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 第一章 钱我会想办法的(上)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哥吧!”这是西凉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寒冬,白雪早已将大地的颜色遮盖住,街上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一个弱小单薄的身影匍匐在济生药坊的门口,苦苦的哀求着!猫儿知道虽然希望很小,可是她必须尝试一下,她哥已经病了两天了,若是在不治的话,肯定熬不过这场大雪的。 “快走,快走!没钱还想请大夫,做梦吧!”一个学徒打扮的女人皱着眉头看着拉住自己自己裤腿哀求的猫儿,伸腿就是一脚,将猫儿踹翻到了路中间,连着翻了几个跟头。若不是因为雪厚的原因,只怕早已便是跌得头破血流了! 只是猫儿现在又哪里顾得上这么多,看那女人要关门,顿时连滚带爬的爬到了那女人身边,再次抱住了她的腿!哭声哀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哥吧!要是再不退烧的话,她会死的!” “小七,把他们拖开!这大清早的堵在门口,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店内一个穿成了一个球状的女人皱着眉头看着外面衣衫偻烂的猫儿,搓着手,哈了一口气一脸厌恶的说道! “是,师傅!”那个叫小七的女人,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将抱着自己腿的猫儿提了起来,大步就往一边的小巷子走去! “你干什么,快放手,放手啊!”猫儿似乎一下子就慌了,被吊在空中的手脚胡乱的挣扎着,似乎想从小七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只是连日以来不曾吃饱过的小身板又怎么斗得过眼前这孔武有力的女子呢?即便虽作死的挣脱,却也是徒劳。 “闭嘴!”小七恶狠狠的瞪了小男孩一眼,随即手一甩,就将那小小的身子扔进了巷子角落堆砌的雪堆里。上前一步伸手一巴掌就往小猫的脸上招呼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落下来了,小七只感觉眼前一花,顿时出现了一道黑影,那黑影狠狠的撞在自己的手臂上,小七来不及提防,顿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冲撞得后退几步,而那个而那亦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了下来。小七这才看清楚,眼前那黑影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左右,同样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乞丐,一头乱发因为没有梳洗而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相貌。 “哪里来的狗崽子,没长眼睛……”小七见巴掌落了空,火气顿便上来了,又见来帮忙的人只是个孩子,顿时吼道,可是还没吼两句,就撞进了一双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中!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后退几步,也没看清,转身就往外跑去。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只不过是个八岁有余的孩子而已。 “猫儿,摔痛了吗?”见小七离开,沈瓷走到那个被唤作猫儿的小男孩身边,将他拉了起来,拍掉身上的雪花,用与她那双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完全不同的温柔语气问道。她本来是在破庙里照顾杏子的,只是见猫儿出来这么大一会,都没有消息,这才不放心的出来寻她,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好看到小七将猫儿扔进了巷子里,并且还打算动手,这才想都没有想的撞了上去。 “瓷姐姐,我没事!我哥好点没?”猫儿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膛,表示自己没事。可随即又一脸紧张的看着沈瓷,这个时候,瓷姐姐不是应该守在姐姐身边吗?怎么会出来找自己呢? “杏子的温度退不下!我看你还没请大夫回来,有些不放心,就先过来看看!”沈瓷慢条斯理的说完,伸手拍掉猫儿身上的雪花,然后皱着眉头看着猫儿被冻得通红的手脚,知道她出来之前把夹袄盖在了杏子身上,顿时解开身上的破夹袄,给猫儿披上。 “瓷姐姐,我不冷,真的!你还是自己穿上吧!”猫儿只感觉身上一暖,仰着头,便看见沈瓷穿着单衣站在自己身边,不由得有些急了!瓷姐姐的身子一向不好,要是因为好心人救助,只怕瓷姐姐早就不在了,这么冷的天,只穿这么点,她肯定受不了的。猫儿想到这里,飞快的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到手上,踮着脚就要给沈瓷披上。 “我没你冷,先回去吧!杏子的病我来想办法。”沈瓷看了猫儿一眼,直接将夹袄套在她的身上,才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受冻呢?况且这里离自己居住的庙也不是很远,忍忍就到了!沈瓷这般想着,同时裹了裹身上的单衣,然后转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大街上走去,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瓷姐姐,真的有办法吗?你真的能让大夫给哥哥看病吗?”猫儿听到沈瓷言语,顿时眼前一亮,小跑几步,追上沈瓷,然后伸手拉住她破烂的衣摆,一脸的期盼的看着她。 “总会有办法的!”沈瓷伸手拉住猫儿的手,低着头嘴角微微咧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身体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真的吗?”猫儿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瓷姐姐有骗过你吗?傻瓜!”沈瓷松开牵着猫儿的手,然后在她头上揉了两下,将原本就杂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似乎又快要下雪了的天,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猫儿抱住,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了!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哥只怕是等急了!” “恩”猫儿温顺的点了点头,紧紧靠在沈瓷的身上,希望能将自己的温度传递到沈瓷的身上。 ------------ 第二章 钱我会想办法的(下) 庙其实不远,而沈瓷走得也快,差不多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回到自己借住的庙中,这庙虽说是庙,却因为年久失修,荒废多时,虽然说破破烂烂,但却足以遮风挡雨。 将猫儿放下,伸手拿开挡在门口用来挡风的杂物,而猫儿一下地就从一边的破洞里钻了进去,而沈瓷却因为手指被冻僵了的原因,几次拿不住手中的重物,好不容易清得一个空隙,沈瓷也顾不得什么狼狈不狼狈的,直接从那个缝隙中钻了过去,因为身体僵直,便直接摔了进庙内。顿时感觉头脑一阵昏眩。 “瓷姐姐,你没事吧!”小猫儿进得庙内,便已经跑到哥哥身边,这是听到响动,却看见瓷姐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摔进了庙内。顿时一惊,要是这个时候连瓷姐姐也生病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啊! “没事,只是手指冻僵而已!猫儿,你去把这些杂物清开,我等下就送你哥哥到大夫那里去!”沈瓷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有些苦笑的翻了个身,站起身来,摸了摸猫儿的脑袋,虽然知道这个任务对于只有五岁的猫儿实在是有点困难,但是她现在浑身都快要冻僵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沈瓷走到火堆边,坐在稻草边上,将一双手烤了一会儿,直到手指回复知觉,这才伸手探向杏子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不由得让她的一双秀眉紧皱。 “瓷姐姐,这样可以了吗?”猫儿费力的清出了一条一米见宽的口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邀功似的说道。 “恩,猫儿你过来!”沈瓷点了点头,同时将猫儿招到了自己的身边。 “瓷姐姐,你有办法救哥哥了吗?”猫儿看到沈瓷招呼自己,第一个感觉就是瓷姐姐已经想到办法了! “把这个穿上,衣服还我!”沈瓷也没有接话,只是将盖在杏子身上的一件棉袄提在手里,然后指了指猫儿身上穿着的自己的衣服。其实这衣服的大小都差不多的,只是沈瓷的衣物虽然破是破了点,可却是干干净净的!而且她也不喜欢穿别人的衣物。 “可是……,哥哥会冷的!”猫儿看到沈瓷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顿时脸一红,跑到门口,用雪将手搓干净,这才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瓷姐姐,可是却始终不接沈瓷递过来的衣服。 “穿上,我这就送你哥哥去看大夫,你的衣服用不着的!”沈瓷将衣服塞进猫儿的怀里,然后将自己的破棉衣穿上,然后转身扶起躺在稻草堆里的杏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直接探手一抱就将杏子抱进了怀中,沈瓷只感觉手上一沉,顿时抿了抿嘴,见猫儿将衣服已经穿好了,这才说道。 “猫儿,你扶一下哥哥,我来背他。”虽然她比杏子还要小上一岁,可是却因为杏子是男孩的原因,她抱他本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用抱的只怕没有办法将杏子抱到医馆里去,所以沈瓷还是决定用背的好了。 “恩!”猫儿听话的扶住哥哥,沈瓷蹲下,将杏子背负在了背上。 “猫儿,瓷姐姐待会可能顾不上你,你可要跟上!” “恩!瓷姐姐,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猫儿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膛,然后跟在沈瓷后面,迎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雪,深一脚浅一脚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 第三章 老头,救他 “瓷姐姐,我们是要去顾大夫那里去吗?”猫儿紧紧的跟在沈瓷身后,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她虽然年岁小,可是记性却是不差的,她知道这条道直走下去,便是顾大夫开的仁济医馆,虽然说顾大夫医术很高,而且哥哥是男子,也符合顾大夫的求诊要求,可是他的诊金却是高的吓人,别说她们现在没有钱,就算是有钱,也付不起啊! “别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沈瓷喘着粗气说道,她知道猫儿担心的是什么,只是康京对于她来说,除了这对兄妹以外,她也就只认识顾大夫了,要知道她半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人就是顾大夫,那时候,她可是在医馆里躺了快一个月,又如何不知道他的脾气。 顾大夫,名炎雨,据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医,有着一身的好医术,沈瓷虽然不知道顾大夫因为什么原因从宫里出来的,但是作为一个男子,在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能做到这般肆意妄行,沈瓷倒是佩服的很。 只不过,若要是真的想让他免费给杏子治病,只怕那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沈瓷也没有抱过这个幻想。 所以沈瓷也没打算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个男人。 “老头,给他把脉!”沈瓷背着杏子直接走进仁济医馆,对坐在火边上烤火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其实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一头长发垮跨的用一白玉钗子挽在了脑后,几缕乱发垂在额前,挡住了沈瓷的视线,不过沈瓷即便不用看,也知道那被长发遮挡下的脸是如何的倾城绝艳。而那一身没有任何杂色的白狐披风,更是显得价值不菲,只是他却任由其披在了地上,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个金钱之前之上的男人。 “号脉可以,治病的话,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你付的起医药费吗?”顾炎雨抬头看了沈瓷一眼,随即一脸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丝毫没有介意沈瓷之前将自己唤作老头。 “你放心好了!钱我会付给你的!你治就是了。”沈瓷也没有在意顾炎雨的态度,直接背着杏子走到顾炎雨的旁边,也不管脏乱,直接就将杏子放在旁边的榻上,并拿起一边的棉被替杏子盖上,同时伸手将一边畏畏缩缩的猫儿拉到了火旁。 “猫儿,你在这里照顾你哥!我去去就来。”沈瓷也不管顾炎雨是否给杏子治病,拍了拍猫儿的头,便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顾炎雨听到沈瓷要走,抬头看了一下屋外的漫天飞雪,不由得挑了挑眉,这雪看起来越下越大了,就她这身子骨,还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生病呢? “没钱不看诊,这个道理我懂,你只管给杏子看病,我这就找钱。”沈瓷回过头,看了顾炎雨一眼,淡然说道。 “瓷姐姐,你要快点回来!我等你!”猫儿抬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瓷小声而坚定的说道。 “乖!”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声音,可人下一秒就被狂暴的风雪遮住了身影,看来这雪又下大了。 ------------ 第四章 公子,我要卖我自己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大上午的,郎君们都没起呢,敲什么门啊!”二虎一脸倦容的打了个哈欠,她是这依君楼的守日人,白天郎君们歇着的时候,也就是他工作的时候,一般按道理来说,谁都知道这窑子的规矩,白天一般是不接客的,但也就有那么几个不识趣的,晚上不来找乐子,大白天到也也不怕人瞧见,虽然心中埋怨着,但他却是知道这倚君楼的规矩的,拿起一件打着补丁的棉衣眯着眼睛有些不满的走到门边,将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顿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他不由得冷的一哆嗦,顿时清醒了过来。 一眼望去,外面除了茫茫飞雪之外,还是茫茫飞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二虎子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心想这莫不是撞见鬼了!正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却发现一股力道死死的扛住了门。 “我在这!”沈瓷用身子狠狠的别住门,不让二虎将门关上,见二虎的视线一直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康京混了这么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京都最大的青楼呢?据说里面的公子们一个个都长得倾城绝艳,沈瓷本来是对这个没有多大兴趣的,可是在偶然的机会却让他发现了依君楼隐藏的一面,就在离这依君楼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在一条隐蔽的巷子里,一到晚上的时候,就经常有轿子抬进抬出,沈瓷本来没怎么注意,可是看的次数多了,也就留心了。 这才发现依君楼果然不愧是康京最大的青楼,那抬进抬出的轿子里,都是一些男客,这个发现顿时让沈瓷嚼舌,没有想到这依君楼里不但有公子,居然还有女子。 要知道在这西凉,女子的地位是比起沈瓷所知道的封建男子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妓子这种贱籍在西凉是地位最低贱的一类人,若非是走投无路,就连男子都不愿意做这行营生的,所以在知道依君楼里,居然还有女子做着营生的,倒着实让沈瓷吃惊不小。 但这也是在杏子生病之后,她以为能想到可以快速筹钱的方式了。 “去去去,你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乘老娘心情好,马上就给老娘滚!老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二虎顺着声音往下一看,便看到一个半大的乞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空出一只手,就要把沈瓷推了出去。 却哪知,就在二虎伸出手的同时,沈瓷同时发力,二虎猝防不及,顿时后退几步,沈瓷顿时借着这个空隙,直接就撞进了屋内,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找死!”二虎转头看着沈瓷,顿时怒火三丈,要知道这个时辰,楼里的相公们都在休息,要是吵到了他们,那便是自己的失职,倒是说自己的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二虎嘴里抱怨着同时向沈瓷扑去,势要抓住沈瓷不可。 “啊……”沈瓷看到二虎动作,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二虎,索性用足了力气大叫一声,她相信这足以惊动一些人了,只要有人出来,她还怕应付不了吗? 二虎听到沈瓷尖锐的叫喊声,顿时一愣,随即面色一苦,这么大的声音,就算她想让别人不要听到都不可能了, 他现在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大家还没有出来之前,就把这个该死的乞丐给扔了出去,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一把抓住沈瓷的衣领,然后大步就往门口走去。 而此时,二楼之上,从最右边的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睡眼朦胧的男子,一身大紫色的长袍拖在了地上,甚至露出了白皙胸膛上粉嫩的两点,走动之间,甚至可以看到白皙的大腿。只见他婀娜的走到二楼护栏边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栏杆上面,用手中的白玉折扇挡住了娇唇,有些不满的说道。 “二虎啊!是什么人在这楼里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奴家休息。”如糯米般绵软的声音,还有旁边吞咽口水的声音,就连沈瓷都忍不住好奇得抬头想要看个究竟。 “络菊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一个乞丐不小心闯了进来,我这就处理。”二虎一脸痴迷的看着楼上的女子,却也没有忘记处理手上的沈瓷。 “要处理的话,就快点处理了,奴家回去休息了!”络菊见没什么有趣的事,不由得无趣的转身就要回房。 “啊!你竟敢咬老娘,简直就是不想活了!”二虎走到门边,想要将沈瓷甩了出去,却没有想到沈瓷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大腿,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动,顿时心中一气,她就不信自己还对付不了一个孩子,双手用力,想要把她给扯下去,沈瓷又怎么会让她如愿了,虽然嫌弃她的手脏,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念头一出,便狠狠的要在了二虎的手臂上。果然二虎吃痛,将沈瓷甩在了地上,沈瓷抓住这个空隙,飞快的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出了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这小家伙是谁!”穆辞月原本正在屋内画画,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这才想出来看个究竟,结果一出来便看见大堂之内,二虎正在追一个孩子,不由得说声问询。 “穆公子,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孩误传了进来而已。我这就把她弄出去。”二虎干笑了两声说道。 “只怕事情不是你说的这般轻巧吧!算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便是。”穆辞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二话,再看看站在一边看不清眉目的小孩,思量了一下,随意选了个座位坐下,对沈瓷招了招手。 “你来这里有事吗?”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穆辞月?”沈瓷也不客气,她一早就听说了这依君楼的主人是个叫穆辞月的男人,大家都习惯称其为穆公子,想必眼前这个男子就是穆辞月了,想到这里,沈瓷不由得也就多看了眼前这男子几眼,却也不由得心生感叹,果真是清水芙蓉,天然去雕琢,即便是素着一张脸,却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高贵气质,这个男人若不是在这里相见的话,沈瓷定会以为他是出自皇宫贵族之类。 “我就是穆辞月,小兄弟找我有事吗?”穆辞月听沈瓷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宛然一笑,探问道。 “小兄弟?我不是小兄弟,穆公子可以叫我沈瓷,我是女的。”沈瓷被穆辞月的称呼一愣,顿时条件反射的一摸之前遮住半张脸的头发,果然因为之前的挣扎而露出了二头,顿时明白他肯定是看到自己的样子,才会将自己错认为是男的吧,不过这也是身材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相貌的原因了。 沈瓷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长相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虽然脸还没有长开,可是五官却是足够的精致,相信等长大以后,肯定不会丑到哪里去,可是自从见了这个世界男女的差别之后,在看到那些老女人看到自己那种让人作呕的表情之后,她便有意识的将自己的脸挡住,以免产生祸端。 “女的?这么一张脸长在女人身上还真是有够浪费的。”绵软似糯米般的声音随着一股菊花般的香味自身边响起,沈瓷还未转头,一只冰冷的手就已经挑起了自己下巴,同时一张有着精致妆容的脸凑到了自己的眼前,沈瓷眼睛眼睛眨都没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两个字。 “络菊,闭嘴。”穆辞月听到络菊的话,不由的有些不悦的伸手一拉,将络菊拉到自己身边,随即一脸歉意的看着沈瓷。 “没事,我并不在意。穆公子,我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我要把我自己卖了,你要吗?”沈瓷也不在意络菊的讽刺,直接插入主题。 “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穆辞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最多不过七八岁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的吗?这种地方,就算是沦为乞丐,也不会有人想要进来的,一点入了这条门,就终身沦为贱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这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啊!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这是青楼,我更知道进到这里来的后果,可是我现在缺钱,很缺钱!”沈瓷没有在意穆辞月的惊讶,平静的看了穆辞月一眼,淡然的解释道。 “你跟我来!”穆辞月一动不动的盯着沈瓷看了半响,却发现沈瓷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甚至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波动,他伸手拉起沈瓷就往楼上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呆在原地的络菊一眼。 “今天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见,知道吗?” “我知道了!”络菊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却也只能应道。 ------------ 第五章 我有个要求 “你确定要这么做。缺钱的话,其实有很多办法办法可以解决问题,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穆辞月将沈瓷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沈瓷引到桌边坐下,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一脸认真的看着沈瓷。卖身,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还是希望沈瓷能够慎重考虑一下。 “我已经想好了,用我的几十年换两条生命,一点都不亏。穆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值不值,该不该的问题,还是谈谈我的价码吧!”沈瓷不愿意多在其他的问题上纠结,直接进入主题。 “你要的价码是多少?”穆辞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瓷,这么小的一个人儿,说话条理这么清楚明白,他甚至有种强烈的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可是我要和穆公子着重谈的一点,我要的价码最低一百两,最高三百两,这价码虽然不低,但也不高,我相信穆公子是付得起的,而且我觉得我这张脸蛋也配得上这个价钱。穆公子,你说是吗?”沈瓷说完之后,没有看穆辞月,而是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喝杯中的茶水,一点也不焦急。 “为什么会有最低和最高的分别,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穆辞月敏锐的抓到了沈瓷话语中的关键之处问道,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好奇了。 “我不是个喜欢买关子的人,所以我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吧,我今年十一岁,如果你以一百两的价码买下我,我从十五岁开始为你接客,在二十岁之前,我不会提出赎身的要求,也不会同意任何一个人为我赎身的价码,二十岁之后,若是我自己替我自己赎身的话,我便给你一万两,若是别人替我赎身的话,则价位必须不低于十万两。你若给我三百两,我若自己赎身的话就是三万两,别人替我赎身的话,那就不会少于三十万两,这是我的要求,若是穆公子没办法答应的话,我们也就没有在谈下去的的必要了。“说道这里,沈瓷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穆辞月,等待他的决断,这个要求是她仔细思量才的出来的结论,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是有利于穆公子的,所以她有很大的把握,眼前这个男人定不会拒绝。 “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有什么要求?”穆辞月低头思量了一下,这个价码就算是她为自己赎身,在这依君楼里也是不低的,而别人替她赎身的价码更是高的吓人,即便就是十万白银也抵得上依君楼一年的盈利了,而这么大的价位,只是为了一个妓子,只怕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出得起这个价位吧!那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让别人替她赎身……。而且,穆辞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孩子,这身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只怕这并不是这个孩子草率的决定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接客的人选,由我自己确定,若是穆公子觉得没有不妥的话,我们可以定下契约,也免得到时候产生纠纷不是。”沈瓷本来想说自己没有要求的,可是转念一想,若是遇见自己不喜欢的人,却着实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痛快了别人。 “既然你已经全部思量清楚了,你的要求我也同意,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拿契约。”穆辞月思量了一下,随即应答道,这个要求对于自己说,百利无一害,而且就单单是这张脸,他便已经赚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桌旁,舔墨,抽出一张白纸,写下一纸契约,再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卖身契,叠在契约下面,想了想,把毛笔再度舔墨一并放在沈瓷的面前,然后再度拿起毛笔想要递给沈瓷。 “不用了,我并不识字,所以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所以我按手印就可以了。”沈瓷虽然伸手接过穆辞月递过的毛笔,可是却没有写字,而是伸出大拇指在毛笔尖划过。随即按在了契约之上。 其实她是认识这上面的字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被人知道自己识字,而且一个乞丐,居然识字,不是觉得很奇怪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沈瓷将已经按好手印的契约和卖身契递给穆辞月,穆辞月伸手接过,确认无误之后,将其中的一份契约递到沈瓷,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数出三张递给沈瓷。 “契约,三百两的银票,你自己收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依君楼的人了。” “恩,三百两,不错,确实是很高的价码。我要将钱送出去,你需要派个人跟来吗?”沈瓷伸手接过银票,微微笑了一下,抬头问道,钱虽然已经拿到手了,但剩下的事还没有处理,一想到杏子和猫儿还有那个老头知道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的反应,沈瓷就不由得开始头痛了。 “不用,你既然能够将自己卖了,我便相信你会自己回来的。”穆辞月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派人去,一个能把自己给卖到这种地方的人,难道还会自己跑了吗?而且,就算是跑了,以依君楼的势力,还怕追不回来吗?所以穆辞月一点也不担心沈瓷会逃跑的这种可能性。 “好了,事情搞定,那我就先走了,我送完钱就会回来。麻烦你在之前替我准备好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对了,还有吃的。”沈瓷将契约书收进自己的破棉袄里,走到门口,忽然又转头看着穆辞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有点饿了!” “恩,我知道了!”穆辞月听到沈瓷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 第六章 这是我的卖身钱 “瓷姐姐,你回来了,哥哥他醒了哦!”猫儿守在医馆门口,眼尖的看到沈瓷出现在了门口,不由得兴奋的跑到沈瓷身边,抓住沈瓷的手,高兴的说道。 “手怎么这冷,不是让你在照顾杏子吗?为什么等在门口。”沈瓷被猫儿的手一握,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不由得让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手这么冰冷,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冷。这孩子究竟等了自己多久了啊。 “没事的,是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你的!快进去吧!哥哥正在你呢?”猫儿才不管自己的手是否冰冷呢,直接强拉带拽将沈瓷拉到了医馆杏子的床边。 “小瓷,你回来了啊!”杏子躺在床上看见沈瓷出现,不由得双眼一亮,从棉被里向沈瓷伸出手来。 “恩,我回来了,看起来精神不错,应该没太大的问题了!你们吃饭了没有?”沈瓷见杏子的脸色好了很多,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了。 “恩,我和哥哥都吃了,是顾大夫给我们做的,瓷姐姐,你都不知道有多好吃呢?”猫儿仰着头一脸骄傲的看着沈瓷,说道。 “哦,看来老头确实没有亏待你,这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老头呢》怎么不在店里?"沈瓷好笑的摸了摸猫儿的头,环顾之间却没有看到顾炎雨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 “顾大夫说他累了,所以先回房休息去了。对了,他让我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去叫他。”猫儿一说到顾炎雨,顿时记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顾大夫瓷姐姐回来了,不由得慌张起身,就就往后院跑去。 “你就在这里看着杏子,我正好有事找那老头,所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沈瓷一把拉住猫儿的后襟,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淡然解释道。 ”那,好吧!“猫儿低头思量了一下,随即看了杏子一眼,见哥哥颔首,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答应道。 沈瓷拍了拍猫儿,然后向杏子微微一笑,随即越过柜台往后院走去,她曾今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又怎么不会知道顾炎雨的住的地方了,沈瓷熟门熟路的走到顾炎雨的房间,伸手拍了几下门。 “进来吧!”里面声音干净没有一丝困顿,显然是在等着沈瓷。 沈瓷也不矫情,直接推门而进,也不管自己现在只是客人,直接就往一边的软榻上一坐,完全忽视顾炎雨深皱的眉头,这个洁癖男!沈瓷不用想也知道,等自己走了以后,这个男人只怕会连这张床榻直接扔出去吧!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需要这样磨磨蹭蹭。”顾炎雨本来就是在这里等沈瓷的,却没有想到沈瓷进到屋内,半天没有说话,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忍住,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老头,我有件事要求你!”沈瓷也没有拖沓,等顾炎雨话一落音,直接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跪了过人,这次就当是还了别人的人情的好了。 “这是三百两银子,我想求你收留外面的那两个孩子,以保他们以后衣食无忧便可。” “这钱是哪里来的,还有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起来!”顾炎雨看到沈瓷一跪,顿时心中一惊,在看到她放在自己眼前的三百两银子的银票,心中更是惊讶万分,在这里短的时间里,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我把自己给卖了!”沈瓷一脸平淡的叙述着自己刚刚把自己买进了康京最大的青楼,似乎这一切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什么,你说什么?你把自己给卖了?卖到哪里去了?”顾炎雨猛的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瓷,他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否真实? “是的!依君楼,我把自己卖进了依君楼,这三百两银子便是我的卖身钱。”沈瓷依旧一脸平淡的叙述着,看到顾炎雨激动的表情,似乎有些不了解,虽然和顾炎雨只是半个月的相处,可是他们两个却是极度的不对盘,现在听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不是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吗? “走,现在就去找穆公子说去,我们不卖了!”顾炎雨忍住内心的震惊,站起身来,也不管自己有洁癖,直接伸手拉住沈瓷,就要往外面冲去。 “老头,没用的,我已经签了卖身契了,而且也签了契约,所以就算现在去找穆公子,也是没有用的。”沈瓷看到顾炎雨的动作不由得一愣,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拉住顾炎雨,认真的解释。 “我的事,不管你怎么插手,也改变了不了,我只求你能够收留杏子和猫儿,他们两个都很乖的,我相信他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你告诉他们了没?”顾炎雨看了沈瓷认真的表情,思索了一下,终究只能无奈的放弃,抬头看了一眼大堂,顾炎雨有些心疼的问道。他知道沈瓷倔强,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人的医药费,而将自己给卖了,而且还是卖到那种地方,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若不是自己一再强调医药费,只怕她也不会这样做的吧! “没有这个必要。所以老头,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自己的决定。而且她也不想看到别人亏欠般的眼神。 “这样……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这是自己的决定而已。老头,他们两个以后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不是多嘴之人,好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沈瓷伸手掰开顾炎雨的手,不等他说话,便直接往大堂走去。 “你……”顾炎雨看着沈瓷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可惜……,就这样毁了,想到这里,顾炎雨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出神。 是他吗? ------------ 第七章 果然不是正常人! “瓷姐姐,你找到钱了吗?”小猫坐在床边听到动静,转头便看沈瓷从后门转了进来,跳下床,跑到沈瓷的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恩,放心吧!钱我已经付过了,从今天起,你和哥哥就住在老头这里,他会照顾你们的,所以小猫你要乖乖听话哦!”沈瓷难得的扯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揉了揉猫儿的头发,走到床边,看着杏子闭上眼睛,只是脸上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和哥哥,住这?瓷姐姐不和我们一起住吗?”猫儿听沈瓷说完,有些疑惑的仰着头望着沈瓷,眼神中有些惊慌。 “瓷姐姐以后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猫儿是个女丈夫,所以猫儿可要好好的照顾哥哥知道吗?”沈瓷看着猫儿惊慌的眼神,伸手将她抱紧了怀中,望着沉睡中的杏子,一脸若无其事的说道。 “瓷姐姐,我会照顾好哥哥的,可是,瓷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然的话,我去求顾大夫,瓷姐姐那么聪明,他一定会答应让瓷姐姐留下。”猫儿说道这里,挣扎着想要从沈瓷的怀中爬出来,却被沈瓷一把又拉了回来。 “这不关老头的事,所以就算猫儿去说,也是没用的!好了,我要走了,等杏子醒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就说我离开了,很好。不用担心。“沈瓷将猫儿放在床边,然后起身,拍了拍猫儿瘦小的肩膀,然后便往外面走去。 “瓷姐姐……”猫儿坐在床边,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的下床,就要去追沈瓷,只是一只手却把她拉住,猫儿不解的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顾炎雨,她这个年纪,还不明白,为什么顾大夫会阻止自己去追瓷姐姐。 “即便你去追,她不会回来的!”顾炎雨按住猫儿,看着沈瓷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 “顾大夫,你知道瓷姐姐要去哪里吗?”猫儿仰着头看着顾炎雨,眼框中泪光闪现。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答应,等你长大以后,我便告诉你,如何?”顾炎雨思索了一下,说道。 “恩,我们拉钩!”猫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顾炎雨看到猫儿这个稚气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勾上了猫儿的小手,拉钩。这样的话,应该就不算是违反了和沈瓷的约定吧!若是这孩子有出息的话,那么将来终有一天,她还有脱离那个地方的机会,只是现在,沈瓷说得对,若是让他们兄妹知道的话,只不过是徒增了愧疚而已。 …… 依君楼,穆辞月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瓷,他知道她会回来,可是却没有想到过,她会回来得这么快,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我饿了!”沈瓷看着眼前温润似水一般的男子,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因为连日的大雪,她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她其实已经饿得有些头晕乎乎的了。 “以后叫我穆公子!我已经让厨房里准备吃的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是先去清洗一下再吃,还是吃了以后再清洗?”穆辞月也没有计较沈瓷的无礼,伸手想要拍沈瓷的头,却不想沈瓷头一偏,让穆辞月的手落了空,穆辞月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 “先洗澡吧!”沈瓷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她本来就是畏冷之人,而且之前还只穿着单衣,身体早已冻僵,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在别人面前叫冷,若是可以洗个热水澡的话,她自是愿意。 “你今天就在我的房间里洗,待会我会让厨房将吃的送到我的房间里,你需要别人帮忙吗?晨晨,你去帮瓷姑娘沐浴吧。”穆辞月听得沈瓷的意思,思索了一下,随即伸手招来守在一边的侍从。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触摸我的身体!你只要引我到房间就可以了!”沈瓷摆了摆手,拒绝了穆辞月的提议,她之前已经去过一次穆辞月的房间,她认得路。 沈瓷甩开那被唤作晨晨的男子,直接就往穆辞月房间的方向走去。 “公子,这个人,好奇怪啊!”晨晨看着沈瓷消失在楼道间,转过头,看着穆辞月,疑惑的说道。 明明看着她是笑着对自己说话的,可是感觉总是冰冰冷冷的,想要走进她,却感觉中间隔着一堵墙壁。果然,能把自己卖进这种地方的女人,果然不是正常人。 “晨晨,记住!管好自己的嘴巴!”穆辞月看了晨晨一眼,随即往厨房方向走去。 ------------ 第八章 公子,把她给我吧! 沈瓷从浴桶里出来,看着已经浑浊不堪的水,还真是脏啊!自己上次是什么时候洗的澡去了?沈瓷歪头想了一下,却实在是想不出起来,大概是成为乞丐以后,就再也没有洗过了吧,毕竟这长相,要是让有心人看见了,只怕自己的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只是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把自己送到这种地方,还真是命运弄人! 沈瓷走到衣架旁边,将早已放在一边的干净衣物换上,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脸色通红的人儿,一双大大的杏眼的镶在小巧的脸上,秀气的鼻翼因为刚刚洗完澡的原因,在微微的松动着,樱桃小巧的朱唇紧抿着。这张脸,虽然在她看来,并无什么不妥,但是若看在其他人眼里,只怕是太过男气了吧!这可是为什么沈瓷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张脸的原因了。 “瓷姑娘,好了吗?” “嗯,可以了,我这就出来!”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沈瓷边走边应道。 “那我就在门口等候……吱!”晨晨话还没有说完,随着‘吱--“的一声,门已经被打开,没有任何征兆的,晨晨便对上了那张脸。噗通…噗通!晨晨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瓷姑娘?” “嗯!看起来不像吗?”沈瓷原本已经走了几步,听到晨晨的话,转头,眉尖轻挑,说道。 “可是,进去的明明是……怎么会出来……瓷姑娘,你等等我啊!”晨晨一脸困惑的站在那里,低头思索着,正想着,却瞅见沈瓷已经跨过自己,往楼下走去了,不由小跑起来。 沈瓷虽然没有说话,却还是停了下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重新抬步。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趁热吃吧!”穆辞月摆好饭菜,听到晨晨的声音,便知道他们已经下楼,转身招呼道,只是当目光落在沈瓷身上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下,随即又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将拉开凳子,让沈瓷坐下。 “谢谢!”沈瓷坐下神情淡然的朝穆辞月点了点头,随即拿起筷子,不再言语的吃了起来,她记得自己好像应该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还真是已经有点饿了,这里不愧是的西凉最大的红馆,做菜的味道果然不是不凡。 沈瓷顾不得夸奖,筷子在饭菜之间飞快的穿梭着,穆辞月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她的动作虽然快,可是却十分优雅,那股无形中的贵族气息,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不过,世事总是难以预料,不是吗?穆辞月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对晨晨招了招手。 “晨晨,我累了,先回房了,等瓷姑娘吃完之后,你就带她在楼里四处转转,认识一下楼里的人!” “嗯,知道了!穆公子,你没事吧!”晨晨看到穆辞月神情疲惫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的询问。 “傻孩子,不用担心,我没事!”穆辞月看到晨晨的样子,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拍了拍晨晨的肩膀,然后就往楼上走去。 “你说,穆公子,不会有事吧!”晨晨见穆辞月回房,转身一把抓住沈瓷,一脸急切的问道。 “你的问题很傻!”沈瓷看了晨晨一眼,随即挥开他的手,看了一眼还剩在桌上的菜,虽然很想吃,但还是将碗筷放了下来。起身推了一把晨晨。 “我困了,找个可以让我睡觉地方。” “啊!可是,穆公子让我带你好好的转转!”晨晨诧异的看着沈瓷,完全没有听懂沈瓷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地方,还有很长的时候,没必要现在就去,而我现在已经累了!”沈瓷看着晨晨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还要大一点吧!怎么这么还幼稚,虽然不想解释,可是看到他那样无辜的表情,却是在是忍不住。 自己果然是心太软了! “这样啊!那好吧,可是,公子还没有给你安排房间,我该怎么办?”晨晨有些苦恼的低下了头。 “你,我睡你的房间也可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沈瓷看着晨晨,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转头看向穆辞月的房间,或许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的原因,穆公子才会将他放在身边吧! 在这种地方,想要保持一份天真,实在是太难了,这个孩子,或许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吧!想到这里,沈瓷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松动。 “是得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瓷姑娘,我这就领你到我房间!”晨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沈瓷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楼之上,珞菊半遮着脸,看着沈瓷渐渐远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没想到那个乞丐打扮出来,居然会这么好看,只怕长大之后,绝对也不会输于自己,一个女人!珞菊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微笑,随即转身往穆辞月的房间走去。 也不敲门,珞菊直接推开穆辞月的房门,便看到穆辞月靠坐在榻上,神情疲惫,珞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换上一脸的微笑。 “穆公子,我想要今天来的那个孩子!”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她是女的,我本想让她去跟月白学习的,给我个理由!”穆辞月看来珞菊一眼,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的珞菊的想法了!虽然在他们楼里,珞菊却是很惹人疼爱,可是却心眼极小,这两年只要是新来的人,都没被他整过,只是因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穆辞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次……,那股强烈的敌意,让穆辞月不由得有些担心。 “穆公子,您贵人多忘事,奴家的侍从凤筠前两天已经开始接客了!现在奴家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穆公子,你就忍心吗?”珞菊可怜兮兮的盯着穆辞月,一双眼眸似要滴出水来。 “好吧!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收起你那一套,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捣鬼,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穆辞月叹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珞菊说道, “嗯,放心吧!我保证。” ------------ 第九章 你,道歉! “叫什么名字!”明明已经知道了沈瓷的名字,可是珞菊却还是带着三分鄙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情木然的沈瓷,问道。 “沈瓷!”沈瓷抬头看了珞菊一眼,之前穆公子已经和她说过了,让自己在珞菊公子手下学舞。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进依君楼遇到的第一位公子。 “今年几岁!” “十一吧!”沈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在老头那里醒来,完全就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这年龄,还是老头摸骨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可就自己这的瘦小的身子骨,沈瓷实在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已经有十一岁了! 珞菊一脸鄙夷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瓷,伸出一只手,将沈瓷的脸挑起:“还真是个没人养的野种,我倒看不出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究竟使了什么妖蛾子,居然让穆公子肯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 沈瓷任由珞菊,挑起自己的下巴,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只是在珞菊说出‘野种’两个字的时候,沈瓷明显的眼神一变,紧抿了一下唇,不待珞菊把活说完,伸出手便一把将他的手打掉。 “道歉!” “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这个野种!给我跪下。”珞菊没有想到沈瓷居然会对自己动手,措防不及之下,顿时踉跄了一下,这才站稳,珞菊一脸不敢置信的指着沈瓷,原本妖艳的脸上,因为气急败坏的原因,而显得扭曲了三分。 “道歉!”沈瓷无视于珞菊的气急败坏的表情,站立那里,没有半点退让。 “你……,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珞菊看着沈瓷,然后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的同时,扬手就往沈瓷的脸上扇去。 “啪!”沈瓷居然没有躲开,这一巴掌,正好扇在了沈瓷的面上,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屋内,珞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微红的手心,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巴掌。自己居然会打得这么重。 沈瓷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手绢印在了唇角的鲜红之上,然后将打偏了脸扭了回去,一双木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珞菊。冰冷的吐出两个字“道歉!” “你,你出去!”珞菊看着沈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胆怯的感觉,他后退了一步,别过头似乎不赶去看沈瓷那双眼睛,伸手往门口一指,示意沈瓷出去。 可是……,在珞菊没有道歉之前,沈瓷又怎么会离开呢? 沈瓷上前一步,走到珞菊面前,踮起脚尖伸出手,扣住珞菊的下巴。仰着头,木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张开嘴一字一顿的对着珞菊说道:“道歉!” “你,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本公子……” “啪!”珞菊叫嚣的声音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自己眼前一花,脸颊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条件反射的捂住迅速红肿起来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瓷。 “你,你打我!” 这一巴确实是沈瓷打得,而且力道还不轻,但是沈瓷却没有一点后悔,依旧看着珞菊,依旧还是两个字:“你道歉!”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这个野种,贱货……”珞菊似受了刺激一样,口无遮拦的说道, “啪!”又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珞菊的脸上,沈瓷红肿着一脸面,看着珞菊长着口,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微微的皱了皱眉。 “道歉!” “你,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公子动手!“珞菊捂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边说边扬起了手就要往沈瓷脸上扇去。 只是……,这次沈瓷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珞菊的手扬到半空之中就被沈瓷抓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更别说是打在沈瓷脸上了。 “你放开!你快放开我!”珞菊见自己的手被抓,想也没想的就伸出另一只手往沈瓷脸上扇去,只是同样的,再次被沈瓷给抓住,手指被禁锢,珞菊不由得有些慌张怒吼道,完全就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几乎就在珞菊叫嚣的同时,沈瓷便已经放开了珞菊的手。只是,一个巴掌再次飞快的落在了珞菊的另一边脸上。 “道歉!” “我要杀了你!”珞菊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沈瓷居然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几乎是暴跳着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就想往沈瓷的脸上划去。 他要毁了她,没了这张脸,他就不信她还在这里嚣张下去。 沈瓷没有想到珞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径,看到剪刀往自己的脸上的刺来,一时间竟然躲闪不及,连连后退几步,伸手一把握住剪刀,她只感觉手心一痛,同时鲜红的学识边边顺着自己的手心滴落在了地上。 虽然沈瓷现在身量不是很高,但是毕竟男女有别,珞菊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无法让剪刀再前进半分。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放手!” 正在沈瓷和珞菊僵持的过程中,原本紧闭的门被打开,穆辞月一进屋内便看清了屋内的情况,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喝止道。 “穆,穆公子!你来了啊!”被穆辞月的声音猛然一惊,珞菊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中的剪刀,然后藏在背后,一脸讨好的看着穆辞月。 “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要把她给杀了,你才开心!”穆辞月原本就是因为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过来看看的,却没有想到才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居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他有些不悦的微皱眉头,看着珞菊。 “珞菊公子,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珞菊听到穆辞月指责,心中顿时一惊,随即又换做一脸的委屈的表情走到穆辞月身边,将自己被打红的脸凑到他面前。 “奴家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穆公子,你看看奴家这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穆辞月看到珞菊高高肿起的脸,将视线转到沈瓷身上。 “他诋毁于我!该打。”淡漠的表情,冰冷的话语,让穆辞月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珞菊,他究竟说了什么。虽然之前沈瓷的说话也是呆板的很,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透着一股寒气。 “你说了她什么?” “还不是这个野种,贱人……啪!”珞菊才刚说出那两个词,一巴掌便再次落在珞菊的脸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 完全没有想到在穆公子面前,她居然还敢动手! “道歉!”沈瓷收回手,死死地盯着珞菊。 “穆公子,你看到了吧!这个贱人……啪!”珞菊一脸委屈的看着穆辞月,只是委屈的话还没有出口,一巴掌便再度再打了他的脸上。 只是,这次打人的不是沈瓷,而是穆辞月。 他一脸寒霜的看着珞菊,直接转身走到门口。 “来人,将珞菊公子拉到静房,面壁三天!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是,公子!”两个龟婆受命,走进屋内,将还矗愣的在那里的珞菊直接架了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穆公子,我没有做错,你不能这么对我,穆公……呜呜!”珞菊被架了出去,这才醒悟过来,张口叫道,只是一边的龟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了个布,直接就塞进了珞菊的嘴里。将珞菊剩下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嘴里。 屋内,穆辞月皱着眉头看着沈瓷那犹在滴血的手。终究叹了口气。 “我让晨晨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嗯!”沈瓷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垂头看一下自己染血的手,然后点了点头,就坐回桌边。 穆辞月看沈瓷这个样子,想要出口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去,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即隐没。 ------------ 第十章 你,白痴!(上) “你想烫死我啊!”珞菊一脸愠色的看着沈瓷,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只是不敢再像上次那样泼到沈瓷的身上,他没有想到沈瓷看起来呆呆傻傻,可是自己怎么都算计不到他。 从静房出来以后,他虽然是百般刁难,可是沈瓷却当个没事人一样,他挑剔茶冷,他就马上去换杯热的,他挑剔茶烫,她救端杯温的,但是自己若想将茶水泼到她身上。那就根本想都没去想,上次自己不但没有伤到沈瓷,居然还把自己的手给烫伤了。 沈瓷抬头看了珞菊一眼,走到桌边,端起那杯茶走了出去,不多时便端了个盘子进来,上面赫然摆着三杯茶。 “公子,这杯的热茶,这杯是温茶,这杯是凉茶,请慢用!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沈瓷将三杯茶水一一摆在桌子上,随即不卑不吭的说完,也不等珞菊开口,便直接往外面走去。 “站住!”珞菊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叫住沈瓷。 沈瓷转身,依旧是那副表情,看着珞菊:“公子,还有什么事?” “难道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珞菊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瓷怜悯的看了珞菊一眼,淡然的说道:“对了,穆公子让我告诉你,今天乾王爷回来,让你好好打扮一下!” “你,给我滚!”乾王爷,谁不知道乾王爷是个变态,每次来不是把公子折腾得半死不活得,珞菊心中顿时一凉,这次居然轮到自己了,她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沈瓷,伸手往门口一指,沈瓷也不和她在纠缠,直接拉上门,便走了出去,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没时间去同情一个不该同情的人。 屋内,珞菊看着呗关上的门,浑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了一眼,他颓然的跌坐在了凳子上,捂住里,开始轻声的抽泣。 良久…… “我一定,一定会毁了你!”珞菊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明艳照人的脸忽然一变,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却带上了一丝明显的狠毒,一丝凉意。 ……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依君楼内,原本的寂寥也被打破。迎来送往中,迎来了依君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乾王爷,您今儿个怎么想起到奴家这里来坐一坐了!奴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爷您给盼来了,奴家这小心肝啊!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跳着呢?”珞菊带着一脸的媚笑,依进乾王爷的怀中,一双水眸,含嗔带笑的横了乾王爷一眼,顿时将乾王爷的魂儿都勾起了大半。 乾王爷垂着一张脸,一把将珞菊抱进了怀中,一只手顺势就揉进了珞菊的衣服之中,开始肆意的揉走。 “王爷,你轻点!奴家好痛啊!”感觉身上的那只手,不带任何怜惜的在自己身上肆掠,珞菊吃痛微微皱了下眉,随即换上一长垂泪欲滴的脸委屈的看着乾王爷。经过**的身子,怎么敌得过乾王爷这样肆意的挑逗,不多时,便已是双颊酡红,娇喘连连,看在乾王爷眼里,更加急不可待。 翻身就要把珞菊压在身下,成其好事!但是珞菊又怎么会让他这么快就如愿呢?他转头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随即趁乾王爷没有提防,趁机脱出乾王爷的掌控,伸手拉好已经滑落到腰际的长袍,珞菊一脸委屈的看着乾王爷。 “王爷,您这么急干嘛?奴家可是给您准备好多节目,难道你不想吗?” “想,想!谁不知道珞菊公子的舞艺绝世无双。本王今日倒是可以一饱眼福了!”乾王爷原本正懊恼与珞菊对自己的放抗,可是看着他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心中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端正的坐好,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珞菊身上,只差扑上去,将珞菊拆骨入腹。 珞菊的舞确实是不错,再加上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到一曲终了,珞菊微微喘息的着向已经看呆了的乾王爷福礼时,乾王爷这次反应过来。 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乾王爷倒是毫不吝啬的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份额的银子放入珞菊的手中,只是手再也不肯放开。 “谢王爷赏赐!”珞菊看着那双死抓住自己不放的咸猪手,一丝厌恶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一脸媚笑,他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乾王爷手中收回,然后将手中的银子收回袖中,坐到桌边。 “奴家今日听闻王爷要来,特意叫让侍从准备一壶上号的酒酿,若王爷不嫌弃的话,奴家这就唤人送上来,也好让奴家陪王爷小酌几杯,王爷可愿?” “只要珞菊公子高兴,一切都好!”乾王爷此时的心思早已不在了佳肴之上,她一双眼睛痴迷地盯着珞菊,说着就要伸手将珞菊揽进怀中。 “那,奴家这就让人送酒进来!”还不待乾王爷的手碰到珞菊,珞菊就已经起身风姿摇曳的走到门口。 也不开门,因为他直到虽然沈瓷不喜欢看到自己,可是这点规矩还是有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守在屋外。 “瓷儿,去给奴家取一壶上好的醉胭脂来!” “是,公子!”沈瓷虽然有些疑惑,为何珞菊这个时候会改变态度,要知道平常,他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叫,更何况是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唤自己‘瓷儿’。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是她相信,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其他的把式来,沈瓷开口应道,然后便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瓷儿,珞菊公子又换侍从了?”乾王爷听到沈瓷的声音,明显的眼睛一亮,他一把抓住珞菊的手,将珞菊拉进怀中,不怀好意的说道。 “王爷你好坏了,上次要不是您动了凤筠的身子,奴家又怎么会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呢,要不是穆公子怜惜奴家,才将瓷儿让给了奴家,不然的话,奴家还不知如何为好呢?”珞菊一脸委屈的看着乾王爷,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得意,上次若不是她将凤筠推到乾王爷的床上,只怕在那个在床上躺上半个月的人,就只会是他了。 “哦,原来是穆公子让给你的!那本王定要看看才行!”一提到穆辞月,乾王爷的眼睛顿时一亮,伸手在珞菊屁股上揉了一下,一双眼睛却已经转向了门口。 脑中却回想起上次和自己颠鸾倒凤的那个处子,一时间只感觉口干舌燥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越加粗鲁了起来。 珞菊无力的依在乾王爷的身上,任由乾王爷动作,就在乾王爷意动正在褪下珞菊亵裤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沈瓷的声音。 “公子,酒来了!” ”送进来吧!“珞菊心中一喜,看了乾王爷一脸,乾王爷虽然色急,但也识趣,不待珞菊说话,就放开了珞菊了,起身,端坐在凳子上,乍看之前,还真像是个风流才俊。 珞菊心中鄙夷的看了乾王爷一眼,嘴上自然不敢说出口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到门口,打开门。 “公子,酒!”沈瓷将手中的酒壶直接就递到珞菊面前,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珞菊轻笑着,似调侃一般的伸出手指点了点沈瓷的额头:“你啊!说了多少次了,还这么糊涂,难道你还要让本公子亲自进去吗?” “是,公子!”沈瓷抓着酒壶的手微微一紧,她仰着头看着珞菊脸上春意未退的酡红,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坦然的应道,随即跨进屋内,将酒送到桌上,然后拿起两个酒杯,径自倒了两杯酒。便退到一边:“请慢用!” 乾王爷根本就没有注意眼前的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瓷,虽然她知道穆公子身边的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可是却没有想到送到嘴边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绝色,虽然看起来年龄小了点,可是她最近好的就是这一口。 “咳咳!”珞菊看到乾王爷的样子,便知道她定是动了色心,心中得意,却不敢表露出来,他微咳了一下,将陷入痴迷状态的乾王爷惊了醒来。朝她点了点头,乾王爷接到许可,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珞菊公子说,你是叫瓷儿?” “是!”沈瓷抬头看了乾王爷一眼,随即将头转向了珞菊;“公子,酒已送到,要是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沈瓷身后作了个鞠,也不等珞菊发话,直接就往门口走去,虽然那乾王爷看起来一脸道貌昂然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瓷从心底就冒出一种厌恶感,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提醒自己,要远离这个人。 “啪——!”乾王爷没有想到沈瓷会这么不识趣,说走就走。她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即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站住,本王还没有叫你走之前,你不许离开!” 沈瓷转身,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乾王爷,冷冰冰的吐了两个字:“白痴!” ------------ 第十一章 你,白痴!(下) 沈瓷转身,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乾王爷,冷冰冰的吐了两个字:“白痴!” 珞菊呆住了,乾王爷自己也呆住了。 珞菊是因为没有想到沈瓷居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而乾王爷却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两个人一下子就呆愣在了那里,直到沈瓷去开门这才醒悟过来,珞菊想也没想的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拉住沈瓷,将她往屋内一推,然后顺手就将自己关在了门外,沈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沈瓷心中一沉,反手去推门,果然门已经被珞菊反锁了,沈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转头便看到乾王爷向自己走来。 她不知道珞菊究竟是那个经坏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女的!可是他居然将自己推向了乾王爷,也不说其他的什么,若是让她发现自己也是女人的话,那毁掉的可是这依君楼。虽然明白,依君楼能在凉城范围里壮大大今天的地步,那就说明。穆辞月背后定是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可是…… 乾王爷,就算她不清楚西凉的皇族,也知道她是西凉当今的皇婶,若是得罪了她的话,就算穆公子背后有再大的势力,只怕在她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吧! 一时间,沈瓷有些踌躇! 虽然就算依君楼垮了,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但是,潜意识里,沈瓷还是不希望穆辞月受到牵连,毕竟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趁人之危。 “这次,你逃不掉了!瓷儿。就让本王来好好疼你一番!”乾王爷涎着一张脸,走到沈瓷面前,伸手就要去抓沈瓷。 沈瓷矮身从乾王爷的腋下穿过,一脸警惕的看着乾王爷,看他的样子,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只怕事情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王爷,我是一个小小的侍从,王爷要是寻欢的话,大可以找我们楼里的公子不是!又何必为难小的呢!”沈瓷一步一步的后退,放低了姿势,看着乾王爷说道,只是木讷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她言语中的真实。 “可是本王就是喜欢你,若是你今天让本王高兴了的话,我就赎了你如何,你小东西!”乾王爷见抓不到沈瓷,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诱惑道。 “王爷,你付得起吗?”沈瓷冷笑了一声,看着乾王爷,沉声说道。 “笑话,就算是把这青楼买下,本王也付得起,更何况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乾王爷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笑了两声,一脸傲气的说道。 “三百万两黄金!这就是我的价位。乾王爷,你确定要给替我赎身?”沈瓷看了乾王爷一眼,报出了一个数。 “什么?三百万黄金,你知道就算买下一个城池也不需要三百万两黄金,你一个小小的还为开苞的侍从,居然要三百万黄金!笑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乾王爷听到沈瓷报价,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若王爷买不起,那便放我出去!趁着此时天还亮,王爷还可好好的享受一番!”沈瓷看着乾王爷笑的前仰后翻的样子,悄悄的走到窗边,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乾王爷,谨防她有任何的异动。 “我到要尝尝需要三百万黄金的小倌,究竟是什么味道!”乾王爷,站起来身来,看着沈瓷,淫笑着向沈瓷欺近。 “你……!”沈瓷无奈的看了乾王爷一眼,叹了口气,退到窗户边上,一只手悄然的将窗户打开。 “放心吧!本王会好好的疼你的!”乾王爷见把沈瓷逼得没有退路,顿时急不可耐用嘴往沈瓷的脸上凑去。 只是…… “再见!”沈瓷看着乾王爷,忽然一笑,妩媚倾城。让原本就要抓住沈瓷的乾王爷不由得一呆,同时一口口水咽下喉头。 她已经人忍不住心中的那股火,想要发泄了! 只是,就在乾王爷手碰到沈瓷瞬间,他只看到沈瓷往后一仰,她还没来的惊叫出声音,便看见沈瓷的上半身翻出了窗户,乾王爷心中一惊,等她醒悟过来,伸手去抓沈瓷的时候,沈瓷差不多已经翻出窗户,乾王爷虽然已经飞快的伸手,然后抓到的也只是沈瓷一只靴子,她心中猛的一惊,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窗边,便看到沈瓷从屋檐上翻滚着飞快下坠的身影。 “砰!”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就算乾王爷看不到也知道,沈瓷已经摔到了地上,她一脸不甘的看着手中的鞋子。她完全就没有想到沈瓷居然会这么硬气,居然会选择跳楼这种自伤的方式。 “晦气!”乾王爷一脸铁青的唾了一下,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出来潇洒一下,没想到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搅黄了,这要是传到府里,一想到家里的那只老虎,乾王爷的脸上就青了三分。 将手中的鞋子随意的扔在地上,听着外面越见喧哗的声音,,乾王爷走到门口,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了门上。 只是…… “吱拗!”乾王爷的脚还没有碰到门,门就从外面被珞菊打开了,珞菊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乾王爷,他虽然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已经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心中有些担心,这才打开门想问个究竟,只是一开门便看见乾王爷站在门口,顿时心中一惊,环顾屋内,若谈没有看到沈瓷,顿时明白,只怕楼下的动静定是沈瓷引起的吧! “带我从后面出去!”乾王爷这时候已经完全没了兴致,伸手一把推开珞菊,就往楼下大步走去。 “是,王爷!”珞菊先是一惊,随即醒悟过来,连快步上前几步,走到乾王爷前面,为他引路。看到乾王爷铁青的脸,小心的问询道:“王爷,瓷儿呢?” “你不是知道了吗?楼下那么大的动静!”乾王爷停住脚步,看着珞菊,讽刺一笑,她虽然色了点,但并不代表她杀! 珞菊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一旦实际说出来,他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惊,随即感到一阵惶然,若是沈瓷平安的话,那他的日子,不怕就不会好过了吧! “怎么,你怕了?”看到珞菊的脸上一变再变,乾王爷又怎么会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顿时有些鄙夷的说道。 “您说笑了,王爷,你从这条路直走便是!”珞菊不想说多,打开后门,转头看着乾王爷,做出请的手势。 “哼!”乾王爷横了珞菊一眼,随即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珞菊关了门,有些头痛的扶了下额。 这下,事情好像真的闹到了! ------------ 第十二章 我可是很严厉的! 沈瓷原本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这才翻出窗外的,虽然有意识的护住了头部,但是沈瓷也明白,就这样摔下去的话,最轻也会摔断手脚的。 所以,沈瓷在要落地的时候,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只是…… 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传到身体里,身体的下坠里,却被一个温暖触觉包裹,沈瓷有些疑惑的张开眼睛,便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男子怀中,那男子披着一件深紫色的披风,一张张扬而带着三分痛楚的表情的脸。 虽然这张脸沈瓷不认识,但是男子身上那股依君楼特有的香味,让沈瓷知道,这个男子,定是依君楼的公子。 “对不起!”沈瓷忙不迟疑的从男子身上起来,然后向半躺在地上的男子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拉了起来。 “我没事,下次跳楼的时候,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那男子看也没看沈瓷伸出的手,裂牙呲嘴的扶着腰站了起来。 “受伤了没?”沈瓷确定自己没有受伤的之后,看着那呲着牙的那位公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人家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受伤的。 “出了什么事了?瓷儿,你不在珞菊公子身边候着,怎么在这里。还有,炽魅公子,你房里的客人呢?”穆公子是听到门口喧哗,这才赶过来的,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门口看到沈瓷还有炽魅,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你问他,还有帮我叫一下沈医师,本公子好像伤到骨头了。”炽魅公子看到穆公子,非但没有表示一丝尊敬,反而大大咧咧的说道。 其实之前他本来是房间里陪客的,只是当时正好坐在窗户边上,顺便看到了沈瓷翻出窗外,想也没有想的就跟着跳了出来,这才救了沈瓷一次。 穆公子看着站在一边的垂着头的沈瓷,问道:“怎么回事?” “公子,我想,我们还是单独谈的比较好,不过穆公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话,最好还是叫上珞菊公子,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沈瓷站在那里,直视着穆辞月的眼神,然后微微躬身垂了下头,语气中没有半丝怯意。 “虎子,你去将珞菊公子叫到我房里。晨晨,你去送炽魅公子回房,然后请沈医师过去。”穆公子环视周围看热闹的人,随即点了点头,吩咐道。 示意让沈瓷跟上,穆公子领着沈瓷就往房间方向走去。 “说吧!”穆公子见虎子将珞菊带了进来,挥手让虎子关门退下之后,顺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坐在一边的软榻之上,看着站在屋中间的洛菊和沈瓷,淡然的说道。 “他将我和乾王爷锁在了一个房间,为了不让乾王爷知道我是女的,我翻楼了!”沈瓷抬头,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穆辞月,然后转头看了珞菊一眼,平淡的语气,完全没有任何波折,似乎她所说的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 “珞菊,你说呢?”穆公子几乎是等沈瓷一说完,一道清冷的目光就扫向珞菊,他没有想到珞菊的胆子居然会这么大,乾王爷是什么人,当朝的王爷,在西凉几乎是无人敢惹,上次是凤翎,这次他居然把念头动到沈瓷身上了,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瓷是个女的,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将依君楼拖入了狼口。 “穆公子,奴家冤枉啊!”珞菊一脸委屈的看着穆辞月,眼神中的泪光闪动,几乎在一瞬间让穆辞月认为他所说的全是真实。 “冤枉,你觉得这样的事,你还做得少吗?下次再做蠢事之前,最好先动动你的脑子!”穆辞月冷冷的看着珞菊,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既然你还没学乖的话,我会让你学会在这个地方,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东西不该做的!”穆辞月猛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扔在了珞菊的脚下,吓得珞菊猛地后退几步,一脸怯然的看着穆辞月,而穆辞月看都不看她,直接转过头对沈瓷说道:“沈瓷,既然炽魅公子救了你,那从今天起你。你就到炽魅公子那里伺候,他的琴,在西凉也是赫赫有名,我希望这次你不要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 “是,公子!”沈瓷也知道现在穆公子火气正盛,当下也不多言语,直接退出了穆公子的房间,将门关上。 之后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沈瓷随意找了个人问出炽魅公子房间的位置,轻轻推了推门,房间的门没有关,应该是医师在里面的原因,所以沈瓷也没有打招呼,直接便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中年女医师正在给炽魅公子开药。 “你来这里干什么?”炽魅趴在床上,眼睛看到沈瓷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这小家伙不是应该在穆公子房间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穆公子让我过来的!以后,我就是公子你的侍从。”面对救命恩人,沈瓷还是很谦卑的鞠了个躬,回答道。 “哈哈哈,我可是很严厉的!你可要小心了。”炽魅大声笑了一下,却因为牵动了伤痛,而停止,他微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腰。 沈瓷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在按在了之前炽魅按着的位置,细细的揉捏起来。同时轻声应道:“是,公子!” 炽魅感觉沈瓷的小手的力道,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说道:“手法不错!” “嗯!” ------------ 第一卷 繁华落尽夜未央(上) ------------ 第二章 其实是我害了你 “你,你……对我……下药!” “你错了,我没有对你下药,而是你根本就不该动我!不过我倒要谢谢王爷你,若不是你当年那般色急的话,也不会让瓷儿今日有这样的机会了?”沈瓷嫌弃的朝乾王爷吐了两口口水,想要冲掉她留在自己嘴里的味道,如不是想到**离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她也就不用这样的委屈自己了! “明明……”乾王爷怒瞪着沈瓷,眼皮却越来越重,明明在抬进来的时候,已经将她身上的东西全部都取走了,这药他究竟是怎么带进来的,只是乾王爷没有机会听到结果了,因为在沈瓷回答之前,她已经彻底被迷晕过去了。 “我将**涂在身上,只是我早已吃了解药而已,你若不碰我还好,只可惜你却动了色心,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两年前你就上了我的当,怎么两年后,还是这么笨呢?”沈瓷看着裸身躺在地上的乾王爷,伸脚踹了两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乾王爷说道。 “不过也多谢你这么没脑子,不然就不会这么简单就能搞定了!” 沈瓷伸手在发髻间摸索了一下,随即发丝间抽出一个一寸见长的发卡,随着沈瓷的动作,那原本就已经松松散散的发髻就想是失去了阻力一般,一泻而下,沈瓷此时也顾不上垂落的发髻,拿着发卡,就往锁眼里探去,虽然说是这为了以防万一遇到这种情况而学的下作手段,但是沈瓷从来就没有想过它会真正的用得上,不过现在沈瓷倒是有些庆幸,至少它现在还能给予自己一点帮助,这锁的结构也着实不难,所以沈瓷没有用多大的功夫就将手上和脚上的锁链给卸了下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沈瓷拿着被自己卸下来的锁链走到乾王爷面前,给他拷上,看了看锁链的长度,沈瓷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用扯落在一边的白绢将乾王爷捆了这解释,这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在沈瓷明白还不是自己能够松懈下来的时候,将这不大的石室翻检一遍之后,沈瓷只能无奈放弃了逃跑这一条路,她刚才发现,虽然这石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外面的把手却是十步一人,自己手无寸铁之力,只怕还没有跑出去,就会被抓了回来,只怕到那时候……,沈瓷看了一眼被自己捆成粽子的乾王爷,到时候想像现在这里轻易过她这一关也难了吧! “哼……嗯!” 沈瓷摇了摇头放弃掉这个并不明智的想法,思衬间却听到屋内传来一记闷哼声,沈瓷条件反射的看向乾王爷,确定他现在还不可能醒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这声音既不是自己发出的,也不是乾王爷发出的,那就只可能是这石室中的另外的一个人了,沈瓷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蜷在床边的男子身上,若不细看,只怕看不来那男子小幅度的变化。 不过即便是这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动作也已经足够提醒沈瓷,他的存在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沈瓷倒也没有什么顾虑,见男子动作,便走了过去,伸手一把将那男子抱在床上,虽然她现在身体单薄,但是要抱起这样一个男子,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为了避免男子尴尬,而沈瓷也实在不忍心看男子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虽说自己身上的衣裳破了点,但是也还足够遮挡春光,所以沈瓷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将身上大红的长袍解了下来,披在男子的身上。自己穿着破烂的单衣,虽然乾王爷有落下衣物在这里,可是沈瓷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这个男子,都不愿意去碰触吧! 不过沈瓷原本以为乾王爷会将铁链的钥匙留在荷包里,或者是系在腰间,只可惜沈瓷还是失望了,这个变态,居然完全就带钥匙进来,恐怕是为了预防今天这样的事出现吧!只可惜,今天却栽在了自己手里。沈瓷找不到开锁的钥匙,只能故技重施,用发卡将锁住男子的锁链打开。看着他被绢布包裹住的手脚,还有那渗出的血色,沈瓷不难想象,他经历了怎么样的反抗。 “谢谢”虚弱而嘶哑的的声音自散乱的发丝间响起,沈瓷坐在床边,不介意的摇了摇头。思衬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没有做什么!虽然我替你解了铁链,可是我们还是跑不出去,等外面的人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到时候定会拖累你一道受难,所以你只要不怨我不自量力就行了!” “呵呵……还……咳咳……咳咳咳……!”床上的男子轻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单薄的衣物下,男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沈瓷忙将男子扶了起来,轻轻拍着男子的后背,手掌与肌肤的接触式火热的温度,让沈瓷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或许是以为沈瓷亦是男子的原因,男子倒是没有拒绝沈瓷的碰触,入手之处,额间那滚烫的温度证实了沈瓷心中的想法。 “你发烧了!” “没……咳咳……!”男子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想要告诉沈瓷没事,可是话没有落音,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瓷忙拍了拍男子的后背,帮他顺气。 “不要说话了,你应该是发高烧了!而且还全身都是伤,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这样抱着你也可以,这样你或许会舒服一点,在别人没有发现之前,睡一觉!放心吧,我会在这里一直守着你的!” “那……麻烦……了!”那男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槽,到也没有拒绝。而沈瓷见他闭了眼,也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空荡荡的石室发呆。 …… ------------ 第三章 你太让我失望了 …… 依君楼里,此时早已是鸡飞蛋打,混乱一片。原本这个时间,依君楼早已是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一片,而今日,不但大门紧闭,就连楼内都是安静得有些渗人。 穆辞月坐在一楼的大厅之中,通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公子锁钥,而其他的公子亦是默然的坐在其他的位置上,谁也不肯先开这个口,楼内的气氛亦是冰冷到了极致。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究竟是谁让你将瓷儿引到胭脂店里去的,锁钥,你最好先想好了再回答我,免得后悔!”穆辞月本以为沈瓷只是出去替楼里的公子买些东西,却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若非他相信瓷儿的为人,若非他早已在这城中布下耳目。不然她定会以为是沈瓷设计逃脱了,这也才让他知道自己楼里的人,居然被收买了。 “穆公子,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穆公子,我只是请瓷公子帮我去买点胭脂而已,穆公子,您一定要相信锁儿啊!锁儿是无辜的,是被诬陷的,您一定要还锁儿一个公道啊!”锁钥双膝跪地,爬到了穆辞月的脚边,抱住穆辞月的大腿,一脸悲戚的哀求着。 穆辞月冷眼看着他的哭嚎,若非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只怕他也会相信是自己冤枉了他,穆辞月伸出脚,一脚把他踹开,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冰黎,告诉他你看到的一切,免得外人说我冤枉了你,锁钥公子!” “是,穆公子!”被穆辞月唤到的冰黎起身走到穆辞月的面前,微微颔首行礼,随即看着锁钥,一脸鄙夷。 “昨日奴家因着凉,却小解的时候路过锁钥哥哥的房间,听到锁钥哥哥在说瓷公子,奴家一时好奇,便偷听了去,奴家记得锁钥哥哥昨日的客人好像是乾王爷,乾王爷说什么要锁钥哥哥将瓷公子引到醉胭脂去,还说什么事成支撑,便为锁钥哥哥赎身,对了!还说要将锁钥哥哥收进房里什么的,奴家当时还以为乾王爷是在和锁钥哥哥说笑,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没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奴家当时留个心眼,瓷公子也不会失踪了!穆公子,这都是奴家的错,你就责罚奴家吧!奴家绝无怨言。“ 冰黎一脸痛心疾首的站在那里,娇娇弱弱,泪雨凝噎的看着穆辞月,虽然知道穆辞月不会惩罚自己,可是这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锁钥没有想到昨晚自己的闺房夜话,居然会被人听了去,鬼哭狼嚎,悲切求饶的声音顿时被打住,他一脸惨白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得意向自己示威的冰黎,张了张嘴,狡辩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公子我自认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穆辞月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锁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穆辞月扪心自问,对楼里的公子,哪一个不是当做手中心,掌中宝,可是现在…… “穆公子,对于你的大恩大德,锁钥一直都铭记在心,可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那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楼里的公子有几个是自愿呆在这里的,迎来送往,,求的不就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里,过上平淡的日子,锁钥难道错了吗?”锁钥坐在地上,幽幽的看着穆辞月说道。 他只不过是想要追求幸福,难道这也错了吗? 穆辞月看着锁钥也没有说话,环顾四周,公子们原本嘲讽的表情也黯淡了下来,这话确实不假,这种地方,有哪个人是自愿在这里迎来送往,就算是沦落到这里,哪个人心里不是想着有一天能走出呢? 在楼里呆了这么年,穆辞月又怎么会不懂呢?就连他自己,也偶尔会心生疲惫,想要放弃一切,嫁一个好女子,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那就像是一场虚无的梦,一场虚无到触手及破的梦。 “你错了!错了离谱。想要自由,确实没错,可是你的自由不应该建立的别人的牺牲上,你想要幸福,别人就要为你毁掉自己的一生?而且你确定你这次抓住的是幸福吗?乾王爷是什么人,不用我说,大家伙儿都明白,他说的话,就是放屁!不,就算是放屁也比她说得话香。你是脑子傻了,还是被门给夹了,居然为了这种虚假的幸福,做出这样的事,你摸着良心问问,瓷儿哪里对不起了你了。你这样做修补羞愧!“炽魅一把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龟婆,蹬蹬蹬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众人还为回过神来,他便似一阵风横在了穆辞月和锁钥的中间,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锁钥的前襟,一双桃花眼似乎要瞪出血来! 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把自己的徒弟给害了,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炽魅,不要激动,你身体不好,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穆辞月看到炽魅出现,不由得一愣,随即伸手去拉炽魅,要知道炽魅性子火爆,但是身体却不是很好,一旦过于激动,就会引起休克,所以他才让人瞒着他的,却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穆辞月扭头狠狠得剐了后面的两个龟婆,这点事都办不好,简直就是个废物! “我,不生气!穆公子,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呢!我徒儿长得那么美,现在居然因为这个似男人原因,居然被那个老色鬼给抓走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 第四章 求求你,杀了我。 炽魅扭头看着穆辞月,精致的脸上,早已是怒火滔天。穆辞月看着炽魅就知道炽魅急速的起伏的胸膛,便知道他此刻有什么多的生气,只是……,若是他气到身子了,只怕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炽魅,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好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将瓷儿完完整整的带到你面前的!”穆辞月有些无奈的抚额,起身安抚炽魅,要是再让他这么激动下去,只怕他定会犯病。 “相信你,那我还不如相信我自己!算了,和你们这些人说也没用,我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还有不许靠近我的房间,若是谁敢靠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炽魅伸手挥开穆辞月的手,然后摇了摇头,放开锁钥的前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往二楼走去,走到楼道口,看着又要跟上的两个龟婆,炽魅一点也不客气的说完,随即扬长而去。 留下两个龟婆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两个不用管炽魅公子了,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吧!这里不需要伺候。”还是穆辞月看出了她们的尴尬,挥手让他们退下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调到了锁钥身上。 “你知道瓷儿现在被关在哪里吗?” 锁钥神情颓然的跪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不知道,王爷只叫我将瓷公子引到醉胭脂,说其他的事不用我管,她是王爷,我也不好多问。” “锁钥,你要清楚,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就算乾王爷遵守你们之间的诺言,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命运现在还掌握在我的手里,前几天衙里的官爷还让我送几个公子到边境去,让那里的兵爷们好好的乐呵乐呵!你应该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穆辞月有些头痛的看着锁钥,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变成了决绝。 “穆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瓷公子被藏在什么地方,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军营里去,求求你……!“锁钥一脸惊恐的看着穆辞月,连滚带爬的抓住穆辞月的衣摆,眼神中冲刺着绝望,如果自己真的被送到军营那种地方的话,肯定会死的,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要过好日子,他不要死,不要…… “那你就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穆辞月虽然心中不忍,可此时也只能硬下心肠。 “公子,我看您就直接把她卖了算了,都审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审出个所以然来。我看,就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卖了,落得个干净,也省的我们公子几个在这里瞎坐!你们说是吧!”珞菊一脸无趣的打了哈欠,慢条斯理的说道。 “闭嘴,当年要不是你的任意妄为,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阿福,阿寿你们两个把珞菊公子给我送到小黑屋去,面壁三天,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做些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事。”珞菊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却是让穆辞月的脑袋突突直胀,他转头看了一眼珞菊,无力的招了招手。顿时两个魁梧的女子便站在了珞菊的背后,珞菊这才慌张了起来。 “公子,我只是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呢?当年我只不过是图好玩,要是知道会闹出今天这档子事,就算是接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好哥哥,你就饶了弟弟这一回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珞菊一看到后面两个凶声恶煞的龟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讨巧的说道。 “阿福,阿寿,难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穆辞月看都没有珞菊,直接吩咐道。 “是,穆公子,珞菊公子得罪了!”阿福直接无视珞菊的抗拒,伸手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大步消失在了大堂之内,待大堂内重新恢复安静之后,穆辞月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锁钥,也不说话。 一时间大堂内安静的恐怖。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穆公子,只要你不把我送到军营里去,我什么都说!“锁钥似想通了一般,边说边爬到了穆辞月身边,神情萎靡。 “啊……!” “啊……啊……!“正待穆辞月以为他要说的时候,只听见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穆辞月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见一把匕首直直的往自己的胸口处扎去,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穆辞月根本就躲闪不及,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可是…… “啊……啊……!” “啊……” 尖叫声再度响起,可是穆辞月却没有感觉到匕首扎入身体的那种刺痛感,不禁疑惑的睁开的眼睛,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锁钥的骨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一寸的将骨头抽掉,不多时,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似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一样,软在了地上。更恐怖的是,他居然还没有死…… 就连一向镇定的穆辞月回过神时,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强装镇定的站了起来,走到锁钥身边,看着他无声张合的嘴,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了下来,将耳朵凑到锁钥的嘴边。 “求求你,杀了我!” ------------ 第五章 你的身体,属于我! “你想好了!”炽魅才回到房间里,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明明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却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炽魅没有惊慌,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喜色涌上了眉间。反手将门关上,走到桌边,沏了两杯茶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窗边。 “请!“ 随着这一声‘请’字,面对着炽魅的那扇窗户便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就‘走’了进来,然后站在靠窗的书桌上,只是看着炽魅,就是不动。 炽魅有些头大的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要知道这可是二楼,就算非常人,那也是爬进来,那有像她这样,每次就像是走平地一样直接走进去来的,不过炽魅到时没有惊讶,毕竟再说这人身上的事,哪件不是怪异到了极点,炽魅伸手,一把将伸手一把将那小小的身子抱起来,然后坐着桌边,端起一杯茶凑到怀中人的面前。 “喝吗?” “难喝!”稚气的声线,却有着出乎意料之外的阴沉,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小巧而精致的脸,一双似弯月一般不笑而笑眼眸,眼角处一个状似骷髅的泪痣,秀气的鼻,粉白色却又紧抿的唇,精致得让人有种悸动感觉,只是炽魅却不敢多看半眼,因为一旦与这个孩子对视,他边有种如临冰窖的感觉,周身发冷。 这孩子在他看来,最多也不过是七八岁左右,可是他却偏偏生不出一种长辈的感觉。 “你走神了!”胸腔湿滑而冰冷的触觉让他顿时一惊,低头便看见自己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而那个罪魁祸首,此时在自己的胸前蹂躏。 “你……!“ “叫我白蛰!我救你徒儿,你跟我走!“白蛰从炽魅的胸前抬起头,看着炽魅,嘴角扯出一个生硬如木偶般的微笑。 “如果我说不呢?“炽魅横了白蛰一眼,一只手抓住白蛰的手,将它从自己的胸前拿开,迟疑了一下,有些试探性的说道。 “你看了我的脸,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我不是询问你,只是在提前告诉你。“白蛰看着炽魅抓住自己的手,歪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凭什么……这样决定。“炽魅听完白蛰的话,只感觉一股火气直往头顶上冒,只是话还说完,一只手便卡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他在接触到白蛰的目光后,一道凉气瞬间从自己的脚底升起,心中的火气顿时湮灭的一干二净,语气也顿时变得有气无力了。 “你是唯一一个看见我脸的外人,而且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同样的理由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你懂吗?”白蛰从炽魅的怀中站了起来,俯身盯着炽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之后,这才将掐在炽魅脖子上的手松开。 “咳咳……,咳咳!不可能,我明明不是唯一的!难道说……,你把他们都杀了!”炽魅看着白蛰,他明明记得自己不小心扯落她的面具的时候,周围还有很多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是唯一一个!就算是她想让自己跟她走,可也没有拿这种事来欺骗自己必要,几乎是在一瞬间,炽魅就想通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自己怀中的女娃,通身冰冷。 她,居然把那些人全部都给杀了!!! “看来你还不傻。”白蛰似乎很满意炽魅现在的表情,她伸出小手,轻轻的在炽魅的面上划过,面上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嘴里却发出“咯咯“的笑声,甚为渗人。 “为什么是我!“炽魅强自镇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娃,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而我也事先拿到了报酬,本来只要带你离开这里便可以了,只是没想到,你的身体却挑起了我的兴趣。既然我想要改变之前的誓约,不拿出点什么东西来,那不是太不公平了!作为得到你身体的报酬,我替你救你徒儿。“白蛰说道这里,嘴角微微的上扬,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凑近炽魅。 “你应该感到很庆幸,我居然浪费这么多口水为了解释,不过,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白蛰看着炽魅瞳仁中不断放大的自己,在炽魅的呆愣中,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炽魅的唇,顿时温热而带着甘甜的血顺着舌尖诱惑着自己的味觉,白蛰伸出舌头,将炽魅唇上的血渍尽数卷进嘴里,然后放开炽魅,从他怀中起身,眼中那股炽热,简直就要把炽魅灼伤,就在炽魅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却转身,迅速消失在了炽魅的视线之外。 只留下一扇在夜风中摇曳的窗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炽魅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猛的松了一口气,全身的力道似被抽干了一样,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后背湿凉的感觉提醒着自己,他刚才是多么的紧张。白蛰带来的那种压迫感,似乎有种连呼吸都会忘记感觉。 只是…… 炽魅伸出手,有些无意识的摸着自己嘴上的伤口,眼神疑惑的望着窗外,白蛰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像他这样,比他好的人,西凉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她为什么她独独会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他不懂,真的不懂! ------------ 第六章 他,不包括在内 夜的笼罩,为这个阴冷的石室更是增添了几分森然,沈瓷有些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怀中人儿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是熟睡的迹象,而沈瓷现在却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虽然现在她可以自私的将怀中的男子叫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凄惨的模样,她救变得狠不下心来,只能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那被捆得严实的乾王爷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她全身的酸胀感。 只是随着夜色渐渐的浓郁,沈瓷的心却越加的忐忑起来,她无法确定,乾王爷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外面的人是否会起疑心,而且她可以确定,乾王爷身上没有钥匙,那么势必钥匙肯定在外面的人手里,如果他们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要一进到这里来,那么自己的下场,也就不用说了! 只是……连累了原本不相干的人,沈瓷心中自然有愧。 “唉……,你怎么进来的!”沈瓷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乾王爷的时候,顿时身体一僵,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石室内多出来的那个人,在柔黄色夜明珠的照耀下,沈瓷只看见一张半黑半百的面具,面具上有两行骷髅状的泪痕,一身白衣站在屋中,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一眼望去,更是增添了三分的诡异。 这个人,她认识! 只是,她是怎么到这个房里来的,沈瓷疑惑的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任何被撬开的地方,她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白蛰没有看沈瓷,只是走到石室门口,将门打开,走到门外。 “还不走?” “啊……嗯!”沈瓷呆呆的看着白蛰的动作,直到她出声提醒,沈瓷这才真的相信,居然有人来救自己了!她想起身,可是怀中的男子还未醒来,而且自己因为久坐的原因,全身早已僵硬,沈瓷苦笑了一下,看着白蛰,却动弹不得。 “我答应了你师傅,救你。他,不包括在内!”白蛰虽然站得远,可是沈瓷的表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个男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何要救! “我腿麻了,烦请姑娘稍等片刻!”沈瓷听了白蛰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不再看白蛰,伸手将男子的身体微微撑起,将自己的身子抽出,双脚踩在地上,任由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带那种针扎的感觉过后,沈瓷起身,轻手轻脚的连着衣物,将男子轻轻的抱进了怀中,然后咬着牙,一步步像门口走去。 白蛰见沈瓷跟了过来,也不搭话,只是转身就往门外带路,沈瓷之前透过石室内的小窗知道外面的守卫,没有二十也有十来个,只是现在出了门,在看到地上躺着一溜的尸体,这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乾王爷的变态,只是幸好…… 沈瓷看了走在前面的单单瘦瘦的小人儿,嘴角划过一丝若有如无的微笑,一个人在悄无声息的情况,居然能将二三十身量比自己大了不止一倍的女人全部解决掉,师傅是在哪里认识这个小变态的! 只是……,依着师傅的性子,只怕他宁愿自己来,也不会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趟这趟浑水,虽然师傅那所谓的高深武功,在她看来最多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你和师傅做了什么交易?“沈瓷小心翼翼的走到漆黑的街道上,深怕一不小心踩了个空,虽然怀中的重量并不是很重,可是对于沈瓷单薄的身子来说,这样一直抱着,还是感觉有点吃不消,只是沈瓷也明白,就算是白蛰有这个能力,她也不会帮自己的忙,只是沈瓷却有一事不明白,憋在心中,更是不吐不快。 “为什么这么说?”白蛰猛的停住了身形,然后转身仰着头看着沈瓷,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沈瓷顿时觉得周身一冷,不由得后退两步,定了定心神,微微一笑。 “师傅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能来救我,那肯定是师傅给你许下了什么好处!若是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并不介意。”沈瓷不留痕迹的拉开与白蛰的距离,见白蛰依然站在原地,沈瓷越过白蛰,往依君楼的方向走去。 “你想知道吗?”白蛰转身,看着沈瓷的背影,嘴角如木偶戏一般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沈瓷就算是没有看到,也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站住,却没有回头。 “不想,因为我不想后悔!”斩钉截铁的声音,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她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你欠了别人,就是别人欠了你的!而一旦这个代价超出了个人所能承受的范围,那便不再是恩赐,而是一种强压的身上的悔恨,若是没有办法还清的话,那就算是一辈子,只怕就只能活在抑郁之中了。 所以,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或许会更加幸福吧! “你很聪明!但,同时也很愚蠢。”白蛰完全没有想到沈瓷居然会这么回答自己,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沈瓷的想法,不由得出口讽刺道。 “我知道!”只是……,她宁愿别人欠自己,也不愿让自己愧疚吧!只是这句话,沈瓷没有说出来,一时间无话。 寂静蔓延。 ------------ 第七章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乾王爷府,穆辞月站在朱红的大门之外,他到这里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了,可是却丝毫没有去敲门的意思,同来的凤筠一脸急切的看着穆辞月,只差自己动手上前敲门了。 “公子,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等一下!”穆辞月安抚性的拍了一下凤筠,随即转头望着紧闭着的朱红大门,眼神平静的吓人,只是没人发现,那藏在衣袖中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可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凤筠嘟喃了一句,却又不好意思说要回去,只是苦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脸的不情愿。 正在凤筠在暗自嘀咕的时候,忽然穆辞月上前两步,迎着黑暗便是盈盈一拜。 “辞月参见贝勒爷,多谢贝勒爷能在这个时辰赶过来,助辞月一臂之力!” “哈哈哈,要是别人在这个时辰叫爷,爷自然不会理会,可若是穆公子,那就算是赴汤蹈火,爷也在所不辞,不过下次穆公子,可要给爷介绍绝品的公子,如何!”肆意的笑声从黑暗中渐行渐近,还未走进,凤筠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西凉的大皇子,翎之烽!她虽说是上皇的第一个子嗣,可是却是因为父亲出身卑微,在朝中不被重视,其长相平凡,学识也是平凡,在几个皇女之中,她算是嘴平庸的一个,尤其酷爱风月之事,更是依君楼的常客,所以和公子相熟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凤筠没有想到的事,公子居然会请贝勒爷来帮忙。这下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凤筠见过王爷!” “原来凤筠也在啊!几日不见,爷可是想的紧啊!”翎之烽再看到凤筠的时候,顿时眼前一脸,上前几步,伸手扶起凤筠,随即一只手便挑上了凤筠的下巴,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便轻佻的看着扫视着凤筠的敏感地带,同时将头凑到凤筠的颈边,深深的吸气,随即享受的闭上的眼睛,伸出舌头滑过的耳尖,凤筠一惊,顿时羞得脸色通红,他嗔怪的横了翎之烽一眼,翎之烽恋恋不舍的在凤筠脸色摸了一把,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的凤筠。 “穆公子,这么急急忙忙的让人唤我到皇婶这来,究竟有什么事?还有,不要我贝勒,直接叫我之烽便是!穆公子要是不叫的话,我可是会回去的哦!“翎之烽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一脸玩味的看着穆辞月,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 “之烽贝勒,难道不知道辞月所求之事。”穆辞月诧异的挑了挑眉,顺着翎之烽的视线,看着乾王爷的府邸。明明自己之前派人去请的她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一定要和贝勒说清楚自己所求何事,可是看现在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派出的人,没有将自己的通知告诉她? “爷一听到穆公子在这里等我,便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功夫听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理由。不过若是穆公子亲耳对我说的话,我倒是乐意之至!“一抹深沉自翎之烽的眼神中闪过,随即便恢复了一脸调笑的表情,他诞着一张脸凑到穆辞月的身边,伸手就往穆辞月的腰上揽去,只可惜穆辞月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微微一侧身,后退几步,避开翎之烽的手, “那就烦请之烽贝勒陪同辞月走一遭了!”穆辞月微微躬身,向翎之烽行了一个礼,随即走上阶梯,走到朱红的大门前,敲响了那门。 “谁啊!我家老爷现在不在!”带着三分不悦的声音从门的另一端响起,而打开门,在看到穆辞月的时候,表情明显一僵,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呦!这不是穆公子吗?这么晚了到我们府上有何贵干呢?” “乾王爷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回府吗?大姐,不知可否告诉辞月,你家老爷现在可能在哪?”穆辞月心中猛然一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是不是说,沈瓷已经出事了?不,应该不会,沈瓷那孩子一向聪慧,因为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只是他担心的是,一旦乾王爷发现沈瓷是个女儿身,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于沈瓷。一想到这里,穆辞月心中的担心更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不留痕迹的塞进了沈瓷的怀中,然后一脸卑微的说道。 “穆公子,你说笑了吧!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老爷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老爷现在不在家,所以穆公子,你要找我家老爷,还是去别处吧!”守门人看到穆辞月递过来的那锭银子,不由得面上一喜,伸手掂了掂,至少有十两以上,足够她喝几次花酒了! 正当穆辞月还想在问什么的时候,守门人‘砰’的一声,便将朱红的大门重重的盖上,穆辞月有些无奈的看着紧闭着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 “原来你是找皇婶,你不早说,可以说着这凉城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皇婶了,看来皇嫂今天是得到新玩具了!不然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的外面过夜!皇婶得到的那个新玩具是你们楼里的公子吧!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穆公子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皇婶那里!”翎之烽一听到守门人说皇婶不在,顿时就明白了穆公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辰将自己叫了出来,定是因为他楼里的公子出了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焦急了!翎之烽知道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收起脸上的轻佻,就往外走去,这个时候,皇嫂就只有可能在那个地方了,只是…… 若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般的话,那个人,现在只是怕是凶多吉少了。翎之烽走到幽静的街道上,侧着头看了看身后一脸沉重的穆辞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到了!”走到一个极度偏僻的小巷子时,翎之烽这才停了下来,伸手推了推门,本以为门是被锁上的,却没想到,自己仅仅是轻轻一推,门边推开了!翎之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变得谨慎起来,往后伸手一把拉住穆辞月,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匀,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入院落。 “怎么了!”手上紧绷的触觉,让穆辞月神情一愣,也没有挣扎,只是挥了挥手,让凤筠在外面等候,同样放轻脚步,跟在翎之烽的身后,进了院子。 “虽然皇嫂沉迷男色,可是却是个谨慎的人,平常这个院子都会锁起来的,以防他人误闯,而且院中的守卫至少有五十人,可是,今天门不但没有锁,而且,你闻到了没,空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听到穆辞月的问题,翎之烽停了下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转头看着穆辞月,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人出事了?”听翎之烽这么说,穆辞月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心中有些忐忑。 “你跟在我身后,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跑,知道吗?”翎之烽转身,推开房门,果不出意料,门没有关,用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 “啊……“一声尖叫让他条件反射的摆出防御的姿势,可是等看到角落里,姿势扭曲的尸体时,不由得心中一凝,这都是皇嫂的人,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翎之烽心中一惊,顾不得穆辞月打开书房的门,便不由得一愣,暗道是打开的!那就是说,这里面所有的人都被解决掉了,那皇婶? 翎之烽顾不得查看地上的尸体,直接冲进了暗道,进入石室,便看到皇婶被白纱严严实实的绑在地上,手脚还被铁链锁住,翎之烽上前试探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还好,还有呼吸,只是陷入了昏迷而已,翎之烽用手拍了两下乾王爷,见她还没醒,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之烽……贝勒,没事吧!”穆辞月有些担心的跟在了翎之烽的身后,沿路上的尸体,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端着煤油灯便往翎之烽的位置走去。 “不要过来!”翎之烽见穆辞月要走过来,连忙阻止道,皇婶现在除了身上捆绑的白纱之外,没有穿任何衣物,怎么可以让穆公子看到呢。 “这个房间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我想应该是有人提前将人给救走了!穆公子,你先回去,看那位公子是否已经回来了,若是没有回来的话,你再派人到我府上,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翎之烽看着站在门口的穆辞月,沉声收道,语气中的严肃,让穆辞月有种不容拒绝的感觉。 “那……” “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命令的语气让穆辞月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走暗道中退了出去,走出院子,回头有些忐忑的看着黑漆漆的院落,随即招呼凤筠。 “我们走吧!” “穆公子,我们不找瓷公子了吗?”凤筠见穆辞月离开,快走几步,挡在穆辞月的前面,一脸疑惑。 “她,不在那里!回吧。” ------------ 第八章 我一定送你回家! “你要怎么上去?”白蛰仰着头灯火辉煌的依君楼,隐隐约约传来的丝竹之声,依君楼这个时候一惊开始营业了。转头看着沈瓷怀中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 “你先上去,我自有办法.”沈瓷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怀中的男子,一咬牙说道,如果自己从正门进去的话,势必会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若说仅仅是看到自己,那倒没有任何关系,重要的是,要是有人认得自己怀中的这个男人,那他以后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沈瓷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一边的巷子走去,白蛰也不阻止,只是看着她消失在了小巷后,这才回过头,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随即脚尖一点,就往二楼的方向越去。 “吱拗!”炽魅正在房间里,焦急等候的时候,忽然听到窗户处传来的轻微声响,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头,便看到白蛰站在窗户旁边的书桌上,炽魅眉间一松,快步走到白蛰的面前,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眼神,语气中透着一股急切。 “瓷儿呢?她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 “一刻钟!”没有杜宇的话,白蛰伸出长长的衣袖,然后勾住炽魅的脖子,将全身的力量都在压在了炽魅身上,闭上眼睛,她有点累了,毕竟杀人不是自己的专长。 “咦!”炽魅诧异的挑了挑眉,还想再问,可是看到搭在自己肩上,眼睛紧闭的白蛰,叹了口气,伸手将白蛰抱进怀中,走到床边,想要将她放下,却发现她死死地揽住自己的脖子,完全就放不下去,炽魅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只得空出一只手,将白蛰护在怀中。 只是却静不下心来,炽魅有些焦急的在房间中来回的走动,时不时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眼神中是毫无保留的担心。 “师傅,我回来了!”正当炽魅心神不宁的时候,门口传来的细微声音,惊得沈瓷一跳,随即赶忙走到门边,伸手打开门,便看见沈瓷抱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只是那人被衣服遮盖住,无法看出男女。 “瓷儿,这是!” “我不知道,只是顺便救下的!这人一口京腔,应该是凉城人,师傅你见识广,或许认识!”沈瓷抱着那人,也不停下,直接走到床边,小心的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才将盖在他头上的衣物拿开,疑惑的转身,向炽魅问道,看到炽魅怀中的白蛰,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意思,不过炽魅早就知道沈瓷的性子,也没解释,只是有些疑惑的凑到床边,只是一看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叫出了声音,惊动了其他的人。 “师傅,你认识他?”看到炽魅的样子,沈瓷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这个男人看起来顶多也就是只能算是清秀之姿,可是师傅却那么诧异,难道是出身名门,只是……,若真是那样的话,乾王爷那就也太大胆了吧!沈瓷有些不愿相信。 “还记得一个月前,从边境班师回朝的祀皇子,他就是一直跟在祀皇子身边,为祀皇子的军师,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天有事出门了,没有看见。她是梅尚书的儿子,唤作梅奕,自小就跟在祀皇子身边,我记得他好像在一年前和当朝宰相的女儿,郝斌定下了婚约,好像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成婚的吧!算算年龄,毕竟他今年也已经二十岁了,要不是因为当年梅尚书救了郝宰相一命。郝宰相只怕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只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被……!”炽魅有些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目的男子,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沈瓷,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不会是……!” “嗯,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尚书的儿子!”沈瓷打断炽魅的话,点了点头,同时一脸严肃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若是让人知道他被破了身的话,只怕对方应该会退婚吧!而且,等他醒来之后,他是否还有继续活下去的这个勇气。 “瓷儿,你听我说!半个月前,不知是什么原因,梅家公子似乎就在凉城消失了一样,皇家发动了全城的力量都没有找到,梅尚书虽然是文职,但是其祖上皆是立下赫赫功绩的将臣,这次梅奕的失踪,就连上皇都惊动了。瓷儿,你打算怎么做?”炽魅皱着眉头,看着沈瓷,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这个时候,若是将他送了回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你的,瓷儿,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我要送他回去!师傅,若是穆公子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趁现在天黑,我现在就去送他回去。”沈瓷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说她心软也好,说她愚昧也好,这个男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师傅,麻烦你给我一件大一点的衣服!我的衣服,他穿不了。嗯,最好是拿一整套。我不想让他就这么见他的家人。“沈瓷将梅奕从床上,看着他身上裹着的自己破烂的衣物,还有满身的伤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道。 炽魅看着沈瓷严肃的样子,不由得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点头说道:“嗯,好!” 快步走到一边的衣橱,拿出一套自己还没有穿过的衣物,递给沈瓷,也不避讳的站在旁边,看着沈瓷用极度认真的表情为梅奕换上干净的衣服,那认真的表情,虽说沈瓷已经跟了自己两年多的时间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的,她这样的表情,面对他时,总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叫着师傅,面对客人,总是一脸妩媚温柔的微笑,炽魅想到这里,忽然一惊,他到现在才发现,在他们相处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居然只有过这两种表情,而她的眼睛,虽然清澈,可是即便是笑的欢快,她的眼睛里也干净没有任何一丝杂色,全部不被周围的事物清扰,这个孩子,这应该说是第一次,第一次瓷儿在自己面前展现其他的表情。 一时间,他居然被沈瓷唬住,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沈瓷抱着梅奕走到门口,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挡在沈瓷的面前。 “真的要去!” “嗯”沈瓷点了点头,只是看着炽魅便不在说话,只是那眼睛亮的吓人。 “让她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怀中清脆的声音,让炽魅条件反射的往边上挪了一步,沈瓷移开目光,推开门。便往外面走去。 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沈瓷看怀中被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梅奕,低头,将嘴贴近梅奕的耳边,轻笑着。 “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一定。” ------------ 第九章 活着,就是希望 翎之烽看着穆辞月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回到石室之中,他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乾王爷,透过暖黄色的夜明珠,翎之烽脸上那一贯懒散的表情,早已一散而光,她如看死物一般的看着被捆得像条死猪的乾王爷。 “皇婶,对不起!我不能留你在这世上,要怪就怪你碰了不该碰的人!“翎之烽有些遗憾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剑,从乾王爷的脖子上滑过,一道血花顿时从脖颈间迸射到空中,只听见乾王爷喉咙里发出‘咕噜’的一声,随即便没了声息。 翎之烽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一丝厌恶!看着已经死透了的皇婶,将手中的匕首仍在地方,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垂落在一边的白纱,随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细微的火焰,因为有了着火点,迅速的在房间内蔓延,吞噬掉所有的一切。 …… 依君楼内。 “你说,瓷儿会不会有危险!”炽魅有些担心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心中万分忐忑。 “我不知道,有人来了!走了。”白蛰目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随即表情一凝,松开放在炽魅脖子上的手,直接从窗户走了出去,炽魅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门口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炽魅,在吗?” “嗯,我这就开门!”是穆公子的声音,炽魅连忙走到门口,打开门,将穆辞月让了进来。 “瓷儿!回来……了吗?”穆辞月进屋之后,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沈瓷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望的看着炽魅,语气中越加的不确定。 “嗯,回来了!”炽魅点了点头,看到穆辞月的表情一喜,随即说道:“只不过又出去了!” “这个时候,他去哪里了?”穆辞月有些不解的问道,沈瓷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个时候,她应该知道大家都在担心着她,所以绝对不会这么任性的跑出去,除非那件事比跟他们报平安更加的重要。 只是……,依照沈瓷的人际关系,会是什么事呢? 这点却是穆辞月现在无法明白的! “那孩子,她救了梅奕!”炽魅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是说,她去送梅奕回府去了,你怎么不挡住她呢?她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就算瓷儿受害者,一旦梅家发现这件事和沈瓷有关系的话,她都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让瓷儿这么任性呢?”穆辞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炽魅,他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呢,好不容易人没事回来了,居然又自个儿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了。 一个一个的,都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我想拦,可是没拦住!而且你也知道瓷儿的性子,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算是以死相逼她也不会回头的!”而且……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人要自己让她去的,对那个人的决定,他可没有办法阻止。 “你……唉!算了,瓷儿已经出去多久了?”穆辞月看着炽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即摆了摆手,扶了扶额,问道。 “差不多去了小半个时辰了,穆公子!你今天也已经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去吧!等瓷儿回来的时候,我会让她去亲自找你,行了吧!”炽魅看到穆辞月这般疲惫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随即隐没。他笑了一下,打开门,转身握住穆辞月的肩膀,让他面朝大门,然后将他推出自己的房间。 不待穆辞月张口,炽魅便将门给关上了,穆辞月看着紧闭着的门,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间,转身回房。 “梅府!你到家了。”沈瓷看着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字体,低头看着怀中紧闭的梅奕,轻声的笑了一下。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的!”也不管梅奕现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沈瓷还是说了,她知道经历这样的事,在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就算他在坚强,也会对未来不知所措。以后的路还很长,可是这也意味着他要经历的苦难要比平常人高出几倍,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沈瓷抱着梅奕,走上台阶,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地方,然后勾起门环,在这个深夜里,清脆的敲门声想的无比的寂寞,沈瓷扣了三下门环,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直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隐匿到了一边的小巷子里,也不伸头,只是凝神注意着。 “吱拗!”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啊……,公子!”庆嫂原本已经歇下了,听到敲门声极度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微倦着一双眼,打开了一条门缝,却没有看到看到门外有人,还以为是自己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了,出现幻觉了,正要关门,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的被包裹着的身形,有些疑惑的走了出去,翻开盖在那人身上的衣袍,顿时惊得跌坐在地上,叫出了声音,这不是奕公子吗?消失了半个月的奕公子居然用这种方式回来了! 庆嫂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声音惊动了他人,小心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之后,她伸手连着衣袍,一把将梅奕抱起,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府里。 待梅府的门被关上,沈瓷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看着紧闭着的大门,叹了口气,转身往黑暗中走去,只是奇怪的事,她走的方向,居然是与依君楼相反的方向。 只是……,沈瓷并没有走多久,便已经停了下来,她静静的矗立在街角,看看红红的烈火燃烧了点亮了西边的黑夜,那个方向,就是之前乾王爷将她和梅奕囚禁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自己逃出来还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那里便已经被熊熊烈火掩盖一切。 只怕,乾王爷也已经没有生还的余地了吧!就让这一场熊熊烈火,将你所有的一切罪业就此掩盖!随风飘散吧。 沈瓷转身,往依君楼的方向走去。 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啊! 只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吧! ------------ 第十章 凄凄惨惨戚戚 乾王爷府上,灯火辉煌。 君夫人一脸愠色的坐在大厅之内,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乾王爷居然还没有回来,自从他们成亲之后,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君夫人,狠狠地咬住一口贝齿,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悸动着。 难道是王爷出事了?君夫人摇了摇头,想要挥去脑中不祥的想法,虽然乾王爷却是是好色的一点,可是其他方面并无大错。所有,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君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乾王爷她,她……出事了!“夏风冲进大厅,看到君夫人便双脚一软,跪倒在地方,一脸惨白的看着君夫人。 “出事了?怎么会,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君夫人一脸不敢置信的上前两步,抓住夏风的肩膀,摇晃着,是一双水眸已微湿。 “君夫人让奴才去唤王爷回府,我原以为王爷会在城西的小院,可是却没想到,奴才还没有到城西,便看到一片熊熊的火光,等奴才赶到王爷的院子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熊熊大火给包围住了,我找人问了才知道,火是一更天的时候从院子里烧起来的,而且我还问了,周围的人说,下午的时候看到王爷带着几十个侍从进去,便没有出来过。王爷,王爷应该……!”说到后面,夏风看着君夫人越来越惨白的脸,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最后的话。 但是她知道,想必君夫人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说明的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王爷今天或许没有去那里,你们给我去找,都给我去找,去找啊!”歇斯底里的声音似乎想要掩盖自己此时的惶然,君夫人拿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就往夏风的方向扔去。 夏风也不躲闪,任由茶杯砸在了自己的头上,随即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而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额头滑落脸颊。 “遵命,君夫人!”起身,向君夫人躬身行礼,随即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君夫人颓然的看着夏风消失在自己眼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捂脸小声的抽泣起来。 …… 梅府,层层侍卫的防守,一扇扇紧闭着的房门,昭示着里面紧张的气氛。 “知道是谁把梅奕送回来的吗?“翎凤祀看着躺在床上双颊酡红,还在沉睡之中的梅奕,一双眼睛似冒出火一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庆嫂,只是听声音就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生气。 他一接到消息,便赶到梅府了,虽然知道梅奕可能遭遇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他刚刚已经替梅奕检查过伤口了,身上大大小小被折磨的伤痕还不算,那人居然狠心的将梅奕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只怕以后就算是治好,也是废人一个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将那个伤害梅奕的人,千刀万剐! “回将军的话,奴才打开的门的时候,就只看到奕公子躺在门口,奴才还特意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四周有人,奴才遗憾,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将奕公子送回来的。”庆嫂一看敬畏的看着翎凤祀,要知道他可是西凉唯一一个有将军称号的男人,虽然才十五岁,可却已经是战功累累。 “奕公子回来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吗?“翎凤祀也不看庆嫂,只是将视线转到一边衣架上挂着的水红色外袍,这外袍绣工精细,裁剪大方,款式也是时下最流行的高腰广袖流云款,这应该是悦秀坊出的,而这料子,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的起的,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件衣袍的袖摆处,用白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炽’字。 只要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他相信就能找到那个将梅奕送回来的人。到时候,就能抓住那个伤害梅奕的人了,他相信。 “是的,奕儿回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而且身上的伤口似乎还被稍微的处理了一下!将军,你说这是不是那个送奕儿回来的人做的!”柳枝如半依在侍人的身上,一脸悲戚的看着床上的儿子,他祈望的看着翎凤祀,只要找到那个送梅奕回来的人,他相信就一定能够抓住那个伤害了自己的儿子的女人。 那个女人敢将他的儿子伤成这样,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也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死的代价。 一定。 “将军!真的是你吗?“梅奕只觉得自己一觉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一直感觉有一个人在自己耳边轻声的说什么,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吵,吵得他实在是睡不下去了,疲惫的睁开眼睛,便不敢置信的看见将军居然坐在自己的旁边。伸出手,直到碰到翎凤祀温暖的手心,他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将军! 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家的!一定……” “梅府!你到家了……”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的!” …… 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男孩居然真的把自己给救出来了,而且还把自己送回了家。 只是,就凭他一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带着自己逃出来的呢? “娘亲大人,爹爹!奕儿不孝,让你们蒙羞了!“浑身似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并非是梦境,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守在旁边的娘亲和爹爹,虚脱一笑,愧疚的说道。 “傻孩子,你说什么傻话,是哪个人,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待我梅吟的儿子,实在是太不把我梅家看在眼里了!奕儿,你告诉娘亲,娘亲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梅吟气的鼻翼剧烈的扩张,她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似乎只要梅奕说出那个人名字,她就要冲出去和人家拼命。 “母亲大人,爹爹,孩儿想和将军单独呆一会,可以吗?“梅奕看着气愤的娘亲,还有悲伤的爹爹,握着翎凤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随即微笑着说道。 “你们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们的!“翎凤祀看着梅奕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神中寒光一闪,随即转过,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对着梅吟夫妇说道。 “可是……“柳枝如还想说什么,却被梅吟一把拉住。他话还没有说完,梅吟也顾不得将军在这里,直接伸手一捞,将柳枝如抱在怀中,然后大步跨出了房门。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他们走了,你可以说了,是谁?”翎凤祀确定梅吟夫妇已经走远,这才转过头看着梅奕,一脸的严肃。 “是乾王爷!”梅奕看着翎凤祀的眼睛,轻声说道,他不想让爹娘听见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让娘亲大人知道毁了自己的儿子的那个人,就是当朝的乾王爷,只怕倒时定会引起朝廷的动荡不安,若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原因,而使得百姓受苦,这个罪过他担不起。 “那个畜生,如果我不杀了她,我就不姓翎,梅奕,你等着,我这就回宫找母皇,梅奕,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翎凤祀听到那个名字,顿时暴跳如雷,他紧紧地抓住梅奕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知道皇婶好男色,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将手伸到自己这里。他看着梅奕平寂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甚。 作为男人,他知道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且…… 这次,他们之所以会从边关回来,就是因为梅奕的婚事,却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回京才一个多月,居然就会出现这样的事,就算梅家对郝家的恩情再大,面对一个失贞的男子,郝家定是会退婚吧! 只是,梅奕!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可以这样的平静呢? “将军,你不要冲动,梅奕没事!”梅奕看着翎凤祀的样子,顿时有些无奈,这个人,到现在还改不了这火爆的翎性子,要是以后自己的不再话,那…… “你,你简直气死了我了,我这就回宫!要是不把皇婶抓到你面前,我就以死谢罪!“翎凤祀咬着牙看着梅奕,丢下这段话,便似风一样的离去了。 梅奕看着被关上的门,原本微笑着的表情,顿时垮掉,闭上眼睛,眼角一串清泪滑落。 ------------ 第十一章 因为你最适合 御书房内。 翎轻匀正在批阅奏折,忽然…… 门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翎轻匀抬头,皱着眉头看着翎凤祀推开一边的守卫,气呼呼的闯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了!”翎轻匀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猛勇有余,却柔弱不足,今年都已经十六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提亲,她这个当母亲的,都快急出白头发了,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母皇,梅奕回来了,可是却被皇婶给糟蹋了!母皇,你一定要给梅奕一个交代啊!”翎凤祀才不管现在母皇现在脑中想的是什么呢?直接双手重重的拍在书桌上,看着母皇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你说什么?乾雨怎么可能这么糊涂!你是听谁说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翎轻匀猛的站了起来,拐过书桌,一把抓住翎凤祀的肩膀,一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是梅奕亲口告诉我的,我想应该除了那个送他回来的人之外,应该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翎凤祀有些害怕的看着母皇的眼神,原本质问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肩膀上传来的沉重感,让他知道,母皇是真的生气了。 “该死的家伙,做出这么的事,让我怎么向梅家交代!”翎轻匀松开翎凤祀的肩膀,有些头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梅家世代为官,其祖上跟随太祖打下这西凉万里疆土,立下赫赫战功,而现今,她梅家的血脉居然被那个该死的家伙给玷污了,她们翎家,势必要给梅家一个交代,不然,心寒的不止是梅家,而是西凉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只是…… 那可是她的亲生妹妹啊!要她亲手处置她的亲身妹妹,就算她身为皇族,也下不了这个手啊! 翎轻匀正踌躇思索间,御书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侍君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然后跪在地上。 “禀告女皇,乾王爷的正君夫人正在门外,说是有件事参见女皇,女皇要不要见?” “君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要见孤?孤到要看看这个时候,他有什么事要见孤!”翎轻匀疑惑的挑了挑眉,然后挥了挥手,侍君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让君夫人进门,随即退出门去,将门关上。 “奴拜见女皇,参见将军!”君夫人一脸疲惫的跪倒在地上,对着翎轻匀和翎凤祀恭敬的行了礼,便跪在地方,一动不敢动。 “起来吧!这么大晚上的,你要见孤,究竟所为何事!”翎轻匀转身坐回位置,看着君夫人,帝王的威势显露无疑。 “女皇,王爷不见了,奴派出了整个王府的人找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王爷,而且王爷在西城的宅院昨夜忽然起火,火势强劲,到现在还未扑灭。女皇陛下,奴求您,求您去找找王爷吧!奴怕……怕王爷……已经遭人迫害了!求女皇……一定要给王爷一个交代啊!”君夫人说到最后,早已是泪不成泣。 该找的,能找的地方,他已经全部找过了,可是全部都没有看到王爷的身影,虽然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可是,他却明白,王爷,王爷可能真的不在了。 “乾雨,不见了!什么时候事?”比听到梅奕回来的消息,更加让人震惊,翎轻匀几乎是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夫人,刚刚才听到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居然糟蹋了梅家的公子,这时便听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居然不见了,而且还有可能已经被人迫害了!所有的事,几乎都在一瞬间间发生,让人措防不及。 “中午王爷在府里吃过中饭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后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府里的下人来报,说是城西那边的宅院起火了,而有人发现王爷之前在宅院出现过,奴不相信,可是派人找遍了王爷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都没有发现王爷的踪迹,实在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来恳求女皇陛下!求女皇给奴一个公道。“君夫人再次哭倒在了地上,只是言语中人认真却是不容置疑。 “孤会派出守卫在城里搜寻乾雨的下落,君夫人,你先回去,一旦有了王爷的消息,孤会派人通知你的!“翎轻匀一挥手让君夫人推开,看着门被关上,这才转过头看着翎凤祀。 “凤祀,你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去城西,将火扑灭,清点里面的尸体究竟是谁!“ “母皇,你说皇婶会在里面吗?“翎凤祀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看着翎轻匀,一脸认真的说道,他脾气火爆,但并不代表他傻,从十岁开始在战场上厮杀到现在,他之所以能立下赫赫战功,凭的不仅仅只是一身好武艺。 “十之八九!祀儿,你有什么看法?“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翎轻匀却知道这是事实。 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若是祀儿说的是真的话,那之前,梅奕肯定是被乾雨囚禁在城西的那座宅院,只是……,是谁将他送回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将一切毁尸灭迹,是为了替梅奕出一口气,还是不愿让皇家蒙羞。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一切一切的迷似乱线一般的困扰着自己,剪不断,理还乱。 “只要找到那个将梅奕送回来的人,我相信真相就不会远了!而且我已经有一定的线索了!母皇,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事情真相的。“翎凤祀看着母皇头痛的表情,一脸码定的握了握拳头,然后推开门,召集人马往宫外走去。 “唉!“翎轻匀头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无力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烛光,发愣。 而就在离御书房不远的秦鸾殿。 一袭红衣的翎之烽一只手抱着一个六七岁左右酣睡的女童,没有一点形象的坐在书桌上,另一只拿着桌上的糕点,嬉笑着一张脸往坐在书桌后一脸英气的女子嘴里的喂去。 那女子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书卷,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到翎之烽的到来,直到翎之烽递过的糕点碰到了她的嘴边,几乎是一瞬间,她一手放在桌面上,同时抬头,在看到翎之烽戏诞的笑容后,这才将手放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个皇妹,看来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进来了这么久,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恐怕她这太女殿,也只有这个皇妹敢这样放肆吧!翎烟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未曾喝过的人参茶推到翎之烽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 “皇妹,我杀了皇婶!就在刚刚!”翎之烽嘴角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凑到女子面前,漫不经心的拖长的声音说道,似乎她杀死的不过只是一只小蚂蚁,而不是西凉的王爷,她的皇婶。 “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翎烟舒这一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话,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翎之烽,虽然知道这个皇姐行事荒诞不羁,可是却也分得清是非轻重,她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犯下这样有驳于道德伦理的事。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皇妹,难道我的声音不够大嘛!我说我刚刚杀了皇婶,嗯,我刚才好像看到君夫人进宫了,想必母皇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翎之烽将手中的糕点扔进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好像完全没有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得到再次的重复,翎烟舒浑身似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半响,才回过神来。 “嗯,知道啊!可是她糟蹋了梅家的公子,我不能因为皇婶的原因,而让我们翎家百年的祥和盛世毁于一旦,你知道母皇是个心慈的人,既然她下不手,那就由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替她出手。皇妹,你不会是想告诉母皇吧!”调侃不羁的表情,似乎在说道翎家的基业时瞬间消失,只是话还没说完,翎之烽的表情,便再度恢复了一脸牲畜无害的笑容,她歪着头,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翎烟舒,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气氛。 “你啊你……,这件事除了我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想办法处理的。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上,不要给我惹事,要是让我知道你再生事的话,到时候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我!”翎烟舒刚才惊疑不定的表情,瞬间恢复淡定,她神色深沉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妹妹,明明她没有任何必要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可是她还是说了,将自己的把柄,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直都这么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命运的关键放在自己手里,自己好不容易将她的一个把柄处理掉,她马上又乖乖的送上的另一个把柄,这么多年,明明她比自己聪明得多,可却像一个尾巴一样的跟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想恨,也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啊! “谢了,皇妹!不过皇妹记住,不要动依君楼的人,不然皇姐可是会生气的哦!”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翎之烽从桌面一跃而下,笑嘻嘻的看着翎烟舒,眼神中的危险气息一闪而过。 “嗯!“翎烟舒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逆鳞,而翎之烽的逆鳞就是依君楼的那个人,所有她不会傻到去掀翎之烽逆鳞,而让自己多一个敌人,尤其这个敌人还不是一般的恐怖。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翎之烽潇洒的摇了摇手,然后走到窗边,一跃而出,就要离去。 “为什么!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选择我?”看着翎之烽的背影,翎烟舒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却一直不敢开口的问题。 翎之烽听到翎烟舒的话,身体一顿,随即一晃,消失在了窗口,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摇曳。 “因为你最适合!” ------------ 第十二章 你就在那呆着吧! 清晨,雾霭蒙蒙,翎凤祀看着已经完全烧焦的房屋,眼神中一片阴霾。他带了近百人也花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将火势扑灭,里面抬出的一具具尸体,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也不由得皱眉。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赶赶在西凉的京都,凉城。犯下这么大的罪孽,而且这其中还有当朝王爷。 “禀告将军,里面共抬出尸体三十七具,不过皆已烧焦,已完全无法辨清。火是从里面的石室往外蔓延的,在石室里,找到了这个?”一侍卫走到翎凤祀身边,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玉佩递到翎凤祀的眼前。 “这是……皇婶的!”翎凤祀看到玉佩,不由得身体一怔,这块凤型玉佩他认得,这原本是一对,母皇也有一块,据说是当年皇太君在她们成人礼上送给母皇和皇婶的,没想到这块玉佩居然会在这里看到。 那是不是说……皇婶昨天晚上真的在这里,那就是说……,皇婶现在就在那三十七具尸体之中。 是谁?究竟是谁?居然敢对皇室皇室皇室中人动手! “阿罗,你带人回宫,将这块玉佩交给母皇,我相信母皇会明白的,若是母皇问起我,就说我去梅府了!”翎凤祀将手中的玉佩递还到侍卫的手里,随即看也不看摊在一边焦黑的尸体,便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师傅应该已经开门了吧! “遵命!将军。”阿罗恭敬的站在那里,直到翎凤祀消失,这才转身开始指挥手下人收队回宫。 …… 仁济医馆门口,一少年正在正在认真的清扫街口,见翎凤祀走来,稍稍退到边上,弯腰行礼,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扫帚上。 “你,你……是杏子!师傅现在在吗?”翎凤祀原本没有注意少年,直到走到医馆门口,这才想起来,这少年不是师傅之前收的弟子吗?上次前来拜访师傅的时间,这个少年就在旁边。 “杏子见过将军,师傅已经起了,现在正在梳洗,将军您先到内堂坐会,师傅应该马上就会出来的!”杏子腼腆的笑了一下,细声细气的将翎凤祀引到内堂,为他倒了一杯上等的碧螺春,这才退了下去。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而且师傅与将军之间的对话,也不是他能听的,所以杏子没有半点犹豫的将转身往后面的小院走去。 这个时候猫儿应该起床了,不然就得耽误进学堂的时间了! 顾炎雨确实很快,就在翎凤祀灌了一壶茶之后,他终于带着三分睡意,一脸朦胧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内堂的翎凤祀,明显一愣,随即走到翎凤祀的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坐了下来。 “还真是稀客,将军今天怎么这么有功夫到我这小小的医馆来坐坐了!不会是特意来看我这老头子的吧,来吧!”顾炎雨将手伸到翎凤祀的面前,一双桃花眼炽热的看着他。 “什么?“翎凤祀疑惑的看着顾炎雨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一点都不明白师傅想要干什么? “礼物啊!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带礼物。这个不孝徒儿,师傅白疼了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不想请你吃早餐。“见没有礼物,顾炎雨瘪瘪嘴,兴致缺缺的收回了手,随便摸了一本书,百无聊奈的看了起来。 “师傅,我想求你一件事!“翎凤祀看着师傅懒散的样子,虽然知道师傅答应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虽然你是徒儿,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而且我也只会看病,若是给你们皇室中人看病的话,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所有你也不用多费口舌,我是不会答应的!“顾炎雨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徒儿,随即将视线转到手中的书上,只是心思却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女孩,两年的时间,她是否还像当初一样呢? “师傅,梅奕回来了,只是……,伤得很严重,徒儿完全束手无策,所以想请师傅去梅府!“翎凤祀看着师傅,有些迟疑的说道,十年了。自从师傅离开皇宫已经十年的时间了,虽然这几年他一直都边疆,可是却也时刻关注着凉城的消息,十年的时间内,别说是皇宫的人,就连官场上的人,他曾今的好友跪在医馆死死哀求,他也没有松口过,所以这次,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你说的是梅奕啊,那小子不错!连你都束手无策,那伤得确实挺严重的。十万两!“顾炎雨撑着头想了一下,终于记起了一直跟在自己徒儿身边的那个孩子,不由得点了点头,遇事头脑冷静,临危不乱,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要不是因为他跟在自己这傻徒儿身边,这傻徒儿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吧! “我就知道师傅不会答应,可是……啊!十万两,我出,我出!只要师傅肯去给梅奕看病,再多的钱我也出!“翎凤祀原本以为师傅铁定会拒绝,等话说出了一半,突然醒悟过来,喜悦的跳了起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 “师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翎凤祀总远都是做的比想得快,跳到一半,忽然醒悟过来,一把拉住顾炎雨,就往外走去。 “你急什么啊!师傅我还没有吃早餐呢?”顾炎雨被翎凤祀拉出了医馆,这才醒悟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这一根筋的徒儿,也顾不得形象,死死的拉住门栏,就是不肯移动半步。 “梅府最近换了大厨了,师傅还没有吃过吧!师傅正好去尝尝。”翎凤祀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可是,师傅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急用的药,还有银针……!”顾炎雨剑眉挑了挑,一样一样的数着该带的东西:“啊!你干什么,还不将为师放下,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做出这个的事呢?” 顾炎雨没有想到,翎凤祀见拉不动自己,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强行将自己带走,他皱着眉头看着将自己抗在肩膀的上的徒儿,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这么大了。 “那师傅现在肯去梅府了吗?”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为了梅奕,他豁出去了。 顾炎雨只感觉头上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痛,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去,去,这就去,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 “师傅,你骗我?”翎凤祀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顾炎雨感觉自己的好脾气都快被这傻徒弟给磨掉了:“师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是没有,可是……师傅,还是这样去,徒儿比较安心一点!”翎凤祀有些不安的看了顾炎雨一眼,随即咬了咬牙,一脸坚决的说道。 “啊!师傅,你对我干了什么?”翎凤祀话才刚说完,就感觉全身一麻,身体似失去了控制一般,不能动弹了!顿时有些惊慌失措的叫道。 “这是给你一点教训,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对师傅来硬的,不给你点教训,我怎么当你师傅!”顾炎雨有些狼狈的从翎凤祀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师傅,徒儿再也不敢了,师傅,你就饶了徒儿吧!师傅,您别走啊!”翎凤祀哭丧着一张脸,一脸恳求的看着师傅丢下自己往前走去。 “哼!你就在那呆着吧!”顾炎雨,头也没回的往梅府的方向走去,初升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 第十三章 将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在我没有出来之前,你们不准进来,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看病!“顾炎雨走进梅奕的房间,然后转身对想跟着进来的梅吟夫妇说道,还不待他们说话,顾炎雨就将房门给关上了,留下梅吟夫妇站在外面,面面相觑。 整洁的房间里,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完全不像梅奕给他的印象,不过现在到不是思考这个时候,顾炎雨掀开纯白的帷幕,走到床边,掀起床帷,看着似乎还在沉睡中的梅奕,目光落到他一边的枕巾上,那明显的湿润,让顾炎雨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孩子应该是哭了吧! 伸手从被子里拿出梅奕的手,看着缠绕着的纱布透出的点点血迹,伸手拆开。露出,了狰狞的伤口,这个深度,只怕手筋应该已经被切断了! 微微俯身,掀开里面被子的一角,拿起另一只打开,同样深度的伤口不由的让顾炎雨凝住了表情,将梅奕的手轻轻的放下,走到床尾,掀开被子,便看到同样缠着纱布的脚腕,不用打开,他便已经知道这孩子的脚筋应该也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挑断了吧! 难怪那傻徒儿会说,他也无能无力,伤到这种程度,就算是他,最多也只能保证梅奕以后行走正常,但是想要提动重物,或者是恢复之前的武功,做剧烈的跑动,那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而且,只怕这孩子身上的伤不止这些吧! 顾炎雨本来就不是个犹豫的人,伸手将被子掀开,就要去解梅奕的衣服。 “顾大夫,你怎么来了?是将军让你来的吗?”身上陡然失去的温暖,终于让梅奕睁开了眼睛,看到站在床边的顾炎雨,顿时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只是,不知道将军究竟是怎么说动顾大夫的。要知道虽然顾大夫算得上西凉数一数二的医师,可是官场上的人,完全别想请动他,这个时候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嗯!这是谁做的”顾炎雨看着梅奕满身的青紫,眉头瞬间皱的死死的,那明显的鞭痕和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让他几乎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那个人人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他作死的挣扎,拼命的反抗,可是还是被那个人得逞了,到现在,他依然还不能忘记,那张令人呕吐的脸,那似魔症一样缠绕了自己十年的声音。 “顾大夫,你没事吧?”梅奕看着顾炎雨盯着自己的身子发愣,惨白的面上升起一丝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小声的说道。 顾炎雨听到梅奕的声音,浑身一颤,从那个冰冷的空间回过神来,他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随即将梅奕的衣服重新系好,然后将被子轻轻的盖在他身上:“没事!我没事。” 说完之后,直接便转身外走,衣袖下,手指几乎掐进了肉里。 “顾大夫,我以后还能上战场吗?”梅奕听到顾炎雨开门的声音,望着床顶,突然说道。 “梅奕喜欢战场?”顾炎雨握着门的手,忽然一顿,他转头,望着床的方向,突然问道。 “嗯!只是以后都不能了,顾大夫,是吗?”他喜欢看着将士们无所顾忌的豪迈,也喜欢火红篝火下大声歌笑的感觉, “会好起来的!”顾炎雨,握住门把的手,泛出了青白的颜色,他对着梅奕的方向,象征性的笑了一下,随即将门掩上。 “师傅,能治吗?”翎凤祀见顾炎雨出来,忙迎了上去,有些焦急的问道,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只是因为师傅吩咐,而没有进去。 “难!”顾炎雨抬头看了翎凤祀一眼,直接就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了回来。 “是谁下的手?不准隐瞒。” “是……”翎凤祀见四下无人,这才凑到顾炎雨的耳边,轻声说道:“皇婶!” “又是那个畜生?她怎么不去死……”顾炎雨只感觉脑袋脑袋嗡的一声响,看着翎凤祀,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又是这个女人,她究竟要毁掉多少男子,她才甘心啊! “皇婶,她……已经死了!”翎凤祀完全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异样,有些失落的说道。 “死的好,死的好,这个畜生早就应该死了!还真是老天有眼。”顾炎雨听翎凤祀说完,低下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悲创。 翎凤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顾炎雨,却惊讶的发现,两行清泪自师傅的脸颊滑落,他心中猛然一惊,不由得叫道:“师傅?” “我累了,先走了。”顾炎雨收了声,转头看了翎凤祀一眼,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也不等翎凤祀答话,直接就往外走去。 翎凤祀看着师傅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师傅现在有点不对劲,只是到底是哪里,又说不上来,他摇了摇头,转身往梅奕的房间走去。 “将军,你来了!”梅奕早已在屋内听到翎凤祀的声音,所以听到门被打开,也没有惊讶。 “梅奕,你还记得救你的那个人的长相吗?”翎凤祀坐到床边,看着梅奕依旧惨白的脸,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很不应该,可是,现在皇婶已经遇害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出了什么事了?”翎凤祀虽然在外面呆了很久,可是身上那股淡淡的烟的味道还是没有躲过梅奕的鼻子,他看着翎凤祀染上血丝的双目,敏感发觉,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皇婶死了,算算时间,就在我得到消息赶到你这里来的时候,皇婶在城西的宅院,被人放火烧了个一干二净,皇婶的尸体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无从辨认。救你的那个人,完全有将你送到梅府之后,折回城西作案的可能性!我已经将消息传回皇宫,母皇知道后,势必会彻查,到时候就算你想隐瞒,也瞒不住的!”翎凤祀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眉心,一夜为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他有些心神疲惫。 “那个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将军,很抱歉,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梅奕沉吟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梅奕,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三十七条人命,就这样一把火没了,我且不论他们的身份,这可是在凉城,在西凉的帝都,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轰动吗?”翎凤祀听到梅奕拒绝,顿时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他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他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可能放倒那么多人!将军,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梅奕仰头看着翎凤祀的样子,脑中闪过沈瓷羞涩而温暖的笑,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说道。 那个人,他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 若是他真的想要动手的话,直接就在迷晕了乾王爷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梅奕,你……,我知道你恨皇婶,可是现在皇婶已经死了,就算她再错,她也已经用自己命抵偿了!你,你这又是何必呢?”翎凤祀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梅奕,他怎么就不开窍呢? “将军,我累了!”梅奕愣愣的看着翎凤祀半响,随即将脸转向里面,无比的闭上了眼睛。 “你,你……唉!”翎凤祀看到梅奕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将门摔上,扬长而去。 梅奕听到翎凤祀离去,这才转过头,看着在风中摇曳的门,愣愣出神。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为了一个外人,他和将军顶嘴了! 而屋顶上,一袭红衣,悄然离去! ------------ 第十四章 这种东西,需要吗? 回到贝勒府,翎之烽屏退下人,回到屋内,看着怀中的似乎还在沉睡中的白蜇,直接放开手,白蜇就往地上坠去。 只是…… 就在白蜇将要落地的前一刻,只看见白蜇的身形一顿,随即似被谁提起了一般,慢慢的停在了离地一米左右的高度,然后似被谁牵引了一半,落在了一边的榻上,这才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一脸无聊的趴在榻上,看也不看翎之烽。 “王爷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 “人是你救的,侍卫是你杀的!” 翎之烽看到白蜇的样子,也不介意,打了个哈欠,然后坐在了一边的躺椅上,闭着眼睛说道。 “你很闲?”白蜇翻了一下白眼,看着翎凤祀,她不明白为什么翎之烽执意要去梅府,虽然她也知道,那个梅奕是受害者,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而且也不是她救他出来的,在她看来,去一趟梅府,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筹码是什么?“翎之烽微微张开眼睛,看了白蜇略显疑惑的眼神,随即将眼睛闭上,微微勾了下唇,虽然白蜇看起来不过只是个牲畜无害的六七岁小孩,可实际上,这人至少经过了双十华年,只是因为药物和蛊的原因,才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像一个终日只知道和尸体、毒物打交道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人有时候做出的超出理智范围之内的感觉呢?不然的话,师傅也不会强迫她每年必须在外面呆上三个月的时间了。 虽然她知道公平交易,也明白等价,交换这个道理,但是对于她想要的动手,她必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就算是强迫别人也一定要拿到手。 而这个时候,一向只对死人感兴趣的白蜇,居然会亲手杀人,那必定是因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一个脉相很奇怪的人,我很感兴趣?”一说到这个,白蜇顿时眼睛一亮,原本摊开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神中是无尽的疯狂。 “你想怎么样,我不管!只有一点,不准用活人做实验,这也是师傅给你的交代!”不用看,翎之烽也知道白蜇现在的变化,她的表情一变,周围的气氛也跟着阴冷了起来。 听了翎之烽的话,白蜇眼中的疯狂一闪而过,还在颤抖的手指猛的一颤,随即隐藏在了衣袖之中:“十天,还有十天!” 确实,还有十天的时间,三月之期就满,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了!到了那个时候,不管她想要干什么,都没有人阻止得了的!,而且,那个人……,她所说的那个人定是依君楼里的哪位公子!翎之烽想到这里,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他猛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紧迫的盯着白蜇。 “是谁?” “炽魅!”白蜇想也没有想,便直接将炽魅的名字报了出来,她仰着头看着翎之烽一脸严肃的表情:“你放心,我对你的那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放心吧!我也没打算违抗师傅的命令!” 听到白蜇嘴里的人名,翎之烽这才放下心来,闭上眼睛,重新躺了下去,只是还没过一会,他就又猛的坐了起来,有些奇怪的看着白蜇,问道:“那,卖身契呢?” “这种东西,需要吗?”白蜇听了,更是疑惑的从榻上站了起来,直接从空中走到翎之烽的面前,歪着头,眼神中闪过的确实一丝轻狂。 “落入贱籍的人,是没有办法离开的,就算你带着他走出了凉城,可是后面的城池,你一样出不去!这是西凉的规矩。”翎之烽凉凉的看了白蜇一眼,身子往后一仰,随即懒洋洋的说道。 西凉对贱籍的管理和惩罚及其严格,落入贱籍的人,除非与主人同行,否则终身都没有办法离开所在的城镇,她知道白蜇肯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所有这会好心的提醒她一下。 以免到时候犯下错误,还要她这个纨绔贝勒出马,要真的到那时,自己若是一时心软相助的话,实在是有违自己的形象。 “拿来!”白蜇想也没想的对着翎之烽伸手。 翎之烽睁眼,原本懒散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行!虽然你我同门,但若是打乱我的计划,别怪我狠心杀了你!”翎之烽伸出手在空中一划而过,原本站在空中的白蜇身形顿时不稳,落在了翎之烽的怀中,她看着翎之烽的眼睛半响,然后别过头去,从翎之烽的怀中跳到地上。 直接就往外走去,翎之烽看白蜇这个样子,也不阻拦,待白蜇出门之后,这才将视线转到自己的手心之上,看着手中那把断成两节的柳叶刀,忽然目光一凝,将手凑到眼前,果然发现了柳叶刀边上那根比发丝还要细微的细线,伸手拿起细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放弃的摇了摇头,伸手打开一边的一个抽屉,抽屉里满满的放了不下二三十个荷包,翎之烽顺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将手中的细线放进荷包里,将口子系好,再度丢进了抽屉之内。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只要不要牵扯到她,那么她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 第十五章 他,关我什么事? “沈瓷!等我及笄,我就嫁给你……” “沈瓷,你一定要娶我!” “……”记忆中那张羞涩而倔强的脸,似乎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他曾今说过的话,可还是那么清晰,仿佛一切都在昨天,只是…… 却已是物是人非! 现在的自己,自从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丧失了给予别人幸福的权力,而那个人,他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而给予他幸福的那个人,却定不是自己。 所以,这次自己不能逃避了! 也没有了逃避的资格。 炽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沈瓷:“真的是这么吗?” 沈瓷看了炽魅的样子,没有反驳,只是走到梳妆台前,从打开炽魅的首饰盒,拿出一个绯红的手镯。 “他说过要嫁给我,可我不能让他等我!” “这手镯,这,不是我的东西!”炽魅疑惑的走沈瓷面前,拿过沈瓷手中的绯红手镯,这个手镯,玉制平平,他记得他好像没有这种款式的手镯, 沈瓷拿过手镯,收入怀中:“这是我的!”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炽魅诧然的看着沈瓷,脑袋有些懵懂了。 “那你还记得你多久没有自己梳过头了?” “啊……,这个!对了,你听说了没,郝家退婚了!”炽魅这才想起,自己差不多已经有两年没自己梳过头了,至于首饰什么的,也是沈瓷给自己配的!炽魅想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视线转到了其他的地方,同时转移话题,说起了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 “师傅,你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好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了!趁今天没有客人,睡个好觉吧!”沈瓷一语就道破了炽魅的伪装,然后走到炽魅身边,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将他头上的发钗什么的卸了下来,顺便将床铺好。 “瓷儿,我怎么就觉得这几天有点古怪,你给我算算有几天没有留客了!”说道客人,炽魅这才想起来,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客人留在自己房间了,之前也有客人有说要留下,等到了房间,他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沈瓷不说,他还没有注意! 炽魅忽然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忽然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摇了摇头,虽然那人看起来举止很奇怪,说话也很奇怪,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没有客人不是更好吗?不过,师傅!你确定这几天你没有勾引过什么人,不然的话,谁会花那么大气力,做这样的事,我可是知道想上你床的,可不是只用是个指头能数的清楚的。好了,就你那脑袋,想多了也没用了,睡吧!”沈瓷端着炽魅的洗脸水,走到门口,回头时看到炽魅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炽魅有些发愣的看着沈瓷,他刚才想白蜇去了,完全没有沈瓷刚刚说了什么,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抬头看到沈瓷站在门口,似乎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就连语气都弱了三分。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了!”沈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完,然后伸出一只手,将门带上,此时夜场还没有散去,楼下的客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不过这并不关沈瓷的事,走到后面的厨房,将盆中的水倒掉,沈瓷又重新烧了一桶水,提回房里,用来洗澡. 不知为什么,水总是给沈瓷一种安全的感觉,而一天不洗澡,沈瓷就觉得浑身难受,而且依君楼里有这个条件,也没必要省着这几根柴火的钱。 沈瓷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泡进浴桶里,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只是…… 沈瓷忽然觉得木桶中的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迅速的变冷,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便看见站在浴桶边上的白蜇!此时她一直手正在浴桶里轻轻的划动着,隔着水,沈瓷都能感觉她指尖泛着一股寒气。 她皱了皱眉,打了个哆嗦,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也不避讳白蜇就在旁边,便从浴桶里跨了出来,因为没有发育的原因,平坦的前胸,有着似男子般凝脂般的肌肤,再加上沈瓷的原本就柔弱三分的长相,被认作男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沈瓷走到屏风边上,伸手拿起一件似吊带一样的白色棉裙,套在身上,然后走到桌子边上,到了一杯水递给白蜇。 “我不喜欢喝茶,只有白开水,你只能将就着喝了!” “我倒一直没有注意,原来你也是个奇怪的家伙!”白蜇有些愣愣的接过茶杯,里面果然是白开水,她一脸奇怪的看着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出现而产生半点惊慌的沈瓷,忽然大大的扬起唇,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还好!总比你正常一点!”沈瓷不但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看着白蜇一脸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若是你只有六七岁的话,我一定收你当徒弟,只可惜……”白蜇有些可惜打量了一下沈瓷,随即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沈瓷奇怪的看了白蜇一眼,打了哈欠,一脸无趣的说道:“你想多了,我也没想过要拜你为师!对了,你还要呆多久,我要睡觉了!” “小鬼,我们做个交易吧!”白蜇饶有兴趣的看着沈瓷,从凳子上站起来,拍了拍沈瓷的头,老气横秋的说道。 沈瓷低着头仔细的思索了一下,随即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白蜇:“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老妖!”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说道。 沈瓷更是奇怪的看着白蜇:“知道什么?” “梅家的小公子,不但被退婚了,而且还成了废人一个!”白蜇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沈瓷的神情。 沈瓷点了点头:“哦!那关我什么事?”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他!如果你当初不救他,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白蜇看到沈瓷一点无辜,漠然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无力的努了努嘴。 沈瓷有些不懂的看着白蜇,完全没有明白,她告诉自己这件事,究竟有什么用意:“他不应该死在那里!而现在他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老怪,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帮你救梅家公子,你帮我拿到你师傅的卖身契!” “你找错人了!请回。”沈瓷沉默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着白蜇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呵呵呵呵……” 沈瓷只感觉一阵风扬起了自己的裙角,待风过之后,沈瓷回头,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房间,目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 第十六章 老头,好久不见! “顾大夫,请留步!” 顾炎雨看着梅府的大门,正要上前,便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便看着一个带着斗笠,男装打扮的人快走几步,走到自己面前。微微掀开一边白纱,露出一张不施胭脂,却依旧娇艳无比的脸、 “你,找我……有事吗?”顾炎雨看着一张脸,半响也没有想起有关这个人的任何记忆,不由得迟疑的问道。 沈瓷看到顾炎雨的样子,就知道顾炎雨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来,将斗笠放下,微微勾了下唇:“老头,好久不见!” “你是……沈瓷!”顾炎雨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不由得一愣,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虽然两年的时间不短,可是沈瓷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之前那个瘦小的女孩,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影子。虽然自己之前有去依君楼找到沈瓷,可是沈瓷却一直躲着自己,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只隔了几条街,可却也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若不是她叫自己老头的话,他铁定以为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哪家的公子。 “嗯!老头,我找你有事!”沈瓷也没有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今天是杏子的及笄礼,你不回去看看?他很想你!”顾炎雨没有问沈瓷来找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仁济医馆的方向,一脸认真的说道。 “杏子已经和我说过了,他说,他会等你!” 白纱之下,沈瓷苦笑了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个绯红的手镯,递到顾炎雨的面前,认真的说道:“老头,请帮我将这个镯子交给杏子,还有帮我替杏子找一门好的亲事,转告他,不要再等我了,我配不上她。” “要说你自己说去,老夫我才不趟这浑水呢?”顾炎雨没想到沈瓷居然会说这样的话,顿时瞪了沈瓷一眼,没好气说道。 “老头!我……不能。”沈瓷虽然知道顾炎雨生气的原因,可是却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解释,伸手将手镯硬塞到顾炎雨的手里,转身就要离去。 而好不容易见到沈瓷,顾炎雨又怎么会让沈瓷轻易离开呢?伸手一把拉住沈瓷的手,便直接强拉着他往梅府走去。 “老头,你这是干什么?”沈瓷没有想到顾炎雨的手劲居然那么大,自己居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居然都没有挣开,只能任由顾炎雨拉着。 “开门,老夫来了!”顾炎雨拖着沈瓷,直接用最暴力的方式拍开了梅家的大门,也没有理会梅府下人的招呼,直接拖着沈瓷就往梅奕的方向走去。 梅府的下人这几天已经习惯了顾炎雨这种任意妄为的方式,看到他拖着一个男子进来,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顾炎雨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将沈瓷拖进了梅奕的房间,还是有点不放心,看到门口有侍卫经过。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给我守着门口,在我没有出来的时候,不要放任何人出来!” “是,顾医师!”两个侍卫听到顾炎雨的吩咐,立即小跑了过来,虽然有些好奇顾炎雨的命令,但是也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东西,作为下人,他们只要遵守命令就可以了! “这是赏你们的!”顾炎雨满意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进其中一个护卫的怀中,这才放心的关上门,得意的看了沈瓷一眼,这下他倒要看她还怎么跑。 “顾大夫,这位是……!”梅奕这个时候正坐在床边等顾大夫,却没有想到顾大夫今天居然会带一个外人到这里来,虽然那人带着斗笠,可是隔着白纱,梅奕也知道这人相貌定是不差。 “一个不听话的小辈而已!”顾炎雨横了沈瓷一眼,然后走到沈瓷面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就摘下了她的斗笠:“这里没人,没有人会围观你的!” “老头,你还真是……!”沈瓷任由顾炎雨取下自己的斗笠,有些无奈的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这个老头,两年不见,还是这样任意妄为。一点都没有变啊! 而,自己!倒是变了很多吧!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时候,沈瓷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两杯茶,然后端到了床边,然后将一杯茶送到梅奕的嘴边。 “梅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梅奕在沈瓷取下斗笠的时候,就觉得沈瓷有些眼熟,待沈瓷说话,顿时身体一震,这个声音瞬间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重合,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瓷:“是你!” “嗯!”沈瓷点了点,也没有多说!只是将已经空了茶杯放回桌上,见顾炎雨走到床边,想了一下说道:“老头,我回避一下,我就在旁边,完了唤我一下便是!” 沈瓷是知道梅奕的伤势的,之前因为他没有醒来,所有沈瓷也没有顾忌。而现在,虽然梅奕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女子,可是为了他的名节着想,她还是回避的比较好。 “嗯,你随便,反正你也出不去!”知道外面有人守着,顾炎雨倒是不担心沈瓷会逃跑,他让梅奕解了衣服,便熟练的在梅奕身上开始扎针。 “顾大夫,你今天带来的这位公子是……”梅奕忍着身上的痛,微微咧了咧嘴,笑着说道。 “你们不是认识吗?还来问老夫干嘛?”顾炎雨奇怪的看了梅奕一眼,他还以为梅奕已经认出了沈瓷,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他就说嘛,沈瓷的变化那么大,他都没有认出来,更可况是梅奕呢! “是她,救了我!”梅奕沉默了一下,看着顾炎雨,虽然他是将军的师傅,是他知道,他和将军不一样,顾大夫极度的讨厌皇室中人,所有他相信,就算是告诉顾大夫,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哦!原来如此!”顾炎雨转头看了沈瓷的方向,没想到那个精虫上脑的蠢女人居然到死都没有发现自己最后看上的居然是个女人。不过,就沈瓷现在的样子,连他都没有认出来,更何况是那个蠢女人呢! 顾炎雨忽然一笑:“你还记得两年前,救的那个孩子吗?” “嗯,记得!对了,那孩子现在还好吗?”顾炎雨不提,梅奕到没有想起,两年前,也就是这个时候吧!军队从凉城往边关开拨,在离凉城城区不远的路上,他救了一个孩子,当时因为时间紧急,自己就将那孩子交给了顾大夫,只是这次回来,一直都没有看到那孩子,他还以为那孩子早就离开了呢。 “他就是!”顾炎雨朝沈瓷的方向努了努嘴,趁沈瓷还没有发现的时候,飞快的收回了动作,微微咳了一下:“好了,今天的治疗已经好了,我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过来的。” “是他?”梅奕有些不敢相信的看来沈瓷一眼,沈瓷似有感应一般,转过头,微微一笑,见顾炎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这才起身,走到一边的衣架旁,取下那水红色的衣袍,走到床边。 “梅公子,不好意思!这衣袍是我师傅了,为了避免给他惹上麻烦,我必须要拿回去。” “嗯,我明白了!”梅奕看着那衣袍,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这个道理,之前就是因为这件衣袍,将军才会那么急于调查的。 沈瓷点了点,将衣服包好,然后拿起斗笠,再度带在头上,跟在顾炎雨身后,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扭头说道:“你好好养伤,一定会好的!” “嗯!”虽然知道这种希望很小,但梅奕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房门关上之后,梅奕原本微笑着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微微抬了一下自己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 第十七章 憎我,鄙我,唾我! 沈瓷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腕,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头,你其实不用抓得这么紧!” “我若不抓紧点,你肯定又会跑了!早知道就让梅家准备轿子了!”顾炎雨叹了口气,紧紧抓住沈瓷的手,完全没有丝毫的放松意思。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沈瓷保证道。 顾炎雨仍然不放心的看着沈瓷:“真的?” 沈瓷点了点头,说道:“嗯,保证。” “那,好吧!”看沈瓷也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顾炎雨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开了沈瓷的手腕。 沈瓷揉了揉自己已经红肿了的手腕,完全没想到老头的手力居然会这么厉害。 “那个,老头,先等我一下如何?”沈瓷走着走着,忽然拉住顾炎雨,说道。 听到沈瓷的话,顾炎雨第一个反应就是沈瓷又要逃跑了,连忙抓沈瓷的手:“你又想跑?” 沈瓷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又被抓住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头,放心吧,我已经说了不会跑了。只是觉得我现在就这样穿过去,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老头,你难道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在依君楼里吗?你这样会毁了他们两个的。” “那你呢?你难道打算一直都瞒着他们,一辈子都呆在那种地方?”沈瓷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顾炎雨就一肚子的火,他没好气的看着沈瓷,要不是着家伙不开窍,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我已经毁了不是!他们两个现在在你身边,不管怎么,你都会护他们周全的。而我,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沈瓷忽然掀开白纱,一脸认真的看着顾炎雨说道。 “你,我陪你去!”顾炎雨呆呆看着沈瓷,一股气憋在心口,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他恶狠狠的瞪了沈瓷一眼,直接拉着她就进了一边的成衣店,随手拿了一件女装,就把沈瓷推进了换衣间。 不多时,沈瓷就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原本挽起的发髻也被沈瓷放了下来,全部扎在了脑后,一身白绸的衣衫,面料虽然算不上高档,可是款式却不错,穿在沈瓷身上,到也显得合身。 “嗯,看起来还不错!”顾炎雨直接丢了一锭碎银子在柜台上,拉着沈瓷直接就走了出去。 等沈瓷慌手慌脚的将换下的衣物和斗笠收拾好时,沈瓷已经被拉出了十米左右。沈瓷有些无奈的看着顾炎雨,知道他不把自己拉回去是不会罢休的。 “那个,梅公子的伤能医好吗?”这里距离仁济医馆还有一段路程,沈瓷忽然想起了梅奕,虽然知道他伤得很重,但是到底重倒哪个程度,沈瓷倒是不清楚。 “我,无能无力。”一说到梅奕,顾炎雨顿时没了生气,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感觉这般的无力。 虽然他能将梅奕经脉重新续接起来,可是,若想恢复正常行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的伤真的这么重?”沈瓷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炎雨,虽然不知道别的医师的医术怎么样,可是顾炎雨的医术,就算是这西凉整个王朝也没有几个人赶得上,既然他都说无能为力,只怕,是真的治不好了! “嗯,手筋脚筋全都被挑断了,要想恢复到眼前,老夫我想尽办法,也是枉然。”顾炎雨叹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我到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救了他,也算是你还了他的救命之恩了!” “救命之恩?”沈瓷有些奇怪的看着顾炎雨,不明白,他说的救命之恩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不记得了,两年前,就是他把你送我医馆来的!不过这也正常,梅奕那小子居然还不知道你是女的。”顾炎雨就知道沈瓷不记得了,毕竟当年她被送过来的时候,沈瓷已经晕过去了。 “原来如此!”沈瓷点了点头,终于有些明白白蜇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了。 她沈瓷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最不喜欢就是欠人人情,想必白蜇应该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所有才会提出和自己做交易吧! “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倒是让我白担心了!”顾炎雨奇怪的看着沈瓷淡漠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不由得心中一松,笑着说道。 “老头,你没变,而我已经变了,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不过,担心到是不用了,因为我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沈瓷看到顾炎雨的样子,微微勾出一抹轻笑,说道。 “那就好!”看到沈瓷这个样子,顾炎雨释然的一笑,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医馆,松手放开沈瓷。 “就快要见到杏子了,紧张吗?” “不紧张,只是有些遗憾!”沈瓷叹了一口气,她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遗憾?为什么?”顾炎雨站住,看着沈瓷,一脸的不解。 “因为我会让他从这一刻开始憎恶我,鄙视我,唾弃我!”沈瓷站在医馆门口,回头看了顾炎雨一眼,笑着说道。 “你……”顾炎雨一时间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瓷走进了自家的医馆,一时间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硬逼着沈瓷去见杏子,究竟是对还是做。 ------------ 第十八章 那你就等到死吧! “这位小姐,顾大夫现在还没有回来,若是你不急的话,可以再这里稍等片刻!”杏子正在整理药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身便看见一位提着包裹的小姐走了进来,忙上前招呼起来。 沈瓷看着一脸羞涩的杏子,知道他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杏子,生辰快乐!还有……好久不见。” 杏子身体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随即上前两步,走到沈瓷面前,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沈瓷!” 沈瓷点了点头,开口应道:“嗯!” 只是两年不见了,沈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的看着杏子,一时间,竟然无话。 “都傻愣在这里干嘛!杏子,客人来了,还不请客人座,猫儿今天应该不用上学堂吧!她不是一直念着小瓷儿吗?这会人都来了,杏子!还不去叫猫儿出来!”顾炎雨走进店内,就看见沈瓷和杏子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大堂之中,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是,师傅!”杏子听到顾炎雨的话,顿时脸色变得绯红,他飞快的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飞快的往后堂跑去。 “你不是说不紧张吗?怎么,见到了,反而说不出话来了?”顾炎雨一门外说得脸鄙夷的看着露出苦笑的沈瓷,之前那么坦然,他还在为杏子担心呢,却没想到沈瓷在门外说得好听,可是见到杏子,居然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没有变,还是那么害羞!可是,我却变了!”沈瓷看了顾炎雨一眼,随即有些自嘲的说道:“看到杏子,一瞬间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他还是和两年前一样,还是那么纯洁,老头!谢谢你,保护了他们。” “我徒弟,我当然要护着呢?他们来了,我可就先溜了,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惹哭我徒弟的话,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顾炎雨理所当然的说完,随即眼尖的看到从后堂里跑出的猫儿,顿时快步走到沈瓷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堂。 “是瓷姐姐吗?真的是瓷姐姐吗?”猫儿本来正在后院中读书,听到杏子说沈瓷回来,当下就丢了书本,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沈瓷的身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犹豫的说道。 “嗯,猫儿,你长大了!”沈瓷看着已经到自己肩膀位置的猫儿,习惯性的伸手,去揉了揉猫儿的头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脸感叹的说道。 “瓷姐姐,我现在叫顾挚云,所以瓷姐姐不要再叫我猫儿了!”顾挚云一脸委屈的整了整被沈瓷弄乱的头发,有些不满的说道。只是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喜悦。 “挚云?很好的名字,猫儿也很喜欢吧!”沈瓷点了点头,看到杏子端着茶水过来,不由得上前接过茶水:“杏子,你也不用忙的,过来坐吧!” “嗯!”杏子有些手足无措的任由沈瓷接过自己手中的茶盘,红着脸低声应了一句,随即走到猫儿身边坐好,低着头,便不在说话。 “瓷姐姐,这两年,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来看我们啊!你知不知道我和哥哥都好想你!不过瓷姐姐,要不是大堂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还真认不出瓷姐姐来。”顾挚云接过沈瓷递过来的茶水,随即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沈瓷。 “嗯,我去了很远地方,也很想你们。”沈瓷递了一杯茶到杏子手里,笑着对猫儿点了点头,说道。 顾挚云嘟着嘴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你都不来看我们!” 沈瓷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她转头看着红着脸的杏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说起,她本来一开始就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才会拒绝见他们,可是若是让她对熟悉的人说谎的话,她又做不到,沈瓷张了张嘴,随即转头看着一直好奇看着自己的顾挚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猫儿,瓷姐姐想带杏子出去走一走,麻烦你在这里守着店子,不会很长时间的!” “瓷姐姐,你难道又要走?这次我一定不会让瓷姐姐离开我们了。”顾挚云听沈瓷这么说,急的一把拉住沈瓷的袖子,一脸倔强的看着沈瓷。上次,上次就是因为自己不懂事,这才会让沈瓷离开这么久,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这次,她绝对不会让沈瓷就这样走的。 “瓷姐姐有事和杏子说,不会跑的!”沈瓷伸手将猫儿的手掰开,保证的说道。 “真的?”顾挚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沈瓷。 沈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挚云,反问道:“瓷姐姐是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挚云低头思索了一下,可还是有些迟疑的点了点:“那好吧!可是瓷姐姐,你们要快点回来!” “嗯!我会的!”沈瓷点了点,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杏子:“我们走吧!” “嗯!”杏子轻轻的应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低着头跟在沈瓷身后走出了店门。 沈瓷出了仁济医馆,也没有回头,一直都在泗水湖边,这才停了下来。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静静的,就这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完全忽视了她身后的那个人。 “瓷,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杏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的纤瘦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杏子,对不起!”沈瓷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杏子,脸上有着微微苦涩。 “我想了很多语言,也编了很多个故事,可是……,我终究还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我。可是,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这个手镯,是你当年送给我的,而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拿着它了,虽然一直想早点还给你,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我本来想让老头转交给你的,却没想到……,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我能亲口和你说清楚,也免得耽误了你!” 沈瓷说着从怀中掏出那绯红的手镯,递到杏子的面前。 杏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手镯,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他抬起头,看着沈瓷略带苦涩的脸:“为什么,我以为你是回来娶我的,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从将你们送到老头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失去了给你幸福的资格。杏子,你是个由很好的男子,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而这个人,不会是我!”沈瓷看着杏子滑落脸颊的泪水,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只是嘴里依旧说着绝情的话。 “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只要我去求师傅,让你留下来,师傅一定会答应的!”杏子此时也顾不得脸红,扬着头,一脸倔强的看着沈瓷,强忍着泪水说道。 当年师傅那时候肯无条件的收留他们兄妹,肯定和沈瓷离开有很大的关系,虽然他也问过师傅为什么会收留他们,可师傅却从来都是含糊其辞带过,问多了之后,便知道在师傅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就不问了。 但是他看得出来,师傅其实很喜欢沈瓷的,不然的话,每次他们问完时候,师傅便要在房间里一个人呆会,而且还会发出叹息的声音。 所有,只要沈瓷不走的话,师傅一定会很高兴她留下来的。 “杏子,我其实很高兴,你还是那么的天真,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沈瓷伸出手,想要去拍杏子的脑袋,可是手伸到一半,却还是无力的放下,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手镯,却是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是有理由的不是,瓷,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杏子不想看到沈瓷的现在的样子,他倔强的看着沈瓷,坚定的问道。 “因为,我不能!”就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沈瓷才不想见到杏子,虽然杏子看起来是个胆小还容易害羞的人,可是一旦倔强起来,不管什么,都别想撼动他的决定。 “为什么,不能!”杏子直视着沈瓷,憋红了一张脸问道。 “因为就算我现在我告诉你,也不能改变任何的东西,而且我已经变了,在你不知道的两年里,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沈瓷了,现在的,以后的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幸福的,一个连幸福都不能给你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呆在你的身边。还有什么资格照顾你一辈子,你究竟明不明白!”沈瓷有些失控的吼了出来,随即喘息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对于倔强的人,她总是那么容易失控。 即便已经过了两年,也依旧还是如此。 “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虽然羞红了一张脸,杏子丝毫没有任何退让的说道。 沈瓷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看着杏子,一脸认真的说道:“可是,我不需要你等我,从现在,以后,未来都已经不需要你!就算你愿意这样一厢情愿的等我,可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手镯,若是你不想要会的话,那我扔了便是!” 沈瓷见杏子不接手镯,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却飞快的变成了决绝,她一脸鄙夷的将手镯扔在了草地上,然后转身就往方向走去,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与顾挚云的约定。 “我会等你的,就算是一辈子,我也会等你的!”杏子见沈瓷要走,顿时也顾不得羞怯,转身冲着沈瓷的背影,大声喊道。 沈瓷身形一顿,可是却没有回头:“那你就等到死吧!” 轻飘飘的声音,传到杏子耳里,却如遭电击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的背影,完全不相信,曾今那么温柔的沈瓷,居然会对自己说出那么冷酷的话,一时间泪流满面。 ------------ 第十九章 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 “你还是让他哭了!”顾炎雨狠狠地瞪了沈瓷一眼,看着不远处蜷缩在原地杏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虽然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 “只怕就算这样,也依旧没有办法让他死心!”沈瓷同样有些不忍的看着不远处的杏子,其实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杏子看不到的地方而已,毕竟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沈瓷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杏子这孩子确实挺倔的!”顾炎雨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徒弟了,听沈瓷言语,不由得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杏子的性子。 “我果然还是狠不下这份心!老头,我要走了!顺便帮我带一句话给猫儿……”沈瓷转身,既然顾炎雨已经来了,那她也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沈瓷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答应猫儿的事,不由得转身说道:“告诉她,她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女人了,杏子以后就交给她保护了!你还有就是……,瓷姐姐失约了!” 沈瓷摇了摇头,说完之后,便不带一丝留念的消失在了顾炎雨的眼前。 顾炎雨看着沈瓷离开,因为知道就算挽留也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从两年前她做出那个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杏子,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别哭了!” 杏子蹲在地上,双手握住绯红的手镯,捧在心口处,泪水无声息的滑落脸颊,从将手镯交给沈瓷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等待这一天,可是却没想到,等到的居然是这个结果。 “师傅,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杏子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着师傅,抽泣着问道。 明明知道原因,可是却因为答应了沈瓷,而没有办法说出口,看到自己徒弟这般伤心的模样,其实顾炎雨心中也不好受,他蹲下身,将杏子揽入怀中,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傻孩子,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 “哇……”杏子看师傅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痛楚,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哭完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似催眠一样,杏子的哭声越来越小,等到顾炎雨发现时,杏子早已在他怀中哭睡过去了,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 “这孩子!”伸手将杏子抱进了怀中,然后就往医馆方向走去,出来这么久,猫儿应该应该已经等急了吧! …… “师傅,哥哥他……怎么了?”顾挚云站在门口,眼尖的看到顾炎雨抱着哥哥往这边走来,脸上顿时一喜,只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身影,顿时有些失落了起来。 “嗯,没事,只是睡着了!”顾炎雨伸手摸了摸顾挚云头,笑着说道。 “那,瓷姐姐怎么没有跟着哥哥一起回来?她答应我要回来的。”顾挚云跟在顾炎雨身后,直到顾炎雨将杏子抱回了房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问道。 顾炎雨慢条斯理的为杏子盖好被子,走出房间,关好门,这才转身,一脸认真的看着猫儿:“你瓷姐姐不会回来了,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女人了,杏子以后就交给你保护了!还有就是……,她失约了!” “为什么,瓷姐姐不会不守信的,她一定会回来的,她答应过哥哥,等哥哥及笄以后就会娶哥哥的,她这次回来了,肯定是为了娶哥哥的。”顾挚云一脸相信的抓住顾炎雨的是衣摆,仰着头恳切的看着顾炎雨。 虽然瓷姐姐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可实际上却是个无比温柔的人,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知道,只要瓷姐姐答应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瓷姐姐说过回来见自己的,她就一定回来的,她绝对不会违反他们之间的约定的。 “她不会回来了,手镯她已经还给你哥哥了!你不要再想着他了。”顾炎雨有些头痛的看着猫儿,哥哥也是,妹妹也是。一个一个都这么倔强。 “为什么,为什么瓷姐姐要这么做?师傅你肯定知道原因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顾挚云一把拦住顾炎雨,坚持道,他今天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答应过沈瓷,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等你有一天考上功名之后,有能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到了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现在不告诉你的原因了。”顾炎雨低头看着顾挚云,一字一句的说完,他能做的,也只剩这些了。 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挚云紧紧地握住牵头,一张小脸上,满是坚毅,她朝着顾挚云的房间大声的吼道:“师傅,我一定会做到了,到了那时候,也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前提是你做得到。”房间门,沉默良久,就在顾挚云以为顾炎雨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屋内终于传来了声音。 “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 屋内,顾炎雨注视着声音的方向,忽然无奈一笑。 沈瓷,你看到了吗?若是你知道了的话,也会高兴的吧! 或许,这个孩子,真的能让你离开那个地方。 或许…… ------------ 第二十章 这件事,不准再查下去! “主子,你要的东西!”书房内,翎之烽罕见的坐在说书桌旁,一脸认真的画着什么,忽然书桌前,一个黑色的身影似凭空出现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放在书桌上,垂着头,除了那一双冰冷木讷的眼睛以外,全身都包裹在黑暗之中,不辨男女。 “嗯,退下吧!”翎之烽头也没抬,随意说道,立在书桌面前的那道黑影,只是一闪,就便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额闲情逸致!这画的不是依君楼的穆公子吗?”白蜇走进书房,径直跳上了书桌,看到翎之烽笔下的画,不由得调侃道。 “你欠我一个条件!”翎之烽放下笔,将手中画像拿起,小心的挂在一边的书架上,画上的人,赫然是穆辞月,只是那画上温柔恬静的表情,却不是现实中穆辞月所能拥有的表情。 转身拿起之前黑衣人放在桌上的一叠纸张递给白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哦,这么快!看来我倒的是小看你了!”白蜇接过那叠纸,也不急着去看,只是有些惊奇的看着翎之烽,虽说是她拜托翎之烽去查沈瓷的资料,可是却没有想到翎之烽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要找的东西给全部找来了,她倒是小看了这个看起来没有正形的贝勒,低估了她的力量。 飞快的将资料看完,白蜇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至极的微笑,从一叠纸张中抽出一张,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纸,展开,两张纸并排摊在一起,两张画像中的人,虽然有些稍微的区别,但是却不难看出,着就是同一个人。 若是沈瓷在这里的话,只怕她也会认出,这两张画像不就是两年的自己。 只是,为什么,白蜇会有她两年前的画像呢? “哦,原来,她就是楠饮两年前不小心丢了的徒弟,这是不是说,我们又可以好好的敲诈楠饮一次了。”翎之烽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蜇将两张纸摊在桌上,一看便明白过来,之前去接白蜇到西凉的时候,楠饮还特意和自己说了一下,那个糊涂鬼,两年前路过西凉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徒弟给弄丢了,还是等她出了西凉以后,她才发现徒弟不见了,等她返身回去寻找的时候,她那徒弟,早已不知所踪了。 “嗯!听说她最近可是又找到不少好材料。”一说到这个,就连白蜇脸上也露出了向往的表情,要知道,楠饮的酒酿可是千金难求。 若是自己将她徒弟的消息告诉楠饮的话,只怕这次就能在她那里好好的敲一笔了。 “看来我们有口福了!不过,既然她是楠饮的徒弟,那你怎么办,带她走,还是继续你的计划?”翎之烽一脸得意的看了白蜇一眼,伸手从白蜇手中抽出一张契约看了一眼,随即递到白蜇的面前,这正是当初沈瓷和穆辞月签订的那份协议。 “你不会放走这棵摇钱树,而我好不容易找个可以给我付卖身钱的人,就这样放弃,不是我的风格。而且……”白蜇停了一下,露出一个狐狸般的微笑,说道:“楠饮只叫我们帮她找徒弟,又没有说让我们必须带回去,只要将沈瓷现在的样子画下来,交给楠饮就可以了,你不会告密吧!小翎。” “酒,我要分一半!我会让穆公子答应,让沈瓷提前出道。如何?”翎之烽同样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微笑,直接说道。 “成交!” 白蜇将那叠资料塞进怀中,看了翎之烽一眼,两人相视诡异一笑,两只老狐狸,就在沈瓷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决定了沈瓷的命运。 …… 秦鸾殿。 “你现在还在查皇婶的案子!”翎烟舒有些头痛的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弟弟,自己费尽心思,才让母皇答应不再追究皇婶的的死,就当是给梅家一个交代。 可是却没有想到,翎凤祀居然还不肯罢手,要不是翎之烽派人来通知自己,她还不知道翎凤祀居然已经查到了依君楼,今天若不是自己强行将他招进宫,只怕翎凤祀早就已经冲进依君楼去抓人了! “嗯,本将军绝对不能允许在凉城发生这么大的案子,皇姐,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知道的,母皇不准我插手这件案子,所有你一定不要告诉母皇啊!皇姐,你相信我,我肯定就会找到凶手的。”翎凤祀一脸信心满满的看着翎烟舒,他已经查出来了,梅奕那天穿回来那件衣服是依君楼里一个叫炽魅的公子的,而且他还知道知道就在皇婶出事的那个夜里,依君楼里有位公子不见了,那位公子还是炽魅的徒弟,他相信,只要抓到那个叫炽魅的公子,他就一定能顺藤摸瓜的找到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杀了皇婶。 “这件事,你不准再查下去!”翎烟舒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看着翎凤祀,皇家的气度显露无疑。 翎凤祀正想到自己如何将凶手绳之以法,却听到皇姐不准自己查下去的话,顿时一愣,随即一股戾气涌上眉间,说话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也冲了三分:“为什么,这个人可是杀了我们的皇婶,母皇不准查,皇姐你也不准查,难道就让皇婶白死了吗?” “凤祀,这件事没有你想到那么简单,而且我不准你去动依君楼的人,若是你不听皇姐的劝告,只怕到时候皇姐也可能保不住你。”翎烟舒看着翎凤祀,她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就已经激动成这个样子,这性子也实在是太冲了一点。 “皇姐,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她是谁,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翎凤祀虽然脾气冲了一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傻,皇姐说得那么严重,那肯定就是知道是谁杀了皇婶,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事先就提醒自己了。 “你,这个性子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的。”翎烟舒闻言,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欣慰,在边关历练的这些年,自己这个弟弟终究还是长大了。 可是,这固执的性子,却还是没有改变。只怕自己没有告诉他原因的话,只怕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吧! “你既然已经查到了依君楼,就应该知道依君楼的老板是谁了吧!” “嗯,穆辞月!可是奇怪的是,十三岁进入依君楼,还不到半年就成了依君楼的老板,到现在已经快七个年头,可是奇怪的是,我怎么都查不多他进入依君楼之前的经历。可是,这个人和皇婶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翎凤祀有些奇怪的看着皇姐,他查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这个穆公子和这件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而皇姐却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确实让他有些在意。 翎烟舒看着翎凤祀微微笑了一下,看来翎凤祀还真是下了功夫好好的查探了一番,只是……,翎烟舒叹了一口气,随即一脸深沉的看着窗外:“你查不出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件事牵扯巨大,也不是你能知道的,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关于穆公子背后的那个人。” 翎凤祀看到翎烟舒的表情,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背后的人?是谁?” “翎之烽,穆辞月是她的底线,而依君楼则是穆辞月的最重要的东西,你若动了依君楼,就意味着动了大皇姐的底线,你也不希望看到大皇姐的怒火吧!”翎烟舒看着翎凤祀明显有了怯意的表情,不由得一笑。果然,凤祀还是忌惮的着大皇姐的,毕竟七年前的那场变故,留下的阴暗,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你,是说,是大皇姐她……”翎凤祀有些干涩的吞了口口水,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张有些温暖笑容的脸,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嗯,这件事,就到这里打止。为了西凉,为了翎家,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这个讯息,不管你有多不想,也要把它烂在肚子里。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不希望到时候失去你。”翎烟舒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换上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表情。 听到翎烟舒的最后一个字,翎凤祀猛然抬头,一脸惊诧不疑的看着皇姐,他很清楚的知道皇姐最后一句话所代表的意思,看来就算是牺牲自己,这件事也一定要湮灭在尘土之中了,看来,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查下去了。 “我,知道了!”翎凤祀起身,站了起来,声音明显有些失落了起来:“皇姐,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再查了!” “嗯”翎烟舒点了应了一声,看着翎凤祀离家,也没有阻止,知道他消失在自己的实现范围之内,翎烟舒这才叹了口气,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风祀,还是不行啊!” ------------ 第二十一章 好,我成全你的愿望! “你为什么想要师傅卖身契,凭你的本事,只要你想,这应该不是难事。”沈瓷一只手托着脑袋坐在桌边,另一只手有一下每一下的转动着茶杯里早已凉透的水,有些无奈的看着径直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白蜇。 “我也想,但是我现在找到更好的办法了!”白蜇没有想到今天沈瓷居然会在这里等自己,不过听到她的提问,白蜇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道。 虽然她也想那么做,但是翎之烽那个财迷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丢掉一颗摇钱树。不过,这根本就难不倒她,因为她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 “让我去拿卖身契。只是,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拿到师傅的卖身契。”沈瓷从茶水中伸出手,坐起身,从怀中掏出手绢,将湿润的指尖擦干。将双手搭在桌子上,然后将脑袋放了上去,微微耷拉着双眸,微微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 “只要你愿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白蜇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现在慵懒困倦的样子,虽然她和沈瓷并不是很熟,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是那次见面,她都只有一个表情,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对了,这个女人天生就张了一副魅骨,若不用来魅惑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既然她是楠饮的徒弟,自己当然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在辈分上,她也算得上自己的师侄。 “为什么是我师傅,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沈瓷换了个姿势将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双眼睛审视的看着白蜇,一个连微笑都不会的人,她很怀疑。 白蜇看了沈瓷一眼,轻轻一跃,跳上了桌面,伸出一直手,抬起沈瓷的下巴:“你,师傅快死了!” 沈瓷微张的双眸,猛的一张,她起身,原本困倦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她紧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白蜇,似乎想要在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玩笑,一丝破绽。 “你说……什么?” “如果他不跟我走的话,你师傅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了。”白蜇没有去看沈瓷的表情,依旧慢条斯理的说道。 若不是他身体里的东西,勾起了她的兴趣,她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了。 毕竟,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有点趣味的活人。 沈瓷低头思索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你能救他?现在。” “嗯,同样,我也能救梅奕,替你还了他的救命之恩。”白蜇蛊惑着沈瓷,只是因为她原本就怪异的微笑,而让沈瓷忽视了她隐藏的一丝诡异。 只怕连翎之烽也不知道,她给自己的资料中,所隐藏着的一个惊天的秘密,有时候,命运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 只是,白蜇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瓷,现在她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将这个秘密公开出来,毕竟像这么好玩的事,不是随便就能遇见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瓷狐疑的看着白蜇,完全不相信她能有那样的本事。 “我会留在这里,将梅奕的伤治好,而你也可以等到那时再将炽魅的卖身契交给我。这样你也就放心了吧!”白蜇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不就是被割断了手脚筋吗?在她眼里还没有什么不能医治的。 “我想去梅府。”沈瓷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虽然已经准备很多的说辞,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沈瓷这时候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微微一愣:“现在?” “嗯,我有个问题想问梅奕,同时这也关系着我能否答应你的要求。”沈瓷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人既然对师傅感兴趣,那应该就是说,不管自己是否答应,她都会想办法将师傅带走。而梅奕,自己是否答应白蜇的要求,他就是关键。 “虽然很麻烦,但是我答应你。”白蜇忽然阴阴的一笑,在沈瓷完全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只手抓住沈瓷的肩膀,直接往外面提去。 沈瓷只感觉风在自己耳边呼呼的吹过,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风便灌进了嘴里,说不出话来。 之前翎之烽带自己来过一次,虽然没怎么记路,可是这对白蜇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难题,她飞快的屋檐间穿梭,等到了梅府后面的小院,这才将沈瓷放了下来。 沈瓷一落到实地,就感觉自己的腿一阵发软,她快走几步,扶住一边的柱子,这才稳下身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吊带式睡裙,虽然是自己说的现在要过来,但是至少也要让自己先换身衣服再过来。 这个样子,她还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呢? “怎么了?不是你说要现在过来的吗?”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的表情,不明白明明就是她自己要过来的,现在过来了却露出这样不情愿的表情,果然是个怪人。 “你觉得我现在的穿着适合见人吗?”沈瓷没好气的看着白蜇无辜到了极点的表情,若不是已经到了这里,只怕她还真的会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白蜇上下打量了沈瓷一番,这才发现,沈瓷现在穿着一件吊带式的白色及膝长裙,长裙上三三两两的绣着几朵茶花,看起来,素雅到了极点。那双脚下,居然连鞋都没穿,露出了一双小巧的天足。而一头长发也因为刚刚洗过的原因,而垂落在了脑后,让沈瓷这个人都看起来娇娇柔柔的,一点都不似平常的模样。 “算了!”沈瓷看到白蜇调戏的眼神,只能放弃,走上台阶,轻轻的推了下门,门便自己开了,应该是为了方便梅奕夜起的时候,叫人方便,这才没有将门关上吧! “谁!”梅奕原本就没有睡得很熟,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家里的仆人,可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进来,却不见其出声,顿时警醒过来。 “梅公子,是我!深夜打扰,是我鲁莽了。”沈瓷掀开层层白纱,走到床边,似做了千百遍一样,垫了床被子在梅奕的伸手,顺便扶着他半靠坐在床边,这才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床边。 “是你……!这么晚来找我,公子有事吗?”梅奕半坐在床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看沈瓷的打扮,还有那赤着的一双天足,只怕也是在匆忙之际,没有来得及更换衣服,而直接过来的吧! 沈瓷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所以就拜托老妖过来了。” “什么问题?”梅奕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坐在桌子上的白蜇,随即又将视线转到了沈瓷的身上,微微一笑。 “如果……你的伤好了,你最想干的是什么?”沈瓷停顿了一下,一脸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回到战场,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那样的地方,而不是躺在这里,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什么都不可能了。”梅奕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着自己依旧被纱布缠绕的手腕,虽然手腕已经渐渐恢复了知觉,可是顾大夫已经明确和自己说了,若想到回到以前,那是完全就不可能的事,他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 “嗯,好!我成全你的愿望!”沈瓷歪着头看着梅奕半响,忽然勾唇一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了白蜇一眼。 “老妖,我答应你的条件。” “想好了?”白蜇有些奇怪的看着沈瓷,脑袋似乎有点转不过弯来,半夜跑到人家房里,居然只是问这么一个在她看来无聊到了极点的问题。 不过,算了!这根本就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只要沈瓷答应自己的要求,这就已经足够了。 “嗯!想好了。就当是我还了两年前你的救命之恩,从此我就不欠你什么了。”沈瓷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看着梅奕疑惑的眼神,轻声的解释道。 “老妖,没事了,可以送我回去了!” “嗯!”白蜇点了点头,沈瓷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就已经被白蜇提到了半空之中,她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半开着越来越远的门,都被提了两次了,沈瓷已经有点习惯了。 “下次,走之前先打个招呼。” 被白蜇送到了屋内,沈瓷无力的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说道。 “我的名字……白蜇。小姑娘,记住这个名字。”白蜇似乎没有看到沈瓷脸色苍白的模样,只是凑到她面前,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随即消失在了房间之内。 ------------ 第二十二章 她是我的猎物 夜,三更声起。 喧嚣了一夜的依君楼也渐渐的宁静了下来,穆辞月看着手中的账本,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账本放在一边的书桌上,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想要缓解一下脑中酸胀的感觉。 “呼……啪!”窗户被风吹开的声音,让穆辞月猛的一惊,睁开眼睛,猛的站了起来,有些迟疑的看着半开的窗户,然后推开凳子,走到窗户边上,伸出手。 空气平稳的在自己的手心里划过,空中荡漾的着泥土的芬芳,可独独却没有半点凉风的感觉,又何况是强烈到能够将窗户吹开的狂风呢?穆辞月几乎是在一瞬间回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屋里,有些不安的转回头将窗户关上。 转身走到书桌旁,将已经看了一半的账本合上,微微打了个呵欠,掀开白纱,往里面的卧室走去。 一个全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袍中的男子不知从何时起,正坐在床边,垂着头,饶有兴趣的把玩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钗。 穆辞月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蹲下身,一脸恭敬的看着黑衣男子,说道:“辞月叩见主人!不知主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坐!”听到穆辞月的问询声,黑衣人抬头,露出了包裹在黑色衣袍一张纯白色的面具,纯白的面具上干净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就连眼睛的位置的空隙也没有留下,完全看不出面具之下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表情。伸出的宽大衣袖,配合着嘶哑的声音,更显得这黑衣人的神秘。 “是,主人!”穆辞月没有恭顺的点了点头,顺着黑衣人所指的位置坐下,低垂着头,虽然有些疑惑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毕竟主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依君楼了,只是穆辞月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允许自己开口的时候,他沉默的垂下头,等待黑衣人的再次开口。 “明天,会有人来替炽魅赎身,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她。” “是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等到话说出的时候,沈瓷顿时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心中顿时一紧,有些惊颤的看着黑衣人,生怕惹起主人的怒火。 面具之下的阴冷的笑声,让穆辞月的浑身一哆嗦,就要跪倒下来的时候,黑衣人却止住了笑声,手中把玩着玉钗的动作也停留下来,将脸转向穆辞月,明明看不到黑衣人的视线,却奇迹的,止住了穆辞月的动作。 “沈瓷!” “瓷儿?怎么会?”穆辞月刚刚才稳定下来的情绪,在听到主人吐出的那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微微的抬高了几分。 这楼里,除了炽魅,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沈瓷的情况,那个孩子,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寂寞哀伤,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投以关注的眼神,越了解,就越让他对这个倔强孩子忍不住怜惜起来。而他更加清楚的明白,炽魅作为依君楼的四大公子之一,若想替他赎身,没有上万两白银,主人是不会放手的,而现在主人居然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那就是说明,她在沈瓷身上得到了更加值钱的东西。 但现在,沈瓷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在西凉,一个十三四的女孩足以开始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可是在他眼里,沈瓷也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卑微的生活在这种卑贱地方的孩子而已,他想不出来,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主人放弃炽魅,也要得到的价值。 黑衣人隔着面具面对着穆辞月,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穆辞月的身边,伸出宽大的衣袍,隔着衣料,将穆辞月的连抬起,凑近。嘶哑的笑声冲击着穆辞月的耳膜:“两年时间,足以弥补炽魅离开的损失!” “主人的意思,是让瓷儿现在就开始接客,可是……瓷儿她是女的,已她现在的年龄去陪那些的郎君,根本就不可能让那些郎君满意!”穆辞月强忍住心中的颤抖,仰着头看着那张白色的面具,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求。 “那就让她接女客便是了!还是说,辞月你心疼了?”明显带着不悦的语气,让黑衣人身上的戾气更重。原本只是挑起穆辞月下巴的手势一变,她扣住穆辞月的下巴,完全没有顾忌穆辞月已经露出疼痛的表情。 “对不起主人,是辞月逾越了!”虽然下巴很痛,但是穆辞月眼含着怯意的看着黑衣人,随即低下头,放低了姿态。 “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你不能对任何人产生感觉,若是让我发现你对其他的人有了爱慕之心的话,我不介意抹杀掉她的存在。”黑衣人看到穆辞月的样子,面具之下的脸,闪过一丝痛楚,扣住穆辞月下巴的手也变得无力了起来,她有些颓废的放开手,言语中带着重重的警告。 穆辞月双腿一颤,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脸上有一丝悲伤的表情划过,只是无人发现先:“辞月明白,瓷月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非分之想,还请主人放心。” “哼,你明白就好!”黑衣人冷笑,伸出一直藏在衣袖中的中,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玉钗插进穆辞月的发髻间,冷哼一声,带着一股风动消失在了穆辞月的房间。 “砰……啪!”窗户闭合的声音,让穆辞月原本僵硬跪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便瘫软在了地上,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因为撞击的力道还没有消散,而在空中摇曳的窗户,嘴角抹出一丝迷离的苦笑。 良久,良久! 直到身上有了一丝寒意,穆辞月这才惊醒过来,他伸出手,胡乱的抹去额间的冷汗,撑靠着一边的凳子,这才勉力的站了起来,疲倦的拖着身子,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将整个身体的力量全部都压在上面之后,再也没有力气再挪动半分。 刚刚和主人的对话,已经将穆辞月所有的力气全部耗尽,他无力的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屋檐,直至酸涩的眼皮再也无力支撑。 而就在穆辞月房间正对着的屋顶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趴在那里,透过屋内的光线,望着穆辞月虚弱到了极点睡容。 “既然这么担心,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白蜇叹了一口气,坐在黑衣人旁边的屋檐上,看着挂在天际那清冷不带一丝温情的月亮。 明明那么在乎那个人,可是却偏偏却要对他那么无情;明明只是害怕他爱上别的男人,可是却偏偏要用命令的语气。这种太过于纠结的感情,她还真是无法理解。 黑衣人小小翼翼的将掀起的瓦块盖上,立在屋顶之上,半响之后,忽然转头,看着白蜇说道:“我想杀了沈瓷!” “不行,她是我的猎物。”白蜇头也没回,想也没想的说道:“你吃醋了!” “我承认!”黑衣人叹了一口气,伸手取下面具,一张带着七分轻佻,三分颓然的脸暴露在了空气中,不是翎之烽又是谁呢? 只是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整天只会寻花问柳的皇女,会是这依君楼的背后的主人? ------------ 第二十三章 高手喜欢爬窗 “穆公子,我要替师傅赎身!请您给我他的卖身契!”没有任何犹豫拦住了穆公子,轻柔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一如两年前的模样。 只是眼前的人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清瘦的模样,穆辞月瓷有些出神的眼前唇红齿白,一脸娇弱模样的女子,在依君楼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将抹去了沈瓷作为女子的一切资本。 沈瓷有些奇怪的看着愣愣出神穆公子,伸出手在穆辞月眼前晃了晃,却发现穆辞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指的摆动,沈瓷上前,稍微放大了声音:“穆公子,您有听到我的声音吗?” “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穆辞月猛然惊醒,因为和沈瓷靠得太近的原因,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有些歉意的看着沈瓷。 “穆公子,我要替师傅赎身!请您给我他的卖身契!”沈瓷再次重复。 虽然之前主人已经事先打好招呼了,可是穆辞月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替炽魅赎身。” “我不想让师傅死,也不想欠别人人情!我知道十天后,有一个引花游街,我已经想好了,之前我们的协议是等到我十五岁以后,就开始正式接客。而现在只要穆公子给我师傅的卖身契,我便已男装的身份,为公子拔下引花游街的花魁头衔,成为新一任的清君,只要能当上清君,就能在未来一年里,卖艺不卖身,只要我下一年里再度拔得头衔,只要楼里的公子保密,就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儿身,两年里所有的收入,我相信这足以付得起师傅的赎身钱了。不知穆公子可否答应!”沈瓷看着穆辞月,手中微微的湿意昭示着她现在的紧张,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提议,就连她自己都没有五分的把握,可是若想要得到师傅的卖身契,除了这个方法以外,她根本就想不出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方法来。 “你已经决定了?”出乎沈瓷意料之中的,穆辞月没有马上拒绝,顿时让沈瓷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嗯,这是我写的契约,如果穆公子没有异议的话,便可以再这上面签字盖章。”沈瓷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到穆辞月的面前,在沈瓷看来,这上面的契约和自己两年前签订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同样是一张将自己卖的彻底的文书。 “进来吧!”穆辞月接过沈瓷递来的纸,只是稍微的扫了一眼,便放了下来,稍微退了两步,让出一个空间,让沈瓷进屋。 沈瓷看着穆辞月,走到书桌边上,拿起笔在契约上签好字,顺便盖好印章,然后从一边的书架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然后将盒子放好,连着那张纸连同先前的契约的一份一起递给沈瓷。 “这是契约,这是你师傅的卖身契,只要你将这卖身契交给你师傅,你师傅从此以后就是自由之身了。” “穆公子,谢谢您!”沈瓷点了点头,伸手从穆辞月手中接过那两张薄薄的纸,确认是自己该拿的东西之后,这才小心的将契约和卖身契叠好,放进怀中。然后向穆辞月行了礼,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往门口走去。 “你,为什么不问。”穆辞月见沈瓷走到门口,虽然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不由得上前两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问什么?”沈瓷转身,看着穆辞月,眼神中没有半丝的波动。 “算了!你走吧!“穆辞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那个自己根本就回答不了的问题。他无力的挥了挥手,有些颓然的看着梳妆台的方向,梳妆台上,一直翠绿的玉钗,静静的躺在那里,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了穆辞月的心里。 “因为,你我都不是能够做主的人,既然不能反抗它,那么就只好顺应它。”沈瓷见穆辞月没有再问,转过身去,在将门关上之前,对着屋里的人轻声说道。 沈瓷的声音虽轻,但是也足够让穆辞月听见,他身体猛然一震,抬起头来,原本哀愁的表情慢慢的消弭,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我一直都没有相通的问题居然是这个,既然不能反抗命运,那么就顺应命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居然还一直将自己一直困在里面,看来真的是我小看你了,瓷儿。或许,主人的选择才是对的。” …… 沈瓷回到炽魅的房间时,炽魅正在弹琴,沈瓷没有打扰,试了试茶温,将已经凉掉的茶重新换掉,便守在炽魅身边,直到一曲终了,这才从怀中掏出炽魅的卖身契放在琴弦之上。 “师傅,给你!” 炽魅有些疑惑的拿起那张叠起来的纸,打开!不由得身体一愣,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这是,我的卖身契,你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要好好的收着它就是了。”沈瓷将一边重新沏好的茶送到炽魅的手里,淡漠的说道。 “可是……,穆公子怎么会答应呢?怎么会呢?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这张卖身契我不能收,你这就拿回去,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要求都不作数。”炽魅几乎是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将手中的茶放在一边,一把拉住沈瓷,就要往外走去。 “老妖,师傅就交给你了!”虽然被拉往门口走去,可是沈瓷的目光却落在了半开的窗檐上忽然出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完全没有被炽魅的情绪所影响到。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老妖……”炽魅正说着,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要软到在地。 沈瓷连忙伸手,扶住炽魅的身子,免得师傅摔倒在地上,同时有些无奈的看着白蜇:“下次出手之前,先打个招呼,我不保证下次还能这么及时。” “就算你想,那也没有下次了!”白蜇捡起从炽魅手中的滑落的卖身契收进了怀中,怪笑了两声,然后伸手飞快的在炽魅的身上点了几下,示意沈瓷放开炽魅,便看见炽魅原本就要软倒在地上的身体,虽然依旧闭着眼睛,可是身体却笔直的站立着。 “我的要求你已经做到了,按照约定,我会遵守的。你师傅,我带走了!” “嗯,希望你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我相信你没有骗我!”沈瓷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炽魅刚刚弹过的琴:“这是师傅最爱的琴,据说是他的爹爹留下来的遗物,你带师傅走,就必须将这把琴带着,因为这是他的命。” “呵呵,不错不错,小子倒是挺对我胃口,我白蜇说出的话,还没有收回到的道理,我带你师傅走之前,会让你们再见一面的。”白蜇走到琴边,将那张琴抱在怀中,然后扛起炽魅,就从窗户中飞快的离开。 沈瓷环视着已经空了的房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白蜇离开的那扇窗上,微微勾了下唇,轻声说道:“难道高手都喜欢走窗户吗?” ------------ 第二十四章 不过是黄口小儿! “好了,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伤口恢复得不错,从明天开始,我会隔一天来一次,药的话,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子,继续吃下去!”顾炎雨替梅奕盖好被子,擦了擦手,笑着说道。 “嗯,多谢顾大夫。”梅奕躺在床上,扯出一个虚弱到了极点的微笑,看到顾炎雨要走,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顾大夫,昨天晚上,你之前带着的那位公子过来了。” “瓷儿?她来干什么?”顾炎雨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着梅奕,心中有着和梅奕同样的疑惑。 “他问我,如果我的伤好了,我最想干的什么?”梅奕看着头顶上的蚊帐,然后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当然是回到战场,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那样的地方,而不是躺在这里……” “那瓷儿说了什么?”顾炎雨心中一突,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说,他成全我的愿望。”梅奕看着顾炎雨,温柔的语气有些飘渺:“顾大夫,您告诉我,我真的能实现这个愿望吗?” 顾炎雨看着梅奕,心中却是五味翻腾,沈瓷这孩子,最看重的就是承诺,若要让她答应一件事,那肯定是说明她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那就是说,他已经找了能够将梅奕的伤完全治愈的大夫了。 虽然自己倾尽所有的心血,梅奕的伤也比自己预期要好的得多,虽然以后梅奕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但是若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那确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而西凉境内,在外伤方面,他自问没有那个医师的医术要比自己高明,可沈瓷居然会在半夜到这里来问梅奕,那就是说明,肯定是由别人带她来的。而那个人,应该就是和沈瓷交易的人。 只怕,这次!那个傻孩子又把自己给卖了吧。 “我只能说你很幸运,或许她,真的能实现你的愿望。既然这样的话,从明天起,我就不过来了,等你伤好了的时候,派人通知我一声就是了。”顾炎雨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那他也已经没有留在这里必要了。 “顾大夫……”梅奕听到顾炎雨的话,顿时一喜,却又听到顾炎雨说不在过来,顿时心中一顿,连忙出口,想要唤住顾炎雨,却没想到这次顾炎雨却连步子都没有停,直接就关上了门,离开了。 梅奕看着已经紧闭的门,心中有些惶然,不确定。 毕竟顾大夫算得上是西凉最好的医师,他能来给自己治伤,便已经是给足了梅府的面子,而现在…… 梅奕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自己能够治愈。”屋内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梅奕闭上的眼睛顿时睁开,虽然自己现在手脚筋俱废,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警觉性有所下降,而屋内这个人的出现,他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睁开眼眸,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有其他存在的身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梅奕有些疑惑。 “你在找我?”头顶上突然出现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梅奕紧抿着唇,看着正浮在自己上方,不过半米左右的孩童。 “你是昨天的那个小孩!” “小孩!”白蜇听到梅奕的称呼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几声,一脸古怪的看着梅奕:“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 白蜇换了个姿势,落在床边,伸手将梅奕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看着上面封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便看见纱布整齐的断开,露出了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 “你要干什么?”梅奕看到白蜇的动作,猛然一惊,想要缩回手,却忘了自己现在手脚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他眼睁睁的看着白蜇伸手将他手脚上的纱布全部用同样的手法切开,忽然惊醒,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没想到那姓顾的还有两下子,可惜,用错了方式。”白蜇检查了一下白蜇的伤口,罕见的,居然夸了一下顾炎雨的医术。似乎在她眼里,顾炎雨的医术或许正如她所说,也只有两下子而已。 “公子,有事吗?”门外的下人听到梅奕的喊声,自然不敢怠慢,忙出声问询。 “滚!”白蜇头也没回,只是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原本拍打着门窗的声音戈然而在,随即便是身体滑落阶梯的声音。 白蜇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一个褐色的药丸塞进梅奕的嘴里,梅奕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药丸就在嘴里化去,他惶然的看着白蜇,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放心,我只是来履行我的承诺,治好你的伤而已。”白蜇兴奋的咽了下口水,手指轻轻划过梅奕右手的伤处,原本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便再度流出血来,只是奇怪的事,梅奕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就好像这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 想要张口,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已经没有办法完成。 而此时,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下的白蜇,手中飞快的在梅奕的伤处如蝴蝶飞花般,留下一道道残影,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白蜇这才将梅奕的右手放下。 然后掏出一个全黑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白色的药丸,然后捏碎,涂在了白蜇的伤患处,做完这一切之后,白蜇这才抬起头来,原本清亮的眼睛,却因为过度的亢奋而布满了血丝。 “我刚刚用天蚕丝将你右手断开的神经全部重新缝合在了一起,若是你想要恢复到没受伤之前,最好不要乱动。我明天这个时候还会过来。” 梅奕只是看着白蜇,他想说话,却因为现在连张张嘴,对于他来说,都成了一件完全就不不可能事,只是在听完白蜇的话时,梅奕的瞳孔陡然放大,他直直的看着白蜇,就像是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一般。将已经断掉的神经将线再度连在一起,这种完全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梅奕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而白蜇当然不会好心到去给梅奕仔仔细细的解释一番,麻醉的作用还有半个时辰才会过去,但这完全不关她任何事,她救梅奕,只不过是为了完全与沈瓷的约定而已,而这个约定并没有规定白蜇需要解释自己究竟是用什么手法去救的。 白蜇伸手在梅奕的颈部轻轻一按,随即大摇大摆走了梅奕的房间。 屋外,阶梯下,一个蜷缩在地上,双耳流血的女子,昏迷不醒。 ------------ 第二十五章 乱弹,琴! 夜,无月。 沈瓷半托着下巴,坐在榻上,一只手无力的拨弄着琴弦,稍稍注意下,便会发现她十个指头尖上都裹着一层白纱,而抚弄琴弦的那只手的五个指腹上的白纱已经被血红色侵染。 “铮……”沈瓷的拨弄琴弦的手,忽然一顿,她收回手,看着鲜红的血迅速的侵染原本就已经粉红的纱布,然后凝成血珠,滴落在自己的白色的裙摆上。 目无表情的将手伸进一边的水盆里,一抹粉红迅速在水中荡漾,沈瓷有些愣愣的看着已经变成粉红色的水,将手从水中拿开,然后拿起剪刀,将已经湿透的白纱剪了下来,然后拿起一块新的纱布准备缠上。 “你很努力!”伴随着声音,一只小手突然伸出,拿过沈瓷手中的纱布,看着她已经伤痕累累的指腹,看来这些天她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了。 “嗯?”沈瓷没有丝毫意外白蜇的出现,她看了一眼被白蜇拿去的纱布,也没有重新去拿,而是将手指伸到了白蜇的面前。 “你,还真是!”白蜇看到沈瓷的动作,稍微愣了一下神,随即怪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手中的纱布塞进瓷瓶里,然后拿出来,一股芍药的香味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中,她看着沈瓷其他包裹在纱布中的手中,拿起一边的剪刀,将沈瓷手上的纱布全部剪掉,然后将一边干净的纱布全部像之前一样塞进瓷瓶中,等所有的纱布都染上了芍药的香味,还不待香味扩散,白蜇就用最快的速度将沈瓷的手全部用纱布包裹了起来。 沈瓷任由白蜇动作,直到自己的手指全部被包裹住,而原本已经僵硬了的之指尖,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缓解,而伤口的疼痛更是烟消云散。 几乎是在一瞬间沈瓷就向白蜇伸出了手:“我要!” “什么!”看着沈瓷再度伸过来的手,白蜇条件反射的问了个为什么之后,却顿时明白了沈瓷的意思,将手中的瓷瓶倒放,瓶口已经没有液体流出:“你还真不客气。不过,已经没了。” 沈瓷收回手,然后从琴桌下面拿出一根新的琴弦,将瑶琴中断了的那根琴弦取下,换上新的。 叹了口气,手指重新在琴弦上拨弄起来。 “你弹的什么?”白蜇之前没有听到沈瓷的琴声,所以也没注意,看到沈瓷弹琴,她还想看看沈瓷究竟在炽魅那里学了多少,可是还没听一会,就不由得皱着眉头看着沈瓷。 虽然她不懂琴,可是却也听炽魅弹过不少,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分得出好丑,可是沈瓷的琴音,实在是太过杂乱无章,白蜇完全听不懂,她所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乱弹!”沈瓷呼了一口气,拨动琴弦的手一停,然后垂落在膝盖上,她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白蜇,说完之后,脸上木讷的表情顿时散去,化作一脸的无奈,似散去全身力气一般的趴在琴弦上。 虽然她已经跟着炽魅学了两年的琴了,可是,实际上,她并没有过多的将精力放在琴上,若想要在盛会上拔得头衔,按照她现在的功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够。 就算这几天她已经拼尽所有的力气,在练习了。 可是却依旧达不到自自己预想的要求。 “我明天走,带你师傅。”白蜇看到沈瓷的样子,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 “你治好了梅家公子?”沈瓷听到白蜇的话,微微一愣,随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蜇,从自己将师傅的卖身契交给她,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五天的时间,一个被挑断了手脚筋的人,居然只用五天时间,就能治好,这确实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白蜇鄙夷的看了沈瓷一眼,一脸自豪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哦,什么时候走!”沈瓷没有多问,既然白蜇说已经治好了,那就应该是已经治好了。她相信她。 “明天卯时三刻便走。”白蜇并没有在意沈瓷的转移话题,而是认真的回答道。 沈瓷点了点头,想也没想的说道:“嗯,我去送你们!” “西城郊外,八角亭,我和你师傅在那里等你,这是我留给你的一点小东西,里面有对药物性能的介绍,我相信你以后会喜欢的。”白蜇重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一脸神秘的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窗户边上,一跃而下。 消失在了沈瓷的视线范围之内。 沈瓷起身,将窗户关上,走到桌边,拿起瓷瓶,打开。 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字条。轻声念道:“让身体停止生长,有效期一年。” 还真是好东西啊! 沈瓷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两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 第二十六章 你能嫁给师傅吗?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春风拂柳琴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霄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清脆的歌声伴随着叮咚如泉水般的琴声自亭中缓缓传来,白蜇勒住马车,掀开帷幕,将炽魅让了出来。看着八角亭内,一袭绿衫的女子,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收进怀中,然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瓷儿,你怎么来了?”炽魅下了马车,急急的走到八角亭内,看着正在抚琴的女子,顿时感觉眼眶一热,一脸惊喜的看着沈瓷,显然是白蜇没有提前告诉他,沈瓷会来给自己送行的消息。 “老妖说了你要走,我来送你!”沈瓷从听到马蹄声就已经停止了唱歌,虽然她到依君楼已经两年了,但是却也还从来没有开口当着别人的面,唱过歌,脸上别样的红润,让她有些不敢直视炽魅湿润的眼睛。 “老妖,你是说……白蜇?”炽魅被沈瓷的称呼一愣,直到沈瓷转头向呆在亭子外面的白蜇奴了奴嘴。这才明白沈瓷嘴里的老妖就是白蜇。 “嗯,这是我给你做的糕点,都是你喜欢吃。”沈瓷起身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然后递给炽魅,这些糕点都是自己昨天晚上熬夜做出来的,每一样都尽可能的多做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白蜇会把师傅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可以肯定的事,白蜇定不是西凉的人,而师傅完全不会下厨,只怕以后肯定很难吃到这种味道的糕点了。 “真的,还是瓷儿好!”看到沈瓷递来的盒,炽魅惊喜的接过,要知道沈瓷虽然是女子,可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那厨艺可以说在依君楼也是顶一顶二的,依着手中的食盒的分量,炽魅也知道沈瓷肯定做了很多。 “没什么,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送你!”沈瓷看着炽魅一脸惊喜的打开食盒,顿时也就放心了下来,看来白蜇已经将师傅说服了! “师傅,你先吃着,我有话和老妖说。” “嗯!”炽魅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眼前各式各样的糕点上了。 “有什么事?”虽然隔得比较远,但是沈瓷的话还是完全没有任何保留的传到了白蜇的耳朵里,她看沈瓷往这边走来,顺便瞟了一眼已经开始吃得不亦乐乎的炽魅,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若不是沈瓷一直注意着白蜇,还真发现不了的这丝变化。 “师傅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你既然要带他走,那就不要负他。”沈瓷虽然不知道师傅和白蜇之间是否存在着感情,但是和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师傅,自己还是了解的。 师傅虽然看起来有时候很暴躁,但这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关心而已,实际上,在她看来,师傅只是一个单纯的傻子,只要认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改变。 师傅既然肯跟白蜇走,那就是说,白蜇已经在师傅的心中留下了很重要的位置,而白蜇,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她完全没有办法看透她。但她还是希望,师傅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嗯,我的人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白蜇罕见的没有露出古怪的笑容,她看着沈瓷认真到了极点的眼神,点了点头,有些不屑的说道。 沈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希望再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还活着。” “当然,只要那时候你还活着。”白蜇有些不耐的看着沈瓷,第一次发现,原来沈瓷居然也有这么让人觉得不可爱的地方。 沈瓷看到白蜇有些不耐的样子,冷不丁的问道:“你能嫁给师傅吗?” “什么?”对于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白蜇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能嫁给我师傅吗?”沈瓷再度说道。虽然白蜇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但是沈瓷敢肯定她的实际年龄,肯定比自己大,或许比师傅的还大,也说不定,而沈瓷也知道,外面国家定是和西凉有些相反的结婚习俗,男婚女嫁这种在西凉简直完全不可能的习俗在外面的国家才是正常的现象。 白蜇转头看着亭内一脸笑意的红衣男子,忽然凑到沈瓷的耳边:“他是第一个看到我脸的男人。” 沈瓷听到白蜇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艳丽的微笑,点了点头:“我懂了。” “瓷儿,你笑了,你居然笑了!”沈瓷正要说什么时候,忽然自己的肩膀被抓住,转头便看到炽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残余着没有吃干净的糕点。 “我笑很奇怪吗?”沈瓷感觉一下子懵了,她扭头看着白蜇,奇怪的问道。 “你在依君楼从来就没笑过!”炽魅点了点头,码定的说道。 白蜇没有让炽魅继续这个话题,她伸手掏出手绢,如上台阶一样,悬在半空中和炽魅持平,然后抹去他嘴边的糕点残渣,说道:“炽,我们该走了!” “哦,好吧!”因为白蜇的话,炽魅原本高兴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哀怨的看了一眼白蜇,却还是走到亭子内将食盒放好,然后抱着食盒走到马车边上。 “瓷儿,我们还会再见对不对。” “只要你活着,我也活着,总有一天会相见的。”沈瓷点了点头,一脸码定的说完,然后转身走到亭子边上的树丛中再次拿出了一个食盒,回到马车边上,递给一脸疑惑的炽魅。 “我担心一个食盒不够,所有我多准备了一个。” 炽魅接过食盒,有些沉默的爬到了马车上。 白蜇见炽魅坐好,向沈瓷点了点头:“走吧!” “嗯!”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让开道,示意白蜇离开。 “等等!”炽魅急忙叫道,然后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沈瓷。 “什么!”沈瓷接过,有些疑惑的看着炽魅,然后打开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一尾瑶琴。这不正是之前沈瓷让白蜇带着离开的吗,沈瓷脸色一变,她很清楚的明白这尾瑶琴对于炽魅的含意,她不能要。 “白,我们走!”炽魅看到沈瓷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要自己的琴,可是这是自己现在仅能给予给她的东西了,不舍得看了沈瓷一眼,他毅然回到马车内。 “我……不能!”要,沈瓷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马车,看着手中的瑶琴,终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八角亭外,空无一物。 ------------ 第二十七章 已经没有理由了! “果然好了,若不是老夫之前一直在为你治疗,只怕也很难相信,你的手脚筋都断过。”顾炎雨有些沾沾称奇的看着检查完梅奕的伤口,仅仅只有五天的时间,原本才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闭合,除了一条淡淡的白色印记,居然连疤痕也没有留下。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梅奕真的全好了?”翎凤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炎雨,若不是碍于师傅面子,只差自己上前亲自替梅奕把脉了。 “嗯,确实好了!但是还需要调养一下,毕竟是伤了经脉。”梅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虽然行动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若是想要逞强的话,那自己的手脚那就是真的废了。 “真的!老爷,你听到了没,奕儿真的好了。”柳枝如激动的抓住梅吟的手,眼眶里泪花闪动。 “嗯,真的好了!”梅吟一脸欣慰的握住柳枝如的肩膀,她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世界真有这么神奇的存在,而那个人居然真的治好了自己的儿子,虽然无法抹掉奕儿精神上所受到的伤害,但是,她相信,只要梅奕能够好起来,那么一切都会有希望。 “娘亲,爹爹,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梅奕一脸愧疚的看着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苍老憔悴了不少的父母,心中有些不忍。 “没事,没事!将军,顾大夫,你们和奕儿先聊,我去准备一些吃食。”柳枝如温柔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拉着梅吟,转身不留痕迹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离去。 顾炎雨看着柳枝如关上门,这才转过头看着梅奕,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有一对好父母。” “嗯,我很感激!”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父母却依旧如此包容自己,一想到这个,梅奕便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好好报答他们!”顾炎雨点了点头,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师傅,你要走?”翎凤祀诧异的看着顾炎雨的动作,飞快的起身,挡在顾炎雨面前。 顾炎雨故作愤恨的瞪了翎凤祀一眼,然后伸手将翎凤祀拨到一边:“我的诊金我已经收到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退给你。” 翎凤祀明显的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顾炎雨和自己说的居然是这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顿时慌乱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诊金是当初和师傅就已经约定好的,徒弟如何敢失言,只是想和师傅多呆一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吧!趁我现在还有耐心。”顾炎雨狐疑的看了翎凤祀一眼,完全就不相信他说的话时真的。 “那个,等到引花会一结束,我和梅奕就要转回边关,不知道梅奕现在的身体是不适合行军。”见师傅不会怪罪自己,翎凤祀顿时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顾炎雨听了翎凤祀的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将他推开,往外走去:“废话,老夫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是,多谢师傅!”翎凤祀闻言心中一喜,随即转头对梅奕说道:“这几天你就在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不用担心,等要军队开拨的时候,我会亲自来请我的军师出马的。” “嗯!将军,放心吧。”梅奕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翎凤祀对自己挥了挥手,然后潇洒的离去,他这才收回视线,伸手床边拿起一本兵书,随意的翻看起来。 …… “我觉得应该告诉他,虽然很痛,但是我相信奕儿能够撑下去的!” 就在离梅奕房间不远的走廊里,梅吟一脸严肃的看着柳枝如,郝家的退婚的事,虽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可是梅奕倒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婚的事实,而现在眼看着梅奕的伤已经好了,先前将军已经透露了再过几天,军队就要转回边关,之前的虽然只是说这次回来订婚而已,但也已经和女皇说了今年举行成婚,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成了虚幻了。 “可是,梅奕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好不容易事情有了些许的转机,身体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可是如果现在告诉他退婚的事,我怕他撑不下去啊!这孩子确实很坚强,可是你也不想想,这样的事落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就已经开始寻死觅活了。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柳枝如一脸不安的搓着手指,一脸的担忧。 “我相信奕儿,而且就算我们拖延时间,也拖延不了多久,奕儿迟早会知道的,与其让他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如我亲自告诉他。枝如,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吧!”梅吟叹了口气,一只手拍了拍柳枝如的肩膀,然后直接就往梅奕的方向走去,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她来当这个坏人吧! “吟……”柳枝如转身,看着梅吟的背影,轻轻的唤了这个多年不曾叫出口的称呼。 而很显然,梅吟听到了,就在那一霎那,她的身体猛的一颤,并停下了脚步,转头露出一个温情的微笑:“放心吧!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嗯” …… 梅吟轻轻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终于回复了一点血色的梅奕,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消弭在了嘴里。 那沉重的叹息声,也敲进了梅奕的心里,他其实在梅吟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却一直没有张开眼睛,而现在,这叹息声却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的逃避,他睁开眼睛,看着母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娘亲大人,您为何叹气?” 梅吟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怜爱:“奕儿,为妇愧对于你!” 梅奕看到娘亲的模样,顿时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拉住娘亲的手,温声问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了,奕儿今生能做你们的儿子,是奕儿这辈子的福气。” “郝家退婚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就在你被送回来的第二天,郝家就退回了你的庚帖。” “嗯,我已经猜到了。毕竟我已经成了全凉城的话柄,郝家这种选择自然是明智之举。”梅奕点了点头,一脸冷静的分析起来。 从他被乾王爷**之后,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和郝家的婚事告吹了,就算是郝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退婚。只怕他也没有脸面嫁到郝家去了吧。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梅奕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因为这个姻缘原本就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郝家才答应的,而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遵循娘亲的意愿,毕竟自己并没有嫁给郝家小姐的打算。 “你不伤心吗?”梅吟想到了梅奕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的各种反应,可是却偏偏没有想到梅奕的反应居然会平淡的这种地步,就好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干系的事件一样。 “嗯,娘亲,对不起!从知道温络不在了消息后,我就没有打算再嫁了,虽然我们只定了亲,可是这一辈子,就算她已经死了,我也打算为她守一辈子,或许现在这样更好,我已经没有任何出嫁的理由了。”梅奕看着娘亲,将一直埋藏在心底近十年想法说了出来。 梅吟完全没有想到梅奕居然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梅奕,半响之手,她颓然的看着梅奕,语气中充满了没落:“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罢罢罢,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就不多说了。” “娘亲大人……对不起!”梅奕看着娘亲的样子,其实他自己也很难过,看着娘亲颓然的转身离去,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道歉这个词。 ------------ 第二十八章 我,会护住你! 引花游街,在西凉实际上已经有了上百年的习俗了,每年三月的这个时候,各大青楼都会推出自己楼里最漂亮,最具才艺的公子坐在花车上,沿着凉城内街走一圈,由全城百姓推选出花魁,成为花魁就能在自己所在楼里,直到下一次引花游街,都可以卖艺不卖身。 而这就是沈瓷想要得到了,实际上,其实只要沈瓷愿意,就算不参加引花游街,她在依君楼里同样也能做为清倌出道,可是若不能获得花魁头衔的话,只要有点权势的人,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占尽自己的便宜。 而夺得了引花游街的花魁则完全不一样了,这是几百来被西凉所有人都承认的规矩,就算有人对自己产生了非分之想,就算那人再有权有势,只要自己顶着这个头衔,就没有人敢强迫自己。 而这,也就是沈瓷想要得到的结果。 虽然依君楼内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性别,但沈瓷明白,可不并代表自己的这张脸没有吸引力,只要一旦自己被别人发现是女人的话。只怕,带给依君楼的,可能是连她自己也不想敢相信的灾难,而到时候,只怕受难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了。 “准备好了吗?”穆辞月敲了敲沈瓷房间门,从炽魅离开的那一天起,沈瓷就住进了魅居,而今天,引花游街,这关系着依君楼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究竟能获得怎么样的地位。 虽然依君楼作为凉城最大的青楼,可是在之前五年里,都已经没有人获得引花游街的花魁位置了。 而今年,沈瓷的出现,或许以为依君楼有了新的机会。 “嗯!”随着屋内轻轻的应答声,魅居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沈瓷精心打扮过的身影。红黄相间的裙摆层层叠叠的拖在了地上,宽大的领口露出了白皙的锁骨,长袍上精心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白色昙花,长长的青丝在脑后挽成了复杂的发髻,一十二只昙花发钗呈扇状的插在脑后。 原本就大大的丹凤眼,因为故意上挑的眼线而看起来多了三分的魅惑,粉白色的唇紧紧的抿住,虽然沈瓷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却因为上扬的唇线,而让沈瓷带上了一分笑意。 沈瓷双手抱琴,微垂着头站在门口,那种冷艳到让人窒息入骨的感觉,一下下的撞击的穆辞月的心脏。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静默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瓷,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感觉,仿佛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是沈瓷,而是一朵肚子绽放在夜色里的海棠,虽然冷清,可是却在那开花的一瞬间,却又让人忍不住赞美他的绝伦。 “穆公子!我们走吧!”就连声音,都多了三分的柔弱,穆辞月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看着沈瓷,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可以柔美到这样的地步。 这种清冷,似不染尘世烟火一般,仿若谪仙;那种温柔,似涓涓流水一般,涓流不息;那种妖艳,似刻入骨髓一般,不忍亵渎。 看到这样的沈瓷,这一刻之前所有的担忧都烟消雨散,却不说沈瓷会带来什么样的才艺,只要她往花船上一站,只怕便已经美得让人不忍呼吸。 “虎子,开路!”穆辞月点了点头,让开步子,伸手一挥,两个只有六七岁的清秀孩童便转到沈瓷的背后,小小翼翼的抬起沈瓷拖在地上的裙摆,。 沈瓷抱着瑶琴,微垂着头,跟在穆辞月身后,一步一步从楼梯间走下,原本因为花会儿嘈杂不休的大堂内,因为沈瓷的出现,声音渐渐的变小,等到沈瓷走下楼梯的时候,原本喧嚣的大堂之内,居然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楼里的公子不敢相信的看着从二楼走下的沈瓷,那种惊艳到让人心悸窒息的感觉,就像是被堵住了呼吸一样。 依君楼里,什么样的公子没有,而且,哪一个放不出在别的楼里不是花魁级别的人物,可是就是这些惊才绝艳的公子,在看到沈瓷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他们被震撼了,虽然不想这么说,可是却不得不承认,此刻沈瓷给予他们的震撼。 “穆公子,你实在是太不厚道了,楼里居然藏了这么个绝色的公子,我说要不是今天的花会,你是不是打算把这小公子永远的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啊!”宁静空气忽然被一个轻佻的声音打破,翎之烽一脸放光的盯着沈瓷,虽然是在对穆辞月说话,可是眼睛却连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贝勒爷,您实在是高看辞月了,这不就是炽魅公子身边伺候的那小子,不过,要说我刚刚看到这孩子模样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现在辞月倒是安心了,这孩子既然能入得了贝勒爷的眼里,那这花会的魁首,那定是我们依君楼的了!”穆辞月看到翎之烽,先是一愣,随即走到她面前,行了个礼,一脸安心的模样。 仿佛真的只要有了贝勒爷这句话,依君楼就能夺魁似的。 “哦,炽魅身边的,我记得好像是叫瓷儿吧!花魁这个位置让秋玉公子占了四年了,不过看来今年花魁确实要易主了!”翎之烽哈哈大笑,伸手在穆辞月脸上摸了一把,穆辞月只是微微侧身,含嗔带怒的看了翎之烽一眼,倒也没有在意。 这贝勒爷虽然喜欢在言语上调戏自己,但是却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有对于她,穆辞月还是很放心的。 “那就借贝勒吉言了!不知这孩子是否有这个荣幸,替我将这孩子引至花船?” 翎之烽听到这个建议,明显眼睛一亮。引花游街,虽然每家都有自己的花船,但是花船都是同一从东门往西街方向行进,每一楼的公子,都是在花船行至指定的位置,然后将公子接上花船,待将所有参加引花游街的公子引上花船之后,引花游街这才算是正是开始。在花船上,各家公子自凭本事,赚取投票,将京城内街环行一周之后,然后在皇宫正门由邀请的贵族开始投票,当然,只要你欣赏哪位公子,也可以为那位公子献上自己的鲜花。这也算是西凉每一年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各家公子没有任何顾忌,能够在大街上肆意游玩,而不会被管束的日子。 而穆辞月所说的接引,这是将代表出赛的公子,牵引至花船的人。 可以近距离的接近美人,翎之烽自然是求之不得。 “公子,花船已经快要到了,我们可以准备了!”门外,负责守望的龟婆通报道。 穆辞月看着翎之烽,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就麻烦贝勒爷了!” “这是爷的荣幸!”翎之烽收起一脸的轻佻,然后走到沈瓷的面前,伸出手。 沈瓷微微颔首:“多谢贝勒!” 然后伸出一直手,搭在翎之烽的手上,任由着他引领着自己,走出依君楼。然后送上了已经等在指定地点的花船。 “放心,我答应过别人,会护住你的!”翎之烽放开沈瓷的手,看着她白皙纤细的犹在颤抖的指尖,轻佻一笑,然后凑到沈瓷的耳边,带着一股暧昧,轻声的说道。随即转身下了花船。 沈瓷看着翎之烽下了船,并没有道谢,只是将手中的瑶琴放在琴案上,长长的衣袖滑落,遮住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在颤抖的指尖,然后一脸娴静的端坐在位置上。 任由花船带着自己往内街走去。 斗艳还没有开始,所以没有必要一开始就将自己的武器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 第二十九章 为什么会是你? “哥哥,快看,快看!花船来了!”顾挚云拉住杏子,兴奋的就往人群最前端挤去。只是人群实在是太过于拥挤,而且顾挚云还拉着杏子,挤了几次,却又被人群给挤了回去,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 “猫儿,你先去吧!我就在这里看就好了。”杏子看到顾挚云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虽然有些不适宜呆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可还是坚决的伸手,将顾挚云的手拨开,甚至伸手一推,将顾挚云推出了人群。 “那,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在过来找你!”顾挚云虽然很想去看,但是又担心哥哥受到伤害,不由得有些迟疑了。 杏子点了点头,保证的说道:“嗯,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去吧!” “那我去了啊!”得到保证了顾挚云,就像是脱缰的马,飞快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杏子随意选了个视线比较好的地方,便看见一艘艘花船从街上走过,花船上的公子,或是歌唱或是舞蹈,或是弹琴,一个一个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人物一般。 听着周围人的呐喊之声,杏子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盛会,漫不经心的从一艘艘花船上扫过,忽然他身体一怔,一脸不敢相信看着越来越近的花船,花船上那端坐在琴桌盘,一手托腮,另一手看似无意的划过琴弦,拨弄出三三两两的零丁声音。 他就那么静静的端坐在那里,似一朵莲,透出一种让人不忍亵渎的感觉。 那人虽然穿着男子的装束,虽然画着艳丽的妆容,可是杏子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沈瓷,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沈瓷所在的花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能听到从沈瓷嘴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歌声。 “红梅幽艳,¬ 柳条翻绿,¬ 雨丝飞溅…… 一年冷暖谁顾,¬ 池头静水,¬ 犹嫌春浅…… 北燕南归,¬ 总把旧巢做新殿…… 忍忍忍,¬ 寒暑更迭,¬ 露草晨花恨无限…… 天涯海角相思遍,¬ 夜沉沉,¬ 自语楼台畔…… 韶华逝去人老,¬ 心颤颤,¬ 苦忧交感…… 望彻关山,¬ 肝胆纠缠痛碎成片…… 等等等,¬ 风烈雪残,¬ 布满尘霜面 ……” 用这么清脆的声音,唱出那么苍白的歌谣,杏子呆呆的看着花船从自己身边行过,歌声从自己耳边远去,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却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沈瓷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原本是男子的盛会,她一个女子会参加,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太多太多的不解,想要拉住沈瓷,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可是为什么看着近在咫尺间的她,却会感觉到那么的遥远。 难道,这就是她拒绝和自己成婚的原因吗?难道这就是她两年前离开自己的理由吗? 杏子伸手抹去脸上的泪花,然后用力的拨开的人群,往沈瓷离去的方向走去。 “让让,让我过去!”杏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花船,而自己却因为人太多的原因,而只能看着花船渐渐的离去,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让开,求求你们,让我过去。”带着哭声的撕心裂肺,杏子终于挤开了人群,站在了街道的最前面,他踉踉跄跄的不断拨开人群,想要抓住越来越远的沈瓷,而泪水早已将自己的视线阻隔。 “啪……!”人群的推挤,终究还是将杏子挤得一踉跄,然后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手心的痛,却敌不过自己内心的那种痛楚,他要起来,可是却被挤得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立,他模糊的泪眼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花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正在杏子哭得伤心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略带僵硬嘶哑的声音带着三分尴尬,似乎是因为和习惯和陌生人说话的原因。 杏子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有些呆愣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绢,伸手接过,胡乱的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哭声,周围已经空出了好大一块空隙。 他猛的一惊,一丝红晕顿时染上了脖颈,惶然的想要站起来,可是才刚刚站立,一股钻心的痛从脚心处传来,杏子顿时一个身形不稳,就要往地上倒去。 与此同时,手绢的主人再次伸手,将杏子扶了起来,在确定杏子站稳之后,这才飞快的松手。 “谢谢!”杏子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抬头看了一眼帮助自己的那个人,随即垂下了头。确实那个救了杏子的人,带着一顶黑色的斗笠,杏子抬头也没有那人的相貌,只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女人。 “不客气,还能走吗?” “嗯,我没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杏子红着脸,向女子点了点头,然后便一拐一拐的往皇宫正门的方向走去。 因为花船绕城一周之后,肯定会在那里停下来,只要去到那里,就一定能看到沈瓷,那时候他也就能问清楚,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了。 而他身后的女子,看着杏子一拐一拐的离去,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 第三十章 玉瓷公子,是谁?(上) “他是……”梅奕原本不想来参加这次的引花游街,可是招架不住翎凤祀的恳求,最终还是出来了!他站在庆元酒楼的二楼的包厢窗前,看着依君楼的花船缓缓行过,在看到花船上人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浓妆艳抹的沈瓷。 虽然有猜测过沈瓷的身份,原以为他应该是某家的公子,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引花游街上看到他的身影,要知道引花游街,花船上可都是花柳之地的公子,而沈瓷居然会花船之上,那无疑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就是那种花柳之地公子。 只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 不,不对! 梅奕看着沈瓷的花船慢慢的远去,那个人虽然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可实际上那只不过将唇线微微上挑而制作的效果,他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笑过。 “里面有你认识的人?”翎凤祀看到梅奕吃惊的样子,然后将头伸出窗外,有些疑惑的看着下面花船上的公子,这种地方的人,梅奕怎么会认识呢? “那个人,很像顾大夫你上次带到我府里的那个人,只是应该不可能吧!”梅奕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包厢内正在喝茶的顾炎雨,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期待。 期待顾炎雨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和那个人长得很像的男子而已。 “噗……你说什么?”顾炎雨听到梅奕的话,直接一口喷掉了嘴里茶水,一脸不敢置信的起身,飞快的走到窗口,看着下面依旧在蜿蜒的花船。 “你看,那艘白色的花船上的那位公子,是不是很像顾大夫你那天带来的那个人。”梅奕伸手指了指沈瓷所在的那条花船,示意顾炎雨看。 顾炎雨顺着梅奕的手指望着沈瓷,顿时脸色一变,直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师傅,你怎么了?那是你认识的人?”翎凤祀一脸奇怪的看着梅奕和顾炎雨之间的互动,完全就弄不明白,他们之间在暗示的究竟是什么,只得抓住师傅的手。 “臭小子,快放手,老夫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磨蹭。”顾炎雨回头瞪了翎凤祀一眼,见他放开自己的时候,这才赶忙打开门,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师傅今天是怎么了?”翎凤祀一脸疑惑的看着顾炎雨里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嘟喃着。 “想知道吗?我知道顾大夫回去哪里?”梅奕看着翎凤祀一脸不解的模样,露出一个清冷的微笑,然后走到门口,转头看着翎凤祀。 “去,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翎凤祀点了点头,直接扔了一锭银子在小二的怀中,然后拉着梅奕就往外走去:“师傅走的还真快,这么一小会功夫,就看不到了。” “我知道顾大夫会去哪,我们直接去皇宫正门那里等着就可以了。”梅奕看着随着花船流动的人群,一脸的码定。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那,反正这个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思。”翎凤祀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护住梅奕,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 皇宫正门,游街的花船已经渐渐的散去,各家的公子却留在了事先准备好的位置席上,沈瓷低垂着头端坐在那里,静静的,无声无息,却又那么的引人注意。 一个风姿摇曳的身影,有些妒忌的看着落在沈瓷身上的目光,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沈瓷面前,轻柔无骨的声线,几乎在一瞬间就让沈瓷有种骨头酥掉的感觉。 “你就是依君楼的公子,看来今年穆公子可是在这引花游街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居然找了你这么个尤物,不过本公子告诉你,就算你再招人喜欢,花尅这个位置,我今年我依旧拿定了。” 沈瓷仰起头,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湖绿长裙的公子,精致而完美的五官,就算是沈瓷,也忍不住惊叹两分,看来他就应该是翎之烽嘴里那个连续夺得四年的魁首位置的秋玉公子,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得多。 只是,美倒是很美,但是那眼神中闪过了一些不屑,一丝不安,一丝嫉妒,却让这份美有了一些违和感。 沈瓷只是直直的看着秋雨公子,也不说话,半响之后,她略带失望收回了视线,将目光再次落在了手中的瑶琴之上,师傅已经走了快五天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秋玉本以为沈瓷至少会反驳自己两句,或者是其他的反应,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沈瓷居然是会用那么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似乎将自己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从来都是别人用爱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秋玉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怜悯的目光,心中那股火气顿时就涌上了脑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指着沈瓷:“你,你……” “这位公子,你该回到自己位置了!”沈瓷有些不耐的看着秋玉公子那种有些愤恨的脸,他看着原本喧嚣的会场慢慢的安静下来,一干人群正拿着鲜花篮子给围观一边的人群发送鲜花,看起来,花魁之战已经就好开始了。 “哼,花魁一定是我的!”秋玉已经参加了四次引花游街了,自然明白,花魁赛就要开始了,而他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公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心中的那股火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深呼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身,优雅的返回自己的位置,等候选魁开始。 引花游街的花魁选拔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各楼的公子环游内街一圈后,在皇宫正门集合,然后由百姓选出自己最心仪的五位公子,然后就有由这剩下的五位公子,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才艺进行展示,再由十位德高望重的评审选出全三名。 而现在马上要进行的就是第一轮,沈瓷看着一个一个公子走到台前,百姓在官府的维持下,递上自己的鲜花。由一边的评委计数。 “凤仙楼,秋玉公子,一千七百五十三朵!”远远超出其他公子的秋玉一脸得意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在路过沈瓷的座位时,似炫耀的看了沈瓷一眼,却发现沈瓷根本就没有视线放在台上,而是在那里端详着自己的手指。 “哼,花魁这个位置,我拿定了!” ------------ 第三十章 玉瓷公子,是谁?(下) “嗯?你在和我说话吗?”沈瓷有些回不过神的抬头,看着秋玉公子,有些不解的问道,她刚才确实没有听到秋玉的话。 “依君楼,玉瓷公子,请上台!”一个评委拿着手中的标签,大声喊道,只是奇怪的事,半响之后,也没有看到公子起身。 “依君楼,玉瓷公子,请上台!” “你不就是依君楼的吗?叫你呢。你还不快去!”沈瓷正疑惑间,忽然被身边的一位公子轻轻一推,他这才回过神来,每位公子都有自己的称呼,姓氏在根本就不是青楼中的公子所能拥有的,玉瓷!这应该是穆公子给自己取的名号吧。 难怪自己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依君楼里有个玉瓷公子,敢情是在说自己。 正当评委以为是依君楼的公子弃权。正要唤下一位公子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应了下来,她顺着声音的位置一看,顿时间有种呼吸停滞的感觉。 那亭亭而来的公子,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他就这般静静的走来,就好像一位高高在上皇子,周身散发着的气息,宁静而不带一丝尘埃。 沈瓷走到评委身边站定,半响之后,却没有听到评委出声,不由得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嗯,嗯,可以可以,投票开始!”评委看到不断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那张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不自觉得咽了口口水,示意百姓开始投票。 沈瓷看着自己面前渐渐增多的花束,脸上其实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就那样的那里,似乎周身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瓷……儿!”杏子站在沈瓷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束递出,有些迟疑的唤出了这个让他心痛无比的名字。 “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我也想到了,所有才会提前和你说清楚,既然你现在看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谢谢你的花,很美!”沈瓷在看到杏子的时候,表情微微一愣,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从袖中伸出比杏子还要柔软白皙三分的手,接过杏子递过来的花束,然后凑到鼻尖,抬头,罕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杏子呆呆的看着沈瓷,此刻,心中五味繁杂。 “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若你想知道原音的话,回老头那里等我,不要让猫儿知道。”沈瓷望着呆呆的看着自己,却已是泪流满面的杏子,伸手袖子,抹去他脸上的两行清泪,然后上前一步,将杏子单薄的身形拥在怀中,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嗯!”杏子呆呆的看着沈瓷,直到她伸手推了自己一把,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顿时脸色红的就要滴出血来,他猛的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一跛一跛的走下了台。 沈瓷并没有多大表情的看着自己身边的鲜花越来越多,却还是没有将杏子给自己花放下。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老夫我省点心吗?”顾炎雨气得直瞪眼的看着沈瓷,直接将手中的花甩到了沈瓷的手里,他之前还有点不信梅奕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沈瓷,可是现在这人就在他眼前,他要是再认不出看来,他就不姓顾了。 沈翠手忙脚乱的将顾炎雨丢给自己的花接住,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头,你要是在这样的话,小心没人要哦!”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都来找自己兴师问罪,好像自己也没犯什么错误吧! “你,你……实在是气死老夫了!”顾炎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瓷,这孩子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做起事来,都这么不着谱呢? 她以为青楼是个什么地方,想来容易,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别人都是眼巴巴的想离开那里,她到好,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老头,放心吧!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个短命的样子,不会死得那么早的。”沈瓷叹了口气,故作遗憾的看着顾炎雨。 “谁要死啊!我看你怎么给杏子交代。”顾炎雨瞪了沈瓷一眼,一甩袖子就往台下走去,之前杏子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虽然沈瓷的声音很小,可是看口型,他就已经知道沈瓷之前说的事什么了。 既然沈瓷待会去仁济医馆,他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巴! “老头,等下!”沈瓷看到顾炎雨要走,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 “臭小子,还有什么事?快说,老夫没有这个闲工夫跟你磨蹭。”顾炎雨虽然有些疑惑沈瓷拉住自己的原因,可是语气还是那么的冲。 “杏子的腿好像扭到了,老头!你去帮杏子看看。” “我自己的徒弟,还要你说。”看到沈瓷还是担心杏子,顾炎雨顿时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只是语气却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他一把甩开沈瓷的手,就往台下走去,沈瓷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时候,无力的笑了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久不见!”梅奕本来就是和顾炎雨一起来的,自然就是在他后面一位,他上台走到沈瓷面前,将花递到沈瓷的面前。 “嗯,谢谢!”沈瓷看到梅奕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微微扬了扬唇,露出一个震撼人心的笑容,伸手接过梅奕的花,沈瓷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梅奕看到沈瓷的笑容,不由得一愣,这个笑容,也就是这个笑容,在那些个噩梦伴随着自己日子里,安抚着自己,只是却没有想到,有着这么温暖笑容的男子,居然会是那种地方的人。梅奕点了点头,脸上原本挂着的三分笑容,似烟云一般的散去,那个原本看起来没有半点锋芒的男子,在这一瞬间,似乎有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感觉,虽然他就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沈瓷却有种虚幻到了极点的感觉。 这个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 第三十一章 你不应该呆在那里!(上) 沈瓷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梅奕转身,几乎是在一瞬间恢复了温和无害的表情,走下台。 评委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玉瓷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撇开顾大夫不说,这个梅家公子,可是在西凉赫赫有名的公子。 从前的引花游街可从来没有见他出现过,而这次,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难道之前的谣言都是假的吗? 可是郝宰相家不会退婚了吗?他怎么还这么坦然。 虽然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疑惑,但是评委却没有这个胆子问出口,投票已经结束,沈瓷对着人群微微躬身,随即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这时也传来了评委的报数。 “依君楼,玉瓷公子,二千七百五十八朵!” 毫无疑问,接下几位公子的投票完全就可以忽视不记,沈瓷没有任何悬念的夺得了第一名,进入了决赛。 根据决赛的规矩,作为第一名的沈瓷,第一个上台表演才艺。 当报出沈瓷上台的时候,作为十大评委之一的翎之烽忽然站了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沈瓷的面前,彬彬有礼的伸出手,而沈瓷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搭在了翎之烽的手心里,让她将自己引领到了台上。 翎之烽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轻佻的一笑,然后伸手,一把将沈瓷的细腰搂进了怀中,虽然明知道沈瓷是个女人,她却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若是男子的话,若没有……的话,只怕就算是他,也会忍不住动心了。 “小东西,可别丢了爷的面子!”一脸宠溺的伸手轻轻的在沈瓷的鼻尖上点了点,然后是放手,潇洒的回到评委席上。 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告诉了所有的人,沈瓷是她翎之烽的人。 沈瓷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台中,还未待众人缓过神来了,手一扬,铮铮的琴声就已经开始响起。 如狂风般的疾驰,瞬间将所有人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就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一半,所有的人都被琴声中带来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感染。 不远处,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女子,有些愣愣的将手伸进了斗笠,斗笠下,一张英气的脸,不知何时,已经留下了两行清泪,她呆呆的看着手指尖的湿润,一言未发。 就在沈瓷落下最后一个音的时候,他还没有起身,就顿时眼前一花,随即自己便已经到了半空之中,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将自己扛在肩上的黑衣女子。 迎面吹过的风,掀起了她的斗笠,那张脸,按照西凉的标准,这个女子,应该算得到英俊了,只是这张脸,自己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追!”翎之烽几乎是在沈瓷被带走的一瞬间就回过身来,他猛的站起身来,看着还在呆滞状态中的士兵,猛喝一声,顿时将周围的唤醒。 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场面顿时慌乱了起来。 “梅奕,你去我师傅那里等我,我去抓了这贼子!”翎凤祀看到梅奕有些紧张的样子,顿时笑了一下,拍了拍梅奕的肩膀,然后从人群顶上飞掠而过,直接就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翎之烽看到翎凤祀跟去,也稍稍放心了下来,起身走到台上,将沈瓷落下的瑶琴拿了起来,就知道直接穿过人群,走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主子!”就在不远处一个完全隐蔽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 “找到沈瓷,然后带回来。”翎之烽带着一脸冰冷的表情,冷酷的说道:“不要伤了翎凤祀。” “遵命!” 随着声音消失,不用看翎之烽就知道影子已经跟了上去,他走出巷子,一瞬间恢复了纨绔的模样。直接就往依君楼的方向走去,相必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应该久就会知道沈瓷的下落,他现在要去依君楼,告诉穆辞月这件事。 以免辞月担心,一想到穆辞月,连带着他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翎凤祀的武功确实不错,还没有追出城外,就已经将黑衣人堵住,他拿出剑,一脸认真的看着黑衣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楼里的公子掠走,应该有点本事。 “这,不关你的事!闪开。”黑衣人看到翎凤祀挡在自己面前,微微一愣,随即有些生涩的说道。似乎还不习惯和人说话。 “你敢在我凉城抓人,那就是我的事。”翎凤祀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先是一顿,随即直接举剑刺去。 黑衣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沈瓷就看到翎凤祀的剑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放大,几乎就在他以为那剑要刺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一把匕首挡在了自己面前,一毫之差,堪堪挡住了翎凤祀的剑。 “你,卑鄙?”翎凤祀同样是心中一惊,,刚才自己收势不及,若不是黑衣人及时出手,那么自己将这玉瓷公子的脸毁了,若是自己将他这张脸毁掉了,那他以后在那种地方怎么生存得下去。 这一下,似乎挑起了翎凤祀的怒火,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章法的向黑衣人砍去。 只是,他却没有领悟到,就刚刚那一剑,就将他与黑衣人的差距显示了出来,在这里,他想拦住黑衣人,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虽然沈瓷不懂武艺,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她还是看的出来的。 “哧……”锦缎裂开的声音,让翎凤祀不由得一惊,他收回剑,后退了几步,捂住被刺破的衣袖,衣袖下,肌肤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显然是黑衣人手下留情了。 “不要,跟来!”黑衣人看也不看翎凤祀,直接撂下一句话,施展轻功,几个纵越就往城外飞去。 沈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远,就在沈瓷赶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黑衣人终于在一个树林里停了下来,直接将自己放了下来,便靠在一边的树上,也不说话。 沈瓷瘫坐在地上,有些头晕的甩了甩头,然后看着那黑衣人,若说,如果是有人指使的话,她不应该将自己打晕,然后再带到某个地方吗? 可是事情好像并不是那样。 沈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个人抓住自己的理由,便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问道:“你跟我有仇?”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生涩的说道:“没有!” “那是有人指使你来抓我?”沈瓷换了个假设。 黑衣人摇了摇头再次否定:“没有!” “那你为什么抓我!”沈瓷一时间完全就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这个人和自己没怨没仇的,她还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带走的原因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就在沈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给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沈瓷意料之外的答案:“你不该呆在,那种地方。所有……我要带你离开那里。” ------------ 第三十一章 你不应该呆在那里!(下) “那种地方,你说的是依君楼?”沈瓷呆愣了一下,半响之后才明白黑衣人所说的那种地方所代表的意思,可是这和她抓走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难道是说…… “你抓我走,不会是想放我走吧?”还不待黑衣人回答,沈瓷便试探性的问出了心中的假设。 “嗯,你现在可以走了!”黑衣人点了点,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哈哈哈,啊哈哈!”沈瓷愣了一下,随即坐在地上大笑了起来:“大侠,你想要让我走,至少也得把卖身契还给我,像我这种人,若是没有卖身契的话,不要一天,就又会被抓回去的。 “为什么?”生涩的声音,似乎带着不解。 “大侠,看来你是外乡人吧!在我们这,像我们这种落入贱籍的人,没有主人的允许,是没有办法出城的。所有,大侠,既然你将我带出来了。那么,你就好心的把我送回去吧。”。沈瓷很好心的解释了一下,随即提出自己的要求。 黑衣人低着头想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卖身契,在依君楼哪里?” “你……,”沈瓷猛的一哽,她原以为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会放弃,可是却没有想到,她是铁了心的要救自己,她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站起身来,拂去身上沾染的杂草,走到黑衣人面前:“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们非亲非故,我完全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让你冒这么大风险救我的理由。”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却实在想不出任何华丽的语言,来解释沈瓷带来自己的冲击:“你的琴声,告诉我,你不应该,呆在那种地方。”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还是请你送我回去。因为呆在那里,是我的责任。”沈瓷听到黑衣人的话,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认真的看着黑衣人,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黑衣人疑惑不解的看着沈瓷,完全不懂她的选择。 “我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不懂,但是,我不会让你回去。你不属于那里。”黑衣人皱了皱眉头,直接忽视掉沈瓷的意见。 “随便你好了!”沈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意找了看起来干净点的地方就准备坐下。 “起来!”沈瓷的屁股还没有挨到地上,就被黑衣人给提了起来,然后推到了身后,沈瓷有些莫名的看着黑衣人摆出防御的姿势,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存在。 “怎么了?” “出来!”黑衣人没有回答沈瓷的问题,而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前方。 “将人留下,或许你可以不用死!”空荡荡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了阴森森的声音,沈瓷却还是没有发现敌人的存在。 “不行!”黑衣人一口就拒绝,然后转头看着一脸怯怯的沈瓷,伸手将她推到了一边:“找个地方藏起来。” “嗯!”沈瓷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完全在他们手里不够看,随便来一个人,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呜呼哀哉了,而且现在看样子,他们都没打算要自己的命,所有不管是那一边赢了。自己都是安全的。 唯一怕的就是刀剑无眼,所有她还是藏起来的比较好。 高手之间的对决,永远不是这些个普通人能够看得明白的,沈瓷躲在一石头后面,看见刀光闪动,半天都没有看出来,究竟是谁占了优势,后面追上的那群人,更像是一群影子,让人看不真切。 不过黑衣人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沈瓷看着黑衣人身上慢慢增多的伤痕,估测黑衣人还能撑下的时间。 “铮……”兵器相交,然后落地的声音,几乎只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黑衣人的剑被打落,影子的剑直直的往黑衣人的脖颈处刺去。 “住手!”沈瓷心中一紧,连忙出声喝止道,影子的动作一顿,随即飞快的收回了剑,闪身到黑衣人面前,然后伸手将黑衣人打晕在了地上。 “谢谢你,能不能麻烦你将我和她送到仁济医馆。”沈瓷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影子,虽然知道麻烦人家不好,但是若是依靠自己回去的话,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是事。 影子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沈瓷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提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飞快的消失在原地。 就在影子消失不久,一个身影出现了树林里,他蹲下身,看着还带着温热的鲜红,眼神一变,飞快的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仁济医馆拐角处,影子将沈瓷放在那里,也不说话,直接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沈瓷的面前,沈瓷虽然不知道跑这人究竟是谁派来,可是却也聪明的没有问,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沈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这身衣裳是泡汤了。 吃力将黑衣人服气,幸好着距离仁济医馆也不是很远,所以沈瓷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将她搬到了仁济医馆。 顾炎雨早在沈瓷被掠走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在担心的时候,忽然看到沈瓷拖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顿时迎了上去。 “她是谁?” “不知道,应该不是坏人。”沈瓷看到顾炎雨,直接一伸手,就将怀中黑衣人扔在了地上,然后看着自己满手的血,随意的说道。 “掠你走的人?”顾炎雨有些皱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据来报的士兵说,好像之前掠走沈瓷的就是一个黑衣人。 “是她?”杏子一跛一跛的走上跟去,看到黑衣人,顿时惊呼出了声音,见其他人望着自己自己,顿时脸色一红,后退几步,低下了头。 顾炎雨看着杏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 “之前扭了脚,是她帮了我。”杏子小声的说道,一脸不安的扭着手指。 “老头!这家伙倒是挺有趣的。杏子,帮我找个房间,换掉这身衣服,要是挚云回来看到了不好。”沈瓷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若是这个样子被顾挚云看到了,那傻丫头肯定会认出自己来的。 “嗯!”杏子抬头看了沈瓷一眼,随即应道,然后低着头就往内院走去。 “就在你房间就可以了,你出去看看那个人的伤势怎么样,看老头需不需要帮忙。”沈瓷见杏子一直往里走,连忙拉住杏子,直接拐到他的房间,然后将杏子关在了门外。 杏子愣愣的看着被关上的门,只是紧紧的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转身回到了大堂之内,便看见翎凤祀一脸愠色的站在大堂之内。 “将军?” ------------ 第二卷 繁华落尽夜未央(下) ------------ 第三十二章 我就是犯贱了,如何? “将军?” “嗯,师傅,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翎凤祀因为跟丢了黑衣人,正懊恼着不知道怎么和师傅交代,哪知道一进医馆,。ET 自己的师傅还好像正在替她治伤,若不是因为师傅阻止,只怕他早就一剑伸了过去,了结了那人姓名了。 “瓷儿带回來的。”顾炎雨现在根本就沒空理会翎凤祀,头也沒抬的说道:“你來得正好,帮我把她搬到榻上去了,看來伤得挺严重的。” “瓷儿……师傅,您说的是玉瓷公子吧?谁送他回來的。”翎凤祀心中猛的一惊,自己在失去了沈瓷身影的同时,沒有耽搁就往这般赶了,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将这黑衣人制服的前提下,将沈瓷送了回來,居然还在自己之前。 这黑衣人的武功已经是非常了得了,而那个将沈瓷带回來的人,只怕比这黑衣人的功力高的不止一点点。 “他自己回來的!问那么多干嘛,还不快点过來帮把手。”顾炎雨微怒的瞪了翎凤祀一眼,然后站起身來,指了指依旧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是,师傅!”翎凤祀还有一堆问題沒有问出來,可是看到师傅的样子,却也只能无奈的妥协,要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要是倔强起來的话,就算是十头牛也别想拉回來。 伸手轻轻松松的将地上的黑衣人搬到了榻上,顾炎雨撕开黑衣人的衣服,开始仔细的伤口,翎凤祀也沒有避嫌,反而凑上去,指指点点的帮忙,完全沒有将男女之别放在心上。 “老头,把杏子借给我一下。”沈瓷虽然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走了出來,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显然应该就是自己换下的衣服的。只是这里根本就沒有女装,也不知道沈瓷这衣服究竟是怎么來得。 “你是女的?”翎凤祀显然只记得在玉瓷公子,却沒有想到洗掉妆容后的玉瓷公子居然是个女人,虽然胸部还沒有开始发育,男女之间那细微的差别根本就发现不了,但是可惜的事,现在沈瓷穿的是女装,自然也会就翎凤祀惊讶到了极点。 “嗯?你是?”沈瓷显然沒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外人在,顿时一愣,将视线转到翎凤祀,只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 “我徒弟!”顾炎雨沒好气的将翎凤祀推开,然后将一剂麻醉打进了黑衣人的体内,转头看着沈瓷:“怎么,又打算说完就跑,这次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说清楚,我也想知道,你去参加这个引花游街的理由。” “老头,你想知道可以,但是作为交换,你需要替我向杏子解释两年前的事。”沈瓷一脸无奈的看着顾炎雨,这个老头,还真会给自己找事。不过既然都在也好,省得自己需要多费几次口舌。 “杏子,把门关上!”顾炎雨点了点头,示意杏子将门关上。 杏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走到门口,正准备将门关上,一只手,挡住了大门,杏子还沒有回过神來,那个人就推开门,走了进來,然后将门关上。 “梅奕,你怎么这个时候才來,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吗?”翎凤祀见到來人,只会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有些担心的说道。梅奕的伤势才刚刚复原,要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什么坏人的话,那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 “我沒事,只是中间回府了一次。”梅奕温和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视线转到沈瓷身上,不由得一愣,随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瓷:“你是女的?” 那明显的女装,无疑不再告诉所有的人,自己的身份,沈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似乎从來就沒有说过自己的男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沒有认出來。”梅奕几乎一瞬间就说出了,为什么在石室中,乾王爷沒有发现你是女的,而且还会对你动手。只是在看到翎凤祀的时候,他聪明的将其中的话语隐掉,他知道沈瓷肯定懂自己的意思。 沈瓷自然是明白梅奕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了下來,然后一脸淡漠的说道:“我也从來沒有说过我是女的?我在依君楼一直都穿的是男装。” “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翎凤祀简直就像是看外星生物一般的看着沈瓷,在西凉,就算是一个女乞丐也比青楼中的人地位高出许多,而生为女人,落入贱籍,简直就是一种耻辱的存在。 青楼中,除了那些从年幼时间就开始被青楼蓄养的女子以外,根本就沒有女人会放下自己尊严就入那种地方。 听到翎凤祀的问題,沈瓷并沒有回答,只是见头转向顾炎雨。 “这个问題,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待会我告诉你们,丫头,你为什么会参加这次引花游街?”顾炎雨自然是明白沈瓷的意思,点了点头,瞪了翎凤祀一眼,然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題。 “我用我两年的时间换了师傅的卖身契……”沈瓷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梅奕一眼:“和梅公子的手脚。” “你说是,那个医师……,那个交易,指的就是……。”梅奕只感觉脑袋一懵,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那个带着面具的小孩口中所说的交易,就让这个吗?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沒有深厚到,能够让沈瓷做出这个的决定。 “她要带走我师傅,而我为了拿到师傅的卖身契,所以和穆公子签订了协议,只要能夺得魁首,卖艺不卖身,就不会有人会质疑我的身份。两年后,玉瓷这个人自然会消失。”沈瓷想了想,起身走到梅奕身边,看着他,微微的扬了扬唇:“梅公子,您不需要过多的介意,老头告诉我,你两年前救了我一命,而这次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好了。而且,治好你的伤只不过是附带条件,我之所以和那个人做交易,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要让我师傅活着,而那个人可以。” “那这两年的时间,你在哪里,为什么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不來找我们。”杏子忍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埋藏在自己心中两年的问題。 “我把自己给卖进了依君楼,用得來的钱求老头收留你和猫儿,而我自然便是在依君楼里。”沈瓷看着杏子,斟酌了一下,有些不忍的转过头去,不愿看杏子,淡然的说道。 除了顾炎雨早就知道这件事以外,在场所有的人,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瓷,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來。 卖了!这意味着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而这个人生,却是她自己的。 “为什么,沈瓷,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一入贱籍,终身贱籍。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命运呢,师傅是好人,或许只要你多求求他,师傅就给我治病的啊!“杏子惨白着一张脸走到沈瓷面前,看着她那漠然的模样,只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痛,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做到这一步。为什么宁愿将自己毁掉也要做到这种地步。 杏子伸出手捶打着沈瓷的胸膛,话未说完,已经是泪不成泣。 “傻瓜,别哭了!我不值得你这样。”沈瓷伸出手,将杏子拥进怀中,温柔得诉说确是无比的残忍:“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是你撑得那一场病,可是那么漫长的寒冷。你撑不过,猫儿也撑不过,而我也撑不下去。与其让我们三个都死在那一年的冬天,这或是更好的选择。只是毁掉了一个人的一生而已,就能让你和猫儿过的幸福,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不见你们,只是因为从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算是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了,认识我吗,只会是你们人生中的污点而已,你和猫儿都还有大好的前途,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毁掉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你明明就可以撇下我们,你那么聪明,只要你愿意,你肯定可以很好的,甚至于以后,还能当上大官,光耀门楣。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啊,怎么可以这么傻!”杏子后退两步,一脸悲戚的看着沈瓷。她完全就可以抛下他们,可是她不但沒有,居然还为了他们兄妹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这样的恩情,他如何还得起。 “我或许就是一个傻子,只是我并不后悔,杏子,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猫儿,而且从今天起,你不准來找我。”沈瓷有些头痛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杏子的时候,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神的眼神中似乎沾染上了三分的倦意。 “今天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我希望你们都当做沒有看见一样。你们想要知道的,都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可以走了吗?” “我会等你的,瓷儿,不管我多久,我都会等你回來娶我的。”杏子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挡在沈瓷的面前,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只重复这一次,我不需要你等我,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就算你等到死,我也不会娶你。”几乎是在一瞬间之内,沈瓷木然的看着杏子,眼神中沒有一丝的波动,这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让杏子忍不住有种后退的冲动,只是他生生的忍住了这股冲动,倔强的站在沈瓷的面前。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等你的。” “如果这是你想要结果,那你就等到死吧!”沈瓷看着杏子,还是那句话,完全就沒有任何余地。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无比的尴尬之中。 梅奕忽然抬头,问道:“如果,现在替你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沒有人能给我赎身,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给我赎身,等我想离开的那里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沈瓷看着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的众人,忽然低下头,哧哧的笑了起來。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内疚,我救你和猫儿,只是因为你们的付出,值得我救;而梅公子,若是沒有你,我现在早已是一具白骨,只不过是付出两年的时间而已,在我看來这比之于你的救命之恩,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我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恩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别人对我好的人,你们可以说是犯贱或是其他的都行,做这些事,因为我这里,告诉我应该这么做而已。仅此而已。”沈瓷指着自己的心,看着望着自己的众人,然后摇了摇头,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大家伙。 “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并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我不想让你们知道,只是懒得解释而已,可是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知道个所以然呢,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通通告诉你们好了,只是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们知道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沈瓷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其实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就是无知。可是为什么就沒有人珍惜呢?” 顾炎雨呆呆看着沈瓷离开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颓然的说道:“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这么较真的话,杏子也就会一直这么心存幻想,幻想着沈瓷有一天会到这里,然后和他成婚;若是自己不硬拉着沈瓷來见杏子,就算杏子知道沈瓷要退婚的事,只怕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现在,原本被掩盖了的一切,就这样的活生生的撕裂在他们的面前,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所有的快乐都背负了沉重的包裹。 因为自己的生活,是别人放弃了一切给予自己的,而自己居然连拒绝都沒有想过。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翎凤祀垂着头,重复着沈瓷离开前所说的那一句话,忽然明悟,自己又何必过于纠结事情的真相呢?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才是真正的幸福。 一直压在心头的包袱,似乎在这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他转头,看着梅奕有些惨白的脸,摇了摇头。 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还是沒有办法接受,别人对自己的这种付出,就连是他,再刚刚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他还是要感谢沈瓷,如果不是因为她,只怕自己这位好友,就真的再也沒有半点上战场了。 “有因则有果,世间事,果然是这样弄人啊!”梅奕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翎凤祀微微一笑:“将军,我们走吧!” “嗯!”翎凤祀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时候,是该留下空间给杏子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沒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 就在翎凤祀和梅奕离开的医馆之后,便听到医馆内传來‘哇’的一声大哭,相视摇头,却是无力。 ------------ 第三十三章 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力量! “公子!请跟我走。”沈瓷才刚出了医馆沒多远,之前将自己送到仁济医馆的影子便再度出现,清亮的声音,让沈瓷不由得一亮,眼前这个影子,居然是个男人,不过沈瓷也知道现在不是吃惊这个时候。 “去哪里?”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但是若是让沈瓷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他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依君楼,公子你现在的装束不适合露面。” “那就麻烦你了!”沈瓷点了点头,之前因为担心被顾挚云遇见,而特意换上了女装,而现在她也不可能再折回去,换回男装然后再出來,而且之前因为那个黑衣人的原因,自己的裙装已经沾染上了血色,若是就这样穿回去的话,肯定会引起误会的。 “那就得罪了!”影子说完,直接就沈瓷扛在了肩上,然后避开人群多的地方,就往依君楼的方向越去,而沈瓷已经完全习惯被被人当做麻袋一样的搬來搬去,到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 沈瓷看着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依君楼,而影子似乎完全沒有想要停住的意思,沈瓷有些不安的一把拉住影子的衣摆,用力的扯了两下:“你好像走错地方了。” 影子沒有说话,也沒有理会沈瓷的动作,而是精致落在一户人家门前,将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贝勒爷!你怎么在这?”影子将沈瓷放下,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院落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不是翎之烽又是谁呢?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自己,看影子对她的恭敬程度,影子应该是她的人才对,沈瓷有些不解的看着翎之烽,似乎这个看起來只会玩乐的贝勒爷并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爷自然是在等你!走吧,穆公子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翎之烽转身看着沈瓷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就往后院走去。 不知为何,沈瓷总觉得她在提到穆公子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或是自己的错觉吧,沈瓷摇了摇头,见翎之烽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只是这里好像和依君楼完全沒有任何关系吧。 跟着翎之烽走进后院,然后穿过一条暗道,等到沈瓷走出來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依君楼的内院之中。 而穆辞月正一脸焦急的做在一边的亭子里,似乎一早就在那里等候自己了。 “穆公子,我回來了。”沈瓷恭敬的走到穆辞月的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穆辞月看着沈瓷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來,转头看着翎之烽,一脸的感激:“多谢贝勒爷再次援手,辞月感激不尽。” “辞月,你太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是在说什么感激的话,爷我可就再也不來楼里了。人我已经把你送回來了。我会看看今年大会的魁首怎么定,到时候再给消息给你。”翎之烽带着轻浮的笑走到穆辞月身边,然后乘机将穆辞月搂进了怀中,伸手拍了拍穆辞月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他某种力量,眼神中飞快闪过的一丝温柔眷恋,若不是因为沈瓷一直盯着翎之烽,只怕也发现不了。 沈瓷看着她潇洒的消失在了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若不是因为自己今天被劫,只怕永远也发现了不了这个纨绔贝勒隐藏的深沉,她应该很爱穆公子吧,爱到愿意为他放弃自己的保护色,也要守护着穆公子。 只是,她的身份应该不会允许,她对穆辞月的爱吧!不然,她也不会将这份爱藏得这般的深沉,只怕穆公子到现在也沒有察觉到吧。 沈瓷看着因为翎之烽的动作,脸上染上了三分红晕的穆辞月。 或许,在穆辞月不知道的地方,就这样的守着他,这就是翎之烽的幸福吧! 穆辞月见沈瓷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别扭的看向了其他的地方,嘴里却担心的问道:“沒伤到哪里吧!” “嗯,我沒事,那个黑衣人并沒有恶意。”沈瓷也不点破自己刚才的发现,别人的感情,终究不是外人能够左右的,依靠穆辞月的迟钝程度,看來翎之烽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吧。 “沒有恶意,那为什么要掠你走!”穆辞月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既然沒有恶意,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來呢? “她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而已。”沈瓷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随即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穆公子,厨房里还有吃的吗?我今天到现在还沒有吃东西,有点饿了。” “我已经让厨房里准备了,你回到房间就能看到了,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穆辞月点了点头,早在翎之烽告诉自己沈瓷被掠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现在应该还热着呢。 “嗯,多谢穆公子,那我先下去了。”沈瓷向穆辞月微微俯身,便加快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穆辞月站在那里,看着沈瓷离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吗?或许吧! 从第一次看到沈瓷的时候,他就差点以为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沒有感情,沒有依恋,就像是一句沒有灵魂的空壳。或许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答应沈瓷的条件的原因吧!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沈瓷和自己不一样,至少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自己……,只怕一辈子也别想逃脱这个牢笼了。 明明知道娘亲是冤枉的,可是他却沒有地方哭诉,明明知道是谁害了自己一家惨遭灭门之祸,可是看到仇人,他却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一个愤恨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出來,他唯一能保留的就是穆这个姓氏,这也是他作为穆家唯一的血脉,所能给穆家留下的东西了。 多少日日夜夜里,他从睡梦中惊醒过來,看着已经湿透的枕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掩面痛哭,他苟延残喘着,可是却不能死,穆家几百条人命的血海深仇都压在自己身上,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來,可是他必须撑着,因为穆家只剩下他了。 穆辞月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水榭楼台,就算他能主宰这里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又算什么呢? 只不过是主人救下的一个余孽,若是有一天自己被发现了话,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会如镜花水月消散。 “你在,想什么?”冰冷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将穆辞月打了个寒颤,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躬下了身:“辞月参见主人。” “回答,问題。”翎之烽一把将就穆辞月托了起來,只有在这个时候,只有带着面具,他才能这般热烈的眼神注意穆辞月,即便只是这样的望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在想,辞月还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才能为穆家报仇雪恨。”穆辞月沒有半分的隐瞒自己心中的所想所念,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主人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 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的事,当年为什么主人拼死也要救下自己。 他至今还记得她一身鲜血淋漓的将自己带离法场时,留在自己的耳边的话。 “对不起……”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沒有想明白,为什么主人当时会对自己说对不起呢,难道是因为她沒有救下更多的人,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只是他一直都不敢问出口。 “很快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翎之烽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她看着眼前脆弱的穆辞月,强忍住将穆辞月拥入怀中的冲动,有些狼狈的闭上了眼睛,心如刀割。 “主人!”穆辞月有些不敢相信的仰头望着翎之烽,这个快了,他能理解为自己就能光门正大离开这里,然后为穆家一百余口人沉冤昭雪吗? “只要等穆家的事一了结,我便带你离來。”翎之烽看到穆辞月激动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他已经将当年陷害穆家的一干人等查得差不多了,只要等到时机一到,她定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答应过少傅的事,绝对会做到的。 “离开?离开去哪!”穆辞月有些恍惚的看着主人,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主人似乎有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温柔,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过你想过的生活。” “主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穆辞月有些忐忑的看着翎之烽,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当年她拼着重伤,将自己救出,然后让自己隐姓埋名回到凉城,自己不愿意放弃‘穆’这个姓氏,就算抱着被发现的危险,她也依旧答应了自己。 在这依君楼里,虽然自己是老板,可是却沒有人知道,其实自己倒现在为止,还是处子之身,这么长的时间里,只要自己一有危险,他定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替自己挡住所有的危机,他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对自己这么好。 “你娘临行前,将你托付给我,你便是我的责任,也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翎之烽终究还是沒能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伸手将穆辞月轻轻一揽,还未來得及贪念他的味道,便消失在了清冷的月色中,她不敢多呆,以为多呆一下,她就怕自己再也不想离开。 “唯一……理由吗?”穆辞月站在那里,忽然伸手抱住自己的双肩,想象着主人拥自己入怀的感觉,仰着头,嘴角划出一抹绝艳的微笑,一瞬间泪流满面。 “你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主人,你知道吗?” ------------ 第三十四章 就这样,让我抱回! “恭喜,恭喜!”沈瓷才刚一打开门,就被人堵在了门口,一声一声的恭喜,直接让沈瓷有些摸不着头脑,穿过人群,看着站在穆辞月的翎之烽,顿时好像有些明白了。 “恭喜你,获得了魁首。”穆辞月上前几步,看着沈瓷带着一脸的笑意说道。 听到穆辞月的解释,沈瓷顿时恍然,一摸身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沒有准备任何彩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围在门口的众公子。 “很抱歉,我沒有准备彩礼,若是诸位公子不嫌弃的话,今日中午,就由沈瓷主厨,为诸位公子做上一顿吃食,如何?” “能吃到瓷公子亲手烹饪的佳肴,看來今天我们有福了。也不枉我们几个一大早起來这來这一遭了。”凤筠掩面笑了两声,随即调笑说道,谁都知道沈瓷的厨艺在依君楼算得上是一绝,只是因为炽魅的关系,他们也不好意思指使她下厨,这次沈瓷主动提出,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承蒙各位公子不嫌弃沈瓷的手艺,那沈瓷就献丑了。”沈瓷点了点头,见众人沒有异议,算是答应了下來。 众公子原本也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已,既然沈瓷已经答应了为他们准备佳肴,原本就一夜未曾休息的公子们,顿时一个个打着呵欠,散去。 “爷到沒看出來,玉瓷公子居然还有一手好厨艺,不知道爷是否有这个荣幸品尝一下玉瓷公子的手艺。”翎之烽见人群散去,这才一脸暧昧的凑到沈瓷的面前,调笑的话几乎是贴着沈瓷的耳垂,一股暧昧的气息迎面扑來。 若不是昨日看出了翎之烽眼神中的变化,沈瓷或许还真会以为这就是翎之烽的本性,而装,依君楼里哪个公子不会,沈瓷故作娇羞的推了翎之烽一眼,一双木然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绽放出别样的光彩,之间她一脸哀怨的注视着翎之烽,顺势靠近了她的怀中。 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贝勒爷,您若能赏光,瓷儿自是满心欢心,只是怕的就是,您嫌弃瓷儿的手艺,若贝勒爷尝了瓷儿做的菜,而菜沒有达到爷的要求,那瓷儿还不羞死。” 翎之烽完全沒有想到沈瓷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就在沈瓷靠近她怀中的时候,她的身体猛然一僵,随即低头看着怀中明明沒有任何表情的沈瓷,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随即一把将沈瓷捞进了怀中,然后挑起沈瓷的下巴,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容:“玉瓷公子这么说话,那爷定是要尝尝你的手艺了。若是不和爷胃口的话,爷可是会惩罚你的。” “爷……”拖长了的声线,带着一丝委屈,沈瓷几乎实在出口的一瞬间,将翎之烽推开了两三步,然后走到穆辞月身后,然后朝着翎之烽微微行了个礼:“瓷儿若是在呆下去,只怕爷可就真的生气了,瓷儿现在就厨房看看,。ET” “去吧!“翎之烽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挥手让沈瓷下去,她沒有想到沈瓷这么快就看出了自己隐藏的感情,或许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少了一个不必要的情敌,只是…… 翎之烽想起白蜇离开前,在沈瓷身上的种下的东西,似乎现在看來确是多此一举了。 穆辞月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离开,只剩下了自己和翎之烽两人站在楼道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不由得有些尴尬的说道:“贝勒爷,是否让辞月唤位公子來。” “不用了,这个时辰,公子们也是累了,就让他们好生歇着吧!不知爷是否有这个荣幸,到辞月的房间小坐些许,喝杯薄茶。”如此大好的相处机会,翎之烽又如何会放过了呢,她收了一脸轻佻的表情,那张艳丽的脸上的顿时带上了三分的寒意,虽然穆辞月有些疑惑于翎之烽气质的变化,却也沒有多问。 只是微微躬身,将翎之烽请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自己从未请过小姐到自己房间,可是对于翎额之烽他却还是放心的很,虽然翎之烽是依君楼的常客,但是也只有楼里的公子才这知道,这个看似放浪的纨绔小姐,却是从來沒有再依君楼留过宿。 只是,这件事就像是依君楼里心照不宣的秘密,谁也不曾在外提起过。所以外人只道翎之烽风流,却无人知晓,这个女人并不花心。 “好一个清雅之居,倒是配得上穆辞月。”翎之烽其实已经來这里无数次了,无数次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数次个酣榻难眠的夜,只要看到穆辞月,那颗纷乱的心,就足以平静下來,所有的辛苦,也会感觉的值得。 只是,那样的夜,冰冷的味道只有自己才知道。 那种相思入骨的痛,只有自己的心才明白。 翎之烽有些落寞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不待穆辞月动手,就径直到了两杯茶。 穆辞月见到翎之烽将茶往嘴边送去,连忙阻止道:“贝勒爷,这茶是凉的!” 冰冷带着苦涩的凉茶一入口中,却抵不过自己内心的酸楚,疲惫。翎之烽望着自己手中精致的茶杯,叹了口气,抬头带着三分苦楚的笑容说道:“无事,凉茶苦涩,正如我心。辞月,你可会抚琴。 穆辞月垂着头,有些羞敛的说道:“会一点,只是不如瓷儿。” “辞月,替我弹一曲《长亭恨》。”翎之烽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衣橱边上,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楠木箱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通体透红的琴,她抱着琴,有些依恋的摸着琴弦边上刻着的两个稚嫩的字‘血檀’。 这字还是自己年幼的时候刻下的,只是再如今看到旧物时,熟悉的人,却再也回不來了。 “你,怎么知道!”穆辞月看到翎之烽走到箱子边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见翎之烽熟门熟路的从里面拿出了血檀,一瞬间,他已是大惊失色。 这把琴,还是当年娘亲从宫中拿回來的,也是穆家满门抄斩后,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信物,从到了依君楼后,自己便从未弹过这琴,翎之烽是如何知道有这琴的存在的。 《长亭恨》这是母亲教给自己的第一首琴谱,也是自己第一首会弹的曲目。 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一时间,穆辞月心中惶然,脸色惨白。 “穆放是我的少傅,而这把琴,是我让师傅转交给你的。血檀这两个字还是我亲手刻下的。”翎之烽转身,似沒有看到穆辞月颤抖的身子,径直将手中的血檀放在了穆辞月的面前,语气中充满了愧疚,自责。 “当年,穆家一事,我恳请母皇重查,在轩辕殿外跪了三天三夜,直至昏死过去,却哪想到,等我醒來,一切皆已成定局。穆家满门皆斩,而我却无力回天。”翎之烽看着穆辞月,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沒有告诉他,自己醒來之后,不顾一切,劫了法场,却也救下了他,穆家其余百余口人,她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头断血流而完,这其中还有自己最敬爱的师傅。 “贝勒爷,您认错人了,辞月并不是穆家之人,辞月是孤儿,更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这把琴,只是无意得到而已。”穆辞月惊疑的看着翎之烽,虽惨白着一张脸,却依旧斩钉截铁的说道。 翎之烽只是看着穆辞月,沒有说话。 而穆辞月却不敢直视翎之烽的眼睛,这把血檀,确实是从皇宫里出來的,当年自己花了一个月时间,将《长亭恨》全部练熟之后,弹给娘亲听的第二天,娘亲就从皇宫里带回了这把琴,穆辞月到现在还记得娘亲那神采飞扬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将血檀送到了自己手中,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让她交给自己的。 作为交换,娘亲将原本留给自己的家传玉佩给了那位皇子。 只是…… 只听翎之烽的片面之词,穆辞月确实不相信翎之烽就是娘亲的那位弟子,自己虽然沒有见过那位皇女的面,可是在娘亲诸多自豪的语气之中,也听得出來,那位皇女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而翎之烽,虽为长皇女,可却从未听过其有何过人之处。 这种差之余千里的比较,又如何能让穆辞月信服呢。 翎之烽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还为走到穆辞月身边,就看见穆辞月惊吓的后退了两步。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伸手将血檀拿到自己的面前。 轻轻的拨动琴弦,哀怨缠绵的琴声,正是娘亲熟悉的指法,穆辞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翎之烽,随即闭上了眼睛。 这首曲子,是娘亲为爹爹所做,而现今,普天之下,除了自己会弹以外,就只有娘亲曾今所教的皇女。 翎之烽会弹,而且还弹得这么熟练,他现在已经想不出可以让自己拒绝相信的理由了。 “鸢苑!”翎之烽落下了最后一个尾音,起身走到穆辞月面前,唤出了那个埋沉已久的名字。 穆辞月掩住嘴,仰着头,看着翎之烽,鸢苑,这个名字……。 多少年未曾听人这般叫唤自己了。 翎之烽伸手一把将穆辞月揽入怀中,穆辞月猛然惊醒,伸手想要将翎之烽推开,可是翎之烽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呢。 “就这样,让我抱回,就一会。” 带着伤愁般的声音,让穆辞月挣扎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來,他就这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翎之烽将自己拥入怀中。 脖颈处温温的湿润,如此的熟悉。 “谢谢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已经积攒好了气力的一半,翎之烽放开穆辞月,背对着他,轻轻的吐出了道谢的话语,然后拉开门,快步离去。 穆辞月呆呆的站在屋中,伸出手,摸着已经被眼泪浸湿的肩膀,视线茫然的落在了桌上的血檀上,他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血檀边上,伸手拿起放在琴弦上的玉佩,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然后将玉佩紧紧的握在手心。 泪流满面。 ------------ 第三十五章 我救你,与你无关! “瓷公子,有人找您!”沈瓷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一龟婆急匆匆的走到沈瓷面前,一脸神秘的凑到沈瓷的耳边,轻声说道。ET 沈瓷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脸谄媚的龟婆,这个时候,会有谁來找自己呢? 杏子?应该不会,虽然杏子说出要等自己的话,但是要他倒这种地方來,他应该还沒有那个胆子。 似乎看出了沈瓷的疑惑,龟婆一脸讨好的凑到了沈瓷的面前,轻声说道:“是一位公子,虽然穿着女装,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二牛的这双眼睛。”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沈瓷心中咯噔一响,可是面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的点了点头,将衣袖放下,然后交代厨房帮自己看着已经上锅了的菜,跟着二牛,一直走到了大堂,便看见一穿着白衣,带着斗笠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正襟危坐在那里。 沈瓷抬头,便看见二楼之上,一干公子,正饶有趣味的调笑着,而内容的主角无疑便是坐在楼下等候自己的这位公子。 不过想來也是,青楼之中。哪位公子不是练就了火眼晶晶,而且西凉之内,男女的差别本來就很大,这么一个男子,别说是大白天的上到青楼,就算是晚上混进了一个公子,只怕也会引起骚乱,在西凉,对于男子的律法简直就是严厉到了极致。而且若是公子想要堂堂正正的上依君楼,只要从暗门进便是,哪像这位公子这般,光门正大的从前面进來。公子们自然好奇,是什么人居然会这么大的胆子。 沈瓷走到那人面前,虽然隔着面纱,无法认清这人的容貌,只是隐隐约约间,沈瓷却能肯定來人定不是杏子。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那人拉起,然后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那人挣扎了一下,随即便乖乖的任由沈瓷牵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瓷的房间虽然是之前炽魅留下的,只是不同于炽魅艳丽的风格,淡雅大方的布局,一点都看不出这是青楼之中,沈瓷将那人带到了房间内,便松开了手,将门关上。 “房间简陋,让公子见笑了,我不喜欢饮茶,所以这里只有白水,还请公子将就一下。”沈瓷请那人坐下,伸手到了两杯白水,将其中的一杯推到那人面前,完全就沒有半思待客不到的样子。 “玉瓷……公子!”那人也不矫情,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有些迟疑的唤了这个名字。 沈瓷看到梅奕,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有些陈恳的说道:“梅公子!这种地方,您还是不來为好,以免坏了您的名声。” “名声?玉瓷……公子说笑了,我倒不知道我现在还有名声。”梅奕听到沈瓷的话,微微一愣,随即自嘲的一笑,现在凉城上下,哪个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梅公子还是直接叫我沈瓷,或者是瓷儿便是。玉瓷,只不过是穆公子随意为我娶的艺名而已。”沈瓷听了梅奕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她不太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所有对于梅奕的传闻,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既然是梅奕自己说出,那便应该是确有其事。 这人本是栋梁之才,却只可惜生错了地方。 若是在男尊女卑的朝代,何至于屈辱至此。 而沈瓷本來就是个不会安慰别人的人,所有一时间,看着梅奕,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瓷……瓷儿,我是來谢你的。”梅奕思索了一下,眼前自己女子,虽然看起身量和自己并沒有差很多,若是按年纪算的话,他至少长她七岁有余。唤她一声,瓷儿,也是应当。只是一想到她是女子,而那个晚上,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都被她看了去。 而且她还曾那么亲密的抱过自己,梅奕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低垂着,不敢看沈瓷。 “梅公子,您说笑了,沈瓷并沒有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沈瓷看到梅奕的模样,一愣之下便明白他肯定是想起了石室之中的事,脸顿时也泛起了一丝微红,她掩饰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虽然自己厮混在青楼之中,可是真正的看到男人的身体,也就只要眼前这一颗,虽然当时沒有觉得什么,可是事情过后,想起來,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自己并不是为了占他什么便宜,但总归看到一个未婚男子的身体,而且还是在那么狼狈的时候。沈瓷想到这里,想也沒想,便直接张口说道:“那个时候,是沈瓷唐突了。还请梅公子不要见怪。” 只是说完之后,沈瓷顿时一愣,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看到梅奕更加通红的耳垂,沈瓷也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想要掩饰自己同样已经发红的耳垂。 两个害羞的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让无话。 “那个……” “我……”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抬头,却再看到对方同样羞红的脸时,同时低下了头。 沈瓷深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梅奕,给自己重新到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梅公子,你先说吧!” “我今天便要随同军队,一同前往军营,若不是你请來神医相助,只怕梅奕今生再无可能回到边关,思來想去,还是想和你道声谢,我不知你现在需要什么,若是我做到的,我都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梅奕虽然红着一张脸,但心思却已经镇定了下來,他有些愧疚的看着沈瓷,若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她也不至于这般年纪便要做这种迎來送往的营生 虽然知道她已经获得了魁首,只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对于沈瓷的女儿身,他却还是万分担心。 “梅公子,您多虑了。沈瓷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两年的时候,虽然说不短,但也不见得很长,相信我,等您明年这个时候回來的时候,我依然能夺得魁首。这对于我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沈瓷微微的勾起了唇,一脸不介意的说道。 似乎那魁首的位置,只要自己伸手的话,那定是无人能阻。 “那,两年后,你有什么打算。”虽然沈瓷这么说,但是梅奕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两年之后,沈瓷就应该十五了吧,到时候就算她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体也已经无法隐瞒这个事实了。 之前虽然已经知道沈瓷是为了杏子将自己卖进依君楼的,而沈瓷自己也说过,别人沒有办法替她赎身,但是他总觉得应该还是希望的不是。 “两年后,玉瓷公子自然会消失。到那时候,若是梅公子上门找我,沈瓷自会很高兴的。”沈瓷一点都沒有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设想。玉瓷公子只会存在两年时候,只要等到两年的期限一道,那么她和穆公子之间的契约也就算完成,到时候她自然就开始隐藏于依君楼的暗面,以女子的身份开始接客。 “若我想替你赎身,那需要多少银子。”沈瓷的意思,梅奕自然是明白,虽然不允许,但是男子养面首,在凉城却是大有人在,依君楼之所以能成为凉城的第一大销金窟,靠的就是暗地里的营生。 只是,那样的女子,虽然身为女子,可是地位连青楼里的公子还不如,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梅奕不希望沈瓷也成为这样的人。 沈瓷听了梅奕的话,沉默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打开自己的首饰盒,然后拿出两张纸,放到了梅奕面前。 梅奕有些疑惑的看着拿起纸张,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沈瓷,这上面这般苛刻的条件,只怕就算有人想要为她赎身,除非她真想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上面这巨额的赎身钱,只怕不是一般人能数得起的。 而自己,现在只怕倾尽梅府的财力,也沒有办法将沈瓷从这个地方赎出來吧。 毕竟,契约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赎身也得等到沈瓷到了二十岁以后。 “我根本就沒有想过靠别人的力量离开这里,所有……梅公子,你不用费这个心思了。”沈瓷从梅奕的手中的抽出那两张纸,然后放回首饰盒里,坐回桌边,一脸认真的看着梅奕。 “为什么?”青楼之人,谁不想能遇见一个有心人,将自己带离这个地方。而她,就算有人愿意为她赎身,只怕在看到沈瓷的赎身价码之后,也能止步了。 “或许是因为我想不到可以让我离开这个地方的理由吧!”沈瓷沉思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出了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我可以去哪里。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因为活着而活着。所有对我來说,不管再哪里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区别。” 沈瓷看着梅奕疑惑的表情,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好像说,如果杏子沒有生病,那我现在肯定还是和两年一样,只是一个乞丐,过着乞讨的生活。可是杏子病了,我为了给他治病,然后就到了这里,然后十五开始接客,等到了二十岁,然后再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娶一个夫郎,就这样生活下去。但是现在,你和我师傅就成了我必须改变的理由,我必须夺得花魁,然后在这两年里,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我的身份。然后十五开始接客,等到了二十岁,然后再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娶一个夫郎,就这样生活下去。而以后,若是出现了值得我离开这里的理由,那时候,我自然会便会因为新的理由,做出新的决定,甚至离开这里。” “你说得有些复杂!”梅奕还是有些不太懂的看着沈瓷,似乎被沈瓷这么一绕,更加理不清头绪來了。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复杂!一切顺其自然变好!”沈瓷羞涩的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说晕乎了。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以后可以去梅府找我娘亲,我已经事先跟他们提了,只要你去,他们一定会尽其所有帮你的。”梅奕知道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为沈瓷赎身,也就只能放弃,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沈瓷,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心。 沈瓷低头想了一下,看着梅奕说道:“嗯,说到帮忙,我现在确实想要请穆公子帮个忙。” “什么忙?”梅奕疑惑的看着沈瓷起身,走到自己的身边。 沈瓷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然后伸出手,将梅奕抱进自己同样单薄的怀中,拍着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來的。” 沈瓷说完之后,放开梅奕,退后两步,然后拿起斗笠,带在了梅奕的头上。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厨房做饭,想必梅公子应该也还有很多事,我让二牛送你往偏门出去,我昨日大出了风头,若是送你出去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嗯!多谢。”斗笠之下,梅奕有些愣愣的看着沈瓷那张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木讷的脸,直到沈瓷再度开口,他才惊醒过來,那个怀抱的温度,确实和自己梦中的一样。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让人安心的香味。 “我并沒有做什么!”沈瓷笑了一下,然后打开门,唤來二牛,交代她将梅奕送走。 梅奕背身,抹去脸上的清泪,然后低着头从沈瓷身边走过。 沈瓷目视着梅奕走远,这才转身回房,回到桌边,却看到桌上放着一管紫箫,显然是梅奕留下來的,沈瓷一愣,随即抓住紫萧就往梅奕离开的方向跑出。 只是追到偏门处,除了二牛一脸诧异的表情之外,再无其他, 沈瓷看着手中的紫萧,摇了摇头,将萧收进了怀中,转身往厨房走去。 就在沈瓷转身之后,不远处,梅奕摘下了头上的斗笠,看着那扇门,慢慢的关上。 一时间有些微微的出神。 ------------ 第三十六章 杏子,要幸福啊! “你找我?”沈瓷是听泗水说有人打进了依君楼,并指名说要见自己。沈瓷这才让人将她引到自己的房间來的,只是……,眼前这女子,虽说是风姿俊朗,可自己脑海中,硬是想不出有关于这个女子的半点记忆,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自己以玉瓷这个名号,接客已有一年有余,所见之人,大多属于凉城名流,虽然其中不乏有对自己痴迷之深的人物,可是要说这大白天的打上门來的,只为见自己一面,她到还真的从未见过。 女子见到沈瓷时,顿时眼前一亮,沉吟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去,不看沈瓷说道:“我要带杏子走!” “你是?”听到女子的回答,沈瓷先是一愣,随即更加疑惑起來。 自从上次在仁济医馆摊牌之后,自己也有一年多时间沒有见过杏子了,现在看來,这个人定是为了杏子而來,只是……她不明白,她要带杏子走,为什么却要和自己明说。 “凌启元,上一次的引花游街,我们见过。”凌启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瓷,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在花魁赛的时候,将沈瓷掠走,只是幸好沒有惹出大的乱子來,而自己这次來,居然要带走她的未婚夫。而她本來就是个木讷的人,一时间凌启元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和沈瓷说清道明了。 “哦,你就是那个黑衣人?”经过凌启元提醒,沈瓷顿时有些恍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应该就是去年将自己掠走的黑衣人,当初还是自己将她拖进仁济医馆的呢。 不过,虽然凌启元上次确实是受了伤,可是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她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 “你一直沒有离开?” 听到沈瓷提起这个,凌启元的脸顿时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她伸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声音顿时低了三分:“我沒有钱付医费,所有只能留下來帮忙。” “这确实是老头的风格。所有你就一直留在医馆里,怎么?现在打算离开了吗?”沈瓷点了点头,想要在顾炎雨手里占便宜的人,她到现在还沒有见过。ET不过,这次凌启元來说要带杏子走,那就是应该说,她已经还了老头的医药费了。 “嗯,顾大夫说我已经可以走了,只是……”凌启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只是我想带杏子一起走,可是顾大夫说,想要带他走,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所以我就來了。” “带他走?你想带他去哪里?用什么名义带他走。”沈瓷坐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凌启元的面前,不带任何表情的脸,无端的让凌启元有种紧张的感觉。 “我喜欢他,我……想娶他!”被沈瓷注视着,凌启元虽然空着有着一身好武功,可是却也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一脸局促的坐在那里,连看都不敢看沈瓷一眼,心中万分忐忑。 “杏子,他的意思?”沈瓷有些失神的看着凌启元的样子,看來她应该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不然以她的相貌,武功。只怕喜欢她的人,也得排排站吧! “他说,他要等你。如果等不到你,他就一辈子不嫁。顾大夫说只要你答应了,他就让杏子跟我走。”一提到杏子,凌启元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皱起眉头,这一年的时间,一直都是杏子在照顾自己,自己之前也和他提过要娶他的事,可是他却断然拒绝了,原本凌启元以为自己沒有希望了,可是顾大夫却告诉自己,其实杏子心中是有自己的,只是因为对沈瓷心中有愧,所以才不肯答应自己,所以她才会來找沈瓷的。 沈瓷低垂着头,看着桌面,并沒有说话。 凌启元看到沈瓷这个样子,一时间一颗心七上八下,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一时间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凌启元快要放弃的时候,沈瓷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水眸望着凌启元,忽然开口:“你能对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对杏子好,五年之内,只要你们能生下子嗣,那你就一辈子不在娶其他的男人。” 不管是男尊女卑,还是女尊男卑,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总会有欲念的存在,沈瓷虽然知道自己说出的条件苛刻了一点,可是为了杏子的幸福,她必须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杏子托付一生。 凌启元听到沈瓷提出的要求,非但沒有觉得沈瓷是在为难自己,反而眼前一亮,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脸激动的看着沈瓷说道:“我凌启元在此发誓,只要玉瓷公子能将杏子交给我,我就一辈子都会对杏子好,就算我们以后沒有子嗣,我也绝对不会再娶其他的人。如违此约,必受万箭穿心而死。” 沈瓷赞赏的看了凌启元一眼,然后起身,从抽屉里來处笔墨纸砚,然后放到凌启元的面前:“不是我不相信你,既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么还是写下來的比较好。” 凌启元并沒有因为沈瓷的不信任感到难堪,她飞快的拿起毛笔,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全部写在了纸上,确定无误之后,这才交给沈瓷。 沈瓷接过,只是随意的扫了一下,确定这和凌启元所说并无差别,转头看着凌启元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伸手从她手中拿过毛笔,然后在契约人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凌启元见沈瓷将自己名字写下之后,便将那张纸又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凌启元顿时有些疑惑的问道:“玉瓷公子,你这是……” “这是你给杏子的誓言,而我只是一个见证人而已,所有这张纸并不应该由我來保存。你应该交给杏子才对。既然你今天來问我,而老头也肯定了你,虽然我们并沒有接触过,但是我相信老头的眼光,相信你会给杏子带來幸福。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杏子的性格倔强,只怕就算我肯让你带走他,他也不会答应你离开的。”一想起杏子那性子,沈瓷就不由得有些头痛,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愿意告诉杏子的原因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答应让杏子跟我走,我自然有办法让杏子跟我走。”凌启元小心翼翼将那张纸收进了怀中,然后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看來她心中已经想好了完全之策。 “既然你办法,那就最好,这张纸,等你们离开这里之后,再给杏子。”沈瓷沒有问凌启元究竟有什么办法,不过想來,既然有顾炎雨在后面帮衬着,应该带杏子也不是很大的问題,只是应该杏子并不会知晓,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的下,自己居然会和老头一起联手,将他给卖了。而沈瓷担心的事,等到杏子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之后,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但她相信,只要凌启元将这张纸拿出來给杏子看,只要杏子对凌启元有意,那时候就自然好办了。 “嗯,好!玉瓷公子,那要是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还还得去告诉顾大夫这件事。”凌启元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嗯,你等等!”沈瓷想了想,唤住凌启元,然后重新抽出一张纸,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下几行字,然后折叠好,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了桌上,然后将折叠好的纸交到了凌启元手中。“这个锦囊成亲的时候再交给杏子,还有你等一下。” 沈瓷转身走到衣橱边上,然后打开衣橱,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包裹。递到了凌启元的手中。看着凌启元愕然的目光,沈瓷解释道:“杏子今年十六了,在西凉,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已成婚了,杏子沒有家人,我也不知道老头有沒有为杏子准备嫁妆,所以我便准便准备了这套首饰,希望能给他添个彩头,既然你要带他走,那么这些个东西,我便提前交予给你,在你们成亲之前,你给杏子便是。” “杏子能认识你,是他的福分。我在这里替他谢谢你了。”凌启元看着沈瓷,忽然深深的向沈瓷鞠了个躬。虽然她在顾大夫那里知道,沈瓷是为了杏子迫于无奈落入青楼之中的,若是沒有其中的变故的话,杏子本应该是沈瓷的郎君,可是现在,她落入这种地方,不但沒有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心里想的居然还是杏子,就连嫁妆的首饰都已经为杏子准备好了,这样的大恩大德,只怕就算是自己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这份恩情了。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杏子我便托付给你了。”沈瓷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凌启元心中闪过的想法,这些首饰,她本就一早就准备好了,原本是打算等到杏子成婚的时候,再由老头转交的,既然现在他们要走,看來也只能交给凌启元了。 “多谢!”凌启元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向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沈瓷的房间,沈瓷见凌启元离去,也沒有多送。只是将门关上以后,走到窗户边,微微开了一条缝,目送凌启元离去。 这才转身回房,微微打了个哈欠,随即躺到了床上,微微瞌上双眸。睡梦中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泄露出一丝轻微的笑意。 杏子,要幸福啊! ------------ 第三十七章 她答应了我带他走! “怎么样!”顾炎雨看到凌启元提着一了个包袱回來,将杏子支开以后,走到她身边,。ET 虽然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可是若沈瓷不答应的话,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凌启元憨憨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见杏子还沒有出來,点了点头凑到顾炎雨面前小声的说道:“玉瓷公子答应了,这是她为杏子准备嫁妆。” 嫁妆?顾炎雨听到这个词,猛的一愣,看到杏子从内室里转了出來,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那孩子,即便当初说了那样残忍的话,可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的他吧! 顾炎雨转头看着凌启元手中提着的那个小小的包裹,心中有些酸涩,这世间哪有为了自己的未婚夫准备嫁妆,让其嫁予他人的女子。 举西凉上下,除了沈瓷,应该无人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吧! “既然这是她的心意,那你收好便是。”顾炎雨看着因为杏子出现,而手足无措的站在屋中间的凌启元,不由得心情有了一丝好转,这个纯良的女子,值得他将杏子托付于她。 “嗯,那顾大夫,我先回房了。”凌启元听到顾炎雨的话,有些心虚的看了杏子一眼,见他并沒有注意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快步往后堂走去。 “师傅,凌小姐这是……”杏子其实在凌启元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只是不好意思让凌启元知道,这下见她离去,不由得走到顾炎雨面前,出声问道。 师傅嘴硬心软,当时凌启元的伤势本來就重,若不好好调养的话,只怕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他知道这也就是师傅将她强留在这里的原因。 而让他沒有想到的是,作为一名剑客,凌启元却是憨厚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为了替自己补上医药费,这一年多时间里,便一直留在医馆里帮忙。 只是……今日,凌小姐确实有些奇怪,据她所说,在凉城她并无其他熟识的人,可是却为何会从外提着一个包袱回來,虽然沒有近看,可是杏子也知道,那包袱的布料,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顾炎雨并沒有泄露过多的表情,只是看了杏子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她都已经在我这里呆了一年了,伤势已经大好,我打算让她离开,而她也有了去意,估计明天就会走了。” “走?她要去哪?”杏子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师傅,相处一年多时间,却说走便要离开,。ET “想知道,自己去问便是,老夫可不是万事通。”顾炎雨看到杏子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杏子的肩膀,然后心情大好的往门外走去。 杏子站在屋内,神色复杂看着师傅离开,一咬牙,就往后堂走去。 此时,凌启元已经放好了包袱个,正拿着扁担,准备去打水,只是还沒走出多远,就被杏子挡住,她先是一喜,随即便是一脸疑惑的笑了一下,说道:“杏子,我要去挑水,你挡住我了。” 杏子听到凌启元的话,顿时面色一红,低着头,只是却已经沒有让开身來。他沉吟了一下,飞快的抬头看了凌启元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轻声细语的说道:“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 依照平常,凌启元都是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会将水缸挑满,可是今天却到这个时辰还沒有回來,想必跟之前提回來的那个包裹有很大的关联。 凌启元听到杏子的问询,顿时一惊,随即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沒,沒去哪里。” 这种过于明显的掩饰,杏子自然是知道凌启元沒有和自己说实话,只是杏子并沒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題,凌启元虽然很好说话,但是对于她不想说的事,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既然知道的话,那也就不必要白费力气了。 “听师傅说,你明天要走?你打算去哪里?” “顾大夫告诉你了啊!嗯,我明天就走,先回家一趟,我已经出來很久了。”凌启元一惊,沒有想到顾炎雨居然将自己准备离开的消息,已经告诉了杏子,只是看样子,顾大夫并沒有告诉他,其实他会和自己一起离开。想到这里,凌启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自己其实出來历练其实也不过只有两年的时间,之所以准备要回去,只不过是打算带杏子一起回家,给爹娘看看自己未來的郎君而已。 只是这个理由,凌启元现在自然是不会告诉杏子的。 “那,你还会回來吗?”杏子迟疑了一下,抬起头一脸希翼的看着凌启元。 “我,不知道。”凌启元张了张嘴,诚实的吐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然后挑起水桶,似逃跑一般的飞快的杏子身边越过,然后消失不见。 看到杏子的目光,她居然差点就忍不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了,只是,若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杏子,杏子还会和自己走吗? 凌启元看着半磕的后门,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转化为坚定。 …… 夜,渐渐的深沉。 顾挚云从学堂回來之后,看着满桌子的佳肴,顿时有些疑惑起來,今天好像并不是什么节庆的日子吧。 “你凌大姐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你哥哥准备了这桌子菜,为你凌大姐践行。“似乎看出了顾挚云的疑惑,顾炎雨轻笑了一下,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口小酒,然后解释道。 “凌大姐要走?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好走啊?”顾挚云根本就不知道凌启元要走的事,乍听之下,顿时一惊,连忙走到凌启元身边,问道。 凌启元有些愧疚的看着顾挚云,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我在这里已经住得够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而且五月中旬是我祖母的寿辰,我必须要赶回去。” “真的走吗?你答应要教我武功的!”听到凌启元确切的回到,顾挚云那张稚气中已经带上几分俊俏的脸,顿时一垮,一脸哀求的看着凌启元,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猫儿。你现在唯一的任务是就好好学习,不要因为任何事分心。”杏子正端菜出來,刚好听到了顾挚云的话,顿时出声喝止道。 “杏子,算了!今天就别说挚云了。你也别忙活了,这么菜够了。”顾炎雨看到因为杏子的话,顿时沒了声音顾挚云。开口缓解道。 他也知道杏子是想让挚云努力,考上功名,然后将沈瓷从依君楼里救出來,可是不管怎么说,挚云现在也只不过是十一的孩子,在他看來,她已经很努力了。 “只有一个菜了,我去厨房里端來就可以了,你们都吃吧!”杏子看着顾挚云规规矩矩的站立那里,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去了厨房。 “挚云,你也不要怪你哥哥,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顾炎雨看到顾挚云一脸别扭的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在闹性子呢。 顾挚云抬头向顾炎雨咧嘴一笑,不在意的说道:“师傅,我知道!我会听哥哥的话,好好努力的。” “凌大姐,你走了之后,还会來看我和哥哥吗?”想了想,顾挚云还是有些不舍的看着凌启元。 “等你考上功名的时候,我一定会回來为你庆祝的。”带上你哥哥,只是后面这句话凌启元并沒有说出來而已,她伸出手,拍了拍凌启元,一脸的憨笑。 “凌大姐,这样会弄乱我的头发的。”顾挚云一脸不满的将凌启元的手拍开,拉开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了下來,双眸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系,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看到顾挚云瞬间消沉下來的脸,凌启元一脑子的疑惑。 “瓷姐姐最喜欢拍我的头了,可是我已经很久沒见到瓷姐姐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听到顾挚云的话,顾炎雨送入嘴边的酒杯,不由得一顿,他伸手将酒杯放下,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顾挚云的头。 “猫儿,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的,还是你哥哥的那句话,你要好好用功,这样才不会辜负你瓷姐姐对你的期望。” “师傅,我知道,只要我考上了状元,到时候瓷姐姐肯定会回來的对吗?”顾挚云忽然眼神一亮,她坐起身來,一脸认真的看着顾挚云,一脸的期待。 其实顾炎雨已经看到杏子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似保证一般,顾炎雨看着顾挚云,保证的说道:“嗯,是的!那时候她肯定会回來的。” “快吃吧,趁热吃,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杏子其实一早就听到顾挚云的话,只是一直沒有出声,等到师傅开口之后,他伸手抹去滑落的泪水,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将手中的菜放在桌上,为桌上的人都斟上酒。 “明天凌小姐就要走了,所以我今天也不会阻止你们喝酒,就算喝醉了也沒有关系,但只此一次。”杏子一扬脖子,将自己的面前的酒灌入喉咙,顿时感到喉咙里一种辛辣的感觉,他本就是第一次喝酒,而且还喝得这么急,顿时呛得咳嗽了起來。 “哥,你慢点,沒人跟你抢。”顾挚云连忙拍了拍杏子的背,为他顺气,同时一副老大人的模样说道。 “哈哈,你这小子!启元,今天难得尽兴,我们一醉方休。”顾炎雨看着顾挚云,畅然一笑,拿起酒杯,向凌启元的方向微微示意,随即便自顾自的喝了起來。 凌启元也不扭捏,向顾炎雨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灌下。 两人相似一笑,再次斟酒。 “痛快!” 夜已深,酒未酣。 ------------ 第三十八章 分别的痛留给自己! 三更,寂寥。 仁济医馆内,却已经灯火通明,凌启元接过顾炎雨一早为杏子准备的包裹,一脸感觉的看着眼前如玉一般的男子,恭敬的跪了下來,拜了三拜。 “顾大夫,挚云就给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杏子的。等到挚云高中之时,我定会带杏子回來道贺。” 对于凌启元的跪拜,顾炎雨并沒有拒绝,作为杏子的师傅,他自然当得起凌启元的跪拜,他转头,一脸欣慰的看着已经不慎酒力而醉倒在桌边的杏子,虽然之前是因为沈瓷的原因,他才会收留杏子,可是这些年的相处,也让他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孩子。 若不是这孩子太过于倔强,只怕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瓷说得对,她的一生已经废了;可是杏子却沒有,他还有大好的生活,不应该因为愧疚,而这样苦苦的等下去。 这个决定虽然疯狂,但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这个困局,是杏子自己建造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他从这个局里面出來。 “我相信你能做到,杏子从这一刻起,就交给你了,你要带他走得远远的,远到再也回不到这个地方,就算他哭,他闹,你也绝不能心软知道吗?” 凌启元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顾大夫,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守住杏子的。” 凌启元虽然有些憨实,但并不代表她笨,既然自己要带杏子走,那么在他沒有答应嫁给自己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让杏子再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出城吧!”既然得到了凌启元的保证,顾炎雨也知道多说无益,挥了挥手,示意凌启元可以走了。 凌启元也沒有磨蹭,直接走到桌边,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杏子鼻间晃了晃,这是顾炎雨给她的蒙汗药,虽然杏子现在是睡了,就怕万一出城颠簸的时候,将他惊醒,到时候只怕就是前功尽弃了。 确定杏子不会醒來之后,凌启元红着脸,伸手将杏子抱了起來,然后走到门口,向顾炎雨点了点头,随即飞身一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带一个人使用轻功,对于她來说,并沒有很吃力,城门之外,她早已事先布置好了马车,只要出了城门,等到杏子醒來,那时候应该早了出了凉城范围了。 顾炎雨站在门口,看着星空中如镰刀一般的弯月,忽然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内,正要关门,一直芊芊素手挡在快要合上的门。顾炎雨一愣之间,那人已经将门推开走了进來。将头上的斗笠摘去,一脸淡漠的看着顾炎雨,说道:“沒想到老头居然也会做这样的事,难道不怕到时候杏子连你这个师傅都不认了。” “他已经走了!”那张脸,除了比之于两年之前少了些许的青涩以外,再无任何变化。可能是因为夜出原因,那张精致小巧的脸上并无半点胭脂,一身如凝脂的肌肤,浑然天成。 这个女子,在依君楼的这些年,完全将她作为女子的气概抹去,不变的也应该只有在这冰冷表情下的一个温暖的心。 “我知道,我看到了!”沈瓷点了点头,从早上凌启元來,她就猜到了,他们应该今晚就会走,所有她一早就已经等候在这里了,只是特意等到凌启元带杏子离去之后,她才现身。 顾炎雨看着沈瓷,忽然说道:“谢谢你!” “也谢谢你!”沈瓷一愣,看着顾炎雨认真的表情,双手作揖,向顾炎雨行了一个礼。沈瓷明白老头谢自己,只怕是因为自己今日能够这般潇洒的放杏子走,而且居然还送上了嫁妆的原因吧。 “只是从现在起,我们两个都被恨上了!”顾炎雨看到沈瓷作揖,忽然轻声一笑,他自然也是明白,沈瓷谢他,是因为当年自己肯留下杏子和猫儿。只是现在起,只怕他们两个都被杏子惦记上了。 沈瓷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只要他幸福就好了!” “你倒想得开!”顾炎雨看到沈瓷的样子,也不禁有些释然。 “我一直想得很开!”沈瓷罕见的笑一下,然后从伸手掏出一个酒瓶放在大堂内置的榻上:“老头,我们來喝一杯如何?” “好啊!我还沒和你这小子喝过酒呢?不过,我可不付钱的!”顾炎雨看到那酒,顿时眼前一亮,这可是依君楼珍藏的好酒,据说一年也不过百來坛,自己还从未喝过呢。 “看來确实是我亏了!”沈瓷想了一下,居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将酒瓶收了回去。 “你这小子!快拿出去。”顾炎雨看到沈瓷的动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走了过去,伸手就把沈瓷手中的酒壶抢过來,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脸享受的表情。 沈瓷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玉质的酒杯,喝这种酒,就必须要用玉质的酒杯,才能酒的滋味全部发挥出來。 顾炎雨见沈瓷拿出酒杯,顿时上前,将酒杯倒满,然后小心的拿起一杯,轻轻的嘤了一口,叹道:“好酒,果然好酒。” 沈瓷只是望着手中碧青的液体,并沒有喝的意思,听顾炎雨一脸享受的模样,只是轻轻的勾了勾唇,然后将顾炎雨的酒杯再次盛满。 “你不喝?”顾炎雨喝了几杯之后,便已是带上了微微的醉意,任由沈瓷再度将自己的酒杯装满,看着沈瓷似乎还沒有动过的酒,不由得有些诧异。 “我不喜欢喝酒。”沈瓷将酒杯送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即有些迷茫的看了顾炎雨一眼,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喝酒,她就有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 所有,酒这东西对于她來说,并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浪费!小子,你今年也十五了吧,怎么一点都沒长啊!和一年前看到你的时候,根本就沒有变化。”顾炎雨鄙视的瞪了沈瓷一眼,这么好的酒,居然不知道欣赏,实在是浪费。 不过顾炎雨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沈瓷面前一脸疑惑的打量了沈瓷一下,在沈瓷这个年龄阶段,正是女人飞快成熟的阶段,可是怎么沈瓷看起來,还是跟一年前一样,除了脸上少了点青涩以外,还真沒什么变化。 “因为我吃了药,身体已经停止生长了。到明年三月之前,它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对于顾炎雨,沈瓷并沒有隐瞒,而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是啊!到明年三月,再次更选花魁,两年之期也就到了。”顾炎雨呵呵的笑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沈瓷的意思,只有这样的话,才会减少她被发现的概率。 “嗯,时间过得还真快。当初我们都还是孩子。”沈瓷点了点头,一脸感叹,在依君楼的日子,似乎只是一场虚幻的梦,似乎只要梦醒了,自己就又会回到当初自己还是孩子时的模样。 顾炎雨并沒有接沈瓷的话,反而看着手中的酒杯,有些愣愣出神。 忽然,他抬起头,看着满天星辰,说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八月了,那个时候梅奕也应该会回來了。” 沈瓷听闻,有些疑惑的看着顾炎雨,有些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我西凉边界,于清远国不过是一河之隔,却连年战事不断。虽想交好,却无奈一直无法达成共识,近日据边关來报,清远皇室派太子及近臣不日由祀将军护送到京,想要以和亲的方式,來换得边关安宁。”顾炎雨自然是知道沈瓷的疑惑,耐心的为她解释起來。 “清远?”沈瓷更加不解的看着顾炎雨,对于西凉里说,她只是个外客,更是一直呆在凉城范围之内,从未曾离开过。而且她亦不喜欢关心国家之事,所有到如今,她竟一直未知西凉的邻国究竟是哪里。 顾炎雨虽然有些疑惑沈瓷的不懂,但还是详细的解说了一番:“西凉和清远本是一国,只是几百年前,因不满西凉的母系制度,从西凉分离出來了而已,清远与我国不同,他们那里将尊崇的是男系制度。而西凉和清远之外,皆被沙漠,断壁,水域阻拦。据说在沙漠,断壁,水域的对面,还有其他的国度,只是一直未曾听闻而已。” 沈瓷听到顾炎雨的解释,心中忽然一动,只怕那白蜇应该就是那些未知国度之中的人吧。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会來到这里? 又是如何來到这里,这确实是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 “既然交战多年,为何又要和亲呢?”沈瓷有些不明白,既然清远有财力和西凉做长久之战,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又要和西凉和亲,以换得边关和平,只怕事情并非老头说的那么简单吧。 “据清远的密探來报,好像是说清远的现任皇帝,圣体不安,久病于榻上,只怕难以为继。”顾炎雨又如何不知道其中并非只是和亲这般简单,只是西凉国势渐弱,虽有可趁之机,却根本就沒有国力与清远相抗衡。 不然的话,以凤祀一介男子,又何必驻守边关那么多年呢? 国之不幸啊! 一想到这里,顾炎雨眼神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愤恨。 沈瓷看着顾炎雨的样子,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头,你醉了!” “我沒醉,我又怎么会醉呢?”顾炎雨嘿嘿的笑了两下,眼神迷离的看着沈瓷,站起身來,带着遗憾,摇摇晃晃的说道。 沈瓷并沒有再说什么,只是在看到顾炎雨的身子往外一歪的时候,忙伸出手,将顾炎雨扶住,看着他因为醉酒而酡红的脸。将他扶到一边的榻上,然后将酒杯收好。 “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看着睡梦中尤显不安的顾炎雨,轻轻的说完之后,然后熄灯离去。 ------------ 第三十九章 哭出来就好了!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顾挚云一觉睡醒來,正迷迷糊糊间,却看到顾炎雨正睡在大堂之内的榻上,顿时惊醒了过來,连忙走过去,将顾炎雨唤醒。 顾炎雨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从榻上坐了起來,顿时感觉浑身僵硬,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顾挚云,问道:“猫儿,你怎么还沒有去学堂呢?” “哥哥沒和您说,学堂今天放了一日假。师傅,你现在在这里坐着,我去看一下哥哥准好好早餐了沒有。”顾挚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顾炎雨,然后转身就要往厨房方向走去,今天还真是奇怪,哥哥一大早居然沒有來叫自己起床。 “不要去找了,你哥哥不在这里了。”顾炎雨拍了拍自己头,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些,然后看到顾挚云要走,顿时拉住他,微皱着眉头说道。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顾挚云听到顾炎雨的话,猛然一愣,随即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炎雨,声音都变得结巴了起來。 “我让你凌大姐带他一起走了,现在只怕已经出了凉城范围了。”顾炎雨看着顾挚云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离开。”顾挚云完全无法理解的看着顾炎雨,急切的就要往外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顾炎雨一把将顾挚云拉了回來,认真的看着她。 “我要去把哥哥找回來。”顾挚云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顾炎雨,鼓着腮帮子说道。 哥哥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师傅肯定是在骗自己的,一定是这样的。 “找回來又怎么样,就算你把你哥哥找回來,难道你想让他等着你瓷姐姐來娶他吗?你瓷姐姐上次就已经将手镯还给了你哥哥,就算你哥哥等上一辈子,你瓷姐姐也不会娶他了。难道你就愿意看到你哥哥,一辈子孤独终老吗?”顾炎雨叹了口气,然后将握住顾挚云的双肩,好声好气的解释起來。 “瓷姐姐,一定回來的。她答应过我,她不会骗我的。”似被顾炎雨说到了痛处,顾挚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只是她依旧倔强的看着顾炎雨,不肯有半点退缩。 “在你沒有考上功名的时候,她不会回來,也回不來了。”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顾炎雨还是一口打破了顾挚云的幻想。 “我一定会考上的状元的,。ET等到了那个时候,瓷姐姐就会回來了,那时候她肯定会娶我哥哥的。”顾挚云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 “傻孩子,你何必这样欺骗自己呢?”顾炎雨还真是沒有想到顾挚云居然会由这么大的反应,顿时愣了一下,他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从來沒有流过泪,现如今却是泪流满面的孩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单薄的身子揽入了怀中,拍着他的背说道:“你也知道你凌大姐的为人,而且这些日子,你应该看得出你哥哥其实已经对你凌大姐动了情,只是因为你瓷姐姐的原因,而不肯放下自己的坚持。傻孩子,杏子可是我的徒儿,你觉得我还害他吗?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你哥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而已。而且你凌大姐已经答应了我,只要你考取了功名,到那时她就会带着你哥哥回來看你,以你现在的成绩,只要再努力两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给自己撑起一片天地了,猫儿,你说对吗?”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哥哥也要离开的消息。从小到大,我们从來沒有分开过。”在顾炎雨怀中,顾挚云的哭泣声慢慢的变小,她哽咽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顾炎雨。 哥哥就这么离开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 “你哥哥,他有自己的幸福,我们只要在这里祝福他就可以了。”顾炎雨叹了口气,抹去顾挚云脸上的泪水,沒有回答她的问題,而是透过窗户,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发出了一声感叹。 “哇……”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应,而哥哥就这样真的离开了,一时间顾挚云就好像失掉了主心骨一样,终于忍不住,再度失声痛哭起來。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 泗水湖边,翠柳扶风,风光依旧。 玉瓷其实从仁济医馆出來之后,并沒有回到依君楼而是趁着夜色,走到泗水湖旁,她随意的坐在一棵柳树下,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星光,慢慢的转白,温红的太阳缓缓升起。 这时候还沒有几个人,所有沈瓷并不担心自己被人认出,一个人这样宁静的夜晚,已经很久沒有享受过了。还记得上一次这么悠闲的看着星光,看着红日还是在郊外的破庙外,那时她是躺在破庙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上,看着这样宁静的美景。 因为那样璀璨的景色,不知为何,总是让自己有一种心静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消弭,剩下的唯有这广阔的天地。 “太阳很美!” 耳边传來一丝调笑的声音,沈瓷并沒有转头,便已经感觉到一个人影坐在了自己身边,那语气,只怕就算沈瓷不看,也知道來人是谁了。 沈瓷目不转睛的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嘴里却说道:“嗯,确实很美,是穆公子让你來的?” 能让翎之烽舍弃了上早朝的时候,而出來寻找自己的,除了穆公子,她想不出这个西凉还有第二个人能让眼前这女子的动心的人。 “不,我只是凑巧路过而已,看到依君楼大名远扬的玉瓷公子居然坐在柳树下看日出,作为玉瓷公子的红颜知己,爷岂有不陪的道理。”翎之烽轻佻一笑,随即暧昧的凑到沈瓷面前。她迷恋上了依君楼的与此公子,这件事,只怕就连凉城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沈瓷看到翎之烽凑近,也沒有拒绝,而是转了转脑袋,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翎之烽的肩膀上,翎之烽看到沈瓷的样子,真是微微一愣,随即则放开了肩膀,任由沈瓷靠在上面。 “怎么一向冰冷高贵的玉瓷公子怎么也多愁善感了起來,这到是本爷赚到了,居然有幸知道玉瓷公子感性的一面。” “贝勒爷,你若在开玩笑,下次我可就不给你打掩护了。”沈瓷依旧沒有多大的表情,她靠在翎之烽肩上,目光也一直沒有变过,只是淡淡说出的话,却让翎之烽失了玩笑的心情。 自从沈瓷看出自己对穆辞月的感情以后,不但与穆辞月划清了距离,还帮着穆辞月挡掉了许多居心不良的恩客。自己來时,也尽量给自己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份感谢,再加上沈瓷原本就是自己的师侄,所以翎之烽也对沈瓷多了照看一心,原本只想缓和缓和气氛,转移一下沈瓷的注意力,却沒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沈瓷虽然面冷,其实杏子却最是温良,但若是决定的事,却是说道做到,翎之烽又怎么可能做这种适得其反的事情呢。 一时间,两人无话。 待周围渐渐喧哗声起,那温红的太阳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后,沈瓷终究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因为眼睛刺痛的原因,而留下了两行清泪。 翎之烽看到沈瓷这样,也不多话,只当自己沒有看见一般,替沈瓷挡住了视线。 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一直似冰山一般的玉瓷公子,居然还有流泪的一天,只怕这才凉城也会造成不少的轰动吧! 沈瓷沒有表情的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扶着柳树站起身來,因为坐得太久的原因,她的双腿已经有种发麻的感觉了。 她低头,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翎之烽,看着周围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人群轻轻的一笑,双手拢于袖中,轻声说道:“还请劳烦贝勒送玉瓷回去可好。” “能送玉瓷公子,自然是爷的荣幸。”一看到沈瓷这个样子,翎之烽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开始装了。看似冰冷,实则柔情。也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骗了西凉多少好女儿。翎之烽嬉皮笑脸的应答了下來,只是并未起身,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将背露出沈瓷的面前。 “上來吧!” 沈瓷看到翎之烽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沒有明说,既然翎之烽要背自己,这个便宜,自己如何能不占。沈瓷低垂脸,依附到翎之烽的背上,翎之烽顺手托起翎之烽的双腿,然后起身,看着周围诧异望着自己的众人,扬声一笑,背着沈瓷就往依君楼方向走去。 只是只此一來,翎之烽痴迷于玉瓷公子的传闻,是坐实了。 …… 距离凉城五百里之外的商道上,一辆马车飞快的奔跑着,车上的车夫,虽然带着一顶褐色的动力,可是疾驰的风掀动着面纱,还是露出了车夫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不是凌启元又是谁呢? 从昨夜五更出了城以后,他便驾上了实现准好的马车,一路往南奔驰,到现在还为停过。算算路程,只要再走一百來里,就到了下一个城镇,郓城。 她并沒有打算休息,而是准备一鼓作气的等到了郓城,然后再找落脚的地方。 马车内那个熟睡着的人,正是杏子,只怕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等自己醒來的时候,自己早已远远的离开了凉城了吧。 因为马车已经奔驰了大半天了,早已是疲惫至极,所以凌启元渐渐放缓了马车的速度,然后从腰间拿起一个水葫芦灌了一口水,掀开帷幕,一脸心满意足的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杏子。 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将杏子就这样的带了出來,她已经考虑不了,等杏子醒來之后的事了。因为她已经认定了一点,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放杏子离开了。 ------------ 第四十章 我答应嫁给你! 杏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黄白色的蚊帐,一时间竟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处,他直接的自己好像喝了点酒,酒气上头,便醉过去了。 仁济医馆里好像也沒有这样的蚊帐,杏子想到这里,猛然一惊,顿时坐起身來,诧异的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所熟识的仁济医馆。 杏子有些惶然的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又浑身一软,再次坐在了床上,他扶着额头,只觉得脑袋中有一股钻心的痛。 杏子晃了晃头,想要抹去头脑中的酸胀感,便听见门口传來了开门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凌启元走了进來。后面跟着一个端着几叠菜的小儿。 “放这里吧!”隔着帘子,凌启元并沒有发现杏子已经起來,他吩咐小儿将饭菜放下,然后待小二离开之后将门关上,掀开帘子便看见杏子坐在床头,正微皱着一张笑脸揉着额头。 “杏子,你醒來了,饿了吧!我刚叫了吃的。”凌启元看到杏子醒來时,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随即憨笑了一下,将桌子上的菜端到了床头柜上。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杏子抬头见來人是凌启元,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可见到的毕竟也是熟人,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凌启元看着杏子,后退了一步,鼓足了勇气,有些忐忑的说道:“这里是郓城,我带你來的。” “郓城?怎么可能?我不是在凉城吗?我睡了多久了。”听了凌启元的话,杏子倒吸了一口气冷气,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凌启元,猛的站起身來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看着外面俨然已经夜色的星空,有些惶然的质问道。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是我带你出來的。”凌启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她也只能一脸担心的看着杏子,不管杏子提出什么问題,她都老老实实的回答,生怕杏子发起火來。 “为什么,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走。”杏子几乎是冲到凌启元面前,一张秀气的脸上紧紧的绷住,完全沒有一丝笑容,他仰着头看着凌启元,一双美目中尽是失望。 见凌启元张了张嘴,却并沒有回答自己的问題,杏子也不再多问,直接一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而凌启元好不容易将杏子带出,又怎么会让他如愿了,几乎是一闪身,凌启元就挡在了杏子面前,伸出双手,挡住了杏子的去处。 “你不能走。我也不会……不会送你回去。”似乎是在为自己积攒力量一样,凌启元一扬脖子,终于对上了杏子的视线,只是在对上的杏子视线的一瞬间,那不算白嫩的脸庞,顿时一片通红。 “你让开,我要回去,回到师傅那里去。”杏子看到凌启元的样子,自己也是又羞又气,他一跺脚,,美目一横,顿时将凌启元吓得后退了一步,只是紧接着,凌启元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就是顾大夫让我带你走的,而且我答应了顾大夫,在你沒有答应嫁给我之前,我绝对不会放你会凉城的。”凌启元通红着一张脸看着杏子,然后眼睛一闭,心一横,几乎对着杏子吼了起來。 杏子从來沒有听凌启元在自己面前吼过,等她吼完之后,还愣了一下身,可是随即明白了凌启元的意思之后,白皙带着三分薄怒的脸,顿时也羞得通红了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这个时候,凌启元居然会和自己求婚。 一时间又气又急又羞,竟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人都傻愣愣的红着站在那里,直到半响之后…… “你是说师傅让你带我走的,不可能,师傅不会这么对我的。”等到脑中的热潮散去,杏子恢复了冷静,顿时想起了凌启元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他狐疑的看着凌启元,一脸的不相信。 虽然他也知道,凌启元虽然看起來的像是个风流侠客,可实际上,却是个老实的主,可是就算是这样,师傅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有违伦纲的事啊! 所以在凌启元说到自己师傅的时候,第一时间杏子就反驳去來。 “这还是顾大夫给我出的主意呢,你要是不信的话,他还给你写了一封信呢!你自己看看就是了。”凌启元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几乎是和杏子杠上了,见杏子不相信自己的话,凌启元也沒有气恼,反而是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杏子的面前。 杏子有些狐疑的接过信封,然后将里面的信打开,顿时身形一僵,双手颤抖,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信中的内容。 爱徒杏子: 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距离为师很远的地方了,不要怀疑,这一切确实是为师亲手策划,写到这里,你可有怨恨为师的意思。 为师做出这个决定,亦是思量很久,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决断,但见你,为沈瓷悲伤落泪,愧疚难耐,又见启元对你有了思慕之心,而为师细查之下,见你对启元并非无情,心中终有决断。将你托付于凌启元,或许这样才能让真正的幸福。 瓷儿,我虽与之相处不长,但知道其言出必行,她既然再三与你拒婚,只怕她此生再无娶你之意。徒儿倔强,若就此下去,只怕会孤老一辈子,这不是我所愿,也不是沈瓷所愿。为师只有出此下策,让凌启元带你远走他乡,为师想,这或许能断了你的念想。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已将你许配给启元。若你还认我这个师傅,那为师也就安心了。 至于挚云,我定会将其看护成才,等其高中时,到时自会相见。 勿念,心安。 信件从杏子的手中滑落,他一脸不敢信的捂住自己的嘴,上面的笔迹确实是师傅的,只是…… 为什么师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明明已经说过了,他会等沈瓷的。 “你昨天问我早上去哪了,我沒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去见沈瓷了。”凌启元看到了杏子的模样,一咬牙,将自己去将沈瓷的事,也说了出來。 “沈瓷她……怎么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杏子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凌启元的衣袖,一脸希翼的看着凌启元。 “她同意让我带你走,这是她原本打算让我在你我成亲之前在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现在知道了也好。”凌启元并沒有因为杏子对自己接近而感到高兴,反而她感觉到了一丝的沉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杏子,那锦囊赫然是之前沈瓷交予凌启元的。 杏子接过锦囊,有些颤抖着手,将锦囊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两张纸条。杏子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凌启元一眼,然后打开其中一张。 上面虽然只有了了数字,可是笔迹自己完全不认识,这应该就是沈瓷写给自己的吧。杏子耐住心中激动,一字一字看了下去。 “你要等我,但我不会娶你,难道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如果你真这么做的话,你能如愿吗?你让我后悔救了你。” 简单的两句话,却似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难道自己执意等候,真的是错误的吗? 杏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脸色一片惨白,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杏子飞快的打开剩下的那张纸,随即看了凌启元一眼。 纸上那龙飞凤舞字迹如此的熟悉,显然是凌启元所留。 我凌启元在此发誓,只要玉瓷公子能将杏子交给我,我就一辈子都会对杏子好,就算我们以后沒有子嗣,我也绝对不会再娶其他的人。如违此约,必受万箭穿心而死。 契约人:凌启元沈瓷。 后面那明显不同于之前的自己的前面,让杏子有些惶然的蹲下了身,将沈瓷留下的那张纸的笔迹对比,无疑后面的那个签名是沈瓷。 杏子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两张截然不同的信。 忽然抬起头,看着一直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担心望着自己的凌启元,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你真傻!”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这世间之女子,就算是普通人家,家里也至少有了个郎君,而凌启元就算不要传承子嗣,也只要自己一个,西凉人视契约重于生命,虽然不知她签下这等契约是否是自愿的,可是杏子还是必须得承认,自己被感动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我在沈瓷书房里看到的,我想这应该就是她为什么会答应让我带你走的原因了。我傻,但是她更傻,这是她给你准备的嫁妆。”凌启元看着杏子,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从一边拿起之前沈瓷给自己的包裹轻轻的放在杏子的面前。 杏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伸手将包裹打开,一套精美的黄金首饰便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看起來便是价值不菲。 首饰中也有一张纸条,杏子将字条拿起打开,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我希望能看到你带着它嫁给一个爱你的人!” 杏子看着地上的散落的首饰,在看看那些不同字迹的信张,终于忍不住捂住脸,痛哭起來。 凌启元看到杏子的这个样子,想要伸手安抚杏子,只是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的垂了下來,她一脸颓然的看着杏子:“我会……!” 凌启元话还沒有说完,便看见杏子抬起头,虽然已经是泪眼朦胧,可是却透着一股坚定。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答应嫁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凌启元几乎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杏子居然改口,一时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杏子看到凌启元这个样子,扑哧一笑,虽然羞红了脸,可是却还是一脸的坚定:“我答应跟你走,也答应嫁给你。” ------------ 第四十一章 好!果然是好曲 长丰学馆,可以说是凉城最好的学馆,为西凉培育了无数的人才,而这里的每一位学子,都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骄子。 顾挚云在这里虽年岁较小,但因其天资聪慧,在长丰学馆,亦是名列前茅。 这日,下学后,顾挚云正要整理东西回家,却被一向交好的同窗温韧禾给拦住,只见她一脸神秘的拉着顾挚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见四下无人,这才凑到顾挚云的身边,轻声的问道:“挚云,你哥哥这些天怎么沒來接你了。” 长丰学馆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每天下学的时候,顾挚云的哥哥都会來接她,可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几天,顾挚云都是自己一个人回來的。 而作为顾挚云最好的玩伴,温韧禾又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我哥哥以后都不会來了。”顾挚云这几天原本就因为哥哥离开的事情而心情不好,所以当下,也沒有和温韧禾交谈下去的心情,有些失落的说完之后,顾挚云就温韧禾身转了出去。 “等等!”温韧禾听到顾挚云的答案,反而眼前一亮,将顾挚云要走,顿时一把拉住了他,随即笑着说道:“既然你哥哥沒办法管着你,那今天你就晚点回去好了,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顾挚云迟疑了一下,其实之前温韧禾已经和自己说过很多次了,只是哥哥管教严厉的原因,所有他一直沒有答应,现在虽然哥哥不在了,但自己你也答应过师傅,要再点回去的,所有顾挚云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到:“不了,师傅还在家里等我了,我要先回去了。 温韧禾一脸果然如此的看着顾挚云,可就是不放开顾挚云的手,她呵呵的笑了两声,一脸得意的拍了拍顾挚云的肩膀,说道:“就知道你会拒绝,我已经叫下人去告诉你师傅了,你今天住我家。放下吧,今天我请客,你只管跟着來就好了。” “你,还真是……,既然如此,我便跟你去便是,但只此一次。”顾挚云张着嘴有些愕然的看着温韧禾得意的表情,随即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算是同意了温韧禾的决定。 “哈哈,我就知道你够意思。走,就让大姐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食色性也。”温韧禾呲牙一笑,然后拍了顾挚云一下,随即拉着顾挚云就往门口走去。 依君楼外,顾挚云一把拉住兴致盎然就要往里冲的温韧禾,一脸愠色的看着里面影影重重的人影,虽然这依君楼的门口沒有那些个衣着暴露的男子站在那里拉客,可顾挚云就算在不懂,也知道眼前这华丽辉煌的楼层,便是那个文人骚客最爱的地方……青楼。 “怎么了,都到了低头了,挚云你这小子,不会是不敢进去了吧。”温韧禾被顾挚云拉住,转头看到顾挚云正瞪着自己,顿时明白的笑了一下,一脸挑衅的看着顾挚云。 看到温韧禾的目光,虽然知道她是在激自己,可是顾挚云还是忍不住一扬脖子说道:“进就进,谁怕了!” 说完便反手拉着温韧禾就往依君楼走去。 温韧禾沒有说话,只是跟在顾挚云身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这个姐妹,什么都好,就是经不起挑衅,只要自己一挑衅,。ET 顾挚云一走进依君楼内,将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吓得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楼内,长袖舞歌,丝竹之音,亲昵调笑,一瞬间,让顾挚云有了一种错乱的感觉。 “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走!楼上去。”温韧禾看到顾挚云的样子,显然知道她是第一次來这种地方,想当初自己第一次來的时候,只怕表情和顾挚云也不逞多让吧。 温韧禾推了一把,然后顺手招了个龟婆,扔过去一粒碎银子,让她带自己前去魅居。 今日若不是郝姐姐请客,就算她想來,也沒有这个资本进去魅居,要知道想要见玉瓷公子一面,沒有个上千两银子,那便是妄想。 她虽说是将门之后,可是家教胜严,若是让爹爹知道自己竟然敢到这种地方,只怕定是一顿狠狠的惩罚。不过若是能见到玉瓷公子,就算是惩罚,她也是心甘情愿了。 知道來人是郝小姐邀请过來的,更何况自己还收了银子,龟婆哪里敢怠慢,领着温韧禾和顾挚云就往二楼魅居的方向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上到二楼,顾挚云顿时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跟在龟婆后面,弯弯折折,顾挚云有些担心的拉了拉温韧禾的袖子。 二楼之上,越见清幽,只怕这不是普通人能上得了的吧。 温韧禾一脸得意的看了顾挚云一眼,然后悄声的说道:“待会我们就要去见玉瓷公子了,怎么,姐姐我够意思吧!” 玉瓷公子,连续两年的花魁得主,就算顾挚云在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而且引花游街可是自己最爱的盛会,那玉瓷公子自己隔着花船,也远远地见过,也知道他在凉城的名声,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挚云还真沒见过,听温韧禾这样一说,顾挚云还真是來了点兴趣,只是,想要见到玉瓷公子,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想到这里,顾挚云一把拉住温韧禾,见前面带路的龟婆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顿时小声的对一脸愕然看着自己的举动的温韧禾说道:“这玉瓷公子,想要见他一面,你有带这么多钱吗?” 温韧禾听到顾挚云的问題,扑哧一笑,到是沒有顾忌的说道:“放心好了,今天是郝姐姐请客,用不着我们数钱。” 听温韧禾这么一说,顾挚云倒是放下了心來,跟着龟婆不多时就走到一个门口拐着魅居两个字的房间门前,龟婆也不说话,只是将门打开一条缝,让两人进去以后,便将门带上,轻手轻脚的离去。 顾挚云进了房间,般看到屋内帷幔之下,几位小姐正围坐在桌子边,优雅动听的旋律从不远处盘腿而坐的男子手中发出。 一时间,屋内竟然安静如斯。 而桌边的那些人似乎也沒有发现到自己的到來,顾挚云有些疑惑的正要开口问询,便看到温韧禾对自己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便轻手轻脚的朝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顾挚云虽有疑惑,但是见温韧禾这般模样,自然也知道现在不该再问,跟着温韧禾掀开帷幔,顾挚云终于看清楚了弹琴的所谓何人。 只是一看之下,确实如遭雷击一般。 呆立。 沈瓷静静的落在那里,那张脸,即便是不施脂粉,也精致得足以让男子嫉妒,吹弹可破的肌肤,顾盼流萤的双眸。似乎只要她坐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不忍亵渎的美。 沈瓷其实从顾挚云一进來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她亦是沒有想到顾挚云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她面上已经沒有任何的波动,手上的琴音依旧。 良久,沈瓷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之后,收回手,端坐在琴桌盘,向一干似乎还未回过神來的小姐们微微了颔首。 “各位小姐,一曲终了。” 因为刻意,清润的似黄鹂的般声音,更显得沈瓷娇弱了几分。 桌上的诸位小姐在听到沈瓷的声音时,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來,为首的小姐一脸痴迷的望着沈瓷,如果可以的话,只怕她已经将沈瓷拥入了怀中了。 “郝姐姐!”虽然早已听说玉瓷公子琴声一绝,可是这么近的聆听,却还是让温韧禾忍不住惊叹,温韧禾虽然琴艺不行,可是却也不得不想相信,只怕这玉瓷公子的琴,比起学堂的六艺先生,也不逞多让吧。 “韧禾,你來了。快,快來坐。”郝谷文听到温韧禾的叫唤,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在看到温韧禾的时候,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起身走到温韧禾的身边,将她引导了一边的座位。 温韧禾也不扭捏,拉着顾挚云就坐了下來。 “听玉瓷公子一曲,怀素甘拜下风啊!”桌上中年女子将端了半天也未曾饮下的酒杯,重新放回了桌面上,看着那亭亭而坐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却是百感交集。 她本是名声在外的琴师,亦是宰相府为郝谷文专门请來师傅。今日本不想來,却是被郝谷文给硬拉來着。 本以为只是烟花之地的一个公子,就算琴弹得再好,可是沒有灵魂的琴声,又怎么能算得上上好的琴声了,却不想…… 这看似柔弱的玉瓷公子,却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先生谬赞了,玉瓷这是献丑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谦逊,沈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未从琴台上起身。 “玉瓷公子,恕在下唐突,不知可否能请公子陪我们在座的几位喝上一杯。”郝谷文起身,走到沈瓷身边,风度翩翩的伸出手。 “既然小姐盛请,玉瓷自是不好拒绝。”沈瓷微微仰头,并沒有理会郝谷文伸出的那只手,而是径直站了起來,走到桌子边上,也不坐下。 见郝谷文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回到座位,沈瓷从怀中掏出一个酒杯,就着桌上的酒盛满。 “玉瓷不胜酒力,不能多饮,谨以这一杯敬诸位,还请诸位不要见怪。”沈瓷将杯中酒饮尽之后,虽然这么说,可是实际上那张脸,却已经沒有任何的表情。 “自然,自然!”郝谷文连连点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瓷,只怕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吧、 “既然酒也已经喝了,曲也已经唱了,那就恕玉瓷不陪了。”沈瓷微微侧身,躲开郝谷文的视线,然后将酒杯收回袖中,向桌上的诸位小姐行了一个礼,然后一转身,便回到琴桌面前,抱起琴,就要离开。 看到沈瓷的举动,桌上的人几乎都愣住了,她们都知道今儿个为了请到玉瓷公子,郝谷文是提前了很久,而且还是花了数千两银子才预定到的,虽然别人都说这玉瓷公子面冷,喜欢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可是却也万万沒有想到,他居然会这般行事。 这才只不过是弹了一首琴,喝了一杯酒,便要离去,一时间,桌上的人似乎都愣住了。 “玉瓷……公子,请留步。”温韧禾沒有想到自己才刚來这么一会,沈瓷就要离开,她心中却是万般不愿,所有她只是愣了一下,便飞快的挡在了沈瓷的面前。 沈瓷被人拦住去路,只得止住了步子,看着挡住自己的女子,一脸阳刚,看年龄,应该也就在十五六岁左右,是刚刚和猫儿一起來的人,应该是猫儿的同窗吧! 只是……, 沈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知为何,看到这女子,自己有种面熟的感觉,可是脑中却完全沒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这位小姐,不知你拦下玉瓷,所谓何事。” 与自己爱慕的男子说话,虽然温韧禾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脸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三分,她低着头,看着那张尽在咫尺间的脸,一时间竟然结巴了起來:“玉……玉瓷……公子。你能不能……,再弹一曲。” 玉瓷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温韧禾,沒有说话,只是沉吟了一下,便转身回到琴桌坐下,然后将手中的琴放在上面。 “玉瓷献丑了!”沈瓷看了众人一眼,随即低下头,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起來。 叮叮咚咚,似节日般欢快的琴声从沈瓷的指尖倾泻而出。 沈瓷闭上眼睛,并沒有看手下的琴弦,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桌上,那个叫怀素的女子,一脸诧异的盯着沈瓷,耳中那轻快的琴声,似乎能带动人的情绪,抹去心头的纷乱。 只是这曲音,她为从未听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瓷重重的落下最后一个音,然后舒了一口气,张开眼睛,轻轻的说道:“献丑了。” 怀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回过神來,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站了起來大声喊道:“好!果然是好曲。” ------------ 第四十二章 你是瓷姐姐吗? 怀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回过神来,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好!果然是好曲。” “多谢先生夸奖!”听到怀素的夸奖,沈瓷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的颔首,算是对怀素的回礼。 怀素并没有介怀沈瓷的无礼,对于一些偏才来说,性格总是会有一些奇怪,而她作为个爱琴之人,听到自己从未听过曲子,顿时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只是,不知玉瓷公子可否告知,你刚才的弹的曲目是……” “并无曲目,刚刚这曲子,只是玉瓷一时念起,随手而弹。还望先生不要笑话,若让玉瓷自己再弹一次,只怕也弹不出刚才的相同之音了。”沈瓷看着桌上的琴,手中轻轻的划过琴弦,随意的解释道。 她学琴也不过只有几年时候,而定下的曲目原本就不是自己所长,她更喜欢的是随心所欲的弹自己想弹的曲目。 今日她本来就只准备了一首曲子,却也不知道为何在温韧禾提出要求的时候,自己居然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既然已经答应的了话,沈瓷也不好反悔,孤儿即兴弹了一首罢了。 “可惜,可惜了啊!”怀素一脸惋惜的看着沈瓷,这样有才的人,若没有沦落这般,那该多好啊! “居然琴已弹完,玉瓷就不打扰诸位了。”沈瓷倒是没有介意怀素的话,伸手将眼前的琴抱在怀中,然后起身,施施然出了房间。 屋内,温韧禾有些疑惑的看着怀素,作为小辈,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虽然玉瓷公子离开,有些遗憾,可是更多的确实兴奋,迷恋。 “先生,您为何说可惜了?难道是因为没有将曲目记下来吗?” 怀素遗憾的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灌而下,这才感叹道:“玉瓷公子,是凤!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的,所以我才会叹一声可惜。” 正在桌上人感叹的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顾挚云猛的站了起来,推开凳子就要往外走去。 “挚云,你怎么了?”温韧禾就坐在顾挚云的旁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飞快的伸手,一把抓住了顾挚云的一脸,兴奋脸上,却有一丝的疑惑。 自己这个好姐妹,似乎从一进到这个屋子就有些不对劲。 “放手!”顾挚云用力一甩,却没有将温韧禾的手甩开,他抬头起,看着温韧禾,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的凝重,让温韧禾一愣,顿时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来。 见温韧禾松开手,顾挚云看也没看温韧禾一眼,随即便转身往门口冲去。 “这是……”因为一直没有介绍过,所以看到顾挚云的举动,郝谷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温韧禾。 “这是我长丰学馆的同窗,平常她不是这个样子的,还请郝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责怪于她。”顾挚云是自己带来的,而现今做出这样鲁莽的行动,自然是自己的过错,温韧禾一脸愧疚的看着郝谷文,心里却担心这个时候顾挚云跑到哪里去了。 “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就算了!”郝谷文虽然心中不喜,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娘亲大人再三叮嘱,要和温家交好,不然她才没有兴趣和这傻愣子一般的人物交好。 “多谢郝姐姐,我有点担心挚云,所以先行告辞了!”温韧禾面上一喜,伸手一抱拳,就匆匆往外走去,顺手拉了个龟婆,问明顾挚云离开的方向,便急急的追了上去。 自从沈瓷当上了花魁之后,魅居就作为她接客的地方存在,本她也应该住在魅居的,只是却因她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味道存在,再加上沈瓷身份特殊,故而穆公子另外为其安排了居所。 从魅居出来,沈瓷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那里,见顾挚云急冲冲的跑了出去,便对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就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顾挚云看到沈瓷,虽然心中满腹疑问,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可声张,便不紧不慢的跟在沈瓷身后。 回到房间,待顾挚云进门之后,沈瓷吩咐泗水在门外守候,关上门,这才看着顾挚云,习惯性的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轻笑了一下,感叹般的说道:“猫儿,你长大了啊!” 上一次相见,猫儿看起来还明显只是个孩子,但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却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看来这几年猫儿确实过得不错。 在见到沈瓷的那一刻,其实顾挚云已经找了百个,千个的理由告诉自己,自己眼前所看到这个玉瓷公子是个男人,只是一个长得很瓷姐姐很像的男人而已,瓷姐姐不记得以前的事,可能这个玉瓷公子是瓷姐姐的弟弟也有可能。这个玉瓷公子看起来就完全不认识自己,而瓷姐姐见到自己,绝对不会这样的。 就连她自己都快被她的理由说服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因为这个玉瓷公子,真的和瓷姐姐长得很像。瓷姐姐不喜欢笑,而这个玉瓷公子从头到尾。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笑过。所以她迟疑了,她追出来了。 可是一出门就看到玉瓷公子正在等着自己,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给自己找的所有的理由,全部崩溃。 “你,真的是……瓷姐姐!”只有瓷姐姐才会这么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只要瓷姐姐才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唤自己的小名,只有瓷姐姐再看到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无一不再告诉着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瓷公子,就是自己的瓷姐姐。 沈瓷拉着顾挚云坐在一边凳子上,说道:“你应该认得出我的,猫儿!” 因为药物的原因,自己和两年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两年前,顾挚云已经见过自己了,所以沈瓷完全就没有一丝不确定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你不愿意留在师傅那里的原因,这就是不愿意娶哥哥的原因吗?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清倌玉瓷公子,居然会是我的瓷姐姐。”得到沈瓷肯定的答案,顾挚云几乎是咬着牙,一把甩开了沈瓷的手,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语带嘲讽。 “是啊,谁又能想到呢,艳贯凉城的玉瓷公子,居然会是一个女人呢?谁有会想要,在西凉会有女人堕落到这个的地步呢?”沈瓷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顾挚云近乎歇斯底里叫喊着,望着沈瓷的眼睛里有些浓浓的失望,说道最后,眼泪已经布满了她的脸颊,只是她却没有伸手将泪水抹去,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看着沈瓷,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瓷姐姐那么的聪明,她从小就觉得,只要瓷姐姐愿意的话,她就一定能否考上状元,瓷姐姐一直都是自己的骄傲,可是现在,这个骄傲却在一瞬间坍塌消失了。 那么聪明的瓷姐姐,居然沦落到这种连乞丐都不如的地方。 “我只想保住你和杏子而已。” 看到顾挚云那么失态的样子吗,沈瓷并没有上前,她只是那样的看着她,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不想让你和杏子死在那个冬天,我也不想你和杏子一直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遇见你们之前,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究竟是个什么样人。没有过去,没有牵挂,除了这个名字以外,甚至连活着的理由的都没有。但是我遇见你们,你们便成了我活着的理由。” “我不信,不信!你是骗我的,一定是这样的。”顾挚云摇着头后悔了两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沈瓷。 “信与不信在你,做与不做,却在我。回去吧,这个时候,老头会担心了。”沈瓷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回头看着顾挚云。 顾挚云张了张嘴,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可是看到门口因为自己的喊声而聚集的人群,让她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走到门口,看着面无表情的沈瓷,低声的说道:“我怕还会再来的。” “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再进来了,若是你想什么的话,去问顾大夫吧!”沈瓷看着顾挚云,轻声的说道,一如既往的音调,完全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这一切,她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哥哥,他知道吗?”顾挚云听到沈瓷让自己去找师傅,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又有些迟疑了起来。 “嗯!”沈瓷看了顾挚云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伸手将顾挚云一把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门外,围观的人渐渐的散去,而顾挚云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的站在那里,面色惨白。 ------------ 第四十三章 只有你,才是她的希望! “你怎么现在才出來啊,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了!”温韧禾在依君楼里找不到顾挚云,问了守门的人,也说沒有看见顾挚云出來过,沒有办法,她只有在门口等着,这一看到顾挚云真的从里面出來的,顿时一喜,便迎了上去,嘴上却开始抱怨了起來。 顾挚云抬头有些浑浑噩噩的看了温韧禾一眼,也不说话,抬腿就往大街上走去。 “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看到顾挚云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温韧禾更是满腹疑惑,见顾挚云走远,温韧禾也想不了那么多,连忙追了上去。 “回家!”顾挚云听到温韧禾的呼喊,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停下步子,转头一双眼睛沒有任何的焦距的看着温韧禾,吐出了两个字。 只是…… 听到顾挚云这样回答的温韧禾,不但沒有放心,反而一脸惶恐的望着顾挚云,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了探顾挚云的额头,再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沒有发烧啊。 “挚云你沒事吧!还记得我是谁吗?” 顾挚云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一脸担心的温韧禾还是说了三个字:“温韧禾!” “还好,还好,你还记得我是谁!”温韧禾见顾挚云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松了一口气,随意一脸认真的看着顾挚云:“看你走错方向了,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失忆了呢?你家在那边呢?真不知道你脑袋里现在想的什么,算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闻言,顾挚云苦笑了一下,沒有拒绝温韧禾的好意,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我们是姐妹嘛,有些好谢的!”温韧禾一脸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然后拉着顾挚云,便往反方向走去。 …… 这里离仁济医馆其实并沒有多远,所以沒走多远,温韧禾便看到了仁济医馆门口挂着的灯笼,光亮处似乎还有一个人在那里來回的走动。 温韧禾拉着顾挚云快走几步,看到门口所站之人,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放开顾挚云,快步迎了上去,一脸不悦:“沁书,我不是让你在府里等我吗?怎么到这里來了。” 那位叫沁书明显书童打扮的男子,再看到温韧禾的时候,顿时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平郎君见您这个时辰还沒有回來,所以让我出來寻寻您,沁书左思右想,您是和顾小姐一起出门的,。ET” 听沁书这样说,温韧禾顿时有些焦急了起來,连忙问道:“二爹爹知道了,那我爹爹知道吗,那娘亲有沒有问什么?” “平郎君帮忙小姐掩饰过去了,但是如果小姐再不回去的话,只怕就要露馅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听沁书这么一说,温韧禾顿时急了,拉住沁书就要往外跑,想了想,却又停了下來,转头对着医馆方向喊道:“顾大夫,我已经将挚云送回來了。” 也不等里面的人出來,温韧禾一刻也不耽误,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顾炎雨之前听温府的下人來报,猫儿要晚点回來,之前倒是沒有觉得什么,只是夜渐渐的深了,却依然不见猫儿的身影,顿时有些焦急了起來。 忽然听到门外传來的声音,忙走到门外,看到顾挚云站在不远处,一颗忐忑的心,顿时放了下來。 只是…… “猫儿!”看到顾挚云站在那里,却丝毫沒用动一下的意思,顾炎雨心中不由得一突,走到顾挚云身边,看到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有些疑惑起來。 顾挚云听到师傅的声音,仰着头看着顾挚云,良久,忽然开口说道:“师傅,我见到瓷姐姐了!” 顾炎雨心中猛然一惊,一把抓住顾挚云的胳膊,惊呼道:“在哪里?” “依君楼,师傅,你也知道瓷姐姐就在那里对不对,你也知道瓷姐姐就是那个玉瓷公子对不对。”顾挚云完全沒有理会固胳膊处传來的痛楚,而是仰着头,看着顾炎雨,一脸的笃定。 顾炎雨沒有说话,而是看了顾挚云的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还是知道了,进去吧!“ 顾炎雨有些无力的放开顾挚云的手,然后转身有些颓然的往医馆走去。 顾挚云沒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便跟着顾炎雨见了医馆。 将门关山,顾炎雨转身走到顾挚云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感叹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见过你瓷姐姐了,想必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为什么你瓷姐姐会在那里了吧!” 顾挚云沒有说话,顾炎雨也沒有在意,只是转身坐到了一边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应该快五年了吧!你瓷姐姐带着你和杏子跑到我医馆來,让我为你哥哥看病,那时候你们身上只怕连一颗铜板也沒有,可是你瓷姐姐却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会找到钱回來。 她确实也做到了,当她拿着三百两银子求我收下你们两个的时候,我便很诧异,这么的短的时候里,这么多银子,她是从哪里來的。我问她,她也沒有隐瞒,直接告诉我,她将自己给卖了,这是她的卖身钱。想來那时候,她便已经为按安排好了一切吧。 我想替你瓷姐姐赎身,可是你瓷姐姐却将这条后路给堵死了,她和那穆公子签订了协议,如若不是他愿意的话,就算我想,只怕也沒有办法为她赎身。后來我就想,若是你能考上功名。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到时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依着你瓷姐姐对你的疼爱,只要你帮她赎身,她应该就不会拒绝吧!只是却沒想想到,你现在便已经知道了。” “哥哥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才会那样的逼着我学习。”听顾炎雨说道,顾挚云垂头,沉默不言,半响之后。她忽然抬头,看着师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嗯,两年前你瓷姐姐才第一次参加引花游街,就被杏子知道了!不是杏子不告诉你,而是你瓷姐姐恳求他不要告诉你的。她不想你心中有愧。顾炎雨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凌大姐带哥哥走的事,瓷姐姐也知道!”听了师傅的解释,顾挚云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來了,她思索了一下,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題。 “嗯,知道!启元在走之前,我让她特意去找了你瓷姐姐,也是得到她的允许,我才同意让启元带你哥哥走的。”顾炎雨点了点头,并沒有一丝的隐瞒,既然最大的秘密已经被顾挚云知道了,那么其他的事,也已经沒有隐藏的必要了。 “那,为什么瓷姐姐会变成玉瓷公子!难道你们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顾挚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就算是瓷姐姐把自己卖了,可是瓷姐姐是个女人,就算接客,那也是接男客,按照师傅的说法,瓷姐姐是从去年的才开始接客的,那时候瓷姐姐才不过十三岁而已,虽然那时候确实看不出男女的差别,可是今年瓷姐姐已经十五了,可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顾挚云心中猛然一惊,她忽然发现,自己今天晚上见到瓷姐姐的时候,瓷姐姐居然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她的身体就停在两年前。 看到顾挚云的样子,顾炎雨自然是猜到了她现在心中所想,其实前些日子在看到沈瓷的时候,他同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世间居然还真有这般逆天的药,居然能停止一个人的生长速度。 “你还记得两年前,乾王爷被火烧死,梅家公子的传言吗?” “嗯,那时候师傅还为梅家公子治疗过,可是这和瓷姐姐有什么关系呢?” “你应该从你瓷姐姐那里知道,她是怎么和我认识的,那之前,救了你瓷姐姐的,便是这梅公子!你瓷姐姐和一个神秘人做了一个交易,她用这两年时候在依君楼赚的钱,为一个人赎身,那个神秘人便为她治好梅公子的伤,你瓷姐姐为报救命之恩,所以就答应了。”一想到治好梅奕的那个神秘人,顾炎雨就不由得有些唏嘘,只怕这种停止生长的药,应该也是那个人给沈瓷的。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会有这么高的医术。 “瓷姐姐参加引花游街,成为花魁,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清倌,就算有人打她的注意,也不可能发现瓷姐姐是这个女的,对吗?”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透了瓷姐姐为什么会冒着被自己和哥哥发现的危险,也要参加因印花游街的原因了,只可惜,自己居然从來都沒有发现过。 “嗯,确实如此!”顾炎雨赞许的点了点头。这孩子一点就投,也不愧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那为什么,瓷姐姐的身体……”顾挚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題。 “应该是药物控制的原因吧!你瓷姐姐也跟我说过,只是老夫却也琢磨不透其中的缘由。”一说到这个,顾炎雨不由得有些脸红了起來。 “师傅,你让我好好想想!”顾挚云看着顾炎雨,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脑中却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嗯,你要知道,你瓷姐姐的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顾炎雨知道这个时候,需要顾挚云想清楚才行,他叹了口气,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大堂。 大堂之中,顾挚云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忽然…… 她一咬牙,双拳紧紧的握住,眼神中一片坚定。 瓷姐姐,你就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來的。 ------------ 第四十四章 你是女的? “在看什么呢?”沈瓷本想出门出去走走,才刚下得楼去,却发现楼里的公子全部都聚集在门口,而一向不爱热闹的穆公子居然也在其中,沈瓷不由得走了过去,拨开人群,走到穆辞月的身边。ET “今日是清远的使臣入京,公子们听说,那里的主权的都是男子,所以大家都好奇清远的男子和我们西凉的男子有什么不同。”穆辞月知道沈瓷不太喜欢关心的外面的事,见她问起,顿时便伸手指了指从门前街道走过的帐队。 沈瓷顺着穆辞月的视线看了过去,里面穿着铠甲的士兵,果然都是男人,沈瓷执起袖子,挡在半边脸,唇轻轻的勾起,笑了笑,果然风俗不同,那充满阳刚之气的士兵,确实不是西凉遍地柔弱的男子所能比拟的。不过,在看到了柔情似水的男儿,再看到这种充满了男子气概的男人,倒是让沈瓷有种久违的感觉。 “不都是男儿,只是国髓不同而已。” “虽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到是有些羡慕。”穆辞月看着整齐行进的军队,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虽说自小便被爹爹教育要温良贤淑,可是再看到与自己截然不同,霸气十足的男子,一时间还是忍不住向往。 “穆公子,这话随便说说便好,到别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便是!”沈瓷看到穆辞月的样子,倒是沒有反驳他的意思,只是看着军队离开,一脸无趣转身,便往依君楼里走去。 “你要去哪?”穆辞月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转了回去,顿时也从人群散了出去,追上沈瓷,有些不解。 “原本想出去逛逛,却不想败了兴致,倒是沒了心情了。”沈瓷拖着长袖,看着穆辞月一脸,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穆公子,你还是让楼里的诸位公子都回转了吧!这清远的士兵确实看着好奇,只怕那清远的士兵看着我们,也是好奇的紧,而我们青楼是下作的地方,当不得那些富贵的人家,若是被那些人惦记上了,只怕在这个当口上也引不起半点波澜,所以还是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为好。” 穆辞月听沈瓷言语,心中顿时一惊,顿时透心凉,忙招呼外面看热闹的公子们回楼。 只是,不想…… 依君楼本就是凉城最大的楼倌,里面的公子各个堪称绝色中的绝色,这一堆公子聚在门口,就想是一堆发光体,只怕早就被人注意上了。 车帐之内,一穿着明黄锦袍,上绣五爪金龙的俊俏男子,将掀开的帷幕放下,望着躺在自己对面长相阴柔一脸无趣的仰躺在凳子上,正一颗一颗的咬着葡萄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换上了一张笑脸:“皇弟,这西凉的男子,可是美得惊人,皇弟不是心心念念着想要到这里走上一遭,怎么來了,却又沒了兴致了呢?” “对于美人,我只喜欢欣赏,哪比得上皇兄你呢?况且此次父皇是派你前來与西凉女皇商谈议和之事,紫鸢不过是來学习而已,有的是大把的时间,自是不用皇兄担心了!”略显嘶哑的声音,冲淡的紫鸢给人的阴柔感觉,对于皇兄的问询,他丝毫沒有在意,张嘴将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紫鸢懒洋洋翻身坐盘腿坐在了凳子之上,他托着下巴,望着一脸笑意的皇兄,无趣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微微掀开车帐,一只手托着下巴,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一点精神。 夏言恒闻言,对于夏紫鸢言语中的讽刺,自是恼火万千,只是却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弟不好对付,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这般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呢? 在沒有万全而周密计划之前,他自是不会轻举妄动。 “两位皇子,女皇陛下在嘉心园内宴请两位皇子,还请皇子现行更衣,至于皇子的随行军士,臣以安排下去,在顾庆楼准备好了酒食。” 车帐到了下住的客栈,这才停了下來,随伺的官员恭敬的只能在车帐外,禀报道。 这可是清远的两位皇子啊,虽西凉和清远是两国之隔,但是谁不知道,清远虽然国力强盛,可皇家却子嗣不足,当今的皇帝,只有仅只有两个儿子,而这次为了议和,居然将两位皇子俱皆派了出來,足见清远对这次议和的看重。 所有随伺的官员,已经得到上头的再三嘱托,定要小心伺候两位皇子,确保他们在凉城的安全。 “那就麻烦大人了,还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和皇弟稍作更衣便是。”夏言恒下了马车,看着随伺官员恭敬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回了一句,一转头看到夏紫鸢一脸有气无力,似沒有骨头一般的站在身子身边,完全沒有半点皇家子弟的架势,心中那股刚刚才熄灭的怒火,一瞬间便弥漫到了自己的头上,若不是因为有外人的原因,只怕他早就狠狠的斥责紫鸢了。 “为皇子服务,是本官的服务,皇子请去更衣,本官自再次等候。”那官员也是人老成精的主,不然也不会被女皇派來执行这么重要的人物,一看到气氛不对,立马转移话題。 “嗯!”夏言恒点了点头,狠狠的瞪了夏紫鸢一眼,然后一甩袖子,大步往客栈里走去。 夏紫鸢一脸笑嘻嘻的凑到那官员面前,似看稀奇的拍了拍官员的肩膀,然后明目张胆的从袖子掏出一个金锭子扔进那官员的怀中,说了声:“谢了!” 然后便大步走进了客栈。 那官员手忙脚乱的将那金锭子接住,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夏紫鸢离开的方向。 就算要行贿,也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吧! 夏言恒并沒有耽误太多的时间,不多时便出现在了顾庆楼的门口,只是左等右等之下,却不见夏紫鸢出來,夏言恒脸色难看的吩咐随从去夏紫鸢的房间去找他,那随从听了夏言恒的吩咐,也知道太子现在火气很重,几乎是用小跑着的去了夏紫鸢的房间,伸手拍门,却沒有想到一拍之下,那门居然自己动开了,随从先是心中一惊,随即一脸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愕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物,那里还有皇子的身影。 皇子才刚到下榻的客栈,便消失不见了,这要是传不出,恐怕会对这次的和谈有很大的印象,随从几乎是颤着腿,在房间里走一遍,终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看到上面的字,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拿着字条就匆匆的下了楼,跑到夏言恒的面前,也不敢说话,只是将纸条一脸恭敬的交代夏言恒的面前。 “这是什么?”夏言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伸手接过字条,一看之下,顿时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嘴里低声咒骂道:“混蛋!” 字条上其实只有几个字而已,可是一想到夏紫鸢离开时候的嘴脸,他就气的不打一处來,转身看了一脸恭敬的守在那里的随官,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火气说道:“走吧,不用等我皇弟了!” “是,太子!”虽然不知道夏言恒是因为什么原因发怒,只怕这应该和夏紫鸢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不再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所以随伺自然是不会多问,伸手恭敬的将夏言恒请到了车帐之上,吩咐车队,让皇宫开去。 夏言恒坐在车帐上,一脸的阴沉。 他完全沒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夏紫鸢居然会放自己鸽子,要知道自己临行之前,母后可是千交代,万交代自己一定要看住夏紫鸢,却沒有想到,才刚到这地头上,就让夏紫鸢给溜了。 虽说这次父皇将议和的事情全权交予自己,可是自己早已有了太子妃,这也是为什么父皇会让夏紫鸢跟着自己的原因,夏紫鸢现在才不过十七岁,别说是妃子,就连贱妾都沒有一个,若是真要和亲的话,夏紫鸢确实是不二人选。 而现今,自己才刚进了凉城,夏紫鸢就缺席了女皇陛下的宴会,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可以说是逆转了议和的局面,议和还沒有开始,自己便已经处在了劣势。 现在父皇身体欠安,若是能签订议和协议,对于自己登上皇位,无疑的一个缓冲的时间,而有了这个协议,也就意味着,在一段时间内,西凉就会对清远失去警惕,到时候自己若想同一两国,这无疑是一个最佳的时机。 一切都已经谋划好了,却沒有想到局还沒有画好,夏紫鸢就做了这样意料之外的事……,夏言恒一想到那张字条上的字,就恨不得将夏紫鸢千刀万剐,已泄心头之恨。 她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凳子上,眼神阴冷。 …… 仁济医馆内,顾炎雨刚刚打发走了一名患者,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一只手便伸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几乎是习惯性的,顾炎雨就搭上了來人的脉搏,一探之下,便收回了手,有些不悦的抬起头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脸阴柔的男子,却又一愣,再度把上了來人的脉。 “你是女的!” ------------ 第四十五章 夫妻之名,夫妻之实(上) 夏紫鸢其实这是第一次來凉城,从顾庆楼的窗户出來之后,夏紫鸢就直奔仁济医馆而去。 虽然不知道路,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夏紫鸢随意的丢出一个碎银子,找了个人,将自己领到仁济医馆,让那人散去之后,夏紫鸢到沒有马上进去,而是等到最后一个病人离开之后,这才坐在了顾炎雨的对面,伸出了手。 顾炎雨一探之下,便知这个女人根本就沒有病,顿时收回了手。正想斥责一二,抬头却发现,來人根本就是个男人,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探错了脉,再次伸手,脉搏却还是女相,不由得有些愣愣的看着來人。脱口道:“你是女的!” 夏紫鸢并沒有说话,只是看着顾炎雨轻轻勾下唇,然后伸手从脸上抹过,顿时半张脸被覆盖上了青衣的面具。 还不待顾炎雨反应,那半边青衣面具,就消失在了夏紫鸢的手中,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 夏紫鸢看着顾炎雨愣然的表情,将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张脸凑近顾炎雨,唇一勾,说道:“十年之期,我如约來了。” 听到夏紫鸢的话,就算顾炎雨现在还有一丝疑惑,现在也已经明白了。他手一僵,顿时无力的垂在了身侧,他看着近在咫尺间,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女子。 他万万沒有想到,他们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那萦绕于自己梦中的恨意,似乎一下子找了宣泄口,顾炎雨一瞬间,脸色惨白。 夏紫鸢也不着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双手托着腮,一脸笑意的看着顾炎雨,一点都不焦急。 “你是……紫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良久之后顾炎雨似乎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望着夏紫鸢一脸悠闲的模样,问出了心中疑惑,上一次相见的时候,虽然也是在宫中,但是紫鸢那时候还真是个孩子而已,虽然她有说过自己是公主,而现在,虽说是两国议和之际,可是紫鸢也沒有理由出现在这里,而看她的装束,完全就是清远男子的装扮。 更何况,虽然他穿的是黑袍,可是黑袍上用紫黑色的细线绣着的三爪金龙,这便意味着现在眼前这个人,是用皇子的身份來的。 可是…… 谁都知道清远皇帝,只有两个儿子,而紫鸢却是女的,在皇族之中,若想用女儿身來隐瞒自己的身份长达十七年之久,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紫鸢将那个人杀了,并且取而代之!!! 夏紫鸢有趣的看着顾炎雨神情的变化,待见顾炎雨镇定了下來,他这才笑嘻嘻的说道:“我是跟着太子就这样走过來的。” “太子!你是说,他也來了。”听到太子这个称呼,顾炎雨才刚镇定下來的脸,顿时一片惨白,就连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來。 显然,太子的到來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隐藏起來的伤痕,几乎是在一瞬间,再度被撕裂,血淋淋一般的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紫鸢自然是看到顾炎雨的变化,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然后站起身來,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移到了顾炎雨的身边,伸手一带就将顾炎雨带进了自己怀中,依旧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中却透着一丝怜惜。 “居然当着你夫人的面,再想其他的男人,看來果然还是为妻魅力不够啊!” 几乎是在听到夏紫鸢话的一瞬间,顾炎雨的脸就炸红了起來,他用力的推开的夏紫鸢的怀抱,后退几步,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夏紫鸢,微红的脸上,有一丝薄怒。 可却也沒有反驳,也算是默认了夏紫鸢对自己的称呼。 顾炎雨看着敞开的大门,再看看完全沒有个正形的夏紫鸢,红了脸轻声说道:“你跟我來!” “不知相公,要前往何处?”夏紫鸢呵呵的笑了两声,却沒有跟上顾炎雨的脚步,反而故作疑问的问道,然后伸出手,一脸不解的样子。 “你……!”作为西凉赫赫有名的名医,顾炎雨何曾被人这般用言语轻薄过,可偏偏自己却无力反驳,因为夏紫鸢这样叫自己完全就沒有任何错误,可是顾炎雨还是无端了红了一张脸,看着夏紫鸢伸出的手,那还有那故作无知的脸,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牵的话,只怕这个人会在这里跟自己耗上一天,也是很有可能的。 顾炎雨只得愤愤的瞪了夏紫鸢一眼,然后似赌气一半的拉住夏紫鸢,用力一带,原本想拉夏紫鸢一个踉跄的,却沒有想到夏紫鸢居然就着自己这一带,直接就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就在夏紫鸢冲进顾炎雨怀中的同时,她便伸出手,抱住了顾炎雨的腰,完全沒有顾忌顾炎雨瞬间就僵硬了的身体,似一只偷了腥的老鼠一般,一脸享受的靠在了顾炎雨的肩膀上。 被夏紫鸢这么一抱,顾炎雨几乎是陷入了脑袋空白的状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居然任由夏紫鸢抱了个满怀,等到回过神來,推开夏紫鸢的时候,自己早已被前面这一脸笑意的女子占尽了便宜。 望着夏紫鸢伸过來的手,顾炎雨完全沒辙的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夏紫鸢的手,走进了内室。 “你是用什么身份來的!”顾炎雨请夏紫鸢坐下之后,伸手替她到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她的对面,有些担忧的问道。 虽然对与夏紫鸢的事,他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其实夏紫鸢的处境不是很好,而这次她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跑來找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当然是用我自己的身份來的,不然相公你以为,堂堂清远皇子就是这么好冒充的啊!”夏紫鸢自然是知道顾炎雨问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份虽然能够瞒得了别人,可是顾炎雨作为大夫,刚刚更是探了自己的脉相,定是知道其中的曲折,而其中关系重大,夏紫鸢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他人。 虽然顾炎雨在名义上算的上自己的相公,但也也算得上是自己十年前的决定了,他们之间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沒有见过面了,虽然夏紫鸢能够肯定顾炎雨在这十年里并沒有动心,但是却也不能保证他是否能保守住自己的秘密。 “可是……!”虽然夏紫鸢这么说,可是顾炎雨还是有些定不下心來。 “我只能告诉你,清远确实有个我的存在。相公,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的为好,我家皇兄,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让他见到了你这个故人,只怕又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來,虽然为妻我并不担心,可是在为妻羽翼还未丰满之时,若让我家皇宫占了便宜去,为妻可是会很心痛的。”虽不能多说,但是夏紫鸢还是稍微的提点了一下,随即又提醒顾炎雨,他可是在自己皇兄面前吃过亏的,而现在他是自己的人,若是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自家皇兄给欺负了去,那时候若要说出去,自己也就还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顾炎雨自然是知道夏紫鸢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十年前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太过于相信别人,才会酿成苦果,若不是夏紫鸢的出现,只怕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凄凉的客死于清远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和当时还只有年仅七岁的夏紫鸢定下了生死姻缘,他答应了夏紫鸢提出的条件,然后安全回到西凉,依照约定开了这家仁济医馆,然后在这里等她來娶自己。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只有七岁的夏紫鸢会提出那样一个要求,等她十年,然后娶他。 虽然一直都清楚西凉、清远两国国情不同,可是那时候她是看过自己被折辱后的样子的,却还是毅然和自己定下了生死姻缘。 甚至还在自己身下种下了双生蛊,所谓双生,顾名思义,就是同生同死。 若是被种下蛊毒的一方背叛了的话,那便会全身精血被蛊毒所噬而亡,虽然他不知道夏紫鸢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蛊毒的,但是这般这种损己折他的方式,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这也是他后來回到西凉,翻遍群书也才知道寥寥无几。 他当时原以为这只不过是夏紫鸢的一时儿戏,毕竟当时她才不过七岁有余,虽说是皇族之后,可也不过是一黄口小儿,顾炎雨又怎么会想到,夏紫鸢居然所说是真呢。 “你在想什么?”夏紫鸢见顾炎雨一时无话,顿时好奇的凑了上去,看着他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伸手在顾炎雨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的问道,丝毫沒有因为顾炎雨在自己面前失神而感到丝毫的不高兴。 “沒,沒什么!多谢……小姐提醒。脸上冰凉的触觉,让顾炎雨猛然惊醒,他惶然躲过夏紫鸢的碰触,精致如白玉的脸旁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开口道谢,却不知如何称呼眼前的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唤出了这个有些陌生的称呼。 “相公,你是不是该唤为妻一声娘子,而不是……小姐!” ------------ 第四十八章 相公,你抱我去。 夏紫鸢原本就睡得昏昏沉沉,却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的声音,只是却不想张开眼睛,却沒有想到那人居然还不罢休,夏紫鸢只能无奈的张开眼睛,看着眼中的书卷气的女孩儿,挪开了视线,却看到顾炎雨推门进來,也懒得回答,直接再度闭上了眼睛,将脸沉进了被子。 顾炎雨准备好了水,想了想,正打算叫夏紫鸢起來的时候,一进房间,就看到顾挚云站在床头,顿时一愣。随即有些心虚的唤道:“猫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來了。” “师傅,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顾挚云看到夏紫鸢不想理自己样子,正要再度开口,却听到了师傅的声音,顿时转头问道。 “她是……”顾炎雨刚想说明夏紫鸢的身份,却又突然心中一哽,瞬间改变心意,瞪了顾挚云一眼,一脸不悦的说道:“大人事少管,还不回去读书。” 顾挚云原本以为师傅会告诉自己,却哪想到师傅话锋一转,就让自己出去。顿时咯噔了一下,想要再问,却看到师傅的样子,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话吞进了肚子,回头看了夏紫鸢一眼,然后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顾炎雨看到顾挚云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并沒有追上去,而是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夏紫鸢陷进被子中那张笑脸,不知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水已经准备好了,去洗洗吧!” 听到顾炎雨的声音,夏紫鸢并沒有张开眼睛,然后直接闭着眼睛坐起身來,直接抱住顾炎雨的腰,带着一丝困倦的声音响起。 “相公,你抱我去。” 顾炎雨看到夏紫鸢坐起,顿时露了出她**的后背,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下门口,见沒人看到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后拿起一边的夏紫鸢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撤掉被子,见夏紫鸢却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只能伸手将她抱起,走到门口,见外面无人。 这才推开门,抱着夏紫鸢几乎是用跑着的速度冲了浴室之中,关好门,走到浴桶边,这才将夏紫鸢放下,将她的外袍撤下,然后将她扶进了浴桶,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先洗着,我去帮你拿你的衣物!” “嗯!”夏紫鸢舒服的泡在水里,恍惚见听到顾炎雨的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并无多话。 顾炎雨见夏紫鸢应了,顿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然后深深的了一口气,他刚才看到夏紫鸢的身体,居然差点又把持不住了。 他摇了摇头,平淡了这么久的心,居然又开始泛起了波澜,他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时候,他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夏紫鸢剩下的衣物,挂到浴室的屏风上,随即悄悄的折回大堂,看着外面的青石板小道上偶尔走过的人群,有些微微的失神。 就连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夏紫鸢留在自己身上味道还沒有散去,可是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虽说清远和西凉国情不同,可是无论是身份,地位,年龄自己都配不上她啊! 至于身份地位來说,她是清远的公主她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甚至可以说是无数人爱慕的对象,而他虽说曾有过显赫的家世,可早在十年前,因为宁死也不愿嫁给乾王爷,而被逐出了家门,顾家的家谱上从此抹掉了自己的名字,而现在,自己只不过是这家小小的仁济医馆里一个老板,一名大夫。 与夏紫鸢來说,这样的身份简直就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十年前…… 而就年龄來说,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在西凉自己年龄,只怕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可夏紫鸢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在清远,这样的年龄,正处于花一样的年龄。 可是……,她却在十年就捆住了自己,而现在她更是履行了承诺,为他而來,可是自己真的能放下所有的一切跟她走吗? 就算他原因跟她走,只怕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原本就处于劣势的男人吧! 可叹自己空有一身的医术,却除了救人以外,毫无用处。 “顾大夫?”梅奕一进门就看到顾炎雨坐在大堂之上,表情失落的样子,顿时有些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沒事吧!” “梅公子,是你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陪清远的使者,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小小医馆來了。”顾炎雨被愣神的看着梅奕,半响才回过神來,掩饰性的轻轻一笑,随意有些奇怪的问道,今天清远使者來朝女皇定会在宫廷设下胜宴,而这个时候,作为护送使者來朝的梅奕,不在宫里守着,怎么会有空到自己这里來。 “因为将军现在抽不开身來,是以将军让我來看看您的,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回了。”梅奕到沒有追问顾炎雨的失常,只是一脸恭敬的对顾炎雨行了一个礼,然后将翎凤祀让自己转答的话,复诉了一遍。 “拿來!”顾炎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梅奕,他这个徒弟还真是宝,清远使者來朝,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老眼昏花了,还需要他特地派人前來跟自己通报一声,他回來的消息吗?顾炎雨看着梅奕两手空空的样子,顿时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來。 梅奕看到顾炎雨伸手,顿时一愣,不解的问道:“什么?” “自然是礼物啊!我徒弟从边关回來,还特意让你前來知会老夫一声,又怎么好意思让你空手而來呢!”顾炎雨理所当然的说道,丝毫沒有因为主动伸手索取礼物还感到不安。 “这个……顾大夫,将军并沒有让梅奕准备礼物,所以……!”梅奕苦笑着,硬着头皮说道,顿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将军会让自己來向顾大夫问候了,想必他自己也忘了准备礼物,才会让他來做这个替罪羔羊的吧! “沒有准备礼物來见我做什么?回去告诉祀小子,让他准备好礼物,不然就别來见我。”顾炎雨自然是知道梅奕意思,顿时脸色一沉,指着门外,就要送客。 梅奕站在那里,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哪里会想到顾炎雨的性子这么古怪,上次见他,还是为自己看病时候,那时候顾炎雨倒从未对自己放过脸色,却沒有想到那只不过是窥见了顾炎雨的冰山一角,却哪只,他会这般不留情面。 “这不是梅公子吗?怎么,不陪我皇兄在宫里坐坐,难道是特意來找爷的?”夏紫鸢从内堂中走了出來,便看见梅奕站在站在屋中,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意,一张笑脸不觉着的又扬上了三分,他嘶哑着声音,走到顾炎雨身边,到也沒有顾忌梅奕的存在,直接就坐在顾炎雨的身边。 一只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梅奕。 “二皇子,您怎么在这?”梅奕看到夏紫鸢从里面走了出來,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啊,他刚从宴会那边回來,自然是知道夏紫鸢在客栈中无故消失的事,却沒有想到居然会在顾大夫这里看到夏紫鸢,而且看起來,他们一早便已经认识了,不然也不会让夏紫鸢熟稔到从里面出來。 可是……,谁都知道这二皇子是第一次到西凉,他又是从哪里认识顾大夫的呢? 而且,若顾炎雨真的认识二皇子的话,作为顾大夫的徒弟,将军居然也从來沒有提起过,显然,就连将军也根本就不知道二皇子与自己师傅熟识的事吧! “爷为何不能再在,我与顾大夫早在十年前便已熟识,这番來到西凉,自然是要拜见一番,难道爷在这里很奇怪吗?”夏紫鸢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折扇,轻轻的摇了两下,轻挑眉尖,嘶哑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韵味。 “自然不是,只是沒想到皇子居然和顾大夫熟识,顾大夫是将军的师傅,沒有想到,我等居然和二皇子由此渊源,还请劳烦皇子,对于此次议和,多加上心才是。”梅奕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出來,而是一脸恭敬的对夏紫鸢行了个礼,然后一脸欣慰的说道。 只是…… 夏紫鸢又如何会相信梅奕的片面之词呢,父皇和皇兄这些年來一直可以说是对西凉虎视眈眈,可是就是因为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硬是将父皇和皇兄的扩张计划生生的堵在了边境线上,寸步难行,而现今,若不是因为父皇久病不愈,为了替皇兄争取时间,这才会想西凉示好,不然又何谈议和之说呢? 而且之所以让自己陪着皇兄前來,还不是想利用住自己牵制住西凉,谁都知道,西凉女者为大,而自己一直病病弱弱,文不成武不就,在他们眼中唯一的优点,应该就是不沾花惹草,这样看來,自己无疑就是和亲的最佳人选,有了自己的存在,那时候,只要里应外合那西凉的国土还不是唾手可得。 夏紫鸢也不明言,只是笑着站起身來,走到梅奕的面前,然后伸手拍了拍梅奕的肩膀笑着说道:“当然,当然,我父皇在临行之前,可是千叮万嘱,一定要让这次和亲成功,想必不管西凉提出什么要求,皇兄都会斟酌一二的!” 夏紫鸢说完之后,转身看着顾炎雨,然后走过了过去,打开扇子,挡住梅奕视线,凑到顾炎雨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的才能听到声音,悄然说道:“相公,为妻可要先走了,不日再來。” ------------ 第四十九章 你今年……几岁! 顾炎雨有些愣愣的看着夏紫鸢说完之后,然后收回扇子,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扬长而去。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有些失落伤神。 梅奕一脸深思的看着夏紫鸢的离去的方向,刚才很明显,夏紫鸢拍着自己肩膀所说的话,其实在隐晦的告诉自己,这次议和,不管西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清远都会答应,只是在两方议和这个关键的时候,为什么夏紫鸢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筹码压在自己这边呢? 原本就因为未能参加宴会,已经是失了礼数,而现在,他竟然这般堂而皇之的告诉自己,无疑是将议和的掌控权交到了西凉的手中。 这对于一个皇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什么好处? 而且…… 虽然他刚刚可以压低了声音,和顾炎雨所说的话,他确是全部都听到了,梅奕抬头看了一眼顾炎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对着顾炎雨行了个礼,说道:“顾大夫,梅奕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就此别去。” 顾炎雨知道梅奕精于兵法,很多东西都一点就透,西凉能不被外敌侵扰,虽说祀小子的功劳很大,但是他却知道,若不是梅奕在祀小子后面为他出谋划策,只怕就西凉这点兵力,早就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了,见梅奕这个样子,他顿时心中一突,虽然不能肯定,但他怀疑梅奕应该看出了点什么问題,毕竟,夏紫鸢的提醒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就连他久不关心国事,都能听出來,更何况是梅奕呢? 只是顾炎雨也知道,就算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毕竟现在,梅奕定是看出了他与夏紫鸢之间的特殊关系,祀小子那个傻瓜应该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梅奕会武的吧,但是他号过梅奕的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便更意味着,夏紫鸢刚刚悄然和自己的说的情话,只怕也应该被梅奕听了去了。想到这里,顾炎雨不经有些头痛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梅奕自行离去。 沒想到自己十年平静,却一朝被夏紫鸢全破了去,而他故意点明自己身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了? 一大堆的疑惑悬于心头,却无从可解,顾炎雨只能无奈的放弃。 待顾炎雨挥手让自己离去时,梅奕几乎是沒有停留的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心中确实思绪翻腾,就刚刚夏紫鸢在顾炎雨耳边说的那几句话,无疑不在说明,这个來西凉议和的二皇子,是个女的。而且还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和顾大夫结成了连理。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二皇子今年才不过十七岁而已,而顾大夫却已近而立之年。那二皇子所说的十年之前究竟是什么意思,十年之前,二皇子才七岁,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一个一个谜团萦绕在梅奕的心头,不得其解。 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梅奕就赶到了皇宫门口,心中的思绪也被渐渐的理顺,他拿出进宫的玉牌让守城侍卫检验的时候,忽然心中一顿,随即改变了注意,虽然说自己已经掌握了很多,可是却完全无从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些事情,一旦细究起來,到时候说不清的还是自己。 梅奕心中百转千回,接过侍卫递过來的玉牌,随即转身离去,他现在已经不打算了进宫了。 守城的侍卫,一脸奇怪的看着梅奕,却无人挡住他的离去,毕竟梅奕是祀将军眼前的红人,而有些问題毅不是他们能够问的。 就在梅奕离开后不久,皇宫正门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走出了一位身穿红衣的阴柔公子,此人正是夏紫鸢。而不知身后则跟着一个面相普通,丢在人堆里绝对引不起别人半点注意的中年女子。 夏紫鸢看着梅奕沒有进入皇宫,便已经离去,顿时得意的笑一下,白蜇果然沒有说错,这梅奕似乎比他表现出來的还要隐藏的更深,对于太过于聪明的人來说,摊明了一切反而比躲躲藏藏,引言不发更加让人怀疑。 “夜一,走吧!”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沒有停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夏紫鸢看了一眼身后扮相普通的女人,顺手说道,现在也到时候该去见师姐一面了。 “是,公子!”被称之为夜一的女人应了一声,随即转到夏紫鸢的前方,为其带路。 若是现在此刻沈瓷在的话,她定然会发现,夜一领着夏紫鸢所到达的院子,正是当初翎之烽领着她到往依君楼的秘密通道。 显然夜一此行的目的,是将夏紫鸢引到依君楼去。 而就在依君楼的魅居,沈瓷坐在琴桌边上,双眸微合,一手托着腮,一手有气无力的拨弄着琴弦,叮叮咚咚零散的琴音,还当真是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而坐在桌边的客人,却丝毫沒有在意,反而似卖弄一番的抽出了挂在一边装饰用的长剑,顺着沈瓷零散的琴音,轻飘飘的练了起來。这个太阳还未下山,就來叨唠沈瓷的,不是翎之烽又是谁呢? 不过,虽然沈瓷的曲不成调,但是翎之烽的剑舞,看起來却是有模有样。 只不过现在沈瓷却是困倦的很,完全沒有心情观赏,原本因为早上想外出走上一遭,特意起了个清早,哪想到清远使者來朝,硬是生生毁了她的兴致,想要再睡,却已经完全睡不着了,无事可做,自然要找点事做,找了穆公子学了半天的刺绣,看得眼睛都花了,困倦也上來了,可是还沒躺在床上打个瞌,就被翎之烽从被子里拉了出來的。 好端端的,不去找她的穆公子,反而來折腾自己,又怎么能让沈瓷心平呢。 “铮……!”手下弹着的音符更像是催眠曲一般,沈瓷弹着弹着,忽然头一垂,那只弹琴的手,重重的压在了琴弦上,发出铮铮的声音,手指尖传來的刺痛,还有琴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顿时将沈瓷惊醒,她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翎之烽一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困意。 翎之烽倒是沒有怪罪沈瓷的意思,用剑挑了挑,示意沈瓷接着再弹,随即便将兴致放在了手中的剑上,沈瓷无奈的看了翎之烽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身子坐直,手指再度挑动琴弦。 但……,翎之烽的身形,却忽然一顿,他看着沈瓷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笑了一下,然后收回剑,走到门口,将微微开了一个缝,然后在沈瓷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回到桌子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酒,放在自己对面。 “有客人要來!” 夏紫鸢还沒有走进就已经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了,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种琴艺还在敢弹,看來这依君楼倒是有些名不符其实了。 就这夜一推开的门,夏紫鸢走了进去,任由夜一将门关上,想必她应该会守在门口,以防其他人靠近吧,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翎之烽有自己的府邸,在她自己的府邸见面,只怕比在这里见面要安全数百倍,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翎之烽放弃安全的地方,反而选择这里。 掀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帷幔,夏紫鸢便看到翎之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夏紫鸢却沒有理会翎之烽的示意,然后走到沈瓷身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她却突然伸手,将沈瓷给拉了起來,琴音顿时一断。 沈瓷其实在夏紫鸢进來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只是翎之烽既然已经说了是客人,她到沒有注意,原本就昏昏沉沉的时候,却哪想到夏紫鸢好好的,不去陪翎之烽,居然会來找自己,顿时沒有提防的就被夏紫鸢拉了踉跄,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顿时也清醒了一些,她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夏紫鸢,一脸的不解。 “公子,有事?” 夏紫鸢原本是因为不耻于沈瓷的琴声,却沒有想到自己进门之后,他居然更是沒有半点反应,顿时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之所以将沈瓷拉了起來,一來想让沈瓷停止那难听的琴音,二來是想看看,一个在能被翎之烽在和自己自己会面存在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却沒有想到…… 在看到沈瓷水雾朦胧带着三分倦意的双眸,眉而不黛,脂而不施,肤若凝脂,一张精致的脸上虽然沒有效益,可是看得夏紫鸢却是心中一动。 “你今年……几岁!” 沈瓷被夏紫鸢的问題一愣,随即转过头,见翎之烽一脸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放下心來,如实的说道:“未满十五!” 夏紫鸢听到这个答案,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放开了沈瓷的手,无趣的坐在了翎之烽的对面,还狠狠的瞪了翎之烽一眼。 翎之烽丝毫沒有在意夏紫鸢的眼神,而是转头看着脸上虽然沒有任何表情的沈瓷,解释道:“他喜欢长相俊美的男人,但必须比自己年长的男人。对于比自己小的男人,确是沒有兴趣。” “错了!”夏紫鸢看了翎之烽一眼,然后一脸郁闷的瞟了沈瓷一眼,说道:“她是女的!” ‘哈哈哈,师妹果然好眼力!“翎之烽看到夏紫鸢吃瘪的样子,顿时畅快的大笑了起來,她这个师妹什么都好,但就是过不了美人关,所以翎之烽才会将夏紫鸢领到沈瓷这里來。 虽然沈瓷是个女的,但是至少也能勾起她的兴致。 ------------ 第五十章 你不也是女的! 沈瓷看了夏紫鸢一眼,随即揉了揉自己被捏得红肿了的手腕,然后重新坐回琴桌,看着夏紫鸢淡然的说道:“你不也是女的!” 夏紫鸢听沈瓷这么一说,不由得眼前一亮,看着沈瓷,有些奇怪的问道:“我自问装扮的不错,不知道小姑娘你如何会认为我是女的呢?” “从头到脚,不管哪里看都像是女的,不过你到是放心,别人是认不出的!”沈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夏紫鸢,然后说道,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女的,虽然她的伪装可以堪称完美,可是不知为何,在自己眼里,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女的。 “你这小姑娘倒是挺好玩的,小姑娘,我和贝勒爷有点事要谈,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听沈瓷这般说话,夏紫鸢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 沈瓷并沒有答话,只是眼睛一亮,随即将视线投向翎之烽 翎之烽又如何不知沈瓷简直就巴不得离开,她可是从被窝里将沈瓷拖出來的,这点小心思,翎之烽却又如何会让她如愿呢? “无事,就让她在这里便是,她不会说出去的。”翎之烽一开口,就打破了沈瓷的幻想,沈瓷一时间有些颓废趴在了琴桌上,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 “玉瓷公子,还请劳烦你为弹上一曲如何?”翎之烽有些好笑的看着沈瓷的这个样子,但也知道这是因为沈瓷对自己不设防,所以才会在自己面前这般无所顾忌,她可是知道就算是对楼里的公子,她也从來沒有过什么表情,就连笑一笑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污了我的耳朵。”夏紫鸢见翎之烽居然让沈瓷弹琴,顿时摇了摇头,拒绝道。她在外面已经领教了沈瓷琴声了,可沒有什么兴致再听一次。 沈瓷原本听了翎之烽的话,不情不愿的坐直了身子,正要开始弹,却听到夏紫鸢居然说自己的琴声难听,她不但沒有半点不高兴,反而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转头看着翎之烽,这可不是自己不弹,而是别人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的琴。 翎之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沈瓷,看來她今天对自己打扰了她的睡眠可是怀恨在心啊,她有些古怪的看了夏紫鸢一眼,在西凉有多少人想听沈瓷一曲,可惜却苦求沒有机会,而夏紫鸢却这般不屑一顾,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会气得吐血吧! “瓷儿,就让清远來的二皇子看看你的琴艺究竟有多烂!” 既然翎之烽已经这样说了,沈瓷自然不好在使诈偷懒,她侧身在早已准备好的面盆里净了手,然后擦干,看着翎之烽微微的点头说道:“既然是清远來客,那我就斗胆为二皇子献上一曲《破阵子》。ET若是弹得不好,还请二皇子不要见怪。” 沈瓷手搭在琴弦上,激昂的而紧迫的琴声,嘈嘈切切,两军对垒的那种急促感,让夏紫鸢原本漫不经心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她有些惊奇的看了沈瓷一眼,完全沒有想到她的琴艺已经到了这样的水平,可是为什么……之前。 翎之烽自然是知道夏紫鸢的疑惑,她抬头将夏紫鸢面前的酒杯盛满,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的说道:“我來找她的时候,她才刚睡下,只怕根本就沒有清醒。自然是有七分不满,琴自然不成调了,但现在你是客人,既然是客人的话,总要满意才行,不过敢说玉瓷公子的琴会污了耳朵,只怕这西凉之中,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 “哦,原來如此!”夏紫鸢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之前自己将她拉起的时候,那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翎之烽并沒有过多的纠结于这个问題,还是话锋一转,一脸狭促的看着夏紫鸢说道:“看你的样子,你应该已经把那人给吃了吧! “自然是已经吃了,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还等了十年,若不吃,又怎么对得起我为他守身如玉十年呢?”夏紫鸢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沒有觉得自己讨论的话題有什么不妥。 “那你是真的打算带他走了?”翎之烽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然后抬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夏紫鸢,她们既是同门姐妹,自然是知道夏紫鸢的事情。只是却沒有想到,夏紫鸢居然无所顾忌到这样的地步。 别人不知道双生,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先不说双生的好处, 一旦被种下双生的人,若是沒有成其好事,那还好说,若夏紫鸢喜欢上其他的人,只要将另一个被种下双生的人杀死,蛊毒自然会解除。但若是在沒有将另一个种下蛊毒的人杀死。而和其他的人行房的话,那个人定将被蛊毒吸尽全身精血而死。但若是两个种下双生的人成其好事之后。若发现这样移情别恋的事,那便是一损则三损。 而夏紫鸢当年为别人种下双生的时候,才不过七岁,而对方已经十七岁了,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虽然说那个人并沒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但加上今天,他们总共才不过见了数面而已,就这样便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给对方,这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当然,我可不想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时候死掉,而今后,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为了我的命,我定然会好好的护住他。”夏紫鸢笑了一下,理所当然的说道,语气中沒有丝毫的后悔。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这次怎么会來西凉,之前不是说只让你皇兄过來吗?”见夏紫鸢沒有丝毫的犹豫,翎之烽点到即止,这毕竟已经是属于夏紫鸢自己的感情范围了,虽然她们是同门,但也无权干涉。 只是,对于夏紫鸢居然会随太子一同來西凉,翎之烽还是吃惊不小,毕竟一开始夏紫鸢传过來的情报是只有夏言恒一个人來而已。 说到这个问題,夏紫鸢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不那老妖婆在父皇面前的出的鬼主意,我因为双生的原因,身边并无妻妾。而你也知道,我父皇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合并两国,这次议和,本就是避人耳目之举,可是偏偏那老妖婆在父皇面前出了一计,提出让我入赘你们西凉国,然后利用我的关系,两国达到成议和,降低西凉的警惕,同时就在我们前往西凉的同时,由父皇统领的二十万军队已经由各路开往边境,而皇兄会在返回清远的时候,将梅公子击杀,只要消除了阻挡清远吞并西凉的最大阻碍,到时候西凉就无人能阻挡清远的铁骑,成为清远的囊中之物了,那个时候,只要攻破凉城,我便依然可以回去当我的二皇子,这么好的计划,我父皇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果然是好大的野心,那就是说你父皇根本就沒有生病?看來这次你父皇对西凉是势在必得了。”听了这么一个惊天的大阴谋,翎之烽不但沒有生气,原本绷直了的脸,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双眼睛,却越加的锐利。 “苦心策划了这么久,自然是势在必得。要知道若不是我在父皇身边安插了人手,只怕父皇连我的都瞒了过去。”夏紫鸢露出了一个和翎之烽一样的微笑,有些嘲讽的说道,若不是自己提前有了准备,不然还真就被父皇给蒙骗过去了,只是却沒有想到,父皇居然这样的不信任自己。 虽然早已知道帝王无情,可是却还会忍不住心凉啊! “若不瞒你,这计划如何能成功;而就算瞒了你,你父皇又怎么想得到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会是你的人呢?不过,看样子,你父皇确实等的有些急了!”翎之烽看了夏紫鸢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你皇兄应该不是有大的动作,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我也需要去思量一下应对之策,你若有事找我,到这里给玉瓷公子留下口信便是。” “嗯,既然你放得了心,那我照做便是!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我皇兄似乎盯上这楼里的公子了。”夏紫鸢也不多废话,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便起身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停下身來,有些凝重的看着翎之烽。 “我知道了,我多谢提醒!夜一,送二皇子回客栈。”翎之烽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感谢的看了夏紫鸢一眼,然后对门外的夜一吩咐起來。 “是,主子!” 门外顿时传來了夜一恭敬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翎之烽自然明白,夏紫鸢已经离开。 翎之烽有些沉吟的坐在桌边,连沈瓷什么时候停止了琴声,也沒有察觉。 原本还朦胧的睡意,早已被翎之烽和那二皇子之间的谈话的内容给惊吓的烟消云散,她停了琴声,看着翎之烽沉默的样子,也沒有出声打扰,一时间,屋内宁静得可怕。 良久…… “瓷儿,这个时候,我不好派出人手到依君楼,穆公子我就交付给你了,不管怎么样,你一定护住他,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就让泗水來找我。”翎之烽有些无奈的看着沈瓷,正值议和的局面,凉城的局势可以说是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若她出头,那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便全部白费,就算放不下心來,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放心吧!玉瓷虽无能,但拼死也会护穆公子周全。”沈瓷看着翎之烽一脸凝重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暖玉般的笑容,她起身,微微向翎之烽行礼。 “那,我就放心了!” ------------ 第五十一章 并不是喜欢……! 沈瓷送走了翎之烽,一时间竟然沒有了倦意,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知何时,竟然已是华灯初上了。ET 她虽不关心国家大事,但听翎之烽言语,也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就算她有心,却也是无力。想到这里,沈瓷的眉间不由得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忧思。 “瓷儿,你在吗?”正在沈瓷愣神的时候,门口忽然传來了穆公子的声音,沈瓷一惊,连忙上前开门,可是心中却有一丝疑惑,这个时候,穆公子不再招呼客人,却找自己,又是为何? “穆公子,请进!” 沈瓷打开门,将穆辞月迎了进來。穆辞月进屋。环视了一周,却沒有看到自己想到的人,顿时有些失落。他转头看着恭敬站在旁边的沈瓷,有些迟疑的问道:“瓷儿,贝勒爷呢?” 沈瓷心中顿然明悟,想來是因为翎之烽到依君楼,定然会找穆公子,可是今日,穆公子应该是得了贝勒爷已经到了依君楼的消息,却沒有想到,贝勒爷并沒有按照以前的习惯,去见穆公子,而穆公子终于按捺不住,才会到自己这里來寻贝勒爷。 只是却沒有想到,贝勒爷居然已经离开了。 “穆公子,贝勒爷原本想去看你的,只不过临时发生了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所以他只得提前离去了。”沈瓷并沒有细说,因为翎之烽并沒有允许自己将这件事说出來,所以就算是贝勒爷的心爱之人,沈瓷也不是透露半句,只是避重就轻的将翎之烽离开原因说了一遍。 “这样啊!既然贝勒爷已经走了,那我便唤人过來拾捡一下。”穆辞月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知道在沈瓷这里问不出什么來,只得有些失落的放弃。 “那就有劳穆公子了!穆公子,我想此时出门一遭,不知穆公子可否答应。”沈瓷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好吧!你注意安全。”穆辞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來,因为今天贝勒爷的原因,他已经将沈瓷的客人都推了,到沒有想到翎之烽今天居然会这么早离去,既然今日已经无事,他倒想不出什么理由來拒绝沈瓷。 “多谢穆公子!”沈瓷心中一喜,送穆辞月出门之后,取下斗笠,趁无人注意,匆匆从之前翎之烽带自己走过的暗道出了依君楼,然后直奔泗水湖而去。 不知为何,看着盈盈水波,满天星辰,自己不安的心,就会慢慢的平息的下來。 而今晚,因为翎之烽和二皇子的话,她的心有些乱了,那一丝烦乱盘踞在自己心口,无法退却,这种感觉,让沈瓷很难受,所以她才会向穆辞月请求出门。 泗水湖就在城内,而且离依君楼并不是很远,再加上沈瓷急切,到也沒花多少时间,沈瓷就已经到了泗水湖边,这个时候泗水还有不少人就着灯光,在赏花,游玩。沈瓷原本就不是为了凑这个热闹,特意寻了一处幽暗僻静的地方,将斗笠摘下,挂在一边的柳树上,然后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里,快手快脚的爬上了柳树,这柳树虽然不高,但对于沈瓷來说,也已是足够。 她坐在粗壮的树杈上,伸手将一边的斗笠拿起,放在怀中,然后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今天好像是七月十六吧,如银盘一般大小的清月挂在天际,。ET 满天的星斗,似一幅画一般呈现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心中的郁结之气,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來。 …… 夜渐渐的深沉,梅奕有些烦闷的走在大街上,从皇宫离开后,他就调阅了大批十年前的卷宗,却奇怪的发现,里面与顾炎雨有关的一切,都似乎被人刻意抹掉了,将军曾经说过,十年前,顾炎雨可以说是太医院最年轻的,也算是天资最好的太医,可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太医院,甚至脱出了顾家家谱。十年前究竟发现了什么。 这完全就像是一个迷,将梅奕的好奇心勾起,却又得不到解释。 梅奕有些茫然的走到街巷中,却似乎完全沒有发现,他已经走过了自家的家门。 等到他醒悟过來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來到了泗水湖边,梅奕有些愣愣的看着青粼粼湖面,幼年时,和一干伙伴,还经常到这里嘻戏,只是后來却因为跟着将军,从此长戍边关,就算回來,也不过是匆匆数月,到时再也不曾來过了。 梅奕暂时忘却了那一个一个不解的谜团,到是來了兴致,围着这泗水湖畔转了一圈,蛙鸣曲叫,到让梅奕有了一丝闲情逸致。 他随意选了一个地方站定,仰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一时间思绪万千。 “砰!”梅奕靠在树上,仰头望着满天的星光,迷迷糊糊将翻了个身,身形顿时不稳的往树下折了下去,顿时让她已经有些迷糊的思绪惊醒了过來,她居然忘了自己正躺在树上,虽然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很高,可是摔下來,疼的可是自己。 沈瓷慌忙之间,想要抓个助力,却沒有想到,自己的位置实在不是很高,就这一下下功夫,她就已经往树下掉了去。 不过,就在沈瓷以为自己要摔得很惨的时候,自己的一只手突然被人拉住,沈瓷还沒回过神來,就跌撞了一个不是很宽厚的怀中。 是个男人! 脑中几乎是下意识的闪过这个念头,沈瓷一把将那人推开几许,西凉的男女之防,甚是严重,她现在虽然是男子装扮,但身为女子,却万万不能毁了别人。 沈瓷后退了几步,知道离那人远远的隔开,这才抬起头來。 “你是……梅公子!”沒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样半夜三更的时候,遇到熟识的人,沈瓷不由得有些诧异,虽然西凉宵禁不是很严,但这个时候,也应该沒有男子敢单独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这梅家公子,还真是有着非一般的胆识。 梅奕只不过是随意挑选了一个位置站在那里,却又哪里想到,居然会有人从树上掉了下來,梅奕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将那人拉住,却沒有想到虽然稳住了那人的身形,但那人还是免不了冲进了自己的怀中,梅奕还不待反应,那人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的推开了自己,后退几步。 接着便听到那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号,抬头一看,却发现,这个从树上掉下來的人,正是快两年未见的沈瓷。 也难怪梅奕一眼就将沈瓷认了出來,实在是沈瓷的模样和上一次梅奕见到时,根本就沒有任何区别。 “是……玉瓷公子!你这个时候怎么在这里?”梅奕迟疑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叫沈瓷什么,毕竟他是知道沈瓷是个女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穿着男子的装束,一时间自己又不好叫破沈瓷的身份,顿时有些迟疑了起來。 “梅公子比在下年长,叫在下瓷儿便是!只不过因为心神有些不宁,所以想独自一个人呆一会,故而自此,梅公子这些日子为护送清远使者,应该已是舟车劳顿,定是疲乏至极,这个时候梅公子不再府中歇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瓷自然是明白梅奕的吞吐,她定下了心神,随意的说道,毕竟今年自己才不过十五而已,而梅奕今年应该已经二十有余,自然是当得他叫自己一声瓷儿。 “只不过是一时失神,无意间走到这里罢了!”梅奕笑了笑,并沒有多说。 “哦!”沈瓷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转到柳树下,坐下。既然人家不愿意告诉自己,沈瓷自然是不会多问。 而梅奕也想不出什么话,來跟沈瓷说,一时间除了蛙鸣曲叫,再无其他声音。 “梅公子你,你……很喜欢呆在呆在军营里?”良久,沈瓷坐在地上微微偏过了头,看着长身而立的梅奕,问道。 她不是个多话的人,也并沒有准备去刺探别人的隐私,只不顾两个人就这么呆着,实在是觉得有点尴尬。 “不喜欢呆在那里,而是在那里,让会让我觉得我自己还活着。试问谁又喜欢天天过着喊打喊杀的生活呢?”梅奕收回自己已经飘远了的思绪,转头趁着微末的星光,看了沈瓷一眼,然后转头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粼粼水光之上,这才开口说道,算是回答了沈瓷的问題。 “那到也是!”沈瓷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和平,谁又喜欢打仗了,当然除了个别偏激份子,不算在内,只是,听梅奕口气,沈瓷不由得问道:“梅公子,你不喜欢西凉吧!不过确实也是,像梅公子这么聪明的人,理当建功立业,成就不世功名。而不是被人困死的家院之内,过着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日子。只可惜,这里却是西凉,就算梅公子满腹经纶,却无处可报。” 梅奕并沒有回答沈瓷的问題,而是轻轻的笑了一下,走到沈瓷边上,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坐了下來,说道:“你可知,这样的话,是灭门之罪!” “灭门之罪,我倒是想知道,若要灭门的话,除了灭了我之外,还能灭了谁。”沈瓷就像是听到一个玩笑一般,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原本冰冷的脸,在夜色中也渐渐地缓和起來,她曲着腿,将头搭在自己的臂弯里,看着梅奕:“若是灭门之罪,能告诉我,我的家人是谁,那我到时候心满意足了。” “你,你在哪里还过得好吗?”梅奕听了沈瓷的心中一顿,随即有些尴尬,他原本也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却沒有想到沈瓷会这样回答。沉默了一下,梅奕似乎不敢注视沈瓷的的眼睛,反而别过头去,不敢看沈瓷了。 “嗯,应该挺好的吧!只是每天弹琴,弹得我都烦了!可是不弹琴的话,就要陪别人喝酒,沒有办法,谁让我讨厌喝酒呢,天天弹琴,这琴艺倒是进步了不少,要是让我师傅知道了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吧!”一说到自己,沈瓷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自己每天也就只接一个客人,每次最多弹个两首就可以了,贝勒爷又经常來捧自己场,那时候还可以偷偷懒,虽然挺讨厌有些人的目光,但大家都挺护着自己的,到应该还算是挺好的。 “你不喜欢弹琴?”听到沈瓷轻快的语气,梅奕倒是放下了心來,听她提起弹琴,那厌恶的口吻,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來。虽然他回來才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在边关的时候,也经常听來往的行商提起,玉瓷公子的琴艺了得。却不想,沈瓷却好像不太喜欢。 “只不过是谋生的一种手段而已,算不上喜不喜欢。”沈瓷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一提到弹琴,就完全提不起精神來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梅奕到沒有反驳沈瓷的话,而是接着问道,他知道两年之期就快要到了,可是就算到了之后,她应该还是会呆在依君楼里。虽然不知道她要在那里呆上多久,但总归还是要有点打算才是。 “不知道,或许等我完成了约定以后,我会离开这里,离开西凉。去到其他的国家,然后选择一个适当地方,住了下來。如果可以的话,再找一个不嫌弃我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我想我要为他生一堆孩子,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沈瓷似乎看到了自己所勾画的美好的生活,不由的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只是在看到梅奕诧异的目光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这看似平淡的梦想,在西凉这个地方,是属于多么的惊世骇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沒志气,很沒抱负,生为西凉的女子,一生下就被赋予了责任,她必须强大,必须成就一番大事。然后娶夫生子,这才是西凉女子一生应该做的事。其实我也知道明白。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而且我也给不了别人强大的依靠……” 梅奕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缓缓道來的女子,才平静沒多久的思绪彻底翻腾了,他完全想象不出为什么沈瓷会坦然,坦然的说出被世俗所不容的生活。他甚至能够看到沈瓷眼神中的憧憬。 完全背弃了西凉上千年來传承的制度,她沒有一丝动摇的承认了自己的弱小,完全漠视了西凉赋予她的强大。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悸动,那被埋藏了的,甚至不敢和任何提及的一丝幻想,这样摊现在自己面前,堂堂正正,让自己连一丝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他呆在边关,不是因为喜欢战争,而是因为站在自己的国土上,他就能够看到一个实现他所有愿望的国家。 他的心是自由的,是不可能被束缚在家院之中;他的心强大的,想像自己的娘亲一样,建功立业。而不是在沙场上见证血与死的厮杀;他的心事任性的,他甚至沒有办法依附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卑微的生活。 可是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能说,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的,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即便只是想,也是罪孽的存在。 梅奕的心慌了,颤了! 他不想被沦陷在沈瓷所构建的美好之后,所有他逃了,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了。 泗水湖边的柳树下,只剩下沈瓷一个人,满脸愕然。 ------------ 第五十二章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男的! 夜,通明。 郝谷文陪着夏言恒一行正在凉城逛了一天了,得娘亲举荐,郝谷文才得到这次陪同來使的机会,这样大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过了呢,所以一路介绍了下來,郝谷文可谓说是尽心尽力,将夏言恒一行伺候得是舒坦的很。 “这是什么地方?”夏言恒停在了依君楼前,用扇子指着依君楼,转头问夏言恒。 “这是青楼,也就是我们找乐子的地方,太子爷好眼光,这依君楼里可是连续两年蝉联花魁,那玉瓷公子可是生的天资绝色,一手琴艺,更是精妙绝伦。”郝谷文忙不迟疑的解释道,说道玉瓷公子的时候,更是一脸向往的神情。 “竟然还有让郝小姐神往的男子,那本王到是要看看,这玉瓷公子究竟长何模样。”夏言恒看到郝谷文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一拍折扇,笑着说道,抬步就要往依君楼走去。 “这个……”郝谷文有些为难的挡住了夏言恒,虽然她也想见玉瓷公子一面,但是她也是知道规矩的:“这里待客的都是公子,所有太子爷进去不大好吧!而且,若想要见玉瓷公子一面,需提前定下时间,今日的话,玉瓷公子,应该已经有了客人,所有……” “我道是什么事情,原來如此!可是本王现在就是好奇,想要见识见识,想要逛一逛你们西凉的青楼,难道你还打算阻止我吗?”夏言恒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伸手一挥,后面便出來两个人,将郝谷文一把拖开,然后一打折扇,夏言恒便大摇大摆的往依君楼走去。 穆辞月正站在二楼之上观望着,忽然看到进來一衣着华丽,却风格迥异的男子,而后跟着七八个带刀的侍卫,旁边那一脸笑的女子不是他却认识,这不就是宰相家的郝小姐……,由郝小姐陪同,看來这些个男子,应该就是清远的使者,只是他们怎么会到自己楼里。而且就算想进,也不应该是到这里啊? 虽有不解,穆辞月还明白來人的高贵身份,忙下了楼招呼道:“诸位公子,不好意思,我们依君楼不招男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在看到穆辞月出现的时候,夏言恒顿时眼前一亮,喉头一阵蠕动,他故作疑惑的侧头,刚好挡住了自己的一脸的垂涎之色。对着郝谷文问道:“这位是……!” “这是依君楼的老板,人称穆公子!” “原來是穆公子,本太子神教久矣,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万分荣幸!”夏言恒一脸恭敬的向穆辞月抱拳,可是眼睛却溜达达的在穆辞月身上转悠。 这穆公子虽说青楼中的人,可是那种气度,却有大家风范,更何况,那张脸即便是素面朝天,也依旧美得让人惊心,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的那种柔弱的气息,就像是罂粟一般,吸引着夏言恒的注意力。 “穆某只不过这种勾栏之地一名小小的老板,又怎敢高攀,太子见笑了。”穆辞月有些不悦的后退了几步,不卑不吭的行了一个礼,拉开了与夏言恒的距离,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穆公子又何必见外呢,今日得以见到穆公子,本王却是砰然心动,不知穆公子可否赏脸,陪本王喝上一杯。”夏言恒自然是看得出穆辞月的抗拒,他微微皱眉,只不过是一个勾栏的老板,居然这般不识抬举,看來还是自己高看了这穆公子。 “还请太子慎重,穆某并不接客!阿福阿寿,恭送太子爷出去!”穆辞月顿时脸色一寒,一甩袖子, 吩咐一边的龟婆送客,直接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哼,本王请你,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抬举!”夏言恒见撕破了脸面,直接冷哼一声,看着已经迎上來的龟婆,直接一挥手,身后的护卫便一拥而上,将龟婆制住。 而夏言恒则上前两步,一把将穆辞月拉住,然后直接就拉住穆辞月上楼,随意找了个房间,然后一脚踹开,然后吩咐侍卫将里面的人拖了出來,将穆辞月往里面一扔,随即吩咐侍卫看住他,转身站在楼檐处,看着底下已经慌乱一团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滚,下面的人听着,今天依君楼不接客了,我数到十声,若是你们还沒有走的话,休怪本太子翻脸无情。一、二、三……十” 夏言恒满意的看着已是空无一人的楼下,转身走进房内,吩咐侍卫说道:“守着门,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的兴致。” “遵命!”两个侍卫随即带上门出去,守在了门口。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男的!”穆辞月有些骇然的看着一脸淫笑的着的夏言恒,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脸惶然。 他还从來沒有遇见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哈哈,只要是我想得到的,还沒有得不到的人。还不乖乖的过來,难道你还打算让本太子亲自动手!”夏言恒一脸淫秽的看着穆辞月,似乎已经想像得出,他在自己身下哀嚎的样子了。 “不,我不会过來的,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穆辞月连连后退,终于抵到了墙边,他看着夏言恒,心中一片灰败。 “是吗?”夏言恒非但沒有生气,然后笑了两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拉住穆辞月,一直手紧紧的扣住穆辞月的下巴,另一只手直接抓住穆辞月的衣襟,撕裂。 “兹……!”裂帛的声音,让穆辞月一惊,随即伸手护住一惊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肩,同时抬脚趁夏言恒沒有注意,一脚便踩在夏言恒的脚上,夏言恒脚上吃痛,手上一松,穆辞月顿时往后退去,一脸惶然的看着夏言恒。 “你不要过來!” 而门口,沈瓷带着泗水姗姗然而來,看到守在门口的侍卫,直接伸手就往侍卫脸上甩去,那侍卫又怎么会让沈瓷如愿,伸手一把就抓住沈瓷扬在半空中的手。 沈瓷微微皱眉,呵斥到:“放手!” 她原本正在房间内弹琴,却沒有想到忽然有人闯了进來,将客人赶走,一出來才知道穆公子居然被太子带进了房间里,心中暗叫不好,随即唤了人去贝勒府上求援,自己这才急急的赶到这里,看到两尊门神守在门口,自然明白穆公子就在里面,想也沒想的伸手,却是意料之中的被挡住了。 “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走开!”那侍卫看了沈瓷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迷乱,随即将沈瓷的手放开,皱着眉头警告道。 沈瓷沒有看那侍卫,直接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泗水吩咐道:“泗水,我要进去! “是,公子!” 那侍卫有些好笑的看着从沈瓷身后走出來的小男孩,完全沒有将泗水放在眼里,却沒有想到只感觉眼前一闪,便失去了泗水的踪迹,随即眼前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瓷看着因为自己这般响动,而涌过來的侍卫,对泗水点了点头,示意他來解决,直接推开门,进去。才刚抬头,就看到穆辞月衣衫不整的往自己的身边的柱子撞去,还未來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挡在了穆辞月的面前,穆辞月一头便撞进了沈瓷的怀中。 沈瓷只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被穆辞月的力道直接给撞在了地上。她伸手将有些晕乎乎的穆辞月拉到了身后,看着一脸淫笑着的夏言恒,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然跑到这里來撒野!” 夏言恒在沈瓷一进门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穆公子还有极品的人在,看着她呵斥自己,夏言恒居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小公子,跟我会清远如何,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的!” “原來你就是清远的太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样嘛,不如我把你阉了如何?”沈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一脸的不屑,要是他不说,她还真看不出这个人居然是夏紫鸢的兄弟。 “放肆,给脸不要脸,本王自然会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被一个下贱之人这般辱骂,夏言恒顿时恼羞成怒了起來,他一掌拍碎了身边的茶几。一脸铁青的走到沈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哦,那我到要看看你是哪里厉害!泗水,动手。”沈瓷根本就沒有将注意放在夏言恒身上,而是看着刚刚进來的泗水说道。 泗水也不答话,直接就向夏言恒冲去,只可惜夏言恒却早在沈瓷出声的时候就有了地方,轻轻的避开泗水的攻击,然后轻描淡写的就往泗水的要害刺去。 一时间,竟然打得不可开交。 沈瓷脱下外袍披在穆辞月身上,然后扶着他站了起來,有些担心的看着泗水。 “砰!”泗水终究不敌,直接被夏言恒的拳风扫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就这么点本事,就想对付本王,再练个十年吧!”夏言恒一脸得意的看着沈瓷,似乎势在必得。 “泗水,你带穆公子走,贝勒爷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你先送穆公子到安全的地方。”沈瓷扶起泗水,无奈之下,只有出此下策。 “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穆辞月一口否定了沈瓷的决定,如若将沈瓷留下,她定会遭到此人毒手的,他又怎么放心单独留下呢? “泗水,带穆公子走!”沈瓷沒有看穆辞月,反而转向了泗水。 “是,公子!”泗水抹去嘴边的血渍,然后一个手刀劈在穆辞月的脖子上,然后直接扛起穆辞月就往门口冲去,门外的人已经全部被他制服了,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 夏言恒不甘心放穆辞月离开,想要去追,却被沈瓷一把挡住。 “这是你自找的!”夏言恒狞笑一声,往沈瓷扑去。 ------------ 第五十三章 爷,我还没死呢? “贝勒爷,穆公子出事了!”凤筠焦急的等在皇宫门口,好不容易等到翎之烽出來,就直接扑了过去,早在依君楼出事的时候,沈瓷就让自己去请贝勒爷帮忙,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到了贝勒府,下人说翎之烽还在皇宫里,并沒有回來,那时候凤筠心中便是一凉,急急的又赶到了皇宫门口,他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了,这下终于将翎之烽等到了,又如何让他不喜呢? “凤筠,怎么回事?”翎之烽心中猛然一惊,也顾不得身后的翎凤祀和梅奕,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凤筠,焦急的问道。 “贝勒爷,您还是先不要问了,快点去楼里吧!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原本就已经耽误了这么长的时候,凤筠现在哪有时间來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反手拖住翎之烽,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就往依君楼方向走去。 “皇弟,梅公子!我现在有事,先走一步!”翎之烽被拖了几步,然后拉住了凤筠,转头对着身后的翎凤祀和梅奕说道,然后看着一脸急切的望着自己的凤筠说道:“得罪了!” 那不待凤筠明白翎之烽话语中的意思,凤筠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已经被翎之烽扛到了肩上,只看见身边的景物不断的后退。 “你沒事吧!”翎凤祀一脸奇怪的看着翎之烽在街道上狂奔,究竟是什么事,竟然会让这个一向浪荡的皇姐,焦急到这个地步,正想问梅奕,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梅奕的脸色竟然惨白得沒有一丝血色,就连唇也是一片冰白。 “心,好痛!”梅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秦鸾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那时候他倒沒有在意,可是却沒有想到自己的心口处,就像是无数的虫子在撕咬一般,疼的厉害。 “怎么回事?你的脉相很乱!”翎凤祀伸手探住梅奕的脉搏,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梅奕,他居然看不出梅奕究竟得了什么病,只是脉相杂乱,忽有忽无。 “我……沒事!将军,我们还是去依君楼看看,能让大皇子惊慌如此,只怕这件事牵扯不小,现在虽然已经知道了清远太子的目的,但是就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梅奕深呼了一口气,冷汗已经将他的背浸湿,他紧咬住冰白的唇,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有个人似乎现在很危险。 “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去皇姐那里看看!”翎凤祀有些担心的看着梅奕,给出了这个意见。 “不用了,我沒事了!这就走吧!不然只怕跟不上大皇子的速度了!”心中那种绞痛微微慢慢的缓去,梅奕说道,就往翎之烽消失的方向走去。 “那,我带你过去!”翎凤祀知道,只要梅奕决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想了想,一把圈住梅奕的腰,施展轻功,直接就往依君楼的方向走去。 待脱离的翎凤祀和梅奕的视线,翎之烽转到无人的地方,速度瞬间提高了十倍,脸上更是一副凝重。 忽然……,他眼睛一亮,带着凤筠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挡在了泗水的面前。 “主子!”泗水得了沈瓷的吩咐,将穆辞月打晕带了出去,正要将穆公子带往主人那里,却沒有想到主人竟然既然來了,顿时面上一喜。随即又有些灰败。 他之所以会留在沈瓷身边,就是因为主子不放心穆公子的安全,只是不好明着让自己保护穆公子,这才相借沈瓷的之手,达到保护穆公子的目的。 可是自己却还是失职了,让穆公子落入了危险之中,甚至还将玉瓷公子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 一想到玉瓷公子,泗水心中顿时一急。 “主子,玉瓷公子还在依君楼内,未能逃脱!” “什么!”翎之烽在看到泗水的肩上的穆辞月时,心中顿时大定,伸手接过穆辞月的身子,虽然衣袍下的衣服已经被撕裂了,但幸好并沒有损失,正要安下心來的时候,却听到沈瓷居然还留在依君楼里,顿时手一抖,瞪向了泗水。 “属下无能,若非玉瓷公子相助,只怕属下也是逃脱不得。”泗水惶然的跪在翎之烽的面前,双肩微微颤抖。 “穆公子,还有凤筠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依君楼!”翎之烽看着泗水,然后伸手将穆辞月放进泗水的怀中,然后起身,头也不会的往依君楼的方向冲去。 等他赶到依君楼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班子看热闹的人,翎之烽拨开人群,伸手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喧嚣取乐的地方,此时却已经是杯盘狼藉。 二楼之上的一个房间明显敞开着,她站在那里,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难道…… 翎之烽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直接跃上二楼,冲进了房间,便看到两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翎凤祀虽然带了一个人可是中间沒有停留,所以竟然比翎之烽还要先到了依君楼,他们到的时候,依君楼内便已经沒有了声音,大堂内,二楼之上,躺着七八个昏死的侍卫,要不是发现郝谷文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里,只怕找到正确的房间还需要浪费一定的时间。 只是……,在翎凤祀踹开房间的时候,刚要进去,却又眼前的惨烈的一顿。 而梅奕更是在一瞬间,心痛的站不直身形。 听到背后响动,见翎之烽进來,翎凤祀识趣的移开了身形。 “瓷儿!” 翎之烽看到场中情形,猛然一惊,几乎是冲到沈瓷面前,可是却不敢伸手碰触,生怕一碰之下,沈瓷就像是瓷娃娃一般碎了。 此时沈瓷身上的衣物早已碎成了一条一条挂在身上,一张精致的脸,一边已经高高的肿起,嘴角挂着一条明显的血痕,而腹部,一道明显的剑痕,还在泱泱的留着鲜血,她趴躺着的地方,身下已经形成了一个血圈。而就在她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仰躺在地方,露出了两条光溜溜的大腿來,这赫然就是清远太子夏言恒。 不过此时已经沒有人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了。 “贝勒爷,你來晚了!”沈瓷虽然很痛,可是却并沒有昏迷,听到翎之烽的声音,她有些虚弱的张开眼睛,微微张开唇,轻轻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來晚了!”翎之烽听到沈瓷的还有声音,心中猛然一喜,小心翼翼的将沈瓷扶靠在自己的怀中,鲜红的而温热的血,顿时将他的衣服染红。只是他却沒有一丝在意。 若不是因为沈瓷,只怕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辞月了。 “我还沒死呢?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先给给我止住血,然后再给我请个大夫,不然我就真的去了。”沈瓷一直手紧紧的压住腹部的伤口,看着翎之烽,居然轻轻的一笑,开口说道。 仿佛生死之际,对于她來说,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 “皇弟,麻烦你,帮我找找,这里有沒有止血的药!”翎之烽自然是看到沈瓷的笑,她瞪了沈瓷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还真以为自己不怕死了啊! 翎凤祀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他还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皇姐迷上了一个清倌,他本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浪子般的皇姐,收了心,今日一见,果然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个鎏金盒子,递给翎之烽,战场杀敌,受伤对于自己來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有止血的药,他身上倒是经常备着。 “多谢皇弟!”翎之烽伸手接过鎏金盒子,打开,一股药香顿时弥漫在空气中,翎之烽伸手从里面挖出一团膏状物,拿开沈瓷的手,涂在了她的伤口之上。 “贝勒爷,你还要干什么,麻烦你送我去顾大夫那里吧!你再这么磨蹭下去,玉瓷我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了!”沈瓷有些奇怪的看着翎之烽将自己靠在桌子角上,然后像要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她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了起來。 翎凤祀扑哧一笑,这玉瓷公子还真是个奇人,难怪会让大皇姐这般倾心。他转头,正想要梅奕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梅奕的身体已经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似乎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上一般。 翎凤祀心中一惊,身后将梅奕扶住,一探之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的脉搏,更乱了! 翎之烽原本想找件衣服,披在沈瓷身上,毕竟外面那么多人,就这样出去的话,对玉瓷的影响不好,却沒有想到沈瓷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來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翎之烽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将沈瓷裹住,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沈瓷就往楼下走去。 “慢着,那太子爷怎么办?”沈瓷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叫停翎之烽,指着躺在一边不省人事的夏言恒问道。 “到时候自然有人回來处理的。”翎之烽瞪了沈瓷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操闲心了。她沒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也不理会沈瓷的磨叽,直接往楼下走去。 “梅奕,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我师傅那里?”翎凤祀见翎之烽带着沈瓷离开,有些担心的看着梅奕。 “不用了,我沒事!麻烦将军送我回去,梅奕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感到心口的疼痛渐渐的缓去,梅奕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对着翎凤祀摇了摇头。 “那好吧!” ------------ 第五十四章 麻烦先救我好吗? “顾大夫,救命吧!”翎之烽抱着沈瓷匆匆來到仁济医馆,也顾不得了那么多,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对着黑漆漆的大堂,运气大吼一声,同时,将沈瓷小心的安置在一边的榻上,点燃了大堂内的烛光,想了想,便直接冲进后后院,径直就往顾炎雨的房间走去。 顾炎雨因为被夏紫鸢一阵折腾,才刚刚睡下不久,便听到外面传來一阵破空之音,还迷迷糊糊间,又是一个高声传來,顿时一愣,随即准备起身,却被身后的女子的拦住。 “我陪你一道前去!”这般巨大的响动,夏紫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听声音,似乎还是熟人。夏紫鸢眉间勾起一丝疑惑,这个时候,翎之烽跑到这里來干什么? “恩!”看到夏紫鸢裸着身体从自己身边跨过,顾炎雨顿时脸一红,轻声应道,然后背过身,将衣服穿上。 就在顾炎雨刚穿好衣服,准备下床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來砰的一声,门已经外力的冲击之下,支离破碎。 “师姐,出什么事了?”夏紫鸢看到翎之烽满身血污的就这样冲撞了进來,顿时心中一紧,翎之烽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能让翎之烽受伤的,除了谷里面的那些个人以外,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人能伤得到翎之烽。 “还不是你皇兄干的好事!”翎之烽沒好气的看了夏紫鸢一眼,然后一闪身,就到了顾炎雨的面前,顾炎雨正一脸疑惑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下一秒自己居然已经到了门口。 “我皇兄?做了什么事?”见翎之烽动作,夏紫鸢也沒闲着,她的笑脸微微一顿,随即挡住了翎之烽面前。 “待会细说,现在救人要紧!”虽然沈瓷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若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还会有生命危险,这个时候,翎之烽自然沒有时间和夏紫鸢磨蹭。 夏紫鸢一愣,随即问道:“你沒受伤?” “我要是受伤了,你觉得你皇兄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翎之烽反问了一下,见夏紫鸢还挡在门口,不由得一急,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夏紫鸢,直接带着两人就往大堂掠去。 顾挚云有些迷迷糊糊的走到大堂之内,看到完全破烂的门,顿时猛的一个激灵,那点朦胧的睡意一瞬间消失殆尽,她长着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黑漆漆的街道。 她刚刚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救命,可是师傅从來不接急诊的,怎么会有人大半夜的把人送到师傅这里來呢,一时疑惑这才想到出來看看,可是却沒有想到,居然这个來看病的人,居然这样彪悍。 可是,当她的视线转到榻上的时候,却又一愣,随即一脸不敢置信的走了过去,看着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的沈瓷,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瓷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是猫儿吗?”听到顾挚云的话,原本闭着眼睛躺在榻上的沈瓷,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随即张了张嘴,轻声的说道,若不是顾挚云靠的近的话,只怕根本就沒有办法听清楚沈瓷的话。 沈瓷现在躺在那里,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浑身一点力气都沒有,就连这般轻柔的声音,也似乎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再度闭上了眼睛,手指却轻轻的往顾挚云的方向挪动了几许。 “是我,是猫儿!瓷姐姐,你不要睡啊!我这就去唤师傅來救你。”顾挚云看到沈瓷闭上了眼睛,顿时心中一急,连忙拉住了沈瓷的手,一脸的急切,他在这仁济医馆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懂的一些医理,见沈瓷这个样子,生怕她一睡就再也醒來不了了。 “师傅,师傅!你快出來了!瓷姐姐受伤了。” 顾炎雨刚被翎之烽拖到大堂之上,便听到顾挚云略点惊慌的声音,再听完之后,不由的一愣,随即甩开翎之烽的手,忙加快几步,走到了顾挚云的身边,顿时看到了沈瓷那张惨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的脸。顿时脸色一沉,转头看向翎之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瓷儿!” 翎之烽在看到顾炎雨质问的眼神的时候,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夏紫鸢。 “他哥!” “你说什么?”夏紫鸢听到翎之烽的答案,有些愕然的看着翎之烽,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沈瓷这男女莫辩的长相,皇兄认错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皇兄不趁机笼络人心,怎么反而弄出了这样的乱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炎雨听到翎之烽的话,非但表情沒有松开,反而皱起了眉头。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清楚,等我到那里的时候,瓷儿就已经是这样了,对了!你皇兄现在应该还躺在依君楼里。”见顾炎雨这般,翎之烽也顿时隐下了一脸的轻佻,但也沒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稍微的提点了一下。 “老头,你想问什么,到时候问我好了,现在你先给我治伤吧!”沈瓷听到耳边传來的毫无营养价值的对话,不得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啊!师傅,你快给瓷姐姐看看吧!”顾挚云也一脸急切的拉住顾炎雨,看着沈瓷的目光,担心无比。 “顾大夫,我先去依君楼去看看我皇兄怎么样了!”堂堂一国太子,在两国议和之际,居然躺在了青楼之中,这其中的对于两国局势的影响,却有一定的分量,虽然夏紫鸢的还在笑着,但怎么看,也看得出那笑脸中带着的一股凝重。 “嗯!”顾炎雨点了点头,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沈瓷身上了,对于夏紫鸢的称呼,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心头却还是不自觉的涌现出一丝失落。 不过,这抹失落并沒有持续很长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心头的一抹疑惑取代,这股脉相…… 顾炎雨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沈瓷,然后似无法接受一般的探向了自己的脉搏。 一样,居然是一样的,那是不是说…… 沈瓷也被人种下了双生,可是,究竟是谁?会将双生种在沈瓷身上呢? 一时间,思绪杂乱,顾炎雨竟然沒有注意到夏紫鸢离去。 夏紫鸢见顾炎雨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到也沒有在意,而是看了翎之烽一眼,点了点头,就往外面掠去。 翎之烽自然是跟在了夏紫鸢的身后,虽然将穆公子托付了给了泗水,但是他又怎么可能放心呢? 再度回到依君楼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收拾大堂的狼藉了,而之前被打晕了的侍卫,也被楼里的龟婆给捆了起來,泗水将穆辞月送回房间之后,便一直守在大堂之内等候,看到翎之烽出现,忙一脸恭敬的迎了上去。 “主子!我已经将穆公子送回房间里了,现在凤筠公子正在那里照顾他。”压低的声音,并沒有让人注意到泗水这边的情况。 穆辞月已经安全了,翎之烽便放心來心來,看着楼上那间依旧半开着的房门。问道:“嗯,太子那边情况如何?” “我已经吩咐他们,不准靠近,玉瓷公子身上的**,威力盛大,所以太子还沒有醒來。”泗水一边引着翎之烽往二楼之上走去,一边悄然说道。 作为沈瓷的贴身侍从,他自然是知道沈瓷喜欢在自己的身上涂抹**,以防别人不轨!而且玉瓷公子身上的**还是贝勒爷交给自己的,其中威力,他自然是明了。 “**?”夏紫鸢听泗水言语,顿时有些疑惑的看着翎之烽,青楼之人,做的不就是引來送往的生意,可是这在身上涂**,到是有些稀奇了。 “也算得上你皇兄运气,你也知道玉瓷公子其实是个女的,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喜欢在身上涂抹**,若不是这**,只怕你皇兄现在就只剩一具皮囊了。”翎之烽看到夏紫鸢疑惑的表情,有些侥幸的解释道,要是真的让夏言恒得逞了的话,只怕现在夏言恒早已被全身吸尽精血而完了,若是夏言恒在议和的时候死在了西凉,那只怕……,战事再无退路,两国百姓从此便要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了。 想到这种后果,就连翎之烽也不由得有些后怕。 “为何?”被翎之烽解释得一头雾水的夏紫鸢更是一脸的不解,难道若是皇兄真的将那个玉瓷公子玷污了,死的居然还是皇兄,这就更让她不明白,翎之烽所说的意思了。 “白蜇给她种了双生!”翎之烽推开半掩的门,回头轻轻一笑,淡然的解释道,其实她也沒想到白蜇居然会在沈瓷身上种下双生,一开始自己只不过是因穆辞月在沈瓷身上投注了太多关注,而让她有些心有不安,若不是因为沈瓷是楠饮的徒儿,只怕她早已动了杀手,而那个时候,白蜇说交给她时,翎之烽却沒有过多在意,可是却沒有想到,白蜇在离开西凉前一天之前,告诉自己,她给沈瓷种下了双生,而被种下双生的另外一个人,白蜇却一脸神秘的沒有透露,不过…… 她知道种下双生的人,在对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互有感应。虽然今天太子伤了沈瓷,但是她却不是沒有收获。 在之前发现沈瓷时,她虽然沒有注意,但是却也发现了梅奕的脸色异常,依照双生的情况,那应该就是说……,与沈瓷种下双生的那个人,如果他沒有猜错的话,那就是梅奕。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蜇会在两个完全沒有任何干系的人身上种下双生,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幸好,幸好!”虽然不知道为何白蜇居然会给玉瓷公子种下双生,夏紫鸢听了也是一脸的侥幸。别人不知道双生,她还不知吗? 若真让皇兄得逞了,那皇兄就真的要客死异乡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所引发的后果,夏紫鸢也是一阵后怕。 ------------ 第五十五章 挚……云!你们家遭贼了。 “紫鸢,今日的事不宜声张,你还是速速带太子离去,至于那些个侍卫,等你们离开之后,我自会放了他们。ET”翎之烽沉默了一下,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泗水,你领紫鸢从暗道中走,门口的人应该还沒有散去,还是不要让人发现了的好。” “是,主子!”对于翎之烽的吩咐,泗水自然是沒有疑义。 “那就劳烦师姐了!”夏紫鸢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伸手将蚊帐扯了下來,然后盖在夏言恒的身上,然后伸脚一踢,将夏言恒的身子踢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双手一捆,将夏言恒用蚊帐捆了个严实,这才提起蚊帐的一角,向翎之烽道谢。 “不客气!”翎之烽有些愕然的看着夏紫鸢像提麻袋一样的提着夏言恒,看來自己这个师妹对这个太子心中的恨意倒不是一点点。 将夏紫鸢送了离开之后,翎之烽低头想了一下,转身就往穆辞月房间的方向走去。 “贝勒爷,你來的正好,公子刚刚醒了,闹着要去找玉瓷公子呢?”看到翎之烽进來,凤筠连一脸如释重负的走到翎之烽面前,他有点招架不住穆公子的怒火了。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翎之烽朝凤筠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穆辞月的床头。 “你,你怎么进來的!”穆辞月看到翎之烽出现在自己的房里,顿时一惊,原本要下床的动作,迅速收回,同时脸微微转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翎之烽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 “自然是走进來的,怎么?难道穆公子不欢迎我出现在这里?”翎之烽的表情在看到穆辞月的时候,就已经柔了三分,她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看着略带羞涩的穆辞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 “沒,我沒有这个意思,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惹來闲话的。”穆辞月见翎之烽坐在床头,一双眼睛更不知道该如何放才好。 “我都不怕,难道穆公子还怕我坏了你的名声?”听到穆辞月这般说,翎之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穆辞月,划出一个轻挑的微笑,然后凑到穆辞月面前,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穆辞月。 “不,不是这样的,贝勒爷!我并沒有这个意思。”看到翎之烽一贯的动作,不知为何,穆辞月反而放下心來。他确实还沒有习惯翎之烽在自己面前露出的严肃的表情。 “那穆公子,看在我这般不遗余力的救你的情况下,作为奖励,让我亲一个如何!”翎之烽起身,有些得寸进尺的坐在了床头,然后伸手握住了穆辞月的手,穆辞月稍稍挣扎了一下,见无法挣开翎之烽的束缚,不由得恼怒的瞪了翎之烽一眼。 却不想…… 一个温温凉凉柔软就印在了自己的唇上,等他回过神來之际,便看到穆辞月一脸坐在床头,一脸得逞的看着自己。 穆辞月只感觉一股热潮从心中喷涌而出,脸上有种火烧烧的感觉。他低下头,不敢看翎之烽,一双手无措的揪着被面。 “你放心吧!瓷儿沒有事,我已经将他送到顾大夫那里了,相信顾大夫会好好照顾她的,今日你也受了惊吓,还是早点睡吧!明日一早,你要是想看瓷儿的话,我陪你去便是。现在你一个人出去并不安全。”翎之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看到穆辞月这个样子,翎之烽心情大好的看着穆辞月,看穆辞月乖乖的躺在床上,这才心情大好的转身,离去。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必须得好好的重新思量了一番,敢揭他翎之烽的逆鳞的人,就休想逃过她的手掌心。 …… 仁济医馆内,灯火通明。 顾挚云见顾炎雨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忙打了一盆温水送到顾炎雨的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紧闭双目的沈瓷,问道:“师傅,瓷姐姐沒事了吧!” “嗯,伤口不是很深,休息几天便沒事了!也算你瓷姐姐运气好,要是这伤口在深上寸许,只怕你瓷姐姐这一辈子都别想要孩子了!”顾炎雨洗净了手,也是一脸庆幸的看着顾挚云,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幸好也只是轻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就好,那就好!”顾挚云听师傅这般说,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來。 “猫儿,你瓷姐姐现在不宜移动,你去拿床干净的被子來,然后就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瓷姐姐。”顾炎雨看着已经开始渐渐转明的天际,然后有些疲惫的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对着顾挚云挥了挥手。 “额,我这就去拿被子。”顾挚云看了看天,外面已经蒙蒙亮了,再过了不多久天就亮了。他跑到后院抱了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盖在沈瓷的身上,然后麻利的将所有的东西的收拾好,并沒有选择回房睡觉,而是回房拿了一本书,便又回到了大堂之内,坐在榻边,就着灯光看了起來。 顾炎雨看到顾挚云的动作,倒是沒有阻止,反而转头看了看外面,这才说道:“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嗯,我知道,只是现在要睡也睡不着了,所有干脆温习一下先生昨日交的课程。”顾挚云抬头看着顾炎雨笑了一下,然后便将视线再度投在了手上的书本。 “那你在这里守着瓷儿吧!我累了!”顾炎雨听顾挚云这般说,有些疲乏的起身,再度探了探沈瓷的脉相,确定自己离开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題,这才向顾挚云说道。 “嗯,师傅,你去休息吧!我会守着瓷姐姐的!”顾挚云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穆辞月离开, 这才将视线收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挚……云!你们家遭贼了。”像往常一样,温韧禾出了府就直奔仁济医馆,心想自己今日起了一大早,这个时候顾挚云肯定还沒有起來,跑到仁济医馆门口,正想要好好的炫耀一下,话才刚出口,便看到仁济医馆的大门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凄凄惨惨。 她心中顿时一惊,一脸警惕着的冲进了大堂之内。 “嘘!小声点!瓷……哥哥,还在休息呢?”顾挚云正看书看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声暴吼,顿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在看到來人是温韧禾的时候,顿时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沈瓷并沒有被温韧禾的声音惊醒,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住温韧禾小心的嘱咐。 “这,不是……”听到顾挚云的警告,温韧禾顿时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上,看到沈瓷的时候,顿时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挚云,更是伸手指着沈瓷,惊呼出了声音。 “小声点,瓷……哥哥受伤了,需要休息,你在这里帮我守着,我去洗把脸,然后叫师傅起來。”看到温韧禾这么不镇定的样子,顾炎雨有些沒好气的吩咐温韧禾,随即又瞪了她一眼,这才去后院清理去了。 温韧禾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的眼睛站在那里,生怕自己的叫声将沈瓷给唤醒來了,可是过不了一会,她又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走到沈瓷的面前,看着近在咫尺间的那张脸,虽然脸上的还有一丝红肿尚未退去,可是这一点瑕疵却依旧挡不住沈瓷所带來的吸引力。 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她有些颤抖着的伸出手…… 她的手就要碰触到沈瓷脸上的时候,却看到沈瓷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似乎正要睁开的样子,温韧禾顿时心虚的收回手,后退了两步。 而这时,沈瓷也睁开了眼睛,入眼便看见了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红晕。 “你是……,猫儿的同窗!上次便是你带猫儿到我那里去的,是吗?”沈瓷的记性不差,虽然当时自己并沒有过多的注意这个女孩,可她却也记得。 “玉瓷……公子,你还记得我,实在太好了。猫儿,你说的猫儿是挚云,难怪挚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失落落魄的样子,原來你们一早就人认识啊!挚云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我……,居然对我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温韧禾见沈瓷还记得自己,顿时欣喜若狂,可是随即又开始小声的抱怨起來,说到某处忽然一咯噔,原本还微红的脸,顿时得通红的望着沈瓷,她一时自得,居然忘了玉瓷公子就在自己的面前。顿时有些不好的意思了起來。 “是我让猫儿不要告诉别人的,不能怪她,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沈瓷轻轻一笑,将顾挚云的责任一笔带过。然后微微挪动双腿,想要起來。 “温韧禾,我叫温韧禾,我來帮你!”温韧禾见沈瓷问起自己的名字。忙不迟疑的答应道,看到沈瓷的动作,嘴上说着,伸手就要去扶沈瓷。 “你在干什么?”顾挚云收拾好东西,一出内堂就看见这幅场面,心中顿时一惊,连忙喝止道。 被顾挚云的声音惊吓到,温韧禾一时间竟然沒有动作,她转头呆呆的看着顾挚云寒着一张小脸走近,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怵。 “我不是让你不要动吗?瓷……哥哥受了很重的伤,最好不床,要是伤口再裂了怎么办。”顾挚云一脸小大人一般的呵斥着温韧禾,沈瓷轻轻一笑,伸手拉了拉顾挚云。 “猫儿,不关韧禾的事,是我自己要起來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快点去学堂吧!” “既然瓷哥哥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算了。瓷哥哥,师傅,我先走了”顾挚云一脸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对温韧禾点了点头,然后从顾炎雨手中接过书包,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却沒听到温韧禾的脚步声,有些无奈的转头看着正对着瓷姐姐一脸傻笑的温韧禾。然后走了过去,一把拉住温韧禾往门口拉去。 “猫儿确实是长大了啊!”沈瓷有些欣慰的看着顾挚云离去,转头对着站在一边的顾炎雨说道。 “是啊!” ------------ 第五十六章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穆公子,你怎么來了!”因为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沈瓷在顾炎雨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挪到了内堂,毕竟这是医馆,人來人往,而自己亦是楼里的公子,这番受伤,若是被人瞧见了去,只怕不但是对自己,对医馆的名声也不会很好。 对于沈瓷的坚持,顾炎雨倒是沒有拒绝,因为他知道沈瓷的考虑是对的,虽然他这医馆沒多少客人,但总归还是有的不是。 不过,沈瓷挪到内室,还沒一会功夫,就看见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來,沈瓷有些疑惑的看着來人,这个时候,穆公子怎么到这里來了。 “还不是担心你,今儿个一大早,就在我府上等着,让我陪他过來了!你们两个随便聊,爷还有点事,先走了。瓷儿,你可要帮爷看住穆公子,沒等爷來,可不要让他单独离开。”随后走进來的翎之烽一脸困倦的打着哈欠,然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半真半假的说笑着。 “贝勒爷,你放心吧!我会看住你穆公子的。”沈瓷又怎么会不明白翎之烽言语中的意思呢。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穆公子落单。 “你瓷儿你这句话,爷就放心了!”翎之烽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沈瓷的头,然后一脸笑的离去。 沈瓷有些莫名的摸着自己刚刚被翎之烽摸过的地方,不知为何,眼角有些发热。 “怎么了?”穆公子看到沈瓷呆愣的样子,顿时有些担心了起來。 “沒什么,只是从來沒有人这样摸我的头,感觉有些奇怪。”沈瓷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担忧表情望着自己的穆辞月,示意自己并沒有多大的问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贝勒爷说你受伤了,所以我特意给你熬了一些滋补的汤,你现在要喝吗?”穆公子这才放下心來,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食盒打开,从里面短处一碗汤水,一脸希翼的看着沈瓷,深怕她拒绝。 “嗯,那就喝点!不过……”沈瓷点了点头,并沒有拒绝穆辞月的好意,只是话说道一半,却打了个念想。 “不过什么?”穆辞月顿时有些紧张的看着沈瓷。 沈瓷看到穆辞月紧张的样子,微微勾了下唇,然后说道:“不过,还请劳烦穆公子喂我了!” “自然,自然!”穆辞月有些嗔怪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坐在床边,试了试汤水的温度,这才往沈瓷的嘴边送去。 “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穆公子,您说什么呢?您对沈瓷的好,沈瓷都记着呢,而且贝勒爷一早就嘱咐我,要我好好的护着您,要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至于把自己都给搭上去了。”沈瓷笑了笑,然后穆辞月将自己嘴边的污渍抹去,看到穆辞月一脸愧疚的样子,沈瓷到是有心的解释了起來。 “那……,他有沒有对你做什么?”穆辞月沉默了一下,伸手将食盒收拾好,这才有些忐忑的看着沈瓷。 这也是他最担心出的问題了! “穆公子,你想到那里去了?只要不是我愿意,谁都碰不了我的,只不过沒想到,那太子武功还不错,居然中了我的**还能动,也是我一时大意,不然怎么可能平白遭受这一剑了。” 沈瓷就连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这太子虽说是色了点,可是功夫到还真是不差,她让泗水找的那种**,可是猎户用來捕猎用的,就算是一头老虎,只要吃了这种**也会昏个一天,但是却沒想到那太子中了自己的**之后,非但沒有立刻睡过去,反而还有力气刺了自己一剑,若不是药效让他失了力气,只怕这一剑也不可能这么浅了,想到这里,沈瓷不禁还有些后怕。 “真的,可是?为什么……”听到沈瓷这么说,穆辞月那颗纠着的心,才稍稍有些放下心來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由的有些疑惑的看着沈瓷,只要不想,就沒有人可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沈瓷轻轻的笑了下,然后解释道:“我在自己身上涂了**,所以,穆公子,你放心吧,想占我沈瓷的便宜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原來如此!“穆辞月恍然,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來。 …… 秦鸾殿。 “计划有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都已经计划好了吗?临时改变,难道是皇姐你相处更好的计划來了?”早上翎之烽沒有來上早朝,翎烟舒并沒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翎之烽要是老老实实天天都在朝上的话,只怕那才是会让人引起惊慌的事。 不过,只是早朝过后,翎凤祀和梅奕不约而同的到了自己这里,这却让她有些疑惑,问起缘由,翎凤祀和梅奕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今日还为上早朝之前,就接到翎之烽的传信,让他们早朝之后在秦鸾殿等候。 看來,在翎之烽沒有到來之前,谁也不知道她的用意,只是…… 翎烟舒千算万算,却沒有算到,翎之烽居然要废除之前所定下的一切计划,重新翻盘。 她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翎之烽,想要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來,只可惜,却此时的翎之烽却让他失望了,因为那个一脸轻佻的贝勒爷消失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比认真,一脸沉寂的翎之烽。 “敢动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似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气氛一般,翎之烽表情一松,露出一贯的轻佻笑容,然后状似无力的瘫坐在一边的椅子内,双眼却闪过一丝犀利的寒光。 翎烟舒顿时一顿,随时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皇姐,这么多年她都未曾看透她,也就是因为看不透,所以她才对这个皇姐格外的上心,可是越上心,也就越了解,翎之烽这么多年从來沒有将任何事放在心上过,但这并不代表,她好相处。就算再怎么得罪了她也沒有关系,人有逆鳞,而翎之烽的逆鳞就是那个人,而现在看到翎之烽的表情,她便知道,翎之烽动了杀意了。 不过,她心中也顿时升起了一丝愤恨,那太子看起來精明无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來! “那你想怎么做!”翎烟舒看了翎之烽半响,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选择了妥协! “既然,清远那老家伙想要议和,那我到要看看,得罪了我,他们还想用什么筹码來议这个和!”翎之烽似乎早就料到了翎烟舒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慢条斯理的支起身子,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笑出了声音。 “那……皇姐,你有什么计划?”翎凤祀现在满腹疑问,可是在两个姐姐面前,却不敢插嘴,等到殿内的气氛一缓,他这才有机会问道。 “一切按原计划实行,至于我的计划。你们不需要查收,自然也不需要知道。到时候,你们等着看戏就是了。当然,这件事,我希望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沒有第五个人知道。我來也只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而已。”翎之烽扬了扬眉,却沒有再透露过多的东西。点到即止,说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那好!皇姐,这件事关乎到两国的未來,你千万要慎重行事。”翎烟舒知道劝翎之烽也沒有用,既然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翎烟舒还是担心皇姐将事情做得太过。 “皇妹,你放心吧!等到母皇百年之后,沒有人能撼动你的皇位。”翎之烽轻轻一笑,然后起身,对着梅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扬长而去。 梅奕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一直都沒有说话,等到翎之烽离去之后,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一脸慎重的看着翎烟舒。 “殿下,梅奕冒昧一问,贝勒爷嘴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翎凤祀其实早就想问了,却沒想到梅奕提前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顿时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翎烟舒,一脸的恳切。 翎烟舒望着这个为自己弟弟所倚重的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沉吟了一下,随即下定了决心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也免得祀儿一时冲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梅公子,你应该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直隐匿在幕后的大皇子,居然愿意站到明处來,甚至将自己的伪装撕去……” 翎烟舒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见梅奕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萧条的味道。 “梅公子,你还记得八年前的穆家贪墨案吗?” 梅奕疑惑的点了点头,他自是记得,当年穆家贪墨案,牵连甚广,穆放一家百余口人,就连稚口小儿,全部斩首,这件事几乎震荡了朝野,西凉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 可是这和殿下要说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 第五十七章 你是在关心我吗? 梅奕身体一怔,顿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翎烟舒。 翎凤祀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姐和梅奕之间的无声交流,顿时脚一跺,有些愤愤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姐你不是在说皇姐的事吗?怎么扯到穆家去了。” “将军,无需急躁,殿下说的正是峰贝勒的事。”看到翎之烽急切的样子,梅奕轻轻的笑了笑,安抚道,可是他的视线开翎烟舒的半分。 翎烟舒看了梅奕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当年穆家满门在午门处斩的时候,有一黑衣人冲破了重重重兵把守,身受重伤,却却还是救下了穆家一缕血脉!这件事,当年母皇虽然震怒,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祀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翎凤祀一脸茫茫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完全已经不明白皇姐到底在说什么了。 “呵呵!”翎烟舒看到翎凤祀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糊涂了,她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皇姐以前性格冷漠,不喜与人交往,更不喜欢官场之事。而穆放,其实是皇姐的乐理先生,当年穆家出了这样的事,你皇姐曾在御书房前,跪了三天三夜,直至体力不支,晕死过去。她苦苦哀求母皇,希望母皇能够放穆放一条生路,可是当时母皇铁了心要置穆家人死地,等到皇姐醒來的时候,穆家百余口皆被押送午门斩首,等她赶到午门的时候,穆家人已经尽数被斩。只余下了了数口。 皇姐拼死拦下刑场,却也已是无力回天,悲愤之下,吐血昏迷,被下人抬了下去,可随即出现一黑衣人,拼死也仅救下了穆放的一个儿子。母皇愤怒,调集近千禁卫军围捕那黑衣人,却沒有想到第二日,那黑衣人却公然出现在母皇面前。 而那人就是你皇姐!母皇震怒,可是终究还是被皇姐说服,答应给穆家留下一条血脉,而从那以后,皇姐也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翎烟舒有些感叹的说完,便并不在言语,只是任由梅奕低头深思,翎凤祀一俩不解的看着的自己。 “我明白了,峰贝勒所护之人,便是依君楼的穆公子,而穆公子便是穆家的残留的血脉。”梅奕终于深呼了一口气,抬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替翎烟舒解释道。 “可是……,皇姐的心上人不是玉瓷公子吗?怎么就变成了穆公子了!”翎凤祀听梅奕说完,顿时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可是还沒过一回,就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解。 “将军,那只不过是峰贝勒的施展眼法而已!”梅奕淡然的解释道,只是眉间却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疑云。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说之前太子的实际目标并不是沈瓷,而是穆公子,而之所以沈瓷会受伤,只怕是因为她挺身相护的原因吧! 一想到沈瓷,梅奕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一下,不知道沈瓷的伤势如何? “原來都是骗人的,还害得我昨天瞎紧张了一晚!”翎之烽奴了奴嘴,一脸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因为去依君楼看热闹,可是折腾了半宿沒睡。 “累了,就先去歇着吧!都这么大的人还会照顾自己!”翎烟舒看翎凤祀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也收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心情。 “姐,我就在你这里睡吧!”翎凤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也沒等翎烟舒答应,就往里面走去,翎烟舒的书房后面备着一个床,翎凤祀自然是知道。 “殿下,既然无事,那梅奕也就现行告退了!”梅奕见将军已经离开,忙起身向翎烟舒告辞。 “嗯,早点回府歇着也好,祀儿已经和我说了,你这几日身体欠佳!”翎烟舒看到梅奕惨白的脸,倒是沒有留客,反而关心的说道。 “谢殿下关心,梅奕已无大碍。” …… 仁济医馆外。 梅奕有些复杂站在街口,其实他自己也沒有想明白,怎么会走到这里來。似乎是下意识的,等到自己醒悟过來的时候,自己便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有些飘渺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去。 “这不是梅公子吗?”难道你也是來看瓷儿的!”背后的声音,让梅奕的脚步一顿,他转身,有些意外的看着翎之烽陪着一个男子站在自己仁济医馆的门口,显然他们两个是刚刚从那里面出來的。 只是,之前还在皇宫里翎之烽碰过面,却沒有想到居然还会在这里再次看到她,那她旁边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殿下口中的穆公子了吧! 梅奕一时间思绪翻腾,竟然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曾答话。 “既然來了,就不要不好意思。刚好,瓷儿现在还沒有睡,你去见见她,她应该会很高兴的!”翎之烽倒是沒有在意梅奕的失神,而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上前几步,隔着袖子拉住梅奕的手腕,然后就往内堂走去。 梅奕挣扎了一下,居然沒有挣开翎之烽的束缚,脸不由得沉了下來:“贝勒爷,请自重!” 翎之烽沒有说话,也沒有放手,直接将梅奕拉到内堂,然后将门带上,这才重新走到穆辞月的身边。 穆辞月有些担忧的望着仁济医馆的方向,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了拉翎之烽的衣袖,有些忐忑的说道:“贝勒爷,这样做……不好吧!” “放心吧,以后你就知道了!”翎之烽伸手轻轻的点了点穆辞月的鼻尖,然后伸手悄无声息的拉住穆辞月的手,眼睛的余光看着穆辞月瞬间通红了的脸,一脸的得逞。 “是你?你怎么來了!”穆辞月离开之后,沈瓷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本來还沒在意,可是半响之后,都沒有听到來人的声音,这才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便看见梅奕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來看看,你……沒事吧!”梅奕听到沈瓷的声音,这才抬起头,却不看沈瓷,迟疑一下,这才答上话來。 沈瓷,避开伤口,小心的撑起身子,坐在床头,这才回答道:“有劳梅公子问询,只不过是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梅奕见沈瓷动作,本想上前帮忙,可是略一迟疑之下,还是选择了放弃,等沈瓷说话,他竟然想不出该对沈瓷说什么话。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尴尬无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奕半响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听了殿下的话,他已经隐隐猜出,其实夏言恒下手的对象并不是沈瓷,定是……,因为沈瓷出手相助,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做什么?梅公子说的是……我为什么拼着自己受辱受伤的,也要救穆公子吧!”沈瓷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梅奕的意思。 “嗯!”梅奕点了点头。 “穆公子……是好人!”沈瓷低头,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那你呢?若是真的让那夏言恒得逞的话……,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梅奕忍不住上前两步,质问道,要是让夏言恒得逞的话,堂堂西凉女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强了,这丢的可是西凉全女人的脸的,而且,若是让夏言恒得逞的话,那么,沈瓷的身份必然暴露,堂堂西凉第一清倌,居然是个女的,这要传出來…… “梅公子,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沈瓷沒有回答梅奕的问題,而是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梅奕,眼神中有些无比的执着。 原本一肚子的话,在沈瓷这一问下,梅奕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梅公子,你不应该担心我,更不应该來见我!回吧。”沈瓷见梅奕不回答,叹了口气,靠在床沿上,收回了视线,然后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微微的苦涩。 她是一个沒有后路的妓子,就算以后她从依君楼出去了,也掩盖不住曾在烟花之地呆过的事实。可是梅奕不同,虽然他尚书之子,更是军师。虽然经历了过磨难,可是,他的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 他们两个本來就是处在不同世界里的人,是沒有任何交集的,而他们现在的这种交集,在未來,只会害了梅奕。 而这样的责任,她根本就承担不起。 梅奕是何等聪明之人,沈瓷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他的名声在外早已是狼藉一片,可是若现在再传出,他居然和依君楼的公子有來往,那么此生,他便再无脸面回到这凉城之地來了。 可是…… 沈瓷就像是梗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就算想要忘记,那也要承受一定的痛苦。 而且,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沈瓷受伤的时候,自己的心会痛的那么厉害,梅奕眼神复杂的看着沈瓷,并沒有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再什么时候,居然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这般上心,难道是因为她在石室之中,救下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在绝望中给予了自己的力量的原因。 他克制得住自己的身体,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心。 或许,沈瓷说得对,他根本就不应该來这样,因为他已经对沈瓷上了心,若是就这样放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就算他承受得起这个罪孽,可是梅府不行。 梅奕终究是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怎么了?”顾炎雨梅奕离去,有些不放心的走到内室。 沈瓷睁开眼睛,看着顾炎雨,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沒事!” ------------ 第五十八章 我答应和亲! 御书房内。 翎轻匀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西凉与清远和亲,对于两个体系完全不同的国家來说,确实是一件难以磨合的事、 她与大臣们足足讨论了三天,也选不出什么适合的人选。 她虽有七八个女儿,可是那个女儿不是夫妾成群,而且这些天她也试探过,可是沒有人肯担这个责任。毕竟要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就算是普通人家,在西凉可以说得上扫面子的事,更何况是皇室之中了。 思來想去,也唯有这个大女儿符合和亲的要求,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她众多女儿之中,也就只有她沒有正夫了。 “母皇,我可以答应和亲,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翎之烽并沒有看到翎轻匀的愧疚的眼神,他低着头,脸上失了一贯的轻佻。 “说,只要母皇能做到的,母皇都答应你!”翎轻匀顿时眼神一亮,提在心口的那股气也放松了下來,她马上接口,似乎翎之烽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给她摘了下來。 “儿臣虽不才,可也听闻,清远男子喜纳妾,若要我堂堂西凉皇女,下嫁给二皇子,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要清远太子在我面前立下重誓,若二皇子娶我,则其一身不管有无子嗣,都只能有我一个,若违约此约,议和的一切条约全部作废。到时候,我与二皇子也再无关系。而且我希望一旦双方达成协议,便立马出发,不知母皇可否答应。”翎之烽依旧是一脸谦卑的站在那里,言语中沒有一丝不恭敬,似乎她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只不过为了保住她作为女子,最后的尊严。 “嗯,此事不难,峰儿!你放心,我定会和來使争取!明日有了结果,我会派人通知你。”听到翎之烽的条件,翎轻匀沉吟了一下,虽然翎之烽的条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就翎之烽的提出的条件來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挺容易。 想必夏言恒应该会答应吧! “多谢母皇垂怜,若母皇无事的话,儿臣现行告退了!”翎之烽恭敬的行完礼之后,这才后退着出了门,她穿过庭院,并沒有急着出宫,而是转到了御花园的八角亭,八角亭内,空无一人,可是亭内的石桌上,却端端正正的放了一个瓷盘,翎之烽走上前,将瓷盘翻了过去,然后在磁盘上面轻轻的扣了一下,随即那磁盘便四分五裂的碎在了石桌上,翎之烽也不多留,。ET 就在她离开沒多久,一宫人匆匆而來,看到石桌上的碎瓷,见四下无人,这才将碎瓷收进怀中,匆匆而去。 …… “师姐,你这个时候來找我,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部署好了!”夏紫鸢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床头的翎之烽并沒有多大的诧异,而是笑着起身,将衣服穿戴整齐之后,看着翎之烽的冰冷的脸,猜测道。 “嗯,万事具备!你这次会带那个人走吗?”翎之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夏紫鸢问出了这个问題。 “应该不会,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依照我的身份,我沒有办法护住他!”夏紫鸢摇了摇头,虽然自己能将顾炎雨放在叔父那里,可是……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不然的话,到时候连累的可不止顾炎雨而已。 “计划有变,我不打算让议和成功!”翎之烽并沒有追问下去,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知道,皇兄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我就已经猜到了,你想怎么做?”夏紫鸢点了点头,从自己带回皇兄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沒想到过了这些天,师姐才來找自己。 “事情一切都在按着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相信过不了多久,母皇就会派人來找太子商议,我只不过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到时候我会跟着你们一起走,你带上那个人。那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会派人出來,保证那个人的安全。”。翎之烽沒有过多的诉说自己的计划,只是点到为止。 “嗯,我答应!”夏紫鸢沉吟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來,翎之烽的手下不乏好手,有他这句话,想必顾炎雨的安全便已经不成问題了。 “多谢!”翎之烽点了点头,随即闪身消失夏紫鸢的面前,似乎一切都沒发生过。 “叩叩,王爷,太子出门了!”随着两声轻轻的叩门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夏紫鸢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头,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天了,怎么太子还沒有放弃报仇的念头,他门外的人退去,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出门而去。 这才到楼梯口,便看见夏言恒正要出门。夏紫鸢连忙快走几步,同时高声喊道:“皇兄,等等我!” 皇弟,你可是还要跟着为兄?”夏言恒才刚出得客栈,便听到背后传來了呼喊声,转身便看到夏紫鸢便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夏言恒的脸色顿时一黑,口气也变得僵硬了起來。 夏紫鸢一脸笑着凑到皇兄面前,并沒有理会他的怒火:“皇兄,为了议和!我自是有责任保护皇兄,也免得皇兄像上次一样遇到什么危险,不是?” “你……滚!”一说到那件事,夏言恒便气得不打一处來,他堂堂清远太子,竟然被一个下贱的男人骗晕了过去,若是不让那个男人尝尝自己的厉害,他岂不是失了面子,只可恨!这几日夏紫鸢就像是甩不掉的尾巴一样,日日跟随自己。 虽然不知道那日自己为何是被夏紫鸢送了回來的,但是,若要对付依君楼的人,他决计不会让夏紫鸢知晓,更让他气闷的是,这几日暗中派出的人,居然一个都沒有回來过。 而自己更是脱不开身,一时想起,夏言恒脸上更是沒了好颜色。 “皇兄又何必如何生气呢?以紫鸢之见,这几日皇兄还是不要出门为好,也免得紫鸢这般操劳了!不过,今日看來,皇兄就算是想出去,也是沒有法子了,既然这样的话,紫鸢就不久陪了!”对于夏言恒难看的眼神,夏紫鸢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他望着不远处朝着这个方向而來的一顶软轿,眼神中闪过一丝狭促,随即大摇大摆的越过夏言恒,往大街上走去。 “你……!”夏言恒一脸铁青的看着夏紫鸢的背影,愤愤然!却终究沒有做多大的动作。这个时候,还沒有必要得罪他。 而且,他也看到皇宫里來的人,想必是西凉的女皇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他心思千转,收回狠毒的视线,飞快的换做一脸的笑容。然后对着越來越近的软轿迎了上去。 …… 仁济医馆的后院内。 沈瓷仰躺在靠椅以上,一头青丝垂下,落入后面的木桶之中。 顾炎雨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盛了一勺水,贴着沈瓷的头皮,慢慢的倾倒,顺着沈瓷的青丝,落入桶中,在她旁边,温韧禾一脸羡慕的拿着拿着一块毛巾站在那里。 她也想给玉瓷公子洗头啊! 顾炎雨再三的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之后,终于缓了一口气,将沈瓷的长发从木桶中拿住,拧干,这才说道:“瓷哥哥!洗好了!” “韧禾,麻烦你了!”沈瓷沒有道谢,反而是朝温韧禾的方向微微张了张眼睛,声音也像是完全沒有睡醒一半。 “玉瓷公子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温韧禾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快步走到顾炎雨身边,得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毛巾包裹住沈瓷的青丝,慢慢的擦拭起來,那认真的表情,只怕连她上学也不曾有过吧! 顾炎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自从知道瓷姐姐会在这里养伤之后,温韧禾简直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每天天还沒亮,就來这里报道,放学后,便跟着自己回來,得要等到温府的下人三催四请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去。 而现在,堂堂温大将军的嫡亲女儿,居然在这里做下人才做的活,这要是传出去,那温府的面子,往哪里摆啊! 自己旁敲侧击,甚至是摊白了和温韧禾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可是温韧禾却完全不放在欣赏,甚至是以为自己想要和她抢玉瓷公子。 而自己明知道玉瓷公子就是沈瓷姐姐,可是却又不能说出來,这样的事,实在是让她觉得荒唐无比。 而偏偏,瓷姐姐却根本就沒有在意。 到头來,也就只有自己再这里瞎操心了。 “猫儿,你领着温小姐出去转一下,我有事要和瓷儿说!”顾挚云正想着,忽然看到师傅打开门走了进來,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忧虑,顾挚云心中顿时一紧,却聪明的并沒有开口询问,而是不顾温韧禾的抗议,强拉着她往前面走去。 “老头,什么事?”沈瓷并沒有起身,虽然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却还是不适合做剧烈的动作,他只是转过头,看着顾炎雨的表情,心里却同样有一丝焦虑。 “我……可能……!” ------------ 第五十九章 那你就杀了他! “我……可能……!” “还是由我來说吧,议和已成,明日炎雨便要和我一同离开。ET”人未见,声音便已经到了!夏紫鸢笑着走了进來,然后拉住顾炎雨,走到沈瓷的面前。 “为何?”沈瓷并沒有因为听到消息而激动的跳了起來,她微微的扬了扬头,看着顾炎雨和夏紫鸢相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从來就沒有觉得老头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这般看來,到也还是自己低估了老头的魅力。 夏紫鸢自然是看到沈瓷眼中的那抹笑意,她扬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伸手将顾炎雨拉进怀中,丝毫沒有一点避讳,直接对着沈瓷说道:“还未介绍,这是我家相公!” “老头,放心的走吧!猫儿有我。”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鲜见红了脸的顾炎雨,有些了然的说道。 依着他对顾炎雨的了解,虽然他爱财,可是却不吝财。就算是让他现在放弃仁济医馆,也是很简单的事。而现在他之所以会迟疑,只怕就是因为和自己的约定,若是杏子在的话,他可能还可以无所顾忌的就这样的夏紫鸢离去,可是现在杏子却不在,如果他走了,那么顾挚云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可是……,你现在的身份,照顾猫儿,却有着不小的问題!”顾炎雨又何曾沒有想过将猫儿重新推还给沈瓷,可是依着沈瓷的现在的身份,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放心吧!穆公子已经答应我,今年我已无需接客!至于明年的话,那时玉瓷公子已经不在,剩下的只有沈瓷,到时候我和穆公子商议,搬出來便是。”沈瓷了了几句,便将顾炎雨的后顾之忧抹去,言语中更是一片轻松坦然。 让顾炎雨原本还有些狐疑的心思,倒是安定了下來。 “这是仁济医馆的地契,还有我名下置办的几所田地,明日一别,而我亦无心再回这个地方,想必再见时已是难上加难,这些东西,我便交予给你,任你处置。”顾炎雨将一个盒子递给沈瓷,沈瓷也不客气,直接便接了过來。 她知道既然顾炎雨已经断了再回來的心思,这些东西虽然能置换些银子,可是顾炎雨还会缺银子吗?他既是有心,她又委与相推呢? “相公,何必如此感伤,虽说是一别,可是我敢保证,你们终有相见的日子。ET”夏紫鸢轻轻的拍了拍顾炎雨的肩膀,然后看着沈瓷,一脸的恳切。 她已经听白蜇说过沈瓷的身份,也自然是明白,她是楠饮的徒弟,按照辈分,她也算的上是她的师叔,即是同门,又怎么可能沒有相见的道理呢? 更何况,这里还有翎之烽相护。 “二皇子说得正是,而且,伤感也不是老头子你的风格,你还是好好想和猫儿怎么说吧!我可是不会帮你的!”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轻笑一下,将盒子放在石桌上,伸手拿起被温韧禾搁置在一边半干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发,一脸的调侃意味。 “不过,玉瓷公子,这次西凉和亲的人选是翎之烽,她也会和我们一起走,想必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夏紫鸢看到沈瓷的这般模样,并沒有因为她沒有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放在心上而感到不快,只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看着沈瓷。 看來白蜇确实说的沒错,这楠饮的徒儿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冷冰冰的似乎不给任何人面子,对自己不熟悉的人,更是视若无人。若不是她与顾炎雨熟识,只怕她都不会搭理自己吧。 “多谢皇子相告!”沈瓷微微颔首,对着夏紫鸢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她告知的恩情。可是人却还在躺在那里,若不是她擦拭头发的手王微微的顿了一下,夏紫鸢还真看不出她有何变化。 “相公,你先过去和猫儿说你要离开的事,我想和玉瓷公子说会儿话!”夏紫鸢听到沈瓷话,虽然心中一堵,但却并沒有什么多大的表情变化,他拉开门,将顾炎雨推进了内堂,这才关上门,走到沈瓷的面前,然后坐在了石桌之上,看着沈瓷,却并沒有打算先开口的意思。 沈瓷望着夏紫鸢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脸上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微微往后躺了一下,然后松开擦拭发丝的毛巾。看着夏紫鸢的眼神,但是些许的防备,顾忌。 “说吧!” “放心吧,我所说之事,完全是受人所托,这是炽魅给你的信。还有一件事,白蜇原本打算是要在明年之前赶到这里,亲口告诉你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沒有办法脱身,这才让我告诉你,毕竟我是除了她以外,对双生最了解的人!”夏紫鸢从怀中掏出一份信,然后递到沈瓷的手中,脸上却隐隐有一丝快意,原本白蜇是打算自己亲口告诉沈瓷,她中了她的双生这件事,可是却因为蛊毒的原因,这两三年内,根本就沒有离开的鬼谷,一想到她那张死人脸,居然也会有遗憾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不快意呢? “白蜇,双生?怎么回事?”接到师傅给自己的信,还沒來得及高兴,沈瓷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起來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双生是什么,可是听到白蜇这个名字,她就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难道自己再不知不觉中被白蜇算计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瓷心中的不安感,越见放大。 “双生是一种蛊,简单的解释,就是中了双生的两个人,必须要在一起,若是爱上的其他的人,一死则三殒。白蜇让我告诉你,她为你和梅家公子,种了双生。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若是中了双生的两个人沒有在一起,那么十年后,便是死路一条。”夏紫鸢好心的提醒着,而这也是为啥呢么,他会和顾炎雨定下十年之期的的一个原因了。 沈瓷听完,却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夏紫鸢:“可有解法!” 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是青楼贱妾,就算有情,就算是有意,但是有怎么肯能在一切呢?虽然知道白蜇行事荒诞,可是沈瓷却也沒有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 “有!”夏紫鸢点了点头,并沒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 “是什么?”沈瓷急切的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杀了梅公子!或者让他杀了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解法。还有白蜇让特意告诉你,除了梅公子以外,你不能和任何人行房事,因为双生毒性霸道,在你沒有和梅公子房事之前,你若对动了心,那个人必死无疑,若在此之后,便是一死三陨。”夏紫鸢好心的提醒沈瓷,沈瓷乃是青楼中人,总有一天要以身饲客,虽然她之前顾炎雨说要搬出去,可是……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是说出就出得來的地方呢?也就炎雨性子纯良,不然又怎么可能被沈瓷骗过,既然这样的话,她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以免倒时候害人匪浅。 “如此说來,到是绝了我的后路了。”沈瓷闻言微微一愣,不怒反笑。 这白蜇,只怕是有意为之吧! 只是,她究竟是哪里觉得,她和梅府公子是两情相悦了。 这下的麻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了啊。 “你可以这样的认为,我话已带到,玉瓷公子现在应该也不方便,我也便不多留,告辞!”夏紫鸢言尽于此,也不多话,直接转身,将沈瓷一人留在这后院之中,离去。 “唉!”沈瓷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到是失去了查看的心情,她缓缓起身,走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将信放好,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将半湿的长发挽好,然后拿起一斗笠,遮住面容,缓步从后门而出。 虽然被种下蛊毒只是夏紫鸢的片面之词,但是沈瓷却还是相信她并沒有骗自己的理由,而她完全就相信白蜇能够做出这个样的事來,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十年之期,这才不过一年多而已。 而现在虽然猜想翎之烽和亲之举,不过是一个局而已,只是这个局,却不是穆辞月能够知道的,这段时间里,穆辞月和翎之烽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穆公子并不承认他对翎之烽的感觉,可是明眼人却是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微妙。 只是不知这个时候,翎之烽是否将她要走的事告诉穆辞月。 沈瓷心中担忧,虽然顾忌着伤口,脚下却是飞快。 不多时便來到了依君楼,从暗门进去,这个时候,楼里的人还沒有起來,所以沈瓷一路走來倒是沒有遇见几个人,径直走到穆辞月的房间,正要敲门,却听到屋内的穆辞月似乎正在和另一个人谈话,沈瓷敲门的时候顿时一顿,同时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 “主子,之峰贝勒并不是那样的人!” ------------ 第六十章 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可能……!” “还是由我來说吧,议和已成,明日炎雨便要和我一同离开。”人未见,声音便已经到了!夏紫鸢笑着走了进來,然后拉住顾炎雨,走到沈瓷的面前。 “为何?”沈瓷并沒有因为听到消息而激动的跳了起來,她微微的扬了扬头,看着顾炎雨和夏紫鸢相交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从來就沒有觉得老头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这般看來,到也还是自己低估了老头的魅力。 夏紫鸢自然是看到沈瓷眼中的那抹笑意,她扬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伸手将顾炎雨拉进怀中,丝毫沒有一点避讳,直接对着沈瓷说道:“还未介绍,这是我家相公!” “老头,放心的走吧!猫儿有我。”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鲜见红了脸的顾炎雨,有些了然的说道。 依着他对顾炎雨的了解,虽然他爱财,可是却不吝财。就算是让他现在放弃仁济医馆,也是很简单的事。而现在他之所以会迟疑,只怕就是因为和自己的约定,若是杏子在的话,他可能还可以无所顾忌的就这样的夏紫鸢离去,可是现在杏子却不在,如果他走了,那么顾挚云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可是……,你现在的身份,照顾猫儿,却有着不小的问題!”顾炎雨又何曾沒有想过将猫儿重新推还给沈瓷,可是依着沈瓷的现在的身份,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放心吧!穆公子已经答应我,今年我已无需接客!至于明年的话,那时玉瓷公子已经不在,剩下的只有沈瓷,到时候我和穆公子商议,搬出來便是。”沈瓷了了几句,便将顾炎雨的后顾之忧抹去,言语中更是一片轻松坦然。 让顾炎雨原本还有些狐疑的心思,倒是安定了下來。 “这是仁济医馆的地契,还有我名下置办的几所田地,明日一别,而我亦无心再回这个地方,想必再见时已是难上加难,这些东西,我便交予给你,任你处置。”顾炎雨将一个盒子递给沈瓷,沈瓷也不客气,直接便接了过來。 她知道既然顾炎雨已经断了再回來的心思,这些东西虽然能置换些银子,可是顾炎雨还会缺银子吗?他既是有心,她又委与相推呢? “相公,何必如此感伤,虽说是一别,可是我敢保证,。ET”夏紫鸢轻轻的拍了拍顾炎雨的肩膀,然后看着沈瓷,一脸的恳切。 她已经听白蜇说过沈瓷的身份,也自然是明白,她是楠饮的徒弟,按照辈分,她也算的上是她的师叔,即是同门,又怎么可能沒有相见的道理呢? 更何况,这里还有翎之烽相护。 “二皇子说得正是,而且,伤感也不是老头子你的风格,你还是好好想和猫儿怎么说吧!我可是不会帮你的!”沈瓷点了点头,然后轻笑一下,将盒子放在石桌上,伸手拿起被温韧禾搁置在一边半干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长发,一脸的调侃意味。 “不过,玉瓷公子,这次西凉和亲的人选是翎之烽,她也会和我们一起走,想必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夏紫鸢看到沈瓷的这般模样,并沒有因为她沒有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放在心上而感到不快,只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看着沈瓷。 看來白蜇确实说的沒错,这楠饮的徒儿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冷冰冰的似乎不给任何人面子,对自己不熟悉的人,更是视若无人。若不是她与顾炎雨熟识,只怕她都不会搭理自己吧。 “多谢皇子相告!”沈瓷微微颔首,对着夏紫鸢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她告知的恩情。可是人却还在躺在那里,若不是她擦拭头发的手王微微的顿了一下,夏紫鸢还真看不出她有何变化。 “相公,你先过去和猫儿说你要离开的事,我想和玉瓷公子说会儿话!”夏紫鸢听到沈瓷话,虽然心中一堵,但却并沒有什么多大的表情变化,他拉开门,将顾炎雨推进了内堂,这才关上门,走到沈瓷的面前,然后坐在了石桌之上,看着沈瓷,却并沒有打算先开口的意思。 沈瓷望着夏紫鸢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脸上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微微往后躺了一下,然后松开擦拭发丝的毛巾。看着夏紫鸢的眼神,但是些许的防备,顾忌。 “说吧!” “放心吧,我所说之事,完全是受人所托,这是炽魅给你的信。还有一件事,白蜇原本打算是要在明年之前赶到这里,亲口告诉你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沒有办法脱身,这才让我告诉你,毕竟我是除了她以外,对双生最了解的人!”夏紫鸢从怀中掏出一份信,然后递到沈瓷的手中,脸上却隐隐有一丝快意,原本白蜇是打算自己亲口告诉沈瓷,她中了她的双生这件事,可是却因为蛊毒的原因,这两三年内,根本就沒有离开的鬼谷,一想到她那张死人脸,居然也会有遗憾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不快意呢? “白蜇,双生?怎么回事?”接到师傅给自己的信,还沒來得及高兴,沈瓷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起來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双生是什么,可是听到白蜇这个名字,她就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难道自己再不知不觉中被白蜇算计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瓷心中的不安感,越见放大。 “双生是一种蛊,简单的解释,就是中了双生的两个人,必须要在一起,若是爱上的其他的人,一死则三殒。白蜇让我告诉你,她为你和梅家公子,种了双生。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若是中了双生的两个人沒有在一起,那么十年后,便是死路一条。”夏紫鸢好心的提醒着,而这也是为啥呢么,他会和顾炎雨定下十年之期的的一个原因了。 沈瓷听完,却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夏紫鸢:“可有解法!” 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是青楼贱妾,就算有情,就算是有意,但是有怎么肯能在一切呢?虽然知道白蜇行事荒诞,可是沈瓷却也沒有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 “有!”夏紫鸢点了点头,并沒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 “是什么?”沈瓷急切的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杀了梅公子!或者让他杀了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解法。还有白蜇让特意告诉你,除了梅公子以外,你不能和任何人行房事,因为双生毒性霸道,在你沒有和梅公子房事之前,你若对动了心,那个人必死无疑,若在此之后,便是一死三陨。”夏紫鸢好心的提醒沈瓷,沈瓷乃是青楼中人,总有一天要以身饲客,虽然她之前顾炎雨说要搬出去,可是……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是说出就出得來的地方呢?也就炎雨性子纯良,不然又怎么可能被沈瓷骗过,既然这样的话,她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以免倒时候害人匪浅。 “如此说來,到是绝了我的后路了。”沈瓷闻言微微一愣,不怒反笑。 这白蜇,只怕是有意为之吧! 只是,她究竟是哪里觉得,她和梅府公子是两情相悦了。 这下的麻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了啊。 “你可以这样的认为,我话已带到,玉瓷公子现在应该也不方便,我也便不多留,告辞!”夏紫鸢言尽于此,也不多话,直接转身,将沈瓷一人留在这后院之中,离去。 “唉!”沈瓷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到是失去了查看的心情,她缓缓起身,走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将信放好,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将半湿的长发挽好,然后拿起一斗笠,遮住面容,缓步从后门而出。 虽然被种下蛊毒只是夏紫鸢的片面之词,但是沈瓷却还是相信她并沒有骗自己的理由,而她完全就相信白蜇能够做出这个样的事來,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十年之期,这才不过一年多而已。 而现在虽然猜想翎之烽和亲之举,不过是一个局而已,只是这个局,却不是穆辞月能够知道的,这段时间里,穆辞月和翎之烽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穆公子并不承认他对翎之烽的感觉,可是明眼人却是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微妙。 只是不知这个时候,翎之烽是否将她要走的事告诉穆辞月。 沈瓷心中担忧,虽然顾忌着伤口,脚下却是飞快。 不多时便來到了依君楼,从暗门进去,这个时候,楼里的人还沒有起來,所以沈瓷一路走來倒是沒有遇见几个人,径直走到穆辞月的房间,正要敲门,却听到屋内的穆辞月似乎正在和另一个人谈话,沈瓷敲门的时候顿时一顿,同时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 “主子,之峰贝勒并不是那样的人!” ------------ 第六十一章 三十万,你还不如去抢! 依君楼内。 果真一切皆如翎之烽所料,可是穆辞月怎么也沒有想到,來给沈瓷赎身的人居然会是郝谷文,当今宰相郝任远的长子郝谷文。 穆辞月让人将郝谷文引至魅居,重新换了身衣裳,这才进得魅居,看着郝谷文随意拨弄着琴桌上的琴弦,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到也沒说什么。 “穆公子,不知玉瓷公子现在何处,为何不见他來?”郝谷文看穆辞月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只是看到穆辞月身后之人并不是玉瓷公子,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并不死心的追问起來。 “玉瓷公子这几日身体欠佳,并未接客,不知郝小姐特意求见辞月,所谓何事?”穆辞月轻描淡写的将沈瓷的下落一笔带过,伸出请郝谷文坐下,并亲自倒了杯茶放到郝谷文的面前。 “哦,本小姐想要为玉瓷公子赎身,敢问穆公子,需要多少银两!”听得沈瓷不在楼内,郝谷文到是沒有纠缠,而是一脸得意的看着穆辞月。出门前,母亲再三交代,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一定要为玉瓷公子赎身,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有此举动,但是一想到能够亲近佳人,郝谷文就不由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穆辞月之前已经得到翎之烽的提点,对于郝谷文的提出的要求,自然已经是了然于心,他沒有答话,只是看着郝谷文,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两?”郝谷文眼前一亮,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双眼睛火热的听着穆辞月,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玉瓷公子只直这个价码。 穆辞月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指,望着郝谷文叹了口气说道:“郝小姐,您是在和辞月开玩笑吗?” “那三千……两?”郝谷文再次猜测,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面前的穆辞月轻笑出了声音,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一般,犹然她脸皮再厚,也是有些微微脸红了起來。 “郝小姐,您也是我们楼里的常客了,这魅居也是进过的,只是不知当日郝小姐进这魅居,听玉瓷公子花费了多少银子?若是郝小姐开不起价钱,想必我们也沒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凤筠送客吧!”穆辞月吊足了郝谷文的胃口,却始终沒有报出价位,而是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凤筠示意道,然后起身,。ET “穆公子,请慢!不知三万两可否能如得穆公子的眼!”郝谷文听完穆辞月的话,原本微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连忙站起來,挡在穆辞月面前,有些急切的问道。 上前他宴请客人到魅居,可是足足话了一千两银子,这三千两银子的赎身钱,若在一般的楼里,只怕可以赎个一溜的公子,可是放在沈瓷身上,却实在是九牛一毛。 “郝小姐,您说笑了,三万两银子,虽说确实很多,但却也不过是玉瓷公子一个月带來的收益而已,这个价钱在穆某看來,还真真是少了点。既然郝小姐有这个心,我也就不跟小姐绕弯子了,三十万两,不二价!郝小姐也不不要嫌贵,这个价钱,还是是看在郝宰相的面子上,我才勉为其难的同意的。若是其他人,只怕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换不來玉瓷公子公子一个。您说是吧,郝小姐!”穆辞月看了郝谷文一眼,倒是沒有在走,而是转身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到沒有在意郝谷文的神情。 虽然沈瓷已经有些日子沒有这楼里了,可是魅居依然还保持着她的习惯,待客的依旧还是白开水。 “这……,三十万两!穆公子,您不觉得这个价位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吗?”郝谷文沒有想到穆辞月会狮子大开口,为一个妓子赎身居然要花三十万两银子,这要是放在凉城,只怕小一点的青楼都能买上好几个了。这样的价钱,还是到了有点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虽然母亲也猜到要为玉瓷公子,这银子定不再少数,但是依着她的想法,最多也不多七八万两银子而已,哪曾想…… 原以为是个亲近美人的好差事,到头來却变成了烫手芋头,顿时让郝谷文叫苦不已。 “郝小姐,我发现您今日就是來消遣穆某來的吧!这玉瓷公子可真真还是处,三十万两银子,只要我愿意,不过是几年功夫,我便能依着玉瓷公子赚了回來了,要不是因为你是郝宰相家的公子,若是别人的话,就算是一百两银子,我也未见得肯让人替玉瓷公子赎这个身呢?郝小姐,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穆某就不打扰您了,您什么时候想好了,让凤筠公子來唤穆某一声便是!”穆辞月说道这里,一扬袖子起身,看都不看郝谷文一眼,然后就往外去。 “穆公子,我身上实在是沒带那么多银子,你稍等片刻,我这便回家去取!”被一个青楼中人,这般看低,郝谷文顿觉失了面子,而且这是却还真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起身向沈瓷做了宣,然后快步超过穆辞月,提前推门而去。 “穆公子,您真的要让郝小姐为玉瓷公子赎身,你可是这样会害了玉瓷公子的。”见郝谷文离去,一直未曾插话的凤筠,这下有些但有的开口。 那日公子受辱,可也是郝小姐陪着來的,今日郝小姐居然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为玉瓷公子,只怕也是为了那个清远的什么太子來吧! 不然依着郝小姐的性子,断然不会花费这么的价钱,只为金屋藏娇而已。 可是……,那日玉瓷公子那般待清远太子,若是让玉瓷公子再度落到那太子手中,只怕玉瓷公子难以幸免啊! “我又何尝不知呢?”穆辞月叹了口气,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早便已是明了,可是这是主上的安排,他根本就无力反抗,他现在只能希望主上仁慈,早有计谋,如此罢了! “凤筠,你便再次等候,我先回房了。若郝小姐前來,你在通知我便是!” “是,公子!”凤筠点了点头,应了下來,随即将穆辞月扶回房间,这才转身折回。 而此刻,宰相府内,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郝任远瞪着一双三角眼,看着自己这个一向疼爱的女儿,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 “母亲,穆公子说……说,想要为玉瓷公子赎身的话,必须要有三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还说这个价钱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要是别人的话,就算是一百两银子,他也不会放人。”郝谷文听到母亲的暴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身子,一脸畏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怯怯缩缩的将穆辞月的话重复了一片。心中却叫苦不已。 “三十万两!他还不如去抢呢?不就是一个贱人,他还真的出起价钱。”郝任远冷哼一声,一扶袖子,被过身去。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穆公子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孩儿沒有法子,只要回來请教母亲的意思。” “文儿,去账房里支三十万两银子出來,我亲自去看看这穆公子背后到底有多大的依仗,居然张口就要三十万,他就不怕他吞不下去吗?”郝任远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看也不看郝谷文一眼,大步就往门外走去。 “是,母亲大人,我这就去!”郝谷文见母亲离去,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伸手袖子抹了抹额头惊出的冷汗,连忙跟了上去。 …… 依君楼内,依旧是那么的热闹,郝谷文领着郝任远直接就到了魅居,还未进魅居,便听到里面传來断断续续的琴声,郝谷文不由得心中一喜,难道是玉瓷公子回來了。 伸手去推门,却有些愕然的发现,门根本就是半掩着的,并沒有关。 正要进去,却不想被郝任远一把推到了身后,郝任远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气冲冲的走到屋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看见了屋内弹琴的人,她三步跨作两步上前,一把将那弹琴之人提了起來。 “你就是那个玉瓷公子?” “不,你认错了,我不是玉瓷公子?”凤筠原本是看到沈瓷的琴,不由得有些手痒,这才弹了一下,却沒想到居然会闯进一人,动作还这般粗鲁,顿时有些惊慌失措了起來。 郝任远一脸不相信的转过头去,看着郝谷文,开口问道:“文儿?” “他,确实不是玉瓷公子!”郝谷文心中叫苦不已,可是面上却带着笑对母亲说完之后,转脸就对凤筠呵斥道:“凤筠公子,你还不去叫穆公子过來!” “是,郝小姐!”凤筠有些后怕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不看郝任远,匆然走了出去,似乎这个地方一下子变成了龙潭虎穴,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哼!”郝任远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坐了下來,郝谷文连忙靠了上去,为母亲大人倒了一杯水,等到母亲大人看也不看的将手中的水倒进嘴里的时候,这才想了起來,这魅居可是连茶都沒有的。而母亲最最讨厌的便是喝这白水,想要阻止,却已是來不及,郝谷文顿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噗!”郝任远一口将灌进去的白水全部都吐了出來,狠狠的瞪了郝谷文一眼,脸色阴沉。 ------------ 第六十二章 你已是郝家的人了! “郝小姐,沒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可是已将银子带过來了?”穆辞月这次并沒有带凤筠过來,而是带了沈瓷的侍从泗水过來,虽然已经知道那坐在上座上的,便是郝宰相,可是穆辞月却偏偏是当做沒有看见,反而对着站在一边的郝谷文开口,而一开口便是银子。 郝谷文心中顿时叫苦,她走到母亲身边,一脸恭敬的为郝任远介绍:“母亲大人,这就是依君楼的老板,穆公子。” “哼,原來你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穆公子?难道这就是你们依君楼的待客之道。”郝任远上下打量了穆辞月一眼,然后伸手一推,将手中的茶杯推到穆辞月的面前,语气中的轻蔑,完全就沒有将穆辞月放在眼里。 只是……,谁又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呢?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而且他还姓穆,难道……,他就是那个穆家唯一逃脱的儿子。 郝任远心中一凛,沒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派出无数的人手,都沒有找到穆家余孽,可是却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会在这里发现了,还真是老天有眼,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这穆鸢宛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非但沒有逃,反而蛰伏在了凉城这么多年,还真是让他好找啊! “郝小姐,难道你不曾告诉郝宰相,这魅居只有白水,便是贝勒爷來了,若想喝茶,也得提前通知楼里的下人,不过穆某到沒有想到,宰相大人能为了我家瓷儿屈尊前往穆某这小小的依君楼,实在是令穆某感觉蓬荜生辉啊!不过,宰相大人前來,想必也是为了玉瓷公子赎身之事,既然这样的话,穆某也就不转弯子了,三十万两银子的价码,宰相大人也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分不少,一分不多,不知宰相大人这次可是带足了银子。”虽然知道郝任远身份尊贵,可是穆辞月却已经是不卑不吭,完全沒有被她的气势给惊吓到,而且主上也已经交代过了,完全不需要将郝任远放在心上,既然这是主上的意思,穆辞月自然沒有理由不去执行。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才想到郝任远为沈瓷赎身,完全就是不安好心的行为,一向高贵的穆辞月今日也是罕见的刻薄了起來。 “你好大的……,哼,文儿,给他!”郝任远一拍桌子,怒视穆辞月,说到一半,却是心念一转,转头瞪了郝谷文一眼,随即一声不响的又坐了下來。 郝谷文对于母亲的突然的转变,顿时有些愕然,可是却也不敢当面提出反驳,虽然疑惑,却还是将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拿了出來,放在穆辞月的面前。 穆辞月自然不会拒绝,伸手银票拿到手上,一张一张的确认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交给身后的泗水,同时从怀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推到郝任远的面前。 “宰相大人,您可要收好了,到时候若是丢了的话,再回來找穆某,穆某可是不认账的!泗水,送客。”穆辞月根本就沒有给她任何好颜色看,直接便起身,招呼泗水看好她们两个,几乎沒有给郝任远开口的机会,便已经姗姗然离去。 “二位请吧!”泗水惨白的一张脸走到门口,打开门,一脸无喜无忧。 “你,你……,这位公子,不知玉瓷公子现在何处?”郝任远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直接气得身体发颤,她睁大了一双倒三角眼,然后深深的了一口气,一脸和颜悦色的看着泗水。 “玉瓷公子现在不在楼里,宰相大人若要寻他,可去泗水湖畔,到时候只要您将卖身契交予玉瓷公子便是!”泗水早已得了穆辞月的吩咐,自然是知道沈瓷此刻的去处。听得郝任远的询问,神情沒有一丝变化,平板毫无波动的声音,几乎让郝谷文以为眼前的这个侍君就是玉瓷公子了。 穆鸢宛,你给我等着! “文儿,走!去泗水湖畔,将那个玉瓷公子带回府里。”郝任远气得就差点跳了起來了,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狠狠的瞪了郝谷文一眼,然后一扬袖子,看也不看泗水往府邸方向走去, “是,是是!”郝谷文听得母亲大人的吩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垂涎,他跟在郝任远背后出了依君楼,直接就往泗水湖畔走去。 泗水湖畔,南风依旧。 “玉瓷公子,你在吗?”郝谷文围着泗水湖边转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沈瓷的身影,难道之前那个公子骗了自己,玉瓷公子并不在这里。 郝谷文有些迟疑的张口喊了几句。 沈瓷听得叫唤声音,不由得一愣,随即站直了身子,然后看了梅奕一眼,梅奕了然的往柳树荫里藏了藏。 毕竟这个身份有别,若是让别人看到沈瓷和梅府公子呆在一块的话,只怕到时候西凉的风言风语会将自己给淹死还不够吧! 不过,沈瓷好奇的是,这个时候,会有谁來找自己呢? 沈瓷带着帽檐,出了柳树下,然后挡在郝谷文的面前,微微掀开帷幕,让郝谷文看到自己的脸,随即放下。 “郝小姐,不知找我所谓何事?” “是玉瓷公子,能找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快跟我走!”郝谷文正当无望的时候,那里想到沈瓷居然真的就在这里,她满脸激动的拉住沈瓷,就要往外走去。 沈瓷看到自己被拉住的手,微微一皱眉,然后伸出另一手掰开郝谷文的手,看着他一脸激动错愕的表情,声音依旧平淡无波:“还请郝小姐自重,若是有什么事的话,郝小姐在这里说便是。” 郝谷文听得沈瓷言语,有些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张薄薄的卖身契似炫耀般的递到了沈瓷的面前。 “玉瓷公子,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我花了三十万为你赎了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郝家的人了!” “什么?”沈瓷有些疑惑的惊呼了一下,然后伸手将郝谷文手中的那张纸抢过,然后细细的查看了起來。 字迹,文字,都和自己当年签写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当年自己的签名是沈瓷,而这张纸上的签名的确实玉瓷公子。 沈瓷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沒有一丝的表情。 “这是穆公子同意的?” “自然,这张卖身契,可是穆公子亲手交给我的,难道玉瓷公子你还不信?”郝谷文自豪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沈瓷手中抽出沈瓷的卖身契,然后像是对待珍宝一半,折起來收回怀中。 “嗯,我知道了!我跟你回去。不过还请郝小姐在此地稍等片刻!玉瓷我去去就來。”沈瓷点了点头,答应了下來,既然是穆公子的决定,而且还用玉瓷公子的这个名号,定是有他的道理,虽然不知道穆公子究竟是如何谋划的,但是想來穆公子也不会害了自己。沈瓷看着郝谷文一脸激动的表情,淡淡的,几乎沒有一丝的喜悦。 “玉瓷公子,你最好还是快点,母亲大人正在府里等着你呢?”相对与沈瓷的淡浓,自己的激动,郝谷文此刻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他讷讷的看着沈瓷,一瞬间居然有些尴尬。 “我知道了!”沈瓷淡漠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看郝谷文,转身便折回了之前自己所站的柳树下。 “出了什么事?”梅奕自然是认得郝谷文,他在树上看到郝谷文一脸激动的拿出一张纸给沈瓷,然后沈瓷便好像答应了什么,见沈瓷回來,顿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郝家为我赎了身,只是不知道穆公子有什么安排,我准备跟着郝小姐回去看看,到时候再说。”沈瓷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所以并沒有看梅奕,只是站在那里,轻声回答,轻纱遮面,若不注意,到还真沒有人发现,沈瓷此刻正在与人交谈。 “赎身?你不是说……”不能赎身吗?梅奕听得,顿时心中一惊,他看着不远处正往这边望过來的郝谷文,凭她应该不足以让穆公子松口,让他答应为沈瓷赎身的事,而且,虽然沈瓷与穆辞月之间的协议他并沒有听沈瓷说过,可是他却也是知道的。 难道是…… 郝宰相的作为? 可是她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郝家出了三十万,但是卖身契上的名字是玉瓷,而当年我签的是沈瓷。这其中必有蹊跷,只可惜时间太紧,未能和穆公子相商,只能到时候再做应变了!”沈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梅公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请梅公子珍重。瓷儿先行离去了。” 梅奕坐在柳树上,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并沒有答话,他看着沈瓷跟着郝谷文渐渐的远去。 忽然…… 眼神一凛,身形一晃,只见柳树微微拂动,已经失去了梅奕的身影。 却不知,世人只知梅奕脑中有惊世之谋,却不知其身怀武学。 隐藏之深,令人惊叹。 ------------ 第六十三章 从今天起你必须消失! 宰相府邸,书房内。 郝任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人,一脸的凝重:“张聪,我给你五十个人,务必在明日天明之前,将依君楼里所有的公子,全部铲除,尤其是穆公子,要知道他可是穆放的儿子,这根刺梗在我心理足足已经有八年了。今日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明白吗?” “是,尊上!”沉稳的声音,沒有一丝的疑惑,张聪一脸恭敬的垂着头跪在郝任远面前。 “去吧!”郝任远挥了挥手,示意张聪下去,待张聪离去之后,他望着书桌,脸上闪现一丝得意微笑,穆放,你沒想到吧! 这么多年之后,你唯一的血脉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张聪整齐了人手,悄然从后门而出,隐进了人群中,而她自己亦是悄无声息的往依君楼的方向潜去。 只是,让她万万沒有想到的事,就在他出了宰相府的同时,一个黑衣人突然乍现在她刚刚停留的地方,同时另一个黑衣人一脸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悄无声息。 “一个不留!”翎之烽满含杀气的看着张聪离去的方向,冷冷的开口,只凭这端端的四个字,就让她面前跪着的黑衣人感觉到了一片血色。 沒有任何多余的废话,黑衣人在翎之烽说出这个命令之后,瞬间消失在了翎之烽的面前,翎之烽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沒有冷肃的脸,他转身看着面前这座沉寂的府邸,犹如死物。 郝任远,沒想到你隐藏这么久,终于露了狐狸尾巴來了。 既然是你自己忍不住,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穆家百余人口的血海深仇,我会让你用血的代价來偿还的。 翎之烽脸上露出一个血腥的微笑,她伸手将面具重新戴上,却并沒有离去,反而飞身藏在了相府的前门不远处,静候。 不多时,她便看看见沈瓷跟着郝谷文往这边的方向姗姗而來,翎之烽面具下的脸,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似看到猎物进入陷阱一般。 万事俱备,只等待这一场好戏的开锣! 沈瓷跟在郝谷文身后,几乎是沒有任何阻拦的进了宰相府,虽然此刻她心中有满腹的疑惑,可是她却知道,就算自己想要一个答案,只怕此刻也沒有会告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瓷公子,这便是我母亲的书房,你请进!”郝谷文将沈瓷一路的带到了郝任远的书房,这才停了下來,示意守在门外的侍卫将门打开,自己却并沒有进去的意思。 “谢谢!”沈瓷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直接低垂着头走进了书房之中。 “大人!”看到屋中背对自己而站的郝任远,虽然沒有见过,但也才猜得出來,眼前这人便是花了三十万巨款,为自己赎身的宰相大人。 “你就是玉瓷公子,看來穆公子却是沒有骗我!你这姿色,倒也是值得我为你出这三十万两!”郝任远听到背后传來的清脆声线,转身看着沈瓷,就算她阅人无数,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悸动,眉而不黛,胭脂不施,面如盈月,动人心魄。 “多谢相爷夸赞,玉瓷身受不起!”态度不吭不卑,语气不高不低,脸上沒有一丝表情,身上完全沒有青楼男子身上的风尘气息,这让郝任远不由得再度高看了沈瓷一眼,不过,也只有这一眼,郝任远便已经挪开了视线。 然后转身走到一边的书架旁,稍稍移动一个框架上面的白玉青花瓷,顿时那庞大的书架就缓缓往一边挪去,露出一个一米见宽的通道。郝任远转头看了沈瓷一眼。 “玉瓷公子,请吧!” 沈瓷沒有多问,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上前两步走进了那通道之中,郝任远见沈瓷进去,也跟着走了进去。 随即那道暗门便恢复了原來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沒有改变,只是屋内的却是空无一物。 而门口的侍卫,亦是不知。 翎之烽小心翼翼的趴在屋檐之上,见郝任远消失在了地道之中,顿时露了一个了然的微笑,正准备起身离去,却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似流光一般出现在门口。 只是还未等侍卫发出惊叫的声音,那人已经抹了侍卫的脖子,侍卫睁大了一双眼睛,只是再也合不拢了! 梅奕解决掉门口的侍卫后,见四下无人,顿时打开了书房的门,闪身进去,同时飞快的将门关上,环顾之间,却沒有发现屋内的有人存在的气息,顿时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起來。 屋檐之上的翎之烽看见梅奕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瞄准郝任远之前移动的花瓶上射去。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事,铜钱便撞在了花瓶之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只是奇怪的事,依着翎之烽的力道,那铜钱居然沒有将花瓶砸碎,反而在发出撞击声之后,跌落在了地上。 “谁!”梅奕几乎是在听到铜钱的破空之声的同时,摆出看了防御的姿势,只是翎之烽又怎么可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呢,早在她扔出铜钱的时候,她便已经悄然的离开,在另一个地方,好戏正在上演,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梅奕凝神,却始终沒有发现那射出铜钱之人,他有些疑惑的捡起地上的铜板,然后转头看着被铜板砸中的花瓶。忽然他眼前一亮,将铜板收入袖中,然后伸手挪动花瓶,随着沉闷的声音,那条隐秘的地道再次出现,看着里面透露着的隐隐约约的光亮,梅奕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闪身进了地道。 地道内其实并不是很黑,隔了不远就有点有烛光,梅奕顺着地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听到前面有隐隐的脚步声音传來,他停了下來,贴着墙壁凝神细听,前面是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梅奕放慢了脚步,同时更加小心的跟在前面两人后面。 约莫走來了一刻钟的时间,梅奕忽然听到前面的脚步声停了下來,接着就沒有了声音,前面两人此时应该已经出了地道了,只是不知道这条地道究竟通往哪里。梅奕忙快步跟了上去。 而此时地道之上,沈瓷跟在郝任远身后,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庭院,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轻笑,只见那笑似清水芙蓉一半,缓缓荡开,将她原本的满目冰霜融化,只可惜!郝任远现在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的庭院之上,而沒有注意到沈瓷此刻的笑容。 若是她看到了沈瓷此刻的表情,不知道是否会对自己的决定而稍有犹豫,毕竟英雄最难过的总是美人这一关吧! 不过,沈瓷此刻的笑,也不是为了讨好郝任远而笑,而是真真觉得好笑而已。 “宰相大人,不知道您打算将玉瓷送给谁?” 郝任远根本就沒有回头看沈瓷,也沒有回答沈瓷的问題,只是在看到那紧闭着的庭院门打开,就这灯火看见从里面走出一身穿明黄色锦袍,上绣三爪金龙的男子,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堆着一张老脸,更是笑开了花。 “太子爷!人我已经带來了!” 沈瓷跟在郝任远后面,走近,这才发现,对面那个趾高气扬的男子,不正是那个刺了自己一刀的夏言恒吗? 沒想到这人还真是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不然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将自己从依君楼里弄出來了。 “好好好,來人!将玉瓷公子带下去,好生照顾!我此刻要与宰相大人把酒言欢,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夏言恒看到郝任远身后的玉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一挥手,他身后便走出两个侍卫,而他自己却一脸笑容的上前,拉住郝任远,就往大门走去。 “我自己走!”沈瓷有些鄙夷的看了夏言恒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个侍卫一眼,随即便往大门方向走去,而那两个侍卫也沒有强迫沈瓷,只是跟在沈瓷后面,一同进入了那宅院之中。 而梅奕此时才从暗道中走了出來,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宅院的方向,什么时候,郝大人居然和清远的太子搅在一起了。 似乎事情便得越來越复杂了!梅奕目光一暗,随即悄无声息的跃进了宅院之中,确认方向之后,便悄然落在夏言恒和郝任远此刻谈话的地方。 他原本是担心沈瓷,为沈瓷而來。此刻,国之大者,让他选择了郝任远与清远之间的谈话,而非是趁现在去解救沈瓷。 不过,此刻!在这宅院之中的沈瓷却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若不是对方真实的触觉,只怕连她都会以为自己现在不过是在照镜子而已。 “你们,谁给我一个解释吗?”沈瓷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无奈的放弃,她转头看着身后两个侍卫,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这是主上的安排,玉瓷公子从今日起必须消失!” ------------ 第六十四章 有你抵命,我死都值了! “这是主上的安排,玉瓷公子从今日起必须消失!”背后明显属于自己的声音响起,让沈瓷不经有些愕然,如果单单是易容成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并不会太过于吃惊,可是连声音都一样,也不由得不让沈瓷感叹了! “为什么?”沈瓷转过头,有些疑惑。 “主上到时候会亲自为小姐解释!现在不知小姐是要留在此处看戏,还是此刻离去?”沒有任何的表情的脸,话语间也沒有一丝的感情波动,举手抬足间的那股清雅的气质从内而发,沈瓷看着眼前的玉瓷公子,越是惊讶。 “看戏?”沈瓷听完玉瓷公子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显然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口中的主上安排的,而这个主上应该和穆公子有些莫大的关系,否则,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和穆公子所签订的协议的内容,而且更让沈瓷好奇的事,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人掌握之中,对于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沈瓷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好戏上场,焉有不看的道理!” “那还请小姐委屈了!”玉瓷公子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住沈瓷的胳膊,还不等他回神,就感觉自己往上一冲,等她回过神來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屋檐之上。 沈瓷低头一看虚空,顿时心中一惊,伸出另一只手也牢牢的抓住玉瓷公子的手臂。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 “我怕啊!” 那扮作沈瓷的玉瓷公子,听到沈瓷话,顿时一愣,随即恢复了一脸的无不表情。同时伸手将沈瓷一把抱住,然后再度上跳,直到落到屋檐的中心柱上,这才停了下來,他小心的将沈瓷放坐在柱子上,也不多话,随即飞身落地。 之前留在屋内的两个黑衣人见沈瓷已经藏好,向玉瓷公子躬身行了个礼之后,便出门转到书房外面,轻扣了两下门,站好。 丝毫沒有因为自己刚才所做的背叛行为而有一丝的悸动。 屋内,夏言恒和郝任远两只老狐狸虚与委蛇,相谈盛欢,却听到门外传來的叩门之声,郝任远何等精明,此时美人卧榻间,只怕夏言恒早已沒了心思和自己周旋,而今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留下來,只会坏了夏言恒的兴致,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而郝任远急需这个盟友,又怎么会做这样的傻瓜事呢?向夏言恒告辞,郝任远心满意足的离去。 “哼,狼子野心!”夏言恒见郝任远离去,原本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顿时变得阴沉无比,他一双眼睛闪过一丝阴霾,嘴里的语气更是不屑。 “殿下,人已经带到你的房里了,殿下现在是否过去!”守在门外的侍卫见郝任远离开,这才进门躬着身子,恭敬站在夏言恒面前。 “去!”夏言恒挥了挥手,脸上随即带上了三分笑意淫意,他看也不看那侍卫,直接大步走出书房,往后院走去。 梅奕一直藏身在屋顶之上,见夏言恒离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郝任远离离开的方向,脸色不由的凝重了起來,他不听还不知道郝任远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居然想借助清远的力量,灭杀皇室,取而代之。 宰相大人这些年在朝堂之上,也可以说得上是兢兢业业,并无过错。可是却沒有时候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居然会有如此野心,只怕谋逆之事,她应该是谋划已久了吧! 不过…… 现在也不是思索这件事的时候,梅奕定下心神,再度融入夜色中,往夏言恒消失的方向赶去。 前段日子沈瓷让清远太子在依君楼里出丑的事情。他是亲眼看到的,而现在宰相大人居然愿意花三十万两银子为沈瓷赎身,并将沈瓷送到这里,想必其中太子殿下的因素也是占多数。 不然以宰相大人蛰伏多年的心计來说,也不会这般粗心,这件事!只要稍有有心人,便能查出玉瓷公子的去向。 而且……,坏了! 梅奕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暗叫不好,依着宰相大人的秉性,还有这些日子对夏言恒的了解,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断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怕他们都应该明白,将沈瓷送到这里,只怕他们根本就沒有想过放沈瓷离开。 那就意味着,沈瓷此刻端端的无比的危险。 想到这种可能,梅奕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许,温和的脸上的也有了一丝急切。 …… “就算你再怎么躲,终于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夏言恒一进门就看到‘玉瓷’站在屋内,一张脸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顿时,夏言恒得意的神情一堵,心中的那股怨气更是难平。 不过是一低贱之人,现在更是沦为自己的阶下囚,在自己面前居然还敢这般放肆。 这又如何能让他不气呢? 伸手一把扣住‘玉瓷’的手腕,用力一带,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想也沒想的便往玉瓷公子的脸上扇去。 “啪!”‘玉瓷’并沒有躲开,而是生生的承受住了夏言恒的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玉瓷’的脸扇到了一边,但又因为自己的手被拉住,而沒有摔落在地上,‘玉瓷’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只可惜,却是无人发现。 而端坐在中心柱上的沈瓷看到屋内的情景饶是她一贯镇定,可是看到那一巴掌的气势,在加上是打在‘玉瓷’的脸上,一想想该有多痛,沈瓷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惊呼出了声音。 “我今日若在你的手里,本就沒打算活着出去,有你堂堂太子,为我抵命,玉瓷就算是死也是值了!”‘玉瓷’将头抬起,看向夏言恒,不怒反而轻轻笑出了起來,只是说出话却似寒冬腊月一般冰冷彻骨,这股气势,让夏言恒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些许的怯意,只是他又怎么会在‘玉瓷’面前表示自己的怯弱呢? 他冷哼的一声,伸手卡住‘玉瓷’公子的脖子,语气冰冷:“是吗?我到要看看,艳贯天下的沈瓷公子除了勾引人之外,还有多大的本事!” “你会后悔!”一字一顿的声音,沒有丝毫的退却,沈瓷看着也不由得扪心自问,如果底下的人真的是自己,只怕自己也做不到如此倔强吧! 对于比自己强势的人,沈瓷一贯是是示之以弱,然后在趁机逃跑,这个方法很好,但沈瓷也明白,自己已经在夏言恒面前用过一次了,若是真的如此,就算自己不愿,也应该会和下面替代自己的人做出一样反应吧! “哈哈哈,本太子根本就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而现在,我不介意让你后悔,后悔你曾羞辱过本太子的一切行为!” 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夏言恒张狂大笑,同时放开卡在‘玉瓷’脖子上的手,然后露出一个阴冷至极的笑容。 “來人,将我的宠物抬进來!” “是”门口传來的恭敬的声音,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夏言恒看着沈瓷那张似天山雪莲一般高洁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垂涎,只是有了上次之戒,他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冷笑着伸手抓住‘玉瓷’公子的腰间的衣物然后用力一扯,裂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显得格外的清楚,夏言恒看着手上被撕碎的布条,并沒有扔了,而是用那布条将玉瓷公子的两只手牢牢的捆住。 可是‘玉瓷’又怎么会让他如此简单就如愿以偿呢?就在夏言恒捆缚‘玉瓷’公子的同时,‘玉瓷’一头撞在了夏言恒的胸口,力道之大,直接将夏言恒撞得后退了几步。 “你休想碰我!”‘玉瓷’同样后退几步,拉开与夏言恒距离,随即挣开手上的布条,然后冲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脸上虽然沒有多大的表情,可是眼神中还闪现出一丝的紧张。 “哈哈哈,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夏言恒看着‘玉瓷’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的长腿,喉结蠕动,他上前一步,完全无视于‘玉瓷’手中的匕首,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扑向‘玉瓷’。 “殿下!”正当此时,门口传來了侍卫的声音,沈瓷凝神仔细听,却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顿时有些好奇的伸出身子探了探。 “进來!”夏言恒看了‘玉瓷’一眼,转身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着几个侍卫抬着一个三四米高宽的铁栏栅走了进來。 沈瓷顿时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铁栏之中,一头斑斓老虎正卧在那里。 这应该就是夏言恒口中的所谓的宠物了吧! 养只老虎作为宠物,也只有这些无聊的公子们才有这样的闲情吧! 不过,现在倒不是考虑这个时候,因为就在夏言恒转身的一瞬间,沈瓷看到一边紧闭着的窗户,顿时被推开,同时进來的还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她还不待出声,就见那男子关好了窗户,同时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屋檐,朝着自己的位置飞來。 沈瓷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 可是却又不敢动,只能任由那人影越來越近。 “是你?” ------------ 第六十六章 你想亲我的,对不对! 泗水湖畔,柳树下。 月色依旧,人也依旧。 梅奕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凉秋的风吹散了他脑中的混沌,也让他慢慢的掌握住了自己的理智。 在将沈瓷的放下的同时,梅奕飞快的后退了两步,别过头去,一脸的尴尬,不敢直视沈瓷的视线。 夜色朦朦胧胧,就算这么近的距离,也让沈瓷看不清梅奕的神情,他沒有说话,沈瓷一时间也找不到话來缓这尴尬的气氛。 因为,她很清楚感觉到了,梅奕对自己起了反应。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更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 她已经知道双生蛊存在,自然是明白梅奕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 别说是他,就连她自己,在看到梅奕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双生蛊的吸引,亦或是,其实自己内心就是这样的希望的。 希望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沈瓷有些踌躇,有些犹豫!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她上前几步,走到梅奕的面前,看着他隐藏夜色中的脸,踮起脚尖,仰头轻轻的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梅奕温热的唇上。因为吃药的原因,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发育,连带着身高也和一年前一样,沒有丝毫的变化。所以现在,她反倒是比梅奕矮些。 “砰!”梅奕好不容易冷静下來的思绪,在沈瓷这轻轻一吻之下,顿时纷乱无比,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看着沈瓷那张带着一丝笑容的脸,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何其精明的他,沒想到在感情方面,如此之木讷。 沈瓷再度上前一步,梅奕顿时心慌意乱,他看着沈瓷脸上,罕见的温柔,心中如揣着一头小鹿一般,砰砰直跳,心中有一丝的害怕、有一丝的期待、有一丝恐惧、有一丝羞怯。 “瓷,瓷儿!” “嗯!”沈瓷看到梅奕羞红了脸的表情,看着他结结巴巴的唤出自己的名字,点点头,应了一声,看着面前已经退到柳树干上的梅奕,似乎有种自己现在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错觉。 沈瓷摇了摇头,甩掉自己脑中有些荒唐的想法,看着梅奕有些惶然的视线。轻轻一笑,似铃铛一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空寂的夜里,平添了一丝的诡异。 “你想亲我的,对不对!” “你想抱我的,对不对!” “你想碰我的,对不对!” “我就在这里,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沈瓷轻声的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梅奕的反应。ET 她在等,在等梅奕的答案,如果选择了离开,那十年后,她就会用自己成全他。若他沒有,那她便会为他费尽一些心思,走近他。 梅奕连连深呼吸,这才将自己的心绪理顺,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张还略带稚气的脸,强压住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蠢蠢欲动。 在石室中,是因为她的出现,自己才得以获救,虽然那时候,自己与她有了肌肤相亲,可那时候,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个男子,后來又是因为她,他才能恢复一身的绝学,重新回到军营之中,他可以肯定说,自己心里的已经留下了她的印记。 可是…… 他不能,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她。 今日之局,只怕是有心人为她脱身而设,明日之后,西凉再无玉瓷公子,有的只是眼前的沈瓷。她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他不行。 他生命中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石室中毁灭,他已经沒有翻身的余力了。 梅奕伸出手,想要碰触眼前这张脸,最终却又无力的放了下來,明日之后,他便要再次回到边关,时间的流逝,应该会淡化这所有的一切吧! 梅奕叹了口气,伸手一撑柳树,跃上上空,似逃窜一般的消失在了沈瓷的面前。 沈瓷睁眼,看着眼前已经沒有了梅奕的影子,她伸手抚弄着柳树的树干,似要留住他在这里留下的温度,或许这就是老天给自己答案吧!沈瓷轻笑了一下,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的遗憾,随即释然。 “佳人远去,难道瓷儿就沒打算去追吗?” 沈瓷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哭笑不得的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翎之烽,沒好气的说道:“追得上吗?你不会是特意來看我笑话的吧!” “啧啧啧!要是让西凉的风雅文人知道冷若冰霜的玉瓷公子,居然还有这样的生动的表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翎之烽像是看稀奇的一样的凑到沈瓷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你说啊!我看会不会有人相信你。说实话,今天这场戏是不是你的主意?”沈瓷呵呵一笑,一把将翎之烽推开,一点也沒在意她现在的完全完全迥异于平时的表现,不过翎之烽到沒有觉得奇怪,似乎沈瓷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而不是那个一脸冰霜,将自己完全封闭,所呈现出的完美的无暇的玉瓷公子。 翎之烽有些肉痛的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面对沈瓷的问題并沒有的否认。她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知道夏言恒不会轻易放过你,顺藤摸瓜也就知道宰相和夏言恒之间的关系,然后顺势就势,让宰相为了赎了身,然后再安排好替身,只是沒有來得及和你说一声,只不过我在卖身契上面做了手脚,我相信依你聪明,肯定会猜出这是我们事先布好的局。你的卖身契,我已经让辞月毁掉了,明天,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玉瓷公子已经遭遇不测,西凉再无这个人了,你自由了。” 沈瓷一脸狐疑的看着翎之烽,并沒有因为她的消息,而感到万分的雀跃,反而不相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翎之烽一番。 “你确定是因为沒來得及通知我,而不是你故意的!” 就如翎之烽了解沈瓷的真面目一半,沈瓷又何尝不了解翎之烽,今天晚上的这出戏,只怕他是将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然后自编自演的一出精彩的戏剧吧! 在这部戏剧里,而她沈瓷,只不过一颗无法舍弃的棋子而已。 “这都被你猜到了!知我者瓷儿是也!”翎之烽盯着沈瓷看了一会,然后状似无奈的双手一摊,叹了一口气,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沈瓷平常的脸,一样的沒有一丝的表情。 沈瓷看着翎之烽目无表情说着调侃的话,终于‘扑哧’一下,笑弯了腰。 翎之烽自然知道沈瓷为什么发笑,只是沈瓷这样的笑,她早已经习惯,自然也不会怪罪的沈瓷,只是嘴角微微抽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沒有一丝的变化。 人前,人后。 宫中,府中。 不管在那里,翎之烽都带着面具一样轻佻的笑容。 她已经笑够了,笑累了! 也只有在沈瓷面前,她才可以露出原本的自己。就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沈瓷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笑。 笑亦或是不笑,皆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层伪装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沈瓷终于停住了自己的笑声,她看着翎之烽,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一丝了然。 她一直都知道翎之烽背后定然是有着无尽的谜,可是她却从來沒有探寻过,这是她的聪明之处,也是翎之烽为什么会和她深交的原因呢! 而这次她之所以能够自由,只怕是因为自己舍身救了穆辞月的原因吧!她很清楚的明白,穆辞月就是翎之烽的逆鳞。为了他,她可以背负一切的罪孽,为了他,她甚至可以逆天行事。 沈瓷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笑容,看着翎之烽,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羡慕她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去爱,羡慕她这般宁愿背弃一切,也要勇往前行的勇气。 “是我该谢谢你!”翎之烽的摇了摇头,并沒有接受沈瓷的道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若不是沈瓷,只怕她就要失去自己的挚爱;若不是沈瓷,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抓住宰相大人最后的把柄。 沈瓷摇了摇头,并沒有继续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題,她撩起衣袍,毫无形象的靠坐在柳树下,看着泗水湖中的那一丝弯月,忽然叹了一口气。 “穆公子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过在我回來之前,我希望你尽量还是多陪陪他。”翎之烽见沈瓷坐下,冷着一张脸,挨着沈瓷,也随意的坐在地上,语气随意。 “可‘玉瓷’公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翎之烽听到沈瓷的回答,直接就忽视了她语气中调侃,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些许的松动,只是这股柔和,却不似她一贯的轻佻,她转头看了沈瓷一眼,一脸的笃定:“但沈瓷不是还活着!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去多久?要是你去久了,我可不保证日久生情,要是你真的成了那个二皇子的相公,我可就不客气了!”沈瓷笑得一脸的狭促,她是知道夏紫鸢是女的,也知道老头和夏紫鸢的感情,只是看到翎之烽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要调侃一二。 “最少一个月,最多半年!”翎之烽直接无视沈瓷的玩笑,思衬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估摸的时间。 沈瓷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放心吧,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会让任何人拐跑你穆公子的。明日要走,你可和他道过别!” 翎之烽摇了摇头,虽然自己用蒙面人的身份已经和辞月说了这件事了,可是要自己的真的去,她却有些迟疑了。 “去吧,就当是道个别也好!”沈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翎之烽一眼,然后伸手一推,翎之烽也沒有抵抗,直接就被她推倒在了一边。 翎之烽有些颓然的站起身來,看着沈瓷,苦着一张脸,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忐忑:“那我,去了。” 沈瓷点了点头,伸手挥了挥,示意翎之烽快走。见翎之烽一脸拖沓的离去,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转回视线,仰头看着天上的冷月,有一丝的出神。 “不用我先送你回去?” 听到声音,沈瓷一愣,有些愕然的转过头去,看到明明就应该已经远去的翎之烽苦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沈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吸了一大口。 “滚!” ------------ 第六十七章 只是未到伤心处 “瓷姐姐,师傅走了!” 沈瓷才回到仁济医馆,便看到顾挚云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看到自己出现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沒事的,猫儿!瓷姐姐以后都会在你身边的。”沈瓷自然是看出了顾挚云的忐忑,继哥哥离开之后,老头也走了!偌大一个医馆里,除了她以外,就沒有第二个人了。 就算她再怎么老成,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才是一个十來岁的小姑娘而已。 “真的吗?瓷姐姐你沒有骗我!”听到沈瓷的承诺,顾挚云有些黯然的神情顿时一亮,他有些不安的抓住沈瓷的衣摆,口气中更是带着大大的不确定。 她虽然还小,但是却也知道,那种地方,可不是说出就能出得來的,而且之前瓷姐姐的话,他还记得,师傅也和自己说过,要自己努力读书,早一日考取状元,便可以早一日将瓷姐姐救出那个地方,可是现在……,瓷姐姐却说,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难道她可以不回去那种地方了吗? “嗯,瓷姐姐不骗你,只是瓷姐姐虽然能守在身边,但是却不能露面,要是被人知道瓷姐姐的存在的话,会给很多人带來麻烦的!所以,以后只能让你独自一个人上学放学了!猫儿不会责怪瓷姐姐吧!”沈瓷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是淡淡的,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怜惜,她伸手摸了摸猫儿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溺爱。 “瓷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你在我这里。”顾挚云看着沈瓷那柔美的不似女子一般的如玉脸颊,眼神中闪过一丝慎重,他一定会保护好瓷姐姐,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你有心便好,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沈瓷并沒有注意到顾挚云此刻心性的改变,她抚平了自己被风扬起的青丝,牵起猫儿,走进了仁济医馆之中。 从今天起,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需要重新适应才好。 …… 清远使者离开还不到一日的功夫,几乎整个凉城,便已经传遍了玉瓷公子不在了的消息,酒楼茶肆饭馆,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听到各种谈论玉瓷公子的话題。 “你听说了沒,清远來的那个太子看上玉瓷公子了,宰相大人为了讨好那个台子,。ET” “昨天那个太子不是走了吗?难道玉瓷公子也被那太子带走了?我还想着等到明年的花魁大会,再一饱眼福呢!” “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太子垂涎玉瓷公子的美貌,只可惜玉瓷公子冰清玉洁,抵死不从。那太子沒有法子,只能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只怕这次玉瓷公子是凶多吉少了!一代佳人,终究是蓝颜薄命咯!!!” “怎么可能,玉瓷公子那么美,谁狠得下心來啊!李兄你说笑了吧!” “你还当我是骗你不成,我一个亲戚是在宰相大人的一个宅子里当差,我跟你说,他可是亲眼看到前天晚上,宰相大人领着玉瓷公子给清远的太子送了过去。而且,你不知道,那清远的太子可是养了一只大虫,那天晚上那太子还吩咐人将那大虫给送进了房间。第二天的时候,就再也沒看到玉瓷公子,恐怕玉瓷公子,是被太子喂了宠物了!” “怎么可能,我不信!要知道大皇子可是对玉瓷公子疼爱有加,只差沒将他接回府里了,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玉瓷公子香消玉殒呢?” “我就说你沒见识,那大皇子在怎么疼惜玉瓷公子,也拐不多人家太子啊!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女皇选中,指给了清远的二皇子呢?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倾城绝色,就这样的沒了。” …… “猫儿,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玉瓷公子真的沒了!”温韧禾下了学堂,跟着顾挚云正往仁济医馆走去的路上,听到一家酒肆正在谈论玉瓷公子,一时间便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却沒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张脸顿时如遭雷击,变得惨白,他几乎是僵硬的别过头去,看着顾挚云,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惶恐。 因为经常去往仁济医馆的原因,久而久之,温韧禾也不叫挚云了,而是跟着师傅和沈瓷叫顾挚云猫儿,虽然顾挚云抗议过几次,可是温韧禾却依旧是我行我素,顾挚云也只能无奈作罢。 顾挚云看到温韧禾这番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难受,她是知道温韧禾对瓷姐姐的那份感情的,可是,她却不能够告诉她,瓷姐姐并沒有死,而且还就在医馆里,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保护瓷姐姐,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让瓷姐姐的努力功亏一篑。 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温韧禾,等到这件事慢慢的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出的时候,她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将瓷姐姐介绍给韧禾,以弥补自己的心中的愧疚。 “我不知道,瓷哥哥前日就回楼里去了,这几天我也沒有见到他!”顾挚云别过头去,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温韧禾。 只可惜温韧禾现在满心里都是玉瓷,却沒有注意到顾挚云的异样,听了顾挚云的话,根本就沒有考虑过顾挚云是在敷衍自己,温韧禾心中那还仅余的一丝希望顿时塌陷,他两眼无神的站在那里,一行清泪自脸上划过。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挚云此时正因为自己说了假话,而不敢看温韧禾,可是半响之后,却沒听到温韧禾的回应,这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便看到她脸上两行清泪留下。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温韧禾,一向号称流血也不流泪的温家嫡女,居然因为瓷姐姐的事,在自己面前流泪了。 “韧禾,你沒事吧! “呵呵,沒事!呵呵。”温韧禾听到顾挚云担心的语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一湿,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流泪了,她故作无事的憨厚一笑,掩饰住自己心中莫名的痛楚,她伸手在顾挚云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说道:“猫儿,看來今天只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也不等顾挚云回应,他转身就冲入人群反方向飞奔而去。 顾挚云想叫住她,只可惜自己还沒來的出口,温韧禾便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她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手,因为瓷姐姐可以留在自己的身边的喜悦,顿时也被心中的愧疚冲散不少。 一时间也有些提不起精神來了! “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沈瓷此时依旧还是一身男装,一个是因为这些年置办的衣裳都是男装的原因,二个是因为自己不好露面购置衣裳,而且他也已经穿惯了男装,只怕一时间想要习惯也还是有些难处,更何况身体被抑制住发育,所有现在到也沒有置办衣服的必要。 她正坐在之前顾炎雨的屋里绣着一幅锦绣山河的屏风时,便看到顾挚云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走了进來,起身到了一杯水递给顾挚云,倒是歇了手中的活儿。 “韧禾知道瓷姐姐不在了,很伤心!”顾挚云,的语气有些低沉,他有些失落的望了一眼沈瓷,随即低下了头,摩挲着手中的瓷质的茶杯。 “韧禾一直都很喜欢瓷姐姐,他不准任何人说姐姐的坏话,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他,其实瓷姐姐是女的,更不能告诉她,其实瓷姐姐就在我这里。瓷姐姐,我不配当韧禾的朋友。 “是瓷姐姐让你为难了!”沈瓷看着顾挚云一脸难过的样子,却找不到语言來安慰他,其实对于温韧禾的感情,她还是看得出來的,只是…… 一个她觉得温韧禾还小,所以也沒有过多的在意。二个是让总觉温韧禾给自己一中莫名的熟悉感,但到底是什么,她却又说不清楚,她不是一个喜欢与人相处的人,更知道自己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他还是允许了温韧禾靠近。 只是现在听猫儿这般个说法,倒是她一向疏忽了,也这才想起,其实温韧禾的年岁和自己却是一般大而已,到了这个时间,思慕男女之前,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听到沈瓷自责的话,顾挚云顿时跳了起來,她拉住瓷姐姐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瓷姐姐,不是这样的!都是挚云沒有保护好瓷姐姐,不然的话,瓷姐姐也不会落到那种地方。都是挚云沒用才对。瓷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守住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瓷姐姐在这里的。” “嗯,我相信猫儿!”沈瓷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一瞬间却花了顾挚云的眼,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瓷姐姐,并沒有因为对沈瓷的容貌感到惊艳而产生一丝的羡慕,反而是有了更深的愧疚,女儿当英气十足,都是因为她和哥哥的原因,瓷姐姐才会变成这样的样子。 沈瓷自然是无法知道顾挚云此刻心中所想的是什么,见他愣神,伸手轻轻的在顾挚云头上敲了一栗子,看着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这才说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煮。” “只要是瓷姐姐做的,我都喜欢!”顾挚云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女子远离庖丁,可是瓷姐姐因为自己,却连这个都学会了。 一想到瓷姐姐为自己的付出,顾挚云发誓一定不会让瓷姐姐为自己操心,当下换上一脸嘻嘻的表情,抓住沈瓷的手,撒娇起來。 “还不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沈瓷看着被抓住的手,美目一挑,嗔怪的横了顾挚云一眼,随即拨开他的手,往厨房方向走去。 ------------ 第六十八章 玉瓷公子,真的没了吗? “啪……啪啪!”依君楼内,二虎有些嘟喃的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并沒有理会。 “开门,给我开门!”温韧禾用力的拍打着依君楼的大门,大有不开门便誓不罢休的样子,门口,因为你温韧禾的喧嚣,而聚集起三三两两的看热闹的人群。 “谁啊!吵个啥,要找乐子,晚上再來!”二虎猛的从由桌子拼凑起來的床上坐了起來,对着大门的方向一声大吼,然后直愣愣躺在桌子上,直接呼噜声大起。 “砰!”温韧禾虽然现在不过十五岁而已,但是自幼习武,力气倒是了得。他见久不开门,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也顾不得招摇不招摇,他后退几步,深吸一口,伸脚一脚踹在了大门之上。 力道之大,让依君楼大门口那扇新装的大门,只是稍微的摇晃了两下,随即便再次倒在了地上。 “作死啊!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我们楼里來闹事!”二虎被门倒地的声音一惊,起身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麻利的从桌子上跳了下來,几乎是冲到了门口,一把抓住温韧禾的前襟,恶狠狠的吼了起來。 只是…… 温韧禾现在也是一脑子的热血,她现在相见的是穆公子,又不是龟婆,她想也沒想,一把抓住二虎的手,然后反手一撩,直接就将二虎给扔在大街之上,然后大步走进依君楼中。 “穆公子。,穆公子在吗?” 穆公子这个时候早已起來,闲來无事,正在整理手边的账册,忽听楼里传來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转头看了立在一边伺候着的泗水一眼,说道:“下去看看,若真是有事,带过來便是!” “是,穆公子!”泗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房间,下到大堂之中,便看到温韧禾正在大堂之中大吼大叫,他微微一愣,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很熟,但也不陌生,毕竟之前沈瓷受伤的时候,自己跟在穆公子身边去看望沈瓷的时候,便遇见过。 可是…… 现在满凉城都已经知道玉瓷公子不幸去了的消息,她海盗这里來干什么? 泗水小小的猜测,温韧禾的到來应该和沈瓷有关。 “温小姐,穆公子有请!”泗水不傻,虽然见温韧禾的次数不多,可是对于温韧禾看到沈瓷那炽热的目光,也知道她对沈瓷所包含的感情,而现在,对于沈瓷來说,玉瓷公子的事情越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范围之中越好,所以他想一下,还是决定让温韧禾去见穆公子,让穆公子來解释这个问題,也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摊开來说的好。 “嗯!”温韧禾点了点头,跟在泗水的后面,便上了楼,二虎咧牙呲嘴的揉了揉被摔得发疼的屁股,然后起身,瞪了围在依君楼门口的看热闹的百姓,扬了扬肌肉横生的胳膊:“看什么看,沒看到过白天上楼子的啊!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老娘现在心情很不爽。” “穆公子,温小姐來了!”泗水将温韧禾请了进去,然后将门带上,一脸恭敬的走到穆辞月身后,轻声提醒。 穆辞月将手中的毛笔,放在墨砚上,抬头看了温韧禾一眼,随即吩咐道:“嗯!你先下去吧!想必温小姐想要和我说的话,也不适合让别人听了去。” “是!”泗水沒有多话,躬身退了出去。 “穆公子,玉瓷公子,真的……沒了吗?”温韧禾见泗水带门出去,这才一脸急切的看着穆辞月,雨中还带着一丝颤音。 “难道,温小姐以为……我还会将与玉瓷公子藏起來不是!”穆辞月轻笑了一下,脸上的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他将身边的茶杯端起,轻轻的吹了两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被穆辞月质问的语气一堵,温韧禾好不容易憋足了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大半,他摆了摆手,挪开视线,不敢与穆辞月直视:“穆公子,你能否将事情经过告诉我,我可以付钱的!” “付钱那便是算了,只要温小姐下次不要在这般鲁莽行事,我这楼子虽然做的迎來送往的小本营生,可也经不住大家伙儿三天两头的打上门來。”穆辞月意有所指的看了温韧禾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解释了起來:“宰相大人为玉瓷赎身的事,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宰相大人怎么处理玉瓷,那就是宰相大人的事了,辞月早已将玉瓷公子的卖身契托交给了宰相大人。至于酒楼茶坊间的传闻,辞月虽有担心,却也不知道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是韧禾莽撞了!惊扰了楼里的公子。”温韧禾听完穆辞月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一丝希望,既然是未经证实的话,那就是说,玉瓷公子其实有可能沒有仙去。 只是忧心的是,堂堂宰相家,他有如何能问得出的虚实呢? “温小姐倒是说笑了,说起來。辞月还想麻烦温小姐帮在下一个小忙,不知可否!”见温韧禾似乎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了,穆辞月也便点到即止,有时候有些事情说过了反而会露出马脚來。 他微微偏了下头,看着温韧禾英气十足的脸,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了沈瓷那张脸,明明这两张脸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可是他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两张脸有三分熟悉感。 “只要韧禾能做的,穆公子只管吩咐!”温韧禾现在一脑子的热血早已冷去,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行事过于莽撞,现在听到穆辞月听出的要求,她本就想着如何补救,自然也便是一口应了下來。 “倒不是什么大事,温小姐对玉瓷的事这么上心,辞月心中替玉瓷甚感欣慰,若是温小姐能探出玉瓷的消息,还请温小姐派个人通知辞月一声,可好!” 穆辞月看了一眼,温韧禾涨红了的脸,倒觉得这温小姐倒是有些莽直的可爱,或许这样的话,可以彻底撇开依君楼与沈瓷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事先并不知道主上的安排,但是事成之后,主上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也为沈瓷感到高兴。 而且,只要温韧禾敢闹到宰相府里,宰相大人定是交不出一个‘玉瓷公子’出來,这样也就坐实了之前的谣言。 等到‘玉瓷公子’的风声一过,明年三月,沈瓷的身体恢复发育,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能看出沈瓷与玉瓷公子之间的相同之处,也不会以为他们两个本來就是一个人了。 “那是当然!当然。”温韧禾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脸红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既然穆公子这里沒有玉瓷公子的消息,那韧禾就告辞了!” “请!”穆辞月并沒有起身,而是稍稍朝温韧禾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转身拿起搁置在一边的毛笔,舔墨,继续自己之前未完的工作。 见穆辞月这个样子,温韧禾反而觉得自在些,她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就往门口走去。 只是…… 还为推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温韧禾一愣,看着泗水,随即便踏出了房门。 “温小姐,请随我这边走!”泗水领着温韧禾非但沒有往大门走去,反而往依君楼的内院走去。 温韧禾越走越不对劲,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拉住了泗水的袖子。 “这位哥儿,我们不是要出去吗?” “温小姐,现在门口聚集了一堆想看您热闹的人,若是您不介意今儿个回去跪祠堂,我倒是可以领着您往前门儿去。”泗水看了温韧禾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后用不平不淡的声音说完,也不等温韧禾反应,折身就往前门方向走去。 “别,别!哥儿,还是麻烦您带路吧!”温韧禾顿时面皮一热,见泗水真的要往前门去,顿时有些焦急了一起,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抓住泗水的手腕,忽的又想起了什么,猛的又将泗水的手甩开,只是红着一张脸望着泗水,也不再说话。 “那,走吧!”看到温韧禾这般模样,泗水也不再逗他,转身领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等回到屋内的时候,便看到穆辞月握着一只笔,视线却望着窗外,似乎有些发呆。主上临走之前,交代自己要好好的照顾穆公子,可这主上走了还沒个两天,穆公子便开始有些魂不守舍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泗水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从穆辞月的手中将毛笔抽了出來,放好,穆辞月这才惊醒了过來。 他一看是泗水,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说道:“送走了?” “嗯!”泗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只是看到穆辞月一脸疲惫的样子,又忍不住多了句嘴:“穆公子,累了吗?要不先歇着去吧!” 穆辞月摇了摇头,微微磕上双眸,然后睁开,有些犹豫的看了泗水一眼:“我想现在去看看瓷儿,你说可好?” 泗水听到穆辞月的问询,稍稍有些疑惑,随即温声说道:“公子既然想去,那去便是!瓷公子还留了好一堆衣服在楼里!想來这半年的时间,也能穿个一二,借着这个由头,一并送了去,可好!” “那就一并送了去吧!”穆辞月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地,他感觉心里有点堵堵的,在的时候还沒觉得什么,沒在了却感觉到自个儿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穆辞月叹了一口气,思绪再度被拉开。 泗水看到穆辞月的这个样子,也沒有说话,只是脸上一暗,随即退出了穆辞月的房间。 ------------ 第六十九章 相见不如不见! “穆公子,你怎么來了!”沈瓷正在仁济医馆的后院中清洗衣裳,却听得前面传來响动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挂在一边架子上的帽帷带上,这才往大堂走去。ET这才刚到内室,便看到穆辞月掀开帘子走了进來,沈瓷顿时面上一喜,快走一步迎了上去,却又只是看着穆辞月弯了眉目。 在依君楼还好,自己的身份是男子,所以行事起來沒有规章,倒也不会有什么错,但是现在却不同,名义上的玉瓷公子已经不在了,她便是沈瓷,是女子。而穆辞月是男子。这到是有些避讳了起來。 “心里惦记着,所以就來了!”还是穆辞月笑了一下,一只手拉住沈瓷,另一只手点了点沈瓷的额头,看着沈瓷如此明显之极的笑容,心中却有万分感叹。 或许这才是真正沈瓷,快活着的沈瓷,才不过离楼两天而已,便有了如此明显的变化,看着沈瓷此刻脸上的笑容,穆辞月只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阴霾也是去了不少。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后院吧!”沈瓷任由穆辞月拉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泗水,见他面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太担心男女之防,怕的就是翎之烽的误会。 穆辞月可是她的心尖尖肉,别人看都别想看一下的,若是让他知道,这会儿自己和穆辞月又走得这么近,只怕就不是双生蛊这么简单的事了。 “嗯!泗水,你就在前面看着点,不要让人打扰到我们!“穆辞月点了点头,且不说沈瓷这段时间不能露面,就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只是现在他心里实在是闷得慌,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思來想去!也就有沈瓷这儿适合些。 “是,公子!”泗水点了点头应答到,然后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沈瓷,随即掀开帷幕走看了出去。 “这是……”沈瓷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包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穆辞月。 “就是你之前的楼里的一些衣服,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所有就让泗水整了一并儿给你带了过來。”穆辞月自然看出了沈瓷的疑惑,随即淡淡的解释。 “穆公子还是你有心了,我衣服正少着呢?只是却又不好出门,你也是知道我的手艺慢,一件衣服沒个一个月,根本就做不出來。我正发愁呢,你就帮我想到了,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沈瓷有些惊喜的看着挂在自己手上的包裹。虽然自己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可是这身份却不尴不尬的挂在那里,有很多事情都不好自个儿行事。衣服这事虽小,可也得有心人才能想得到。 穆辞月见沈瓷真心欢喜,也就放下心來,和沈瓷相视一笑,拉着手便往后院走去。 “老头这里虽然有好茶,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所以只能委屈公子了!”走到后院之中,沈瓷松了手,走到石桌边上,给穆辞月到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嘴里还轻言轻语的解释着,到也并沒有在意自己的待客之道过于简单薄。 “无事!”几乎是整个儿凉城的人的都知道玉瓷公子不爱饮茶,也从不会将就自己顺从别人的喜好,所有穆辞月到也沒觉得什么。伸手接过茶杯,也不等沈瓷出声,随意选了个位置便坐了下來。 沈瓷见穆辞月沒有和自己客套,也就沒了顾忌,重新卷起袖子,坐回到小板凳上,继续蹂躏手上的衣服。 “公子,贝勒爷离开凉城之前,有沒有去见你!” 忽然,沈瓷搓着衣服的手一停,她抬头望着穆辞月,忽然问道,她也是刚刚才想起,虽然那天晚上翎之烽答应自己前去和穆辞月告别,可是依着她在穆辞月面前的含蓄性子,她倒是有些不确定翎之烽是否真的去了。 “沒有!”说到这个,穆辞月的表情顿时一暗,他握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从知道翎之烽被选中和亲到离开,只不过是短短两日的时间,他接到消息,在自个儿的房里守了一宿,除了主上之外,便沒有第二个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还是等到天蒙蒙亮,自己实在抗不出眯了一小会,等到醒來的时候,便听到和亲队伍一早到便已经离开了的消息。 至始至终,他都沒和翎之烽碰上面,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这翎之烽本來就是自己意想出來的,现在只不过是一觉睡清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感觉到心在一丝一丝的抽痛。 “这个笨蛋!”沈瓷狠狠的骂了一句,心中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她有些愤愤的狠狠的搓了两下搓衣板上的衣物,她都那样说了,这人怎么还不开窍呢,她以为她是去喝喜酒啊!去了就能回。 这可是半年时间呢。谁知道其中会出现什么事儿啊! “这样也好,或许见了,只怕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不见。”穆辞月面上微微泄露出一丝迷茫,他是罪臣之子,她是娘亲最看重的学生,当年之事,虽然她有心相助,只可惜却势单力薄,穆家终究还是沒能逃脱灭门的惨祸。 而他,承蒙主上抵死相救,这才得以存活。而今,时过境迁,虽人事已非,但人情常在。 翎之烽待他之真心真情,他又怎么可能会沒有感觉呢? 只是却沒想到,造化弄人。 而今,他们居然连道别都沒有,便再无相见的可能。 心中想起,却不由得愁上加愁。 “公子,勿需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呢!”沈瓷看到穆辞月的有些黯然的样子,心里也顿时一堵,虽然她能够保证翎之烽一定会回來,可是对于她有什么计划,她却是一窍不通。 而且,她本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算她脑袋再聪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 “或许吧!”穆辞月苦笑着扯了扯唇,他现在不太想讨论有关于翎之烽的事。收拾收拾好心情,将今天温韧禾到楼里的事和沈瓷说了一遍。 “这温小姐和猫儿关系不错,你住在这里,指不定哪天就会撞见,你可有什么主见?” 沈瓷听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今儿个猫儿中午回來的时候,就已经和我提了下,我也沒想到这孩子对玉瓷的心思居然会这么重,猫儿说干脆告诉他,我是女子的事,可是……” 沈瓷站起身,在穆辞月面前转了一圈,自个儿也苦笑了看着自己盈盈弱弱的样子,说道:“我这个样子走出去,谁会相信我是女子,所以我的意思是,能瞒着就瞒着吧!要是实在不行,便告诉她我是女子的事,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那到也是!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的比较好,若是真被她发现了,那就只能想办法堵住她的嘴了!”穆辞月点了点头,若不是一开始便知道沈瓷是女子,只怕就连他看到她的风情都忍不住会以为这是个绝代风华的男子。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穆公子,我仔细的想了想,虽然这仁济医馆的位置比较偏,但是老头的名气一直都在,这些个日子一直都有人來求医,而我又不能出门,这样倒是显得比较麻烦,老头这房子送给我了,我原來我打算将这房子卖了,但是想了想,等到猫儿大了,这房子我就留给她,所以我打算将这房子先租了出去,自己重新换个偏僻一点的院子,也省得很多麻烦。”沈瓷坐回了板凳上,提了提手上的一衣服,却沒有动手,望着穆辞月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希望征求一下他的意思。 “嗯,你倒是考虑的周全,需要我帮忙吗?”穆辞月思衬了一下,点了点头。 确实,这房子的位置虽然不打眼,但是毕竟顾大夫的名气还在,现在这顾大夫虽然不在了,但是也有些个人肯定不知道这个消息,依着沈瓷现在的情况,又不好请人,进进出出确实比较麻烦。 “嗯,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好出门,所以这房子的事,我就只能麻烦你了!搬家的事,我已经和猫儿说好了,老头在这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处宅子,只要稍稍收拾一下,便能入住了。我和猫儿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所以我打算,趁这几个晚上过去好好的收拾一下,便过去。”对于穆辞月,沈瓷自然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也知道穆辞月定会帮助自己的,所以她倒沒有隐瞒,将自己考虑一股脑儿的都倒了出去。 “嗯,你想好了就行!等搬了地儿的时候,唤个人过來通知一下,到时候我也好过來串门子!”穆辞月点了点头,现在想要避开风头,显然沒有比这还要更好的办法了! “那是自然的了,到时候还怕穆公子你嫌我到你那白吃白喝呢?”沈瓷原來就有这个考虑,之所以选择换个地方,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那处住所离依君楼并不是很远,既然已经答应了翎之烽,她自然是要上心的。 “不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还差你一张嘴!”穆辞月嗔怪的看了沈瓷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白开水,眉间的忧虑倒也是消减了不少。 “自然是不差,不过穆公子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哪天我就拐了你们楼里的某位公子,到时候就算你哭也是來不了!”沈瓷轻轻一笑,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來。 “那就看你有沒有这个本事了!” “呵呵……” “……” ------------ 第七十章 猫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凌晨,沈瓷悄然从后院里进到顾挚云的屋里,便看到顾挚云坐在桌边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心思却完全不在书本上的样子,沈瓷走了过去,有些奇怪地看了顾挚云一眼,然后抽出她手中的书本,问道:“怎么了,猫儿!” “沒什么!只是……!”顾挚云猛然惊醒,看了沈瓷一眼,话说到一半,却有些迟疑了起來。 “和你瓷姐姐说话,你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起來!”沈瓷看到顾挚云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催她,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昨天又在那边的房子里收拾了一个晚上,着实是有些疲惫了! “韧禾她,这几天都未曾來学堂,听同窗说,她之前为了瓷姐姐的事闯了依君楼,然后又跑到宰相府里去要人,结果家里人给抓回去了,听说是关禁闭了!瓷姐姐,我……”顾挚云有些黯然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看着沈瓷,却说不出什么话來了! 沈瓷自然是听出了顾挚云言语中的意思,她转头,一脸认真的望着顾挚云,说道:“你心软了,想告诉她,我在这?” “瓷姐姐,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是韧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因为……瓷姐姐的关系,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挚云愧疚的看了沈瓷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失落。 “猫儿,那你想过沒有,如果你告诉了他,瓷姐姐还活着的事,以后若是一不小心将风声传了出去,瓷姐姐以后该如何自处。还有,就算你不告诉她瓷姐姐是女的,等到半年之后,她还是会发现瓷姐姐的性别,到时候,只怕这种痛,比现在还有强上几倍。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长痛不如短痛,而且韧禾已经这么大了,她应该明白自己的路要怎么走,有时候别人的一时心软反而会害了她,你懂吗?”沈瓷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书桌对面,看着顾挚云,用从未遇过的严肃表情看着她。 “我知道了!瓷姐姐,是我错了!”顾挚云其实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心里却还是存了一点侥幸,而且……,她相信温韧禾,相信就算温韧禾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说了出去的。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说瓷姐姐是女的,她也不会相信的! 毕竟,这话说出去,只怕是沒有人会相信,盛名已久的瓷公子,居然是女的。 “收拾收拾,该去学堂了!我也累了。”沈瓷看着顾挚云的表情,点了点头,也沒有多说,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想清楚的,就算别人点醒,打醒。也抵不过自己醒悟。 沈瓷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连续几日熬夜,确实是有点撑不住了,不过幸好,终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嗯,瓷姐姐,累了一晚上,你早点歇着吧!”顾挚云看到沈瓷一脸疲惫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恩,就去了!今天下学,早点回來!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搬过去。”沈瓷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通知一下猫儿,先给她一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真的走的时间,一时间措手不及。 “我知道了!”顾挚云早就已经知道了要搬家的事,虽有些舍不得,但她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沈瓷见她答应,也不再说话,转身出了猫儿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里,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顾挚云收拾好了东西,看看时间,然后就出了门,这几日温韧禾都沒有來上学,所以!她必须得一个人去才行,只是今日,顾挚云才关好门就看到温韧禾正在离仁济医馆不远的地方,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不少,此时正低着头,蹲在角落里,似乎正在等她。 顾挚云先是一愣,随即走了过去招呼道:“韧禾,你來了啊” “嗯!”不同于以前的热情,温韧禾只是抬头望着顾挚云,然后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学堂的方向走去,只是脚步不快。 而顾挚云看到温韧禾的这个样子,虽然知道是因为瓷姐姐的原因,只是她却沒有办法说出來,一时间到也无话。 温韧禾沒有回头,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忽然说道:“宰相大人说,瓷姐姐跟着清远的太子走了,我央求母亲,派人去查探,结果被母亲关进了祠堂。” 从依君楼那里得到玉瓷公子的消息之后,她冒冒失失就往宰相府邸去问玉瓷的下落,却被人打了出去,,直至昨日父亲为自己将话,这才放了出來。 顾挚云和玉瓷公子的关系那么好,而且她现在还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温韧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顾挚云。 “嗯!”顾挚云应了一下,看着温韧禾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张了张嘴,同时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 “韧禾,我今天要搬家了!” “为什么?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温韧禾一愣,停下身來,转身看着顾挚云,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她还不知道顾炎雨已经离开的事。 “师傅走了!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不方便,而且……”说到而且,顾挚云一下子居然卡壳了,他迟疑了一下,并沒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去。 “顾大夫走了?什么时候的事,那你不是要一个人住了吗?要不,你跟我回府去住怎么样,至少这样我也放心一点!”温韧禾一惊,猫儿自从哥哥走了以后,就一直是和顾大夫两个人住在医馆里,这下连顾大夫都走了,那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连个照顾的人都沒有,虽然猫儿聪明,可是在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來岁的孩子,让她一个人住,说什么他都不是很放心。 “韧禾,谢谢你!只是不用了,师傅已经安排好照顾我的人了!”顾挚云摇了摇头,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毕竟她不能告诉温韧禾那个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人是瓷姐姐。 “那就好,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过去帮你!”温韧禾沒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家里的情况,只有自己才知道。 自己刚刚才犯了错误,这就要带个同学住在家里,虽然说姨父会帮着说好话,但是别人家里总比不上自己家里舒服,既然顾大夫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那她自然是不会强求,不过下午的时候,还是跟着去看看的比较好,至少这样放心一些。 “这个,不用了吧!”顾挚云心中一突,说话顿时变得吞吞吐吐了起來。 “若是今儿个不去,我明天去哪里找你上学!好了,不要废话,就这么说定了!”温韧禾拍了一下顾挚云,然后拉着她,大步就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顾挚云面带苦笑,心中却有一丝的窃喜。 …… 夕阳西下,湛蓝的天际变得一片空无,日落西沉的地方,一片火红。 “快点!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下了学堂,温韧禾便跟着顾挚云往医馆的方向走去,一开始到沒有在意,温韧禾正说得兴起,一回头便看见猫儿远远的落在身后,一次到也算了,几次下來,就算温韧禾再迟钝也看出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折身回去,一把抓住顾挚云的手腕,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的表情。 “嗯?知道了!”顾挚云根本就沒有听到她的催促,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将温韧禾带回去之后该怎么办,直到自己的手被抓住,她这才回过神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温韧禾狐疑的看了顾挚云一眼,然后放开她的手,这次脚下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沒,沒什么!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顾挚云连连摆手,然后转移话題,脚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温韧禾看着顾挚云快步离去的步子,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猫儿,你回來了,正好!东西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大的物件我已经请穆公子送到那边的房子里,你看你还要收拾些什么东西,这就快去!”沈瓷正在后院里忙碌,听得背后传來的脚步声,穆公子才刚走沒多久,想來也应该是猫儿回來了。她沒有回头,只是随口吩咐道,只是说完之后,却沒做听到身后的猫儿做出反应,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一转头,便看到温韧禾站在猫儿的身边。 而猫儿此时正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 “这,这……!有韧禾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依旧穿着男装的沈瓷,僵硬的扭头望着顾挚云,伸手指着沈瓷,声音也变得结巴了起來。 “瓷姐姐,我……!”顾挚云一脸愧疚的看了沈瓷一眼,她相信韧禾,更不想让任何这么痛苦,虽然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任性,但是既然已经做了,他就决定承受,瓷姐姐的怒火。 “瓷……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韧禾还沒从一个震惊中回过神來,便听到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抓住顾挚云,大声的吼道。 “瓷姐姐是女的,一直都是!”顾挚云有些忐忑看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沈瓷一眼,知道瓷姐姐是生气了,所以面对温韧禾的问題,顾挚云只能是硬着头皮的回答了,只是一双眼睛却是一直恳求的望着瓷姐姐。 沈瓷沒有说话,同样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就像是看一场闹剧一般,望着眼前似乎无聊透顶的把戏。无视于猫儿恳求的目光,然后转身,拿起放在一边的帷幕带在头上,拿起已经收拾好的几个包袱,然后看也看顾挚云和温韧禾,直接就往后门走去。 “瓷姐姐,是猫儿不对,瓷姐姐,你不要这么对猫儿!”顾挚云看到沈瓷要走,顿时脸色一白,也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力气,从温韧禾手中抽身,飞快的跑到沈瓷面前,然后挡住她的去路,一脸的恳求。 “你,让我很失望!”沈瓷只是淡淡的看了顾挚云一眼,然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只能听到沈瓷的话,顿时脸色变得惨白,她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沈瓷从他身边走过。 “猫儿,你怎么了?沒事吧”温韧禾看到顾挚云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顿时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却看到她一脸惨白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惊,伸手扶住顾挚云。 “瓷姐姐本不让我告诉你,她在这里的事。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颓废样子,所以才擅自决定。我让瓷姐姐生气了!”顾挚云一脸惨白的看着温韧禾,她怎么会忘了,在瓷姐姐无比温柔的背后,有着一颗冷酷冰冷的心。 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定是伤了瓷姐姐的心吧!不然一向用笑脸对自己的瓷姐姐,怎么会用这样疏离的表情看着自己,也不会用那么冰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他,明明是瓷公子,为什么你要叫她瓷姐姐?”温韧禾听了顾挚云的话,手上的力道更重,她压抑着住内心的悸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顾挚云。 “她一直都是我的瓷姐姐,都是因为我和哥哥,瓷姐姐才会自愿卖身进了依君楼,用玉瓷公子的身份在楼里卖艺。玉瓷公子消失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若是知道瓷姐姐会这么生气,我定然不会带你过來的!”顾挚云看温韧禾一眼,然后大概的解释了一下。 “不可能,我不信!”温韧禾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顾挚云,玉瓷公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任何一个女人就算发育得再晚,也不可能像她那样,虽然沒有在意,可是她却还是看到过顾大夫为玉瓷公子换药,那么平坦的胸,不可能是女子拥有的。 而且,就算一个女人长得再怎么柔美,再怎么像个男人,也不可能那么娇小,甚至与比一般的男子的还要娇小。 她和玉瓷公子同年,可是在身高上,她几乎比玉瓷公子高了一个头,就算在怎么伪装,身高也是伪装不了的。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个时候,瓷姐姐现在很生气,我怕,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顾挚云打断了温韧禾的大惊小怪,语气也变得凄苦了起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温韧禾保证的说道,随时拉住顾挚云往后门的方向的跑去。 人走空空,后院中,除了几许杂乱的摆设外,再无其他。 ------------ 第三卷 隔目相望泪眷眷 ------------ 第一章 他回来了! 夏日的午后,偶尔传來几声夏蝉的鸣叫声,院落的树荫下,沈瓷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吊带长裙躺在靠椅上,微磕着双眸,一头长长的青丝用同样颜色的发带挽了一个结,束在脑后,好不惬意。 虽然脱去了男性的伪装,但是一年的时间,并沒有让她的容貌有着过多的改变,身体已经开始正常的发育了,但却也不明显,不知道为何,身高却依旧沒有任何的变化。 “猜猜我是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入院中,看到沈瓷那副慵懒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悄然的走了过去,用双手捂住了沈瓷的眼睛。 “贝勒爷,你回來了啊!”听到记忆中有些熟悉的声音,沈瓷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带上一丝暖暖的笑容,她并沒有伸手拉开來人的手,但是笃定的语气,已经让來人知道,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翎之烽松开手,一折身便走到了沈瓷的面前,然后伸手将沈瓷从靠椅上拉起,自己却一屁股坐在了靠椅之上,伸手往回一拉,同时将沈瓷带入了怀中。 沈瓷对于翎之烽的动作,并沒有感到多大的惊讶,她坐在翎之烽的大腿之上,伸手遮住嘴,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倦的将头靠在翎之烽的胸口,也沒觉得自己现在动作究竟有多么暧昧。 翎之烽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沈瓷悠然自得动作,近一年时间未见,不见了冷清的样子,倒是更加的是随意了。 “穆公子……现在…还好吗?” “你沒去?”听到翎之烽有些吞吐的话语,沈瓷原來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便惊醒的过來,她从翎之烽的身上坐了起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你不会……,一回來就跑我这來了吧?” 翎之烽苦笑了一下,她自然是明白沈瓷的意思,在离开西凉的这段日子里,要说不想辞月,你是不可能的,等到清远那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之后,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凉城,可是到了凉城之后,她却踌躇了,甚至的怯弱了,她居然有种不敢去见穆辞月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你还是真是,气死我了!”沈瓷猛的从她身上坐了起來,然后狠狠的瞪了翎之烽一眼,随即走到你一边的石桌边上,拿起茶杯,给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大杯凉茶,这才稳住了气息。 却忽然又想到…… “你回來了,那是不是说,清远与西凉翻脸了?” “嗯,我來也就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出门。凉城可能有大事发生!”说到正事,翎之烽的顿时收起了松散的表情,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沈瓷,自己之所以这么紧赶着回來,就是知道和亲的事,一旦破坏,那么肯定就有些人会等不住了! 而,事情也确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他苦心经营,百般设局,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了!这次,她一定要将当年伤害了穆家的人连根拔起,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嗯,我知道了!我劝你现在还是去看看穆公子吧!我可是个女人,你堂堂贝勒爷马不停蹄的跑回凉城,第一个见的居然是个女人,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让别人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耻的勾当呢?”沈瓷点了点头,轻轻笑了一下,走到翎之烽的面前,微微俯身,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黑晕,脸似乎也消瘦了不少,看來这近一年的时间,她也不过得很好,但是至少撑过來了不事。 “那,你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耻的勾当呢?”翎之烽伸手抬起沈瓷的下巴,然后一脸暧昧的起身,凑到沈瓷的耳边,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 “什么勾当,自然是要试试便知不是!”沈瓷看到翎之烽的动作,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荡出一个妩媚的微笑,伸手勾住翎之烽的脖子,再度拉进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做戏这种事,谁不会呢? 既然,翎之烽想玩,她自然是不介意陪她。 “既然公子这般邀请,爷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种暧昧的游戏,对于两个人來说,早已是驾轻就熟。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沈瓷压在自己身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沈瓷一眼,随即就打算往沈瓷的嘴上的凑去。 沈瓷看翎之烽的动作,也不拒绝,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就算翎之烽了解自己一般,沈瓷也透彻的了解着翎之烽,既然她敢做出这样的动作,那就是说明,她有十足把握,一定会有人來阻止。 只是,这个时辰,会有什么人來呢?这倒是沈瓷现在唯一的疑惑。 “砰!淫贼!快放开瓷公子!”一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让温韧禾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她的身比起去年长高了不少,原本还带着三分稚气的脸上,早已是被一片沉稳代替,而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的英气勃发。 原本这个时候,学堂里并沒有放学,只是凉城突变,局势一下子就变得分外紧张了起來,学堂里的先生也便提前下了课,她是大将之后,而且今年已经十六了,对于朝廷之事,也是有了一定的参与,这次送挚云回來,本就是担心她的安全,却沒想到还沒进院子,便看到有人在轻薄沈瓷,顿时双目一横,伸手用力将门推开,就往沈瓷所在的方向冲去。 翎之烽是习武之人,自是早就听到了外门的脚步声,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的放肆了,在温韧禾的出声的同时,她就已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听完温韧禾的话事,她看着沈瓷似笑非笑的表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堂堂贝勒爷,什么时候,居然被人唤作淫贼! 而且…… 翎之烽别有深意的扫过沈瓷的胸口了,虽然说还不明显,但总还是有的,怎么还会被人唤作‘公子’呢? 只是温韧禾的扑势已经到了面前,翎之烽來不及多想,单手抱住沈瓷,同时另一只手一撑椅子,避开温韧禾的攻势,轻轻的落在一边,看着温韧禾那张暴怒的脸,看了沈瓷一眼,见她沒有开口解释的意思,翎之烽脸上一凝,单手抱住沈瓷就往温韧禾冲去。 温韧禾一击不中,正想着怎么从这个淫贼手中将沈瓷抢了出來,却看到那人迎面向自己冲了过來,那张脸,似乎还有些熟悉,只是知道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她快速的伸手,别开翎之烽的劈來的一掌,同时往后退了几步,心中一突,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來。 翎之烽见温韧禾停下了攻势,也不再出手,同时撒手,将沈瓷放开,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脸上却是冰冷的可以冻伤人。 “心肝儿,爷这离开还沒有一年,你从哪儿给爷找了个小相好!还真是长本事了!” 沈瓷别了翎之烽一眼,然后走到靠椅旁,拿起挂在一边的外袍,穿上,这才走到正在门口,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院子里的猫儿。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來了!是学堂里放假了吗?” “嗯,姐!这位是?”猫儿点了点头,然后凑到沈瓷面前,看着翎之烽,轻声的问道。虽然自己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答案,可是谁都知道大皇子去清远和亲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贝勒爷!怎么不记得了?”沈瓷自然是知道猫儿心中的疑惑,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这种平名百姓能够知道的,而且虽然她知道一点,但也懒得解释,顿时装起傻來。 “臣参见贝勒爷!”温韧禾离沈瓷并沒有多远,自然是听到她刚才的话,就算这一年多她已经沉稳了不少,也少不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心中不由得有些窃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玉瓷公子和大贝勒之间的情分,虽然猫儿和瓷公子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沈瓷的女的,玉瓷公子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而今,看到沈瓷和大贝勒之间如此的亲近,虽然心中有些许的醋意,可是更多的确实欢喜,她一直都相信沈瓷是男的,不然话,而今天翎之烽的动作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她又如何能不喜欢呢? 只是…… 和贝勒爷抢男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呢? “免礼!”翎之烽此刻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给沈瓷带來的误会,对于温韧禾的行礼,她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并沒有放在心上。 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应该呆在这里时候,她走到沈瓷的面前,凑到沈瓷的耳边,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同时轻声的说道:“他也回來了!” 沈瓷被翎之烽嘴里的热气,吹得痒痒的,听了翎之烽嘴里的‘他’也一时沒有醒悟过來,翎之烽说得是谁? 不过在看到翎之烽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笑着离开,顿时心中一突,原本带着淡淡的笑容也悄然的散去,她有些微愣的望着翎之烽扬长而去的背影,心中却有些百感交集。 翎之烽嘴里的‘他’,自然应该就是梅奕了!只是…… 想起去年他离开时的拒绝,闪避。 沈瓷不由得有些黯然,叹了一口气。 温韧禾看到沈瓷的表情,以为是因为翎之烽离开的关系,心中顿时升起一抹苦涩。只是却隐藏很好,沒人注意。 ------------ 第二章 我可以任性一次吗? “猫儿,你还沒告诉我,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來了?”沈瓷收拾好心情,转身拿下顾挚云背着的书包,放在手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京城的护卫一下子多了很多。姐,你还是问韧禾吧!”猫儿憨笑了一下,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读书上面,对于外面的事,所知甚少,对于西凉此番变故,自然是不知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些日子,瓷哥,猫儿!你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免得惹祸上身。”温韧禾其实是知道的,可是这关系着国家大事,所以她不能泄密,而且若是告诉了沈瓷,或许还会给他们带來无妄之灾。 而这种场面,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嗯,既然这样的话,这几天猫儿你就在院子里呆着,不要出门了!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沈瓷早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來,所有也就沒有深究,她看了温韧禾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她对自己的称呼,沈瓷并不是沒有听见,只是她一直这样执意叫着,想让她改,也是不可能的事,既然这样的话,她也懒得再纠正了! “嗯,那我先和韧禾去温习了!”顾挚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温韧禾就往书房方向走去。 自从顾挚云搬了院子之后,温韧禾经常留在这里吃饭,也沒沒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跟在顾挚云身后,便去了书房。 沈瓷先将手中的书包放好,然后便去准备中饭了,人不多,所有沈瓷也沒有准备多少菜,所有不大一会儿功夫,中饭就已经准备妥当,唤來猫儿和顾挚云一同吃了中饭,沈瓷收拾好碗筷,便看到温韧禾要走,不由得微露疑惑,因为就算是放假,温韧禾也要在这里呆到很晚才会回去,而今日,还这么早,怎么就想着要回去了呢? 出于客套,沈瓷问道:“不多留会吗?” “不了!有事。”听到沈瓷的挽留,温韧禾心中一喜,面上却沒有过多的泄露,她看着沈瓷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却是心中一热,好不容易才忍住将沈瓷拥入怀中的那股冲动,朝沈瓷和猫儿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书包得飞快的出了沈瓷的院子。 其实,按照年龄,她早就应该入朝为官了,可是因为沈瓷的原因,她硬是将自己生生的留在了学堂之中,只是另一边却已经在帮母亲做事,最近凉城的局势越见紧张,已经有确切的消息说明,郝任远,郝宰相有谋逆的动作,根据线报,这几日里定会有大的动作,所以学堂今日才会停学。ET 为了沈瓷和顾挚云的安全,他早就已经在这院子周围布置了下了人手,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一种不安的感觉,温韧禾摇了摇头,自己这些日子可能和猫儿的交往太频繁了,若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只怕会给沈瓷带來不小的麻烦,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他想要后悔,也是來不及了。 只希望这件事的风头早一日过去,也好让这凉城的百姓,重新恢复安宁的日子。 温韧禾摇了摇头,现在他还有一堆儿事情沒有处理好,还是早点回去吧! 院子里,沈瓷让猫儿先回房休息一下,而自己坐在院子里,來來去去,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來,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湛蓝的天际,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麻。 凭心而论,其实她已经不想在和梅奕再有过多的接触,可是身体却总有种想要冲过去见他的冲动。沈瓷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知道这是双生蛊的原因,可是就算她在怎么克制,到最后,确实更加的心烦意乱起來。 沈瓷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挂在院落中斗笠,戴在头上,悄然关好门,从后门出了院子。 她现在心里很乱,唯一想到的地方也就是泗水湖了! 只有在那里,不管多么的烦闷,她的心总是能够平静下來。 沈瓷身形并不是很高,而且又特意遮掩,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所以沈瓷走在路上倒不是怎么引人注意。 一路來到自己最常呆的柳树下,沈瓷心情不好,自然是沒有多加注意别人的存在,坐在柳树下,神兽抓住一条随风拂动的柳条, 握在手心处,望着眼前平淡泛着细细水纹的湖水,原本杂乱的思绪,也慢慢的被安抚了下來。 “瓷……姑娘!”正在沈瓷发愣之际,耳边忽然传來一略显不好意思的声音,沈瓷顺着声音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坐在树上,此时他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 “梅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这!”沈瓷只是稍稍的愣了一下,随便便回过了神來,她放开手中的柳条,然后站在起身來,靠在柳树下,一如去年梅奕离开的那个晚上。 “只是在想一点事情!”梅奕其实同样沒有想到,会再次以这种形式和沈瓷再度碰面,一想到那个漆黑的夜,那个冰冷的吻,不自觉的,他挪开视线,不敢与沈瓷直视。 “嗯!”沈瓷沒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虚空,愣愣的出身。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单独和梅奕呆在一起,他们总是沒有过多的话语。 但是即便就这么静静的呆在一起,心里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这种宁静不同于自己的烦躁过后的平静,而是一种让自己整个心灵都得到安抚的那种宁静。 “你,过得还好吗?”梅奕等了良久,都不见沈瓷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梅奕终究还是沒有忍住,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凉城的这段时间里,在无数的夜里,他总是会莫名的想起沈瓷,想起,那个夜里温暖的怀抱,那个夜里冰冷的吻,不知为何,他总是会一次一次的想起,就算是想忘,也无法忘怀。 “嗯,只是一个人过,终究缺了点什么?你呢!”沈瓷并沒有打算撒谎的意思,她确实过得不错,只不过因为这张脸的愿意,而沒有办法自由的出入,虽然穆公子经常会到自己那边,聊聊天什么的!但在终究还是太过清静了。 一日两日,到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是时间一长,总是会觉得无趣的紧。 但幸好,沈瓷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日子虽然枯燥了一点,但也好比轰轰烈烈的好。 “还好,都已经习惯了!”梅奕点了点头,倒也是说得随意,这几年他一直都在边关,大大小小的事经历了不少,自然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这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沈瓷知道梅奕的心思不在凉城,虽然每年都能回來的,但是并不会呆上很长的时间。 而这次,显然是因为凉城这边有大事发生,不然在这个时间,梅奕是不可能回到凉城的。 “等到事情一结束,便要走了!你也知道因为背贝勒的关系,和亲的事,清远应该不会算数了!”虽然知道跟沈瓷说这种事并不是很适合,但是既然沈瓷问了,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告诉她。 “嗯,你小心点儿,别被人算计了!不过我想,就算一般的人想算计你,也会被你反算计的!当然,非常人除外。”沈瓷虽然不太清除梅奕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是,能够守住边关,让清远的军队无法前进一步,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算计了,不过,某个人除外。 “嗯,我会的!”梅奕点了点头,当年那件事,完全就是自己一时掉以轻心,沒有将乾王爷放在心上,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遭受那样的耻辱了。 沈瓷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会,毕竟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幸运了!” “嗯!”梅奕点了点头,同时别过脸去,脸上微微的泛红,同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堪,当年的自己何其狼狈,而那样的狼狈的自己,就这样完整的呈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沒有丝毫的鄙夷,甚至还用那么温柔的怀抱将自己包容。 “你脸红了!”沈瓷仰着头望着梅奕。看着他微微红的脸,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來,只是一说出口,便看到梅奕原本还只是微微红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放在树边的手,也染上了一丝红潮。 “嗯!”梅奕轻轻的应了一声,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的直跳。他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很美!”沈瓷反了个身,面对着柳树站立,踮起脚尖,望着梅奕羞红的脸,顿时心中一动,说了出來。同时伸出手,将他的脸搬正,面对自己。 “对不起!”沈瓷轻轻一笑,虽然这么嘴巴里这么说,但是眼里却沒有一丝的歉意,她伸手一拉,将梅奕的脑袋拉起,同时扬起头,一个浅薄的吻,印在了梅奕的唇上,随即放开。 梅奕听到沈瓷的对不起,正疑惑间,却看到沈瓷的动作,感觉唇上的温润,顿时身体一僵。还沒有反应,沈瓷便已经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一时间,无话。 梅奕沉默的望着沈瓷,忽然脱口说道:“我可以……任性一次吗?” “咦?”沈瓷疑惑的看了梅奕一眼,可是看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她虽然不知道梅奕所说的任性究竟是什么,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 梅奕身体一震,随即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沈瓷拉到树上,一个温柔的吻,堵住了沈瓷的唇。 沈瓷先是一愣,一把勾住梅奕的颈,将自己的唇贴近。 ------------ 第三章 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你在想什么?”翎凤祀一进梅奕的房间,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ET显然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本之上。 “沒,沒什么?”梅奕听到翎风祀的声音,微微一愣,随即将手中的书放下,收回是视线,看了翎凤祀一眼,然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如果沒有仔细注意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脸上的那一丝红潮。 “你,脸红了?”翎凤祀虽然不是个细腻的人,但是和梅奕相处这么久,自然对于他某些方面表现出不一样时,自然能够轻易的发现。 而且,这种明显不同于梅奕平常的情绪,更是让翎凤祀好奇无比。 “将军,你來这,可是事情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梅奕沒有回答翎凤祀的问題,而是转移了话題,他刚才之所以愣神,完全就是因为想起昨天自己那么任性大胆的行为,不经有些懊恼了起來。 但是一想到清香温润的感觉,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呢? “嗯,据可靠消息,宰相会在两天后行动!”翎风祀见梅奕转移话題,也沒有多问,而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都已经部署好了吗?”梅奕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们回來才不过是两天,而宰相却已经部署了几年,这样时间实在是太匆忙了!就算现在去调集部队,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姐不让我去接触有关大皇姐的任何事情了!她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翎风祀听到梅奕的问題,喝水的手顿时一停,然后心有余悸的看着梅奕,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大姐的势力,也终于明白了,皇姐为什么会百般护着她了。 她明明就是和自己一道回到凉城的,可是无法想像的事,她还远在清远的时间,似乎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皇城的局势越见紧张,可是在她看來,这次,就算宰相的势力再大,只怕也是插翅难飞了! “嗯,幸好,她想要的不是那个位置!”梅奕同样点了点头,他也沒有想到,一个人的城府居然可以深到这种地步。蛰伏近十年之久,居然还可以这样不动声色。 若不是因为这次宰相的事件,只怕还不知道到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让大贝勒露出原來的面目,又或许,这一切,从和亲开始,就已经全在她的计划之中了。 这样的人,若是她想要那个我位置的话,只怕就算是当今女皇和太子加起來,也不可能她的对手。 但,幸运的事,她似乎根本就对上面的位置,沒有任何的兴趣。 “嗯,皇姐曾今也跟我说过,其实大姐一直都很聪明的,只是沒有什么东西能被她放在心上,直到当年发生了穆家的事。”翎凤祀点到这里,便沒有再说下去,因为这关系到皇家的声誉。而且,就算剩下的他不说,相信依梅奕智慧,也应该猜得出來,翎凤祀深思着,脑子里却想起大姐接下來的话,她的性子也就变得更加的冷清了,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却从來沒有延伸到眼底。而且,皇姐说过,大姐所有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穆家,当时他并不是很懂,因为穆家已经沒有人存在了,可是现在他终于懂了。 也明白为什么,姐不让自己插手依君楼的事了! “既然贝勒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那么我们应该早点安排了!”梅奕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凉城的事,贝勒爷已经处理妥当了,那么面临他们的就是,一旦凉城这边的消息传了到清远,那么,势必两国开战的时间,就大大的提前了。 这次,只怕想要轻易的过关,看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早点安排?安排什么?”翎凤祀一愣,随即问道。 “自然是边关的战事,宰相之所以会造反,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有清远的支持才对,而且,想來大贝勒应该早就应该清楚这件事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半年前,就和殿下说了调集军队的事了。 想來他之前和亲的举动,完全就是在拖延时间吧! 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战事,梅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难道是因为自己离开凉城的时间越來越久了吗?他有点看不清这凉城的局势了。 “那就是说,又要打仗了咯?”翎凤祀面上闪过嗜血的笑意,他是个粗人,喜欢的就是战场上的那种快意感觉,他不像是一般的皇子,只喜欢呆在闺房里,他喜欢打仗,一听到打仗,就连血液都有种沸腾的感觉。 “一听到要打仗,就兴奋成这样,不愧是将军!”梅奕看到翎凤祀兴奋的样子,顿时轻柔一笑,当初他之所以跟随翎凤祀,也是因为他这种无法消迷的热情吧! “呵呵,只不过又要苦了百姓了!”翎凤祀假笑了一下,虽然带着一点惋惜,然后更多的确是,沸腾。 “嗯!”梅奕点了点头,沒有再说说话。 翎凤祀看到梅奕这个样子,顺着他的视线,望着窗外。 顿时,一片宁静。 …… 依君楼内。 穆辞月坐在房间的窗户旁,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 忽然听到耳边传來细微的开门声,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音,穆辞月沒有回头,脚步声这么轻的,在这依君楼内,除了泗水,应该再也沒有人的脚步声,可以放这么轻了吧! “泗水,有事吗?” “辞月!”翎之烽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越见消瘦了不少的男子,近一年的时间里,虽然她能够通过各种的途径,得知穆辞月的消息。 但是,那种无法得见的相思入骨,却是怎么也无法消逝的。 穆辞月听到翎之烽的声音,身体猛的一震,随即不敢相信的转过身來,看着站在门口的翎之烽,一如既往的微笑望着自己的翎之峰,心中震惊无比。 他不是已经去和亲了吗?怎么可能会再度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消瘦了那么多。 “你,怎么來了!”穆辞月张了张嘴,想说的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句,就好像是迎接一个久未相见的朋友一样。 “回來了,所以过來看看!”翎之烽看着穆辞月的反应,并沒有表示过多的在意,她熟门熟路的走到穆辞月的身边,然后拿起一边穆辞月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水,灌了一口。 随即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不管在什么时候,喝到辞月泡的茶,总是一件幸福的事。” 穆辞月看到翎之烽的动作,面色微微一红,这可是他喝过的茶。 “我想你了!”翎之烽将茶杯放下,望着穆辞月,终于沒有忍住心中的悸动,一把将他拥入了怀中,那熟悉的味道,让翎之烽甚至有种落泪的冲动。 “贝勒!”穆辞月完全沒有想到翎之烽居然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他一愣,随即脸色一红,开始挣扎了起來。 “就让我,这么抱你一回!”翎之烽将手紧紧的圈住穆辞月,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甚至还有一丝软弱。 穆辞月看着翎之烽样子,不知为何,心里顿时一软,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揽住翎之烽的背,翎之烽的身体明显一震,随即,将自己整个儿都紧紧的镶进穆辞月的怀中。 似乎想要在这里,汲取一点温暖。 穆辞月的脸色一白,只是却沒有唤出声音來,翎之烽很少在自己面前显示出这么脆弱的一面,而她今天这个模样,穆辞月却是从來沒有见过的。 翎之烽只是沉溺了一会儿,就已经恢复了过來,她放开穆辞月,脸上带着一丝暖意:“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沒事!“穆辞月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題:“你不是去……和亲了吗?怎么又回來了。” “该回來的时候,自然就回來了!这次,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做出一个了结了。”翎之烽轻轻一笑,并沒有打算隐瞒的意思,因为这本來就关系着穆家百余口血案,是应该让他知道的。 “所有的事,你是说?”穆辞月一直都知道翎之烽在调查当年穆家的血案,之前她也很多次说过这个问題,现在她这么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想到这种可能性,穆辞月身体猛的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翎之烽,湿润的泪,顿时将眼眶填满。 他梦了多少年,想了多少年,他想的,念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可是一旦自己的梦想真的实现了,为什么,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我会让穆家平反,让穆家这些年的委屈全部抹平!”翎之烽伸出手,抹掉他挂在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声音,就如情人之间的低语,只可惜,现在穆辞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沒有发现翎之烽此刻的温情。 “谢,谢谢你!”穆辞月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看得翎之烽顿时一愣,等到她醒悟过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吻祝住了穆辞月的唇。 “轰!”翎之烽的脑袋一下子就好像炸开了一般,一向被称为情场老手的翎之烽,这次居然想都沒想的,从窗户上一跃而下,飞快的逃离來开來,直到离开很远,很远,她这才停了下來。 望着依君楼的方向,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呢! 依君楼内。 穆辞月坐在窗前,有些不敢置信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唇,他又被翎之烽亲了! ------------ 第四章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姐,韧禾受伤了!”顾挚云几乎是冲进了院子,她一把拉起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沈瓷,就要往外面跑去。神情上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沈瓷想也沒想,便一把将顾挚云的脚步拉住,表情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她平缓了呼吸,这才开口:“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你要拉我去哪?慢慢说。” “前几天凉城戒严,是因为郝宰相造反了,韧禾为了保护女皇,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也是刚刚从温府那边得來的消息。”顾挚云平缓了呼吸,望着沈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刚才她从温府那边得了消息,想也沒想就冲了回來,想拉沈瓷一并去看韧禾。因为她知道现在任何最想看到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瓷姐了! 但是她却沒有考虑过,瓷姐是否确实想要过去。 “哦!伤得重吗?”沈瓷点了点头,难怪这几日凉城的气氛到了如此紧张的地步,贝勒爷连着好几天也沒有來了,就连穆辞月也不曾过來。 不过,想來现在消息都传了出來了,宰相的事,也应该已经搞定了。 沈瓷并沒有深想,出于礼节性的问了一声,对于温韧禾,虽然她与自己年岁相当,但是在她看來,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至于她的迷恋,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沈瓷到也是并沒有放在心上,她看了顾挚云一眼,将她焦急的神情收入眼中,却并不表示出來,她转身坐回板凳处,拿起木盆里的衣服,慢慢的搓了起來。 “应该挺重的,姐!你,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她吗?”顾挚云看到沈瓷的动作,心里明白,在瓷姐心里,温韧禾只不过是她的同窗而已,除了这个关系,她们便只是陌路,可是她也知道,韧禾现在最想见的是瓷姐,这里面虽然有误会,但是她却还是想要完成韧禾的心愿。 “不能!我不阻止你和韧禾的來往,但是有些事情你却应该明白,你已经十二岁了,很多事情都应该可以独立的考虑了!你让我去温府,我用什么身份去。而且,那可是官宦之家,只要我一见到里面,依着韧禾的性子,只怕很快就会看出其中的异样,难道你想让我被韧禾接进温府吗?她一直固执的以为我就是玉瓷公子,而你应该很清楚的明白,我是女的!可是,你却沒有向她做任何的解释。不要让我对你再一次失望。” 沈瓷沒有放下手中的衣服,更沒有看顾挚云,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言语的波动,但是说出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砸在顾挚云的心头,她面色的惨白的看着沈瓷的动作,。ET 因为自己之前擅自将温韧禾带了回來,让任何发现了瓷姐的存在,从那以后,虽然瓷姐一直都对自己很好。可是,她却知道了,有些事情不同了。以前的瓷姐姐总是对着自己温柔的笑,总是用宠溺的目光望着自己。从那以后,瓷姐姐却已经很少对自己笑了,甚至于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淡淡的,就像是一摊死水,起不了任何的波澜。 虽然她对自己,一如从前那样的好,但是,她却很清楚的明白,瓷姐姐还在生自己的气。 如果这次,自己再做出什么举动來的话。 只怕,瓷姐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顾挚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惨白着脸看着沈瓷,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姐,对不起!我回房温习去了!” “嗯,去吧!”听着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沈瓷这才放下了手中衣服,看着顾挚云离开方向,将一缕吹到脸颊上的长发拂在脑后,有些愣愣的出神。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放回手中的衣服上。 心中想要离开的念头更甚。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从院子里响起,沈瓷一抬头便看到翎之烽坐在围墙上,脸上冰冰冷冷的,身上似乎还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事情忙完了?”沈瓷将手中的已经洗好的衣服放在一边木桶里,然后起身,走到一边的石井边,打起水來。 “嗯,全部都已经结束了!”翎之烽从墙头一跃而下,走到沈瓷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绳子,将已经汲满了水的桶拉了上來。 沈瓷见翎之烽帮忙,也沒有阻止,更沒有因为她皇女的身份,而感到诚惶诚恐。她放了手,站在一边,任由翎之烽动作,只是偏着头看着她,忽然问道:“那,穆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娶他,作为我唯一的正君!”翎之烽的动作并沒有停,她的语气中更带着一股释然,她隐藏了这么久,为了就是有一天能让穆家的血案得以昭雪,这些年,她早已将所有的证据收集好,只不过是苦于郝任远的势力而无法轻易行事,但是,就在昨天,他们已经一举摧毁了郝任远的所有的势力,等待她的是,诛灭九族的叛国大罪,她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而昨天,她已经将当年穆家冤案,所有的资料都呈给了母皇,想必!过不了多久,母皇就会为穆家平反了!同时,她也已经向母皇提出,将穆辞月指婚给自己。想必母皇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是翎家有愧于穆家在先。 用一个不重要的皇女的婚姻,來抹平穆家百來口人的冤屈,母皇虽然懦弱,但是却还是清醒的。 “以后打算怎么办?”沈瓷沒有问她用什么方法來达到她的目的,因为她相信,依着翎之烽的能力,只要她想,就一定能够办得到。 但是,她也明白,翎之烽的心,一直都不再这朝堂之上,若是真让她如了愿,只怕,在这凉城,她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两个人,也要消失了。 想到这里,沈瓷不禁有些遗憾,有些不舍。 “我想带他,去四处看看!”看遍山川河流,人文风景,然后找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定局下來。 “还打算回來吗?”沈瓷微微笑容,笑容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确是理解,若不是因为猫儿年岁还小的原因,只怕她同样也有这个想法,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随心。 “不知道,你放心好了!不管我在哪里,都会记得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写信的,相信辞月也会!”翎之烽将水桶放下,收回一副笑脸,面容冷清,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认真。 “我相信!”沈瓷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翎之烽的势力范围究竟有多大,但是写信这么小的事,应该还还是可以办到的! “我知道,需要我帮忙吗?”翎之烽看着沈瓷将桶中的水倒进木盆里,然后开始清洗起來,便顺口问了一声。 沈瓷搓着衣服的手一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翎之烽一眼,然后说道:“你会吗?” “自然是,不会!”翎之烽摇了摇头,却挽起了袖子,蹲了下來,拿起盆中的衣服,便开始像模像样的搓了起來。 “得了吧!要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大贝勒,居然会帮人洗衣服,这要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沈瓷一把揪回翎之烽手中的衣服,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这件事,你已经告诉了他吗?” 翎之烽甩了甩手,知道这不是自己擅长的活计,也不强求,听到沈瓷的问題,她摇了摇头,说道:“还沒有,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你,还是先去给他提个醒,免得到时候惊喜变成了惊吓!”沈瓷就看不得翎之烽一脸得瑟的样子,忍不住出口打击。 “这个你放心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翎之烽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却是还是有一定的紧张的,而这个紧张,只不过是在于怎么告诉穆辞月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已,自己骗了他这么多年,一旦说穿了,她该怎么才能像辞月解释清楚。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头痛,难道让她堂而皇之的走到辞月的面前,告诉他,她既是主上,又是贝勒,之所以这么多年沒有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再调查穆家的事,不好让别人知道。 这样的理由说出去,只怕会更让辞月生气吧! 虽然穆放是自己的师傅,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辞月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一个外人,沒有理由,会做这么多吧! “你就吹吧!对了,刚才猫儿说,韧禾受伤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沈瓷瞟了翎之烽一眼,对于她的话,并沒有多大的信心,她将衣服拧干,放在一边,忽然想到刚才猫儿急匆匆跑來告诉自己的事情,她们是小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正常,可是她知道这件事翎之烽都有参与,想來是知道事情的经过的。 “你说的是,温府的小将军,确实不错!皇宫的护卫出了一点问題,被宰相钻了空子,若是因为她,只怕母皇的命就保不住了!”翎之烽沉吟了一下,这才想起沈瓷说的是哪一个,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赞扬,同时,也有一丝狭促的看着沈瓷。 “我可是听说了,那小将军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这次她忠心护主,只怕会得到母皇的重用,前途不可限量,要不要考虑一下!” “老沒修!”沈瓷见翎之烽说得轻松,心中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想來韧禾的伤势也不会很重,这下猫儿也应该可以放下心來了,只是对于翎之烽的打趣,沈瓷确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横了眼睛,往了翎之烽一眼,随即便不再搭理她了。 翎之烽摸了摸鼻子,轻笑了一下,跟在沈瓷身后,倒也沒有在意她的无礼。 ------------ 第五章 死也不娶皇子! 温府。 原本应该重伤的温韧禾此刻却沒有躺在床上,她倔强的站在屋中,一脸惨白的看着自己母亲,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也因为她粗鲁的动作,而染红了白色的纱绢。 温韧禾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娘,我就算死都不会娶皇子的!” 前些时日,宰相叛乱,她奉命保护女皇,因公受伤。 今日正在喝药的时候,爹爹忽然一脸欢喜的跑到自己的房间,说是女皇下旨赐婚,将三皇子赐予自己为正君,这次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温韧禾心头。 她原本打算这次立功,在家里休养几日,便向母亲提出,自己要娶玉瓷公子的事,她还在为此事该如何向母亲说明的时候,却沒想到居然会传來这样的消息。 “孽畜,这可是母皇陛下的赐婚,你知道违抗圣旨,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难道你还想让我们温家再一次的覆灭吗?”温凉望着温韧禾,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早已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对于陛下的赐婚,虽然她也有诸多不满,三皇子恪守边关近十年的时间,虽然说是战功无数,可是就算他在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留在闺房之中,而不是建功立业,留在这赫赫的功绩,如若三皇子是个女子,那到也沒什么,可是他却是个男人,处在一个女人为天的国家里,这就是一个错误。 但是,就算她不愿,那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圣旨啊!她们温家,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覆灭了,她也已经沒有再多的女儿可以牺牲了!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不要娶皇子,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母亲,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去和女皇说,让她收回成命好不好!”温韧禾倔强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世人都赞叹,母亲曾今立下的赫赫功绩,可是从她懂事以來,母亲就再也沒有经历过任何一场的战事,她就像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将军,这也是她为什么下定决心,奋发图强,让女皇再一次的对温家刮目相看。 而,这次,她确实是做到了,可是,这个结局却是不是她所想要的。ET 三皇子,就算他被称之为军中的神,那又怎么样,在她眼里,从头到尾,也只有沈瓷一个。 他的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你最好给我忘了那个男人,如果你在坚持下去的话,那个男人会因为你的这句话,而受到惨厉的惩罚。沒有人是可以天家对抗的,你最好死了那份心思!”温凉双目一瞪,一甩袖子,丢下一句狠狠的话,随即看也不不再看温韧禾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门口,一个身着淡蓝色的长袍,衣摆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挽,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的男子,在温凉离开后,这才提着裙子匆匆然跨进屋中,看着温韧禾面色惨白样子,顿时心中心紧,连忙走到温韧禾的身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一双清澈眼眸中透着深深的担忧,他看见温韧禾身上的血痕,顿时心中一紧,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裳! “禾儿,伤口痛吗?二爹爹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你忍着点儿!” “二爹爹,你怎么來了!”温韧禾忍着痛,任由二娘为自己包扎,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赶來自己这里。 “我刚刚听秋月说,老爷过你这儿來了,有点儿不放心,所以才过來看看,果不其然,你们母女又吵了起來了!”云丝琴望着温韧禾的伤口,眼眶一红,眼泪就忍不住掉落了下來,只是听到温韧禾的问題,收拾收拾自己的感情,这才用自己平常的声音温声解释起來。 他已经听说了,禾儿和三皇子的婚事,虽然他心中同样为温韧禾高兴,可是同时,他也知道现在禾儿心里定是非常的难过,在府里,禾儿和自己最亲,有什么事儿,也会和他商量。所以她也知道,禾儿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人。 虽然她并沒有什么门第的介怀,可是他同样知道,依着那个人身份,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让那个人进到府里來的。 “二爹爹,我也不想,可是!我真的不想娶三皇子。二爹爹,母亲最疼你了,你帮我去和母亲说好不好。”温韧禾忽然灵光一闪,一把抓住云丝琴的手,开始哀求起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云丝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温韧禾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说道:“禾儿,这次二爹爹也帮不了你了,要知道这可是陛下的赐婚,就算老爷不想,也得生生的承受下來。你要清楚,我们温家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女儿,我不想这一次连你都失去了啊!” “二爹爹,你知道的,我喜欢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其实温韧禾又何尝不懂,只是她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而已,现在听二爹爹说出,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温家这一辈现在只剩自己了,若是自己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温家也就完了! “傻孩子,二爹爹知道!要不,我去和老爷商量一下,等你和三皇子成婚之后,再将你喜欢的那个男子抬了进來。你觉得这样可好!”三皇子身份尊贵,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温家都不能怠慢了她,只是话虽然这么说,三皇子号称军神,若是禾儿有什么妾室的话,也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肯,只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想要收也收不回來了,云丝琴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在看到温韧禾恳求的眼神时,化成了一丝肯定。 这是禾儿的心愿,不管这件事有多难,他都会办法的! “真的!”听到二爹爹的话,温韧禾顿时眼前一亮,但是一想到沈瓷对自己淡淡的态度,顿时有些忐忑的起來,她看了云丝琴一眼,有一些犹豫的说道:“二爹爹,我怕,他不会答应!” 云丝琴闻言一下,见包扎好了伤口,这才收拾好放在一边的东西,然后走到温韧禾的身边,伸手点了点温韧禾的脑袋,笑着说道:“傻孩子,你可是将军府的世子,而且现在还要娶皇子,别人都眼巴巴的想要送人到我们府上來,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包在二爹爹身上了。” 听云丝琴这么说,温韧禾顿时脸色一红,同时又急急的辩解道:“他不同,他不一样!” “哦,我倒想要看看,是什么不一样的男子,竟然能够让我们禾儿连皇子都不要!”云丝琴其实一早就有一丝好奇,对于温韧禾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样,现在既然禾儿说了,他也就顺势问了下去。 “他,很美,很好!和二爹爹长了有点儿像。”温韧禾一说到沈瓷,顿时整个儿的表情都柔和了起來。 “哦,那是二爹爹长得美些,还是你的那个他长得美些呢?”看到你温韧禾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云丝琴不禁打趣的了起來。 说实话,云丝琴保养很好,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看起來,最多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华年,而且温韧禾说得不错,沈瓷长得确实和他有些相似。但是可能是因为后天的保养,沈瓷甚至比云丝琴还要现有男气一些,柔弱一些。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温韧禾死倔着认为沈瓷一定是男的原因了。 “二爹爹,我能请你帮我个忙吗?”温韧禾面色一红,沒有再接着云丝琴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的恳切。 想來沈瓷和猫儿都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了。自己甚至差人送了帖子过去,可是却一直不见猫儿那边有什么回应,甚至连猫儿都沒有消息,虽然派出去的人说沈瓷和猫儿都很安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她总是放不心來,而现在她又受伤着,爹爹肯定不会答应让自己出府,想來想去,也只有请二爹爹帮忙了。 “什么事,值得禾儿这么慎重的恳求我呢?”云丝琴看到温韧禾的表情,顿时一愣,随即笑着调侃起來,韧禾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性子,他自认为在府里,就连姐姐都沒有自己这样的了解,而现在温韧禾居然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想來这件事不是什么容易办得了的事吧! 亦或许,这件事……有关于她的那个他……,云丝琴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我想,我想请二爹爹去猫儿那里一趟,看他们是否安好!顺便,顺便二爹爹,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瓷公子的意思,我怕……,我怕委屈了他!”温韧禾扭扭捏捏的说完,还等云丝琴开口,自己就闹了个大花脸。 云丝琴想了很多事,却偏偏沒有想到温韧禾这么慎重恳求自己的,居然只是这样的一件事,不由得有些好笑的看着温韧禾,盯着她那张越來越红的,心里不经有些担忧了起來。 只是…… 他却又理不清楚头绪來。叹了口中,最终还是将这股担忧放在心上。 ------------ 第六章 我才不嫁小屁孩! “我不要嫁,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我才不要嫁!姐,你去和母皇说,祀儿不要嫁!”还沒有进到秦鸾殿,便已经听到翎凤祀委屈的声音了,翎烟舒有些头痛的看着像一阵疾风一样冲了进來的皇弟,早在母皇颁下圣旨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翎凤祀不会答应的。 温家的小姐,她也是见过的,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却也算得上的才华横溢,这次更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让母皇更是欣赏万分,虽然祀儿勇猛,可是现在他虚岁已经双十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只怕早已嫁妻生子了,也是时候该成婚了! “她才小你四岁而已!而且这件事,母皇一早就和我商量过了,我也是同意的!还有考虑到两国的局势越见紧张,所以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十,只要一完婚,你们夫妻二人就立刻赶往边境,以防清远军队來袭。 “我不管,我绝对不会答应嫁给温家小儿!”翎凤祀心中一片苦涩,她看着翎烟舒,倔强的表情沒有丝毫的退让,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退让了,那么这件事就完全商量的余地的,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连姐姐都已经默认了。 “祀儿,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了!”见一向最听自己话的弟弟,居然会在这件事上,这么坚持,翎烟舒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但在同时,就被她摒弃在了脑后,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想來定是因为嫌弃温家小姐,年纪过于小的原因吧,想到这里,翎烟舒的语气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我沒有任性,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绝对绝对不会嫁给温家小儿,死都不会!”翎凤祀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委屈,眼中的泪水一并逼了回去,他倔强的看着皇姐,言语中沒有丝毫的退让,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一仰头,忍住心中的悲愤,也顾不得这是皇宫,一声长啸,如疾风般消失在了翎烟舒的面前。 翎烟舒看着翎凤祀之前站立的地方,闭上眼睛,无力的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中。 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最是心高气傲,小小年纪,便自请到边关,驻守了近十年的时间,别说自己,就连母皇心中也是有愧,而这次,解决了郝家这件事,本着补偿祀儿的心情,为祀儿指婚,却沒有想到,居然会让祀儿这么抗拒。 难道驻守边关的这些年里,真的让祀儿变了吗?变得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弟弟了吗? 翎烟舒不知道,这一刻,她甚至有些茫然了。 “殿下,将军可曾來过。”梅奕一进殿内,便看到翎烟舒有些失神的样子,环顾四周,却沒有看到将军的身影,他眉尖轻轻一挑,然后恭恭敬敬向翎烟舒行了一个礼,这才出声问询,他是和将军一道进宫的,只不过是因为将军心中焦急,先走一步到了这里。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听到将军一声长啸,知道他定然是沒有说服殿下,他加快了速度,赶到这里,却沒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想來将军,定然是已经走了。 “梅公子,祀儿他,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之人!”翎烟舒睁开眼睛看了梅奕一眼,然后略带迟疑的问了他一句,只是说出话,连她自己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梅奕明显一愣,脑中随即闪现出一个身影,他定了定神,再次向翎烟舒行了一个礼,这才说道:“这件事,殿下还是亲自去问将军的好,毕竟这件事,最清楚的人,只有他自己。” “是我心急了!梅公子,你觉得,这次,我做错了吗?”翎烟舒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自己心中怎么会升起这么荒谬的想法呢!只是,多久沒有看到祀儿如此倔强的拒绝自己了,一时间她竟然会有种恍惚的感觉。 “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我相信,将军一定会明白的!”梅奕知道翎烟舒说的这次,定然是为将军赐婚的这件事,其实在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但是,他不过是臣而已,皇家的事,就算他有心,也是无法插手上去的。 “算了,祀儿刚才已经走了,你下去吧!”翎烟舒当然是知道梅奕的想法,在她问出这个问題时,本來就沒有报什么希望,现在听到梅奕的回答,自然也沒觉得什么。 她挥了挥手,告诉了梅奕翎凤祀的消息,然后便让梅奕退了下去。 梅奕可以说是在翎凤祀身边呆得最久的一个人,而且,他还是一个聪明人,想來若是他去开解开解祀儿的话,或许能否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梅奕沒有寻到将军,看到翎烟舒的动作,也是识趣的退了出去,一想到之前将军的那一声长啸,梅奕不经有些担忧,看來还是要早些寻到将军才好。 免得依着将军的性子,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來呢? …… 这几日皇家的事早已在凉城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对于沈瓷來说,并沒有太大的影响,日子已经在继续,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 “这是……”沈瓷收拾了一些丝线,搬到院子里,准备给猫儿做身衣裳,正要坐下來的时候,却看到自己一贯坐着的位置上多了一章大红的请帖,将手中的针线放在一边的篮子里,沈瓷伸手拿起请帖,翻开便看见温府的字样,不经有些抬头环顾之间,便看到猫儿在不远处的一闪而过,不经有些好笑了起來,想來这请帖是送到猫儿手中,只是她应该知道自己不会愿个意前往温府,在放在自己经常呆的地方,也免得自己到时候对她生气了。 不过,沈瓷将手中的请帖放在一边,便沒有再多看,拿起一边已经绣了一圈芍药的青布,开始细细的绣了起來,她的绣工还是像楼里的公子学得,当时只不过是无聊用來打发时间而已,虽然说学了个大概,但是因为沒有下太多功夫的原因,所以也只是一般般而已。 而且这绣活,费时费劲,沈瓷也并不是很喜欢,一日绣一点,想來等到她修好的时候,那应该也已经是初秋了。 不过,自个儿的性子,沈瓷也是知道的,所以早在寒冬的时候,她就已经为猫儿做好夏日的衣裳了,所以也并不是很急。 顾挚云其实一直就在院落不远处打量着瓷姐,见她拿起请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的紧张,见沈瓷根本就沒有将请帖放在心上,随意丢在一边,顾挚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这请帖早在两天之前就已经送到府上來了,只是因为自己不敢去递到沈瓷的面前,而一直拖延着,好不容易想了这么个法子,却沒想到还是被瓷姐这么明显的拒绝了,不由得又有些不甘心。 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去和瓷姐说讨一番的时间,忽然听到院门前传來敲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也足够院子里的人听到。 “这是顾小姐的家吗?” 温柔的男声,带着一丝询问,沈瓷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这个声音,虽然很温柔,但是沈瓷敢肯定的说,自己之前定沒有听过,虽然他们在这个院子已经住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和邻里并沒有过多的交往,一般平日也沒有什么前來串门子。 而穆公子的声音自己是认得的,贝勒爷的话,从來都不会走正门的,更别说是敲门了。 会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跑到自己院子呢? 沈瓷正在思衬间,顾挚云也听到了敲门声音,她见沈瓷沒有去开门的意思,忙跑了出來,走到院门口,开了门,看着眼前穿着绸缎,带着面纱,露出一双清澈温润的眼眸,一时间也有些疑惑了起來。 “您是,哪位?” “你就是猫儿吧!我是韧禾的二爹爹,韧禾现在受伤了,不能过來,所以特意央我前來看看,你家可安好!”云丝琴有些羞敛的望着眼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子,他原本是不想出來的,可是经不住韧禾的再三请求,终究还是就着韧禾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原來是伯夫,院子简陋了些,还请伯夫不要嫌弃,伯夫,韧禾她,现在可好!”顾挚云听到云丝琴的自我介绍,顿时眼前一亮,忙将他迎进了院子里,她几日正想着韧禾的情况呢,沒想到她居然这么有心。 “她的伤势已经沒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得多修养几日!想來过几日,韧禾她就能亲自过來了!猫儿,这位是……”云丝琴跟在顾挚云身后进了院子,环顾间便看到榕树下坐着的沈瓷,一头青丝只是梳了一个大辫子垂在胸前,白色单衣简单得上面只绣着几片落叶,垂着头正在绣着上面,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浑身散发着的宁静气息,便让云丝琴忍不住生出一丝好感。 难道这就是禾儿所说瓷公子? 听禾儿说过,猫儿是瓷公子单独住的,院子里也沒什么丫鬟侍从。 虽然心中有了猜想,云丝琴却依旧不动声色。 ------------ 第七章 你认得我? “伯夫,这是家姐!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茶。”顾挚云看了沈瓷一眼,见她沒有搭理意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云丝琴引到石桌上,匆匆的跑到跑到屋内,因为瓷姐不喝茶的原因,所以自从搬到这里以后,家里除了白开水之外,还真沒什么好的茶,不过师傅倒是喜欢喝茶的,只是得去好好的找找,被瓷姐放到哪里去了。 家姐!云丝琴听到顾挚云对沈瓷的称呼,顿时愣住了,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半天沒有回过神來,姐!那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在绣花的人,根本就不是男子,而是一女子。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根本就不是禾儿说的那个瓷公子。 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就连顾挚云泡了茶过來,也沒有发现。 “伯夫,瓷姐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太喜欢搭理别人,还请伯夫不要见怪。对了,韧禾这次受伤,我和瓷姐都很担心,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城里比较乱,瓷姐不喜欢吵闹,所以也就沒有过府去拜访了,还请伯夫见谅!”顾挚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云丝琴的异样,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茶放在云丝琴的面前,看着坐在树下,丝沒有注意到这边的沈瓷,不由得露出一抹尴尬的神情。 “瓷姐?”瓷公子,不知为何听顾挚云这般言语,他心中尽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那被顾挚云还唤作瓷姐的女子,看起來身形似乎比自己还要纤细了几分,手中的做的活儿,也不见得是女子能够做的,禾儿自己是最了解的,虽然粗心大意了些,但是总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吧! 一时间,他脑海中想了很多,同时又有些迟疑。 只是…… 云丝琴想到自己心中的猜测,总要证实了才是,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礼数,起身,不过顾挚云诧异的眼神,走到沈瓷的面前。 “瓷……小姐!” 沈瓷原本是不打算理会这个男人的,毕竟和韧禾深交的是猫儿,而不是自己。而且依着韧禾对自己的感觉,对于她的家人,自己最好的办法,还是避着点,只是沒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这么锲而不舍,听到耳边温润问询声,就算沈瓷在怎么想要无视,也沒有法子了,她停了手中的活儿,抬头,一个清润的男子便映入了眼帘,云丝琴其实已经有三十出头了,只是因为保养的原因,而显得比较年轻,只是,让沈瓷好奇的却不是他的年轻,而是他的那张脸。 那张脸,青眉远黛,似笼着淡淡的忧思,唇红齿白,却又透着一股神韵。 更者,这张脸,不知为何,竟让她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感觉,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清楚,思不透彻。 不过沈瓷的错愕,也只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收回了自己的惊讶,表情淡淡的望着云丝琴,并沒有开口的打算。 她更加不知道,此刻,云丝琴的心中是如何波涛汹涌。 像,像,实在是太像了,如若他一直生活在温府里,知道只有韧禾这一个嫡女,不然的话,他真的以为眼前这女子,才是老爷的女儿。 不似韧禾的刚,眼前这女子似乎将温凉和云家的柔做了一个最完美演绎,只怕就算是温凉看了,也定会吃惊吧! 难道是……,云丝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瓷,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却有一些疑惑,这女子看起來最多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华,而韧禾已经十五岁了,如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话,那她应该和韧禾是一半年龄才对,可是这样看起來,他们的年岁时却是相差有点儿大了。 鬼使神差的,云丝琴竟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姐,你姓什么?今年贵庚?” 带着颤抖的声音,让沈瓷不禁伸出了一丝疑惑,她望着云丝琴,不知为何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激动,一次喜悦。难道这是自己的错觉吗?自己的记忆中应该根本就沒有这个人的存在才对,可是他为什么又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沈瓷一愣,突然想到自己被老头救起之前,那空白的记忆,难道,他认得自己? “我姓沈,今年十五,难道……你认得我吗?” “十五!沈……,怎么会姓沈呢?你能让我见见你的家人吗?”十五岁,这个年龄。云丝琴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单薄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一丝不解,一丝了然,一丝急切。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八岁之前的任何记忆,除了我叫沈瓷以外!”沈瓷摇了摇头,当年她在仁济医馆中醒來之后,除了这个名字以外,她不记得任何东西了,只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至于为什么,她却是不清楚了! 而且,这些年自己也沒有想过要去追查自己身份,若是自己是被抛弃的,那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现在过得很好,沒有必要再去去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了。 所有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也未曾放在心上过。 但是,今天被一个外人提起,说不好奇,那又是不可能的。 只是,想來,眼前这个男子,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就是他要寻的那个人吧! 云丝琴想了想,面色一红,随即咬牙问道:“那,那你大腿内侧,可有一个白芍印记!”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沈瓷闻言心中一顿,她定定的看着云丝琴,指甲几乎抠进了肉里,自己大腿的内侧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印记,她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和自己身世定然是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她一直未曾喝外人说起过,这个人是温韧禾二爹爹,而他却又知道自己秘密,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瓷心中虽然百般疑惑,可是脸上却不露声色,就连眼神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一丝的波动。 “如果有的话,那你就是我们温家流落在外的二小姐,如果沒有的话,那就是我认错人了!”云丝琴看着沈瓷,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切,当年温凉执意不肯出兵清远,被上皇怪罪,举家流放,却沒有想到,半路遭人暗算,无奈之际,哥哥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自告奋勇奋勇的引开追兵,后來虽然得以脱险,却只有哥哥一个人回來,那个才刚出生的女人,却已经魂散荒野。 那时候,自己的孩子也才出生不久,老爷见哥哥悲伤至极,这才和自己商量,将韧禾抱给哥哥养着,却哪想到,从那以为,温家便再无了子嗣。 后來才知道吗,当年老爷受了重伤,已经再无生育的可能,只是……,他的孩子早已经抱给了哥哥,自己心中虽然有秘密,却又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而,今日,她万万沒有想到的事,那个本已经魂散荒野的孩子,居然会再次出现,一时间,他竟然有种不知道该任何的面对的感觉。 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想的就是有一日,韧禾能够继承家业,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恨意说了出來。 只是…… 一想到当年,老爷和自己说过的话,他又不经有些踌躇了起來,难道自己这些年真的错吗?韧禾真的哥哥的儿子,而不是自己孩子。 沈瓷看到云丝琴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打扰,她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对于她來说,要不要认这名亲事,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才是最实在的。 沈瓷冷静的了自己的心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刺痛,打开手掌,看到被自己指甲刻出的印子,沈瓷若无其事收了回,看着愣愣的呆在一边,欲言又止的顾挚云,不由得露出一丝冷意,她看了顾挚云一眼,确认她接收到自己的意思,这才挪开了视线,顾挚云帮自己洗过澡,想來定是见到过她身上的印记,按照眼前这男子说法,只怕自己和温家倒是真的有脱不开关系了。 只是,她现在过得很好,并不想一些不相干的人來打扰自己生活。 儿少时期的记忆,自己也沒有,所有对于父母來说,根本可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沈瓷并沒有放在心上。 只怕,依着顾挚云和韧禾的交情,只怕会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经意间居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还真是有些可笑的紧。 “你认错人了!猫儿,送这位伯夫出门吧!我倦了!” 云丝琴沒有想到,沈瓷居然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还是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淡然。 就连拒绝,都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只是…… 事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虽然沈瓷隐瞒的很好,可是他旁边的少年,似乎并沒有察觉到她的失态,云丝琴将激动的情绪收敛起來,淡淡的看了沈瓷一眼,转身,便往院子外走去。 本只想着过來看看,却沒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看來回府的时候,他要好好的探探老爷的口风了,或许,当年的事,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顾挚云将云丝琴送了出门,回來之后,便看到沈瓷坐在树下,有些淡淡的出身,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沒有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瓷姐的事,自己就算想管,应该也沒有这个能力吧! 而且,瓷姐应该也不会高兴的。 ------------ 第八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依君楼内。 穆辞月此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圣旨,颤抖的手和喷涌而出的泪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今儿个一大早,他便受到了为穆家百余口人平反,以及为自己赐婚的圣旨,虽然知道这几日凉城的局势比较紧张,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大的一件事。 抬头,看着翎之烽含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脸色一红,他并不傻,连想起翎之烽之前的举动,想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洗刷了他们穆家的清白了。 “贝勒爷,谢谢你!”穆辞月一脸诚恳的望着翎之烽,若不是因为她,只怕自己就算在沉浮几十年,也不能将这件事办好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先生的。”翎之烽摇了摇头,看着穆辞月。并沒有因为他的道谢而感到十分的高兴。她望着穆辞月激动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只是…… “辞月,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如今我已经向母皇要了你,想着,更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也免得你心中不安。只是,还请听了这件事之后,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穆辞月一脸好奇的看着翎之烽,在他面前,翎之烽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从來沒有见她这么迟疑过,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丝的好奇。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就一并说了吧,我不生气。” 翎之烽望着穆辞月沒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玉制的面具上,沒有一个缝隙,随之而來,就连翎之烽周身的气质都变得肃杀了起來。 “这就是我秘密!”嘶哑是声音,如此的熟悉,穆辞月浑身一震,手一抖,几乎就要将手上的圣旨扔在了地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面前,心中一时间五味翻腾。 “主上!” 是的,这股熟悉的气势,这个熟悉的面具,甚至就连声音都是这么的熟悉,不是主上还是谁呢? 只是她万万沒有想到的事,居然主上就是翎之烽,翎之烽就是主上,她所表现出的一切,他虽然知道她有所隐瞒,可是却沒想到这其中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她不但骗了自己,甚至于还骗了全天下的人。 当年,跪在御书房门口三天三夜最后晕死过去的,是她!当年,赶到法场,拼死冲出重围,救下他的还是她。 这些年,他一直在徘徊,在主上默默的守护中徘徊,在翎之烽柔情蜜意中徘徊,这两个人的存在,弥补他失去家人的痛。 更者,这两个人,就像是两座大山,为他挡住了一切的风霜雨露。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居然会是一个人。 她隐藏的好深,隐瞒的好苦。 “辞月,对不起!当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救穆家,只可惜,我最后还是迟了。”翎之烽伸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來,一脸愧疚的就看着穆辞月,当年她确实是昏迷了,只是等她醒來的赶往法场的时候,只來得救下他。那时候她本已是身心疲惫,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你,答应了上皇什么?”穆辞月虽然此时心中的感觉很是复杂,可是对于翎之烽却沒有什么怨恨,她为他们穆家,已经付出的太多了,而这点隐瞒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自己有些怨恨,但是更多的还是释然,因为自己并沒有背叛自己的感情,更沒有三心二意。 可是……,穆辞月忽然想到,当年翎之烽救了自己,一路躲避追兵,却还是险些被抓了回去,翎之烽更是被捉住,自己在山崖下面等了三天,翎之烽这才拖着满身的伤痕回來,也就是从那天起,再也沒有官兵追寻过自己的下落,当时自己还有些疑惑,现在想來,定是前來追捕的人,发现了翎之烽身份。 只是,当年,上皇的那么大的怒火。她又是怎么平息的呢? “辞月,你真的很聪明!”翎之烽赞赏的看了穆辞月一眼,然后上前一步,将穆辞月拥入怀中,这才说道:“我答应母皇,永远不坐上的那个位置,等到我将穆家的事查明之后,我就要在西凉消失,永不用皇子的身份出现。辞月,就在你接到这张圣旨的同时,我便已经是身无所有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翎之烽沒有骗他,现在凉城里应该已经传疯了她身受重伤的事,差不多只要再过一两天的时间,皇宫里就会放出自己重伤无法医治,然后身亡的消息。 这些年,虽然母皇一早就立了二妹为太子,二妹也确实是才德兼备,可是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但是依着西凉几百年的历史传承,皇位应该是要传给自己,虽然自己的表现,让朝廷之中的人,都很失望,但是就算再怎么的失望,自己也是大皇女,所以想要稳固二妹的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在皇室中消息,这个道理,不但她懂,母皇也很明白。 同样,也只有这样,才能不会出现骨肉相残的局面,或许,母皇之前可能还有一丝的犹豫,只是现在,在看到自己隐藏的实力之后,她也应该明白,自己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说……!”穆辞月已经被这个消息给惊疯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被翎之烽拥入怀中,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含笑翎之烽,那个位置不仅仅只是一个位置而已,那可是西凉整个儿的天下,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可以将这原本属于她的大好江山拱手送给别人呢! 难怪,就在穆家事发的当年,二皇女居然被上皇立为太子,那件事,几乎让整个西凉都惊动了。 而这一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 红颜祸水,原來真的是真的。 “难道,辞月你想要皇夫那个位置?”翎之烽看着辞月呆呆的样子,顿时忍不住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只是那表情,却丝毫沒有半点认真的意思。 “贝勒爷,你说笑了,辞月虽然不才,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只是,你不后悔吗?那可是西凉的江山,就这么送人了,你甘心吗?”穆辞月满脸愧疚的望着翎之烽,这个女人原本应该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高处,俯仰苍生。可是却因为自己愿意,从此成了沧海一粟,浮游一缕,想要出头之日,却也是难上加难了。一想到这里,穆辞月不由得有些心疼,心疼眼前这一脸温情望着自己的女子。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翎之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既然辞月不在乎那个位置,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呢?而且,沒有了你,就算有这天下,又有何乐趣可言,只是以后,辞月可愿陪我走遍这大江南北,名胜古迹,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翎之烽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调笑,并沒有因为自己过几日便会‘死’的事,而有半分的伤感。 世间于我,莫过与浮尘。 这便是鬼谷的戒规,鬼谷中人,从入了鬼谷的那一日起,便要谨记这条戒规,虽然只有短短的九个字,但是却道尽了人生的真谛。 当年自己偶然得缘,进入鬼谷,这次有了如今的实力,而且……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鬼谷对于弟子择偶的唯一限定,若是自己当了上皇,只怕,不止辞月都要失去了,就连自己条命,也可能会收回吧! 只有进了鬼谷的人,才会知道鬼谷的可怕之处,那一个个谈笑妍妍的女子,只要想,就算是西凉,只不过尘埃中一粒灰尘而已。 “贝勒爷!我又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这般的垂爱呢?”说不感动,那才是假的,穆辞月从來就沒有奢望过有这么一天,当年,他执意回到凉城,主上将自己安排到这依君楼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只要进了这条门,他的命,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他的幸福,已经被自己亲手断送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所以的一切都似乎回到了自己年少时节一般,自己还是穆家的公子,幸福还在不远的地方,等候着自己,只要自己伸手,就能够将幸福我在手中。 这种感觉,实在有点太过于虚幻,让人一时间竟然无法相信这一切的真实。 “只要你以后不怨我,便好!”翎之烽看着怀中的男子,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这么多年的深藏,这么多年不倦的追查,终于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所有的一切,随着郝任远的死,都划上了一个句号。 此时,曾今积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都沒了。说实话,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这样拥着辞月的感觉真好。 “以后,只要你去哪,我便跟着你去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辞月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忐忑,所有的矜持,伸手回抱住翎之烽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脸色微微的发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翎之烽此生定不负你。”似发誓,又似承诺一般,翎之烽望着辞月娇美的容颜,发誓。 ------------ 第九章 你真的决定了吗? “瓷姐,你不睡吗?”顾挚云夜起的时候,经过后院,便看到沈瓷穿着睡裙,坐在她经常的坐的摇椅上,望着满天的星辰,。ET 顾挚云走了过去,揉了揉自己睡眼朦胧的眼睛,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从韧禾的二爹爹离开之后,她就感觉到瓷姐有一丝不寻常了,她本沒有在意,却沒想到自己一觉睡醒來之后,却还是看到瓷姐沒有睡,心中疑惑,顿时冒了上來。 也这才想起,瓷姐身上似乎有伯夫所说的那个印记,只是为什么当时瓷姐会说她身上沒有了,瓷姐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我不想睡,怎么起來了!明日还要上学堂呢?到时候误了时辰,被先生罚的话,我可不管!”沈瓷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从摇椅上坐起身來,望着完全沒有睡醒顾挚云,笑着说道,语气中不乏调侃的意思。 只是,这样的沈瓷,却是更让顾挚云担心了起來,物极必反,瓷姐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这倒是显得有些反常了起來。 “瓷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顾挚云迟疑了一下,望着沈瓷,她想问,为什么沈瓷不承认自己身上的印记的事,可是却不知道什么开口,她是知道瓷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不记得并不代表不存在,伯夫之前也已经说了,若是瓷姐身上确实有那个印记的话,那就说明,瓷姐是温府的人,那可是官家的小姐,指不定已经端得是荣华富贵。 平日里,先生让自己勤加学习,为的不就是有一日能够考上状元,为的不就是光耀门楣,进入官场吗? 而现在,看瓷姐的意思,她似乎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件事。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要说,你现在任务就是好好的学习,争取能够考上科举,那么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其他的事,并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还有今日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就连韧禾也不能告诉,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沈瓷怎么会不知道,猫儿现在心中的想法,其实她也已经想好了,她现在过得很好,若是自己真的是温家的人,想要认祖归宗,那自己的之前所经历的一切,肯定都会被调查出來,那么翎之烽费尽心思为自己安排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谣言伤人,就算自己真的得以认祖归宗,到那时候,自然会有多嘴的人会将自己之前做的事翻了出來,在西凉,进入过风月场所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人,到时候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会惹來一堆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现在的日子就过的很好,这又是何必呢? 只是想來,有些事还是必须要查清楚,免得到时候被人算计了,自己还不知道所以然來,那么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这便是得不偿失了。 “瓷姐,你要离开,为什么!等我考上科举,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顾挚云听到沈瓷说道要走,顿时一种一慌,也顾不得自己之前的考量,连忙上前,一把抓住沈瓷的手,表情急切。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说现在要走,等你考取了功名我再走。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若是以后你考取了功名,被人发现以后这么一个曾今在青楼呆过的姐姐,只怕仕途也会有影响的。这些年,我为你们兄妹的付出也已经够了,我想要去过我自己的生活,难道猫儿,你还想要强求我在你身边,然后守着你娶夫生子吗?”沈瓷有些好笑的看着顾挚云,然后将自己手中从猫儿手中抽了出來,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光,第一次,她的眼神中竟然闪现出了一丝的迷茫,其实在今日那个男人來访的时候,她就有种预感,预感自己的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或许自己想要的生活,将会离自己越來越远。 “好了,快去睡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的跑掉的。” “瓷姐!你……说话算数!”就算沈瓷已经保证了,顾挚云的表情依然带着一丝的不信,她还记得师傅还在时候,瓷姐也说过会回來的,可是那天她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瓷姐回來。 瓷姐一直都有自己的主张,她想要做的事,沒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她不想让瓷姐走,真的不想。 “嗯,说话算数!”沈瓷点了点头,推了顾挚云一把,然后仰躺在摇椅之上,望着满天的星辰,却不再开口。 顾挚云看到沈瓷这个样子,虽然心中还有一丝不安,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沈瓷在院子里,享受着自己宁静,可是却并不代表,凉城里一切都如她这里这般的平静。 皇宫中,御书房的灯光依旧亮着,翎轻匀看着站在下首,微垂着头的翎之烽,心中却不是滋味,虽然当年穆家的事,她确实有愧,但是心中最为愧疚的还是这个女儿。 她本应该是天之骄子,却因为自己的偏爱,和当年的一时不查,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这些年她为这西凉的大好河山所做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可是现在说什么感谢,愧疚的话,一切都已经來不及了。 她已经完成了当年他们之间的誓言,现在轮到她來履行她的承诺了。 只是,在看到这个自己一直未曾关心的女儿,成长到如此优秀的地步,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自己怀疑自己当年的选择是否是错了,若是她百年之后,是这个女儿坐上她的位置。只怕西凉可以走上一个鼎盛的时代吧!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不过,幸好,太女也是不错的。 就算她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见打下这大好的河山的祖先了。这也是让她感到欣慰的地方。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翎轻匀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翎之烽,沉吟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了。 翎之烽点了点头,撩起衣袍,双膝跪在地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看着风姿犹在的母皇,恭恭敬敬的朝着她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不孝女儿已经想好了,明天三更便带着辞月离开凉城,后日母亲便可以宣布我已经辞世消息,西凉从此再无大皇女翎之烽。只是从此以后,不孝女儿再也不能再母皇跟前侍奉了。” 翎轻匀叹了一口气,推开凳子,从书桌后起身,走到翎之烽面前,伸出双手扶起翎之烽,看着她那张神似起父亲的脸,都是从自己身上掉出來的骨头,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当年他的父亲使计,让她生下了她,虽然有恨过,怨过,甚至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是最终她还是将这个孩子留了下來,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血,放弃又谈何容易,只是庆幸的是,这孩子不像他爹爹。 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沒有看懂这个女儿,若不是因为郝家的事,只怕她到死都不会发现,这么些年,她已经建立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实力范围,只是幸好,她不是一个喜欢权利的人。 但是,她也更加明白了,她是留不得的,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权利的势力的存在,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面对于一个随时会爆发的威胁,她又如何敢放心的让她一直存在呢?所以,她必须地走,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到了摇决定的时候,却又不免有些不舍。 “朕知道,剩下的事,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下去吧!”翎轻匀有些颓然的笑了一下,望着翎之烽慢慢的退出了自己的视线,走回书桌面前,坐下。 拿起搁在一边的毛笔,看着手中的奏本,一时间有些愣神,难道真的是这个位置坐久了,连亲情都淡漠了吗? 翎轻匀不知,真的不知…… 翎之烽出了御书房,便看到翎烟舒站在不远处,似乎正在等候自己一般,翎之烽几乎是在瞬间恢复了自己轻佻的表情,她吊儿郎当走到翎烟舒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翎烟舒肩膀上。 “太子殿下,这可是在特意我?” “皇姐,你瞒我瞒得好苦啊!”翎烟舒苦笑了一下,看着在自己面前沒个正形的男子,一想到今日摊在自己面前的一笔一笔资料,她一直都不敢轻视眼前这个看似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的皇姐,可是却沒有想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自己虽然自认为小心,但是却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就在别人的视线范围一种。 一直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将所有的势力范围都看得清清楚楚,本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沒想到棋还沒走几步,便发现自己才是局中的那颗棋子。 “太子殿下,这可就错了!我一个伤重病危的皇女,能够做什么事呢?殿下多心了。走,今日个姐姐心情好,去里殿里喝几杯!”翎之烽轻佻一笑,并沒有将翎烟舒的话放在心上,她一把拉住翎烟舒就往秦鸾殿的方向走去,熟悉得就像是自家的院子。 翎烟舒也知道这里不是可以说话的地儿,倒是沒有说什么,便跟着翎之烽回了自己的殿里,挥退了伺候的人,翎烟舒看着翎之烽依旧是一副轻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猜测,自己这个大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翎之烽根本就沒有在意翎烟舒复杂的眼神,直接熟门熟路的从一屋中的一个暗格内取了一瓶好酒,揭开盖子,也不叫翎烟舒,便径直喝了起來,一边喝,一边还忍不住感叹道:“我一早就想着太子殿下的这坛酒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今日看在皇姐伤重的面子上,想來太子殿下不会舍不得吧!” 在看到翎之烽从暗格中取出酒坛的时候,翎烟舒便眼神一变,表情有些发苦的看着翎之烽,若然一切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已经建立了一个足够强大的情报网络,只怕这个网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惊人,这个暗格,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可是翎之烽却知道了,那只能说,她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安插了人手,可恨的是,她却一直沒有发现。 而现在,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伤重的女子,身上沒有半点损伤的坐在自己面前,若不是知道她在外人面前,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只怕她也会气急。 外人?翎烟舒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苦涩,原來如此,虽然他们是姐妹,可是在翎之烽眼里,自己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外人而已。 只是,她不明白的事,依着她的能力,为什么还会甘于被自己压在下面呢? “你是我皇姐,不过是一坛子酒而已,我又有什么舍不得了呢?皇姐说笑了!”心中越不是滋味,可是偏偏脸上的表情却无法显露出來,这种难受的滋味,让翎烟舒有种被蚂蚁啃噬,心痒难耐,却抓住地儿的感觉。 “还是殿下最懂我心。那我就不客气了!”翎之烽自然是知道翎烟舒心中的纠结,她本就无意和她争夺上面的那个位置,所以她也就根本就沒有在意翎烟舒此刻不痛快,翎烟舒是个聪明人,看到聪明的人吃瘪,这是一件让人无比痛快的事,所以翎之烽根本就沒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听得翎烟舒言语,顿时毫不客气的将酒坛子抱进了怀中。 她爱酒,但是却也是饮之有度,而且…… 此次离开,她定是要带辞月回师门一趟,这酒很好,还是带给楠饮吧!想來依着她的能力,定能将这酒参透。 一想到以后又能从楠饮手中敲诈几坛美酒來了,翎之烽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很多。 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翎烟舒,翎之烽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身形一动,就在翎烟舒还沒回神的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翎烟舒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空空如也,脸色惨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身形一下子颓废了不少。 ------------ 第十章 你还在原地等我吗? 翎之烽并沒有准备立刻回府,而是转到了梅府,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沈瓷帮了自己不少的忙,自己临走之时,定然是要送她一个大礼才行,也免得到时候别人说她翎之烽是个狼心狗肺,不识好歹的人,那样的话,她多沒面子啊! 因为之前來过的原因,所以翎之烽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而且,据她的调查,这梅奕也算的上是一个有趣的人,而且武功不弱,所以翎之烽也沒有翻墙的打算,她落在了梅奕的院子里,看着房间里透出的点点烛光,看來,这个时辰,不仅仅自己是未眠人啊! 又或许,他是听到自己的声音,特意在这里等候自己的。 翎之烽这个时候,也懒得再装,揉了揉自己笑得发疼的脸,恢复了一脸的寒霜,果然还是面无表情最是自然,她上前,非常有礼的敲了敲门,同时说道:“翎之烽半夜來访,还请梅奕相见。” 梅奕此时确实沒有睡,这几日因为叛乱的原因,凉城还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出处理,将军这些天都在为上皇赐婚耍小性子,所以她身上的事,也就更多了。 其实早在翎之烽落入院子的时候,梅奕便已经发现了,不动声色想來看來人究竟有何目的的时候,却听到翎之烽的声音,大贝勒爷,这个时候到自己这里來,又是为了什么? 梅奕一时间思量不清,倒是猜不出翎之烽來意,他本就不是寻常的男子,而且,今日白天,上皇的赐婚,他也知道了。翎之烽既已心有所属,那么想來这么晚來找自己,是有要紧的事儿。 所以梅奕并沒有让翎之烽久等,起身开门,将翎之烽迎进屋内。 “贝勒爷请坐,夜深只剩凉茶,还请贝勒爷将就一下,贝勒爷这个时候前來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无妨无妨,至少梅公子这里还有茶,总好过瓷儿那里连茶都沒有!”翎之烽随意的摆了摆手,坐下,接过梅奕递过來的凉茶,随意的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望着梅奕。 可能因为是夜里的原因,梅奕一头长发,仅仅是用一根玉钗挽起,清秀的脸上的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却通着一股疏离,若是论相貌,他这最多也就只能算个中等之姿,若是和沈瓷想必的话,只怕更是相差千里,翎之烽心中不由得暗叫可惜,但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妒忌,这才种下苦果,也就觉得梅奕看起來其实也沒有那么差,而且,沈瓷是个女人,女人的相貌,自然是不能和男子想比。 翎之烽这般告诉自己,这才觉得自己心里好过了一些。 梅奕闻言,顿时明白翎之烽所说的应该是沈瓷,沈瓷不喜喝茶,所以待人接客,用的都是白水,比起自己,到也不觉得失礼了。只是一想到柳树下的那个吻,梅奕顿时又觉得面色一红,正羞怯间,却看到翎之烽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目光中,似乎要将自己看穿一般,梅奕顿时一低头,有些手足无措了起來。 “贝勒爷!” 清冷的声音,似乎透着一股恼羞,却又恰到好处将翎之烽思绪中唤了回來。 翎之烽虽然面色冰冷,可是毕竟她也算得上久经风月的人,脸皮自然是练到了一定的厚度,就这烛光,看着梅奕微红脖颈,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刚才的视线过于唐突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还用那样傻愣愣的目光望着他,只怕是个人都会恼羞成怒。翎之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正儿八经的坐好,这才说道:“梅公子,还记得三年前为了疗伤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孩子吗?” “嗯,记得?”梅奕眼神一暗,三年前的事,是自己心中的痛,要是不是因为……,只怕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废人,而那个带着白色面具,有些古怪声调的大夫,他自然也是记得,毕竟当年是她治好自己伤。 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她才是。 翎之烽不好意思的看了梅奕一眼,然后说道:““她,给你下了蛊!”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请贝勒爷替梅奕解释一二!”梅奕听到那人给自己下了蛊,顿时心中一惊,却又马上平复了自己躁动的心潮,微微轻皱了眉头,望着贝勒爷,心中却是更加的疑惑,当年那人虽然是小孩,可是医术精湛,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势,她只花了几日的时间,就将自己的伤势完全治愈,那种手段,只怕非一般常人所能。 而且,当年为了自己的伤,沈瓷与那人定下誓约,而沈瓷也已经做到了,想來那人应该沒有什么理由再來加害自己。 “这个,梅公子你也应该知道你当年受伤之重,就连顾大夫都沒有办法治愈。为了替你治好伤,所以她才给你下了蛊,这蛊名唤双生。这就是这蛊的原因,你的伤势才会好得那么快!只是……”翎之烽顿了一下,看着梅奕,见他并沒有太多的诧异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双生,顾名思义,就是同生同死的意思,那依旧是说,在你被种下双生的时候,你的命,已经和另一个人的连在了一起,她生,你生。她死,你死。反之亦然。” “那个人是谁?是沈瓷吗?”梅奕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自己一直都未曾察觉自己种了蛊毒,如今听翎之烽一说,他心中却有了一丝明辨,想起自己之前心悸,还有在面对沈瓷的心动,他不禁有了一丝猜测。 同生同死,想來便是因为他们的生命已经联系在了一起,自己才会沈瓷受伤的时候,有心悸的感觉吧。 “这个,当时我以为穆公子对她有意思,所以想要给她一点惩罚,结果沒想到白蜇居然会给你们种下的双生,等到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白蜇,就是给你治伤的那个大夫。”翎之烽不好意思的解释,她明白,依着梅奕的聪明,还有武功,只怕若是让他误会是沈瓷做的手脚,只怕沈瓷到时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样的情况,自然不是翎之烽想要看到的结果。 “可有解蛊的法子?她知道吗?”梅奕看了翎之烽一眼,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被别人算计了,心动是假的,难道连温情都是假的? 翎之烽摇了摇头,越加的心虚起來:“沒有解蛊的法子,不过,你们现在还是沒有成其好事,若是一方死亡的话,只要另一方能够撑过去的话,那就是沒事了,不过这是在双方无情的基础上,若是双方有情的话,那就必死无疑。沈瓷也是后來清远的二皇子告诉她的。她身上也重了这种蛊,不过,她是自己给自己下的。” 梅奕鬼使神差的,梅奕问道:“那,那她说了什么?” 翎之烽再度摇了摇头,沈瓷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话都放在嘴边的人,只要她不想说,只怕任何人都别想在她嘴里知道任何的事情,不过,依着她对沈瓷的了解,只怕她应该是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了吧! 不然,以沈瓷性子,要她救人,只怕比登天还要难。 梅奕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释然,自己已经是不洁之人了,自然是沒有理由让别人高看自己,想來她之前的动作,也只不过是身不由己吧! 似找到了借口一般,将之前沈瓷所有的动作,全部当成了笑话,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的这么厉害呢? “梅公子,我想,沈瓷对你有情,只是……”翎之烽是情场老手,看到梅奕的表情,自然能够知道他定也是对沈瓷动了心,只怕是因为两人都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所以到了现在都不知道互相心意吧! 既然已经打算做坏人了,那么倒也不妨做做那牵线的人。 翎之烽的一个只是……,几乎在在瞬间,就将梅奕的心紧紧的抓住,他虽然沒有说话,可是急切的眼神已经显露了他此刻的焦急,腹腔内,如雷点般的心跳声,在告诉自己,他此刻究竟有多么的紧张。 “梅公子,你应该也知道,他是出入了依君楼的人,那种地方,即便是清白的,那么在世人眼里,也已经掉了身价的,她应该是觉得配不上你吧!”翎之烽看到梅奕急切的表情,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心中更是得意万分,要是沈瓷知道梅奕也是对她有情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感谢自己呢? “是我,是我配不上她才对啊!她流落风尘,那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若不是为了我,她一个女子,又何必用男子的身份,以**人呢?而我,如今早已是成了残花败柳,又如何配得上她呢?”梅奕喃喃自语,甚至连翎之烽悄然离去,都未曾发现。 在石室中的第一次相见,她那么温柔的将自己拥入怀中,那淡淡的笑容,挽回了自己已经灰败的信心,她不介意自己当时的丑陋,也沒有多说一个讽刺的话语,她悄然将自己送回,保住了他的名声,她为了自己能够站起來,甚至愿意沉沦到那种地方,若说是一个陌生人,又怎么可能为自己做这么多呢? 她说:“你想亲我的,对不对!” 她说:“你想抱我的,对不对!” 她说:“你想碰我的,对不对!” 她说:“我就在这里,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从未介意过自己的身体,她也从未将自己的身份放在心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沒有把握,甚至是落荒而逃。 她甚至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在原地,似乎只要自己一回首,便能看到她。 他说:“我可以不可以任性一回!” 她便伸出手,给了自己拥抱,给了自己亲吻。 只是自己,却已经沒有办法走过那个坎,甚至连见她都不敢。 “瓷儿,你现在还在原地吗?”梅奕轻喃自语,望着翎之烽离去,未曾关好门,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渴望,渴望现在能够拥抱住那个怀抱。 ------------ 第十一章 一转身的距离 “瓷儿!” 温润清凉的声音,在夜色里出现,一时间竟然让沈瓷有种回不过神來的感觉,她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院子里清润的白衣男子,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瓷儿!”梅奕看着沈瓷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又叫了一次,只是脸色却有些微微的发红,他沒法控制住内心的思念,等到回过神來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这个院子,虽然之前从未來过,但是幸好却是做了调查的,不然的话,自己恐怕连沈瓷究竟住在哪里都找不到吧! 不过…… 让他沒有想到的事,沈瓷居然沒有在屋内睡着,而是躺在院中一把摇椅上,一头青丝垂落在了地上,嫩白消瘦的脸,依旧是那么精致,一身月白露肩的睡袍,露出了她莹白的手臂,还有盈盈一握的玉足,看在梅奕眼中,即便他的心,再淡然,也忍不住有种血脉膨胀的感觉。 他有些别扭的挪开了视线,轻唤出声,想要转移自己此刻的悸动。 “梅……公子,你,你怎么來了?”在梅奕的呼唤声中,沈瓷终于回过神來,她同样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梅奕,脑袋一时间还是沒有转过弯來。 不是说西凉对男子的管束是很严格的吗?一个男人,在这么晚的夜里,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这样传出去真的好吗? 沈瓷看着梅奕,忽然间,居然有种头痛,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梅奕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居然卡在嘴里,说不出來了。 原本面色已经淡化的红晕,一瞬间再度染上了面颊,他望着沈瓷,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难道让他说,他想她了,忍受不住心中的思恋,所以才会半夜跑到她这里來看她。 这样的话,他确实无论如何都是沒有办法说出口的。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沈瓷有些愕然的看着梅奕,根本就沒有想到他说得‘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梅奕看到沈瓷愕然的表情,顿时明白,她定然是根本就沒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全然的不在意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答案,梅奕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微的苦涩。只是却被梅奕掩饰的很好,他望着沈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双生蛊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梅奕听到这个答案,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了起來,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而现在老头也不在,现在在西凉,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翎之烽了,想來定然是她告诉了梅奕,他们都中了双生蛊毒的事。 这个多嘴的家伙,沈瓷此刻心中恨不得立马让翎之烽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好撕裂她那张多嘴的嘴。 “对不起,我当初也不知道老妖会这么做,我本來想等到以后,再告诉你的,沒想到贝勒爷居然会这么多事,对不起。我想,我现在能对你说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字了!”沈瓷一脸愧疚的看着梅奕,双生蛊,她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中了双生蛊毒的人,除了中蛊者,已经完全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机会,甚至连背叛都已经只能说是奢望了,本來她想着,这蛊毒有十年的潜伏期,若是梅奕沒有爱人的话,她便可以一直拖下去,等到了最后期限,再來想办法。 可是却偏偏沒有想到翎之烽这个变数的存在。 她将这件事告诉你了梅奕,甚至于将她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打破,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不管你的事,这都是命,不是吗?这是你的命,也是我命。有时间上天就是喜欢开些个这样的玩笑,让人哭笑不得。”梅奕听到沈瓷的道歉,心中闪过一丝黯然,但是随即他有轻笑了起來,看着沈瓷,似感叹的解释。 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本來完全就沒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可是有时间命运却总是喜欢和你开这样或者是那样的玩笑,他们现在不但相熟了,甚至还有了可以说是一辈子也牵扯不清的瓜葛,虽然这并不是他们双方彼此的意思,可是梅奕却依然感到庆幸,庆幸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一个玩笑吧!”沈瓷闻言,忽然一愣,随时面无表情的脸上荡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似乎今日困住自己的心结一下子便被梅奕的一句话解开。 不管那云丝琴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温家人,那又怎么样呢? 一切都让顺其自然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总归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你,会嫌弃我吗?”梅奕看着沈瓷的笑容,一下子居然有些痴迷了,虽然沈瓷在自己面前笑过,可是自己却从來沒有哪次,像现在这样专注过,他只知道她不爱笑,却沒有想到,她笑起來居然会这么的迷人,这么得让人沉沦。 等到自己话出口的时候,梅奕自己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了这么羞人的话,他脸色通红的望着沈瓷,几乎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他却沒有动,他的身体已经违背了他心中的旨意,因为,或许,这才是他的真心话,或许,在这个小小女子的身上,他早已留下了一份心,一份情。 沈瓷也完全沒有想到梅奕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題,她坐在那里直直的盯着梅奕,一时间脑袋中一片空白。 良久,良久以后。 沈瓷深吸了一口气,从摇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梅奕面前,看着他似乎因为自己的迟疑,而越见惨白的脸,心中不由得一痛,这个男子,在见面之初,便有种让自己忍不住怜惜的感觉,自己不够强大,甚至还沒有他那样的强大。、 或许,除了她自以为是那点温暖以外,她什么都给不他。 这份感情來的清淡,似一阵清风,和煦暖暖,生不出什么惊涛骇浪的感觉,可是却让自己满足,但是又不敢奢望。 他是高高在上的卑微男子,而她却不过是被踩在脚下的高贵女子,只不过他们有的只是一颗同样孤独的心,想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自己其实真的不勇敢,这样的事,本应该是自己说出口的才是。 “我,该拿什么來嫌弃你呢?” 梅奕一直在等,在等沈瓷的答案,他想过沈瓷各种答案,可是却偏偏沒有想到沈瓷会用这个问題來反问自己,他面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张口正要回答的时候,却被沈瓷捂住了嘴,他有些愕然的看着沈瓷,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自己回答。 “虽然我们沒有过多的了解,但是我只看到,我的一直一直你都是知道的,我做了那么多可以说是低贱的事,这样的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呢……?” 沈瓷就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别人卑贱,别人的苦楚,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她内心此刻的惊涛骇浪。 她虽然做了这么多不容于世的事,可是沈瓷却一点都不后悔,她其实也并沒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多么错,似乎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国家。 只是,她不理会,并不代表别人不理会,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所以…… 为了梅奕,她可是放弃自己心中想法,然后顺从他的意思。 她知道他的自卑,她也明白他的苦楚,那么就让她自己将自己贬低到最低处吧! “我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呢?”梅奕听到沈瓷越说越离谱,终于还是忍不住将沈瓷的手拿來,看着依旧比自己矮上一截,有着精美容颜的女子,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你也知道,我的两个未婚妻都已经陨灭了,而我现在已经有二十二了,这个年龄男子,哪个不是已经爹爹了,可是我沒有。瓷儿,你应该知道,不管我在边关立下多大的汗马功劳,那都是沒用的,因为就冲着我的名声,也不会有人愿意上门为我提亲,就算是有,那些个人,也只不过为了攀附我梅家的实力而已。” 说到这里,梅奕不由得凄苦一笑,忍不住伸手贴在沈瓷精致柔滑的肌肤上,说道:“其实在贝勒爷那里听到我们中了双生蛊这个消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很高兴,因为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就已经将你锁住。而且这件事,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怪在我身上,瓷儿,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沈瓷摇了摇头,伸手握住梅奕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露出一个柔柔的微笑,黑亮的眼睛似乎要望进梅奕的心里。 “如若你这样,也算自私的话,那我宁愿你更自私一些!” “呵呵,瓷儿,你可知道,我想一刻已经有多久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你会拒绝我,我只剩下这点浅薄的愿望,却害怕一捅破之后,便是万丈深渊,你又可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梅奕在这一瞬间似乎将自己的整个儿心都在沈瓷的面前敞开,自从那个吻之后,他心中原本淡淡的期待,就像是一头猛兽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自己才会不敢见她,才会变得这么懦弱。 “傻瓜,我一直都在这里,不管现在还是将來,只要你一转身的距离,便能看到我在你身后,不管你愿是不愿,肯是不肯。命运已经将我们的绑在一起,不管是谁,都沒有办法,将我们分开,不是吗?”沈瓷伸出一只手抱住梅奕的腰,将自己贴进梅奕的怀中,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无法忽略的喜悦,沈瓷甚至有种期望。 期望这一刻从此天荒地老。 ------------ 第十二章 被藏匿的往事 温府,除了三三两两的护卫以外,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ET 而此时,云丝琴躺在床上,脸上带着风雨过后的满足望着搂着自己的温凉,虽然温凉现在已近四十,不过因为保养的原因,而并不显老态,她有些奇怪的奇怪的看着云丝琴丝毫沒有睡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就已经入睡,可是今天,却这般清醒,十足有点怪异。 “丝琴,怎么了!” 听到温凉担心的问询,云丝琴这才从当思绪中清醒过來,他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爷,禾儿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温凉心中一紧,几乎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的秘密已经泄露了出去,她强按住心中的惊诧,露出一贯憨厚的笑容,刮了刮云丝琴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禾儿,当然是你的儿子了!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会问这个问題,我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清了吗?”、 “那为什么,当年你执意要把禾儿抱给哥哥,我也是你的平君,而你应该最清楚,禾儿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抚养她呢?难道你会觉得我会伤害我们的女儿吗?”当年哥哥抱着孩子出去,却空手而回,那时候他见哥哥沒了女儿,顿时心中一喜,却沒想到哥哥居然爆出一个平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说他快离开之前,就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女儿掉包了,他抱出去的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他的其实亲身女儿,他又如何会相信这件事呢? 可是哥哥却打开孩子的包裹,露出了大腿内侧的白芍印记,他几乎一下子脑袋就懵掉了,他自己的儿子,天天就呆在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印记呢?看到一向待自己亲厚的哥哥露出这么的嘴脸,他几乎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崩溃了,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哥哥抱着孩子扬长而去,而他心中却是万念俱灰。 若不是后來,奶娘告诉自己,其实当时哥哥在换掉自己的孩子的同时,被奶娘发现了,奶娘趁哥哥不注意的时候,又将孩子换了回來,所以,实际上哥哥带出去的那个孩子本來是就是他自己的,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孩子,根本就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好好好躺在哥哥的怀里。 那时候老爷也在,自己本來不相信,可是老爷却再三的发誓,那时候自己脑中已经被这个喜悦给冲晕头脑了,自然沒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而且随着孩子越來越像自己,与自己也越來越亲,慢慢的,云丝琴心中顾虑也消失了。 只是,他却沒有想到,今日会看到一个那么像他爹爹的人,那个女子同样只有十五岁,同样的白芍印记,这么的同样,一下子就让云丝琴对于当年的事有些怀疑了起來。 他跟哥哥本來就是表兄弟的关系,本來就是同宗的血脉关系,他们两个的相貌都有相似点,那就是说明,禾儿像自己的,那也就是像哥哥,这也就难怪了,这么多年,哥哥一直待禾儿亲身一般,心中沒有一丝的怀疑。 他和哥哥相似,但是他爹爹和却和姑姑并不是十分相似,而那个女子,那么的像…… 一时间,他心中也便失去了定律。 “丝琴,你也知道韵屏是个好强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他伤害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觉得他还活得下去吗?你们本來就是表兄弟,而且这些年也相处的很好,我想丝琴你也不会希望,韵屏因为这件事责怪自己吧!”温凉望着云丝琴好生好气的解释道,心中疑惑确实更胜,丝琴已经很多年沒有提过这件事了,而现在,在韧禾快要大婚之前,忽然提起,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一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睡意的温良,此刻脑中无比的清醒,她怜爱的望着怀中依旧眉头紧皱的云丝琴,心中叹了一口气,总归还是自己亏欠了他啊! “老爷,我累了!”云丝琴本來想告诉温凉自己遇见沈瓷的事,可是想了想,自己也沒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叫沈瓷的女子一定就是温家的人,一定就是哥哥的女儿,那个相似的印记,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來他还是要好好的查探一番,才能知道韧禾究竟是不是自己亲身女儿。 “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温凉在云丝琴额上亲亲的印下一个吻,然后披着衣裳,起身关好门,招來小厮就往书房走去。 云丝琴在听到温凉离开之后,便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上的丝质绸缎,愣愣出神。 温凉到书房门口,望着身后小厮,淡淡的说道:“叫初云來见我!” “是,老爷!” 温凉进去书房坐下,望着上面各地传來的最新消息,不由得有些苦涩的揉了揉眉心,因为大皇子事情,现在清远的动作越來越张扬,只怕用不了多久,两国之间的战事,只怕是避不开了吧! 上皇在这个时候,将三皇子赐婚禾儿,只怕打也也是这个主意,虽然三皇子可是说是战无不胜,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介男子,而梅家满门忠烈,为西凉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如今也是到了自己该要出手的时候了。 “老爷,初云來了!” 温凉听到门外的声音,头也不抬的招呼道““进來!” “初云拜见老爷!”一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的女子恭敬的像温凉行了礼,然后低垂着头站在温凉面前,等候温凉的吩咐。 “平君那里,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初云是温凉放在云丝琴身边,用來保护云丝琴的,只不过是因为云丝琴今日的异样,所以温凉才上了心思。 “平君今日在老爷离开之后,去见小姐,随后出了一趟府!”一如她不突出的长相,初云的声音也是平淡至极。 “他们说了什么?出府是为了什么?”温凉有些疑惑,这些日子,府里为了小姐的婚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这个时候,丝琴居然还有时间出门,看來此时却是透着一丝古怪。 “小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就平君让老爷将那人在她大婚之后,抬了进來,平君答应了。后來小姐又求平君去给那个人报平安,平君出府就是去了小姐喜欢的那个人那里,因为那个人旁边有暗哨,所以属下并未能听得平君与那男子谈话。”初云一板一眼,完全就不带任何感情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一遍。 “小姐有了喜欢的人?是什么人,你可有查來!”温凉心中顿时有些恍然了,原來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的抗拒上皇的赐婚,可是要知道,那可是皇子,他们如何又能斗得过呢? 这个傻孩子! “属下也是觉得奇怪,如实派出人手前去查探,不过还真被属下查出了一丝有趣的东西,住在那个院子里的,一个是小姐学堂里的同窗,也曾來过温府。另外一个据说是个女子,就算是邻里的人也很少看见,属下好不容易擦避开暗哨,这才发现,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一年前名动天下玉瓷公子。”初云虽然脸上沒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当时在看到沈瓷那张脸时,她也是大吃了一惊,一年前据说被清远太子带走的玉瓷公子不但沒死,居然还好好的活在西凉的凉城里,只是看她那一身打扮,分明是女子的装扮,难道这其中还隐藏这一个惊天大阴谋? 不过,这并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能够知道事了。 “什么?难怪……会如此?”温凉同样也是大吃一惊,虽然之前沒有见到过玉瓷公子,但是对于他的名声,温凉还是有所耳闻的,当时听到玉瓷公子殇陨了,朝中的大臣也有很多也是唏嘘不已。 却沒有谁会想到,这所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偷梁换柱的把戏。 看來这应该也是大皇子的手笔了吧!不然的话,一个普通的院子,又怎么可能会安排暗哨这种东西呢? “这件事做得不错,你去账房那里支五十两银子,就说是老爷赏的!” “多谢老爷,只是……,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受到奖励,初云也并沒有太大的喜悦,她只是向温凉鞠了个躬,随即便站直了身子,却也并不离开,语气中带上一丝的迟疑。 “说吧!” “属下曾在平君住所见过平君爹爹的一副画像,画像中的男子和玉瓷公子长得极为神似,当年老爷遗失了一个孩子,不知道……” “你可看清?”温凉一愣,顿时想明白了,为什么云丝琴今日会问自己当年的事,如若初云说的都是真的话,那就说明,那个玉瓷公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当年生的明明是女儿?难道是云家当年也有孩子遗落在了外面? 一时间,温凉心中升起了千百个猜测,却又理不清其中头绪。 “属下敢对天发誓,那人确实和平君爹爹长得一样,而且,玉瓷公子现在名字换做沈瓷,是名女子。”初云其实在认出沈瓷就是玉瓷公子的时候,也很是诧异,心中同时涌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想法,或许那个玉瓷公子本來就是女子,不然的话,在她名声大噪的时候,又怎么可能选择销声匿迹呢? 只是,这些话,她当然不会拿出去和别人说,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事实依据,如若真的说了出去,只怕别人会将自己当做疯子一样对待,她可不想。 “好,好好!你派人给我好生盯着那个叫沈瓷的女人,查清楚她的身世,越详细越好!”温凉联系云丝琴的古怪,飞快的下了命令。 “遵命!”初云领命,也不耽搁,飞快的消失了在了书房。 独留温凉一人做在书房里,温凉望着眼前的消息,一时间竟然沒有了心思,他坐在座位上,望着晕黄色的烛火,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出神。 当年,刘府贪墨,温府被陷害,韵屏自告奋勇的抱着女儿先去引开追兵,那时候韵屏是刘家的嫡长子,所以当时自己便答应了下來,只是那个夜晚,自己一时间心中气闷,她将门之后,堂堂一个大女子,居然沦落到了让一个男子维护的地步,心中越想越难受,出门散心,却沒想到居然看到韵屏将丝琴与自己的孩子掉包,他本想跳出來指责韵屏,但是一想到韵屏为温家做出的牺牲,她一时间竟然心软,默认了韵屏的做法,只是她万万沒有想到事,这件事居然被丝琴身边的奶娘给发现了,那奶娘也是个机警之人,竟然又偷偷将韵屏的孩子送了回去。 当时,自己一想到刘家遭此大祸,若是韵屏现在连女儿又再度失去,那该会怎么办,他们本就是少年夫妻,而且韵屏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她一时心有不忍,然后趁奶娘走后,又将孩子调换了,并且在丝琴孩子的身上同样刻上了一个白芍印记。 这是个隐藏在自己身上多年的秘密,她从未和任何提起过,当年韵屏满身伤痕的回到的时候,那个被他带出去的孩子,却再也沒有回來过,他抢走了韵屏身边的孩子,她也并沒有说什么?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孩子本來就是他的,可是看到丝琴那样悲伤绝望的样子,她有忍不住心痛,示意让奶娘告诉丝琴真相,让他误以为那本就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看來,只怕是会出现变数了! 当年,因为自己心中的歉疚,所以自己对丝琴的也就疼爱了很多,丝琴也是个聪明的,一直都乖乖的守在韧禾的身边。 但是她一想起,那个已经不再了孩子,也不由得有些心酸,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而且,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温府与梅府的关系也一度闹僵,毕竟当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梅吟才会答应让自己的独子与温络定下婚约,却沒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就这么沒了,梅府又怎么可能不恨呢? 那个叫做沈瓷的孩子,若是真的是那个被韵屏带出去的孩子,那么她又该如何开口,让她回來呢? 温府那边,又该怎样交代? 所有,所有的一切,堆砌在温凉的心中。 无法释怀。 ------------ 第十三章 从此不相逢 “你听说了沒,大皇女在抵抗叛军的时候,不小心身受重伤,今日一早上皇便已经发了讣告。说是大大皇女今儿个一早,便已经过世了!” “是啊!这次要不是因为大皇女,只怕上皇这次凶多吉少了!” “大皇女不是去年就和亲去了吗?怎么会回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 倏日一早,大皇女谥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凉城,沈瓷本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是出去买菜的时候,却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她听到之后,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便往回走去。 翎之烽身受重伤,她是根本就不相信的,想來这一切又是她弄出的什么妖蛾子吧!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她应该很快就会通知人告诉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沈瓷的走路的速度并沒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在到了自家的院子,却是微微一愣,看着半开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自己出门买菜的时候,好像明明有将门锁上的什么,她应该沒有记错才对,可是回來的时候,怎么会…… 压住心头的惊诧,沈瓷推开门,走进院子,看着院子中突然多出來的人,顿时一愣,随即飞快的转身,将院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菜篮子放下,慢条斯理的走到翎之烽的面前,似陌生人一般,将翎之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回魂了!” 穆辞月坐在一边,听到沈瓷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音,将院中的两人将视线投向自己,顿时用袖子掩住嘴巴,闷笑着。 他完全就沒有想到,沈瓷见到翎之烽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样,别看沈瓷总是淡淡的,有时候说出的话,却有种让人忍俊不禁的感觉。 翎之烽这次罕见的并沒有计较沈瓷的无礼,她只是望着沈瓷,一直望着,然后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玉牌上面写着一个古篆的‘令’字。 她将玉牌递到沈瓷的面前,见她不接,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沈瓷的手,将玉牌硬塞到沈瓷的手中,这才说道:“瓷儿,我们要走了!” “去哪?”沈瓷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只怕翎之烽这次所说的走,应该是再也不会回來了吧!不然上皇也不会放出翎之烽已死的消息,毕竟,这个人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翎之烽摇了摇头,深情的望了穆辞月一眼,然后说道:“不知道我们将会去哪里,也不知道我们最终会在哪里落脚,但是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便会停了下來。到时候我和辞月都会给你写信的!要是你敢不回的话,那我可会不客气的。” 沈瓷将头转向了穆辞月,问道:“穆……公子,你的意思?” “只有她在哪,我便在哪!”在两人的视线下,穆辞月脸色微微一红,可是声音却是十分的坚定,看來他已经完全想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嗯,什么时候走!”沈瓷点了点头,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題,既然人家都已经决定了,自己就算反对,也是无用的,不是吗? 翎之烽有些无奈的看着沈瓷,一贯轻佻的表情早已在她脸上消息,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就走!马车都已经到了城外了,和你道别之后,便要离开了!“ 沈瓷听了,也是一愣,怎么会这么急? 只不过,她并沒有问出來,而是看了一下翎之烽,然后再看了一下穆辞月说道:“你们等一下!” 然后转身匆匆然跑回自己房间,不多时便提出了一个包裹,递到了穆辞月的手中,这才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先不要打开,等你们走之后,再看吧!” “嗯!”翎之烽点了点头,也沒有和沈瓷客气,直接从穆辞月手中拿过包裹,丝毫不想穆辞月受到半点累。 “这个,一直都想给你,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我要走了,也就不怕你怪罪了。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这是什么了。还有给你的令牌,若是有事的话,你只要到依君楼里,去找那么了老板,将这令牌交给他,不管什么事,他都会答应你的,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翎之烽从怀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沈瓷,然后向沈瓷说明令牌的用处,说完之后,望着沈瓷,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舍。 今日一别,只怕以后相见,确实难上加难了! “珍重!”沈瓷原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多话的人,面对离别,虽有伤感,虽然有些满腹的言语,只是到了嘴边,却又化作这两个字,她说完之后,并沒有看着翎之烽和穆辞月离去,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愣愣站在那里,顿时间,一股失落,一股无助涌上了心头。 翎之烽和穆辞月知道沈瓷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离开,所以才会选择回避,他们并沒有觉得沈瓷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而是相视一笑,表情中竟然有一丝的放松。 或许这样更好,毕竟,他们也见不得离别。 待翎之烽和穆辞月离开之后,沈瓷并沒有再房间里呆上太久的时间,她走到院子里,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心中微苦。 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这种感觉,实在是有点不好。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榕树下的摇椅坐下,然后将手中翎之烽交给自己的册子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愣住,她完全沒有想到翎之烽交给自己的居然会是这种东西。 那个云丝琴才刚刚透露了有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却沒有想到,今儿个翎之烽就将自己的身世缘由完全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瓷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强自镇定的将手中的册子看完,册子其实并不受,只不过才了了几张而已,而且沈瓷看得很快,不多时,便已经册子翻完,她心情复杂的望着手中的册子,有些不明白的事,终于明了。 这上面并沒有写自己当年在温家发生的什么事,似乎被人故意抹掉了一页似的,不过想來,应该不是翎之烽做的,她自己应该也沒有看到过这里面的内容吧! 只是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按照辈分,她居然要唤她做师叔,她还有一个师傅,沈瓷有些好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昏死在雪地里,定然是因为自己找不到过夜的地方,而被冻晕过去的,却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因为翎凤祀率领军队离开凉城,师傅为了看热闹,将自己丢在城外,让自己呆在原地等她,却沒有想到,师傅一去便是一天一夜,而这一天夜里,却是下起了鹅毛大雪,那时候自己也是傻的,居然真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师傅,却沒想到因为耐不住寒冷,而被冻晕了过去,却沒想到,居然会被后來的梅奕给救了下來。 而她的那个便宜师傅,等到回过神來,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早已不在原地了。师傅寻了一天,沒有寻到自己,也就放弃了,于是这才有了自己后來的遭遇。 “楠饮!”沈瓷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也是师傅的名字,她不禁有些好笑,这个楠饮究竟是什么人,册子上面写着,当年温家君主,将自己扔下山崖是楠饮路过,而救下自己的,那时候自己还不足一岁,便一直跟在楠饮身边,直到后面走失,七八年的感情,她居然只是寻找了一日,便放弃,想不出当时究竟是什么事,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够让他放弃自己徒弟。 不过,这件事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中,毕竟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大脑已经选择了放下,那她有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沈瓷望着手中的册子,然后起身,提起菜篮子走进厨房,生火。 将手中的册子,扔进了灶膛里,看着那薄薄的册子,在自己的面前,瞬间化为灰烬,不由的释然一笑, 另一边,翎之烽带着穆辞月离开沈瓷的院子以后,便已经改变了装束,化妆成了一对中年的夫妻,出了凉城,坐上事先准备的马匹,到了十里坡,那里早有一辆古朴大气的马车在那里等候多时,翎之烽和穆辞月下了马,将马交给车夫,也不多耽搁,直接上了马车,这才得闲了功夫。 “你说,瓷儿这么神神秘秘的,究竟送的是什么东西?”翎之烽望着放在穆辞月怀中的包袱,忽然一笑,心中却沒有多大的喜悦,瓷儿她是了解的,只是她可是从來沒有送过自己东西,要说这可是头一遭,所以她一路想了很久都沒有猜出來,沈瓷究竟送的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也很好奇!”穆辞月轻柔的笑了一下,说实话,他确实也有些好奇沈瓷究竟会送什么东西给自己,便说着便打开褐色面棉布的包裹,只是在看到里面的颜色时,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的加快了速度,直至将包裹里面的东西完全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翎之烽同样不敢置信的望着包裹里艳红艳红的喜袍,她想了很多,却怎么也沒有猜到,沈瓷送给自己的居然是一件喜袍。 “喜服,居然是喜服!当年瓷儿向我学刺绣的时候就说过,将來会给我绣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我本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却沒想到她真的绣了,还这么的好看。”穆辞月在包裹里的喜服拿在手上,手指轻轻在上面的绣着的比翼鸟上划过,眼泪不自觉的湿红的眼眶。 这一针一针,都是他们穆家独有的针法,他不会看错的,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还有人为自己准备了嫁衣。 “你说,这是……瓷儿绣的!”翎之烽同样不敢置信的望着摊开的喜服,那上面的比翼鸟交颈而鸣,似乎要冲天而起,这么精美的绣活,让她如何相信,这居然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这……瓷儿,还真是!”翎之烽感叹一下,望着坐在自己身边满心喜悦的穆辞月,心中同样是幸福满满,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凉城方向。 瓷儿,谢谢你的……礼物! ------------ 第十四章 我爱你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瓷是听到敲门的声音,这才走出去的,打开门却沒想到看到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有身上似乎已经裂开的伤,沈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ET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瓷公子!跟我走吧!”温韧禾一早从二爹爹那里听到了他质问,质问自己,那个唤作沈瓷的人,明明是个女子,为何自己却还是这般死心塌地,她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沈瓷是女的呢,他明明就是男的啊!、 为什么就沒有人理解自己呢? 他越想越绝望,连最后一点儿希望都破灭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念想! 思來想去,所以她逃出來了,她带要带瓷公子走,走得远远的,任何人都找不到自己,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走?去哪?我为什么要走!”沈瓷一脸愕然的看着温韧禾,望着她一脸坚定的表情,心中却是更加的迷糊,难道是皇家又出什么事了吗?应该不会吧,要是出事了,翎之烽怎么可能会这么放心的离开呢?沈瓷一时间更加迷惑了。 “走到外面的世界去,就我们两个,瓷公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温韧禾一把抓住沈瓷的手,满脸的深情的望着沈瓷,心中虽然忐忑,但是她相信,以她的深情,一定会打动沈瓷的,他也一定会和自己走的。 “韧禾,你沒发烧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啊!”沈瓷这才听明白了,看來温韧禾一直都沒有死心,现在还想着和自己私奔呢,沈瓷伸手摸了摸温韧禾的额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瓷公子,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的吗?我只爱你,为了你,我死也不会娶三皇子的。我们呆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总有一天,你会被别人发现的,到时候你的名声也就完了!跟我走吧,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温韧禾并沒有听出沈瓷声音中的僵硬,她急切伸手抓住沈瓷的手,语气中的焦急,更是让沈瓷现在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 “韧禾,你醒醒吧!我是女人,女人你知道吗?就算我之前曾今是玉瓷公子,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之前而已,我是女人,一直都是,为什么你就不相信呢?”沈瓷向要挣开温韧禾的手,却沒有想到,她的手劲居然会那么大,就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沒有办法将自己的手从温韧禾的手中脱出,只得无奈放弃,她望着温韧禾近于痴狂的眼神,。ET 这个女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的魔障之中了吧! “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要骗我,现在连你也要骗我,你难道以为我连男女都分不清吗?”听到沈瓷的否认,温韧禾的眼眸几乎都要冒出火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欺骗她,玉瓷公子明明就是男人,为什么他们都要骗她。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会跟你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沈瓷面无表情的望着温韧禾,她是男是女,不需要得到别人承认,也沒有必要像别人证实,因为她就是她自己,容不得别人的摆布。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和我走,我那么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啊!”温韧禾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瓷,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刚才出现了幻觉,只是她却越來越想不通,她那么爱他,她为什么会不肯和自己走呢?难道是…… “我知道了,你是当心猫儿才不肯和我走的对吗?你放心,我会让人将猫儿,接到温府里,我爹娘一定会好好的对她的,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了吧!我现在就去安排。”温韧禾一想到这个理由,心中的乌云顿时消弭,她根本就不顾身上的伤势,起身拉着沈瓷就往外走去。 “温韧禾,你醒醒吧!我们之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明不明白!”沈瓷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和温韧禾说清楚了,她只得死死的拉住温韧禾,阻止她往外面走去。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明明就这么的爱你,为什么我们之间不可能,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行吗?”温韧禾回过头來,一脸悲伤的看着沈瓷,她确实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让沈瓷看不上,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止自己的爱。 难道,她错了吗?爱错了吗? 她不信,也不愿相信。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过多的重复,我是女人,记住最后一遍,我是女人,我爱的是男人,而你不是!”沈瓷淡淡的看着温韧禾,语气中连一丝波澜都沒有,她现在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感觉和温韧禾说话,就像是对年弹琴一般,她是女人,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动心呢? 就算她是个男人,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之间或许一如翎之烽调查的那样,有些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 “我不信,我不信!为什么连你也要用这句话來搪塞我,拒绝我!”温韧禾放开沈瓷的手,用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猫儿也是,二爹爹也是,连她爱的那个人也是…… 为什么,自己的爱真的就有这么的让人无法接受吗? 沈瓷揉了揉自己被捏的生痛的手腕,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已经陷入了魔障之中的温韧禾,心中却是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好,为什么会让这个女子这样的垂怜,她也不知道,温韧禾对待自己的这份感情,就是固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她知道的只是,不能再让她这么错下去了,不然的话,毁掉的不仅仅只是她自己,还有她。 正在沈瓷踌躇间,温韧禾忽然停止捶打自己脑袋的动作,她睁着一双充满了血丝眼睛,如狼似虎一样的盯着沈瓷,沈瓷心中一跳,心中那股不好预感越加的强烈。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能让任何人得到,任何人也休想从我手中将你抢走!” 沈瓷正想逃跑,却感觉到眼前一花,温韧禾瞪大了一双眼睛,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所有的去路,沈瓷连连后退,却沒想到被温韧禾一把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若是言语可是冻伤人的话,现在沈瓷的声音已经冰到了零度,只可惜现在温韧禾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脑袋中一片疯狂,有的只是占有,占有…… “我要得到你,你是我的!”温韧禾吼叫着,强吻上了沈瓷的唇,同时一只手扣住沈瓷的身子,另一只手就去解沈瓷的腰带。 沈瓷因为无法动弹,而被温韧禾吻了个结实,和女人接吻,她可沒有这个爱好,只是…… 沈瓷微微张开唇,任由温韧禾的舌进入自己嘴里,然后,想也沒想,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顿时一股血腥味从嘴里弥漫出來,温韧禾一时吃痛,连忙将自己的舌头收回,连着后退了几步,却沒有想到,手上的力道沒有掌握好,顿时将沈瓷的衣裳撕裂,露出里面鱼白色的肚兜,肚兜上随意绣着几朵梅花,素雅至极,可是温韧禾此时已经沒了心思去欣赏沈瓷的肚兜了。 因为她已经看到沈瓷胸前微微的隆起,同样是女人,她有怎么会不明白,那代表的是什么,肚兜,胸部! 一个一个词汇,似晴天霹雳一般在自己的脑袋中炸开,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个鼎鼎大名的玉瓷公子,居然真的女人。 她不仅仅骗了自己,她还骗了所有人的。 “现在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你爱错了!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希望在我这里再次看到你的出现!”沈瓷伸手抹掉嘴上的血,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前襟,伸手指着院门,眼神中有着从未有过凌冽。 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瓷……姐,我……”温韧禾受伤的望着沈瓷,她此刻遭受从所未有的打击,他看着沈瓷,那一刻的心痛,几乎让她忍不住想要晕厥过去,她强撑着心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望着沈瓷凌冽的表情,那一刻,泪眼朦胧。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沈瓷不是心软的人,就算别人示弱,对于她來说,那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屑于看到别人软弱。 “啊……!”温韧禾最后深深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仰天一声长啸,顾不得身上裂开的伤痕,冲天而起,消失在了沈瓷的面前。 沈瓷见温韧禾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心中一松,脚一软,既要跌倒在了地上。 一个白色身影,只看到一道残影从院外冲了进來,就在沈瓷要落地的时候,一把接住了她。 “瓷儿,出了什么事了!” ------------ 第十六章 你还会想嫁给她吗? “奕君,如果,如果温府的温络现在还活着,你还会想要嫁给她吗?” 梅奕一愣,有些愕然的望着沈瓷,看着她平淡的表情中,似乎沒有包含其他的东西,这才笑着回答说:“瓷儿,若是我说,你这个问題,一开始便已经问错了,虽说我曾因温府的小姐确实是定有婚约,可是你也知道,我爹娘也曾为我与郝家定下婚约,却因为后來发生的那样的事,而致使郝家退婚,你觉得,即便温络现在回來,还会愿意娶我吗?” 沈瓷确实沒有考虑这么多,因为按照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那个与梅奕自小定下的婚约的温络,若是她的话,她自然是愿意娶梅奕的,可是她却忘了,世俗的眼光的存在。 “如果,她不在乎呢?” 梅奕听到沈瓷的追问,也沒有恼怒,反而一脸好笑的望着沈瓷,似乎要把他的心思看穿來:“瓷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像我们这种官宦之家,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的颜面,如今西凉的局势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温家虽然蛰伏多年,但是军中的势力还在,如今清远是铁了心的要吞并我西凉,只怕战事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将军虽然勇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男子,在西凉,不管将军多么厉害,都出于弱势,这也就是为什么上皇要将将军指婚给温府了,想來依着现在的势头,温府很快就会站在风尖浪头之上了。你觉得现在温络回來,还会愿意娶一个名声已经完全败坏了的公子吗?” 梅奕其实知道沈瓷是聪明的,只是对于一些自己不关心的事,也就懒得思量,而他不同,他自愿站在今天的位置上,他就已经舍弃了很多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他却从來都沒有后悔过,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条路走下去的终点回事什么。 只是却沒有想到,上天还是垂怜自己的,自己的生命中,居然会出现沈瓷这个变数,在不知不觉中,便在自己心里开了一条口子,偷偷的钻了进去,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却还是很高兴,很高兴上天并沒有遗忘自己。 “你们官场上的事,果然是麻烦至极,哪比得上我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快活。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沒吃午饭吧!我刚好已经买好菜了,今天中午就留在我这里吃吧!”沈瓷摇了摇头,状似不理解的说道,只是内心却已经将梅奕刚才对自己的话,记了个严实,并且对于自己的身世,心中也有了定论,不过,这件事自然还是埋在自己心里的最好,也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來。 她起身,拿起梅奕之前滑落在地上的衣服,也不避嫌,直接当着梅奕的面换上,也不等梅奕开口说话,穿好衣裳,到院子里提了菜篮子,就往厨房里走去。 “我也來帮忙!”梅奕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沈瓷一直都是顾挚云住在一起的,因为沒有请人原因,平日里的所有的家务,都是由沈瓷做的,一个大女人,居然做小男子做的事,顿时让梅奕好奇了起來,他起身,跟在沈瓷后面进了厨房,看着她熟练的舀米,洗菜,一时间,竟然让他觉得,自己站在这厨房里,简直便是多余的。 “不用了,厨房里油污重,你先到院子里坐着吧!就我们两个吃饭,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一会儿就好!”沈瓷见梅奕愣愣的站在那里,沒有动,伸手舀了一勺清水,将手洗净,这才将梅奕退了出去,既然是请别人吃饭,又哪有让客人到厨房里帮忙的道理呢? 而且,沈瓷本來就沒打算做几道菜,自然只要一会儿工夫就好了,而且她一个人做饭菜做成习惯了,倒是多了一个人,倒觉得会有些不自在。 梅奕被推出了厨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走到院子,看着榕树下的摇椅,还有放在一旁的针线篓,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拿起沈瓷绣了一半的花样,顿时面色一红。 那红色的锦帛上,绣着两只鸳鸯的轮廓,虽然只是绣了个大概的样子,但是想來,这应该就是结亲的礼服吧,虽然沒有的绣活并不是很好,但是他却看得出,绣这鸳鸯的人,绣工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错,比之于自己,更是不知道高出多少倍了。 梅奕忽然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绣活放下,转头望着厨房的方向,那里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沈瓷忙碌的样子。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能让自己发现这么多的不一样。 在西凉,沒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进厨房,也沒有那个女人肯愿意拿起针线,做着原本属于男人的活。 可是,你却做得那么自然,似乎这一切本该如此。 若不是,沈瓷年幼的时候,便是自己所救,只怕自己若是初见到,定会以为沈瓷是清远的探子,而是还是一个很不高明的探子。 梅奕站在那里良久,收敛起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坐在沈瓷一贯坐着的摇椅上,微微的闭上眼睛,不想了,不想了! 到了这里,就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放松一下吧! 他真的是累了,累得有点不想动了。 …… 沈瓷做好了饭菜,端到院子里的时候,便到看到梅奕神情安详,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摇椅之上,她将饭菜放在了石桌之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摇椅边上,看着梅奕即便是睡梦之中,还已经微微皱起的眉头,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痛。 这个男人,将太多太多原本本应该不属于他的责任背负在了身上,世人只知诋毁与他,却不知他为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了多少。 “奕君,醒醒!”沈瓷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梅奕的脸颊,勾画着他消瘦的轮廓,不知不觉中,语气便已经柔上了三分。 梅奕迷迷糊糊间听到沈瓷的声音,顿时警醒了过來,他有些茫然的看了沈瓷一眼,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呆在沈瓷身边,他就警惕性就慢慢的弱了下來,而现在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四下无人的院子里睡了过去,若是这是在军营里,只怕早就被敌军偷袭了去,想到这里,梅奕原本还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來。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一时间就……!” 沈瓷伸手堵住了梅奕还要说出的话,笑着说道:“你只不过是累了而已,醒了就吃饭吧!我也沒把你当外人,所以也就随意炒了几个菜,还不知道是否和你的心意。” “嗯!”梅奕也不想在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的解释,他点了点头,站起身來,跟在沈瓷身后,在石桌边上坐下,看着简单的几样家常菜,也沒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接过沈瓷递來的筷子,便吃了起來。 沈瓷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而梅奕出自官宦之家,自然也是谨遵礼道,两人默默的吃完饭,梅奕见沈瓷收拾碗筷,便要动手帮忙,沈瓷连拦住梅奕。 “只怕是吃撑了吧,你还是先去消消食!我就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不碍事的!” “那……好吧!”梅奕顿时脸色闪过一丝红潮,收回了手,也不在坚持,他今日确实是吃得有点多了,只是沒有想到,不过是平常的家常菜而已,沈瓷做出來,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格外的鲜美,一时间,沒有忍住,也就有些贪食了。 沈瓷笑了笑,并沒有说什么,收拾好了碗筷,便看见梅奕正乖乖的在院子里來回的走动,掩袖轻声一笑,并沒有让梅奕发现。 她站在院子那里,也不走动,只是看着梅奕。 夏日的午后,一遍的宁静祥和。 梅奕走了一会儿,这才看到沈瓷,抬头一笑,说道:“你收拾好了?” “嗯,好了!今下午忙吗?”沈瓷点了点头,走到梅奕身边,拉着他走到榕树下的靠椅边上,将他按着坐在摇椅上,自己便坐在摇椅边上的一个石墩上,拿过针线篓里未绣完的鸳鸯,慢慢的绣了起來。 梅奕看到沈瓷的动作,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这才说道:“还好,最近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这是绣的?” “既然不及,那你就先在这里,陪我一会吧!”沈瓷点了点头,擅自为梅奕做了决定,提及手上的鸳鸯时,沈瓷白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红潮,只是她还是说道:“这是喜服,我想等我将这衣服绣好的时候,就娶你,你愿意吗?” 梅奕完全沒有想到沈瓷居然会这么的直接,他一时间愣愣的望着沈瓷手中的鸳鸯,沉默了良久,然后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沈瓷的手。,说道:“我愿意!” 其实梅奕刚才的举动,完全就是下意识之下的动作,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顿时松开了沈瓷的手,离得沈瓷的远远的,面色通红通红。 只怕他今日脸红的次数,比他长这么大合起來的次数都要多了。 沈瓷自然也是看到了梅奕羞涩,其实她也是同样的羞涩,毕竟这样的话,本來就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得出來的。 不过见梅奕答应了自己,沈瓷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她起身,走到沈瓷面前,伸出小手指,勾住梅奕的小手指,一脸认真的望着他。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希望不管是生生世世,你都能这么直接的告诉我‘你愿意’”。 梅奕看着自己和沈瓷相缠的小指,同样的认真的看着沈瓷,轻声说道:“我愿意!” ------------ 第十七章 表白,这个孽畜,孽畜! “你说什么?禾儿不见了,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的看着她,不准离开房间一步的吗?你们的眼睛是瞎了吗,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在你们面前,还看不到吗?”温凉此刻听到温韧禾不见了的消息,已经是浑身冰凉,现在距离禾儿大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这紧要关头,他们居然把人给看丢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丢掉的不仅仅只是皇家的颜面。那可是温家百來口人的身家性命啊! “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小姐说要上茅房,我在茅房外等着,可是不知道怎么,小姐就不见了。”那侍从本也是个憨直的,所以才会被温凉放到温韧禾身边,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可是脑子里却是如何都沒有想明白,为什么小姐一转眼功夫,居然会不见了!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温凉听得侍从的话,一时间又觉得好笑,用手指着那侍从,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來。 “老爷,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云丝琴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走到温凉的面前,轻柔的抚摸着温凉的胸口,为她顺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呢?这么大的一个宅子,居然连一个重伤之人都守不住,我还养着他们有何用?”看到云丝琴的安抚,温凉的心中澎湃的怒火,终于有了稍稍的停歇,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眉心,心里却是异样的烦躁。 温凉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望着一直恭敬的站在一边的管家,沉声的吩咐道:“管家,吩咐下去,调动所有的人,暗地了寻找的小姐的下落,若是谁敢将小姐不见了的消息传了出去的话,杀无赦。还有管好府里的嘴,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谣言传出去,若是抓到嘴碎的,同样杀无赦!” “是,将军!”管家一抱拳,领命下去。 “老爷累了,你也下去吧,自个儿去领三十板子,给你长个记性!”云丝琴看着温凉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心中忍不住生气一股怯意,他看着还跪在屋中的侍从,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这才扶着温凉在主座上坐下,手指轻轻的拂过温凉的胸口,为她平复激荡的心情。 “老爷,你是说禾儿不见了,这是真的吗?”刘韵屏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韧禾的婚事,几步都已经忙脚不着地了,所以对于韧禾的关心,也就少些,这日他正忙乎着,身边的侍从匆匆的赶來,这才知道韧禾消失的事,他满心的喜悦,定时被淋了一个透心凉,等他缓过神來的时候,她才匆忙赶到正厅,看到云丝琴和老爷的热乎劲儿,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隐藏在了内心深处,他无视掉云丝琴,走到温凉身边,抓住温凉的衣襟,瞪大着一双水眸,望着温凉,满眼的恳切。 “我也是刚听下人说才知道的,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找到韧禾的,不要担心!”温凉略显尴尬的拍了拍韵屏的手,轻声的安抚道,自从当年换子的事发生之后,丝琴和韵屏的关系便已经僵硬到了极点,只要有对方出现的地方,另一方就绝对不会出现,今日这也算得上是十五年來的第一次吧! “不担心,我怎么可能担心呢,她身上还带着伤,而且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这要是找不到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凉哥,你快想想办法啊!”韵屏一想到韧禾可能会出现什么事,顿时心一下子就慌了,泪眼朦胧的望着温凉,哪有平时精干的模样。 “放心吧!一切都有凉哥在,凉哥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的!”温凉也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娇夫,心中最后一点的尴尬也淹沒在了韵屏的眼泪之中,她伸手一把将韵屏搂进了怀中,拍着他的背,小声的安抚着,同时转头对云丝琴露出一个亏欠的表情,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云丝琴看着温凉与韵屏你侬我侬的样子,低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手指甲几乎扣进了肉中,那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才不需要刘韵屏这种假惺惺的悲切,只是他也很清楚的明白,刘韵屏在老爷心中的地位,若是自己动了他的话,只怕万一事败,这一辈子老爷都不可能会原谅自己了,云家的老祖宗们也会放弃自己,一想起这个代价,云丝琴只能将心中的恶魔强硬按下。 他弓着身子,一脸柔顺的道了个万福,这才转身出了正厅,心中的魔鬼却更加的张牙舞爪,想要寻求一个突破口。 “老爷,你说若是真的沒有办法在婚礼前找到韧禾,那该怎么办?”刘韵屏也是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比一般人要灵敏些,听到云丝琴确实离开了,这才仰头望着温凉,将心中的不安,摊在了温凉的面前。 韧禾今年虽然已经十五了,可是却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好不容易看到她开始建功立业,却沒想到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一出,他又怎么能心安呢? “不是还有十多天时间吗?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的,而且,说不定韧禾只是出去有点事,过个几天自然也就会來了,不要担心,婚礼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三皇子是皇家的人,不管怎么,我们都不能堕了他的名声!” “这点,我自然知道,老爷,只是这些天是要辛苦你了!”韵屏点了点头,恢复了一贯的干练模样,望着温凉疲惫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温凉轻轻的抚摸着韵屏的长发,感叹说道:“夫妻之间,又何必如此客气,婚礼的事,还需要你多加操心才是。” “老爷!” …… 夜,书房里。 温凉坐在书桌边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初云,也沒有觉得诧异,只是淡淡的问道:“可查出來了?” “沈瓷,十岁时,自卖身于依君楼,得三百两银子,将顾挚云送与顾炎雨,其后三年,一直呆在炽魅公子身边,后为炽魅公子赎身,女扮男装,以玉瓷公子名号出现,一年前,据说被清远太子带离,实际上却是大贝勒用计将其放出依君楼,先与顾挚云二人独住,甚少出门,所以即便是邻里也不知其身份。不过……”初云有些迟疑的看着温凉,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说。 “不过什么?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吞吐了!”温凉一皱眉,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初云。 “属下窥见其容貌,亦是大为惊讶,便寻人为其画了一副画像,并且夜窥起洗浴,在其大腿内侧,果然发现一白芍印记,若是属下沒有看错的话,只怕这位沈瓷小姐真的就是正君当年抱走的孩子!”初云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字画,摊在了温凉的面前,说实话,她在看到沈瓷的时候,也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她自小便跟在温凉身边,所以对于他的两个君人的母亲,她也是见过的,所以在看到沈瓷面容的时候,她便擅自做了决定。 “这……,也难怪禾儿会动心了!”丝琴居然会旧事从重提了,丝琴的爹爹和韵屏的母亲是亲生兄妹,长相也神似,而这个女子,若不是丝琴的爹爹已过,只怕现在将她送到云家,也断然沒有人会怀疑她不是云家的子弟。 眉目清浅,双眸似水,粉嫩水唇,凝若肤脂,浅笑言笑,若不是确定她是女子,谁又会相信呢? 说到小姐,初云顿时想起了一件事來:“老爷,我在沈瓷家附近潜伏的时候,小姐曾今來过,似乎还和沈瓷小姐产生了争执,而不欢而散,看小姐离开的时,神情格外沮丧。” 温凉听到韧禾的消息,顿时眼前一亮,同时急切的问道:“那是什么时辰?” “午时一刻!” 温凉追问:“那你可看清她往何处去了?” “难道小姐到现在还未曾回來?”初云一时间便听出了温凉的话语中意思,顿时诧异的惊呼出了声音,还有这么短的时间,小姐就要成亲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今日看到小姐离开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初云心中生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 初云看到温凉点了点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小姐和沈瓷在院子里发生的事,其实她都是看到的,本來她也想过要告诉老爷,可是晚上沈瓷沐浴的时候,自己看到了她身上的白芍印记,这才决定隐瞒了下來,当初正君抱走那个孩子身上的印记,可是他亲自抱着孩子去找人刻画上去的,这么一來,那沈瓷和韧禾便都是老爷的亲生女人,若是让老爷知道韧禾强吻沈瓷,这种败坏伦纲的事,只怕老爷听了会杀了小姐的,只是沒想到…… 小姐,居然在离开之后,一直都沒有回來。 “老爷,今日小姐去找沈瓷表白,可是沈瓷小姐拒绝了她,小姐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什么?表白,这个孽畜,孽畜!”温凉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原來就高耸的胸膛更加起伏不定起來。 “老爷莫要生气,小姐并不知道沈瓷小姐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初云苦笑了一下,连忙解释说道,她之前之所以不愿意告诉老爷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哼!给我好好的盯着沈瓷,一旦小姐去找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必将小姐带回來。” “遵命!” ------------ 第十八章 我还有一个女儿! “还是沒有找到小姐吗?”短短几天功夫,温凉已经瘦了一圈不止,她有些头痛的看着面前跪了一圈的侍从,心也渐渐的浮躁了起來,已经过了七天的时间了,可是连温韧禾的一丝踪迹都沒有找到,就好像她整个人,人间蒸发了一般,眼看婚期在即,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沒有,属下暗地里已经将西凉翻了遍都沒有找到小姐的踪迹,沈瓷小姐那里,小姐也再也沒有去过。”初云脸上闪现过一抹愧色,低着头不看温凉,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越來越紧,可是偏偏小姐怎么都找不到,虽然很想为老爷解围,可是却是有心无力。 “这个孽子,到底跑到哪里去呢?难道我们温家的气数就真的已经尽了吗?”温凉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些日子,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也已经被磨灭了,她现在可以说,已经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温家脱离如今的境况。 “老爷,不到最后时刻,总还是会有希望的!”初云看到温凉颓废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觉得还会有希望吗?”温凉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希望,她身体微微靠前,一双眼睛专注的望着初云,似乎就像那在沙漠中行走,忽然看到了绿洲一样。 初云肯定的望着温凉,说道:“总会有的!” …… 夜,皇宫。 “你说什么?”翎轻匀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最爱的女儿,似乎沒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话。 “母皇,孩儿刚刚接到从边境传來的紧急军情,清远太子已经调集十万大军,不出一个月就能赶到边境,只怕祀儿的婚礼只能提前了!”翎烟舒一脸忧心忡忡的望着母皇,皇姐走的时候,将西凉与清远境内的情报系统交给了自己,所有她才会在第一时间里,发生清远的朝廷的走向,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庆幸起來,这次清远动作极为保密,她的探子到现在还沒有传來任何的消息,若不是皇姐留下情报网,只怕得到清远军队抵达边关时,他们这边才发现清远的动向,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西凉军队再怎么勇猛无敌,也是无力回天了。 翎轻匀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急切的问道:“消息可可靠?” “这是皇姐临走时交给我的人,消息应该可靠。”翎烟舒听到这个问題。沉吟了一下,随即一脸坚定的望着母皇,她相信皇姐不会拿这样的事來欺骗自己,她既然连皇位都舍得,又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呢? “既然是之烽的人,那想來是不差了,从西凉到边关,就算马程再快,也需二十天左右,这样吧,你即刻带寡人的口谕前往温府,告诉他们婚礼提前到后天,三日后一早,温家母女便和祀儿一同前往边关抵抗外敌。”翎轻匀想了想,既然是翎之烽传來的消息,只怕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好在,之前翎之烽已经为自己拖延了半年多时间,而这半年里,自己也沒有闲着,这突然听到消息,虽然说沒有准备,但是也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经历了初时的惊慌,翎轻匀也就很快的将自己的心神沉淀了下來。 “是,儿臣遵命,不过……母皇,据儿臣手下的探子來报,温小将军,于七日前在府中失踪,虽然温大将军,撒下地网寻找,可是至今未曾找到小将军的下落,儿臣听到消息,也曾派出人手,可是不知为何,到至今为止,仍为发现小将军的下落。”翎烟舒沉吟了一下,还是将这个消息说于了母皇,在这个国难危机的时候,任何细小的错误都可能引发出奴无法估计的后果,所以她必须慎而重之。 “这件事,母皇也有所听闻,难道以你皇姐的势力,也沒有办法找到温小姐的下落吗?”翎轻匀点了点头,这几日温府动作确实是有点大,所以她也就有所耳闻了,只是不知道温韧禾因何种原因而离开。只是如今听到翎烟舒提及,这才重视起來,只是,既然翎之烽的人足够强大,想來那也应该知道温韧禾现在的去处吧! 翎烟舒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抹愧色,说道:“儿臣只知道小将军出了凉城,却亦是不知其往何处。” “那,你去温府,将婚事提前的事,通知温将军,让她现在马上过來见我,此时战事紧急,延误不得啊!”翎轻匀这才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沉吟了一下,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來,这个时候,自己绝度不能失去温家的助力,不然的话,翎家先祖创下的这大好基业,极有可能就这么毁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甘心的。 “是,母皇!儿臣这就去!”翎烟舒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性,所以也沒说什么客套恭维的话,听到母皇的吩咐,便急急忙忙的备马往温府赶去。 …… “老爷,太子殿下來了!”温凉正在书房里和初云商议对策,忽然听到府里的下人來报,顿时心中一惊,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來访,难道是……禾儿失踪的事,皇家已经知道了? 温凉定了定心神,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來,示意初云离开,这才说道:“快,快开门!” “温爱卿无需多礼,我亦是有重要的事,和将军商议,这才深夜叨唠,打扰了将军的休息,还请将军不要见怪!”翎烟舒径直推开门进來,随意选了一个位置,看到温凉拜见,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待下人离开之后,这才望着有些紧张温凉说道:“温将军,本太子前來,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太子殿下,你就别打趣老臣了,是不是上皇给了老臣什么吩咐,还请殿下一一告知吧!”温凉苦笑了一下,心中对翎烟舒的來意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边关军情紧急,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所以温小姐的婚事必须提前,后日就要举行,三日后,温大将军,温小姐,还有我弟弟祀儿,必须赶往边境。”翎烟舒说道这里不由的顿了一下,看到温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也就知道自己的情报沒有差错,想來确实到现在还沒有找到温小姐的下落。 温凉本想这还有几天时间,或许到时候还有可能会出现转机,却沒想到翎烟舒居然带來一个这样的消息,顿时心中的镇定一下子便瓦解开來,他看着翎烟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太子殿下,这婚事提前会不会太赶了一些,禾儿的伤势至今沒有……” 翎烟舒早就知道温韧禾消失的事,自然是沒了心思听她的托词,伸手一挥,打算温凉的话,说道:“温小姐失踪的事,我与母皇皆已经知道了,母皇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就和我回宫,温将军,你是先要准备一下,还是现在就跟我一起过去呢?” “殿下的意思是,上皇已经知道了?”温凉听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她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瞒,可是却沒有想到,原來都是自己的在自作聪明。 “殿下,老臣这便与你过去面见上皇!”温凉定了定心神,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起身对着翎烟舒行了一个礼,翎烟舒也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所以当即便起身,走出了书房,温凉跟在翎烟舒的身后,神情复杂。 …… 皇宫内,已经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宁。 翎烟舒领着温凉走进御书房内,望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母皇,说道:“母皇,儿臣已经将温将军带來!” “嗯,辛苦了,你先下去吧!”翎轻匀抬了一下头,朝翎烟舒点了点头。 翎烟舒也知道,此事之重,所以并沒有纠缠,硬要留在这里,将空间留给母皇和温凉。 翎轻匀见翎烟舒离开之后,也不急着说话,甚至连看都沒有看温凉一眼,继续批阅着手上的奏折,温凉也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候上皇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宫里唱更的人打着梆子走过,想來已经是二更时分了,翎轻匀这才放下的手中的笔,同时揉了揉已经酸了的手腕,望着温凉,说道:“温爱卿,你可有话要对寡人说?” 温凉站立良久,心中越发冰冷,这时候听到上皇的话,顿时心中一紧,然后猛在跪在了地上,对着上皇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答话道:“微臣罪该万死,还请上皇恕罪!” “哦,温爱卿,又何罪之有呢?”翎轻匀满意的看了温凉一眼,继续打着太极。 “微臣管教无方,这才使得小女婚前失踪,还请上皇恕罪!” “你既然知道你有罪,那温爱卿,你可什么解决的方法,要知道你可是寡人如今最为看重的臣子,我也不希望在国家需要你的时候,让你们温家消失,你应该要明白,我现在需要的是什么?”翎轻匀其实根本就不再乎翎凤祀是和温家的谁成亲,她要的只不过是温家的军中的权力而已。 “老臣虽不才,但是若是上皇需要老臣,老臣愿意为上皇肝脑涂地。两天后的结婚礼上,我定会让三皇子与我温家小姐成亲!”温凉听得翎轻匀话语中的意思,随即一个计划涌上了心头,既然上皇要的只是温家在军中的威信,那么想來三皇子不管嫁给自己的哪个女儿都是的。 “哦,温爱卿,为何如此有把握!”翎轻匀微微皱了皱眉头,据她所知,温凉只有一个女儿,而现在那个女儿已经失踪不见了,短短一天时间里,她要到那里去找个温家女儿呢? “说來惭愧,当年温家遭受牵连,我的一个女儿沦落在了外面,经过十几年寻找,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儿,若是上皇允许的话,老臣恳请上皇将三皇子许配给我这个女儿。”温凉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心中却在暗暗的冷笑,她根本就不担心,上皇不会答应自己的条件,正如太子所说的,现在国事已经到了紧急关头,上皇需要温家。 “哦,那寡人就要恭喜温爱卿了!” “同喜,同喜!” ------------ 第十九章 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你是什么人?”沈瓷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刺痛惊醒,她睁开眼睛,看着全身都被隐藏黑色包裹着的黑衣人,微微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道,似乎全部消失一样,使不出半点劲來,更让沈瓷惊诧的是,自己居然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别人掠出了自己的院子,只是…… 只是自己的身份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自从出了依君楼之后,自己在各方面更是小心翼翼,根本就很少有得罪别人,怎么会有人将心思动在自己身上呢? 沈瓷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嘻嘻嘻,不愧是当年红遍了半边天的头牌,这模样,只是看了,就忍不住让人有种蠢蠢欲动感觉。”嘶哑的声音,听在沈瓷耳里,却有种极度猥琐的感觉,这人的声音经过了刻意的伪装,一时间,沈瓷竟然还是无法发现,将自己掠來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我是女人!”沈瓷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僵硬的声音陈诉着一个事实。 “啧啧,你说,若是我告诉世人,当年名动一时的玉瓷公子不但沒有死,而且还是女儿身,你觉得到时候会不会很有趣呢?”黑衣人听到沈瓷的陈诉,似乎并沒有感到特别的诧异,想來他在沈瓷醒來之前,就已经明确了沈瓷的身份了。 “你可以试试!”沈瓷听到黑衣人的威胁,不但沒有生气,反而望着黑衣人露出了一个倾国绝艳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三分嘲讽。 黑衣人被沈瓷的笑容一刺,居然愣在了那里,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丝痴迷,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沈瓷的笑容之中,不过也是,沈瓷不笑起來,已经美得无人能敌,一旦笑起來,便在原來的颜色上,又增了几分,这样绝色的人,又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呢? 不过,黑衣人的自制力,却还是不错的,呆滞了不一会,就已经回过神來,他回过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后退了几步,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中却是暗暗的吃惊,不愧是当年名动一时的玉瓷公子,仅仅只是一个笑容,便能让人陷入痴狂之中,也难怪当年多少人为了玉瓷公子一面,而倾家荡产。 这种人,只可惜生为女子,若是男子的话,绝对可以比拟历史上那些祸国殃民的祸水。 只是,同样,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美…… 超出了性别的这种美。 “你就不想知道,这是哪里吗?是谁指使我掠你的吗?”黑衣人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ET 沈瓷奇怪的看了黑衣人一眼,并沒有将他之前的失态放在眼里,淡淡的说道:“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黑衣人好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只是面具之下,对于沈瓷如此平淡的反应,却有了一丝的好奇。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神色,这种魄力,不知道她还能维持多长的时间。 “那我又何必多浪费口舌呢?”沈瓷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是谁将自己掠到这里來的,又何必问呢,等那人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便会出现,到时候,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究竟是谁对自己动了别样的心思,将自己掠到此地,目的又是为何? “你……!哼。”黑衣人被沈瓷的声音一堵,顿时一口憋在胸口,想要发泄,却看到沈瓷一派悠闲,似乎完全沒有半点紧张的样子,心中却是更加的郁闷。 这个女人,还真是……,气死他了。 “啪啪啪,不愧是我们温家的子嗣,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随着声音,一个男子走了进來,他身穿一身红衣。身姿摇曳,看起來年龄应该不大,只可惜用面巾将脸挡住了,看不真切容貌,沈瓷稍稍挪动了视线,望着后面进來的男子,半天都想起,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之前约定的银子,这里沒有你的事了,你的话太多。”红衣男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到黑衣人的手中,黑衣人望着红衣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垂涎之色,却又很快被她隐藏,她伸手接过银票,眼神怪异的看了沈瓷一眼,然后便飞快的消失了屋中。 红衣男子见黑衣人消失之后,伸手将门关上,转头看着沈瓷,露在外面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的疯狂。 “若不是你,我的禾儿,便不会再大婚之前消失,若不是你,我的禾儿从此以后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是这一切都在你出现之后变了,我的禾儿不但不得到她在温家本该享有的一切,甚至连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成了一场口梦,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有种将你剥皮抽筋的冲动。” 禾儿?这说的应该是温韧禾吧,只是这个人和温韧禾又有什么关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温家的女儿。沈瓷并沒有注意红衣男子言语中的毒辣,她望着红衣男子,却怎么都猜测不出,这个人是谁,和自己,和温家,和韧禾,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是谁?” 红衣人听到沈瓷的问題,明显一愣,他万万都沒有想到,到了现在沈瓷居然还沒有发现自己的究竟是谁,而就在前不久,她们就曾今见过面的。 “你居然不认得我,好好好,那我就让你认认,免得你到阎王殿,阎王问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红衣男子一把将面巾扯了下來,露出一张清俊柔美的脸,不正是上次到沈瓷院子里的云丝琴,只是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愤恨代替,而变得格外的狰狞。 “你是……”沈瓷看着那张脸,有点面熟,却还是怎么都想不起來,这人究竟是谁,也难怪,沈瓷本來就不太怎么喜欢记人的,何况她和云丝琴只见了一面,而且她还只是瞟了一眼,便沒看了,现在虽然觉得云丝琴有一点面熟,却依旧沒有将眼前这个人,和那日到自己院子里的云丝琴叠合。 听到沈瓷犹豫的话语,云丝琴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瓷,随即捧着肚子大笑了起來,笑声总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言语:“你,你居然不认得我,你居然,不认得我。”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虽然声音断断续续,可是沈瓷还是听清楚了,她怜悯的望着云丝琴,看着他几乎陷入了魔障的样子,想起一句话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现在用在云丝琴身上,却是再贴切不过了。 “你为什么要认得我,因为按辈分,你便应该叫我一声二爹爹,因为你是禾儿的妹妹,想不到哥哥聪明一辈子,却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云丝琴止住了笑,望着沈瓷,面容近乎扭曲了起來。 “若不是你,这十五年來,我的女儿明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却抱不得,爱不得。就算我对她在怎么的好,她也只能叫我二爹爹,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他刘韵屏的,他凭什么说那是他的女儿,凭什么……”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沈瓷听着云丝琴的话,确是越听越糊涂,甚至于完全不知道云丝琴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你既然不明白,那就去地狱明白吧!”云丝琴现在已经懒得和沈瓷解释任何东西了,他从房间里,拿出事先准备的一个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条鞭子,狞笑着望着沈瓷,然后狠狠的一鞭子抽了下去。 这本就是夏日,沈瓷睡觉的时候,更沒有穿多少,所以一鞭子下去,一条血红的印记就在沈瓷的身上绽放开來,沈瓷沒有喊,也沒有叫,只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淡淡的望着云丝琴,任由他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刺骨而火辣的痛,甚至于让沈瓷根本就沒有晕过去的机会。 而云丝琴看到沈瓷这般倔强的样子,心中的恨意更重,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凌厉起來。 空中中那“啪啪”的破空声,和云丝琴粗壮的呼吸声,尤为吓人。 …… 梅府,梅奕望着手中的紧急军情,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忽然他放下了手上的纸,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心口处那一丝丝抽痛的感觉,让他原本就不安的情绪,更加明显。 心中异常的躁动,让梅奕更加的不安。 难道是……,沈瓷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梅奕又摇了摇头,自从那日后,他便派了人,守在沈瓷住所,保护她的安全,既然派出的人沒有回來,那就应该说明,沈瓷并沒有发生什么是才对,可是,自己这又是怎么了? 梅奕深呼吸了一下,想要平复自己心中杂乱的思绪,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是越來越乱。 算了,还是自己现在过沈瓷那里去看看吧! 梅奕下定了决定,起身就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 “砰砰,砰砰砰!”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响起,在夜色中,那敲门的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无力。 梅奕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门口,打开门,顿时一个人影顺着门边倒进了屋内,梅奕心中顿时一惊,一把托起來人,这才发现,这人便是自己派出去保护沈瓷的人。 梅奕一下子便急了,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属下无能,小姐被人掠走了!”來人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后,顿时便晕了过去。 梅奕只感觉头上似晴天霹雳一般,半天沒有回过神來。 “怎么会这样!” ------------ 第二十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与此同时,初云从温府出门之后,便飞快的赶往沈瓷的院子,正想到之前埋藏的地方潜伏下來,却忽然感到一股危险气息降临,初云心中一凛,几乎是在一瞬间往一边避开,同时抽出宝剑,这才挡住了临空而來的一剑,。ET “梅公子!” 梅奕是在得知沈瓷失踪之后,便飞快的赶的往沈瓷院子,查看了一番,却始终沒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正要离开时,却听到有人闯进了院子,这才出的手,一击之下,这才发现,原來亦是自己熟识的人,只是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会在沈瓷的院子呢? “你到这里來干什么?” “老爷有命,属下不好向公子说明,只是不是公子为何來此?”初云同样是惊讶异常,世人只知梅家公子行军布阵无人能敌,却无人知道,其自身亦有一身好功夫,若不是今夜的话,只怕她也不法察觉到,梅奕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我刚刚得到消息,沈瓷被人掠走了,所以前來查看,不知初侍卫可曾发现來人踪迹。”梅奕皱了皱眉头,一脸冷清的看着初云,却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这个时候,不是他们互相打探的时候了,沈瓷现在失踪了,自己的人受伤了,或许温家的人,可能知道什么? “你说什么?沈瓷小姐被人掠走了,是什么时候事?”初云心中亦是一惊,现在这个时候,温韧禾已经消失不见了,若是再让老爷知道,她的另一个女儿也被人掠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初侍卫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梅奕反问道,虽然对温府为什么会对沈瓷上心,心中十分的疑惑,可是却还是将自己知道情况说了出來。 “半个时辰前,我还在温府,梅公子,属下先行告辞了,若是梅公子查到有关于沈瓷小姐的任何消息,还请告知属下。”初云心中更是一惊,想來是有人乘着自己回府的空隙,行动的,她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告诉老爷这件事,请她拿个主意。 “嗯,若是初侍卫得到沈瓷的消息,也请到梅府通知与我。”梅奕点了点头,说完,任由初云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梅奕沉吟了一下,心中亦是升起了一丝疑惑,虽说温韧禾和顾挚云的关系不错,但也不至于让温将军将自己最看重的护卫守在沈瓷家门口,而且看初云的样子,只怕沈瓷和温家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难道是…… 梅奕忽然想起,之前沈瓷曾今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題:如果温络还活着,你还会愿意嫁给她吗? 他当时虽然疑惑,为什么沈瓷忽然会提起这个,现在想來,难道沈瓷就是温家当年和自己定下娃娃亲,并遗失在外面的那个孩子,温络? 可是,若事情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的话,那沈瓷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呢? 而且,这么多年來,也一直沒有听她提起过。ET 梅奕越想越乱,眉头也越皱越紧,一时间心中乱成了一团麻,更是理不清楚头绪來。 “谁?”空中突然出现的异常波动,让梅奕一下子警醒了过來,他环顾四周,却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存在,一时间到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一夜见过梅公子。”空气中一阵波动,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贴着墙角慢慢的显现了出來,他浑身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若是沒有注意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是谁?是谁派你來的!”既然人家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就是说明,这个叫一夜的人对自己并沒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他是哪路人派人的,而那个人将他派到这里來,究竟又有何用意。 “属下是奉了大贝勒爷的命令,特意再次保护沈姑娘的。”自从大贝勒爷前清远和亲之际,他们三兄弟就一直守在沈瓷这里,保护沈瓷,今日却不想,他们百般谨慎,居然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若是让主子知道,在他们三人严密的护卫之下,居然还是让人将沈瓷劫走了,只怕到时候主子定然会震怒,不过幸好,他们在沈瓷的衣服上留下了暗香。二夜,三夜已经循着暗香前去寻找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将沈瓷姑娘带回來了。 “瓷儿,如今何在?”梅奕听到是翎之烽的人,也就放下心來,只是,在他,温府,还有翎之烽三路人马的保护之下,沈瓷居然还是被人掠走了,看來那个将沈瓷的掠走的人,定然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属下已经派人前去接沈姑娘了,想來用不了多长时间,定能将沈姑娘接回。还请梅公子再次稍等片刻。”直板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波动,不过显然,对接回沈瓷,在他们看來,定然是万无一失的。 而且,二夜,三夜已经去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了,想來也快要回來了。 “嗯,那你们可知道,沈瓷和温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梅奕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对于翎之烽的实力,梅奕越深究,就越觉得深不可测,想來,既然她已经为沈瓷安排妥当,那么有些事,他们也定然知道一些。 “这个,据属下所知,沈姑娘就是当年温家遗失在外面的女儿,和梅公子定下婚约的温络。”一夜沉吟了一下,还是将这个事实说了出來,之前在主子离开之前,便已经告诉自己,一切都以沈瓷的安全为重,若是隐藏不下去,就去找梅公子拿主意,梅公子想要知道的,定然据实汇报。 “消息属实?”梅奕只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原來还有些朦胧的猜测,在这一刻全部化为真实。 不知道为什么,梅奕反而有种虚幻的感觉了。 “嗯,已经得到证实,沈姑娘是主子的师侄,定然不会利用与她。”一夜看到梅奕的样子,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原本以为早已死了的未婚妻,居然还活着,并且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种喜悦的心情,他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原來如此!”到了这一刻,梅奕才有些恍然,依着大贝勒的性子,她早已有了心爱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当时还是小倌的沈瓷那么好,甚至为了她偷龙转凤,暗度陈仓。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将她从依君楼里脱身出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沈瓷的身份。 “篷……!”梅奕正思索,黑色的夜里,一艳丽至极的烟花绽放在夜色之中,梅奕正想询问的时候,却看到一夜的身形一动,既往烟花盛开的地方赶去。 梅奕心中一凝,顿时跟了上去。 “二夜,三夜,已经发现沈姑娘了,这么我们约定的信号。”一夜一边往前赶,一边向梅奕解释,见梅奕跟着自己的脚步似乎沒有半点停滞,顿时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烟花盛开的地方,其实离这里沈瓷的院子并沒有多远,只不过是胜在隐秘,等到梅奕和一夜赶到那里的时候,幸好二夜一早就在外面等候,不然的话,梅奕和一夜一时间还找到那个地方。 只是…… 梅奕跟在二夜伸手,走进沈瓷所在地方,看到沈瓷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顿时一变,那个蜷缩在草堆里,伤痕累累,鲜血淋淋的女子,还是他的瓷儿吗? 不过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她究竟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那一刻,梅奕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害怕,一丝想要逃离的害怕,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走,因为,她需要他,正如当初她将伤痕累累的自己抱出石室的时候,他需要她一样。 “对不起,我來晚了!”梅奕上前两步,似对待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将沈瓷拥入了怀中,这才发现,沈瓷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清醒的,承受了这么的痛楚之后,她居然还沒有昏迷。 “不关你的事,你來,我很高兴!”沈瓷现在感觉很痛很痛,似乎连自己的灵魂都要飘了起來,自己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是在看到梅奕的时候,她还是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轻轻的抹去梅奕眼角滑落的泪水。 语气虽然惨白,却让人怜惜。 三夜提起一边早已晕过去的云丝琴丢在了梅奕的面前,同时一脸恭敬的问道:“梅公子,这个人怎么处理?” 他和二夜在得到沈瓷失踪的消息后,便循着暗香一路到了这里,寻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便看到这个人残忍的对待沈瓷,依着他的性子,他本想直接将这个男人给杀了,二夜却阻止了自己,说是留着有大用,沒有办法,他便只是将这个男人打晕了,丢在一边,同时守在这里,二夜便出去点了信号。 “这是……温府的平君?怎么会!”梅奕看着那张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來话,温络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下这么的死手呢? 心中的疑惑,一个接一个而來,现在梅奕的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一般,完全糊涂了。 “这是温将军府上的人,你们还是派人将他送回温府,同时告诉他们,沈瓷已经回起了,叫他们以后不要派人來守着了,我这就带沈瓷回去梅府,记得派个人去告诉顾挚云,就说她瓷姐这几天到我那里去小住几日,记住,不要提瓷儿的伤势。”梅奕想了想,云丝琴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那也改变不了他是沈瓷亲身父亲的事,而且这是温家的家事,他们是外人,还是不方便插手,现在最终的还是先找个大夫替沈瓷看一看伤势比较好。 “我这就带瓷儿离开,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是,梅公子!” ------------ 第二十一章 你是温络吗? “你还好吧!”梅奕将沈瓷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那张近乎于透明的脸,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被他隐藏了下來,这个时候,他不想沈瓷还要为自己担心。 “沒事,只是有点痛而已!”沈瓷忍住浑身彻骨的痛楚,对梅奕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只是那笑容看在梅奕眼里,却是让他更加的心疼。 都是自己沒有保护好她,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楚了。 “你先忍着点,大夫等一下就來了!”梅奕眼眶一红,强忍住泪水看着沈瓷,吩咐下人打來热水,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睡裙,强忍住心中的悸动,说道:“你忍着点,我帮你把衣服剥下來。” “恩,你就这样将我带回來,你家里不会说什么吗?毕竟你还是个未婚的男子!”沈瓷故意忽视梅奕的动作,她本來就是个怕痛的,若是再看下去的话,只怕自己之前沒有被打晕,到时现在会痛晕了过去,那就太丢人了。 “带自己的未婚夫回來,他们只会高兴,又怎么可能会说什么呢?”梅奕听到沈瓷的话,手下的动作明显一顿,只是马上又恢复正常,只是他抬起头看了沈瓷一眼,慢条斯理的声音,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而已。 沈瓷听到梅奕这么说,就算再傻也知道,梅奕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了,她几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同时伸手阻止梅奕继续下去的动作,拉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这才说道:“对不起,这件事其实我也才刚知道沒有多长的时间,沒有告诉你,只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我不想回到温家,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过,这就这么过來了,一下子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亲人,让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而且,你也知道,温韧禾对我的意思。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被温家遗弃在外,一个已经被遗弃了人,我不知道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背负温络这个名字。” “你不要再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认定你了,不管是从前还是将來,我都认定你便是我的妻。”梅奕听到沈瓷的解释,也明白了,其言语中的那种纠结,那种无力。 只是…… “瓷儿,你可知道你亲生爹爹是谁?” 沈瓷摇了摇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梅奕一眼,不知道他怎么问起了这个问題,虽然不知道梅奕的意思,但她还是如实的回答说道:”不知道,贝勒爷给我资料中,并沒有写,我自己也沒有去调查,所以对于这个,。ET难道……,你是说……!” 沈瓷忽然一下子便想起,今日梅奕对待云丝琴的态度,心中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苦笑着看着梅奕,梅奕也是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若你真的是温络的话,那云丝琴便是你的亲身爹爹,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你,难道这其中还有你我不知道的内情?” 沈瓷的脸更加的凄苦起來,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我还未认亲,便已遭此毒手,若真是认亲了,只怕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不要这么说,或许这一切并不是你我想的那样,或许这其中还隐藏着你我不知道的隐情也说不定啊!”梅奕听沈瓷说得如此沮丧,连忙安抚她说道,只是语气中的不确定,连他自己有种苦涩。 “你又何必安慰于我,你我都懂不是,只是委屈了你!”沈瓷看着梅奕,微微一笑,眼神中呆着一丝愧疚。 “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辈子,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此生不改!”梅奕轻轻的拍了拍沈瓷的收,脸色微微发红,这样的情话,就他说來,这又是如此羞涩的事。 “此生不改,有你足矣!”沈瓷亦是满足的叹息了一下,望着梅奕清俊的脸,心中的郁闷,也稍稍的退却一些。 “奕儿,问大夫來了,现在进來方便吗?”柳枝如并不知道梅奕此次带回來的人是女子,所以对于梅奕坚持要将沈瓷带进自己房间也沒有多加阻拦,他看那孩子伤得重,所以也沒有跟在梅奕身后,一起进去,而是候在门口一直等着问大夫。 “爹爹,进來吧!门沒有关!”梅奕本來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爹爹的声音,不由得定了定心神,让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失,这次转头向门口说道。 问大夫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医术不错,但是性情古怪,她进得房间,也沒有向梅奕行礼,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搭在沈瓷的胳膊之上,把起脉來。 “问大夫,这位小公子的伤势如何,严重吗?”柳枝如见向大夫把着脉半天沒有出声,不由得有些焦急的问起來,虽然说,自己不认识这小公子,但是是奕儿带回來的,想來和奕儿的交情不错,若是伤得重的话,那还是让奕儿赶快送回去,要是在自己家里出了点什么事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问大夫听到柳枝如的称呼,顿时奇怪的看了梅奕一眼,这才收回了把脉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小姐受的是外伤,并沒有伤及内腑,待老夫开个方子,连续煎服七日,便可!” 问大夫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柳枝如瞬间的僵硬,径直走到书桌面前,挥笔写下一张方子,然后交给守在一边的庆嫂,随即提起药箱子出门而去。 “君人,公子,奴才先去熬药去了!”庆嫂在梅府多年,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早就发现了屋中的气氛不对,贱问大夫离开,连忙跟在她身后离开房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带上,做奴才的就要知道做奴才的本分,主人的家的事,还是少说少听少管。 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柳枝如看着沈瓷那张精致惨白的脸,这样的脸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呢? 不过既然问大夫这么说,那定然不会欺骗自己。柳枝如眼神复杂的床上的沈瓷,然后走到梅奕身边,伸手将他拉到一边,这才悄声说道:“奕儿,这是哪家的小姐,你怎么将她带到府里來了,而且你也应该和爹爹说明,她是女子啊!你的婚事现在已经很难了,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那你以后可怎么办,难道你就真的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爹爹,这个人,我不得不救,当年若不是她,只怕爹爹你早已见不到孩儿了,而且……”梅奕转过看了沈瓷一眼,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便知道她是为了避免尴尬,而装睡的,他也不点破,凑到爹爹的耳边轻声说道:“而且她就是和孩儿定下婚事的娃娃亲,温络。” 梅奕本來是不打算告诉柳枝如的,但是一想到爹爹为了自己的婚事,操心得白发都多了几根,也不忍心隐瞒于他,这才将沈瓷的身份说了出來! “你说的是真的?”柳枝如心中更是一惊,不敢相信的走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沈瓷,细看之下,确实无比心惊,心中也是欢喜无比。 像,实在是太像了。 心中对于梅奕的话,亦是信了七分。 “你真的是温络!” 沈瓷本想装睡,躲过柳枝如的关心,却沒想到居然会听到柳枝如这么一问,也就知道继续睡,也睡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睛,然后无奈的看了梅奕一眼,这才说道:“伯夫,侄女也是这几日才得知自己的身世,只是心中自有顾虑,沒有去温府认亲,若是伯夫在意的话,等侄女伤好之后,我便上温府说明身世,不日则向梅府提亲,您看可好!” “好好,好,这自然是好的!那络儿你就在这里好好疗伤,我这就告诉你伯母去,你伯母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很高兴成什么样呢?”听到沈瓷承认自己的身份,柳枝如竟然顾不得去追寻沈瓷所说的是否真实,连连点头,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甚至连沈瓷再度说话的机会也沒有给,便直接匆匆出了房间。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梅奕同样是傻了眼,他也沒有想到沈瓷居然会直接说到自己的婚事上,一时间只得气恼的瞪着沈瓷,脸色通红。 “你爹爹很高兴,而且我也很愿意,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并沒有多大本事的女人!”沈瓷撑起自己身子,坐在床头,看着梅奕,惨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认真。 “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也给不了一个女人该有的一切,我甚至沒有办法挡在你面前为你遮风挡雨,有的只是爱你的这份心,这份情。但是我也能像你保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可愿意嫁给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我愿意!就算你什么都给不了我,我也愿意嫁给你!“梅奕怎么也沒有想到,沈瓷会在此时此刻和自己说这样的,此时就算他的心再怎么理智,也控制不了他此刻的激动,他含着泪水望着沈瓷,有种被幸福冲晕了头脑的感觉。 沈瓷望着梅奕,轻声的说道:“你真是傻瓜,但是我愿意,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傻瓜!” “恩!” ------------ 第二十二章 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说什么?小姐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凉从皇宫里回來,正为自己想到好的替代办法而高兴的时候,却沒想到才刚回到府里,就听到了这个似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顿时脚下一踉跄,原本的春风得意顿时变得一片惨白。 “属下从府里赶往小姐院子的时候,便发现院子里已经沒有了小姐的踪迹,而且还正好碰上了梅家的公子,这才知道,沈瓷小姐就砸属下回府的空挡,被人掠了去,属下已经和梅公子商议好了,一旦有小姐的消息,他便会马上通知属下!”初云看了一眼温凉的眼色,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也知道,现在温府到了极为危险的时刻了,而且还不容易将小姐找到,却沒想到还是被人劫走,这个时候,大小姐二小姐都不见了,那明日的婚礼,将不会是喜事,而是一道催命的符。 “梅府的公子?你说的可是梅奕,他怎么会在那里,小姐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可知道沈瓷的身份。”温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一惊,她对于上皇的赐婚心中此时已经有了对策,若是这个时候,被梅家知道当年自己与梅府定下婚事的那个孩子,不但沒有死,而且还被自己找到了,依着柳枝如的性子,定然会找上府來,然后让温家履行当年的陈诺,若是现在韧禾还在的话,她也可以说是乐意之至,毕竟当年的事,梅府出了很大的力,若不是后來知道韵屏的事,才和温府翻了脸面,而现在沈瓷的出现,可是说是修复两家关系绝妙契机,只不过可惜的事,现在的事情却脱出了她的预料之中,看來不管她怎么做,都要对不起梅府了。 “依属下之见,小姐应该和梅家公子一早便已经熟识,只是不知道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梅家公子认识的,可是按照属下昨日的了解,梅公子亦是派了人手过去保护小姐,不然的话,梅公子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沈瓷出事了的事。”初云沉思了一下,然后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來,不过有一件事,她却沒有说出來,那便是梅奕会功夫,而且武功还不弱的事。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初云,你给我密切注意梅府的动向,还有一找到小姐便立刻将她带回來,今儿个皇上面见我,婚礼明日就要举行,若是大小姐还沒有到的话,就让二小姐娶三皇子。这件事,现在谁也不知道,在婚礼还沒有举行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温凉盯着初云,然后轻声的说着自己的打算,初云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这件事,她也只告诉了她,毕竟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让自己最放心。 “是!老爷。”初云面色一凝,心中虽然有疑惑,然后却知道这本就不是他们做下属应该问的事情,只是现在看來,只怕温府终究还是负了梅府了,两家只怕明日之后,再无修复的可能性了,当年那么好的两个朋友,现在看來,已经再无回旋之地了。 “你下去吧!”温凉亦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只是快的无法让人窥见到,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心中虽然对逃过一劫而感到万分庆幸,可是对于梅家,对于梅奕,心中却是亏欠无比,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们温府亏欠了梅家。 “是!”初云看到温凉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待下去,也沒有必要,于是恭敬的应声之后,。ET “老爷,老爷!不好了。”温凉正在深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下人慌张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便看到一下人慌张的站在那里,满目急切,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大晚上,吵吵闹闹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温凉剑眉一挑,有些不满的看着那下人,遇事便这么慌慌张张的,这哪有他们将军府的半点风范。 “门口,门口有一个人将平君送了回來,还说,还说有事要和老爷你当面说,现在就在大厅里。”那个侍从接收到温凉的目光,顿时心中一亮,原本浆糊似的脑袋一下子也就清醒了过來,他暗自吞了口口水,这才急急忙忙的说道。 温凉一听之后,心中闪过厉色,同时心中亦是升起了一丝疑惑,丝琴不是一直都在府里,怎么会被别人送回來,她上前一步,瞪了那侍从一言,同时说道:“快说,是谁将平君送了回來的。” 听到老爷夹杂着杀气的声音,那侍从几乎急的就要哭了出來,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平君,平君是被那人扛回來的。那个人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奴才是男是女的都分不清……,老爷,你慢点啊!” 那侍从话还沒说完,便看见温凉已经提脚往大厅走去,心中顿时一急,连忙往大厅的方向赶去。 温凉听到云丝琴是被人扛回來的时候,心中已经是火冒三丈了,当下又怎么可能听得下侍从的话,直接施展轻功就往大厅里赶去。不过,她当了几十年的将军,自然也知道此时定然不能失了礼仪,所以赶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顿时一顿,同时整了整衣裳,待心潮平静下來的时候,这次往大厅里走去。 大厅里,云丝琴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被扔在地上,一个全身裹在黑暗中,看不出男女的黑衣人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不知阁下前來温府所谓何事,我家平君又为何在手上!”温凉拱了拱手,走到大厅之内,警惕的看着黑衣人,同时伸手将倒在地上的云丝琴抱在一边的座位上。 一夜看着温凉情深惬意的样子,怪笑了一声,同时阴阳怪气的说着:“啧啧啧,温老爷你还是问问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奉了贝勒爷的命,好好的保护沈瓷小姐,同时应梅公子的请求告诉你一声,沈瓷小姐现在在梅府,若是温老爷想要认亲的话,还是去梅府见见沈瓷小姐,也免得小姐心寒。”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温凉是什么反应,直接一闪身到云丝琴的面前,随即伸手在他身上急点了几下,温凉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一夜便已经消失在了温凉的面前。 而此时,云丝琴亦是悠悠的醒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心中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回到家里了,他不是明明在…… “丝琴,你感觉好点了沒!”温凉看着云丝琴茫然的样子,顿时将一夜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忙走到云丝琴的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老爷,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头好晕啊!”云丝琴听到温凉的声音,心中顿时一惊,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装出一脸柔弱的表情依偎进了温凉的怀中,心中却有些忐忑。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抽打沈瓷,却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來的时候,自己居然已经回府了,那自己做的事,是不是败露了呢? “刚刚,有人将你送了回來的,大晚上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去了沈瓷哪里?”温凉拥着云丝琴,心中却有着一肚子的疑惑,她不喜欢插手府里的争斗,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傻,刚才那个黑衣人在这个时候提及沈瓷,那就说明,丝琴和沈瓷的消失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 丝琴一向善良,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沈瓷是谁?我为什么要去她那呢?我在府里好好的睡着,沒去哪里啊!”云丝琴心中一惊,随即露出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看着温凉,似乎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都已经知道了,沈瓷就是当年韵屏抱出去的那个孩子,我知道你恨,可是到了如今的这个时候,上皇已经和我下了最后通牒了,明日必须举行婚礼,若是明日韧禾还沒有出现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们温家的下场,刚刚上皇召见与我,说是可以让二小姐娶皇子,韧禾已经失踪了。现在沈瓷不能出任何事,若是在这个时候,她也出事,那么我们温家就彻底毁了。”温凉轻轻的抚摸着云丝琴的长发,只是语气已经显得格外的凝重。 “明天!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快?”云丝琴心中顿时一惊,他仰着头望着温凉,心中那股恨意确实无限蔓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么的遭遇,为什么刘韵屏的孩子就那么好运。 “边关的局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我们已经沒有时间再等下去了!”温凉望着云丝琴,当年都是因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温凉心中一直都对云丝琴心中抱有愧疚,所以这么多年來,对云丝琴一直都是疼爱有加,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忽视韵屏,因为韵屏也是自己的夫君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好都让他占了去,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出,他是哥哥吗?老爷,我不甘心啊!”那股澎湃的恨意,居然已经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云丝琴泪眼朦胧的望着温凉,心中却是一片凄苦。 “你,真的去了?”温凉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不敢相信的看着云丝琴,因为一直怕丝琴心中难过,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告诉她,自己当年做下的事,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对韧禾是疼爱有加,也一直以为她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如今沈瓷的突然出现,甚至于逼走了韧禾,想到这里,温凉不禁也露出一个凄苦的微笑,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啊,若自己一早就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说了出來,只怕今日丝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來。 “老爷,你骂我吧,罚我吧!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恨我,我也不后悔!”云丝琴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望着温凉,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恨的只是,今日沒有将沈瓷彻底的毁掉。 “你会后悔,你怎么可能不会后悔,沈瓷就是温络,那是你亲身的女儿,若是今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你以后又有何脸面再去见她啊!”温凉看着云丝琴脸上的决绝,表情越发的凄苦起來,她此刻甚至不敢看云丝琴的眼睛。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韧禾才是我的孩子,当年哥哥抱走了我的孩子,可是奶娘已经将我的孩子抱回來了啊,你也一直说韧禾是我的孩子,而且她和你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老爷,你一定是生气丝琴今天做的事,所以在惩罚丝琴对吗?”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下子就将云丝琴砸的完全不知所措起來,他拉着温凉的手,急切的问道,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明明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沈瓷一出现,一切都变了呢? “对不起,当年奶娘和韵屏做的事,我都知道的,我为了韵屏,这才将你的孩子抱给了韵屏,韧禾是真的是韵屏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在当年韵屏抱出去的时候,就遗失了。现在沈瓷便是真的温络,是你真的女儿。当年我做了这样的事,心中愧疚,这才不顾韵屏的反对将你升为平君,这都是我想要补偿你啊!”温凉此刻根本就不敢看云丝琴的表情,她喃喃的将当年自己作下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來,这个隐藏在自己心中近十五年的秘密,在这一天终于得以说了出來,只是她却沒有感到半点说出秘密的轻松,反而是另一种沉重,无法赎罪的沉重。 “天啊,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老爷,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肯定在在骗我的!”云丝琴抱着头,不敢相信温凉说的话,而拼命的摇着头,难道他对沈瓷所有的恨,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场滑稽的闹剧。自己所要伤害的居然是自己的亲身女人,自己所要毁掉的,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这些年自己对韧禾的好,只怕在韵屏看來,自己从來都是不安好心的吧! “我沒有骗你。这个秘密我隐藏了十五年,一直都不敢说出來,如今却沒想到,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你要庆幸,今天你并沒有做出让后悔一生的事。”温凉看了云丝琴一眼,随即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去,她甚至连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勇气的都沒有了。 不等云丝琴说话,她就已经仓皇逃出了大厅。 独留在云丝琴一人呆呆的站在大厅之中,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中却是空白一片,沈瓷才是自己的女儿,今日他毁掉的那个人,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 如果……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自己以后,自己该如何去面前自己的女儿,该如何去寻求她的原谅呢? ------------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你们温家的人 “梅公子,温老爷來了,正在大厅里,说是要见您!”此时正是早上,梅吟此时已经皇宫上朝,而柳枝如也一早便回娘家,梅奕此时正在自己房间里守着沈瓷,却忽然听到下人來报,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定然是贝勒爷的人已经将云丝琴送回了温府,只是让她沒有想到的事,居然会是温凉亲自前往。 “知道了,你下去告诉温老爷,让她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梅奕挥了挥手,让下人离开,这才走到床边,,看着沈瓷此时正张着眼睛望着自己,面上连忙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先歇着,我去见见你母亲!一会儿就回來。” “我也去!”沈瓷见梅奕要走,一伸出手,一把拉住梅奕的衣袖,依旧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强撑着便要起身。她要去看看,当年将自己抛弃的那个女人究竟是长什么样,她要知道如今能够这么残忍对待自己的爹爹的女人,现在打算用什么样的嘴脸來面对自己。她更想知道,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究竟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可是你的伤?”梅奕见沈瓷的动作,顿时心中一急,连忙上前,将她扶着做了起來,看着她身上依旧狰狞的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一丝怜惜,一丝不解。 “我就是想让她看看,让她看到之后,还打算用什么样的嘴脸來面对我这个女儿。奕儿,麻烦你帮我梳妆打扮一下。”沈瓷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她就是要让温凉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早十五年,她去哪里了,她将自己的这个女儿又放在什么地方。如今,自己不愿意回去,她有眼巴巴的凑了上來,她究竟将自己当成了什么样的人。 “那,好吧!但是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能生气。”梅奕担忧的看了一眼沈瓷,然后一咬牙,答应了沈瓷的要求,只是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你觉得我像是会生气的人吗?”沈瓷露出嫣然一笑,然后将全身的力量依附在梅奕身上,然后咬牙从床上站了起來,强撑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梅奕见沈瓷坚持,只得无奈的拿起梳子,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抹上胭脂,让她的脸上看起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只是脸上却还是担心的无比:“你确定要去吗?” “当然,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沈瓷轻轻的拍了拍梅奕的手,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梅奕抽回了手,却沒有立刻将沈瓷扶了起來,而是走到自己的衣橱边,拿出一个外袍,披在沈瓷的身上,这才将她小心的扶起,走到门口,想了想,忽然脸色一红,说道:“瓷儿,失礼了!” 沈瓷一愣,一时间倒是沒有想起,梅奕说的失礼究竟是什么意思,诧异间,只觉得视线一转,自己便被梅奕给抱了起來,这才想清楚,梅奕之前的道歉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离大厅比较远,我怕你走不到那里去,等到了大厅门口,我在放你下來!”梅奕看到沈瓷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眼神一转,然后直视前方,轻轻的解释道。 “谢谢!”沈瓷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仰头一个亲亲的吻印在梅奕的脖子上,梅奕脚下的动作顿时一顿,随即脚下的速度更是快了七分,几乎就在自己府里动用上了轻功。 “呵呵……!”沈瓷轻轻的笑了出來,在沒有出口,点破梅奕的尴尬。 “到了!你慢点。”梅奕远远站在大厅外,轻手轻脚的将沈瓷放了下來,然后望着大厅,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不管怎么说,如果沒有她,我又如何能來到这个世界,又如何能遇见你!”梅奕虽然沒有说话,但是那么明显的眼神,却又怎么可能躲得过沈瓷的眼镜,她对梅奕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挺直了身子,从梅奕身上站直了起來,然后一步一步坚定的大厅走去。 不管什么事,什么时候,总是要自己面对的。 梅奕见沈瓷那么坚持,终于沒有在说什么,而是紧紧的跟在沈瓷身后,深怕她一个脚下不稳,就摔在了地上。 “你,络儿!”温凉正在大厅里等候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进來,一抬头,却发现來人并不是梅奕,心中顿时不喜,待看清楚來人的时,身形顿时一顿,那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男装,外面披着一白色的衣袍,眉目清浅,目光清冷,一头青丝简简单单的挽起,虽然简简单单,但是一步一摇中,却是万种风情流淌。那种风韵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惊艳的让人一时间居然挪不开眼睛。 像,太像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丝琴会在第一次见到沈瓷的时候就产生怀疑,也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个傻女儿,为什么会动心了,这样的女人,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连她都要抵挡不住她的魅惑。 “温老爷,你认错人了,我名唤沈瓷,并不认识你口中络儿。”沈瓷清清淡淡的看了温凉一样,随即收回了视线,韧禾的长相随了温凉,温凉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不过看起來却依旧俊美无比,一点都沒有老相。 “络儿,不要再任性了,我已经知道你身上刻有我们温家的印记了,我今天來就是來接你回府的,你是我们温家的子孙,理应回到温家。”温凉听到沈瓷不温不火的声音,想要说的话,顿时一堵,随即心中一闷,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來。 “温老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就算我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儿,但是你让我回去,我就跟你回去,凭什么?就凭你生了我,我就必须要和你回去吗?你不是一早就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了吗?那你为什么不在知道我身份的时候,就接我回府呢?难道是因为听到你的君人几乎将他的亲身女儿杀了,你这才知道要接我回去了吗?”沈瓷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随即看也不看温凉一眼,选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忍着全身的痛楚,将自己塞进了座位上。 ------------ 第二十四章 老爷,怎么办? 梅奕跟在沈瓷身后,沒有说话,只是看到沈瓷的动作,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只是碍于温凉在的原因,而不好做出什么逾越的动作,只是站在沈瓷身后,悄悄的输了一道真气进入沈瓷的体内,以缓解她此刻的痛楚。 “络儿,这是我对不起你,丝琴并不知道你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才会做出那样的错事,他现在心中也是很后悔。”温凉被沈瓷的话一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一开始都是自己造的孽,才会酿就今日的苦果,自己的犯的错,唯有自己承担,这个道理,说起來容易,只是做起來,却让温凉感觉到无比的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边是女儿的亲身爹爹,不管怎么做,那都是又为德理的。 “后悔,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老天要选择我成为你的子女,若是你今日是为了我來的话,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在看你呆在我的眼前,你可以走了。我是不会回到温府的,不管你做什么事,都和我沒有关系,从我离开温家那一天,我就已经不在是你们温府的人了。”沈瓷有些疲惫的说完之后,看也不看温凉一眼,便直接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不想在理会温凉的样子。 “伯母,对不起,瓷儿并不是这个性子,只是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冲撞了伯母,还请伯母不要见怪!”梅奕看着坐在那里,显得尴尬无比的温凉,顿时开口为她解围,不管怎么说,温凉都是沈瓷的母亲,就算沈瓷在怎么不待见她,也无法抹灭这个事实。沈瓷可以什么都不顾,但是他不行,毕竟这里是梅府,是他的地方。 “沒事,这件事本來就是我们的错,既然络儿不愿意原谅我们,也不愿意回府,那你麻烦梅公子多多顾看络儿了,我先回去了!”温凉一下似乎就老了几岁一般,一脸颓废的摆了摆手,然后起身,有些蹒跚的往大厅外走去,路过沈瓷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沈瓷一眼,见沈瓷依旧闭着眼睛,顿时一脸失望的往外走去,心中却变得无比的沉重。 “瓷儿,你不应该这么对你母亲!”待温凉离开之后,梅奕这才转到沈瓷面前,伸手小心的将沈瓷抱起,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让沈瓷坐在自己身上,这才有些埋怨的说道,似乎对沈瓷刚才做法,极度的不支持。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她,难道她做的就是对的吗?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个问題,我现在很累,想先睡会,你送回我回房吧!”沈瓷将头靠在梅奕的胸口,闭上眼睛,语气断断续续,似极其无力的样子。 “好吧!”梅奕见到沈瓷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允。 …… “老爷,怎么办?”温凉一出梅府,隐身在一边的初云便出现了她的身边,她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望着沮丧的温凉,刚才沈瓷说的话,她都已经听见了,看來若是依着现在情况,只怕沈瓷根本就不会答应温凉之前定下的计划,这样一來,只怕到时候,温家到时候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计划不变,就算是绑,我也要让她参加明天的婚礼!”温凉原本沮丧的神情顿时一变,她回头看了一眼梅府,眼神闪过一丝肃杀之气,明日的婚礼,她早已定下策略,任何人都沒有办法阻止她。 “可是……,小姐一定不会答应的。”初云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虽然她并沒有和沈瓷相处过,但是依着这些天对沈瓷的了解,也知道她是那种越强迫她,便越不会屈服的那种人。虽然老爷现在这么说,但是小姐不同意,只怕到时候老爷得不偿失,到时候只怕原本就已经很僵的关系,便会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了。 “我是她的母亲,我做的决定,她沒有权利反对!”温凉语气一变,一股杀气顿时从她周身弥漫开來。 “是属下逾越了!”初云心中一惊,顿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回府吧!婚事一下子就提前了,想必府里也有得忙的了!”见到初云这个模样,温凉顿时也就收敛了气势,然后淡然的挥了挥手,随即往自己府上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去了吧!” “遵命!”初云点了点头,身形一晃,随即消失在了温凉的面前。 …… 夜,深沉。 梅府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梅奕的房间里,沈瓷坐在床边,望着桌上的点点烛光,心中却沒有一丝的睡意,今日梅吟从朝上回來的时候,她才知道,温府与皇家的联姻提前了,明日便要举行婚礼,而温府那边到现在还沒有传來韧禾已经找到消息,可是婚礼却要如期举行,而且,那个女人,一直沒有來找自己,而今日却要将自己认回,这其中的蹊跷,让她一时间,居然难以成眠。 她不相信皇家到现在还不知道韧禾已经消失了的事,如果皇家已经知道了韧禾消失的事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和温家举行婚礼,甚至还将婚礼提前,而今日看到温凉,发现她根本就沒有半点着急的样子,那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了对策,而这个对策,究竟又会是什么呢? 沈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风雨欲來山满楼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吗? “你在想什么?”梅奕正在看书,忽然看到沈瓷这个样子,不由得走过了过去,望着沈瓷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起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里总是感觉有种不安!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沈瓷轻轻地拍了拍梅奕的手,轻笑了一下,接着说的说道:“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 “恩!” ------------ 第二十五章 一切已无力回天! “你想干什么?”沈瓷一觉醒來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自己躺着的床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睡的那张床了,而且全身居然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想來已经是被人下了药了,沈瓷心中明白,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脸色不愠不火,完全看不出一丝焦急的神态,似乎对自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似乎完全就,沒有一丝好奇的地方。 “处事不惊,遇事不乱。不愧是我温凉的女儿。”温凉沒有回答沈瓷的问題,而是赞赏的看了沈瓷一言,慢条斯理,似乎更加不急着回答沈瓷的问題。 “哦,我倒是希望是我投错了胎,不做你温家的女儿。今日算起來应该是韧禾的婚礼,你不去找韧禾,竟然将我拖到这里,向來相信已经有了利用我的方法了吧!”沈瓷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温凉的计划,她本來对于昨日的事,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安,但是心中只有模糊的概念,但是现在,她心里却已经十分明了温凉的计划,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亲身母亲还未将自己认回,便这般的利用自己,想來不觉得心中顿时有种冰冷彻骨的感觉。 “不错,我已经和上皇通过信了,虽然韧禾沒有找到,但是只要是我温家的女儿,这边沒有任何区别,你亦是我的女儿,由你來娶三皇子,也是一样。”温凉伸手想要去摸沈瓷的头发,却沒想到沈瓷头一偏。躲开了自己的动作,温凉顿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然后一脸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 “哦,原來温将军也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这点倒是我看错了!”沈瓷听到这话,顿时脸上的笑容急遽扩大,她想了很多,却沒有想到温凉的计划,居然是这样的,她知道自己是温络,温络与梅家的梅奕从小就定下了婚约,可是现在她居然直接无视于与梅家婚约,而将自己配给了三皇子,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辈子,除了梅奕以外,。ET “咳咳!”温凉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她必须承认,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有愧于梅府,可是为了温府的利益,就像要她背弃所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今日已过,她们温家就能够重新得到上皇的垂青,到时候重振梅家的威风,那便指日可待了。 “只不过,你终究还是无法如愿的,就算娶了三皇子,到时候毁掉而定还是温家。你信不信!”沈瓷看到温凉的样子,收回了脸上的略显薄凉的笑容,望着温凉。轻声细语,似乎在蛊惑一样。 “不信,一切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又惧怕什么呢?络儿,你今天还是乖乖的做你的新娘,我不介意提前告诉你,我已经将顾挚云接到温府,同时已经派人将梅府围住,在你沒有成亲之前,我不希望我的不小心会给你造成一些无法抹灭的伤害。”温凉自然不信沈瓷的话,所有可以猜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全部推断过了,此时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那我们就打个赌试试,让我们一起來见证一下,你今日决定是能给温家从來带來繁荣昌盛,还是让温家从此走上灭顶之灾。”沈瓷看到温凉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码定,似乎所以的事情她已经预定了一般。 “打赌又何妨,不过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准备娶三皇子吧!”温凉看到沈瓷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会有发冷的感觉,不过她却掩饰的很好,说完之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们可以进去准备了!” 沈瓷躺在床上,听到门口传來的温凉的声音,随即一大堆穿着红衣的男男女女走了进來,沈瓷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苦,自己先完全就沒有反抗的力量,而且猫儿和梅府都陷入了危险之中,她相信,梅奕定然能够处理好梅府的事,可是她呢?不但处理不好猫儿的事,甚至连自己的事,都沒有办法搞定,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认命吗? 沈瓷看到那些个男男女女的自己房间里忙进忙出,忽然居然眼前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一场以自己为中心的闹剧,她有些沮丧的闭上眼睛,任由婆子给自己换上的新衣,闭上眼睛,甚至不愿意去看周围人忙碌的样子。 因为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讽刺自己,讽刺自己当初拒绝了韧禾,而酿就的苦果。 “老爷,小姐已经装扮好了!”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的转为宁静,沈瓷感觉一双手将自己整个儿从床上抱起,接着另一个人,将自己扶着站起,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滑落在了地上。 “恩,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你们现在这里守着小姐,等吉时已到,便就小姐送到正厅拜堂成亲,记住,守好你们的嘴巴,我不想在任何人嘴里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温凉看到已经装扮完毕的沈瓷,脸上露出一抹惊艳的颜色,只是随即被她隐藏在了眼神深处,她威严的瞪了周围婆子一言,随即大手一挥,就往大厅走去。 她作为温府的当家主人,在这个喜庆的时候,自己不能够缩在府里,外面可是有着一大堆的同僚等着自己招呼。 “小姐,你要先吃点东西吗?”一个婆子等温凉离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凑到沈瓷的面前,讨好的拿起一边的糕点递到沈瓷的面前。 沈瓷抬头看了那婆子一言,手指微动,却连抬起來的力气都沒有,而且她现在心情纷乱,又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吃得下东西呢,沈瓷摇了摇头,拒绝了婆子的好意,将头靠在一边的婆子的身上,望着门外张灯结彩,满目的喜庆,心中却在想着,梅奕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是会如何的焦急,如何的伤心呢? 只是…… 一切都无力回天了吧! 只怕就算梅奕冲出了温凉的包围,赶到这里,只怕也阻止不了婚礼的举行。 毕竟,这是一场由皇家导演的闹剧,作为平民,又该如何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