次觉得,她原来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的哥哥啊,还是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不轻易的把感情露在外面呢,一定要到了紧要关头,才能看出他的心里有没有爱呢? 那平时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说一句,要是有一个小小的拥抱,一次小小的呵护,哪所仅有一个笑容,小念也不会自己偷偷走出去了啊! “根据我们所调查,这孩子应该是偷跑去的,或者是贪玩,应该不会是绑架了!” 做记录的警察把调查来的情况综合的审视了一下,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物业的录像里已经表明,那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这可以肯定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他了,小孩子都很单纯的,窝着气就偷跑的事,我们时常能见到的。” 警察的话说完,程锦的眉微微地皱在一起,他想了又想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没说他啊!” 这一点程锦可以肯定,他连平时的时候,说程念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昨天晚上已经乱成一团糟了,他可哪有时间去说孩子啊! “哥,会不会是今天早上我们……我们说的话她听到了啊!” 程钥这个时候反应倒是挺快,脱口而说的话让程锦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 是的,如果说程念无缘无故的偷偷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他从小就很听话,像这样的惹程锦生气的事是万万不做的。 这次突然跑开,除了程钥说的这个理由,那也就没有别的什么……可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危险了!那孩子从小就心思敏感,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还不得…… ------------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个思念一个念 刚被从ICU重症监护病房推出来的程念,被几名护士小心地抬到了普通病房的床上。 任思念为了让小孩子得到更好的休息,特别要了一个单人的病房,整洁的环境和良好的服务让任思念还算满意。 看着白色病床里,那小小的身躯,任思念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勾动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的旁边,纤长柔软的五指轻轻地抚过那苍白的小脸,爱怜之情早已经溢于言表。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怎么就会被狠心的家长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马路中央呢? 如果他的父母不喜欢他,她任思念到是可以……把他留下来,既然爱情不成,想要自己一个人过完余生,身边有一个小孩子,也是不错的事啊!谁让他们这样有缘呢! “妈——妈——” 那孩子的呓语声,又悄无声息地响起,含糊不清的两个音节从两片纸一样的唇里吐出,然后,又没了动静。 这一声梦呓揪得任思念极其的心痛,看着那干裂的唇,想要给这孩子喂点水喝,却又想到刚才医生吩咐过,孩子刚做过手术,不可以喝水,细长的眉不由得高高挑起。 哎,只能沾点水,擦一擦缓解一下了。 任思念一边用棉莶沾些水,涂到小孩子干裂的嘴唇上,一边观察着吊瓶里的液体,速度是否可以。 等那孩子的唇湿润些后,任思念才把手里的医用小盒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就在那一转身的一刻,她突然感觉到身后什么东西瞬间的闪亮,她连忙回头,眉眼弯弯,露出惊喜的笑容,原来是那孩子睁开眼睛了。 “小宝贝,你睡醒了?告诉阿姨,觉得怎么样?” 任思念温和的声音让刚睁开眼睛,还陷在惊恐中的孩子,稍稍的平静了一些,他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任思念,想了好久,才很小声地说:“我叫程念!” “什么?” 任思念没想到那孩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答非所问地说出了他自己的名字,连忙坐得更近了一些,把手伸了过去又一次地摸了摸小孩子的额头,还好,不向最开始那么热了,确定了孩子没有什么事,任思念才又说:“程念是吗?你叫程念?” “嗯!” 程念快速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又连忙摇头,他真不知道他是否还应该告诉别人,他叫程念。 是啊,他姓程吗?按父亲和姑姑的说法,他根本就不姓程,他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儿子,怎么可以用父亲的姓氏呢?可是如果他不姓程,他还能姓什么呢? 他真不想在别人的面前承认他是野种,是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怎么了,小宝贝?是不是不记得了?不要急,慢慢想啊!” 任思念见这刚醒来的孩子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真不知道这孩子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会……如此的啊! 程念看着任思念没有再说话,他悄悄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间病房,除了和他说话的这个女子,就没有别人了。 奇怪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在过马路的路口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来了这里呢?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是的,撞了一下,是车吧?都记不清楚了啊! 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看自己的目光好温柔,真是舒服啊,她是撞自己的那个人吗?好像不是,恍惚记得撞自己的是个男人,是的,是个男的,那个人还下车把他的轮椅搬开了,那个时候,还没有昏过去,他记得清楚是个男人……,那……那个男人哪里去了呢? 小程念胡思乱想地猜测着,眼神却不能自抑地停留在任思念的身上感受着任思念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温暖,也不知为什么,就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这么一直地看着他,那该有多好啊! 父亲不曾这么看过他,姑姑也不曾,姑姑每次看他的眼神他是记得的,虽然也是疼爱,可不像眼前这个女子这般温暖,温暖的如春风一样,直直的暖在心里,就像……就像电视剧里妈妈的目光吧。 想到了父亲和姑姑,程念的心里不由害怕起来,也不知道父亲和姑姑发现他不在家里,会不会着急呢?姑姑……姑姑也许会吧,父亲……父亲一定不会的。他不喜欢自己啊,自己如果走了,父亲也许会……还会开心一些吧,必竟再也没有那个不能抛弃的野种碍他的眼了啊。 这样想着,心口就更加的痛了,刚睁开的眼睛又不自觉地合上了。 小程念的这个表情让任思念有些吃惊,任思念刚想要问一下这孩子是怎么了,病房的门却被人大力地推了,随后,急急慌慌地闯进来三个人。 “爸爸——” 刚合上眼睛的小程念被这门开的声音惊醒,看到进来的人后,“爸爸”两字随着惊吓一起脱口而出。 “程总!” 若是别人这么急急慌慌地闯进来,任思念早就已经开口训斥了,可当她发现闯进来的那个人是程锦时,到嘴边的话也就吞了回去,特别是当她听到程念叫程锦爸爸的时候,刚才那份怜惜之情,瞬间变得五味俱沉。 原来……原来这孩子是……那个女人和程锦所生的,她竟然还想着要收养人家做儿子,这是不是太可笑了啊! 急急忙忙闯进病房里的人确实是程锦和和钥以及蓝映尘,他们是在得到110巡警的通知后,赶到这里的。 那个时候,程锦已经备受思想的煎熬,若是再有一分钟得不到程念的消息,他跑是会给自己公司的几千员工下命令,全城去搜了。 幸好,这个时候,某一路口的巡警车得到了消息,说是他所管辖的路口发生了车祸,事故中有一个孩子被送往了中心医院,通知程锦,让程锦去中心医院认一认,看是不是他家走失的儿子。 程锦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就开车赶来了,这一路上程钥都在不停地嘱咐程锦,让程锦见到程念后,千万别在凶了,那孩子都是被程锦那张冷脸吓得。 程锦根本没理会妹妹说什么,他就是想快一点赶到医院里,看看程念伤到哪里没有,至于别的,想都没想啊!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医院,找到病房后,不但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程念,还看到了那个折磨着他身心,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任思念。 ———————————小小无奈的分割线———————— “任总?!” 即使任思念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也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他曾经的最爱,他梦里想过千遍万遍的任馨儿。 青梅竹马的美好恋情,牵手走过的青葱岁月,仿佛在这一刻里变得真切,却又在下一刻里,变得模糊而不可寻了。 “你儿子?” 明知道那个小孩子就是程锦的儿子了,任思念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问上一句,她这算不算是傻啊?那孩子一睁开眼睛就告诉她了,他叫“程念!” 程念,程锦,不是父子,又是什么呢? “是的,我儿子!” 不管事实如何,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更不想将来,只看现在,程念就是他程锦的儿子,他走到哪里当着谁的面,都会毫不犹豫的承认的。 “你……你和我哥认识啊?我刚才听医生说过了,真是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我侄子!” 比程锦晚进来的一步的程钥已经把往来发生的事都了解清楚了,更清楚这事并不是任思念造成的,若是没有任思念,程念此时就已经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任思念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程钥的手,眼里竟不自觉地蒙上一层白雾。 事过多年,物是人非,她完全可以做到坦然面对程锦,可她实在无法平静地面对程钥。 特别是忆起程钥给她那坐假坟拜祭的情景,儿时的点点滴滴都是不自觉就涌在心头的。 被任思念的目光看得有些糊涂的程钥,反射性地抽回了自己握着任思念的双手,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目光的东西,让她的心忍不住发酸,让她的心忍不住地发乱,所以,她连忙避开任思念的目光,向病床上的程念望去。 看着那小小的人,被车祸折磨得一脸憔悴的样子,程钥在心里已经把肇事者骂上百八十遍了,那个人现在就是没出现在她眼前,否则,生吃人肉的事,她都能做得出来了。 任思念此时的神情被程锦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说以前他还在左右猜测,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用猜测了,任思念就是任馨儿,就她看程钥的那个眼神,就如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什么都可以改变,只是那流光的眼神,无法做出雕琢,无法做得一模一样,更无法做出任何掩示了。 “谢谢任总,这份大情,我程锦永记在心!” 程锦笑得看起来轻淡,可是这份轻淡里却有着难言的深重,他那句谢谢,他那句永记在心,又怎么可能是表面上的那点意思呢。 “不用了,既然你是他父亲……那就由你来照顾好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任思念知道她如果再不离开,她就会控制不住心里涌动着的东西,全都爆发出来了,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她只想过自己现在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到从前,不想了。 如果程念的父母是别人,她或许还可以从这里教育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顿,可现在不同了,这孩子的父亲是程锦,那她……她还有什么开口的必要性吗? 任思念绕过程锦,就想要开门离去,正这时,她听见那床上的小孩子,用弱弱的语调问着她,“阿姨,你还来看我吗?你还来吗?” 小程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任思念要走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地问出这句话来,他好像刚才被任思念注视着时的那份温暖啊,那么快就被进来的姑姑和父亲打扰了,他明明还没有……还没有亲近到……这份温暖,这份温暖就要离开了,他怎么能……能舍得呢? “我……等阿姨有时间的时候,再来看你!” 任思念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那孩子的那双渴望的眼睛。 她还会来吗?按常理,她定然不会再来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给自己找麻烦,那是程锦的儿子,如果他们牵扯上了,那必竟是一个重大的……重大的爆发吧! 这么长时间了,她已经习惯平静了,她不想再……再去要什么爆发了,她已经没有了年轻人想要的那种激情,她只想在给翰司报完仇后,过平淡的生活,可…… 她还是忍不住说要来看,是的,她忍不住,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她就已经被那一身是血的孩子震撼了,她……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啊! “那……谢谢任总了,我们父子随时欢迎!” 程锦的笑还是那么轻轻淡淡的,仿佛波澜不惊,可是看在任思念的眼里,却那么惊心动魄,这一刻里,她好像觉得程锦是乎什么都明白了,是的,什么都明白了,这……这简直是玩火*。 任思念什么也没再说,只想夺门而逃,只想快一点儿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情感的陷涡。 可她的手才放到门扶手上,程锦的手竟也不约而同的跟了上来,且还覆盖在了她的手上。 她陡然地抽回了手,震惊地看向了程锦,唇还未开启,程锦倒是开口说话了,“任总,天黑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的车在外面等我!” 任思念连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那就送到楼下吧!” 程锦说着拉开了门,先是冲着病床里的程念说:“小念,先让姑姑陪你,爸爸先送任阿姨下去,回来再陪你啊!” 程锦的话说完后,程念都愣在那里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还从来没有这么温和地和他讲过话,别说还有……淡淡的笑容呢! 他刚才还以为爸爸找到了他,会教训他,会生他的气呢,怎么可能对他流露笑容呢?这……这真是真的吗? “好—!” 程念仿佛飘在云端的回答,在此时,确实震撼着程锦的心,程锦突然想起妹妹说过的话,是的,如果他平时少一些冷漠,多对他关心一点,这孩子又怎么会……,原认为给他吃住,养着他,就算是关心他了,都忘记了,就算是个孩子,他也是有感情,渴望着被父母疼爱的啊! “他……他叫什么?” 听到程锦父子的对话,任思念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片的恍惚。 “他叫程念,和任总的名字中有一字相同,都是念!” 程锦的话,在此时听来,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可笑。 念,都是念! 任思念不知道程锦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为念字,可她记得……当她从恶梦中清醒的时候,翰司问她,她叫什么的时候,她脱口而出的就是两个字——“思念!” 是的,思念,难道在那个生死一线的时候,她还在想着思念,不想去忘吗? 都是念,却同样的让人伤感,让人黜骨销魂啊! 原以为那次的决别破裂,是此去经年,花朵望夏,再也不复从前,可为什么偏偏都要以一念记之呢,难道那份伤还不够伤,那份痛还不够痛吗? ------------ 第一百一十章 等 程锦送着任思念,两个人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走着,他们没有坐电梯,不约而同地选择向楼梯口走去,是想让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还是快电梯的快速让想要说的话说不完呢? 可这一路上,明明都无话可说,都是沉默着的啊! “我少年时,做过一件错事,伤了一位故人的心,如果……她还活着,我不恳求她的原谅,我只想对她说一句话,不管她是爱我还是恨我,在我的心里,她一直没有变,我对她的,也没有变!” 快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程锦突然间在任思念的身后这么说着,“或许她还在恨我,或许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上千倍,或许她不想我来打扰,或许还有很多的或许,这些……都不重要,我会一直等着,等着她抛掉所有的或许,用我剩下的所有时间来等,哪怕她想要用她原先受过的伤害加倍还在我的身上,我也……我也等着,我只想等着,等着她回来,任总,你有没有想过……等一个人呢?” 被这翻话所震撼的任思念,不知如何还回答,等?她不想再等,没回来之前,她想过报复,可是当她真正看到了,报复的心又突然的消失了,那么,她还能选择什么呢?既然报复也报复不成,她……她又不想等,那她宁愿躲开。 是的,一个人躲开,在闲散的日子里,偶尔回想一下过去,就当是看了一部戏或是读了一本书,忘记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当她还是她,当她的二十岁之前是一场梦,当她的生命只是从认识翰司的那一天开始的,当她从不是任馨儿,当她只是任思念。当她的生命里,只有一段婚姻,当她的生命里没有过爱情,没有过程锦这个人,这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程锦一定要让她想起从前,让她恨也不能、爱也不可呢? 她冷冷的转身,含着泪的眼睛直视着程锦,牙齿紧紧地咬着,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莫明的声响,像是一阵阵的错觉一样。 程锦的神色凝重,可脸上却还是那般淡淡的笑容,任任思念复杂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扫过,强力地克制着心里产生的冲动,不去把眼前的这个女人轻掬在怀中,然后,一点点心拢臂膀,把她紧紧抱住,不让她再次逃离。 可是,程锦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只能坏了他和任思念之间最后一点点的机会。 他很清楚,现在……时机还未到,他还需要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可以……就可以回到从前,回到那白茶花开的日子里了。 “任总,天不早了,别让外面的司机等着急了,人家……也得回去过日子啊!” 突然间,程锦就这么说道,把刚才还要快窒息的空气,一瞬打破,让任思念惊觉,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一个人沉浸着的梦,而与……程锦亳无关系似的。 任思念收回复杂的眼神,转头没再看程锦,推开医院的门,向外面走去了。 医院门口停着她的那辆奔驰,车上面除了司机小赵,还应该有老行吧! 如果没有她的命令,老行是不会离开的。 看到那辆车,想到老行,任思念一下子就清醒了,是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从前,她甚至都不应该有那一份短暂的犹豫,她早已经不是任馨儿,她现在是任思念,众所周知,翰司的遗霜,任氏的老总,和十年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子,没有半分牵连了。 本以为都已经收拾好的心情,却在伸手拉车门时,被程锦从身后喊过来的话给打得粉碎。 “任总,别忘了你答应小念的事,小孩子很容易会觉得失望的啊!” 这一刻里,任思念真想转回身大声地质问程锦,你究竟想做什么?十年前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现在还再来一次吗? 可话到嘴边,泪都流出来了,这个转身却实在做不出来了,她终是没有喊出,只是拉开了车门,进了车里,吩咐着等候多时的小赵开车离去。 “任总,要回别墅吗?” 老行没有回头去看坐在后面的任思念,多年的跟随已经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头,什么时候不该回头了。 “不,送我回公司!” 任思念心里很清楚,她现在绝不能回别墅,不只是今晚,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去吧!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冷忆那双渴望的眼睛,那份想要宅托在她身上的情感。 对不起,她真是无力去给了! ————————————伤感的分割线————————— “姑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程锦和任思念出去后,程钥和蓝映尘就分别坐在了病床的旁边,不停地看着程念,看得程念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目光也变得躲闪不清,他好害怕会惹来姑姑的怒气,也害怕真的被仅有的亲人抛弃。 当他一个人摇着轮椅走上街头的那一刻里,他就明白了,他没有地方可去,除了程锦给他的那个家,他在这个世界上无人疼爱,无人管问,他甚至不如路边的一棵树,似乎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我知道,姑姑知道是念儿想出去玩,不小心才会出的事,对吗?下一次不要这样了啊,一个人出去多危险,要是想出去玩就告诉姑姑和蓝叔叔啊,还有告诉你爸爸,我们都会带着你去的,对了,姑姑还给你买了电动赛车,姑姑放在家里忘拿来了,明天姑姑给你带回来啊!” 连坐在程钥旁边的蓝映尘都惊讶,这只母老虎还能扮小猫啊,现在说话这么温柔,与之前的那个总是冲着他吼来吼去的人截然不同啊,真是羡慕程念,也就只有他能享受到程钥的温柔了,他蓝映尘这辈子是没戏了。 程念没想到他自己惹了这么大的事,姑姑非但没有生他的气,还说……还说以后会陪他,带他出去玩……还说给他买了电动赛车…… 这……这是真的吗?难道早上听到的姑姑和父亲的话都是他自己在做梦吗?而真实里,父亲和姑姑并没有说过,他……他本来就是父亲的儿子,他本来就是姓程的。 否则,为什么他丢了以后,姑姑和爸爸还那么着急地找他呢?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早上没有睡醒,做了恶梦,都怪自己会把梦里的事当真,才……,好在姑姑和父亲都不生气的,以后,以后他一定不做了,不做了。 “姑姑,我以后不敢了,不敢再偷偷出去玩了,你不要生念儿的气啊!” 程念嘟着小嘴的模样,让程钥眼里的泪水差一点就掉了出来,就算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侄子,就算这孩子没有哥哥的血脉,那又能怎么样? 不是一样过了十年,不是一样叫着她程钥姑姑,就算是亲的,感情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那些糊涂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的,早晚会害人的,以后,以后不管怎么样,她再也不能让程念遭受今天这样的委屈了,一定!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登门拜访 夜已经很深了,指针也快走到了十二的位置了,病房里虽然坐着好几个人,却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哥,还是我留下来吧,你和蓝映尘回去,我来照顾小念!” 三个大人总这么坐着,也不行啊,最后,程钥小声地说道。 “不,你们回去吧,我的儿子我来照顾!” 程锦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妹妹程钥和未来妹父蓝映尘,眼神从始至终都落在程念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这个时候的程念也没有睡,见父亲看着自己,怯怯地低垂着眼眸,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跳来跳去,仿佛都忘记身上的伤痛了。 当他听到父亲让姑姑先回去,父亲要亲自留下来照顾他的时候,他的心跳得更快了,紧张得牙齿都不自觉地去咬上嘴唇了。 “哥——” 程钥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锦已经冲她挥手了。 程钥明白哥哥的意思,按哥哥的脾气,他要是决定了什么,别人就是从旁浪费多少口舌那也是白费力气的,都不会影响哥哥的想法的。 “那还好吧,哥,我和蓝映尘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替换你,给你和小念送饭过来!” 程钥说完后,拉起了蓝映尘的手,轻手轻腿地退出了病房,并把门悄无声息地带好了。 “我们……我们回去,行吗?” 出了病房后,蓝映尘忍不住地问着程钥。 “有什么不行,他们是父子还怕什么的!” 程钥娇嗔地瞪了蓝映尘一眼,然后,俯在蓝映尘耳边说:“我哥有话和小念说,让他们父子单独呆一会儿吧!” 程钥不愧是程锦的好妹妹,就知道他哥哥把她支走,是想做什么,果然,在他们两个走后,程锦便伸出去抚在了程念紧咬着唇的牙齿包痕上,“这么咬着不疼吗?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这是程锦第一次有欲望和这个挂着自己名字的儿子好好的聊一聊,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孩子原来……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惹人怜疼。 从他进了病房到现在,他都没有因为伤痛而哼过一声,虽然任思念给要了一个专门的止痛药,可……,也没有谁家的病人能向程念这样的老实,可以做到一动不动啊! 这一点,怕是连大人都做不到,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啊! “爸爸,我不疼,爸爸,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程念睁着水雾迷朦的大眼睛,盯着程锦,生怕程锦摇头,或是沉默着不理他,那样,他怕是真的忍不住留下眼泪来了吧! “小念,爸爸没生你的气啊,倒是你应该生爸爸的气,爸爸平时是不是太冷落你了?以后……不会的了!你要是想上学,爸爸会给你打一间好学校的,你要是想出去玩,爸爸以后每周都尽量抽出时间陪你出去,好不好,只是……以后,你不要再一个人跑出去了,这有多危险啊,幸好是碰到了任阿姨,要是没有人管你,把你扔到大街上,或是晚救一会儿,你就再也看不到爸爸了,那……你不想爸爸、不想姑姑吗?” 程锦说着这一席话的时候,眼里的目光温暖而柔和,让程念都不敢相信这目光是他的父亲所拥有的,那个平时对他冷漠的父亲,会说这样的话吗? 可这病房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如果不是父亲还能有谁呢? 程念眨了一下大眼睛,试探说问了一句,“真的吗?爸爸,我真的可以上学吗?你……你也会带我出去玩……玩吗?” 程念胆怯的目光刺痛着程锦的神经,他或许真是亏欠了这孩子的,要不为什么现在,心会这么痛,会忍不住不去思考就同意了呢! “会的,只要你想,小念,爸爸以后会……会很疼你的,你也要乖乖的,好吗?” 程锦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程念的头发,顺着下去,摸着那张露出惊喜神色的眼睛。 “好,好的,爸爸,小念会乖乖的!” 程念连忙不停地点头,就怕点慢了一点,都会让父亲失望,都会失去这个可以让父亲喜欢他的机会。 直到现在,程念更加确信今天早上他听到那些看到的那些,一定是一场噩梦,都不是真实的,否则,真要如父亲和姑姑所说的,他并非是父亲的儿子,那父亲又怎么会在他做出了离家出走这种事后,还能如此的原谅他疼爱他呢? 哎,他真是笨啊,竟然能为了一个噩梦,就离家出走,害得姑姑和父亲为他担心,他真是不乖了,以后,以后他一定不会做今天这样的事了,不会了! 程念心里默默的想着,脸上却勉强地勾勒出笑容,看着父亲,享受着父亲对他的疼爱,这一晚……真好啊! —————————失眠的分割线——————————— 这一夜,对于任思念来说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不要说是睡意了,就连闭上眼睛想停顿一下思想都不可以。 她坐在办公室里的皮椅里,头脑和眼前不停地出现着,当年她和程锦的点点滴滴 她不记得她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程锦的了,好像从出生就认识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纯洁的感情,没有间隙的爱情,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他说要去哪里,她就跟着,从来没有过一点怀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他,才能称得上是世界,才能有头顶上的那片天天天蓝。 他要上学养不起妹妹,那没什么,她来帮着养,他是男人他要奋斗事业顾不上他们刚刚组成的小家,那也没什么,她来顾,她可以不要什么事业,她只要有他就行了。 可结果呢? 他却告诉她,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因为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他想要个孩子,他为什么不早说呢?她也能怀啊,她也能生啊,她也是女人啊! 那时,她真是单纯,以为有一个孩子就可以栓住他远走的心,结果却是,他结婚的日子里,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坠进了海里。 不是决定是去恨吗?不是都已经盘算好了吗?隐忍了十年,不就是要化整为零,做复仇的一搏吗? 可为什么当她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都编演不了呢,难道还是对他旧情难忘,还是……还是曾经那样的心软吗? 今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以为一个等字就能唤回她破碎的心吗? 她任思念的胸膛里就算还是当年的那颗柔软的心,也不会再为了他去柔软了,绝不会! 让他去等吧,最好用剩下的所有日子,总之,她任思念是绝不会再……再被男人骗了。 黎明的曙光,再次透过黑幕带来白日的颜色时,任思念已经从皮椅里起身,走到窗前,决定着今天的行程按排了。 第一站,当然是那个叫做李俊秀的模特的家! —————————梳发的分割线——————————— “亲爱的,你帮我梳头发!” 刚刚吃过早饭的李俊秀和许愿,就迫不急待地粘在一起了。许愿还往李俊秀的手里塞了一个木梳,追着李俊秀,让李俊秀给她梳个漂亮的马尾。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一会儿……要以一个暂新利落的形象去公司上班,顺便把上一次从程锦家穿回来的衣服给程锦捎回去。 可是,她心里的这个想法,还没有和李俊秀商量呢,这个霸道的家伙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呢? 李俊秀接过许愿递给他的木梳后,很顺从地理着许愿的长发,把那万千青丝高高的梳起,感受着发丝穿过指尖时的流淌和温柔,享受着这份特殊工作的重大乐趣,唇角飞扬,丹凤眼里笑意早已经灿烂醉人了。 就在李俊秀光荣完成任务的时候,门口也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亲爱的,我去开门!” 许愿跳起来,刚想要飞奔去门口,却被李俊秀拉住了,“你去照照镜子看一看好不好,我去开门!” 李俊秀亲自把这份工作拦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许愿眼里无坏人,不管什么样的人,她都能给放进来,比如上次的落菲,而他李俊秀……可不是谁都能进他的宅子的。 如果这次再是落绯之流,那就对不起了,他李俊秀直接从门口中就给他们送客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我的新发型,亲爱的,一会儿见!” 许愿拿过李俊秀手里的木梳,像只小兔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往卫生间里跳去了。 看着许愿的背影,李俊秀的心里竟不自觉地浮上一丝恋恋不舍的滋味,就连门铃一个劲的催,他竟也像没听见似的,一定要看着许愿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里,他才肯转过头去,去理门口的门铃和门外的人了。 李俊秀走到门口,手都扶到门把手上了,头脑里才想起猜测外而的来人是谁,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和许愿安静的生活了,谁知道……这样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啊!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开门见山 当李俊秀拉开房门的时候,他那双秀气的眉就不由得轻皱起来了,门外的两个人,他很确定,他哪个也不认识。 “你们找谁?” 李俊秀淡漠的声音,让门外站着的任思念及他的助理老行颇为吃惊,就像你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事物,以为这美丽的事物下面应为同一种和善,而他却给了你另一种感觉是一样的,很大的落差,造就了任思念对李俊秀不同的认识。 虽然没有看过李俊秀的本人,可李俊秀的照片她还是从收集来的材料上看过的。 任思念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李俊秀的照片时,心头一动,那纯属是被照片里那人的相貌所震动的。 好看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可是长得你李俊秀这样惊心动魄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她没有想到,真人……竟远比宣传画上的还要让人惊艳感叹。 似乎落红病毒在李俊秀的身体里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否则,为什么此时所见到的这张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仍是那么的气定神闲呢? “李俊秀李先生,是吧?” 按照以往的习惯,有老行同来的时候,任思念是不会先开口的,这件事……由老行替他来说就可以了。 这一次也和以往相同,老行先于前面站着的任思念开口了,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平和,听起来温良无害。 “是!” 李俊秀戒备地看着他们,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想着他们来此的各种可能。 “我姓行,是任氏集团总经理的助理,这是我们任氏的总经理任思念小姐,我们想……我们想找你谈一桩生意,你看……我们方便进屋去说吗?” 老行并没有因为李俊秀的冷漠态度而改变自己的神情,他依然那么平静似水,笑着问着李俊秀。 “亲爱的,门口是谁啊?” 正这时,屋里传来了许愿的寻问,她从卫生间里照了镜子,很是满意李俊秀给她梳的这个脑后位置软好的马尾,左看右看,怎么看,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当她欣赏完后,从卫生间里跑出来时,见李俊秀还堵在门口,没有处理完呢,就有些担心,一边问着一边从正厅跑了过来。 许愿的手揽在李俊秀的腰上,那小小的腰袋从李俊秀的身后探出来的时候,任思念的脸不由得瞬间变了颜色。 谁要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自己曾经消失的脸,谁都会有任思念这种反应的。 随后,她马上就镇定下来了,她记得这张脸,她曾经是程锦的办公室里看过这张脸的,没错,是程锦的办公室。 当时的她就被震动得心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从程锦那里回去,有好几天,这种心情都没有平缓过来,现在……这心情又一次的找了上来,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世间里存在一张和她以前的脸孔如此相像的脸孔啊! 任思念脸色瞬间的一变一紧,没有逃过李俊秀的那双敏锐的丹凤眼,他习惯性地把许愿挡在了身后,然后对老行说:“你们进来吧!” 他很清楚这种找上门来的事,想躲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听一听他们想做些什么,李俊秀很确定,他走到今天,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没见过,应付不了的呢! 李俊秀反手拉过许愿的手,给老行和任思念让开了进屋的路,待他们两个人先后走进去后,李俊秀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们是谁啊?” 许愿见那两个人进了正厅,俯在李俊秀的身边,很小声地问着,“不会是你以前众多相好的中的某一位吧,现如今捞到你的地址找上门来了吧?” “不是的,我不认识他们,说是来谈生意的!” 李俊秀摇了摇头,轻轻地摁了摁许愿翘起的小嘴,“一大早上的你就吃醋,小心酸倒牙!” “才没有呢!” 许愿躲开李俊秀的手,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把李俊秀推进了正厅,“别让人家久等,我去给他们沏茶,上门是客!” 许愿说完后,闪身去了厨房,李俊秀则走进了正厅,冲着那两个还在观察着他屋子的人说一声,“随便坐吧!” “好,谢谢李先生!” 还是老行说的话,任思念的眼神依然在屋子里的每外角落里看着。 应该说这间屋子没有什么特点,颜色也是极其的单调,除了白色就几乎没有别的颜色了,楼上楼下两层,正厅里除了一套白色的沙发就只有几个散落在角落里的柜子和小桌子了。 老行和任思念坐在沙发上,李俊秀却没有坐过去,他斜倚在楼梯的白色廊柱上,冷眼看着坐在沙发里,也在看着他的两个人。 “你们想找我谈什么生意啊?” 李俊秀开门见山,直接把话点向了主题,既然是要谈生意,那没有什么可啰嗦的,管他是什么样的生意,他李俊秀都要好好听一听。 还没等老行和任思念开口回答呢,许愿却先行出来了,她端一个水晶盘子,把沏好的两杯茶,放到老行和任思念的面前,微笑着说:“请用茶!” “谢谢!” 老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笑咪咪的许愿,而任思念却把目光闪躲开许愿了,她害怕极了这张梦靥似的脸。 “不用!” 许愿礼貌地回答道,随后又把水晶盆子里的那杯白水递到了那边站着的李俊秀的手里,“亲爱的,我放了最好的蜂蜜!” “乖!” 李俊秀毫不避着外人还在,就轻轻的在许愿的额上印上了轻轻的一吻。 这倒是让那边的老行有些吃惊,因为长年跟在任思念的身边,又加上曾亲眼目睹了前任社团头目翰司的死亡,他深知道乱红这种病毒的毒害性,可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壁人,他们似乎……,不像是中了毒的。 “李先生,你应该……知道乱红吧!……” 老行突然间的开口,显得直接而又唐突,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他就是想用这句话造成一种他想见到的情景,他是在做一种试探,试探这对搂着的情人,……他们之间倒底有些怎么样的关系,又有着怎么样的隐秘,倒底谁知道了多少,谁又一点也不知道呢! 果然,他这句话确实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效果,他刚说完后,李俊秀前一刻还镇定的面容,后一刻里就变得有些苍白,而那个女孩子……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原来……你们是找我谈这个的啊,那好,我们等一会儿细谈!” 李俊秀并不知道老行和任思念来此的目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开口的第一件事就这么击中他的内心深处。 乱红——是他的一个禁忌,他曾经求过陈诺,不让陈诺把这件事告诉给许愿,让许愿知道他中了毒,这就已经够让他内心痛苦的,如果让许愿知道这种病毒的真实性质或是……更细致的东西,那他一定会……崩溃的。 看这两人的意思,向是如果今天不把事情谈得通透就不会离去,那他只有…… “小愿,你不是要上班吗?再不去就迟到了!” 许愿看着李俊秀微微垂下的丹凤眼,那黑亮的眸子里都几乎已经写着淡淡的哀求了,她相信李俊秀,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难堪的事,李俊秀一定不会催着她上班的。 就在这些人没来之前,她还提过要去上班呢,可话才说出来,就被李俊秀一口回绝了,李俊秀一定要求她从家陪他,可现在这两个人来了…… 可不管这其中都藏着什么样李俊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都不在乎,她相信李俊秀,只要李俊秀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决不过问! “亲爱的,你自己应付得过来吗?” 许愿担忧的目光让李俊秀心头微微酸楚,他能感觉得出来许愿一定是猜出来了,他是要有意支走她的,可许愿却没有说什么,还那么替他着想,这让他……抑制不住地感动! “没事的,快去吧!” 不管心里怎么样的感动,也不管怎么样的酸楚,李俊秀还是决定他不会让许愿知道的,也许许愿的心里能猜得出来,那都不主意,只要……不是他自己说的,不是让许愿从他这里亲耳听到,那样,就可以了。 这也许很自欺欺人,可人有的时候,就是很想自我欺骗一把吧!特别是当着爱人的面前,这种自我欺骗又有多么的重要啊! “那好,我去上班了,晚上吃什么,我顺便带回来!”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跑上了楼,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就拿着自己那个大大的皮包跑了下来,一脸纯真地看着李俊秀。 “什么都好,快去吧,过路的时候小心点!” 李俊秀微笑着说道。 “嗯!” 许愿笑眼弯弯地回着李俊秀,快速地向门口走去,快要到门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退回了正厅。 许愿来到沙发旁,看着老行和任思念,展颜一笑,轻轻颌首道:“我先生身体不好,如果哪里招待不照的,请多多包涵!谢谢!” 许愿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和倚靠在楼梯廊那里的李俊秀,都是什么样的表情,快速地转过身向门口跑去了。 ————————谈生意的分割线—————————— 许愿离开家里好一会儿了,李俊秀才双手捧着那杯蜂蜜水,坐到了老行和任思念对面的沙发上。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许愿走了,这个屋子里,再也没有什么是可顾忌的了,那么还有什么是需要隐藏的,倒不如,就这么打开天窗地说敞亮话,既然能上门来找,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人吧!那又何苦当着明人说糊涂话呢! “你女朋友很可爱,她很爱你吧?” 这一次,出乎李俊秀意料之外的是,开口说话的竟然不是那个一直说着的老行,而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被老行介绍为任氏总经理的任思念。 李俊秀看了看那个女人,那女人初见许愿后变得苍白的脸,现在已经回缓了许多了,一双琥珀般的眼眸里,有着咄咄逼人的目光,正在看他呢! “嗯,我也很爱她!” 李俊秀并没有回避,他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这两个人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地说的,他倒要看看他们两个来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噢,李先生以前是模特对吧,我看过你以前的资料,你在这一行里非常的红!不会是……为了乱红,淡出这个圈子的吧!” 为了来见李俊秀,可以一击就中李俊秀的要害,使李俊秀同意和他们之间任氏之间的合作,任思念可是在来之前下了不少的苦功的。 她不但把以前李俊秀的所有照片都看过,所有被报道的资料都看过,甚至连最后一场,李俊秀晕倒在台上的演出的录像带,她都弄到手里,反复地看过三遍了。 首先她得承认,李俊秀绝对有站在T型台上,大展魅力的资本,其次,她不得感慨,又一个优秀的男人将要毁在落绯那个无情的病毒 里面了。 任思念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含笑,端得风情无限,却刺激得李俊秀心内出血。 是的,任思念这话确实是一针见血地扎在了他的痛处,如果没有被落绯陷害中了乱红,那么,此时的他,此时的李俊秀还是走在T恤台上最红的那个男模吧! 他傲人的身材、他良好的台上感觉,还有那张上天给精雕细刻过的脸孔,无论哪一点,都可以让他再在台上活跃上个七年八年,不成问题的。 可是,就是这个乱红,就是这种病毒,……,不,也许谁都不怨,就怨自己吧,必竟那病毒的传染过程……是那么一个渠道。 如果他自己没有做过,又怎么会深陷囹囵呢! “是,是因为乱红!” 李俊秀配合地回答着,可却多一个字都不提。 他现在所要完成的角色,就是一问一答,他想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的东西,想要摸清对方的意图,是敌或是友,或是另一场利用! 他可不是要把他自己的所有都暴露出来的,在对方没说清楚的前提上,他是不会主动把什么都引到一清二白,把自己置之死地的边缘线上的。 “既然李先生承认是因为乱红,那……李先生一定认识落绯那个女人吧,我看过以前的娱乐暴料,李先生和落绯小姐的关系很暖昧啊,当然,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对吗?” 任思念捏起许愿给她沏的那杯茶,看着里面碧绿色的水体,轻轻地笑着。 而她说的话,却让李俊秀眉头一挑,玉齿紧咬了一下。 “是,就如任总所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在很久以前是个花花公子,跟过我的女人……或许比任总见过的还多呢!一夜的,两夜的,情不情的我不知道,事实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李俊秀那张俊朗的脸,并没有因为他自己说的话,而变一分的颜色,他已经习惯这一切了,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这都是事实,没什么好隐藏的,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样的隐藏,在任思念这里……会不会管用。 或许……只能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那倒不如……坦白出来,反正,都是陌路之人,或许今天说了,明天就忘了,反正他李俊秀不在乎这些……和自己牵扯不上关系的人。 李俊秀过分的坦诚,也让任思念微微地吃了一惊,可随后,她就笑了。 她先前还真是低估了李俊秀,李俊秀漂亮的还真是不只这张脸,就连心思都是那么的灵透,还有那个算是极品聪明的头脑了,如果能和这样的人合作,那成功……应该是更有把握的吧! “这一点我相信,李先生自身绝对有这个资本,否则,落绯小姐也不能把乱红病毒带到李先生的身上,以求永远套牢李先生啊!” 任思念的这句话,确实有点激怒李俊秀了,李俊秀强忍着没让自己生气,他很清楚生气的代价对于他自己有多么的大,他可不能生气,而且,他看任思念的眼神,似乎意图不是在激怒自己,好像在探寻着什么。 是的,李俊秀很聪明,他猜得不错,任思念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一种探寻,她是要确定李俊秀和落绯之间的感情是否已经到了完全的破裂,所以才会之前的那几个问题,包括第一句问的那句——“她很爱你呢啊!” 这所有都是为了后面可以促进他能够更好的合作,而做铺垫,如果李俊秀和落绯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僵,那么……任思念来找李俊秀启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可现在看来,事实……正如她的所料,李俊秀应该是恨落绯的,即使提升不到恨这个程度,那也应该是比较僵硬,或是……尽量的躲避,这种躲避应该是来自于讨厌吧! “任总真是高抬李某了,落小姐巴不得我横尸街头呢,否则……又怎么会那么煞费苦心这么折腾我呢!” 李俊秀唇角微动,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落绯确实把他害得不线,生不如死,天天宅在家里,足不出户。 可却也让在这三年里,知道了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真正应该追求的是什么,且,还认识了许愿,终于在百转千回中,找到了什么是爱情,他真不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还是…… “看来落小姐真是害人不浅啊,李先生怕是不知道,她害得人还不只你一个呢,李先生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我的事,然后……我们再谈合作呢!” 任思念品了一口杯里的茶,一股特别的茶香浸入肺部,很是舒服,那小丫头还蛮有口味的,如此懂得茶之味的年轻人,可太少了。 “故事?好啊,说来听听!” 李俊秀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倒要看一看落绯在他之前,还做过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人家苦主,都登上他李俊秀的门前,来告状了! 这幸好他和落绯没有什么实质的名头,否则,搞不好他还要落一个诛连的罪名呢!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用故事求合作 任思念很欣赏李俊秀此时的神态,那副淡定自若,看起来十分的从容和舒服,给这样的人讲个故事,心情也能好转一些吧! 如果心情好转了……是不是事态也能跟着好转呢? “我是一个寡妇,造成我人生不幸的这种结果的人,就是你曾经的床伴落绯小姐!” 任思念用这样的一个开场白,开始故事的叙述,可那轻轻淡淡的声音里,却一点也不流露出自悲自怜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任思念是在讲一个和她自己没有任何联系的事情似的,但其实呢?越是这样,就越……越是痛到极致了吧! 在任思念不知是刻意做出的沉默间隔里,还是任思念的思想真的沉溺于片刻的悲痛中吧,只是……李俊秀没有打断任思念,等待着她接着把话讲下去。 “我丈夫叫翰司,不知道你听过没听过个名字?他以前在欧洲那片……我是指见不到光的暗地里……还是挺出名的,呵呵……” 任思念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中就带出一丝玩味了,是女人很少能表现出的那种玩味,令李俊秀多少有些吃惊。 这女人刚才还是一脸的悲伤,现在竟然可以笑出来了,真是一个演戏的好手啊! 还有,翰司?这个名字真得是好耳熟,他怎么可能没听过呢?以前在圈里混着的时候,黑白两道、豪门世家、社团组织,哪里的名头要是拉下了,没听到,或许就会给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吧! 难道落绯还勾搭上过翰司吗?这多少是有一点出乎李俊秀的意外之料的,他以前对这个翰司有所耳闻,据传说,这个翰司算是所有社团组织里,在作风问题上最正派的。 像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老大,没有几个能向他这般……这般自持的,有些玩得过火一些的,不要说是女人,就连男人、孩童、人妖……都不放过啊! 李俊秀现在都不得不佩服落绯了,这个女人还真有些手段,什么样厉害的,都能上去手了啊,可算是做到无孔不入了啊!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翰司,我是在他中过毒之后,嫁给他的,他娶我的时候,也把这件事告诉我了,可我还是一无反顾的嫁给他了,不只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还真为……他的深情款款,我想是女人都逃不过那种深情的,他当时,是用河沟里翻般形容他被陷害进去的事的,不知道……你将来娶那位小姐的时候,想用哪一句来形容啊?” 不是任思念一定要把被李俊秀支走的许愿牵扯进来,而是……她和翰司当时的情况,与李俊秀和许愿现在的这种情况,简直是太相像了。 通过刚进门时,她对李俊秀和许愿之间的一举一动来观察,许愿肯定对李俊秀的身体状况和体内的有毒物质有所知的,而且,李俊秀绝没有把自己体内的东西传给许愿。 对于爱的目光,身经这么几次刻骨铭心爱情的任思念可以一眼就捕捉得到,李俊秀对于许愿的爱,肯定不会加害许愿的。 就像当时的她和翰司一样,翰司宁愿自己忍受苦,也不愿意把这份痛苦再传给别人,那时……那时的翰司,也是像李俊秀此时的表情这般吧! “我不用什么来形容,她都知道的,而且……如果我治不好,我不会娶她的!” 李俊秀此话说得很平静,可心里却已经痛得直颤抖了,让他自己说出来不去娶许愿的话,那简直就像是剜他自己的心一样啊! 为什么不让他的生命里先有许愿,然后再有这么一顿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为什么一定要他悬在地狱的崖顶上,才看到对面只有一尺之遥的地方有着许愿的身影呢? 这可能是世间最残忍的事吧,明明有了爱,却不能在一起,却不能去爱。 “噢,李先生还是……很理智的啊,我先生当初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我们最好还是结了婚,虽然婚后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可直到他死去,我也没有离开过他一步,也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仍然有着他,我这么说,你一定明白我来此的目的了吧?血债总是要血来还的,命总是要用命来抵的,我不会让我先生白白死掉的,身为他的未亡人,这个仇,我就算拼上我自己的性命,也定然要报的,我想……刚才出去的那位小姐,要是知道你也是被落绯害得中了乱红,她也一定不会……不会轻言饶过的吧,她也一定会拼了命也要给你报仇雪恨的吧!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否则也不会都已经走出去了,还要跑回来嘱托我们不要……不要为难你的!” 说到这里,任思念终于把自己来此的目的,全部说了出来,且还在放里,带了一点不算小的威胁,她提到了许愿,对于现在的李俊秀来说,没有什么比许愿对他更重要的了。 李俊秀当然明白任思念的意思,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么,任思念肯定会去找许愿,把他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许愿的。 他倒是不在乎许愿知道他过去的那些糊涂事,他只是不想让许愿牵扯到这份危险里面来,他现在无能保护自己了,死亡可能随时发生,可他想尽能力地保护许愿,在他的心里,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这和她没有关系,你想要做什么?别把她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 李俊秀一直是半眯着的丹凤眼,在听到任思念提到他的心头最爱时,全然的睁开,冷凛的光绽绽而放,让任思念心头微微一震的同时,也就更加确信了,刚才她说的话,绝对没有错。 在李俊秀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刚才出去的那个小女人更重要的了。 “李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去找刚才的那位小姐的,我看得出来她很纯洁很善良,我也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事物,李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和你……合作!” 到此时,任思念已经把她此来的目的,全然托给了李俊秀了,可李俊秀呢?他会同意吗?以他现在的身体以及心情,他会同意和自己合作吗?这一点任思念实在是不确定啊!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罪孽啊,野蛮女友! 从家里出来的许愿,坐车来到了安城总部,她刚坐到自己办公桌的后面,柯小可那个家伙就笑眯眯地向她走来了。 “许大小姐,这回你家里人的病,你的病以及你朋友的病都好利索了?” 许愿知道柯小可的这个问话很不怀好意,这也不怪柯小可这么问,她都已经创下公司纪录了,要说全公司里的员工加起来请的假能有她一个人的多,那有些夸张。 但至少在办公室里,她许愿请的假的时间,足可以抵得上所有人的了,且,她还是这些人里资历最浅的了。 程总都他的偏心照顾,已经引来了公司里大部分人的流言蜚语了,可她有什么办法,谁让她这么一直倒霉呢?而且,她请假的理由,可没有一项是编出来的啊,都是确确实实真实存在的啊! 唉,只能在心里面叹一声清者自清了! “程总呢?” 许愿这样说着的时候,手就已经伸进自己的大皮包里,摸着那件她上一次从程锦家里借出来的衣服上了。 “真是有意思,我们的许大小姐终于有时间来上班了,可程总他……他却请了假!” 今天早上,柯小可就接到了程锦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今天他不过公司这边来了,有什么让就给他打电话好了。 程锦向来是个做事非常严谨的人,虽然这家公司是他自己的产业,可是他从来不耽误工作,能来的时候,从来都是按点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公司的最高领导,而发生翘班的事的。 即使有特殊情况不能来的时候,他也会给自己的助理柯小可把电话,让他临时负责一下公司内部的事。 “请了假?程总怎么了?” 许愿虽然来这公司的时间短,可程锦的那些习惯她还是知道的,一听程锦请了假,立刻就联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堆堆的乱事,不会是因为程钥和蓝映尘的事情……所以才……不来的吧! 所以,听到程锦请假,连忙抑住不住心里的疑惑,连忙追问着柯小可。 “你还挺关心程总的呢,也总算不辜负程总对你的照顾,我告诉你啊,这事我都没和别人说,程总现在在医院里呢,昨天晚上没听新闻啊,有个交通事故逃匿案,那里的可怜被撞的小孩子就是程总的儿子……” 柯小可的话还没说完呢,许愿就已经惊叫出来了,“小念?” “你知道程总的儿子?” 柯小可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许愿,就是觉得自己家老总似乎对许愿这个小丫头特别的好,想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常年孤单一人,难得对谁动心,所以,就有心成全那么一把,想给程锦和许愿找一个单独接触的机会。 可哪里知道好像人家似乎比他知道的还多呢,这满公司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程总的儿子叫程念啊! “当然知道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一趟医院,我得过去看一看,噢,对了,哪家医院啊……,行了,你不用告诉我了……,我给程钥打电话吧!”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那个大皮包的拉链拉好,然后整个人就向门外冲去了,给柯小可一个不小的震撼,怪不得这小丫头请多少次假程总都没过问一句,弄了半天人家私下的交情竟然已经……如此深厚了。 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啊! ————————去医院的分割线————————— “喂,程钥吗?我啊,我是许愿,我刚从公司里出来,我听说小念被撞了,是真的吗?在哪家医院啊,我想过去看一看,顺便把东西还给程总,当面说声谢谢!” 许愿一边往公司外面跑,一边给程钥打着电话。 “呃……,不用了吧,那……” 此时的程钥正和蓝映尘往医院赶着,她带着一盒熬好的鸡烫和做好的饭菜,准备给医院里的那对父子送去呢!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去的,小念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 想一想那个总是缩在轮椅里的小孩子,许愿就忍不住地叹惜,那么可爱的小家伙,怎么能遭受这样的残忍之事呢! 今天无论如何,她也得过去看一看啊! “在中心医院!” 程钥很清楚,无论说什么许愿也会来的,她不是在意许愿来医院看她侄子,她只是有一点受不了蓝映尘见到许愿时的那副表情。 哼,就看现在,许愿还没出现呢,她只是提了一个名字,这蓝映尘就已经一脸犯贱的模样了,真是极端的欠揍! “那好,我一会儿就到!” 许愿根本就没有体会到程钥那份复杂的心情的,如果让她体会到,她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的,甚到会觉得有一点荒诞。 这种当断就断的感情,她是不会再纠缠的,既然已经说不爱了,那又怎么可能……,她是连想都不会再想的了。 可人和人都是不同的,在程钥看来,许愿可以做到不想,那是因为许愿有资本,但她没有。 就单论个人条件,她和许愿可相差真是太远了,一个是纯真的白雪公主,一个是……夹着扫帚满天飞的巫女,她倒是想自信,她得自信得起来啊! “一会儿许愿去医院的时候,你的眼睛只能在我的身上,你只能和我说话,心里也只许想着我,绝不准心猿意马,我要是发现你敢违背了,看我……看我不家法处置的!” 程钥没来由的火气,弄得蓝映尘直想苦笑,他就是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心都在想什么呢,明明他和许愿就是没有什么的了,为什么程钥还……,还有,什么是家法? “什么是家法啊?” 蓝映尘张口问出的话,也让程钥愣了一下,是啊,什么是家法,这还是她没有想好的呢,哼,可这不耽误家法的实施啊!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绝不许做出违规的事,哼,小心……你的皮肉!” 最后的那句话,程钥都已经是吼出来的,别说蓝映尘觉得十分受刺激了,就连前面开车的那个的士司机也觉得颇为震撼了,这又是一个野蛮女友啊! “行,我都听你的,哎,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和许愿既然已经分手了,那我们就不会……不会有别的事发生了,就算我有那个想法,你以为李俊秀会放过我吗?” 蓝映尘这句本是牢骚的话,听到程钥耳里,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程钥毫不犹豫地拉住了蓝映尘的耳朵,怒气汹汹地说:“看,你还是承认了吧,你竟然有这种贼胆子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时候,蓝映尘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天大的冤枉啊,他可是……可是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啊! 就在他打算还嘴的时候,程钥霸道的亳不留情面的吻就已经接二连三地落在他的脸上了,还顺着脸直往颈下延伸。 这要是平时,蓝映尘也一定会好好享受这份美人恩呢,可现在,这里……这里也确实不是地方啊,这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啊! “小钥,别弄了……别,还有人呢?……” 蓝映尘勉强说出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程钥堵到嘴里了,“我不管,我就要亲你,我要把你的身上都打上我的记号,你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许想别人,不许!” 直到此时,蓝映尘除了被动地等着程钥打记号外,也只能仰天长叹一声——“罪孽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怕爱受伤 许愿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上买了些水果和一束鲜花,等她到了中心医院的时候,程钥和蓝映尘早就已经到了。 程锦正坐门口的桌子旁吃饭,而程钥也正小心地喂着侄子程念喝着她熬了一早晨的鸡汤。 要是按照往常,许愿进来了,还拎着东西,蓝映尘一定会主动上前去帮着接一把的,可现在……自从有了程钥的家法和在出租车内的那场折磨后,蓝映尘别说主动走过去,去接了,连眼神都不敢递过去看许愿一眼了。 程钥在蓝映尘的心里,那不只是河东狮吼,还是一把活生生的教鞭,可能随时飞舞啊! 但是,这一切许愿都没有注意到,她进来后,把东西放到了床旁边的小椅子上,就挨个和屋里的人打着招呼了。 “许愿,你能过来看小念,小念就很高兴了,还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程钥虽然不允许蓝映尘和许愿说话,可是她可没有限制她自己和许愿说话啊! 她见许愿进来了,连忙亲切地接了上去,拉着许愿的手很是亲近,病房里的两个大男人见此情景,都同时笑了出来,只是笑得感觉各有不同了。 程锦那是极自然的微笑,在程钥和许愿说完话后,他也迎了过去,“今天怎么上班了呢?我听小钥说……你男朋友身体不舒服……” 程锦不知道许愿和蓝映尘之间的事,在他的心里一直以为李俊秀就是许愿的男朋友,这期间根本就牵扯不到蓝映尘。 因为,上一次许愿请假回家的时候,程锦是从楼上看到来接许愿的李俊秀的,他虽然不知道许愿的这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可就那副长相和身材,看过一遍的人,又有哪个能够忘记呢? “呃,他没什么了,我也想上班了,耽误了那么久,还有……这个还给程总,谢谢!”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把装大她自己那个大皮包里的洗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递给了程锦。 程锦看了看那衣服,想了一下才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的,“还拿来做什么,你要是喜欢就留下,你要是不喜欢就扔掉,我家像这种没穿过的衣服一柜子呢,小念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败家女!” 在程锦的印像里,那个和自己有过一次婚姻的女人,除了浪费就是能浪费,别的事情……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家里那些没穿过的衣服,还能有一柜子之多呢! “那怎么好意思,谢谢程总了!” 许愿微微地笑着,在程锦接过了那件衣服之后,被程钥拉到了程念躲着的病床前了。 而屋里的另外一个大男人,虽然也在笑,可完完全全的都是苦笑,看那样子快要把苦胆笑出来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冲许愿招招手,许愿也还了他一个笑,许愿并没有意识到蓝映尘现在有什么不同,她只是以为蓝映尘还一时不适应,他们两个再次见面后的尴尬呢,所以,才坐在那边没有过来的。 “小念,想没想小愿姑姑啊?” 许愿坐到程念的身边,接替了原本属于程钥的活,拿起那碗鸡汤,仔细地喂着程念了。 在喂汤这方面,程钥绝对自愧不如,无论是细致,还是小心,她都不如许愿,所以,这心里面就不由得羡慕,同时也有一小点嫉妒了,看蓝映尘的眼神也就更加的凶残起来,吓得蓝映尘一缩脖,坐到程锦身边去了。 其实,这个嫉妒,程钥吃得还真没有必要,她也不想想,她活到现在才真正地照顾过几个人,人家许愿……,就别说以往了,就现在照顾一个李俊秀,她学得都可以去考护理证书了。 “想,好想小愿姑姑!” 程念享受着许愿细致温柔的喂嘴里的鸡汤的同时,也甜甜地回答着许愿的问话。 “程钥,医生怎么说啊,小愿没什么事啊?那个肇事的人抓到了吗?” 许愿不提还好,许愿才提起这事,程钥就已经制止不住心头的气愤了,程钥是那种沾火就能的性子,更何况是这种伤害到她自己亲人的事情了,那更是难以抑制,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个肇事的人,然后,给他两拳才能解恨呢! “别提了,那混蛋撞了人就跑了,我就想问问,如果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能这么做吗?要是不我哥哥的合作伙伴……就是那个任总看到了,小念及时地送到医院,这后果……都不堪想像,哼,让他个混蛋等着的,我就算抓不到他,我也用各种诅咒,咒死他,咒得他永不超生!” 许愿听完程钥的落腹唠叨之后,就已经明白了,那个人肯定没抓到呢,要是抓到了,估计也得让程钥这个大嘴婆给吃掉。 “你怎么出来了,你家妖精那身体……,不会出事吧?” 李俊秀那弱不禁风,风若摆柳的体格子,着实很让人担心啊,也难得许愿竟然会放心,自己跑出来把那妖精丢在家里了。 “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是找他谈事情的,呵呵……,他没你说的那么弱,前几天只是累到了才生了病,平时都壮得像头牛,呵呵……” 许愿虽然知道李俊秀的身体就如程钥形容的那副样子,可她却仍然不愿意承认。 李俊秀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李俊秀身上的病是怎么一回事,那病具体的细节许愿虽然不是很清楚,可看哥哥和李俊秀那副避讳的模样,她也能猜出几分。 不管李俊秀身上是什么样的病,她都不在乎,可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也算是李俊秀的一个隐私,她是不会让身边的人知道的,而且,他相信李俊秀自己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这样啊,我还觉得奇怪呢,他那么壮的人,怎么会总是病歪歪的,那休息几天就应该没事了……” 程钥这样说完后,许愿连忙应着“是!”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两个人女人倒是聊得火热起来,时偶还会逼一逼那里躲着的程念,很是开心的。 而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大男人,就像是晾衣架上的衣服一样,被晒在那里,没人答理了。 ————————————真正生意的分割线——————— “我恨落绯,这是肯定的,没认识小愿之前,这种恨还没有那么强烈,认识小愿之后,恨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越长越厉害,可是,我恨她不代表着我一定要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我想清静清静了,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才刚刚好起来,而且,就我这副身体,我也禁不起什么风浪,折腾不了多久了!” 李俊秀并不想让自己的话说得那么自怜自哀,可是不管他多么的想压制,可这话最终说出去时,还是有着掩不住的悲伤。 任思念听完李俊秀的话后,暂时没有说什么,正厅里陷入一片沉默。 任思念完全可以理解李俊秀的心情,她看得出来李俊秀有多爱那个早晨出去的小女人,他不想找落绯报仇,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她吧! 可是理解归理解,任思念是绝不会放弃她此来的目的的,她一定要让李俊秀同意这次合作,否则,她的计划将会被打乱。 “李先生,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也能深切地体会到,可……李先生你想过没有,即使你不去追究落绯当年对你的毒害,你以为以她的个性,她会……放过你吗?据我所知,她好像还来过这里……找过你呢?你可千万别和我说,她那次来是为了访友兼续别情的!” 任思念的话,让李俊秀吃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任思念竟然还知道这件事,难道……这女人以前也监视过他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十分可恶了。 李俊秀眼神的瞬变,当然没有逃脱过任思念的眼睛,在李俊秀还没有开口发问的时候,任思念就先开解释说道:“李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我是在监视落绯的时候,碰恰见到她来这里的。我监视那个女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任思念的解释,让李俊秀慌乱的心稍有平静,他相信任思念的话,因为……如果不是落绯来找,他这个落寞的模特怕是早已经被人遗忘到爪哇国去了,怎么还有人肯专门废心思来监视他呢! “李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听过这句话吧,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既然已经被扯牵进来了,你想躲开……你认为可能吗?据我的调查,凡是中过乱红病毒的人,也就是说被落绯很传染上的男人,都已经死光了,你是惟一一个和他有过接触且至今还能健在的,你以为她会留你这个活口吗?你以为你想躲你就能躲得过吗?” 任思念的话,字字见血,句句插心,是的,他能躲得过去吗?他都已经远离了T型台,躲回到这个不算发达的小城市里来了,他都已经舍弃一切,甘心做了宅男了,落绯不是……还是依然追到这里来了吗?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除了容貌可以见得到光之外,其余别的,就没有什么能见得光的,特别是那颗狠毒的心,李俊秀以前必竟和他处过一段时间的朋友,怎么可能对落绯的性情一无所知呢? 如果真的有人以乱红病毒去逼迫落绯,那么第一个被灭口的就会是他李俊秀吧! “你说吧,我要怎么来帮你?或是……你可以谈一谈具体合作的内容?” 事到如今,李俊秀还能说什么呢,既然这个女人能找上门来,那她一定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落绯了,那……他为什么不听一听,或许,对他有利的多一些呢! “落绯这一次来此的真正目的,我还没有探测清楚,但,她只定是为了钱而来,她的社团经济非常紧张,这和她的经营无方有很大关系,又加上社团下面的有几个大头领很不服从她的管领,所以,她现在极需要做成一件大事,来稳定在社团中的地位,她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和我在此的一位合伙人联系,我想……她是为了我的白茶花而来的,她来到这里,同时也就会把乱红带到这里,她除了乱红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加施展的了,对于这种病毒,我已经做了很多的调查和了解,甚至不惜重金研究,但可惜,还是没有保住我先生的性命……” 任思念在谈到翰司的死时,又难免地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极端的黯然,大约一分钟后,她才又接着说道:“不过,却也从中得知了乱红内所含的各种毒素所能导致些什么,这其中就有一种,可以与男性荷尔蒙结合,使人产生快感的同时改善细胞!” 任思念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俊秀已经听得一踏糊涂了,他真是搞不懂,任思念说的这些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李俊秀迟疑的片刻,任思念展颜一笑说:“恰好,我的白茶花化妆品系列里,有一套是专门为男人特殊定制的,我想……落绯一定是在打这套系列的主意!” 任思念这话说完后,李俊秀就更不明白了,他疑惑地看着任思念问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懂这些事情!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是的,任思念说的这一堆里,貌似没有一种情况是他李俊秀能够懂的,那也就是没有一件事,他能帮得上忙的啊! 可是李俊秀相信,如果无所求,任思念绝不会费劲周折来此劝说他的。 “如果以后,我是说……可能到最后的时候,我需要你在法庭上帮我做个证明!” 谈话到此,任思念终于说出了她所要要求李俊秀来做的事情了! “不行,我不会去的,这样……会伤害我女朋友,我承认我以前和落绯有过关系,可那都是在我和认识我女朋友之前,如果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我做不到!” 任思念所提出的要求是李俊秀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他绝不能在法庭之上去承认当年的那些糊涂事,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他和许愿之间的感情,这是对许愿的一种伤害。 且,以他以前的知名度,这件事情被吵过之后,他和许愿……,就算许愿原谅他,许愿的父母能同意吗? 蓝映尘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啊,他绝不会再重复此路的! 就算是被落绯暗害死,他也绝不会毁掉他珍爱的这份感情,绝不会!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形象代言人 中心医院的病房里,就在许愿和程钥聊得十分开心的时候,程锦的电话不合气氛地响了起来。 “喂,你好!” 程锦接起电话后,怕那震耳的铃声吵到有些睡眼朦胧的程念,也没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直接接了起来。 “你好,我是任思念!” 当任思念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程锦的耳朵里,程锦的身体不由自己的一震,连忙应声道:“任总,有事吗?” 程锦的话说出口后,躲在病床上的本来要昏昏欲睡的程念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着急地问着:“是任阿姨吗?是她要过来吗?爸爸,你帮我告诉任阿姨,我想她过来!” 程念急切的声音,让程锦的心头忍不住 一丝窃喜,他自然完全一个字不拉的把话都转达给了电话那边的任思念了。 任思念到程锦复述的程念的话后,稍稍的沉默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了平静,“好的,有时间我一定过去,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完全是正经的事,嗯,白茶花的项目要是正式投入,按照我们先前的商量,是准备先生产男式系列的,这就需要一下形象代言,这个人选我已经选好了,是原先的当红模特李俊秀,不知道程总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呢?” 程锦对于任思念所谈的这件公事,确实没有半分兴趣。 他本身就是一个生产方,所谓形象代言人什么的,这应该是销售方和任思念这个委托代理人兼投资方商量的。 他只要知道个最终结果就行了,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待包装设计好后,把图纸传给他,他照着印刷就行了,不管用谁,都只是个名声问题,他管这些……这些有什么用啊! “好,我没什么意见,任总选定的人总是没问题的,只要秦总那里没什么,我举双手支持,那个人……就是那个模特叫李俊秀是吧?我记住名字就行了,免得以后谁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这就显得尴尬了!” 程锦说话的语气很轻松诙谐,他本想借此来调节一下他和任思念现在通话气氛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话里提的那个名字,却彻底把屋子里的气氛给调节开了。 “程总,你刚才说的是谁?李俊秀吗?天啊……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怎么接这份生意了,难道还真缺奶粉钱啊,噢,原来今天早上去我们家的那个女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任总啊……,不行,我得回去,我才不同意这家伙的擅自主张,……这真是不要命了,都不问问我……” 最先爆发出来的当然是这世界上最关心李俊秀的人,也就是李俊秀的亲亲爱人许愿了。 许愿刚跳起来后,就是程钥随之的跳动,她兴奋地抱住许愿的肩说:“哈哈,小愿,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李俊秀以前是做模特的呢,嗯,现在想一想倒也不奇怪,李俊秀的身材要是不做模特就显得有些可惜了啊,那么好……,小愿,你可要小心一点啊,找了一个这么红的男人,一定得看住啊!” 程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替别人着想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懂得去考虑未来,可惜,她有点考虑过头了,那不是她的未来而是别人的。 最值得他人感动的事,程钥同志正在把自己的先进野蛮经验教导给她的好姐妹许愿呢! 就连以前十分讨厌李俊秀的蓝映尘,现在不由得同情起李俊秀,替李俊秀担心起来了。 “那好的,程总,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秦总那里,我会去说的,好了,我这里还有事,我先挂了!” 任思念见程锦并没有什么意见,就立刻以身边有事为由挂断了电话,还没等程锦再说句什么,那边就已经传来嘟的一声,接着就是盲音了。 听到这大片的盲音,程锦难掩心头的失落,可却在此同时,有一丝小小的窍喜,任思念的这个做法,是否也在表明——她内心的紧张呢?那……她又为什么而紧张呢?这可就是不用说,他们也都应该明白秘密了吧! 程锦收起电话后,注意力也就在这屋子里的两个大吵大叫的女人身上了。 程钥和许耗气的谈话,也让程锦很吃惊,他真没想到这世界竟有这么多的巧合,任思念电话里所担到的李俊秀,竟然是……竟然是许愿的男朋友。 既然有这个事实层面在里面,那他就更没有什么可反对的了。 “不行,我现在就得回去,小钥,程总,映尘,我先走了,小念,小愿姑姑有时间再来看你,来,小宝贝,亲一个!真乖!” 就算再怎么慌忙着急地回家看她自己的男人,许愿仍没有忘记吻程念一下,这一吻就落在了程念的额头上,激动得程念小小的肩膀微微一颤,“小愿姑姑,你一定要再来啊!” “嗯,会的,会的……” 看着那乌黑的大眼睛,许愿毫不犹豫地应着,然后,拎起自己的那个大皮包,就急勿勿地向门口走去了。 蓝映尘看着许愿勿忙的身影,本想说去送送她的,可当他一想到许钥那可怕的家法时,这种想法就不由得打消了! 哎,在重刑面前,哪还有什么勇夫啊!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爱就是信任 “亲爱的,你在吗?” 从医院那里,听程锦说李俊秀答应了那个什么任总,要做白茶花系列男用化妆品的形象代言人后,许愿就像是脚按了火箭筒的阿童木,急急忙忙从外面飞回来,人还没进屋呢,话就已经提前喊出来了。 对于李俊秀的身体,许愿十分的清楚,自从和李俊秀在一起之后,她都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化妆品都改成了植物的了,而且把香气都控制到了最低档,使自己真正做到了无香女人。 既然她许愿都可以做出这么样的牺牲了,为什么……李俊秀还要置他自己的身子不顾,去……去做什么化妆品的代言人呢? 哪家化妆品的代言人在拍广告的时候,厂家会不要求他们试用啊,万一那个化妆品里的味道,李俊秀受不了……那不是相当于慢性自杀吗? 这个家伙是在搞什么啊,想死吗?那直接说出来好了,不用别人成全,她许愿一定亲手掐死他……,然后自我了断,再去陪他! “在,怎么了,你……” 李俊秀听到许愿的叫声后,立刻从厨房里闪身出来了,他还是那一脸春光明媚的笑容,波澜不惊的神情,明知道许愿回来是要问什么的,却仍是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似的。 “那个女人呢?” 许愿就知道李俊秀会丢给她那么一张脸的,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许愿还能不了解李俊秀,天塌下来了,他这张脸也不会变到哪里去的。 所以,许愿决定,这件事的火苗还是由她亲自擦起来吧,否则,以李俊秀脾气,没时候能问的清楚。 “走了啊,生意谈完就走了呗,我难道还能留她吃晚饭啊!” 李俊秀眨着光华明艳的丹凤眼,嘻笑着看着许愿,并轻轻地偎到了许愿的身边,贴着许愿坐了下来,“亲爱的,这么久没见不想我吗?来吻一下吧!” 李俊秀说着的时候,那薄薄的唇就要贴进到许愿的脸颊上了,许愿忍下心来,把头扭到一边,没让李俊秀得逞。 “你跟我说,你答应那女人什么了?弄什么化妆品的代言啊,你知道不知道……那东西……会害死你的!” 许愿激动地说着,双手都已经不自觉地捧到李俊秀的脸上了,心痛的目光在这张刚刚恢复得有些红润光泽的脸上打着转儿,最后,竟情不自禁的用自己那饱满柔润的唇,去吻上那俊美的容颜上了,“亲爱的,我怕……,我不要你出事,你是我的,你不能出来……” 许愿这样说着的时候,那泪水就已经泪流满脸,泪泪贴合在李俊秀的脸上了。 李俊秀感受着那温热的吻,以及同样温热的泪,心里也是极其的难受,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啊,这些东西他又能躲得过吗?他既然答应下来就绝不会反悔,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和许愿的将来更幸福吧! “小傻子,我不会有事的,这只是一个计策,我只是帮任总一把,也是……帮我自己,我不会真的碰那些东西的,任总已经在咱们家周围派了人手,这段时间,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亲爱的……,你不要出去,好不好?” 李俊秀和任思念商量了一个上午,总算是定下了这个如何除掉落绯的计策,可李俊秀也担心落绯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所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落绯的智商又启是这些小东西能比得了的。 所以,为了绝对安全,李俊秀向任思念申请了保护,他相信以任思念的社团能力,保护他和许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任思念二话没说,立刻就同意下来了,而且,动作迅速,下午的时候,李俊秀的别墅周围就已经密布上任思念的人了。 “一场交易吗?亲爱的,不会伤到你吗?” 许愿听了李俊秀的话后,微微地轻皱眉头,虽然她还不太明白李俊秀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她也能朦朦胧胧地感觉出来,李俊秀接的这单生意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启止是一个形象代言人就能说得清楚的事情呢? 如果只做一个妆品的代言人,又怎么会牵扯到人身安合,还派了保镖,还不许出屋子…… 这……,难道真得要和李俊秀这么互相搂着,过一段与世隔绝的宅男宅女的生活吗? 其实,只要李俊秀可以平平安安,别说是宅男宅女,就算追进火葬场去避难,她也认了。 谁让……谁让她就是爱上了李俊秀这只老妖精了呢? “不会的,小愿,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具体答应了任思念什么了呢,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这些正常的问题,只要是个人就应该有的好奇心,到了许愿这里,竟然都没有了,许愿没有问一个字关于这些的,只是一味地担心着他的安全,难道,许愿……,他的小许愿就不怕被骗了吗? “你要是想告诉我,就会告诉我的,又不用我,而且,我也不关心这些,我只要你安全就好了,既然你说肯定会安全,那就应该没有问题的,亲爱的,我们不要想这些了,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弄!” 刚才还泪流满面伤心哭着的许愿,在得到李俊秀说的一个安全后,就立刻破涕为笑,拉着李俊秀的手,不停地追问着了。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吃了你!” 李俊秀轻不可闻的声音含混在嘴里,话音未落这时,就早已经把许愿搂在怀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舍再松手了。 继父母离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真真正正的亲人的感觉了。 恰好,这个亲人还是爱人,这样……真是上天厚爱啊! —————————惊讶的分割线————————— “你看任思念那小寡妇选的形象代言人吧?那么大的公司还图个省钱,竟然选一个过了气儿的模特,现在正当红的,也没多少钱啊,我就不信了,她还能出不起,该不会是这个模特和她有什么私情吧!” 秦逸三刚挂了任思念的电话,就开始和坐在他腿上的落绯,唠叨起来了。 这可和他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绝对的截然相反啊,刚才他在接任思念的电话时,可是不管任思念说什么,他都用是来应“对”字的,可这才挂了电话,这脸上立刻就显示出的模样来……,还真是变脸之最啊! 可当落绯听到秦逸三提到模特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抽痛一下,她下意识里地问了一句,“哪个模特啊?” 秦逸三听见落绯的问话后,还以为落绯是想打听一下能不能做那个女款的代言呢,就连忙讨好地说:“呵呵,我都忘了,你以前也做过模特啊,听说那个女款的形象代言人还没定呢,要不我去帮你和任总说说?我也算是一方合作人,怎么也能有几分薄面的!” 落绯听了秦逸三的话后,突然觉得她自己挺悲哀也挺可怜的,明明以为她自己就是世间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人了,没想到这个秦逸三竟然比她还要无耻还要不要脸,且简直已经是不要脸之极了。 他以为他自己是谁,任思念能用他,是打个什么算盘还不清楚呢,现地竟然还真敢往自己的脸上贴胭脂,而且,这个什么形象代言人,就算白给她,她也不能当啊,她还没傻到要和任思念做正面冲突呢! 无论她多么不想承认,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的社团实力本就不如任思念的,而且,现在……人心不定啊! 正面的冲突决定不能用,必须得想别的办法,还有,这个模特倒底是谁……该不会是…… “你还没回答我呢,任思念倒底选的是谁啊,这个人我没准还听过呢,也许是我以前认识的呢,至于那什么女款的形象代言人,我连想都没想过,我可不想给秦总你找这个麻烦,人家……人家只要跟在你身边就行了,当什么好死不活的形象代言人啊!” 对付男人的招术,落绯是应有尽有,想说什么样的话,张口就来,根本不用打腹稿,只是这么一句,就已经把秦逸三搞得头晕脑转了,舌头就像是打恍似的,直接就把“李俊秀!”这三个字从嘴里溜达出来了。 果真如此,还真被她猜到说了,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什么就出现,当初也是怪她自己心慈手软,明知道李俊秀拿了她的药逃走了,还没有派人去追杀,这么多年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还没有一个是能活着的,哎,早知道现在会有这么一堆麻烦,倒不如当初提前灭口了。 可是……,现在被任思念盯上了,再去灭口就有些难度了…… 最主要的是,落绯也难不准任思念在这件事里倒底知道多少,她找李俊秀的真正目的又在何处呢! 但总是与乱红逃不开关系的,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形象代言的问题,哪家大公司会去找这到一个已经沉寂三年、毫不显眼的过气名模呢! 落绯这样一想着,心就更乱起来,可还不得不小心应付着搂着她的秦逸三,事情发展到现在,秦逸三在她的心里,也是个关键的人物了,无论怎么样,这一环节里,绝不能再出错了。 ------------ 犹记当年那片白——任思念番外 那一年我二十岁,是的,我记得清楚,是二十岁,我从高高的海崖上掉了下去,带着我没有出世的孩子,迎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你一片碎叶一样,直直地掉了下去,被那墨黑色的海水……吞没了。 我活了二十年,仅爱过一个男子,我却没想他竟然给我这么一个结局,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日后翰司百般的追问,我也没有告诉过他,那一日里,我不是自杀的。 可究竟是谁暗害的我,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查过,追查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是我自己傻,是我自己给人家作贱的,是我自己把自己送上绝路的,那又与别人何关! 可是恨,恨还是避免不了的深植在心中了,一点一滴的,就那么生根发芽,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原来恨和爱是一样的,都是一种感情,因爱可以成恨,恨也许只是爱的一种延伸吧! 佛说过,如果不爱了,那就连恨都没有了,无欲无求,心不动,哪里也就不会动,我还有恨,这说明我还……惦记着吧! 怎么能不惦记,我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了,青梅竹马的感情,两小无猜的深重,换来的却是他另娶新人,我……投入深海失踪。 躺在病床上,满头满脸地缠着白色的纱布,我就那么呆呆的坐着,而那个救我的男人就那么呆呆的陪我坐着。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甚至我不动,他也不动,我真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就值得他一天天的陪在我的身边吗? 他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我叫翰司,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你也是我的女人,说来这次亚洲之行真是不错,虽然想钓的鱼没钓上来,却也钓上来一条人鱼……还是个美人鱼!” 翰司的中国话说得很好,他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亚裔血统,可是这四分之一只体现在他说话的时候了,其余在他的身上,很难看出一腥半点儿的。 他的眼睛是深遂的蓝,鼻子也是欧洲人特有的高挺,唇薄得如纸一样,我好像记得以前听算命的人说,嘴唇薄的人,感情也薄,现在想来,程锦的嘴唇也好像如他一般的薄了。 我喜欢他的头是棕褐色的,配他那张不算白析的脸色,怎么看都觉得舒服。 他那张脸自是比不上程锦的俊朗清雅,有一道长长的细痕从左角穿过高挺的鼻梁到了右脸颊,他曾告诉我说那是刀伤,以前和仇人火拼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浅得多了。 我听了他的话,只是抬手摸向那条细细的长疤,只问了一句,“还疼吗?” 他蓝色的眼眸微愣,随后就淡然地笑了,“早就不疼了!” 那时,我还不明白,就是当时的这句话,把我们两个从头到尾的纠结在一起,让我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我的伤好后,他带着我回了欧洲,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新做了一张完美的脸。 同样是美,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概念,以前的我,也很美,清清纯纯,仿佛一朵还沾着雨露的白色茶色,温婉而怜人。 那时,程锦爱我爱得紧,生怕松了手,我的人就消息在他的面前,无论去哪里都要拉着我,那时,我们的爱……真是深切啊!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我都记得那么清楚,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这就是初恋的深刻和注定成殇的折磨吧! 而现在的我,我整容出来的面容与以前的我绝然的不同,我美的明艳夺目,我美的惊心动魄,只是这样的美,又有什么用,启能换回我当日的那片伤心,当日的那份消逝的爱情呢! 我对我现在的样子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可是翰司很喜欢,他总喜欢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深夜的时候,也总是楼着我,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睡了,又看着我醒来,也不知道这一晚上,他可曾睡过吗? 我到了英国没多久,就和他办理了登记手续,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没有人会白白付出自己的情感的,总要收回一些回报的,而我的……我所得到的回报也是最好的了。 是的,不管怎么说,在我跌入了深海,毁了容后,翰司还愿意要我,还肯替我医治,还肯……娶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或许在我掉下海的那一刻里,我就对这世间的任何按排都觉得无所谓了。 心死了,就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死了一样,别人对你做什么,你对别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入心的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从翰司说要娶我,和我在他的搂抱下进了新房,我至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我所能给他的表情也就只有笑了,笑,总比哭强吧! 我会再也见不到程锦吗? 这是翰司在吻我的时候,我所想的问题,这一刻里,我觉得我有点贱,他不要我了,我在别的男人怀里,却还在想着这些无用的事,呵呵……,为什么当日我不死了呢! 是啊,为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见他呢.很多人不需要再见,因为只是路过而已.遗忘就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纪念. 如果我能忘记他,那么我就可以不用恨他了,专心爱着搂我的这个男人,这不是很好吗? “你以前爱过什么人吗?” 他的吻突然就停了下来,毫无征兆,就像他的这个问题一样,让我颇为惊讶。 这是我在他身边近一年的时间里,他第一次问我,关于我以前的事。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很兴高采烈地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我爱过,而且很爱,他也爱我,我们将会一直爱下去。 物事人非,斗转星移,等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世界最好笑的事,莫过于去谈什么爱情,哪有什么感情可以言至于这个界地呢,都不是骗人的把戏,偏偏我就信了,偏偏我也就……被毁了! “我知道,你肯定爱过,我从海里把你救上来的时候,医生说你……刚刚流过产,可能是在海里吧……” 翰司的声音很厚音,音线深沉,俱有着浓浓的吸引力,让我不得不看向他。 那双蓝色的眼眸,复杂的神情,也不知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回答,他才能开心。 是的,我现在只想让他开心,不只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从今夜开始,将是我的丈夫了。 “不,没有爱过,我是被人……,那种事你应该知道吧,然后,扔下海里的,那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我说得清清冷冷仿佛此事于我关,可心却滴血一样的痛,怕是脸色也已经煞白到无血色了吧! “既然没有爱过,那就恨吧,也是一种情感!”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你为什么娶我?” 我第一眼见到翰司的时候,就觉得翰司是个奇怪的人,就像他做的事一样,那么的奇怪。 他有钱有势,围在身边的女子百花竞艳一般,却取了我这么一个坠入深海整过容的女人。 “看到你的眼神,就觉得温暖!” 他笑了,薄薄的唇上扬时,很优雅,目光却在笑容里变得深沉。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他的问题,我想也没想,在回答他之前,我闭上了眼睛,随后才说:“因为想嫁了!” 那一夜,他还是搂着我睡的!没有男女之间应有的事情,如此,我越来越不明白,他倒底要为什么娶我,难道只是为了想看看我的眼睛吗? 我儿时梦想过千次的洞房花烛、新婚之夜,就是在这样一个气氛里结束的。 不过,我已经我所谓了! ———————————新婚的分割线———————— “你喜欢什么花,我让他们在别墅里栽种上?” 新婚的第二天,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着躲在床上的我。 “白茶花!” 我如实所答。 “白茶花,它的花语是无暇吗?很配你!” 他转身,一双深遂的瞳孔,沾染着让人沉醉的温柔,我想,只要是个女人都会爱上他吧! “不……,你怎么可以轻视我的爱!” 你怎么可以轻视我的爱,此花所隐藏的念义,就如它的花颜它的花色一般。 虽是清颜虽是卑微,却可以高傲地问道:“你怎么可以轻视我的爱!” 而我却只能羡慕它的高傲,却无法做得那么洒脱,事到如今,我仍然无法那么指责……指责程锦。 “好的,以后别墅里只种这种花!” 翰司是个强势的男人,且说到做到,短短的几个月里,别墅变得素白一片,果然,除了白茶花就再也没有别的花了,让我见到这满目的白,都不知道……怎么个伤心了。 那个时候,哪里懂一个男人如果可为一个女人这么霸道,就是已经深爱着了。 我在别墅里,过着悠闲的少奶奶生活,每天闲时,侍候一下花草,晚上陪翰司听听音乐,任他搂着抱着睡着…… 偶尔几次,睡梦中,明明感到翰司情动了,可他去从未碰过我,这个奇怪的男人,他不说他不要求,我又怎么可能主动,我避还避不及呢! 有的时候翰司会很忙,十天半个月不回别墅一次,我从不过问。 他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别墅的事力,叫了三十几个手下让我选一个别墅的管家,我抬手就指到了那个姓行的男子,留下了他。 以为就可以这么一年两年三年,无忧无虑的过下去,也许有一天翰司不在像现在这样宠着我,他会离去,那也没有关系,重生一次的人,总是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得了的。 无聊的日子里,爱上研究化妆品,久而久之,自己竟然也研究上一套,随手拈了一朵白茶花容进了那个瓶子里,就命名叫它白茶花了,却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某段日子里,这个小瓶子竟然是我报仇用的最好工具。 本来以为要忘记程锦这个名字里,可偏偏有些人故意不让你忘掉,我不知道翰司为什么一定要命着程锦的资料拿来给我看。 翰司残忍地用指,指出他有多么的幸福,他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儿子……,他们在照片里是那么的温馨,照片外我的却是那么的惨不忍睹,连模样都要换过一次才可以存在于世,这……凭什么? 为什么当年的那段情变,所有的苦果都要我一个人来尝,我明明才是那里最无辜的,可却成为其中最悲惨的。 近半年的时间里,翰司几乎在有意无意间,把我都已经要忘掉的痛,又一次的指了出来,甚至还教会我如何去仇恨? ———如果不想以后再被伤害,那一定要……变得更强! 这是翰司离开别墅教给我说的话,把我脑海里想要逃避的记忆再一次的掀起,那么,痛不欲生。 是的,不是我想要忘掉的东西,就可以躲得过的,不是我想要不去索取的东西,就可以……还回来的。 抹掉泪水,我在翰司的按排下进入了一所学校,学习经商管理,把一颗心思全都放在了书本上,我发誓我夺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要……,我要让程锦倾家荡产。 他不是可以为了权势放弃我这个青梅竹马,去迎娶豪门小姐吗?那我……我更可以为了我自己的重生,用报复仇恨做一次祭奠。 读书的空余时光,就是我和翰司在一起的耳鬓厮磨,发乎情止于礼的爱情,在这世间里,少间得可怜,可我却偏偏遇到了。 我不知道翰司在别人面前是一种什么形象,可他在我的面前,就是一个君子,一个绅士。 他的笑容清爽淡雅,他的眼神深遂安宁,他的举止彬彬有礼,他带着我去英国看马术表演,去夏威夷海澡,去挪威滑雪……,他对我的宠爱,让我的心慢慢的柔软,慢慢的沉溺,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爱真是可悲的东西,当你完全被它感化,想要好好的用心时,它却大大的作弄于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残忍。 当翰司吐出的鲜血染红我白色的裙子时,我都惊呆在那里了。 眼看着他被推进急救室,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站立,怎么思考,又怎么才能习惯痛的。 乱红——我第一次知道有这种病毒的时候,翰司的命已经不久矣了。 他是第一个在这种病毒下,能坚持活这么久的人。 躺在病床里的他,很瘦,我以前怎么就没有观察出来,他越来越瘦了呢?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呢,我……我真是傻得可以。 也是那一天里,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碰我,我才知道那种可恶的病毒,是以什么做为传染途径的。 “我本来不想教你如何去仇恨的,可我……我无力教会你如何再去爱,我想,一个人只要有思想,不管是仇恨还是报复,只要他还以为一种目标而去努力,那……总比浑浑噩噩的活着好!” 原来是这样,他让我看到那些东西,挑起我的仇恨,只是想让我别在像一个游魂一样的生活,那时的我,我……我哪里懂得他的苦心呢! “如果我死了,我的社团就交给你了,你学以致用,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那些……那些朋友跟着我生死与共很多年了,他们会支持你的,你也要尽心尽力,保他们周全啊!……” 到最后,他说的是些什么,我都听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不停的哭,仿佛只有泪水才可以洗刷掉这份痛苦,我真害怕他那蓝色的眼眸,只要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了。 痛得心碎,远远比我知道程锦要娶别的女人时,痛得更甚了。 我和翰司,我和翰司在一起生活着的点点滴滴,都是我生命里难以抹去的,这段婚姻里,我一直是被宠被爱着的人,而所有的艰难都是这个男人自己来承担着,他……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啊! 翰司去世的前夜分外的精神,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拉着我偷偷地去了海边。 坐在海滩上,海水漫过了我们的腿,我偎在他瘦得骨头突出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搂着我,他说得最后的一句是“思念,我爱你!”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第一次听他说这句话,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我还以为……他…… 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朝霞冲破层层云雾探出头来,像是在迎接着翰司的灵魂到另一方世界里的圣光…… 那一天里,我失去……我的丈夫,我的爱人。 他享年三十八岁! ———————死亡的分割线—————————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接手了翰司留给我社团,以及他的所有遗产。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翰司的家产是一个怎么样的数字,而翰司的社团又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组织。 我从最开始的焦头烂额到后来的娴熟有章,赢得了社团所有人的尊重,而我……我却十分清楚,这比不过翰司*得好罢了。 翰司的死,让我在卸下另一份仇恨的同时,又背负上了新的仇恨。 我必须得承认,在我掉入海里以后,我活下来的动力就只有仇恨了。 与之前的那份仇恨不同的是,我从想让人家倾家荡产,升级到要至那个害翰司的人于死地。 翰司死后,我除了致力于社团的生意,就是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调查乱红上面,以及把乱红病毒带给翰司的那个女人落绯身上。 这远比我当年从海里被翰司救出来后,想要报复程锦来得热切多了。 于是,我在法国注册了任氏总公司,于是,我申请了白茶花系列项目,于是,我把这张网慢慢地抖开,只等着那只小飞虫……她的自投罗网。 我带着要投资的项目,回到我的家乡,我故意引诱程锦进入这个项目里面,准备一箭双雕,却没有想到,当我真正看到程锦时,这个欲望就都消失了。 原来,是翰司编织出来的谎言骗着我的,程锦……过得并不幸福,那个女人死了,留下的惟一一个孩子还是个残废。 翰司那么做,还真是如他所说,只是想让我记住一份仇恨,让我可以斗志昂扬的活着,不知,在另一方世界里的他,是否也那样的不屈,也可以斗志昂扬的等着我。 再见程锦,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那个白衣白衫,眼神清亮的青年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他的……也顶多只能用一个儒商两字形容,可这个儒商是我想要报复的那个人吗? 他不是,他早就已经不是了,那么我的仇恨是否也可以终止,我和他之间的纠葛是否也不复存在了呢? 应该是这样的啊,那为什么我的头脑里还明明的不能忘记他,如果我能忘记又怎么会从秦逸三手里,接过那个叫冷忆的少年。 他的眼神如程锦当年一样,相貌也有六分相似,搂着他在床时,好像回到了当年,当年的那份青春之中,只是,为什么那份感觉却完全的不一样了呢! 哎,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再怎么好,又怎么能如逝去的岁月相比呢! 在我就要放手,把他退回去的时候,我突然就看到了他眼里的伤。 他看我的表情,那么的害怕,隐藏着淡淡的哀求,只是……不知道他所求的东西又是什么,求我留下他吗?留下倒是可以,可我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他呢? 少年青涩感情真是让人感动啊,他那么的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他都会应声,不管我让他做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就去做。 当他颤抖着抱着我,小心翼翼地说要娶我时,我竟仿佛从他的身后看到了翰司。 那双蓝色的眼眸,还如以前一样,淡定而深遂,他的样子久久停留在那里,让我不自觉地说出了那个字,“好!” 冷忆兴奋的要着我,仿佛我已经是他的妻一样了,可我却清楚,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复现在这样,我必须送他离开了。 他的生命里,我只是一个开始,而我的生命里,他将是一个终结,我无心再去眷恋。 我只想好好的经营我的那个圈套,为翰司讨一个公道,然后,回到我们曾经住地的别墅。 那里有白茶花,和记忆深处的白那么想象,和记忆深处的爱那么贴近,我的爱人,也将在白茶花中露出他淡定的笑容,和一抹星光璀灿的深蓝。 ------------ 我似风一样 李俊秀番外 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一定又会期待能够再有一个相爱的来生。 在有过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相信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 在没有认识许愿之前,谁和我说这种话,我一定会笑话对方的无知。 在我看来,爱情只是游戏人间的一种快乐,谈不上一生,更谈不上前世来生,谁的感情和耐心可以坚持那么久,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还要牵扯上一个未知的来世呢! 我出生在一座北方小城,父母都是军人,很小的时候,我是在外婆家和祖母家轮着过的,儿时的记忆就是颠簸辗转,总是找不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以住上超过一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不敢交朋友,不敢留自己的东西,就怕突然的搬家,这些东西就全都没有了,所付诸的情感也都随之付诸东流,空空剩下伤心给自己,那……这又是何苦的呢? 或许就是儿时的这些习惯,养成了我今后缺少安全感的性感的,以至于长大成年后,我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最后,竟发展到爱情上面去了。 刚步入少年时代,我那个本来就没见过几次命的父母就牺牲于去外边防哨所的路上了。 父母的死,对于我没有多少影响,就好像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他们一样,只是在我的头上加了一顶烈士遗孤的光环,可惜我从不稀罕,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像别的平凡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一个那样的父母守在身体,体味一下什么是家的滋味。 我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就随着来接我的父亲战友去了他的家里。 一切只不过是又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又多了一个不同于以前生活的临时住所吧! 我叫叔叔阿姨姨的人对我都很好,礼貌而客气,却让我觉得那么的淡泊疏离,原来热情大度了,也是一种拒绝啊! 高中毕业,我没有念大学,而是选择了一所模特学校,那个时候,只想离开这个让我觉得压抑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只属于我自己的。 就是这样的选择,我开始了T型台上的生活,原本以为的独立,却是又一次寂寞的开始。 入了社会才知道,人心复杂,世道艰难,哪一行里都有哪一行里的铁规矩,要想在这一行里成了名,启止是扒了几层皮那么简单的啊! 可是既然选择进来了,那总还是要面对的,我笑而淡之,就当……这又是一场游戏的开始吧。 认识我的人,首先都会惊叹我的外表,随后又会觉得我的脾气很好,是的,我给人一种清新温柔的感觉,外表随和雅致,但谁能知道这样的外表下面竟会有怎么样一颗好胜的心。 如果我不好胜,我又怎么去采摘那么一朵明知道是沾着毒汁的鲜花呢? 她叫落绯,我们一个公司里的模特,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算红,都在为自己的事业拼尽心力,我和她,都一样。 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只是磨擦彼此的寂寞,让对方温暖一些吧,谈不上什么感情,我们都知道,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谈感情未免太奢侈了。 当我高昂着头拿着那一届的最佳新人模特奖时,她笑着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塞给我一张红色的请柬,“明天我会搬出去,下个月的二十六号我结婚,如果你有时间……来捧个场!” 鲜红刺目的请柬让我觉得眩晕,烫金的几个大字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刺目和好笑,这个前脚还睡在我床上的女人,后脚就……就觅到了一个值得卖掉自己的人选了,心计可见一斑! 没有伤心,也没有什么不舍,看着她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的背影离去后,我又一段感情同步拉开。 想我李俊秀的女人数不胜数,我纵然不会因为一朵花的花开花败而颓废的。 我有着良好的资本,不是我自恋,至少我看过的人里,还没有哪个男人像我的资本这么好。 我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既然有了好资本,当然就要好好利用,十九岁开始的感情游戏,是我除了模特步之外,玩得最娴熟的东西。 我当然也从中取得很多好处,可是游戏感情归游戏感情,婚姻我决不碰触,不管许我多大利益,我都不会穿上那套新郎服,拉着某个女人进教堂的,这与我的人生信仰不附。 我眼里的婚姻,和我眼里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婚姻,应该像我的父母那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不能同生,却能共死,为了同一个信仰,为了同一种追求,而执着,婚姻里的爱情才能长久。 而感情? 人有许多感情,某一时段里的某一分钟,都有可能产生一次情感的渲泄,不过是一次没来由的神经跳跃后大脑渲泄吧,不值得认真的。 小鲁说我是一个像风一样的男人,注定着一生漂泊。 我听后只是笑了笑,“风吗?风也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也是一种生命啊!而你,你将永远跟在风的后面,当一粒砂!” 是的,小鲁就是必须跟在我身后的那粒砂,他是我的经纪人。 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么过,T型台上的华丽,T型台下的麻木,周旋于床上的女友,应付跟在身后喋喋休休的小鲁。 可……那个嫁过的女人竟会突然间回来了,还拉着我的手说,她爱我,她想和我在一起。 爱?这个字很可笑,她爱不爱我,我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她说她想和我在一起,这是肯定的。 她嫁的那个秃头老男人,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浪漫情调,还有床榻之间的技术呢! 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我从不拒绝,女人就是需要怜爱的,你绝不能伤了她们的心,你可以不爱她们,但你不能拒绝他们,这样会显得你很不绅士,像那种不绅士的事,我从来都不做。 和落绯的缠绵,与以前并无异样,还是那般的顺畅,如果她没有碰坏我们之间的这个游戏规则,那么,我或许时至今日,还在同她玩乐着呢! “啪!” 当落绯那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时,我的眼里除了无奈和愤怒,也就没有什么表情可以展现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偎在我怀里的还未来得穿衣的另外的女人,又看了看站在床上那个火气汹汹的落绯,厌恶地说:“滚,你们都滚!” 明明就是一场嬉戏,何苦要闹得大家都这么的不欢而散呢!以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去见落绯,她也没来找我,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呢,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可惜,我错了,我低估了这个女人,女人一但认真起来,一但嫉妒起来,一但狠毒起来,那么……她可以毁掉整个世界,特别是像落绯这么一个可以为了目的不达罢休的女人。 首先是那天在我床上的女人,她传来了车祸毁容的消息。 然后,是跟了我多年,一直像保姆一样照顾我的小鲁,他在家里自杀了,结论竟然是抑郁症。 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抑郁症,这是多么可笑的结果,等我静下心思想了又想之后,我终于明月这一切都和落绯摆脱不了关系。 因为,小鲁在此之前一直奉劝我离落绯那个女人远一点,他说我可以和任何女人一起玩弄情感,却不可以和落绯,否则,有一天会送命的。 我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为了我提前丢了性命,我……让我如何对得起他啊! 当我跑去找落绯质问的时候,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让我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似的。 她对事实不置可否,她承认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她顺便还告诉了我,她在找我的同时,也把一种叫乱红的病毒传染了给我,还说,她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留住我,她说……她爱我! 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这件更可笑的事情了,她说她爱我?我从来没见过谁去爱的时候,是用这种伤害、这种圈套、这种……残忍的。 我愤然离去,为这件事画了一个顿号,因为我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小鲁的死和那个女人的车祸与落绯有关系,我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去起诉落绯。 不过,自那事以后,我开始了禁欲似的生活,再也不往家里叫任何女人,也不在接纳主动投怀的女人,甚至连公司给我新按排的经纪人,我也与之保持一定距离了,我怕再有那样的惨剧发生,可是惨剧仍然避免不了的发生了。 当我晕倒在T恤台上时,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乱红! 那种可怕的病毒在交织着我的身体,让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也让迫不得以地回到落绯的身边。 看着那女人明艳的笑,我却觉得仿佛水仙花的开放,让我在与她玩床上游戏时,都提不起兴趣,敷衍了事。 这样混死的生活,让我越来越觉害怕,落绯的欲求不满和花样百出,像是死亡的丧钟,加快间我接近地狱的步伐。 这样的日子,我无法再过下去,所以,我决定我要逃离,哪怕最终结果还是死亡,也总比在她身边腐朽了要好。 ———————平淡生活的开始————————— 带着所有的积蓄和从落绯那里偷来的一瓶药,我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城市,定居下来。 买了一个越层,过起了宅男的平淡生活,每日每夜里就是窝在家里,把所有需求都调在最低点,为了可以活得久一点,我放弃以前所有的爱好,使自己像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一样生活,每日吃摄需量最低盐的食品,嚼着不用油加工的生蔬瓜果,喝着牛奶白水清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已经无法忍受了,这真是太索然无味了,这样的生活倒不如死掉,或许,死都比现在轻松自在多了! 然后,我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不知道我吃得是假药,还是我的用量不够,我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我却醒了。 这次的经历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要是真死了,怕是连一个给我收尸体的人都没有吧,腐烂,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我这样一张……自恋的脸,还是…… 于是,我开始了出租房屋的计划,这个计划实施了两年多,其间换过无数个房客,却没有一个能长住下来,这样自然,我也就没死了。 我不记得许愿是来我这里的第几十或几百个房客了,我只记得她是所有来的人里,最有意思的一个。 她眨着纯洁的大眼睛,叫着我妖精,指责我定的规定,却又不得不忍受着。 入住第一夜里,她走错卫生间的尴尬,以及我们以后的生活,就像是被上天按排过的一样,我们……终究有了感情。 我突然间也就信了那句话: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一定又会期待能够再有一个相爱的来生。 在有过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相信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 我承认我爱上了她,爱上了那个比我小将近十岁的女孩子,三十多年,第一次体会爱情,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追求一直渴望的,不是像风一般的自由生活,而是有一份可以守得住的纯真爱情,有一个愿意陪我过一生的女子。 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手机响起,我们都特别激动,我们都希望那个电话是对方打来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彼此的凝望,每一眼都比前一眼,加深了爱的浓重,都很想溺在对方的眼神里,不愿自拔了。 她陪在我的身边,为了我的身体而着想,她善解人意,从不问我的过去,明知道那是一个不好的故事,却只字不提,只是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帮我擦走汗水。 记得有本书上这么说:每一个女孩曾经都是无泪的天使,当她遇上心爱的男孩时便有了眼泪,天使落泪,掉落人间,所以每个男孩都不能辜负他的女孩,因为她曾经为了你,放弃了整个天堂! 我终于在三十三岁的高龄时,等到了那个肯为我掉泪的女孩子,可我却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辜负她,许愿为我放弃的又启止是天堂那么简单?如果我若负了她,不只我将没有余生,她也会……,我怎么舍得啊! 想要避开的时候,发现根本已经无力回避,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心痛的结果,最终,许愿扇向自己的那一巴掌里,我终于明白了,这段爱情是我的命运,我无法逃! 幸好,命运不总是那么的残酷,我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拉着她的手,走在街头,像所有情侣一样逛逛商场,坐一会儿冷饮店,看她柴米油盐地操心着我的身体,看她围前围后地为我的起居而忙碌……,我从没有过如此的开心,仿佛看到了儿时祈祷的梦,有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家,家里有一个等着的人! 风动的天空里,爱情本无处不在,只是我用尽所有身心可以抓到的,也只有这一份了,我怎能不珍惜,我无法去放弃,那么,就让我在我仅剩的生命里,自私一次,让我……爱她吧!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宅门生活很特别 任思念怎么也没想到,她没有去看的那个小病人,竟然在这一天里,来到她的办公室,来看她来了。 自那天从程念的病房出来后,任思念就再也没有去过,如果程念不是程锦的儿子,她一定会去的,她很喜欢看那个长着一双潮湿大眼睛的小男孩儿! 可惜,当这个孩子姓了程,有了程锦这么一个爹后,她就不得不躲着了,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和程锦挂上什么关系,除了生意上的事,她不想再和程锦有任何私人的联系。 当年的那段情不只是毁了她的一张脸,去掉了她原先的容颜,与之一起消逝的,还有那些她不在留恋的情感,她不想再回到过去,那会让她觉得她这三十年,像是白活了一样。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在紧密筹划着她的白茶花计划,她绝不允许任何外界的因素来做干扰,为此,她已经连着大半个月住在办公室里了,就怕遗漏任何细节之处,而让落绯这只狡猾的狐狸逃过这一劫。 可偏偏任思念想逃的时候,程锦不想放过他,程锦自知自己来这里找任思念,得到的一定会是冷遇,所以,他没有来,可他却让他那个可爱的儿子,来做了先锋,打了头战。 “任总,那个……外面有个小孩子要见你!” 老行墨黑的眼里,说这话的时候,有了一丝淡淡的玩味。 任思念最清楚老行的脾气了,这家伙轻易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他继然这般……那就说明外面的那个小孩子一定不一般。 “哪个孩子啊?” 任思念明知故问着,可头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这个程锦啊,真不知道他倒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任思念都已经如此忍让了,他还觉得不够吗? “就是叫你妈的那一个啊!” 老行的话,第一次让任思念有了想揍他两个耳光的冲动,可这也确实怨不得老行,当初那孩子叫她“妈妈”的时候,还不是她自己觉得分外高兴的吗? “伤得这么重,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他一个人来的吗?” 任思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心里已经做好打算了,如果是小家伙自己来的,那她就看一眼,毕竟她心里也是惦记着小家伙的伤的,要不是小家伙有那么一个爹,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医院几回了呢! 可如果小家伙要是在有他那个倒霉的爹、程锦的陪同下来的,那她肯定不会去见的,立刻就会下逐客令的。 “他自己怎么能来的了,好像是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给送过来的,那女人把小家伙扔在这后,就走了,说两个小时之后,回来接他!” 老行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任思念,任思念听完后,再也没有那份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了,连忙站了起来,埋怨地看了老行一眼说:“你怎么不早说,人呢?” 老行看着任思念那副着急的样子,强忍着没笑,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态度说:“在外面等着呢,刚才……,任总不是也没问这个吗?” 任思念也懒得再答理老行,慌忙地拉开门,来到了办公室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在接待室里张望着的那个小脑袋,那双水墨似的大眼睛,还是那么的楚楚怜人,让人忍不住想去疼惜。 “小念!” 任思念快速地走了过去,走到程念身边后,一把拉住了程念的双手,上下仔细地看了起来,“告诉许阿姨,都好了吗?还疼吗?” 程念仰起头感受着任思念那温暖的目光,点着头说:“都好了,我前天出的院,想阿姨了,就让爸爸开车把我送过来了,阿姨,我……我没有打扰你吧?” 程念说想任思念的话,是没有掺假的,他的内心里的确很想念任思念,也一直盼着任思念能去医院里看他,可……他盼了一个多月,任思念也没有过来,这让他小小的心灵,多少有些受伤害…… 程锦早就看出儿子心里的想法了,儿子心里的想法多少也些是他的,他也想任思念,他也想见任思念,可是,他实在没有那么好的方便条件去见任思念啊,他那么貌貌然地出现在任思念的面前,任思念非但不会见他,而且,还会给他吃一碗美味的羹吧,只可惜这羹的名字叫闭门羹。 所以,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总着程念,“小念,你是不是想见任阿姨了?” 程锦的话说完后,程念是小小的沉默,然后,才轻轻的点头,怯怯可怜的声音回着程锦,“爸爸,任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呢?” 自从真正地和程念了情感了的沟爱后,他越来越受不了程念这可怜的眼神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个这小儿子的心灵其实是那么的脆弱啊! “那……任阿姨说过要来看我的,可……她都没有来!” 程念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把想要问的话,问了出来。 “那是因为……任阿姨最近很忙啊,他是爸爸的合作伙伴,爸爸很清楚她的生意的,这一段时间的事很多,她才没有抽出时间来看你的,要不……这样吧,你快一点儿吃,爸爸送你和张妈到任阿姨的公司,她没有时间来看你,你就去看看她吧,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程锦的话,让程念黑黑的眼睛一亮,他惊喜地问着父亲,“可以吗?我可以去看任阿姨吗?” “当然可以,但是必须让张妈跟着!” 程锦拍了拍儿子的头,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这个答复让程念开心得极拍手,他就是不能跳起来,否则,他早就已经雀跃到程锦的怀里了。 他从来没有像这段受伤住院那么开心过,父亲不像以往那样对他冷淡了,还每天早晨都陪着他一起吃饭,晚上回来的时候,也会搂着他一起睡,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而今天早上父亲给他的按排,无疑更是让他惊喜之极,都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任思念那里,看看任思念了。 就如程锦所按排的一样,他就是把程念和保姆张妈放到了任思念的楼上,他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回了公司。 他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逼得太急,特别是……感情,且还是破裂后需要修复的感情,更是急不得了。 —————————鲜花的分割线—————————— “任阿姨,这束花是我爸爸让我带给你的,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程念把程锦在来这里时,中途所买的那束白茶花递给了任思念。 任思念接过了花后,心头微微一酸,若不是程念还在她的眼前,她早就把这花抛到楼下去了,她才不要看到这束由程锦送来的东西。 程锦要是记得这束东西代表的意义,当然就不会……那么对待她了,现在送来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送到她那个假坟头上好呢! “任阿姨,你不喜欢白色的花吗?那……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别的颜色的,你……你千万别生气啊!” 程念怯怯的声音,立刻让任思念把所有的埋怨都抛到了九天云外去了。 她连忙把那束花抱在了怀里,假装万般喜欢的模样,然后抚了抚程念的头说:“阿姨当然喜欢了,呵呵,小念送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阿姨都喜欢!” “嗯!” 程念乖巧地低下了头,拉了拉任思念的衣角,一副可爱的模样,“阿姨,你是不是很忙啊,那你不用理我的,我没事的,我就是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我……我呆一会儿就回去的!” 任思念算是佩服程锦这个击命一招了,她任思念喜欢什么,这么多年似乎也没变过,可爱的小孩子一直是她心头的隐秘,也是心里的最爱,如果她的孩子没有流产在海里,也有现在这么大了,那也是……程锦的孩子! 哼,程锦,算你狠,在程念这一战里,她任思念认输了。 “阿姨没什么事,这样吧,阿姨带你出去,这里离水族馆很近,阿姨带你去看大海龟,然后,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任思念把手里的那一捧花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捧起了程念的小脸,一脸祥和的笑,柔声地问着程念。 “可以吗?阿姨!” 程念觉得对于他来说,今天真是个非常好的日子,父亲亲自开车送他来这里看任阿姨,而任阿姨却还要带他出去玩,这……这真让他有一点不敢相信啊! 对于一个以前总是被关在家里,长到十岁,就去过一次公园的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任思念所提的这件事,更让他兴奋的呢? “当然,走,我们现在就走!” 任思念说完后,双手放到了程念的轮椅扶手,推着程念出了招待室。 ——————————宅中生活的分割线————————— “亲爱的,你快猜我躲到哪里了,呵呵,你找得到我吗?” 许愿像猫一样缩成小团,蜷在沙发后面,看着李俊秀像个盲人一样,左摸右撞着。 李俊秀的眼睛上被她蒙上了一层白布,不是那种完全的遮光的,也有一丝丝透亮的作用。 她和李俊秀两个人意在娱乐,可没有想比个真正的输赢,若是蒙得太严了,李俊秀看不到光,或许会被什么障碍物绊到,摔倒的,这样……就不好玩了。 自从上次任思念找过李俊秀,谈妥那桩生意之后,许愿和李俊秀就开始了足不出门的宅男宅女的宅人生活。 两个人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就把所有儿时玩的娱乐项目淘了出来,比如:什么丢手绢,什么捉迷藏,什么剪刀石头布……,把外面那群任思记派来保护着他们的保镖都给弄郁闷了。 见过的情侣多了,可还没见过哪对成年情侣像人家两口子这么玩的呢,那简直是……愉情非富啊! “亲爱的,我看到你的屁股了,你不要动啊,看为夫不逮你个正着!” 李俊秀装假出黑熊状,张牙舞爪地向许愿藏身的地方走去,许愿也弄出一副小羊咩咩的神情,无辜躲闪着说:“啊,怕怕啊!” “怕,你还躲!” 李俊秀一把抱住许愿的*,把她拉回到沙发里,亲吻着她的脸颊。 也只有这个时候,李俊秀也才越来越佩服他自己了,面对如此香甜的人,他还能克制住欲望,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意志力越来越强了,还是……这病毒起的作用,渐渐磨掉了人的本能欲望。 这样一想,李俊秀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啊,他不能再治愈了这个病之后,落下什么后遗症吗,貌似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没有什么比不能人道这种事更令人汗颜,更令人害怕的了。 如果真是这个结果,那他还不如直接了断了呢,免得活受罪。 一想到这些,他也就没了热情,抱着双膝,偎向沙发另一头了。 “怎么了,小俊!” 许愿也感觉到了李俊秀的异样,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坐到离李俊秀近一些的地方,并且把蒙着李俊秀眼睛的白布扯了下来。 那双斜长的丹凤眼,在此时,竟然有些水雾朦朦了。 “没什么,就是想……我要是一辈子这样,你可怎么办啊?” 李俊秀当然无法把心里的苦楚就那么地告诉给许愿,这种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我能怎么办,你要是一辈子这样,我就陪你一辈子呗,小俊,别想那些好不好,陈诺不是再想办法吗,那个任总不是也说,她能给提供一些帮助吗?既使这些都不行,我也不管,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媚眼如丝的小俊!” 许愿说到“在我这里”的时候,拍的是她自己的心,在她的心里,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李俊秀的影子,且将会一直拥有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抹掉。 而最后的那个“媚眼如丝”却完全是为了调剂李俊秀,逗他开心的了。 李俊秀听完许愿的这个形容词后,还真给许愿做了一个“媚眼如丝”,那狭长的丹凤眼挑出一屋的明媚光辉。 “小俊,我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啊,那个落绯真的那么坏吗?真的会伤害我们吗?” 总在屋子里面憋着,即使想着各种方法挑弄气氛,却也仍是难以抵挡无聊啊! 而且,在许愿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人是坏人,她根本就想像不到这个社会里,还真有杀人放火的强盗行为,可李俊秀是和落绯在一起过的。 李俊秀当然相信以落绯的狠毒,逼到最后,她肯定会是什么方法都使用出来的,他李俊秀什么都能忍受,但绝不能忍受,别人伤害……做出伤害许愿的事,就算是拼了命,他也会要保护许愿周全的,所以,他也绝不会让许愿离开他半步的。 “当然,小愿,再忍几天,任总那边就要完成了……” 昨天任思念已经派人把第一批男用化妆品送过来了,当然,也被许愿彻底没收了,许愿是决不允许他家男人用这种带刺激香精的东西的。 李俊秀极其乐意欣赏许愿那副霸道的样子,其实,任思念是绝没有让李俊秀试用的意思的,这……只不过是步棋而以,这一招棋下得极其巧妙啊! “快完成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他几乎没用你……没用你做过什么啊?那笔代言钱那么好赚吗?” 许愿可没看出来这里哪有像完了的事,她已经把那批没收来的化妆品束之高阁了,她不知道李俊秀和任思念谈的那件事有完没完,可她很清楚李俊秀要是用了那个东西,命完的就快了。 “哈哈,小丫头,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事啊,你就乖乖的等着收钱吧!” 李俊秀轻轻地敲了敲自家宝贝的小脑袋,然后,展颜一笑,他原以为落绯就已经算是女人中最狠毒的了,可自从认识了任思念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较之落绯更高一筹,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 “懒得理你们了,我给我另外一个亲爱的打个电话,哼……”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电话,见那边的李俊秀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立刻有些败兴,唉,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她话里所指的“那个亲爱的”是谁了。 犹记得第一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李俊秀可不是现在这么平静的表情啊,李俊秀那副样子,都像是要吃掉谁似的,追着她逼问那个亲爱的是谁,可现在…… 唉,真是……平淡如水啊! —————————————另一个亲爱的分割线————— “哥,我,我是小愿啊,你那边怎么了,怎么那么乱啊?” 是的,许愿的另一个亲爱的,就是她那个双胞胎的亲哥哥——怪胎陈诺。 “我这头打官司呢,米兰喻的父母已经大打出手了,其场面极其恐怖,我和米兰喻准备跑路了!” 陈诺那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惊得许愿直皱眉头。 米兰喻的父母大打出手,这……这可是为什么啊,不是说离婚多年,从不相见,若不是上次米兰喻和陈诺要宣布订婚,这两个人还发誓老死不相往来呢? 这……这怎么就打了起来了呢!不但大打出手,还打上了官司?还有,她老哥说什么,要跑路?跑哪里去啊?这可不行,要跑也得先把他家李俊秀的病搞定再跑啊! “哥,你去哪里啊,我家小俊怎么办啊,就等着你的灵丹妙药起死回生了!……” 许愿急切的话还没等说完,陈诺就已经开始反唇相讥地训上她了。 “你这个丫头,心里就有你家小俊啊,你就没有你哥哥我吗?我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你知道吗?还有心思提什么药呢,好了,先别说了,等我回去再和你说,我先去拉架!” 陈诺的话说完,还没等许愿搭话呢,他就挂了电话了,弄得许愿一头的雾水,莫明其妙。 “怎么了,你另外一个亲爱的!” 他李俊秀就算是再爱吃醋,也不吃陈诺那腹黑墨鱼的醋的,他可怕沾染上一身黑,那个怪胎他惹不起,再说了,他和许愿的这段缘分,往最开始算,还是从陈诺那句拜托的话引出来的呢! “他自顾不暇,后院起火了,岳父岳母天南地北地打了起来了!” 通过陈诺刚才的那几句里,许愿也只能总结出这么一句来了。 李俊秀听完后,也还给他一份无奈的笑容,哎,据说结婚最不好弄后的就是双方父母了,呵呵,人人都有此麻烦啊,连陈诺那腹黑八爪鱼都逃不过,想一想,竟然兴灾乐祸起来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放手,放谁生 程锦刚刚回到家后,就听到了程念急切地把他今天和任思念一起去海族馆和吃肯德基的事告诉给他了。 看着程念一脸兴奋的小脸,程锦也忍不住地微笑起来,只不过,这层笑意里,却还藏着另外一层深深的含义,那是对未来生活,或是具体来说是对未来某人的一种期盼了。 “那我的小宝贝高兴吗?” 程锦拍了拍程念因兴奋颤动着的小肩膀,很是温和地问着。 “高兴,念儿好高兴!” 程锦这般温柔的举动,令程念更加的欢喜,一张润白的小脸笑得像是涂抹了阳光一样,蜜甜蜜甜的。 “那以后要是爸爸知道任阿姨有空的时候,爸爸还送你去,好不好?”程锦一边说着一边把程念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里,问着:“念儿,可喜欢任阿姨?” 程锦问完后,程念连想都没想就快速地点头,说:“喜欢啊,念儿喜欢任阿姨,念儿以后还可以去找任阿姨,是吗?” 程念听程锦说以后还会送他去任思念那里,自然又添了兴奋,小脸都涨红起来,像个新鲜的小苹果,很是讨人喜欢。 “嗯!” 程锦笑得意味深长,他这个“嗯”里启止是让程念单纯地和任思念在一起玩乐的想法啊,他要让这张亲情牌打得更加稳妥,在以后里,可以增进他和任思念的感情关系,最好可以……破镜重圆了。 程锦从这里打着他的如意算盘,想着如何捥回任思念那颗受伤的心时,在一个寂静的角落里,却还有一个人也在因想着任思念,而黯然神伤呢! 冷忆站在任氏大楼的下面,已经转悠好一会儿了,看着上面那扇熟悉的窗还亮着灯,他在犹豫着是要上去,还是就从这里……一直等下去。 或许今天晚上,姐姐……就能回去住了吧! 自从他开始学英语以后,任思念就再也没有回那座别墅,他害怕担心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任思念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不想再看他了。 冷忆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这偏偏就是事实,每一夜里,他都睡不踏实,都要等到凌晨才能闭会眼睛,就怕任思念进屋的声音,他会听不到。 可就是这样的等待,也没有等回任思念来,他怕极了,这几天里也天天地做着噩梦,梦见任思念再也不理他了,两个人碰头的时候,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当他是个陌生人一样,仿佛都没有说过爱,就……不爱了。 他也给任思念打过几次电话,可每次通话才刚始,任思念就自己那边有事,挂断了电话,让他有口难言,连问一句他哪里错了,他能改的话都说不成。 脖子仰得酸疼了,他才恋恋不舍地低下了头,踢踩起脚下的小石子来,踌躇着是上去,还是……回去。 此时,冷忆所看着的那扇窗子里,那玻璃后面的人,也在看着楼下。 楼下的那削瘦的身影,她怎么能没看见呢?只是,她不能去叫,如果现在叫了,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启不是白废了吗? 冷忆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大好年华还在后面,任思念真不想让冷忆就这么把心栓在她的身上。她们……她们是不合适的啊! 从认识的那个场合,到后来不应该有的牵挂和心疼,到现在……这副难以收拾的境地,真不知道是她心软了,下不去狠心,还是这份纠结本身就让人不舍! 哎,但愿这件事早点过去,她帮完了要做的事,就可以回去了,这里,这里的一切就可以忘了吧? 还有,程锦,这个程锦倒真是越来越成熟了,都会玩上感情牌了,拿小程念做敲门砖,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卑鄙还是……,只是,他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不明白覆水难收的道理吗? 就在任思念想着程锦这个让他头疼的人时,程锦就偏偏在此时打来了电话。 “任总……,不,我想我还是应该叫你馨儿……” 电话里,程锦那略带着一丝兴奋的话还未说完,任思念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了,“程总,请你弄清楚,我不是什么馨儿,我叫任思念,我想……,出于对我死去老公的尊敬,你还是叫我任总比较好!” 任思念的话语很平静,谈不上是气愤也谈不上是高兴,就是那么淡淡的,如凉水一般,却绝对冰得人透骨透心。 “你……你什么意思?馨儿,当年的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就不可以在一起好好谈一谈吗?你知道……我还爱你!” 程锦的话说得急切而又激动,可任思念还给他的还是那么副平平淡淡的语气,“程总,我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话,你也说过那是当年的事了,我现在不想再提起,十年里,我有了一段婚姻,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嫁,所以,请你不要再废什么心思了,你要是真想给小念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后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人选范围!” 任思念的话说得干干脆脆,说完后,也不管程锦是如何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她再走到玻璃窗那里,想去看看楼下的冷忆时,却发现昏黄的路灯下已经没有了那削瘦的影子…… “姐,你是在看我吗?” 原以为这孩子走了呢,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上来了。 其实冷忆已经站在任思念的办公室门口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任思念在接电话,所以才没有发出声音的。 任思念和程锦说的话,他当然也是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如果说心里没有那淡淡的窍喜,那是不可能的,他原来担心的大部分事情,现在可以卸下来了,原来姐姐……已经不在爱程锦了,那……这说明不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呢? “你还没回去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任思只要一看到冷忆的那张脸,就连一点过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更难不出对待程锦的那副铁石心肠了。 “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你都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冷忆很小声地问着,星眸眨着,带出一丝淡淡的哀求,看向了任思念。 “不了,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就先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任思念狠下心来,不去看冷忆,这样回着他说道。 “这样啊,那……我陪姐姐吧,我……我回去也睡不着!我从这里或许能帮上什么忙的!” 冷忆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守空房,那个孤冷的大地方让他觉得这世界里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落心之处,除心任思念,他谁也不想找,有任思念的地方才是他想呆的地方。 任思念看着站在门口那里瘦高的冷忆,实在不知道要在对冷忆说什么,还是少年的玲珑心,怎么好……这就样硬硬的伤害到他呢? “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百般无奈之下,任思念只好想些别的话题了,并把一直站在门口的冷忆,拉了进来,让他坐在沙发上。 “还好了!” 冷忆羞涩地笑了笑,他的英语亏欠的很多,不是这一日两日就能补回来的 “慢慢学着,冷忆,我一直以来都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只不过……始终没有找到时间,今天终于……有了空闲,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以前都是你给我沏咖啡,今天我给你沏一杯!” 任思念说完,转身去了里屋。 任思念的办公室是一间套房,除了外面这间办公的正厅之外,里面还有一间隐秘的休息室,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屏风后面的微妙玄机。 “姐,我来吧!” 冷忆见任思念起来了,连忙也跟了过去,可去被任思念轻轻地推了出去,“去,坐着,这次一定要我自己来!” 冷忆看着任思念那张含着笑丝的眼睛,却也同时闪着无比的坚定,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退回了正厅里,等着任思念沏的咖啡了。 —————————————蓝山咖啡的分割线—————— 几分钟之后,任思念端着一个精巧的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缓缓地走到沙发旁,把托盘放到了玻璃椅上,并且把其中的一杯亲手放到了冷忆的面前,“小忆,知道你不爱喝纯咖啡,所以,给你添了牛奶和糖,你尝一尝!” 冷忆听了任思念的话后,连忙双手接过了任思念递过来的咖啡,小心地接在手心里,慢慢地吹着,小口的抿了一下,没有想像中的苦涩,带着淡淡的奶香和浓浓的甜味。 “好喝吗?” 与此同时,任思念也拿着自己的那一杯,坐到了与冷忆所坐位置相邻的沙发上。 “嗯,好喝!” 冷忆由衷地笑了笑,轻轻地点头。 对咖啡这种东西,他一直从不碰触,因为反感这份味道,也反感这份颜色,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品尝起来,似乎没有想像中的苦涩和难咽,难道同一种东西里,加入不同的物质,就会产生另一种味道吗?这……真是奇怪啊! “那就好,小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明知道要和冷忆谈什么,却仍是不知要如何说,才能说得清楚,才不能不伤到彼此的那份情感,任思念想着措辞的时候,也尽量说得委婉含蓄。 “好,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冷忆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就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忘记任思念对他的好。 “那你喜欢我哪里啊?就因为我好吗?我也可以对别人好,你以后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啊?” 任思念笑得温和,看冷忆的眼睛里也全柔软之情,在她的心里,冷忆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正经地接触过社会,没有开始过人生和爱情,就被打压到黑暗角落里的孩子,这样的一个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好啊! “喜欢就是喜欢了,我不管你对别人好或是不好,我只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没有人比你对我还好!” 冷忆执拗的样子很可爱,一双黑色的眼里,波光涌动的,似乎任思念要是不相信他的话他就能哭出来了。 “是的,如你所说的,那么……,你还记得吗,你欠我一个条件,我现在把他说出来,五年的时间,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去开始另一条道路,不去做谁的傀儡,用我所教会你的知识和经验,去碰触社会,品尝生活,如果五年以后,你发现,你爱的女人仍然是我,那就去法国找我!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谈不上是机会,也谈不上是借口,任思念只想给冷忆一个动力,让冷忆看到什么是天外的天,什么是人外的人,而她,她从来没有想过,五年之后,冷忆会不会真的去找他。 在任思念的想法里,五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五年间,他遇到的又启止是她一个两个的任思念啊! 那个时候,他就会明白什么是爱了,那个时候他也就知道哪一个人才是他这一生里应该珍惜的,不管是谁,总之应该不是她任思念。 就比如她自己,以前她一直以为她的心里有的只有程锦,她不会再爱上第二男人,更不会和第二个男人有什么婚姻之说,可是,一个十年,一切不都是过眼烟云了吗? 现在,无论对谁去说,她都会告诉别人,她是翰司的妻,而不是程锦的初恋。 她不是冷忆生命里的那个女孩儿,她已经不过是个看得太多浮世沧桑的女子,她不合适冷忆的。 而她任思念不是那种专横的女子,她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什么人一条生路,勉强的答应,总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五年?那个时候……姐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 这个时候的冷忆还不懂任思念的苦心,他仍是以为任思念已经和他玩腻了,像别的女人那样要赶他离开了,无论他怎么的付出情感,是不是终究留不住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呢! 那曾经的那些好呢?如果只是玩玩而以,那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从一开始就当他是个玩物呢,为什么要在给了他感情之后,又给他泼一桶无情的冷水呢? “我不会忘记你的,冷忆,就算五年之后,你不来找我,我也仍然记得我有一个叫冷忆的弟弟,我是永远也不会把你忘记的,这段时间,你还是要抓紧时间学习英语,国外的那所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先进修两年,等你学成以后,你会知道生活……生活里不只是我,还有很多很多……,值得你去追求值得你去关心的人和事!” 一时间,任思念也不知道要如何教会冷忆人生观以及世界观,她只是想让冷忆不后悔,二十岁决定的事情,代表不了这一生啊! “这……原来是这样,好的,姐,我听你的,五年,姐,只有五年,你……你别忘记我!” 冷忆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到了玻璃桌上,手紧紧地拉在了任思念的胳膊上,那眼里炙热的光芒,任思念一生都无法忘记。 五年,这个五年……将会改变许多吧! 只是有一点任思念可以肯定,如果她能顺利地挺过此劫,这五年里,那她将还是她,还是那个守在白茶花别墅里的闲散女子,不为了谁而改变,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会再改变了,也无力去变了,就这样……就这样看着花开花落,过到终老,未尝不是好事。 松了程锦的手,不想过去,放冷忆一条生路,不问将来! ------------ 第一百二十章 替罪羊VS搞笑绑匪 漆黑的夜里,落绯独自坐在幽暗的屋子里,她没有开灯,也没有拉扇帘,除了外面晃映进来的灯光,屋里没有一处带光的地方。 她纤长的十指,意味正浓地把玩着手里,两瓶一模一样的小瓶儿,她身后站着的两个高大的黑夜男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自家主子玩这两个东西,已经快玩一个小时了,脸上除了淡淡的笑,就没有什么值得寻问的神色了,而那两个小瓶子就像双胞胎的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啊,落绯玩的这一个小时里,他们两个也就看了一个小时,怎么看,也没看出个之乎者也,两双眉,都像是映了像一般,扭曲到了一起、 后面两个人不明白落绯这是看的什么,可是在落绯的心里,这两个东西就像是她的命一样,这是她新的经济来源,这也是她能不能在社团里打一个翻身仗的必备武器,“任思念啊任思念,你聪明一场,总不会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手吧!” 落绯的得意神情又保持了大约五分钟后,才对身后的那两个跟班说:“让你们监视的别墅有什么结果吗?能靠过去吗?” 对于李俊秀的监视,落绯始终也没有放松,她当然也清楚,李俊秀的那个家的周围密布着许多任思念的人,她想要从中谋划点什么,其困难程度,不比她在秦逸三这里混水摸鱼强上多少。 “很难,周围有许多的影子,我们贴不过去,而且,那别墅里的两个人也不出来……” 那两个人还没有说完呢,落绯就忍不住地发货了,她把手里的两个东西,一起扔到了办公桌上,厉声地训斥到,“一群废物,我花这么多钱养你们是白吃饭的吗?我告诉你们,不管多困难一定要靠上去,还有……,我要让那女的死!” 如果说落绯恨李俊秀,那还不如说她更恨许愿,她恨所有在李俊秀身边的女人,她巴不得那些女人都出门被车撞死,然后,以此来折磨李俊秀,让他生生的疼着,却无能为力。 现在,她仍是这么想的,动得了动不了李俊秀,她不在乎,反正那个男人也形将就木,离死没有多远了,如果能在他临死之前,还能让他痛一痛,那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兴奋的呢! “这……,主人,这……,我们根本就……靠不上去啊!……” 其中的一个男人,刚想要反驳,提出他们所碰到的实质上困难,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呢,落绯就已经狠狠地甩过来一个巴掌了。 “靠不上去?这不是理由,你们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遇到真正的事情了,就往后退了吗?我告诉你们靠不上去也得靠,找不到机会,就算制靠,也就制造出来,否则……,别怪我落绯心恨!” 落绯高傲着头,嚣张气焰和愤怒的表情,夹杂着一丝的残忍,让心后的两个大男人,也不由得心头一跳,没了声音了。 整间屋子一时之间,又陷入了窒息一样的空气中,十多分钟后,落绯略有缓合的眼神,又一次落到了被她刚才扔到办公室上的两个小瓶子上面了。 这东西仿得还真像啊,连她都没有看出来,如果这要是卖了出去……,呵呵……,还是得大赚一笔的! 哼,任思念啊,你再怎么聪明,可却忘了自己合伙人的缺点和弊端啊,她落绯是打不通程锦那个木头的那一关,但……秦逸三那个老色鬼,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温柔陷井呢! 这一次里,打着秦逸三的大旗,从程锦的安城那里,抄来的施工流程,和探之来的生产配方,加上秦逸三的经营销售权……,还有什么能……阻挡她落绯的计划呢! 任思念用白茶花,她落绯也用了白茶花,只不过是在其中添了那么一点点的红,乱上一局,不知道……这个结果将会如何呢? ———————————深夜归来的分割线————————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我们就硬闯了!” 许愿和李俊秀正搂在一起,享受甜蜜美梦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让许愿和李俊秀再也忍受不住了,双双从床上跳了起来。 大半夜的,弄出这种扰民的声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纵使她许愿的脾气再怎么好,也不能……这么承受着啊! “小俊,你躺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怒了!” 许愿说完后,抄起了放在二楼墙角处的那个棒球棒,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也不管身后的李俊秀喊着她什么,一马当先地就冲了下去。 “呃……,怎么会是你们啊!” 许愿带着怒火冲到了门口时,一把拉开了门,却被门口的两个人瞬间浇息了怒火,手里拿着的棒球棒也就放了下来。 “谁啊?” 李俊秀刚把裤了穿好,衣服还没来急套上去呢,就因担心许愿的安全,也从二楼冲冲赶了下来。 “那你们以为是谁?” 外面那张和许愿一模一样的脸,也带着不小的怒火,他手里拉着的米兰喻神情也是极其的疲惫,两个人就似那一对憔悴的风中落叶。 “我……” 许愿刚想说什么,就被李俊秀拦住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你们怎么了这是?” 李俊秀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挡在门口的许愿,搂着许愿先进了屋里,随后门外的那对也先后地跟了进来。 “许愿,快给你哥我弄口水喝,这从飞机上竟补觉了,一口水都没喝呢!” 陈诺屁股刚坐到沙发,就嚷嚷起来,许愿刚想要从李俊秀的怀里闪出来去给陈诺倒水,却被李俊秀轻轻地摁回了沙发里,“我去吧!” “那好!” 许愿也没有再推让,李俊秀闪身去了厨房给陈诺和米兰喻倒水,而许愿也就利用这个时间寻问这两个人深夜来访的原因了。 “你们不是南北双飞游去了吗?怎么又飞回来了?” 许愿的下颌拄在棒球棒上,眨着大眼睛左看陈诺一眼,右看米兰喻一眼,就这么打量着这对狼狈的情侣。 “是啊,南北双方游,这个游……游得差点把小命搭上……” 陈诺长叹一声,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米兰喻给打断了,“你别胡说,我父母那要不是好意,怎么能……,怎么能打官司呢?” 米兰喻的话说完后,陈诺收回了长叹,改成了苦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愿一眼,然后说:“你知道哥现在最欣赏李俊秀的地方是哪里吗?” 陈诺正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俊秀也从厨房回来了,他把两杯水分别放到了陈诺和米兰喻的面前,眼神却收不回来地在陈诺的身上游走了,那意思很明显,也在等着陈诺把话说完呢! “我现在最欣赏李俊秀的地方就是……李俊秀没爹没妈……,小愿啊,以后哥就很难在父母面前尽孝了,你就多多尽心吧!” 李俊秀听完陈诺的话后,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陈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而陈诺的表情更是痛苦不堪,弄得许愿一头雾水,却不敢去问陈诺,只好来问米兰喻,“兰喻,这是怎么了,你父母……他们逼我哥了……还是……” 许愿一直觉得以她哥哥的相貌和才智,不可能会得不到米兰喻父母的宠爱的啊,加上那张像抹了蜜糖的嘴,那更应该是颇受……,这怎么会,其实许愿哪里知道,这太过招人宠爱了……也是罪啊! “是这样的,小愿,这不怪陈诺,怪我父母太疼我了,我和陈诺商量着,说结婚后……想……,找个海边的城市定居,就是这句话,惹来的麻烦。哎,我爸不同意,我妈也不同意,他们都希望我和陈诺去他们自己的城市,最好陈诺还可以放弃所学的专业,跟我一起经营我父母的公司,可两个人的意见不妥,就……就告上了法庭,打了起来,还要强行动手把我和陈诺带回去……,所以,我们两个趁着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先逃了回来!” 米兰喻的话说完后,许愿的嘴张大到一个拳头都能放得进去了,“什么啊……,你……你们不是成年了吗?对了,你父母告上法庭,可……哪个法庭会接这种案子啊!” 许愿以前就知道米兰喻的父母对米兰喻的宠爱,那简直已经到了无可无不可的,恨不得把米兰喻栓在自己的裤腰上,最好,让对方总也看不到,只属于他自己。 可许愿就是弄不明白了,这父母怎么能……怎么疼一个人,像是管自己的私有物品似的,这可真要命啊! “不知道,我们哪有心情听这个啊,为了防止被米兰喻父亲派来的北方大汉抓回去,也害怕被米兰喻母亲派来的南方工作组谈判,我们先跑回来了!” 陈诺一口气喝了杯里的水,差一点没有呛到。 “这样啊,那你们是不是很累啊,喝完水后,就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吧!” 事到如今了,许愿也就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米兰喻以及陈诺那两颗受伤的心了,只好,给他们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算是尽点心意了。 ——————————小两口谈话的分割线———————— “亲爱的,你不是说我们现在很安全吗?有人从外面给我们站岗吗?那为什么……陈诺和米兰喻还能大张旗鼓地从我们门口扰民啊!” 回到楼上后,许愿重新偎在了李俊秀的怀里,眨着大眼睛看着李俊秀那张俊朗的脸,小声地问着。 一直以来,许愿都对外面的那几个类似飞虎队的高级保镖兼打手,存有十足的好奇心,可……,今晚最大的场景发生的时候,那一群人,意然也没有出来啊! 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啊! “呵呵,陈诺要是没顶着那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我就不信他那副态度还能接触到咱们家的大门!” 这一点,李俊秀绝对肯定,陈诺今晚能逃过没被人围追堆截的命运,全在于,他长了一张和许愿一模一样的脸,这样是换做别人,早就被拉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严刑逼供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摆设呢,亲爱的,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得到,奖励一个!” 许愿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把大大的吻印在李俊秀的脸颊上,然后,又手紧紧地缠在李俊秀的腰上,像搂着她原先的那个大抱枕一样抱着、睡着了…… 觉得最悲哀的,还是李俊秀自己,明明身边是秀色可餐,可他自己还要强忍着不能动一口,陈诺啊陈诺,你倒底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解药啊,他可不想一辈子禁欲啊,他的爱人……,他们将来的孩子,就全拜托楼上的那只八爪墨黑鱼了。 ————————绑架的分割线—————————— 这个清晨,李俊秀被任思念的人接到了任氏总部,任思念把一堆资料放到了李俊秀的面前,和他商量着如何开始法庭上的事情。 “告,我是一定会告她的,我是不会用野蛮的手段的,我要让她尝一尝什么是监狱之苦,然后,再……走向死亡!” 死的结局,绝不能让任思念满意,她要的是让落绯生不如死,身败名裂,让她尝一尝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以偿还翰司那几年所遭受的罪。 所以,她才会选择省掉一颗子弹,走上法律途径的。 “行,我听任总的吩咐,你的计划已经很周全了,我按你说的来,倒时候,我会承认我在使用化妆品期间感染了乱红病毒,以证明这种毒素的可怕性,用此来指证落绯,但,她调包和投毒的那些化妆品……” 任思念招计策想的是妙,既可以避免让李俊秀提到当年那段混乱情感的尴尬和难以抬头,又可以借用李俊秀身上现在所中的病毒,发挥出它其中的功效,带给落绯致命一击,可那些污染上乱红毒素的化妆品呢? “我会交给法庭,当众销毁的,我任思念不在乎这几个钱,我只要落绯伏法,尝欠我丈夫的债!” 那千八百万的初期投资,对于任思念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她不会一分的痛惜,她只要能得尝所愿,替翰司报仇就可以了,其余的,她都不会考虑的。 落绯想借着她的白茶花,做移花接木日后栽脏陷害的好事,她就要让落绯尝一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正当两个人从这里商量着法庭上的具体细节要如何应对时,李俊秀的电话突然想了起来。 “喂,你好!” 号码是陌生的,并不认识,可就是这个陌生的号码让李俊秀的心却陡然一凉,他觉得十分的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你好,李先生,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女人在我们手里,如果你识趣的话,最好亲自来一下崖山后山,我们等你!” 冰冷的声音,在李俊秀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突然就挂断了,惊得李俊秀一身的冷汗,看任思念的眼神都已经六神无主一般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任思念也感觉到了李俊秀的异常,连忙问道。 “许愿被他们抓走了!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吗?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小愿会出事?” 李俊秀只觉得心口闷热,似乎有什么甘甜的东西要涌了上来,狭长的丹凤眼也瞬间变得痛红,仿佛要吃了人一样。 “不会的,我的手下没有给我打来电话,就说明许小姐没有出事,李先生,你不用着急,我打电话问一问!” 别的自信许愿没有,可对自己那群共患难的手下,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她当着李俊秀的面,把号拔了过去,“喂,我问你们许小姐还在别墅吗?” “在,夫人,你有什么吩咐吗?” 对方深沉的声音,让任思念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没事,有事我在联系你们!” 在那边应了一声好后,任思念看向了李俊秀摇了摇头说:“我手下说没有事情,你的女人还在别墅里,你要不要往回打个电话寻问一下!” 李俊秀看着任思念那副平静沉着的表情,刚才混乱的心,也受了感染,似乎安宁下来,可那个电话又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他连忙往别墅里拔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米兰喻。 “米小姐,小愿呢?” 李俊秀强抑制着自己心头的恐惧,就害怕米兰喻会说一句“不在”,那他在下一秒里,都能把心急得吐出来。 “在厨房,给你预备午饭呢,你要不要回来吃?” 米兰喻一边说着一边喊着,“许愿,你家亲爱的,你来接一下电话!” “噢!” 虽然没有听到许愿亲口和他说话的声音,可远远的还是听到许愿的应答,李俊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亲爱的,你有事吗?中午什么时候回来,我弄了好吃的给你,这一次不是胡萝卜了!” 许愿笑呵呵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过来的时候,李俊秀惨白的脸才有所缓解,他连忙问着,“小愿,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在做饭呢,你有事啊?” 许愿并没有意识到李俊秀在这几分钟里,情绪经历了几个反复,从大悲到大喜,李俊秀都觉得自己好像要挺不住了,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幸好……,幸好听到了许愿的声音。 “噢,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中午回去!” 既然许愿没有事,李俊秀当然也就不会把刚才接到电话的事告诉给许愿了。 “噢,你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不是告诉我了吗?呵呵,我们等你,那没什么事了吧,我灶上还煲着烫呢!我先挂了!” 许愿在得到李俊秀一声“好!”后,轻轻松松地挂了电话,全然不知这么一会儿里,竟会有打电话告诉李俊秀,她有多么危险的情况。 李俊秀挂了电话后,从一头的冷汗就变成了一头的雾水,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个电话里的声音绝对的自信,不会是开玩笑,可许愿明明没有事啊…… 难道还有另一伙打劫的,打错了电话,这种情况……,好像更不可能啊! “我就说过许小姐没有事吧?如果你们别墅周围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个知道的!” 任思念自信地说完后,那边的李俊秀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终于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来了,他急忙对任思念说:“任总,你方便吗?送我回家一趟!” 李俊秀的表情,让任思念的脸上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李先生和许小姐还真是恩爱啊,听了声音都不行,还非要见见真人才放心啊,好啊,我有时间,我亲自送你回去!……” 任思念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李俊秀就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拉起任思念的手,快步向外面走去了…… ------------ 大结局 一生一世两双人 “亲爱的,你说我哥不会有事吧?” 许愿怎么也没想到陈诺千里迢迢地坐飞机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当替罪养的,要是哥哥真出了什么事,那两对老人不得活扒了她啊,想一想都可怕啊! 李俊秀低着头,看着怀里搂着的自己的小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一点,他也不能确定啊! 当他得知许愿没有事的时候,他平静的心也就平了三分钟,就想起了前不久刚刚回来,刚刚踏进他们家门的腹黑墨鱼陈诺。 陈诺和许愿是双胞胎,除了个头上的一点点区别之外,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同。 在他和任思念忽忽赶回来后,他得知今天早上陈诺果然是穿着许愿上次买回来的运动服出门跑步去了,那个运动服又肥又大,再加上早晨的空气微凉,想必是陈诺带了帽子,所以……那群绑匪走了眼,把他当成许愿给绑走了。 “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再怎么说你哥也是男人,他们不会碰他的!” 这话不是李俊秀回答的,而是跟李俊秀一起回来的任思念替李俊秀回答的,她现在才明白安全防范的漏洞就是没有告诉对方,许愿还有一个龙凤胎哥哥…… “陈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不活了!” 这句话像是有回音一样,震动着整间屋子…… 许愿抬头看了看米兰喻,米兰喻也看了看许愿,这个时候,她们两个才意识到,她们竟然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相信我……没事的!” 任思念看着那两个女人,也明白她们的心情,最好的劝慰就是让她们知道,她会尽力帮忙的,她们共同担心的男人会没有事的。 就在任思念的话音还没有落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那钥匙插进锁孔里的瞬间,屋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随后,门开了! “哥!” “小诺!” “大舅子!” “上帝啊,真是一模一样!”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感慨,最强烈的莫过于任思念了,看许愿的时候,他都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现在又看到一张和许愿一模一样的脸,且这张脸还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她已经改头换面了,幸好,她当时有先见之明,否则,今日相见,得多尴尬啊,这世间有撞衫,像他们这样撞脸的,是不是千万分之一啊! “你没事啊?” 两个女人小鸟一样扑向了异常狼狈模样的陈诺,不停地摸索起灰头土脸的陈诺检查起来了,看一看是否缺少了什么零部件…… “不用摸了,我不知道是谁想绑架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只想说……岳父大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好了,后面的事由他们说吧,我先去洗把脸!” 陈诺说完后,一手一把推开了围着他的两个人,直愣愣地向卫生间走去…… 这时,屋里的人才注意到跟着陈诺进来的还有两群彪形大汉。 “大小姐!” “夫人!” 两伙人剑拔弩张,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了,经分别叫完这一声后,这对立的气势才有所缓解。 “你们怎么来了?” 米兰喻看到其中的一伙后,脑袋顿时大了三圈,没错,那是她父亲的人,怪不得陈诺会说岳父大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看此情况,应该是他们把陈诺救出来的。 “我们答应过老爷,绝不能让女婿被夫人那一方抢走,所以,我们才不得被迫出手的!” 他们几个高昂着头,一副傲然的样子,并没有觉得他们做错什么,如果是平时,米兰喻可能会大发雷霆,可现在……,她实在是不知道是要发火,还是要说声谢谢了! “现在好了,一切都安全了,我以为只有我一对人马在保护着这里,没想到……还有几只不知名的呢!这样吧,既然这么多人,那……今天晚上,我请客!” 任思念笑得很玩味,挡不住的明艳,光照着这全是人的屋子。 —————————离去的分割线——————————— “当真不在回来了吗?” 机场里,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无声滚动的影,让人觉得分外的迷惘和酸楚。 程锦推着程念抱着一束洁白的白茶花,来机场为任思念送行。 虽然落绯已经伏法,但是官司却要在美洲去打,所以,任思念和李俊秀今日起程,一起登上飞往美洲的飞机。 李俊秀那面,许愿已经一遍遍地叮咛,两个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是李俊秀给许愿订的二十一条,而现在,许愿已经给李俊秀订了不只是二十一条,大有超过一百二十一条之多的规短了。 各种无理的,各种有理的,各种可取的,各种不可取的,形形*,也难为李俊秀竟然能一条不拉地全都背下来,爱情,真是让人唏嘘不己啊! “不回来了,这次,谢谢程总的合作了!” 任思念含着淡淡的笑容,拉过程念递给她的白茶花,轻轻地吻了程念的额头一下,“小念乖,想阿姨的时候,就来国外看阿姨啊!” “嗯!” 小爱伙没有多说什么,低下了伤感的眼眸,竟抽泣起来了。 “思念,我还是那句话,我永远从这里等你!” 程锦深情而忧郁的眼眸在些时已经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动任思念了,任思念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转身,向检票通道里走去了…… “馨儿姐姐——” 远远的,传来了程钥的叫声,任思念却没有回头,在她的心里,任馨儿已经远去,那个女孩儿再也不是她。 ——她只是任思念,如此而以! “李俊秀,你给我记着,不许偷看洋妞,不许沾花惹草……,只许想我,还有……忌口的东西都写在笔记本的第一页上了,服药期间,不许吃!……” 李俊秀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安检口了,许愿还不辞地喊着呢! ————————儿女负担的分割线——————————— “李俊秀,你快看看,大儿子在二儿子的脸上画了一对乌龟!” 正从楼下擦着鱼缸玻璃的李俊秀,听见了他的小女人从楼上传来了惊恐的叫声,连忙跑上了楼。 楼上的情影,让他觉得自己的那张白色大床,惨不忍睹! 为什么好好的两人世间,要闯进来这么一对小祸害呢! 他总算盼来了乱红病毒从身体内部彻底消失的消息,连那一夜都没有挺过,就和自己的小女人鱼水之欢了。 可这鱼水之欢的后果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吧,孩子,孩子有一个就好了啊,为什么要生一对? 如果一定要是一对,为什么上天不能怜悯他,给他一对安静的女孩儿,反而要给了他一对……头疼的小魔鬼。 自从这个家里,有了这对活宝之后,这五年里,简直就是折磨啊! “别说,画得还挺对付的!” 李俊秀看着二儿子脸上的那一对乌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后,就开始找大儿子,准备让他知道随便画乌龟的后果。 “小愿,你快来帮我,我就要抓到他了……” 也难为李俊秀那一米八几的模特身材,却要和一个身高不到三尺的小家伙玩起了爬柜子钻箱子的游戏。 “哪儿呢,哪儿呢,快抓到他,这孩子在不象话了!” 许愿撸起袖子,也俯下身子,加入了战场之中! “呵呵……,真好玩,真好玩……” 另一个孩子仰着脸顶着一对小乌龟坐在白色的大床之上,看此情影兴奋地拍起手来。 按说李俊秀也是中年得子,喜欢孩子喜欢得不得了,不过,这仅限于有孩子的前三年,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这喜欢劲也就一点点消失了,待到两个小魔头长到现在这个年龄时,李俊秀恨不得自己生出四只手,他现在已经发现,两只能绝对难以对付这一对小魔鬼,哎,真是世事变化,乱红病毒没有把他折腾死,这对小魔头算是要折磨疯他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李俊秀才会想起问一问许愿,当初他们两个的誓言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一双啊! 失误,严重的失误,害得李俊秀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钻进医院做个绝育手术,发誓此生不要再第三个孩子了。 深夜的时候,两个小魔头总算是睡着了,李俊秀也可以抱着自己的小女人谈一谈知心话,聊一聊体己言,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聊似乎都离不开这一对小魔头似的。 “小俊,我说过无论你以前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我也不会问的,可现在……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啊,你确定当年的病毒,已经从你体内消失了吗?还有……,会不会影响咱们儿子啊,我怎么觉得,我的两个儿子……,怪怪的,我看陈诺和米兰喻的孩子也没像咱们这个这样啊……,好难啊!” 许愿的话让李俊秀特别的郁闷,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女人,以前那个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小女人,竟然终于在两个小魔头的折磨下,变得有些神经兮兮了。 “亲爱的,我肯定我体内的病毒已经全然的消失了,请你相信我,还有……人家陈诺生的是一对女儿啊,你也不看看人家陈诺和米兰喻那活得多清闲,孩子是一对却天南地北一边一个,人家……根本不用跟着浪费时间,我们啊……我们就是生得太早了!” 李俊秀一声长叹,悔不当初啊,当初……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快就要孩子,现在的情影来看,完全可以再等下十年,再要也不晚啊! ——他李俊秀的绝色风华连带着许愿的清纯气质,都要毁在这对小魔头手里了! —————————白茶花的分割线————————— 素雅的乡间别墅,从里到外的白色茶花,淡淡的香气与清新的空气混合,弥慢着…… 任思念安静地坐在摇椅里,翻看着小仲马的名著《茶花女》,正这时,一名女仆走了进来。 “夫人,门口有位男士找你……” 女仆的话还未说完,任思念手中的书,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明媚的眼眸里,一层淡淡的白雾拢罩着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