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谁是谁的开始 “方凝,我告诉你,别以为人家都不知道,不就是靠上了陆家的大公子吗?你狂什么啊?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个上不了位的东西!你算什么啊!” 女人如果是一副泼妇的模样的话,是不是即使再漂亮的女人也是让人这样的倒胃口? 方凝冷眼的拿着自己的公文包,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在二三个保安的生拉硬拽下被拖出这幢五星级的写字楼。 “怎么,还想再接着看戏?” 今天是他们这间证券的新任总裁的上任伊始,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让她又出了名,她不过就是昨天晚上和她的男朋友喝了几杯酒,至于吗? 她面无表情的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同事,虽然此时候她的心里不免有些阴郁,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方凝手里提着自己的皮包,面无表情的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身后脚步声响,只听见有人在她的耳后说道。 “你的东西。” 刚才的女人话语里的方陆家的大公子,陆恪宸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身原本风格是笔挺硬朗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在女人的眼里多了三分销魂的味道,不得不说算是一个资历深厚的妖孽。此刻这个男人的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在方凝的身侧,俨然一派绅士的风度的问。 “用不用,我不介意送你上去。” “谢谢。我介意。” 方凝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拿过他手里的一整束的蓝色妖姬,然后对他说。 “等我从香港回来以后,打给你。到时候你到机场接我。” 隔着鲜花,陆恪宸在她的额头礼节性的吻了一下。说道。 “生日快乐。” “谢谢。” 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喜欢的人,即使是曾经动过心,她也全部的把任何的火苗已经掐熄在了最初的时候。 大厅里的人很多,她看到了几个同事都在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她。 “总裁就要到了。” 大厅里一阵的骚动,同事们都向门口聚齐,方凝把自己手里的花交给了助理小李,对他说道。 “拿到楼上,给我插好了,一片叶子都不能掉,明白吗。我可能晚些时候回来,你把SK的资料给我尽量的准备完整了,明天我要用。” “知道了。”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穿过了同事的人流,她没有准备去迎接新的总裁,而且这个人是谁,对她并不重要。与其说,生活对她是一天天的按着她手里的计划表行进着,不如说,她要的是一天又一天里的一个又一个的对她自己的挑战。 做为证券公司里的高级分析师,她的工作就是一组又一组的数字,而二十七岁的她,至今单身。 陆恪宸守在她的身边有五年的样子了,从最初的她最好的好友的男朋友一直到现在成了她的“闺蜜”,她想不起自己多少次的拒绝过他,可是这个男人对她的拒绝总是置若罔闻,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昨天的晚上,他问微醺的她。 什么样的? 打开自己的保时捷的跑车。 她是富亿万富豪的私生女,她的母亲的感情的经历和生活足足可以让她和母亲成为八点档的苦情剧的女主,只是那些都不是她所要的生活以及经历。她就是她,方凝,一个手拿着香港大学金融及证券分析双学位硕士的一身倨傲的女人。 是的,她就是她。一个从来不会为了任何男人而改变什么的女人。 即使是陆恪宸,即使是她的父亲! 即使,她的未来会遇到什么人,她也坚信,她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谁也不能! 路上的汽车很多,在去客户的公司的路上,她的助理又打电话来问她。 “老大,电视台下周有个财经类的节目点钟希望你上。” “告诉他们我没时间。” 香港的行程本身就安排得满满当当,又要见邵家的人,她的心情自然不好。对于出镜这种事情她本身就不感兴趣,最近也不知是实在是真的没有什么人的绯闻可挖了,还是对陆家的大少爷现在各种媒体都格外的感兴趣,请她去,不过是想提高收拾率,要个噱头罢了。 “那我和头说。” “好。” ....... ------------ 第二章,初见你的第三面 路上的汽车很多,在去客户的公司的路上,她的助理又打电话来问她。 “老大,电视台下周有个财经类的节目点钟希望你上。” “告诉他们我没时间。” 香港的行程本身就安排得满满当当,又要见邵家的人,她的心情自然不好。对于出镜这种事情她本身就不感兴趣,最近也不知是实在是真的没有什么人的绯闻可挖了,还是对陆家的大少爷感兴趣,请她去,不过是想提高收拾率,要个噱头罢了。 “那我和头说。” “好。” ....... 她的工作就是她的生活,完全没有私人的时间,就连梦里也都是在和数字做着游戏。朋友说她的人生过于刻板,可是,这种生活她已经习惯了。 三天以后,她重新又飞回了北京。 下了飞机以后,她拖着自己简单的行李直接回了公司。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新任总裁的画像已经高高的挂在了LOGO墙上。 “凝姐,够酷的吧。” 前台的张也迎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然后通过内线对她的助理说道。 “小小,你家老大回来了。” 在这幅油画的面前,方凝驻足了片刻。 然后,她转过了身,对张也说。 “东西给你买了,在箱子里,你去休息室自己看吧。” “老大,老板让你上去见他。” “知道了。” 张也拿着笔记本跟在她的身后,挑着紧要的事情和她一件件的汇报。 方凝把自己从香港拿到的合同从随身的手包里抽了出来。然后,她一面收拾着一面对助理说道。 “给我订个位子,老样子。” “好的,对面巴黎港临窗的位置,时间是八点半。对吧,老大。” 这是她和陆恪宸最长去的地方. "他打过电话来吗?" “打过,一个小时前,问你到了没有,说你手机关机了。” “告诉他我到了,说位子已经约好了,让他按点到,记得点红酒。” “知道了。” “这是给你带的CD的香水。” “谢谢老大。” 方凝拿着笔记本以及合同收走上了电梯。 她总是感觉公司的电梯有点狭小,今天更是让她感觉不自在。 走上了楼以后,她先是走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她的头发盘得及其的整齐,一丝不乱,而她身上的女式西装也是很是得体。抽掉插在发间的发饰,异样的一种情绪此刻正笼罩着她。这种感觉很陌生,已经是许久不曾出现在她的感情的波动里了,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紧张。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自己心里她暗示,直到她看到镜子里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波澜以及是情绪,才走了出去。 “我到了。” 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她隔着一大盆盆景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衣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此刻正背对着她的方向,看着桌面上的屏幕。 “方,他在等你,进去吧。” 方凝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她神态自若的首先伸出了手。 “总裁,您好,我是方凝。” 她的手型很漂亮,在伸出的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雕工精致的银色的戒指,上面雕着的图案是极美丽的一只凤凰。 “你好。” 这个男人的目光很硬,眼神犀利。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严于律己,对自己的要求极严的一个人。这人穿着的西服和邵家的大公子是一个牌子。纯手工定制,这不单指衣服,也包括西装上手工打制的纯铂金的衣扣以及袖扣。 李昶安同时也在打量她,在他接掌天行证券的时候,在一堆人的资料里就注意到了她,几乎就是出于一种直觉,像是一种莫名的熟悉。看过她的档案,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她现在的外表的精明干练,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不得不说极好。 后来,在他的助理向他介绍的时候,告诉他,她是邵家的小姐,又是陆恪宸的红颜知己。 直觉也告诉他,这个女人极不简单。 “我们见过?” 她让他感觉他该是认识她的,只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两个月前在香港的财经峰会上,我听过你的演讲。” 是的,他几乎就在她刚提到了香港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他也是想了起来什么。 “你在会上做过一个关于基金对冲的十分钟的主题演讲。 “是的。” 两个人都各自的笑了,示意了一下温和的情绪。 方凝的脸上的笑容淡的含了些散漫的漫不经意的情绪,而李昶安的面容上的笑容温和浅笑,周身却是冷冽的气质,如冰封的山崖。 两个人的视线在这时候第一次的交汇,瞬间竟然都感觉一了有些什么不一样,而方凝因为她的心里藏着什么,先转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把手里的文件一脸恭敬的表情的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总裁,这是THC在香港商界我收集到的资料,请您过目。” ------------ 第三章,他的猎物? 李昶安这时候看着她,只是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袋,然后说道。 “能和我说说你和邵家的关系吗?” 方凝并不意外他的问话,邵家的人和她通过气,李昶安这次到任就是为了THC的股票上市,任期为期半年。 李昶安此行的目的很明确,确保能帮帮助THC的股票在美国成功上市,以期达到资产的重组的目的,整合不良资产,借以保证财团对一家台资集团企业在大陆的资产并购没有任何的障碍。 所以,她并未显得惊讶。她只是轻飘飘的像是随口的问了一句。 “哪个?” “我想,你清楚!”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她不想再对任何人解释有关于她和邵氏的恩怨,正像她不愿意小报再从她的身上挖掘任何关于她和邵氏的新闻。 “我想你并不明白,方凝小姐,你的私人关系已经影响到我们公司对THC的收购是否能正常的进行,而且我也需要确保我的员工不会在THC的并购案上,不会造成人为的障碍,以及造成工作上的不便。”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总裁先生,我姓方,名字叫做方凝,在我交给公司的资料上也写过,我的父亲不详。至于我的操守,如果您有所置疑的话,那么,我可以退出这个案子。” “你清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过于敏感了。” “是吗?我不认为。” 她站着,一直的站着和他讲话,即使是从她的角度看上去,这个男人的整张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算得上是棱角分明,还算得上养眼.只是,对于站着听人训话的这种感觉,她现在着实说不上愉快。 “总裁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做我的工作了。如果您对我的这份报告有任何的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她转过身,不卑不亢。 即使这些话说出口以后,她也知道有些过了,可是,如果她需要出让自己的隐私以换取一份工作的话,那她还不如听从邵氏公子的建议,去邵氏为祸天下呢。 至少,现在她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本。 “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身后这个男人用一种极怪异的腔调在和她说话,有点高高在上,又有一点冷漠的近乎于不近人情,听在她的耳朵里远没有她曾经听过的那句情话让她动心,所以,看来她至少到现在为止,还算适应良好。 “不好意思,总裁,我刚回来,今天晚上我和我的男朋友有约了。” 她带着一分愉悦的笑意,回过头,故意显得极骄傲的模样补充的说道。 “谢谢您的盛情了。” “客气。” 李昶安忽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极其的有趣,尤其是她回眸的那一瞬间,隐隐的透着一种她的身上独有的懒散桀骜。他可以说很欣赏这样的员工,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才有足够的抗压力。 他是想和她聊一下邵氏对这次并购的态度,他知道她在香港期间见过邵家未来的掌门人--邵昊天,她一定会收到了一些消息,百里这些消息据他所知,是他在其它的地方了解和掌握不到的。 对于他的目标,他势在必得! 至于这个女人,有介于她身后的邵家的势力,还有她那刺猬一样的有趣的敌意,他并不介意在这段时间发生些什么,但是利用女人的感情去达到他的目的,是他不屑于去做的! 以后,他会告诉她,如果恐惧,就不要轻易去招惹。至少要表现的平凡才好。 ------------ 第四章,花心的“备胎” 方凝一直忙到了七点半左右,手头里的东西才算是弄出了个头绪。 透过了她办公室的窗户,她看到公司里还有几个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略侧了一下她自己的椅子,微微的抬头,总裁办公室的灯也在亮着,李昶安这个人,邵给的评论是冷酷无情。尤其是他在商场上的一些作为和手腕不可谓不算是辛辣,并且是提醒她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可是,在这位她名义上的哥哥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正坐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里,她的眼下是香港繁华的街景,一派的繁华,本该是悠然自在的她,却只能是收敛着自己所有的不能暴露的情绪,只能是在心里,说了一句,这句警告他给的迟了。 可是,如果给她再次选择的机会呢? 坐在办公桌前,她凝望着楼上的那盏光亮,楼上的那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就在刚刚让一向骄傲的她都有点在他的面前,抬不起来头的感觉,这样的一个男人,很容易让女人对他着迷。此刻,她的双手搭着自己的下鄂,不经意间回想起了那一夜的缠绵,如果找什么让她来形容,那么只能说,那一晚的事情,只应该是发生在梦里,而不会是她方凝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刻薄,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不合群,虚荣,干练,白骨精,像是除了最后的两个词偶尔能解释为褒义以外,在同事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戏份十足的拜金女的代言!陆恪宸,邵昊天,田野......很多事情被口口相传着,已然是绘声会影了! 想到陆恪宸,他应该在下面等了一会儿了吧? 直了直身体,她的眼睛扫过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的自己和母亲的合影,眼里未免的一阵的起了酸意。拿起自己的皮包和外套,她一边走出去的时候,一边还仿佛是听见母亲以前时常在电话里对她唠叨的话。 ”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我在路口等你。“ 以前,她听人说过,当你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在还未失去过的时候,她总感觉这句话说得太伤感了,既然是失去了,再怎么想要珍惜也都得不到了,何必要回过头去看呢,可是现在,她却时常的能在耳边听见母亲似乎总是在对她说些什么。 电梯里,她遇上了几个同事。可是,大家都沉默的看着电梯里的数字,而她的脸上更是一副冷淡的疏离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 走出写字楼,陆恪宸那辆扫招摇的红色宝马的跑车已经是在右手的路边等着她了。见她出来,人家大公子是一脸高兴的从车里转了出来,足足露出了上上下下十二颗牙齿的冲她挥手。 她上了车,陆恪宸就对她说。 ”我妈说,后天让你去我家吃饭,别人送了点燕窝,也让我给你拿过来,说是让你补补。“ ”不去。“ ”为什么?“ 陆恪宸的车开得很好,可是她还是下意识的害怕,立刻扣紧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然后不耐烦的对他说了句。 ”你启动的时候就不能慢点吗?“ ”好,好,好姑奶奶,我慢点。“ 陆恪宸今天只穿了一件V字领的羊毛衫,整个人透着一股优雅的贵气,回脸看她,似笑非笑的问到。 ”为什么不去,你知道多少人想要登堂入室呢,老太太可都不给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去你家干吗?“ ”未来发展一下,不就是了!“ ”陆恪宸,我告诉你,你再和我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的,以后你就可以爱找谁找谁去了,姑奶奶我不陪你吃这饭了。“ ”OK,我错了。“ 陆恪宸喜欢她,而且他们家的老太太对方凝也极为中意,说她做事有分寸,稳当,看在眼里着实的喜欢。能入得了他妈的眼睛,这是他想要选择方凝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二十六了,眼见着再有十一个月就二十七了,怎么着,还不打算给邵家选个驸马?“ ”我说怎么着?“ 方凝本来今天就累,在陆恪宸这话又听在她的耳朵里,横竖个意思都是拧着的。赌气解开了安全带,她转过脸,对着大少爷说。 ”你们怎么今天都和邵家贴上了,如果我不是邵家的私生女,是不是都入了你们这些大爷的眼睛啊,那这样得了,你给我靠边。我下车。“ ”你别闹。“ 一见她解安全带,陆恪宸的手头的方向盘下意识的打了个圈,连带着他的车也都拐了个弯线,差一点和旁边的一辆大车蹭上。看来,那次车祸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把车靠在路边,陆恪宸看着赌气想要下车的方凝,长长的叹了口气。 ”OK,我错了。咱吃饭!行了吧,大小姐,我错了。你是方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方凝,您是我的红颜知己,就冲您曾经救过我一命,小得我就卖您了。哪怕您是路边扫大街的,也不关我什么事,行了吧我的姑奶奶。“ 对方凝,他真的提不上来什么脾气,要不是三年前,方凝伸着手在悬崖边,只用了一只右手足足的拉扯着他四十多分钟,他现在已经掉下密云的山谷里了,就冲她因为他在医院糟的那些罪,他也着实不会和眼前的小姑奶奶生什么气。 ”吃什么?“ 拉着她的手,双手扯着,陆恪宸是轻不得重不得的哄着。方凝这人如果真的上来了脾气,真能再也不答理他。即使是不冲着救过他一命的交情,让他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不让她隔三差五的数落他两句,他真是不太适应这生活了。 ”老样子,我都订完了。“ 不想和他生气,下了飞机就忙了一大摊子的事,还有那个倒霉的总裁,其实,她心里明镜一样,陆恪宸就是这张嘴,人对她绝对是没得说,就冲他送她的那辆保时捷,也不该拿他当出气筒,可是方凝就是发现了,像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陆恪宸的面前,她就不戴着面具,也对他不再客气了。 ”对了,邵家的大公子下周到北京,要见你。你给他个时间。“ ”收到!未来大舅子,我怎么着也得去接一趟,这事包我身上了。“ 其实邵氏在北京有自己的总公司,什么时候轮到他去接了,也就是想要哄小姑奶奶一笑,陆恪宸故意的贴近她,补充着说了一句。 ”那这样吧,凝凝,我给你当备胎行吧?“ ”备胎?“ 方凝伸手拧着他的手臂的明显是锻炼良好的肌肉。 ”先告诉我,你今天见了几个备胎了?“ 他的风流韵事在北京城的公子哥里都数得着的,除了小明星和演艺界的那些花花草草他从来不粘,只因为他不敢上娱乐版的头条,主要原因还是胆小惹得他们家的老爷子家法伺候,他的身边从来少不了美女以及他嘴里的备胎。 她有自知之明,于陆恪宸,她可以做朋友,但不能动心。即使动过,也要掐死,及时的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到最后,伤心的人绝对是她自己,她不想走母亲的老路,她要的是一份独一的感情,而不是做谁的白玫瑰或是红蜘蛛! ------------ 第五章,爱上你的那一秒钟 “田野怎么说?” 两个人一坐下来,陆恪宸便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 “两个字,” 方凝故意的沉着,迟迟的不把话说完。眨着眼睛,看着陆恪宸那张漂亮张狂的面庞,她抿着唇的故作深沉。 “什么?” 陆恪宸看着她逗弄自己的模样,反倒是不急着要答案了,瞧她的神色,那事情是十有八九传闻是真的了,那么明天的那块竞标的地块,陆家便是势在必得了。 “有戏。” 说完了以后,方凝见他眼里含着了然的意思,也笑了笑对他说道。 “这次的事,下不为例,你也看见了田野的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到我们公司这个闹,我的脸都不知道要放哪儿了。” “我抱歉。” 陆恪宸伸手拍了拍方凝的手背,对她说。 “说吧,这次我怎么谢你?要什么补偿?” “算了。” 方凝摆了摆手,显得满不在乎的对他说。 “我知道你不方便接触田野,只是我就不明白了,那家伙有什么好,怎么有那么多的女人扒着他呢?要死要活的,没劲。” 听完方凝最后的两个字,这几天陆恪宸被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是怕这个傻丫头真的惦记上了田野那朵野花。 “这叫各花入各眼。” 陆恪宸认识方凝的时间,远比方凝认识田野的时间要晚很多。方凝说过,她和田野是大学同学,同校不同系,在上学的期间也仅止是照过几面,谈不上熟悉,后来两个人恰巧进了国外的同一所大学学习金融,后来又一起进了香港大学读学位,异国他乡,两个人的关系也仅止是朋友。回国以后,田野进了外贸部,她去了天行证券,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络以外,他们两个人间的联系其实并不多。而这次田野之所以把这个消息透给她,是因为陆恪宸给了她一个足够田野动心的消息。 这是一种交换! “你哥没说对那块地有兴趣吧?” 方凝觉得有些累,她只想踏实的吃顿饭,可是今天晚上陆恪宸显然是不准备好好的陪她吃这顿饭了。 返回身,她抽出自己的信用卡,伸手叫过来服务员。 “你干吗?” 陆恪宸因为明天的投标的事情,所以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完全不复平日对女人的周到和细致,看她脸上的神色不对,才有些回过味来。他伸手抽回她手里的卡,放在桌子的另一角。 “OK,我投降,我不问了。” 邵家如果真的想拿下那块地皮,以他的资金也拼不过,左右看明天的结果罢了。 “可是,我已经没胃口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方凝皱着眉。 她伸手把自己的盘着的头发松开,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明显显得又没了一分的精神,整个人愈发的是显得懒散。 “OK,我来想办法。” 陆恪宸看到舞台那边有小提琴的演奏,便招来服务生,点了两首曲子,并且把小提琴师也弄到了自己这个桌子的旁边。 “情调这东西啊,是要找才有的。” 方凝仍是坐在那里,眼睛也没抬一下,只是脸上的神色不再显得那么无聊和懒散。看得出来,她听得极其的认真。 灯光摇曳,小提琴里飘出的像是水洗过一般清透的声音,婉转悠扬,立即静谧下来的空气里,飘散开一种叫做情调的况味。方凝很安静的听着乐手的演奏,此刻,晕黄的灯光打要她的脸上,优雅而且美丽。不再是白日里的精英的干练的模样,些许的感性的忧伤,落在陆恪宸的眼底,生了根,便再也拨不出来。 若干年以后,陆恪宸才回想起来餐厅里的这一幕,才明白也许正是那一个貌似不经意的眼神里,他才爱上了吧! ------------ 第六章,你是谁? 李昶安想要从方凝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说对他极为重要。处理完了自己手头上的公文,转眼看楼下还有几个员工桌上的灯还在亮上。 抬起手腕,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的样子,他却了无倦意。 这时候的方凝,也一定不会休息。 因为,这时候正是他们看一些地区股市的时间。 放下了手中的笔,想到方凝的时候,他的嘴角难得的放了一抹轻松的意味。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李昶安这时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第一次拨打了方凝的手机,也许,她现在有时间和他谈谈。她的电话里放着是一阵的歌曲,他几乎是等了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接电话。 虽然是对北京不熟悉,但是方凝所住的小区就在他们公司不远处斜对面。当李昶安把车停在了她的小区的楼下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是有些唐突了,毕竟这样半夜造访还是不好。 拿手机再次拨打了方凝的电话,依旧是没有人接,手机里的铃音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放下了手机。 走出自己的汽车,他走到一个木椅边坐了下来。 晚风有些凉,小区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走,在北京城,难得有这么安静的一刻,他甚至是点着享受的半眠着眼睛。 直到耳边响起了一阵刹车的声音,他才睁开眼,向发出了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两分钟以后,他看见一个身形略显削瘦的女人向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沿着小路走过来的时候,她的风发微微的透过了清冽的月亮的光色,在风里飘着。 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是这时候,这个身影却在一霎那间便抓住了他的心。 竟然会在这个城市里再遇到她! 那是一年前的一个拓展的活动。一些金融界的朋友组织的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个拓展的活动。 他并没有像其它的人那样结伴而行,脱去了一身的商务装以后,他背着自己的背囊,向着拓展活动设定的几个目标行进着。 对于夺取胜利,他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可是接连几个本属于他的目标和任务都被人抢先一步夺走以后,他才燃起了一些好奇,正是这样的好奇,让他追赶上了一个女人的脚步。 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站在沙丘的顶端,在他的前面,她的脸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墨绿色镜片的墨镜,头发散在风里,甚至根本都看不见她的脸以及是表情。 她的身后背着一个与她的身材比起来,明显过于硕大的背包,军绿色的背包上面印着一个反光材料制成的黄色的五星。 当两个人一起行进到了下一个休息地的时候,看见只是一间用草泥砌成的小房子,简陋的门已经是不堪负重的散了架子。 走进去,里面有简单的一床被褥,还算是干净。旁边放着一份补给的水以及是食物。 “SORRY,是我走错了方向。” 这时候,那个女人像是才从地图里找到了什么。 说完,她便向外面走了出去。 透过了遮挡着窗的布帘,他看见她已经开始在不远处的背风处搭起了自己的帐篷。 那一夜的事情,发生的让他至今仍是有一种微醺欲醉的感觉。 不能否认,她给他的感觉很好。 这时,女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在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的手臂被李昶安伸手握住。 一阵的风恰巧吹了过来,她的长发如那夜一样,撩动着,扫过了他的颈间。 “你!” 就在他想着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他拉住了胳膊的女人抬起了头,只看见她脸上刚刚还是款款的温柔的笑着的表情,倾刻间散成了一片的明显写着惊恐以及是促不急防的心虚。 “总,总裁!” ------------ 第八章,把他玩弄于掌心(一) 凌晨一点钟,在她家的楼下,方凝忽然间的发现她状似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在她面前所发生的偶然的概率性情节太过狗血,让她几乎不能置信。 昂起头,方凝转过身看向了李昶安那张已经神色极其暴怒的面孔。 “上车!” 从她的目光里,李昶安可以断定从见面的之初,或者是在香港,她就已经是认出了他。 只是,她选择了沉默,甚至是欺骗。让他感觉,他就像是被她玩了,从头至尾,这个女人甚至从未曾在意过的把他这样玩弄于鼓掌之间,然后,便是弃之如无物。这是一种全然的不在乎,他不能想像一个给了他初次的女人,竟然有着比男人还要桀骜不驯,离经叛道的个性。 刚才,他只是在想是否该给她打个电话,现在也就是此刻,他的情绪已然是冷到了极点。 她的脸上仍旧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冷冷的看着她,淡然的在他的钳制下开口说道。 “总裁,我想我可以解释。” 这时候,他正掐着她的胳膊往他的宝马里塞。 “解释?” 李昶安把她困在了自己和汽车之间。 “你得问我还需要你的解释吗!” 两个人的距离此刻近在咫尺,她的心砰砰的跳着像是一只吃了过量的兴奋~剂。方凝看着李昶安冰冷的隐着明显是已经隐忍的怒意的脸,看他的青筋暴跳,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显得极其的诚恳。并且是小心的缩着自己的身子,向身后的他的汽车的车身靠去。 “OK!见到您的时候我该征询您的意见,应该说我和您老人家上过床,只是您没能认出我来。不知道您是否能记得。” 她语气里的嘲讽和全然的不在意的顽劣,和她对自己肆无忌惮的挑衅,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眼里,显得过于的可笑。春风一度,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他不懂得游戏的规则了吗? 李昶安此刻愠怒于的是她的态度更甚至于她今天上午的谎言。 如果,也许有女人上午的谎言是一种伪饰的和平更或是羞怯的话,那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她只是玩了一场,真的并不在意。 “找个地方,我想我需要和你谈谈。” 方凝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在心里腹诽了他一句。凌晨一点,她要到哪里给他找个地方? “抱歉,总裁,我想现在我还有三分钟的时间上去看股市。您能让开吗?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想明天中午我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充分的满足您的需要,可以吗?” “去你家!” 他不能反驳她的意见,可是这时候她的理智和她眼里的镇定,真的像是在嘲笑他。 看着她满脸的无辜的表情,他足足的盯着她黑的眸足足的有半分钟的时间,他咬着牙,切齿的想把身下的女人握在他的手掌心里,捏碎,她让他有一种冲动,一种几乎是丧失了理智的冲动。 “OK,” 她没有反驳,她想上去以后她要喝一杯,一定要!这是多么值得她纪念的狗血的情节。其实是在香港的时候,她就已经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上的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间的出现在她家的楼下。 为什么要把头发放下来呢? 她的心里一阵的腹诽,现在她已经开始痛恨一*夜**情了。把她吃了的人是他,占尽了便宜,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威士忌,应该是你的口味。” 上了楼以后,她便倒了一杯酒放在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边。 她的家很干净,有些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家的样子。在他的这个位置看到的是半面墙是种类繁繁杂的书籍以及杂志,其余的半面墙则打成了正方形的酒格,里面的各式的酒可以算得上是玲琅满目了。。 方凝自己也倒了杯威士忌,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只见,她一脸的诚恳的对着李昶安,举起了自己右手的三根手指。 “我发誓,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更不会对您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她的唇里吐出来的话,声音里显得几乎是十足的真诚,可是她就是让他不能相信。 “至于,邵氏,抱歉我不能说。” 对面的男人的身上有一种气场,此刻已经是把他的四周完整的冷冻,而她在他冷酷的审视里,后背的每一个毛孔都最大程度的贲张着。可是,在李昶安的眼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的态度依旧是恶劣,甚至是已经嚣张的叫嚣和挑战着他残存着的耐心。 两个人此时对坐着,她一杯双一杯的甚至是满脸带着陶然的情绪在品味着她手里的酒。 “很好。” 在他的眼皮底下玩深沉,玩心计。看透了她脸上挂着的状似悠然的表情。 李昶安开口对她说道。 “你要多少?” “什么?” “把邵氏想要在股市认购THC多少股份的时间以及价码的消息卖给我,你尽可以开价。” 除了她以外,据她所知只有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凝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把她出卖的时候,她的手机恰当的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是陆恪宸。 走到阳台上以后,她在电话里,和他虚应了几句。 陆恪宸竟然也在电话里告诉她,田野那件事,他已经让人给她的卡里打了十万块钱,让她查收。 方凝可以说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钱砸她,这在她的自尊的宝典里那绝对是一种污辱。 “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话阴凉的不加修饰,在阳台上,她希望此刻陆恪宸在她的面前,这样她会把十万块一张一张的砸到他那张桃花的脸上。 “我告诉你了,我不要,OK?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方凝的脸上是不加修饰的忿闷的表情,她把手机直接关了机,抽身往房间里走。 李昶安此刻就斜依着她的办公桌,双手抱胸,双腿呈X型的搭着,锃亮的一双皮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晃眼。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引狼入室是多么的不理智。 “你过来。” 他对她勾了勾手指。 方凝向他走过去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在想,他是不是听见了,或者说他听见了多少。 为什么她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发了脾气呢?李恪宸这个妖孽究竟有什么本事,让她露了本来的面目,这么脱离她的掌控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正在思考着的方凝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是走到了李昶安的面前。 她手里攥着她自己的手机,她的脑子里仍是在转着今天晚上陆恪宸那着实是妖孽的对她的微笑。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不知道吗? 会是什么? 当她抬头的时候,正撞见李昶安对她笑着,满脸的桃花一般的笑容,让她即刻起了警觉。 几乎是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的一只手稳稳的钳住了她的下颌。他的手指在她的下巴间收紧了力道,另外的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扣在她的身后,转眼间便将她困在了他的眼底。 他贴得她很近,两个人的睫毛这时候几乎已经刷上了对方的眼。他的目光冷冷的揪着她的,像是要看穿她的心。 不能输! 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只能是摒住了呼吸,僵硬着身体,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平静的,似乎是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 在他对她怒目而视的时候,他的唇摩擦过了她的唇瓣,微微的一动,她在他的耳畔扯起了一抹冷笑,淡声说道。 ”没想到,总裁这么放不开那一夜。“ 明知道他审视她的目光,是在判定着其它的内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占他的便宜,想要看他青筋暴跳的模样。 李昶安莞尔一笑,并没有被她挑起什么脾气,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脸前说道。 “怎么?你怀念了?” 李昶安索性将错就错,感觉得到她其实是在躲避着他的碰触,托着她的脸的手,更是紧紧的扼着她的下巴,然后向下滑动,直到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脖颈。他再次贴近她,眉和眉相对着,鼻尖碰撞到了一起,在彼此的眸里看到对方的影子,也只有对方的影子的时候。 “要不要重温旧梦?” 听见他的话,方凝让自己不动声色的瞪着他,尽管是对男人的碰触和挑逗的的啊,仍是陌生,她仍然是尽量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态度和表情。尽管这样,这个男人此刻傲慢和无礼已经是激怒了她。 “你做梦。” 很好,他成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限,即使是在那一夜的欢爱的时光里,他都没有触碰到,现在他却像是把她的情绪已然是握在了他掌心,看着她的防线的崩溃。 李昶安看她的脸,看着这张自己的一个巴掌就能罩住的外貌仅算得上标致的清秀的脸。他一字一句的说。 “那就别再对我挑衅。” “好,我的总裁!” 她咬着牙,挺起身,不顾他的手仍是掐着她的脖子,细嫩的嘴唇撞上了他那近在咫尺的唇,硬生生的撞疼了他的鼻子,她才算罢手的停住了。 两个人的唇撞在了一起,唇线的上端彼此滑过了彼此的唇瓣的凸起的部分,没有情爱,只有硬生生的疼,让两个人分开。 他的唇很热,滚烫的如火,而她的太过于冷了,像是一块倔强的不肯融化的冰。 扭过头,在他把手抽离开她的脖颈以后,方凝死死的咬着牙,看向窗外,试图让自己平静! “你可以走了。” 任何的情都会让人受伤,她冷冷的在心里警告着她自己的心,绝不! ------------ 第九章,把他玩弄于掌心(二) 方凝第二天中午走近写字楼的时候,一改往日一贯的白色衬衣,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高领T恤。底下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裤,夸张的腰间是用一条样式夸张的腰带束住,把她纤细的腰线勾勒得几近完美。 ”早。“ 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她看到自己的桌面上的一大束的蓝色妖姬,散发着一阵的浓郁的芳香。 她信手抽出花束里面的卡片。 “SORRY”落款是田野。 是为了那天的那个女人的事情向她赔罪吗? 方凝冷冷的笑了笑,把卡片直接丢进了垃圾筒。 ”把昨天我让你整理的文件都给我拿过来,放桌上。“ 她对助理说了一句,然后便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向休息间走去。当她走进去的时候,扫到她的总裁先生正在向他的办公室走去。很好!她完美的对着休息室里的镜子做了个鬼脸,没有人看见,只做给自己。 正坐着,只见总裁办公室的小秘书也走进了茶水间。 ”方经理。“ ”维维啊,怎么了?脸上的表情这么不好?“ ”也不知道谁,你说送花就送吧,还送了那么一大束的太阳花,你没看见总裁见着的时候,那脸都铁青了。很可怕噢。“ “是吗?” 透过茶水间的玻璃,她遥遥的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望了一下,抿着唇,似笑非笑的说道。 “也许,是有人心仪咱们总裁呢,或者这就是他的癖好。” 不能怪她,背后说人的是非本来就不是她的原则,只是现在脖子上还留着的清晰可辨的淤痕,还有他凌迟着她的眼神,让她就是想要挑起他的怒气。 大不了走人! 是的,她并不怕,正是之所谓,民不畏死,耐何以死俱之!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没有等她坐下,便听到了维维打过来的内线。 “总裁让你上来,小心噢。” “OK!” 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方凝对维维耸了耸肩,手里什么文件也没有拿。 推开门,她走了进去。 “总裁,您找我?” “这是你干的?” 李昶安指着足足占尽了他三分之一个桌面的太阳花,脸色阴郁。 “我可以问,您有证据吗?” 要找这么一百多只的太阳花着实是不容易,她花了二倍的高价才从花店里订到了足够她需要的量。 “拿走。” 方凝这时候一只手插在她的裤袋里,站在他面前,闲在的看着他,以及他面前的太阳花。 “抱歉。这该是你秘书的事情。” 她返身潇洒的离开他的办公室。脚步轻松,神情愉悦。 刚下了楼,她的手机屏幕上正闪着绿光,提示她有新短信。 打开来,看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全然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内容也极其的简单--你的礼物我收下了很好 没有标点符号,没有称谓,有的只是几个方块字字面还有字下隐藏着的意思以及意味深长。 “客气” 她回复了他的短信,在她看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 “不客气。” 对方的短信也回复得很快,她轻松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神情愉悦,内心欢畅。 ------------ 第十章,她的生活,她的世界 第十章,她的生活,她的世界 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个人间相安无事。 方凝却又遇见了一件极为狗血的事情。 起因仍旧是因为田野。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邵昊天给她打过电话来,扰她清梦,说已经到了北京,想她吃饭。 本着劫富济贫的精神的方凝,极是隆重的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吊带礼服,手上拿了一只古奇大款的限量版的皮包,细白的颈项上挂上了一串极为复古以及是怀旧的黄金的项链。散着长发,再加一幅大墨镜。 武装好了自己以后,她走到了母亲的照片前,肃立着对自己的妈妈说了一句。妈,你放心我会遵守我对您的承诺。 这样的一身摩登靓丽的她,开着辆火红的法拉利,着实是招摇外加以嚣张。 即使是她走进会所的大门的时候,也有些人会回过头看她一眼。 “小妹,你....” 邵氏的大公子见她这样的打扮,皱着眉,脸上是一副不认同的表情。 “大哥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极故意的带着些从电视里听来的江湖气。 两个人坐下以后,邵昊天依旧是劝她去邵氏帮他。 他的目的很明确,方凝手里有邵氏百分之八点五的股权,虽然是不多,却足够他控制住董事会了。 方凝对他的提议不是太感兴趣,兴致懒散的转着眼,也就是在她目光挪移的,她看见了隔几桌的位置坐着田野。 他冲方凝挥了挥后,方凝也客气的挥手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对面坐着一个从背影看来就是极为可以勾引男人的女人,身材婀娜。 “你认识?” 邵昊天侧身看了一眼,转过头对她说到。 “父亲说要把刘瑞介绍给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有男朋友了。” 她确实是有了,有陆恪宸那个随叫随到,任劳任怨的随便她刷卡的英俊帅气的男人在身边,她还要男朋友做什么? “陆恪宸吗?” 邵昊天宠溺而且是极为包容甚至是看似是在放纵她的任性的口吻对她说。 “他的家世倒是清白,只是身边的女人太多,你以为父亲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吗?方凝,其实不管你和父亲之间如何的斗法,我想他当真是在为你考虑。何况,还有那件事在,我想父亲还是介意的,难道,你能不介意吗?” “是吗?你们这么了解我?我怎么不知道?” 对于这种说教她显然是已经听不进去了。把眼前的餐盘向后推了开去。她现在没有什么兴致再吃东西。 她只知道当她的妈妈摔倒在家里的时候,她这双让母亲极其骄傲的手太过瘦弱无力,她也只记得住同学的眼里,她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正要发火,邵家的保镖却一个遮盖的动作把她完全罩在了身下。 “怎么回事?” 她只是感觉爱如小腿上似乎是溅上了什么东西。在保镖退开了以后,她赫然的看到,那天在她公司的大堂里大闹的女人此刻正被邵昊天的保镖按在墙上。 她就是说过,这漂亮女人一撒泼也就不好看了。 “怎么回事?” “你这个狐狸精,就是因为你,他要跟我分手,今天算是便宜了你,我告诉你,方凝我和你没完。” 感觉匪夷所思的方凝这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女人身后的田野。 她笑着,忽然间的灿若春花的走向了田野。 抬手,她毫不留情的就在田野的脸上留下了五条指痕。 “这是你该代她受的,我想,你该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抱歉。” 田野并不在乎方凝当众打了他,刚刚他在吃饭的时候是分了神。 当他看到方凝今天这一身拜金装束着实是让他感觉怪异,也就多看了几眼。等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对面的女人已经冲了出去。 “记住这个女人了吗?” 邵昊天对匆忙赶到的酒店总经理说。 “以后风雅集团旗下的酒店不欢迎这位女士,把我的话传下去。” 方凝不和她计较,那是她的脾气秉性,不代表邵家不会做什么。 经理见过方凝两面,都是大少爷带来的。 起初,他认为是少爷的情人,可是后来有人告诉他,这个女孩子可能就是老爷子在大陆的二房唯一的女儿,同时也是第一个算计到老爷子的人。甚至是集团里的很多个高管都想要一睹她的真容。据传闻这个女孩子极其的个性。 分手的时候,邵昊天从口袋里出来了两张演奏会的票。 方凝松开了她拿包的手,迟疑着,这一刻她身上流露出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忧伤。也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便被她从容的收尽。 “明天晚上的,有兴趣吗?” “好。” 这是第一次除了吃饭以外,她容许邵家人对她的接近。 ------------ 第十一章,你心里在乎的是什么?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刚进门,前台的张也就立即跟她说。 “有帅哥在等你,好大的一束花啊。” “是吗?” 她几乎是不用猜测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果然,她走进去的时候,田野就坐在入口处的位置,对着她,笑得一脸的温和亲切。 “是你?” 她向前走了一步,见他的脸上隐约还有她的指印。 “抱歉。” 虽然显得不是太过真诚,她还是说了。同时也把准备好的说辞都收了起来。 “能一起吃饭吗?” 田野这时候双手拿着极漂亮的花束递到了她的眼前。田野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甚至是有些带着秀气的漂亮的感觉。无论是什么样的态度,他给人的感觉都带着淡淡的甜意,有点颓然的气质。 “田野,我想我应该和你说。” 方凝双手环了环自己的身体,略显得迟疑的看着田野,然后慢吞吞的吐出了她的想法。 “我想,田野我们是朋友,也仅止是朋友而已。” 她的这一句而已,冲淡着田野所有的遐想过的未来也好,美景也罢。 “仅仅如此?” “是。” 田野在女人的圈里没有过如此受堵的时候,甚至昨天的那一巴掌都没有此刻让他感觉到难堪。“我明白了。” 他若无其事的看过自己眼里的一整束粉红色的花束,耸了一下自己的肩。他对方凝说道。 “本来,是订好了位置了,不过现在,我看你肯定也不会去了,只好一个人去吃了,好了,这是你办公的地方,不打扰你了。” “再见。” 刚送走了田野,方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快递包裹。收件人是她,而寄件是是陆恪宸。 这个妖孽又在搞什么鬼。 方凝心里暗自生疑,这都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怎么又递这么个东西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礼品包装,她又拿剪子剪掉了一层,才看到里面的东西。这是一个八音盒,水晶的材质,精致透明,在水晶里面包裹着的每一个金属的零件都可以完整的看清楚。 拿在手里,方凝的手心里浸着微微的汗渍,她凝神的看着,摒住了她的呼吸,仿佛是在耳边已经听到钢琴每一个琴键上的音符跳动着的声音。是的就在她的耳边,在她的灵魂的深处如魔鬼,如天籁之间,如同生命里的每一次呼吸那样自然并且轻松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不能哭,既然已经是不能挽回了,何苦去想。 “方凝!” 在方凝凝重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呆立在自己的位置上,李昶安手里拿着她的报告,不甚了解的连叫了她两声,方凝都没有听到,仍是那里呆呆的立着,李昶安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桌面,示意她回神。 她手上不过是拿着一件很平常的水晶八音盒,样式只算得上精巧,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东西,会让她这般失常。 “方凝!” “啊?” 方凝猛然间回头,看到李昶安一双凝神看着她的目光,当即有一些慌了神的把手里的八音盒放在桌上。 “你,你找我?” “想和你聊一聊你这篇报告,怎么样,有时间吗?” “有.” 虽然心还是慌的,方凝还是伸手去接李昶安手中的文件。这时候的她,只顾着整理自己的思绪,并没有注意到李昶安已经转到了她的桌面上八音盒上的深沉的目光。 ------------ 第十二章,办公室里的恋爱? 有时候,某些东西会比我们的生命更为重要。或许,你会感觉理想,信念这种东西过于宽泛,在虚无的世界里只是给那些梦着的人准备,而并非我们。 可是,当有一天,它真的在那里了,真的当我们失去了的时候,才能够明白,那种痛是彻骨的,遮掩不了的。 方凝的痛就这样显露无疑。 尽管,在李昶安的面前她表现的镇定自若,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严谨,条理清晰,可是,以李昶安的阅历明显的感觉得到,她那游离着的感情以及是情绪,像是悬着。 “到我办公室说吧。” 李昶安对方凝点头示意。 方凝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管,她此刻所有的表情以及她的动作都没有脱离她的控制,只是,她知道,这时候的她,已经是在情绪和理智的边缘徘徊。 “坐那等我一会儿。” 进了李昶安的办公室,李昶安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拿着手里的文件。方凝注意到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淡蓝色的玻璃高筒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开得正浓的百合花,李昶安的发极短,墨黑色的发线如素描的笔般雕刻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的轮廓。这个人她并不陌生,甚至他那英气如剑般的浓眉,还有他此刻深邃的眸,她都曾经亲吻过,看在眼里,有一种陌生的悸动的亲切的感觉。 方张随意的坐在那张对她来说,感觉极为舒适的沙发里,不知等了多长不觉间,竟意识懒懒的睡了过去。 李昶安抬头,看了一眼方凝的方向,见她已经睡了过去,凌厉的目光不觉掺杂了柔和的情绪,看着她,出了那么一会儿的神。于她,他有一种不同于其它人的感觉,似乎是她远要比其它的人更容易抓住他的目光,即使是工作的时候,更或是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看到了她的那么一刻,这个倔强倨傲的女人,就轻易的让他把视线挪移到了她的身上。即便是此刻,隔着这么一段的距离,他看到她斜靠着他的沙发上,她粉红色的唇角就差一线就要亲吻上了他的沙发,他忽然间就是怀念起了在他的怀抱里,她闭着眼睛,颤抖着的睫毛,冰味的唇在他的怀抱里,是怎样的一番柔软如水....... 刚才,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这样的失魂落魄,李昶安显然是对她起了兴趣,他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拿着咖啡坐在方凝的对面,看着他眼里的女人的安祥的睡颜,上了瘾一般的盯着她那不算绝艳的面容。 直到看到她略动了动,似乎是醒了过来,李昶安忽然间的心口一动,故意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让自己的一侧陷落了下去,而这时候,方凝恰好就陷在了他的手臂里。 方凝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有人正把她拥进了怀抱里,有什么东西像是划到了她的耳朵。 “怎么?” 迷蒙的睁开眼,抬头的天里,李昶安呼吸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灼人一样的滚烫。 李昶安带着逗弄的趣味的低下头他扳过了她的身体,让两个人贴得愈发的进。 她仰着头,似乎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唇瓣已经落在了他的唇间,轻轻的被他咬住了,将她的唇里溢出的细碎的轻哼也掩在了他的唇间。 他扯着她的腰,让她贴近了他,浓烈的吻力道越发的重,密密的落在她的唇间,引着她去回应他深沉的吻。 她的唇的温度依旧是那么的凉,冰冰的在他的气息里,遮掩不住的媚色如水,柔软的流入了他的视线里。 对于他自己的试探,他很是满意,因为,他忽然间的明白了,原来,那一夜,并不是只有他 一个人曾经记得...... 直到他的手开始有意识的滑动着,抚摸着向下划动的时候,方凝才回过了神,低声的对他说。 “放开我。” 放开了方凝,李昶安也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看着她问道。 “晚上,你去吗?” 今天晚上,公司聚会,是为了庆祝一个案子的完美完结,已经包下了附近的一家会所,包括了KTV,游泳,吃饭等一系列的活动。 “抱歉,我今天晚上有约了。” 抽身,方凝整理着她自己的上衣,不习惯和人靠的太近的她,向后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垂着头。 “是吗?” 李昶安的手指抬了起来,此刻滑过了她乌黑漂亮的卷着的发,触碰着,暧昧的含着意味不明的语气,对方凝说。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 第十三章,所谓有缘 在那一晚,当她的这个名义上要叫一声哥哥的人,对她说了那样感性的关怀,已然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一种亲情的感觉,像是在她的心头流过。只是,此刻的场景又算作了什么? 她的身边这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男人是他的哥哥,而她几乎不用环顾四周便可看见那些在电视里面常见的政客们,还有演艺界的许多大腕级别的人物,当然也不会少了商界的名流。 这便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如此的爱,她宁愿没有。 “你为什么非得拉上我?”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哥哥这是想告诉给香港的股东们,她是他的人!只是,这里面又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呢? “仔细听吧,也许全场的观众,也就是你会用心去听。” 和邵昊天说话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损耗精神的事情,而且已经到了,音乐会又不是叫她没有兴趣,方凝索性不再说话,静下心来听起了演奏。 演出散场以后,她一言不发的挣开了邵昊天几乎是扯着她手臂的手,从侧门直接走了出去。 “方凝。” 夜里的风很凉,吹打在身上,当真是有一些寒风刺骨的感觉。 今天她没有开车,夜也是有一些深了,长安街上这时候并不容易打车。所以当她看到陆恪宸的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立刻钻进恪他的车里。 “刚才还想要给你打电话呢。” 一边说着方凝一边便是已经把车里的空调打开了。 “我在厅里就见你,你都没听见。什么事啊?你走的这么急。” “没什么。” 方凝不想说方家的那些豪门恩怨给他听,也根本在她的潜意识里便是不愿意提这些事。所以,她敷衍了一句,便是把自己的头转向了车外。 “他也有难处,那么打的家业,又是虎狼环伺的`,这你也应该理解他。而且在这样的圈子里,你能认识很多将来对你有用,有益处的人,你不妨这么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听的出陆恪宸这番话的语重心长,只是,这是她想要的吗?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用这千万资产,换回爱她的母亲。只因为,除了她,这世上又有谁还爱她呢? “这些我都不想要,行吗!” 她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轻,几乎是微弱的语气,很淡! “这事开不的玩笑。” 陆恪宸却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也顾不上把车停在路边,他把车直接踩死了刹车停了下来。 “你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女孩子,你知道你手里的资产对你意味着后半生的幸福,没有了这些钱,你要怎么在方家立足?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又怎么能保护好自己呢?” “没有了这些,我就不能幸福了吗?真可笑。” 方凝示意陆恪宸,此时他的车正停在路中心。 这是她和陆恪宸的思想的不统一,还是想法的不同?她已经懒于去想这些,而刚刚音乐会的不愉快,她也已经不去在意了。 陆恪宸显然也是不知道一时间说什么了,索性一脸沉默的开着车。其实,这样的两个人间很少沉默,至少是陆恪宸总是愿意找一些话题来说,像如此这样的类似与争吵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方凝在心里,这时暗暗的警告着她自己,也许和陆恪宸间的距离,她走的仍旧是有些近了,已经是超出了她心房的那道警戒线。 “还去那里吃饭?” 陆恪宸隔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 “还 方凝不想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会带着一种冷冷的疏离语气,听起来真像是北极的寒冬,陆恪宸纵横情场多年,怎会不知道她多次的拒绝意味着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真的就是只有她。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执着与那家饭店,甚至是每次她点到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他仍旧愿意陪着她。 方凝这时候的思绪已经飘远,眯着眼,像是已经睡了过去的样子。 她说记得极其的清楚,第一次她主动约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晚上,这样,的一身有一些过于隆重的完全淑女的装束,她是那样的不习惯,不自然,几乎全身都是刻意的痕迹,不像她,不是她,可那心头的窃喜又是为了他,那个晚上,她其实是想告诉他,不,那是想向他表白什么。 那家酒楼的对面是京城有名的高档购物中心,云集奢华。 她到的及早,足足一个小时,她坐在座位上,几分安静的在期待和守候即将到来的幸福。 以往,她总是在他邀约的时候迟到,她是故意的,有时她甚至及简单的就是想看他等待着她的样子。陆是极其英俊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常常是如画一样的美好。 他看着她的时候,会有一丝的迷茫和困惑,定不是清澈的视线,远远的那个怀里拥着的女人,也只是身材要比他妖娆几分,隆冬里还穿着薄裙,那么长的头发,那么艳俗的大波浪一定不是他的喜好。 方凝面目平静的看着窗外马路的对面拥着的男人和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副陌生的画卷。陆恪宸就是这样在不经意间灭了她心中最后的一点火焰,以及是温暖的情。 那时,在那间餐厅,她神色冷淡的看着一个对她说过喜欢的男人热烈的拥吻着别样的女人,而不是她。 她的唇一定不像是她的这样冰冷以及无味,会是几分的可了他那颗风流的心呢? 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在分享着? 她在似乎是在冥想着,他的吻一定是酒一样的醉人的温柔;他的怀抱,会有多么炽烈如火,吸引着她这般的化飞萤而去? 迷蒙间,就在这样的带着微痛的心情里,她竟渐渐的睡了过去。 “到了。”陆恪宸打开车门。 “怎么,眯了眼睛了?” 陆恪宸右手轻轻抬起,拇指的指腹划过她的眼底的水渍。 “可能是困的。” 方凝似乎是并未在意刚才那充满了暧昧的举动,还又他眼底里的怜惜。她真的并未看到,或是在意。 陆恪宸的神情有一些落寞的表情,缓步跟在她身后,走进餐厅。 “怎么,工作真的这么忙?” 他也只能不去在意,毕竟,她的身边现在只有一个自己。 也许,他还有机会。 ------------ 第十四章,二十四小时的私人电话 传媒的力量会有多么的强大? 第二天,方凝走进写字楼的时候,便有一些人把目光久久的停在她身上。当她浏览新闻的时候,即便是不去注意网页上那张清晰的巨幅照片,还是完整的看到了自己,甚至有她的简介。 “你有必要做的这么漏骨吗?” “方凝,你是邵家的人,这趟混水你躲不开。” “是吗?” 即使是眉宇间,她紧锁着自己的情绪,不怒不愠的对电话另一端的大哥说到。 “你会付出代价的。我想关于你的新闻,一定是会有和好价钱。“你想要什么。” 对于能把邵家老爷子都计算了的人,他又岂会以为她这只是一种恐吓。 “简单,极其简单,我相信你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阖上电话,方凝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从邵昊天那里要挟什么,他又岂会知道,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吧,亏待了她的人,她又岂会轻易放过了。 刚走回到自己的位置,桌面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恪宸愉悦的笑着对她说。 “凝凝,晚上有安排吗?” “不行,今天晚上我约了人。” “知道了。” 她的手机里刚收到不久的一个短信,在她常去的餐厅,李昶安已经预约了位置。 他想要的不过还是他她哥哥的消息,人的需求永无止境,欲望的沟壑便是难平。 下班以后,走出写字楼,他的车果真停在不远的位置,等着她。 她能单纯的活着吗? 喜欢她的人,只因为这色个女人叫方凝而喜欢,她的朋友也只因为她是她自己,而愿意做她的朋友,老板也只是因为她的工作,而对她青睐有嘉。 李昶安今天没有自己开车,司机打开了车门后,她便看见了他。 “进来。” 他手里拿着文件,扫了她一眼后,就低下了头。 一直到了餐厅门口,他才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他身侧的皮包里。 “想吃什么,这里我比较熟。” 她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手里拿着菜谱,像是不经意的抬眼看他,一如刚刚他对她的轻谩和不在意。 “你对人总是这样睚齜必报吗?” 李昶安当然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看出来她是对他不满。 “刚才拿到的thc的一些文件,我着急要的。” 他解释给她听以后,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菜谱,自己点了几样他喜欢的,便又交换还给她。 “谢谢。” 她一直仰着头,玲珑剔透的一双清水样的眼注视着对面的男人,目不转睛。方凝翻弄了几下菜谱,只点了一道菜,就放下了。 “有话说吧。” 她像是泰然处之的样子,在李昶安的眼里,即使是她一身都透着精明干练的样子,那不经意在她眉间的情绪还是透了出来。 “和我交往。” 李昶安看着她神色的变化,接着说到。 “我每周四晚上,周六的下午,尽可能的会空出来给你,如果是其余的时间,你可以先和我的助理打招呼,让她为你安排。” 纵使是她有多么的镇定,但是那是她以为他要的仍旧是她们家老大的消息,所以,她1打断了他的自说自画。 “你确定,你是要我做你女朋友,而不是情妇?” “你一个女孩子,有一些词还是烂在心里,也也不是你该说出口的。” “不要转移话题。” “你换个问题。” “好,那么我可以问你,是动心了还是动情了。” 她的话音很低,而且眉目间暗示着她的话外音的意思。 动心指的是他对邵家的兴趣,动情不外乎在暗示他是个见色起意罢了,左右都是个陷阱。 “我只是感觉你合适。” 李昶安这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字条。 “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 方凝扫了一眼以后,慢悠悠的对利李昶安说道。 “我像是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 “陆恪宸?我想我的条件要胜过他,毕竟他现在还是太子。” 他很自信,前不久在他的办公室里的她,眼神里那些猝不及防的脆弱,让他相信陆家的公子显然是不是很了解她,至少他的礼物送的让她伤心了。 “是吗?” 不置可否,方凝端起酒杯,一双眼睛里放射着冷淡的目光,对着他说道。 “我想,我没兴趣。” 饮尽了杯子里的红酒,方凝认认真真的说。 “李昶安,抱歉。”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冷漠,至少,她这时是真诚的,少了那份冷漠的倔强。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的直觉告诉我,至少你并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我,不是吗?” 隔着桌子,他把她的手轻松的握在他的指间。不容她挣扎的,掐住了按握在他的手掌中。 他掌控着他自己的人生的步伐以及节奏,在他成年以后,已经将掌控着变成一种习惯。 “ok?就当你已经掌握了一只会让你稳赚不赔的股票,方凝,你想想你又会损失什么呢?” 面目即使宁静,方凝的心头还是被他的霸道牵扯住了什么。他在叫她的名字的声音,触动了她像是很长时间没有跳动过的那种叫做悸动的情绪,这让她一时竟然就愣在了那里了,就在那么一瞬间,真的动了! 并不是说,她心头的伤就让她怕了,或者是她真的是寂寞了。只是,在她心底生了根的空虚像是故事里所说的那样的一柄无形的刀,让她在夜里常常是看着天边的月亮直到了凌晨的微光透出来,才能勉强的睡去。 虽然,她不恨陆恪宸,只是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在乎这段感情,在乎的已经刻骨铭心。所以,她动摇了,或许应该是让自己走出来的时候了,不带走属于曾经的那个男人的任何的一点心情以及是想法。 既然,一个人的路永远是注定了的孤独,那么,她想她的确需要一个旅伴。只是,这时的方凝并未预料到她的这种想法,对于李昶安而言,就是一种轻蔑,或者可以定义成侮辱! “那么,我能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没有目的,或者,我的目的是结婚。”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方凝自负的对着李昶安略略微笑,如冰样的浅淡清透。 “我只是认为你合适。” 说这句的时候,李昶安放开了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勾画了一天的计划在得到了他所需要的诉求,身体略向后,拿起酒杯,优雅的动作彰显着一个绅士最基本的风度和气质。 “祝相处愉快!” “希望你愉快。” ------------ 第十五章,这是她抛下的诱饵 他的声音低沉平和,揉杂着轻松的语气;她的回答平淡安静,如同一幅油画中色彩极为轻快,却是神色倨傲的淑女。 李昶安没有再问一句与生意相关的话题,两个人寥寥的说了一些北京的天气,北京,巴黎,香港以及是广州的天气,各自保持着冷静又不失带了一些亲切的意味的接触。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是一位风度优雅的绅士,白日里或者说工作中的那种沉稳,严肃,以及是他的冷酷,这时候已经被他他收敛的极好。 聊了一会儿,李昶安转而问方凝。 “你也喜欢旅行?” “有时间的时候,会时常走走看看,我比较喜欢在路上的感觉。” “你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 “一个人,不过如果有美相陪的话,也许不错。” 李昶安注意到,在她说最后的一句的时候,眸子里流转着极其美丽的光色,见惯了妖娆或是艳俗的美,这种自信和自我的骄傲,别样的独具味道。 “好,我记住了。” 他朗朗的笑了笑,对方凝说到。 “相信,不会让你失望。” “好。这周末我去爬鹫峰,有兴趣吗?虽然没什么景色,倒是那漫山遍野的黄栌可以看看。” 显然,方凝完全不打算理会他所谓的晚上或者是什么周六的下午的安排。 ”这个周六是不行了,我约了交易所以及证监会的几个人,打高尔夫。”这是安排好的事情,不允许修改,把这两路神仙凑到一起,并不容易。 “嗯。” 方凝似乎是很随意的问了他一句。 “在哪儿?” “密云,具体的名字我没记。” “回头,我给你介绍一家,在顺义,也算是顶级的,” 稍停了半刻,她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一个朋友,在那打工,我去过几次,还好。” 这一天的晚上,两个人聊的其实并不多,李昶安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也不问她关于生意上的事情,即便是说到了,他也适可而止的转移开话题。 他究竟是什么打算,想要得到的又是些什么呢? 回到了家以后,方凝想了许久,甚至是已经躺倒了床上,她还在想... ------------ 第十六章 好一个兄妹‘情深’ 清晨醒来以后,看到窗外不错的天气,她的心情也明显感觉不错。也许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当她走进公司的时候,前台的张也甚是惊奇的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当她签完了快件,微然一笑。 “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您格外的漂亮!” “谢谢。” “对了,早上有人送了礼物,放你桌上就走了,没留姓名。” “我知道了。” 她那枫木色的办公桌上,摆着的是一个深色的一个实木的盒子。盒子上有一行镀金的外文字符,字符的上面刻着一个椭圆型的图案。 咖啡豆浓郁的醇香这时候已经从盒子里散发了出来。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哥哥还真是一个有心人。 坐在高级休息室里,她仔细的研磨了一些咖啡豆,因为再也没什么其他工具,半将就着,她摆弄出了一杯。 这时,李昶安的助理正好走了进来,闻见了香味,便问道。 “什么咖啡,这么香?” “朋友送的。” 她并不想多说,端着手里刚弄好的咖啡,说道。 “这杯给老板端去,过会儿你在过来,我给你弄一杯。” “谢了。” 方凝在公司的职位不低,在加上这世界上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没有问她,端起方凝手里的咖啡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有进来的是李昶安,而非他的助理。 他伸手摆弄了几下她的盒子,才开口说。 “我就说,什么时候,公司的休息室有这种顶级的蓝山咖啡豆了?一想,这就是你有可能这么糟蹋东西。” “是吗?” 她又研磨了一杯,也就是刚入口,杯子就被李昶安托在了手里,抢了过去。 “抱歉,刚才没有尝出来味道。” 就这她刚刚落唇的位置,他暗黑的眸子就像是一把锁一样锁着她的眼。 西游记里二师兄对猴哥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台词经典极了,只是她眼里的男人,此刻垂涎着的,不像是他杯子里的极品咖啡,淡淡的让她感觉像是,吸引着他的食欲的人是她。 陆恪宸也用这种目光注视过她,只是没有让她有一种久未曾有过的热的感觉,也不会有这个男人此时这般的绅士。 方凝煮咖啡的手艺并不怎么好,甚至是有焚琴煮鹤之嫌疑。李昶安看注意到她目光的恍惚,问道。 “在想什么?” “没事,只是有一个朋友也喜欢咖啡,尤其是这种。” 记得那还是她才和邵家建立了联系,那年陆恪宸过生日,她一时间不知道送什么,便打了邵家大少爷的私人电话,向他要了一盒这种东西,只不过现在竟然已经是事过境迁了。 “和男人有关?让你这么沉重?” “不是,那人已经没了。” 她的意思是那个人已经不在她的心里了,只是她并不想讲给他听。 “抱歉。” “没事,我去工作了,对了,帮我把这些豆子送给你的助理。” 走出休息室以后,她给邵家大少爷打了电话。 那边才刚接起来,她就说到。 “谢谢你的咖啡豆,很好喝,哥哥。” “是吗?” 电话另一端的邵昊天像是没有听见她最后咬的很轻的那两个字。 “这次没有送人?” “没有,我自己给糟蹋了。” “就你那样,还真是糟蹋东西。” “是吗?就这样吧,我要工作了,再次谢谢你的礼物。” “那天,煮给我喝一次,怎么样?” “好。” 挂断了电话,方凝的嘴角玩味的笑了。 与此同时,邵昊天的嘴角也玩味的翘起。 “什么人真的这么有本事,能让你邵总如此愉悦?” 邵昊天轻松的耸了耸肩,无所谓似的说。 “没谁,我妹妹。” 下午,邵昊天让自己的助理取消了晚上的约会,在北京大饭店定了位置,他特意从香港飞到了北京。 下午四点多,他下了飞机,陆恪宸已经在那里迎候着他了。 “你好。” 既然,方凝已经解开了她心里的结,他也就感觉看陆恪宸不再是那么的不顺眼了。 这个敢让他邵昊天的妹妹吃了感情的苦的男人,邵昊天从心里就不喜欢。 虽然,方凝从来没有对他透露过什么,这些事的始末,他也是从私家侦探的报告里知道的。 只怕,现在蒙在鼓里的也就只有陆恪宸自己了。 “你好,我和凝凝联系过了,她到饭店等。” “好,麻烦你了。” 陆恪宸感觉的出来,邵昊天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一个连自己的妹妹都计算的人,他同样也不怎么喜欢。 他们到了的时候,方凝已经到了。 “给你的。” 才一坐下,邵昊天就把一把汽车的钥匙拍在了方凝的面前。 “这世上,敢敲诈我的,也就只有你了,很好。” “客气。” 方凝看都没有看邵昊天一眼,就把带有明晃晃的铂金的mini宝马钥匙收到了自己的手包里。 “车停在你家楼下。满意了吗?“什么颜色的?” 方凝这个时候已经是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宝石蓝,满意了?” “还好。” 她交出了牛皮纸袋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袋子其实极其的轻薄,完全看不出来有东西的样子。 邵昊天不得不防,拧紧了眉问她。 “原件?” “不好意思,翻版。” 其实,这里面的那张照片,已经是由于日久天长,并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也就只能是看出来他大致的模样。 “好,方凝我记住咯,你最好是祈祷不要落我手里。” “希望。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摆出来的。” 这也只是前些日子,她从香港邵家的老宅子里,她的房间的床垫子的底下发现的罢了。 虽然,不明白方凝在和她哥哥打什么官司,陆恪宸坐在方凝的右手边,插了一句。 “可以让他们上菜了吧?” 方凝显得如同太阳花般的灿烂夺目。 “当然了!” 邵昊天拿着手里的纸袋,塞进了西装的袋子。 不过是七岁的时候,一张泳裤脱落了的照片,他本来是藏的自己都找不到了,怎么就到了这个祸害的手里了呢? 他删除了自己手机里的翻拍以后,就在想,她在哪里找到的,又怎么就能认出来是他的呢? 至于后来邵昊天和陆恪宸聊的生意上的事情,她也只是听到了那么两句,并不十分感兴趣。虽然是事关她的公司,也有关李昶安。 ------------ 第十七章,好一个“朋友” thc的案子她看邵昊天的意思,不见得有意思参与,他也只是给了陆恪宸了一些建议,再更深一层的方案,就打住了,不再多说。 吃完了饭以后,是陆恪宸送她回的家。 这次的饭局是邵昊天要求安排的,原本是上一次他来北京的时候,陆恪宸是想试探他对于自己和方凝之间的关系的态度,可是,今天晚上,方凝一直是神游天外,邵昊天一直是在和他聊着的是他公司的案子的事情,竟像是比他还要上心的样子。 这让他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像是他的独角戏! 她对他真的是那般如她说的那样清楚吗? 方凝下了车以后,他还是一时没有忍耐住的叫住了她。 “方凝,你我真的只是这样?” 他相信她完全是懂他对她说的话。多少次,不经意间他撞见过她眼睛里隐藏的那些情绪。 “是。” 方凝回答他的话很坚定,甚至是不经思考的快。 “你……” 他只能是苦笑着摇头,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候的两个人近在咫尺,却真的让他感觉她离他是那么的远,这不是时间和空间的,却是心和心的。 她几乎就是端正的站着,任他看,不动声色。 “晚了,你回去吧。”她终于开口对他说。 那天当她知道了他的欺骗,她就已经对他心死了,情也再没了根,随风散了。 “方凝,你不喜欢我吗?” 他给的问题方凝并不准备回答。 夜已经太深太黑,能够遮掩住方凝眼神里那一瞬稍稍的空虚,还有寂寥的颜色。 “晚了我上去了。” 陆恪宸并未阻拦好她,似乎若有所思。 没有乘坐电梯,她转过了楼梯的一角,她看着陆恪宸的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缓步走着。 当我们每一个人说一句喜欢都是那么容易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时候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娇娇,我是方凝,给你介绍个客户,约个时间见见吧。” “我的朋友。” “不客气。”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笑着的问她在哪里和帅哥快活呢? 方凝还是略带了些冷淡的回应她的问话。 “没有,我在家。” 她是多么的明白让刘娇这时候问的意味深长。这时候她也完全确认了刘娇也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此时,电话另一端的女人名字叫刘娇,是北京顺义一家高尔夫俱乐部的vip客户经理,人长得也算的上对得起名字——千里娇百媚的一个水样的江南女子。认识刘娇是因为陆恪宸。 在她的心里,陆恪宸曾经是她的唯一的在乎,可惜她不是他唯一。 男人和女人一旦就这样遇上了,就像两个星球想要碰撞,那轨道就是缘分。只能是叹息,错过就是错过了。而让她和他错过了的人,就是刘娇! 她和刘娇是两种不同的人! 刘娇坐在餐厅里,即便她等待着,或是她等候着的人不一定就是男人,她都如同娇花照水般的美。 和刘娇相处的时间长了,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即使是她不主动去招惹,男人也会如同飞蛾般向她扑去。 想明白了,想了个通透以后,方凝从心里就是已经不在恨她,因为就像是多少的电视里的台词说过的,即使是没有这个狐狸精,总还会有蜘蛛精或是白骨精。如此,刘娇知道不知道陆恪宸有没有其它的女人,或是她是不是在安心或是不安心的做陆恪宸身边的女人,对方凝还具有什么意义呢? 当她能清晰的解构了这些纠结着的关系,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是走了出来了呢! 夜真的深了,她就是这样的想着想着的走回了家。 “对不起,你不是人生为我准备的那罐蜜!” 发给陆恪宸的短信她写的极轻松,没有困难,像是也不再存在困扰。 就让这些事过去了,让那些曾经有过的感情,也慢慢的在她的世界里消散,她等着。 “为什么不能给你和我一次机会呢?” “没必要。” 在很多的人的眼里,她是一个极为寡情的人,薄淡,冰冷,强硬……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的需要爱,关心,呵护,还有渴求爱的温暖。 这些恩和怨就到此为止吧。 ------------ 第十八章,一番“较量”过后 和刘娇见面的时候,刘娇仍然是她记忆中那般的精致以及是美丽。 “你怎么总是这么漂亮?” “有吗?没有!” 刘娇今天的穿着极为精致,看得出来是经过及其仔细的搭配。 一条黑色修身长裤,一件高领的黑色底色白色勾花的衬衫衬出一种女性的身上知性页脚是优雅的气质再,配上纯白色的无领的小外套,配着一条大红色椭圆形状的项链,再搭配同色系及款式的耳环,衬托着她咖啡色的短发,以及是奶白色的皮肤,越发显得她颈部的线条的曲线性感。 刘娇的五官不是最娇艳可人,女人最难得的气质的综合的魅力,在她的身上表现出来的已经是淋漓尽致! 做过了极简单的介绍以后,刘娇几乎就在片刻间已经和李昶安攀谈了起来。 方凝略侧着身子,这样她才能极是清楚的看仔细李昶安的脸都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样的一个可人的尤物,在李昶安的眼里,竟然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惊艳的意思,这倒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只是李昶安越是这样的不动声色,方凝的心里感觉这个男人难懂。 “方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到球场活动一下?” 见李昶安的目光转向了方凝,刘娇也把话题转向了她。 “最近公司来了新总裁,新官上任,你知道下面的人总是会忙一些的。” “噢,那么你们的新总裁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机会介绍一下,怎么样?” “当然可以。” 方凝笑着应了下来,她把目光转向了李昶安,两个人目光撞到了一起,眉眼间相互注视着,不见得说得上眉目传情,两人却真的是相视间很有默契的都微笑着,注视对方! 一种默契,让他和她相视的目光里,都各自读出了玩味的意思。 “李先生和方小姐像是认识了很久了,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他刚从国外回来。” 李昶安的目光仍旧是在她的身上落着,越发是显得意味深长。 “那以后方凝你可要常带李先生一起出来玩啊。” “他这人比较闷,只要你们不在意就好。” 方凝这话在刘娇听来是那么的暧昧,可是暗示的意味又是那么明显和直白。 “怎么会,方凝你真是。” 刘娇又细细的打量了李昶安,然后对她说道。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还有些事,后天我把会员卡送到你办公室。” “麻烦刘小姐了。” 李昶安在刘娇起身的同时也站了起来,在方凝的眼里虚伪十足的伸手和刘娇握手,并且一派温和的说道。 “很高兴能认识刘小姐。” 方凝看着刘娇摇曳的身姿在她面前完全消失了以后,才问他。 “今天周四,晚上有时间吗?” “方凝,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李昶安完全没有看她上一眼的意思,他也完全没有了刚才令人亲近的温和。 明显是对方凝略带着一个媚气十足的女人,并且带着试探的举动,表现出不舒服。她的这点小伎俩,又怎么会蒙混过他的眼色。 原本,他并不想开口说话,只是念在方凝这几个日子对他还算是温顺罢了。 “好。” 方凝没有反驳,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因为她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一些无聊,甚至是有些像是“懦弱”,这是她所不需要品质,也是她自己为之唾弃的不自信,难道都是因为一个陆恪宸吗? 暗自想着的时候,伸手环过李昶安的手臂,她自然而然般的和他并肩走出了这间她甚至都未曾在意名字的餐厅。 她的心和她的感情一样,都被她自己隐藏的极深,受过了伤以后,人总是要给自己时间疗伤。 很多事,很多的人要开始学习忘记。 或许,在我们对人生做出一种接连着一种的选择,这样走过了许多以后,无论是对人生,还是代表了它的细节的生活,都已经是略显麻木。 至少,在感情的问题上,方凝是一个勇敢的人,虽然她此刻还不能完全放掉对谁的情感的羁绊,但是她已经开始努力着让她自己走出来了。 ------------ 第十九章,只是朋友 田野做为她所在的公司相关的政府单位的负责人,所以,即使是她能够拒绝他,却不能得罪这个人。那天以后,田野还是时常的给她发短信,甚至偶尔还会出现在她办公室的楼下。 当我们在自己的重游里,有一些人即便我们讨厌他们,却总是不得不去而这些人,因为我们都不是公主,不可能给我们自己筑一座城堡,所以,我们仍旧需要面对生活的现实。现实它是那么不容许一个人喜欢或是厌恶,方凝即使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她也需要应酬。 “我一直觉得你不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难道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 在送方凝回家的路上,田野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凝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上往来的车流。她的脸上仍旧是保持着那种在工作中才会有的浅笑。 “我说不上来,毕竟我对你不算是了解。” 方凝拢着风衣的领子,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像是很有女人缘,也很有风度。” “这可不是一句算是好的评价。” 田野只得暗自唏嘘不已,毕竟,他给方凝留下的印象不算是好。 “怎么会!” 方凝转过身,真诚的看向田野,认真的看着田野。 “田野,我和你认识了也不算短了,这么多年,谁如何大家心里也都算是清楚,不在再试探我!ok?” “那好,我问你。从前,曾经对我说过,陆恪宸也只是你有的一个朋友,对吗?” “是。” 到现在,她认为她能够做出的已经做到了。只是,她不知道他是否受伤。 “那现在呢?” 田野对她的追求,是因为了什么? 方凝并没有再往深了去猜,她知道,他并不合适。就是这么一种直觉,只是普通的朋友,她的心里并不喜欢这个人。 恬淡的嗓音,田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 “也只是我的朋友,没有变,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因为,” 方凝这时候笑了,她似乎是感觉好笑的看着田野已经是过于显得认真的面庞。 “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 田野从来就没有见过,或者是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毕竟据他所知,在方凝的身边亲近的男人也就是 田野。 “我有男朋友了。” 她不希望破坏了她和田野之间良好的朋友关系,她以后的工作有太多的地方是要和他打交道的。所以,她表现出发足够有诚恳并且是能够让田野相信她的真诚的态度。 田野并没有想过方凝这样一个相貌算不上出众的女人,是如何赢得陆恪宸的欢心的,甚至在田野的思维方式中,以他对方凝的了解,他认为他甚至是占据优势的。因为,他曾经见识过她那种发自她骨子里的对权贵的蔑视,以及是他并不清楚的那份由自她的身上散发出的倨傲和倔强,也正是因为这份感觉,她才吸引了他。 他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一个俗人,眼里也曾经见识过别样的性感,也曾经是有堪称妖艳的诱惑,方凝与他的曾经比起来,不得不说略显枯燥。 只是不知道,在她的眼里,如果陆恪宸都不行的话,那个人又会是谁! “我有荣幸见他一面吗?” “他现在不在境内。” 李昶安的确不在大陆,这个人明明是已经答应了她的约会,也不得不取消。 他上飞机之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她没有想到,他甚至是交待了他要回来的时间。像是过了许久,她才斟酌着回了他一条——平安 “好了,你到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是站在她家的楼下。 “谢谢你今天的晚餐。” “客气了,下次你请。” “好。” 她答应的很轻松,也很有诚意的样子。方凝伸出右手,递到田野的面前,对他说道。 “田野,再见。” 田野只离她有两步的距离,他这时向前走了一步,一双鞋踩在地面枯黄的落叶上,咯吱吱的做响,压低了身体,罩在方凝的头顶上方,低低的声调对她说道。 “好,再见。” ------------ 第二十章,那是彻骨的冷 上次和邵昊天一起出现在报纸上以后,她几篇是成了半个公众人物,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是不想了在意,却在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和生活。 即使是不愿意,她把电话还是打到了邵昊天在香港的办公室。 “你是不是该和某些人打招呼,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或者,你发表一个声明。” 她没有想到,她和田野的照片竟然会出现在八卦小报上,尽管田野的一测看上去并不清楚,但是她却是完整的暴露在了镜头下。 “什么声明?” 邵昊天的声音明显愉悦着的问她。 “是说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还是说我本来就是陪自己妹妹。” 这两个答案都不是她所需要的,只是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没有办法解决。 “不愿意帮我就算了。”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自然很有知道,要是他想帮她,自然是有办法,邵昊天这时候只怕是乐得看戏。他的目的如何,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这时候的方凝未曾注意到她已经不再那么防备这个她应该叫一声哥哥的人了。 “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邵昊天放下了电话,其实跟着她的几个记者是他派去的,写什么,怎么写,拍到什么角度也也都是他在亲自筹划。原本,他只是要打乱方凝的工作和生活,让她能够到他的身边来帮他,或者也可以说,这个妹妹他想放在身边。 李昶安这个人他认识,而且是颇为熟悉,只是这个人的家世并不是他呈现出给人看的那么简单,不是门第的问题,而是李昶安的家族过于复杂,他并不满意这个妹夫的人选。 所以,他又多了一个目的,拆散了这段刚开始,不管是什么,对他都无所谓,他的直觉告诉他,李昶安不合适。 方凝再怎么想,也猜不出这是一个套子,想不到邵昊天会煞费苦心的买下某几个版面来谋算她。 她被困扰住了,只要是走出写字楼,就会感觉到记者在跟着她,除了邵昊天塞给她的那个所谓的保镖以外,如今,又多出来了这么几个人,她明显的感觉,她即使是再想要平静的生活,也不可能了。 邵昊天把保镖塞给她的事情发生在餐厅事件以后,不由她说话的就决定了。 “老大,有几个客户已经把他们的代理换其它经理了,我听说副总那边已经批准了。” 助理显然是为难的表情,方凝看了一眼,重新低下头看她手里的报表。 “老大?” “我知道了。” 这几天她的同事已经不怎么和她说话了,即便是说,脸上挂着的那些表情也让她看着不舒服。她能说什么? 也许真的是她该走的时候了,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在心里生了根。 下午,她再也没了工作的心情,便约了一个客户去球场。 她到的时候,客户还没有到,服务员照例call来了刘娇。 “怎么一个人?” 刘娇一身西装短裙,黑色的高跟皮鞋,本来是毫无个性可言的套装,让她穿出了几分娉婷的味道,不得不说她的身上真的是有一种叫做魅力的情趣。 “客户还没到,有事的话你就去忙,不用管我。” 当初,找到刘娇工作的地方是通过私家侦探,看着那些照片,她当时只是想知道,陆恪宸喜欢的女人是什么的样子,现在想了起来,自己当初的念头是多么的荒唐。 “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朋友来了。” 刘娇在她的对面的沙发里坐了下来,像是有些躲闪她的眼神的意思。 “噢,是吗?” 透过了落地窗她看见了陆恪宸的几个朋友,以及他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有几个穿着颇为性感并且招摇的漂亮的女人,这几个女人明显不上打球的,而是有些人应酬客户而招来的吧!她到这个球场来玩也有快一年的时间,却从未碰上过陆恪宸,没有想到,今天她终于是功得圆满了。 她曾经的目的就是想了要看他噩然的甚至要有愧疚的对着她,可是就在她看到了他的朋友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他如何面对她,真的对她不在重要了。 这时候,她已经看见高尔夫球车驶了过来,他们一行人像是要走的样子。 陆恪宸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用风流倜傥形容似乎是再和适不过。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较刘娇而言更为性感的女人,方凝不禁暗自笑了,这便是他的口味吗?陆恪宸和那个有着披肩大波浪栗色头发的女人,两人正在交换名片。 方凝此时就坐在一个遮阳伞下,淡紫色的裙摆在一阵阵的微风里,轻轻的摆着,素白的指间拿着一杯鲜榨果汁,呷在唇边,不着痕迹的遮掩着唇边略显得微苦的笑。 她没有动,她在等着陆恪宸发现她,并且走过来。 “方凝?” 不是他,是他的朋友看到了在角落里的她。 “很巧啊!” 放下杯子,她起身,端庄的伸出右手。 “恪宸也在。” 就在他的朋友说话的时候,陆恪宸已经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你也在?” 方凝先说了话,她明显感觉这几天陆恪宸是刻意的没有打给她。她微笑着向陆恪宸走近了一步,说道。 “我今天在这里约了客户,你也是?” “嗯。” 陆恪宸恨极了她这样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太过云淡风轻,像是真的全然不在意。 “你……” 就在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看见刚刚被方凝隐住了身形的人此刻也站了起来。 很显然这她刚刚是和方凝坐在一起的。 虽然他和刘娇早就断了关系,可是在方凝面前,他就是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种狼狈。 方凝眼里的表情极淡,陆恪宸看不出来她的喜怒,却是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这时候感觉到了彻骨的冷,冰凉凉的浇在他的心头。 ------------ 第二十一章,请让我再抱你一次 原来,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是遮掩,那错也是在的,骗了自己以为结束就是过去了,她就不会知道,以为不过是年轻的耐不住寂寞,以为她真的不会知道,以为她的眼神和她的心意经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以为她会因为爱包容他,这时候却是硬生生的告诉他,错了以后总是要会出代价,不容逃避!这时候真的面对的时候,原来他什么也不能肯定。 这时候,他的朋友拍着他的肩头,说。 “恪宸,怎么愣了,惹方凝不高兴了?” 方凝的眼眸微笑着,轻快的说。 “我?没有。” 方凝越是这样的平静陆恪宸就越是能够肯定,他的隐瞒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沉默着,陆恪宸伸出右手,握住了笔凝的左手的手指。 “晚上一起吃饭,里完事以后,我来接你。” “好。” 她无法拒绝,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指,三根指尖在他的掌心,被握的生疼。 “不过,我开车过来的,等我电话吧。” “好。” 他还想说什么,一时间却全部的堵塞在他的眼里,有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悔恨的苦涩。 晚些时候,方凝把客户送回了城里以后,依约到了那家常去的西餐厅。 陆恪宸已经先她到了,并你最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他面前的咖啡杯子已经是半空。 方凝坐了下去,仍旧是只要了牛排和一杯鲜榨的果汁。 这时候,餐厅的演唱台上一个女歌手正在哼唱着一首年代似乎久远的老歌,恍然让人有一种穿透了时空的沧桑。 相对无言,她清冷的眸光里陆恪宸甚至看不出来她的情绪,一派的温和平静,一如她这一阵子一贯的情绪和态度。 此刻,她已经不需要再问他什么,他也根本不需要再想自己如何的解释。 “对不起。” 他的眼里有悲伤,已经不能挽回的结局,就是他必须要承受的结果。 “都过去了。” 她不准备告诉他,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想,不在意。 两人都沉默了,各自避开了对方的眼眸,只听着略显悲伤的歌曲在餐厅里回荡,让心底也渐渐变冷。 “让我再抱你一次。” 离开了餐厅,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声请求。 “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知道她的绝然,今晚她给他的沉默,他已经明白,将来,也许朋友都不再是了。他终于成为了她的过去。 这时候他已经明了,为什么他明白的能够看清楚她的喜欢,却走不进她的心。 结束了,回手拥抱着陆恪宸,他的身体是这般的让她感觉陌生以及不适,那些最初的动了情的记忆,在这时候,她一并埋葬,即使是她还是喜欢,仍是拒绝,绝然的放手。 ------------ 第二十三章,温存 回了家,她习惯性的把手机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有一个未接来电,坐在沙发上翻开,看着屏幕上的显示,默然的阖上了电话,拿出了那前些日子陆恪宸送她的红酒,浅浅的饮着,她一个人面对着一室的安静,这种几乎已经是寂寞的安谧,陪着她,一杯又一杯的饮着。她想把记忆中关于他的事情全都忘记,和着这酒水,今夜醉后就忘记了。 李昶安回来了,他依旧是极忙。没有回他的电话,方凝已经向副总提出了辞职。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和他只是偶尔擦身而过,他的身边也都有人围着。他甚至忙的没有时间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辞职。副总找她聊了两次,见她去意已决,便也不。有为难她的意思,很痛快的为她办了离职的手续,并且亲自手写了一封推荐信。 拿着她的私人物品走出写字楼,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她以为只是恰巧,李昶安却是从她的身后,和她并肩走在了一起。 “你要去哪?” 她问的极轻快,回眸间,微然的笑着。虽然身旁的人面无表情,方凝难得的笑着眉眼的又说了一句。 “我想好好吃一顿,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 眼前的她,一双驼色及膝的长靴,夸张的大翻领的大衣,几天不见,没什么不同,只是看到了她的笑,李昶安也极难得的和她相视一笑。 她的离职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他并没有刻意的关注有关于她的新闻,但是这些捕天盖地的新闻,在他看来,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而这个人不外乎邵昊天。 李昶安开车的时候,方凝一直半侧着她的身体,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方凝似乎是陷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目光里隐隐的透出沧桑的味道。 “在想什么?” 李昶安难得的找了个话题对方凝说。 “你周末爬山了吗?” “没去,没心情。” “那么,周末一起!” “你不是说没有时间吗?” “你记性倒是很好。” 这时方凝已经转过身,目视前方,脸上恬淡平静的目光。 “那你去吗?” “好。” “为什么没回电话?” 方凝没有想到他会问,原本她是记得要回的,只是后来,忙着工作交接,然后,他就回来了,这些固然是理由,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没有心情应付。 “最近,太乱。” 说话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停在了坊间江南的门前。 这是方凝喜好的餐馆之一,门面倒不见得有多富丽堂皇,只是里面的情调,她很喜欢。其实,不止是她,连邵昊天那样刁难人的人物,难得的对这里的菜肴也赞扬有嘉。 下了车以后,她便轻易的在一堆的车里看到了陆恪宸那辆黑色的宝马跑车。 “怎么?” “没事。” 她的手臂自然的挪停了停,微凉的指已经停在了李昶安垂着的的手掌的掌心。 “进去吧。” 牵着她的手,两人走了进去,方凝喜欢安静,,便点了一个略偏的雅座。 走进去,入眼是中国红的颜色,红木的万字格栅,角落里的花架上摆放着一盆绽放着一朵花蕾的兰花。不大的空间里,倒是飘散着一室的浅香。 点了几样可口的菜式后,方凝听着耳边传过的素静的古琴的音调,她忽然间的想起,这里是陆恪宸带她寻觅到的。 那是前几年,这家馆子像是也才刚开的样子,她还在 念书,难得的回到了北京,刚下飞机,行李都还在他的车上,他就拖着她到了这里。那时,他带给了她很多的欢乐。 不得不说,那些日子让她觉得难忘。 这顿饭她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和李昶安的闲聊了一会儿,让她感觉意犹未尽的是,他的那些对于市场的理解,寥寥几句,更或是一个词。 “我那里有几本英文原版的书,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可以看一下。” “好。” 吃饭的间隙,李昶安接了通电话,去了很长时间,方凝透过花窗,看着厅里的人头攒动,似乎是下意识的寻找某人的身影,当她意识到的时候,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面前的啤酒,自从进来以后的心神不宁终于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借口。 虽说是食不知味,为了遮掩她自己心头缠绕着的情绪,还是挑着青菜,一口一口的吃了。啤酒也被她自斟自酌的喝完了。 “怎么,喝的这么急?” 李昶安略有所思的看着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啤酒。 “因为辞职?” “没有,怎么会!” 虽然,没有醉,她的唇角的鲜红艳丽的颜色使她人起来,比平时多了一分的柔软。 两个人走出去的时候,方凝又把她的手交到了他的手掌间。 这一次,李昶安几乎立刻,而且是极自然的握紧了,控在他的手间。虽然,他的眉目不动声色,方凝还是感觉到这时候的李昶安是可以任她亲近的。 “这夜真黑啊。” 走到他的车前,方凝突发感慨的抬头看着头顶的天。 “可惜,没有星星看。” 她不需要别人的理会,忽然像是解脱自己一样的伸着空余着的右手,拆掉了脑后束着的发带。 “记得,你答应了的,要和我一起去爬山。” 明明是没有醉,她的身子微靠着李昶安的手臂,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李昶安看出来她今晚的不同,没有开口安慰,见过她工作时的强势和果断,他不认为她真的是需要人安慰她,只是把握着她的手的手掌松开,环上了她纤细的细细的腰,把她裹在自己的身前,拉开车门,然后,在她刚刚坐好的时候蜻蜓点水的吻了她的唇瓣,再一气呵成的扣好了她的安全带。 “去哪儿?” 在车离开停车场的时候,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辆小跑应该在的位置,车仍然在那么个位置,没有动过。 刚才太过失态了! 当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暗自咬了咬牙。 没有料到李昶安会对她提议。 “去看午夜场的电影,怎么样?” “好。” 最近热映的影片是一部爱情的影片,完全可以媲美泰坦尼克的生死恋。在网上的预告片已经是赚足了女孩子的眼泪。 走进影院,买票的事自然是交给了李昶安,幸好,今天他这一身脱掉了外套以后,不再是那么正式了。 他昶安并没有如她所愿,他买的是加勒比海盗3的票,走进去的时候,刚好过了广告,船长正用他蓝色的眼秒杀着观众。 虽然,已经接近午夜,人却是把一个小间坐得极满,位置自然不好,极其靠后。 方凝坐下了以后,李昶安扣着她的手指,并没有如她预想的松开。 电影是英文原版的,船长正试图从荒岛上逃生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间的响了起来,方凝几乎半睡过去的状态,这时候,她用手指头想了也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她并未意识到这时候她正靠在李昶安的肩头,眯着眼,掏出手机,推开,放在耳边,便是听见陆恪宸在另一端压着声音的问道。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陆恪宸到底喝了多少,她不愿意去想,到底一个人喝了多少的酒,要多少的酒精就能够让他忘了想要忘记的? ------------ 第二十四章,他的公寓 方凝愣了一下,睁开了眼,一声不响的阖上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便关了机。 既然选择了结束,那么何妨再做得彻底些。 电影演完的时候,方凝已经是睡了又醒。 她自然是知道李昶安今晚对她的这份耐心,是多么的难得,而且,这一觉也是睡得神清气爽,所以,再坐上他的那辆雷克萨斯的时候,她坐在了驾驶位。 “告诉我,你的公寓怎么走,我来开。” “好。” 李昶安交待了他自己的住址后,便合作般的系上了他的安全带。 “以后你可以叫我昶安。” 听起来,他倒是像是在施舍她恩宠一般。 “长安?” 她重复了一次,这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名字竟然是如此的古意昂然。 到了他住着的地方,李昶安并没有煞风景的问她,是否要上去坐坐,而是直接指挥着她把车停顾地下车库。 车停好了以后,李昶安亲手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你对以前的情人也是这般呵护吗?” 她自然不会认为李昶安会是多么懂得疼惜女孩子的男人,尽管他已经是刻意的收敛,但是在他的身上,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身上有很多的地方是难懂的。 “没有。” 这时候,他已经把她从车里牵了出来。李昶安这次主动扯住了她的手,注视着她,此时,他的眸里只能看到她。 看了她片刻,李昶安平静的对她说。 “你醉了。” 他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她的,一晚的温柔似水的男人,倾刻便不见了踪影。 “我没有。” 即便是他不说,她也是无意刻意的隐瞒。 回过头,她反问了一句。 “有什么可以让我一醉的人和事吗?” 方凝神态自若的回眼看向李昶安。在他的审视里淡定的对他说道。 “愿意带我去你的香闺吗?” “当然。” 李昶安如她所愿的,走近她,然后再次挽上了她的腰。 “走吧。” 他明明是听见了刚才在电影院里,她的手机里男人的问话,还有她关掉了的手机,本是想着到此为止。他虽然是对她感兴趣,但是还是介意身边这个明显不用心的女人,而且她即使是自己不说,他也看得见,她眉间隐藏的忧伤。就在他想说的时候,她问他,你家在哪里。他停住了,稍迟钝了几秒,对她他有更深的目的,虽然不值得他大费周张,却是一念之间改变了确定,这个女人让他值得走下去。 终于,在他提出交往的第三个星期,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上了楼以后,方凝的味道,让他发现,那一晚的记忆他并没有忘记,她也没能忘掉。 她的性子就不算可人,而她的身体也如同他记忆中曾经碰触过的那样,要比他略低上三四度的样子。 李昶安做不来刻意的温柔,唇角只是略带着轻松的意味的抵在她的额头,没有吻下去,也没有离开,抵着她的额头的唇瓣烫的炙人。 “累了?” 看着蜷在他的身下的方凝,灯光昏暗下,她的眉眼间都写满了缠绵后的娇**艳,透着诱惑,散发出入骨般的美。 “睡吧。” 窗外,天已经露出了白,他竟没有意识到,此时怀抱里的女人已经和他折腾了十个小时。 方凝这时是洗完了澡以后,沉重的疲惫感袭上身体,缓缓动了动疲乏的透支了的身体,不再开口的窝在李昶安的胸口,贴着他的温度,放松了下来。 李昶安给助理发了个短信,他不是钢筋铁骨,也是需要休息,虽然,这一夜的他是几年都没有过的放松。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在方凝清醒的一瞬间,意识到她自己迟到了,等她看清楚已经是穿戴整齐的李昶安,理智便已经全数到齐。 “早!” “现在是十点十二分,你要起来吗?” 方凝注意到他的手边是一套未曾拆封的家居服。 “起。” 李昶安绅士的给她关上了门,方凝起身的时候未着寸缕,昨夜或者是今天凌晨的痕迹还都在,由不得她看着镜子孙脸红。 走出了卧室,李昶安已经坐在了餐桌边,对她说了一句。 “牛排,牛奶不知道你是否能吃得惯。” “你弄的?” 方凝坐下后,尝了一口,味道松软,一试便知,这块牛排的用料很是地道,只是欠在了火候上。 “你怎么没有去上班?” “下午去。” “是吗?” 方凝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喝完了牛奶以后,她问道。 “你能吃辣的吗?” 难得她有兴致想要动手做点什么东西。已经没有了工作,时间极为充足,充足的有了折腾的心情。李昶安仍旧切着他的牛排,不冷不热的接口。 “还行。” 因为要弄的菜式比较繁琐,所以,她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你确定你不着急去上班?” 也就在这时候,方凝忽然发现,李昶安不想理人的时候,会略沉下头,微低的垂下他的视线。 看到了一个人的弱点,尤其是李昶安这种已经修炼得已经堪称完美的男人的软处。想到这些,她不禁嫣然轻笑。 第一次,她对李昶安有了研究的兴趣。看着他,方凝的目光和视线难得的直率的看着他,这时候,因为感觉到她的视线,李昶安放下手里的刀叉,这时的他由内而外散发出了一种冷意,大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更是有一种强大的压力向她扑面而来。方凝不清楚她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他,只半秒钟她就继续的说道。 “我看你楼下有间超市,怎么样有兴趣试试我的手艺吗?” 寄人篱下,方凝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 “好。” ------------ 第二十五章,他的唇和他的吻 方凝这时候感觉,青天白日下,尽管她是极力的忽略,还不算熟识的男人让她不自在。甚至是可以解释成拘束。所以,她需要一个人走走。 到了超市才下了电梯,她猛然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以为会是李昶安,等她回过头了才知道是邵家大公子给的那个保镖。 她向后退了一步,问道。 “你叫什么来着?” “周长宏。” 这个男人的声音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毫无光华,甚至是嘶哑。 “这几天我都住这儿,你不用跟着我了。” 邵家大公子把人给她的时候,她留过个人的电话,只是把名字忘了。 周长宏没回应她的话,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一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买完了鱼以后,方凝就往李邵安的公寓走去,过马路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的和她说了一句。 “大公子让我给小姐带一句话,李昶安这个人不简单,小姐要留神。”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她不需要抵防的吗? 方凝的心头叹息成了一片几乎是有悲秋的味道。 在他的厨房里,炸麻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油还是麻椒溅到了她的眼,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匆忙间,她赶紧关了火,遮着一只眼走到了客厅里。 在她刚抽出了纸巾的时候,李昶安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油溅到了。” “把手拿开,我看下。” 方凝松开了她的手,垂落在身侧,此刻,入鼻的是李昶安身上清爽的味道,合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清冽的香气,很是好闻。 闭着眼睛,她的触觉感官格外的敏锐,就连他呼吸的热气,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并且是放大了的感觉一阵柔软。 “好了。” 他的声音仍旧平淡,只是因为近在咫尺,听起来莫名的多了种性感的味道,让她略显迟疑后,才想起来,要睁开眼。 “别动。” 李昶安的另一只手也触摸到了她的颈间,他的双手捧着她的头颈,细细的磨挲了一下,她的唇就触到了他的唇瓣,如同春水乍开般的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一片盲然。 是她把自己保持的太好了,只除了曾经有个男人几次经她的默许后两人似有若无的试探,从来未曾有人如他一样,把她揉在怀抱里,怪不得有一回在马路上她看到了一对情侣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陆恪宸曾经逗过她说,这也只是小儿科。 此时,李昶安不容她拒绝的把她抵在他和沙发之间,强势的含着她的唇瓣,虽只是短暂并且是混乱的几秒钟,她便已经软在他的怀里。 “方凝。” 在她已经窝在他的怀抱里,面色微红。 “放开我吧,鱼要凉了。” 她不愿意抬头看李昶安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绕过他,再次走进厨房。 方凝的水煮鱼做得很好,她又配了两道青菜,两个人对坐在餐桌的两端,不经意间都抬起头,正看向对方。 “味道不错。” “谢谢,也就这道菜还拿得出手。” “没想到你还会做菜。” 他家里的几个妹妹,连磨一杯咖啡的耐心都没有,更不论是在厨房里让油烟熏上一个钟头。 “这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教的,他说自己做的东西才更入味。” “陆恪宸?” 方凝没有预料到,李昶安会这样子的就把一个男人的名字说出来,听不出什么意味深长的感觉,只是有点透着不喜欢的意思。 “不是他。那人是我大学的同学。” 方凝略显多作余的解释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有时间思考,和稳定她自己的情绪。 “你认识陆恪宸?” “去年,有一阵他呆在台湾,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几回。” “噢,是吗?” 方凝夹了块鱼肉,缓缓的放进嘴里,然后拿起手边的酒杯,饮了一小口,等酒汁的辛辣完全没入了她的喉咙里,她才开口给自己和陆恪宸的关系做了一个解释。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完全不必挑这个时候试探我,而且,我不接他的电话,关掉手机,也只是想让我自己清静,别无他意。我想你是误会了。” 李昶安没有接她的话,方凝没有抬头看他,所以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她只是缓慢的吞咽着食物,然后咽下。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李昶安拿起公文包走出他这间足足两百多平米的大公寓,才得以缓解。 “我不想看到我的女朋友在其它的男人的怀抱里,即便你说只是朋友,你的心里也放着那个男人的位置,你骗不了人,我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方凝你要记住,有时候,有些事,说谎比做错事本身更让我不能容忍。” 李昶安说完这段话,方凝就愣在了沙发上,他的意思是要她诚实以对,可是她却似乎感觉到这个男人,已经把她视做了他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她的辞职,他才没有阻拦,是吗? 相比于女人的感性,男人有时候,固执的甚至是刻板的思维模式更让人难以猜测。 方凝顺着他的话的意思想了许久,大致是明白了些。随后隔了一会儿的时间,她给李昶安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写了半句话——我懂了。 他会懂,她明白...... ------------ 第二十六章,一样的固执 收到方凝的短信的时候,李昶安正在开会,他的手机里极少有短信进**入,所以在提示音刚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短信是来自于何人。 他不疾不徐的推开了手机,入目的三个字连同一个句号的标点,让他的唇角略微的放松了二分。 “晚上我回去吃饭。” 这是他忽然间兴起的趣味,并不是真的想让她做饭,只是感觉,戏弄她一下是一件让他感觉愉悦的事情。 方凝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李昶安也似乎是完全没有意思要等她的电话,或是短信,两个人一个在办公室,一个在他的公寓,各自相安无事。 当晚上十二点,他回到公寓,打开门的时候,她并不在客厅,转眼望去,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暗着,只有电视下方的指示灯散着一点红光。 推开他的卧室的门,同样的也是一片的黑暗,厚重的窗帘的遮掩下,没有一丝的光亮透进来。 如果不是他看到,客房的门不像平时那样关闭着,而是略微开启了那么一个小缝隙的话,他真的会以为,方凝已经走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以后,李昶安在主卧室的浴室泡了个澡,收拾完了以后,他才走进客房。 当他掀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的时候,方凝迷蒙的睁开了眼。 “这是客房。” “在我家,我睡在哪里都可以。”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盖上了被子,并且是和她盖的是一床的被子。 方凝才要翻过身,去盖另外的那一床闲置的被子,却被身后的人拦腰拉进了他的怀抱里。 “睡觉。” 男人霸道的说着,并且关上了刚才他打开的台灯,霸道的由不得方凝提出抗议。 方凝这一晚睡的极浅,几次都醒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方凝发现李昶安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她的心情才算上好了一些。 ~~~ 邵昊没有想到,方凝在李昶安那里一住就是二周,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从来,给他人做嫁衣不是他的风格。 邵昊天这时候透过他与助理房间相隔的落地玻璃,视线正落在正在埋头工作的柳平的身上。 “安妮,你进来一下。” 片刻之后,他的特助之一的佟安妮走了进来。 “老板。” “告诉无双,晚上的聚会算我一份,另外,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帮我准备一份礼物,经给我送进来。” “好的。” 佟安妮走出去的时候,正赶上柳无双从复印间走出来。 “无双,老板说晚上你的生日会他也去。” “好的,我知道了。” 柳无双比起安妮的摩登要少一份味道,她的气质有一些像是凤凰卫视里的某个女主播。佟安妮曾经动过里面的公子的主意,虽然说几年下来,她的心思已经耗尽了,并且是有了男朋友,可是,这时候她的心思还是搅动了些不愉悦的想法。 “无双,你喜欢什么,老板让我准备,怎么样?” “你随意吧。” 柳无双像是对安妮话里的意思并没有注意,又极随意的说了一句。 “谢谢。” “客气。” 柳无双的男朋友她是见过的,是一个出租车的司机,香港本地人,高高大大的长的有些像港星古天乐。从柳无双到这个公司就一直早送晚接,风雨无阻。 邵昊天心理动的心思不外乎是感觉李昶安其人配不上他的妹妹。先不说李昶安身后的黑道的家族,单就指他接近方凝就远不止为了和陆恪宸抢一块地皮那么简单,邵氏在金融危机的时候,曾经向银行抵压过股份,原本是一件极平常的商业运作,只是后来的一些时候,这家银行因为经营问题被李氏财团收购。 邵氏企业是家庭企业,现在如果李家想要地那些股份上拿到最大的利益,便是嫁他一个女儿,或者是娶了方凝。他已经早就有婚约在身,所以,李昶安几乎不用考虑,他想要把李家的企业完全洗白,邵家的二小姐自然是他不二的选择。 只是,邵昊天虽然是对李昶安这个人有颇多的欣赏,却不想在邵氏的股东大会上给自己再找上一个可能的对手。 所以,到了柳无双的家里以后,他就坐到了柳平的身边,并且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想把你调任到北京。” 柳无双曾经在一个年底的尾牙的晚会的活动上,给他们几个都起了一个代号。他是公子,佟安妮是娃娃,远是宝马。而柳平的玩具的代号却是另有源头。 柳平和邵昊天的同父异母的的方凝同岁,同一个月出生,同样在北京长大,在同一所初中以及高中念书,然后又念了同一所大学。 两人的关系非浅,在大学以及在香港念书的二年里,柳平一直是方凝选择的一个伴,甚至可以说成为了方凝的玩具。 起因很老套,方凝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极其的反叛,在她高二的时候,她拿了一张十万元的现金支票拍在了柳平的课桌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柳平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了,知道吗。 那时候,方凝的事情,他的父亲已经是全然的没有办法,方凝在她的母亲过世以后,她不肯去香港,一个人住在北京,也许是她需要一个朋友,一个陪着她的人,所以当她知道柳平已经因为交不起学费必须退学的时候,她拿出了钱。 他的这个妹妹是一个极胆小的孩子,有时候是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她的想法。 而柳平的这个玩具的称号的来由就来自于方凝之口。 如果不是方凝为了陆恪宸而放过了柳平的话,只怕到现在为止,柳平仍在方凝的身边。 “好。” 方凝的近况,即使是方凝自己不和柳平说,他在北京的朋友也都会在电话里和他说上那么一些。 “我想让方凝到邵氏,你帮她我是最放心不过的,后天,我带你去北京见她。” “好。” 邵昊天并不怕方凝和柳平发生什么事,至少到目前为止,方凝的心并没有给谁,如果他需要他选,那么这个人他想的是柳平。 至少,方凝在柳平的身边,柳平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 第二十七,劫数 邵昊天今天有些不舒服,喝了两杯酒以后,就在沙发上渐渐的睡了过去。当娃娃他们已经准备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 “我已经打给司机了,他半个小时后到。” 娃娃对柳无双说了一句,在门廊又望了一眼还在睡着的邵昊天,才离开。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柳无双才想起来,房间有些冷,拿了个薄毯给邵昊天盖上,才看到他的额头密密的一层细汗。 “总裁?” 她叫了一声,邵昊天并没有回应她,拢着眉头。 无双角了一下他的额头,似乎是有一些发烫的样子。 “总裁,能走吗?我扶您到床上躺着?” 她试着扯了一下,邵昊天仍旧没有反应。 柳无双无奈,只得给邵昊天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又嘱咐刚到她的楼下的司机转道去接医生。 医生到了以后,开了药,邵昊天半梦半醒着,她和司机把人挪到了柳无双的客房,又吃了药。 送走了大夫和司机,柳无双又换了一杯清水,放在了床头。 当她看着床上这个本是不可一世的男人,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不用再睡了,拿着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柳无双闭上了眼睛。 邵昊天有哮喘,大夫开的药是一小时一次,要吃上四回,所以,她注定要认劳任怨。 这样的一个人却在这时候只有一个小时以后大夫的一通例行的通话,便再无人打扰。纵然是莺燕环抱,不过也是一个被孤独熬着的人罢了。 俯身,她卷起一直让她极不舒服的假肢,从未示人甚至是集团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她的情况,连她自己忙的时候也都会忘记了。 给自己上了药以后,她又扶起邵昊天的头,几乎是她在抠开他的嘴,把药片放进去以后,她拿着水杯又递到了他的唇边。 声音不自觉的放了温柔的对怀里有人说。 “把水喝了。” 这时邵昊天的额头的汗珠如同淋了雨一样,湿了他的额头的发。柳无双没有注意,只是看着他是不是在喝水。 邵昊天你也知道是被什么情绪困住了,青筋尽跳的变得面目狰狞。 就在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内,邵昊天已经 是把她压在了身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薄衫。 “总裁!” 柳无双的右腿此刻被邵昊天压死在身下,她的左腿卸下了假肢以后,根本就无法使出力气,支撑着她自己的身体。 “邵昊天!” 柳无双使尽全力的煽了压住她的疯狂的男人,她清楚的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此刻意识极其的不清楚。这时候,她已经把原本放在桌边的杯子的水泼到了邵昊天的脸上,她希望这样能让这个男人恢复理智。 邵昊天这时候已经扫开了原本是隔在两个人间的被子,单手扯开腰带。 水溅到了他的前襟,并且是顺着他的身上流到了她已经完*、露在外的身体上。 邵昊天极不清醒,他迷茫的眼神没有落点,脸上硕大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滴在她的身上,热的汗珠打落在她的身上,异样的如同一粒粒的冰雹,她撕扯着他的短发想要脱身。 “别乱动。” 邵昊天想要捉住她的手,迷乱间扣住了让他更加疯狂的位置。 “放开。” 柳无双低泣着,她的手被他缠绕着,固定住,让她再无反抗的余地。 柳无双手里的玻璃杯这时候已经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仿佛像是床上的女人。 凌晨五点,解开了扣着手腕的绳子,柳无双死死的咬着唇,她哭不出来,多少年没有流过泪,哭这种情绪的表达她已经不熟悉,甚至已经是陌生了。 手机响起,她回过头,心力交瘁的看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是方凝。 她抬手去接,手臂生疼的扯向前方。 “他在你那里,是不是?” “是。” “告诉他,他的条件我会考虑。让他后天到北京,我要见他。” ------------ 第二十八章,生日礼物 方凝答应的心不甘情不愿,拿着电话,她想着此时,邵昊天该是怎样的一个嘴脸。 他是一个习惯了操纵别人的主宰。昨天晚上,柳平给她发了短信,并且告诉了她,她前一阵所面对的舆论媒体都是出自于邵昊天的手笔。 说完了,她不等柳无双的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这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坐在客厅里,感觉到一阵冷风直直的在往她身上吹着。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昶安。 李昶安对她的决定,并不感觉意外,只是睨着他眼里那有些冰冷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极简单的微笑,示意他已经了解。 这半个月以来,她对他的了解不见得是多了几分,倒像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极少有微笑的时候,即使是笑,也只是微薄的能看见他的嘴角的笑意。他在笑的时候,,极自然的把手会放在唇边。 他也不轻易发怒,有时候当她路过书房的时候,会听见他硬朗的声音,透着那么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给人无形的压力。 这是一个极难懂的男人。 “我晚上有个朋友的聚会,完事后,就不到这来了。后天我要见邵昊天,需要准备一下。” 她不需要他的同意,只是在尽告知的义务罢了。李昶安听了她的话,什么也没有问,也不需要问。 李昶安走以后,她换上了一双短靴,挑了一套浅青的毛裙。 她的车就停在车库里,驶出来以后,直接奔着金融街的方向而去。 当她到了那家首饰店的时候,早有店员已经在外面迎着她了。 “方小姐,您好。” “你好。” 方凝在这里订做了一件汽车的挂饰,用的是前几年她在新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寻到的一块上好的琥珀。 “这是您预定的东西。我们的设计师略作了修改,您看一下是否满意。” “没问题。” 这是给陆恪宸的生日礼物。今天是他的生日,而这块东西她三个月前就是已经送了过来。 她很满意,师傅的手工工艺很好,细腻流畅,而黄金的镶嵌极为细致,足见高贵。 拿着礼物出来的时候,她看时间尚早,就在附近的商业中心又转了转,给自己挑了对耳环,又买了两件衣服。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到了晚上八点多。 陆恪宸的朋友极多,当她到了他位于西五环外的别墅的时候,在别墅前的便道上已经满满的停满了各式的名车。 当她正在锁车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转身望去,正看见陆恪宸一身风流倜傥的略带笑容的看着她。 “就知道你会来。” 他压抑着心头的情绪,也没有再去问她这一阵在哪儿的勇气。 “生日快乐。” 递上了她的礼物,方凝忽略过他笑容里的意味身长,对陆恪宸说道。“来的人不少。” “有几个是你认识的,我让他们准备了一些你喜欢的点心还有蛋糕,单给你藏着呢。” 陆恪宸挽着她的腰走进去的时候,几个他比较熟识的朋友过来打趣说道。 “得,这心思能定下来了吧。这时候是不是能和我哥几个喝一杯了。”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把手里已经准备好的方杯塞到了陆恪宸的手里,杯中的冰块撞击着,杯壁一阵的清脆作响,很是悦耳。 “祝老寿星生日快乐。” “祝大哥生日快乐。” “长命百岁。” “早点娶媳妇。” 身前身后若干声的欢呼般的声音里,方凝与陆恪宸相视着,她莞尔一笑,并未在意这些人的话,浅浅的说了声“身体健康。” 便随着众人一样喝了杯子里的酒。 她以为自己拿在手里的是清酒,喝到了嘴里才感觉出这是苹果味的伏特加。 才喝了半杯,她就已经喝不下去了。 “怎么了?” 陆恪宸看她的神色不对,便问道。 “怎么?酒有问题?” “不是。” 她才说着,陆恪宸便已经伸手要接过她的酒杯。 “吗?” 方凝知着闪过了他的手,就这样,陆恪宸半拢着她的身体的手握着她的手,方凝已经举杯把酒喝尽了。情形有些暧昧,他们周围的朋友禁不住一阵的起哄,因为习惯了所以方凝并没有在意,只是维持着她那从进门以后,一直保持着的浅笑。 “来人了。” 这时,陆恪宸的朋友提醒他,并且指着门口的方向。 “和我一起过去吧。” 因为背对着门的方向,方凝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等她回过头的时候,竟然感觉今天过的很是的趣味。 她没去挽陆恪宸递过来的手臂,略摇了摇头。 她的唇上带着异样的亮彩,灯光下的脸颊散着美丽的红晕,略斜着头,一脸的温和和平静,看着他此时注视着她的眼睛,并未躲闪。 “你好。李昶安。” 这是李昶安第一次见到陆恪宸,今天下午朋友说起的时候,他的耳边听见陆恪宸的名字,他便想起了早上的餐桌上那个上身充满了别扭的情绪的小女人。 果然,她是在这里。 “你好,陆恪宸。” 陆恪宸久经欢场,李昶安和方凝对视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是看出了眉目。 方凝是很懒得理人的那么一种人,常常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是说上了几十句,也不见得她能回应他一两句有意义的话,更无论其它的人。只需要那么一眼,他便看得出,她的目光看李昶安时是不同的,恬淡却又是明亮如星。 李昶安的朋友见两个人间都是略有深意的注视,再望见不远的地方,方凝目光里的视线,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分。 “请。” 陆恪宸刻意的表现出了绅士的风度,这和平时的他完全的不一致,在方凝看来着实是有做的嫌疑。 她也只是略笑了笑,就平静下了自己的心湖。 一晚上,她都是坐在一个相同的位置,即便是陆恪宸和他的狐朋狗友怎么的撩拨她,她也没有什么表示,唱了一首歌以后,她就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 当然,一整晚她也刻意的没有再看李昶安一眼,即便是碰到,她也故意的躲开了。 毕竟,她不想在陆恪宸的生日会上,刻意的招惹他不高兴。 ------------ 第二十九章,她那破碎了的情感 散场以后,陆恪宸特意的陪着她走出别墅,他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向门口走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没喝多少。” 方凝拒绝了陆恪宸的提议,她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伸手打开车门。 “回去吧。” “没事,我看你出去以后,就进去。” 陆恪宸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眼眸里透着红色有血丝,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斜依着一株粗壮的柏树,冲着她微笑。 “再见。” 今夜,他没有问她这些他寻不到她的日子,她可还算是好吗? 爱上了,明知道她不会给他回应,真的不会有丝毫的回应给他,依她的性子,即便是施舍她也不会有。只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罢休。 明知道,即将踏出的一步,会让两个人都没有了退路,他还是迈了出去,就在她发动了汽车的时候,拦在了她的车前。 单膝跪地,他终于还是拿出了自己给自己准备的那份昂贵的生日礼物。 “愿意吗?” 他轻声的问出了口,周围的人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却不约而同的都回了头。 他是在逼她妥协? 冷眼看着,方凝在面目平静,车灯前陆恪宸看着她,银灰色的西服,纯白色的衬衣,映入了眼,让她在意识里恍惚了到底是谁欠了谁人的。 他是在给自己一个结束的理由吗?明知道她不会答应,是向她证明,他对她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想要挽留? 方凝的车的发动机还在响着,那双眼透过了车窗,落在他半屈的身体,无动于衷。 终于,她还是发动了汽车,一瞬间她想起来,她的车技还是陆恪宸教的。擦着陆恪宸的身体,她把车转了出去,刚要向小区的大门开出去,陆恪宸的朋友已经有人抑制不住怒气的拦在了她车前。 “让她走。” 他的声音并不大,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听见了,认认真真的听他说。 “我看谁敢拦着。” 曾经,她戏问过陆恪宸,妻子如他是什么。记得他说,是美酒。那哥们呢?她冲着他笑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嫉妒的。 是手足。 他如是的回答她。 出了小区的门,李昶安的车停在一旁,有节奏的敲击了两下她的车门,对她说道。 “我给你找了代驾。安全点。” “不用,我的保镖就在那里,我让他来开。” 方凝这时已经拉开了车窗,神色平静无波的对李昶安说了句,谢谢。 “去国家大剧院。” 她没有心思研究李昶安脸上那些耐人寻味的脸色是什么意思,也并不在乎他是否看见刚才的一幕。她的保镖就在门口等待着她,换过了位置以后,她就扣紧安全带,并且目视前方。 到了国家大剧院,只有一场《图兰朵》将要上映,买了票以后,走进去,她为自己寻了个安宁的所在。 有话想对人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放心的倾诉。 “他向我求婚了。” 发了条短信,她给那个仍在香港的朋友。 “是吗” “是,我拒绝了” “你后悔了吗?” “当然没有” “有不舍得吗” “什么” “伤了他,或者,他让你感觉伤心” “没有,我没有。” “用我飞过去陪你?” “不用。你来不方便。” “那就没有问题了” “可是,我难受” “是吗” “是” “但是,现在陆少爷比你更难受,你还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他疼吗?” “没有” “那就让过去的过去吧” “好” “好” “好” “好” “好” “你大哥在医院,你该打个电话” “没心情” “他被人下了致幻剂还有春剂,并且是被他最器重的助理柳无双给强了。” “你确定?你不怀疑根本就是他强了柳无双。” 柳平发过来的短信,完全打乱了她的自怨自怜。 柳无双她见过一次,匆匆一面,根本就是一个自命清高,外加上一个冒似坚强的只剩下骄傲的骨头的女人,强了他,除非是她意识不清,而且,听人说她有个多年的taxi男友,几年风雨无阻的接送,即使是方凝也听安妮不无艳羡的说过。 “我同意” “消息透出去了?” “怎么会” “他怎么处理的” “让我写了张支票,让柳无双签字” “她打了他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 “是吗?你心疼她了。” “没有,这里面有阴谋,只是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 “她,安妮,或者是宝马” “为什么你不怀疑我” “你想让我表扬你有多么高尚的道德,多么骄傲的一颗心,多干净的灵魂吗?” “谢” “她也有,可是这并不能证明,她说是清白的。” “是” “她是有什么短处会被人掐在手里吗?” “止痛药” “什么” “她隐瞒了她的左腿是假肢,邵总不知道。” 方凝这短信彻底的发不下去了,走到大厅里,她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拨通了柳平的手机后,她便问道。 “怎么回事?” “前一阵,柳无双和她的继母打抚养权的官司,邵总怕牵扯到公司,让我和她的私人律师联系,我才知道,要她父亲去世后,继母逼她退学,她不答应,她继母在一次严重酗酒后,砍下了她的左下肢,被判入狱十年。” 方凝被这件事惊到了,她没有想到,柳无双那样一个让人随时都能感觉得温暖和亲切的女人竟然曾经有过如此的经历。 “你没有如实的汇报你的调查结果是吗?” “她走到这一步,能让邵总如此的信任她不容易。” “你太心软了,让他知道,你想了过自己吗?” “没必要。你呢,好些了吗?” “你来北京以后,还住老地方?” “是” “那好。等你回来,给我做红烧五花肉。” “好。” “好。” “你真的爱吃?” “当然。” ------------ 第三十章,你,不肯转身离开 若是要论起虚伪二字来,方凝自认为自己的马甲和脸上的面具还算是够厚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她和陆恪宸那天晚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而陆恪宸的一众朋友只差没有往她的车上泼油漆了,这个刘娇竟然会在两天以后,会找到她的家里。 只说是恰巧路过,并且万分盛情让人看不出来一丝做假的真挚的表情,邀请她到哈根达斯的餐厅。 她不得不说,她已经开始佩服刘娇的勇气了。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刘娇说话也是娇娇气气的,像熏人欲醉的香槟酒,浅香映浮的勾动的一种方凝也说不上来的媚气来。 “没有,只是没有想到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天在球场,刘娇还看不出来什么吗?还是她根本就已经无视了,只是想要在她这里还要打听到关于陆恪宸的什么来。 “怎么,有事才能找你。” 刘娇盈盈的笑了笑,对方凝说到。 “昨天田处到球场,还问起你来着。” 方凝已经不想再搭话了,她只想刘娇把她要说的话说完了,然后便走掉。至于她为什么应刘娇的约出来,只能说,对刘娇她还是有恨意的。看这个女人在她的面前做戏,也是方凝给自己的一种乐趣或者是福利。 “对了,前一阵你介绍的那个朋友,真的是你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改行查户口了?” 方凝笑着,开着玩笑的语气对刘娇说。 “他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事。” 刘娇耸了耸她的柳肩,说道。 “不过是朋友托我问的事罢了。” “噢。” 方凝接过了她的话头,语气里,却没有什么好奇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礼节性的应答了一个语气给刘娇。 “这人你很熟。” 这时候,刘娇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温柔,眼里暗藏着一丝炫耀的意思,对方凝说道。 “这人我也熟。” 说话间,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蓝丝绒的首饰盒。 “这是他去年送我的。” 方凝手里依旧拿着刚才她一直品着的那杯黑咖啡,挑眉她完全没有什么兴致,只是看了一眼首饰盒上那黄色的三个英文字条(IDO),完全没有表情的微抬了一下头,注视着看刘娇。 “这算是摊牌吗?” “你,方凝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太狂了,他不见得对你真的上了心。像他那样的人,真的喜欢谁,你我都说不准,我只是不想你糊涂着罢了。” “我像是糊涂着吗?” 方凝这时已经完全的开始感觉这个刘娇也不见得有多少的功力,至少没有电视里那些小三让她更加的再恨上一分。 和这种人较劲,她感觉自己着实是有些无聊了。 “你不过就是想让他一心一眼的对你,断了别的女人罢了。你的手段不见得多高明。方凝我告诉你,他身边的女人不止我一个,你敢说,你有把握真的控制得了他吗?” “那照你的话,我该如何?” 方凝以前感觉刘娇还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可人,倒是明白几分陆恪宸挑女人的眼光,只是现在,她已经开始充分的怀疑陆少爷这点能耐是不是太过肤浅了。 “要不你就睁一眼闭一眼,要是做不到。” 刘娇能够确定,她这二年多的观察,方凝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女人,而且她前几天的那个男人,刘娇看得出来,那人也不是池中之物。 “你就离开他,彻底的离开北京。” “凭什么?” 方凝彻底的笑了,她嘲讽的对刘娇说道。 “原来,你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 说着,她就起了身,朝吧台的女孩子示意了一下,表示这杯咖啡还有蛋糕记在她的账上,就要往外走。 “方凝,你别那么狂,不过就是仗着他现在宠你罢了,” 这话,像是前一阵有人跟她说过。这陆少爷,当真的这么让女人垂涎。 “有话,你找他说吧。” 方凝如果想要再刺激陆恪宸,如果她还想要让陆恪宸再因为她的原因痛上几分,她就把他的电话拨通了,在下楼的时候,她犹豫了那么一霎那,就把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真个是,惊起一滩鸥鹭啊。” 方凝把话对自己说着。 看向刘娇,方凝忽的感觉荒唐,为了这样的一个有着混乱的过去的男人,她流过泪,伤过心,也误了几年的情,所为何来呢?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竟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让自己置身于这些荒唐里,不肯转身。 刘娇收拾起了戒指,她不敢给陆恪宸知道,他一直寻找的这枚戒指真的是掉在了她这里,一开始想要隐瞒,只是出于嫉妒,她根本不奢望陆恪宸会娶她。这枚戒指是几年前陆恪宸某次在某人的生日前一时兴趣买的一格粉红色的钻石的戒指。买了以后他才想起来戒指的意思,所以在夜深的时候,她看到他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坐在沙发上,在客厅的烟雾笼罩里,他的脸色,那里比那些烟雾还让她看不清楚。 那之后的二个月以后,陆恪宸给了她钱,让她离开。 她舍得吗? 她还离得开他的豢养吗? 她原本也是一个自尊自重的女孩,可是这条路走下来,她回不头,也不肯再回头。 无法死缠烂打,对陆恪宸她无处下手,只能委屈着她自己周旋在他的朋友的周围,只能让自己偶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让他看见自己,然后就忘不掉她了,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向她走过来。 不敢回头,抓着首饰盒,她连打开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今天找上方凝不是一件明智的时候,明知道自己糊涂的可以,可是昨天陆恪宸的朋友在休息室里义愤填膺的大声的吵闹,她一字一句的都刻进了心里。 她管不了自己,根本就管不了。 眼泪对陆恪宸没有用,存在对方凝没有威胁,刘娇却不舍得转身离开,不想,就是不想,不想要,让她自己离开….. 从前不想,现在也不想。 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在方凝离开以后,她也起了身,付了钱以后,一步一步的端庄的走到门前,废力的推开厚香的实木的欧式的门,咬着牙,告诉自己,她只能继续向前…… ------------ 第三十一章,醉了 方凝刚回到她自己的公寓,便接到了李昶安的电话。 “在哪儿?” “在家。” “过来。” 还没等方凝再说什么,李昶安那边已经是挂上了电话。 方凝耸了耸自己的肩,虽然是不知道李昶安这么着急的叫她过去是为了什么,她还是把自己收拾利索,开着MINI到了他的公寓。 她有钥匙,打开门才一走进去,便闻到了极浓的酒味。 “喝酒了?” 她在他的卧室里看到了李昶安。 他还是穿着西装,身体依着床,手抵着额头,在阴影的壁灯的照射下,线条分明,脸部略显晕红。 “不算多。” 他抬起头,灯光下是眼中清晰可辨的血丝。 “还没多少。” 方凝转身到客厅里接了一杯水,重新又回到房间,走到了他面前,把手里的水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是不是不舒服?” 看他仍旧是低着头,手抵着额,不像是平时那么波澜不兴的样子,像是在紧绷着什么样的情绪,她无意想要明白,坐到他的身旁不远的床上。她把手里的玻璃水杯放到他身旁的边柜上。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方凝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像是有红酒,白酒,可能还混有劣质的香水的味道,她起身向外走去,干脆利索,真的没停留的意思。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什么?” 她转回身,站在门口,看着仍旧是低着头的李昶安。 她不清楚自己有什么事情是要向他交待的,像是真的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向他解释。于是她又重复了一下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话。 “什么事?” 李昶安没有回她,他抬手关掉了手边的壁灯,靠在床头,把他自己完全笼罩在黑暗里。 房间顿时一片的黑暗,这个房间的窗帘极厚,足有三层,所以,房间里除了她此刻所站的位置的身后,客厅的光打进来,她根本看不清楚李昶安现在的脸色。 “你走吧,我累了。” 李昶安的声音极低,极其的暗哑,酒精像是狠狠的刷过了他的喉咙。 “那好。” 在给他关好门的最后的一刻,她略迟疑了一下,想提醒他,要换掉衣服,只是这时候,她情愿什么也不说,因为没有必要。这种刻意的关心她怎么都感觉会是一种虚伪。 “晚安。” 李昶安没答理她,连他喘息的声音她都听不见。这个人极为安静,安静的已经把他整个人隐身在了黑暗里,让她隐约间竟然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气势凶猛的向她扑了过来。 她想不明白,以至于在他的楼下,方凝在自己的车前拿着车钥匙略略的踌躇了那么一会儿。 抬头,她看到他的卧室的位置仍旧是暗着的,阴暗的只有黑色的窗户像一个洞口,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李总今天晚上有应酬?”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助理的电话,短信发过去的时候,她只是略感唐突,却被心里的不安宁给扰乱了,也没有多想。 过了两分多钟,手机里的短信回复便已经发了过来。 “公司没有。” 那就应该是私人的应酬,可是李昶安在北京是没有什么私交的朋友的。据她所知,也只是几个生意上的伙伴,算是他的朋友。 那这酒,他是和什么人喝的呢? 她把车开到了他公寓的地下车库,放好了车,她看到他的车并不在应该在的那个位置。 默然的坐着电梯上了一楼,她在门口的粥店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买了两袋牛奶,也不知道要怎么侍候一个喝醉了的男人,方凝手里拿着袋子再次打开李昶安的家门。 刚走进去,客厅也是一片的黑暗,随手把灯打开,才想要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客厅,她抬头间忽然看到李昶安站在他的卧室的门口,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插在他的裤袋里,样子极为的怪异。 “怎么是你?” 他像是没有想到她去而复返。 “给你买了点粥,还热着,喝吗?” “放在那吧。” 李昶安这时放松了他的身体,靠在门口的墙壁,目光一片澄净清明的神色,身上除了那些酒味,再也找不到一丝酒醉的痕迹。 “你要是没事,” 她有些奇怪,刚刚还是几乎算不上清醒的一个人,怎么在瞬间就恢复了过来。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李昶安很危险,莫名的让她感觉,这样的外表状似轻松的男人,远比办公室里的那个人更加的危险。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桌上。 “我就先走了。” 她回过身,这时,李昶安已经站到了她身后的不远处。 “我不想喝粥。” “那就倒了吧。” 方凝已经没有耐心再应付这个明显在无礼取闹的男人,她挥了挥手,然后对李昶安说道。 “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我没让你走。” ------------ 第三十二章,不设防的爱? 李昶安走上前,手臂向前伸展,直接把她圈进了怀里,连同她身上的冷气,一同包裹到他的胸前。 “我不吃粥,我想吃你。” 他的唇瓣极轻易的就含住了她的耳朵,炽热激烈的啃咬。 “离我远点。” 她还没有好脾气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他身上的酒味着实让她难受。 “别亲我。” 她叫嚷着,用手胡乱的想要隔开他的手臂的圈禁。 “啊~~” 他在咬她的脖颈。 “李昶安,你喝醉了。” “我没有。” “你有,一身的酒气熏天,还没有,你离我远点。” 李昶安这时候把她的唇完全抵到了自己的唇间,极其暧昧的咬在他的唇间。 “不可能,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他的舌刷过了她的唇瓣,两个人的身体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合成了一条温柔的曲线。他的眼,有能醉了人的心的诱惑,而他的手在忙着剥掉她身上的衣服。 这时,方凝才想起来,前两天在陆恪宸的生日宴会后,那一幕求婚他也是看见了的。 “那天晚上,是个误会,陆恪宸他发神经呢,你别当真。” “是吗?” 这时候,李昶安已经几乎脱光了他的衣服,也一并剥光了方凝。 “你先去洗,我在卧室等你,行吗?” 一阵的唇齿交缠后,方凝几乎是哀求般的对他说着。 “你说呢?” 李昶安或者是真的醉了,或许他只是觉得戏弄她比较有趣,他按压着她的身体,双手搂抱起了她,仅是让她的双足离了地,便拖着步子,直到把她压在了两个人已经都熟识了的大床上。 “求你了。” “求我什么?” 李昶安按着她的头,让她暴~露在他的眼底里,仔细的看着。他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她,他的眼里总是藏在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个他认为安全的跨度,那是一个让彼此都自在的空间,即使是无法再亲密的那么一刻,他的眼也不曾有那样满的情绪。 “别这样看着我。” 她不要这样的眼神,看到了她的心里,仿佛已经是把她完全的看穿了。 “来不及了。” 他在说什么已经不再重要。 他不是浪漫的人,也不是体贴的情人,时间在床头的钟摆的摆动下,摇曳着她的身体,也在憾动着她几乎是想要把自己藏得极其的安稳的心。 夜影婆娑。 窗外的天空里的那一片月亮和香港的或是台湾的并无不同,在李昶安的眼里,也并没有太多的情调可言。 床上的女人已经睡了过去。 他却拿起了一支烟,点燃。 半年的时间在弹指间已经挥了过去,她不知道,今天他已经赢了那场投标,在赢了陆恪宸以后,他并没有太多的高兴。陆恪宸或者是说,让他忌惮的是陆恪宸身后的家世,是他的官方的背景。其余,对他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只是,当他走进来,走近了方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忽然的看到了陆恪宸那双饱含了失意的眼神,一模一样,她的眼一如今天在会场上的那个人的心不在焉。 那个人在乎的是他的床上的人;是他在半年前就已经计划要娶为妻的人。 这像是忽然间出现在他的理智里的答案,让他极为的不悦。 他该如何? 方凝势必要去香港的邵氏集团,给她的职位也将是他所构想过的那样。已经有人把消息传到了他这里。邵昊天和他的助理已经上了飞机,将要下榻北京饭店。 她不需要自己的浪漫,只是在他的怀里寻找的不过就是一个不让自己寂寞的玩伴罢了。 对他,她不见得比他认真。他明白,也并不在意,只是他李昶安自认为能够包容她的无情,却已经不容许让自己的妻子的心里再有什么惦念的人。 为了他的尊严! 结婚的戒指他已经准备好了,结婚的别墅他也在香港准备好了,缺的也只是这个女人的首肯罢了。 所以,在第二天的下午,方凝准备去见她的大哥的时候,李昶安提出来,他也一并过去。 “不方便。” 方凝拒绝他拒绝得极为的干脆。 在中午的地方新闻里,她看见了投标的结果,那时候,她坐在沙发上,几乎就是和他并肩而坐,电视里她同样也能够看到坐在前排的另一侧的陆恪宸,即便只是个背景,她也能够读出来,陆恪宸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落寞不堪。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方凝不想让李昶安过去,今天柳平也会过来,她现在不想让李昶安见到他。 柳平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仅的想要保护的人之一,而且,就李昶安对她的目的,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软肋摆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利用。 李昶安这个人把自己藏得极深,越和他在一起,方凝越有一种直觉,李昶安远比陆恪宸或是邵昊天对她来说,危险。 “方凝,你对我,并不坦城。” 李昶安拦住了她的去路,支着手,撑着身体,挡在她的面前。 “你又何尝对我坦诚过?” 方凝根本不必问,他身上的行头不见得比邵昊天能便宜,他的家世如何,可以窥豹一斑了,她不想深究,并不是指,她真的糊涂着。 “你什么意思?” “你对我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邵氏,不是吗?李昶安,我索性把话说明白了,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或许有,或者是没有,我并不清楚,但是如果你想要主宰我的生活,想要把我变成你的附属品,那我劝你,转向身后。” “这就是你的答案?” “什么?” “我你之间的关系?” 李昶安提醒了她一句,方凝的冷静是他预料之内的,而她这些日子似乎是对他的温柔以对,原来也只不过是她为自己在疗伤的药方罢了。 “各取所需吧。” 方凝并不是有多讨厌李昶安,只是她不喜欢他眼神里冰冷冷的计算。太过CHI裸的不加以掩饰。 在昨夜那场缠绵的过后,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戴上了面具,把自己的心藏了起来,让昨天夜里的炽烈如火成了另外一种叫做YU望的名字的最佳的注解。 只是,如果不是掺杂了喜欢和真心,她的心,他的手,怎么会是那般的要烧化了彼此。 方凝想到的时候,微然一笑。 即便是过了做梦的年纪,她还是为了昨晚的美,而感觉到一丝的甜蜜。 “你的求婚,我会考虑,今天我也会和他提。至于其它,容我想想吧。” 方凝试图让自己退后一步,李昶安毕竟无论从相貌或是各个其它的方面,对她来说,都可以说是值得珍惜。 而且,像他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让她如同在陆恪宸那里那样,受那么重的伤。 “行吗?” 方凝退后了一步,抬起头,看着李昶安的眼睛,平静而且淡定的对上他那双冰冷的视线。 “或者,你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坦白的告诉我,我看我是否能够达到。” “你真的想知道?” 李昶安这时候,也把目光锁在了她平静的双眼。 在他的眼前的女人,是他曾经见过的女人都没有过的一种安定,敢于直视他的女人太少,能和他谈条件的女人更少,直面着他,又能如她现在这般的镇定的女人,更是他所没有见过的。 “我要进入邵氏的董事会。” “仅此而已。” “是,李家的产业都在东南亚,空有邵氏的股份却因为邵氏董事会的股东协定,进不了邵家的董事会,而我急需这个位置,所以,我需要你。” “别无其它?” 她的眼睛仍旧平静无波,如死湖一样的安谧,幽黑的目光看不见她的情绪,也体察不到她此刻想的又是什么,只仿佛她的眼里已经是空空如野,飘渺的如风,让他看不到她的心,看不到她的感情,看不到她的任何的情感的一丝一寸。 “是。” 这是李昶安的势在必得。 “好,我给你,但愿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 第三十三章,给谁信任! 方凝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香港的富豪名门的勾心斗角,即使是她不曾经参与过,也是有所耳闻。 她不愿意相信爱情了,这时候只能相信,李昶安会让她得到她所要的一切。 她没有告诉李昶安在她三十岁的生日那天,她的所有股份都将无偿转至邵昊天的名下。这件事情连邵家的人都不清楚,这是她对母亲的承诺。 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做一件事情,一件她想为自己的妈妈而去做的事情。即使,是她的母亲不在意,她也要为母亲得到那个名份。 这么两个星期,她在李昶安的公寓里,藏起了自己,想的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情,一件无论她怎么考虑都是给自己在作茧自敷的事情。 为了达到目的,李昶安是她必须要嫁的;为了达到目的,她需要与邵昊天的母亲抗抗衡的力量。 利用与被利用,这才是她和李昶安间这些日子无波无折的感情的实质! 当她赶到约好的酒店的顶层VIP餐厅,她看到邵昊天被人打了,看着他眼角的青紫色的伤痕,方凝很不厚道的笑了。 “怎么,遇上土匪了?” 据她所知,邵家的公子可是跆拳道黑带,能够打到他的人,她不再做第二人想,柳无双这个女人她算是喜欢上了。 “怎么,你很高兴?” 看着方凝欢愉的眼睛,邵昊天一时间怎么就也开心不起来。 “柳平从今天起过来帮你,明天你和我去邵氏的香港总部报到。见习一个月以后,回北京分公司就任副总裁,你也该是收收心的时候了。” “好啊。” 方凝没有反对,因为没有必要,而且要让邵氏的大总裁和他的发妻离婚,这个事情,她要算计,计算得极为周密。 坐稳以后,她以一种极轻巧的语气,对邵昊天说道。 “对了,我打算和李昶安结婚了。” 她状似无意的看着邵昊天,并且把他脸上浮现出的耐人寻味的表情看在眼里。 “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邵昊天显然没有收到消息,他带柳平过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扰乱方凝,可是没想到方凝比他还要快一步。 “人合适,我也到岁数了,为什么不结?” “合适,怎么合适?” 邵昊天咧着嘴,他这个妹妹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认为合适了,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真的栽在李昶安的手里了? “你知道他家在台湾是做什么起家的吗?他在台湾还有女人,他有多少产业,他又为了什么娶你,这些你知道吗?” “重要吗?” 方凝这时候温和的看了邵昊天身旁一直是面无更让柳平一眼,然后对邵昊天说道。 “你那么了解柳无双,那么器重她,不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据柳平给她的消息,邵昊天认定了是柳无双给他下的药,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他的钱,至于邵家少奶奶的位置,相信她也是在觊觎着的。 方凝不明白,这么精明的邵家的掌门人,怎么在感情这种事情上就完全是不及格呢? 难道几年的相处,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身边的人是什么品性吗? 真是可笑,可叹。 “你想怎么样?” 邵昊天这时候已经完全被方凝牵住了鼻子,昨天他才把柳无双给降了职,原以为这件事情就是到此为止了,怎么方凝还不让他消停。看来,柳无双这个人真的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笑话,你被自己的下属给强了,来问我,怎么?我现在是不是要重申一句我和你说过的话,咱俩各人自扫门前雪如何?” 她表情极轻松的看着柳平脸上强忍着笑意的表情,她的唇角也抿着笑意,她极乐于看到邵昊天脸上的那些精彩的表情。 “方凝,李昶安这个人不简单,他接近你也不过不是为了你是邵家的二小姐,因为你手里才有邵氏的股份,他想进董事局,想用邵家来给他们在台湾的那些企业洗白,他想要控制那些企业,借助你在邵氏的权利,你还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吗?” “你想的太过复杂了吧。既然你这么明白,那你告诉我,柳无双,她又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她得到了吗?” 方凝这句话问的邵昊天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却又在顷刻间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他是个人,所以对于他信任的人的背叛,他绝不能容忍。 在医院里他醒过来以后,就让柳平叫来了柳无双。 当他看着一脸平静的柳无双的时候,他原本以为会看到的贪婪的面孔,并没有呈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这又能掩盖什么呢? 几年里,她那么风雨不惊的淡定的品性,不也是假的吗? 邵昊天又岂会在乎一个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女人,在他的面前的演戏呢。 “人的目的不过是两种,追求权利或是满足欲望。她和李昶安是一路货色。” “是吗?” 方凝这时候问自己的目的,她想要在邵家得到的不是呼风唤雨的权利,只是要满足她的欲望,她想要捧给母亲的一个名份罢了。 九泉下的她那可怜的妈妈要的又是什么呢? 欲望?金钱?权力? 一捧黄土,不足寸余的骨灰盒里,又真的装得下什么? ------------ 第三十四章,女王,也不过如是罢了 爱,都是因为触碰到了我们心底里的那点还算是纯真的情怀,才会让这本是孤寂的生命,有了那些不曾奢望过的色彩。 等待,多少人,曾经用自己生命里的时间守候着它的到来,可是,往往等到的,不过都是那些骗人的镜花水月。 舞台上,是一个不知是为了理想还是为了糊口在酒吧里演唱的歌手,她唱的是张信哲的歌曲。 只是,即便是再美的歌被人唱烂了以后,还会有什么精彩可言。 一个人坐在半不算是角落的地方,举起杯,半杯的红酒入唇,方凝不过是想为自己寻一个尚算安静的地方。 邵昊天对她说,在他和她周围的人不过是两种目的,那句话凉薄的让她的心疼。 拒绝了柳平的邀约,她就这样信步的走进了三里屯的酒吧。 她不会被谁打倒,只是感觉一个人,太过孤单。 “方凝?” 这世界着实是太小,抬起头,方凝看到了一个在京城里,自诩风流的二世祖,家里像是有些资产,也曾见着他开着拉风的跑车,和陆恪宸一类的公子们,纸*醉*金*迷。 “你好。” “能坐吗?” 这个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六七上下,和她同样的年纪,眼里的轻狂却是她没有的。 “坐吧,没人。” 她继续品着自己杯中的酒汁,看着台上已经换了另外的一首歌,歌声时隐时现的隐在吵杂的人海里,只听得见歌手悲伤的在为爱情继续唱着另外的一曲心碎的歌曲。 招来了酒吧里的服务生,方凝点了一曲张信哲的《逃生》。 爱情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何妨让自己怯懦的逃生吧。 “怎么,没和陆少爷在一起?” “他是他,我是我。” 方凝莞尔一笑,她听说这一阵陆恪宸的圈子里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只是她不是太在乎,也不想再掺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既然是下了决心,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斩断的。 “噢?” 这个公子的手上的手表在灯光的照耀下,射出一片的冷光。 方凝像是并没有在意他的打量,简简单单的坐在那里,对这个人眼里的目光,有些视而不见。 “我请你一杯。” 她知道这杯鸡尾酒的名字叫做“求欢” 无比艳俗的名字,在这个圈子里却有着一个和名字一样艳俗不堪的不算隐晦的暗示。 他这是在挑衅。 方凝右手里的酒杯这时已经空了,放在她的眼前的杯子的杯沿有两颗粉红色的樱桃,一支吸管正是恰好的插在中心的位置。 “我有几个朋友在里面坐着,怎么样,一块去坐坐。” 这个人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掐上了她的手腕。 “放手。” 方凝在幽暗的灯光下,冷冷的开口说道。 “拿开。” “如果我不拿呢?” 男孩子起身,另一只手撑上了她的椅子的另外的一个边缘,穿着黑色条纹的悠闲装的身体,和着他身上的烟草的味道还有酒精以及香水温和成了一种叫做糜烂的味道,一起袭扰到了她。 “你最好是拿开。” 方凝的身体向后靠,她的右手还是自由的,微微的上扬,只是片刻间,这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他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直接被人丢到了这个拥挤的酒吧唯一的一片空地上。 那是酒吧的舞台,他飞过了正在哼唱着歌曲的女孩的头顶,直直的摔倒在了那块黑色的大理石的空地上,砸中了上面闲置着的架子鼓。 “啊~~” 她的身前身后,当时就乱成了一片,有一些人着急着的向门口拥去,被人丢出去的男人撑着左手想要起身,狼狈的看着方凝,眼里的目光一片的狠辣。 方凝在阴暗的灯光下,她的全身上下,只有白色的靴子还能让人看得清楚颜色。她隐在黑暗里,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神情不改。 所以,当那个人的朋友一拥而进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他们的朋友狼狈的躺在舞台上,痛苦的抱着肚子呻****吟着,而另外的是一个并不高也像是不怎么强壮的男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夹克,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丫的,揍他。” 台上的人,见自己的朋友过来了以后,嚣张的叫嚣。 “给我往死里打。” 死,在他的眼里是多么轻的一个字眼。 方凝这时被她的保镖隐在了身后。本来,她是不介意看一场热闹,只是如果她是这场闹剧的主角的话,她只感觉,有一些多余。 记得,她看过的电视或是小说里,这时候应该有人来解救她,如同骑着白马的王子,用来保护她这样的一个公主的王子。 “我看谁敢。” 没有人救她,她是方凝,一个已经习惯了独立的女人。 她的手中拿着那杯“求欢”,踩着步子,走出黑暗。她的皮靴一声声的发出了当~~当的脚步声响。片刻间,她已经走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 男人畏惧了,向后退着身子,她的气势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并不来自于她身后的那个陆家的公子的势力,只来自于她,那一双眼凌厉冰冷的视线。 方凝半曲着腿,支着她自己的身体,一整杯的“求欢”直接浇到了他的脸上,一滴不剩,然后她把酒杯端正正的摆在了他的眼前。 “天***,我记住了,有机会,我会光顾的。” ------------ 第三十五章,如水般的温柔 那是这位二世祖的家里的酒店的名字,在京城也只算是得上是中上流的样子,她也曾吃过那么几次,只记得清那里的水煮鱼的味道还算是辛辣。 起了身,方凝招呼一旁站着的服务生,还有酒吧里已经堆在那里的一群人,她又看见自己左手边,这位二世祖不知道哪里的朋友,手里莫不是拿着酒瓶,或是拿着球棒,竟还有人手里拿了一个寸余长的蒙古刀。 方凝冷笑了一下,那片唇角挤出的笑意,淡漠清冷的便如同是极不在乎的样子,看了片刻后,轻松的开口说道。 “买单。” 有谁向前走了一步,却在看到方凝身边的保镖的眼神以后,他见其它的人没有动弹,也再也不敢向前。 付完了钱,方凝走了出去,如同电视里的女王一样的,昂着头,走过了那群人的身边。 她只是经过,因为那群人就守在了门口的位置,她带着她的保镖,她走在前面,而她的保镖就跟在她的身后,当她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正赶上有警察走了进来。 “里面有人打架?” 警察上上下下打量了她。 “好像,没有。” 方凝顿了一下她自己的步子,只是有一点点感觉今天的夜里有一些的可笑。 这些人,明显是和陆恪宸有了摩擦,否则不至于上前来招惹她。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回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开车,坐在车里,她倒在了后座,闭上了眼睛。 “小姐,您要回哪里?” “雅集。” 那是李昶安所在的公寓的名字,那座十六层的公寓楼,她记得是蓝灰色的玻璃幕墙,在楼宇的顶端二十四小时的会闪耀着这两个附庸风雅的名字。 也许,是夜太黑了;也许,是今天去见邵昊天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靠着后座,她缓缓的睡了过去。 梦里,眼前飘过的是洁白色的云彩,在她的脚步是嫩绿凶的青草,踩上去的时候,不知名的或是知道名字的昆虫会在她的眼前跳了起来,或高或低。 远方,听见谁的汽车里放着高亢的音乐,她被人抱了起来,向不远处的一潭湖面跑了过去。 她极怕自己会被他真的丢到了湖里,她叫着他的名字,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是谁? 她看不清他的脸,也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的声音那么的大,那么响亮,在梦里,像是久久不去。 李昶安打开车门的时候,方凝的头靠在后靠背上,身上的那件青色的毛衣略略的有一些歪斜,露出她细白色的脖颈,她颈间戴着的项链还是他昨天送给她的。 是一只用碎钻拼成的蓝色的天鹅,她像是很喜欢的样子。 她的手抱着她自己的身体,单单薄薄的身子看起来,让人感觉她是那么的纤弱的需要谁去呵护。 探身把她抱起来,这时候,她迷蒙中伸出了手,环过她的颈间,就连脸也贴了过来,就贴在了他的心口的位置。 她的头发散乱着,顺着他抱着她的指间,直直的垂落了下去。 “你把车开到车库去吧。” 她的保镖把车开进来的时候,他刚好要出门,看到她的车,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保镖走上前,告诉他。 “方小姐睡着了。” 她喝了一些酒,在电梯里,她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不算浓,看来,醉的不算是厉害。 她拧着眉,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心口的位置,扭动了两下,像是被什么困扰住了的样子,像是一时间已经把她纠缠住了。 她的唇是暗红色的,她的睫毛是黑色的,她的鼻翼的曲线是她脸上最美丽的位置。 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轻柔的不打算打扰她的安宁,只是这一刻,抱着这个属于他的女人,他只是触摸到了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一种混和着安宁和平淡的情绪。 “需要我放你下来吗?” 李昶安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迷茫后,落在了他的脸上,平静无波。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这一刻,她不想破坏什么情绪,只是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胸口的位置,重新的自发般的靠在那里。 “刚才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她说的没头没尾,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个人飞出去的时候,她竟是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手机,想要拨通的是他的电话。 只是反射性的,她的直觉告诉他,那时候,她想要的人是他。 ------------ 第三十六章,不想放手 任由她撒娇,李昶安这时候乐于哄她这样的片刻。 把她放了下来,他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圆缺不定的性子,并不打算认真的问她些什么。 李昶安才起身的时候,却看见了她左手腕上一整片几乎可以算得上让人感觉触目惊心已经发黑的勒痕。 “怎么弄的?” 他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男人的手掌的痕迹,在她奶白色极其细致的手腕上的一块硕大的黑紫色的印记,着实有一些显眼。 “你哥弄的?” 方凝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一味的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李昶安坐到了沙发上,把她囚在了他的膝头。 又看了一下,她另一侧的手腕,并没有什么印记。 “是他吗?” 他的直觉告诉她,方凝是碰上了什么事情,而她显然并不愿意告诉他。 “我没事。” 方凝格开他探向了她的颈间的手掌,在他的面前站了起来。 “晚安。” 她不想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在他怀抱里,片刻的安宁已经让她足矣清醒过来了。 她已经习惯一个人面对,倔强并且她已经坚强的面对着,并且在她以后,她也会一个人独自的面对。 这是生活注定了给她的结果,她又怎么能够希望身边的这个让她感觉危险的男人,保护她。 “我明天要回台湾了。” 在她已经走进了浴室的时候,她回答了身边人的问话。 “好的,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在这里,他要的那块土地,他已经得到,他所需要的女人,已经在他的眼前。 李昶安似乎是已经得到了他所在这里所需要的一切,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只是,这一刻,他的心头仍旧是空荡荡的一片,仍旧没有人可以添补,那份寂寥。 两个固守在一扇门的内与外,各自或是孤独,或是寂寥,没有谁试图走近了谁的那片心领的领地。 在这个年纪,在这样的环境里,占有了什么并且守护住似乎对于他们才是最重要的目标。 如此胶着的状态,直到方凝洗完了澡,她走到卧室的时候,两个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才有所缓和。这时候,李昶安已经洗漱过了,躺在床上,看着的是英文版的《金融》。 “睡吗?” 她只是随手关掉了自己一侧的台灯,洗去了身上的酒汁的味道以后,她感觉有一些疲累,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紫色,她只是累抿了抿唇,便闭上了眼睛。 李昶安放下了他手里的报纸,她在黑暗里能听见他的手指扯开了她的被子的声音,能够感觉得到他温热的手指划在她的后背,那悸然的一缕的紧张。 “关了灯吧。” 她不习惯在光线下的欢爱,即便是她自己闭着眼睛,可是,她还是不习惯,也不愿意迁就可能是他的喜好。 李昶安并没有听她的话关掉他那一侧的台灯,他的手这时候已经扳过了她的腰部,把她完全扣在了他的怀抱里。 李昶安全身是赤@裸着的,贴上她的身子的时候,一股滚烫的触感,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退缩。 “跟我回台湾。” 这是他的决定? 方凝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他的决定,手扣在他短发里,任手指滑过那些让她感觉温润的触感,他的头发在她的指间,被她爱抚着,任由她抚摸着,感觉他的头发极柔软,也极是光滑,在她的手指间,如同流淌着的溪水。 “嗯~~” 他的牙这时候,啃咬着她,像是想要吞噬掉她的身体一样的用力。被他掌控着的触觉,在急坠着,随着他在每一处燃着了的火焰和痛意,只在顷刻间,就是纠缠不清楚。 不知道是疼更让她难忍,还是那丝丝蔓蔓在她的身体的深处的醉意在燎燃着她冰冷的身体。 就在她咬着牙,忍受着身体里已经是无处不在的让她感觉无措的,和那些无可隐藏的~~ 这全是由他挑起来了,此刻的李昶安的唇就在她耳边,只听见他轻声的叫了她的名字。 “方~凝~~” 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一双黑色的眼眸看着她眼睛里的慌乱和无措,略带疼惜的对她说道。 “都交给我。” 他要的是什么? 她已经迷惘了,他是要她的身体,还是要她的心,这时候,她看着他那一双着了火的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他的心,看到了他真的在对她,深情款款的对她说,把自己交给他。 她又怎么敢相信? 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他那一双骗人的眼,她的睫毛拂过了他李昶安的唇瓣,让他的目光也追随着他心底里的这一瞬间醉人的渴望,停在了她的唇间。 空气在这时候被搅动着了温度,炙烈的燃烧着彼此之间的空气,稀薄的几乎是让人无法呼吸。 他在她几乎是不敢呼吸了的时候,吻住了她,轻柔细软的含着她的唇瓣,戏弄着在他的唇齿之间。 “别~~” 于情事,她是那般的生涩,却也成了那最极至的一种引诱的力量,让他即便是禁锢了太久的肆意和轻狂,都暴露了出来。 “昶安~~” 他亲吻着她极小的耳垂,牙齿轻轻的咬过,像是唯恐把她咬坏了一样,吸吮着她的敏感的神经。 很少,他会这样精心的呵护一个女人的感觉,却在这时候,在这张床上,他难得的对她温柔以对。 她值得,他仅仅是这样的感觉,今夜的她,让他想去呵护。 ------------ 第三十七章,身份的象征 李昶安从未曾设想过,有一天把自己的未婚妻带回到家里,给自己的父母看的时候,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他只是觉得,选择方凝,对于他,是一种理智的决定。 方凝从房间里换完了衣服,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李昶安略略的迟疑了一下。 看过她干练的模样,看过她温柔的模样,看过她纤细的样子,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方凝,却是另外的一番情景。 她的脚上穿着的是一双LV新款的皮靴,上身是LV同色系的一件棉质短裙,一件白色裘皮的外套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戴着一款LV的墨镜,极大的一颗珍珠,四周镶嵌满了碎钻。同样的一颗珍珠项链,系着一条铂金的链子系在她的颈间,这是龙凤祥最新款的款式。 “看什么?” 方凝拿起沙发上的LV的限量款的手包,对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有问题吗?” “没有。” 李昶安看着她挽上了自己的手臂,这是一个名媛该有的样子,只是他的眼里,这不是方凝,至少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方凝。 “那我们走吧。” 李昶安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国际航空公司的服务一如它的名字一样的公式化,并且没有人情味。 方凝只是叫了一杯纯净水,便再也没吃什么东西。她身旁的李昶安一直在忙着,两个人在上飞机之前,有人送过来了一些资料,他一直在看着。 “去你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方凝百无聊赖,此刻她身旁的音响里放着的是一部粤语的片子,她不感兴趣,又懒得叫空姐,便随手去抽他那一侧的杂志的袋子。 才抽出来,她就皱了眉毛,这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一本杂志《花花公子》,方凝顿时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舒服。头等舱里的服务是细致到位的,可是如此的服务和特色,她显然无法消受。 “没有。” 李昶安回答她的话,有一些的慢,方凝略略的思考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那人呢?” “也没有。” 方凝手里仍旧拿着那本她刚才拿起来的杂志,前后翻了几页,看着这些曲线玲珑,几乎是不着寸缕的女人,怎么也看不出来好感来,尤其是头封上那些穿着泳衣的练习柔术的女人,她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变态的感觉。 “这是你喜欢的?” 这时,她翻到了这本册子几乎唯一的没有照片的一页,略扫了一眼,终于还是放了下去,那里面的内容也不是她能够接受的尺度。 “什么?” 李昶安抬头,看到了她搁在他的手边的杂志,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了一句。 “刚才不是你在看吗?” “这是他们给你准备的。” 方凝的话里显然是意有所指,李昶安这时停下了他手头的东西,把笔重新的插好,放到了公文包里,然后他修长的指勾动了一下,从几本根本看不见名字的杂志里,勾出了一本杂志,对她缓缓的说道。 “你像是很紧张。” “我有吗?” 她说话的语气,连她自己听着都有一种急于辩白的意思,接过了他手里的杂志,这是《财经》,出自英国最资深的一家金融机构出版,市面上几乎是见不到,也很难买到,因为它发行和递达的客户都是有指定的人群,例如邵昊天。 “你也有?” 她不禁困惑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身份究竟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让他们带上来给你看的。” “谢谢。” 方凝翻弄着手中的杂志,直到下了飞机的时候,李昶安叫她的名字。 “不累吗?” 他看她在揉眼睛。 “还好。” 方凝也没有在意,一只手扣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还在揉着她的眼睛。没有戴眼镜,眼睛确实是有一些不舒服。 “怎么了?” 才下了一半,方凝忽然间的停了下来,看着飞机的舷梯的下面,那长长的躬身的站成了两排的黑衣人。 “什么情况?” 她看着怎么都像是黑道的首领的迎接的仪式,这些人至于都戴着黑墨镜吗? 还有那辆加上的林肯车,要接的人的确是李昶安吗?还是哪国的王子公孙? “是接我们的车。” “至于吗?” 缓过了神以后,她松开牵着他的手,挽上他的手臂,低声的对李昶安说道。 “前天我们家的那位还跟我说,你有黑道背景,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她当时真的并没有在意,只当是邵昊天一时的兴趣,在抖弄他的那些恶趣味,却未曾想到,原来,这真的是一个事实。 “是吗?” 李昶安的脸上无晴无缺,淡淡的回过了身,左手伸了出来,握着她的左手,交到自己的右手里。 “与我无关。” 他是李家的长子,只是对于这些家族以前的势力或是现在他们做的事情,他都只是知晓,并未置身其中。一如,他现在一直在做着的事情,他有他自己需要的生存的方式,而并非任人摆布。 “噢。” 方凝看着他满脸的严肃,这时候的他,远比在公司他见到她,或是公司里的职员闯了什么祸更加的严肃,甚至冷静到让人感觉冷酷。 方凝扫了一眼他的脸上的冷意,看着眼底下这些人,她开口对李昶安说道。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表情。” 坐进了车里,即来之则安之,她只是略感觉不适应,看着自己的保镖坐进了驾驶的副座,她才略略的松了一下自己的神经。 “天啊。” 她勾着李昶安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的对李昶安说道。 “你不会是身上有枪吧?” 她这时候把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他胸前,看着他满脸的严肃的表情,僵硬如同一块永不开化的石块,让她就这么恶趣味的起了逗弄他的想法。 “我想想,我还算蛮值钱的。怎么着,也值点银子。要不,咱们俩合作怎么样?” 说着的时候,她的手指不介意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盘算了一下。然后才对李昶安说道。 “我家的公子并不看好你,你该知道吗?” 两个人的空间几乎已经没有,她在说话的时候,热气落在他的鼻上,李昶安就这样任由她在他的胸前,抵着他的身体,贴着他,一双眼落下的位置也不过就是她的脸颊。 “耳环扭了。” 他伸手勾了勾她的耳环的珍珠,然后手掌落在她的腰间,搭住。 “我们只在这里呆两天,不必不自在,你随心就好。” “OK。” 她小声的说着。心情有一些乱,说不清楚的零乱,那是让她自己也抓不到原因,像是因为他的身份而紧张,也像是因为真的必须把自己交到这个男人的手里,成为他的妻子,而感觉慌乱。 “就快到了。” 难得,他宽慰着她,示意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抚着。 “好吧。” ------------ 第三十八章,应酬 方凝坐回到自己该坐的位置,端正的坐好以后,略略的整理了一下散着的头发。 对台湾的风情她缺乏欣赏的情趣,因为她看着自己前面的两辆黑色的丰田,再加上后面那一队长长的车队,明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风景。 他和她落脚的地方是一幢三层的别墅,高大的树木的掩映下,是一幢外表青白色相间的三层别墅。刚走下车的时候,见到四个菲佣还有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管家模样的人已经正襟的站在门口迎接了。 “大少爷欢迎您回家!” 李昶安一直没有说话,严肃的面孔,把她从车里牵出来以后,便松开了手,一个人向前走去。 方凝扫了一下周围几步便是一个黑衣人的阵势,也抬脚向里面走去。 走进别墅,推开门便看到入口的位置的不远处,就挂着一副李昶安的油画,肖像一样的模样,黑西装,白衬衣,公式化的脸孔还有表情,只有那一双眼透着犀利和坚定的目光,让她一时有些无法适应他突来的变化。 “很像你。” 她勾住了李昶安的手臂,这时李昶安停住了刚要抬步上楼的步子,就在他回过头看她的时候,方凝神态温婉的对他说道。 “带我走走。” “好。” 李昶安把西装交到了管家的手里,然后亲手帮她脱下了大衣,也放在了管家的手里。 “以后,这里就都是你的了。” 他对她极简单的交待了一句。 “噢,是吗?” 方凝对于自己选的这个丈夫表情的极为恭顺,她的表情也像是对这里极为满意。 毕竟在台湾这样的寸土寸金的都市,拥有一座可以堪比邵家大公子的那座名邸的豪宅的男人,她又能有什么不满意呢。 看来,意外的收获很多。 外面的泳池泛着蓝色的波浪,在微风的吹动下,带着些花香。 “喜欢的话,你明天可以在这里游泳。” “你陪我吗?” 很多人都在偷偷的打量她,方凝踩着纤细的高跟鞋,脚下已经极为酸涩,她尽量的把自己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和他一起转向了另外的方向。 “晚上会有一个宴会,是私人宴会,会有一些关系比较近的我的商业的伙伴,另外就是我父亲和他的三个太太都会过来,你什么样子都无所谓,至于我那几个弟弟妹妹,你尽量离他们远一些。” “好。” “你妈妈呢?” “她不会过来。” 李昶安回答的时候,情绪极为平淡,方凝扭过了脸,想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却没有看到她所希望的一点点的情绪,他的视线仍属平和。 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样子。 她发现,他从下了飞机以后,整个的人像是罩上了一层冰,极是冷漠。 方凝没问他缘由,只是随着他的脚步,在他的花园里转着。 “你哥也过来,他刚打的电话,管家已经安排了,我想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他来干什么?” 方凝略显迟疑,尽管她的直觉告诉她,邵昊天过来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可是,她更多的直觉告诉她,只怕这个人是想过来看她的笑话罢了。毕竟,在李家这样一个关系庞杂的家庭,她想要立足,并不容易。 邵昊天今天是以私人的身份接受李昶安的邀请,所以,他也只是带了一个在香港的影视圈里还算是漂亮的一个女影星,而非他的私人助理-娃娃。 “怎么不见你妹妹?” 他的女伴挽着邵昊天的手臂,言语曼妙诱人般的勾魂。 李昶安环视了一下室内,几乎都是与他相熟的商场上的朋友,其间还有几个台湾政界的人物也都衣冠楚楚的三三五五的像是相谈甚欢。 “你怎么不说话?” 女人的手臂环着他,身体也侧着向他的臂弯里拐了过来,几乎半裸着的圆*润细白的胸部摩擦过他的臂弯。 “站好。” 言语中,丝毫不加以掩饰的不耐,这个女人是娃娃安排给他的,如果是柳无双的话,至少能给他找一个此刻不让他头疼的女人。那个倒霉的女人,想起了柳无双,邵昊天的头疼的愈加的厉害。 “你走吧。” 他在女人继续试图挂在他臂间,把身体都挤入他的怀抱的时候,邵昊天放下手臂,对她说道。 “别让我说第二遍。” 嘴角抿着冰冷的情绪,他的眼睛此刻已经盯上了从那个金黄色的大门口,走进来的他的妹妹—方凝。 方凝是独自一个人走进来的,刚进入花园的时候,李昶安便被人拉住了脚步,在花园里她略停了一会儿,便听见有女人说邵昊天已经到了,她便走了进来。 “来了。” 邵昊天从人群里直向了她,笔直的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银白色的手工礼服,一条略显华丽的银丝领带,他向她伸出手的时候,腕间的钻石腕表熠熠的生着光辉。 “是啊。” 方凝走向了他,她像是并不在意别人在她的身上停驻着的视线,浅笑着,走向邵昊天,没有伸手搭上他伸出来的手掌,直到她走到了邵昊天的身边,才伸出了右手,环上邵昊天的左臂。 “今天很~~漂亮。” 邵昊天刻意的缓了缓他的语气。然后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对方凝说道。 “很配他们家。” “什么意思?” 方凝此时优雅的挺直了她的脊背,把她所有的紧张都绷在了她的后背,努力的试图让自己表现的更加的平静和自然。 “你没看吗?门口的保安也都是和你一样,穿的是黑色。” 方凝笑了,柔柔的冲着邵昊天微笑,微甜的如同天边的月亮,那般的冷艳并且美丽。 “谢谢夸奖。” 她微笑着向邵昊天的方向更加的靠近了一分,直到两个人间的距离变得让邵昊天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自然了,她才嫣然的对邵昊天说道。 “希望,今天晚上的宴会你会让感到愉快。” 这时候,李昶安向她走了过来,端着一杯威士忌,走到了方凝的面前。 和邵昊天两个人都点头示意性的相视着,微微一笑,然后才转过了脸,对她说。 “方凝,有时间吗?” “好。” 方凝微笑着冲他点头,把手臂转到了李昶安的手里,然后大大方方的从他的手里,拿过了他的那个玻璃方杯,轻触邵昊天右手里的酒杯。 “祝你愉快。” “当然。” 兄妹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识一笑。 ------------ 第三十九章,你不必如此 兄妹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识一笑。 方凝挽着李昶安的手臂,一袭纯黑色的晚礼服愈发显得她的倨傲,当她走进来看到了邵昊天,并且现在他就在她的不远处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安定了下来几分。 “怎么?还习惯吗?” 跳了两支舞,方凝在他的怀里,微微的有一些喘,李昶安看在眼里,怎么都感觉透着暧昧的气息,就那么潜滋暗长了一般想要把她揉在怀里,狠狠的吻。 “我到那边透透气。” 方凝有些累,想要找个地方脱身。 “用我陪你吗?” 方凝听李昶安这么温柔的对她说了一句话,忽然间感觉那么的不适应,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她确定的看到了李昶安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和无情,她才转过了身,独自抬步向阳台走了过去。 台湾的空气里都包裹着咸湿的气息,风里也有海的滋味。对方凝来说,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那般陌生。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如李昶安将要给她的生活。 她曾问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准备好了?这将是一个各取所需的婚姻,无关于情爱,纵然徒有一些外表,可是她心里明明的知道,李昶安的心根本吝啬于给她,或者说,他根本未曾要把自己的心给予任何的一个女人。这样的男人,才是安全的吧! 不会像某人一般,纵是真的喜欢,他那心头的柔软也不会是独属于她的。 女人于爱情是霸道的,疯狂的,甚至是有一种变态的,或者说是出自于本能的占有的欲*望。只是,她不得不放手。 阳台有寂寞,房间里阵阵的音乐的声响,在她的耳边响着,即便是不想听,也都悉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才安静了片刻,她就看到有一个女人,身着一件极为样式普通的白色的礼服向这幢楼走了过来。 当她走到灯下的时候,方凝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也看清楚了她素静的颈和她的手腕,都没有任何的装饰。 这不像是邵昊天的风格,也不是他的喜好,可是,方凝乐于看到邵家的大公子见到柳无双的表情,所以,她抬步走回到了客厅里。 在人群里,她先于柳无双找到了邵昊天。 此时,邵昊天正和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聊着什么,尽管他的脸上的表情舒缓平静,可是方凝就是感觉得到,此刻邵家大公子的心情,不算太好。 “怎么?他没陪你?” 邵昊天看到她以后,便返转回身,向人群里扫了一眼,直到他看到李昶安和他某些亲戚似乎是在聊着什么,才半是认真半分调侃的对方凝说道。 “方凝,你最好真的确定你能够应付得了他家里的这些牛鬼蛇神。” “有什么不能?我又不打算在台湾定居。” 方凝说的很轻松,耸了耸肩,她看着柳无双已经向她这里走了过来,几乎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的时候,她才开口对邵昊天说道。 “相信,今晚你会愉快。” 邵昊天不再多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淡淡的开口对她说道。 “一会儿跟我走,知道吗。” 这时,柳无双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邵昊天的对面。 “你找我?” 方凝有趣的打量柳无双,看着柳无双脸上的面无表情,再看自己的这位哥哥脸上那几近冷酷的眼,微然一笑,退出战场。 她回走到李昶安的身边。 “昶安,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里是李家的老宅,即便是先前不知道李家是做何种的营生,现在看着这个庭院里的三五步便有一个黑衣人,她便是已经明白了九分。 “好。” 李昶安绅士的抬步,方凝依旧是微笑着,虚靠在他的肩头,状似亲密,却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双搭在一起的彼此的左手和右手,只是虚搭着,寸余的空间里,有彼此不约而同都保持着一种礼节或者是礼貌。 方凝不习惯和别人太多的靠近,她只是认真的在今天晚上演这么一幕剧,她不想让谁人的眼里,看到她的笑话,即使只有一层盔甲,她也要自己坚强。 李昶安只是惯有的让他的计划,在按照他的计划保持那个正确的方向。包括他的行动,包括他的思考的方向,都只有一个方向—那是他的目的,再也别无其它。 两个人就这样挽着彼此的手臂,在外人看来如同金童玉女,仿若甜蜜。 “这是方凝,我的未婚妻。” 李昶安在介绍他家的一个世伯。 方凝在电视里看过这个人,一双精明的眼睛,还有就是印象里这个人有很善辩的一张嘴,再就是他是一个政客。 “张世伯,您好。” 转身,两个人又站在了一个明显有着商人的明显的标识的男人和他漂亮的妻子的面前。 “这是爸爸的好朋友,吴叔叔,吴叔的高尔夫球打得极好。” “您好,吴叔叔。” 方凝穿的极为的端庄大方,一袭黑色的晚衣服衬着她的高贵,一双明眸如夜空里的星辰,闪亮的吸引着别人看着她的目光。 “这是我的朋友顾舒桓,是我大学的同学。” “您好,我时常听他跟我提起你。” 方凝表情的让李昶安几乎想像不到的恰到好处,无论是她的笑,还是她眼神里,温婉的情绪。 不得不说,她表现的极为的进退得当,毫无瑕疵。 ------------ 第四十章,恍若有情 “你不必这样。” 在走过了人群的时候,他拉低了声音,缓缓对方凝说了一句,他也不清楚什么意思的话。 也许,李昶安只是感觉,她的笑过于虚假;也许,她眸里的目光,并不是他熟识的那种固执和清冷。 “什么?” 方凝像是没有明白他的话,微怔间回过头,抬脸看他。 两个人的唇这时候恰巧的碰到了一起,两片柔软在促不及防的时候,吻到了彼此的唇。 李昶安的手略略向上抬起,碰触到的是她这件极为大方的黑色的晚礼服紧束着的她的腰。尽管,她的眼神里还有一些不确定和犹豫,眼眸深深克制着的苍白就这样被他看在了眼里,一片伤心,一抹脆弱,还有不及防备的情不自禁的诱惑。 继续的低下了头,由着感觉,咬住了方凝红润的唇,在她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把她困在了他的怀抱里。 两个人的身体都是冷的,被海风吹着,谁都无法为谁遮挡住了多少的冷。即登上是这样,李昶安还是凭着直觉,靠近了方凝,不愿意错过什么的,把她拥紧在他的怀抱中。 夜风极凉,天边的那一轮青白色的月亮也散着蓝色的冷光,铺在不远的海面上。浪花仍旧是千年不改的拍打着岸边,或是礁石,或是浅滩,或是崖壁。那些海浪的声音包裹在无所不在的风里,就这样飘飘荡荡的似乎是无处可依一样的,上天下地。 找不到出路,无处安置,似乎是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安放,能够安置这般无依的声音,所以,它回荡着,在海的平面上,在有着璀璨的无数星的天空里,在清冷的月亮的周糟徘徊,然后,再翻滚着,幽幽的直到飘到了此时在月光下,深深的拥吻着的两个人的身边。即使,两个人浑然无觉,只是这风,只是这浪花,已经让寂寞了几千年的海面都翻动起了又一番的波浪,又怎么会让那些强作的坚强的心,无知无觉的徒自沉沦,而不自醒? 他的怀抱并不紧,只是贴着她的胸口的那颗心,让她在片刻里,变得轻松。似乎,这片刻间,什么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那么让她执迷不悟。 她的身体并未暖,即使是她的唇瓣都仍旧如水一样的凉,像是含不化的一块冰,隐隐的在他的唇间,让他感应到她的凉。 这个吻,也只是片刻间,便分开了。 方凝望着他,眼神仍旧恬淡。李昶安似是若有所思,素来冷硬的眸回应着她的视线,仍旧是深不见底的一片目光。 月光下,众人眼中,他和她,恍若有情。 ———— 李昶安的父亲直到宴会已经将近尾声的时候,才迟迟的在众星捧月一样的女人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李天霖。他的发家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世纪的三十年代的上海黑帮。 只是,无论当初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终究逃不过时间这张网,他的双手拄着一支暗金色的拐杖,右手和左手都各戴着一枚硕大的黄金的戒指,一件中式的对襟盘龙长褂,脚底下是一双手工缝制的黑色布面,暗绣着金线的一双千层底。 对上老人炯炯发亮的眼睛,方凝在心里暗自想着,这父子俩还真是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 李天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略显不屑的开口。 “你叫方凝?” “是的,伯父。” 这声伯父叫的她着实的委屈,这位老人据她所知已经有八十的高龄,怎么也算得上她爷爷的辈分,并且是据她所知,这位老人和邵家的老祖宗也着实是有一些交情的。 “邵连城的女儿?” 方凝不卑不亢的杵直了自己的脊梁,这时候,她反倒不害怕,也不惊慌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明媚如水的落落大方的任老人审视着她。 耸了耸肩,她嫣然的笑道。 “应该是的。” “有趣。” 这时,李昶安从人群中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父亲。” 李昶安的声音极沉,在他不压抑着他的声音和情绪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种恍若是钢琴的声音一样的朗朗的声调,而当他刻意的要保持距离或是他需要思考的时候,方凝发现,他的声音就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调子,似若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沉稳如山。 “嗯。” 方凝这时候,缓步向后退了半步,挽上了李昶安的手臂,把自己的目光也落在了李昶安的手臂上。 她不在乎此刻在他的父亲身边的那么多女人的各色的目光的注视和打量,只是简单的垂下了眸,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和李昶安一般的冷漠。 “干爹!” 这声音娇嫩嫩的,如清泉般的玲珑到了极至,方凝微微扯着嘴角,有一丝嗤笑在她的唇边浮现,只是,她隐藏的极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个来自于她身后的声音。 “你这丫头啊,过来,让干爹看看。”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她的身边掠过,接着的她便是又听见了女孩撒娇的对李天霖说道。 “干爹,我可是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呢,你怎么来这么晚,昶安哥哥一直忙,我一个人孤单死了。” 女孩说着已经在方凝的面前,划过一个漂亮的转身。 “二妈,三妈,小妈,还有琼玉,琳琅,珏环,我给你们带了意大利最新款的香精,都已经包好了,明天给你们送过去。” “还是你这个丫头知道惦记我们。” “就是,” “上次你拿来的……” “芙蓉,你看我今天这套裙子怎么样,我告诉你,可是法国大师***亲自……” 方凝随着李昶安的步子向后退了开去,在离这一群人足足的有了十几步的样子之后,她才皱着眉,似有不解的摇了摇头。 看着那每个女人身上的钻石璀璨,再看她们手上的或是金色的光,或是银色的辉,或是宝石的闪耀,她当真已经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此刻的感觉了。 “这就是你的家人?” 方凝原以为邵家已经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极致的一个合影,却不想真真的在这里,让她看到了所谓的更胜一筹。 “是。” 李昶安应答她的话的时候,声音仍旧是放得极沉,暗哑并且是明显带着冷漠的情绪,扫过了她的心头。 “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方凝不想再刺激他,任何人都不是铜皮铁骨,纵使是再强大的心脏或是坚硬的外壳的人,都有弱点。这是人的共通性,不会有谁是例外,否则,那个人也就不是一个人了,或者可以称其真的是非人类。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 第四十一章,那份放在心头的爱 深夜里,邵昊天的宅子极其的安静,只有她和二个仆人。 邵昊天把她送到这里,就搂着那个二流的影星消失在了夜色里。 方凝打开她随身的电脑,起初,她只是对李昶安的家世充满了好奇,只是随意的在网上搜索了他的名字,和有关于李天霖的一些江湖传说。却意外的有了另外的收获。李昶安的母亲竟然曾经是民国里数得着的几位世家小姐中的一位,而网络上更是把大家闺秀的前半生和后半世都已经描述的几乎算是详尽。 她曾经看过黎明和张曼玉主演的《半生缘》,而李昶安的母亲的情缘其坎坷和精彩的程度几乎堪比任何一部民国时期的小说。那是一个写满了一个女人一生都不能超脱的辛酸的故事。故事里的三个人,没有人做错了什么,却是硬生生的造就了二个男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的缺憾。直到她在四十岁的时候,在世人的惊讶里,下嫁给了邵天霖这个身上只有着江湖义气,并且是红粉满天下的黑帮人物。 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不得不说,她已经是有一些的好奇了。 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睡裙,她缓步轻移的走下了楼梯。 夜色极暗,透进房间里的光影,也只是让她隐隐的看见了坐落在客厅里的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推开了琴盒,她伫立在那里,右手几乎是不敢碰触的只是虚虚的在琴键的上面浮过,耳边回响起来的是刚刚在李家听到的那首陀斯莫涅夫的第三乐章的钢琴曲。 它有一个极伤心的名字--《爱的伤》 记得,在她还对爱情极为懵懂的时候,这首曲子她弹起来总是感觉有心无力,那时候,极其天真的她曾经问过老师,是不是有一天,只有当她真的为爱伤了心,才能弹好这首让她喜欢的曲子。 不记得老师怎么回答了,她只记得,今天的那个女孩,弹的尚不及她。 客厅里像是没有了她可以坐下的地方,多少年以后,她才第一次这么靠近钢琴,靠近那些年让她讨厌过的琴凳。 垂着身体,手抚上了琴凳上的那些暗花的图案,让她回想起来的是还记得刚学琴的时候,母亲搬到钢琴跟前的那把极不合适的木椅,还记得,她那些年练琴的时候,母亲总是喜欢并肩和她挨得极近的坐着。 缓缓的坐了上去,这些日子她有一些想念自己的母亲,即便是在梦里的时候,她也时常能看见,远远的母亲就在学校的门口,在寒风里单薄的身影。 “妈妈……” 她轻启着自己的唇,坐在琴凳上,右手终于重新又放在了那密密的琴键之上。 就这样,她只有那么一只手搭在琴键之上,手指从晦涩直到狂欢般的在琴键上,从挪移直到飞舞…… 也许,就是在午夜里,她才允许自己释放那么一丝的脆弱,眼睛里的眼泪却只有一滴透过月光,变得晶莹剔透的落在了琴键上,和着那些音乐一起在夜里飞舞。 第二天,李昶安在佣人的引领下走进来的时候,方凝半倚着一个长椅坐在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她手里拿着一本散文集。以前,在她的家里,他便看她时常的把这本书翻弄来翻弄过去,时间足足的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完?” 这本散文选也只是薄薄的一个册子,不过是不到三百页的样子。 “读书讲求的是心境,有时候翻开并不一定是读了进去。你看我家里那么多的书,我也不过就是读过了几本的样子,其它的不过就都是一些工具书,那些金融的书自不算是读的,只能算是我生存的工具。” “是吗?” 拿过了她手里的书,李昶安拍了一下她的脚踝,示意着让她腾出了些位置,他坐了下去。 “秋色远远的向我走了过来,像是孩童的脚步一样的蹒跚,让我几乎是等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从窗里,从夜里,从风里,从花中,我盼着,望着,等着,候着,守着,直到了一个世纪,头发也都白了,仍不见它走到了我的近前……” 方凝见他读得陶然,索性转了个身,倚着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想是昨夜,她睡的并不算是好,所以,没有片刻的功夫,李昶安便听见了方凝伏在他的肩头,细微的喘息的声音。 他随手把书搁在了身侧的木桌上,那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咖啡,还有一个被人刻意的撕掉了商标的白色的药瓶。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自己的床边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粒白色的药片。 原本,他以为是方凝放进了他杯子里的药,为了是给他吃,在他的揣测里,她或许是想要在他这里找些什么。后来,他在自己家里悄然的装上了隐形的摄像头,即使是洗卫的位置,也没有放过,这便是他的生活的方式。 即便是他再想磊落,再形如君子,但是他生长的环境让他几乎对生活里的一切都是不信任的。可悲的是,那便是他成长起的环境,一个名字应该叫做家的地方。 他的三妈生养了儿子,那个足足是小了他十五岁的男孩子,让一个女人疯狂的念头,如雪球般的滚成了欲望,也让她试图想要做什么。 应该是从他出生以后,自己的母亲便从来未曾不在他的身边,佛堂是她从来不曾踏出的地方,母亲把自己囚在了那里面,那是为了一个永远会活在她心里面的男人。 从出生起,他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面目艳丽,身材妖媚的保姆,而他的父亲的三姨太,四姨太便是如此的爬上了他父亲的床。 生活着实的在他的面前上演着一幕闹剧! 后来的结果,出乎李昶安的意料,在摄像的资料里,他只看到了她几乎是每夜都在他洗漱或是不注意的时候,吞食这种药片。 到了后来,他把那片他捡拾到了的药片,找人做了化验,才知道这是一种国外的进口安眠药,价格极贵,也意味着服食它的人,有着极其严重的失眠,几乎可以形容成那些彻夜不成眠的人才需要这种药片。 他不禁猜测,在她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事? 在她拒绝了全世界的靠近的冷漠里,她在心头压抑着的只是一个名字叫做陆恪宸的男人? 在他李昶安的床上,当他吻她的时候,在她几乎吝啬把一个真诚一点的笑容给自己的情感的世界里,满满的装载着的都是那个叫陆恪宸的男人? ------------ 第四十二章,让人冷了心的敷衍 人类自出生起,对于爱情便是有一种几近偏执的狂热的天性,那也是命运给予人生的恩赐,因为它是甜蜜的,即便是最苦的时候,也比其它的任何的甜都会让人不舍。 至于那种爱以及是狂热,都给了谁,是纯真的初恋还是涂靡了心智的禁忌,还有谁会在乎? 方凝坐在别墅里那一张过于巨大的奢华的欧式洛可可风格的餐桌的一端,她手持刀叉,吃的并不算多,而且,她看到此时坐在她对面的李昶安吃的也并不见得,会比她多上几分。 两个人的沉默,从花园里,方凝醒过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是开始酝酿了。 沉默里,两个人都未显现出什么不自然的情绪来,他那些深潜着的情绪,依旧如万年的古井底部的那些永远是暗不见天日的淤泥一样,方凝从他的眼里窥探不出一丝一毫他所谓的真实的情绪。 这个男人,是极难懂的。 时常冷漠,偶尔温情,就连那些看似并不矛盾的与他的年龄,相吻合的那些成熟和沉稳,在方凝此刻的眼里,多是多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如果说起来,有些让她感觉像是西方教堂殿堂之上,壁顶之巅的那些圣经的油画。 浓墨重彩的颜色,极具有张力的肌肉的力量与圣洁的裸@体对人的视觉的冲击,再加上那些或是神秘,或是暧昧的神话的人物,那里面每个人眼神里的热烈与纯静,都冲突着,冲撞着,在看似和谐的圣洁的神话中潜藏! “有话要对我说?” 她注视着他已经许久,李昶安抬眼,扶着金丝的眼镜的边框,微微凝眸看她。 方凝唇角微露迟疑,又继续凝神的看了李昶安那双隐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沉稳的目光后,才缓缓开口。 “以前,没有见你戴眼睛,有点不习惯。” “眼底发炎,戴不了隐形。” “噢。” 方凝手里的餐叉拨弄着烫碗中的青菜,状似不经意的,她问李昶安。 “能和我说说昨天宴会上,那个粉红裙子吗?” “你在意?” 李昶安彻底的放下了他的餐叉,身体微微的向后,靠在女王宝座式的高背椅,安稳的望向了她。 “我有权力知道不是吗?” 她这时候,潜意识里照着他的样子,学着他的动作,也靠坐着,凝眸和他对望。 “她是泰芙蓉,是东南亚的泰龙家族掌门人的独生女儿,我和她认识的很早,几乎是她刚上小学的时候,他父亲就把她托给了我父亲照顾。其它的,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一年前,她父亲向我父亲提过婚事,我没有答应。我和她的关系也只有这些,其它的瓜葛从来没有,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 “是吗?” 方凝侧了侧脸,柔然的笑了笑。 “今天,你很坦诚。” 李昶安略顿了顿,食指划过了鼻尖,沉吟了片刻,他就这样注视着,以一种冷静的近似乎于苛刻的审视的目光看着方凝,看着他对面这个此时脸上半是狡黠,半是纯静的女人。 餐厅里的角落站着邵家的佣人,极有规矩的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装,无声站着。 餐厅里这时极其的安静,静谧的甚至让人能够听见窗外那些不解风情的风,刷过了树枝的那些沙沙的声响。 “是吗?” 他的声音仍旧如翠玉发出的声响一样的硬朗,让几乎是对峙着的两个人间的空气,多了一分距离感,也多了些说不明白的疏远。 就像刚刚,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她听不见他的心跳的声音,可是那时候,两个人的确是挨的极其的近,就连呼吸和情绪都能让彼此,明显的感觉得到,已经胶着在了一起。 只是,是餐桌的距离让这份温暖的情愫被撕扯没了,还是谁的冷漠冷结了那些情绪和感觉? 这时,没有人知道! 这些,也没有谁真的会去探究那些已经被自己藏稳了的心以及是情。 心,终究被各自又藏好了,即便只是那么一眼,也不想让彼此再多看见一些。 午餐是牛排,方凝吃了两口,就没有了胃口,就是感觉自己没有胃口,所以,她索性喝起了桌上新榨的果汁。 “是的。” “今天晚上我带你过去见我母亲。” 这也是他来这里找她的目的,这是昨天晚上已经约好了的事情,只是他已经没有话说,这时候,李昶安又不愿意冷了场,所以就又说了一遍。 “我记得。” 窗外,是让她不适应的一片茂密密的绿色,北京这时候已经萧瑟的路上都会铺满了枯黄的落叶,人们在冷风里,都藏起了自己的脸,在拥挤的马路上还会有穿梭着那些行人。 想要回去了,即便那里再没有让她牵挂的人和事情,她也想回到自己熟识的地方,台湾太冷,也太孤单了! “小姐,有客人到。” 管家这时候尽职的在餐厅的门口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是柳平先生。” “是他?” 方凝忽然间感觉到自己毛孔都舒张开了,微笑着对管家点头示意。 “让他进来。” 李昶安是知道这个柳平的,一个外表温吞,商场上对他的评价却是,手段果决,处事沉稳。 这个人,想来他也是久闻其名了。 柳平穿着一身浅蓝色休闲装,闲适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束开着小小的白色的粒状的满天星的花束。 “方小姐,这是昊天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 方凝接过花,仍旧是笑着的指着身边的一个位置,对他说。 “吃过了吗?” “不了,公子让我过来陪陪你,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台湾孤单。” “是吗?” 方凝耸了耸肩,对柳平抱怨着的说道。 “昨天晚上,我可是看着他把我丢下,就独自去快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公子现在在香港,有一个会议,他早上九点到的。” “不管他。” 聊过了这么几句后,方凝不经意间的便随手扯过了柳平悠闲装的袖子,对他说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认识吗?这是我未婚夫李昶安。” “噢,久闻大名,我叫柳平,是邵总的助理,不过现在已经调任给了方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李总尽可以吩咐。” “你好。” 李昶安保持着他固有的沉稳和平和的态度,一如他面对着所有的人的表情一般的波澜不兴。在他的眼里,柳平保持着一种谦恭的表情,但是看在他的眼睛里,这种谦恭里,甚至是一种懒于掩饰的孤傲。 这是一个极骄傲的人,让李昶安感觉,这个人的态度,有点像是某个人。 “李先生有什么安排吗?下午,我要带方小姐去转转台湾的几个风景名胜,如果李先生无事的话,一起?” “不了,我还有事。” 李昶安的眼这时候扫过,方凝不经意间微皱了的眉头。 他抬步走到方凝的近前,笑着拿出了自己皮包里的一张信用卡,放进了她的手里,稳稳的笑着,对她说道。 “如果有事,可以打我手机。” “李公子说笑了,在台湾只怕是现在没有人不知道方小姐是您的未婚妻,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公子今天连个保镖都没给我派过来,如果您这么说,我可是就要紧张了。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柳平轻易的就化解了李昶安刻意的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对方凝的亲近的态度,一双眼睛里温和有礼的对视着李昶安那双愈加冰冻的眼眸。 “是吗?” 李昶安并未计较柳平话里的深意,他扫过方凝素净的右手,对她说道。 “我希望你把戒指能戴上,虽然说是不习惯,但是戴戴就是习惯了。” 说着,他抬起了右手,把自己手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示意给方凝看。 “好,我知道了。” 方凝保持着微笑,昨天在他家的门口,李昶安把这个首饰盒当着父亲和邵昊天的面交到了她的手里,戒指就在那个已经算是装饰奢华的盒子里,只是那些冰冷的敷衍的动作以及是他的表情,让方凝都一瞬间就冷了心。 虽然,本就没有对他的未婚寄予什么期冀,只是这样的犹如签字仪式一样的冰冷的情形,还是让她有一种不能言说出来的不快。 此刻,除了沉默,她的眸里,多了一分的冷,刺骨一样的让她自己感觉的冷意。 纵然,本就是一场游戏,只是过程的残忍和冷漠,让方凝痛的险些忘了这场游戏的目的。 这个男人身体里流淌着的血,当真是冷的! ------------ 第四十三章,我,怎么舍得伤了你 我们都有为了爱而让那颗心狂跳的时候,直到直面着已经是失去了那些情的可惜,心还在惦念,还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疼了,痛了,伤了,并且永远的记牢,而且我们明明的知道,或许,那便是叫做一生挥之不去。但是,这却不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回过头,把悸动和疯狂的那些个在过去的路上散落的记忆,全部的捡拾起来,。 她以为柳平会带她去的是他所说的那些个风景名胜。可是,出来的时候,柳平忽然的就问她,是不是饿着? 她的确是没吃多少的东西,以为他有好的推介。 到了饭店的楼下,柳平直接的告诉她了桌号,让她上去等。 信步般的走了上去,巨大的落地窗,透着阳光的婆娑和温暖,让她的眼前一亮。 走过了茂密的那些热带盆景,在她的眼前是一个一身白色装束的俊朗的男人。V字领的白色毛衣,恰到好处的融合了这个男人身上的阳刚和性感的魅力,一只蒂凡尼的金属腕表镶着钻石,让他搭在桌上的手腕在阳光下,那样的耀眼。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平也成了你的走狗了。” “就这么说你的朋友?” 陆恪宸看着她的眼神,颇有几分无奈,还有些疲倦。也正是因此,他的嗓子沙沙的,让她立刻就在腹内转了,对面这厮昨夜又不知鬼混了几圈了的念头。 “是我的朋友就不会当真的卖了我。” “卖了你的是你的哥哥,并不是他。” 陆恪宸这时候推过了一个小巧的暗蓝色的小盒子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陆恪宸没回她的话,而是耐心的倒了一杯花茶,然后缓缓的推到了她的手边。 “你出事,怎么不对我说。” “什么事?” 方凝一时没明白,疑惑的抬头看他。 “酒吧。” “你就是问这事来的?” 对他的提示,方凝转了转脑子里的念头,却还是没什么清晰的答案。 “我没事。” “我也不是为这个来的。” “那是什么?” 方凝索性打开了的问道。 “别告诉我你是到台湾来发展商业的。” “方凝,你该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陆恪宸再次以眼示意她,对她说道。 “你先打开看看,这是那个家伙送你的赔罪的,打开看一下,是不是能入眼,如果不成,我让丫再换。” “什么啊。” 方凝没看,直接推回到了陆恪宸的面前。 “我又不是土匪,也不是黑社会,没必要。” “可是,方凝,你难道不知道,你要嫁的人就是你嘴里不齿着的黑社会啊。” “是吗?” 陆恪宸脸上那种苦情的表情,让方凝着实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要逃开的念头。这样的一个陆恪宸,是她所没见过的。 他合该是宝马香车,美女在怀的肆意人生的少爷,公子,什么时候,他改行做上琼瑶阿姨的男主角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 方凝说着,下意识的逃开陆恪宸看着她的眼睛。 “方凝,能改主意吗?跟我回去,行吗?我不再逼你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好好的,我保证,我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做。行吗?” 如果一年前,他对她说这句话,她会信,因为他是陆恪宸,是她爱着的男人。 如果二年前,他对她说这句话,她当然会信,因为他是陆恪宸,是她的心为之心系的那个竹马一样的王子。 如果三年前,他对她说这句话,她怎么会有一丝的怀颖,因为他是陆恪宸啊,是她眼里唯一的那一个人。 今天,他对她说的这句话,她相信。因为,他是陆恪宸,是她恋到疼了,伤到痛了心的男人。 可是,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那还会是你吗?” 方凝冷静的抬头,逼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他那双承载满了那些个他和她之间,破碎了的情感的眼眸。 “别告诉我说,你现在打算收手了,以后,你的身边只会有我一个人。恪宸我和你都不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和以后。我也是,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你愿意,请祝愿我。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句,你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只是,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只为了一个刘娇,你就这么急于否认的把我给推开了?” 以前,这句话,他怎么敢问出口,知道她的倔强,也太清楚她的倨傲,他又怎么舍得逼她,纵然是把他自己变成了哥们眼里口中的笑柄,他还是舍得,真的逼她什么。 可是,今天早上他得到消息,她真的是要把自己嫁了,他便疯了一样的赶了过来。 真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 “对不起。” 他和她之间,谁欠了谁的? 只怕是谁都算不清楚了。 “你又何曾对不起我过。我这条命是你拽回来的。那时候你在病床上,看着你病奄奄的样子,我就对我自己说,我要记住你这个人,并且帮你实现你所要的那些愿望也好理想也罢,总之,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我欠你一条命不是吗!到后来,你喜欢我,喜欢得让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喜欢得那般的天经地仪,喜欢的那么骄傲,我起初真的没有看得上你,就那么一个干瘦瘦的柴火妞,真的,那时候我搂着你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方凝,那年的冬天,也许你不记得了,我从外面走进来,你当时就捧着我被风吹冷的手,耐心的用你那双根本就是冰凉的手耐心的揉搓着,就在那时候,我才对你动了心。当时我也就想着,你还不算是一无是处。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俩间,你什么时候对不起过,你又何苦在这里,等着撅我呢。” 想来,这些话闷在他的心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方凝看着他,神情一时的恍惚。在儿时,女孩子总有一个梦,会有一个疼自己的王子,骑着白马,到自己的面前。只是,现在,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让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疼了,痛了,伤了,甚至是看着他的时候,她的心便会是觉得,他是那般的委屈,什么时候,看过他,如此低三下四的对过一个女人呢? 可是,就是已经回不去了怎么办? “事已至此,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改变我的决定。恪宸,离开台湾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也不合适你,回去吧。” “为什么?明明你爱着的人是我。” 陆恪宸不相信她真的能狠得下心,毁了这些感情,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说辞,于也说不出口了。他不相信,她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就转身而退,完全不心疼两个人间的那些年少轻狂时的悠悠岁月。 “过去了。” 方凝冷冷的落了一句话,打碎了陆恪宸心里所有的念想,冷的就像是冰,瞬间让他呆愣住了。 “过去了?” 他狂妄的笑着,瞬时间起了身,扯着她的手臂,按在他的胸口。 陆恪宸什么时候这样的焦急并且是暴躁过,他合该是在纸醉@金迷里,左拥右抱的风流客,此刻,他却已经是什么都不顾忌的,青筋暴跳的对她几乎是吼着的说。 “你摸着这里,再对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清楚楚的给我说!” “说什么?” 方凝皱着眉,她又怎么能真的狠心再伤他一句,这个年少得意的少年,这个在她的眼里那么恣意轻狂的不知世间疾苦的少爷,又怎么能让她忍心伤了他一分。 “陆先生,我劝你还是放手。” 柳平走了过来,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周糟的视线。 “你!” 陆恪宸当然也是早就认识方凝,还记得小丫头有时候和他们疯得晚了,不管在哪儿,都要拿着手机娇横跋扈的把柳平叫过去接她。 没想到,至到现在,这两个人还是纠缠在一起。 “方凝,你好狠的心。”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彻底的明白了,邵昊天如此痛快的就给了他地址,让他到台湾搅局,完全就是算准了,这其中的一切。只怪,下飞机的时候,她只顾着要尽快的找到方凝,并未在意这个接他的人。 他来不及想什么,在面对着方凝的残忍,在看到他几乎拿不出来什么来证明了。 满腔愤怒的陆恪宸扣着方凝的手腕,把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在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霸道的把方凝摁在了怀里,咬上了她那无情的唇瓣。 什么时候,我们告别了年少的单纯,即使是在爱着谁的时候,有嫉妒,便有了攀比,便有了苛求,便有了欲与望,便有了疯狂….. 柳平尽管不及陆恪宸高大和强壮,他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还是立即把方凝扯出了陆恪宸的怀抱,并且是把她安稳的护在了他的身后。 “陆先生,你该走了,您的飞机我订的是下午五时十八分,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祝你路途愉快,楼下有出租,我就不送您了。” 柳平抓着方凝的手腕,握得极紧。说完了以后,他就扯着方凝往楼梯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 第四十四章,痴........ 与此同时,李昶安坐在一辆陆虎车里,他的手里拿着的是刚给方凝买的一袭中式的旗袍,还有一套珍珠首饰。 他想,母亲该是喜欢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的,他甚至略有期盼的想要尽早的看到方凝,穿着这一袭仿若从烟雨中走出来的淡青的旗袍,该是怎么样的柔美的样子。 手机响起,这是他家的一个管事。 会有什么事? 接通了来电,李昶安沉沉的应了一声。 “大少爷,我看见少夫人了,她和一个男人在桩子的酒楼。” 想必这个人有话要说,所以,李昶安并未急于表示什么,只是又沉沉的回应了电话里另一端的人的声音。 “嗯。” “那个男人强吻了少夫人,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后来,少夫人被人带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 数来数去,敢这么做的人不外乎是一个陆恪宸,除了他当真再不会有谁。 “那,大少爷,用不用我找人警告他一下?我保证不会出事。” 给李家办事的人都知道,大少爷最厌恶的就是武力解决,或是用黑道的手段对付人,所以,电话里的人问的极为的谨慎,小心。 “有其它的人看见了吗?” “没有,桩子的酒店里很干净,没有帮派里的人,我也看了,没有狗仔。” “好,我知道了。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明天下午到老宅等我。” “好的,我知道了,大少爷,您还有事吩咐吗?” “没有了,你辛苦了。” 只怕这个陆恪宸当真不会好过,电话里,李昶安并没有对另一端的那个人说,做还是不做,这个分寸想来他是会把握好了的。 自己的未婚妻在他家自家的地盘上出了事,于他的颜面,的确是有些难堪,只是他没想到,邵昊天的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在台湾这个属于李家的地方,明目张胆的带着方凝,去见人。 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真的是没有拿他当一回事呢。 “少爷,前面出了车祸了,可能您要下来走过去了。” 司机回过头,对李昶安说道。 “大少爷,我看着前面的车眼熟,像是桩子的那辆VOLVO。” “是吗?” 李昶安抬手示意他要下车,司机立即下车给他打开了车门。 “把车开回到我那去,我自己走走。” 为了见母亲,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范思哲的深蓝色的银丝纹的西装,样式略显夸张,只是穿在他的身上,配上他成熟稳重的气质,再加上他这张在台湾已经几乎是家喻户晓的英俊的脸。 李昶安才刚走下车,就有一些行人认出了他。 有冲着他挥手的,有一两个人还笑着对他说。 “回台湾了?” 他略略的颔首示意了一下,右手极随意的插在了裤袋里,左手掐着银框的墨镜,顺着方向,向前面走了过去。 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就走到了车祸的路口。 伫足望去,看到陆恪宸已经从出租车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没有行李,正拿着钱包给出租车司机付账。 桩子和他的几个藏在人群里的手下,已经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李昶安,齐齐的向他望了过来,看他的眼角。 李昶安稳稳的把左手的墨镜挂在手上,注视了一眼陆恪宸手里的长款的古奇的钱包,忽然间就想起了,这应该是前些日子方凝买的那款,他不会认错,限量款的钱包而且在商标下方还刻着陆恪宸名字的开头的第一个字母L,那时候,他也只当无聊的看了一眼,即便是知道,也无所谓,从来没有问过她。 只是,现在他看着那个钱包着实的,是有一些碍着了他的眼。 不得不说,父亲的手下的确是有几个精明的人,他只是把眼神递了过去,便在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二十岁的黄色头发的男人,双臂上满满的是赫然的青龙的纹身,也就片刻的功夫,这个人冲过了陆恪宸的身边,抢过了他的钱包,便冲进了人群里,向远处跑了开去。 陆恪宸并不清楚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从坐着车出来就被一辆车给撞了,刚把车钱付了,却被人抢了钱包。 里面的没有多少人民币和台币,不值当他去追,所以他才愣神的功夫,那个人便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等他想起了这款皮夹是他从方凝那里讹诈来的时候,抢钱包的人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影。 陆恪宸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了烟,点燃了,不经意间侧了一下脸,竟在人群里看到了李昶安戴着一款银色边的墨镜站在人群里。 李昶安的身材有一米八七的样子,很容易被辩认出来,虽然也只是寥寥的见过三两面的样子,只是这个人陆恪宸又怎么能不记得呢。 看到李昶安站在人群后的那副装模做样的全然与他无关的旁观的表情,他便明白了出了饭店的门以后的所有的前前后后的事情。 这个外表成熟的男人,当真的又比他能好到哪里。 方凝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李昶安这个人何其的复杂,即使是陆恪宸本不屑于对其评价,还是不由得在脑子里腹语了半句,当真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陆恪宸笑了,他手里掐着烟,吸了一口,索性的转身靠在出了事的出租车的车身,一双清亮的凤眼依旧是神采飞扬丝毫不见狼狈。 过了一会儿,陆恪宸找来的朋友便是到了,这个人操着一口极流利的台湾话和已经到场了的警察还有另外的一辆车主交涉。 桩子等人见大少爷已经走了,也没有过多的再纠缠,挥手示意了一下,便也是不做计较了。 等人都散了以后,陆恪宸坐在朋友开来的宝马里,略显苦涩的笑了。 “三儿,是不是哥们这样子,让你见笑了.” …… ------------ 第四十五章,只属于我,可以吗? “给我订明天飞香港的机票,叫你们家大公子在家等我。” 方凝不可谓不生气,以至于她坐上了车,双手紧握着,一副发了狠的模样。 “知道了,方小姐。” “你再说,你成心,是不是?” 方凝坐在后座,她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散发,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柳平那张四平八稳的脸,不禁暗自生气。 “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结婚这种事对女孩子是何其的重要,大家都是希望你考虑好了,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 “那你娶我?” 方凝开口玩笑的说道。 “对了,还没见过你那位新婚的妻子呢,要不把她的照片给我看看。” 柳平结婚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他领证的那天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只字片语,只是告诉她,他结婚了。 “没带着,以后有机会。” 方凝不明白为什么柳平把结婚这件事情处理的这样的低调,据她所知,柳平结婚的时候没有摆宴席,甚至没有告诉公司的同事一声,他也是只请了一天的假,回到北京领了证,就匆匆的返回到了香港。 “她是哪儿的人?长的怎么样?” “普普通通。” 方凝明显感觉柳平不想聊,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于是,她便索性问个明白。 “怎么?结个婚这么低调,有什么不想说的?” “没有。” 柳平的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四平八稳,他平淡的目光中,似乎是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是让她看到了平静,并且是极其的平静。 “怎么回事?这么神秘?” “也不是,她只是在香港总公司做过几天的前台,后来我遇上了,觉得合适就结了。” 柳平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转了一个话题,对方凝说道。 “北京那边的办公室我按照你的喜好已经布置好了,职位是财务总监,另外我给你找了一个在投资公司做过副总,做你的助理,你看这样的安排行吗?” “你看着没有问题就行,你办事,我放心。” 方凝没有再追问下去,拿出了手机,她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了她和李昶安约定的时间,便把电话打了过去。 “我已经往回走了,路上还算是好走,估计一会儿就能到。” “好。” “那一会儿见。” 方凝到了李昶安的别墅的时候,他的那辆车就停在外面,还有一辆陆虎也停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怎么?有客人?” 看到院子里的车,她随口问侧立在她身边的管家。 “没有,那辆车也是大少爷的,一会儿要带您去见太太,路上不好走,所以把这辆车从老宅开了过来。” “噢。” 李昶安的车一向是奥迪A8那类风格的,套句流行点的词叫做低调的奢华,用她的话来说,不过就是骨子里也是个和邵昊天一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的做派罢了。 走进去,她看到李昶安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报纸,看她进来,便把报纸放在了桌上。 “在等我?” 脱了外套,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给我倒一杯红茶,要浓一点的。” “怎么样,他带你去的地方还算让你满意吗?” “还好。” 方凝感觉得出,他这句话问的极其的别扭,甚至有在给她下套的嫌疑。能说他对她在乎了吗? 还是他派人跟着她了? 对台湾她并不算了解,以前也只是在图册上看过这个宝岛的一些样子,略正了正自己的身体,方凝半侧着脸,脸上保持着极为平静的表情,问道。 “怎么,有事吗?” “没有,你开心就好。” 李昶安的眼睛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后,又重新起了他的报纸。 “楼上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先去换上,另外把首饰也戴上,半个小时以后,我和你出发去做头发。” “OK。” 方凝依据这些日子和李昶安相处的经验,她已经有够猜得出,这厮是知道了陆恪宸到台湾的事情,甚至她猜测可能他都看了某些极具有狗血的价值的照片。 但是,这又能有什么呢! 大厅广众之下,她又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他若不问,她自己又何必给他解释呢。 他曾经说过,他和她不过是要各自两个人的所求罢了。 走上楼,她打开礼服的盒子,看着里面的那件做工精良的旗袍,眼里不禁的一阵喜欢。 换上了以后,又把一套珍珠的首饰也挂在了身上。都穿戴了以后,她才发现,竟没有相配的鞋子,便赤着足走到了楼梯口,俯着身子,对在客厅里仍旧坐着看报纸的李昶安说道。 “没有鞋子怎么办?” “什么?” 李昶安起身,走到了楼梯口,看到她一双赤着的脚,才想起来,是缺少了一双配这衣服的鞋子。 他对于女人的事情,从来未曾上心过,所以也并未想到这么多。 “你昨天晚上的那双鞋呢?” 方凝这次来穿的是一双高筒的马靴,自然是配不了这套衣服。只是,记得昨天他记得她穿的是一双极漂亮的黑色款的高跟鞋,衬的她一双美腿纤细美丽。 “那是穿西式的礼服的,您这一身旗袍,我怎么穿啊。” 方凝笑着,索性靠在墙边,背靠着墙,双手环抱着,双腿交叉着,学着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的造型,落在李昶安的眼里,如冰做的人儿,又悠悠的在眉眼间又透出了她那些倨傲般的自尊。 “先对付穿着,我带你去做头,到时候你自己选,可好?” 他伸手,向前探出,素白的指间只看见那枚铂金镶钻的戒指格外的耀眼。 低头,方凝看到自己的右手的指间同款的戒指,蓦然间笑了。 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踩着黑色的羊毛地毯,走到了他的近前。 “就这么去?” 她笑着,一双手幽幽的挂在了李昶安的颈间。 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眉目间极清澈的目光,如同夜空里的星星一般,竟让李昶安一时间便坠在了里面,忘记了要回答她的问题。 不穿高跟鞋,方凝的头也只及到李昶安的下巴的位置,对他身上的这一身又一身的衣服,方凝早就已经是审美疲劳了,所以,她在意的反倒是他下巴上那些新生的胡茬。 “你今天没刮胡子?” 她自己也明白,当真是不会有这种可能,可是她伸手探到的那些在她的指腹间像是仙人掌上的小刺儿一样的黑色的胡茬,真的让她感觉有趣。 “新长出来的。”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到他的眼前。 不轻不重的手指间,有一丝凉意混杂着不一样的另外的一些他不一样的情绪,此刻都落在了方凝的眼里。 “噢。” 她的言语被覆盖到了她唇上的吻,掩盖了声音。 此刻,他的怀抱如山一般的安稳,似乎是注定了的要在这里等着她,摊上去的一瞬间,她的心头就那么莫名的像是有叹息的声音,却又安然宁静的在他的怀里感觉到自己心绪的平和。 昨夜,没有他的怀抱,她睡的并不好,几粒药片下去,她也只是昏噩间的睡了过去,梦里纠结着的都是她周糟的人,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形,只是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眉头和额角都是冷冷的汗珠。 像是,他的怀抱当真是叫她上了瘾。 片刻后,她靠在他的怀抱里,被李昶安抱坐于膝头,在这么感性的时候,她也就随口般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问道。 “你的这里,能只属于我吗?” 方凝的声音并不温柔,压在她嗓间的是冷静的理智的问话,如同谈判。 “能吗?” 她从来没有有过要独占他的念头,而她的心里住着的人,也不是他,所以,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而对她自己,她也并没有刻意的要自己,为他做什么。 “好。” 方凝的双手此时都搭在他的右肩的肩头,他淡漠的眼睛没有变,只是在看到了她的那双手的时候,停驻了片刻,手扣着她的腰。 “在台湾,你也要收敛一些,可以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据他所知方凝除了一个陆恪宸便再无其它的朋友,而且陆恪宸已经离开了台湾,他又怎么会唐突的说了这些,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李昶安拥着方凝,当他对上了方凝那双明媚的眼神,见她的脸上没有不悦。 “好,算是交换吗?” “可以。” “那好。” ------------ 第四十六章,如此美丽的一个夜晚..... 李昶安怀抱着方凝,手微微的用力,怀抱着她,徐步向前。 他的生命是寂寞的,即便是有几个弟弟和妹妹,也从来和他是不亲的,更是未曾有过相互间的拥抱。 他的父亲,亦从未拥抱过他。在他还小的时候,李昶安只记得自己是惧怕父亲的,怕他的拐杖,极怕;母亲也未曾拥抱过他,唯一的亲近也只不过是他过生日的时候,在她那里,他会得到的一年一件的礼物罢了。 成年后,女人是父亲送给他的玩物,是想要讨好他的人送他的或是娇艳或是性感的礼物。 方凝是他计划中便要娶来作为他的妻子的人选之一,却没有想到,那个夜晚里如冰妖一般的女人,竟会是方凝。 是命中的缘分? 还是,她原本就该是属于他的? 在他的别墅的门外,有记者的长枪短炮,是他所默许的,否则这些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略侧了一下手,把她的身体护在他的怀抱里,只朝着记者的方向露出了她漂亮的一头乌黑浓墨的长发,其余的,他都遮在了自己宽大的怀抱中。 “怎么,抱不动了?” 方凝环抱着他的脖颈,取笑着的对李昶安说道。 “看来,你还是需要多锻炼。” “是吗?” 他示意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把方凝安稳的放在了车里以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李昶安从前侧绕过路虎,神态安祥,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温和的态度,任由远处的记者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才从另一面也坐了进去。 “开车吧。” 方凝做头发和选鞋并没有花去多少的时间,只是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你妈妈住在这里?” 窗外的夜色里,她听见一阵隐约的钟声,抬眼望去,在眼前赫然是一座仍旧是青郁的颜色的山峰。 接近了冬季,这样的颜色,纵然是在台湾也是极难得的。 拾阶而上,青石的路面的两旁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草,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样子,她和李昶安便走到了龙山寺的山门之前。 一路上他都没有和她说话,几次她开口问的问题,他也都没有回答她。 龙山寺这座庙宇极其的雄伟,柱角墙边都透着历史的印记。迈入山门后,或是石柱,或是石壁上的雕刻都极其的古朴浑厚。再穿过了大殿,再向后走,约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当她已经断定了他已经领着她走出了龙山寺以后,在东侧门再向下,绕过了杂草丛生间铺成的大块的青石铺成的蜿蜒的小路,迎面是一个曲折通幽的在月光下透体散着细!腻的白色的光芒的玉石九曲的窄桥,在桥下栽种着荷花,已经破败了的残荷,仍旧是那般的美丽,在池塘的不远处生长着几丛浓密的芦苇,在芦苇丛间有一两朵黄色和粉白色的花,在月光下,更是别具特色。 过了小桥以后,便看见一个对开的样式极为古朴的朱红色的木门,此时虚掩着,门环已经发了锈,上面雕的是一瓣莲花的图案。 这里的环境当真是极为的幽静。 抬腿迈过了木制的极高的门槛,走进去只见一个影壁,上面没有雕琢图案,整壁的石刻仔细看一眼,就能看明白上面刻的是佛教的经文。转过了影壁,眼前是一个极典型的京式小四合院。 李昶安这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累了吗?” “还好!” 方凝微微的摇头,这时候,院里正房的门徐徐的打开。 方凝在夜色里,看到月光映照在一个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的女人,首先映入她的眼帘中的是这个女人手腕上一色翠绿的手镯,那袭白色的旗袍的袖口绣着的是不知名的纹理,极为繁缛的图案的勾画,只这一个细节,方凝再不用看这个女人的容貌,便已经看见了一位宛如从诗经中走出的所谓“伊人”。 “母亲。” “来了。” “这是方凝,我带她过来,上次我和您提起过她的。” “进来吧。” 夜色已经暗了,照进屋子里的黑色的大理石上,方凝随着李昶安的步子也走了进去。 方凝这时候抬头,顺着月光的光色,只注意到前面走着的女人发鬓上插着一只银白色的莲花图样的簪子。这时,老太太转过了身,老人脸上没有看到多少的皱纹和斑痕,看来是一向保养的极佳,月光下,方凝看到的是一张瓜子脸,淡眉如柳,仍旧是面容如玉。 极难让她相信,此刻坐在她的面前是一位已经七十七岁高龄的老人。 “坐吧。” 方凝迟疑着的坐在了李昶安左手边的太师椅,李昶安淡淡的开口。 “怎么不开灯?” “噢,我像是已经习惯了。巧姐,把灯给少爷打开吧。” 豁然间的明亮,方凝略侧了侧她自己的脸,片刻后才适应了过来。这时,她听见坐在正位上的那位老人,淡声问她。 “你就是方凝?” “是,伯母。” 方凝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几乎是面向了老太太,略垂着头。 “你喝什么?” 这声音里透着平稳,迂缓和宁静,方凝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 “红茶。” 方凝回答完了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紧张的,记得当初他父亲派人登门,要接她去香港,被她赶出了家门,说是让他自己来。 父亲来了,并且是如了她的愿,她才肯认了他这个亲生的父亲,那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紧张,却不知今天自己怎么对着上座的老人,便不自觉的有了紧张的情绪。 “喜欢喝什么红茶?” 方凝抬头,她实在是好奇,仔细的打量着老人。 老太太手里此刻拿着的是一个青花的茶盏,眼角扫了她一眼,任她打量着,徐徐的品了一口茶,然后,悠悠的放下,拿起桌上搁置的翡翠的珠串,轻轻捻动。 “女孩子倒极少有喜欢红茶的,你喝的是什么?” 方凝喝红茶原本就是因为她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喜欢。她不过是想着母亲,每当喝起的时候,那些浓郁的茶香里,她像是都能闻到母亲的味道。 这滋味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好受,只是她舍不得忘了那种味道。 “我也不懂什么茶叶,只是胡乱的喝。” “总是有个名头的。我这里有一些滇红的春茶,你拿去喝,可好?” “谢谢伯母。”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对她问道。 “你母亲还在吗?” “去年夏天走的,不在了。” “那你的事情是你们家谁做主?” “没有人管我,我的事情一般都是我自己拿主意。” 说完,方凝对上老太太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她说道。 “您也知道,我是私生女,认他也不过是完了我妈妈的心愿罢了。所以,我和昶安的事情,我自己有做主。” “总归是该有个长辈替你操持的,否则太不像个样子,于你也不好。” 方凝本想反驳,可是这时候说什么也都不太对,只得想了想,恭敬的对李昶安的母亲说道。 “那好,回去以后,我让我家大人来一趟。” 她故意换了一个词,虽然是有一些不恭敬,可是她着实是已经再找不到什么理由了,总不至于她要告诉老太太,我结婚的事情,我自己答应了就行了。 出了四合院以后,方凝站在小桥上,手抚着栏杆,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 李昶安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她的身侧,抬头望了一眼今晚很是明亮的月亮,心情还算愉悦,至少他感觉得出母亲对她还算满意。 “你没感觉得出来啊,我见到你妈以后,大气都没敢出一口。我告诉你,要是让那些影星,影后朝见一回你妈妈,就知道那什么叫“范”了,这气场真是着实让我难忘。” “是吗?” 李昶安这时将他插在裤袋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便自然的环上了她的腰间。 “你说你今天何苦准备这么一身衣服,让我在你妈那里丢人现眼去,你看你妈妈那范,我整个一个缩手缩脚,连那个什么巧姐端上来的茶叶我都没敢喝上一口。” “巧姐从小就跟着我母亲,这些年颠沛流离,好好坏坏都是她在侍候我母亲。这身旗袍也是我母亲交待了的。” “噢。” 李昶安把她的腰带向了他硬朗的怀抱里,然后,对她说道。 “今天她和你还说了几句话,每个月的十五我父亲的那几个女人都要早上六点半就到这里来陪我母亲读佛经,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过。可是我母亲极少和他们说话。就是我父亲来,有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两句罢了。” “那你呢?” 方凝感觉得出,李昶安和他母亲的关系的疏远,从进门到出门这母子也只说了那么一句话。 “还算好吧。” 李昶安挽着她的腰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对她说道。 “小心脚下。” 路边有路灯,延伸着,一点接连着一点的照亮了两个人向下的路。月光透过了树木和树叶的牵绊照射到地上,当真是斑驳的影子。 他并没有叫司机上来,而是让他在车上等着。 在脚下,依旧是一阶一阶的石阶,两个人都默契的沉默着,握着手,一步一步的相携着沿原路一路的走回。 所以在这个夜晚的安谧寂静中,他和她的脚步的声音,便是唯一的声响。 ------------ 第四十七章,注定了放纵的苦艾酒 李昶安把方凝送回了家以后,并没有意思要留下来坐坐,方凝也没有留他,李昶安便乘车走了。 方凝对于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满意,虽然是不愠不火的状态,但是,她要的不也就是这些吧。 这一天下来,她也是感觉自己非常的累了,佣人给她放好了热水以后,她便把自己泡在热水里,也不知佣人从哪儿弄了些鲜花,玫瑰的花瓣红的像火,百合的花蕊白的如云,蔷薇的粉便像是极艳的霞。水波潋滟中,她细腻莹润的手指,如同最精致不过的白玉。 才泡了一会儿,佣人很有节奏的敲着浴室的玻璃门。 “小姐,李先生的电话,打了两遍了,您要接吗?” “让他等会儿吧。” 方凝才说完,又觉得李昶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她说,便从浴缸里起了身,也没有擦,便穿上了浴袍,走了出去。 “给我吧。” 拿过手机,方凝又回到了浴室里,褪掉了浴袍以后,又躺回到了浴缸里,抿了一口手旁的红酒,她才缓缓的推开了手机,拨通了李昶安的电话。 “你找我?” 方凝听到他接起的声音,就对他说道。 “有事吗?” “我明天一早有个会议,要回北京,你一起走吗?” 李昶安的那一边的声音,似乎并不算是安静,她甚至能敏感的听到有重金属的摇滚的声音,虽然是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但是她就是听见了。 想来,他的身边还有其它的人在。 “不了,明天我要去香港。” 李昶安接着她的话题,问她。 “去见你大哥?” “是,见他。你妈妈不是说要见我家的大人吗,我去请去啊。”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了以后,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一时间竟没有话说,却都同时没有挂断电话。可能是今天晚上的夜色太浓了,那段月色下的漫步,让两个人的心绪都一时不算是平和。 过了片刻以后,方凝首先开口,问道。 “你到家了?” “到了。” “在做什么?” 方凝的手上沾着浴液,所以很滑,没有抓牢手里的红酒,酒汁洒在了水里,化成了一波极漂亮的颜色,在消散的时候,方凝忍不住用手拨弄了几下。 “在阳台,和你打电话。你呢?” 方凝索性并没有去捡拾浴缸里的杯子,空余的一只手撑着头,身体靠在浴缸里,直过了许久,她才回答他。 “我在浴缸里。” “噢,是吗?” 他的声音不见起伏,方凝的捉弄并没有听见她预期的效果,这时她掐指算来,两个人已经有半月有余没有亲热过了,莫不是他真的用了什么暖床的女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她升起了厌恶的感觉,像是很脏,又像是感觉自己的心口有那么一丝的委屈。便不经理智的对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媚笑着说。 “你~~想看吗?” 她这么刻意的撩动的意思,明显是带着一些她自己的恶趣味,这些声音传到李昶安的耳边,让他不禁蓦然间轻松的笑了,不带着欲#望的想像,他感觉此时和他说话的,也只过是一个淘气的小女孩罢了。 “好,你发过来吧。” 说完,李昶安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浓了,竟在自己的脑子里开始盘算这个倔强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会把照片发过来。 “好,你等着。” 再无法聊下去,方凝极潦草的和李昶安说了一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手机在她的手掌心里转了几个圈,眉眼里活动了几番以后,心里便是有了主意。 于是,在半刻钟以后,李昶安的手机收到了来自方凝的一条彩信。 当真会是她的浴照? 李昶安自是不相信方凝会开放到这种程度,她不会,就是有那么一种自信在告诉他,这张照片绝对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略等了几秒钟,手机里显现出了那张她发过来的照片- 玫瑰花的花瓣,百合的花瓣,还有粉色的一些花的花瓣,空荡荡的浴缸里还有一只烈酒的玻璃方杯。 方凝拍摄的角度极好,整张的照片看起来,不带有什么遐想的旖旎的色彩。 李昶安笑着倚着阳台的护栏,尝试着把她的这张照片保存进自己的手机里。 待李昶安把照片存放好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的屏保竟是被换成了这张照片。 微然一笑,他看着手机一角那件淡青色的旗袍。 那显然是方凝有意放在那里的。 照片里,有白色的浴缸挂着水珠,有红色的玫瑰花,有淡青色的那袭旗袍,也有他心里此刻婷婷的立着的人儿....... 方凝把照片发过去了以后,躺在床上,心中下意识的不想要吃安眠药,便找了张唱片,听起了曲子,手中还是拿着那本散文选,把才翻过的内容又读了起来。 才读到一半的时候,被她搁在手边的手机的屏幕显示出了一条短信进入。懒洋洋的放下了书,她翻身仰着头,躺在床上,把手机高举在了眼前。 “少喝烈酒。” 她常喝的是龙舌兰,想来是几次在她家里的时候,李昶安注意到了。 龙舌兰说起来有几种喝法,一种是加橙汁,再加入三四滴红石榴糖浆,搅匀,这款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墨西哥日出.而她喜欢的是另一种的喝法,那是墨西哥日落。是把红石榴糖浆换成柠檬汁。 电视里常见的是纯饮,喝的时候在手心的虎口放一点盐,备好了柠檬片,先舔盐,然后一口喝掉,最后咬柠檬片。这是陆恪宸的喝法。在她的眼里,陆恪宸饮龙舌兰的时候,便是优雅的豹子般在她的眼里,至今仍是难忘。 李昶安喝的最多的应该是Absinthe”--苦艾酒,她见过他手持着那种威士忌敞口的方杯,优雅之极,如同落日般的从容却也是一身的寂寞。 苦艾酒被称为“绿色缪斯”,苦艾脑念有致幻成分,分子结构式几乎等同于大~~麻,因此这种酒曾诱发了梵高离奇的自杀,诗人魏尔伦曲折的情杀,苦艾酒的寓意是无限的迷幻和放纵。只是在他的手间,方凝感觉那乳白色的含着冰的苦艾,让她看到了李昶安的真实的一面! 在大仲马的笔下,基督山伯爵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关于苦艾酒的独白:你切勿浅尝一次就停下来,象对其他一切事物一样,我们的感官对于任何新事物的印象,不论是温和的还是猛烈的,悲哀的还是愉悦的,一定得尝试了多次以后才会去习惯。人类的天性同这种圣物必须做一番争斗,在这一场斗争中,天性注定会被克服。 这便是她眼里的李昶安! 她未来的丈夫! 一个冷漠如冰的男人! ------------ 第四十八章,蛇蝎 “大哥,查到了。” 在台湾的台南的一家只有着几家包房的KTV里,泰芙蓉穿着一身金黄色紧身的皮裤,皮衣,坐在沙发里。 她的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粉钻的戒指,手指间里挟着一只古巴雪茄。 原来就是有一些晦暗的包房的灯光下,烟雾笼罩里,门口的人几乎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只能是确定的看到了泰芙蓉总是戴着的这一枚大钻石戒指,开口说道。 “大陆那边的地兄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李天霖派人传话给大头D的,让他把您给招出来。” “怎么会?” “熊个~~的” 有一个十几岁的穿着花削的女孩,就从一个男人的怀里猛的站了起来,开口嚷道。 “剁了他去!” 一时间,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泰语和广东话,反倒是泰芙蓉没有反应,年轻漂亮的脸上,依然极纯净的一双明眸,如果不是她此时掐在指间的雪茄,还有她嘴角露出来的阴恨,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于四个月前已经被列为国际武警的B级通缉犯。 “安静,听大哥怎么说?” 她身边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因为秃顶所以格外的显眼,他抬起手,在烟气的笼罩里,仍然看得极清楚,他右手明显是缺少了无名指和尾指。 “看来,老爷子是听了李昶安的话了。这李昶安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竟让他能如此的用心,不惜得罪您父亲,小姐可要想好了我们下一步怎么走了。” “*帮的门规第一条就是,不许卖白面,违者剁双手双脚,去找人替我帮李老爷子把这个事给执行了。既然知道了是他让我不好过,我也要孝敬孝敬那个老家伙!” “大哥,可能有点难。” 刚才进门汇报的人,低着头,脚下明显打起了哆嗦的说到。 “那人被送进了*城监狱,那里根本没有咱们的兄弟和朋友,关的都是大陆的当官的,进不去啊。” “噢,是吗?” 泰芙蓉明显这一阵在台湾过的并不如意,她感觉她几乎是被困在了这个岛上,无论从哪里出,走明道还是暗路,这一阵竟都走不掉。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到原因,也竟没有想到,以前对她和气有嘉的这个老东西竟然会用这么狠的一着。 只是,在那天的宴会上,她就感觉出了老爷子的几个女人对她的敷衍,即使是热情,可是当她问到那个女人的时候,竟都齐口闭了嘴。 以此处处迹象,在李天霖的地盘上,看来这个老爷子对她的确用心的款待了。 在那天的宴会上,李昶安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即使是她远比他怀里的女人要漂亮上十倍,他都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不过就是邵家的私生女了,怎么又比得上她呢! 偏偏李昶安把那个女人保护的极紧,几乎是风雨不透,让她即使是安排好了人,都无处下手。 “我让你找的人手怎么样,找到了吗?” 泰芙蓉摁熄了手里的雪茄,一时没有再理会门口的人,对坐在她身边的秃顶的男人说到。 “价钱可以商量。” “你也知道,李昶安把她看的极紧,台东的四个大佬都被他请去喝茶了,这里的人我们是用不上了,至于欧洲那边的人,我还没搭上线,要不不动,要动就要一次做得干净了,否则不但干不掉那个女人,恐怕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没关系,我有耐心等。” 从十九岁,她就认谁了李昶安,不因为他的英俊,当然也不是为了他的脾气秉性的沉稳。要男人,她泰芙蓉随手就能抓来十个八个的,她要的是李昶安脚踩黑白两道的关系,尤其是三年来,李昶安是她第二个吃不下嘴的男人。 “要不,我们从李悦安那里下手?” “他?算了,难下手的我才喜欢,而李昶安,我是至在必得!” 泰芙蓉在黑暗里高昂着头,那双冒似纯净的目光里透着野性。 “不过就是张面皮罢了,既然,他不喜欢,我就换了!” 摸着自己的红唇,泰芙蓉笑着,这时她的拇指已经被她自己咬在了齿间,至到鲜血从她的手指下,滴落到了地上。 “让你查的那个男人呢?” “查~~查到了。” 门口的男人明显是害怕她,声音颤抖着的对她说道。 “他叫陆恪,今年27岁,男性,河北秦皇岛人,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 “其它的呢?” 泰芙蓉想听的不是这些通行证上的内容,狠狠的把眼前的酒瓶直接砸到了那人的身上。 “没查到,就这些,他根本没有其它的资料可查,查不到。不过,不过,大哥,他当时从香港中转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叫刘娇,我们查到了在北京的一家高尔夫会所做经理,她现在人还在香港,这是她的资料。” “**的,我要个女人的资料做什么,我要的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资料,我没说明白是吗?” 泰芙蓉这时候已经起身,走到门口的男人的近前,抬着纤细的手,食指微翘,像是指着男人的样子,只向那个男人的颈间了过去。 “三小姐。” 秃顶的男人走上前,从她的身后按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像是把什么东西也按在了他的掌心里。 片刻间,落在地上几滴鲜血,秃顶并未在意,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便向后退去。 泰芙蓉听完这个男人说的话,略沉了沉,看来那个狐狸精倒是有些手段,勾搭上的几个男人都是非富即贵,过了一会儿,她左手挥了挥,说。 “滚。” 转过身,她对暗处的秃顶的男人说道。 “三指,安排韩国整容的医生,做好准备。” ------------ 第四十九章,无处可逃 “怎么,你就这么欢迎我?” 当方凝踏进邵昊天的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他一脸怒容的盯着柳无双,地上散落着几支签字笔和办公的文具,一件青花的笔筒已经被人摔的粉碎。 邵昊天见她进来了,又极深的看了一眼柳无双后,对她说。 “你出去吧。你说不说对我都不重要了。” 柳无双走出去以后,方凝坐到了邵昊天那张豪华的红木办公桌的对面。 “现在轮到我了?” “你什么意思?” 邵昊天显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上带着遮盖不住的不耐的表情问她。 “见完家长了?” “你把柳平和陆恪宸弄过去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 邵昊天笑着对她说道。 “难得陆恪宸有求于我,我又怎么好不答应呢。” “你,” 方凝懒得对他在言语上分辩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她的眼里,他却十足十的只是一个被金钱浸泡透了的冷血的商人,足有十几秒的样子。 “不要有下一次,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当她俯视着邵昊天的时候,眼睛里仍是残留着愠怒。 “跟你们家老爷子说,如果有空的话带着你母亲,去一趟台湾。有劳了。请原话转答,谢谢。”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见爸爸,他在香港。” 方凝双手此时撑着身体,略向前探着。接过邵昊天的话。 “我再纠正你一次,我的爸爸已经入土这安了,他在北京,他的名字叫方援朝。” “你别走,坐下。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邵昊天这时候发现,今天他的头极疼。 让秘书送了一杯红茶进来,他亲自端着放在了方凝的面前,才对她说。 “你不觉得你是个极其别扭的女人吗。” 方凝显然是并不打算理睬他,只是一味的看着地面上打碎了的笔筒。 “还有什么训示吗?没有了的话我要回北京了,我要赶飞机。” “我和你一起坐,坐爸爸的专机。” 邵昊天对她接着解释到。 “你不是认识陆恪宸的父亲吗,听说你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给我引荐一下。” “这就是你的目的?” 方凝皱眉问他。 “你想做什么?” “有个计划我和要陆恪宸合作,并没有什么大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方凝从来都明白,在生意上,邵昊天从来就是只认钱不认人的,这是天经在仪的理由,方凝却从他有眼睛里看出了其它的一些东西。 “好,我索性告诉你。我在昨天已经买下了李昶安买下来的那块地旁边的a地块。” 虽然,对房地产她并不了解,但是她知道李昶安买下来的那个地块是想投资做一个‘电子元器件的工业区。 “你打算拿那块地做什么,又怎么会用得上陆家?” “你到是问得真仔细。” 邵昊天把她手里的一个开发案推到了她面前。 “这也是你到北京以后的主要工作,帮我筹建一个东北亚最大的奢侈品商圈。” “什么?” 如果他的商圈计划能够写入了北京城的远景开发的话,那么,李昶安的那块地迟早会被政府收回,统一规划,或是用于开发市政公路,因为要进入入北京的城区中心,就必须要从李昶安的那块地的通过。如果,李昶安想改用手头的地块,做商业用途的话,几乎是不具备什么发展空间,那块地的面积有限。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她接着又说道。 “你是成心的是吧。” “我的妹妹,你看一下计划书,几百亿的投资,我会拿来开玩笑吗?” “你,” 方凝一时间没有了任何的主意,此时她的头脑里几近空白。 “他知道吗?” 邵昊天这时定定的看了她片刻,说。 “你先告诉我,你确定你要嫁给他,非他不嫁是吗?” “是。” 方凝这时也发了狠,一脸的怒气冲冲的看着此刻坦然的端坐在那里的邵昊天,看着他眉眼里,那真有似狐狸一般的笑容。 “好,那我告诉你,他昨天晚上赶到北京,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是想要什么,我手里的投份?” 她不得不做如此的猜测,因为一直以来,这是邵昊天最感兴趣的,也是她唯一的砝码。 “如果我说是,你给吗?” 邵昊天从她手掌心里扯出了那个方案卷宗。 叫来了娃娃以后,邵昊天说道。 “给小姐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北京。” 邵昊天这时走到了她的近前,对方凝说道。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 方凝知道说是由她来引荐,不过只是一种说辞,比起陆恪宸的那枚软箭,邵昊天的这一招才是釜底抽薪。 原来,邵昊天只不过是在香港等她入套罢了。 ------------ 第五十章,把她还给我! 陆恪宸在北京的西郊有一个老窝,是一家面积只有二百多平米的茶餐厅,名字叫“格调餐吧”。里面布置的极为西式,当时请的是一位香港和著名设计师,统一用的是黑白两色的格调,从窗帘布艺再到餐盘,纸盒。 这家餐厅的名字,当初还是他让方凝起的。 “怎么有时间找我?” 陆恪宸此时脸上露着冷笑,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质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v字领的薄衫,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裤,一双长筒的马靴,手里摆弄着一件沉香的把件,翘着腿,脸上一副极为敷衍的样子。 “还你。” 李昶安把那个他从台湾带过来的钱夹拿了出来,推到陆恪宸面前。 “你就为了这个?” 陆恪宸的食指戴着一枚铂金的戒圈,他极轻的用指尖夹起,随手就丢在了垃圾筒里,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双凤眼睨着,冷冷的故作挑衅的对着李昶安,拍了拍手,像是要拂去什么灰尘一样。 “没事了吧。” 陆恪宸这时候又笑了,眉目间透着一股子的狠意。 李昶安看着对面的陆恪宸,心中一闪念间的思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和方凝的情份到底是有多少,方凝对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喜欢? 即便是他不刻意的注意,不经意间这两个人间的纠葛也会突然间,非常碍眼的出现在他的周围。 对于这么一个对自己的未婚妻纠缠不清的男人,李昶安心里怎么会自在坦荡里。 只是在商言商,对陆恪宸的轻慢,嚣张的态度,他并未表现出过多情绪,目光仍旧安稳如山岳,并无波折。 “我听说你有兴趣和邵氏合作开发a地块。” “是,又怎么样。” 对于生意,陆恪宸其实都是不怎么在意,如果不是一帮的朋友和哥们,他早就把那家公司关门大吉了。 他也并未用过家里的关系,他所做过的也不过就是一起左手进,右手出的转手的生意。 只是李昶安投到的地块旁边不远的那块C地块,在前年他就是屯在了手里,为的也不过是那块地皮,着实的是奇货可居。 现在,邵氏拿下了勾连着,他和李昶安投下的两个地块,看情形竟像是邵昊天是有意在为难这个未来的妹夫。 “我希望能有机会与你合作。” “噢?你还有流动资金吗,据我所知,你现在在四家银行的货款已经到了三个亿,莫非,你是要用你家老头子手里的钱,和我来买地。” “不,我手里还有邵氏的股份,我想在任何一家的银行,都能做抵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肯卖地给我。你曾经报过的价格是一亿八千万,我可以给你二亿四千万。” 李昶安的价格应该说已经是足够的丰厚,可是偏偏陆恪宸在意的并不是钱和每平米的数字,这时候,在他的心里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你,把她还给我。” 当初,在投这个地块的时候,李昶安如果不是再没有其它的方案可用,他也不会和陆恪宸争这一块地。陆恪宸在大陆,无论是官方的还是商界的都有极深厚的关系和背景。 其一,那块地李昶安是背水一战,已经没有再让他犹豫的时间。 其二,方凝在最初,李昶安也只不过是以为就是一场男女之间的情场里的追逐罢了,没想到,这两个人是真的把彼此搁在了心里。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李昶安其实明白,自己在陆恪宸手里得到方凝,几乎是毫无可能。 现在,看来从陆恪宸这里,他已经得不到什么了,而且,显然陆恪宸是在有意的为难他,给他难堪。 李昶安点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凌厉的目光里透着冷意。 “你说,可能吗。而且,她就这么由得你轻贱?” 李昶安这时左手搭在桌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立即刺痛了陆恪宸的眼睛。陆恪宸愣愣的盯了他指间的那枚戒指,目光中一时间混乱的搅动过太多的情绪。压抑在他的胸口,挤压的情感硬生生的拧疼了心。 他感觉自己的眼前,现在也只余下李昶安指间的那枚戒指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别跟我这玩清高,李昶安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没有了方凝你不会寂寞到哪里去,我只要你把她还给我,其它条件免谈。” 陆恪宸根本不相信,李昶安会对这个条件不动心,所以,在他的眼里,此刻最想看到的不过就是李昶安的挣扎罢了,可是,李昶安偏就稳当,当的坐在那,连眉梢都未挑起一下。 “她,我不会交换。” 李昶安摁熄了雪茄,面目平和的对陆恪宸说。 “那么,再见。” 说完了便站起身。 就在这时,陆恪宸的手机响起一阵方凝说话的声音,平仄分明淡如烟雨的声音。 “陆恪宸,接电话。陆恪宸,请接电话。” 陆恪宸几乎是倾刻间,便恢复了春色,推开手机,也只是几秒钟以后,便又阖上了电话。 “她回北京了,让我去机场接她。” 方凝在电话里,其实只是告诉他,她已经到了机场,让他在老地方等她。 陆恪宸绕过了自己眼前此刻十分碍眼的男人,几步便走到柜台前,让经理把此时停在餐厅的外面的那辆和她一色的宝马小跑的车钥匙拿给他。 此时,李昶安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西装,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 第五十一章,伤了她,他怎么舍得 她还是一个人独自的回到了北京,没有等邵昊天的所谓的私人的飞机。那终究是他的世界,而并不是她的。 她想,终有一天,就连她手中仅有的这一点她都要放手,留恋吗?权势?金缕玉衣?浮华于世的权力和那些被金钱堆砌起来的欲望,她要来又有何用?她的身体已经很冷了,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完全能让她信任的朋友或者家人,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就让她在未来的那么一天,还自己一个自由,心就了无牵挂了。 在那家她已经是十分熟识了的餐厅里,方凝仍旧是坐在她时常坐的位置。以前,在这里坐下了的时候,在坐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对陆恪宸是有怨的,对刘娇是有妒的,她的心曾经是那满满的苦,吞吐不出,只能是苦着自己。 如今,已经可以说是物是人非,时光匆匆,尽管当时是那么的痛,到现在也终是有五百多个日子过去了。 时间,并没有让她的伤痛再多上一分的疼。 今天的红酒泛着苦味,极像是已经过了味的样子,方凝正拧着眉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了陆恪宸已经从那辆招摇的红色的宝马小跑里走了出来。 他的颈上围着一条黑白灰相间的毛围巾,一身的黑色装束,落在她的眼里,即便是有那么多已经说不清楚的过往,还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会儿,在心中暗自的叹息,真的是极其的英俊呢。 陆恪宸走到了她的近前,拉开座椅。 “回来了?” “你想吃什么?” 方凝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便问他。 “还是黑椒牛排?” 陆恪宸坐下来,扫了一眼她的那只酒杯,也没问她,就拿到了自己的嘴边。 “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呢,喝什么酒啊。” 方凝伸手想要从他的手里把酒杯拿下来,只是当她的手搭到他手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陆恪宸已经剩余的那半杯红酒喝了个干净。 “不用,我没事。” 拂开她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他看着她指间的那枚钻石的戒指,感觉是那么的碍眼。他本以为,看到了李昶安手上的那只,他就不会再有更能让他疼上一分的感觉了。 可是,偏就是刮过了他的指的钻石,让他只觉得他的心已经没有跳动的力气,垂死并且不想挣扎了。 方凝注意到陆恪宸的眼睛是落在了她的右手的无名指上,静静的把手搭在了桌面,她略微的沉吟了片刻,既然这一切早已经是注定了要发展到什么样的方向,至少在她将要面对的厮杀里,她不希望看到陆恪宸。 “能答应我,不和邵昊天合作吗?” 她是那么了解陆恪宸,他根本不是真的在意那间公司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他的心思也从来不曾在公司的发展和前途上,所以,她的要求对他,应该并不过分。 ”这是你对我的要求?“ 陆恪宸眼里的眸色这个时候极深,暗黑如乌云,他把目光转向了方凝的眼睛,唇角微扬着,似笑非笑的对着她。 ”这就是你着急见我的目的?“ ”我不希望你参与其间,无论输赢得到好处的人都不会是你,不是吗?“ ”谁也不会嫌钱扎手。“ 他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红酒,少半杯的样子,执在他的指间,掐着高脚杯的脚座在眼前摇晃着,一以眼也透过了杯子,看着她。 他的那双眼睛里有太多不加掩藏的情绪,有愠怒,有深情,有执着,有迷惘,有欲!望,有强自忍耐的暴躁。 ”何必呢?恪宸,纠缠在他们之间,对你的好处真的不多。“ 方凝只能是劝他,却不想再看那地双眼睛,不想看他透过了酒红色的酒汁,那双像是血一样红的目光。 ”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可好?“ ”好,怎么会好。“ 陆恪宸这时候把他手里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一阵的响动,好在现在已经是过了吃饭的时候,餐厅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方凝并没有去拦他,只是低垂着头,叉起一块已经被她自己切碎了的牛肉,填入了口中,只是一时间,又是吞咽不得。 ”方凝,只要你把你手上的那枚戒指脱了,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纵然是到了今天的地步,纵使在台湾他被人如狗一样戏耍了,他陆恪宸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他都忍了下来,是因为,他舍不得转向就走,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他舍不得,一想到要真的再无瓜葛,他的心就该死的疼,像是被谁用刀子在绞杀着。 ”你,“ 陆恪宸一时间把他要说的话又吞回到了肚子里,伤了她,他又怎么舍得。 ”方凝,他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嫁给他?为什么就不能回头?那么多年的过去,那么好的一个缘分,你就真的忍心放手?说放下就放下,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恨?“ 方凝真心的对他笑了,笑容里夹杂着凄苦的自嘲的味道。 ”我真的不恨你,过去就是过去了,恪宸,我真的,不会,回头。“ 她一字一顿,纵然是知道这一字一句,哪怕是一个语气,都是在伤害坐在她的对面的多年的玩伴,朋友,甚至是深深的恋过的男人,只是,这些话,她不能不说。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把我和你的友谊到最后,都挥霍净了,到时候,你和我,就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了。“ 她要哭了,眼底已经是苦苦的涩感,看着陆恪宸,她的眼神涩涩的疼着,为了这个如今仍旧是在她的心底里的男人,虽不再动情,只是那份心疼,依然让她疼的甚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指袖离去,在这个时候,她做的,能做到的也只是这些。 她不想再逼自己。 成或是不成,就让这个世界去约定吧,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再伤害他一分了,即使是不再爱了,她对他,也竟从来未曾有过恨。 ------------ 第五十二章,占有! 夜色,永远是这般安静的,即便是下着雪,已经暗黑了的天里,也听不见什么多出来的声音,有的也只是脚步踩在薄薄的一层积了雪的地上的,吱吱的细响。 在台湾是不会有这样的天气的,寒风打在脸上,不是夹着水气的阴寒的潮湿,而是那么一种凛冽如罡风般硬硬的拍打着脸。 打开了房门,房间里竟传出了一阵的糯香的味道,像是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李昶安并未在房间里搜寻她的身影,他默然的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换上。 “李先生!” 他抬头,见是方凝的保镖,李昶安一想便知,是方凝让他上来的,便也没做其它的计较,点了点头,对他说。 “坐吧。” 走到饮水机边,他拿起他自己常用的那只杯子,才刚接上水,方凝就在他身后说。 “回来了。” “嗯。” 李昶安不回头,滚烫的杯子在他冰凉的手里,寒气四散的手指紧握杯子,一言不发。 “小姐,我下去了。” “不用,我已经做完了,坐吧,外面天冷,今天你就回去吧,我不会再出去了,明天下午三点半到公司总部的门口等我,柳平会告诉你地址。” 方凝指着厨房里的两只红花白瓷的饭碗,对他说。 “你把那两个碗端上来吧。” 说完,她自顾自的走进了洗手间,就着温水,细细的洗净了自己的手,才又走回到厨房,拿出了另外的一只碗,把她刚才煮的元宵,盛了一碗,端到了饭桌上。 她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李昶安的身影,方凝便起步向他的卧室走去。 推开了门,李昶安已经换过了衣服,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闲裤,上身只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圆领T恤。 “我进来了。” 方凝走了两步,李昶安背对着她,此时,他正看着窗外的已经变成了鹅毛状的飞雪,对李昶安说道。 “怎么了?” “没有。” 李昶安仍旧背对着她,摇了摇头,把刚才一进门的时候,真的知道,她在这里,等她,而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般离他而去的失态都遮掩干净了,才转回身,看着方凝。 “有一些累了。” “是吗?” 方凝这一天又何尝过得轻松。 她极安静的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把和邵昊天还有陆恪宸之间的事情说出来,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开口。 “我煮了几个元宵,你吃吗?” ”过一会儿。“ ”那好。“ 方凝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把他的卧室的门,关上。 客厅里,早就不见了保镖的影子,方凝也不介意,坐在位置上,把自己的那碗元宵拿近了些。 这是极好的元宵,也是她就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时常在她没有胃口吃饭的时候,会买来几个,煮给她吃。 现在,她极不开心,却只能自己弄给自己吃。 想着,想着愈发的觉得没有胃口,所以也只吃了一个元宵,便再也吃不下了。 这时候,李昶安走到了她的近前,也坐了下来。 方凝没有说话,摆弄着手中的瓷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 从一进门她就没有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什么情绪,相处的日子久了,她知道,对坐着的这个男人的情绪,从来都沉得极深,想要挖掘,需要的是极大的耐心还有勇气,而这些,她此刻都没有。 和方凝相片的日子久了,李昶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不安还有疲累。 方凝其实本就是一个难猜的女人,甚至是看起来有一分像是他的冷漠的眼,但是,在他的眼里,她真的并不难懂。 ”过来。“ 终于,在许久的安谧以后,他的声音响起。 方凝抬起头,略有不解。 这时,房间安静的出奇,他看着方凝,说不上来是什么神情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眼光平静。 方凝起身走到他的近前,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这时候她已经极累了,所有的能思考的前因后果,在她的脑子里现在都已经停摆了,她打算明天就去跟邵昊天说,那些股份她不要了,而李昶安她不打算嫁了。 嫁李昶安,她为的全是想要为了她心里可怜的母亲要一个说法,而邵氏的股份在她的手里,也不过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一个筹码。 可是,现在,如果再走下去,她知道那是要伤了陆恪宸,伤了李昶安,最后,伤的最深的就是她。 因为,无论邵昊天最后赢了还是输了,李昶安最后能不能实现他的目的,陆恪宸又在这一滩混水里如何的掺和,她的婚姻都会解体,而陆恪宸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的。 与其到时候孑然一身,莫不如此刻她就放弃,还自己一个洒脱。所以,今晚她到这里,是想对李昶安说,算了吧。 李昶安牵过她的手,把她安坐在他的怀抱里。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在李昶安看来,邵氏和陆恪宸对他算是一种麻烦,但是这并不足矣真的就让他不复翻身的压死了他。 ”方凝,“ 他看着方凝眼里的落寞的情绪,对她说道。 ”男人间的事情,你不用想太多,明天你该去邵氏上班,就去。我也要过去,说是要宣布你的任命,晚一些还有一个小型的宴会,穿得漂亮点,还有,“ 他执着手,吻了一下她指间的戒指。 ”一切有我,你不需要多想什么。“ 方凝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极差,是李昶安认识她以来,最差的一次。甚至是,他在握上了她的手的一霎那间,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她的心里那些久藏着的懦弱的情绪。 终究是一个女人,再过坚强,在这时候,她竟不知道怎么样的选择了。 李昶安不得不说,此刻他的心中是有一些愉悦的滋味的。因为,在方凝的天平里,他感觉到,他并不比邵昊天和陆恪宸的份量来得轻。 所以,她才会这般的犹豫不决,不是吗? 不知觉间,在李昶安心头压抑着的不快,一时间也消散尽了。 他执起勺子,在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粒元宵,送到了她的唇边。 ”吃吧,都凉了。“ 他不是个温柔的男人,更不曾对她有多少的浪漫,至少两个人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对她温柔以对。 咽下了以后,方凝的眼里硬生生的落了一滴眼泪,随着元宵也咽了下去。 ”才这么点事,你就想不开了,让我说你什么好。“ 李昶安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头,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勺。 ”和你说一个秘密,在我上的时候,二娘和三娘都曾经在我的饮食里下过毒,只是份量极小,不足矣一次把我毒死。那时候我养了二十几条金鱼,肥肥胖胖的,游起来的样子蠢透了,但是,从我喂它们我吃的面包以后,它们陆续续的都死了,一个也没有剩下。后来,我病了,住进了医院,胃出血,肾衰竭。那时候,我想着,如果我妈妈能下山来看我一眼,我就谁也不恨了。可是,没有,她没有来。我父亲怕她伤心,怕她难过,瞒下了所有的消息。“ 李昶安的声音暗暗的含着嘶哑,传入了方凝的耳朵里的时候,和着他的沉稳的心跳,莫名的带着安了心的声线,安抚着她。 ”你看,至少还没有糟到那种状况。在商言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夹在我和他们之间,安心的等着做我的新娘,其它的一切有我。“ "所以,以前我煮的饭菜,你才吃的很少?" 方凝的眼睛瞪得极大,双手这时候拢着,抬高李昶安的眼睛,两个人近在咫尺间的,相互对视着。 ”是。“ ”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 方凝的唇这时候离他的唇极近,兴许是因为要看清楚他眼睛里的视线,所以两个人贴的极近,扶着她的腰,有意识的再靠近了一些,似乎是陌生的,又是那么熟悉的感觉,在两个人间,脉脉的流动。 他吸着气,感觉自己的胸口有那么一丝的甜蜜和冲动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被这一刻的气氛打动了,便是随着这样的感觉,让他吻了下去。 扫过了她的唇,打动的却是他自己的心。 也许,原就不必要求生死相许的深情,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想要和她一起面对未来的生活,他愿意,也希望能够和她一起。 方凝伸着手,按在他的胸口,感觉着他在自己的唇上留连着的轻吻,不一样的温柔的接触的感觉,她听到了他的胸口咚咚的心跳声,和自己喃喃的喘息着的声音混和在了一起...... 像是在不经意间,李昶安抚着她的颈的手指撕裂了她的棉质的上衣的领口。 ”什么质量,怎么会是这样?“ 男人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神采,他说着的时候,方凝眼见着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了被撕裂的边缘,像是微微用力,她的耳边便是听见一声极响的撕裂的声音,松动了理智,让她的心口一紧,像是被他已经死死的攥住了,无法再呼吸。 这并不是浪漫的时刻,她的精神已经是太过了的倦累,所有的防备的能量都在这两天已经被她自己给消耗殆尽,再也拼凑不完整一丝的气力了。 他抱着她进了房间,进了他的房间。 他抱着她两个人一同倒在了他的那张大床上,她记得这张床的床罩和枕套还是前些时候,她在燕莎购买来的。 他被她压在了身上,她的衣服被他撕破了,挂在她的身上,落在他的眼睛里。 她的手试图在两个人间支撑出一些空间,她不想压在他的身上。 他的唇滚烫的在她的身上游移着,他的手抚着她的长发,从来没有过的安抚和触摸的温柔和浪漫。 她想要咬他的肩头,咬到的位置是他的胸口那些细密如钢铁般的肌肉。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从紧绷再到放松,从压抑直到迷离...... 谁在她的耳边,追问着,不知羞耻的,不知疲倦的..... ”累了?“ ”行吗?....“ ”真的疼了?“ ”还要不要?“ 最初的那一夜,在他的怀抱里,即使是在欢爱的时候,他仍是如同谦谦君子,今夜,他的言语间仍是依旧似乎是温柔有嘉.....,可是,她感觉到,这一次,他要占有的不仅仅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感觉得到,他想要! ------------ 第五十三章,月光如水 书上有这样的一种说法--聪明女人的眼泪是哭给心爱的人看的。 可是,方凝的眼泪却总是在夜里,流给她自己的,并且总是在无人的时候。从母亲离开她的那时候起,她那些压抑在心头的苦涩的痛,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越发是让她更加的痛上一分。至到后来,陆恪宸在她心里狠狠的划下了的那一刀,让她的疼更是加上了几分,从此,像是在夜里,她常常的便是更加不能让自己安然的入睡。 她累了,那滴落在了元宵里面的眼泪,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今晚的夜极深也极黑,她仍然做不到把自己藏在这个她即将是要嫁给的男人的怀抱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她想,也许,她此生注定要是孤单了。 悄然的从床上起身,在不打扰到旁边睡着的李昶安的前提下,她又走到了客房里,在抽屉里拿出了那瓶安眠药,四片的剂量当她混着凉水喝下的时候,意识更加清醒了一分。 在他这里,她还是有能深深的睡过去的时候,只是今天夜里,她的意识里转动着的过去,现在还有太多太多的人,让她睡不着。 夜色已经是极深,远处零星能看见几盏灯光婆娑着,站在那酒红色的窗帘的后面,看着窗外的方凝,在这个已经又是注定了让她自己无法睡去的夜晚,也许,只因为那一滴眼泪,她让自己此刻便不得安宁。 也许,是因为那些纠结在她心里的纷乱。 她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吗? 在邵昊天的心里,她竟然是那般的刻薄吗? 凉薄的笑着,眼看着天边的银白色的月亮,方凝忽然有一种想法,想要喝些红酒来应眼前的凄楚的美景。 她转回身,看见李昶安穿着他那件浅灰色的睡衣,站在客房的门口。 方凝略显惊讶的开口,问道。 “怎么?” 她背对着窗,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让她在李昶安的眼里,是那般憔悴。 李昶安站在那里,隐藏在灰黑色的客厅里,全然的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问道。 “不舒服?” 这时候,他走近她,直到走到了她的对面,他的手手轻轻的抬起,触了一下她的眼角。 “我吗?没有。” 方凝摇了摇头,只是叹气。 她怎么会让自己不如意呢? 她现在拥有的是过去所没有梦想过的财富和地位,相较于以前像是如坐云端的不真实的被人仰视着,却真的是形单影只。 “你去睡吧,我自己可以。” 今夜她已经注定了要不成眠了,何必再拖累他人,方凝的指抚过她自己的头发。 微微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躲开他试探着滑向她的唇角的手指。 “我只是想找一杯酒喝。” “是吗?” 李昶安看着她,看着她那些努力支撑起来的自尊和坚强。 “用我陪你吗?” 他问她,在极近的距离里,他看着她,一双眼睛带着些微澜一样的情绪看着。 “不,当然不必。” 有人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最愚蠢的就是自尊和坚强。因为,世界不会塌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不必伪装自己会是超人,所以,自尊有时候廉价的就只有此刻,方凝在李昶安眼里看到的那一些叫做同情的东西。 可就是偏偏是他的这些情绪,像是已经开始融化着她盔甲的冰冷。 “你又睡不着?” 他像是知道她有失眠的症状,方凝不禁有些怀疑,李昶安绝对不是一个心细的男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偶尔。” 方凝刻意的保持她固有的礼貌的态度,略笑了笑,这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全数的到齐了。 “我没事,你去睡吧。” 方凝从他的身边走过,想要躲开李昶安,她极其安静的踩在他那块黑色的地毯上,悄然无声的想要走脱。 李昶安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容许她挣脱的牵着她的手,走过了一室的暗黑,直至走到了厨房的门口。 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走进厨房里,推开了冰箱,然后,她几乎是呆滞住的看着他把牛奶放进了微波炉中,让时间在滴答着的微波炉的响声里悄然的走掉。 他背对着她,宽大的背影暗黑的在她的眼底里,仍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深深的烙尽她的眼底里。 “喝吧。” 他拿着那杯牛奶,走到她的面前,抬高她的手,放进了她的手中。 “喝完了,过来。” 李昶安并不觉得今天夜里他做的事情,具有什么意义,也只是被她惊醒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回来,他也只是等着她罢了。 等得久了,难免会困乏,所以,他才会去找她。 看着她笼罩在夜光里的愣愣的发着呆,他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开口打扰她。只是看着她,直到她转回身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站了许久。 走回到了卧室,房间里极黑,床头的台灯那一点昏黄半暗的光只照得出房间里的一些影子。走到窗前,他拉开了窗帘。 于是,那些原本是在窗外的清冷的月光如水般的透了进来,落在他的眼里,如同刚刚的那个她。 ------------ 第五十四章,温度 第二天,两个人吃过了早饭后,李昶安把方凝带到了高尔夫球场。 早上的风很凉,穿过了她的风衣的袖管,窜进衣服里,引起她一阵的寒颤,感觉是那么不舒服。这时她抬眼望去,李昶安正在和几个商场的朋友,手拿着高尔夫的球杆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打完了?” 走到她的近前,李昶安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又扫过了一眼给她拿着球袋的保镖,说。 “看你刚才那几杆不怎么样。” 方凝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说。 “是不太顺。” 然后,她指着不远处的练习球道,对李昶安说道:“我过那边走走,不陪你了。” 主要,她是看那里还算是清静,没有人,说完,便自己一个人向球道走了过去。 “小姐,大公子已经到了,说是想要在开会前见到你。” “见他干什么?” 方凝挥动着球杆,不是很在意的击打着地上保镖给她准备好的高尔夫球。 “我可没兴趣参与他那些天下大事去,你告诉他,如果是他想要找陆家的什么人合作,让他自己去找吧,我这一阵比较忙,没有时间。” 这时候,方凝冲着远处的李昶安笑了笑,知道他的视线正在看着她,两个人同时挥了一下手,彼此对了一下眼神,便又各自的转开。 “小姐,大公子只说是让我告诉您,这都是为了您好。” “是吗?” 方凝接连着两杆的球打的位置都不算太好,她索性挥了挥手,示意保镖不必再往地上码球了,坐在后面的休息椅上,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他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安了心,要把我卖了。” 说完,她便拿着手里的运动饮料转了几转,双腿支着,拿起望远镜在高尔夫球场里,寻找起她的未婚夫的身影。 “你,好久没来了。” 这是刘娇工作的球场,方凝并不意外遇到她。 抬起头,在阳光里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刘娇一身标准的工作装下的身影。 “是吗?也没多久吧。” “介意我坐下来吗?” 刘娇看到方凝的保镖已经退后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束立的站在她的身后。 “方凝,你真的变了很多。” 从前,方凝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只看到她眼里那的骄傲和在女孩子的身上极少见到的果断和桀骜不驯的品性,可是现在,她的眼里首先看到的是方凝满身奢侈品,就连她现在手里的望远镜也都是二十几万的国际大牌。 “是吗?” 方凝略正了正她的身体,手里仍旧拿着望远镜,这时她正看着李昶安漂亮的挥动着球杆,在阳光下,很是潇洒的动作。 “变得多吗?” 她问得其实有多意兴阑珊,刘娇又怎么看不出来,只是这一阵陆恪宸也没有怎么过来,她需要他的消息,很久没有了,听人说,他去了台湾,听人说他最近极忙,这些也都是听人在说。 “变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是吗?” 方凝把手里的望远镜放了下去,拿起桌上的饮料,略略的沉吟了片刻,她对刘娇说。 “这是在你的眼里。” 这时,刘娇手里的对讲机响起了一阵呼叫的声音,是李昶安那几个人的位置出了问题,正在呼叫。 刘娇起身,她走到了已经停在了她近前的电瓶车的近前,复杂的眼神里,看着方凝此刻的平静的面庞,她有话想问,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问出口,便转过了头,手扶上电瓶车的扶手,上了车,向李昶安的的方向驶了过去。 方凝直到刘娇的车走远了,她才把饮料放下了,然后对站在她身后的保镖说道。 “方才她手上戴着的那块是玛迪亚?” 这款表在香港的时候,她曾经见过,是玛迪亚2010年限量款的手表,价格大致要二十一二万的样子,刘娇又怎么买得起,更或者这款表根本就是陆恪宸买给她的? 虽然,对陆恪宸她现在已经是心如止水,但凡是牵扯到了他的事情,方凝都下意识的都在刻意的回避,只是,刘娇如果已经和陆恪宸已经是狼情妾意了,她刚才眼睛里的那些失意,又是什么意思。 “是。” 方凝手抚着自己的下巴,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有些地方,不是太对,可是又找不出来让她感觉不对的地方。 “怎么了,又皱着眉?” 李昶安这时走到了她的近前,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 “没有,怎么不打了?” “那边出了点问题,过来陪你坐坐。” “谢谢。” 方凝仍是懒散的坐在遮阳伞下,身上盖着一件薄毛巾,懒得动一下。 “陪我去那边打两杆,怎么样?” 李昶安这时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对她说。 “看看你能不能赢我。” “不打,我懒得动。” 方凝这时看到了刘娇走了过来。 “李总,那边场地没有问题了,金总他们在等你过去。” “和他们说,我一会儿过去,让他们先打。” “那好,我还有其它的客户,就不在这陪您了,有事找我。” “好。” 方凝遮在帽沿下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半躬着身子和李昶安说话的刘娇,这时候,她发现,现在,看着刘娇,她的心绪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李昶安从椅子上起了身,向前走了两步,却又一下子停住了。转过身,走到方凝的身边,扯起她的手说。 “起来。” 他就这么把她几乎是强扯了起来,拉着她,向空地走去。 这片是一个初级的练习场,除了她和他并没有其它的球手,后面跟着的是方凝的保镖,给他们俩个人拿着球袋,球车也停在休息区。 “我真的懒得动。” 方凝对高尔夫并不感兴趣,当初也是为了投那些所谓的她的VIP客户的喜好,才勉强的学了那么一些初级的课程。 “你啊!” 李昶安把自己的球杆交到身后的保镖的手里,把她的身子罩在他的身下,扶着她的双手,对她说。 “你看着这个球,看好了。” 刚说完,李昶安就双手握着她的双手,一杆把球击出很远。 “看到了吗?你以前的动作太过飘了,所以才掌握不住球的方向。” “噢。” 方凝并不在意,这时候索性把她的脑袋抵在了李昶安的左侧的肩头,打着哈欠,自觉不太雅观,想抽出手遮掩,双手被李昶安牢牢的扣着。 “再来。” 李昶安球杆点地,示意保镖又放了一个,对方凝说道。 “你专心点。” “好。” 方凝仍是意识懒散,在他的怀里很暖,风都被他遮挡住了,他的前胸抵着她的后背,一阵的温暖,让她的身子也暖了起来。 “看着。” 李昶安索性的用他的下额抵着她的头,让她的视线和自己的视线重和在球杆的底端。 “把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点,什么都别想,意识集中。” “噢。” 方凝终于是从他紧握着她的双手里,把自己的左手抽了出来,揉了揉已经是困极了的眼睛,对李昶安说道。 “我看到了。” “是吗?” 李昶安明白的看到了她的意识懒散,才在嘴边笑了笑,今天凌晨她也只睡了那么一个半小时,还应该是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如果她此刻神清气爽,他反倒是觉得怪异了。 “好,那你看好了,全身要放松,现在你就把注意力盯着这个球,什么都别想,就看着球,手腕放松,别这么紧。” 两个人的脸贴着,如果不是因为李昶安着实是高出了她许久,两个人的脸颊就会完全重合在一处了。 “对,就是这样,背部放松,看着球,手腕放松,什么也别想,记得了吗?” 李昶安就这样罩着她,像是一堵坚硬的墙,还带着热气的在她的后面,让她倚靠着,方凝的意识更加的懒散,顺着他在耳边的低语,方凝看着眼睛里的球。 她的眼睛是有一些近视和散光的度数,并不是太高,只是这时候,硕大的球让她看得不算清楚,她索性眯着眼睛,认真的盯着球看,下意识里又听着李昶安的话,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的空白,再就是流窜在她周围的空气的声响,其余的再多一些什么,她也听不见。 后背依着他,半靠在他的臂弯处,意识懒散。 “就这样。” 李昶安看着自己怀里,像是一只困极了的猫一样的方凝,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扶着她的双手,一记挥杆,把球又击向了远处。 然后,就把球杆从她手里拿了出来,递到了后面的保镖的手里。 “完了?” 方凝正了正自己的身体,没了李昶安的怀抱,冷风又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意识也清醒了一分。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 第五十五章,任性的她 上了车以后,方凝反倒是清醒了。 和李昶安并排坐在后座,方凝想问他关于那块地的想法和安排,可是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便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前一阵子看的一本小说还放在那里,便侧身向李昶安西装的内衣袋掏了过去,也没有问他。 “什么?” 李昶安按住她的手,这时候正好就按在了他的胸口的位置,像是扣住了他的心跳。方凝不禁手心一热,他穿的极薄,一件衬衣下,她真的就像是能感觉得到他胸口的颤动。 “我那本书还存在你的手机里。” 方凝侧着身,向他解释,另一支手不经意间按在了他右侧的大腿。 “就在上周才下的。” “噢。” 李昶安的西装口袋里,也放了他的手机。 方凝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只是她发现他那款手机的屏幕像是更清楚。 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了手机以后,便找了个还算是舒服的姿式靠着。 他的车在路上停停走走,方凝看到精彩的地方,嘴角抿着笑容,辛苦的忍着,咬着她的领口,李昶安斜眼看过去,她的眼里此刻一片闪亮。 “笑什么呢?” 她的笑声即使是咬着唇也泄了出来,不由得让李昶安更是好奇上了一分。伸手想要拿过她手里的手机。 “不给。” 方凝正看到高兴的地方,脸上红红的笑意,像染上了朝霞。 “那就读给我听。” 李昶安此时已经把她不经意间的笑容都收在了眼底里,他的眉目间也染上了一些她的轻松。松了松眉,伸手直接让她的背靠在了他的肩头,半搂着她的样子。 方凝这时候笑了,把他的手机压在手心里,并没有还给他。方凝抬起头,眉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对他说道。 “我和你的婚礼我也要天地交融,风起云涌,大片大片的云朵在我头顶散开,流星雨这时候就下来了,当然,是在我的背后。” “还有什么?” 这是第一次,在她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婚礼的要求,以前即便是他提到的时候,她也只是答一句,我没有任何的要求。所以,从那以后,他也就索性把事情交了出去,由婚庆公司和助理去操办。 “还有吗?” 这时,李昶安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的手里,拿走了他的手机。 方凝下载到了他手机上的是一部现在非常流行的时尚爱情言情小说《失恋33天》 这时候,她正翻到了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面对一对绝配,谈婚礼现场如何如之何的事情。 李昶安倒是面不改色的看完了,并且把她没看完的下面几行字,也翻完了。才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到还倒在角落里的方凝的手里。 “你确定,你要把你自己的婚礼也折腾成这样。” “我确定。” 方凝这时候仍旧是笑着,索性就窝在他怀里不动,她仰着脸看着李昶安的脸,也仔仔细细地看着他那双此刻看起来过分漂亮的眼睛。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了极认真的口气问李昶安。 “你确定你要娶的是我,还是邵家的大小姐?” “这之间区别不大。” 李昶安岂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有我需要的,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 “利用?” 方凝坐正了身子,并未在意李昶安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神,她转而看向车窗外。 “那,合作愉快。” 她曾经希望一份爱情摆在她的面前,不需要多么奢侈的钻石点缀,她只是需要那么一个男人,在她孤单,想哭,需要人陪,偶尔歇斯底里的时候,心甘情愿的陪着她,哄着她,对她说,“方凝,不怕,有我在。” 就在今天的早上,李昶安像是做到了,他陪着她,哄着她,他对她极认真的说,我确定。她相信他的这句话,相信他的真诚度,只是,这些地都是虚幻的,在她的眼前,只是美丽的泡沫,因为,他并不爱她。一如,她也并不爱他。 她是如此的贪心,在得到了一个已经可以打到了九分的成熟的男人,只缺余了最后的一分,仍不满足!明知道,婚姻并非真的必须用爱情去建筑,在刚刚看的那本言情里,她还记得,那个王子说,用于维系婚姻的并非必须是爱情。 多么清楚的一个答案啊! 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叹息,沉重的就像是她听见了自己的生命的一声修长的长叹-沉重并且寂寞! “你是我的妻子,不会是商业的伙伴,而且,我没有打算过要离婚。” 方凝心里盘算着的主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外乎就是想着一旦各自达成了目的以后,大家各自纷飞罢了,只是,他有必要告诉她,对她,他不会放手。 “你说什么?” 方凝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告诉她这一句话,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未来还有五六十年,而且可以任他挥霍,他又凭什么如此言之凿凿的告诉她一些什么呢。 “死了你那份心思,结了婚以后,你是我的妻子,用这本书里的意思,” 李昶安的手指着,他放在了她胸口处的那个黑色的手机。 “一辈子。” “那不太长了吗?” 方凝伸手,拨开了他按在她的胸口的手。 “你会后悔的,你难道不知道,就你这种钻石级别的男主,可以引得多少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能砸死多少痴情的女人啊!你想想但凡有那么一天,你要是遇到那么一个像是花一样的,就像是林志铃那种尤物一般的女人的时候,你该多后悔你今天的这句信誓旦旦对我说过的话。” “你不相信我?” 两个人俱都是一副轻松的姿态,像是在闲聊般的风情云淡。 “相信,相信什么?” 方凝索性把话说得更透彻了。 “你说完的话,风一吹不散了,没有人做得了见证,也没有人抓得住你说的那句话,刻不到我的心里,也落不到你的心上。当你碰到一个女人的时候,它也不会像是一句咒语一样,在你的眼前,让你意识突然间的就清醒了,所以,你看,这话说过了以后,也就都散了。” “那这么说,方凝,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都做不得数?” 前排是司机和方凝的保镖,现在只当是听不见两个人的说话,外面依旧是堵在路上的车流,他和她就夹杂在其中,就像是方凝现在的心情,处在此地,被李昶安逼得进退不得。 “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 “你啊。” 李昶安只当她是在一时间的任性,纵容的把她的手重新搭在他的手里,然后两个人的戴着戒指的指间,扣合到了一处。 “在这里放我下来吧。” 方凝见车堵的厉害,就对李昶安说。 “你先去忙吧,我去燕莎转转。” 李昶安并未阻拦她,在她走出去了以后,提醒了一句。 “你别忘了下午三点的董事局会议。” ------------ 第五十六章,最后的骄傲 陆恪宸跟在方凝的后面,他的心情极其的糟糕。 在他接到刘娇的电话的时候,他其实并未想要过来找方凝。 也甚至已经是在他的心里诅咒发誓,要把方凝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给彻底的从他的心里像是扔垃圾一样,索性丢掉。 陆恪宸盯着前方的那辆奥迪,心里暗自诅咒一般的咒骂着他自己,他何曾把自己弄的现在这般的狼狈过?在车里,就在他眼前,他甚至在停停走走之间,能清楚的看见李昶安侧过身去搂她,能看见她像是依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而那两个人间那些让他憎恨的喜悦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像刺一样的让他烦燥不安。 方凝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原谅他? 在方凝走出了李昶安的车以后,看着这个和那些所谓的闺媛们并无二致的衣着,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普拉达,陆恪宸这时心头涌上来的那些不甘心,让他先前在他的心里对自己说过的狠话,更是都忘了个干净。 把车停在地面的停车场,他就这样随着方凝,跟在她的后面极远的地方,也走了进去。 看着方凝上了电梯,看着她的身影被电梯的门遮挡住以后,陆恪宸告诉他自己,算了吧。 可是,他走进去了。 像是不由自主的裹挟在人流里,跟着走了进去。 他站在自动扶梯上,这时候,他竟不知道,他是想要看到方凝,还是只是在游荡一般。 金源MAIL极大,面积只有七八个足球场的面积,迂回曲折的各色专卖店的门口,他走过了一家又一家,只是从门前走过,一家也没有走进去。 直到他已经在二楼转了一圈,他又再次踏上了自动扶梯,他一心的想要上去,想要找的是什么,他只能是让他自己含混着,只是就那么上去了。 站在上面,咬着牙关,努力的试图不让他自己多想关于方凝的一个字,只是继续游荡一般的寂寞的在三层那些卖时尚品牌的店面前走过了一圈,走过了那么一家又一家,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他用过的和那些未曾经用过的品牌店面的门。 接着是四楼,五楼,直到他走上了六楼,看着对面着电梯的那对正在巨幕里,拥抱着的男人和女人。 他笑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你会在这里吗?” 陆恪宸自言自语着,走到了售票厅前。 这时候,他听见了卖票的两个服务人员和其它的几个人在聊着什么。 “什么,不会吧。” “就是,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 “你没看见啊,那女人手上挂着的是普拉达,那叫什么,你们知道吗?普拉达的意思是女王,那气势嫉妒死我了。” “就是,刚才她买票的时候,我以为我听错了,一个人把三百个座位都买下了,天啊。” “切,你见没见过市面啊,前一阵不也有个小开包了个场,还抱着那么一大束的红玫瑰,就为追肖思思吗。” “不一样,你没见人家刚才是自己买下来,女人自己给自己买。这气势!天啊,我太崇拜了。” “至于吗!” “呵!” 陆恪宸不禁暗笑,方凝竟也和她以前眼中所鄙夷着的,她口中所谓的一群小众做了同样的一些事情,记得前些年,她过生日,他不过就是把餐厅清了场,就被她损了半年,如今,她竟然自己包了场。 是金钱真的改变了她?还是,他根本就未曾真的了解过她? “能问一下,那个女孩子包下的是几号厅吗?” “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她带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运动装,戴着墨镜。” “噢,您好,我带您过去。” 陆恪宸点头,跟着服务员的脚步走到了影厅的门口。 “谢谢。” 他从口袋里拿出二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服务员的手里。 “能让我进去吗?” “您请。” 于是,陆恪宸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屏幕上放映着的电影是《失恋33天》 正演到女主人公和有钱的那个男配角两个人站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下斗法。 陆恪宸走了进去,站在入口的尽头,他抬眼顺着屏幕的光亮,看到方凝一个人坐在放映厅里,也只有她自己坐在那里,看不清神色的注视着屏幕。 她的保镖这时候已经认出了陆恪宸,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身前的路。 陆恪宸抬脚向方凝走了过去,从屏幕的下面经过的时候,屏幕上的投影正打在他的身上,色彩斑驳的罩在他的身上。陆恪宸并没有走到她的跟前,而是找了另一边,几乎是和她并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上班拉下班堵,~你那点破事,我们都不稀得说了,你还好意思~” 陆陆续续的男主人公的那一大长串的对白,,和着方凝那些像是不可抑制的笑声,一起都落在了陆恪宸的耳朵里。 以前,她常常这般放肆无忌的笑,只是他已经不记得了,多久了,他没有听见她这样痛快的笑过了。 他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屏幕,这时候,他又怎么舍得上到前面,去打扰她。 他和她的生活,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得到,她已经刻意的在划分开了距离。不再亲近,不再亲密,不再是那个凌晨一二点钟也可以和他插科打诨的红颜,她就要嫁给了别人。陆恪宸发现,过去的那些他来不及握住的,竟在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在乎她。 方凝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恪宸进来,她看着巨幅屏幕上,那对有情人,看着两个人如同刺猬一般的相互靠近;看着那个身患绝症的老人,含着幸福的笑容;就这样的看着看着,她竟然感动的笑出了眼泪。 记得以前她曾经看到过一篇极古老的诗里,一个女孩子曾经这样的说过。“子不思我,岂无他人。” 当她还是年少的时候,她总认为有一天,即使是她自己爱过了,恨过了,到了最后的时候,当男子不再思她的时候,她也会像是古老的辞卷里的女孩子一般的癫狂和骄傲的对男人说,除尔之外,又岂无他人。 只是,在和陆恪宸的那场大梦醒来以后,她才读明白了这八个字后面的竟是一个女孩子对男子失望后的落寞和那些最后残留的倨傲。 即使是再爱,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自尊放在男人的脚下,去成就爱情;爱在她的心中,当真不是施舍和乞求得来的。 所以,当该放手的时候,她未曾犹豫,也不会犹疑。 始终,她都没有去看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就如同他不在一般,自在,自若,倨傲。 一眼也不肯转过去! 现在的她,不需要男人为她的消费买单,有钱的感觉极好,只是,也真的极冷。 ------------ 第五十七章,不能是朋友吗? 失恋33天最后的一节,是极伤感的一幕情节。 在巨大的荧屏中,那些或是哭着或是笑着,或是对谁许诺着的男男女女,看在方凝的眼里,反倒是没有了失落的感觉。 失恋了吗? 她这时候,想要在自己和陆恪宸之间找到一个能够定义了的词,于是她这时才转过了脸,定定的看着坐在她不远处的陆恪宸。 影厅的灯已经打开了,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陆恪宸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神情自若的站在楼梯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起喝杯咖啡吧,刚才,我看见影楼的楼下有一家咖啡馆。” “不了,我要赶时间。” 方凝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二点一刻,确实是来不及了。 陆恪宸并不勉强,耸了耸肩,然后就看着方凝,想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颇为复杂的心情,再看着方凝那一脸的平静,他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为什么? 她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偏要和李昶安搅在一起,而且还似乎是乐在其中的陶然。他就真的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压着这些明显纷乱的想法,陆恪宸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平心静心些,才开口对她说。 “那,我送你。” “不用,我的司机应该就在楼下等着。” 方凝顺手去拿她的手包,陆恪宸伸手一把把她的手腕抓在了他的手里,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陆先生,请自重。” 方凝的保镖站在陆恪宸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方凝,只等她有所示意。 “我没事,你在门口等我吧。” 方凝眉毛拧的极紧。 她低头扫了一眼他扯住了的手腕,对他狠狠的说道。 “陆恪宸,你给我放手。” 他怎么这么不冷静,是吃了枪药了还是吃错了药。怎么,她就和他解释不清楚了呢?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做他的风流公子,她做她的小家碧玉,两个人何苦要继续纠缠在一起,如此下去,最后也只能弄得朋友都没有法做了。 越显就越发有一些的气急败坏。 陆恪宸这时候看着方凝脸上的羞恼的态度,更是怒从心来,真恨不得想要掐死她。 便开口问她。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个混蛋。” 方凝冷不防的伸脚踢向了陆恪宸。 这时候两个人站在楼梯的位置,又怕他真的摔下去了,只能是虚张声势的和他拉扯着。 “你先放开我。” 陆恪宸忍着小腿上的疼痛,硬是一动没动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时候,他再说什么,明显对她都没有什么作用,不由得让他自己感觉气馁,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了?这些,原来都是他自己亲手给弄丢的,现在,即便是他已经费尽了心思,也找不回来了。 陆恪宸看着她,想从她那些羞恼的后面,再找出什么情绪来,就像是要望进了她的灵魂的深 处,想要知道,在她的心里,他究竟现在还存在着几分。 所以,他试探着的问她。 “从你回来以后,一直在躲着我为什么?” “我没事躲你干吗?你无礼取闹。” “那为什么不打给我?” “我忙啊陆大公子。” “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陆恪宸只当方凝仍是不想搭理他,索性抓起她的手包,一个人直接转身向外面走去。 “陆恪宸,你没事拿着我的包干吗?” 方凝从来没有发现,陆恪宸无礼取闹的时候,真是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方凝跟在她身后,有些着急,可是陆恪宸几步就走出了很远。 “我真是要开会,下午三点,董事局会议。你把包还我,你拿着我的包干吗啊?” “我乐意。” 陆恪宸不搭理她,转身向外,已经绕过了楼梯,向通道走去。 “你怎么这么无礼取闹?也不怕叫人看见了笑语,赶紧给我。” 跑步上前,方凝去扯他手里的皮包。 “不给。” 陆恪宸见她上来抢,把包换到了另一只手里。 “除非,晚上,一起吃饭。” “你。” 方凝看他已经把她的包藏在了身后,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他那张闹着脾气的脸,二十八九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这两天真的是没有时间,明天,她要带李昶安去见她的奶奶,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她也没有时间。后天,陆家的大公子就要过来了,她还要去见那个妖孽,可能是又要折腾一天。 “周末吧。” 方凝投降状的举起了双手。 “好吧。包能还我了吗?” 她试图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包。 “好,那就先压在我这里,周末见的时候还你。” 陆恪宸根本就不相信她,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女人最是翻脸不认人的主,所以干脆扣下了她的皮包,对她说道。 “方凝,我只怕你忘了。” “你。” 方凝指着他,看着陆恪宸,一时间没有办法,只能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说。 “周末见。” 她知道此刻,陆恪宸一定站在她的身后,用他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锁着她的背影。可是,这时候,她已经回不去头了,也不需要再回头。 明知道生命很慷慨,在我们出生的时候给予了我们这个世界里,所有的可能。而我们,在一个可能接连着另一个可能中选择中,然后走过了,便是有一些遗憾要留在记忆里,所以,人生里,即便我们再是成功,也终是有些懊恼的错过和分离,还有记忆会明明白白的留在我们身后的路上。 那些事和那些人就真的会伫立在那里,不动不移,好像只待我们一个回首的时候,便会如涛天的浪,把我们卷进去。 是的,只等你我回过头的时候,只要那么一眼,便可能逃不过被淹没的命运。 方凝又怎么会回过头去看,看那个在她的眼里,如同兰花草一般在她的心里漫着香气的男人。 那是,她年少时的爱恋,是她年少时最旖旎的梦,直到破碎了以后,直到此刻此时,在她的眼里,他都是可梦幻一般的一个存在。 她不愿意他失落,不想让他伤心,也不能再让自己回头。 明知道,如果回过头看他一眼,明知道只需要停住了脚步的后果,便真的是以后,再也做了朋友了,她又怎么能够真的舍得下了! 现在,在她的生命里,已经真的没有什么再会重于他了。 真的没有!即便是剖开了她的心,可能里面刻着的名字还会是他。 这个已经陪着她走过了七八个年头的男人,她又怎么能够跟自己说,算了吧,把他忘了吧。 她真的想,如果不爱,也要是朋友。 ------------ 第五十八章,不愿错过的你 当方凝到了的时候,柳平早已经把开会的资料都准备齐了,连她要说些什么,也都在十几分钟内,全都简单明了的灌输到了她的脑子里。 “跟着我,你真是屈才了。” 方凝当然清楚柳平是一个极有商业头脑,并且是思绪缜密,行动力也极佳的人才,她不明白邵昊天那个资本家怎么舍得把这样的一个可以充分的用来榨取商业价值的人,放在她的手里浪费。 “是吗?” 柳平看了她一眼,微皱了一下剑眉。 “你的包呢?” “噢。” 方凝不想提刚才的事情,就敷衍了一句。 “不小心丢了。” “好了,左手第一个楼梯,上去以后,记得要少看邵总,也不要看李先生,你只要看着我给你的这些资料,另外,我一会儿会让秘书给你送一杯红茶进去,好了,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我的?” “没有了。” “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另外,记得说话的时候,即使你有十分的把握也要故意的停下来,冷一会儿场,不要怕那几个老家伙,你只要记得他们合起来,还没有你的股权多,所以,在桌上,你说的话,也只有邵总有权利驳回,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想要做到什么,只要防着他一个人就可以。当然,还有你的未婚夫。” “你不喜欢他?” 多年的默契让方凝抓到了柳平那些平稳的思绪后面的情绪,便问他。 “有什么不对吗?” “方总,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方凝。” 柳平这时候推了一下他鼻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精明的眼神。 “你永远不要忘了他的背景。在李家那种鱼龙混杂的黑势力的家族里,他能最大程度的保全下那些产业,又在短短的两年内,就完全脱离了李家的影响,这样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尽量把自己保护好。尽管,你哥哥有力量保护你,可是他保管不了你的心,不是吗?” “是吗?” 方凝明白他在暗示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在电梯打开的时候,对他说。 “你忙去吧,另外,放心。” 说完,她便抱起了柳平给她的文件,走向会议室。 走进去,李昶安和邵昊天都坐在那里了,还有几个老人家,她几乎都不太认识。怀里抱着文件,走进去了以后,她便坐在了李昶安的左侧。 “亲爱的妹妹,你的位置在这里。” 邵昊天手拿着白瓷的咖啡杯,笑的像是温和无害的指着他手旁右侧的头一个位置。 “那是你的。” 方凝知道自己错了,并没做过多的解释。 单单的看着邵昊天眼里的笑容,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冰山顶上的那些太阳的反光,怎么也看不出来温暖来,她也笑了,淡淡的挂着笑容,充盈着一股倔强的味道。 “今天,我就坐这里了,椅子挺舒服的。” 她也没搭理邵昊天,反正这些事情合不合规矩她都不想管,对她来说,这个位置也好,那个位子也罢,都不属于她,所以对她并无不同。 “坐过去。” 李昶安这时用手指敲击了一下她的桌面,提醒她抬眼,然后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罩在她的眼里一股暖色。像是在哄着她答应一样,对她说。 “去吧。” “好。” 方凝点了点头,直起身,绕过了邵昊天,走到了他手边空出的位置,坐了过去。 “我坐在这里了。” 说完,她骄傲的冲着邵昊天昂了昂头。 记得,曾经邵昊天的母亲曾经在她的母亲的面前叫嚣过,既然是野种,就永远进不了邵家的大门。 如今,她不仅是进了邵家的大门,坐在了邵氏的董事会上,还让她的父亲跪在了母亲的灵前。 这些,她都坐到了,可是她得到的这个位置是冷的,邵家那个奢华的大宅她一次也没有真的走进去过,而母亲也只能一个人冰冷的住在一个小小的方盒子里。 她又真的拥有了什么呢? 佛笑人,看不穿;她只笑自己,徒然的争取到了的这些,可是,真的仿佛她什么都没有真的拥有过。 “好了,可以开会了。” 邵昊天这时稳稳的开口。 “让我们欢迎今天新加入了邵氏董事会的新董事,我的妹妹方凝,还有,李昶安先生。” ........ 夜晚的星并是明亮,和李昶安并肩走出了写字楼以后,方凝拿着柳平新给她买的一款皮包,站住脚步。 “今晚,我不过去了,还有事。” “好。” 方凝听他说完就转身向自己的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能一起走走吗?” 身后的李昶安忽然开口对她提议到。 “也许,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吃个晚饭。” “什么?” 方凝回过头,看着李昶安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站在她的近前,成稳稳重的他,没有往日的那些冷峻,脸上带着笑意,对着她的眼。 “一起走走吧。” 他走上前,牵起她的手。 从什么时候起,两个根本不打算对彼此付出真情的人,竟习惯了牵彼此的手? 方凝稍显愣神之后,便也随着他的步子向便道走了过去。 夜并不算晚,只是已经快是入冬了,天黑的早了一些。 李昶安找了一个话题,他看着路上的行人,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步子,看着路的两旁那些已经枯黄了叶子的大树,轻声问她。 “北京的冬天总是这么冷吗?” “是。” 在北京,方凝已经有十几个念头了,从念大学开始,她就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她看着它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大。 “以前,你平时都做什么?” 方凝听见他问她,但她并没有急着回答,她认真的看着脚下的那些被她踩踏过了的枯叶,心里盘旋着的是下午见到了李昶安以后,一直在她的嘴边的问题,只是,她不想问,因为,这也根本不算是一个问题了,答案其实就在她的心里。 路边有一家小窗口,方凝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在排着队,有一些好奇就认真的歪了歪头,她看见从里面的窗口透出了一些热气,再看着那些人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一时想吃,就快步走了过去,排在了一对年轻人的身后。 只是几分钟以后,她的手里便有了一串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 小时候,她并不爱吃这种东西,只是又极喜欢吃上面的糖稀,所以每次买来了以后,她都把上面的糖咬掉,然后会把那些粘了她的牙印的山楂串,再递到妈妈的手里。 “好吃吗?” 看她吃得极香的样子,李昶安拿出自己随身的手帕,给她擦了一下粘在她的嘴角的糖稀。 “酸的,你试试。” 方凝已经吃了两粒,极酸的感觉,糖的味道到是没有尝到多少,便把手里的串伸到了他的近前。 “你以前吃过吗?” 方凝不清楚在台湾是不是有过这种东西,她笑着,眉目清澈的对他说。 “这是冰糖葫芦,里面包着的是山楂,我小时候常吃,只是现在吃起来,也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味了。” “是吗?” 看她吃得嘴角都粘了那些糖迹,李昶安一时兴起,便是就着她的手,咬了半颗山楂。 “真是酸的。” 尝过了以后,李昶安笑着对她说。 “这么酸?” 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是吃过的山楂都没有这样的酸。 “你是不是在我下车的时候,就知道,他在跟着我们的车?” 方凝问他,手里拿着那串糖葫芦,忽然间的就把问题抛了出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她看到李昶安舒展开的眼眸,在对她说酸的时候,那般的轻松和自在,就好像是他本就是那么一个极其简单的人一般。 如果,没有刚才柳平那些无意中暗示了她的话,她也不敢确定在影厅里,她忽然间想到的事情。 以李昶安的警觉性,还有他司机兼保镖,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陆恪宸就跟在他们后面。 这还是和陆恪宸在金源分开了以后,她的保镖无意间告诉了她的。 她真的在他的眼里像是一个傻瓜吗? 他又为会在利用了她以后,把自己送到了陆恪宸的面前去完成他那些肮脏的目的以后,这么一派风清云淡地轻松的对她? “你是不是真的必须让陆恪宸放手?” 方凝恨恨的对李昶安,眼睛里转着委屈的泪光。 “我告诉你,如果你肯把我送给他的话,我想他肯定乐于为你做任何事。” 李昶安的一只手里还掐着他的手帕,他这时候看向了她的嘴角,又伸手去拭那些她嘴角的残渍。 他的手按在她的唇角极轻,只来得及让那些糖渍粘到他的手帕上。 在方凝的愤怒的表情里,他的情绪反倒极是浅淡,甚至都算不上有什么情绪。 李昶安只是从容般的把她的身体完全罩在了他被路灯罩出的阴影里,然后,便在这片看不见光明的黑暗里,对她说。 “这样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 第五十九章,他的女人?! 女人如他,莫不是可有可无的那么一个装饰物罢了。 只是,本就是男人,李昶安的身上有怎么会有什么多余了的东西,所以,女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种始终从来不曾让他重视过的另一种人罢了。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和女人吵架,也没有女人敢在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翻脸。可是,偏偏昨天方凝就当着他的面,和他吵了,当着他的面,坐上她那辆十分招摇的红色的宝马小跑,一气之下,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邵氏总部所在的位置不远的十字路口。 对北京,其实他并不算是熟识。所以,在她走了以后,他也只得是拿出电话,打给自己的司机,看了看对面的一个酒店的名字,他告诉了司机大致的方位。 他的手里还拿着方凝刚才吃剩的半串的冰糖葫芦,他并没有丢掉,掐在手里,引得路人不注的回头观望。 他并未在意,又咬了一口,似乎不再是刚才那么酸到了极致的感觉,尝到了糖稀的甜味,索性,他把剩余的都一粒粒的吃了。 “先生,我有纸巾,可以借你。” 李昶安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突兀的上来挡话的女人。 女人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巾,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用,谢谢。” 他保持着客气的应付的态势,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就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并非是什么良家妇女,用晦涩一点的词语说,应该是那种给男人提供特殊服务的女性。 尽管,这个女人本身的气质算是极好,她拥有一副白皙的面皮,一副精致漂亮的面孔,尤其是她身上一身的紧身的皮衣,上面是包裹的极其的玲珑有致的凹凸起伏的曲线,下身也是紧身的黑色的皮裙,在北京这个他已经感到到了冷的入了冬的天气里,她却穿着一双及膝的灰色的皮鞋,只穿了一条薄袜。 李昶安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还在想着刚才方凝冷眼的看了他以后,离去的那一幕。他其实,也只是不悦于她对他的猜疑罢了。 “那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人咬着一字一句,保持着类似于淑女一样的仪态,可是看在李昶安的眼中,真的只是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 “你可以走了。” 这时候,他的车已经向他的方向转了过来。李昶安略挥手,对已经看到了他的司机示意着。 “先生,用我陪你吗?” 女人搭上了他的左手腕,虽然是没有握到他的手,染着红色的指甲油的一双算得上漂亮的手搭在他的铂金的袖扣的位置,已经不再是暗示,那个女人大有向他贴过来的架式。 李昶安这时候缓缓的转过了脸,冰冷的目光只是扫向了女人那双自认为漂亮的眼睛,只像是极浅淡的那么一眼,便让女人成功的收回了按在他手腕上的手。 上了车以后,他对司机说道。 “开车。” “先生是回公寓吗?” 李昶安略有思索的迟疑了片刻,才对司机说道。 “对。” 要怎么哄一个女人,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来未曾想过。而且,在以前,这也根本就不用他去思考,女人在他的面前总是如同刚才的那个女人一般,暖语温怀。只是这些,方凝从来就没有过。 也许,一开始,她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眼里,就是不同的。 对她,他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无力和无奈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情绪就在她那冒似帅气,实则傻到了极点的行为后,变得有些无奈并且沮丧。 她难道不知道,只有一个男人足够的重视他的女人,才会去真的哄她,才会真的在意她那负气的离去。 这似乎不适用于他和她之间的这种充满了利用和利益的关系。 不过,她就是那么个扭的一个脾气,恐怕是真的生了他的气。可是,不正是她的这种真,让他感觉难得,也让他开始珍惜了她,不是吗! 算了,也就是她会让他这般的讨好,也就是她了吧。 想着,他的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真是生气了?” “你说什么?” 那边的方凝在装作听不懂,其实她刚一上车就想到了李昶安并没有开车,也没有带着司机。而她这样丢下他,实在是有失风度。 “没有就好。” 李昶安见她不再提起,也就不提了。 电话的一端方凝那里有钢琴的声音,伴随着沙沙响的杂音,搅拌在一起,混进了他的耳朵里,说不出来的安宁的感觉,让李昶安也不再开口,只是听着她那端的钢琴的节奏。 “喂。 ” 电话的那端方凝极细声的开口,也就只有那么一声,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李昶安从那阵钢琴的节奏里回过了神,便开口问她。 “你在做什么?” “煮粥。” “你的心情又不好?怎么了?是因为刚才,还是因为什么?” 她的心思极难猜,他却发现,一旦是她心情糟了的时候,就会下厨,今天像是也是。 “很多的事。” 他抛出的这个问题,方凝也只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让李昶安不得不开口对她解释到。 “我知道他在后面,但是你下车的时候,我并没有其它任何的目的。我只是知道,他跟在后面,并没有想让你到他那里替我通融什么。” 他其实知道,今天晚上邵昊天是约了陆恪宸还有他的父亲。谈的事情正是那块地的开发和合作。在下午开董事会的时候,邵昊天和他都是一副相见甚欢的情形,会上也只有方凝任性的谁都不看的在那里冷着脸给一众人看。 会间,陆恪宸派人送了一个枫木盒子,因为里面的东西像是极贵重,送东西的人坚持把东西送到她手里,所以就送进了会议室。 邵昊天当时就停下了会,当着众人的面让方凝把盒子打开。方凝倒是打开了,里面是一瓶58年份的茅台,一瓶58年的赖酒。 这个年份的这两种白酒是绝迹了的,所以,邵昊天当时就提议晚上让方凝带着酒和他一起去晚上的应酬。 方凝当时并没答应他,也没有说话,李昶安当时一直看着她,他坐在位置上,眼睛眉目清朗,风淡云清就像发生的这些都和他无关才是,可是,这口气还是闷在了心头。 所以,才有晚上在方凝面前的那些疾言令色的不痛快。 方凝像是听他的解释以后,沉思着,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再应他这句话,只是两个人都举着电话,凭着一份默契,没有挂断。 “你来吧,我把酒打开了,不过是赖酒,不是那瓶茅台。茅台等回头送你父亲,你说怎么样?” “你舍得吗?” 他见过她的酒柜,里面个个都是珍品,连他这个对酒并不十分在意的人,都看得出来,她那些瓶瓶坛坛,当真的价值不菲。 “已经是开了,你爱来不来。” 说完,电话另一端的女人当真挂了他的电话。 想着电话里,她的那个娇纵恣意的模样,李昶安不由得笑了。 “去方小姐那里。” 此时,他并未看见自己的眉目间的那些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肆意。 ------------ 第六十章,琐碎的细节 喝过了方凝亲手做的饭以后,李昶安接了两个电话,他说的是粤语,方凝几乎是完全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去听。 打开电视,寻了一张光盘,今天晚上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躲开邵昊天和陆恪宸的。在下午陆恪宸和她说的时候,她还只以是为他想两个人聚聚罢了,倒也未曾真的在意,只是她想要一个人休息一下,在台湾和香港折腾了一圈,她真的是累了。 可是,下午她踏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主席的位置上端正的坐着的那个道貌岸然的邵昊天,听他说晚上让她带着酒去,便是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邵昊天真的是迫不及待要的要和李昶安为难了。 方凝这时候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筒薯片,她拧过身去,看到李昶安正背对着她,还在讲着电话,恍惚间,这一眼就让她感觉,看到这个人的身影,便让她感觉很是安祥。 “怎么?” 她看得时间长了,李昶安也恰好放了电话,便走到了她的近前,坐了下来。 “没事。” 挑了挑嘴角,方凝想着她刚才甩手离开时的样子,再想想此刻两个人平静相对的一幕的神情,不禁由自心里的笑了起来。 她索性直接把自己心里转了几分钟的事情,敞开了和他说。 “你知道他们晚上的事?” “什么?” 李昶安的眉峰很齐整,沉重乌黑,让方凝有些嫉妒的墨染一样的黑色,方凝就侧着脸索性倒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看着他。 “别跟我说,你不紧张。” “紧张什么?” 李昶安扫了一眼电视里正在放着的片子,又自在的从她的手里捏了两片薯片,放到了嘴里。 “他不能真拿我怎么样,既然我在陆恪宸那边行不通,索性就这样走下去,因为,” 他看着方凝眉目的清淡,今天的她像是脂粉未施,不知不觉间,他忽就想起刚刚那个在马路上和他搭话的搔首弄姿的女人来,想了想,还是眼前的人让他看着顺眼。 李昶安把她散乱在脸颊上的眉毛用尾指扫干净了,然后俯下身,极淡的在她的唇边吻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对方凝说。 “邵昊天是怕你和我联手股份一起抛掉。也许,这才是他的目的。”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帮你?” 这时候,方凝抽起蜷着的腿,搭在他的腿上,看着他捏着薯片极其带有格调的放进了他的嘴里,像是在品一杯红酒。 “我怎么能确定呢,你毕竟是他的妹妹。” “也是。” 方凝看着李昶安脸上露出的眉目清朗的笑容,她便也笑了,对他说道。 “给我倒杯红酒,我想喝。” “你刚才才喝了白酒。” 说话间,李昶安已经用手抱起了她,对她说道。 “这些事,你不用想了,对你而言,应该是无观大碍,也不是你站在谁的身边的问题,如果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不该犹豫。” “是吗?” 李昶安这时已经抱起了她,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李昶安,” 方凝这时候伸手去解李昶安扣得极规整的衬衣的第一个扣子。当她的手触到他的脖颈的时候,李昶安下意识的向后躲。 “怎么这么冷?” 方凝笑了,眼睛半迷着,她看着李昶安仍旧是冷淡的面庞,她缓缓的喘着气,一呼一吸间,把她冰凉的手指沿着他的颈项向下滑了过去。 “一会儿不就暖了吗。” 她说着的时候,脸微微的泛起了红晕,嘴唇微张着的向他的肩头,靠了过去。 “李昶安。” “嗯?” 两人这时已经成功的抵达了目的地,他的身体就伏在她的身上,方凝的脸在灯光时下不,透着珍珠样的光泽,而李昶安那张索来就很硬朗的面庞,在这种昏黄半明的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愈发的被光线雕刻得深刻并且是完美。 他的指按在她的肩头,她叫了他的名字,温柔的带着她半是成熟半是眷恋的目光,让他冰冷的眸也软了。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他会知道吗? 她的手指毫无阻隔的按在他的胸口,她压着唇边的热,半是天真半是认真的对他说。 “你要是说得上来,我就是你的。” 她希望他知道,如果这世界有一个人有明白她的心思,莫名的她就相信,这个人可能会是他。 李昶安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大掌握着她的另一支手,一起抵着的压在她的头顶,吻上了她的唇瓣,含着那些还在她的嘴唇边颤抖着的尾音,沉重的身体隔着她纯棉的T恤压着她的,让方凝一时呼吸不上来的被他完全钳制住了。 “我要的是什么?” 在他的 亲吻时,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贴向了他的,她已经发现,她的身体竟已经开始熟识且是渴望他的接近和碰触。 这是欲的迷离还是独对他的渴望? 她迷惑了。 “名分。” 李昶安放开了她的手,双手扣在她的胸!罩的左右两侧,稍一用力,她的胸@@罩便在他的撕扯下,破碎。 “你干吗?” 方凝已经软了的身体,在他的身下略挣扎了一下,却被李昶安立刻就按住了,也连着她那些身体不自觉的忽然间的那些轻颤也都按压在了他的身下,淹没无迹。 “麻烦!” 方凝听见他给的解释,便真的笑了,她的手怜惜的抚着他那些平素硬朗吓人的冷漠的面庞,抚过他眼睛,抚过他的睫毛,她极认真的看,认真的抚过,感觉着…… 在她的指下的都是一些琐碎了的触觉,如同在她的生活里,偶尔他和她之间的那些细枝末节的生活。 但正是因为了这种的存在,在方凝的心里,愈发的就有一个人的身影,开始明朗了起来,一点一滴的汇聚在她的心里,渐渐的已经成了她的生活里,重要的那一部分。刚才,就在他进门的时候,看着他,她有那一瞬间的凝了神,有个声音冷静并且是残酷的问她--有一天,你会不会舍不得离开了? ------------ 第六十一章,为什么你不对我说? 陆恪宸走进约好的会馆的时候,邵昊天已经派人等在了门口。 今天陆恪宸穿的是一套定制版的浅青色暗格西装。西装的样式极其的规整,中规中矩的版式穿他的身上却有那么一种叫做风流俊俏的味道透了出来。 走进去,他看见只有邵昊天自己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便是笑着说道。 “邵哥哥,可是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邵昊天知道他这是模着方凝的腔调,也没有说什么,站起来,铂金的袖扣在他抬起手的时候,在水晶灯下滑出了一抹暗光。 即便是邵昊天对陆恪宸也缺乏好感,但是在他看来,陆恪宸无论从家世还是人品,或是性情,再到感情,都比李昶安要好了一些。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在罗列着收益得失,从来不投入无谓的情感。在任何事情上,无论是商业还是私人的情感,邵昊天都有一个原则,有人伤他一分,那么,他就会让那个人疼上十分。在邵昊天那张骄傲的脸上,当然不会表情出来这么多,他只是对着陆恪宸点了点头,对他话里故意透露出来的敌意,选择了忽略。 毕竟,他要的是结果,过程对他并不重要。 陆恪宸坐下来以后,轻巧的问邵昊天。 “方凝没说要和你一起过来?” 可以看得出陆恪宸对这家会所极为熟悉,他挥手示意着服务生,也没有看菜单,行云流水般的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也没有问邵昊天的意思。 “没有,她今天晚上有约。” 在陆恪宸点完了以后,邵昊天锐利的目光仍在打量着陆恪宸。 “怎么?有什么不对?” 陆恪宸闲适的坐在那里,目光里透出随性的闲淡,格外的洒脱自在,那一双凤眼更是把他身上本就是不羁的气质放大到了极点,很有一些狂妄,恣意的样子,也不知道哪儿里,在邵昊天的眼中,看着和方凝的气质极其的相似。 “你想不想把她抢回来?” 邵昊天没有和陆恪宸做什么客套,两个男人的目光立刻碰了一起,陆恪宸的玩世不恭的笑的似是而非,而邵昊天的天生贵气的点到即止的笑容也正笑得恰到了好处。 “不劳你废心,说吧,今天找我是什么目的?我想我公司那点生意,邵家是看不进眼睛里的,我也不信为我有什么资本和你谈判,更何况。” 陆恪宸这时候笑的格外的狂妄。 “你确定你有控制得了她?” 以他对方凝的了解,恐怕根本就不会把邵昊天的话放在心里,如果邵昊天说能帮他抢回方凝,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更多。 邵昊天看着坐在对面的陆恪宸,沉吟了片刻,对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不能,你也不能,但是我能把她推到你身边。” “是吗?那好,你说来听听。” “不要把地给李昶安,无论他出多少钱,你都不要答应。我和你联合开发。” “是吗?” 陆恪宸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朗笑了两声,然后举起了酒杯。 “我怎么有资格和邵氏谈合作,如果说出去,恐怕多少人会笑我是在痴人说梦了。” “不,你自己清楚你有这个资本。” “我怎么不知道。” 陆恪宸刚才的笑容渐渐的收敛干净了,他那双凤目里的目光平静并且是毫无波折的对邵昊天说道。 “我不做。” 说完,他就起了身,他不可能帮助邵昊天来对付方凝。即便是她不爱他,可是他爱啊,他又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即便是她不在他的身边,即便她要嫁给别人,他都希望她能平安和幸福,把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方凝留在他的身边,他又怎么会做不到,只是,他不舍得罢了。 “你不把她当妹妹,我至少还是她的知己,是她的亲人。” 陆恪宸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微点,让这间房间的气氛霎时间降到了最低点,他站起来,把红木的椅子向前推了一下。 “我想,今天的饭没有必要了。” “是吗?” 这时,邵昊天从他的掌间向陆恪宸推进了一个极小的录像带。 “送你。” 说完,邵昊天便举起了他手边的杯子里,他的目光是一派王者的风范,像是看着一只困兽,也像是在戏弄着他已经到了手的猎物一样的冷血。 “这是什么?” 陆恪宸不认为在他的地面上,有人敢于威胁他什么事情,纵使这个人是邵昊天,也根本威胁不到他。 “我没兴趣。” 说完,陆恪宸起身就要走,他提醒他自己,里面的内容无论是什么,对他都不重要,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就是里面是他杀人放火的证据,他也不会因为这些去害方凝。 “我想,你有。” 邵昊天仍旧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拿着吧,看完以后给我打电话。” 他说话的时候,笑的不露痕迹的冰冷。陆恪宸这时轻松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 “我到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他说的极自然,手落在小巧不足巴掌大的录像带上,也极轻松的就捻在了手里,然后放进了他的上衣的口袋。 “我等你电话。” “是吗?” 陆恪宸这时候极讨厌邵昊天的这种自大的语气。 他心里想着,就是有什么事情,以他的身份,还有什么真的能够改变了他的主意呢。陆恪宸就是这么自负的一个人,从小他就是天之骄子,在他的周围的人,无论喜欢不喜欢他,都得说这个男孩子不是池中之物,因为他有爸爸。 有什么办法,即使他没有什么飞皇腾达的目的,可是,在他的这个圈子里,如果他想呼风唤语,真是轻易的很。 刚上了车,便有狐朋狗友跟他说,刚刚得到了点好东西,让他过去。 陆恪宸想都没有想的就回绝了,他今天被方凝气得头疼,想要回去睡觉,懒得动弹。 放下了电话,他想起了那个带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直接就塞进了他座驾的万能播放机里。 起初几秒的杂音,他听得极认真,上面的画面是完整的一个黑色,然后便听见了一阵钢琴的声音,不算流畅的响着。 和着,这个邵昊天是在拿他开涮呢。 陆恪宸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方凝嘴里的妖孽怎么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他这时也笑他自己的不镇定,怎么就上了他的当,真以为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可以用来要挟他呢。 不得不说,拿走,也只是因为他好奇,他真的是想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要挟到他。 松开方向盘,陆恪宸才要把录像带退出来,就看到在屏幕上是不一幅不太清晰的画面,上面一个稚气全未脱的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太过细小的肩落在他的眼睛里,她背对着摄像机,然后摄像机缓慢的不算平坦的转动着角度,直到转到了女孩的前面。 她坐在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的前面,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琴房,在她身后的玻璃镜子里,已经映出了给她录像的女人的身影,因为脸被摄像机遮挡住了,能看见的也只是这个妇人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甚至是略嫌破旧的水洗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上,很劣质的烫发略显蓬头垢面的一个女人。 陆恪宸这时停了车,他就停在马路的中间,这个女人他见过,只是匆匆的几面,而且还包括了他在殡仪馆那个极为特殊的地方,所以,他印象深刻。 陆恪宸从来不知道方凝弹琴,不知道她会弹钢琴,那时候的她有多大? 画面里的她还是带着婴儿肥,脸色也极不好,有些枯黄,有些像是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在医院里见到病床上的她的那第一面的印象,只是一个柴禾妞,不算丑,却怎么也不能用漂亮和好看来形容。 他看见画面里她的指在琴键上飞快的奔跑着,就像是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的快乐的表情一样,甚至他都能看得清楚她薰然欲醉的闭着眼,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的随着音乐的节奏,快活的像是一只飞鸟。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方凝吗? 是吗? 他已经不确定,同时,有一个疯狂的甚至是抽走了他周边的空气,又好像是有一双手渐渐的掐上了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画面的时候跳过了三分钟以后,一幕黑色的交叉的画面,他看见了他熟识的那个方凝,她站在一个铺着地台的钢琴的前面。 她站在那里,形影单薄,她的右手,那只曾经救了他一命的右手落在黑白错落的一架三角钢琴的上面,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脸被黑暗的夜色笼着,在地台浅蓝色灯池的影映下,他只看得清楚,她散乱着的长发遮住了他所有想看的东西。而那些光映衬着她的睡衣的裙摆,在他的眼中,如同天使般,在他眼底里散开一片圣洁的光。 她的指在琴键上敲击出了涩涩的声音,那首乐曲他并不熟悉,只是今天像是在被他抢过来的包里,听她的手机的铃声响过那么几次,和这个是同样的一种节奏。 他已经无法动弹,愣在那里,木呆呆的看着画面就那么放着,在不长的五分钟的画面里,他被时间无情的一点点的撕扯开,直到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痛。 这是她的秘密,是她一直在对他隐瞒着的秘密吗?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为什么,从来她不曾对他提起? 如果,她肯告诉他,他会对她有多好啊?他还怎么会明明是看到了自己左拥右抱的时候,还肆意的取笑她。 明知道,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有他的时候,他也只认为那是她的痴心和妄想。他没有想到狗血的电视的情节会在他的身上赤!裸裸血淋淋的上演,并且,绝不带宽恕的机会,不给他补偿的余地,把他一击打死。 过往那几年的那个混帐男人,真的是他吗? 他恍惚了! 一个从来人生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就在这八分钟的录像里,在邵昊天翻指之间丢在了人生的谷底。 “先生,请您出示驾照。” 陆恪宸转过了脸,他木然的条件反射般的落下了车窗,这时候的他像是七魂已经丢掉了八魄。 “先生,您好,您的驾照。” “滚!” 他青筋暴跳的冲着交警嚷。 这时候的陆恪宸想要亲手掐死他自己,他慌乱的翻出了他的手机,找到方凝的电话,便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他想要找到她,想要跟她说对不起,想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陆少,陆少!” 有人在他的车外叫他,陆恪宸忽然间的发动了汽车,他现在只想要找到方凝,抱紧了她,对她说,对不起。 可是,就在他发动汽车的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是谁打开了他的车门,把他一把扯了出去,按倒在了地上。 然后,他想要扯开那个人,他想要去找方凝,现在他也就是那么一个念头,他要见到方凝,要见到他的心,见到那个把他的心真的给完完全全透走了的无情无义的女人。 他胡乱的挥着拳头,平时学过的那些博击和跆拳道都忘了个干净,他只是想要挣脱开压住了他的几个人的控制。 他吼着。 “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 “陆少是我,刘娇,陆少!” “先生!” “滚,给我放开,你们放开我!” 他挣扎开了几个人的钳制,踉踉跄跄的起身,才在三环的主干道上跑了几步,陆恪宸就感觉身后一麻,被什么东西给触了一下。 在倒下的一瞬间,世界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失了,然后便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其实明白,有人拿警棍把他电晕了,可是,他要见方凝啊,现在他只想要见到方凝,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拦着他靠近她? ------------ 第六十二章,脉脉相对 两个人在台湾的时候,已经就约好了要去方凝母亲的墓地,也要去方凝的奶奶家去见一下老人家。方凝的养父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胃癌过世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每逢逢年过节,方凝都是要去看看奶奶。 方凝的奶奶住在北京东北方向的酒仙桥一带一栋还是七十年代时候仿苏式的老楼。 走进楼群里,因为楼与楼之间的间隙本就及窄,再加上一些汽车不规则的停在便道上,两个人都侧着身子,方凝习惯性的去牵李昶安的手。李昶安抬头冲着她微笑了一下,便也伸出手,把她的手指握在了他的指间。 无意间,两个人相视一笑,说不出的温柔和浪漫弥散在风里,凝在了指间。 “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吧?” 楼梯的扶手上积着灰,楼道的角落也堆着风沙吹过来的灰土,墙面是经过了粉刷的,只是在边边角角总有几根管子突出来,让高大的李昶安几乎真的是要弯下身子,才躲得过去的样子。 “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不,” 方凝摇了摇头。 “在前面两条街,以前有一种叫做筒子楼的楼,几家共用一个厨房,共用一个洗手间,我和妈妈还有爸爸住在一个三十平米的房间里。那还因为我爸是劳模,所以才分了一个最大的,我记得打开门以后,只能放得下一组柜子,放一张大床,然后一个折叠的餐桌。后来,家里买了个黑白电视,还是架在椅子上,不过那时候,我真的很幸福。爸爸从工厂回来的路上,时常会偷偷的给我带一串冰糖葫芦,不让我妈知道。” 方凝絮絮的在向李昶安诉说着,就这样,方凝也看不见李昶安的脸,他在前面走,宽厚的背影留给了她,她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随着他,直到走到了六楼。 她指着一个贴着一幅有一些旧了的福字的木门,对李昶安说。 “到了,左面那间。就是这里。” 这时候,应该只有老人自己在家,她的几个叔叔还有姑姑都不住在这里,而且到晚上才会过来给老人做一顿饭。 她也是特意挑了这样的一个时间。 “我来敲门。” 方凝走上前,眼睛里带着神彩,因为爬了几层楼,她还有一些喘着粗气。 “奶奶,是我方凝。” 她随了方家的姓,虽然爷爷奶奶明知道她不是自己儿子的骨肉,可是在爸爸走了以后,还是把那套父亲新分到的两居的房子留给了方凝和她的母亲,并没有争抢什么。 过了很长的时间,才听到里面有开锁的声音,李昶安在门打开了以后,看到了一个年纪极大的老太太头上雪白的头发几乎已经脱落掉了的样子。满脸褶皱,并且腰弯得极底。老人此刻仰着头,眯着眼睛,苍白的双手拄着一枝拐杖,在满是粗糙皱褶的指间带着一个黄金的戒圈。 “凝凝?” “奶奶是我。” 方凝走上前去搀扶奶奶。 “你怎么胖了?” “啊?” 老太太这时伸手哆嗦着的摸着她的手腕。 “奶奶,不是,我带我的男朋友来的,他叫李昶安。” “谁。” “李昶安,他是我的未婚夫,再过一阵子我和他就要结婚了。” “是吗?我们家的大丫头要嫁人了?” “是,奶奶。” 方凝的眼角不自觉间流了泪,扶着奶奶坐在床头,她看到在灰白色的墙上并排的挂着爷爷还有她的爸爸的照片。 “过来,给我看看。” 老人从桌上摸到了她的老花镜,抖着手的戴上了,才看清楚了一些。 “好高啊。” “奶奶好。” 这时候,李昶安走上前,他双手握握住了那只仍然拄着拐杖的手。 “好,好,好。你看,来也不说一声,我让他们留人,给你们操持做一顿饭。” “不用,奶奶,今天我给你做。” 刚才,她已经看到在床不远的饭桌上,扣着一盘菜,放着一根香肠,还有一个馒头。只怕是都冷了。 “等我先给我爸上一柱香,然后我给您做,您尝一下我的手艺。” “好,好,好。” 老人连声的说着,空着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往老人那瘦弱的怀抱里带着。 “我记着啊,你出生的时候,还是我从护士手里接的你呢,就四斤不到的分量,像一只小猫,现在也能给奶奶做饭了,长大了,你爸要是看到了,该有多好。” “奶奶。” 方凝伸手抚过了老人头上稀疏的白发。 她没有想到,才一年的时间,奶奶已经真的是风烛残年,当时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带她到奶奶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奶奶满脸堆笑的忙着,虽然家里都站不开人了,可是爷爷和奶奶都高兴的笑着,看起来是那般的幸福。 “我先给爷爷,还有我爸上一柱香。” 她松开手,走到了桌子边拿起照片下面的三根檀香。 这时,她才看到李昶安一直在站着。方凝歉意的对他笑了笑,然后,对李昶安说道。 “你先坐那里吧。” 在奶奶的这个房间里,也只有一把椅子,暗红色的椅子她记得那是爷爷常坐的位置,即使是爷爷走了,奶奶也不舍得把椅子丢掉,就一直放在那里,再没有人动过。 “我和你一起上一柱香吧。” 李昶安这时和她并肩站着,高大的身体和她并齐着站在了一起。 “好吧。” 方凝没有坚持,肃穆的点燃了。 奶奶不放心的坐在床边嘱咐着她。 “记得给你爸点一支烟,他啊就是忌不了这个。” “我知道了。” 方凝凝神看着墙面上挂着的父亲的那张遗照。 徐徐的她就跪了下来,这是母亲给立的规矩,每年她都要到奶奶家,给爸爸上一柱香,多少年,重要就没有变过。 她才要磕头,这时候她却看到,有一个男人的膝盖落在了地上,就在她的眼角视力所能及到的地方,他的膝盖落了地,那件BOSS的笔挺的西裤,弯成了九十度的角度,落在了奶奶家并不干净的地面上。 “你,不必这样。” 她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这时候眼角的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掉在地上,落在地上的灰尘里,流了泪。 李昶安和她一般的神情肃穆,并没有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而是恭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把手里的香插进了放着米的香炉里。 方凝不再看他,自己也磕了一个头,起身把自己手里的香也插进了香炉。 “给爸点上吧。” 他这时候手里拿着的是一支三五,他并不时常抽,只是她知道,他的口袋里是常放着烟的,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怪癖,是方凝不能理解的。他时常抽的是雪茄,却从来不见他放在口袋里过。 “好。” 方凝擦了擦眼泪,没有再看李昶安,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口袋。 “奶奶,可能我好一阵都不能过来了,这里面有二十张卡,每一张里面都有一万块钱,你别说是我给的,也别告诉任何人,如果要用的时候,就打电话*****,会有人上门给你办理的,我和他们说好了的,你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和他们说。如果有事,你打我留给你的电话,知道吗?” “奶奶不缺钱。” “拿着吧,奶奶,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家里什么也没有,冰箱让我拨了,不做了,我这点东西够吃了。” “不,奶奶,我去买。” 方凝说完了以后,就转身把李昶安拉到了客厅。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这里会是这样,我想留下来陪奶奶吃顿饭,你可能要先回去了,让我的保镖先送你走,回头我打给你行吗?” “我去买菜。” 李昶安记得他们刚进小区的时候,小区边上有一个大型的商超。 “你要留下?” 方凝并不相信,她抬起头,凝眉看着李昶安。 因为,前些年她给奶奶送钱的时候,陆恪宸也只愿意开车把她带到路口,见车进不来就停在那里,而且还打电话一个劲的催她快点,说要赶着带她去顺义吃烧烤。 “怎么,不欢迎 ?” 李昶安微笑着看着她。 “没有。” 方凝摇了摇头。 “那我去了。” “等会儿。” 方凝拉住了他,蹲下身,拂了拂他膝间染的灰尘,然后起了身,声音极沉的对他说。 “等我,我给你写几样东西,你不知道要买什么。” 方凝转身,在包里找出纸笔,匆忙间的写了几样家常菜,然后交到了李昶安的手里。她不想叫外卖,她已经记不得奶奶给她做过了多少回的饭菜了,这一回,她只想要亲手给奶奶做一顿饭,一桌菜。 由她自己亲手做。 ------------ 第六十三章,抉择 菜她做的都极软,炖了翅中,又做了两盘素菜,再加上鲜软可口的红烧日本豆腐。奶奶拿着手里的碗,吃着她新蒸出的白米饭,方凝能清楚的看见,老太太吃的很香。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仍旧是絮絮的问着她的事情,方凝真真假假的和老人说了。 奶奶家的人,她也就和两位老人亲,偶尔走动,其它的人,她都已经十几年未见了,所以,已经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了。 “凝凝啊,你女婿叫什么?” “李昶安,木子李,永远的永旁边放一个日,平安的安。” “好名字,那他是做什么的?” 方凝吃了几口,这时候她已经把碗筷都放下了,喝着李昶安新买回来的盒装的橙汁。她没说话,笑着的眼睛看着李昶安和平时一样安谧的面孔,这时候的他褪去了那些冰冷,眉目间变得柔和了些。 “我自己在做一家公司。” “噢,那老家是哪里的?” “台湾新竹。”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我父亲还有我的母亲都还在。” “噢,那你属什么的?” “奶奶,我属龙的。” 李昶安这时也放下了筷子,拿着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顺手拿过她喝了一半的橙汁喝了一口,眉目里也带着笑的看方凝。 两个人相识仍是笑着,比以往多了一分的温暖和温柔。两个人都明白这些是意味着什么,只是谁也不说,只是看着对方,一时间脉脉相对。 “噢,那比我们家的凝凝要大上四岁呢。好,好,好….” 就这样,两个人离开那栋老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钟的样子,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许多,来不及去陵园,方凝便对他说。 “以后有时间吧。” 李昶安不置可否,他伸腕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对她说道。 “也好,我下午也有事,我打车走,你去哪儿?” “刚才柳平打电话过来,说他在公司等我,有文件等着要我签,好像我们家的那位大公子又派了我件什么差事,听柳平电话里说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代他去一趟威尼斯。” “好,那晚上通电话。” “好。” 方凝略沉了沉,李昶安这时已经把她送到了车前,替她打开了车门。 她俯身,从后座自己的另一个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李昶安的手里。 “这是什么?” “我的授权委托书,你拿着吧,除了出卖股份以外,我把我的股份都已经授权给你使用了,这样,你可能会好过一些。而且,你知道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是吗?” 看着这个薄薄的纸袋,李昶安的手里却真的是沉甸甸的,他并没有想到方凝会这样快的决定。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相信他的把这份股权的委托书给他。这些,他都没有预料得到。 “为什么要给我?” 方凝坐进了车里,才抬起头,看向李昶安说道。 “我知道,邵昊天在为难你,而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毕竟 ,我和你是同个战壕里的,不是吗?我和你有个共同的敌人,你只需要记住这些就行了。” 这些话,她并没有背着保镖说,她也知道保镖很有可能会把她的原话转给邵昊天听,可是,她不在乎。 方凝伸手关上了车门,她冲李昶安挥了挥手,说道。 “你去忙吧。” “方凝,” 李昶安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然后深深的看了她,对她说道。 “我已经在顺义挑了一所别墅,六七百平方的样子,不知道你是不是满意,后天我一起去看吧?” “啊?” 方凝以前听他说过,他并不打算在这里真的定居下来,买这么大的一所别墅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对他说。 “我没什么意见,这种事你做主就好。” “一起去看看吧。” “明天我打给你,再约时间。” 他的公寓其实足够大,只是不够方便罢了,李昶安也并没有在顺义定下什么别墅,只是昨天在秘书的桌上看到了那么一个广告,他注意了那么一眼。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就是想给她那么一个确定了的答案,她给了他信任,同样,他也想回报她以信任和真诚。 邵昊天其实在香港的时候,和方凝说过要送她一幢别墅,并且是已经在装修了,可是,她拒绝了。因为,她本就不计划和李昶安的这段婚姻会维持多久,她只要达到了目的以后,这一切,她都要放手,所以,何必再让自己或是别人投入了什么回忆呢。 只是,李昶安的提出来的时候,她无法拒绝。 因为,在名义上,他将是她的夫! 他嘴里说的那六百多个平方,也将是结婚后,他和她的未来的家。 她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拒绝。 方凝的车徐徐的转过了狭窄的街口,李昶安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向他的公司开了过去。 “我拿到她的股权授权了。” 他沉默的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不再电话里另一端的朋友再多说一个字,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他的心却沉甸甸的被手里的东西压住了。 “真的,她真的是站在你一边了?” “我不清楚。” 李昶安相信他的直觉,邵昊天对方凝没有敌意,而且并没有对方凝真的动手要做什么,否则,现在的方凝不会活得这般的自在。他知道,以邵昊天的冷血和手段,如果真的想要把一个人置于死地的话,血缘绝对拦不住他什么。这些李昶安太清楚了,所以,在昨天的会上,他注意的观察过邵昊天,他的直觉和判断都在告诉他,邵昊天并没有对方凝和她手里的股份动手的意思,也像是并不在意方凝究竟是站在他或是谁的那一边。 现在,如果他拿着这部分的股份和邵昊天为难,那么,就将会置方凝于一个很艰难的位置,第一次,他犹豫了。 “安,你在想什么?” “没有。” “那我就开始下一步了,这样,我们会省很多的事。有了这些股份,我想即便是控制不了邵氏,那么在那块地上,至少我们有了四成的胜算。” “我知道。” 李昶安坐在车里,他挂断了电话,看着窗外,他这时候眼前仍是方凝刚才那个极其纯净的眼神,照在他的心底,让他一时踌躇了,难以抉择。 ------------ 第六十四章,你的伤,谁疼? 陆恪宸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房间,他自己的床上,身边没有方凝,也没有任何其它的人。 抬身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略有摇晃的走出了房间,从楼梯向楼下走去。 “你要去哪儿?” 母亲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的沙发上,看向了他,目光严厉。 “喝杯水。” 陆恪宸头仍旧是晕晕的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晃了晃脑袋,他倒了杯冷水,又放了两个冰块,喝了下去,才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分。 坐在母亲的对面,他放下杯子便问。 “你知道方凝的手不能弹琴了的事吗?” “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母亲这时候推到了他手里一张薄薄的A4纸。 陆恪宸这时沉沉的闭了闭他的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记得在几年前,他在方凝的家里看到过一个水晶的方形奖杯,那上面印着“星海杯钢琴大赛一等奖”的字样,因为没有名字,他直觉的认为又是方凝从哪里搜罗来的工艺品,还曾经取笑过他。 可是,现在他只剩下悔恨了。 “如果你非要她不可,就让你爸去跟她家的大人说,你爸马上要调商务部了,怎么着,他们也不敢不答应;另一条路,你去瑞士吧,在那里住上半年,你不是喜欢滑雪吗?出去一段,让我也清静一下,跟你也少操点心。” “你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做。” 陆恪宸不可能选择第一条路,那样即便是他娶了方凝,又能有什么意义? 他欠方凝的已经太多了,他又怎么舍得选了每一条路,那样,两个人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和退路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母亲的肩头。 “妈,谢谢你。” 从他成人起,他就再也没真的依靠过父亲和母亲。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宏图伟志,也不打算子承父业,但是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给父亲和母亲添什么烦恼。 说完,陆恪宸就开着那辆和方凝的车一模一样的红色的宝马小跑直接奔着他的根据地。 他需要一场大醉,让他自己放松一下,否则,他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是这样,他约了几个朋友去了他的格调餐吧。 人刚走进去,便有一股酒柱从天而降,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他的那些个朋友几乎都已经聚齐了。 “什么事?” “来了,来了,财神爷来了!” “大家快上,庆祝喽!” 他就那么杵在门口,冷眼的看着这帮子人闹腾,没制止。 过了一会儿,直到那些人闹腾够了,发现他神色不对,才停了下来。 他接过来刘娇已经递过来的手巾,擦着头上的香槟的汁液。 “大少做了那么大一单,当然要庆祝一下,哥几个替你张罗的,怎么样?” 陆恪宸看着在大厅里站着的朋友,不好说扫兴的话,他淡淡扫了一眼说话的朋友。 “什么大单,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朋友和他都是闹惯了的,这时便都举起了酒杯,往他手里也塞了一个。 “我们都听说了,邵氏有意买你那块地,给的是相当于三倍的市价,这一票我们可是做得很大啊,可就等着年底分红了。” “我没答应。” 随着他的话音的落下,大厅里立刻的安静的下来,瞬时间就寂静无声。 “为什么啊?多好的条件啊,那块地你不是真的打算自己想要开发吧?” “没有。” 陆恪宸挥了挥手,嘴上带着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还没那么大精力,就是觉得不合适,所以,没答应。” 他的决定出乎了很多朋友的预料,所以其中有几个看出了些风头的就让其它人留在了楼下继续玩,而几个主要的人物都跟着陆恪宸的脚步上了二楼。 “陆少,别告诉我你这又是为了方凝。” “是。” 陆恪宸并没有对他们隐瞒,抬眼看过以后,他把自己手里酒杯里的酒都一口灌着的倒进了嗓子里,直到他把所有的酒精都吞咽了下去以后,重重的把杯子砸在了手旁的桌子上。 “你们不用担心,今年的年终分红我一分不拿,都给你们。这事,我自己来担,哥几个如果同意的话,生意咱们继续做,如果谁不同意,现在就给我说出来,省得以后麻烦,短你们多少,我自己来补。” “你这是成心的糟改人不是吗?谁也没问你什么。反正地在那里,卖谁都一样,你想屯一阵,我们也都没有什么意思,虽然现在房地产的政策紧了,可是城里头的地少一块是一块,屯着只有利处也没有什么害处,你这又是跟谁置气。” “我没有。” 陆恪宸不愿意多说,他自己又走到吧台上倒了一杯酒,拿起酒瓶以后,才发现,手里的这瓶酒还是方凝上次来的时候,他从家里拿出来,特意给她的,放在这里,也有二三个月的样子了,她竟没有再过来喝上一口。 想着,他的心里便是一阵禁也禁不住的落寞和失意,拨掉了瓶塞,他直接把剩余的多半瓶酒,仰着头往自己的嘴里倒。 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喝得及,他就是想要浇灭他心里现在那股无处可去的空落落的空虚。 “怎么了这是?” 他的朋友上前来拦他,只有刘娇站在门口,凄楚的看着陆恪宸。她想要走上前,可是她知道这时候的陆恪宸需要的也只是他的那些个朋友,并不包括她,所以,她漠然的举起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如果陆少是在疼着的,没道理方凝要痛快着,幸福着,甜蜜着。她忘不了那天在高尔夫球场,方凝看她的那一眼冰冷冷的看她的目光。 陆恪宸的几个朋友把他拦了下来,相识一眼,再加上刚才在来的时候,刘娇就对他们说了的话。所以,便都围着陆恪宸坐了下来,再没有人问他什么问题。就是陪着他坐着,山南海北的漫地边际的瞎聊着。 这时候,他们和陆恪宸竟都有了一个相同的目的,把他灌醉。 “为了什么啊?” 楼下的一些人在窃窃私语着,刘娇走过他们,手里也拿着一个酒杯。 在这个圈子里,她也只是因为和陆恪宸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便尴尬的留了下来,她只是想守在他的周围便好,所以,她努力的在他的朋友的圈子里,有了那么一两个算是朋友的人。 所以,这时候,她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她的一只手里拿着的是酒杯,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手机。 过了片刻,她便把手机推开,想要看是不是会有方凝的回信。 可是,她失望了,直到凌晨已经到来了的时候,她从“格调”走出去,在星月已经闪亮的午夜里,看着一众的朋友搀扶着陆恪宸上了他的那辆跑车,也没有等到方凝的任何的电话或是消息。 方凝真的是对他这般的冷情吗? 刘娇死死的抱着她自己的肩膀,站在冷夜里,一双带着凄楚的视线的眼看着那辆红色的跑车消失在夜里,她再没有应酬别的人的气力,一个人沿着偏僻的小路向前方走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爱的那么的辛苦,追赶的跌跌撞撞的还是追不上她想要的爱;为什么,有的爱就放在一些人的脚下,她却仍然不要? 这世界为什么如此的不公? ------------ 第六十五章,读不懂的男人 方凝自从上了班以后,总是会忙到很晚。 她已经闲了好一阵子,一上班就像是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硬生生的把邵昊天丢给她的几个案子在柳平的帮助下,完成的七七八八。 这些天,她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了。 电话被陆恪宸拿走了,她反倒是清醒了许多,难得的闲适和自在。而李昶安那边,她也没有刻意的打电话。也没接到他的电话,她索性就让自己把那天被他控制了的情绪冷了下来,并不是故意的想要装作不以为意,只是,和他发生感情,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就这样几天的时间就被她轻易的混了过去。 “怎么,还在看?” 柳平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没有,你的方案很完整了,我只是看看,准备一下开会的功课。” “是吗?” 柳平把咖啡推到了她的身边。 “我才磨的,你也提提神。” “好。” 方凝动了动酸涩的脖颈,笑着对柳平说。 “好一阵没这么拼命了,还真不适应。” “有些事,其实你交待下去就行了,不必亲力亲为的。” 已经十天了,方凝几乎没有和李昶安见过面,以至于集团里都有人要传,两个人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就连柳平这里,也感觉到了风吹草动的效应,甚至有人已经把这些流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只是,他并没有告诉方凝这些。 “我习惯了。” 方凝像是并不在意,她阖上方案书,指着她对面的位置,对柳平说。 “香港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 “还没有。” 方凝想着李昶安至少是应该有所动作的,怎么在她的面前就这么的风平浪静。可是,现在在邵昊天的身边她已经没有再能用得上的人了。柳无双已经辞职,而柳平又调到了她的身边,邵氏在香港那边,她就再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了。 “我把授权给了李昶安,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有所动静。” “怎么,你盼着他真的把邵氏弄倒还是想要把你哥拉下主席的位置?” “我没有目的。” 方凝斜靠在她的办公椅上,晃了两圈以后,定住了自己,也定住了自己在柳平身上的目光,看着柳平从容的目光。她忽然间的问到。 “我只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啊。” 柳平伸手按住了她不住的在敲打着桌面的手。这是她的小动作,在上学的时候,遇到难题她就会这样一敲一击的。丝毫不带*的就那么虚握着了,然后一脸郑重的对方凝说。 “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你为什么不就这样的定下来呢。毕竟,你也真的需要一个人陪。” “你说什么,我没明白。” 方凝抽出了她的手,却在这时候被柳平那么按住了她的手腕。 “方凝,你真的该好好考虑你要做的那年事值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两个人正在说着的时候,恰巧李昶安就走了进来。 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柳平的位置上是空着的,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却没有料到,柳平隔着桌子,扣着方凝的手腕,两个人相对的望着。方凝的眼里的目光有些脆弱,略显得零乱的想要遮掩什么。 “怎么回事?” 李昶安相信,他是有资格问这句话的。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方凝不远的位置,定住了他的脚步,脸色阴暗,目光冰冷。 “我想,我需要你的解释。” 他这句话是对方凝说的,柳平在松开方凝的手的同时,淡定的看着李昶安,说。 “李董事,下次进副总办公室请先敲门。” 柳平这时候已经拿起了方凝刚才的那个文件,笑容可掬的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李昶安的目光。 “李董事是看到了什么吗?” 他的脸上的平静,像是表现出的则才的一幕也不过是李昶安你看到的幻象罢了,刚才的那件事情也并不存在。 “你先出去吧。” 方凝没有想到柳平会对她说这几句话。 柳平一向对人情事故极其的冷淡的一个人,他在意的人和事情也不过是那么几件,就连现在在邵氏的职位,方凝都看不见他有多少的在乎。 “找我有事?” 柳平走出去以后,方凝也站了起来,面对着李昶安。 几天不见他,她其实也明白自己是有意的在躲开他。那一天的发生的事情,她需要时间消化,也需要时间让她自己恢复足够的清醒。 已经被人伤了一次,她不想再被人伤了第二回。 “没事。” 李昶安见她无意解释,一时气恼了上来,旋即转身,摔门而去。 方凝一时间就自己愣在了那里,她从来没有见李昶安生过气过,更没有见他像今天这样有失风度。 不过就是被柳平按住了手腕,又没有什么多余的接触和暧昧,难道,真的足矣让他误会了?可是,在当初明明两个人间都已经说明白各自只是利用,只是帮助罢了,他平时对她说的话,她只当作是利息,是一个男人在哄一个女人开心罢了,她都不当真了,现在,他又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事情呢? 把她当了真,还是把这场戏当了真? 方凝走出了她自己的办公室,站在柳平的办公桌前,压了压她心里的那些混乱的想法,对柳平说。 “想办法,探听一下香港那边的消息,我急需要。另外你帮我整理一下THC公司的资料。就是和李昶安合作的那家公司,我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了解的。” “好,我知道了。不过,方凝,他刚才像是误会了什么,不需要解释吗?” “你想解释吗?” 方凝的视线落在柳平静的面庞上,看着这个在邵昊天身边的四个助理中,最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人物,她有一些想不明白,刚刚柳平何苦去招惹李昶安。 刚刚,如果柳平不开口的话,那么,她根本就需要任何的解释了。可是,现在李昶安那里恐怕她真的是费一番心思,去哄一下李昶安了。 本来把李昶安撂在那里了几天,才刚平静下来一波心湖,却又不得不让她自己谨慎面对他了。 不得不说,那天,在奶奶家里,她的确是有些感动了。 可是,不能让他走进她的心里啊! 真的不能! 如果,丢了心,她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了。 ------------ 第六十六章,你是她的蓝颜! 关于那三块地皮最近的发呢完全出乎了方凝的预料,另外,不在她预料之中的还包括了她给李昶安的那个授权许可。 她想不明白这三个男人究竟都在打着什么样的一个算盘。 前天,李昶安的那块电子城的地块已经提前开工,他还请来了信息产业部和北京市里相关的几个领导剪彩,而且据柳平给她的消息,台湾几乎是六成的电子企业都已经有意向要入住这个地块,将或是准备将南方的厂址迁过来,或者是将总厂改设在北京,总之台湾的那些电子企业,几家大型的集团给足了李昶安面子。 而邵昊天这方面也已经准备动工了,这些日子北京这边的分公司已经是一天一小会,三天一大会的,弄的声势也极其的浩大了。而邵昊天原本是约了她和父亲在北京见面,因为老头子血压升高,住进了台湾的**圣母医院,也不了了之。她是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照片里邵昊天一人独自的走出车外,背对着摄像头,身边跟着他的两个助理。 她并没有去,没有人通知她,而且如果她去了的话,只怕老头子的血压会升的更高,索性她就在北京分公司当起了猴子大王。 前天上午,陆恪宸的一个朋友亲自把她的皮包给她送了回来。因为也算是朋友,而且平时的关系也都处得来,方凝便客气的把人家请到了公司对面的一家茶餐厅。 在席间,还算是相见甚欢,方凝有意的避开了陆恪宸,没有问他的消息,也没有聊到他。 他只是和这个朋友打听了一下,近期关于北京南城的开发的政策。 吃完了饭,这个人要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一句话。说陆恪宸在那块地上盖了一个试车场,旁边是个卡丁车俱乐部,现在他几乎是整天的都泡在那里,玩上了瘾。朋友说,有时间你也过去转转,挺好玩的。 方凝略略的敷衍着笑了笑。 她实在是明白陆恪宸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他这个人从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也不当真。如果他真的是要做什么事业的话,只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凭他周围的人脉和关系,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那都是水道渠成的事情。 只怕,这个地块上他摆弄的那些东西,也只是三天的热度。 她并没有问陆恪宸的这块地他打算卖给谁。她知道,最终这块地他还是要出手的。他不做地产开发,也不往大了做,其实有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他的父亲的政治前途。在中国,这些事情就是总往往有着这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人能够逃得掉。 因为那天的事,陆恪宸的朋友对她都有了意见。几次在会所或是小型宴会上遇到了,都客套的和她聊几句,便再也没了话题。礼貌周全,但是如果把话说白了,那叫做敷衍。 她明白,也庆幸,在陆恪宸的身边,有这么几个好朋友。 以前,她常说,他交的都是一些酒肉朋友,不过都是靠着他混饭吃的罢了。那时候,她一脸的不屑,因为看着他几乎是纸醉金迷一样的天天的泡着的日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活得那样的不思进取。 现在,离他远了,反倒看清楚了,他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的态度。 上了楼,方凝看到自己的桌前多了一束漂亮的白玫瑰,仔细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卡片一类的东西。 李昶安从来没有送过她鲜花,他和她之间似乎就是有这么一种默契,不需要这些虚假的客套来装饰在彼此之间。 “谁送的?” 推门出去,方凝问柳平。 柳平这时候才刚下手里的电话,他正襟危坐的坐在位置上,抬头看她。 “什么?” “我桌上的那束花。” “我让鲜花公司的人摆在那里的,你那里先前的那盆马蹄莲枯萎了,我就让人换了一盆,怎么不喜欢?那我让他们换了。” “不会。” 她按住柳平已经拿起来了的话筒,说不出的真是在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失落。 记得,以前和刘娇关系还算是好的时候,刘娇曾经在陆恪宸过生日的时候,送过他二十七朵的白玫瑰,方凝当时还觉得白玫瑰这种花竟和陆恪宸有某些地方极为的相像,所以,她有一次注意了一下白玫瑰,它的花语是--你是我的。 在推开门,走进去以后,她真的以为那瓶插在她的桌子上的白玫瑰,也只会是李昶安送她的。 毕竟,除了李昶安,再没有人会适合送她这样的花束。 人的感情和理智果然是一对矛盾的难兄难弟,在她的生活里,它们俩像是谁也不会让谁高兴,像是仇敌。 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柳平忽然间的在她的身后开口对她说。 “既然是在等,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没有在等谁。” 她的失意的神情明知道在熟悉她的柳平的眼里根本的藏不住,她半转过身,手仍扶着门的扶手,死死的握着,用着气力的在提醒她自己,真的并未在意。 她看着柳平眼里幽深的眼。 “柳平,你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相守一生的人选。” 是啊,那个男人怎么会合适。 从进入了她的世界里,她的眼界里开始,她又几时看懂过李昶安,看透过他呢。相比邵家那个祸害的无情,相比于陆恪宸的对她的真性情,李昶安一直是在她的面前,戴着面具,保持着一个绅士那些该有的风度和包容。 她触不到他的心底里的那些想法,更是捉摸不透他那张永远是冷漠相对的面庞后面真实的情绪。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该保护好你的心。” 柳平看见她的眼神里闪过的好一瞬间间苍白和无力,即使是明知道她如今所做的一切,将来有一天都会深深的伤到了她,可是,柳平无能为力,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保护她。 朋友,也仅仅只是好朋友。 他是她的蓝颜,微妙的关系里,他进一步就是错误,他退一步,就会丢下孤单的她。 所以,有些话,他只能点到即止。 “李昶安后天上午乘坐的飞机晚上九点五十五落在首都机场。” “谢谢你。” 虽然,方凝并不准备去,她还是对着柳平稍做点了点头。 “对了,邵家大公子说他那边忙不过来,要把你调回去,我问一下你的意见。” “没了柳无双,他是感觉没有可信任的人。” 柳平面色平静的在方凝的面前,戳穿了邵昊天的想法,柳平想要告诉方凝,比起方凝,邵昊天过得不见得有多痛快。 “所以,他想要找回柳无双。” “YES。” “好的,我知道了。” 对于,能让邵昊天不舒服的事情,她一直乐意为之,所以,她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回答他了。 神情愉悦了三分,方凝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想着这半个月以来,在她的位置和这间办公室里的那些暗波汹涌。 邵昊天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着要调柳平回去。 后天,她就要带着柳平去威尼斯,其实也只不过是过去签几个已经谈妥贴了的意向合作书。可是,带着柳平对她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如果,她想要在邵氏坐住一天,那么柳平就要在她的身边二十四小时。她当真是缺少不了他。 李昶安走了以后,就没有给她打电话,她拨过一次,打过去了以后,便是长长的等待,没有人接听。 她不相信,李昶安是当真生了她的气,这其中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索性丢开了文件,方凝走到音响旁边,给自己放了一盘音乐的光碟,里面飘散出的是钢琴的乐章。不得不说,柳平真的很细心,竟连她这点喜爱都照顾到了。 走到桌前,她斜斜的坐在桌子上,掐指从花瓶里拿了了一朵白玫瑰,执着在鼻间嗅了一嗅,玫瑰花浓郁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进来。” 她没有动,听声音就知道是柳平。 “副总,这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拿过来吧。” 方凝接过格平递给她的文件夹,这是那块地皮的预算方案,已经有了香港那边的签字,才转到了她的手里。 她略看了一眼,十几页薄薄的纸张,她扫了一下预算的总数,也仅仅是让自己知道大概的预算的数目,便接过柳平递给她的签字笔,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签在了上面。 李昶安在不在意她参与那块地皮的开发,并且做为决策者和执行者之一,她并不清楚,可是她知道,在北京城,有那么一块地皮在她的笔下,将要建起一片奢华。 手里的玫瑰花瓣掉到了柳平的文件夹上,方凝才要将其挥掉,柳平倒是先给接住了。 “看来这花不算新鲜,我让他们马上给你换。” “不用了,摆在这里吧。” 方凝不在意这些细节,她还在猜着李昶安去香港是为了什么?昨天他来,是为了亲自告诉她,他要去香港了吗? 柳平一只手拿着已经签了字的文件,另一只手的指间掐着签字笔,手心里握着一生像是心形的纯白色丝绒般的花瓣,和着他手心里透出的汗渍还有他的秘密,躲过了方凝忽略了的眼,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你,是她的蓝颜! ------------ 第六十七章,冰冷 当李昶安走进电梯以后,不经意间在不锈钢的镜面里,他看到了自己愠怒的面庞。只因为她,多少人不曾被人拨弄过的脾气,竟是这般的让他毫无防备。 这几天,方凝格外的反常,不见她打给他,而且昨天他找给她的电话,她也没有接,竟像是有躲着他的意思。她的这个新办公室的电话,他还没有,而且今天恰巧他就在她的写字楼的周围办事,就上来,想要亲自告诉她一声,今天晚上,他要飞香港。 李昶安从方凝的办公室就直接去了机场。 他到了香港以后,就住进了长住的希尔顿。简单的洗漱过后,他走出来再次的翻开手机,看到方凝给他留了一条短信。 “给我回个电话。谢谢。” 阖上手机,李昶安把手机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 并没有给方凝回电话,他下了楼,在餐厅里极简单的吃了早餐。今天是周六,街上的人还不多,餐厅里也冷冷落落的没什么人。 再次上楼以后,他又走到了桌子旁,拿起手机,没有看见有谁打过来的电话。 他拉上了窗帘,给客房服务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十一点叫醒他以后,李昶安换过了睡衣以后,躺到了床上。 就这样,直到十一点,他睡醒了的时候,方凝也没有打给他。 李昶安是一个极其沉稳的男人,对方凝他也知道,两个人不过就是比刚开始的时候,多了些许的暧昧的情味在里面,只是这几天方凝故意的这些冷淡,让他的心里,刚温起来的热也熄了下去。 他和方凝的婚礼仍是在筹备中,前天邵氏的老板还亲自去台湾拜会了他的父亲。 在电话里,父亲告诉他,母亲也下了山,和邵家两位老人一起吃了饭。他的父亲还告诉他,在席间并没有聊多少关于结婚的事情,而且邵氏的老板的态度很是暧昧,有三分的意思竟像是这件婚事无可无不可,而且还说,只是因为方凝要求他来,才来的。 这些话,李昶安自然不得不深思。 如果得不到邵氏老板的许可,那么一旦是触到了那个老头子的逆鳞的话,只怕他的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化成泡影。 毕竟,在华人商圈里,有几个不必卖他们家老头子面子的人里,恰好就包括了这个邵氏老板--邵念祖。 这些事情,两天前他其实都已经知道了,并且是在他的心里权衡了几次,所以,虽然是拿着方凝的授权许可,他也没有动作。 他还要看看风向。 这几天,那块地皮上的工地已经顺利的开工了,至少到现在大陆无论从官方还是从商场上对这块地还没有什么其它的动静,他这次来,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他在邵昊天身边的眼睛和耳朵。 他要的是关于邵氏的第一手的消息,所以,有些钱他必须要花。 夜晚中的香港是一座喧嚣的不夜城,有一些地方甚至是远比白天还要热闹。李昶安的大学是在香港读的,所以对这里的夜生活也是颇为了解。 下午和美国的投资机构的人洽谈完了业务以后,他便把相关的一些人约到了香港一家颇有格调和私瘾的娱乐会所。 在这家会所里,都是一间又一间奢华的包厢,一间连一间的共分为五层,并且按照客人的级别和要求,会被安排在不同的楼层。 李昶安今天把客人安排在了第四层的包间。 寻了一个机会,当他看到手机上约定的短信进入以后,他就悄然的退了出去,走进了隔壁他预定下来了的另一个包厢。 在包厢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壁灯在亮着,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酒水和各色的玻璃杯子,窗帘也并没有打开。 他昶安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雪茄,才点燃的时候,他就听见一声约定的敲门的声响。 他约的人看来是到了。 李昶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手里仍旧是拿着那半支雪茄,沉声的对敲门的人说了一句。 “进。” 推开门的人是一个女人,身材极为的妖娆性感,仅能包裹得住臀部的短裙,白皙纤细的长腿被包裹着的黑色丝袜着那些撩人眼球的火辣的性@感。一双八寸纤细的足跟的高跟鞋,更是把女人走进来的步子拖曳得更是撩人心底的饥~渴。 “大公子,让你久等了。”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V字领丝质长袖,走到他近前的时候,便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手勾上了他的颈子,曲线尽露的把胸前的瑰丽平白的都摊在了李昶安的眼前。挂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醇厚的香水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我要的消息呢?” 李昶安掐着他手里的烟,对于这种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的味道太过浓郁,让他不悦的皱起眉,眼色看了一下他身旁的一个位置,便示意女人自己下去。 女人也很识趣,刚才也只是坐在了他的膝头,身体并未敢贴进去,这时候见他不悦,便收敛起了脸上的那些美艳的表情,顿了顿换了一副面具般的对他说。 “他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最近情绪不太好。他最近在忙三个事情。一个是邵氏在东南亚的一个油田的开发案。一个是大陆那块地皮的招商和相关的一些品牌的甄选,都是他亲自上阵,看来这次他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一个是他在找柳无双。柳无双从一个月前辞职了以后,在五天前没了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 李昶安对这位香港公子的情事和八卦并不感兴趣,便开口打断她问。 “有关方凝的?” “消息几乎是没有,只有两个是和方凝有关的。一个是他让我给了柳平五万块钱。前几天柳平给方凝买了一个蔻**的皮包,他让我把钱给柳平,并且告诉柳平,他做的很好。另外的一个消息想是你也知道,他们家的老爷子在台湾住院了,他去了以后,他和老板起了争执,因为我们都没有进去,所以没有人知道的他们父子二人争执的是什么,只是零星的听到了方凝的名字,除此以外,就再没有其它的事情了。” 女人这时候把她的鞋尖正搭在李昶安西裤的边沿,向内探过去,绕着圈的刻意露着极为露骨的勾引的意思,一边看着他的眼里的神色,一边向内滑上了他足踝的位置,慢慢的摩挲。 李昶安是一条大鱼,娃娃曾经和邵家的大公子上过床,到最后丢给她的也不过是几十万的港币,便也从此真的不再碰她。她自是不能满足,而且她本就是台湾人,对李昶安更是早已经慕名并且是垂涎,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在台湾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到大陆去创业受罪。 当李昶安让人第一次打电话和她联络时,她就极痛快的答应了李昶安的条件和要求。这一年多以来,她在李昶安的身上也得到了极大的报酬。 但是她仍旧不满足。 正像是柳无双曾经在无意间说过的那样,邵昊天就是一个冷血的变态狂,他的心里只怕仅余的一点感情也只剩下亲情了,女人在他的眼里,甚至还比不上他的一个高尔夫球杆来得让他垂青。 所以,她要是能够搭上李昶安,那么她又何必继续在邵氏卖命呢,无论是把她安排在哪里,她都能生活的极其安逸。 “据你看,他和方凝的关系怎么样?” 这时候,他唇间的烟仍旧衔着,罩在暗夜里的他,优雅的像是一头优雅的豹子,他周围环绕着的黑暗,仿佛就像是他肢体的一部分的让人着迷,也让他和眼前的女人人入迷般的沉醉。 “不清楚,他在人前极少谈到他的这个妹妹,而且几次和老板的冲突也都是因为方凝。” “就这些?” 说话间,李昶安已经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他准备好了的支票,放在桌上了以后,他屈指将支票向前推进。 “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 娃娃看着那张支票上的数字上的零,媚色的眼眸扫过了以后,抬头。 “最后一个消息,跟着方凝的保镖汇报说,这一阵子有一伙人在跟踪她,但到现在,邵还没查出来是谁派出来的。” 娃娃把支票拿在了指间插进了她的胸罩的内端,然后站起来,楚楚的站在李昶安的面前说。 “大公子~~还用我为你提供什么服务吗?” 她的声音极媚,曼妙的吞吐着,一双眼奢望般的看着仍旧被黑暗笼罩着的冷漠的李昶安。 “我愿意…..” 即使此刻在李昶安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面容,但是他并没有开口拒绝她,娃娃向前走近,她娇媚的扭着腰,半跪在他的脚下,仰着头,对罩在黑暗里的男人说。 “让我来服待你。” 冰冷的目光仍然是被罩在黑暗里,他依旧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冷酷的唇角并没有抬起多少。 “脱掉你的衣服。” 娃娃极听话的褪尽了自己的衣服,那张支票也被她再次放回到了桌面上。 娃娃赤!裸着的嫩白的身体在他的眼底里,并没有激出什么样的异彩,李昶安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见涟漪。 “取悦我。” …… ------------ 第六十八章,宝贝儿,嫁给我! 第二天的晚上,方凝和柳平从和客户的饭局里脱了身以后,两人刚刚坐进车里,柳平就问她。 “去哪儿?” 她抬腕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刚好九点钟,柳平是在提醒她李昶安快到港了。要去吗? 一时间,方凝略略的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她还是对柳平说了一句。 “回公寓。” 闭着眼睛,刚才的那几口白酒,她喝的有一些急了,上了头,让她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一些不清醒了。她坐在她惯坐的位置,身边的这个位置,在前一阵子常有一个男人会坐在这里,当她把自己的头靠到了座椅的后背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他胸膛的温度和熟悉了一般。 “我累了,睡会儿,到时候叫我。” 交待完了以后,方凝便不说话了,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汽车行驶的不算快,平稳的速度让方凝感觉很是熟服,她迷迷蒙蒙的睡了过去,直到手边的包里的一阵电话铃声将她吵醒。 “喂。” 接起电话的时候,方凝就意识到了陆恪宸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刘娇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 “方凝,你最好快点来格调,陆少要出事。” “怎么了?” 方凝伸手拍了一下前面开车的保镖的肩膀,示意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前些日子是不是那个****的少东招你来着。” “ 是。” 昨天她和柳平在外面餐厅吃饭还碰到了那个男人,一开始方凝并未在意,直到她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就在那个男人家族所开的饭店里,才想了起来。 一时间,竟是给忘了。 那个人也并没有上前招惹她,只是过了一会儿大堂经理就亲自送了一份烤鸭过来,说是免费送给她的。 方凝当时咬着筷子略略的迟疑了一下,直到她看到柳平不算是愉悦的神色,还有他一直盯着那只烤鸭子的眼睛,她才明白了一分的道理。 两个人谁也没动那份烤鸭一筷子,方凝只当是个笑话,出去了以后,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半天柳平,直到柳平不再给她好脸色,她才收起了玩笑的眼神。 “今天,不知道是谁告诉陆少,说昨天那家伙送了你一个鸭子,陆少今天下午就到那家总店去把那个人给扯出来了,他们把人现在关在格调里。陆少说让他们家的大人亲自道歉。可是你知道的,那些人肯定要闹事的。而且,看陆少的脸色,他也不会轻易罢休,恐怕要出事了,你最好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 方凝本不想管,可是这事情是因为她而起,而且她明白陆恪宸的心里只不定是压着什么样的火呢,真的勾起来了,反倒真是个麻烦了。 “去格调。” 没等方凝说话,柳平已经替她先说了。 到了格调的门口,方凝自己先下了车,她走到格调那个紧闭的大门的前面,拍了几下,然后大声的对里面说道。 “是我,方凝,开门。” 她知道里面有人,她抬头的时候能看到二楼窗帘后面有人影在晃动。 叫了几声,方凝也不见有人给她开门。 回到车前,她拿出了手机,倚在车头,把电话拨到了陆恪宸的手机上。 陆恪宸没有接她的电话,她拿着手机看着楼上,心头不禁也升起了怒意。这时,她拍了拍驾驶座的玻璃,示意她的保镖下车。 柳平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没有下来,看着她,仍然是面目平和。 方凝这时候走到了后面,打开了后备箱以后,在高尔夫的球袋里选了一根相对较粗的球杆,然后笑着走上前,塞到了已经下了车的保镖的手里。 “我告诉你要敲哪里。” 她索性不打电话了,她就不信陆恪宸能不下来。 她没有去敲他店铺的落地玻璃,她要让陆恪宸乖乖的自己把门给她打开。 方凝估计这柄球杆在保镖手里绝对是一等一的凶器。 果不其然,在停在格调门口的一排高调的汽车里,她先找到了和她那辆红色宝马小跑一模一样的他的那辆,指着前面的风挡玻璃,对保镖说道。 “就这里,看清楚了。” 说完,她就向后退了两步,以免一会儿有玻璃碎片会溅到她的身上。 在方凝的面前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后,玻璃已经完全的被击碎,可见力道之大。紧接着,汽车保险的声音就尖厉的响了起来,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方凝抬眼看了一下二楼,见没什么动静,她笑的更加的畅快。紧接着她就又处理了三辆他的朋友的汽车。只不过,这次她指挥着砸的并不是前风挡,而是驾驶室的侧面的玻璃。 陆恪宸还是没有下来,她倒是又看到了人影在窗帘后晃动的声响,紧接着,她身后倒是有了动静。 返回身方凝一看,顿时笑的更加的畅快了。 是一个交通警察,穿着一身制服,此时已经放下了头盔,向她走了过来。 几辆汽车的防盗警铃都在响着,方凝没有动地方,安然的站在那里,她只是挥手示意保镖把凶器还给了自己,拿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您好。” 警察才走近了,方凝首先开了口。 “你这是?” 警察一时感觉到不解,方凝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楚楚的站在那,并没有逃的打算,甚至是连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这些车,都是你的?” “不,都不是。” 方凝这时用球杆点了点自己身后的格调餐吧。 “我想,他们应该都在里面。” 她的话音才落,格调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方凝看过去,走出来的每一个人,正是她前生的怨家—陆恪宸。 陆恪宸今天仍是穿着,一双高筒马靴,一条黑色的皮裤,上身一件V字领的纯白色的毛衣. 警察这时指着他手边最乍眼的红色的宝马,问道。 “车主是谁?” “我。” 陆恪宸走上前扫了一眼他的车,配合的从他的车里翻出了行驶证,递到警察的面前。 “那你需要报警吗?” 陆恪宸的朋友这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都散了吧。” 陆恪宸回身,对几个站在门口的朋友说道。 “明天我打给你们。” 还闹什么啊,把方凝扯进来,明知道她不待见他这么办事,还闹个什么劲呢?他狠不下心来,而且这时候 他也觉得自己没意思,有些冲动了,那个小瘪三,值得他动这么大的火气吗? “有人需要报警吗?” 这时候,警察为难的看了看陆恪宸身后的几个人。 都是二世祖,有方凝站在这里,不管对好有多大的怨气,竟也都没有说道,都闷头的走向了自己的车。他们心里都清楚,有她在,指不定一会儿要怎么折腾陆恪宸呢,索性眼不见为净了。 这些人说白了,是有些怵了,惹不起,不要说动了,就是让她不自在,陆恪宸都不干,所以只能是散了。 方凝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她的保镖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她开来的车里。 等警察和他的朋友都走尽了,车场里只有她和他站着的时候,方凝才开口。 “闹够了?舒坦了?” 方凝拿眼睛狠狠的剜着他。 “舍得出来了,是吧?” 说完,方凝也没搭理陆恪宸的意思了,她转身就向停在不远处路边上的车走了过去。 “别走,方凝。” 陆恪宸使劲的把她拉向自己,扯到了他的怀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别走,求你。” 方凝记得自己第一次和陆恪宸发脾气还是在格调刚开业的时候,那天好正忙着准备毕业考试,陆恪宸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朋友去学校接她了,有好东西给她看。 方凝当时也学累了,就欢天喜地的从她的寝室里逃了再来。 到了格调以后,服务员告诉她,老板在二楼的包间等她。 方凝记得她走进去的时候,陆恪宸一个人搭着二郎腿坐在中间,他的几个朋友都抱着女人,见她走进来了,神情极为的暧昧。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看到陆恪宸一脸的坏笑的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对她说道。 “妞,坐这里来。” 她才走了一步,就听见和她平齐的那个放在电视桌上的液晶电视里发出了一阵女人极为暧昧和痛苦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些她极为厌恶的画面。这时,方凝意识到坐在她对面的这个混蛋他在看A片,还叫她过来一起和他的朋友看。就在他的一众朋友的哄笑声里,方凝咬着牙,忍着她胸口的怒气,一双眼睛像是喷火一样,向陆恪宸走了过去。 在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冲上去煽陆少的时候,她却拿起了他面前那个厚重的玉石烟灰缸,看也不看一眼的就把那个陆恪宸刚从国外弄回来的60寸的液晶电视给砸了。 从那以后,陆恪宸便极少再招她。 他和她,当真是孽! “别在找他麻烦了,没有意义。” 她说不出来其它的话,看着柳平从车里走了出来,方凝掰开陆恪宸的手,转回身,对他说。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你也该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是极重要的一个朋友,所以,别再逼我了,也别再逼你自己了,好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方凝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话,陆恪宸这时候却执起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右手托到了自己的唇边。 他的眼睛只能深情的锁着她还没明白过来的眼神。 这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她真的听清楚了,他对她说的话。 “宝贝儿 ,嫁给我!” ------------ 第六十九章,朋友 曾经,是那么深的迷恋过! 在孤单着的时候,只想着守在他身边,在那时候,对她而言那便是幸福的意义。 只是那昨日的种种,当方凝都已经埋葬了的时候,偏偏是一页她无论怎么努力也翻不过去的。所以,她只能逃了。 因为,她满心的慌乱里,已经装不下再多的一点什么,也不知道她该对他说什么。 他是那么喜欢叫她宝贝儿,像是他当真是把她放在手心里宠,又像是这原本和以前,也是一样,只是他一时的玩闹罢了,在乎的人,在意的人,也只有她。 他是陆恪宸,是多少人宠着的,捧着的,供着的那个娇子。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哀声乞求过? 她的心在疼,被人攥在了手心里的疼,可是这种疼,她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在她的理智里,是从前就是都已经过去。怎么可能,再回去拿一张回到过去的船票? 要怎么对他说,物是人非? 方凝离开了陆恪宸的格调以后,柳平陪着她进到了一家店面不大的西餐厅里。 喝了两杯黑咖啡以后,她她忽然间的问坐在她对面的柳平。 “柳平,你是怎么兼顾朋友和上司的关系的?” 柳平在她需要的时候,总是这么安静的存在,像是安定的一座山,稳稳的定住了她的心般的眼神里的安定,让方凝混乱的心安定了一分。在她的眼里,柳平总能恰当的保持那个度,不逾越,却又一面在保持着和她的友谊。 柳平放下了手里的银匙。问她。 “要听真话?” “当然。” 柳平看着方凝,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有多乱。 当年,她在和他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方凝对他说的一句话,他到现在还记得--“柳平,你是我的朋友。” 今天,他想把这句话告诉给方凝。 因为,在他的眼里,其实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会有所谓的红颜和蓝颜。如果想要留在谁的身边,也不过是需要把握住一个分寸,一个该有的尺度罢了。 只是,这是一件极辛苦的事情,未必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这些,柳平都深有体味。 “我记得,当年,你在机场送我去香港的时候,你和我说,柳平,你是我的朋友。” 他一字一顿的把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清楚,然后看着她的侧脸,对她说。 “所以,我在你找到我的时候,会站在你的身边;在你遇到困难需要我的时候,适时的扶助你;在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听你说话;在你想到我的时候,让你只想到那些快乐的事情。你看,方凝这就是朋友。你和陆恪宸在以前,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近,虽然即使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曾经对他的这种毫无防备,才会把你伤的极深,让你再不相信他的感情了。这也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就在他还要把话说下去的时候,方凝插了话,打断了他对她和陆恪宸的感情的剖析,因为,这种剖析,让她不舒服。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看,方凝你就是这样,有时候过分的相信自己,有时候又根本不相信你说的话和你自己做的决定。犹豫,狐疑,不确定,摇摆。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你真的能要什么,也守不住你现在有的。其实,你知道自己怎么做,只是你怕失去他。 为什么,这话,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敢面对呢?他对你还那么重要吗?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是。” 只有在柳平的面前,她才敢承认这件事,即使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在骗着自己,不在意那个人了。可是面对柳平,再加上现在还在方凝的耳边还在响着刚的未婚,她有些乱了方寸了。 就在刚才她还是从陆恪宸眼前走开了。留给他背影也罢,留给他一个人去悲伤也罢,这一回,她又伤了他一次。 柳平不愿意她再伤心下去,这不该是那个满身骄傲的她该有样子,这些日子以来,他看了太多她的犹豫和慌乱的心情。 “方凝其实你是个心很硬的女人。一般的女孩子,这样的纠缠,早就投降了,投怀送抱也好,真心相许也罢。原谅或是不原谅,其实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不是还意味着什么。可是你和他折腾这么多年,都还在是原处打转。既然确定你不爱他了,又何必非要抓着不放呢。如果,没了他这个朋友,你的世界里真的会就是一场悲剧了吗?你只怕是不舍得那么多年的过去了吧。” “是吗?” “不是吗?” 柳平这时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她有些语重深长的说。 “放手吧,对他,或者是对李昶安,更或者是邵昊天,你有你想要的生活和自在逍遥,我想看到的是一个快乐的你,不是一个把自己纠缠在这些利益纷争里,苦苦挣扎着的朋友。” “我没有。” 柳平真的希望她能够快乐,所以今天晚上,他才多说了几句。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她总是这样忧心重重的样子。 他只得把他这些日子闷在心头的话,索性在现在,和她都说了。 “如果你和他能真的分开一段时间,日子久了陆少那边也就淡了。他那种人,即使是失意,也就像是喝醉一场,然后伤疤好了后,他仍然还是那个陆恪宸,不会真的有什么改变,你应该明白的。” “我知道。” 她其实知道,她和陆恪宸最大的问题,不是不爱,并非错过,而是其实他和她都没有真的走进了对方的世界。 陆恪宸明白她几分? 恐怕不及柳平懂她一分;他又可曾像李昶安那样呵护过她?陆恪宸虽然大上她几岁,可是多少次都是她在后面默默的在照顾他,安抚他,陪伴他。 说到底,这样的日子,她累了。 “方凝,生活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是做为你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你至于这么严肃的教育我吗?这些话只怕你在台湾,见到我的时候,就想对我说了吧?” 看着柳平严肃的紧抿着双唇看着她,方凝耸了耸肩,对柳平说。 “我现在也只不过是缺一个丈夫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对我来说,嫁给李昶安,可以让我在邵氏里面安稳的站住脚,我的目的就是这些,其它的,我不想。现在邵家的那个老太太还不接纳我,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你该知道,我势必要嫁给李昶安。” “是吗?” 方凝又怎么会是为了利益而把自己葬身在商海里的人,柳平笑着,看着她眼睛里的那些她在极力的隐藏的真的性情。看她别扭的转开了话题,柳平转过眼和她一同看着窗外已经点点的亮起来的高楼里的灯火。 片刻后,他对方凝说。 “去看看你那个未婚夫吧,恐怕他该到家了。既然你要嫁给他,就要用点心,不是吗?” “是啊,那个人恐怕才是我现在最大的问题。” 方凝也笑了,这时候,她看了一下手里的腕表,对柳平说。 “跟我跑了一晚上了,你也累了,打个车走吧,不用送我了。我到他那里以后,会给你发个短信。” “OK,明天见。” 柳平起身走到服务台结了账。他站在服务台边的时候,还在过头,看了她一眼,温文一笑,然后转过身,眼里那些淡淡的温柔里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涩。 他自己从来不说,也没有人会知道,而这些被他自己深藏住了的事情,注定了无人能够知道。 方方凝留在她刚才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柳平离去了的身影,她看到他上了出租车。 方凝又坐了有一刻钟的样子,听了一会儿咖啡厅里放着的曲子,然后才起身,走到了柜台旁边的蛋糕展示柜前。 ------------ 第七十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拿关简单的旅行袋,李昶安推门进了公寓。 这些年从到英国求学,再到一个人在大陆,为了能够把母亲的家族企业从台湾迁出来,他一直在打拼,像是已经习惯了上了飞机又下了飞机。 在几个几个都市,他都有房子,不算是一个家,不算是一个窝,更像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宾馆。 这扇门也只为他打开。 而在北京的这个公寓,方凝已经有了钥匙,不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已经分辨不清楚,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和她分享起自己的生活,他开始容许方凝进入到他的生活的角角落落里了。 李昶安打开了灯,看着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的客厅,黑白错落的房间里,那些玻璃的镜子,或是桌面,或是吧台上的酒杯,反射的光都是冷的,各种摆设仍旧是摆在原位,没有人动过。她的拖鞋也搭鞋柜的最下面的位置,没有动过。 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放下了手里简单的旅行袋,李昶安走回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雪茄。 窗外,飘过来夜色里飘渺的音乐的声响,听不真切,只是偶尔有那么一两声调子,在过分寂静的房间里,落入他的耳。他吸着烟,身体习惯性的靠坐在靠背上,右手搭着扶手,左手里掐着雪茄,脸色暗沉。 此时,他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西式珐琅钟,并不是什么名品,而是有一次偶然间的机会,方凝在一家路边的工艺品店里看到的。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看上了,就买了回来。 他记得,方凝本来打了电话叫了物业上来安装,可是偏偏她自己心急,那天就在他走进家门的时候,他看到她翘着腿正在往墙上钉钉子。 李昶安记得当时自己脱下了外套以后,她还没有把钉子钉进去,倒是他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她鬓角的汗水。 之后,他自然的接替了她的工作,钉子极轻松的就钉了进去,然后,他就听见她在他身后,告诉他,右边歪了,左边歪了,然后告诉他,上面斜了…… 等他明白过来,她是在和他玩闹的时候,便走了下来。 才放下手头的工具,他看到她掐着腰,站在他的身前,笑的极为灿烂的对他说。 “生气了,可是,我很高兴怎么办?” 对她这些偶尔的小脾气,李昶安懒得应酬,也懒得答理,只当是没有一般就要去洗手,方凝反倒拉着他的手,仰着头对他说。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来,姐姐,奖励一下,就不气了。” 说完以后,她揽住了他,手圈过他的脖子,翘着脚,唇搭上了他的唇角。 “乖,不气了噢。” 她那时候像是在哄着他,又像是在和他撒着娇,那样子让他到此刻还记忆深刻。 李昶安右腿搭在左腿上,看着那只钟表许久以后,才略有疲惫的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揉捏了几下。 方凝的手极重,他想不出那么凉的一双纤细的没有练过任何博击的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道。后来他想,或许是她从小弹琴的原因吧,有时候,两个人闹得晚了,或是他回来的本就极晚,而她要是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在他躺下了以后,俯在他的身上,给他按捏那么几下,不知轻重的力道,有时候常常会把他弄疼了。 生活的碎屑就是这么自然的轻巧的,在不经意里,走进了他的生活,进驻到了他的记忆里,转眼前,像是在这间公寓里所有的角落竟然间都有了她的印记。 即使这段日子她没有来过,没有去过这里的任何的东西,可是并不妨碍从前,她在这里留下的那些影子和他的记忆的鲜活的存在。 李昶安自己放浴缸时放了热水,又想起了那张她拍给他的浴照,不禁自己抿着唇轻笑了出来,浴室的镜子里这时候透着他的笑脸,那是从不曾被人发现过的温柔和柔软的,在方凝之前从未曾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只是,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连李昶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笑的有多么的温柔和美好。 就在他要躺到床上的时候,他刚刚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响起了一阵悦耳的乐曲的铃声。 他走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是她的名字,眼扫过了窗外,玻璃里清楚的落着他的眼,虽然平静,却也闪烁如星。 “喂?” 他先说了话,作为男人,这只是他的一种绅士的风度。只是,不知道这时候的她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李昶安听着电话的另一端无声的寂静后,方凝缓缓的问了他一句。 “你睡了吗?”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 走这前那些阴郁在心头的气,还有这十几天也刻意保持的冷漠,竟像是消散尽了。他此刻只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绵弱的带着亲近和讨好的意味。 李昶安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笑意,邵家的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明明被放了十几天的人是他,可是怎么他听着她声音里的意思,委屈了的人竟然像是她。 李昶安仍然是保持着刚才的语气和腔调,甚至是成心了的冷了一度的对电话那端满腔委屈的妇人,极为寡味的说。 “还没有。” “噢。” 他伸手把窗帘拉上,然后坐到了床头,身体搭上床头,脚也搭在了床上,才给了她,她要的那个台阶。 “你,有事?” “你喜欢慕斯口味的还是巧克力口味的?” “什么?” “蛋糕,我想吃,选了水果奶油的,可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的,所以问问。” “我不吃。” “他这里还有奶油的,你选一个吧。”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那就我替你选,慕斯口味的吧。” “好。” 李昶安穿着睡衣,站了起来,就在他的卧室的窗口,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看着楼下偶尔稀落的几辆进进出出的汽车,等着一个女人。 他从前没有试过,停下脚步去等候一个人靠过来,今天这个夜里,第一次,他在等一个女人。 尽管,这种等待的过程极为的寂寞。 ------------ 第七十一章,柔软似水 方凝手里托着两盒蛋糕,不是很方便拿钥匙,她站在门口,才刚抬手,随既又落了下来。 她有片刻的犹豫,她在考虑是不是该和李昶安解释一下那天他看到的事。可是,这种事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误会了呢? 站了许久,也想不出来答案,方凝索性按动了墙上的门铃。 李昶安打开门了以后,方凝故作了一副面容平静的模样,对他说道。 “回来了?” 然后她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蛋糕盒递给李昶安,一边忙着换鞋。 “怎么样,这几天顺利吗?今天晚上我有一个饭局,才散了。” 方凝还在絮絮的说着的时候,李昶安伸着左手架住了她的手臂,强制的抬起了她的身体,一双冷漠的眸锐利的刺穿了她那飘忽着的眼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她不知道吗?当她害怕的时候,不敢面对他的时候,从来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会自顾自的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没有什么啊?” 她在故作聪明,李昶安深深的看了方凝一眼后,架着她的手臂,把她推出了自己的家门的门口。 “好了,蛋糕送到了,你也可以走了。” 李昶安像是有意的用力的掐着她的肩臂。方凝看着他,一时间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被他就这么扯出了他的公寓。 “你!” “怎么?有问题?” 他逗弄着她,看着她那副已经遮不住了的气恼的模样,心里不禁为刚刚的等待找回了一些对等的值。看着她的噩然,他动作夸张的松开了掐着她的手。 方凝这时候,下意识的对李昶安说。“我已经让保镖走了。” 李昶安不愠不火的回应了她一句。“你可以打车。” “你!” 方凝瞪着眼,她看着李昶安在她的面前一副安稳如山的模样,她怎么也看不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昶安,你~” 她才刚说着,李昶安已经当着她的面,作势就要关上门的样子。这让方凝噩然的杵在门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今天的这个男人,吃错了药 ,还是,她真的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不待见她的事情了。 门虚掩上了,留下了一条缝隙,并没有真的关死,可是方凝硬是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站住了,她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昶安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即使是有时候,她气恼了他,他也只是索性关上书房的门,只不过再打开了以后,那个人还是一别铜墙铁壁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次,又真的只是为了她办公室里的那么一幕? 她站在那里,想着。 片刻后,她面前那扇虚掩着的门,再次打开,李昶安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杵在那,做什么?” 他的门这时候为她敞开着,方凝想着自己也真是没劲,大半夜的在一个男人的门口,被人家拒之门外,想着,便赌了气的在他的面前转了身,向电梯间走了过去。 “你啊!” 身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开口问她。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的眼和她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方凝愣愣的被李昶安抱进了门。李昶安看着她那张青绿的脸,真的笑了出来。 “门又没真的关上,你自己就不会走进来?” 李昶安扫过她已经换好了的托鞋,抱着她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在香港给你买了点两瓶咖啡,你看看合不合意。” 回过神的方凝,伸手就拧上了他的手臂。 他的肌肉极硬,她根本就下不去手,这时候他忽然间恶向胆边生的又下了嘴,隔着他那件淡紫色的衬衣,就咬上了他的手臂。可是,不得不说入口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样,他的肌肉显然是长期锻炼过,硬的就像一块咬不动的牛筋。 李昶安把她放下了,弯着身子,看着被她咬着的手臂,没有动,只到方凝放弃了的松开了嘴。 推开李昶安,方凝自己又在沙发上,向后退了退,直到她把自己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异常气恼的抬头问他。 “你这算什么?打一把掌给个甜枣?” “真的生气了?” 李昶安刚才已经把她的水果蛋糕都摆在了餐桌上,餐具也都就了位。两人的位置上还都放着一杯红酒。 他坐到方凝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了她一句。 “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经刚才一闹,方凝反倒有了底气,她站了起来,眼睛里放着明亮的光的看着李昶安的安稳。 “你为什么不打给我?你为什么不自己问我。你的心思需要我来猜吗?我还没那么自负。” 方凝说着便自己坐到了餐桌旁,她掐起自己那块蛋糕上的樱桃,送到了嘴里,翘起了脚,背靠在椅子上,手里开始把弄餐叉。 李昶安这时也走到了餐桌旁,他的面前并没有她买的那块蛋糕,只是摆了一杯红酒。 他托起酒杯,又看向方凝。 “为什么不打给我?” “你忙,我也忙。” “是吗?” 李昶安抿了一口酒,然后才又开口问她。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她否认的太快,反倒透出了心虚,李昶安其实并不真的要方凝给他什么解释,只是这么戏弄着她,让他觉得心里怎么就是那么一个甜的滋味,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 “你怕了?” 他的眼睛里的意思,意味分明,即使是她想要装作没有看懂,也没有办法隐藏被他看到的那些下意识的反应出来的情绪。 “怕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蛋糕上的水果她都已经吃干净了,再没有心思吃,她索性站了起来,急急的向卫浴间走了过去。明显是落慌而逃的同时,还不忘丢给他一句话。 “我去洗手。” “呵~~呵~~~哈~” 方凝从来没有听李昶安这样笑过,朗朗的声像是钢琴演奏出来明快的旋律,传到她的耳畔。 她的指轻扣着洗手台的桌面,看着镜子里那个愉悦的弯着唇,露着一丝笑意的女人,她的心此刻也和刚才看到的他的眼神一样也变得柔软似水。 ------------ 第七十二章,默然无语 世界怎么如此的小? 方凝和陆恪宸的朋友打听过有关南城开发的事情,他的这个朋友很是热心,隔了一天便打电话过来,说替她组了一个饭局,把南城开发办新上任的主任要介绍给她。 吃饭的地方选择在了“格调” 这个朋友在电话里和她解释了一句,说是那里总归是自己的地盘,比较安静,也隐蔽一些,毕竟这位主任是新上任,让人看到了总归是不好。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往往有一些事情,非饭桌上不好说,不好办。 “方凝,人我可给你带来了。” 介绍人有一些胖,严整整的堵在门口,方凝站起身,也没有看到介绍来这位主任。 “哪儿?” 方凝笑着走了过去。 朋友让开了身子。方凝一看他身后带来的明显带着官腔和官方面孔的男人,不禁的悦然的笑了起来。 “我说,这世界怎么这么小?” 她笑着伸出手,腕间的黄金的镯子明晃晃的晃动着。 她笑着开口对来人说道。 “你好啊?” 那个人当时就满脸的诧异,许久未曾见到的人,竟在这里见到了,不得不说这也是缘份。 来人也开口和她一样笑着说。 “怎么是你?” 李昶安站在方凝身后,他看到这个进来的人,便想起,这个人曾经去过他的公司给方凝送花。 方凝回身拉过李昶安,对来人介绍说。 “这是我的未婚夫,李昶安。” 然后,她笑容可掬的对李昶安说道。 “这是我高中同学,田野。” 李昶安客套的伸出手。 “你好。” 田野这时候仔细的打量过李昶安,然后就半转过身对方凝暧昧的笑了一下,又转过身,也伸出手。 “幸会。” 为了防止冷场,还有胖子另外还带来了两个商界里的朋友。 方凝站在门口,把客人都迎进了包间,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坐吧。” 今天,是方凝坐东。 等众人都坐下了以后,她也坐了下来,就坐在李昶安和田野之间。 “这里的招牌菜,水煮三国不错,我建议你们尝尝。” “你做主就好。” 田野推开自己身旁的菜单,对方凝笑着说。 “方凝,你今天真的是太客气了。” “哪里!还不知道你高升了,改天,你要单独请我吃一顿。” “没问题。” 田野答应的很痛快,对方凝笑了笑说道。 “前一阵子同学聚会,还都说你来着,改天把人带去给他们见见,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李总的庐山真面。” 几个月前方凝和邵昊天的照片在网上和杂志上被喧染的极为厉害,过了好些日子才渐渐的下去了。方凝的朋友里,也只有陆恪宸和柳平知道她和邵氏的关系,至于她的同学,她从来没有说过。 方凝自然是知道会有人怎么说,略笑了笑对田野说道。 “有机会吧。” 李昶安伸手接过方凝递到他手里的菜谱单子,扫了一眼,便推回到了方凝的手边。 “那我就点了。” 其实,她根本不用看菜谱,这里的几道主菜的名字还都是她亲自订的。 所以,她点起来也就格外的快。 服务员见是她来了,也分外的殷勤,直接把平时坐在厅里表演茶道的女孩子叫进了这间包间。 “很香。” 田野也是喝惯了各种茶叶的人,只是这个茶闻起来的感觉,便是馨香扑鼻。 “是啊,这是什么茶?” 表演茶道的女孩子但笑不说,壶,碗,杯,盘,托都是细白瓷的茶具。 方凝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陆恪宸自己的那个小间的茶具。 并不是这个女孩子平时用的那套。 女孩子的动作极轻盈,很是好看,从汤碗到洗茶,直到头一泡茶汤的琥珀光呈现在细小的茶盏里,真是有愉悦身心的意思。 桌上的人也都是见惯了场面上这些事情的,虽然都不动声色,但是都看着女孩子的表演,气氛极为融洽。 看了片刻,田野便对方凝略有深意的说了句。 “还真是对正了这间餐厅的名字,是有格调。” 方凝浅笑不语,只是看着女孩子手里的第二泡茶水,已经出来了。 当茶艺小姐先把茶端到了田野的面前以后,第二位的就是方凝,然后依次按照座位,恭敬的放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品一下,看看能不能尝出来是什么茶。” 方凝小声的对右手边挨着田野坐着的李昶安说道。 她只看第一道茶水的颜色,便已经猜了出来,左手稳稳的端着茶杯,右手将杯提在唇边,浅浅的入口。 “知道了吗?” 方凝笑着的看李昶安。 田野看着方凝,玩笑的笑着。 “怎么?在说悄悄话?” “田主任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呢?” 方凝愉悦的对田野笑着说。 “以后,我可是有很多地方要仰仗着田主任呢。” “方凝,你是在取笑我。” 田野还不知道方凝的身份,只是以为她已经攀龙附凤,对李昶安的身世背景他也知之不得,但是只是这次仅有的照面,田野就能感觉得出来,在他下手坐着的男人不简单,并非池中之物。 他本来是想从方凝嘴里探些虚实,却一时间不好开口,只得是把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确实是好茶。” 他转而对自己杯子里的茶叶品评了一翻,说道。 “就单为了这茶, 也值得啊。” “是挺难得的。” 方凝不明白陆恪宸那个东西怎么舍得拿大红袍来招待客人,她却也不好问茶艺小姐是怎么回事。 田野这时候问茶艺小姐。 “这是什么茶?尝起来像是红茶。” “这是武夷大红袍。” 说话的人是陆恪宸,推门进来的正是他,手里端着刚刚方凝点的那道水煮三国。 “陆少,怎么是你?” 田野忙站起来,见陆恪宸亲自端着菜进来,桌上的人也都起了身,坐着的也只唯有方凝自己了。 方凝手里仍然是拿着那浅白色的白玉茶盏。 “碰巧了,这家餐厅是我开的。” 田野这时候拉过自己身边的位置,然后让开了以后,对陆恪宸说道。 “坐。” 他显然是知道陆恪宸和方凝的关系,有意的让他坐到了方凝的旁边。 “这不好吧,今天的东家像是她吧?” 陆恪宸笑着,他把菜放到了桌上,略斜着身子,把脸整个的凑到了方凝的近前,对她说。 “怎么?傻了?” “坐吧。” 方凝的脸上的脸色不冷不热的,扫了一眼陆恪宸,然后睨着眼睛的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出的趣味,直直的看着,对他说。 “坐下吧,可别失了你陆少的身份。” “什么身份?” 陆恪宸自在的坐了下来,和他的朋友打过了招呼,就转过脸来招方凝。 “怎么也比不上你邵家的大小姐这身份来得金光灿烂吧。” “陆恪宸,你是不是成心?” 方凝放下了杯子,这时候服务员在陆续续的上菜,所以别人都还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方凝用眼瞪着他,说道。 “你过来搅什么局啊?” “你不就是想为李昶安铺路吗?可是,方凝你别忘了我还有块地在他的地的旁边呢,我也是在商言商。” “呵~” 方凝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他。 “只怕今天的一桌菜钱,还不够你的这些茶叶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招待你这位香港的千金大小姐,当然要用好茶。” “你是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 方凝起了身,今天的饭局怎么她也是主人,不好离席,便对一直稳当当的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李昶安说道。 “换个位置。” “为什么?” 李昶安拉着她的手按住了她。 “他用惯了左手,我和他打架,所以,想换, 行吗?” 方凝拉过了李昶安,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有些有失风度,可是再和陆恪宸挨着,她怕她自己的风度更是找不到水准了。 换过了位置以后,方凝便不再说话。 今天的饭局她的确是为了李昶安才组的,所以,李昶安和田野说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她要的信息,自是要以后单独把田野找出来才能聊得出来。 陆恪宸又几次隔着李昶安招她,她都没有答理,一味的喝着茶,菜也没动几口。席间他们喝的是五粮液,方凝也只倒了一小杯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方凝越是不理他,陆恪宸越是抓心闹肺的想要招她。 于是,他便极不屑的对着那个一直抱着茶杯的方凝,说。 “别闻了,是今年的大红袍。” “是吗?没喝出来。” 即使是隔着李昶安,也不妨碍她回击陆恪宸 对她的鄙夷以及眼里的不屑。 陆恪宸看着她眉眼也不答理他一下,更是叫嚣着的就想在李昶安的面前,招惹她的脾气。 “你啊,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干卿何事。” 方凝隔着李昶安的身体,眯着眼不屑的对陆恪宸笑了。 陆恪宸见她把最后一杯的茶水正在往嘴里送,不大不小的声音的对方凝说。 “是啊,关我屁事。” 他们两个人的话,自是一字一句的都传到了李昶安的耳朵里,他这时候和田野还有桌上的几个人聊的也不过就是商业上的那么一点子事情,刚才方凝凌迟陆恪宸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说不上嫉妒,也说不上不愉快,只是看着她被陆恪宸欺负了,才不动声色的抬起他一直压在裤子上的左手,拿起了自己手边的纸巾,稳稳的按在方凝还在瞪着陆恪宸的眼角。淡淡的对她说了句。 “怎么弄的?” “什么?” 方凝转眼看李昶安。 “小心拿着茶杯,别碎了,知道吗?” 然后又用纸巾擦掉她那些粘在唇边的水渍,在她的唇角的位置软软的抹了一下,又转到另外的一边的唇角,也抹了那么一下,才把粘了方凝唇彩的纸巾轻巧的放在了桌边。 “陆少,我敬你一杯。” 李昶安拿起他的酒杯,对愣着神,眼色犀利的看着他的陆恪宸,徐徐而笑。 “好啊。” 陆恪宸不动声色的也拿起了酒杯,只是他的眼睛注视着的还是那块被李昶安丢在桌上的纸巾。 两个男人相对视的眼睛,都目光平静。 方凝这时候反倒巍巍的坐在椅子上,样子极为端正的隔着两个人和田野聊了起来。 “陆少平时有什么娱乐?” 李昶安其实在工地开工那天就差一点被陆恪宸给搅了。 那帮公子哥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礼炮,断断续续的大白天放礼花弹。 李昶安这边的剪彩才刚结束,那边就开始放上了,一开始他只以为是哪里有结婚,或是什么饭店开张,到后来下属才告诉他,是陆恪宸的那块地上弄了个卡丁车赛场,然后,他便是听着一声有一声无的礼花弹,在大白天隔一会儿便响上那么一声,一直响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才停了下来。 “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多。” 陆恪宸拿着玻璃的酒杯,玩味的笑了那么一下子,然后对他说道。 “听说你喜欢打高尔夫?” “偶尔。” “你现在去的那家会所,以前我和方凝常去。草皮不错,虽说算不上顶级的场地,不过还算过得去。” “她吗?” 李昶安略笑对陆恪宸说。 “她哪里是打球,就是去那里晒日光浴去了。” “呵,她就是那德行,上不了台面。” 陆恪宸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明明是他的宝贝,如今被人抢走了,他却只能看。压着心头的纷乱,喝着酒,他不说话,李昶安便也不再和他搭话。 方凝这时候坐到一边摆弄着那些茶具,离他们的餐桌远了一些,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陆恪宸见她坐过去了,便一会儿也找了个由头,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从锡制的筒里用木质的茶匙弯出来了那么一匙茶叶,放进茶壶里,一副安然自在的坐在方凝的对面。 李昶安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方凝正在摆弄着白玉的金蟾,陆恪宸专心的在泡他的茶叶,两个人谁都没有看谁,却让房间里其它的人感觉到缠绕在她和他的周糟,清淡到了极致的脉然相对。 ------------ 第七十三章,中了他的毒 挥手说再见,看着陆恪宸漂亮的眼睛,方凝微微一笑,她转过身,伸出手和李昶安那宽厚的手掌,终是当着陆恪宸的面扣在了一起。 “走吧,已经晚了。” 这时候,送走了朋友,在格调的门外,只有三个人,一幕肥皂剧般的情节,只是,谁的脸上都没有掩盖不住的伤痛,秋天的落叶也不会在这个季节出现,枯黄色的冬过去以后,便又是一年的春的开始,没有人能够阻止,也没有能够挽留得住。 这就是注定。 “再见。” 她转回身,对她的这个朋友挥手示意。没有眷恋的目光,不会再飞奔入他的怀抱里,即使是未来她会形单影只,身后的人也不再是她的岸。 谁欠谁的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都已经成了过去。 “今天还真的是够冷的。” 方凝想要扯出她和李昶安牵着的手,紧一下自己的大衣,手腕却被李昶安握住了。 “干什么?” 方凝抬眼瞪他。 “松开,没看我快冻死了吗?” 两个人的车其实就停在车场,只是,刚才她提议说要随便走走,转过这个路口就是王府百货。 今天的夜,在她的心里在有些萧瑟,她现在只想走进人群里,不让她自己过于孤单。因为,只有这样,那些不愿意承认的疼和痛,才能忘了。 “李昶安,你是不是皮痒了。” 昨天晚上,上了床以后,她看到他的手臂留着她的牙印,还真是让她的牙给咬出了血,她歉意的拿了云南白药想要给他敷,他却拒绝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 方凝这时候说。 “你不放开,就你来弄!” 她挺着身子,仰着头,用空余的一只手指着她颈口外套开着的扣子,对他补充着的说。 “有点灌风了。” “按好。” 李昶安一手扯着她的手腕,一手让她把自己的大衣的外领按住了,单手给她系上了扣子。 路灯浅灰,一个光柱打在她的身上,罩在他的身后,背影和她已经是连成了一片。 “别动。” 李昶安又伸手立起了她那件大衣的衣领。 弄完以后,方凝别扭的嚷他。 “毛病。” 方凝又伸手想要扯开李昶安那只钳子似的手掌,手腕都被他握疼了,真不知这人哪里来那么多使不完的力气。像是,他就从来没有疲倦过,永远是铜皮铁鼓一样,把他自己罩的风雨不透,让人猜不到他的情绪,就像是出了饭店的门以后,她就感觉到他对她不同以往的“冷落”。 “放开我。” “你是不是真的皮痒了?” 李昶安笔挺的站在她的面前,不动声色的眉宇被灯光罩在阴影里,她即使是靠他靠得那么的近,看清楚的也只是他习惯性的紧抿着的唇,和他一贯的冷漠。 “放开我。” 方凝也不知道是执拗什么,跳起了脚,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使了劲的拍打李昶安钳制着她的手的手掌。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这时候是极度的危险。皱着眉头,她说。 “请你放开。” 方凝看着他,满脸的倔强和肆着意的骄纵。 夜色怎么会这么的黑,他的眼睛她根本看不见,他俯身贴近她,近在咫尺间她也没有看见他的眼神,她想要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为什么,他的手会按在她的颈间。 “你啊~~” 她那双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似有万语千言,他能够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来,远比她那张漂亮的唇要来得诚实。 而且,他更愿意相信,她那双脆弱,倨傲的眼神。而不是她说谎的唇。 炙热的气息罩在了她的上方,他的吻不像是真实的,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碰触,挨紧在了一起。 他的手掌温柔的摩挲过她的后颈,在路灯下,罩在光色里,他的唇覆在她的唇角,轻轻的拂过,在她慌乱了的不知所措的懵懂着的时候,他喘息的空气,被她吸入了,中了毒。 她的手握成了拳,不知所措般的隔在两个人身体之间。 心在这一刻,慌乱着的慢了半拍。 眼前只有他的剑眉扫过了她的眼,他的脸贴着她的脸颊,缓缓的生了热。 怎么会这样? 不是惊讶他能够这般温柔的吻她。 而是,在他吻到了她的时候,方凝清楚的看到,她的心慢了半拍。 不是说好了,不动心吗? 怎么会? 没有守住? “还去不去了?” 看着她的慌乱,李昶安不动声色的放开他的怀抱,意犹未尽的伸手抚过了刚刚被他亲吻过漂亮的唇瓣,浅笑着的问她。 “你不是想逛街吗?” “逛什么逛,回家。” “不行。” 李昶安扯回她转身过去的身体,拘在他的怀抱里,笑着的继续撩拨她的理智,助长她那些她想要压抑的愤怒的情绪。 “我想要逛。” 说完,便不由她分说的,迈开了大步,半拥半抱的把她带进了王府百货那座灯火辉煌的大厦。 走进去了以后,方凝几乎是不加选择的指指点点,然后就得意洋洋的看向李昶安,既然是他要逛,那就怨不得她了。 就连她和他根本用不到的不锈钢的锅,她都买了两个。 “正好,不是要买别墅吗?我想这东西还得再多买几个才够他们用。” 李昶安对上她挑衅的眼神,优雅的挽着她的腰,对她说道。 “我想,那些刀具,你还是买少了,要不再过去挑几套去。” “没空。” 方凝生气的甩开他,转身走到了另外的一个柜台前,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李昶安从她身后又扯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 “这间的东西咱们不需要。” “用你管。” 方凝看着他嘴角闲适自在的弧度,不由得更是怒从心起。 “你没钱的话,我自己付款。” “不是钱的问题,宝贝儿,你确定你真的需要。” “我确定。” 方凝这时候只想要逃开他的怀抱,那里太烫,他的眼神也太过*和暧昧的看着她的唇,她只怕像刚才一样,被他不顾场合的吻住,所以还向退了两步。 李昶安仍旧笑着,平时冷漠的脸上,笑得那般的恣意和自在。 “是你说的。” 说着,他大步迈过了她的身子,对专柜的小姐说道。 “谢谢,一样一件,送到这个地址。” “先生,你是说,所有的东西。” “是,不过,这个柜台的不需要。” 方凝顺着李昶安的指看过去,那里摆放在射灯下的是花花绿绿,外皮不是裸!露着的美女就是拥抱着的情人的一小盒又一小盒的或是十个,或是两个的用具。 这时,她才明白了,那些漂亮的色彩鲜艳的睡衣,也并不是普通的睡衣。 “好了,就这些了,够了吗?” 李昶安转过身,把她整个的人罩在他的怀抱里,让服务小姐探向她的眼完全被他的背影遮挡住,根本看不见方凝的脸。 “啊~~” 方凝想要喊,却只能死死咬着他胸前的扣子,脸烫的如同被油煎煮过的鸡蛋,不敢抬起头来。 才扫过一眼,她就看到,他买下来的不仅仅是有她才刚看了一眼的情!趣什么什么的内衣,还有一些其它的辅助的用具。 “不买行吗?” 她抱着他,双手环过他的腰,这时只隔着他的衬衣,脸藏在他的西装的外套里,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 “你确定,你不需要?” 他的单手握着她的腰,把她的窘迫都藏在了他的眼里和胸口,没有让任何人再看到一丝她的娇美,她和她的这些将完整的属于他的,绝不容许别人的觊觎和窥探。 “是。” 方凝只能用力的闭着眼睛,努力的吐出了一句不完整的话。 “我不要。” “好。” 他的呼吸指过她的耳朵,热热的发烫。 “不好意思,小姐,这些东西我们不需要了。不过,你可以把那边的睡衣给我一样包上一款。” 李昶安指着柜台另一侧的各式高档睡衣,对服务小姐说道。 “请给我一张纸,明天下午让人送到这个地方,谢谢。” 李昶安的右手这时候向上按着方凝露出来的脸,一个巴掌就完全把她热辣的脸都罩在了他的手底里,霎时间就成了无言的温柔,安抚她此时的窘迫不安。 方凝听见服务小姐甜笑的应了一句。 “好的,先生。”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了李昶安的怀抱里,亲密无间! ------------ 第七十四章,慌乱 回去的路上,李昶安仍旧牵着她的手,以前她记得,是她主动的去牵他的。 那是一种讨好,想要得到某种的来自于他的保证以及是承诺。 她承认,在开始的时候,她几乎是完完全全的就已经把自己做价出卖给了这个男人,她唯一能留得住,藏起来了的也只有她自己的这一颗心罢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找不到再合适的词,这种在大街上公然秀着恩爱,是李昶安根本就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她太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血都是冷的,在他的世界里的计算和筹谋,未必会输与邵昊天。 即使,她几乎听不到邵昊天那边的消息,但是在几次的董事会上,李昶安要做的几件事情,几乎有一半都达成了。 可是,偏偏就是她提醒自己小心他,越是提醒,她就越在他的面前出了错,乱了平常的那些方寸。 “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吗?” “我哪里知道!” 李昶安这时笑着转身,让她先走进自己的公寓。 “那,你又何必问我。” 方凝明知道他是成心拿话堵他,可是这时候,她又偏说不出来他什么。只能是把一口气闭在心里,理不清头绪的抑郁着。 “帮我放洗澡水。” 李昶安这时已经脱去了他的外套,直接丢在她的手里,然后就像房间里走去。 “凭什么?” 方凝手里攥着李昶安的衣服,她被他刚才的这些傲慢的态度气得不轻,漂亮的眼眸挑衅的看着李昶安,作势就要把他的西服上衣丢到地上。 “因为,这个。” 李昶安转过身,站在她面前,微指他心口的位置,然后见她还不明白,索性向她走了一步,离她近了一些,让她看清楚自己这件月牙白色的衬衣被她的咬齿扯坏了几根丝线。 “什么破东西,这么不结实。” 方凝咬着牙,一副死不认账的态度,扫了一眼他衬衣上那几根跳了的丝。挑着眉,对站在那里一副盛气凌人的男人说道。 “扔了就得了,你不会穷得连件衬衣都买不起了吧?” “忘了?这是你买给我的,唯一的一件。” 也不知道李昶安强调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他高大的身子已经向她靠了过来,他的手指这时候划过胸口几颗银白色的扣子,清冷如月的眼睛锁着她的眼睛,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帮我看一下,” 他的手执起了她的下额,扣在手掌心里,更加贴近了他。 “是不是咬破了?” “放开。” 方凝还在记恨着刚才商场里发生的事情,见他又贴过来了,这一次反应极快的两只手即刻就按到了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推开。 只是,手按住的位置让她乱了方寸。才落到他的胸口,就微痒的让她抽着气,失去了反应。 “你着急了?” 眼前的男人挑着眉的看着她,高大的身躯完完整整的在这时候已经把她压在了墙边,他的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双手的手腕,按在他的胸膛上那一抹红晕的位置。 另一只手野蛮霸道的扯开了她这件纯白色的打底衬衫。 “你干什么?” 方凝没见过他这么野蛮,害怕的想要逃开。 “方凝,我对你说过,不要试探我,可是,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现在,你知道怕了?” 李昶安低向头,俯在她的颈间,俯首于她的颈项温热的血管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的落下了不知多少个碎如落花一般轻柔的吻。像是真的在怕会吓到了她,李昶安沙哑着的声音在她的唇角的位置落下了一个吻,然后低语道。 “你怕我吗?” 说完,他的吻落在了她的下颚的位置,逼着她不得不着头,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的依靠在墙上。 他在吮吸她的皮肤,被他的牙咬住了,含在他的唇里,有火热的舌尖舔食着她那些被他俘获了的肌肤。 方凝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往夕他的那些对她温柔的征兆,只能感觉到他掌心里那些蛮横的力量,在她的身上冲撞着,恐吓着她。 她害怕了,无措的想要推开李昶安。 “你要做什么?” 她害怕,她惶恐,她来不及武装起她自己的时候,他的霸道让她惊恐。她握不住什么,她慌乱的双手这时候扣着他的肩头,死死的按着,极力的想要推开。 李昶安安然不动的在她的面前,抬眼看向明显慌了手脚的方凝,淡然的开口。 “你说呢?” 他的手撑着身体,在离她近在咫尺的距离间的时候,停住了,听着她几乎是微不可微的喘息的声响,他慢悠悠的再次挑起了她的脸,让她直面前他。 “不要有下次。” 他不想再次看到她和陆恪宸之间的那些充满了暧昧的温情脉脉。这次,也只是他的一个警告,没有下次。 “否则,就不是你能叫停了的了。” 他放开握在她的腰间的手,在她几乎要顺着墙滑落到地面的时候,才弯下身抱起方凝颤抖着的身体。 把她抱到了床上的时候,李昶安并没有把她放下。而是坐在了黑暗里,把她抱在了他的怀抱里,让她坐在他的膝头。 “真的是怕我了?” 他问着她,他的手掌摩挲着抚过刚刚他咬过的地方,然后俯下身,这一次落下的是更加温柔的吻,安抚的在刚才他咬过了的地方,停驻。 方凝只能任他霸道的抱着,这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思考和控制的能力,感觉她自己像是一个俘虏,只能任他鱼肉。 她极力的排斥着在她的身体里暗滋潜长的那些感觉,她明知道从来,她就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挑衅,也都在他容忍的范围内。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因为陆恪宸这般的对待她。 已经多久了,她再也没有这般的慌张的无法控制她自己,想着这些,泪就落了下来。 不是害怕,不是耻辱,只是他的野蛮和今天的怒气,真的吓到了她。牙咬着唇,方凝吞咽掉了她自己呜咽的声响,还是不愿意在他的面前示弱的挺直着她的脊背。 “方凝,你要记住,你从我这里无论偷走了什么,我就把等价的东西,从你的身上取走。这样,你我才公平。” 就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分,方凝衣衫零乱的坐在一个骄傲并且是满身冰冷的男人的怀抱里。 她颤抖着的身体,这时候也只能任由自己的眼泪,击穿了她的层层的盔甲,落下了,然后,消失在这个充满了慌乱的夜…… ------------ 第七十五章,不要怕我 “不要怕我。” 当方凝终于能够自由了,她把自己窝在了他那张大床的一侧,裹在轻薄的被子里,腿蜷缩着,闭着眼睛,双手交叉着,护在自己的胸前,李昶安这时候就在她身的位置。他换过了睡衣,此时坐在床头。 他那一侧的台灯还亮着光,把他笼在昏黄的温暖的灯光里,面色宁静。 “方凝。” 方凝听到他叫了她的名字,听到他深长的叹息的声响,也感觉到了他的那一侧的床铺正沉沉的塌陷了下去,方凝不肯回过头去看他,仍然是紧闭着眼睛的不肯理会李昶安。 “方凝?” 他伸手转过了她的脸,迎着那盏不算是明亮的灯光,他能看得清楚她闭着的眸有多么的用力,像是一个充满了别扭的孩子。 他能感觉得到她轻浅的呼吸拍打在他的手背上,像是羽毛轻拂过了,充满了温暖。 他并没有去拉扯她的被子,而是俯下了身,就躺在了她的身边,他的长腿就隔着被子压在她的腿上,他的手同样也隔着被子罩在她的护在心口的手上。 他说不清原因,他习惯了别人的畏惧,从同学再到他的几个弟弟和妹妹,可是他不希望她怕他。 刚刚,他确实是失了理智。 只是,这些天那些她的身边说不明白的暧昧的两个男人,着实在他的心头,压上了沉沉的重量。 毕竟,他已经承认,真的是在乎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狼狈。 他阖上了自己的眼睛,把她搂在怀里,任由着怀抱着她的那些温暖和背部的寒冷在他的身体上蔓延。 安静的夜里,这时候,他只想着要抱她。 方凝这时候又怎么能真的漠视了怀抱着他的男人。 只是,她也是在问她自己,和李昶安一样的一个问题。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他怀抱着的温柔,她无力抗拒。 此时,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是身心俱疲,无力抗拒的只能任由他这样蛮横的抱着她,说不出理由的挣脱不开。他撕碎了的那件衬衣这时候,就被丢在她的床下,刚才的惊恐都还在,怎么,这一刻,他怀抱里的温度会这样的快的透进了她的身体,让记忆里那些曾经拥有过的温暖,都也萌动着了。 “别这样。” 她伸出手臂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臂,她的脸这时候就靠着他的脸,他仍紧闭着眼睛,被她拂开了手臂,搭在身侧,极长的睫毛在她的注视下,动也没动一下的安祥的仍旧是闭阖着。 她并没有对他说过,当他这般安祥的闭着眼睛的时候,他比陆家少爷还要英俊和漂亮,比他的助理柳平更多了几分能入了她的心里的温暖,那种味道叫做温柔。 那是,只有入了心的的人,才能给的甜蜜的滋味。 而且,也只有他,才是属于她的所有。 方凝伸手拢过他身后闲置着的他的被子,给他罩在了胸口,他的腿还露在外面,她微微的欠起了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又伸手去拉他身上的被子。 他才刚落下的手这时候动了,勾着她身上轻软的冬被,扯过了许多,罩在他自己的身上。然后便把方凝扯进了他的怀里,砸在他伸平了的另外的一只手臂上。 李昶安仍然闭着眼睛,怀抱着她的手紧了一下,让她的身体极紧的贴在他的怀抱里,然后,轻声的对她说到。 “睡吧。” 那一床他的被子仍旧被丢弃在他的身后,他的怀抱里这时候是她柔软的身体,怀抱着占有。 星空再如何的灿烂也照不进这间被窗帘完全遮挡了的房间里。无论,两个人的心的距离还有多么的遥远,可是,怀抱着彼此的温暖,这一刻暗暗的在升腾着,在一对成熟了的男人和女人的怀抱里,将情感的丝结终于是成了一个魔咒。 情感就是这样的不由人控制和操纵,也没有谁能抵抗得了它那无声的侵蚀,终是成了俘虏和囚徒,被它轻易间就束缚。 “明天去订那幢别墅,一起去吧?” 他是在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和她说着,他并不想说。因为她喜欢北京,他才会决定在这里定居;没有告诉她,台湾那边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幢别墅。 和她在一起,是他此生没有经历过的安宁,所以这一次,他愿意为她妥协。 片刻之后,方凝在他的怀里软软的答应了一声。 “好。” “方凝?” “嗯?” 她才睁开眼睛,他的唇便已经落下,在她的唇瓣上。 他的唇角这时候勾勒出那么一点的温柔,他从来没有如此亲昵的吻过她。 这种宠溺的态度,远比那些夜里两个人都还戴着各自的面具的占有还有欲@望要真实,要美好,要温暖。 此刻,他怀抱着她,她的身体依偎在他的怀抱里。他浅浅的细腻的吻着她,让他和她的唇纠缠着彼此,相互厮磨着的贴近。 没有冲动的欲,也只是浅浅的吻让他们俩彼此相互依着,吻着唇齿间那些悸动着的恬淡。 他的手这时就撑着他的身体罩在她的身上,只是贴着她的身体,挨的并不算太紧。 她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身下的被子,紧紧的握着她心头的那些混乱,喉间细碎的发出了游丝一般的呻~~~~吟。 这个吻对于她来说,太过美好。幸福的味道,这时候也仅仅就是他在亲吻着的她的感觉,像是心得到了某种长久不曾品尝过的满足。她的手悄然的松开了自己的那些固执,让她自己的手掌自由的攀上了他的手臂,顺着他紧致的肌肉,徐徐的滑了下去,寻到他那撑着身体的掌心,合在他的指间。 她感觉到,有温柔的气氛在室内缓缓清晰的弥漫成了无法言说的美好。再不去计较是不是要保持她自己清醒着的理智,此刻,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偎进他温暖了她一整天的怀抱里,靠着他的肩头,无言的依赖入他的身躯中。 这一夜,究竟是谁投降在谁的面前,都已经不再重要....... ------------ 第七十六章,看穿! 李昶安所选定的别墅坐落在密云的一个高级别墅群里。 从远方看过去,不过就是一群坐落的错落有致的三四百坪的小型的独栋别墅的别墅群,可是当方凝他们顺着路开下去,过了一片高尔夫球场,便看到了几栋距离极远的三层别墅。 “就是这里了。” 方凝随着李昶安走下了车。 手也才挽到了李昶安的臂间,一个胸前戴着一个销售经理标志的女人已经走到了近前。极为殷切的说道。 “李先生您好,李太太您好。” “我还不是。” 方凝笑着驳了一句那位销售经理的话,转而问道。 “这种别墅一共有几套?” “一共有十套,已经卖出了六套,还有两套都已经预订了出去,其中就包括李先生订的这套巴洛克风情,如果小姐您对这套不满意,我还可以带您去看看另外的两套在售的别墅。” “别人挑剩下来的,给我?” 方凝朝着销售经理冷笑了一下,然后依着李昶安的肩头,不轻不重的对他说道。 “我说的对吧?” “先进去看看吧,你是不是满意。不满意的地方 ,就让他们重新装修。” 方凝去过邵昊天香港的别墅,上下四层,地下一层, 还不包括三间车库,另外还有单独的供佣人居住的小楼,前面是泳池,后面是一个温室的花园。 李昶安订的这间别墅的外墙全部是用仿巴洛克风格的浅灰色和深紫红色的长条型的砖块拼贴而成。单从外表看来,便是和李昶安一样,有一种成熟和稳重的格调。 当她走进了用枫木条围成的篱笆的院子中,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的喷泉,一个裸@@体的丰满的女体雕塑,双手间捧着一个瓶子,略侧着身,恰好能够勾勒出她那几乎是完美的身体的绝度。 “这个我不喜欢。” 方凝指着这个喷泉,对李昶安说道。 “我不喜欢。” “知道了。” 李昶安对她的想法不置可否。 方凝接着往里面看,迎面的大门是一个双开的各自有两米宽,三米高的巨大的大门,当她看着销售经理双手握着门,有一些费力的才打开了门的时候,她又指着门说道。 “这个也不好。” “小姐,这是设计师专门选订的德国原产的DS的产品,无论从材质和做工,再到它的设计都是世界顶级的。” “是吗?” 方凝这时候把拿在手里的皮包向后一递,直接交到了后面跟着她的保镖的手里,然后兰花指微翘,仍是指着那扇门,一字一顿的对那个对她仍然笑的极为和蔼的销售经理说道。 “我没别的理由,我不喜欢,就要换。” 说完以后,方凝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的走了进去。 才一进到大厅她就看到了一套大红色的丝绒饰面的勾画着冬@草图案的四组的沙发,中间放着的是巴洛克风格那种雕工繁复的深红色的小桌。 “这套沙发我也不喜欢,这么丑,怎么摆到这里来了。” 她的眼睛里明显有鄙夷的神色,她记得她们家那个败家的大公子巨大的客厅里摆着的是两把极为舒适的让她一坐就不想起来了的宫廷样式红木椅子。 “搬走,这个我不要,过一阵我去把那个妖孽的那两把椅子搬来。” 李昶安看着她的脸,面目平和,不置可否。方凝这时候解释了一句。 “你不知道,他那个椅子我坐下去,就不想起来,明天我就让柳平安排人去把那对椅子给我拉过来。” “小姐 ,” “怎么,你有意见?” 方凝这时候翘着指,故意的摩挲着她修剪的极为漂亮的指甲,然后挑着眼,看着销售经理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的神色。 “你说。” 她轻描淡写一般的半倚着李昶安的身体,六寸高的细跟的高跟鞋略略的也翘了起来,侧着搭在另一只脚的位置,格腰微微的扭了一下,贴在李昶安的臂间,把自己的身体的重量都交到了她的手里,脸蛋也像是把握好了角度的微仰了起来。 “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间别墅的设计以及家俱都是我们聘请欧洲最顶尖的家装设计师以及室内设计师还有布艺设计师综合完成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客户随时可以入住。所以这里面的每一样的家俱,无论大到各式的柜子,小到每一个花瓶和这里的摆设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那又关我什么事?” 方凝看着销售经理,她故做不解的对销售经理说道。 “现在是我要住进来,我不喜欢,怎么?” 这时,方凝挑着眉毛,然后扫了一眼大厅,再挑眼看了眼吊在厅里三层的水晶吊灯,挑剔的对销售经理说。 “说实话,这里我看上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小姐,您可以先看看其它的部分,再做定论。” “好啊!” 方凝点了点头,对李昶安温婉的笑了笑,对他说道。 “你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 说完,她就故作了一个笑容,挑衅般的勾着李昶安的腰,笑的极为的灿烂,也及是嚣张。 “没事,你做主。” 这里,是他和她将来的家,想要弄成什么样子,自然是女主人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干涉,李昶安这时对陪着他们的销售经理说道。 “把她的要求都记下吧,一切都听她的。” “李先生。” 有个销售刚要说话,就被销售经理按住了,然后,他向前略走了一小步,对方凝极为客气的说道。 “方小姐,您看这样行不行,改天我把我们的主设计师请来,然后你和他探讨一下。” “怎么?以后这就是我的房子了,我还用得着问别人吗?” 方凝以前有装修过格调的经验,在她看来,只些什么装修的风格也好,家居也罢,只要是她自己满意就好。 抬步上楼,她从二楼到三楼,每个房间都简单的看过了一遍,每一个她不满意的地方也都没有放过,特别是对她的书房里那些浅桔色的调子,格外的不喜欢,就直接告诉销售经理无论是从家具再到封面的壁纸,还有顶部的吊灯都要拆掉重来。 “你不需要和李先生商量一下再订吗?” 销售经理这时候小声对方凝说了一句话。 “也许,李先生对这间别墅的风格还算满意呢?” “是吗?” 方凝笑了,冷冷的看了销售经理一眼后,对自己身后的保镖说道。 “让他上来一趟,就说我找他。” 李昶安这时候被销售人员带到了旁边的车库,并没有和她在一起。 方凝吩咐完了以后,就转过了身,透过落地的窗看别墅后面的那个游泳池。 游泳池旁边是一声比较大的绿地,几乎是闲置般的只在中间有一个凉亭,再看过去,枫木的篱笆墙的后面不远处就是北京极负盛名的密云水库。 “怎么?” “没什么,这位销售先生说,恐怕我做不了你的主。” 方凝的目光极冷,落在李昶安的身上,有极大的抱怨的成分。 “我就那么像是攀龙附凤的女人?” 在邵家,她去过的次数也只是为数不多的那么三两次,有一次她就听到仆人小声的在议论着,她未必是邵老爷子的骨血,不过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罢了。 “方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说,这间别墅提您和李先生的家,我只是建议您适当的应该听取他的意见。” 销售经理也算是见过了各色人等,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见过上流社会里姓方的这么一号名媛存在,那么她无疑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在这里指手划脚也不过就是装腔作势,不懂装懂罢了。而且,她刚刚还要把旧的椅子搬过来,让销售经理就在心底里彻底的看轻了她。 “噢,是吗?” 方凝故做了一个极轻蔑的笑容,看着销售经理已经露骨的那些不屑的眼神,顿时感觉到了气恼。 “你滚到你们老总那里问问,邵昊天是什么人,我又是邵昊天的什么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块地的开发商应该是*美房地产开发公司,经销商的老总也只不过就是司徒铭远。 而司徒铭远不巧正是邵家大公子的曾经的四个私人特助之一罢了。 司徒铭远在她的面前,尚且要卑躬屈膝,以求她一笑,他手下的东西却不把自己当回事,在邵家的企业里让她受这么个委屈,方凝自是不想善罢干休。 “我告诉你,这栋房子,本大小姐,打算拆了重建。你等着吧。” 方凝这时候笑的格外的嚣张,不过就是一栋别墅罢了,既然是这个地方入了她的眼,那就怨不得她要打劫邵昊天那个地主了。 “方凝?” 李昶安有三分的不解,但是这时候他也没有了悦色,对方凝便说。 “看不上,就再选另一家。” “不,我要定了,而且,我还要让邵昊天把这栋别墅送给我。另外,还要包括这栋别墅重建和装修。” “不,方凝,我希望,我和你的家是由我提供给你的。” “那好。” 方凝这时候也不拗她,看着销售经理已经完全白了的脸,她笑了笑说道。 “那我就跟他说,咱把这块地皮买了,让他把这间别墅拆了,给咱们腾地。” “你呀。” 李昶安看着她闹起脾气的样子,觉得她怎么忽然间就像是一个孩子般的闹上了脾气。方凝拧着眉问他。 “怎么?你愿意住在这里?” “我无所谓。” 李昶安这时拉起了她的手,对方凝说。 “那恐怕我们的婚期就要拖后了。” “你着急吗?” 方凝这时候转开了目光,看到在别墅的前院的角落有几株新植的玉兰树,虽然还是枯着枝,但是衬在别墅的墙体那些红砖下,格外的好看。 “你呢?急吗?” 方凝忽然间转过了她,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李昶安,眼睛里那么一霎间有不加遮掩的惊慌的神色。 “怎么?你还有问题?” 李昶安笑着,略带着些微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如果,你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愿意等这栋别墅建完了,不过,等它建好了,你必然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知道她在拖延! 而他容忍了她的任性,方凝不清楚这时候她该对李昶安说什么,想要松开两个人这时候还牵着的手,李昶安却把她的手扣得极紧,牵着她,走出这栋别墅的前院。 ------------ 第七十七章,究竟谁才是你的敌人? 方凝去了意大利,参加一年一度的**国际大展以及设备招商洽谈会,她作为这次邵氏组团的最高职位的领导,邵昊天特意把娃娃配给了她。 而且指派给她的任务也不过就是在几次论坛上露上那么一面,然后在随后的洽谈会上签字即可。这一次行程的时间不算是短,前后足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她的所有的服饰都全部交给了宝宝打理,而且还带着柳平,方凝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 临走出邵昊天的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带走了邵昊天给她买下那块别墅的房产证以及相关的文件,方凝笑得格外的开心,看着邵昊天不怒不喜的脸,方凝对他笑着说道。 “我只当是你给我的新婚的贺礼了。” “怎么?” 邵昊天也没管她走没走出去,手中还掐着刚才签字的派克笔,对她说道。 “我们邵家的女儿出嫁的行头就只有这些,你当真的能满足?” “你应该庆幸,我并不贪心。” 尽管,邵昊天在北京这个总部总共也只呆了半个月,而他们俩个人吃过四次饭,其间还有一次是和李昶安一起的,她还是看出来,邵昊天的心情真的不算是很好,甚至可以用一句成语来形容他-她感觉颇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她自不必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他要找的人,她已经托了陆恪宸和他的那般狐朋狗友去寻,如果柳平给她的消息可靠,柳无双真的在大陆境内的话,那么,她应该是比邵昊天先找到柳无双。 她找柳无双的目的自然不是要给眼前的太子爷献宝,对于柳无双,她有她自己的用处,因为,很多的人都知道,邵昊天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完全让他信任,并且为他保守任何秘密的下属的话,那么那个人不做第二个人选,只可能是柳无双。 所以,柳无双的那件一夜风流,才让邵昊天会如此的气愤。 “还有一句话,” 邵昊天站起身,把手里的笔抛进了笔筒里,状似极不经意的对方凝说道。 “别和我为敌,记住,我现在还拿你当妹妹,所以,不要做出我不高兴的事情。” “怎么?我做过吗?” 方凝记得当时,她是笑着的,虽然感觉到了当时自己的内心其实是有恐惧的,她还是脸上保持着如初的神色,对邵昊天清清楚楚的说。 “你多虑了。” 她笑着,做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故作轻松的对邵昊天说道。 “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敌人。” “但愿如此。” 这时,两个本是兄妹的人相视一笑,邵昊天和她说话的声音越放越缓,阴冷的没有一点人情味道。 他冷冷的笑着,看着方凝在他面前故作的那些孩子气的表演,看着她脸上那些已经绷不住了的倨傲,看着她眼光里的闪烁。 “你可以走了。” 方凝走出邵昊天的办公室以后,狠狠的按着他那层电梯的按钮,心头忽然一阵模糊不清的冷,就像是刚才邵昊天的那一双眼,此刻还在注视着她,带着刀,在刮掉她身上的热量。 “变态!” 方凝当时狠狠的骂了一句,才感觉自己的心里压着的那些郁闷解气了些。 她约了李昶安一起吃晚饭,因为还要回她自己的家里收拾一些日常的用具,还有几本书,所以她今天晚上并不准备回李昶安的公寓。 两个人约的餐厅还是那家方凝常去的**江南的馆子。 在她看来,李昶安本就是南方人,所以对这些南方菜应该还吃得上口。 她到的时候,李昶安已经到了,并且服务员已经开始陆续的在上菜。 “你怎么这么早?” 以前都是她先到的,看来今天这位公司里的事情并不多。 “是你晚了。” 李昶安抬了一下他右手的手腕,露出了她给他买的那块飞亚达,指着表面对她说。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噢,是吗?” 方凝把那张从邵昊天那里搜刮来的房契推到了李昶安的面前。 “我今天晚上要回那边收拾一下东西,你把这个拿好,另外,我已经看过他们准备的几套别墅的方案图纸,真的不怎么样,我已经让他们去改了,一周以后我让他们送到你办公室,你挑出来三套你看得上的,发我邮箱,我再看看。这样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李昶安端坐在那里,看着方凝絮絮的和她说道,直到她停了下来以后,他才徐徐的开口。 “为什么非要他买那块地,今天下午,他还打电话跟我说,你这是在替我省钱呢。” “是吗?” 方凝已经拿起了筷子,她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扫了端然稳坐着的李昶安一眼说道。 “别理他,他最近抽风,找不到柳无双,他现在整个一个看全世界都是他敌人。” “那你是吗?” 方凝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李昶安这顺似真似假的问她的话。 “你说,我是吗?” 确实在那块地皮的问题上,集团已经有人在传说是她帮了李昶安在疏通关系,以至于现在那块地变成了三分天下,各方面的消息都漫天的飞卷着砸到了她的身上。有说她和陆恪宸合谋在算计李昶安的;有说她在和李昶安合伙想要把邵昊天手里的地也吞下来,然后挤掉邵的总裁的位置的;有说她其实和某个政府官员关系暧昧,还有人亲眼见到她单独请那位官员吃饭的….. 这些消息在漫天的飞,传到了柳平的耳朵里,自然是方凝也就知道了,反正是各种消息里,没有说她和邵昊天是一个阵营的。 所以,所有的人都在怀疑她。 这段日子在北京这个总部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再怎么无所谓,被人当贼一样的防着,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我只是我。” 方凝的脸上这时候没有委屈,李昶安不是她的白马王子,她曾经见过一个状似是骑着白马的男人,只是上面坐着的是陆恪宸那个风流公子哥,所以,在她和李昶安这种充满了现实的利益的情感里,谁也不见得比谁把感情付出的爽快些。 “今天晚上到我那里去吧。” 李昶安自斟自饮,没吃几口菜,他的目光总是落在方凝的脸上,一直在看着她。 “说了不行了,今天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可以叫你的助理去,明天你就走了,今天晚上总该陪陪我。” 方凝和李昶安坐在包间里,所以,格外的静,方凝此时又放下了筷子,她对对面的男人问道。 “怎么,你有事还是有话要对我说?” “也没什么,晚上有个电影的首映礼,想带你一起去。” 方凝倒是知道最近有一个片子要上映,像是是个台湾有个明星主演的一部商战的片子。 “《道上》?” “是。” “非去不可吗?” “我希望你可以去。” “理由?” “我有一些朋友会从台湾过来,他们要见你。” 两个人一问一答,李昶安那双平静的黑眸里,闪过了些平时她看不见的情绪,也只是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便就恢复了平静。 “好吧。” 方凝了解只有他是真的想要带她去,而他付出的这份诚意她自然是乐得配合。 拿出手机,她也不避着李昶安,索性直接打了柳平的电话。 柳平有她家里的钥匙,交待了几本她常看的书以后她又把她穿惯了两套大衣,还有外套都告诉了柳平,只等到她说到,要记得帮她拿内衣的时候,突然间就把话给抿在唇里,她又略想了片刻,对柳平说道。 “就这些吧,你都装到我第一个柜子的手提袋里,然后帮我把我窗台上的那两盆花也拿到他公寓里来。” 柳平在那边清楚的把她交待的都记录了下来,片刻后回她。 “李先生有时间帮你养吗?如果,你方便把它们放我那里吧。” “也好。” 方凝的那两盆花还是很多年前,母亲亲手栽过的,她总不舍得,一直拿那两盆花当个宝,柳平知道这件事情,她想着放到他那里也更放心。 挂上了电话,方凝对李昶安说道。 “你先吃着,我到楼下买些东西。” “什么东西?” “内衣。” 方凝也不避着他,她笑容可掬的看着李昶安依然面不改色的面孔,对他清楚的说道。 “我怕你吃醋,不方便让柳平给我装那些个女人家的东西,明天又来不及了。” “我公寓里有。” 李昶安身体略向前倾,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他的嘴角。 “你忘了吗?那天在商场里,我给你买了,他们都送到公寓里了,只是你一直没理会,佣人把那些东西都放在储藏室了。” 方凝记得那些占了她整个床的东西,当时她是怕真的拆出来什么情%%趣用品来,她也只以为是一些睡衣一类的东西,却不知道还有内衣一类的东西。 “我记得里面还有几件你喜欢的材质的睡衣,回去以后,你再看看吧,不够的话,到那边买也来得及。” “好吧。” 方凝也不再坚持,她重新拿起了筷子,忙了一天了,她也真的是累了,所以便不顾形象的守着两盘她比较上口的菜,就了两碗米饭,把自己给真的喂饱了。 出去了以后,方凝挽着李昶安的手,她见李昶安一直拿一种极有趣的目光看着她,她随口问她。 “怎么,我以前没这么吃过饭” “没有,我只是在想,” 李昶安成心的顿了顿身体,停下脚步,身体向她倾过去,挽着她的腰的手滑动了那么一下,他的唇已经贴到了她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我只是不知道,我给你选的那件礼服,你还穿不穿得下去。” 他的手这时候极轻巧的在她的腰间滑了个圈,热热的烙在她的身上。 方凝闭着眼不想看他那副嘴脸,不就是多吃了几口吗?至于提醒她,她的腰粗了一圈吗? “没关系,你可以找别的女人陪你。”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陪,怎么办?” 明知道他这是在戏弄她,方凝发现这个男人最近的恶趣味越来越多,最为明显的就是偶尔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会冒出那么一两句完全不符合他那副冰冷的嘴脸的话来,常常会惊得她一身的冷汗。 “那你就只能是忍着了。” 方凝笑着,吃饱了以后,她把自己的身体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身上,嘴角抿着得意的笑容 ,在李昶安的怀抱里,轻巧的补充了一句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晚上的事情啊。” 那种开幕式或是首映礼以前在她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那么几次。她还曾经非常的羡慕在红地毯上走过的明星,那时候她都是在和朋友们组成乐园为这种开幕式或是首映礼演奏乐曲,她是为了赚学钢琴的费用,经常饿到发昏,那也要等到了结束了以后,才能拿着妈妈给她准备好的面包,饿狼一般的补充她消耗过多的能量,不过那时候,真的很快乐,生活也很充实。 方凝说的话,听在李昶安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的想笑。 在他的身边的女人里,也只有她这么不顾忌形象,不注意言辞。 晚风吹在他的脸上,打着刚才的酒意还有一些热意,怀抱着她的手向上托了一分,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刻意的把她依着他的怀抱向外移动了那么一分,远离了某些的危险的火源以后,让她靠站他的身体,还是那么懒懒的依在他的怀抱里,向两个人的车走去。 走到停车场的路口,正遇上红灯,两个人才要过马路,有一辆黑色的桑塔那就擦着两个人的身前不足半米的距离,急驶过去了。 惊出了方凝一身的冷汗,她下意识的双手环抱李昶安的手臂,看着驶远的汽车,气愤的嚷。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啊。” 保镖这时候匆匆的跑到了她的近前,问她。 “方小姐,怎么样?” “没事,你把车开出来吧。我在这里等。” 方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跳得极快的心跳,对脸有歉意的保安说道。 “只是意外,没事,怨不得你,是我让你在车里等的。” “去取车吧,我和方小姐在这里等。” 李昶安轻手拍了拍她挽着他的手,安抚了她的惊恐。 在方凝不注意的时候,他幽深的目光看向保镖略有示意,保镖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略点了点头,然后无声的说了四个数字,见李昶安也对点头,两个人相视一笑。 …… ------------ 第七十八章,妩媚 方凝走了四天以后,娃娃按照先前和李昶安的约定,从网络上给李昶安传了一个照片的压缩包,然后又把方凝近期的日程表,也传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后,李昶安 “大少爷,邵昊天在临行前就已经亲自过目过方凝的行程安排了。” “我知道了。” 李昶安这时候就在他的公司里,对方凝他说不上是不放心或者是牵挂,在他和邵昊天之间,最大的变数,两个人都知道是方凝,所以,他必须是十分的谨慎并且注意。 “其它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了。方小姐,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出酒店,她一般下午的时候,都会去酒吧坐坐,再就是她对游船挺感兴趣的,这几天做都在坐。照片我都已经附上了,您可以看看。” “好的,我另外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没有进展。” 娃娃略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和他说,片刻后才又接着对他说道。 “邵昊天对我和司徒都起了疑心,这次把我派出来,也是想查我经手过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大少爷。” “不用,只要你尽心办事,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 “好的,我知道了,大少爷。” “另外,” 李昶安斟酌了片刻,对娃娃说道。 “我派了几个人过去,跟在她身边。同时,你在那边最主要的事就是她的安全,知道了吗?” “我明白。” 挂断了电话,李昶安略有所思。 他发现有人跟在方凝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天的那辆桑塔那就是其中的一部车,只是他派出了两三拨人都没有查出是哪方面的人所为。 他怀疑是邵昊天在派人跟着方凝,毕竟因为方凝和他,邵昊天在董事会上的几个方案都被否决了。 有些人本来就是有各自的算盘,不见得真的是为了邵氏的利益出发,李昶安正是利用了这些人的私心,才巧妙的达成了他自己的目的。 目前,邵昊天似乎是极平静,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对夹在中间的方凝,也不过就是派到了威尼斯,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现在,这个跟着她的人最有可能的幕后的人物,只有邵昊天。 真的是他吗? 李昶安在脑子里里外的权衡着,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他扫过电脑上的那个压缩包,原本,李昶安对那个文件包,并不感兴趣,在威尼斯的照片也不过就是些风景,建筑,再就是运河,还有渡桥罢了,可是,像是娃娃分明是话里有话。 过了片刻后,他还是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压缩文件包。 当他的鼠标点击开了方凝的照片以后,首先看到的是她穿着一身,从未在他面前穿过的比基尼站在桥头,腕间系着一条极长的白色的纱巾迎风飘展着,她的脸就迎着日光里,笼罩在阳光里,微微的仰起的脸明媚的散着光泽。 她的身后是水洗过的碧蓝色的天空,远方清晰可见的是一些帆船,还有游艇。 第二张照片是她悠然闲适的躺在酒店外的躲椅上,翠绿色的短裤,上身罩着一件圆领的T恤,头发都束在一个发带下,头靠在椅子上,眼神微眯,像是已经困了,又像是在想着什么。身体微屈,露着漂亮的小腿还有奶!白色的脚趾。她身后是几株高大的椰子树,坐在亭间的她,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处人造的喷泉还有假山,再过去还有一些客人也和她一般闲适,安逸。 第三张照片,她坐在一个月牙形状的船上,船的中间有一个桅杆,上面系着各色的三角的旗帜,船的周围都是用鲜花点缀着的,其中以红玫瑰最多,她这时候背靠着桅杆,脸冲着阳光的方向,飘在风中的长发,散着几绺粘在她的脸上,诗一样的漂亮。 一袭黑色的长裙,只除了手臂的位置,在照片中已经完整的遮盖住了她所有的肌肤,只是看起来,她的美飘然如梦般的,有种让李昶安不想让别的男人觊觎和窥探的妩媚。 第四张仍然是这个角度的照片,只是焦距抬高了些,照进了她身后的酒店,再看过去,三楼的平台上有个男人拿着一部照相机,拍摄的方向正好是方凝。 李昶安看着柳平的身影,这时他明白了娃娃把这些照片传给了他的意思,再翻回去,他这回仔细的看过了以后,在桥的尾端,在椰树之间,他都看到了柳平的身影。 原来,如此! 李昶安在看过了所有的照片以后,他面不改色的把文件夹关掉,并且把照片都放进了回收站里。 他沉吟着的靠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指落在桌面上,右腿压着左腿,身体绷直。此刻,他极缓慢的用指敲打了几下桌面,发出了叮咚的声音。 秘书这时候敲门走了进来,李昶安抬眼,看了看,然后说道。 “有事,一会儿再说,我先要打个电话。” 说完了以后,他就挥手示意秘书,让他出去的时候带好了门。 “好的,总裁。” 李昶安的桌面上放着过些日子的一个请柬,是刘娇刚刚送过来的,一个月以后的一个商界的慈善高尔夫球赛。 李昶安勾过了,把原本已经准备丢弃掉的请柬又拿在了手里,极简单的看过了以后,复又放到了桌面上。 拨通了方凝的电话以后,方凝极快的就接了起来,声音里微露着困倦的意思。 “你在睡觉。” “嗯。” 听着那边方凝懒洋洋的回答,李昶安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道。 “是不是玩的累了。” “没有,我还没倒过来时差,头疼。” “那让大夫看一下,注意休息,别太贪玩了,你不是要在那边呆上些日子吗?” “噢,我知道了。” 听着方凝完全是困意十足的语气,李昶安闭上了眼睛,靠在老板椅上,对电话另一端还在迷糊着的女人说道。 “你朋友送来一张请柬,一个月以后有一个慈善高尔夫比赛,邀请你和我参加,你有兴趣吗?” “算了,推了吧。我不想去。” 方凝像是这时候已经坐起来的样子,还有些零碎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那好,那我就推了。” 李昶安极为不在意的回应了她的话。他的唇角这时候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你在那边好好玩,我挂了。” “好。” 方凝应了一声,然后就先他挂了电话。 李昶安仍旧脸上挂着笑容,睁开眼,刚才眼睛里那抹冷意已经消散了一些。 才刚要叫秘书进来,就听见他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侧眼一看,是方凝打过来的。 李昶安接起来后,就听见大洋的那边有个小女人用一种极为诡计得逞的口吻对他说道。 “以前听人说,距离产生美,我还不太相信,不过刚才你的电话,还真是让我领略到了个中的真的。” “什么?” 李昶安嘴角才落下的笑意,又挂了上来,并且已经有些愉悦的意味,他语气里极有暗示的意味,示意方凝把话说下去。 “你是不是想我了?” “也许,” 李昶安笑着回应方凝抛给他的暧昧的提问。在他的耳朵捕捉到了电话那端轻微的喘息的声音,他又补充了一个字。 “是。” “好了,我知道了。” 方凝被这个男人弄得有点晕了,有敷衍他的意思,不见得有多少的诚意,接受了他承认的这个让她有些高兴的事实。 “那,你呢?” 什么时候起,他这般的儿女情长了? 在午后明媚的阳光里,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她的电话,一来一回,人扫了一眼自己腕间闪亮着的表盘,已经有十来分钟的样子了。他今天下午的效率看来真的不怎么好。 只是,这些似乎并不妨碍他此刻刚刚转好了的一些心情。 “我,还没时间呢。” 方凝愉悦的在那边笑着,几秒钟以后,她极为矫情的对电话这边的李昶安说了一句。 “亲,我也是想你的。” 李昶安乐了,朗声的笑了,听着她那故作娇媚的声音,还有故作的相思的甜言蜜意。 “好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确实还有事情要忙。 “我挂了,注意身体。” “好,你也是。” 两个人都恢复了平静,客套的互道了一句,就像是刚才那两句甜蜜的话,也只是逢场作戏一般没有人在意的,风清云淡的散了。 只是,李昶安脸上的笑容即使是散了以后,也不是往日那么阴冷严肃的表情,以至于秘书被他叫进来时,看到他眼角的那抹轻松的意味,一时间不能理解,前后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什么事情,能让老板如此这般的轻松,这样子的一个李昶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身上仿佛有了幸福的味道。 ------------ 第七十九章,叹息桥 把娃娃派给方凝以后,邵昊天的身边就只有司徒鸣远一个助理了。公司那边一直在招人,可是送上来的几个人,邵昊天都不满意。 他发现,当他以柳无双的标准来衡量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比她再合适的人了。 飞机是他习惯了的交通工具,仅次于汽车,司徒给他订的仍然是头等舱,即将到圣诞节了,飞机上只有那么寥寥的几个人。他的手里拿着的文件还并没有看完,司徒鸣远递过来给他一杯咖啡,邵昊天抬手拒绝了。 耳机里放着的是方凝曾经弹过的几首钢琴曲,他叫人录了下来,弄到一个MP3里,起初也只是想了解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后来反倒是听习惯了。 有一次,他曾经让香港著名的音乐家听过方凝的演奏,那个音乐家给的评价极高,并且希望他能够引荐,邵昊天拒绝了。 他在老爷子刚刚认了方凝以后就已经知道,她的手恐怕再也弹不出来这样的音乐了,心中不免遗憾。 别人让他痛上一分,他就能让那个人疼上十分。 他的那件礼物足矣让陆恪宸痛到了极点,人最怕的就是得不到,最不安的就是欠了别人的那些还不完的情。这也只是他亲手替方凝讨回来的代价。 他不相信宽恕的力量,也不容许任何人欠了他分毫。他的血是冷的,坐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更让邵昊天越发变得毫无人情的味道。 “总裁,那笔款子我已经打到公司的账户上了。用的是您瑞士户头的私人账户。” 邵昊天不以为意的回应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 “那,总裁,你的午餐是在飞机上用,还是等下了飞机。” “让他们端过来吧。” 邵昊天阖上文件,把签字笔递到一旁的司徒铭远的手中,对他说道。 “娃娃打过电话吗?” “没有。” “嗯。” 这时候空姐已经走过来了,把准备好的西餐放在了他的面前。 “邵总,祝您好胃口。” “谢谢。” 邵昊天沉声应了一句,手才拿起餐叉,就听见站在他身旁的空姐对她说道。 “邵总,无双小姐没跟着您吗?” 以往在邵昊天身边不离左右的从来就是柳无双,空姐搭着话继续说道。 “我还想问柳小姐她的香水是在哪儿买的呢,上次在空港的超市里遇到她,没来得及。” “什么时候的事?” 邵昊天派人找柳无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是知道她从厦门入了境,就再无消息。 “就上周啊,在空港区的家乐福超市。” “好,我会转告。” 对这个意外得到的消息,邵昊天抬眸对空姐微笑了一下,示意。 空姐走出舱后,邵昊天继续对司徒铭远说道。 “今年的年会,老头子已经确定了参加。你多费点心。” “好的,我知道了。” 前些日子,老爷子住院的消息,已经在报纸上登了出来,这次露面一方面是为了澄清外界的谣言,另一个原因只有邵昊天才明白,老爷子是想见方凝还有李昶安。 事情渐渐发展到了脱离他的控制的地步,邵昊天对应付这些事情,本是不足为虑的,只是,老爷子将些日子让私人顾问,对他的百分之三的邵氏的股权进行了估算和剥离,意图何来? 他现在还不清楚。 ~~~ 在威尼斯见到李昶安,是方凝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你订了客房了吗?” 她转身让李昶安进了她的房间。 “没有。” 李昶安脱掉外套,搭在门口的衣架上以后,对她说。 “我住你这里,就两天。” 他这次是去伦敦办事,只是想着离她也不算太远,就过来了。 “噢,知道了。” 方凝正在吃饭,便随口问他。 “你吃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 “我让他们再送上来一份意大利粉还是牛排?” “牛排吧,再加一粉蘑菇汤。” “噢知道了。” 方凝才转身,李昶安从她的身后挽住了她的腰,低声问她。 “怎么,我来了,你不开心?我打扰你了。” “怎么会。” 两个人在纯白色的充满了浪漫的情调的房间里,转眼看去,方凝就发现,就连已经看惯了的桌椅,这时候都有了情调的意味,叫做浪漫吗? 方凝自嘲的想了想,如果在以往她会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对她动了情,真的是想念了,才会来。 至少会有一分的相信,他还算对她不错。 可是,昨天柳平已经告诉过她,她们家的那位皇帝打算在今年尾牙的年会上露面,目的可能是想要拨掉李昶安这颗让邵昊天疼了的钉子。 看来,对那个儿子,这位皇帝到是真的在意了。 这不,一向是安稳的李昶安不远万里的飞了半个地球来搬她这个救兵了。 “那你先休息一下,等饭到了,我叫你。” 她伸手指了指她的卧室,拍打了一下李昶安的手,示意他放开她。 “看来,你真的是不欢迎我。” 放开她的同时,李昶安也把她的身子转向了自己,抬起她的脸,看在眼里,继续对她说。 “至少,你也该表现的高兴一下。” 他破坏了她悠然自得的日子? 李昶安忽然有一瞬间的想法,想要撕开她脸上的面具,他实在没有预料到,本来是想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惊喜的,可是她面无喜色的样子,真的是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心上。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方凝急于脱开他的手臂,他掐的她疼。 “还是,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 两个人相处的日子长了,李昶安自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眉目。 “把你想的说出来。” “没必要 。” 方凝别扭的扭着手臂,想要甩开他钳制着他的手。 这时候,门突然的打开了,柳平走进来,手里端着那碗意大利面。 “怎么饿成了这样?你快成一头猪了。” “把东西放桌上,滚!” 只能怪柳平进来的不是时候,李昶安不遮掩怒气的冲他吼了一句,然后疾言厉色的看着方凝。 “说。” “你凭什么骂人?把我放开。” “方凝,我对你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可以怀疑我的用心,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人在我的面前,维护别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了。” “你!” 方凝一时被李昶安气得说不出来话,索性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年会前,我会回去,行了吧。” “用不着。” 李昶安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这时候他松开了她的手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咬着牙,转身就去拿他刚放下的行李。 “你?” 见他的反应如此激烈,方凝噩然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到了门口了,方凝才想起来要挽留他。 “真生气了?” 她抢步上前,临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袖口的扣子。 “啊!” 他回手关门的动作,正好碰到了她的手臂,不算是疼,方凝倒是模样十足的皱了眉毛。 伸起手臂就对背对着她的李昶安说。 “你干吗使那么大的劲啊,都青了。叫你松手也不松手,你是不是成心啊?你看,真的青了。” 李昶安一时被她在身后缠得迈不动了步子,行李没放下,人却已经转过了身,扫了一眼她伸在他面前的手臂,感觉啼笑皆非。 “进去吧,面~~” 看他那张冰冷和冷漠的面孔,方凝接下来想要哄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索性转了身。 想着,爱进来不进来。反正来来回回折腾的人不是她。 李昶安一脸漠然的随着她再次走了进来,把行李也放下了,和方凝一起坐到了餐桌旁。 窗外的船上又传来了一阵小提琴的声音,从敞开着的窗户飘进来,遥遥的在身后响着。 两个人对坐着,都不抬头看对方一眼,各自守着自己的阵地,不再失守。 默然的吃过了这一餐饭,两个人各自像是都在忙着。 李昶安把他的笔记本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方凝躲在舒适的欧式酒红色的美人靠上,头枕着松软的枕,手里拿着李昶安的手机,继续看她那部未完的小说。 她无意间触到了通话的按键,看到了一个她极为眼熟的电话,这个手机号的最末是22~1,太特殊了,方凝一眼就认出了是娃娃的手机。 她猛然间的明白了些什么,柳平曾经对她说过,邵昊天对娃娃和司徒都称不上信任,所以才急于想要找回柳无双,那么据此猜测,娃娃是幕后的主人是李昶安。 可是,如果李昶安在乎这个秘密的话,他又怎么会轻易的就把他的手机放在桌上,任她拿在手里,也不介意。如果他不介意,那么他是不是在邵昊天的身边又安排了什么人呢? 柳平这时候又敲了门,再次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各自坐着,都头也不抬的样子,他反倒微然的在嘴角轻声的感觉有一些笑意,莫名的感觉这一次方凝,似乎并没有选错了人,因为此时这两个人的气质竟然是那般的相似。 “副总,你在餐厅订的晚餐我已经给你加了位置,一刻钟以后就可以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 方凝还斜依在那里,动了动身子,然后对柳平交待。 “明天的签字仪式给我选一套正式一点的西服,我不穿裙子。” “知道了。” “行,没事了。” 有李昶安在,方凝感觉得出柳平和她说话的客套和公式化,这样她感觉别扭,不自觉的皱了眉。 “对了,副总,晚上的时候,有圣诞焰火,十点准时开始。” 方凝没回应柳平的话,放下李昶安的手机,她转过头,看仍在办公桌上忙碌着的李昶安,问他。 “你下去吃饭吗?” “好。” 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柳平已经悄然的退了出去,并且轻声的带上了门。 “你到是请了个好助手。” 李昶安就是感觉不舒服,他几乎是能够肯定,他的出现打扰了方凝的悠闲,还有某人的私心。 方凝又扫了他一眼,故作冷淡的对像是还把注意力放在笔记本上的李昶安说。 “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这么阴阳怪气的了?” 方凝起身走到他跟前,脱掉了鞋,赤脚的屈着腿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椅上,靠着椅背,面对着窗外的照射进来的阳光,漫不经心的看着窗下那些来往的名叫贡多拉的小船。 她并没有领会到李昶安话里对柳平的敌意,柳平是她的朋友,能够让她全心依赖的朋友而已。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往暧昧的方向想过,自然对李昶安话里藏的深意不甚了解。 李昶安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男人,他起身,走到了方凝的身边,双手环抱着站在她的旁边。目光恬淡的望向远方,天边那一线海天相连接的地方。 其实,在他和她的视线的不远处就是徐志摩的叹息桥,方凝前几天还曾经站在上面,在那里,只能透过极为狭小的窗看外面的一块天空,当她站在那座完全封闭的桥的上面的时候,她望着头顶的天,心头一片怯意。 真的太像是她此刻面对李昶安的心情-怯然! 就像此刻,在她和他的眼里的是威尼斯的妩媚的风情。 诗人说,威尼斯就是漂浮在碧波上的梦。可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天,当她的这场梦醒来了以后,他又会站在哪儿? ------------ 第八十章,执念 李昶安离开威尼斯的时候,方凝亲自到机场送他。 两个人没有依依惜别的情形,方凝只是对他承诺了一句。 “年会之前,我会回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临上飞机,柳平交到他手里一个信封,在飞机上李昶安打开了以后,看到的是方凝和他的合影。 不厚的十几张照片,两个人或是站在璀璨的烟火下,或是肩并着肩走在威尼斯的小径时,也有几张是她强拉着他坐在贡多拉上,随拍的照片。 只有一张,他和她牵着手,另一只手微屈插在裤袋里。两个人走进餐厅,他记得方凝回身在看门侧的一幅油画,极用心的样子,像是已经有些走神,他记得他站在那里,直面着镜头的方向,她微侧着脸,两个人的表情都极其的自然,他的冷漠和她那不经意的专注却像是浑为一体。 他说不清楚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和方凝牵着手的照片,会让他这么的震撼。 下了飞机,他直接回到了公司,才进门,秘书就递给了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董事长,这是邵氏主席的私人特助的电话号码,他说希望你看到以后,立即给他回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李昶安把纸条接过来以后,问秘书。 “收到消息说,邵氏主席已经到了北京吗?” “是,说是昨天晚上他和邵总一起出席了商务部的一个晚宴。” “好,你先出去吧。” 李昶安按着电话,略是沉思过了片刻后,才拿起电话,照着字条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当他报了名字以后,电话另一端的人立即换了一副口吻对他说。 “李总,如果您晚上有时间的话,主席希望能够在**华府与你共进晚餐,你看你的时间方便吗?” “好。” 邵氏的主席是很多人想要见都见不到人物,却是这么着急的想要见他,让李昶安不得不说意外。 他回到公寓,换过了一套庄重的西装,又换上了方凝送他的飞亚达手表,临出门的时候,他认真的看了看他指间的戒指,本是想要摘掉,片刻后又作罢。 他到了的时候,邵主席还没有到,但是已经有人恭候着了。 他坐下了 后,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就看到邵氏的主席--邵念祖在几乎是众星捧月里,走了进来。 李昶安站起身,一身便装的邵念祖已经走到了他的对面,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后,对身后的人一挥手,然后这间餐厅里也就只有他和邵念祖了。 方凝的相貌并不像邵念祖,只有眉宇间的霸气倒是有几分神似此时坐在他对面的精神矍铄的老人。 “李伯父,您好。” “坐吧。” 邵念祖的精神状态极好,根本不像是刚有过病的样子,李昶安坐下了以后,邵念祖问他。 “你吃什么?” “随意。” 邵念祖也没有看菜单,坐在他对面,又打量了他片刻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股权转让书。 “这是邵氏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我不和你废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明白邵伯父的意思。” 他又怎么会真的不明白,以市价计算,这百分之二点五,应该是在十几个亿的上下,看来方凝在老爷子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份量的。 “你怎么会不明白。” 邵念祖老谋深算,在他的脸上根本找不到邵昊天脸上的那些和那些盛气凌人的架势,他的脸上是不怒自威的气势和他的尊贵,自然而然的就让得面对他的人,低了一等。 “小伙子,你该明白,邵家的女儿只有她一个,单就你在她身上用的心思,在我这里,你还不配给邵家做女婿。” “是吗?” 李昶安从不是轻易认输和心怀胆怯的人,即使这时候他面对的是能轻易操纵和控制他的未来的人,他也没有胆怯的意图。 因为,他知道没有比控制一个心存胆怯的人更容易的事情。 “伯父,我想我的意图并不和我给她带来幸福相抵触。” “你又何必执着呢。” 邵念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仍旧极深邃的看不见情绪,极像是方凝在沉思的时候的表情。李昶安想到方凝倒是先柔和的笑了一度,举起酒杯,对坐在他对面真的状似方凝口中所称的皇上的邵念祖说到。 “因为,这个婚姻是我和她共同决定的。希望您能尊重她和我的选择。” “是我的尊重重要,还是我的财富对你们更为重要?年轻人,把这张纸收下吧,我想,比起我的女儿你更需要的是它。” 李昶安听见这句话,便是明白今天邵念祖根本没有和他谈话的诚意。他不动声色的举起面前的酒杯。 "伯父,先感谢您今天请我吃的这顿饭。" 他略做示意以后,自己先喝了酒。 他的父亲在电话里曾经对他极为的愤怒,说邵家如何的高傲的模样,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见了。 然后,他起身走到了邵念祖的身边,掐起桌上的股权转让书,看过了一眼,便轻巧的插进了他手中的酒杯里。 既然,他已经不可能得到他预期的目的,他知道在这种人的面前,再怎么屈膝,结果也是一样的。 邵念祖还真如方凝口中所说的一般的固执和不可亲。 他站着,淡然的看向对面的面不改色的邵念祖,说道。 “您知道方凝是怎么跟我说您的吗?” 老人的脸上表情依旧不动声色,看着他的眼睛也没有变过一分的表情,李昶安耸了耸肩,说道。 “既然,您不感兴趣,那就罢了。” 说完,他就走到了门口。 “你知道,你走出这扇门以后,这么多年你的努力都可能会成为泡影,小伙子,以后,你还能像你今天这样傲慢无礼吗?” “是吗?” 李昶安并不害怕,身后的人纵使有操纵这个世界的经济的能力,他却不能操纵它人的意志。 毕竟,他还不是上帝或者耶稣。 人最尊贵的不是他的财富,而他的意志和思想,如果把这些都屈尊于别人的脚下,那你就注定无法在这个人的面前拥有你自己的尊严。 相较于财富,他更加不能舍弃的是他做人的尊严。 想要把母亲的企业脱离父亲的集团,只不过是为了母亲的梦想,为了这个理想,他付出了极多,可是,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问他,害怕吗? 他不会说,是。 走出去,天阴暗暗的,晦暗着像是要下雪的样子,深灰色的云重重的压在头顶。 方凝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 “喂。” “你见过他了?” “你的消息倒是极快。” “别跟我打马虎眼,他是不是拿钱砸你了?” “是。” “天啊,我没想到他真的这么俗。咱不理他。” “好。” 方凝那头沉默着,李昶安才想起来,问远在威尼斯的她。 “你就那么相信我?” “我是相信我的耳朵。” 方凝笑着在电话的另一端对李昶安说。 “要是你答应了什么,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那要怎么说?” “不接我电话。” 方凝对李昶安说。 “你手里有我的股权授权,他是忌惮你会影响到了他儿子。” “你倒是看得清楚。” “和他斗,其乐无穷。” 方凝接着换了一种凉薄的语气对李昶安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让他承认的我吗?” “你是怎么做的?” 关于这段,这世界只怕除了方凝还有邵念祖自己,只怕是没人知道。 “我让陆恪宸的父亲给他带了一句话,说。他的女儿很想他,希望他有机会可以让我见他本人。”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不为什么。” 方凝在电话另一端斩钉截铁的对李昶安说道。 “别担心,等我回去了以后,你就等着吧。” 像是,她已经筹划好了什么,而且有迫不及待的架式。 “等什么?” 在李昶安的世界里,他的战争从来都不需要女人为他冲风陷阵的,他只是好奇方凝会折腾出来什么样的主意。 “等邵念祖亲自屈驾去台湾见你的父亲,讨论咱们俩的婚事。” 她知道邵念祖的死穴,而她回去的日子也不过就是一周的时间,一切还都来得及。 “是吗?” 听她的声音和踌躇满志的信念,李昶安的心头像是拨开了他眼前的乌云。 “如果,我一无所有的,你还在吗?” 他问的话,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可是话就这么轻易的不经大脑的说出了口。 电话的另一端是盲音,方凝挂上了电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见了他说的话。 ------------ 第八十章,无药可救的毒! 方凝比原计划提前回到了北京,她回到北京的第一天,并没有回邵氏总部述职,也没有去李昶安的公司见他,而是让陆恪宸到机场接自己。 在机场看到陆恪宸,方凝挽着手里的包,投入到了他的怀抱。 拥抱了这个在这时候还肯给自己帮助的朋友,由衷的对他说了一句。 “谢谢你,能来。” “傻瓜。” 陆恪宸怀抱着她的手微微的停顿了那么片刻,在方凝还来不及看他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落在她披散着的长发上了。 “不找我,你还想找谁啊。而且,你知道,我爸爸很喜欢你。” “我不该这样得寸进尺的,欠我的你们家早已经还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犯傻,这时候,你要做的是把自己武装得风雨不透,别忘了晚上可是一场硬仗,那个老妖精不好对付。” “是啊,不好对付。” 方凝看着陆恪宸漂亮的眼,和他边走边说道。 “你们真的又要去南方了?” “是,一年一次,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你去不去?” 他们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去银川市的一个小县城,那里有他们哥几个捐资的一所小学和初中,这次,也不例外,还是哥几个,并没有带其它的闲杂人等,而且,他们还有一场赌局。 “好,我也去。” 方凝还记得那里的几个孩子,她也想去看看,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你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其它的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不过,“ 方凝郑重的对陆恪宸说。 ”帮我跟陆伯父说一声,谢谢。“ 几次了,陆家人始终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关心她,包容她。 这一句谢谢,她知道,太轻了。 晚上,她和陆恪宸便如一对碧人般的出现在了邵念祖的面前,她穿着一件雪白色的长款的纱裙,样式不见得怎么漂亮,只是把她衬得极为的清雅,像极了母亲曾经的照片中的气质。 过了一会儿,陆恪宸的父亲走到了她们近前,方凝骄傲的挽起陆恪宸父亲的手,娇气的在老人的身边,小孩子似的对陆建国说。 “陆伯伯,您看,比起我父亲,我和您是不是更像父女。” “你爸怎么舍得,他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要不,我认您做干爹得了。” 就在邵念祖冷眼看着方凝的一唱一和的故意的在他的眼里做戏,陆恪宸这时抱着一束极大的红玫瑰到了她的面前。 “给你,我把你刚才看上的玫瑰花让他们都剪了。” “是吗?” 方凝怀抱着红玫瑰,一身雪白色的纱裙,脸映衬在玫瑰花里,让人不禁恍然间有错了时空的感觉,像是一个漂亮的新娘。 “哎,我没这福气啊。” 陆建国自是看到儿子眼里的那些失意,摇了摇头,对方凝说。 “你阿姨也念叨你几回了,明天让恪宸去接你,晚上到家里吃顿饭,我让他们做你爱吃的锅包肉。” “好。” 方凝把手里的玫瑰花这时候交还到了陆恪宸的手中。 “你给我拿着,我想和我父亲跳一支舞。行吗?” “好。” 陆恪宸完全明白她的意图,微搂了一下她的身子,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一会儿我把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跳完了舞以后,找我。” “知道了。” 方凝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恪宸,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彼此的感觉都在那一眼里,说了个清楚,彼此都笑着,温柔如水。 “好了,我的父亲您有时间吗?” 方凝只是嘴上说着,手已经挽上了邵念祖的手臂,拖着他下了舞池。 “这孩子~~” 邵念祖抱歉的把手里的酒杯交给了他身旁一直杵着的助理,顺着方凝的意思,和她下了舞池。 舞池里,只有他们一对父女。 这是方凝第一次挽她的亲生父亲的手,挽这个根本从来就没有给她遮风挡雨过,这个世界里注定要给她全世界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分一毫的爱的人的手。 邵念祖看着这个走进来时,让他有错乱了时间的感觉的孩子,心中不免杂乱,他缓缓开口,意味不明的对她说。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 “我有吗?我又怎么能做到。” 方凝咬着她自己的牙,这时候她的脑海里想着的是,母亲在那间临去的病房的病床上,她跪在母亲的床头,哭着答应母亲,要自己保护好她自己。 那时候起,这个世界就没有谁再注定要为她遮挡风雨。 她的爸爸在她的心里,永远是那个沉睡在母亲身边的工人。 所以,这时候她自己都可以想见到,她的眼里有真实的恨,不加遮掩,让人害怕。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母亲的一生将是另外的光景,不会带着似有若无的最后的遗憾,走了。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曾经,她看见过母亲看着电视中这个风姿依旧绰绝的男人失神的样子。 “我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你只要扮演好了你的位置,我自然会和你儿子相安无事。” “你要的又岂是相安无事。” “那是你的孽,我不必为了这些买单,所以,如果你还想邵氏安宁的话,那就给我自由,从此我和邵氏和你,我发誓,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如果你不选的话,那么,就让我嫁给他。” 方凝的脸上带着笑,这时候温和的笑脸像是看到了自己爸爸曾经对她慈爱的笑,只是从她的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冷刀。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等着我为祸邵氏吧,您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商业硕士,管不好一家企业,还会捣点乱吧,您也太小看我了。” “你想过你母亲会怎么想吗?” “你配和我谈起她吗?” 方凝笑着,看向这个她只在电视里才有过这样的距离观察的老人。 他翻手可以操纵天下,可是偏偏他在她的面前赢不了一丝一毫。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什么是不能舍的了,没有什么供他要挟她了。 “所以,我的父亲,我的自由或者我的婚姻,你想好了以后,告诉我。” 这首乐曲结束了,方凝也放下了她的手,重新走回到了陆恪宸的面前。 陆恪宸挽着她,把她介绍给了一些政府的官员,还有几位主管证券交易的负责人,另外,在邵念祖的眼皮底下,她还和他商业的对手聊了几句,甚是欢快的样子。 第二天,方凝下午的时候,带着李昶安拜访了北京市西边的一个独立小院,院前有四个站岗的士兵,而陆恪宸更是难得衣冠严整的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到来。 走下车,方凝挽着李昶安的手,走到了陆恪宸的面前。 当着李昶安的面,她意味深长的对陆恪宸说道。 “陆少,谢谢。” “你还是那样子,一点没变,跟个背着机关枪的刺猬似的,谁挨近了,都要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虽然没见听她昨天是怎么对付邵念祖的,但是单是他从远处看邵念祖那险险挂不住的脸色,便能猜出来三分,方凝会说什么了。 “有吗?” 方凝笑着对陆恪宸说。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出去玩的事情,我家的同意了,所以,明天你要开车来接我。” “OK.” 方凝跟李昶安说,陆恪宸他们要开车从北京到银川,她一时起了意思,也要和他一起去,并没有告诉他,是那里有学校,只说想散散心。 李昶安也没有说不同意,他虽然不知道方凝昨天去做什么了,但是,他也没有打算问。 “好了,进去吧。” …… 第三天一早,方凝就被陆恪宸接走了,直奔着银川的方向,四组车队开始各自分别从北京南面,西面和东面出发。 他们相约,谁先到了银川,便是众人合伙送他一部车。 这是一个官二代的小群体,单拿出来其中任意一个,后面牵连着的都是不得了的爹,所以,当看到这群人的名单以后,李昶安忽然间意识到,有一天,如果陆恪宸想要的话,那么,从他身边掳走方凝并不是一件难事。 邵念祖在看到大儿子放到他眼前的名单,则更是愁上了一分,想要这么多年,多少的风浪都过了,却不得不在自己的女儿的面前低了头。 只三天,方凝就让他看清楚,在北京这个地面上,不只有他才与官方有良好的沟通和情感,她也有,而且,似乎是如果她愿意,那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够在他的面前变化得出来,更多的能够威胁到邵昊天的人或是事情。 他影响不了的事情很多,即使现在有他,那么当他走了以后,她会等到那一天,把邵氏真的搅得天下无安。 方凝不是在威胁他,而是把未来的危险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让她如了愿吧。” 邵念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他已经猜不透自己的这个骨血了。 他原本以为,方凝选择了嫁给李昶安,必然是要和陆恪宸断了个干净,而她失去了陆家的势力,舍了陆恪宸以后,她的那个曾经的后台也不再会支持她,可是,她的那一声干爹,却是明白在告诉他,陆家仍然会是她的支持力。 “我知道了。” 邵昊天即使是有再多的想法,这时候也都不便再说了,既然在这件事上,他的父亲已经不再坚持,他也只能尽力的保全他的利益,然后,只能是更加要笼络方凝这个妹妹。 “别太难为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我走了以后,这世上也就你们俩个人是我放心不下的。”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父亲,在方凝出生的时候,他虽然只抱过了她那么一次,可是,他还是记住了她的模样。她的成长,其实,他都了解,并且清楚,并且在她上大学的事情上,施加了影响。 只是答应了她的母亲,他要信守自己许下的承诺,不再打扰方凝的生活。直到,方凝的母亲去世了以后,他才有了机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第八十一章,伤害(一) 按照日程的安排,方凝他们这次来回也不过上只有一周的时间,可是当他们的车刚进入吕化市,陆恪宸接过了一个电话就开着车,带她直奔了最近的机场。 “出了什么事?” 看他的神色,方凝就直觉一定是出了事。 “先回去再说。” 和方凝才出北京城才不过四十个小时的样子,就接连着的出了几件事。 陆恪宸一阵心绪繁乱,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神色凝重的他扫了一眼方凝,转回了头对她说。 “我们做飞机回去。” “你先说怎么回事!” 两个人正争执间,一辆水泥罐车闯过红灯直接向他们俩个人的宝马小跑冲了过来,也就在几秒钟里,原本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牧马人直冲到了两辆车之间,陆恪宸也在同时踩死了油门,冲向了前方,但载着两个人的宝马车被夹在中间的牧马人侧翻的时候,砸到了跑车后部,陆恪宸停好了车以后,转身看去,后面的风挡裂了。 “*的,还**的真是有活的不耐烦了。” 他们出北京城的时候,方凝的两个保镖就提醒他后面有尾巴,他一直不是很相信,途中有过两起小的刮蹭,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陆少,你没有事吧。” 后面车的朋友这时候已经跑到了他们俩的近前。 “没有。” 陆恪宸回头找方凝,就看到她已经跑到了她那两个保镖的身边了。 刚才他们把那辆牧马人塞在了大车和宝马之间的同时,一起跳下了车。 其中的一个人滚到一旁的水交通里,人并无大碍,另一个却被同时也冲了上来来不及刹车的陆恪宸的朋友的车撞出了两米远,左手手臂明显是骨折了。 “怎么办?” 这时,另外已经有人把来不及逃跑的大车司机抓到了陆恪宸的面前。 “妈*的,带回北京去,北京那边出事了,咱们可都被人拍了。” 昨天,听到消息以后,本来他是想设个局把跟在后面的尾巴给揪出来,却没有想到,人家要的还真不是他的几张照片,要的是他的命。 他臣不到在这十几个土地上,还有几个人敢买人要分的命。 “打个招呼,把这杂碎带回北京。” “好。” 这时候警车开了过来,陆恪宸看也没看一眼,从汽车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后,这时才走到方凝的面前,问她。 “你没事吧?” “没事。” 现在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方凝看到远方的几辆警车又驶了过来,便是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她想不出来,有谁会吃了熊胆动这几个少爷。 她这时向右手边不远的地方看去,刚才抓住司机的那个人这时候正坐在交警开来的现代的前车盖上,一条腿微翘着鞋尖,正在打着电话。 “谁这么不长眼?” 方凝看着那个穿着一件极普通样式的衬衣的公安厅某位副的大孙子。 “还笑,你真是傻了。” 陆恪宸这时脑子里极乱,北京的人给他放了话,说刘娇和李昶安搅在了一起。 没有出北京的时候,就有朋友跟他说,刘娇这些日子总是借着高尔夫赛的由头,去找李昶安。 陆恪宸知道李昶安的底细,知道刘娇那些道行在李昶安面前,根本就翻不出来什么浪来,所以,他一路上也就没有和方凝说这些个烂事。 而且,另一方面刘娇也早说不是他的 女人了,自然与他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就什么都没有说过。 才说完方凝,他一看自己周围路两边的的几乎有半人高的荒草,跟前的不远处就是那辆已经侧翻了的牧马人,牧马人的前侧车门,这时候就在他的脚边。 他的车和朋友的车胡乱的停在路上,此时这条公路上两边的路都已经被封死了,他身前身后现在都停着警车,不远处的路上又开过了几辆警车,看着这乱成了一团的情形,陆恪宸不禁自己也乐了。 方凝这时候正扯着他那件白色的夹克的前襟,擦了几下她手上粘上的血渍,见他也笑了,就抬头问他。 “你乐什么?” “这叫苦中取乐。”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给自己点上了以后,才斟酌着的对方凝说道。 “有人把咱们俩的照片放在网上了,并且说的很难堪。” “是吗?你我都不是明星,怎么还有追星族不成?” “不是,有人把你上一次的照片也找出来了,然后再加上你开的红色宝马,和我的是一个颜色的,咱们出城的时候又呼呼拉拉的那么十几二十辆的车,说你是靠**上位的。” 那几个字,陆恪宸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侧身,眯着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那东西?” “你!” 方凝就是看他那祸水一样的眼神,也知道这个混蛋眼睛里的意思。方凝并不知道,陆恪宸和她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看着陆恪宸有些难看的脸色,取笑道。 “我看你真是被撞傻了。” 这时,陆恪宸的朋友已经把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了,对陆恪宸点了点头,然后就带了两个人走到了他的近前,说道。 “这是他们市里刑警队的警察,说是帮咱们把人弄回去,他们说怕那人半道上不老实。” “也好。”陆恪宸点了点头,又问他。 “飞机呢?” “也准备好了,军用直升机,他们说十五分钟以后到前面的空地上,让咱们到那里去等。” “行,你跟他们俩也说一声,一起回去。另外,告诉其它人咱们先辙回北京了。” “好。” 陆恪宸的朋友这时才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方凝。虽然见她没什么事,身上也没有伤,还是问了一句。 “方凝,你没事吧。” “没事,我挺好的。” 方凝想要靠身后的那棵大树,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有靠住,身体一滑,便要倒出去。 陆恪宸离她最近,一伸手就把她扯进了他的怀里,方凝就这样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你丫属石头的?” 陆恪宸被她砸的极疼,再也没有心思怜香惜玉,作出一副恶狠狠的看着她,推开了方凝,揉他被砸疼了的胸口。 “谁让你爱管闲事了。” 方凝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回到宝马跑车边,她俯身打开后车盖,去拿她的行李。 就在她想要扯出来被变了型的后车盖压住了的背包的时候,听在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而且她的保镖已经向她冲了过来。 她完全还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是听见耳边有保镖在叫她的名字,看到刚刚的两个警察,还有那个副的大孙子的脸都变了颜色的看着她。 “小姐,爬~~” “方凝!” 方凝还听不清楚什么的时候,只感觉耳边有一阵的疾风,随着一声“砰”的闷响,像是她坐在剧场里,看着电影里的人在做着慢动作,然后就在她的保镖用还完好的一只手触到她的身体,把她往右侧推倒的时候,她就砸在了后备箱里,神志全无,。 ------------ 第八十二章,伤害(二) 陆恪宸听到枪声,就想要扑上去。 这时候在他身旁的白方把陆恪宸拦住了,死死的压在了身底下。 毕竟,如果陆恪宸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出大事了。白方的父亲正是主管刑侦方面的副部,所以,来的人里面,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然后,在意识到了这帮公子哥们都将是什么样的人物后,明白的一瞬间就对带过来的警察说道。 “给我追。” 白方这时候怒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察,而且在他们眼皮底下,什么人这么猖狂,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见过,在他的眼前有人这么嚣张。 几个祖宗这时候也都怒了,都骂道。 “别让爷找到他,找到了撕了他。” 他们把视线都看向了躺在地上,被保安严整整的罩在身下的已经昏迷的方凝。 在特警确定了周围安全以后,白方才放开身下的陆恪宸。 这时候,在他们几个的周围,已经围了整整一圈的荷枪实弹的特警。 陆恪宸几步走上前,方凝的眼紧闭着,陆恪宸手里的拳握了又握,咬碎了牙,蹲在了她的身边。 把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罩在她染着血的身上。陆恪宸一字一顿的对此时还昏迷的方凝说道。 “不管是谁,我都会把那个人给你揪出来,替你报仇。” 医生已经赶到了,是部队里的军医,这时候一架小型的警用直升机也盘旋着停在了他们不远处的一块小空地上。 “还好,并没有打中要害。” 两个军医翻转过了方凝的身体,简单的清理了以后,看到了她在肩胛下方的枪伤的位置。 “什么子弹?” 这时,就有人在后面问道。 “还不清楚,要等子弹取出来以后才行。” 陆恪宸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对旁边站着的白方说。 “送军区医院。” 白方也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现在还不清楚是谁要害方凝,社会对外开放的医院的确不安全,这时候送军区医院,方凝就会多一重的保障。 “还有件事,” 刚才警察已经告诉白方。他按着陆恪宸的肩头对他说。 “这些人并不简单,司机咬舌自尽了,那个枪手也开出不远,不引爆了炸弹。” “他奶奶的!” 陆恪宸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相信方凝会惹上什么黑道的人物,而也并没有什么人会恨她,恨到非得要她死。 如果有的话,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方凝的哥哥--邵昊天。 可是,会是他吗? 上了直升机,陆恪宸和白方并肩的坐着,他们的对面坐着的是两个军医,方凝这时候被爬放在担架上。 “你说可能是那个人吗?” 陆恪宸把自己的想法和白方说了,白方扫了一眼方凝,才对陆恪宸说道。 “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的要动手,不必等到这个时候,你想,方凝的行踪,他是二十四小时掌握在手里的,何必等上这么大半年的时间。” “也许,他是狗急跳墙了。” “那他就不该派这么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顶级的安保,而且是他们救了方凝。” 这陆恪宸不能否认,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受伤的保镖把方凝推了那么一下,此时她的性命是否还在,没有人知道。 一想到这些,陆恪宸倾刻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且,以邵家的家庭情况来说,邵昊天已经坐稳了总裁和继承的宝座,他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没有十分的必要,他不会痛下狠心,就为了那么两块地,他还不至于。” “那是什么人?她的圈子你也知道,就咱们还有她的家人。” “你忘了一个人。” 白方这时候提醒陆恪宸说道。 “你别忘了,她未婚夫是李昶安。” “他不可能。” “可是,他身边的人可能。” 白方也清楚李昶安的背景,他记得在李昶安刚在北京做生意的时候,还有人在他家里,对他爷爷提起过李昶安这个名字,还有他的背景,家世。 “你是说.....” 陆恪宸凤眼睨着,透过了玻璃窗,看向窗外。 “那就辛苦你了。” “都是哥们,你这什么意思。” 白方和方凝并不是太熟,他此前一直在南非执行任务,回国也不过才三两个月的事情,关于陆恪宸和方凝最近的瓜葛,也只是在朋友聚会上,零星的听了那么两句。 陆恪宸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了下来。把方凝送进了手术室以后,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又拿出了烟。 方凝手上的血渍还在他的烟盒上,陆恪宸想起刚才她还在对他笑,心情顿时说不上来的那个糟。 一赌气,把一盒烟都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子弹取出来了。” 大夫戴着口罩,盘子上托着一枚极小的子弹。 “好,” 白方才回应了一声,就见大夫欲言双止的眼色。他扫了一眼,这时候还坐在椅子上的陆恪宸对他说道。 “恪宸,你过来一下。” 说完,等陆恪宸走过来以后,白方对大夫说道。 “跟他说吧。” 有什么事情,总要面对,躲避总是与事无补。 “这枚子弹上粘有神经毒素,已经送化验室了,但是,经过分析,这种毒素并不常见。” “那就送***研究所,他们总该认识。” 陆恪宸盯着盘子里染着方凝血渍的子弹,咬着牙。 他没有想到,有人会恨方凝到如此的地步,而里面的她现在受的苦,又让他心疼。 “我派人去办。” 白方这时候又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对陆恪宸说道。 “你也先吃点东西吧,大半天了,连杯水都没喝,他们哥几个都坐飞机回北京了,你不用掂记了。” “行,我知道了。”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以后,方凝被推了出来,仍旧昏迷着,大夫对他说,要过五个小时才能醒过来,毒素已经抑制住了,但是没有相应的解毒剂,维持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四十八小时,如果到时候弄不到解毒剂,毒素扩散后,就会影响到她的脊柱的中中枢神经以及肌肉组织,直至窒息。 陆恪宸目送着方凝的推车进了病房,回过身问刚才接了电话的白方。 “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吗?” “那边怀疑是喜水,现在还没有证实。” “喜水?” “这是美国军方研制的,作用比沙林更快。但因为是提取的海洋生物身体里的纯生物毒素,现在通过化学合成的并没有研制出来,所以成药制量及少。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的军事机密,从来没有外流过。” “我知道了。” ------------ 第八十三章,伤害(三) “是不是要通知她的家人?” “家人?” 对白方的问话,陆恪宸明显的略显得有一些迟疑。 站在她的病房外面,陆恪宸向窗外看去,把他自己眼里的那些对儿女情长的感叹,都遮掩在了看向那座浓雾下的,就部队大院不远处的香山的目光里。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他现在对邵昊天的怀疑仍然存在,她的两个保镖也被他带了进来。陆恪宸还把两个人的手机都给收到了手里,现在他还不想让邵昊天知道这件事情。 白方想要安慰他,可是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方凝仍旧在昏迷着,情况并不乐观。 只是,美国那边已经答应送过来喜水的解毒剂,但是他们有两个要求,一个是不能对外宣布有关于喜水的任何的消息,和技术的数据。第二,关于检查中方凝的各项身体数据和医疗化验单据,美国方面派来的人,都要拿走。 这些,陆恪宸也只是微做考虑就都答应了,处理完了以后,他又给父亲打了电话,毕竟通过了父亲的一个朋友办的事情,陆恪宸把前因后果都和父亲说过。 他知道父亲对方凝的种种关照都源自于方凝曾经救过他一条命,所以,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刻意的避开了关于她受伤的自己的猜想,只是,简单的说,已经交给了警方处理。 陆恪宸转回身,背靠在窗台,对白方说。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美国那边,东西已经送过来了,不过估计要晚几个小时才能到。”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这时白方的眼光略深,看他身后的那扇窗,陆恪宸下意识的问他。 “怎么?” “她大哥来了。” 陆恪宸猛然间的回头,看到邵昊天身后带着他的那个助理,还有一个女人在部队一位士官的陪同下,已经向这幢楼走了过来。 “下去瞧瞧。” 白方看陆恪宸的神色不对,立刻就扯住了他的手臂。 “别冲动,他毕竟是方凝的大哥。” “别拦我,我没事。” 陆恪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他的心情极为的复杂,他谁都信不过,而且他心里的那种疼他说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团混乱的压在心里。心里的乱还有心疼,他都得压着,不能抱她,也不能替她疼上那么一分。 陆恪宸稳稳他的情绪,拍了一下白方按着他的手,对他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事了,说道。 “走,下去吧。” 这时,他身后的护士走出来,告诉他们。 “陆先生,方小姐醒过来了。” 陆恪宸和白方折身走了回去,才进病房,就看到方凝散乱着头发,正就着护士撑着她的手臂,想要坐起来。 “别动。” 陆恪宸走到她的近前,小心的搂过了她的肩头,避过了伤口,然后对方凝说道。 “没事了,我们在医院。” 方凝的脸色很差,煞白的一张脸,眼睛里看着陆恪宸,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想喝水。” 方凝的嗓子已经哑了,她对陆恪宸说了一句。 “渴了。” 方凝的唇也不知道是因为干涩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体里的毒素,下唇已经裂开了两道口子,渗着血丝,陆恪宸不忍去看。 当着护士和白方的面,他忽然间毫不知道避讳的俯首,舔拭她唇边的伤口。 方凝的身体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后面护士才刚给她垫起的枕头上。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一阵阵的没有力气。她只能任由陆恪宸在她的唇上,极尽他的温柔的轻吻她的唇瓣。 陆恪宸亲的极其的小心,他亲的也只有她伤了她的地方。 一下一下的啄着方凝干涩的唇瓣,有点犹豫,却又带着他自己的万般怜惜的感情。他的手压在她的身体的两侧,身体这时候微倾,罩在她的上方,而他的眼睛看着她唇上的那干涩了的血渍,谨慎又小心的吻着。 她的唇瓣起初干枯的叶片般的滑过他的唇瓣,等被他稍微的润湿了一些以后,他的心翻起了一股难忍的痛意。 他这时候多想对她说,他已经明白了,对她的爱是一生一世的。他再也管不了她爱的是谁,爱或是不爱他,他都想要保护她,把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呵护她。 可是,方凝就是她方凝。 她有多么骄傲的一颗心,他的情也只能藏在心里,注定了的,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回应。 而这片刻的温柔,也不过是他跟命运偷来的罢了。 方凝已经看到房间里的白方,还有在她身旁不远处守着的护士。 陆恪宸在她的眼里,这时候就是闹脾气的一个孩子,她一点情的什么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感觉嘴唇舒服了一些,没有力气,也挣不开他。还有两个人间的这些似有若无的彼此的牵绊,让她也不忍心把他推开。 睁着眼,陆恪唇的头发正扫过她的额头,擦着她的鼻翼,方凝侧了一下脸,向后躲着,唇边不自主的忧伤般的叹息了一声。 陆恪宸的唇在她刚吐出一丝叹息的时候,罩在了上面,把她的呼出的那些热气含在他的吻里。 白方手里拿着一本军事杂志,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 护士在整理仪器车的上的器具。两个人的目光这时都避着她和陆恪宸。 “来人了。” 门被推开了,方凝在意识几乎要错乱迷醉的一瞬间,神志忽的清醒了过来,她也极意外的看到了竟然是她的哥哥邵昊天。 陆恪宸起身,抽了一张纸巾,自顾自的擦拭着唇上的血丝,和邵昊天擦身而过,脸上一副极淡的冷,方凝看在眼睛里,无奈的笑了。 方凝抬不起来自己的手臂,靠坐着的问脸上一副冷的跟个冰块似的邵昊天。 “你怎么来了?” “怎么弄的?” 邵昊天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看了她一眼以后,就转过身问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陆恪宸。 陆恪宸这时候回身,给邵昊天一个很不屑一顾的冷嘲。 “我怎么知道。” “你!” 方凝这时候对邵昊天说。 “邵总,能给我递一杯水吗?” 她颇感无奈的对陆恪宸瞪了眼睛,两个人又相识着笑了笑。方凝才又对邵昊天说。 “我没事。” 邵昊天拿起她桌上的玻璃杯,递到她的手边,方凝手上没有力气,就对他说了一句。 “我手没劲。” 邵昊天从来没有干活伺候人的活,有些别扭的把水杯就在方凝的唇边,他也看到了她唇上的血丝,即使是他自己再遮掩着,目光里的心疼还是露了出来。这时候,护士走上前,要接过他手里的水杯,邵昊天伸手拦开了她的手,缓缓的就着方凝的唇边,然后闷声的对她说。 “明天转院。” “转哪儿去?” “香港,或是美国。” “你知道我怎么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方凝说完了以后,拿眼看着他,看他脸上别扭的表情,颇感新鲜。这时候她就着邵昊天的手喝了水,然后对邵昊天说道。 “我信任恪宸,这里也挺好的,别折腾了。对了,” 方凝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道。 “这是在北京吧?” “是。” “噢,那他怎么没来?” 方凝不认为自己受伤住院了,李昶安会不来,答案很明显,陆恪宸显然是有意的没有通知李昶安。 这时候,她想要见李昶安,真的想要见他。 连这个一向是铁血无情的邵昊天都这般的心疼她了,那李昶安呢? “是你的保镖通知我的,我才知道。还没来得及打给他。你要他过来?” “不用了,算了。” 方凝扫着陆恪宸脸上那些难受的神色,一时间又心存不忍,就对邵昊天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大事。” 她感觉自己的伤口就在后肩上,问题应该不大,只是身上没有力气,一阵阵的犯着乏力,眼睛也抬不起来,她只认为可能是用了麻药。 陆恪宸也没有对她解释,他是不想让方凝知道有人会这么的恨她,几乎不留生路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怎么会有人对我开枪呢?谁这么恨我?你吗?” 方凝故意做了个带着苦的笑容,眼睛直直的看着邵昊天,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她想,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合适的时机,让她能看清楚邵昊天的真心。 “你认为是我?” 邵昊天掐着她的手臂,略抬了一下,见她根本没有力气的模样,又赌气的放下了。 “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其实在来的时候,已经着人去查了,而他的保镖通知他的时候,邵昊天第一次的在开会的时候,离席而去。 他已经吩咐了香港那边,即便是收到消息也要先压下来,老爷子上次在台湾的病是假的,但是这回要飞北京之前,因为血压的原因,没上得了飞机。 他把方凝的事简单的和母亲说了,但是因为还没有看见方凝,他派过去的保镖也只简单的在短信里通知他,方凝是受了枪伤。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看着陆恪宸那难看的脸色,他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方凝苍白如纸的脸色。便已经有三分猜到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把陆恪宸约了出来。 才站定,邵昊天就对陆恪宸说道。 “她的伤不那么简单吧。” “你要知道什么?” 陆恪宸一副不合作的态度,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坐下来,摆弄他的那双手,翻来覆去的看着。 “你要知道,她是邵氏的股东,一旦消息露出去了,那么邵氏的股票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有权利知道。” 无论,方凝是什么人伤的,邵昊天都不打算放过那个人。在他的信条里,就没有宽恕这个词,别人让他疼上一分,他就会让那个人痛上十分,何况,方凝是他的妹妹,敢动邵家的人,他倒是想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你那里有什么消息?” 扬起头,陆恪宸避过了邵昊天提的问题,对于邵昊天这种任何时候都把经济上的利益都放在了首位的人,他不能苟同他的想法,却也懒得和他计较。 毕竟,他现在也只是方凝的朋友,无论是从什么角度,他都没有权利对邵昊天指责什么。 “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陆恪宸略做沉思,然后对邵昊天说道。 “子弹里检出了喜水的成分,那是东西是沙林毒气的升级版,你可以从这方便着手。” 他的考虑极简单,于美国那边的关系,邵昊天相较于他自己更加的方便和自由一些。 “我知道了。” 邵昊天听到沙林,心中就是一惊。 他们公司在前年曾经和美国的这家军事机构合作过一个医药类的项目,还曾经有过联系,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如果被人知道了这层关系,那么势必就会有人怀疑到他了。 “我会查出来。” 邵昊天不容许这种危险的可能性的存在,所以,他并不打算通知李昶安。在他的判断里,李昶安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情在老爷子和董事局里打击他,无论是不是他做的,只要有人说出来,就会有人选择相信。 真相是什么,对他的敌人们来说并不重要。 “先不要通知李昶安,她能出院的时候,通知我。” 邵昊天打算自己亲自去一趟美国,这件事情,也只有从源头查才会最快,而且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势必要掌握主动。 “不要算计她。” 陆恪宸警告的看着邵昊天,对他说道。 “我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他在警告邵昊天,要保证她的安全,保证这个满身骄傲,满身伤痕的女人,能够在那个冷血的世界里活下去。 “你有资格吗?” 邵昊天刻意的想要打击陆恪宸。 刚才进去的那一幕,虽然邵昊天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方凝脸上的红晕,再加上陆恪宸那时候嘴唇上的血渍,他又怎么猜不出来。 他不认为相较于李昶安,陆恪宸会是一个适当的妹夫的人选。当初父亲之所以看上陆恪宸,也不过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所做的那个位置罢了。 而李昶安,他尚能与之周旋,对于这个一身桀骜,家世雄厚的陆恪宸,他根本没有驾驭和控制的能力,所以,更加是危险。 ------------ 第八十四章,伤害(四) 方凝并不清楚她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没有任何的力气。她问过陆恪宸,那厮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她实情,只是让她相信他,相信医生。 是谁想要她的命?方凝自认为自己不会认人恨到那种地步。 “怎么不睡会儿?” 陆恪宸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束极漂亮的鲜花,纯白色的小花开得正艳,很是漂亮。 方凝看着他一身的皮衣,帅气的模样再加上手里的花束,对陆恪宸浅浅的笑着说。 “下午的时候,睡过了。” 说完方凝伸着手,对陆恪宸又说道。 “把手机给我。” “干吗?” 陆恪宸眉头一皱,心中明显的不是个滋味。他紧接着的问了一句。 “打给他?” “知道你又何必问。” “没必要。” 方凝把他放在桌上的那束花,甩在了地上,对他嚷道。 “陆恪宸,把你的花给我拿走。” 方凝生气了。 方凝的声音渐冷,抬头冷冷的看着陆恪宸,厉色的对他说。 “我不要。这时候,我只要他。” 此时的方凝极骄傲的看向陆恪宸,她这样的在乎让陆恪宸多了一分对李昶安的嫉妒。 试问曾几何时,方凝如此的在意过他,可曾如此的依赖过他? “你啊!” 陆恪宸叹息着,把刚才方凝摔在了地上的花,重新的拾了起来,然后才对她说道。 “这里打不了手机,我回头替你安排。” 他的目光微垂,落在地上,静的如同是一潭死水,而他自己的情绪都藏在里面。 笑容微苦的对此时在他身后的方凝说。 “你真的爱过我吗?” 在以前,他从来未曾怀疑过方凝曾经是爱过他的,甚至是那种极深的刻入了心头的感情。她往夕曾经为他做过的种种,在他感觉到了寂寞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原本以为,那些足够证明,她爱过他。可是,前天邵昊天冷酷的对他说--你有资格吗?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他,冷箭一样的射在了他的心头。 “再过三天,你就能出院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手里握着那束他刚刚拿进来的花,走出了她的视线。从他走出去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闹了别扭。 ~~ 第二天的下午,邵昊天派人把她忽然间的接了出去。 “这是要去哪儿里?” 方凝斜靠在后座,见邵昊天没有答理她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扯着极其敷衍的笑容看着她,方凝忍不住问邵昊天。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邵昊天思考了片刻后,才认真的看着方凝,对她说道。 “如果,李昶安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你什么意思?” 方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邵昊天这是带她去捉李昶安的某种现形。 “停车。” 方凝明白了邵昊天把她带出来的意思,可是,能见到什么? 方凝这时一脸平静地面对邵昊天,对他说。 “把车给我停在路边,不需要去了。” 邵昊天一眼就看清楚了方凝逃避的情绪,索性直白的告诉她。 “我只是让你看清楚一件事实,李昶安那个人并不可信。” “是吗?” 方凝摇了摇头,抿着唇,看着邵昊天,静默了片刻后,问他。 “你有那么恨我吗?” “不是我恨你,是你不敢面对现实。” 车并没有停,转过了弯以后,已经停在了李昶安公寓的门口。 “等等吧。” 邵昊天本来是打算让方凝上楼,但这个时候,他第一次对他自己的决定有了一丝的犹豫。 “你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方凝看向那层高楼的窗口,自从进入到了公寓的院以后,她就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拥住了她自己的身体。 直到,车里已经冷的让她坚持不下去了,她才注视着满脸骄傲的邵昊天说。 “邵昊天,你知道吗?我恨你。” 她笑着极凉薄的抬着头,看着自己头上那块被天空染成了深蓝色的云朵的窗。 “从小你就拥有完整的家庭,一个完整的父爱。你几乎拥有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什么感情和幸福,在你的眼里不过就是理所当然的罢了。你真的被惯坏了。你不知道,有时候你不屑的那些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别人的全部的生命的意义所在。” 她沧桑的笑着,只是笑容极苦,眼泪不禁就流了下来。 她靠在后座,拒绝承认这时候,她自己已经是心力憔悴。她知道李昶安真的背叛了她,可是,要让她面对这最后的压倒了她的真实,真的能让这个天之骄子感觉到快乐吗? 她仍旧笑着,简单又随意的笑着。 “我恨你。真的恨极了。可是,你又何必如此的折磨我呢。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已经一无所有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走了,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了我自己。你要的也不过就是我手里的股票罢了,其实,你自是不必这么麻烦。” 走出了邵昊天的汽车。 邵昊天听着她说的话,脑中一瞬间 的空白,转身,他想要把方凝扯住,手却落了空,只来得及看她阖上了车门。 “我告诉你,只要你能让你父亲放手,给我全部的自由,从此我便只是方凝,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对你这种人来说不过就是微小如尘埃一样的人物罢了,而且,我还会把我手里的股票全部的卖给你。这样,你甚至有力量对抗你的父亲了,怎么,我算是在帮你吧。” 方凝的手握着汽车后座的门扶手,阻止邵昊天走出他的汽车。她这时,又指着高处的那扇窗户,对车里的邵昊天接着说道。 “你看,他也只是我用来对付你的工具,所以,我又有什么不敢走上去的呢?” 方凝简单的笑着,即使是邵昊天看不见,她的眼里在痛了之后,闪过了一个在这一秒她自己义无反顾的决定。 “所以,你其实根本就不必这样。” 方凝出医院的时候,穿着的是一双运动鞋,样式极简单的牛仔裤,一件套头的T恤衫,让她瘦弱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弱不禁风。 在邵昊天的目光里,方凝一步一步的稳稳的走了进去。 她有这间公寓的门禁密码,所以,她当然不需要惊动任何人。 走进去了以后,电梯恰好就停在一楼。走进去,镜面里出现的一个面容苍白,头发零乱的女人。 那是她吗? 方凝看着镜子里她自己乌黑的眸子,她看着那里,清楚的在心底里残忍的问自己。 “你真的是爱上他了吗?” 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镜子里的女人被她的目光逼得退了两步,后背抵在电梯的门上,残忍的面对这忽如其来的伤害。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入口处是一件女式的胸衣,黑色的颜色,款式是蕾丝的,那当然不是她的。再走两步,在沙发上搭着一件已经撕破了的女式的普通的裙装,再有一双女式的皮鞋倒在他的卧室的门口。 方凝面容极冷静的推开了门,能看到什么,她已经明白,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人看到她的伤,再不能被人伤了。 任何的! “怎么,你不准备解释吗?” 她今天穿着的这件套头的T恤是一件浅蓝色的纯棉的薄衣,里面是一件秋衣。 秋衣已经在刚才她的后背贴上电梯的门的时候,被她流出来的血浸渍了血迹,这时候,流着的血已经浸透了她的T恤。 所以,当邵昊天随着她赶进来的时候,当他刚才看到了电梯的门上那一片枫叶大小的血渍,再看到她背上的深色的时候,邵昊天的心疼了。 他走上前,不顾她的伤势,便去扯方凝的手臂。 “跟我走。” “没必要了,你不是就是想要让我看到他如何的背叛我吗?” 方凝冷漠的指着,在她的面前不远处的床上,那两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的她本应该熟识的男人。 她像是没有看到李昶安黑暗的眼里的冷,那让她窒息的冷,不能让她呼吸的冷,他的沉默的冷。 她后退了半步,咬紧着牙,对邵昊天说。 “我都看见了,可以走了吗?” 李昶安挺身走下了床,他赤@裸着的身体在她的眼里,此刻是那般的肮脏不堪。 连这些空气里的气味都让她有恶心和呕吐的感觉。 李昶安开口并没有解释,只是用极清浅的一种声调,怕是惊到了她一样的问她。 “你怎么了?” 李昶安闻到了空气里血的味道,而且,方凝那惨白色的脸色,让他心惊。方凝躲开他伸出的手臂,对他喊道。 “别碰我。” 方凝又向后退,正碰上邵昊天。 邵昊天伸手想要扶她,也被方凝给挣开了。 方凝深吸了一口气,悠长的叹息,她并没有看李昶安,一味的盯着那个她亲手挂上的吊灯,对李昶安说。 “李昶安,我先走了,完了事记得打给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这样的方凝是李昶安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即便是她强行故作出的镇定和坚强,可是,他的眼睛告诉他,她此刻有多么的脆弱。李昶安向她走了过来,伸手拉她。 “方凝,过来。” 方凝情急之下绷紧着她自己的身体,双手向后,不想让他碰到。 “你!” 方凝这时候已经看清楚了此时走下了床的女人。转过了脸,她让方凝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拢着被单,赤脚站在地上。 刘娇就这样让方凝看清楚了,笑的犹如一朵血红色的玫瑰一般的妩媚以及娇艳的自己! ------------ 第八十五章,伤害(五) 意外吗? 这时候,谁又能真的了解她的心情。 方凝不清楚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不是要继续如此狼狈的再糟糕过去,可是,她还是不需要任何的怜悯,无论那是任何人给予她的都不需要。 人生的疼,只能自己承担,她已经习惯了。 眼前还晃着刘娇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睛,方凝这时候充分了理解了那些为了感情而失去理智的女人,为什么他们会做出那么让她感觉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就在刚刚,她都有一种想要撕了刘娇的冲动。 原来,当理智存在的时候,别人是看不到的,可是当一旦理智失去了控制以后,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而只有她们自己才浑然不觉。 女人难道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要为感情所伤吗? 她恍然间的时候已经走了公寓,就在她要远离开这个让她感觉伤心和狼狈的地方的时候,邵昊天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那双冷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方凝听到邵昊天问她。 “送你去哪儿?” 邵昊天这时看着她,一时间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要离间方凝和李昶安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这时候,他并不感觉自己是成功了。也只有在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他前面的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让他心疼了。 “你别这样。” 邵昊天紧随她几步再次拦在方凝的面前,看着她晶莹的泪珠,他像是已经窥探到了她的内心的那么多的脆弱。这时候,他想伸手擦掉她眼里的泪,想要告诉她,没关系,别人欠你的,我都会替你讨回来,并且会让他们付上十倍的代价,我会让他们后悔伤了你。 方凝此时倔强的抬着头,在她那含着泪珠的眼睛里,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竟也是她的敌人。 这不是他要的,绝对不是。 他这时候害怕了,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恨或是感情影响过他,邵昊天从来就未曾把任何的感情当做任何的事情,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有时很多事不过就是一场他主导的游戏,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如此的紧张这个从前他只是认定了和他连着生理上的血缘的女人。 “有我。” 邵昊天轻声的对方凝许诺,并且伸出了自己的双臂,在方凝下意识回避的向后退去的时候,把她轻轻的搂在了他的怀抱里,此刻充满了怜惜,别无杂质。 此刻,他的心头一片清宁,心头只有对她的疼惜,像极了那个夜晚,他的管家把那盘带交到他手里以后,他不明所以的焦躁。 在这时候,又一次的袭上了他的心头以后,他明白了,这是爱。 只是这种亲情的温柔,他早已经忘记了。拥有过很多,但是这种近乎于完全无理性的想要宠溺一个人的感觉,他从来未曾有过。 “妹妹,一切有我。” 此刻,在路灯下,邵昊天轻轻拍打着方凝的后背,他的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冷血,只是他的怀抱极其的宽厚温暖,而且不容方凝的拒绝。 “你放开。” 方凝不习惯这样的邵昊天,她的肩被他按在他的胸口,她没有力气挣开他的怀抱,尽管他明显是避开了她的伤口的地方,方凝还是抗拒的挺直着她的脊梁,对邵昊天说道。 “我的条件你已经清楚了,等你考虑好了以后告诉我。” 她不相信邵昊天的仁慈,她也不需要这样的施舍。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背叛,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方凝极不习惯他这种霸道的拥抱,感觉极其的别扭。所以,对邵昊天几乎是吼着的说道 “邵昊天,你可以放开我了。” “为什么要放开!” 邵昊天把自己的头压在方凝的头顶,戏弄般的说。 “我从来没有妹妹,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所以,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用不着。” “宝贝,这你说了不算。” 邵昊天畅快的笑着,对方凝说。 “你看吧,明天一早我就让他到你的病房里,给你赔罪,并且和那个女人断了任何的联系,你相信我,我做得到。” “用钱砸吗?” 方凝耻笑着邵昊天的狂妄,转个身,绕过了他阻挡着她的步子。 “你是想砸那个女人,还是砸李昶安?” “你说呢?” 邵昊天当然看得极清楚,方凝不屑一顾的表情,就像他是一个智力不足的孩子般的极其的幼稚和无知。 “砸刘娇,你就不怕失了身份?砸李昶安我恐怕你会砸到吐血了才行。” 方凝自己的仗不需要别人去替她收复失地。 这时候她已经想明白了,幸好她对李昶安的感情并不算是深,至少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让她感觉痛彻心肺,她还能理智的面对,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方凝轻飘飘的对邵昊天说。 “用不着你。” “噢,是吗?” 邵昊天不顾她的反对,大手搂上了她的肩头,把她拉在了自己的风衣下,然后继续刚才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方凝已经想好了未来的每一步,她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喜欢上李昶安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对他的感觉来的太过让她没有招架之力,他的强势的温柔和呵护,让方凝几乎就相信,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所以,对她的计划,她曾经有过迟疑。 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了。 “放心,我不会倒下去,如果你是想看我的笑话,那就不必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我手里的股权,我双手奉上,只要你能说服你的父亲让他放我自由。” “怎么,你现在不自由吗?” “我可以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方凝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她仰着头,极骄傲的看着此刻与她并肩站着的邵昊天。 “当初认他是为了我的妈妈能够在九泉之下安息和放心,现在我要的是我自己的自由。请他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因为,我和他本就不相关。” “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邵昊天对她陈述事实,他从来未曾见过有人会急于撇清与邵家的关系,可是方凝眼中的神色,并不是矫饰,而是真的不要。 “何必呢!” 方凝这时候透过邵昊天的身躯,看到李昶安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这时候就站在她的不远处。 风极冷,带着沙尘打在她的后背,让她的伤口硬生生的被撕扯着的疼,身体也随之犯了冷,她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的手指开始抽~~搐成了一团扭曲。 “带我上车,我现在不要这样见~~。” 方凝张着嘴,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张着,眼睛转向邵昊天。 “不舒服?” 邵昊天知道这是余毒未清的症状,见她这样,也不多说,打开车门就把方凝推了进去。 “赶紧回医院。” 车在小区里掉转过了头,方凝在车里,看到了李昶安那深沉的眸子,只一眼,她就读懂了他默然的眼里的紧张和关切。 他那双眼睛在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意外。 方凝纤细的身体这时候只能靠在邵昊天的怀抱里,她的身体在战栗,然后是抽@@搐。 “幸好,还不是太难受。” 方凝喃喃的在邵昊天的怀抱里,逐渐的向下倒了下去,直到躺到了他的腿上。 “就快到了。” 邵昊天知道方凝的病情,也是陆恪宸告诉他的。 解毒剂到北京的时候,已经距离大夫警告的四十八小时过了整整的十二个小时,所以,在方凝身上的毒素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彻底的清除,这其间,她还要忍受一些痛苦。 “很难受?” 邵昊天抱着她颤抖的身休,摩挲着她鬓角的头发。 “不该带你出来的。” 看着方凝苍白的面颊,邵昊天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痛极了的阴霾和无情。 “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已经查出了一些头绪,只是那些人的手脚极其的干净,线索并不多,已经耗了些日子,也耗尽了他仅余的耐心。 “司徒!” 邵昊天不顾方凝的挣扎的把她死死的按在他的怀抱里,单手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助理司徒铭远。 “司徒,给我告诉***会,只要他们能把凶手交到我手里,我前天开的价码翻五倍。” “老板?” “照我的意思去做。” “我确认一下,价码从五千万翻到两亿五千万。” “不,三个亿。而且我要活口。” “老板!” 连前面的司机和保镖都感觉到了邵昊天里那活口两个字,有多冷,只怕是落到他的手里,当真不会有好下场。 “去做。” 把方凝送回了医院,邵昊天并没有守在那里,以他的身份也不合适呆在那种部队医院,所以,他很快的就出来了。 他的车才驶出了部队的大门,李昶安的车就拦在了他的车头。 “老板?” 他的保镖回过头向他请示。 “怎么办?” “去让他过来吧。” 来的倒是够快的。邵昊天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刚刚被方凝的血染了的银白色的西服。 把西装才脱下了以后,他就看到李昶安已经向他的车走了过来。 邵昊天这时也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找我有事?” 他把双手都插进裤袋,因为,当李昶安走近他的时候,他有一种冲动,想要痛揍这个男人的一种欲望,几乎有些怒不可遏的冲动。 “她出事了。” 李昶安用的是陈述的句子,刚才他的车并没有跟上邵昊天的车,只是跟了一个大致的位置,到了路口就失去了线索,所以,他只能等在这里。 “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再来管她吧。” “这不用你操心。” “那么,她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你凭什么?” “凭什么?” 邵昊天简单的重复了李昶安有些逼问的意味的话,对着李昶安那双深沉的眼眸,邵昊天伸手扯掉了他的领带,松开了衬衣的第一个扣子。 “凭我是她唯一的哥哥。” 李昶安对邵昊天这句话里的真实性表现的毫无表情,他看着邵昊天仍旧是冷酷的一双眼,说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信。不过,你今天欠下她一分,明天我就会让你用十分来偿还她。” “是吗?” 李昶安并不想和他谈这些无意义的置气的话,转而对邵昊天说道。 “你不会无怨无故的想要找什么东南亚黑帮的人,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就有人告诉他,邵昊天悬赏五千万让东南亚黑帮的一个老大帮他找几个人出来。 李昶安当时就感觉这件事情,和方凝会有着某种的联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方凝。 这几天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就连柳平也联系不上她。 邵昊天目光森冷的对李昶安说道。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另外,你最好把那个女人藏好了。” 李昶安听到邵昊天对他的威胁,轻淡间的只吐出了三个字。 “不需要。” 邵昊天的面前,李昶安仍旧表现的极为的骄傲并且自我,他淡定的站在邵昊天的面前,就如同刚刚的那一幕的狼狈不过就是幻象罢了,并不是事实。 在邵昊天转身上车的时候,李昶安眼眸微沉,对着邵昊天的背影说。 “我让台湾的几个龙头都飞过来了,明天下午在格调,你和陆恪宸带着那些人的照片还有资料过来,我让他们把人认出来。” 李昶安当然明白,能把方凝藏进部队的科研院所里的人,只有陆恪宸。 ------------ 第八十六章,伤害(六) 在去格调的路上,李昶安第一次开始的不太能够确定他是否能够说服那个倔强的满身脆弱的小女人。 他告诉他自己,她那天那么理智的离开并不是不爱,而是她在给他足够的时间,等着他解释。 他走进格调的时候,陆恪宸就站在大门口,像是等他的样子。一贯的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他眼里闪过的丝丝的恨意,还有他绷着的身体,都让李昶安看到了陆恪宸在努力的隐忍着某些情绪。 “进去吧,她在三号房,就她自己。” 陆恪宸昨天下午把手机给方凝,方凝直接从窗户就给丢了出去,让他几天的纠结又成了她眼里笑话。 看来,今生方凝当真是成了他还不完的债还有孽了,本来他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挣扎和考虑,才能让自己放了手,可是,方凝忽然之间那种几乎是冷漠的拒绝全世界的态度,还有她努力的想把自己包裹了起来的憔悴,让陆恪宸又变得不再确定,他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做对了。 李昶安走过陆恪宸的身边,转向三号包间,当他推开包间的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开口的时候要怎么对方凝说。 可是,当他看到,方凝竟然是坐在冰冷上的轮椅上,一个人笼罩在黑暗里,那双原来就是极是清冷的眼,又新添了一分素淡的清澈的时候,他拳头忽然间握得极紧,几乎是控制住了自己全部的身体以后,他才敢开口问她。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 方凝不熟练的推着轮椅,陆恪宸让她也在这里等他,说是要出去抽烟,却不想是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让李昶安见她。 陆恪宸的心也真是够歹毒的。 “李昶安,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现在,李昶安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她在演戏,她的双腿真的失去了知觉,就在昨天的抢救以后,她就站不起来了,可是今天的事情,陆恪宸又坚持让她也要到场,所以只好向医院借了这辆轮椅。 “昨天,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天,她还站在他的面前,清楚楚的告诉他,等他的回话,怎么今天就坐在轮椅上了,他自然不相信,方凝这是在和他开玩笑。 方凝的一只脚此时踩在脚踏板上,另一只搭落着,她的鞋此时已经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袜子,他太清楚方凝有多么的骄傲了,她根本不会屑于表演一出戏剧,博得他的同情,所以,李昶安才会这样的惊讶。 “前几天我中了两枪,在后背的位置。子弹上浸了神经毒素,造成肌肉的萎缩。邵氏的股票我也都卖给了邵昊天,是今天早上办的手续,” 方凝半真半假的用极简单的语调对李昶安说。 “所以,我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李昶安,对于昨天的事情,你还想要对我解释吗?” 方凝此时笑着,其实李昶安的解释对她并不重要。 这个男人是当初她自己选择的路, 所以无论现在要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怨不得别人。至于为什么要对他说谎,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看到他眼里的疼意,她的心并没有快乐的感觉,却是更加的疼上了一分,几乎是让她难以忍受,不能遮掩的疼。 直到面对着李昶安,她才承认,对他,她竟然真的是有恨的! “是吗?” 李昶安这时候不急于解释,他抽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个人间的距离很近,他的膝盖和她的膝盖咫尺间的相抵着。 方凝笑了,她的脸上是一片貌似玲珑剔透的笑;李昶安的脸上隐去了平时的冷漠,漠然的看着方凝眼睛里那些甚至都到达不了她的眼角的笑容,看着她无声的宣判两个人的情感的死刑。 直到她不再笑了,他的表情才缓和上了一分。 “最迟,明天下午我给你一个交待。” 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弄清楚,既然敢招惹他,那不怨不得他真的要下手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与我无关。” 方凝的脸上是一片倔强的清淡,别扭的纠结,看在李昶安眼里,甜丝丝的终于把那些从一进门就纠结在他心里的紧张,缓缓的放下了。 这场情事,不是他一个人愈陷愈深,这让他的感觉极好。 这时候,陆恪宸首先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后面跟着邵昊天和他的助理。 李昶安起身,把方凝的轮椅转到了他的身边,不想让方凝离陆恪宸太近,李昶安特意的把她的位置安排在了他和墙壁之间。 然后才缓缓对上了陆恪宸审视着方凝的平静的眼神。 “东西带了吗?” “就是这些。” 陆恪宸拿出了一个袋子,放在桌上,看也不看一眼李昶安的说道。 “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李昶安打开纸袋,扫了一眼那个照片下样貌并不突出的男人,然后拿出了他的手机,拨了一下,便不说话,继续往下看资料。 过了一分钟的时间,包房的门被服务员极小心的推开。走进来的是李昶安在台湾的管家,管家进来以后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少爷,然后转向方凝又恭敬的叫了一声方小姐。 “把这三张照片拿出去,让他们认出来。” 李昶安交给管家的是一张撞到了方凝他们的车然后自尽了的司机,还有一张枪手的素描的照片,另外的是一个和这两个人都有联系的一家旅行社的导游的照片。 “是,大少爷。” 管家转身出去了以后,李昶安对坐在他身边的方凝说道。 “晚上跟我回去?” 他有些话要对她单独说,毕竟现在有些事情,还不是公布于众的时候。 “不行。” 从进来以后,一直都沉默的邵昊天冷冷的打断了方凝将要出口的话。 “我父亲来了,就在北京饭店,晚上要见她。” “是吗?” 邵念祖这次真的是病了,在北京饭店才住下来就有几位国内著名的老中医先后去了北京饭店。李昶安也收到了这些消息。 李昶安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方凝说,也有问题要问她,只是现在不方便开口,他伸着左手扣上方凝按在轮椅上的手背,阖在他的指间,握住了。 “相信我。” 思考了片刻后,他终于还是没有能忍住,急促的对方凝说。 “你务必要相信我。” 他们几个在房间里等的时间并不长,二十几分钟左右的样子,管家就走了进来。 “少爷,认出来了。” 这个结果让陆恪宸感觉意外,他已经追查了有七天了,查出来的不过就是司机使用的化名,白方直接就告诉他,这根本就不会是真名,意义并不大,可是才过二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凭外面那三辆奥迪里的男人,就能认出来。 陆恪宸对那三辆车里的人感了兴趣。 “既然来了,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陆少!” 邵昊天以前就常听方凝在他的面前嚷过这两个字,今天也只是随口就说了出来。 “那些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在大陆更是命悬一线,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活条命罢了,你又何必难非得要见那些人渣呢。没听说过,物以类聚吗?” “是吗?” 陆恪宸并不在意邵昊天口中那些意味不明的讽刺他的语气,虽然,今天邵昊天格外的刻薄,而且是成功的把在他一米之内的所有的人都被他身上的寒气煞到了。倒是有了下一步的线索让他真是有些意外。 李昶安也像是并未在意邵昊天的刻薄,他递了一杯茶水给方凝以后,又重重的把他的目光重重的放在方凝的腿上片刻,才徐徐开口问道。 “都是什么人?” “大少爷,死了的这个人叫狂仔,是大**的手下叫骨仔大名叫周昌雨。枪手是缅甸飙爷以前的护卫,半年前出来单干了,外号狂四,中文名字叫吕开心。另外的一个人是泰国富昆的徒孙,没有中文名字,泰国名字叫瓦拉里洛。三个人像是没什么联系,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抽白MIAN。”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让他们回去吧。” “是。” 管家走出去以后,李昶安对邵昊天说道。 “先是这些,其它的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另外,我知道你和美国那边有合作,帮我查一种药物,我要知道大陆方面有谁买过这种药。” 邵昊天也没和李昶安客套,见他说的郑重其事,问道。 “什么药?” “通天。” “这是什么药物?” “你先不用知道,帮我去查有谁买过这种东西,另外,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问。” 李昶安并不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他还是在猜测中,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间。 方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即便是想要抽出她的手,这时候也没有力气。 在极其明亮的灯光下,方凝看着他灿若星光的充满坚毅的眸光,在这一刻,她就已经没有道理的,盲目的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理由,相信他。 可是,就在她迷惑着的想要相信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昨天她才推开门的时候,听得极其真切的女人的嘶叫,还有他才一对上了她的眼睛的时候,眼里的猩红和燥热的欲!!兽。 她真的希望,那时候她的眼是盲的,她的耳是聋的,让人的眼面对一件事情其实并不困难,艰难的是要叫一个人的心直面事实所产生的真相。 才刚燃起了一息的火的眼,又让她自己生生的给压了下去,眼中只有垂死般的黯然。 李昶安看见了,她的表情,她的眼神,他都是在留意,他清楚分明的警告他自己,不要急,不能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否则,一失足,他就会真的再也找不回来她了。 邵昊天在和陆恪宸商量什么,李昶安这时候俯下身,他的的额头贴在她的鬓角旁,小声的对她说了一句。 “相信我。” 他不会容许,那些已经植根在她心里的情就这么的轰然的倒掉,而且,他坚信,两个人的未来,真的已经不远了。 那幸福,他甚至都已经看到了,这时候,他又怎么会放开她的手! ------------ 第八十七章,伤害(七) 方凝在邵昊天坚持的目光中,还是留了下来,单独面对李昶安。 陆恪宸在走出去的时候,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有所察觉,又不知个所以然。 方凝在邵昊天走出了包间以后,收起了她脸上那些用来包裹她的悲伤的笑容。 因为,在她面对李昶安的时候,她的这些笑容只会让她显得更加的脆弱可欺。 房间里这时极为的静谧,她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的手指收紧,极用力的按着。 对他,她已经无话可说,也不想问他。 这二十几个小时,她的心思一直在辗转反复中纠结。 明白了她自己的心意,又能如何。 终究,她眼前的这些,还有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都会如数的交还给邵家,一分不留。他的世界不属于她,而她的平凡也不是他的生活,而且,在方凝的意识判断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感情或是床上的感情,她本就是看得极淡一个人,这时候,她甚至已经做了放手的打算。即使,明知道自己爱上了,可是,当爱情的现在和未来的结果不是靠输赢来定论的,如果要让她机关算尽,留一个心不在她的身上,或者只是有部分的感情在她的身上的男人,与她那只是一种施舍的给予,并不值得她珍惜。 所以,她的目光那般的平和和安宁,即使是心思里有所疼,有一些的伤,她还是那么镇定的直在着李昶安,清楚楚的目的地着他目光里的冷和情。 李昶安也看了她许久,才终于首先开口问道。 “方凝,你怎么了?” 方凝懒懒的应了他一声,说。 “还好。” 李昶安看着方凝脸上眼里那些藏不住的冷。神色黯然的看着她问。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别用这么敷衍的态度应付我,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方凝并不看他,扭了一下身体,仍旧懒懒的应道。 “也没什么,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 “很严重?” “不严重,这些都是吓人的,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李昶安明知道陆恪宸在这件事上是有意在瞒他,邵昊天也在故意的不让他知道方凝的情况。他起身,半蹲着的贴近了方凝。思虑了片刻,在心里吧了一声,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自尊,轻声的对她说。 “方凝,我可以向你解释。” 原本,在李昶安的认知里,他根本就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可是,面对方凝,这时候他希望,她能够问他,甚至指责也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云清风淡。 这让他直觉的认为她的心在离他远去。 “好,我愿意给你机会让你说。” 方凝不耐的推开了他握向了她的手的手臂,像是已经厌了什么的模样,挑起了眉,然后就接着对他说道。 “你该知道当初我把刘娇介绍给你的目的,当时你还警告过我。现在你又和她上了床,你说,我该怎么想?李昶安,原本我想,你是和他不一样的,至少你要比他成熟,可是就是同一个女人,我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无论从样貌再到其它,都远远要差与我的女人,会把我羞辱的如此淋漓尽致。你说,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和你结婚,毕竟,你我的协议还在。只是从今天起,你别再想碰我一手指头,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极脏。” 她真的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怎么就对李昶安动了感情,在最初明明是和她自己的心已经说好了,不动情。 走到如今,她又能把藏到哪里去呢?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因着他,让自己的感情受了伤。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些日子给我带来的快乐,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年终的尾牙会上,老爷子会出席,并且宣布我们两个人的结婚的事情。李昶安,即便是我不能让你如愿的得到那块地,可是,我曾经许诺的事情,我会做到。而你,也要记得,你曾经承诺过我什么,别再让我失望。否则,这场交易,我只能撕毁。” 这是昨天在电话里,老爷子亲口许诺了她的事情,只是已经失去了让她欣喜的意义。今天,她之所以还能够平静的面对李昶安,是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做完。 她的话太冷,冷的让他感觉是在羞辱他。 李昶安看着她,一向是自负的他的眼里竟有了那么一隙的伤心。只在方凝的面前,她却没来有看见。 “方凝,你不愿意相信我?” 方凝这时候扪心自问,她能够相信,可是,她做不到原谅。 “我相信我的眼睛。” 任何的辩解,解释,所谓误会的言辞都改变不了他和刘娇上床的事实。所以,即便她真的相信,也能够猜得出来,以李昶安的性子刘娇必是在他的身上下了大功夫,可是这些又都有意义吗?她做不到原谅他,原谅这样的一个污秽的错误。 她现在只能相信她眼睛看到的事实,因为,那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 李昶安面对方凝的宣判,深知自己这时候无力为自己表白些什么,他只能等到他查清楚了全部的事实的那天。 于是,他把双手搭在了她的轮椅上,压着身体,认真并且专注的看着方凝的那双被千万重的茧包裹住了的眼睛,对她说道。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吧,我给你一个清楚的真相。” “我不需要真相。李昶安,别忘了,我和你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所以,你为什么要对我解释呢?真的不需要了。” 方凝想要站起来,潇洒的在他的面前走掉,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的腿没有任何力气。 这才是身不由已吧。 她试着推动了一下自己并不熟识的轮椅,方凝对仍阻在他面前的李昶安说道。 “请你让开,谢谢。” 李昶安继续俯下了他的身体,就罩在方凝的上方,双臂夹着她的身体,把她按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方凝,你为什么?” 他犹豫着,并没有把话说完,只能浅浅的苦笑,直到他已经俯身的贴到了她再也躲不开的唇瓣。方凝起手想要打他,在距离他的脸还有不足寸余的位置,被李昶安控制住了她的手,扣在他的掌心里,压在轮椅的扶手上。 她的挣扎只能徒劳的在他的怀抱里,摩挲着那片她甚至已经太过熟悉的胸膛。为什么要走到今天? 原本她已经开始憧憬,已经动摇了信念,想要和他有一个地久天长,把那些恩怨抛在脑后。是他的温柔让她动了心,想要一个有他的未来,虽然也只是偶尔在想着,虽然也仅仅是她为自己勾勒出的一个未来的幻象。 但是,她真的已经开始期盼那份对她来说,并不真实的未来。 为什么,会成了今天这样的模样。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心,看清楚他冷漠之后的在乎,可是,却都没有了意义! 李昶安不顾她的拒绝,她唇齿里的清香让他流连着的在她的唇线上辗转,他的舌尖轻巧的软软的绘着她的唇形,细致如水的亲吻着她的柔软的唇瓣。他的温柔对她就是这世间最惑人心志的诡异和妩媚,他压着她的身体,她逃不掉,她躲不开,就只能任由他吻着。 方凝努力的想要抓紧着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迷失。 虽然是她的意识几乎倾刻间就背叛了她已经零乱,可是她还记得自己的理智在警告自己,即使脱逃不开,也不能再陷进去了。 这个人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 可是,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温柔过! 可是,他的吻是从未有过的恋恋不舍! 即便努力的挣扎,努力的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她自己那一阵阵呼吸不过来过的憋闷,让她再无法再故作淡定和无所谓。 “放开我吧!” 她叹息着,堪堪的只来躲得开他的再次的侵袭,倔强的扭开了自己的脸。在爱的面前,谁又真藏得住自己的心,许自己一个不受伤?如今,已经是晚了,两个人才都明白了原来是在冥冥中已经爱上了,可是,伤也随之而来了! 原来,无人逃脱得了这最后的伤害,他们两个都不能幸免。 李昶安终于还是转身让开了一条路,这时候,他不愿意强迫她。 方凝颦眉,神色间仍旧像是一派镇定自若的笑着转过了轮椅,极其别扭的把轮椅自己推了出去。 这时候,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么的乱。 在脱开他的手的时候,她的心竟真的在疼,生生的被自己戳痛了的疼。 李昶安站在那里,他冷冷的看着方凝的背影,告诉他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不会让她再这么疼的离开他的身边,因为,这样,他的心也会跟着她痛。 紧抿着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 李昶安久久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第八十八章,伤害(八) 方凝的保镖就等在格调的门口,方凝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门口以后,保镖走上前,才要帮方凝。 轮椅这时候稳稳的已经被李昶安掌握在手中。 方凝并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一副神情漠然的的表情,不言不语的半垂着头。 下了楼梯以后,保镖把她的拐杖递到了她的面前,方凝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她对这东西实在是用不熟,刚才下车了以后,才用了两下,就险些摔倒。方凝伸起手,指着已经等在路边的邵昊天的VOLVO,对身后的李昶安说。“你抱我过去吧。” 当李昶安转到她身边的时候,就对方凝的保镖说道。 “你来开车。” 说着便把自己的车钥匙交到了保镖的手里,然后俯身把方凝抱在了怀里。 “我送你过去,就到饭店门口,我不上去。” 他就这么解释了一句,神色看上去极是平淡。 方凝伸手勾住了他的肩,他西装上的香水的味道极浓,甚至有刺鼻的感觉。 方凝随口问道。 “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的?” “你的,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把香水弄洒了,衣柜里现在全是这个味道,我已经让人都送去洗了。我这件衬衣是没开封的,没想到也染上了一些。” 方凝这时候想起来,像是那天晚上她买了香水,忘了要拿出来了,可是怎么就会洒了呢? 心里想着,可是嘴上却没有示弱的痕迹,方凝近距离的看着李昶安的这件衬衣,也是那天晚上她买的,像是LV的,这个人其实并不喜欢这么闹的图案的,今天怎么就穿上了身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那我以后可是要记准了自己都买过什么香水了。” “你记得住吗?” 李昶安和她相处久了,自然是知道在生活上其实方凝是一个极为不经心,也不在意的女人,她的鞋子和皮包总共也就是数得出来的那么几样,一个衣柜就全放下了,至今,他那个衣帽间里属于她的柜子还都空着,他记得她亲口说过,衣服够穿就好,多了,她自己恐怕都记不住。 “不劳你费心。” 方凝和他拌着嘴的时候,两人已经并排坐到了后座上。 这时,邵昊天的司机走过来,极其礼貌的敲打着她那一侧的车窗,方凝把车窗降下来,司机对她恭敬的说道。 “小姐,少爷请您坐他的车。” “告诉他,我在他后面跟着。” 方凝挥了一下手,也不管邵昊天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的就按上了电动车窗的按钮。 她向车门的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不想挨李昶安过近。 前面有保镖在,李昶安和方凝都不于说话。方凝抽了本杂志有一眼无一眼扫着,她心里要想着,看来这一次邵念祖真的是病倒了,只是他又为什么急着要从香港赶过来,北京这边有什么事情非得他处理不可吗? 她想着昨天柳平和她通电话的时候说的几件公司的事情,也并不能让老爷子移动大驾啊。他这么抱病的来北京,究竟是为什么呢? 方凝想着,眉头也收紧了,手不自觉的就停了动作。 “在想什么?” 李昶安的大掌覆上了她的手背,这让方凝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甩开李昶安的手,忽然间就冷冰冰的对李昶安说。 “放开。” 她像是已经养成了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思考能力就慢了半拍,现在她几乎就有些懊悔了,不该上了他的车。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李昶安也不搭理她,转瞬间就把方凝的手又扣在了他的掌心里,按在他的腿上。 方凝怎么肯屈服,她的腿没有力气,手还是好使的,当即就伸过去,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掌心里解救出来。她自然不是李昶安的对手,才两三下,两个手腕就被李昶安都按在了大掌里,他顺势一转,把方凝的身体也压在了自己的膝头,方凝的身体就被他的手臂也压住了。 方凝想也没有想,伸嘴就咬住了李昶安的左臂。她是真使了劲的咬,眼睛扫着面不改色的李昶安,直到她嘴上有了咸腥的味道,方凝才察觉出了不对,放开嘴,她还没来得及抹嘴上粘粘着的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唾液还是他的血,就被李昶安俯身,恶狠狠的嘴给咬住了。 方凝的眼前一片的漆黑,有几丝银色的亮是他西装上的布线的光,其余的她也就是只有耳朵还能听见他的胸膛里有力的跳动的心脏。 这根本就不像是亲吻,他只咬着她下面的唇瓣,不管不顾的啃着,有些痒,又有些麻,还带着疼。 “啊!” 方凝被他咬疼了,拿腿踢他,也只是踢到了车门,一点也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李昶安咬够了她以后,才抬起头,看她唇瓣上刚才粘的血滴没有了,才彻底放开了她的唇,可是她的人就被他压在腿上,仍然是动弹不得。 这时候,保镖的电话响了起来,由于车里极安静,所以三个人都能听得清楚那边的声音。 “大少爷问,小姐是不是有事?” “没有。刚才是小姐打了李先生。” “然后呢?” 电话里明显是换了一个人的声音,硬朗如玉,明快的声音显示着这位大少爷的心情还算不错。 “小姐被李先生按住了。” “然后?” 电话的另一端的人明显是笑了,方凝见李昶安仍旧是一派安稳如山的模样也不见他听着这话有什么表情,她生了气的对电话另一头的邵昊天嚷道。 “没有然后了。” 明知道爱情是毒,可是人就是戒不了那些已经成为了习惯的情。 方凝这时候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楚,扭过了头,看着车窗外的北京城,一颗心在夜里,冷冷的因为身边的男人受了伤,还要忍着疼。 她怕,真的怕了,怕再这样下去,怕自己会把她的心彻底的弄丢。 车开到北京饭店以后,李昶安把方凝又抱下了车,保镖已经把轮椅从车的后备箱里拿了出来,迅速的支好了以后,李昶安才把方凝放了上去。 “怎么,我记错了,你是属狗的?” 邵昊天此时就隔着李昶安站在她的身的身后,方凝不明白,扭头看他。 邵昊天像是难得的好心情的把李昶安的左臂扭了一个角度,抬到了方凝的眼前。 李昶安今天穿了一件银白色的西装,几点血丝已经从刚刚她咬过的地方透了过来。 “多大的仇啊,你至于吗?” 邵昊天正在说着,邵家的老管家已经走了出来,躬身说道。 “老爷请李少爷也一起上去。” ------------ 第八十九章,伤害(九) 在上电梯的时候,方凝略迟疑了一下,卡在电梯入口的中间,电梯的门阖了之后遇到阻碍又再次的打开。 方凝是看到了她的两个主治医师从另外的电梯门里走了再来,那两个人的一身军装明显和北京饭店的雍容富贵以及是奢华不相符合。 “在看什么?” 邵昊天赶了上来,站在她的身边。 方凝略笑了笑,对他说。 “你这些年怎么忍过来的?” “什么?” 见邵昊天不明白她的话,方凝也不再说,垂眸向下。她明知道很多的事情其实不过就是一念之间,可是她就是放不下自己的那些个信念。 这时候,方凝忽然间的问邵昊天。 “你也有三十四了,怎么,真的不打算结了,老爷子就没催你给邵家弄个继承人什么的?” 邵昊天的身边一直在的女人,也不过就是那个二流的影星。方凝明显感觉得出来邵昊天对那个女人并未用心,也不过就是用着好用,放着好看,人算是听话罢了。 前天,陆恪宸告诉她,人已经帮她找到了,并且就藏在了她的病房楼下的病房里。 因为,柳无双怀孕了。 在无人的时候,她下去看过柳无双,柳无双的肚子极大,脸略有一些浮肿的样子,整个人也不再显得干练,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腿再也戴不了假肢,这一阵子也没有怎么出门,所以,邵昊天的人即使是知道了她大致住的方位,也没有能够找到她的人。 她告诉方凝,她其实在离职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出了邵氏已经是那件事情发生了有足足的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她期间还间隙的还来过一次*假,还是因为她的残肢的肿胀,才查出来自己怀孕了。 柳无双亲口对方凝说道。 她只打算和孩子相依为命,并没有想过其它。 方凝相信柳无双对她说的话,相信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因为,方凝看得出来柳无双眼睛里的纯静的眼神,还有她偶尔抚过自己的肚子的时候的嫣然的一笑。 方凝有她的目的,本来她只打算利用柳无双这个人要挟邵昊天,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在看到柳无双以后,她改变了主意,而是用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她的所有的想法和打算都告诉了柳无双,毫无保留。 听完了她说的事情以后,柳无双久久的不说话,抚着凸起的肚子,过了很长的时间以后,才告诉方凝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邵昊天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方凝重新审视这个在她眼里冷血无情的邵昊天,她不明白为什么柳无双提起邵昊天的时候,会是极安祥并且带着一种方凝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柳无双和邵昊天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那种感觉,只能是冥冥中的时候,才能触到,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更像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并肩而立的心与心的相知。 邵昊天和李昶安并肩的站着,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方凝看着镜面里的反射出来的邵昊天的那双冷淡的看着她的眸。 “你怎么想起来关心我了?”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另外,你最好想想,我的建议。” “不可能,方凝,你死了心吧。” “是吗?” 方凝莞尔一笑,这时电梯已经到达了贵宾楼的顶层,方凝示意李昶安推着她,随口问跟在她侧面的邵昊天说。 “哪个房间。” “右侧第三个门。” 邵昊天向前走了几步,引着她向门口走去。 当他们走到门口了以后,邵昊天回过身,拦住了方凝的轮椅,问她。 “你就这么进去?” “那我还怎么进去?” 方凝能自己行走,但是腿没有力气,走起来也着实的有一些的费力,所以,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邵昊天眼睛里的那些在审视和揣摩着她的视线,她也只当没有看见,对李昶安说。 “看吧,在他的眼里,谁都不是什么好人。” 邵昊天推开门,方凝坐着轮椅上,被李昶安推了进去。 邵念祖正在打吊瓶,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的护士。 “爸,方凝来了。” “是吗?” 邵念祖闭着眼睛半靠在沙发上,他没有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眼。只是抬起了手,指着旁边的一个位置,对他们说。 “都坐那吧。” 方凝的轮椅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发不出来一点的声音,李昶安把轮椅停好了以后,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时候邵家的老管家走上前来问道。 “小姐和李少爷喝什么?” “我要白开水,你给他一杯咖啡。” 方凝索性也靠在自己的轮椅的后背,手指搭在橡胶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 她的眼睛饶是有趣的带着一分的不屑还有倔强的眼神打量着闭目凝神的邵念祖。 邵念祖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已经是满头的白发,却仍旧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他这样的不答理她,也不过就是想要煞煞她的傲气罢了。 方凝也不恼,她安然的看着时间一秒秒的走了过去,也不见她神色里有什么慌张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以后,她扫了一眼翘着腿脸色平淡的邵昊天,又转过头看李昶安正襟危坐的不骄不躁。 方凝微微的一笑,淡声对仍旧是闭着眼睛的邵念祖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见得多想要和他说话的模样,半是无所谓又带着些无聊的口吻对邵念祖说道。 “如果,你没有事,我就先退下了。” 她的耐心是有限的,有人想要在她的面前摆长辈的谱子,还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呢,现在,她的心情明显的有一些的不好,刚刚在电梯上她还想,如果邵念祖愿意和她谈结婚的事情,那么她还能给他一分的好脸色,如今这样,只能让她继续的和他渐行渐远。 “我要嫁他,问过我吗?” 邵念祖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声调都敲得人心惊肉跳,方凝却偏不吃这一套,笑的反而更是随意。 “需要吗?” 方凝面不改色的和邵念祖对峙着,即使此刻,邵念祖已经睁开了眼,睨视着方凝,眼神里充满了威严,方凝也笑得极为的得意,对上了他那一双像是无比尊严的眼神。 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是在母亲的灵前,她哭得眼睛红肿,而邵念祖当时也过就是当着她的面,在她的母亲的灵前,跪了下去。 他那时看她的一眼,更是无情冷血,因为,这一跪是她用自己要挟来的。 当初,邵念祖的秘书给她打来了电话,她开出来认祖归宗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让邵念祖跪在母亲的灵前,亲口说一句,对不起。第二个就是邵氏的股份。 所以,可以想见,邵念祖当时的心情该是多么的复杂。 方凝淡然的继续用沙哑的单调对眼神极为想要把她掐死灭掉的邵念祖说。 “你该知道,我十岁那年,爸爸就过世了。我有一次问过妈妈,当初既然是知道怀了我,为什么还要嫁给爸爸。妈妈对我说,她不敢那么孤独的活着一辈子,她怕她自己活不下去。后来,等我长大了,我又问过她,为什么没有再找个人嫁了。我妈笑着对我说,你爸就在我们娘俩心里,有他陪着我们,我并不孤单。你猜,我们嫁俩的心里的人,会是谁?” 方凝笑着,目光渐冷的笑着,对邵念祖说。 “我尊重你,是因为你的年纪,是因为对我妈妈而言,在她的心里,你曾经是一种存在,所以,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方凝!” 邵昊天这时候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对她厉声的说道。 “爸的血压和心脏现在都受不了刺激,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要问他。” 方凝仍旧冷笑,她转头对李昶安说道。 “送我走。” 要她做某人的乖女儿,小公主,恕她做不到。 此刻她眼前这个满脸怒容的看着她的人,从来就没有给过她足够的尊重,在他的眼里,恐怕她也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一种存在罢了,既然彼此都不在乎,又何必要纠缠在一起。 父女亲情,血脉亲缘,这些在邵念祖的眼里,她都没有感应得到。 “方凝,你母亲没有教过你,最基本的礼貌吗?” “礼貌!” 方凝做不到低眉顺眼的取悦邵念祖,在小时候,她只以为自己只有一个父亲,在她的父亲去世了以后,她也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走了,她和母亲艰苦的过活着。就在她的父亲走过的三个月以后,忽然间有那么一天,母亲指着杂志里的一个男人,对她说,凝凝,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母亲告诉她了所有的故事,所以,她才会问母亲,那句话。 “你欠了我妈的,我也只不过是替她讨了回来,其它的,我们最好各不相欠,各安天命。” “他就那么顺你的眼,如你的意?” “如果没有他,你能有这么大的耐性应付我。” “方凝,你给我住口,爸这次过来,就是知道你病了,心里担心 。” “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方凝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不过是怕我真的把手里的股票胡乱的给卖了,影响了你罢了。” 她说的极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腿根本没有撑着自己的力气,话才一说完,人就已经往地上倒下去了。 “方凝。” 邵昊天想要伸手就要扶她,可是,离她远,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张桌子,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方凝要倒在桌子上的时候,她身后的李昶安已经稳稳的把她的腰提在了怀抱里,抱起了她。 “邵伯父,邵先生,她不舒服,我们先走了。” 从进门了以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昶安,此时终于开了口。他把方凝放回到轮椅上,又把搭在她腿上的毯子拾起来,细心的给她盖好了,才抬起了头,与方凝那一双还生着气,点着火的眼,相对视着,清淡的笑。 “邵伯父,改天再会。” 刚才方凝没有注意到,李昶安却是看清楚了,方凝倒下去的时候,邵念祖也伸手过来,他手上的吊瓶的针划破了他的手背,只不过是只有李昶安注意到了。 但是,他并没有提,只是礼仪周全的道了一句再见,就推着方凝出了房间。 “他是真的疼你的。” 电梯里,李昶安透过方凝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内心其实是渴望着那份父爱的,只是她不敢尝试着相信罢了。 “是吗?” 方凝的话轻飘飘的,像是极不在意的样子。 “他是邵念祖,我可不敢高攀。” 方凝极固执的拗过了头,忽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和李昶安说话。 出了北京饭店以后,方凝让保镖打了一辆车,固执的不让李昶安再送她回医院,李昶安也不再坚持,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以后,才返身向他自己的车走去。 邵昊天这时也从饭店里跟了出来,停在离他还有三四步的位置的样子,站了下来。他身上穿着的浅灰色的大衣,在夜风里被吹动着。 李昶安站在那里,并没有动。看到邵昊天已经走到了自己近前,他不疾不徐的开口问。 “有事吗?” 邵昊天又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长安街上的出租车,回了李昶安一句。 “你不觉得方凝的性子像极了我们家老爷子吗?” “是吗?” 李昶安略是停了一下,他对邵念祖的态度,已经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来太过的生气的态度,神色和语气都仍然是他素来的淡定。 “没有事,我先走了。” “再见,我出来只是告诉你,老爷子已经知道那件事了。算是你提供给我消息的答谢吧。” “再见。” 李昶安对邵昊天也是这种倨傲的态度,早已经习惯了,而且,方凝有时候和他也是这种感觉,所以,李昶安也随意的在嘴上回了邵昊天一句。 “你和她的脾气也很相像。” ------------ 第九十章,伤害(十) 我们无法等待能够反抗命运的救世主,因为我们永远不清楚我们自己的明天会遇到什么! 方凝没有想到,昨天她才像是打败了邵念祖,今天的清晨,邵昊天就带着他的母亲到了方凝的病房。 “阿姨,您好。” 这是方凝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她并不恨这个已经年老的女人,当年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介入了别人的感情,虽然,母亲并不知道邵念祖当时已经成家。 “你就是方凝?” 韩紫云对方凝的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她自己的儿子—邵昊天的描述。 在她的圈子里男人三妻四妾都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而她的丈夫自始至终也就只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的过去,可是看到方凝,她那些郁积了许久的恼怒就冲上了心头。 所以,她的语气并不是像是她平时的那般的宽容以及大气。 方凝并不介意,她指着自己病床旁边的红绒布饰面的座椅说。 “请坐。” “你爸让我过来和你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在痊愈以后,搬到香港和我们一起住。” “不用了。” 方凝摇了摇头,她看着韩紫云那一双冷漠的眼神,她自知这也不过是邵念祖一个人的决定罢了。 “我在北京住习惯了。” “昊天,你先下去给我买杯咖啡上来。” 韩紫云有些话,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说。 “好的。” 邵昊天虽不放心,但是他也清楚方凝面对邵念祖都表现得的游刃有余,在自己的母亲的面前自然也不会吃什么亏,而且,这一次是父亲让母亲来劝方凝的。 邵昊天走出去了以后,杨紫云重新站了起来,她仔细的端详着方凝,看着方凝的眉眼中和自己丈夫的几分相似,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仍旧是高傲的语气的对方凝说道。 “你想要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方凝现在还揣测不出来她的用意,她的手拢了拢罩在身上的毛毯。 “您能说明白吗?” “你该知道李昶安是因为你是邵家的女儿才娶你,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在公司里上班的中高级的白领,过着你以前的日子,普普通通的日子。没有专业的造型师,没有自己的私人保镖,没有邵氏给你的荣耀,你想,他还会要你吗?” “不会。” 方凝不相信童话故事,而且童话里的男主角也不是李昶安这种几乎算得上是冷血无情的人。她清楚的明白,李昶安对他自己也不见得有几分的温情,给她的也只不过是偶然间的温度罢了,他要的是一个能够辅助他的事业,帮助他的企业,能够在大陆有足够的影响力的后台的人和企业,而她恰好身后站着一个邵氏。 所以,对这点,她从来不怀疑。 方凝也从来不相信,她和李昶安的那些感情能够多得过两个人之间彼此的利益。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以她的姿貌,根本不可能入了李昶安的眼。 “所以,你何必执着呢。你到了香港以后,自然会有更好的人选,他并不合适你。” “是他让你来劝我的?” 韩紫云看着方凝神色里的倔强,对她说道。 “你父亲很关心你。” “你儿子没有和你说过吗?” 方凝不屑于戴着面具和她再说什么,索性想要把话跟她说清楚。 “我跟邵昊天说过 ,如果他能够让邵念祖不再干涉我任何的自由,我可以把我手里的股份卖给他,而且从此我会从邵氏彻底的消息。只要给我一笔钱就行,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那你和李昶安的婚事呢?” “你想,如果我一无所有以后,他还会娶我吗?” 方凝笑着,她并不在意这幕剧提前的收场,因为,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陆恪宸昨天告诉了她,找她麻烦的人,她已经知道是谁。 “你父亲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 “可是你能。” 方凝无所谓的笑着,对着这个外表雍容华贵的贵妇继续说道。 “你是邵昊天的母亲,毕竟我想你肯定是不希望,在邵氏有人会影响到他的决策,与他为敌,不是吗?” “你不必挑拨离间,你父亲不会同意的,你是他的女儿,他当真是在乎你这个女儿。至于邵氏,他是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和他相比,你还太嫩,在他还没有真的想要对你做什么的前提下,方凝,我劝你住手。” 想要吓住她吗? 方凝如果不是以前曾经在商场上真的走过,也见过的话,那么,她会真的以为韩紫云当真是在为她考虑。 “不必。当初,我之所以进邵氏就是因为我手中要有和邵念祖筹码。如果,你不愿意替你儿子买下的话,我自然可以卖给其它的人。只要等我和邵念祖约定的一年之期到了的那一天,不过那一天,真的不远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 “方凝,你到底想要什么?” 韩紫云见她的态度,真的是不在乎邵氏的样子,那么她又要什么呢? 韩紫云已经猜不出来了。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只有自己的尊严还有自由。为了这个目标到现在为止,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她从陆恪宸和他父亲那里索取报答,她从李昶安那里寻求到与邵念祖能对峙的筹码,她利用柳平从邵昊天那里偷取到了她要的邵氏的情报。 这些,在她每走出一下的时候,她其实都问自己,仅仅是为了自由,为了她自己在邵念祖面前的尊严,她付出的是不是太多了。 只是,走到今天,她已经没有什么回头的路了。 李昶安她即便是喜欢,也要放下。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有一天,她终究会是一无所有。 “所以,你也不必再劝我了。如果,你的条件你不打算考虑的话,那么,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方凝,你死了这份心吧。” 邵昊天在门外已经听了许久,在他把这些日子从头到尾的事情梳理过后,轻易的就明白了,方凝当真如她曾经对邵念祖和他说过的,她要的只是她自己的尊严还有自由。 可是,邵念祖是不会同意的。 当初邵念祖同意她进邵氏董事局,就是因为多年对方凝的亏欠。所以,邵念祖怎么会同意和方凝断绝父女关系。 “凭什么?我就不信了,我当真做不了自己的主了。” “你也别拗着了,我已经和陆恪宸打过招呼了,明天就把你送到香港,香港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邵昊天这是想彻底的分开她和李昶安。 是为了那晚的事情,还是为了邵昊天自己的利益,方凝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看着邵昊天,怒上心头的指着他。 “你~” 方凝不想任人摆布,邵昊天这种傲慢的态度,以及是拿她全当是一个玩偶一般摆弄的样子,她冲口而出的就对邵昊天说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和柳无双对你而言谁更重要。” 邵昊天放下他手里拿着的咖啡杯,扫了一眼方凝,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精光,这些日子没有找到柳无双,原来是方凝把人藏了起来,竟然是为了对付他。 可是,柳无双充其量也只算是他信任的手下,怎么能和方凝相较。邵昊天对方凝抛出来的这个问题,回答的极是轻松。 “当然是你。” “那如果我问你,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而言哪个更重要。我可以告诉你,她怀孕了八个月了,而且,我已经把她藏到了一个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邵昊天并不相信方凝的话,当初柳无双离职的时候,已经是那个夜晚过去了三个月了,柳无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娃娃汇报的时候,也是只有柳无双仍旧按部就班到了最后的一刻的工作以及是日程。 所以,邵昊天直觉的就认,方凝是在说谎。 “方凝,你在说谎。” “我没必要。” 方凝绝然的对邵昊天说道。 “你不用诈我,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考虑了,是把我送到香港去,还是我把你们家的孩子还给你。邵昊天,你有选择的权利。” 方凝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不想给邵昊天做手脚的机会,她知道有韩紫云在,这个孩子势必是保住了。 因为,相对她手里有股份,韩紫云她已经盼孙子盼了许多年了。所以,方凝知道,这次,她又赢了。只是,赢得她极度的伤心,无缘由的,她的心疼的就像是在一滴滴的流血。 以他对方凝的了解,知道柳无双这件事情,方凝只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套,就等着什么时候来要挟他了。 “她在哪儿?” 方凝也不废话,她躺在床上,向后靠了靠自己的身体,神情倨傲。 “楼下。” 邵昊天自己下去了,这种时候韩紫云是不方便露面的,她就坐在方凝对面的沙发上,喝着邵昊天买来的咖啡,也不再和方凝说话,神色平淡的只等着她儿子的消息。 ------------ 第九十一章,背叛的代价(一) 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了方凝所谋算的范畴。 一个小时以后,她的保镖告诉她,柳无双被送进了枪救室,原因是邵昊天盛怒之下,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倔强的柳无双啊,方凝在心里不禁是一声叹息。她以为以柳无双对邵昊天的了解,再加上她现在的情形,想要把邵昊天拿在手里,并不是件极难的事情。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发生了,而且,是伤了她本不愿伤到的人。 “我想下去看看。” 方凝对护士说。 “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她刚坐上轮椅,一直沉默着的韩紫云拿着毛毯走到了她的近前。 “我推你下去吧。” 她是需要一个下去的理由吧? 方凝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她让护士和保镖都留在了楼上。也就是一层楼的距离,加上等电梯也不过就是用了三两分钟的时间,当方凝到了抢救室的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邵昊天。 “你真是有本事极了。” 她对邵昊天冷嘲着说话。 “我真怀疑了,那一巴掌你是怎么打下去的!” “你早就知道她的腿是断肢?” 邵昊天眼前还是看到柳无双从病床上跌倒到了地上样子。柳无双进了抢救室以后,他问照顾柳无双的护士,护士才告诉他,因为怀孕,柳无双下肢肿胀,戴不了假肢。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了,一个在他的身边工作了六年,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陪在他的身边的助理,竟是残疾。 “是。” 方凝并没有否认,既然是算计了,这些后果,她都愿意承受。 “从没有人告诉我。” “是吗?” 方凝坐在轮椅上,对邵昊天冷笑着。 “什么时候,你的眼里真的注意过你周围的人?没准,你这一巴掌是想替你自己免除什么麻烦吧。” 方凝冷冷看着邵昊天,她怎么也想不到,邵昊天会对一个怀孕的女人动手,如果她现在能动,她真的会上去给他一巴掌。 而这时候,她想要先煽自己一巴掌,连累了柳无双,并非她所愿。 “方凝,够了。” 邵昊天起身走到她面前,站住了以后,满脸的怒容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唯恐天下不乱是吗?” “我没有。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那天的事情,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的印象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相信?她也不过就是看上我的钱罢了。” 邵昊天直到此时,此刻,此地,仍旧是在怀疑着柳无双。虽然他的判断力告诉他,柳无双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确实对那一天的事情毫无印象,在他醒了以后,看到的也只是一床的零乱,还有床上那一块的血渍。 这让他怎么相信! 而且对于那天的事情,柳无双从没有对他说过半句话,从头到尾都是沉默。无论是他的怀疑还是暴怒,她都是一副处理公事的标准态度。 “我告诉你,你?” 方凝看到邵昊天一副想要把她凌迟的模样,气得也要站起来,她才刚起身,后面就有一双大掌按住了她的肩头。 “坐好。” 李昶安在她的身后,方凝侧过了脸,看到他的掌此时搭在她的肩头,一时间默然,沉默的转过了身。 李昶安这时也看到了站在邵昊天身边的的杨紫云。 “伯母,您好,我是李昶安。” 他傲然的站在方凝的身后,气势不必邵昊天输上一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刚刚在方凝的眼里,转瞬即逝的身影,像是还在她的眼前。 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冷。 “放开你的手。” 她即使是想要装作不在意,也做不到。 方凝向前推了一下自己的轮椅,让自己和李昶安之间离开了些距离后,她对李昶安的熟悉让她自己感觉不安。 所以,她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上,! 所以,她才需要有事情或是什么,转移她想要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原来,就在不经意间,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能够轻易的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的心,怎么会寂寞成这样? 她暗自苦苦的问自己道,他用放纵了的情祸弄脏了两人之间,本是已经改变了初衷的情,她还能再奢求什么? 不想看他,方凝怕自己眼睛时的恨会藏不住。 “你去忙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 她及尽全力的用平静的口吻对李昶安说。 “我没事。” 她越是这样,就愈发的让李昶安看到她的情绪的不一样,他微怔了怔,向她走近了。 李昶安温和着的对方凝回应道。 “我也没有事,今天就陪你。” “今天,怎么会这么闲?” 对他的不容抗拒的态度,方凝懒得理会,话里藏了刺的,她其实是害怕了自己对他所产生依赖。这让她从头冷到脚,冷入了心肺。 李昶安仍旧是一副极其安稳的模样,并不见他对她的态度有几分的气恼,反而是极耐了心的对她解释。 “本来,今天是邵氏的董事会,可是总裁缺席了,所以我今天也就没其它的安排。另外,看他有事,我担心是因为你,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你还好吗?” 方凝在李昶安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他。 他站在那里,一身在他那堆西装里并不出色的蓝色的西服,衬衣是一件黑色的衬衣,也只有那几颗银白色如珍珠的扣子散着光泽。 对上李昶安的视线,正看见他一双眼里,是从来未曾过的温柔的神色,似笑非笑的正看着她。 他看到的人,当真是她? 除了母亲,再也没有人如此这样的看过她,用心的看她。 “你!我…..” 方凝这时候再也忍不下心里的疼,闭上了眼,把他拒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她缓缓的转过了自己的眼睛,也闭上了她的心门。 有一滴泪珠,在她闭上了眼睛的时候,她的疼还有她的伤,都不愿意任何人看见,却是落到了邵昊天的眼里。 邵昊天目光一冷,语气也极是冷的说。 “李董事倒是对我们邵家的私事极为的挂心,只是恕我直言,你这些心思用的不是地方。**,替我送客。” 邵昊天叫的人正是方凝的保镖,保镖走到了李昶安的附近,面色有些为难的对李昶安说道。 “李先生,请。” 李昶安也不生气,微笑着的看向了邵昊天凛然的看着他的视线。 “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别忘了,我父亲并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这件事上,方凝她自己做不了主。” “是吗?” 李昶安这时走近方凝,刚要俯身转过此刻背对着自己的轮椅,邵昊天这时候却趁着李昶安的注意力都在方凝的身上,一把扯着他的肩,把他直接从方凝的身边扯远了。 “走,别让我费话。” 李昶安眼波微动,玩味的看着邵昊天青筋暴跳的模样,也不和他计较。只是深深的看了方凝的背影一眼后,对她说。 “明天我再来看你。” 李昶安走了以后,方凝的轮椅还是背对着墙壁,久久没有转回来。 邵昊天看了她的背影许久了以后,大步走上前,一把就把她的轮椅转了过来,冲着她嚷。 “你对付我和爸的本事呢?怎么在他面前就成了猫似的了?你要是恨他,就别让他痛快了,自己这叫劲算是个什么事情。” 方凝收回了她眼里那些空洞的视线,抬头看邵昊天。 “他不值当。” “既然不值得,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虽然,她的眼睛是干了,可是她眼睛里那些空洞洞的目光,却是更让邵昊天忍不住的对她发了脾气。 “我告诉你,方凝,你这叫自作自受。少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给我看。如果不是你一味的让柳平在暗中联络董事们拦着,我早就把他踢出董事会了。我还明白告诉你,如果不是今天你闹出来的这事,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邵氏集团的董事了。” “是吗?” 方凝扯着唇,无所谓的对邵昊天说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和他斗成这样吗?如果不是为了你,那块地我会迟迟不动?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他干的好事,我干吗这么急于把他踢出去?你还不信我,你别忘了,即便是你再不承认,我还是你的大哥,无论你叫或是不叫,都改变不了事实。” 邵昊天从来未曾想要谁相信他,他也不需要谁对他的信任,可是,在不知不觉里,他就把这个别扭的女人当成了他的责任,因为,她是他的妹妹。在他的心里,她和他的母亲是与其它的任何的一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从他十岁起,他就知道的一个存在着在这个世上,要和他分享邵氏的一切的妹妹。 这是父亲曾经亲口告诉过他的事情,并且是当着他的母亲的面。 方凝几乎是反射性的想要把她自己给保护起来,这样焦急的非理性的一个邵昊天,是她所从未见过的。 “你想要做什么?” “掐死你。” 邵昊天见方凝被他吓到了,也恢复了些理智,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把你那受伤的表情给我收起来,要么你把他弄得翻不了身,要么你就把他完全的征服了,自己折腾自己算是什么本事。” “你是在说我?”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两个人都一时错乱了思绪,方凝也像是被邵昊天给诱惑了,她甚至已经开始猜想,可不可能把李昶安弄到山穷水尽的境地,让他跪倒在自己的脚下,乞求她的原谅和宽恕。 可是,那时的她,又和她父亲有什么区别呢? 把他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不能让她就更加拥有尊严这两个字的意义和价值,也并不能让她自己变得高贵,更不能说明,谁真的就是赢了这场爱情的游戏。 只是,纵使她再不愿意,也和李昶安一起,因为他那一时的放纵付出了代价! ------------ 第九十二章,背叛的代价(二) 第二天的凌晨,孩子出生了,但是情形并不算好。 孩子出生以后,立即就被转到了儿童医院,因为她在母体里就有先天的畸形-二期先天性心脏病,肾功能不全,肠道畸形。 当时,大夫每说出每一个字的时候,邵昊天的脸色就阴沉上一分。 陆恪宸不知道从哪儿把柳无双的继母给找了过来,柳平也为了方凝赶到了医院,就这样,五六个人眼看着,那个羸弱的小生命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被儿童医院的大夫和护士接走。 “你跟着去吧。” 方凝对邵昊天说道。 “别人也不合适,这里有我。” 刚才,柳无双的继母到的时候,便伸手向邵昊天要钱,说是要补偿费,被方凝给叫住了。 这时,那个女人又走上前,拦在了邵昊天的面前。 “你先要把这里的医药费垫上了,另外,还要再给我一笔钱,要不你走了,我向谁要钱去,她出来以后,可是需要不少的钱呢。” 邵昊天并不知道柳无双和她继母间的曲折,方凝却知道的一清一楚,她在旁边开口。 “有我在呢,人跑不了,至于你,也可以走了,我想她并不愿意见你。” “你这叫什么话,好歹她也要叫我一声妈。” 女人这时候显得极为的有恃无恐,她甚至对方凝的态度显得极为不屑的说。 “我现在就要和他要钱,怎么了,我姑娘给他们家生了孩子了,现在人还昏迷着呢,怎么,你是想要赖账不成?” “就算是要算账,要给钱,也轮不到你吧。” 方凝讽刺的对这个在她的面前叫嚣着女人。 “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无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妈了,怎么,你们还真是想翻脸不认人是吗?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宣扬出去吗?而且,这些钱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罢了,何苦舍不得呢?” “怕?” 方凝伸手推开脸上明显挂着不耐的表情,正欲发作的邵昊天。这时候,不能再让柳无双有一点的负面的东西放在邵昊天的面前,方凝略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你别以为,她还在昏迷着呢,就可以混水摸鱼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出狱后,她就和你断绝了抚养关系,并且是还给了你十万块钱,怎么,还要让我把话说得更明白吗?” 有些人是经不起起底的,而这些消息是刚才柳平悄悄的告诉她的。 “你胡说八道,我们娘俩什么时候断绝关系了。” 似乎是拿准了在邵昊天的身上能拿到好处,老女人上前拉住了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坐着的杨紫云。 “邵夫人啊,我可是在电视常看到你,你可是个心慈的人啊。咱们都是当妈的,你不能看他们这么欺负我啊。无双几岁的时候,我就嫁到他们家,给他们爷俩当牛做马,可是现在,你们连管都不想管了,弄个不知死活的孩子,要我怎么办啊?” 方凝在她喘息的空隙里,推着轮椅到了杨紫云的近前,看了一眼女人死死的握着杨紫云的手。 她缓声的对上了杨紫云仍然是面无表情的面庞。 方凝深知,如果这件事情能够用钱彻底的解决掉,那么恐怕在邵昊天和他母亲的眼中就是极简单的事情了。 “你最好让她放开手,因为那双手粘过柳无双的血。” 见杨紫云并不相信她的话,审视着的甚至是面带犹疑的打量着她,像是在防备她的样子。 方凝讥笑着说道。 “就是这双手用菜刀把柳无双的腿给生生的砍了下来的,也因此,她被判入狱十五年。据柳平告诉我的消息,她也不过就是去年才出的监狱。” 方凝的话越说越轻,她看着眼前几乎是跪在了杨紫云的脚下的女人背部僵直,脸上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再看着杨紫云如同躲避蛇蝎一般的推开了这个老女人。 才如释负重的喘了一口气,她不想再欠下柳无双任何的人情和债,如果不是她处心积虑的话,柳无双也会弄到现在这么个地步。 “你这个坏女人,活该你一辈子坐轮椅。” 女人突然间的就发了疯的向方凝扑了过来,手里闪过了一道银光,也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了一柄小刀,并不大的刀尖,也只有手指的长度,方凝见有一道极亮的光闪过,她想往后退,但是她的腿现在还没有什么知觉,而且也熬了一夜了,身上还是乏力,完全躲不开这个女人忽然间的发疯。 杨紫云这时候,伸手想要推开老女人,柳平也赶不及上前,只来得及伸手拉她的轮椅。 陆恪宸此时站的她极远,他正和几位大夫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情况,也抬步向她跑了过来。 只有邵昊天此刻离她的距离算是近的,他抬腿迎面就踢上了老女人的肩头的位置,这也就是霎那间的变故。 方凝在几乎躲闪进了柳平的怀里以后,就看见刚刚那个马上要扑到了她的近前的老女人,瞬间飞了出去,身体撞到了后面的那组暖气上,当即就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去叫警察。” 陆恪宸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一个,见老女人的右手的手骨已经断了,嘴里还往外流着血。他起身挡在了方凝的面前,阻挡住了方凝的视线,担心的对方凝说道。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不过片刻,警察就赶到了现场,老女人早已经被抬进了抢救室,也不用谁说什么,陆恪宸亲自给院长打了电话,说明白了情况,然后就见医院的人把一卷录像带交到了警察的手里。 因为,这里是一家保密医院,所以事情处理起来反倒简便了许多,警察取到了三个医生的口述的事情的经过以后,就把老女人当即给接管了。 方凝在被柳平推上电梯之前,她思考了片刻,才对邵昊天说道。 “她醒了以后,帮我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另外,她和我没有多少关系,我也只是先你一步找到她,并且利用了她而已。” 她虽然不了解柳无双,但是她能感觉是到柳平对柳无双的一份敬重和怜惜,所以,这番话当她说出口的时候满含着对柳无双的歉意。 “我知道。” 邵昊天已经让司徒铭远去安排在天亮了以后就把柳无双从这家医院接出去。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毕竟她为他生了一个公主,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对他而言,虽说是突然,但是,这种突然已经被那突出其来的一种叫做父爱的陌生的情感完全的覆盖和遮挡住了。 “我现在去医院,我已经叫司徒过来了,这边有事你让他去处理,那边有消息我通知你。” 他记得有一次问父亲,为什么任由方凝这么折腾。 父亲当时叹息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当时他根本看不明白的充满了温意的口吻对他说,女儿就是生来就是要被护在手心里疼的,。 当时,他并不明白父亲的纵容是因为什么,可是当刚才大夫对他说了那个刚出世的小生命的身体的状况的时候,他几乎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咬着的牙关当时也完全被忽然袭击了他的疼痛给取代了。 没有理由的,那团刚出生了的小生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擒获了他的心还有爱。 在孩子未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可能的结果和他能够做出的判断,都在脑海里整理出了方案。 甚至,他把各种所衍生的结果都算计了个清楚,可是当大夫把孩子抱出来以后,就要送到儿童医院去。护士不经意间的问他,您抱不抱她,如果不抱,可能要很长时间就抱不到了。 邵昊天当时的理智想要拒绝,这样羸弱的一个生命,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要投入的过多,这个孩子是否能够在未来漫长的手术的过程里生存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可是,他的心这次就那么轻易的就把他的理智完全的战胜了,让他颤抖着的把那个小生命,那个有着月亮一般明静的目光和视线的小小的肉儿,抱在了怀抱里。 他不在乎她的那张小脸蛋上还有没有洗净的血渍;他不在乎她的小头发怎么会那般的枯黄并且稀疏;他不在乎那张小嘴不正常的青紫。 他对他身旁站着的母亲说道。 “妈,她是我的女儿。” 在此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可是,当他看到那一双明静透彻的小眼睛的时候,当那双小眼睛的目光落在了他总是冰封在表情和理智之后的眼睛的时候,他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的对母亲说道。 “她叫邵月。” “好,你做主。” 老人家伸手当时想要摸这个孩子的额头,却又落下了,然后,杨紫云目光极深的看向了当时就离他们不远的方凝说道。 “你是她姑姑,过来也看一眼吧。” …… ------------ 第九十三章,背叛的代价(三) 转眼就到了夜里,在北京西南部的一家KTV的包厢里,有人正在唱着字正腔圆的粤语歌曲,唱着的歌调虽然并不是很准,但是似乎是不影响那个演唱者的情绪,服务生几次进来的时候,都看到这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一直是在唱着。 在他的身后的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一件黑色衬衣,戴着一个金丝边的眼睛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此刻,男人的膝头坐着一个穿着桔红色的T恤,黑色裹身短裙的女人。 女人的脸背对着门口,半俯在男人的身上,两个人像是极亲密的样子,男人的唇不时的在女人的耳垂边滑过。 两个人像是已经顾忌不得所在的位置,男人的手探进了女人的衣服里,扣着她那嫩**软的乳@@房,隔着衣服一阵的调戏。 女人偶尔呜咽着笑那么几声,听得服务生极其的耳热,女人的脸压得极低的俯在男人的怀抱里。 听不见两个人说什么,只是这么暧昧的情形,已经没有人有会再多想什么。 只是,在吵杂喧闹的音乐下,两个人间的对话,却是已经压到了低得不能再低的声调。如果仔细看过去,两人就是在俯耳的说着。 此时,女人正把自己的唇压在了男人的耳边说道。 “怎么又失败了,真是个蠢货。白白的浪费了这次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男人又揉捏了一把手下的丘,才对她极为不屑的回应。 “她本来就是什么好料子,也不过就是你病急乱投医,这事怨不得我。” “我说了怨你了吗?” “我恐怕那边已经有人怀疑到了咱们,你最好手脚利索点。她身边的几个男人都不是吃素的,一旦让他们摸到了什么,我告诉你,咱们俩个人一个都别想要留全尸,就等着被人扔进太平洋吧。”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出错,我这里已经是要风得风了,就差最后的这一步,只要除了方凝,到时候,我还怕他们查吗?” “是吗?你必须除掉她吗?” “必须,她活着我就永远不能心安,而且李昶安就不可能对她死了那份心。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手里可是有得是你的把柄,况且到时候就是不用我动手,澳门和台湾的那两帮人,任何的其中的一个,都能把你撕得粉碎,到时候,你就真的是不得好死了。” “我不会背叛你,况且,我们俩一直是合作良好。”女人从她的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包粉红色的粉包,极小的一袋,像是不足半克的样子,塞到了男人的衬衣的口袋里后,她说道。 “那就好。这是一包加了好料的粉,你放到她的饮食里。” “不可能,她现在在保密机关的医院里,你当那里是吃素的啊,我第一天放进去,第二天就能被人给灭了,你这是在坑我。” “我会吗?” 女人这时候伸手把自己的衬衣完全的打开,露出了极为白!皙诱人的上半身,一件胸衣被她自己转腕间丢到了沙发上。她伸着一只手指,抬起男人的脸,红艳的唇对上了他的唇,一边摩擦着一边对他说道。 “我告诉你,这东西要过十天半个月才会有效果,到时候,他们就是神仙投胎也查不到你的身上,你担心什么啊!” “真的?” “放心,那边我现在只能指望你,怎么,和我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澳门那边?” “我已经替你还了八十万了,剩余的我也答应了他们,在三个月内付清,只要你在一个月内让那个女人彻底的没了气,我自然会给你好处,而且事先答应你的瑞士银行的二百万,我也都放到了卡里了,方凝死的那天,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那倒是次要的,你要先安排好了我的退路,你别忘了邵昊天可是一个真的能要了人命的狠主,我不能落到他的手里。如果,要是有个万一,你可别怪我。” “东南亚那边是我的地盘,你想怎么出去都行,只要你替我把事情办好。” “那好。还有,那个老女人怎么办?钱给是不给。” “二十万,给她,另外让她嘴闭得严得,告诉她,否则咱们有得是办法弄死她。” “这我知道。” “下次,要换个地方,这个地方用了三次,已经是不安全了。” “那换哪儿里?” 女人的手指此时挂在男人的颈上,任由男人的手隔着单薄的布料已经勾到了她湿润了的位置,妩媚的曲着身子依在男人的怀抱,任由着男人的另一只手蹂##躏着她的身体,在这间包房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还有男人和女人深沉和尖细的喘息的声音的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两个人状似情意缠绵的温存了片刻后,女人才回应了男人刚刚问她的话。 “回头我再通知你。” 不待女人动手,男人等不及的就去伸手去解她下半截的裙子的拉链,女人伸手给拦住了。 “不行,我不方便了,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想你会喜欢。” “不,我现在就要你。” 男人强势的想要扯开女人的裙子。 “乖,听话,那个可是一个小明星啊,干净的很,怎么你就不想尝尝味?据介绍人说,这可是难得的一个货色。” “是吗?” 男人倒不是真的想要尝那个女人,只是他怀里的女人这时候已经手持着一把极为精致的枪顶在他的命门上。 “人在哪儿?” “你到隔壁的房间。她已经等在那里了。” 直到男人走出了房间,女人才示意唱歌的男人停了下来。 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叫道。 “大哥。” “把衣服脱了。” 女人这时候如同妖孽一般的眼在黑暗里,放射着疯狂的目光。 “是。” “服待我!” …… ------------ 第九十四章,背叛的代价(四) 柳无双生下来孩子之后的第三天,就出了院,被邵昊天接到了刚在北京买下的一栋别墅里。 司徒铭远在给她别墅的钥匙的时候,告诉她,这是邵昊天以她的名义买下来的。 “告诉他,我不需要。” “无双,你还不明白老板这个人吗?他做的决定什么时候更改过。我劝你还是收下。” “不可能。” 司徒铭远在开车,柳无双也不和他多说,才直了几步她就感觉自己腰在疼了,她闭上眼睛,半是掩着自己的疲倦的对司徒铭远说。 “送我去医院,我要去看看孩子。” “孩子送去香港了,昨天晚上的专机,老板也陪着过去了,他让我转告你,等他。他三天以后回来。” “不可能。” 柳无双忽的仰起了头,自己拿起了手机,在事情发生了近一年以后,第一次主动的拨通了邵昊天的电话。 “我要去香港。” 她极清晰的对邵昊天表达出了她的意愿和想法。 电话一端的邵昊天迟疑了几秒后,对她说道。 “把电话给司徒。” 就这样,因为邵昊天的慷慨,她第一次踏进了男人专门为她买的别墅里。 曾经,柳无双以为邵昊天至少是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的,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了解她的性情的话,她都认为那个人该是她的老板邵昊天。 可是,在他给她购置的金屋里,置身其内,柳无双只能感觉得到彻底的冷。 “无双,你先休息一下,老板让我给你订明天的机票。你也别急了,先休息,有事叫保姆。” “好,谢谢你,司徒。” “别忘了,当初我入职,还是你带的我呢,你的好,我一直是记得的。” “那是应该的。” 两个人聊着过去同事的一些事情,司徒铭远才知道,那个让大家误会了的她的男朋友,其实是柳无双一直雇的一个司机。 时间,像是就这样的过去了,方凝在这些风波状似平静了后,在和柳无双的电话里,知道柳无双去了香港,也知道香港和德国请来的专家已经给那个叫邵月的小婴孩制作了完整的一套医疗的方案。 专家对柳无双说孩子有治愈的可能性占九成,只是期间因为治疗的关系,必须要坚持母乳喂养,而源自于她自己的乳汁对孩子是最好的,因为那个孩子还是柳无双的身体里的时候,就已经继承了她的抵抗力,而且母女的天性是无法用任何人的照顾所替代掉的。所以,柳无双向邵昊天提出了要留在香港陪孩子,邵昊天也同意了。 柳无双只是在电话里轻声的对方凝说。未来会好的! 方凝因为她身体里病毒的特殊性,并没有转院,但是,她已经能够自己站起来走那么一两步了。只是复健的过程时间很漫长。 邵昊天不在,方凝有时候就需要到公司里处理一些事情,这天,处理完了公事以后,方凝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极别扭的走了两步,就扶着桌子,把身体靠在了上面。然后她对站在一旁的柳平说道。 “把那个鬼东西给我推过来吧,我还真的离不了它了。” “不行,方凝,你已经连续几天都只走了两步就不肯再走了。” “你饶了我吧,柳平,我真的走不动了。” “不行,必须再走一步。” 柳平踩着地上新铺的双层的地毯,对方凝一字一顿的说。 “你看,这里就是摔也摔不疼你,你再试试,这件事,别人真的帮不了你。” “好吧。” 方凝拗不过柳平,只能是直起身体,松开了扶着办公桌的手,艰难的向前迈着步子。 “1,2” 当她迈出了第二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她从来未曾尝试过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湿透了后面的汗衫。 “不行了,我….” “不行,方凝,你就是摔,也要把脚给我迈出来。” 其实,柳平离她的距离并不远,他这时候对方凝鼓励道。 “迈啊!” “我,真的不行了。累了,腿也没劲了。” 方凝这时候缩着身子就向地上想要坐下去,她已经抬不动步子了。 见她这样,柳平对她伸出了手。 “方凝,把手伸给我。” “我” 方凝把手怯然的伸了过去,可是柳平就是离她有那么一小截的距离,她还搭不到他的手指。 方凝这时候迈出了一步,她没有什么东西可扶,努力的向前迈出的时候,她那只支撑着她自己的腿已经彻底的让她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方凝这时候顺势就倒了下去。 “你骗我!” 方凝倒在地毯上了以后,索性不起来了,躺在地毯上,她笑了起来,指着柳平说道。 “你敢骗我。” 因为,在刚刚她想要握住柳平的手,止住自己的摔倒的时候,柳平向后退了一步,就这么从容的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你看,倒了一次,你就知道真的不疼了,下次,你才敢再次的尝试。” “什么歪理!” 方凝又伸手,让柳平扶她起来。 柳平半弯着身,把手向方凝真的递了过去。 方凝弯唇一笑,在握紧了柳平的手以后,用尽全力的把他往地上一扯,柳平就止不住的也和方凝倒在了一起,摔在她的肚子上。 “你丫砸死我了。” 柳平倒下的时候,正好杵到了方凝的肚子,方凝反射的就捂自己了自己的肚子,一阵极疼的叫嚷。 “柳平,你个混蛋。” “怎么?真的疼了” 柳平见她真的是疼了,不像是作戏,一时间心疼,伸手就着她的手之上,就给她揉着肚子。 “你试试让我砸一下,滚一边去,谁用你。” “方凝,我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正躺在地上,柳平想要替她揉,方凝一阵的用使不出劲的脚踢他。 就在两个人半是玩闹的疯着的时候,她办公室原本被柳平锁上了的门,忽然间的一声巨响,一扇实木的大门,竟然就砰的在两个人的面前倒了下去。 方凝就着地毯坐了起来,看见李昶安走了进来。 “有事吗?” 方凝再次把手伸到了柳平的近前,只是这一次她是握住了柳平的肩头,然后就这样支撑着她自己,站了起来,歪歪斜斜的坐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柳平,帮我把东西拾起来。” 刚才,她在练习走路的时候,让柳平锁上了门,她还把几件办公用具都碰到了地上,包括她的座机,还有笔筒。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李昶安在转眼间就把柳平的衣服的领子提在了手里,脸上青筋暴跳的样子,极其的吓人。 方凝这时候冷冷的目光看着李昶安。面部毫无表情的看着李昶安扯着柳平衣服领子的手,生冷的开口,对他说。 “你放手。” “方凝!” 李昶安转眼看她,他极痛心的看着方凝。 他以为以方凝对他的了解,会选择相信他,只是在给他时间,等他向她亲口解释这件事情,可是刚才他在电梯里看到她的另外的一个助理,还有守在外面的两个护士暧昧的眼神,再听她和柳平断续的笑声还有暧昧的对话,纵使他有再好的风度,也都被他的怒气冲得一星半点也没有剩下了。 方凝看着他,她对他的恨还是耿耿于怀,所以,她现在根本做不到冷静和理智的对他说话。 所以,她说。 “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先出去!” “你最好是让他先出去。” 李昶安松开了柳平,在这里动武不是他的风格,而且在他看到方凝那双眼睛的时候,当即也恢复了些理智。 “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对他做出什么。” “你在威胁我!” 方凝霍然的站起身,她用手指着李昶安。 “李昶安,你还真敢!”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有他这么厚脸皮的,明明是他犯了错,现在倒是在她的面前拈酸吃醋起来了,倒像是犯了错的,背叛了两个人的感情的那个人,是她。 李昶安盯视着她的目光简直是可以直接喷出来一万度高温的火焰来,想要把她倾刻就烧成灰的模样。 他此时手握成了拳,咬牙切齿的对着方凝,就在柳平以为他的拳头是要打方凝的时候,李昶安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方凝那张实木的桌子,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气,硬是给她的那张实木的桌子砸出了一个硕大的坑。 “方凝,你可以试试看。” “送客。” 方凝也不客气,对李昶安身后那道已经不存在的门一指。 “请你出去。” 是否是动了情,就注定要失去了理智? 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着方凝,李昶安不是再像初见的那般总是几经思量才有所行动,现在面对她,他更多的是潜意识就认定了,就那么凭直觉的行动了。 在他猛然间发觉了的时候,才发现,方凝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扎了根,在梦里成了魔。她不在他的怀抱里的夜,竟是在梦里就那么无所顾忌的缠上了他,侵占尽了他的所有的霸道无忌。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力量! 这是拥有着什么样的能量的力量,摧枯拉朽的让他感觉到恐惧! ------------ 第九十五章,背叛的代价(五) 眼见着李昶安怒中烧的走出去了以后,方凝也再没有支撑身体的力气,瘫软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问柳平。 “你说他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的心还被李昶安刚才的那一拳吓得心口扑扑的直跳。 “吃错了药了。” “方凝,我想你应该明白。” 柳平倒了一杯威士忌,递到了她的手里。 “他是在乎你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 方凝侧目拿着酒杯,看向柳平,说道。 “你别忘了,是他让刘凝爬上了他的床,我亲眼看见的,在乎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不再想这些了。” “那你还和他结婚?” “为什么不!” 方凝眼里并没有犹豫,她看着柳平探巡的目光,对他说。 “嫁给他和爱他,是两件对我来说意义完全不同的事情。至少,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你别这么说。” 柳平知道他不能为方凝挡风遮雨,甚至是陪在她的身边,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流露出来任何的痕迹。 他累,可是他又舍不得放开。 “方凝,如果你喜欢他就告诉他。” “那有什么意义。” 方凝显然不愿意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这会让她的情绪更加的糟糕。 “不说这个了行吗?” 她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向前推了一下,然后问柳平。 “最近,公司里有什么事?” 方凝明显的是在转移话题,柳平握着方凝刚用过的杯子,注视着方凝。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心里斟酌过了才对她说。 “方凝,李昶安不是一般的男人,你想没有想过,他在台湾和美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他真的会看得上刘娇那样的女人吗?” “那我问你,他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会栽在刘娇的手上,你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他并不真的在乎这些事?” “我什么也没说。” 方凝急速的转过了眼,看向了她那扇窗外的天空。 “柳平,我想过了,他就是他,我还是我,终究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所以,我已经不再去想了。” “方凝,你不能这样,既然你在心里那么重视他,为什么不问?” “怎么问?问他为什么要和刘娇上床?问他是不是一时的糊涂?问他怎么不向我解释?” 方凝叹息着,倔强的目光投向了辽阔的蔚蓝色的天空,把她自己也投在了那片云里,不想再去想心头的那个新伤,那会让她极疼。 在她的身后,就隔着办公桌柳平带着疼惜的劝慰的语气对她说。 “可是,方凝,你这样总不是个办法。” 方凝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想那么多了,她只想尽快的把这些事情结束了。现在,她只需要还她自己一个清静。 “没关系,至少当初我要的也就只是他的影响力,让我能和老爷子相抗衡罢了。至于那场婚礼,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他不见得比我要在乎上几分,否则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是,你知道吗?可笑的是,他还让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他连句话都没对我说。” “方凝,别这样。” 柳平背对着门口,走到了方凝的面前,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把她包裹着的护在了他的怀里。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但愿吧。” 方凝推开了柳平,她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在这场戏开场的时候,她自己就已经跟自己说好了,不要动情,可是她偏偏的就是动了心,动了情,这次的伤,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邵总那边并没有查出来什么眉目里,司徒铭远也只是告诉我,查到了像是那几个人是从菲律宾坐飞机入的境,其它的还在查。” “是吗?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方凝没有回头,所以,她此时并没有看见李昶安就站在她的办公室大门旁的绿植的边上。 他并没有走远,当他怒气冲冲的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并没有上来,而是一直停在了楼下,像是有了什么故障,他本是打算直接走旁边的楼梯下去,可是当柳平提到了他的时候,李昶安就停住了脚步。 这层楼本来就只有邵昊天,当初邵昊天把方凝安排在他所在的楼层,而且是把自己的休息室改成了方凝的办公室。所以,邵昊天不在的时候,这层楼也就只剩下了方凝还有柳平,并没有其它的人。方凝也再没有其它的助理,一则是方凝没有那么多的事务,公司就没有安排。二则,有柳平在,方凝也自是不必要用那么几个的人,所以,当方凝和柳平停在她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李昶安才会有机会听到这些。 即使是此时候,方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痛彻心肺的表情,可是以柳平对方凝的了解,他就是知道,方凝的心里此刻只怕是疼的已经无以复加了。 他知道方凝在感情上有多么的胆怯,当初即便是她那么喜欢陆恪宸,也都一直忍隐着。 那时候那么纯粹的一份感情,即便是当她直面着陆恪宸的风流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眼里充满了挣扎和无力还有虚弱的表情。 “方凝,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我始终会在你身边。” “我知道。” 方凝这时候已经体会不到柳平这句话说的深切,如果放在平时,她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会察觉出他话里潜藏着的异样,可是这时候,方凝也只能努力的想要平息她心头的那些混乱还有彷徨。 所以,她没有发觉柳平转过身的时候,低下头的瞬间的失意和落寞的不能言的情感是怎么样的深重,甚至已经压得他几乎在她的面前遮掩不住。 李昶安却在巨大的绿植的后面,把柳平的所有的表情,那些方凝都没有来得及看到的东西,都收在了眼底。 他沉稳的转过了身,顺着本就是敞开着的安全门,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直到他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邵氏所在的写字楼。 李昶安在被阳光穿透了眼帘的一瞬间,终于决定了他要做的事情,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邵总,我想我有笔生意要和你聊。” 方凝是他的,他不允许其它的觊觎和窥视! 当他知道了方凝在他的心里的份量以后,他怎么还会容许有任何的威胁存在。 “时间随你,安排好了以后,打给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李昶安的眼前是穿梭着的人流,他极稳的站在那里,俊朗的外表,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阳光下透射着极坚定的视线。 他把本来今天是想要告诉给方凝的消息,告诉了邵昊天。 “想要谋害方凝的人我已经查到了,她叫泰芙蓉,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她落脚的地方。” 他明知道,现在方凝还在误会着他,可是,时机还没有到,他还来不及解释。他现在还不清楚泰芙蓉和刘娇是怎么搭上的线,这件事情他已经派人查了几天了,也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他已经确定那两个杀手的确是泰芙蓉派出来的。 “你如果想要知道更详细的消息,就打给我。” 邵昊天现在还在香港,李昶安知道他这几天不可能回来,所以,也竟然不急了,稳稳的仰起了头,站在邵氏的写字楼下,凝视着方凝所在的楼层,淡然的轻笑。 “我们面谈。” ------------ 第九十六章,背叛的代价(六) 时间就是这样在彷徨和那些毫无意义的生活的周尔复始里,流淌着,在指间穿梭而过。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方凝见过几次李昶安,在尾牙舞会上两个人还曾经相携着彼此并不温热的手,跳过两曲,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北京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初春,天亮的极早,方凝在凌晨三点半钟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过去,于是索性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靠近窗户的吊蓝里,窝着身子,手里抱厚重的一本原文版的《雾都孤儿》,耳朵上戴着耳机,里面放的并不是音乐,而是音乐电台的DJ间隙穿插着的带着轻松的调侃的话语的音乐。 听的是什么对她并不重要,当她把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了书里以后,音乐的声响她已经听不见了。她要的也不过就是心安了。每每在这个时候,方凝就会有一种心绪极其纯静的感觉,像是被清澈见底的河水涤荡过了一般的悠然自得。 所以,她也并没有听见被她放在卧室里的手机的声响。 直到,同处一室的保镖过来提醒她,有人在敲门。 方凝拿过拐杖,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那种残疾人专用的支架式的拐杖,所持的不过是一只黑色的碳金属的登山杖罢了。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李昶安站在门口。 房间里的灯这时候透过了方凝,把明亮的光投到了尚且阴暗着的走廊里,方凝背对着光,看着李昶安像是在这一团雾气里笼罩着的身体,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同时也看着那一团雾气像是再是汹涌不过的潮水一般,拍打着她的心头。 “我们需要谈谈。” 李昶安面带疲惫的对方凝开口。她和他之间的冷战从那天他走出了她的办公楼就已经开始了,可是他却是没有预料到,这场冷战会如此消耗他的信心还有耐心,以至于昨天夜里,应酬完了以后,他就到了她的楼下,想要上来。 却始终没有抬动脚步,一直是挣扎到了现在,他才终究是走了上来。 当他迈过每一级台阶的时候,听到自己脚步声响,空荡荡的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都在问他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爱。 这是一个月以来,他并没有想明白的一件事情,所以,他现在需要见到她,他想要确定,在他心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没有必要。” 方凝穿着一件棉质的睡衣,她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她的保镖。 在她坚持着要回到这间她自己的公寓的时候,保姆和护士她都没有带到这里,也只有一直跟着她的这两个保镖最后不得不尴尬的住了进来,陪护她。 她的保镖身材极其的魁梧,像是一座厚重的山罩在她的身后,越发是显得她形单影只。脸上明显有一些不自在的表情,李昶安眼见着方凝的坚持和坚守,他看着她身单影只的孤单,半刻后闭上了眼,对她说。 “对不起,我会让你哥把他找回来。” 半个月前邵氏的人事调动里,柳平被调任到了非洲的一个开发分部做经理,这明显是在趋赶他,方凝找到邵昊天,问他为什么要动她的人。 邵昊天当时就把他和李昶安已经签定下来的商业开发意向书摊到了她的面前,李昶安给的方案很有一些的意思,明显能够看出来这是他已经深思熟虑了极长的时间的一个方案。 大致的意思是,由他和邵昊天一起开发李昶安所拥有的地块。在他所在的地块的电子港的右侧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将会由他和邵氏联合开发做过商业走廊,用以娱乐,餐饮性质。这样,即解决了他自己的问题也很好的把邵氏地块的停车以及就餐问题全盘解决掉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只有一个条件,从你身边调走柳平,这样,他就把这场地块的开发权交给我。” 方凝想着的时候,手扣着门手,用力的把冰冷的扶手握得极紧。 “不用了,给他自由也好。” 方凝这半个月的时间也想明白了,就像是邵昊天说的,她不能这样耽误着柳平,柳平已经二十九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窝在这个保姆的位置,那么对柳平的未来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一直沉默了。 “方凝,我有事要和你说。” “不必要了。” 等了二个月,她终于是要等到了他对那晚的解释,可是,当她以为终于到了终点的时候,以为这件事要结束了的时候,情绪却落寞的失去了问询的兴趣。 “现在才解释,还有什么意思?” 方凝问这句话的时候,显得那般的风清云淡,那些伤害的,疼了的,痛了,都已经彻底的尝过了,再来告诉她原因还有必要吗? “以前是时机不成熟,方凝,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这个事情很复杂。” “是吗?” 方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愿去了解,他的复杂是怎么样的事情,她累了,也倦了,是他让她这样累了倦了的,不是因为背叛,是因为他的不明白。 不明白两个人的感情,终究不是她的独舞,不能让她一个人悲伤着却没有敞开了怀抱,包容她的任性。 原来,这场感情到头来终究又是一场空。 命运对她何其的无情。 “如果,我告诉你,方凝,我真的是在努力着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呢?” 他这个突兀的誓言的承诺来得突然,方凝霍然间的睁开眼,看着李昶安那张永远是线条分明,棱角冷漠的脸庞,讥笑着带着一分自我调侃的对他说。 “一辈子?” 方凝伸着白皙的五指,罩在她和李昶安之间,隔住了他那双试图在说服她的目光的视线。 “我看不见,你和我还有能什么未来。这一辈子的承诺,你真的不该对我说。” 方凝伸手想要关门,在她回手推门的一瞬间,又对李昶安补充了一句。 “你就是赶走了他,也并不能让我们俩个人走的更近一些,因为,我和你的问题,在你我,而非柳平或者,” 方凝迟疑了片刻,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罩在昏黄不明的灯光下的她的爱人。 “是陆恪宸。” “方凝,我想我和你需要谈谈,你出来。” 李昶安拦住了她关门的手,伸手扯她的手臂。 “不需要了,我困了,想睡了,如果你想进来,就坐那吧。” 方凝见他拦着,索性就闪过了身,向她的卧室走了过去,完全把李昶安放在了门外,任由他做什么。 李昶安在方凝关闭她那间卧室的门的时候,仍旧站在门前,并没有迈进来,他专注的注视着方凝的背影,对她说。 “我等你。” 门开着,李昶安执着的伫立着的站在她的门口! 卧室的门关了,方凝躺在床上,一身疲倦的睡去! ------------ 第九十七章,背叛的代价(七) 方凝直睡到了下午一点左右,才醒了过来。 起床后,她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就看到李昶安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巍然的站在她的门口。 他并没有走进来。 他有他的坚持,而她也有自己的坚守。 方凝不想对他说什么,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李昶安如今这般,又要的是什么呢?她简单的梳洗过后,换了一件牛仔裤,又换了一件米白色的V字领的羊毛衫,罩了件 苹果绿色的大衣,一头长发也只是找了个头绳简单的扎了起来,并无过多的装饰,在梳头的时候,手指上的戒指上镶嵌着的熠熠的闪着光华,映在强烈的阳光下,极为晃眼。 躲过了戒指投到眼睛里的光,方凝的左手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转动了一步,本是想摘下去,却又显得有一些欲盖弥彰的不自在。 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徒劳的把手放开。 她对自己的保镖说道。 “走吧。” “小姐,我们约的是下午三点,现在有点早。” “不,现在就过去,我晚上还有约会。” 她在离自己家不远的一个中餐厅里已经订了两个位置,今天晚上她要替柳平践行。不是去非洲,而是柳平已经在邵氏辞职了,他要回香港。柳平说,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房子都在香港。 柳平从未提起他的妻子,只有那么一次,她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去开车。” 和李昶安错身而过,方凝还是做不到淡定。 她没有见识过李昶安有如此的执拗的时候,他或是冷漠,或是偶有温度,无论何时,他表现的都是一位极有风度的绅士的模样,从没有如同现在这样,让她摸不到任何的头绪。 “到车上说吧,我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给你。” 他不是要解释吗,那么,她愿意给他时间。 “不走吗?” 方凝回身,凝着眉峰看仍旧固执的站在门口的李昶安,见他一副仍旧是面色不改的看着她。方凝徒然的在她的心里听见了自己的叹息的声音。 “那我走了。” 如果,他愿意站在这里,就随他吧。 只是,如果他想要的是她的妥协和委婉,恕她做不到。 方凝手持着登山杖,缓缓的迈步,向电梯走去。 “哎!” 一声深重的叹息的声响,在她的身后响起,当她意识到了自己已经站住了,并且是被他圈进了怀抱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贴近了她的耳边。 两个人杵在那里,方凝别扭的僵硬的脊背硬是在狭小的空间里,疏离的把两个人的身体再次的分开。 “我爱你。” 李昶安在那声悠长的叹息以后,对她说出了三个字,坚定的语气,极清晰的告诉方凝,他的爱是那么的自信。 “是吗?这种爱有多长的时间?以分计量还是以秒计算?” 离那天也不过只有六十天的日子,换成了小时也不过就是寥寥的一千四百四十个小时,换成分钟也还不到十万个,要是换成那短暂的秒,数字只怕更会让她自己伤心。 “李昶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你说的爱上了我,我只怕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回应。” 在她的人生里,她只记住了,如果伤了,就不要再拾起,如果痛过,就要忘记。当理智不容许她回头的时候,她的感情只能往前走。 “为什么?” 她的回应太过冷漠,此刻说出了这些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字句的她,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她的时候,当时在阳光下,他抬起了头,看到她那一双当初只以为是清澈的眼神,成年人世界里,极少会有那么一种眼神浅淡清澈的直达心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那种眼神,带着清冷的倨傲,保持着她那些固执的倔强,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就在他的怀抱里,她的眼神能冷成了冰。 “游戏总有结局的时候,你又何必要我再投入不必要的成本呢?你也亦然。” 她的生命里本就不该有他的参与,他的人生里她也是终将消失的那一个,即便是习惯了彼此在身边的感觉,那也不过就是这场游戏里,多余的矫饰罢了。 何不丢弃。 “别走。” 李昶安按住了她想要离去的身体,按着她的腰间,他猜不透方凝这时候在想什么,他只是直觉的感觉到了胸口那一丝清晰的蔓延开了的疼,让他想要抓紧她。 “我告诉你,那天的事情,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她。” “不需要了。” 方凝冷然的笑着,刘娇也不过就在西五环外罢了,怎么就找不到了人了呢! 李昶安这个人从来没有像是此刻这般在她的心底里模糊了印象,在她的判断里,他坚毅,果断,从容..... 今天,这个他如此这般的犹疑和哀伤,又所从何来。 “请你放开吧。” 方凝说的并不沉痛,她叹息着的声调,再加上她身上散发着的清冽纯净的沐浴后的香气,让李昶安怀抱着她的手,更是紧了又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像是,他已经知道,她即将远离他。 “你大哥让我和你分手,说这样对我更有利,我拒绝了,你父亲和你哥哥现在明显对我是不认同的,甚至是排斥,我需要时间。方凝,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娶你,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些时间,有些事情我需要证据,才能说服他们。” 方凝记得自己和他说过,那时候他的眼里对她是清楚的赞赏还有信任。她说,我自己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说了才算。 他把她的话都忘了吗? “不必说了。我该去检查了。” 她不需要用力,扯李昶安的手的时候,他已经回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我陪你去。” 说着,李昶安就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不由她分说的大踏步的向电梯走了过去。 “你这又何必呢!” 方凝微笑着看着他,当她看到他皱紧的眉的时候,伸手,抚过了一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暧昧。 看来,有些,真的已经成了习惯。 “我能自己走的。” 李昶安向她伸着的手贴近了一下,让她的手掌心里按在他的额间,方凝只觉得自己手心发烫,猛的就把手抽了回来,藏在了自己的背后,扭过脸。 这时,电梯在下落着,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她清楚的听见了他逐渐贴近了她的呼吸声。 “你” 她才想要说什么,李昶安已经隔着她薄薄的一件毛衫,手指贴在了她的枪伤的位置,毫不暧昧的摩挲过后,方凝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闪过了片刻的阴霾。 “敢伤了你,他们就不怕代价太大吗?” 他自言自语后,抱着方走出了电梯,大踏步的坚定的向她的车走去。 ------------ 第九十八章,背叛的代价(八) 在检查过程中,由于方凝的血液指标仍较出院前有了下降的迹像,所以,主治大夫又临时加上了几个其它的检查项目,并且留方凝住院。 方凝对此倒是不甚担忧,她也只以为是正常范围的浮动罢了,所以,她自己倒是并未在意。只是这样,检查的时间就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才算是完了。 她和柳平约的时间是七点半,方凝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直接带着一身消毒水的气味坐进了车里。 “去饭店。” 方凝才说完,就看见李昶安已经打开了车门,和她并坐在了后排座上。 “你干吗?” 方凝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素来都是极冷的一个人,怎么会脸皮厚到不请自入的地步。他是知道自己晚上约了柳平的。 而且正是李昶安把人家柳平给踢出公司的,方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李昶安倒是自在的很,进来以后,伸手搂向了方凝的肩头。并且是极肯定的语气对方凝说。 “我陪你去。” “对不起,晚上是我的一个私人聚会,不方便和你一同去。” 方凝拂开他伸过来的手臂,身体向另外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也懒得再看他,对他继续说。 “请你下去。” “我说了,我陪你去。” 李昶安也不在意她不让他抱她,示意性的拍了一下保镖的肩头说道。 “开车。” “怎么,我去见我的情人,你也要去?” 方凝索性更是拗直了的背对着李昶安,冷嘲热讽的对他说。 “她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怎么不去。我看啊,咱们俩” 方凝忽的停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已经看见了刘娇就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上,站在那里的她窗着一件纯白色的大衣,火一样红的皮靴,一条白色的长围巾正随风在飘着。 “你和我都各自安乐,看,人已经来了。” 李昶安随着方凝的目光转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眼睛里有冷光犀利的闪了过去,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动静,再次拗过了方凝的身子,让她的脸对着他。李昶安对方凝很是郑重其事的说。 “方凝,你要答应我,即使是她要见你,你也不要去。这个刘娇不简单,别去招惹她。” “笑话!” 方凝生气的拂开李昶安握着她的肩头的手臂。 她远比李昶安要了解刘娇,刘娇也不过是这个城市里普通不过的一个打拼着的女人罢了。曾经,方凝见过刘娇是那般的恋着陆恪宸,她不懂李昶安究竟是做过了什么,会让刘娇把心思转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只是因为对陆恪宸或是对她方凝的报复,以她自己的了解,刘娇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李昶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了!” 方凝索性哪儿也不看的闭上了眼,她对李昶安愤然的说道。 “你下车吧,我累了。” 方凝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想再和他纠缠在一起了,在李昶安的面前,她一个筹码都已经没有了,抓不住他的人,他那颗心更是她从来也未曾看懂的,所以,她累了,感觉疲倦。面对着心里那些此刻正丝丝缕缕的苦痛,她真的已经明白,原来,看清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能让她好过上一分。 那些原来已经生长在了她的情感中的美好,在她见到那一幕的时候,就都被他的欲望挥霍干净,有的也只是当初两个人的利用和利益让彼此产生了纠缠的最初的理由。 回不到过去,也改变不了事实,就只能让自己面对现实的残忍。 “李昶安,真的,我累了。” “到家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李昶安的目光极深的落在她闭着的眸上,然后又转眼看向了在暮色中站着的刘娇。他在决定了什么以后,俯下身,在方凝的额头上极轻的吻了一下,安抚她眉间的悲伤。 “对不起,我为我给你带来的烦恼,道歉。方凝,记得,要等我。” 然后紧接着方凝听到的就是砰然的关门的声音。 有人曾经说过,感情的事情没有对和错,是和非,可是,她此刻已经开始在心里生起了恨,就是因为这些对和错,是与非。 怎么能够不计较! 心中是深长的叹息,在深吸了几口气以后,方凝闭着眼睛,对前面的保镖说道。 “告诉邵昊天,价码是六个亿,要不要,随他。另外也要告诉他,他不要自然会有人要的。” 是该让一切结束了的时候了,既然这份感情最终让她失了望,那么,就让她亲手结束了。 即使是疼,即便是痛,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就要自由了! 想到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头忽的就那么一松。她不想做谁家的金丝鸟,所以就没有人能够强迫得了她。 拿起了手机,她给陆恪宸打了电话。 陆恪宸此时人并不在境内,他去了瑞士,说是那里有一些朋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临行前曾经给她打过电话。 “是我,方凝。” “我知道。” 电话的那一边的陆恪宸睡意朦胧的声音,方凝轻笑着,对他说。 “怎么,还没起床?” 陆恪宸仍旧是懒洋洋的回应着她的话。 “是啊,还没睡醒呢。” “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怎么,想我了?” 听到电话另一边的爽朗笑声,方凝也笑了笑,不是太在意的对陆恪宸说。 “我想你回来,行吗?” “好,我也就再有两三天就回去了,你等得了吗?” “当然。” 方凝那天在抢救室的门口遇到陆恪宸的时候,就找了个机会和他说了。 陆恪宸当时没表示什么,在问了她一个问题以后,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方凝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时候的模样,那是从未间有过的严肃并且认真。 就在方凝几乎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陆恪宸又一次的问了方凝,那天同样的问题。 “方凝,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当然。”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方凝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毁婚的后果。李家在台湾也是要面子的。另外,我已经把你要的文件都拟好了。” “谢谢你,恪宸。” “不,我不需要你的谢谢。别忘了,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 方凝回应陆恪宸的这句话的时候,极其的认真并且确定。 “那好,” 电话的那一边,陆恪宸像是释然的对自己笑着,然后忽的就那么豪气万丈的继续对方凝说道。 “我支持你。” 方凝也笑了,这种轻松的快乐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她极其愉悦的对陆恪宸说道。 “谢谢。” “我只当你是为了我,你不知道,那几个东西也不怎么就知道你要退婚的事情了,在这边正闹着要喝咱们俩的喜酒呢,还说我是王宝钏。你说,小爷我这样怎么也算是那个潘人美吧。” 方凝也知道他的那些个朋友的嘴里,说不出来个什么好听的话,也不在意,她轻松的笑着回应陆恪宸对他自己的自嘲。 “你就乱说吧,满嘴就没有一句正儿八景的。” “切,方凝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我等着。” 挂断了电话,方凝也已经到了饭店的门口。 对陆恪宸的那些余情未了,她只能当作不在意,听过后,也就忘了。有了那些过去的纠缠,再想回到毫无芥蒂是不可能了。 ------------ 第九十九章,背叛的代价(九) 注定是欠了他的,怎么才能够还清? 方凝知道这些日子,为了她,柳平倾尽了心力,付出了的远远超出了他应该做的范畴,她不知道要怎么还给他。 所以,两个人的这一顿饭吃的异常的沉默,几乎都是在默然中缓缓的就任时间流过。 “柳平,抱歉。” 方凝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表达出来心里对柳平的歉意,她给邵昊天打过电话,试图说服他要把柳平留下来,可是,邵昊天给她的答复都是不可能。 方凝此时满怀歉意,她举起自己的酒杯,里面是一整杯的红酒,暗红色的汁液在灯光的映衬下,散着诱人的香醇。 “这是从何说起!” 柳平像是并不介意,平淡的对方凝说道。 “李昶安也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其实这也能说明,他真的在乎你,否则他也不会拿那么重要的一个案子和大公子做为交换的代价。” “不,柳平,我知道是我欠了你的。” “你说过。” 柳平端着酒杯,目光就像是初遇方凝时,就像是两个人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那般的自在,清淡,平静。他注视着她,片刻后,柳平杯里的红酒已经空了,他微笑着,对方凝说。 “你和我是一辈子的朋友,我记得你这句话,所以,是朋友就不用说这句话。” “好。” 方凝也把酒喝了,她这时返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推到了柳平的面前。 “这是什么?” 柳平目光平静,他似有不解。 方凝亲自拿起了还有半瓶红酒的酒瓶,再次给两个人都倒上了红酒后,轻笑着的对柳平说。 “你自己看。” 柳平也笑着,极轻松的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张英国伯明翰大学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另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你这是做什么?” 柳平的手指在那张通知书上的名字上划过。 方凝微笑着对上了柳平眼里酝酿着的不平静的视线。 “柳平,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梦想,有野心的人,去吧,等你做老板的时候,我给你打工。” “不,我不需要。” “别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最大的理想是进入到邵氏的董事局。” “那是酒后胡说的,你也当真。” “我当真!” 方凝倾身,她第一次主动的握住了柳平想要把这些东西推到了自己面前的手,她对柳平说。 “你看给你弄这个我动用了陆恪宸那厮的关系,再加上这间小公寓还有卡里的英镑,一共是四百万人民币,等你功成名就了的时候,要还我,而且要付利息。” “方凝,我帮是你是因为.....” “什么都别说了。” 方凝眼睛里这时候忽然间就有了泪光,她隐忍着心里的悲伤和唏嘘的感叹。 “柳平,去吧,你让我也心安,好吗?” 柳平的双手,第一次把方凝那一只微冷的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他知道她的手无论在什么季节都是微凉的,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手指从来没有过温热的时候,可是他不怕,他扣着着她的指间。 不敢表现出来他的欢喜和喜欢,看着方凝的眼,他想着她在自己面前曾经有过的那些快乐和悲伤,想着自己能为她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句承诺罢了。 “好,我去。” “记得,要把照片寄给我,要你和你妻子的合影噢,说来我还没有见过她呢。” “她在香港,等你去了,我叫她出来。” “好。” 柳平松开了手,他这时候想要开口劝方凝,珍惜她眼前的缘份,可是话就是到了嘴边,再也不能说得像是平时的那般的无所谓。 这时,方凝起了身,柳平端着酒杯,端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后的阳光和着他的目光此时都望眼欲穿的看着她的背影向这间餐厅的中心那块突起的舞台走去。 她端坐在那,黑色的皮夹克反射着光,映得她整个的人飒爽之极,英气的眉角另有一种美丽,烙在柳平的心头。 他不动声色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微笑着,拿着手机翻到了照相的功能,映入了她独属于他的美。 “今天,我的朋友就要远行了,在这里,我祝他一路顺风,万事如意。” 简单的话语里,藏着无尽的脉然。 两个人相识一笑,俱都是风清云淡的自然。 “柳平,我好久不弹琴了,今天这首歌送你。” 方凝记得,曾经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她在元旦的晚会上自弹自唱过一首张雨生的《大海》,他说过,他喜欢。 “...... 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 我的爱 请全部带走茫然走在海边 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 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 柳平拿着手机,把这一切都录了下来,当方凝从舞台上走下来了以后,他才收起了手机。 端起酒杯,他看着方凝,看着他自己已经是十几年的迷恋的女人,柳平仍然是那般平静无波的对着方凝。 “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 玻璃杯清脆的撞击的声响,两个人俱都是清澈见底的目光,彼此相识,微笑! 走出饭店,方凝上了车,她并没有让柳平送她,因为,她不想让柳平知道,她需要回医院,她不想他走的不踏实。 “方凝!” 车才启动,她就看到柳平在后面 追 了上来。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情绪极是激动。 “停车!” 方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柳平的眼中的目光此刻极是混乱,心也突然的了。她在车刚停的时候,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柳平疾步走到了方凝的近前,手里仍旧握着手机,神情复杂,脸上也已经变了颜色。 “方凝!” 方凝不明所已,她皱紧着眉,问道。 “出了什么事?” 停住了脚步后,柳平声音暗哑,眼色极复杂的看着方凝,说。 “司徒铭远死了!” ------------ 第一百章,背叛的代价(十) “司徒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凝下意识间重复了一遍柳平的话,头忽然间的很是晕眩,眼前忽就一片的漆黑,再就什么也不明白了。 最后的一眼,看到的是柳平满脸的焦急。 待她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自己已经是在医院里了,阳光透过了玻璃射进来,就在她的床头止住。 眼愈发的迷蒙,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护工,她听见护工对什么人说。 “小姐醒了,去叫大公子。” 身边有人说话,夹杂着脚步声响。 方凝停了一会儿,才看清了自己身边站着的护工,她对护工说道。 “扶我坐起来。” 护工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靠枕,又拿过了一杯水,方凝接过来,头很疼,眼睛又是一片的迷糊,看不清楚手里的杯子,凭着手感,她就着杯沿把水才给喝了。 这是怎么了? 她的心头一片的茫然,头这时又疼了起来,如同有人在她的脑袋里用力的抽扯着她的神经,抚着自己的额,方凝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她就听到了邵昊天的声音,紧接着,又有人说话,可是她只是感觉到了熟悉,却是听不清楚。 “什么?” 她下意识的问。 “方凝,是我。” 有人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阖在手心里,方凝触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她极为的熟悉,开口问。 “恪宸?” “是我。” “我是怎么了?” 方凝的眼前只有迷糊的影像,黑的白的,她把头转向了阳光的位置,看到的也只是迷蒙的灰白的亮光。 “没事,只是暂时的现象,大夫说你是疲劳过度。”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方凝伸手,不轻不重的打在了陆恪宸的脸上,然后神色凌然的对他说。 “你丫给我说实话,我只要死不了就行。” “你被人下了药,明白了!” 她听见邵昊天在和她嚷着,方凝仰头冲着他声音的方向也嚷道。 “喊什么,我还没聋。就是一阵听得清楚,一阵听不清楚。” “没事,有我们在。” 陆恪宸又拉她的手,她把陆恪宸的手甩开了,凭借着直觉的对上着邵昊天的方向。 “谁干的?谁这么恨我?” 邵昊天像是也走近了她,她闻见了一阵的古龙水的味道,就是邵昊天惯用的那种,有点像是醇酒的味儿,又带着点清香,然后方凝听他说道。 “现在还不清楚。爸让我把你接到别墅去住。” 邵家的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把他给教训了一顿,神色间极为的生气。 他已经查到了些眉目,只是没有弄清楚全部罢了。 “李昶安呢?” 方凝忽的问道,她没有听见李昶安的声音,想是邵昊天根本就是没通知他。 “这时候,你还惦记他,我看你倒真是爱上了!” 方凝对邵昊天的取笑不以为然,她讥笑着回应邵昊天。 “放心,我还死不了,人我还是要嫁的,只要一天你不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不会放过了你。” “你就那么缺钱?” “你管我!把他找来。” 方凝也不和他废话,摸索着在身上找自己的手机。 “别找了,我现在打给他,让他过来。” 听到陆恪宸颓然的对她说的话,方凝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陆恪宸解释。 “我就是想把他找来,几个人对一下线索,是谁这么恨我。昨天,他在话里,像是有了头绪了。” 方凝知道,陆恪宸,李昶安,邵昊天这三个人只怕是谁对谁都不会是真的有什么诚意,即使是在这件事情上,各有各的立场,她也怨不得谁。 这时,方凝想到了柳平最后对她说的话,便问邵昊天。 “司徒名远怎么回事?” “还在查,前天下午有人发了个短信到我手机上,他被人丢在了公海上,在一个小救生艇上,头部一枪。并且有人在同时往我的银行账户上汇了一千万美金。” 方凝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对邵昊天说。 “你再说一遍。” 邵昊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后,方凝皱着眉,想着她见司徒,也不过就是有限的几回,即使是仇富,也变态不到她的身上,所以,他肯定不是那个害她的人。于是,她又问邵昊天。 “原因呢?他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 “是吗?” 方凝见邵昊天不愿意说,便也不追问了,她想了一下,忽的就说。 “不就是柳无双身上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吗?有会可隐瞒的。” 其实,方凝早就猜是娃娃或是司徒下手干的这件事情,虽然她对柳无双所知不多,可是直觉上就不是她做的,那么再除去了柳平以后,就只有娃娃还有司徒了。 娃娃又是李昶安的人,在她知道了以后,便明白那个给邵昊天下药的人也只能是司徒了,因为李昶安弄这种事情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柳平曾经对她说过,四个人里,柳无双和谁的关系都不算是太好,因为,她的手里握着邵昊天的全部的秘密,邵昊天也只相信她。 “就因为这个?” 方凝又补了一句,即便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有人要杀了司徒,对方告诉邵昊天的用意,显然是有赔罪的意思。 “没那么简单,邵月的病就是因为那种药物所致。” “你怎么查到的?” “邵月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大夫查出来的。” “噢。” 两个人聊着的时候,陆恪宸又走了进来,对方凝说。 “他说二十分钟内就到。” “谢谢。” “我给你买了粥还有香蕉,你吃点东西,昏了三十个小时了,吃点,等他到了,才有精神。” “好。香蕉吧。” 她对自己昏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不介意,心里想着,只要能醒过来,有得治就是好消息,其它的,她也就懒得想了。 邵昊天既然是来了,就不会放任不管,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 方凝也就喜欢这么一种水果,陆恪宸把剥好了的香蕉递到了她的手上,方凝没什么力气,拿了两次都掉到了床单上。 陆恪宸知道方凝现在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再看她几次拿起香蕉又掉下,心里一阵的心疼,便把那根香蕉给丢掉了,又重新的剥了一根,放在了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递到了她的嘴边。 更是叹息了一声,想要抱她,可是他又不敢,只能是痛苦的看着方凝,心中对自己以前对她的伤害更是一阵的恨。 “谢谢。” 方凝小声的说了一句,也不再介意的就着陆恪宸的手把香蕉给吃了。 他们又等了几分钟以后,李昶安就到了。 方凝看不清楚他,只是冲着开门的声音的方向就转过了头,看不到人,她只是看到眼前一团黑光转动了一下,然后有个身影就走了进来。 “昶安?” 方凝下意识的问道,并且在自己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伸出了手。 “是我。” 李昶安快步的走上前,他看着方凝,不知道前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你看不见了?” “没那么糟,就是看不清楚了。” 方凝握着他的手,向自己的耳朵抚了过去。 “你大点声说话,我有时候听得断断续续的。” “怎么弄的?” “他们说是有人下了药,现在你能告诉我,是谁了吧?” 方凝的另一只手搭在李昶安的手上,这样,她就把他的一只手都握在了手里心。 他从外面刚进来,身上和手上这时候都带着凉风,可是方凝的手更冷上一些,就像是一根根的冰块,李昶安见她这样的憔悴更是心疼了一分。 方凝也里清楚,他知道凶手是谁,只是现在没有什么证据,所以,她加重了语气,把自己的头靠向了他的肩头,这时候,心里不知怎么就生了一种委屈,人就这样萎着完全缩进了他的怀里。 “我怕。” “有我!” 再坚硬的心也被她的这两个字融化了。 李昶安另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肩头,便了劲的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心不知怎么就那么一时间像是被刀子刮了的疼。 “有我在,再不会了。” “是谁?” 方凝使劲的想要握李昶安的手,手指已经抠进了他的手心和手背,仍是不松劲的往里抠着,心里是咬牙切齿的恨。 “泰芙蓉。” 李昶安拥着她,脸这时候却转向了就在窗的位置站着的邵昊天,说道。 “泰芙蓉可能是从司徒遥远那里买了些东西,我要见他。” “他死了。” 邵昊天不知道司徒怎么和泰芙蓉搭上的线,可是,这个泰芙蓉在他的耳闻里,也不过就是东南亚一个军火商的女儿罢了,印象里也不过就是一个被大人惯坏了的小公主的样子,这一连串的事情竟是她下的手? “那就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 陆恪宸插话,他手上拿着粥碗,护工又把匙递到了他手里。 “泰芙蓉花重金向司徒买了通天,还有喜水。她让杀手在子弹上浸了喜水,又在我的雪茄里浸了通天,所以我和方凝都着了她的道。” 邵昊天这时猛然就想明白了些事情,是他让司徒到医院照顾方凝还有柳无双的。 于是他便极为确定的对李昶安说。 “她还让司徒在方凝的饭或是水里下了其它的药。” “那个泰芙蓉呢?” 陆恪宸一下子就想起了什么,他听白方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是毒品通缉犯。 李昶安回答道。 “跑了,我正在追!” 李昶安伸手把陆恪宸的粥这时候已经拿到了手上,陆恪宸微的一顿,神色略有零乱,但是还是起了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昶安接着对陆恪宸说。 “她整容了,把自己的脸换成了刘娇的模样。”让陆恪宸知道了也好,这样也就多了些份量。这时,李昶安拿着匙,把粥递到了已经是沉默了许久的方凝的嘴边。 “你说什么?” 方凝刚才听得断断续续的,听出了些眉目,只是后一句话,她没有清楚。 “泰芙蓉是你见到的那个刘娇。” “那刘娇呢?” 方凝问过了以后,心下便已经清楚,只怕她那次在格调见到的刘娇竟是最后的一面了。 “你别想这么多了,她躲不了多长时间的,也再也威胁不了你了。” 他已经把一些事情和老爷子说了,并且是昨天晚上,他已经去边境和泰芙蓉家的族长还有他的父亲摊了底牌。 事情,就要结束了。 “是吗?” 方凝的眼前清晰的出现了那天她看到的一幕,再清楚不过,甚至是那个刘娇的眼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邵昊天听了前因后果,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就对李昶安怀里的方凝说。 “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 李昶安正用匙喂方凝粥,陆恪宸看见两个人这样的恩爱,心下一片的疼,也不愿意多呆,起身就和邵昊天一同的走了出去。 方凝喝着粥,皮蛋瘦肉是她的最爱,这些习惯难得陆恪宸还都记得。 靠在李昶安的怀里,她的头贴着他的额,脸近挨着他的,他下巴上的胡茬像是没来得及刮,摩擦着她的脸,有一些的难受。 “你不是从家里来?”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机场。” “要出去?” “不,才回来。” 阳光此时已经投到了李昶安的背上,微暖的映着两个人相依着的身影,在对面的墙上,一团深灰的影子,投在方凝看不清楚东西的眼里,一团温暖的黑。 ------------ 第一百零一章,最寂寞的人(一) 眼线交错间,她的笑恬淡安静,发现了也清澈的目光后,他也蓦然的对她轻笑。 “吃饱了?” 方凝也不作声,手指略动了动,也动了动身子想要从李昶安的身上移开。 李昶安伸手把手里的碗递到了护工的手里,扶着她让她靠在了床头,脸色里虽是平和了,可是方凝还是能看到他平静下后的阴霾的心情。 没有什么理由,她就是能感觉得到,就像是能够触摸得到他的心情,此时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的平静。 方凝的头发乱了,她示意护工过来整理一下。 护工把她的头发理顺了以后,简单的束了起来,方凝和李昶安两个人一时间脉然的相对。 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见她有多少慌张,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看,认真纯静的目光,没有什么表情的略显憔悴的脸,看着李昶安仍旧如常的冷静。 “你要有事,就先走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提前赶了回来,所以,没有什么安排。” 李昶安这时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极随意的交给了护工,举手投足间,他身上的贵气也就显露无遗。 方凝看着他这样,微微的一笑,说道。 “倒是真有公子气派!” “你说什么?” 李昶安这时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绕过了她的床,脱了鞋,伸直了手臂,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干吗?” 方凝的眼睛时常是模糊的,即便是这样,一个大活人躺在了她的身边,当着护工的面,她的脸一下子了起来。 “有什么不能看的?” 李昶安把她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俯首轻轻的吻了一下额头。李昶安并没有和她一起盖被子,而是搭着腿,隔着被子挨着她。 方凝感觉他闭上了眼睛,伸手一摸他的眼睛,果真是闭上了,她摸上去的时候,他的睫毛动了动,柔软之极,方凝低语着。 “厚脸皮。” “这两天我一直没怎么睡,在飞机上也不舒服,空调太热,我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以后叫醒我。” “谁管你。” 方凝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他这样的肆无忌惮,还是他的身体的热把她熏的脸上一时也起了热气。 “打电话告诉你的助理,让他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可不侍候你。” 说完以后,方凝也闭上了眼。身体拧了一下,试图离他远一些。 只是李昶安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动弹不得。 索性便伸出了手去扯他的手臂。 李昶安稍动了一下手臂,把她探出了被子的手,按住了,然后抱得极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 “睡~觉” 李昶安说的话,方凝听不真切,耳朵只是一阵的嗡嗡的声响,她也懒得告诉他,只是忙着想要脱开李昶安的怀抱。 “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怎么能躲?” 真的不敢再看他炙烈的眼睛,她闭着眼,轻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守着他给的这些许久不曾有过的安祥的温暖,守着她的心,什么也不愿意再想。 ------------ 第一百零二章,最寂寞的人(二) 邵昊天在公司里接到了父亲的电话,邵家老爷子前几天刚回到的香港,知道方凝出了事,又赶了回来,因为老爷子不方便去方凝所在的医院,便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他如果方便的话把方凝接到家里。 邵昊天只得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把下午的会议也推到了明天早上,他现在身边也只有娃娃一个秘书。 前几天,他曾经找柳平谈过,让柳平回来仍旧做他以前的职位,柳平并没有答应。 那天,在邵昊天的眼里,当他告诉柳平必须要离开方凝的时候,柳平的脸上亦是平静,像是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一般,仍然是那么知足的样子,并不见得他有多少的颓唐。 车开进了第二道门,他就必须走下来了,陆恪宸给他办了进出的通行证,所以,他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废什么力气,只是需要走进过。 这是一个典型的部队的大院,这时候正值上班的时间,极宽的路面上,肃然的在每隔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就站着两个督察,路上没有一辆车,粗大的树干在道路两端耸立着,即使是冬天,没有植叶也是遮天避日的浓密。 在北京这个喧嚣的都市里,忽然转到了这里,他有一些不适应,住院楼就在转角处,是一栋并不起眼的四层苏式的红墙的小楼,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样子。 在外墙上爬满了爬天虎还有不知名的藤科植物,虽是枯萎了,但是还是遮挡着墙面,像是很早以前就刷上了的白色的标语,在这些枯枝里隐约可见。 当他推开方凝的病房的门了以后,走进去,他看到方凝此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宁静的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如同是一幅画般的淡泊,又极像是一池澄净无波的湖水般的宁静。 “方凝。” 他叫了一声,方凝没有回应他。 邵昊天走到她身边,眼扫了一眼她不远处的护士。 护工摇了摇头,略带微笑,示意过后,极有礼貌的就退了出去。 “是我。” 转过她的轮椅,方凝对他的出现略有诧异,不过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情,她笑着,微笑如春风一样,温温的略带慵懒。 “听,我真的听见了风里有谁在唱着歌。” “什么?” 邵昊天问完了以后,忽的又明白过来,她可能是听不见自己说话。 “方凝,你听得见吗?” 贴近了方凝的耳边,邵昊天对她大声的说了一句。 “还好。” 方凝转过脸,看着邵昊天,问他。 “你找我?” “爸让你回去一趟,想要见见你。” “必须去吗?” “是。” 邵昊天纵使是无情的一个人,看到方凝此刻偶然间失去了焦距的眸,不经意间侧耳想要听什么的小动作,还有她唇角那淡到了极点的笑意,也失去了往日的坚硬和冷硬,不自觉间就软了语调对她说道。 “老爷子是不放心你,又不方便过来,要是没有问题,你就过去,另外邵月也在,你不是想要看看那孩子吗?” “好。” 方凝摸索着拿出了手机,邵昊天看着她恬静的脸,重新的打量着这个以前在他的面前总是剑拔弩张的妹妹,她笑着,此刻脸上的笑,清淡的美,让邵昊天不自觉间也是温柔的一笑。 在方凝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坚持,执着,执拗,甚至是偏乎了常理的守着她自己的那些信念,相处久了,他也才明白,陆恪宸为何对她这般的痴迷不已。 “晚上有时间吗?邵念祖在北京。” 方凝只是简单的一句交待,眉角皱着的那些未明的情绪,片刻间像是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就舒展开了,微然的笑着,浅淡的有那么一种满足的模样,慢悠悠的接着另外的那个人的话说。 “我无所谓,随你的时间。” 在他的眼前,方凝闭上了眼,像是极认真的听那个人说话,眸毛微动。 “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见。” 她的听力还是时好时坏,只是不像刚开始那几天的样子,现在好的时候多,听不见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她这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偶尔才能连上线的有线电视机。 世界还有周围的周糟都会偶尔和她断了联系,一开始是紧张和惶恐的,可是三五天以后,她反倒习惯了这种类似于心灵的修行一样的曲折,心是倾刻间的安静了下来,再不害怕。 “什么,我没听见。” 明明,她听到了那边李昶安在问她。 “早上的牛奶喝了吗?” 他重复了两遍,也不见和她着急的样子,声调仍旧平和。 “说什么,我听不见。” 她的声音先是破了功,李昶安虽是明白了,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和她说的话。 “把牛奶喝了,睡会儿,我三点半左右到那去接你。” “好。” 方凝笑着,愉悦的笑着,笑出了声,轻哼着的像是在撒娇。 她听着电话里,李昶安仍然是平静无波的对她又说。 “我挂了。” 她没有说再见,阖上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仰起头,忽然间的就问邵昊天。 “支票准备好了吗?” “你要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是与不是,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方凝没有躲避邵昊天眼里那些锐利的视线,她轻松的对邵昊天笑着说道。 “你和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又何必问我呢。” “我只是好奇,” 邵昊天把方凝的轮椅拉近了他自己,然后撑着,近距离的看着方凝,寒气压人的看着方凝。 “你究竟要做什么!” “这你就不必问了。” 邵昊天的目光太冷,气场极大,方凝扭过了脸,也不看他,只是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 “我走了以后,你也清静了不是吗。” “好。三天后,我给你支票。” 其实,他还没来得及和父亲提方凝的这件事,邵念祖最近的血压极高,不稳定,他并没有提。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知道方凝所经历的生活本来就比他要难上面倍,如果能让她像刚才那样的快乐和简单的就幸福了,他愿意成全她。 因为是这些日子,他已经明白,她的心里对任何人都没有恨,她的心就是那样的一颗清澈的赤子之心。 他没有见过自己周围的人,活得如她一般的坦城,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在她的脸上,他清晰的看见了她对生命的真挚的热爱和执着。 所以,她要的,这次,他愿意给。 不因为什么理由和利益。 只凭感情做了决定。 “谢谢。” 方凝听到他的回答了以后,重重的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极难的任务。 “好好对柳无双,她值得的。” 她忽的就加了这么一句,语气极凝重的让邵昊天的心头又是一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该找个人陪着你,看山顶的风景。一个人如果总是只有自己才能享用他的成功,事业还有辉煌,太过清冷了,也太寂寞。即便是富可敌国,你也需要一个能消费这些财富的女人才有意思,难道不是吗?” “你在劝我,接纳她?” “除了她,” 方凝对着邵昊天冷漠的视线,对上他眼底能够冰封了人的血液的冷漠的眼神。 “你还信任过谁吗?一个人若在世上,连一个信任的朋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 ------------ 第一百零三章,最寂寞的人(三) 李昶安走进来的时候,方凝又在看书,也不顾眼睛一阵清楚一阵模糊的,她只是一味的固执的抱着她的那本书,读的异于平常的仔细。 床边不远处的素色窗帘一阵阵的被风吹的沙沙做响,窗台上多了一束清致之极的花束,插在一个水晶瓶里。最上面的窗半开着一个缝隙,迎着那些缝隙进来的风,吹得她的发稍有零乱。 李昶安走进来,她也没有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此刻在她身后的声响。 他转过把脱下来的大衣搭在门口的衣架上。意外的看到邵昊天手中此时正拿着一厚摞的文件,像是企划案,就坐在方凝对面的沙发上,手边还放着一个笔记本。 见他进来,邵昊天抬头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李昶安也示意的点了一下头。 “我来了。” 走到她身边,李昶安轻声的对她说,俊朗的脸庞,笔挺的西装,俯到了她的近前,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轻的,却是不由分说的从她的手里抽走了书。 “你干吗?” 方凝伸手想要拿回来,李昶安并没有给她,而是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伤眼睛,等身体好些了,你想怎么看都行。” “你累不累。” 方凝捏了捏鼻梁,眼睛也着实是有一些酸疼了,所以她也并不再坚持,看了一眼手表,又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邵昊天。 李昶安这几天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陪她,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闲的时间,就像是邵昊天在她这里也不过是呆了二个小时,还有公文要看,可是,他这几天在这里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陪着她。 偶尔兴致所致他还会给她读上那么一两段。 这两天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倒是比以前多了许多,只是交谈的时候不多,因为方凝的耳朵时好时坏。 方凝略是有些迟疑了的问他。 “晚上你真的有时间吗?” “有。” “公司没事?” “我都处理完了。” 李昶安把她的轮椅推离开了风口。 “起来走走吧。” 他伸手,手心向上摊开在方凝的面前,对她说道。 “想不想走走。” “好。” 当李昶安这样温柔的坚持了以后,方凝无法拒绝。这几天,他在这里的时候,都会如此固执的把她扶起来,架着她,在房间里走几圈。 她的膝盖没有力气,腿更是使不上什么劲。 邵昊天这时也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方凝的面前,伸手要扶她。 “不用。” 方凝摆了摆手,她的身体这时候完全靠在李昶安的身体在支撑着,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心知是比前两天好了一些。迈着步子,她走了两步,情况竟比入院前有了好转,心里不禁喜悦,迎着脸,对上邵昊天,说道。 “你看,它还能凑合用是不是!” 邵昊天心知方凝是在打趣,即便是这样,他也对方凝笑了笑,含有鼓励的温馨。方凝也笑了,对着他,是从未曾有过的平和,宁静。 见到方凝这样的笑,邵昊天心里对李昶安的印象着实是好上了几分,方凝的固执他是知道的,能让方凝妥协的人,并不多。 以前,陆恪宸也不并见得能做到。 想到这些,他仔细的打量着一直支撑着方凝的李昶安。他想,也许,这个男人真的是适合她的。 又走了几分钟,方凝渐渐的感觉自己出了汗,尤其后背,只怕是已经被她的汗水打湿了,她停住了脚步,对李昶安说。 “我累了,能不能不走了?” “不行,昨天是十五分钟,现在才十三分钟。” “我真的累了。” 李昶安一只手环着她,又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对她说道。 “你难道想在自己的婚礼上,让你哥推着轮椅把你推进去?” 李昶安再次双手架起了她,他极其的郑重的对方凝说。 “别墅按你的竟思也都建好了,装修也都差不多了,另外,香港那边的别墅你都没去过。你还说过结了婚以后,要环球旅行,你难道都忘了。” 方凝一时间被李昶安的话堵的言语滞涩,别墅她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这些事情,他都在一样又一件的仔细的准备好了。 她明白,李昶安清楚的是在用他的行动告诉她,这场婚礼,她逃不过。 “你容我想想。”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永恒的事情,她曾经想,即便是他现在如此这样的表现的执着,可是经过了几年,再浓烈的感觉也会淡去,被时间剥离开了激情以后,他就会忘记了。 可是,她现在却是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方凝仍是倚着李昶安的身体,向前迈着步子,也不过就是120秒的时间,她就是挨也能挨得过的。 她的眼里,迟疑着在思考着藏在她心里的那些心事。 就连李昶安把她安放在病床上,方凝也并没有缓过神来,她还在想着,懵懵懂懂的半愣着,想着李昶安刚才话里的坚持。 “方凝。” 李昶安半俯在她的面前,他看着方凝眼里的迟疑和纠结的情绪,心里便明白她此刻在想着什么,叫了她的名字,他的眼里是一片坚定的神色,提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迎上了他的。 “你别再逃了,没用的。” 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几乎是听不见什么声音,可偏偏方凝听得极为的真切,她噩然的惊了心的呆在那里。 李昶安看她这样的呆滞,完全不复平日的那些外表的精明和干练,忍住了笑,拇指此时就按在她的唇角,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烙了一个吻,不着*,拂过她的唇也只是柔软的一瞬,似是安抚,又似宠溺。 他也只是想要亲吻她,并无什么理由。 因为,他只是想要她知道,他在她的身边,不是她方凝说不要就能轻易丢掉的玩具,而且,她要的一切,他自信自己都能够给她。 吻过了她以后,李昶安嘴角露出了笑容,毫不窘迫,风清云淡就像是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的样子。只是脸上露着温暖的笑意,看着方凝在他的怀里变了脸色。 方凝想要推他,皱了眉,像是不认识了他一样的惊诧的看着李昶安说。 “你。” 方凝不清楚邵昊天是不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她明知道李昶安并不是做给谁看,可是,这样反倒更让她感觉脸红。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吻,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害羞。 方凝拧着眉,看着他到了门口的衣架处。拿起了她那件紫色的长款羽绒服。然后又开门,把守在门外的护工叫了进来。 护工扶着方凝到浴室去换衣服,等护工把方凝扶了出来,李昶安亲手帮她穿好了羽绒服,又俯下身帮她把拉锁系好。 “到那里以后,别惹你父亲生气,你自己的身体也不能生气,记住我说的话。” 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间的剑拨弩张,李昶安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所以,他事先就嘱咐,并且抬眼和方凝对视了片刻,直到看到她的眼里重新回复了平静以后,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亲手打开,递到方凝的眼前。 “我选了一条链子,你看一下。” “还好。” 李昶安送她的首饰并不少,他今天送的是一条铂金的链子,链坠是一块成色翠绿如春天的嫩叶般的水滴状的玉坠。 “我妈让人送过来的,你戴好。” 李昶安亲手给她戴好了,细看了一眼,然后对她说。 “这一阵不要摘下来,链子的扣子上有卫星定位装置。” “我知道了。” 李昶安这时贴着她,方凝看着他黑色的眸光里的平静。 “你怕我出事?” 这是她从他的心里读出来的,也从他黑的眸里暗藏着的那些平静下,那些郑重的情绪。 “只是以防万一。” 李昶安挺直了身,上下的打量了一眼方凝,确定再没有什么不妥了以后,对她说。 “还带着护工吗?” “不用,家里有佣人。” 一直没开口的邵昊天这时在旁边也已经穿好了大衣,挺身站在那里,娃娃也走了进来,收拾好了文件还有邵昊天的电脑包,拿在手里,神情恬淡的站在一个角落。 “那走吧。” 李昶安转身去推方凝的轮椅。 就在大家要走出去病房的时候,方凝忽的转过头,看李昶安。 “昶安。” “怎么,有什么不妥?” “没有。” 方凝略显迟疑,她扫过了一眼那本放在桌上的书的位置,眼睛似是注视了一下书的下面的抽屉。 “还有什么事吗?” 邵昊天开口说话,声音低沉的开口。 方凝转过脸,触到了他丝毫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仍旧是冷漠的眼神,他是在等她的决定。方凝的心忽的一软,目光从迟疑转向了淡定的坚持了以后,才复回过了脸,仰起来,对李昶安说。 “没事。” 那个文件,还是等以后再给他吧! 说不上什么感觉,她只是潜意识的不想在这时候面对李昶安可能的愠怒。 这样的犹疑情绪,根本不是她平时做事的风格,可是,面对李昶安她现在也只有三分的把握能够说服他,放开自己。 “走吧,我只是想拿着那本书而已。” “那就拿着。” 李昶安走过去,把书又放回到了方凝的手里。 方凝抬头看他,李昶安气定神闲,眼睛里的视线在方凝看来却仍旧不改犀利的秉性。 她是多么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旦是认定了什么了的话,不达目的,誓不放手的性子。 恍然间,似乎她此刻在李昶安的身上看到的是一只外表优雅,骨子里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和从容的豹子。 ------------ 第一百零四章,最寂寞的人(四) 在到邵家在北京的别墅之前,李昶安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邵念祖势必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结果,果然如他之前所想。 从进门直到佣人把晚餐全部都摆好,管家谨慎的请示的时候,邵念祖都在刻意的冷落他。 吃饭的时候,邵念祖坐在首座,他和邵昊天对坐着,方凝坐在他的旁边。 邵昊天端着酒杯和他遥遥的对视了一下,两个男人微笑颔首间推杯换盏的聊着生意场上的那点事情,俱都是不深不浅的把自己的话说得风雨不透。 方凝听着累,自己倒着桌上的红酒,才喝了四杯,李昶安就不让她再喝了,拿过她已经空了的酒杯,交到身后的佣人的手里,然后又是低声耳语的在她的耳边说,多吃菜。 这一阵子,他像是习惯了贴在她的耳边说话,细语低言,倒不见得有多少亲切或是暧昧的成分,只是每每总是能够让她心神荡漾,活像是二八月里见到了情哥哥的小姑娘一样的,脸上有不自禁的羞。远比每一次两个人在那顶简单的帐篷里彼此都是褪去了文明和道德的那场欢爱更是让她心神难安的难受。 这都哪儿和哪儿里啊,方凝忍不住的皱着眉,手里的匙把一块蛋糕已经切成了碎泥。她自己瞧了一眼,再也没有吃的想法,就在她忍着想要把盘里的这堆奶油和面包的碎屑吃掉,李昶安抬起她的左手,抽了过去。 “那道乳鸽你还没尝过。” 他对她说着,神情就像是在纵容一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吃完了饭,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呷在唇边。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是落在方凝的脸上,一直是在注视着她,神色微敛,叫人看不出来喜怒。 餐间方凝一直是一言不发,她吃了几口自己眼前的油菜,又扯着他让他给她夹离她不远处的几道菜。 邵昊天这时看着方凝,放下了餐叉,戏谑的对方凝说了一句。 “你也太没个规矩了。” “说我?” 方凝正在用手撕着乳鸽的翅膀,她笑着迎上邵昊天的目光,说。 “听说,乳鸽煲对补血倒是有一些好处的。” 意有所指的话恰到好处,方凝也不再看他。 邵昊天也不看她,拿起了酒杯,对李昶安说。 “你是第一次到这儿吃饭,招待不周。” “哪里。” 李昶安也举起杯,两个人俱是生意场上的人物,眉目间的表情都控制到了恰到火候的地步,俱都是一派的安稳如山,不动声色。 这样,李昶安倒也是没有受什么冷落,他就这样一面不动声色的和邵昊天聊着,一面又在伺候着方凝吃饭。 “行了,你们那些事到公司说去。” 邵念祖发了话,岁月沉淀过后的锐利的目光,打在方凝的脸上。脸上的神色倒是缓上了一分。 “你们俩的事,我和你阿姨商量过了,在北京,香港,台湾都要办。台湾那边由他们家操持。北京和香港这边分别由你哥和你阿姨来操办,有什么要的,你跟我说。” “我不想弄的那么隆重,我已经想好了要旅行结婚。”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因为,那场婚礼根本就不会有,她在完成了她应该做的事情以后,就会离开,她不想给李昶安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胡闹!” 邵念祖拍了桌子,对方凝说道。 “有些人你势必是要见见的,这次是个机会,以前你总是这个那个的理由,我也都睁一眼闭一眼了,怎么,这次,你还是不打算见人是不是。是你自己觉得见不得人,还是你觉得你有我这么个父亲,见不得人了?” “我没这么说。” 方凝放下了筷子,不紧不慢的回应邵念祖的话。 “现在不都流行旅行结婚吗?再说了,我也就结这么一次,你总得让我如意了吧?” 邵昊天这时接过了方凝的话头,对她说。 “方凝,你们可以结了婚以后,去度蜜月,费用由我来出。” “不用,我要在邮轮上,就两家的人,简简单单的办个仪式就行了,不要那么多人,我又不是熊猫,让人参观的。” “邮轮也行,家里自己的公司就有,让你哥去操办,这样台湾和香港那两边都好解决了。虽说是委屈点也能过得去。北京这边由不得你。这次借着你结婚的机会,给你哥也拓一下圈子,婚礼必须要办。”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方凝霍的站了起来,双手支撑着她自己的身子,硬是咬着牙,挺着身子,怒目而视的看着邵念祖说道。 “我告诉你,让我听你摆布,不可能。” 方凝生了气,怒气冲冲的摔了自己面前的餐盘。 “方凝。” 李昶安起身,把方凝按在了他的怀里,让她坐下。 “别这样,坐好。” “放开我!” 方凝在他的怀里挣着,还想起身。 邵念祖见她这样的生气,也不恼,看着她,眼里的目光片刻就平静下了几分刚生起来的怒气。 “你终归是我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方凝,你就认命吧。” “我认什么。” 方凝嗤笑着,仰起了她的头。 “邵昊天已经答应了买下我的股权,我和邵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当时,你的条件也不过就是我要接受你的赠与,并且,在那时候,我也和你说好了,” 方凝咬着牙,不再是显得过于的莽撞的气恼,只是眼里的目光仍是怒气冲冲的模样,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理智。 “如果有一天,你或是邵昊天愿意赎回我的股份,你就放我自由。我现在想要成全了你儿子,怎么,你还想要把我真的榨干了,或者嫁个什么人有利于邵家,你才罢休吗?” 邵昊天皱了眉,因为有邵念祖在,他不好表示什么,脸色微变,拿着酒杯的手颤动了两下,压抑着升起来的火气的看着方凝。 就这么盯着她,重重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暗含警告。 “方凝!” 邵念祖这时拿着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他看着方凝那双像极了他的眼的眼睛,片刻后,邵念祖才徐徐的对她说。 “至少我选的人,不会把你伤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也就只剩下一条命了,你倒是自己选的他,现在这副模样,你又跟我拍什么桌子。” “至少,他真的疼我。” 方凝淡淡的一笑,对上李昶安的视线,眸光里清亮如星,眼角微带着笑意。 “有他在的日子里,他没有让我孤单过。我冷的时候,他陪着我。我生气的时候,他也陪着我,我难受的时候,他也陪着。你呢。” 方凝笑着,眼里一点的泪光,像是钻石的光芒发着闪亮的光,带着冷意,在她的眼底里,徐徐的裂开一隙心底暗黑处从未示人的罅隙。 “都说父亲才是女儿的初恋,可是,当我需要有父亲疼我,有父亲爱我,有父亲呵护我把我当成公主一样宠溺的时候,你在哪儿里?我放学晚了,不敢回家,也只敢自己躲在路人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恋爱的时候,想要找个人诉说,我只能对着我妈妈的墓碑,告诉她,我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可是,你呢?你那时候盘算的恐怕只是陆家能给你和他带来的是什么利益罢了吧。如果,不是陆恪宸,你会认我吗?这时候,你才让我认下你这个父亲,你认为我认了有什么意义吗?。” 方凝扯着李昶安的手,按着,她的手抖的厉害。 李昶安知道,这些话,这些的苦在她的心里藏着许久了,终是要说出来,也并没有拦她的意思。 她的心思他看得清楚,不外乎就是把陆恪宸手里的地买下来,然后给他,那样,当初她答应他的事情,她就算是做到了。 只是,他们俩个人真的能够因为那块地,而算得清楚了吗? 她难道不明白,她已经把他的心偷走了吗? “方凝。行了,别说了。” 邵昊天站了起来,邵念祖的身体状况这一阵并不算是好,又替方凝担着心,所以,这一阵的血压更是得不到什么控制,他怕方凝真的惹怒了邵念祖,这样,不但方凝难以收拾,到时,因为邵念祖的身体原因,对邵氏真的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恐一时难以收拾。 “凭什么!” “因为,没有任何的道理,不管你怎么想要和邵家划清界限,你都是爸的女儿。我之所以愿意买下的你手里的股份,也是想让你认清楚,真的除了这些股票,你和我,和爸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吗?” “我~~~。” 方凝的话才要出口,李昶安先一步的把她按住了,脸上略带歉意的对邵念祖说道。 “伯父,大夫交待过方凝不能生气,最近她的情绪也极不稳定,您也知道她病着,所以,有些话,您别并不需要往心里去。” 李昶安按着方凝想要脱离开他的禁锢的双手,重新的又按在他的膝头,重重的掌控着,然后极客气的对邵念祖继续说。 “伯父,时间不早了,医院再过一会儿就不能再进人了,我先把她送回去。” ------------ 第一百零五章,最寂寞的人(五) “方凝,你确定你得到了那些让你心心念念的,你就真的会快乐?” 在把她送到了医院的大门口以后,李昶安的脸上再不复这几日的温柔的神色,神情冷漠的看着她,完全就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 这让方凝的心情极其的不好,回到了病房以后,她躺在床上辗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思想里激烈并且混乱的交杂着只有她自己才明了的矛盾。 索性起身,套上了厚重的棉服,她才出了门,坐在门口的保镖就起了身。 “你不用跟着,我就是走走。” 方凝一时间也无处可去,部队大院不比其它的地方,尤其这里还是科研保密机构,所以,她也只能坐着电梯,下了楼,自己控着轮椅,就在楼前,停在了路灯的下面。 今天晚上的月亮是一弯弦月,挂在天上,方凝扬头看上去,就见一缕清辉,悬在暗黑色的半空里。 周围是一片隐隐的并不明亮的星光闪烁。 “你怎么没睡?” 方凝乍听见有人说话,惊讶的转过身,正看见陆恪宸穿着一件短款白色的羽绒,脚踩着一双深褐色的皮靴向她走了过来,他身后不远处正是他的那辆红色的宝马。 “你怎么来了?” “和他们几个喝酒,路过这里,就饶进来看看你睡没睡。” “噢,还没有。” 方凝自己转过了轮椅,就向病房走去。 陆恪宸绕到了她的身后,伸手去帮她推轮椅。 “你怎么没睡?” “可能是吃的有点饱,一时间睡不着。” “是吗?” 陆恪宸扫了一眼方凝习惯性的皱着的眉,便已经知道她是有心事。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说着陆恪宸就推着轮椅,向医院的院外缓步走去。 方凝略显踌躇,说道。 “太晚了,不方便吧。” “没事。” 陆恪宸带着一副皮手套,拍了拍她的肩,又脱下了手套摸了一下她露在围巾外面的脸,感觉还不算冷,又不放心的把自己的围巾裹在了她的脖子上。 夜极静,静的让两个人那些清浅的呼吸声都极是清晰,呼出的白气渐发的在眼前散开,路灯一盏盏的伸向了远方,看不见路的近头,偶然间便看见在路灯下,仍旧矗立着尽职的军人,如松一样挺立在寒风中。 陆恪宸略低下了身体,对方凝说。 “你还记得吗,方凝,有一年也是冬天,只不过那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大,我们去密云滑雪,结果回来的时候,被困在了半路上,直到半夜才找到那么一户人家。” “我记得。” 方凝记得那应该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像是她才从香港回来不久以后的事情。陆恪宸突发感叹道。 “时间不经混啊,一晃都好几年过去了,你说这时间过的是不是有点快。” “是。” 方凝似乎感觉认识李昶安,见到他的第一面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拓展营地,也就是二年前的情形,她离开他的公司也不过才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只是这其中每个人的变化让她未曾料想得到。 “那你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陆恪宸这时推开了一扇外表看起来极为古旧的大门,然后把她推了进去。 进去了以后,方凝才看出来,这是一个礼堂,左右两边像是各有一间小礼堂。 “这是什么地方?” 方凝岔开了陆恪宸的话。 “他们这里的小礼堂。” 入口处的右侧就是一个电梯,陆恪宸把她推了进去以后,方凝看到电梯上最高也不过就是3层。 两个人在电梯里都沉默着,方凝想着她自己可曾有后悔的事情,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事情,让她自己感觉到后悔。这几年的一路风尘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无论是好还是坏,都是她自己的生活的足迹,每一步像是都印满了她的努力。 陆恪宸把她推进了一间小放映厅,里面只有寥寥的二十几个座位,一个巨大的投影屏幕占了五六米高的一面墙。 左右两边都遮着厚厚的窗帘,两面墙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窗哪里才是墙,都被军绿色的窗帘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你想看什么片子?” 陆恪宸问她。 “随便吧。” “那就这部《天堂来信》吧。” 陆恪宸知道她的喜好,在一个不起眼的绿皮柜里,翻弄了一下,就拿出了一卷胶片。 “这里怎么有这种东西?” “都是他们平时看完了放在这儿的,以前让你来,你也不来。” “是吗?” 两个人的生活的交集太多,方凝根本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陆恪宸跟她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来着。 把电影弄出来以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几瓶德国黑啤,给她打开了一瓶以后,其余的陆恪宸都放在了他座位旁边的方桌上。 方凝从自己左侧的桌上拿起了那瓶酒,有一口没有口的品着,看着英文原版的电影,再加上里面轻柔的小提琴的声音,她似是有了倦意。 “方凝,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方凝回过头,隐在黑色的阴影里的陆恪宸她几乎看不清楚,晃着手里的酒瓶,她问道。 “你说什么?” “这几年,可有什么是让你后悔的?” 陆恪宸像是一点点的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把身体向她挪近了半分,然后他的手压在她的座椅上,距离极近的看着她。 “像是……” 方张又拿着酒瓶喝了一口,缓缓的把酒都吞了下去以后,才开口说。 “没有。” 她是绝情的,至少在她半是已经醉了时候,在陆恪宸那双极俊俏的脸的面前,她的心绪静是毫无波折,心湖一派的澄清平静。 “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竟会真的已经开始忘了。” 相知太深,陆恪宸对她也太过了解,看着她眉目间的平静,心头顿时被她这样的无情,给拧疼了。 他眯着那双极是漂亮的眼,凛然间穿透了方凝迷蒙的眼睛,看着她。 “你真的是忘了吗?” 他不相信。 又怎么愿意说服他自己相信。 “忘了什么?” 方凝对他这些像是故作的深沉并不在意,听他的问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不是说好了,我和你是……” “别敷衍我。” 这几天李昶安和她的恩爱,他都看在眼里,也躲藏的异常的辛苦,这时候的陆恪宸已经不愿意再听她亲口再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 “你既然真的爱上了他,又为什么还要逃?” 他问的认真,方凝被他的认真触动了,扭过了头。 “我又怎么知道。” 她的心其实真的不知道,只是一味的坚持着她那个最初的目标。只是这话,她也只会在陆恪宸的面前才会说,多少年了,那些堆积起来的相知还有信任太多,太重。 “方凝,你确定你得到了所要的,就真的会快乐?” 李昶安的话和他的人,还有那些凝重的神色,此时也都翻卷着,袭上了她的心头。 陆恪宸听完了她彷徨着的回答,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后,他的胸口憋闷着一口气,艰难的让他此刻几乎失去了喘息的气力,他看着方凝。 “方凝,我后悔了,后悔那时候不该对你太过放松了手。” 方凝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也不愿意再往深了想。便是不言不语的看着屏幕上再在放映着的画面。 看着方凝一如往常的并且是越发修炼得入了定一般的宁静,陆恪宸更是极专注的看着她,眼神里闪着渐是炙热的光,表情也愈发的复杂。 “方凝。” 这时,电影里正放着一个片断的钢琴伴奏,缕缕的琴音,踩着朝霞的脚步,缓缓的迎面向她走了过来,声声如诉,像是埋藏在她心底里的一颗温暖的心开始砰然的跳跃。 听得极度的入神,方凝不经意间,回眸看陆恪宸。 “什么?” 陆恪宸没有说话,他的手这时候穿过了夜的黑,房间里的暗哑,就抵在了她的脑后,轻柔的罩住,怕惊到了她,他的呼吸此时极热的扑在她的脸上,带着酒气的罩在她的头顶。 “方凝,我就只是想亲亲你。” 多少次,他在梦中曾经回味过的柔软和温香此刻就近在了咫尺之间,曾经蹂躏过多少个女人的销魂的那些只有欲~望的吻,在这时候,都化成了泡影。 她此刻就近在咫尺间便是最好的诱惑,刺激着他的只有心脏那仿佛是要跳跃出来的悸动。唇几乎是胆怯的含上了她的唇瓣,怕她拒绝,怕她会逃开他的禁锢,他却仍旧不敢用力束住了她。 温柔的刷过了她的唇瓣,又再次贴合着她的温香的唇,在他的心头便是倾刻间幻化出了璀璨的焰火,什么都再也想念不起。 思念已久,久的成了他胸口不愈的伤! 片刻之后,陆恪宸从他心头的那团焰火中,转过了眸,看到的是方凝清明的眼,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不是我?” “没有原因。” 方凝安静的退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虽只是片刻的亲吻,在许久以前,他也曾经戏谑的在彼此都是半醉的时候,亲吻过她,她那时也吻了他。 她记得,他吻得激烈,而她的回应也是火花四射的炽烈。 只是,第二天的早上,太阳升起了以后,他忘了,她也从酒醉中清醒,那样的吻,便不再有人提起。 那时,他怕的是束缚; 那时,她怕的是他的多情。 为什么不是他? 方凝在陆恪宸亲吻她的时候问自己。 答案是那般的清晰明了,直扑她的理智,这一次,第一次由她的感情回答了她自己理智的困惑。因为他不是那个会在她烦燥的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她拿捏在了手心里的男人! “可是,我没有了你,太孤单了。” 他像是醉了,但仍是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啤酒,一瓶又一瓶的,直到他把那个柜子里的酒都喝没了,在他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的暗蓝色的酒瓶。 电影已经放完了,带子重头又开始在演着男女主角的第一次邂逅。 方凝的心里这时轻声的叹息着,这世界又是谁不是孤单的? 看着已经醉了的陆恪宸,她就想或许他们都是因为心寂寞了才会生了孤单的想法,可是,方凝明了她和陆恪宸之间的结局,终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替她填补上眼前这个英俊多情的男人那份心中的寂寞。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注定要一辈子守着谁的影子过活。 她记得母亲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一辈子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害怕。 可是,方凝却不敢问她自己,错过了李昶安以后,她的孤单,会不会再有人能够填补? 她听着电影中的音乐,偶尔失了神的看一眼陆恪宸,直到她感觉自己累极了,才拿起陆恪宸的手机,打给了她的保镖,告诉他到这里来接自己。 在走之前,她叫醒了陆恪宸。 “晚了,回去睡吧。” “我知道。” “我让他送你。” 陆恪宸深深的看了方凝一眼,直到弄疼了他的心,才语气慵懒的开口对方凝说。 “好,我在这里等,就在这里等着。” 他的眼神不再纠缠着方凝,挥着手,对她说。 “你走吧,走吧,走吧......” 出了礼堂的门,推着轮椅的保镖谨慎的开口对方凝说。 “小姐,李先生一个小时前打过你的手机,找你。” “我知道了。” 方凝知道保镖不会替她接电话,而这时候她的心也极乱,想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没接到他的电话,反倒让她自己感觉轻松几分。 “替我的把陆先生送回去,谢谢你。” ------------ 第一百零六章,最寂寞的人(六) 陆恪宸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是从未曾有过的颓然。 终于,是结束了吗? 此刻,他心里的疼,无处可以诉说。 只能是狠狠的揪痛了他自己的心,那些痛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叫嚣着,却无处可发泄。 手伸进身旁的羽绒服的口袋里,再次的紧紧的攥着那枚去年这个时候就没有送出去的戒指,钻石坚硬的硌着他的手心,一阵的生疼。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他没了好气的对着电话嚷着。 是的,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已经等了二十个小时,足足的把这一天的每一秒都挨过了,方凝还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从未感觉过,时间像是今天这样的让他难熬,所以,他忍不住了,所以他来了! 可是,即便是他已经把自己灌到了七分的醉意,还是不敢对她说,既然,你不打算要他,就嫁给我吧。 他不敢! 他不敢! 他TMD就是不敢,生生的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灭了心里的那些念头也不敢对她说。 “陆少,您的朋友李先生在门口,可是探视的时间过了,您看能让他进来吗?” “让他进来!” 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陆恪宸霍然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方凝下楼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应该还追得上。 没坐电梯,他三步并成了两步的几乎是跳跃着的冲出了楼。到了外面,他站在路灯下,轻易的就看到了保镖推着方凝的轮椅才走出去了不远。 “方凝!” 他喝了一声,方凝才刚停下,陆恪宸便已经跑到了她的近前。 “怎么?” 陆恪宸没穿羽绒服,身上只有一件绿色条纹的羊毛衫,单薄的根本遮挡不住夜里的寒风。 “你怎么回事?” 方凝把围在自己颈间的围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向上掩了一下他的脸。 陆恪宸只是定定的用眼锁着她的眼,眼里烧着火,熊熊的带着异于平常的执拗的坚持。 方凝也不明白他这是又怎么了,并不在意,她也只是淡淡的对他说道。 “上去等着。你下来干什么。” “我要话要对你说。” 陆恪宸这时已经看到了李昶安走过来的身影,脸上当即浮出了冷冷的一笑。 说话间,他已经跪在了方凝的面前,不是单膝点地,而是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方凝看着他,忽的就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陆恪宸的生日,才要开口,陆恪宸却在这时候伸手掩住了她的唇。 “方凝!” 陆恪宸安静的跪在她的面前,看着方凝愕然无措的目光,也只是在唇边浮起了那么一抹的苦笑后,他在方凝的眼前摊开了一直是紧握着的右手。 “嫁给我。” 说完,他不待方凝回答他。就在她愣了神的时候,就覆上了她的唇,以几乎是缠绵的眼和他被风吹冷了的唇,掩住了她所有的将要开口说出来的可能。 真的可能是最后的吻了,心中一时黯然。 他试着让自己不去在意,她的冷,只对自己说,那是夜风吹痛了她的唇,他也只能是对自己说,该是放开了手的时候了。 原来,缘份走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终是要各安天命。 这个吻也只停留了一秒钟,今天是他的生日,算是他的礼物吧。 闭着眼,陆恪宸细听着耳边的动静。 所以,当他听到耳边浮过的疾风时,便已经躲开了李昶安伸过来的拳头的力道,让李昶安的拳擦着他的唇角而过。 在平时,李昶安和他俱都是在场面上的彼此应酬。不见谁对谁真的露出过什么多余的情绪,俱都是八面玲珑的把自己的面具戴得密不透风。 这时候,陆恪宸借着并不明亮的路灯的光,几乎是嘲笑的对上了李昶安冰一样的冷酷表情。 “怎么?吃味了?” 他调笑了一句,倒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眼睛里却是已经不屑于隐藏的怒意,再不复风流无羁的模样,他狠狠的一咬被李昶安的拳头扫过的唇角。 李昶安神色极冷,目光似剑的穿透着在坐在地上仍是不改风流模样的陆恪宸。 李昶安极缓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爷我想揍你,忍了很久了。” 方凝才要拦,李昶安冷眼扫过她的唇瓣,眼里嗜血的光芒更盛了一分。 “回去。” “李昶安,别!今天是他的生日。” 方凝也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 因为在她说话的时候,陆恪宸已经从地上起了身,左脚抬起就是专业的擒拿格斗的动作,带着风声的就真奔着李昶安的胸口而去。 方凝即使是没见过两个人动过手,但是凭直觉她也知道在拳脚上,陆恪宸根本就不是李昶安的对手,陆恪宸肯定要吃亏。 方凝这时被保镖向后滑动着轮椅,远离战圈。方凝想要转过身,被保镖硬生生的按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她拧过了脸,恨恨的骂。 “陆恪宸,你个混蛋,住手!” 陆恪宸见李昶安闪过了他这一腿也不着急,再次立直了身体,他向着方凝的反方向走了那么两三步,像是特意给李昶安腾出了个地方的样子,眼里的目光极是挑衅的看着李昶安,嘴上却是极轻浮的对方凝说。 “亲爱的,你看错了,这是脚。” 对陆恪宸明显是撩拨他的怒火的轻浮,李昶安把他身上的大衣随意的就抛在了地上,解开两侧的袖扣,锁着陆恪宸那张早就已经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凛然的看着。 其实早就已经是势同水火的两个男人,平时不过是俱都披着人皮,不得发泄罢了,今天似乎是正好是个夜黑风高的日子,骨子里那些的血像是都叫嚣着想要一吐那些积蓄在自己心头的已经是许多时间的怒气。 陆恪宸的拳脚功夫是在军队里练出来的,所以每一个招式都极其的稳健,只是他毕竟平时根本没有用过的机会,临场的时候,未免不吃了李昶安拳脚上的亏。 李昶安虽然从来不参与家族在江湖上的事情,可是从小到大,见到过的和经历过的械斗,枪战,再加上李天霖当初也曾经把他想要训练成铜皮铁骨的狠劲,让他这一身极实用的招式几乎招招都招呼到了陆恪宸的身上。 当陆恪宸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到李昶安的眼角那一大块乌黑的青紫,再加上嘴角的血渍,就是他的胸口被李昶安踢中了的疼,都没阻碍得了他得意的笑容。 他挥挥手,示意已经赶过来的门口的卫兵退回去。 李昶安就在他分神的时候已经再次上前,揪住了陆恪宸的衣领,才要下拳,方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踉跄着走到了两人之间,她的身体的大部分的重量在接触上了他的拳头的时候,就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 愠怒着的收回了拳头,李昶安才想要伸手把方凝抱在怀里,方凝却是在这时候已经伸手用自己手里的手帕去擦陆恪宸鼻子流出来的血。 方凝生了气的冲着陆恪宸嚷。 “你发什么疯了!” 陆恪宸的鼻子有毛病,刚才她看见李昶安的那一拳重重的砸在陆恪宸的鼻子上了以后,她就发了狠的挣开了保镖的阻拦,扑了上来。 “没事,我不疼。” 陆恪宸喘着粗气,就着方凝的手掩着流血的鼻子,尽管是喝得已经醉了,可是他还知道要把方凝扶住,就在他的双手从方凝的腋下想要帮她支撑住不断向滑着的身体的时候,李昶安猛的就再次扑了上来,把方凝直接锁进了他的怀里,同时一脚正踢上了陆恪宸的小腿。 陆恪宸当即就摔出了一米多远,倒在身后冬天冻得极硬的土地上。陆恪宸被他这么一打,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陆恪宸,” 方凝想要挣开李昶安的钳制,却怎么也脱不开他那只用力的扯着她的手臂的手,只能看着陆恪宸倒在地上几秒钟都没有起来。 “你放开我。” 方凝也怒了,不管不顾的抬腿想踢他。 李昶安越看两个人那一副像是彼此疼惜的模样,就愈发的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长臂一伸,就把她腾空的抱了起来。 “放心,一时半刻,他死不了。” 李昶安对自己的拳脚分寸心里有数,虽是刚才气急了,也不过就是使了七分的力道,他心里其实清楚,陆恪宸不比他平时练手的江湖上的那帮子打手,所以,尽管他被激恼了,也并没有真的想要把陆恪宸往死里打。 只不过,陆恪宸今天故意给了他这么个发泄的由头,他没有道理不接着。对陆恪宸的别扭,他积在心头,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你把我放下来,你个蛮牛!” 方凝从来没有见过李昶安这么失去理智,平时他总是那一度风度极佳的,克制隐忍的模样。 即使是气急了,也不过就是冷眼看她那么一两分钟也就过去罢了。 今天是怎么了? “回去,睡觉。” 今天晚上,李昶安打了方凝的手机,几次她都没接,不放心,才在深夜的时候赶了过来,却没料到,一走进来就看到了陆恪宸双膝跪地的吻着方凝。 “你放开我。” 方凝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怒气,混身发抖的在李昶安的怀里,不得安生。 “没门。” 李昶安大步流星的向病房的方向走去,心里的那些个不舒服此刻还愠在心头,让他也不得安生。 “你发什么疯,我都说了今天是他生日,他也不过就是喝醉了,借着酒劲那撒野,你怎么就那么没有理智?” “我,没有理智?” 李昶安把方凝几乎是摔到了床上,他也不去安抚方凝的怒气,扯过了床上的被子,把方凝裹在了被里。 “你由着他亲你,还有理了?” “我!” 方凝一时语塞,嘴开了又阖上,看着李昶安此时脸上的表情,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吃醋了。 李昶安这时又看见了方凝的唇角被陆恪宸咬破了的痕迹,心中更是恨极了。他不知道是把陆恪宸再揍一顿才能泄了他的气,还是把方凝揉捏进了他的身体里,才能让他自己舒服一点。 方凝的粉白的唇就在他的眼前微启。 “祸害。” 记得,方凝曾经说过的话,他这时候原封不动的砸回到了方凝的身上。 紧接着,他双手按住了她的被角,用被子把她困在了床上。 “呜~~你~” 方凝说不出来话来,李昶安极用力的在啃咬她的唇,原本就是破了的唇角,渗出了血滴,也被他野蛮的含进了嘴里,吞咽进了身体。 即使她紧抿着唇,推拒着他,可是仍旧不妨碍,他吞了她的唇瓣,咬在他的嘴里,极野蛮的啃咬。 方凝挣了几次也挣不开,急急的拧过了脸,嘴唇正好碰上了他肌肉绷紧了的小臂。下意识间,她就张了嘴,报复般的咬住,不肯放嘴。 李昶安略抬着头,看着她小狼一般的咬着自己的手臂,也不往外抽,只是看着,并且是略抬了一下手臂,往贴近了她的方向挪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放开了,抚上了她的耳朵下面的位置,轻柔的厮摩着。 气氛极其的诡异,方凝感觉自己的牙已经酸了,可是李昶安仍旧是任由她咬着,不见一丝一毫的动静。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他的拇指下竟是发了烫的热。 放开了嘴,她又是一阵的不自在,挪开了自己的脸,故意不在乎耳垂的滚烫,闭上了眼不肯看他。 “咬够了?” 扫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手臂上的牙印,深深的几个坑,发了白,这次并没有咬破。 蓦然间苦笑。他伸手再次抚着她那已经红了的耳垂,又在那里落下了个吻,才又看了一眼始终闭着眼的方凝。 “睡吧,太晚了。我,一会儿就走。” 李昶安看着她她闭紧着眼,睫毛闪动了几下,终是没有睁开眼,像是,她已经是惯于这种一个人的清冷,不愿回应他此时眼中闪动着的热! ------------ 第一百零七章,最寂寞的人(七) 第二天的下午两点,李昶安坐在京郊的一家私人休闲会所里,手腕上的百达菲丽的指针已经显示,过了客户约了他的时间。 极少被人这么爽约,他倒也不恼,只是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告诉助理通知对方,十分钟内不到,他就不等了。 这一阵他也有些疲累了。 他想着一会儿要先回公司,五点左右再出来去医院。又想着从这里到方凝所在的医院也并不远,还是选去看过那个别扭着的女人再回公司,也不怕工作到了太晚,错过了时间,反倒是这样能让他更是心安,想到方凝,他的嘴角也扯过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两个人走到了今天,他竟真的已经放不开手了,竟怕她的离去,千万百计的费尽了心思,只为了把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他心中正在盘算着的时候,头顶一暗。 抬头,他看见了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但是认识的人--白方。 他和白方并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在几次的聚会上见过那么一两面,李昶安知道这个人在公安部任职,并且上一次方凝他们出游,有他一个。 白方穿着一套的深绿色的休闲便装,一只手插在毛料西裤的裤袋里,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 “李总,怎么在这儿遇上了。” “你好。” 李昶安起身,神色不变,但是当他越过了白方的背影,看到他身后陆恪宸的一干哥们竟是已经齐整的就站在门口,他的心里便是明白了三分。 “我在等一个客户。” “怎么?人没来?” 白方也不用他请,扯过了他对面的椅子就坐了下来,伸手叫过侍者弄了一杯黑咖啡在自己的面前。 “应该是。” 李昶安刚才只要了一杯矿泉水,他也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坐了下来。 “难得能在这里遇上你,要不上去坐坐?” 这家会所的二层是健身房,三层是VIP的单间,无论是吃饭或是娱乐俱都是一应俱全。陪客人也来过几回,而且这里本就跑刘娇那家高尔夫球场不远。 李昶安见白方明显是挑衅,也不搭话,伸手拿过水杯,抿了一口,又放回到了桌上。 白方见他不说话,也不急,极优雅的端起青色的咖啡杯,沉吟不语。 两人俱都是一阵的沉默,不急着说话,李昶安喝着他的矿泉水如品芳茗,白方也极其气定神闲的喝他的黑咖啡,像是醇酒,各自的不动声色,一派安然。 白方手落下了杯,手指扣着桌面,敲击过几下,目光停在李昶安的身上。 以前他似有不解,以陆恪宸对方凝的感情再加上陆恪宸的家世,只怕是这世上当真没有比他对方凝再好的了。 他和陆恪宸混在一起,还是有一定的渊源。 那时候,他随着家人从山东搬到了北京,初入社交的圈子,本就是有几分傲骨的他,自是不屑于那些走马玩女人的公子哥,只是日子常了,他发现在陆恪宸虽是风流,却不是纨绔子弟那般的惹他讨厌,再加上陆恪宸的家世背景,他有意的接近了,才发现,在陆恪宸的圈子里藏着一个家世极其的普通,甚至每次见到方凝,看着她那完全是与这个圈子不搭调的衣着,更让白方感觉有那么几分的莫名的不解。久了,陆续在陆恪宸的朋友的口中,还有他自己的眼里,他见识到了方凝的倨傲,还有她控着陆恪宸的那些手腕。 虽是有时叫人有一些感觉啼笑皆非的荒唐,可是,却偏偏又每次都能把陆恪宸给拿捏在手里。 他知道,这些年也正是因为有方凝的管束,陆恪宸才没有任何的行差偏错,漏到别人的手上。 所以,他们这些人尽管有时候吃了她的亏,可是其实在心里对方凝是认可的。而且陆恪宸和她的交往是得到了陆家的认可的,那么这个陆家的少奶奶的位置只怕是非她莫属了。 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人的笃定,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白方仔细的打量着坐在他面前安稳如山的李昶安,无论从气度上还有架式上,竟都和方凝骨子里的那股劲五分的相似。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李昶安稳稳的开口对他说道。 “上去吧。” 就在白方正在研究他的时候,李昶安扫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更确定了他心中所想,他的那个客户临时改时间,只怕也是白方动的手脚,看来,这个白方已经是势在必行的要和他过过拳脚。 两个人俱都不再言语,起身向楼梯走去,在动作间,李昶安扫过了白方的步态以及他的身姿,虽只是那么一瞥,心下便已经明白,与他比起来,白方才着实是一个练家子。 果然,上了三楼的VIP包间以后,两个人在博击台上动起了手脚以后,李昶安在白方的招式间竟是看到了极扎实的武术的功底,还有他动作间的猛厉,果断,狠辣。 白方并没有让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上来,今天上午,他还在办公室,几个东西就到了他办公室,说是他如果不出面教训李昶安的话,他们就上了,反正是不能让哥们吃亏。 白方知道这几个货,既然连陆恪宸都在人家拳头下吃亏,那么他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绑一起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他脱掉了警服,换了一身便装,这才和这几个祸害出来了。 白方见李昶安的招式极是稳扎稳打,即使是明显被占了上风,也不见有一丝一毫的零乱,颇有些大将临阵的泰然,所以这场原本是打着报仇的兼找岔的仗打到了最后,两个男人竟不约而同的是颇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白方一记扫腿,奔着李昶安前面的左腿过去,李昶安抬脚躲过,这时候防着的是白方的双手,却没料到白方竟然是极诡异的另一只脚紧接着跟上,把李昶安撂在了博击台上。 白方估计这一脚下去,李昶安会当即就起来,所以极是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等李昶安的下一拨进攻,只是没有想到,他都已经站稳了,李昶安还是没有动静。 略带疑心的走了上去,他看到是的李昶安的左臂明显是硬生的戳到了地上,倾刻便已经肿了。 这是什么情况? 稍懂博击的人都知道,在倒地的时候,应该做怎么样的保护,他不相信,李昶安会犯这么一个低极的错误。 “有事吗?” 他伸手去扶李昶安,李昶安挥手避过,也不管受了伤的手,就靠在台角的一个柱子上,抬眼问白方。 “有酒吗?” “当然,有。” 在台子的下面就规整的码放着几瓶德国烈性黑啤,白方一口气都拿了上来,白方打开了一瓶,李昶安猛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是德国进来的,没掺水。” “怎么说?” 白方靠靠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位置,接过了李昶安的话问。 “怎么说。” “上次来的时候,他们掺了。” “呵呵~~” 白方也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意味不明的笑了,然后他又扫了一眼李昶安断掉的手臂,对他说。 “有事吗?” “没有。怎么,你有事?” “我,也没有。” 白方对着李昶安微笑,他也拿了一杯啤酒,向他示意了一下。 “你不知道我们这帮人在方凝的手底下吃过多少亏,那个妞子难对付着呢,你怎么就把她收拾利索的?” “收拾?” 李昶安苦笑了一句,他自己也看了一眼正在疼着的手,他如果能收拾得了方凝,也就不会想出来这么一个招来拖延时间了。 “我听说过,她曾经把你们的车给砸了。” “那算什么,我记得还上大学呢,去青岛玩,当时也忘了怎么惹到她了,她把我们哥几个的衣服全给抱走了。你知道当时我们可是身无寸缕啊~~” “我才一到公司,她就送了一大束太阳花,也不知道多少枝,我一进办公室,连自己的办公桌都几乎快看不见了。” 见李昶安脸上无奈的神色,白方释然的一笑,明白过来,李昶安和他坐下来的意思是想要和解这件事情,他放下杯,重重的拍了拍李昶安的肩头。 “哈~~~行了,你知足吧,她对付恪宸的招数才是恨呢。” 两人正说着,白方刚才留在外面的几个朋友就闯了进来。 李昶安这才起了身,单手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和白方对视过了一眼之后,一言不发的跳下了台子,向外走去。 “怎么样?没吃亏吧?” “以后,你们少招惹他。” 白方这时忽然间的就明白了李昶安为什么会自己把手弄断,恐怕和方凝要和他解除婚约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 第一百零八章,最寂寞的人(八) 方凝知道李昶安的手骨折了,是三天之后的事情,还是陆恪宸亲口告诉她的。 她一听到下手的人是白方就坐不住了,起身下了床,就去拿她的羽绒服。 “方凝,你先别动,没什么大伤。” “没什么大伤!” 方凝甩开陆恪宸扯着她的手臂,重重的看向陆恪宸。 “白方都动了手了,你敢说,没什么大伤?” 白方这个人的手下的功夫,他们几个都见识过,曾经有一次就是她,陆恪宸,还有另外的一个朋友,再加上白方,遇上了一群不起眼的小混混,十几个人拿着片刀,只是因为抢停车位的事情,就围了上来。 陆恪宸当时不动声色,把她护在了最里面,才要动手,白方站了出来对几个小混混说,我是警察。 小混混也不认得他,所以开口就说道。我是警察他二大爷。 紧接着,方凝就看到了白方出了手,把十几个人不用两分钟的时间就撂到了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他们说没什么大事,自己走的。” 陆恪宸对她补充了一句,然后又接着对方凝说。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方凝这几天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只是忍着没有给李昶安打电话,对那天晚上,他的粗鲁还有暴力,她说不出来的烦,本是等他来,不给好脸色的,却不想这个人三天都没有露面,她的心就渐渐的慌了。 “这时候,他应该在医院。” 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改善了很多,邵念祖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什么药,打上了第二天她就感觉身上一阵的轻松,现在,她自己已经能下地了。 “那把这个药喝完再走。” 陆恪宸递上了一小碗的刚才护工才冲调开的灵芝孢子粉,这也是邵念祖派人送来的。 方凝拿起碗一口气就喝完了。 “你别跟着我了,我让保镖开车,你也先回去吧。” “那好。” 陆恪宸拿过她的随身的包。 “我陪你下楼。” “嗯。” 方凝到了李昶安的办公室以后,李昶安的秘书说这几天下午的时间他都不在,手机也不开机,只说有事给他留言,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里。 方凝想着他伤了手,也去不了什么地方,就让保镖开着车,去他所居住的雅园。 当方凝走进去的时候,才看到,这间三室的公寓已经被重新的装修过了。 只不过她以前放在这里的一些布艺的窗帘,和另外的一些小东西还都摆在那里。走进主卧室,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仍旧是空无一人,方凝也累了,坐在床头,她想着,李昶安能去哪儿里。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地方来,起了身,刚关上房间的门,她想起来,在他的房间里还有一本她时常看的书。 再次走了进去,方凝在床旁边的小柜上扫了几眼,也没有找到那本书,她又去了次卧,也不在。 直到她到了书房,才在李昶安的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那本书。 书的书签支在外面,显然是被他翻过了,方凝把书签又夹回到了书里,才要走,忽的一眼扫到了他的抽屉并没有锁紧,锁到是锁了,只是抽屉支在外面。 她是知道的,李昶安有一些重要的文件都放在这里面。 在他书桌的笔筒里她翻了几下,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备用钥匙,伸手打开,然后把抽屉推了进去。 才要锁上,方凝迟疑间,打开了刚才推阖上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摞文件的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盒子没有盖,里面是一叠照片,上面还放着一卷极小巧的录像带。 录像带下的照片,显然是一个穿着一条笔挺的西裤的男人,他的身上坐着一个全身毫无遮掩的女人,女人背部的曲线极美,纤细的腰,赤着的足,修长的颈,一头黑色的卷屈着波浪的长发。 方凝迟疑着,伸手拿出了照片,男人的脸被遮挡住了,再往下翻也是看不见,只照了下半身,女人已经跪在了他的脚步,淫~~秽的几乎让人不堪想像。 翻过了所有的照片,女人的脸已经呈现在了她的面前,是邵昊天的助理娃娃,而男人始终没有露出面目。 但是这个照片里的男人会是谁,方凝却已经明了。 这段感情还有什么未来? 方凝嗤笑着自己的天真和这几天纠结在她的内心的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拿着照片,她坐在他的椅子上,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日落了以后,房间里已经是俨然全黑了下来,只能透过些许窗外透进来的那些光,她看到自己的背影落在对面的白色的墙上,让她不能面对。 走出去的时候,她把抽屉阖上了,只是抽屉里的照片和录像带,她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进到电梯里,这时的方凝已经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似乎是真的解脱了,心一下子轻飘飘的不再纠结,却也零落的抓不住她自己任何的想法。 既然是有人敢做,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在方凝的信条里,原本是认为两个人的事情,即便是有第三者,只是那也是出轨的夫妻的责任更大,小三,不过就是小三罢了,如果不是这个,自是有另外的一个小三出现。 只是娃娃这件事做的事情过于嚣张了,难道以为她真的会忍了? 进了邵昊天的写字楼,直接上了楼,娃娃果然如方凝所料在和邵昊天一起加班。 “你告诉我,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把照片拍在了娃娃的办公桌上,才站起身的娃娃一瞬间就僵硬住了,维持着才要站起来的姿势。 她猛然间明白了,自己今天是完了。 方凝做事狠辣,手段果决,她不是没听柳无双说过,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这样无情。 她这样的一闹,也断了自己未婚夫李昶安的后路,她难道没有想到吗? 就在娃娃还没有反应过来,想应对的办法,或是想要打给李昶安,让他来补救的时候,邵昊天已经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方凝这时被对着邵昊天,她没转身,挺立着站在那里,眼睛冷冷的落在惊慌失措的娃娃的身上。 “还没好呢,出来闹......” 话还没说完,邵昊天就止住了,他伸手拨开方凝手掩着的照片,只看了一眼,娃娃忽的就跪了下来。 “总裁,我只是卖给李昶安一些情报,他这两个月也没有再找过我。那天,那天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 娃娃极惊恐的爬行了两步,她不敢抓邵昊天的裤腿,双手紧拧着,司徒铭远死了以后她就一直是寝食难安,害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大少爷,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邵昊天这时已经显出了几分的不耐,硬朗如刀削般的无情的脸上闪过阴暗的神色。 “你和他上床了?” “没有,大少爷,真的没有,没有。李昶安后来把我推开了,然后他就走了~~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大少爷,这些年,我真的只做过这么一件.......” "你走吧。" 邵昊天背过了身,对娃娃他并不算信任,所以也不担心真的有什么露到了李昶安的那里,公司新招的三个助理也已经快到职了,另外,他想着柳无双再过些日子回来帮他。 至于娃娃的账,他并不打算理会,看在她也在集团里几年的份上,也就只是通知了律师去处理。 ------------ 第一百零九章,最寂寞的人(九) 就在方凝纠结于两个人间的那些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的时候,李昶安置身的地方已经是仍在寒冬之下的北疆了。 公司的业务相较于当初,已经扩展了运营的规模,而且电子基地初具规模,渐成了气候。而这些的成功里面,他自己付出的辛苦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如同言情小说中描述的风花雪月般的情事,在这些成功的面前,在他的眼里,微不足道。对他而言,男人的天下是世界,而并非是儿女私情。 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时候,什么样的美色没有见过,怎么样的诱惑他也都曾是置身其中,纸醉金迷,暖香销!魂那时候都不曾真的动过心,让他变得放浪形骸,如今,更不会如此。 写字楼顶那风光般的运筹帷幄,也只是电影里的镜头,在瞬息万变,诡谲难料的商海里,很多的事情,他仍是习惯亲力亲为,因为也只有这样,当他获得成功的时候,才会领略到一些滋味。 与俄罗斯客商方面的谈判进行的并不算艰难,只是他此刻仍旧是心绪不安。 受伤的手被束在石膏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支笔,迟迟的停在那里,方凝的一颦一笑像是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让他已经有些想念。 李昶安按捺下心底的那些暖意融融的想念,逐渐的把自己的思绪抽回。 “总裁,您的午餐。” 新到的助理,推了一份快餐到了他的近前。 李昶安接过快餐,扫地了一眼,然后问助理。 “北京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还没有。” 助理对他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 “好,我知道了。” 助理紧接着便向他汇报。 “ROSE已经上了街了,我派人跟紧了,您放心。” “好,我知道了,让弟兄们警惕点,另外,跟Rose 说,让她自己也注意安全,保证她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 挥手李昶安让助理退了出去。 到了晚些的时候,Rose手中提着一些购物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Rose还未摘墨镜的时候,李昶安恍然间像是自己看到了方凝,神情微顿。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方凝,也就戴了这么一款蒂凡尼的墨镜。 “昶安。” ROSE走到他近前,大红色的漂亮的指甲晃了一下,把他的信用卡推到了他的面前。 抬眼看着Rose,李昶安不动声色的对她说。 “你先拿着,不急于给我。” “不了,明天我去滑雪,怎么,你也一起吗?” “我上午还要开会,你把他们带着,别离他们太远,小心危险。” “你担心我?” ROSE这时候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漂亮的眼妩媚的流转着目光,这个男人早些时候,在组织的时候,她也只能是远远的望着,即便是做了李天霖的情人以后,也仅止是在一些宴会上,仍旧是远远的望过。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奢望的,和李昶安在之前她几乎没有打过任何的交道。 当李昶安那天找到她,她答应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这个男人当真是抓住了她的短处,给了她一个极大的诱惑。 “我真好奇,那位方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你对我说,我像她,哪里像?” 纵使东北这个季节仍是冰天雪地,仍不妨碍她穿得一身的妩媚妖娆,感性的颈略略的抬起,恰好是一个极有诱惑的弧度呈现给了李昶安。 呈现出一种不媚自娇的柔美的模样。 ROSE软软的笑着,挑着柳叶眉,问李昶安。 “她爱穿长靴是吗?还有,她喜欢戴这种墨镜?” 把玩着手中的墨镜,看着李昶安泰然安稳的表情,ROSE的红唇咬着眼镜,见他不回应她的问题,又柔声问他。 “是吗?” “把指甲上的颜色洗掉了。” 李昶安对Rorse的问题并没有回应,从旁边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支票向前推进。 “至于我父亲那边,我会替你去说。” 这是先前他并没有答应这个女人的事情,在ROSE当初的条件里,最后的要求是如果事成,她还活命的话,那么就让李天霖放了她的自由,不干涉她去任何的地方。 “你当真的能让他做到?” ROSE嗤笑,她当时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李天霖看中了,那时的她别无选择,为了活下来,她能做的选择就是跟着李天霖。从不敢想自己有一天可能离开,会得到想要的自由。她几乎都未敢想过,要逃这件事情,李天霖的势力太大,她如何能逃得了。 而这些年在血里过活的日子,她不曾回望,遇见了那个男人,当真是个意外。 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她也仅止是普通的一个女人,普普通通的为了生活在香港生存着的小市民,只是逢场作戏还有的就是为了掩护她自己的身份。 起初的欺骗,相处的久了,她竟然真的对他生了感情,奢望着梦想着个天长地久,可是她不敢说,对任何的人都不敢说,甚至是不敢放在了心底,只能是偶尔的想起来,当作流星一样的看一眼,然后就逼着她自己忘掉。 “柳平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实的身份,我建议你要瞒就瞒一辈子。我见过他几次,他是机关算尽的聪明人,不见得没有看出你的破绽,纵然你认为是表演给他看的时候,天衣无缝,可是终是有你掩饰不了的东西,所以,他不问,你就不要说。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李昶安之所以把柳平赶离方凝的圈子,正是因为他想要替方凝找替身的时候,才发现了ROSE名义上的丈夫曾是柳平。 而柳平娶她的原因,只怕仍旧是和他一样,这个女人在面貌上有八分的像是方凝。是什么样的感情,让柳平竟娶了Rose,这样的情深似海吗? 他怎么能容忍得了! 所以,李昶安当初才不顾方凝可能对他的反应,和邵昊天做了一个明显并不是获利的交易。但是他也没有赔,因为相较于利益,他更想要拥有的是方凝这个人还有她的心,她的情,以及是她的全部。 “我真的就那么像她?” ROSE以前没有闲情去证实,只是柳平偶尔眉间的锁紧的看着她的思绪,那些深藏在他的眼里的情感,在不经意里像是要淹没了她的深深的拥抱,都让她印象深刻。 “是。” 仔细看去,Rose与方凝相差的也不过是两人的身材,方凝不像ROSE的身材这般的性感。 李昶安心中有数,柳平只怕对ROSE的身份不是心知肚明,也是早已经怀疑了,只是,柳平似乎是真的不在乎,甚至偶尔还替ROSE遮掩着身份。 那样的一个聪明人,竟然是做下了这么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可见情之误人! Rose从来没有见过方凝的照片,在柳平那里,她也从未曾见他提起过。只是有一次,柳平在睡的迷蒙间,把她误认成了方凝,拥着她,一遍遍的叫过方凝的名字。 至到后来,她直面柳平的问起了,他才说,你像她,这就是我娶你的原因。 冷漠无情的目光还有眼神,那一刻在Rose的眼里,柳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那个人。她没有情,没有对谁刻骨铭心的爱,不过也只是偶尔间感觉到了孤单罢了。而他那些深藏在心底里,压抑着的爱,无人知晓,才真是寂寞。 她真的是那么像方凝吗?Rose见李昶安在自己面前刚才那一瞬的恍惚,还遮掩不住缠绵的眼,她走到李昶安的近前,伸手。 “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相信李昶安当然是有的,她俯身贴近了些,伸直了她漂亮修长的手指,她笑着对上李昶安。 “你想要看吗?” 李昶安见她这样,面目微冷的睨视着外表状似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的ROSE,可是偏又是她眼里底此刻纠结着的情绪出卖了Rose的紧张。 “你就是你,不必要和她比较。不要把这些阴影自己扎进你的心里。要得到柳平的心和感情,你尽可以用尽女人的招数。” Rose(玫瑰)是他带到哈尔滨的。玫瑰有几分的相似方凝,戴上了墨镜以后,更是让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而且她的枪法极好,并且身上还有极好的功夫,正符合李昶安心中所要的人选的要求。 泰芙蓉前些时候在境外露了头,她又雇了一个国际杀手,而他得到的资料是这个人是个男性,非洲人,枪法精准,曾经做过海盗。 台湾派去的人当时已经围住了她,却是在最后的时候,在她的手下的拼命的掩护下,至此便失去了踪迹。当消息完整的传到了他这里的时候,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能用Rose把泰芙蓉和杀手引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按照他对泰芙蓉的了解,这个女人必是按捺不住的。 而且,她怀了孕,这个有利的筹码势必要摊在他的面前,让他进退维谷的难以取舍,而泰芙蓉之所以这么急于对付方凝,就是有持无恐。 只是,这次,她当真是打错了算盘。 Rose在迟疑了片刻以后,果然如他所料的收回了手,转身即是恢复了平静,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信用卡还有李昶安给她的支票走出了李昶安的房间。 在走之前Rose冷声的提醒李昶安。 “别忘了你承诺的事情!” 他所在的酒店就在哈尔滨最著名的秋林饭店的对面 。 抬眼望去,此时的北国是一片冰雪覆盖和笼罩的场景,屋顶,树梢还有路边停着的车上都是一片极厚的积雪。 纵使是一片明亮的银白,虽然是太阳还未西垂,可是在李昶安的眼里,夜幕即将降临的黑暗,那些能够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惧,已经是无声无息的逼近了方凝。 从前,他从不曾这样恐惧死亡的到来,即使是片刻间的他面临的黑暗也都是转瞬的事情,可是,当他清楚的了解方凝所面对的威胁,面对着可能是不知何方隐藏的枪口,却让他每一秒都置身于在恐惧中。 他来雪国已经三天了,在离京之前,他吩咐了秘书,如果一旦方凝问起他,只说不知道。并且他在临行前和邵昊天见过了面,把自己的计划和邵昊天说过。他这般的谋划只为了最大的可能的保护住方凝,让她安然。 ------------ 第一百一十章,最寂寞的人(十) 方凝第二天下午,又直接从医院去了李昶安的公司,可是仍旧没有见到他的人。 他去了哪儿里? 连续四天了,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凝坐在李昶安的位置上,神色恍惚,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李昶安的手机。 “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李昶安声音不变的平和,低沉的响起。 “是我。” 她最后一次见李昶安还是前几天他在医院陪她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出差,那么他在忙什么? “有事?” 李昶安的声音略显得上扬,能听出来透出了的轻松和愉悦的声音。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手有没有问题。” 其实,她的皮包里还有那卷录像带,她不明白什么人会在自己的家里装上监控探头?难道,只是因为要防备她吗? 自从看到了照片以后,方凝的心中就一直极不安宁,像是被人一下子掏空了,连心都丢了,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的难受。 “没事,只是挫伤。” 方凝垂着目光,视线落在他的办公桌上的一张他的照片,伸手她把照片拿在手里,看着照片里的李昶安,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的时候,纠结着几多伤和疼,还有多少个日里夜里的恩爱和缠绵。 走到了今天,如今当她都要放下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少的舍不得。 舍不得放手。 李昶安听她这边半天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问。 “怎么不说话?” 方凝仍旧没有回答,眼泪悄悄的流出了眼眶,落在手里的照片上,正滴在了他的脸下,晕散成了一片水渍。 李昶安在电话的另一头又问。 “是不是没在医院?你在哪儿?带着保镖了吗?” 他是关心她的吗? 还是想要监控她的生活? “你在哪儿?” 扬起脸,伸手拭掉了她的泪,方凝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冰冷。 “我在工作。” “什么地方?” 他越是遮掩,方凝就越是想要知道。她追问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的隐瞒我?” “那你呢?方凝?”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方凝把她手中所有的股份都转让了邵昊天,已经完成了股权的过户,所有的邵氏集团董事局成员都接到了官方的通知,而这些天,方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对他说过。他要的不是一句交待,只是,这件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亲口告诉他,而不是通过董事局。 “我的事情不重要。” 方凝知道李昶安的心结,却是不能肯定她自己是走出这一步,还是留下,才能让她自己幸福。 她已经迷惘! 陆恪宸那边已经完全按照她说的准备好了,现在只要她点头,那么,她就会真的脱离开了李昶安,去她曾经希望的世外桃园,而不再纠葛于这些商业利益中了,更不必让她自己整天纠缠于邵氏企业还有李昶安之间的生意上的任何事情。 “对我,你的所有的事情都重要。” “如果,你想要问什么,就当面问我。” 方凝说完了以后,就准备挂电话。 “方凝,你别闹了,等我回去后,就结婚,好吗?”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自从别墅事件以后,李昶安第一次对她说,这件事情。 方凝这时候苦笑着,心里想着自己对李昶安那些明显像是已经割舍不下的感情。 “等一个人的滋味太苦了,你虽再要求我,我所求的不过就是不再孤单罢了。可是,你却做不到。”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刻意的隐瞒你现在在哪里?甚至还有,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你有在你家里安装摄像头的嗜好,怎么?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李昶安?” 他的照片被她安稳的放回到了原处,坐在他的位置上,方凝甚至极微妙的像是能感觉得到了宽大的胸膛被她倚靠着的缠绵的滋味,可是,他把她就突兀的丢下了,甚至连句交待都不聂风于给她。 “你不觉得,我和你有时候,太过相似了吗?”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不是还不到时候。另外,家里装摄像头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不过,方凝,每天我到了家以后,就把摄像头关掉了。” “是吗?” 方凝站了起来,她看着窗外的蓝天。 北京极少有这么蓝的天,没有一朵的云彩,碧色如洗的只是一色的晴朗,许久不见的郊县的远山叠嶂,竟也在眼前在望。 “你是在暗示我,我和你上床的时候,并没有摄像头,你也别无不良的嗜好。” 其实,当她看到好卷带子洗出来的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大致。 邵昊天也有这个嗜好,在自己的别墅里装上了摄像头,但是也仅限是一楼的位置,二楼三楼是没有任何的监控的,而且她住在香港和台湾邵昊天的寓所的时候,他也都告诉过她。 这是富人的癖好? 可是,他那间公寓里的面积,安装这种东西,不是为了偷!窥,不是因为安全的监控,原因就只能有那么一个---当初两个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李昶安并不信任她,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他在怀疑,自己到他身边的目的。 方凝伸手打开了落地窗的一扇窗,冷风忽的灌了进来,吹得她几乎站不稳当,扶着他的桌子,她问。 “你是什么时候撤掉的?” “你和我去台湾的那几天。” 李昶安也不再解释,那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声音。 “是吗?” 方凝笑着,冷冷的笑着,声音极大,混在吹进来的疾风里,声音回响着。 “李昶安,你现在在哪儿?” 她不必去猜,已经不敢了。 不敢用她的心去想,现在他在做什么。 她都已经逼问成了这样子,他还是不肯说,想要隐瞒她,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她还问什么呢? 这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固执的已经偏于执拗,她就是必须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和什么人在一起! “你知道吗?” 她把手臂伸出了窗,风吹在听筒上,一阵阵的作着空响,信号也断续的有了杂音。 “我现在就在你的办公室,如果,我要开了窗,你想我能做出什么?你要是现在敢不告诉你在哪儿,李昶安,我就跳下去,气死你。” 方凝口不择眼的说着,她就不相信这种无赖的招数都使了,他还能绷得住。 拿着电话,方凝贴在耳边,就等李昶安投降,可是那人竟还是不肯说。 “方凝!” 李昶安在电话里像是当真是生了气了,仿佛怒气中烧的对方凝说。 “别闹了,向后退。” “你!” 方凝当然不会真的想要跳,她就是真的必须要知道他在哪儿里。 这时李昶安办公室的门被急促的打开,她的保镖冲了进来,方凝回身,站在窗口。 保镖极是局促的对方凝说道。 “李先生说,让您离窗远一些。” “好。” 方凝拿着电话,向后退了一步。 “再见,李昶安。” 挂断了电话,她再也没有允许自己脸上有对李昶安就这么妥协了的意思,她那双眼睛刻意的避开了那张被风吹倒了的照片。 ------------ 第一百一十一章,最寂寞的人(十一) 想要知道李昶安的行踪,对方凝而言并不管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出了写字楼,她坐上了车,就给白方打了电话。 “白方,这一阵麻烦你了,你今天忙吗?要是不忙的话,我请你吃饭。” 白方和她客气了一句后,在电话里不愠不火的对方凝说。 “我们在乐趣,陆少也在。你要是方便的话,现在过来吧,我们等你。” 白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方凝咬了咬唇,只是迟疑了两秒钟,就对白方说。 “好,我这就过去。” 走进乐趣酒吧,里面的灯光并不明亮,昏暗的酒吧里,交杂着乐器,歌手,客人的各种声响,极其的喧闹。 她才想要打电话,这时一个男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方凝抬眼,竟是遇到了酒店的二世祖。 “你好。” 二世祖,抬眼看着她,此时他臂弯里还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年纪极少,妆倒是涂抹的极艳。 “这么巧?” 方凝略笑了一声,眼睛向四周打量着,这时候她就已经看到了陆恪宸正在二楼。方凝先注意到的是他腰上系着的那第巴宝莉的皮带,明亮的带扣在灯光下闪着金光,带扣上的一颗钻石更是光芒四射的很是晃眼,再往上看去才看到陆恪宸穿着一件黑色立领外套,在昏暗的灯光下,明眸流转的眼,已经让楼下的女孩子看得消了魂般的陶醉。 此时,他身体抵着一根方形的大理石柱子,见她看过来,略带痞气的斜了斜嘴角,露出了笑容的对她挥了挥手。 方凝眼前的二世祖,站在那里没有动,方凝收回目光,想着楼上的这个妖孽,嘴角也抿着笑。 二世祖,顺着方凝刚才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陆恪宸,转回来了以后,他故意仍旧挡在方凝的面前,不紧不慢的开口和她聊了起来。 “前一阵,听说你病了?” “好了,没有什么事了。” 二世祖里的女孩子嫉妒的瞪着方凝,手扯着二世祖的外套的下端,就把他往旁边拉,像是已经是不耐烦了的样子。 方凝见状,更是也急于脱身的说了。 “我过去了,再见。” “再见。” 方凝并不记恨,那件事情也不过就是一些过去了的,没有必要时常的挂在心里,所以,她并没有疾言令色,或是冷言冷语,因为,真的不需要。 走到了二楼,陆恪宸就在楼梯口等她,见她上来了,就问。 “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 “说他打不过您老人家了,俯首认错了。” 方凝也不搭理他,手插在裤袋里,竟自的就往里面走。 “你还记恨打架的事情?” 方凝回身,正巧和陆恪宸站在了一盏水晶吊之下。 她看着陆恪宸,手指着楼下的位置。 “你是指楼下的这个渣子,还是指的是那天把你打了的人?” “你说呢?” 陆恪宸和她打着哑谜。方凝却已经觉得无聊,扫了一眼陆恪宸幽深的目光,方凝啐了他一声。 “无聊。” 这间酒吧的二楼是几个软包,顺着陆恪宸给她指的方向,就看见白方,还有陆恪宸的一众的朋友,其中还有几个脸面比较陌生的年轻的女孩子,你是这些人的朋友。 方凝走到白方的旁边,坐下。 “接着玩啊!” 陆恪宸自然是挨着她坐下,把已经准备好了的鲜榨果汁推到了方凝的面前。 方凝并不急于说话,这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她坐在软座上,眼睛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楼下舞台上的节目,一时之间,还不算是无聊。 桌上的一个女孩这时候起身说要到外面去买烟,就走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女孩走了进来,才走到中间的时候,停住了。 方凝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像是挡住了去路,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对买烟的女孩叫嚷着什么,紧接着两人就撕打了起来。 这时,陆恪宸的一个朋友走了下去,方凝想是那个女孩子应该是他带来的。 也就是下去一两分钟以后,双方就言语不和,只不过这次是男人打了起来。 桌上的人当即就坐不住了,俱都站了起来,陆恪宸也看到了楼下的情况,才要起身,就被方凝一把给扯住了手腕,按在了座位上。 在酒吧里打架,方凝看他们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她也就只能是按住了陆恪宸,其它的人的事情,她管不了。 再说,楼下也不过就是几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罢了,即使是陆恪宸不下去,他们这边也吃不了亏。 白方当然也没有动,人家手里拿着一扎烈性黄啤,有滋有味的品着,眼里看着楼下的动静,也不过就像是在看戏。 这都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而且就是乱了,也有人替他们收场的公子,这些打打闹闹的事情,像是对他们而言也仅止是一种生活里的乐趣。 只是这种乐趣,方凝并不能苟同,她极是不待见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仍不安份的陆恪宸,见他踏实的坐了下来,方才开口。 “你看看人家白方坐得多稳定,你怎么就不定性呢?” 见方凝瞪她,陆恪宸也不恼,自己也拿起啤酒,闷声喝着,不再动弹。 方凝扯着他的手,他并未挣脱,也没有反握回去,只是那些搅拌在心里的在意,躲不过白方敏锐的眼神。 白方今天对他说,如果他想,自己就能把李昶安给弄进去,因为这次李昶安把台湾黑道的人带在了身边,在哈尔滨现在又出了事,李昶安自是脱不了干息。 可是,陆恪宸并没有答应。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能答应。 知道方凝的幸福不是他,那么他就放手。 母亲对他说过,父亲也和他提起过让他抓紧了方凝,可是明显他已经是见方凝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了,留着她,当真能有什么意思? 任方凝扯着他的手腕,即便是被她握疼了,他也没说话,一杯啤酒入了肚子,暖不了他还没缓过劲的心,但是,知道方凝和他过去那些岁月里混出来的感情还在,并未变过。 所以,放下了杯,陆恪宸蓦然间的释然一笑,对着方凝,像是并不在意她话里的挤兑。 可是,他也让白方看清楚了,他的态度是认真的。 以前,方凝就常拿白方的稳重的性子挤兑陆恪宸,所以只认为他这么一笑,是他也不在意。 再狠再阴的话,她也说过了,而且,以后,恐怕她出来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机会,当真的是不多了。 白方和陆恪宸打完眉眼的官司,见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也是松懈了下来,转而去问方凝。 “你是在夸我?” 白方放下了酒杯,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方凝,略显自嘲的笑着对方凝说。 “可别让陆少误会了。影响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你?” 方凝冷笑,看着白方,摇了摇头,不和他辩解,松开压着陆恪宸的手,方凝索性不再说话。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白方这时略动了动身体,挪动了一下,松了松袖口的扣子。 “帮我找一下李昶安。” 白方听清了方凝的要求以后,略拧了一下眉,看了眼陆恪宸脸上不阴不晴的神色,言语间极其暖昧不明的就问方凝。 “怎么?老公不见了?” “他死活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怕他有危险。” 方凝的担心不无道理,李昶安如此的隐瞒她,可能性只有一个,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极其的危险,而他绝对是不想她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你打过他的手机,问过他了?” “我问了,他不告诉我。” 方凝暗恨的咬牙,这时楼下的架已经打完了,陆恪宸的几个朋友都走了上来,聚拢在桌边。 “那问题就严重了。” 陆恪宸兴灾乐祸的在她的耳边补充了一句,漂亮的眼竟还意有所指的看着旁边一对已经吻得要死要活的男女,暗示的意思极其的明显。 “切!弱智。” 方凝不屑和陆恪宸拌嘴,转而对白方说。 “现在,你就让人帮我查查,他的电话在什么位置。” “如果,他不想告诉你,自有他的理由 ,你又何必问呢。而且,他迟早也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把他捆起来,审个清楚不就完了。” 白方有敷衍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帮她办这件事,方凝看着白方,眼睛直勾勾的锁着白方那双冷静的眼。 白方任由她盯着,不紧不慢的拿起啤酒杯,放到嘴边。 方凝的这些小伎俩,在他看来,到真不算是什么。 盯了白方许久,就在桌上的人都愣了的时候,忽然间方凝转过了身,就提起了陆恪宸的衣领。 把陆恪宸往软包上一推,腿也上去正踩在了陆恪宸的膝盖上。 利落的让他一动也动不了。 “说,是不是你知道他在哪儿?” 方凝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的,凭她和陆恪宸的关系,这点小事,只要白方的一个电话,实在不值当他和自己费劲的说这么多,那么这其中,自然是有必须要搪塞她的理由。 除了陆恪宸,她不做第二人想。 方凝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不希望她知道李昶安在哪儿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更说明,李昶安现在所处的危险。 ------------ 第一百一十二章,最寂寞的人(十二) 嚣杂的音乐再也吹不进方凝的耳朵里,她发觉这时候,她全部的希望都已经是压在了陆恪宸的身上了。 这时候,也只有他能够懂她。 所以,她看着他,乞求着看着陆恪宸,没有眼泪,在他的面前她袒##露出的是不曾有过的女人的软弱的乞求。 昏暗的灯照在陆恪宸的脸上,从侧面把他半个脸都藏在了暗夜中,俊朗风流的眼里流转着的目光,这时候,锁在方凝的眼中。 看着她的脸庞,他的目光略显的有那么一点的犹豫和迟疑,所以陆恪宸并没有回答方凝。 他伸手把自己的衣领从方凝的手里拯救出来以后,摆弄着被方凝扯皱了的衣领。 方凝再次上前拍落了他的手,已经是不耐烦的摇着陆恪宸的肩。 “你说不说?” 说着方凝又踢了陆恪宸一脚,正踩在陆恪宸的小腿上,笔挺干净的裤子上,痕迹清晰可见。 此时,她已经别无它法。 陆恪宸仍旧不在乎,他侧过脸,拿起酒杯,抿着酒,始终不肯说话。 方凝见陆恪宸这样的坚决的拒绝她,语气上已经露出了乞求的意思。 “恪宸,我~~” 她才想下讲,白方已经拦住了她要往下说的那句乞求的话。 “别逼他了,他不可能带你去的。” 白方这时候上前,伸手扣着她的手腕,把方凝扯开了。 方凝不明白,他们一味的拦着是为了什么。 眯着眼睛,方凝当真是生了气,握着拳,她看了白方面不改色的脸许久,恨恨的问他。 “为什么?” 方凝不明白,李昶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就像是大家都在瞒着她,有什么不能见的,就是断了腿,少了胳膊,也就是最坏的情况了,可是她有一种预感,必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可是,又是因为什么呢? “李昶安受了伤,住进了医院,情况不重,泰芙蓉抓到了,只是那个杀手逃了,正在追捕中。现在你去,太危险了。” 方凝听着白方言简意赅的描述,所有的惊心动魄在这几个字里,被白方轻描淡写的说了,她却是能想见当时的危险。 李昶安当时是置身于怎么样的危险里? 是为了她? 她不敢再往下想。 见白方已经开口说了,就紧紧的逼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在亚布力滑雪场,杀手开了三枪,其中两枪打到了李昶安的身上,一枪在腹部,一枪打在了颈部。” 方凝听完了以后,手又握成拳,跌落在沙发上,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真的是坐踏实了。 方凝恐高,她记得有一回陆恪宸和她一起坐泰山上的索道,才走了一两分钟,她看了一眼自己脚底已经踏空了的情形,看着高大的树木在她的脚下,而且离她是那样的远,被悬空的感觉,当即就让她几乎窒息。那时候的感觉竟就是和此刻的感觉毫无二致,俱是通身冰冷,身体痉挛成了一团。 只有将要失去,才能知道这个爱了,恨着的人在身边的宝贵吗?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没有勇气面对。 扑天的恐惧直直的涌到了她的眼前,她在一团黑暗里颠簸摇晃! 直到陆恪宸把她搂进了怀里,用身体完全的包裹住了她,过了许久,在陆恪宸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字的声音,还有他坚实的怀抱里,她才不再晕眩。 心很疼,想着他躺在病床上,不知安危,方凝便再也坐不住了。 刚睁开眼,她就对陆恪宸说。 “带我去。” 方凝扯着陆恪宸的衣襟,努力的坐安稳了以后,对陆恪宸说。 “我要去。” “不行。” 白方制止着她的冲动。 “杀手的目标是你,如果你去了,太危险。” 方凝此刻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理智,她冲着白方大声的叫嚷。 “那他为什么对他开枪,我不在那里啊!” 陆恪宸看着方凝已经变了颜色的脸,眼里暗自一沉。强按着方凝不住的战栗着的身体,还有冰一样的手在他的怀中,他才有勇气说出口。 “不,你在。” 说完了以后,他扯过方凝的手,把一杯烈性酒塞到了她的手中。 “把它喝了。” 这时候,看着方凝,他已经做了决定,所以当陆恪宸看着方凝喝了酒以后,陆恪宸换了语气,淡淡的问怀抱里已经被吓得几乎是不成样子的方凝。 “你真的要去?” 陆恪宸从未曾见过方凝,如此的失去了神志的样子,即便是他搜刮尽了记忆,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嚣张的完全能够称得上女王。哪曾有过这样的脆弱! “恪宸!” 白方惊的站了起来,他知道如果陆恪宸这么说的话,那么他就是想要陪方凝去。 太危险了,白方是万万如何不能让陆恪宸去哈尔滨的。 他握住了陆恪宸的手腕,这时他抓得极紧,一瞬间就被惊出了冷汗。 陆恪宸帅气的脸仰了起来,看着白方,一个又接着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我欠她一条命呢!” “你,” 白方不能理解陆恪宸的想法,看着他脸上那些极是惬意悠然的笑意,竟一下子愣在那里。 “谁拦着都没用。” 陆恪宸拂开白方的手,转而看向了方凝。 “我陪你去。” 无论是否能成为情人,可是他懂她,他这时候安静的看着方凝,两个相视着,彼此的目光竟都是了然,然后便是相视着的带着泪的彼此一笑。 白方心中焦急,却知道自己拦不下了,便对陆恪宸说。 “那我调一些人带着。” “不用,没那么大的动静,就我们俩,反倒安全,目标也小。” 陆恪宸像是并不担心。他慵懒的向后一靠,看着白方说。 “我开卡宴去,那辆车的车况还算是凑合。其它的没什么要准备的,回头,我给你带一箱北大仓回来。” “你啊!” 白方不好再劝,心里却已经是有了计较,陆恪宸不让人跟着,可是并不妨碍他往哈尔滨派人手。 便也不再一味的强拦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和你,在一起!(一) 散了场以后,陆恪宸亲自把方凝送回到了病房。 “方凝,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准备车,还有东西。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 “恪宸,谢谢你。” “你叫我什么?” 陆恪宸回身,望着她,微然一笑,眉目清朗。他以为,以他和她的情分,说谢谢,弄这些虚假的东西,大可不必。 方凝叫他恪宸自然是在利用往日的情分,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当她叫出了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是万分的艰难,难为自己。 以前,陆恪宸极讨厌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甚至是有几次闹得两个人十天半个月不说话,可是当有了什么好的玩意,好玩的东西的时候,陆恪宸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的跑到她跟前。 那时候的岁月,当真是年少轻狂,不知愁苦是什么滋味。 可是,如今懂了,倒是念着当年浑然的日子里,两个人甚至是在一个帐篷里能安然稳睡的夜晚。 可是,那些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恪....” “切!你也真叫得出来。” 陆恪宸刻意的笑得极端正的模样,嘴里却不复那些正儿八景的语气。 “你还是连名带姓的叫吧,要不哪天我都不知道我该姓什么了可怎么好。到时候,要是真的从了你,跟了你的姓,你家的那位,不得找我决斗啊,我可打不过他。” 方凝看着他,陆恪宸这样和她调笑她和李昶安的事,还是第一次,一时心中被他的话说得憋闷,当即变了脸色。 “真是烂泥上了墙!” 她也不再和他客气,挥着手,不耐烦的对陆恪宸的说。 “你走吧,我睡觉。” 陆恪宸见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心中放了心,笑得更是极猖狂。 “睡吧,要不明天不漂亮了,怎么见人呢!” 从前有时候,他约她出来,方凝都说自己要睡美容觉,其实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被他弄烦了,不想搭理他。 现在呢? 以后呢? 这些,陆恪宸都已经不再想,他微微的对着自己笑着,走下楼,开车,回家。 方凝才梳洗过后,走出来,看手机的屏幕闪烁,上面有一条新的短信。 打开来了以后,是白方发来的一则言辞极为简短的短信。 尽量在路上拖延时间,我在增派人手。 躺在床上,头一阵阵疼的嗡嗡作响,辗转反侧的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让她的情绪安静下来。 再次翻出了手机,推开了联系薄,在李昶安的名字的上面还有下面,也不知道滑过了几遍,看着了的名字,方凝不自觉的在唇中默默的念道。 “李昶安。” “李昶安。” 此时,在她的心里是那般的笃定的相信,他定会是听见,在他的心里。她相信,只要她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会能够听见。 他可好? 夜已经深了,睡不觉的她守着他的名字,靠坐在床头,一盏台灯照亮了房间,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是孤孤单单,甚至是已经是天真的相信了自己已经是习惯了寂寞,再不需要谁的怀抱,供她取暖,任她放任心性,支撑起她的天空,让她能爱,能疼,能相信,能够依赖。 她已经真的相信,今生她注定要孤单到老。 她曾以为自己,从来不曾真的拥有什么! 现在,她的心牵挂着李昶安,她为了他在疼,想要他的怀抱为她敞开,想要在她叫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就会站在她的对面。 “李昶安。” 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给自己听,方凝的眼通红一片,哽咽着的忍着喉间涩着的那些酸涩。 原来,不知不觉间,爱竟然已经深驻了心底。 抹了抹并没有任何眼泪流出来的眼睛,十一点十一分,方凝看着手机,任由着自己的性子到底是没有忍耐住,拨通了李昶安的手机。 “李昶安。” 她叫着他的名字,她极是认真的听着电话另一端任何的声响,不需片刻,她就听见了他一声平稳的回应的声音。 “嗯。” 方凝想着在他的办公室里,她的那些任性,想着他往日种种的好,声音微哑。 “你在做什么?” “准备休息。” “噢。” 电话另一端有一声深长的叹息,方凝屏住了呼吸的听着。 “方凝,” 李昶安深沉的叫过了她的名字,然后对她说。 “你别来,在北京等我。” “不!” 方凝几乎是在李昶安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疾急的打断了他。 “是他们让你劝我的?” “是我不想你过来,这里还有危险。” “不行!” 方凝哽噎了,她足足的停过了一分钟以后,才像是认了这一世的命,她对电话那一端的李昶安说。 “我担心你!” “我没事。” 听在方凝的耳朵里,李昶安的回答明显是在避重就轻,她也不相信,也不追问,只是安静的听着他昶安的声音,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和自己半压抑着哽咽的呼吸交织到了一起的声响,此时,她的心反倒是一室的安宁。 电话里,他说。 “那我现在就回北京。” “不,求你,别动。” 方凝哭了,她忍着的想要咬住自己声音里的波动,不想让他听见,也不想让他为她的伤心而再忧心什么。 “李昶安,” 方凝极认真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她起身走到了床前,开口问李昶安。 “你现在能下地吗?” “能。” 方凝推开了窗,夜里的风极冷,打在她的薄薄的衣服上,可是,这时候,她竟不在乎了,看着窗外的天空里的一轮圆月。 “我现在看着月亮,你也看着好吗?” 方凝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呜咽成了一片。 她的心里想着此时,他的手必是打着石膏,为了引出来那个女人,他为她涉险,为了她的安全,把自己放在了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想着他找了一个和她相似的女人,来替代她。这份用心,陆恪宸在车里对她描述的时候,她已经再没有力气去想,自己还要逃到哪儿里。 “等我接你回来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他给的戒指她一直戴在指间,想着那枚他的戒指也在指间,这时候,她竟生了一分的暖意。 方凝心中酸涩,百种滋味在心里一时之间无法再理清楚,也只是能隔着电话,问他。 “戒指你还戴着吗?” “在。” 李昶安温柔的回应着她的话后才又轻声问。 “必须过来吗?” “是,我要见你。” 现在,什么也不能阻隔住她了,也许这时候,很多的人会认为,她窝在北京会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置身于危险里,而她苟且偷安。 她不要这样。 她要和自己爱上的男人,站在一起,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要拉着他的手,一起面对! ------------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和你,在一起!(二) 在去哈尔滨的路上,车里的暖风开的极足。出了山海关以后,路上就换了另一番的景色,一色的仍旧是冷冬的白雪皑皑。 才过了拉连河收费站,当他们俩就要到哈尔滨的时候,LED屏上滚动着信息,通往哈尔滨的高速封路。 天上飘着雪,这不是北京那种不疼不痒的一片一片的棉絮的样子的雪花,倾盆下来的是带着重量的极大片的雪,狂风夹杂着雪花,已经让视线不足几十米的距离,极像是在这个银色世界里,有的不过就是一辆车,陆恪宸,还有她。 陆恪宸等了一会儿,就对方凝提议。 “要不,走小路?” 陆恪宸手里摆弄着香水瓶上玩偶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漂亮的凤眼扫过她的脸,眉目安宁,不动声色。 方凝见外面的雪下得极大,知道一时走了不了,便摇了摇头。 “不了,等吧。” 一是不安全,二是陆恪宸对东北的路况还有雪天行车的情况都不熟悉,三是白方的那个短信,她还记着。 “那你等着。” 陆恪宸推开车门,方凝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已经跳下了车,片刻就消失在了风雪里。 方凝才要追出去,手里的手机响了。 “喂。” 她接起来以后,对电话另一端的李昶安问。 “有事吗?” “你已经出来了?” “是。” 方凝也不瞒他,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遮天蔽日的落着的大雪。她对李昶安说。 “你等我。” 李昶安在电话那边笑了,见她是少有的温柔神色,愉悦的问她。 “到哪儿了?” “还没出吉林呢。下大雪高速封了,我和他在等。” 李昶安沉吟了片刻。 “方凝,录像带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是吗?” 隐在心里的疙瘩,被李昶安挑开,方凝也未在意,简单的敷衍着他说。 “等我到了再说吧,现在我不想谈这事。” “你啊。” 对方凝李昶安已经是有一些无奈了,这个女人和他以前接触过的女人太多的不同,他已经俨然不清楚是因为他放在了心里,因为在乎,所以才是不同。还是,她本就与众不同。 他又问。 “为什么没带着保镖?” 方凝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常跟在她左右的两个保镖,邵昊天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陆少爷说,嫌他们腻味。” “他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吧。” 听见他话里的些许醋意,方凝笑了。 “是啊,怎么有意见 ?” 方凝笑着,看着窗外的雪,眼睛一闪一闪的亮着。 “要是过一会儿开不了路,我就打算和他二人世界去了。” “你啊!” 李昶安心中一叹,他这时候真是恨不得自己能肋生双翅,把方凝裹在他的怀里,省得让他现在这么的坐立难安。 方凝接着刚才的话题,小声的对李昶安嘀咕了一句。 “说吧,你怕是不怕啊?” 她知道李昶安的心底里到底是介意的,虽不说,可是这个人的心里想些什么,相处久了,她自然是能摸上那么三四分的样子。 方凝见他不说话,便是更加心里有了底的肆意的笑着,取笑李昶安的醋意。 “你敢说一个不试试,让我听听也好。” 方凝对电话另一端已经距她不远的李昶安连她自己都不自知的撒娇的说道。 “你就降了吧。” “嗯。我投降。” 见她心情不错,李昶安在那边举着电话陪着她。他有些话想和她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方凝没问他的伤势,李昶安也没再试图劝她回去。都是执拗的人,当真都明白谁也说服不了谁。 过了一会儿,陆恪宸回来了,他转过车前,把方凝从副驾驶座扯了下来,打开后车门把她塞到了后面。 方凝不明所已,扯着他的袖子问他。 “什么情况?” “我找了车,有人送咱们过去。” 方凝上了后座,就看到驾驶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交通警察,然后她就见陆恪宸坐到了她的身旁。 车缓缓的驶出,前面有一辆警车在引路。 他们这辆卡宴跟在后面。 “这么急着去哈尔滨,怎么是着急回娘家?” 开车的警察像是因为开上了卡宴,略有一些兴奋,看着这辆豪车,言语里带着浓重的吉林的口音,还笑着从后视镜看陆恪宸。 “是啊,我带她回娘家。” 陆恪宸不怀好意的笑着,掐住了方凝袭上来的手,把她压住了。 “老实点,要不我收拾你。” “你敢,” 方凝被他一下扯痛了头发,便拿起后面的靠垫往他身上就砸。 “你丫,还敢跟我闹!看我不收拾你。” 陆恪宸见她气色已经恢复如初,心中也是高兴。 见方凝笑得开心,陆恪宸拿眼睛夹着她那张花样的脸。 “给你美的,看你那副德行。” 方凝闹了一会儿,也累了,笑着单手伸直,伸着拍打陆恪宸头顶的短发。 “乖,一会儿见着叫姐夫,知道吗?” “切,我倒是敢叫,他未必敢接着。” 陆恪宸拂开方凝拍打着他的头发,蹂躏着他的发型的手,像是不耐烦了她。 “方凝,你真是祸害。” 说着,更是不理方凝,用手指打理着头发。 方凝懒得再看他这样的自恋,抱紧了自己手里的靠垫,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窝在座位上,看窗外难得一见的雄壮的雪。 “方凝,当初你和我断时候,无情的可以,既然现在,你舍不得那个男人了,就珍惜着吧,别折腾了。” 陆恪宸并没说这句话,他只是从手机里给她发了短信。 方凝看完短信,一回头便看见陆恪宸和她一样,像是在专注的看着窗外的大雪。 “好。” 她向陆恪宸的身上靠去。 陆恪宸耸了耸肩,想要躲开方凝的倚靠,方凝却不依,反倒伸手圈上了他的一只手臂。 闭上了眼,她对脸仍朝着车窗外,不搭理她的陆恪宸,轻声说。 “我会的。” ------------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和你,在一起!(三) 一路奔波,到了医院的门口,车才刚停稳当,方凝就推开车门,急匆匆的跳下了车。 她向前跑了几步,脚下湿滑的积雪险险的要把她滑倒在地。 “方凝,小心。” 陆恪宸在她身后叫着她。 “小心。” 这一声小心让方凝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到李昶安披着一件大衣,站在了距她不远处的住院部的门口。 恍然间,像是在这茫茫的人海里,他玉树临风般的伫立着又甜蜜的就像是记忆里,幻梦中,他站在她的面前,就单等她去靠近。 “还好吗?” 方凝走近了他,这几步迈动的极其的小心翼翼。 她的手臂想要去抱他,可是,怕触痛了他的伤口,怕会弄疼了他。至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这十几个小时的忐忑终究何来。 太过在乎! 直到走到了他的对面,看清楚了他眉眼间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的清宁和悠然,方凝红了眼角。 “你,还好吗?” 李昶安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蓬松,眼底已经有了黑眼圈,明显是带着倦意的方凝。 伸手,他挽过了她的腰,安安稳稳的安置在了他的怀抱中。 李昶安这时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很好。” 方凝不敢抱他,不知道他伤在哪里,手碰到了他的脊背,心底一片焦急的疼。 “别抱我,你的手不是骨折了吗?” “没事。” 李昶安在她的脸颊上淡淡的温柔的吻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方凝。 “进去吧。” “好。” 方凝这时仍没有忘了陆恪宸,转过身,她笑得极灿烂的对陆恪宸说。 “走吧。” “不了。” 陆恪宸在离她几步的位置,站定了,笑着对方凝说。 “我和他没那么好的交情,再说,我也困了累了,我先去酒店了,帮你先安排房间,回头晚上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好。” 方凝不自觉间和李昶安的手已经牵在了一起,她的柔软纤长的手指夹在他的指间,交缠。在陆恪宸的眼里,看着让他感觉一片刺目的温馨。 她的幸福是他之所求。陆恪宸这时把他的心放死死的钉死回了原来的位置,这一次来,他不过就是再给自己一刻半瞬的时间,告诉他自己她真的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幸福。 他在心里暗暗的对方凝说。宝贝,你救过我一命,我不能弄疼了你,也不忍弄痛了你。所以,我允许你在他的身边,但是,别再给我下一次的机会。如果,真的有了那个时候,我真的,真的再没有理由说服自己放手。 方凝转过了身,陆恪宸仍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忽的就闭上了眼承认白方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他和她的相遇再晚上三年,那么,他绝不会错过! 李昶安牵着她的手,胸腹的疼,隐隐的让他直不起来腰,可是他还是咬着牙,搂着方凝的腰,感受着那些源自于她的熟悉的感觉。问她。 “累了?” “还好,全程走的都是高速,也没有用多少时间。” “为什么没坐飞机?” “这几天大雪,陆恪宸说,开车更保险点,要不也不知道机场什么时候有情况了,就当真是走不了了,我们出来的那天,哈尔滨这边的机场还封闭呢。” “是吗?” 李昶安递给了她一杯刚倒的热水,方凝接过去以后,他看着方凝脸上冻得通红。 “为什么非得过来,我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没什么。” 方凝拿着水杯,就着薰着热气的水气,低下了头。 那些在电话里还能说出口的情话,现在她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是把头低垂了下去,而且是越来越低,想着这两天自己的失态,一时间,方凝忽尔的自己就被自己的慌张给逗笑了。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 李昶安躺回到病床之上,他伸手往内一探,竟是血又浸了出来。虽是并不在意,他还是按了一下按键,把护士叫了过来。 “你别看。” 就在方凝走上前的时候,李昶安止住了她的脚步。 “坐好,只要等一会儿就好了。” 方凝也不说话,锁着李昶安平静的眼,她略斜着头,看着他。 但笑不语。 两个都沉默了一会儿,方凝喝完了杯子里的热水,身上略略的暖了一些,等医生和护士都退出去后,她才开口问李昶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哈尔滨了?” “没什么。” 李昶安这时靠坐在病床上。 “就是不想让你操心,而且这些事情我自信能处理好。”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方凝不赞同的看着李昶安,他颈间的伤像是不深,只有一块长条的布贴在颈上,而刚才护士和大夫才换过了药棉的腹间,足足的已经全部都缠上了医用的棉纱。 “一时失手。” 李昶安并不在乎。 “那个像我的女人呢?” 方凝知道有一个女人代替了自己,这时也想起来了,便直接问李昶安。 “她伤的重吗?” Rose已经在二小时前出了院,直接被公司里的人开车送往沈阳,然后坐飞机去香港。 这次,倒不是李昶安让她走的。当她醒过来以后,李昶安亲口承诺了她的自由,她就想要走。 只是,那时候她才做完手术,大夫并没有同意,于是就和李昶安一起住了下来。在方凝来之前,Rose知道方凝要来,就到李昶安的病房里,对李昶安说。 “让我走吧,我想你也不愿意让她见到我。” “好。” 李昶安也极痛快,另外又送了一套香港的公寓给ROSE。 “谢谢。” Rose接过了房产证,看了一眼,却又放回到了李昶安的床头的柜子上。 “我想我不需要了,以后我也不会有和李家有任何的瓜葛,我保证在你们的世界里消失得悄无声息。” 她已经在电话里,对柳平说了,自己受了伤。 柳平什么也没有问,没有问她受伤的原因,也没问她的伤势,只是在电话里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要去法国定居,你去吗?” Rose其实并没有想要逼柳平,她想着如果柳平不愿意,那她就和他在香港平静的生活下去,就只有他和她的二人的世界里过那种安宁的甚至是极是无趣的日子。 “好。” 柳平在答应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表情和态度给她,平静的就像是她要求的也不过就是让他陪着去超市,那样的简单。 “好,那你等我。” 所以,Rose现在觉得自己得到了她所想要的,这套房子,她不想要,因为,她不想再对柳平说谎,不想再欺瞒他什么事情。 “好,随你。” 李昶安也不强求,他看着Rose,承诺。 “你可以走了,以后在我家族的组织里,再也不会有你的名字。” “谢谢。” 李昶安并不想对方凝多说,他极简单的对方凝说。 “她走了,伤不重,回台湾了。” “是吗?” 方凝本来是想当面谢谢Rose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她也只能先记下了,以后等遇到了,再谢人家。 李昶安见方凝没有再怀疑什么,他也就懒得再告诉方凝,那个女人是柳平的妻子,甚至,他就是刻意的想要隐瞒,因为,一旦看到了ROSE那张脸,即使是以前,方凝不明白柳平对她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怕见到了以后,再也就瞒不住她了。 李昶安换了个话题,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字条。 “你来了,也好,替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 方凝接过来,看到上面是一个地址。 “你去一趟看守所,泰芙蓉现在羁押在里面。” “为什么要我去?” 方凝不明白李昶安的意思。 “有什么事?” “她怀孕了,但是是个死胎,她现在谁的话也不相信,我想你或许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方凝她的死活我并不在乎,只是我不能让她因为这个死了。我担心泰国那方面有人会因为她的死,迁怒于你。” “噢。” 方凝知道李昶安是为她考虑。她问李昶安。 “为什么你不亲口告诉她?” “你说,更有效果。而且,估计这边的刑罚,几项罪名加起来,她完全有可能是死刑。” “那你怎么她会听我的?” “她听或是不听,都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我只需要泰国那边的人不迁怒于你就好。毕竟,这场无妄之灾是因我而起。” ‘好,我去。” 漫长的谈话里,方凝坐在李昶安的对面,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左右,方凝脸上的神色变了几次,自然是没有逃过李昶安那双犀利的眼睛,只是这些事情,迟早是要有个结果,方凝如果能够做过了,不问结果如何,他已经让父亲那边给泰国施加压力,她只要有这么一个姿态,以李家长媳的身份,方凝做了,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样他就把整件的事情的主动权,完全控制在了掌中,如果再有什么异动,就不要怪他下手的时候,不留情面。 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方凝的安全。 她是他用心爱着的女人,所以,他要保护她,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该做的事。 ------------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和你,在一起!(四) 在李昶安的病房,方凝呆了四五个小时,直到夜彻底的黑了,她才走出来。 到了酒店,方凝才要到服务台去问,就看到她的两个保镖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小姐,这是您的门卡,还有钥匙。” “你们怎么来了?” 方凝略皱了皱眉,邵昊天也不至于这样看着她吧,才要发作,保镖躬身退了一步,说。 “陆少爷说,他的几个朋友来了,他们去滑雪了,就不等你了,还说,想是你也没这个心情。另外,让我告诉你,他不住在这里了,另有人安排了住处。” “好,我知道了。” 方凝并不奇怪,想要攀上陆恪宸的人太多,而他那几个京城里的朋友,只怕也是白方弄来,把他从自己身边摘开了,以防他有危险。 方凝上楼的时候,带着保镖。 乘上了电梯,方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们。 “邵昊天跟你们交待了什么?” “没有。” 方凝打量着站在她身前的保镖,然后又问。 “是吗?” 方凝略笑。 在她走之前,邵昊天电话里问过她,是否有意继续留在邵氏,他给的理由是她以前就是从事金融行业的,而且想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再会给她一个副总的职位,并且,告诉她。 他相信,她的实力。 是相信?还是要借用她的影响 ? 邵昊天现在正在大规模的并购一家国内的上市企业,声势极大,而他手下的人,在国内有良好的人脉的人并不多,所以,她能猜得出来他的意思,恐怕还是想利用她借用陆家的影响,还有关系。 这个吃人不吐渣滓的妖孽,方凝对邵昊天把保镖派过来,显示他对自己的关心,已经不像是以前那般的抵触。 方凝进到客房,把自己的行李简单的整理后,走到厅里。 给陆恪宸打了个电话,两个人俱都是一副天下太平,万事好商量的嘴脸,方凝略试探了一下,陆恪宸的口风,才知道,平时和陆恪宸混在一起的一个朋友,竟然就是那家企业总裁的亲侄子,而这家企业的官方背景,显然又牵扯到了一位高层人士。 只是,人家为人低调,并不显山露水的张扬,所以,方凝想像得出来,这块骨头应该会让邵昊天有多难下嘴。 “就是那天女朋友被人欺负了的那个高胖子,高科?” “就是他,怎么,他现在在我旁边,聊两句?” “不了。回头再说吧,邵家的事情,我不想掺和,只是好奇问问你。” “你啊。” 方凝略略一笑,对陆恪宸言语里的嘲笑并不在意。 “我什么,我又没有打算敲谁一笔,要不,怎么着,咱们俩联手,趁着邵昊天想要做局的机会,也买上一手?” “不了,没兴趣。” 方凝其实也没有兴趣,她不是怕自己会赔钱,只怕是前脚迈进去,后脚就会被邵昊天给整个的打包卖掉。 只是,这些话,这些关系,她身边的这两个保镖总是会告诉邵昊天的,至于能再掌握什么样的内幕,那她就不操心了。 方凝之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在她住院期间,邵昊天只要在北京,隔一天就会来一次,坐上那么三十几分钟。 也许,这时间并不算是长,可是方凝见识过他一个小时翻了四场会的忙碌,所以,对邵昊天这样挂心她,她也是有些意外的。 这几天,报纸上一直在说他和香港的另外一个大亨许家要联姻的事情。 人的欲望越大,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方凝并没有去询问,那天她见到了许家的千金许锦萱其人,在那一层层粉黛装饰下的冷眼,方凝看着就觉得冷。 虽然,她并不喜欢邵昊天这个人,可是,更不希望自己身边再出现一个她更加不喜欢的人。 那天,到了她病房的人还有柳无双。 当她把邵家的掌上明珠--邵月抱到她床前的时候,方凝看着邵月,听着柳无双轻巧的对方凝说了一句。 “邵主席说,这孩子和你长得一般无二,让你再给她娶个小名。” “什么?” 方凝实在太佩服这个邵昊天了,甚至就连在女人的方面,把东宫和西宫都带在身边,安稳无赖,比起他来,陆恪宸简单是小儿科的段数。 方凝看邵昊天平静无波的看着文件的模样,仿佛这一切就不关他的事情,方凝不自禁的同情的看向了柳无双。 可是,柳无双这时候眼睛里的目光也只有邵月,竟是半分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不像是把心事藏起来,反倒真的是一派的平静。 许锦萱其人更是有意思,伸过了手也来逗孩子。 方凝侧了一下,倒不是她在乎被许锦萱身上的香水味给呛到了,而是许锦萱那修整理极漂亮的指甲,太过尖厉,刚要碰上小丫头的脸蛋,柳无双就皱了眉头。并且显得极是厌弃。 “小心,这可是我们邵家的公主,娇贵得很噢。” 方凝当时微不可查的笑着,把孩子立起在自己面前,对着那张小脸,连带着口水的就亲了上去,直啃到孩子不耐的哼哼了,方凝也没有放开,还是当个玩具似的摆弄着。 柳无双一开始想要伸手接,方凝却没有给她,一直是在手里弄着孩子的牌子,耳朵,还有小手,嫩得要出水的小脸,她更是亲了又亲的,弄得粉白色的脸蛋都已然是红了,还不放手。 “你个当姑姑的不给见面礼就罢了,怎么连个轻重也没有。” 说话的是邵昊天,他见柳无双接不过孩子,他这时已经放下了文件,搁置在桌上,亲自上前。 “无双,给我收一下。” 这些文件,也只有柳无双才能接触,就连这邵家可能的未来的少奶奶,都看不得的东西,在邵昊天轻松的一放的时候,方凝明显看到了未来的那个可能的概率的大少奶奶的脸上,挂不住了颜色。 “把孩子给我。” 邵昊天单手一托,就把孩子从方凝的怀里抱了出去,然后不耐的拿他的手指,抹了抹孩子被方凝亲得红的像是苹果的部分。 托走了孩子以后,他把孩子直接交到了跟着的保姆的怀里。 柳无双正在收拾文件,她对保姆说道。 “你们下去吧,这里细菌多,不方便她多呆。” 邵月当真是得到了宠爱,方凝见到了楼下的保姆车,三个保姆,外与一车的吃穿用度,是怎么从北京折腾到香港,再从香港弄到北京的? 而且,用劳斯当保姆车,恐怕也只有昏君邵昊天才做得出来。 方凝不耻的想着,这邵昊天到是真有几分手段,这脸也真是能拿捏得恰当,把这么一个可能的东宫弄得不上不下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问不了别人,于是,刚刚下午的时候,就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在李昶安的怀里碎碎念的说给了他听。 李昶安并未给她分析什么,他当是微笑着把她托在怀里,明亮的眼看着方凝。 “你是在关心他?” “谁?柳无双?” 方凝当时真的是不知道,他指的是邵昊天。 “邵昊天。” “他?切!” 方凝极是不齿的把手挥了挥。 “那个妄想着左拥右抱占尽好事的东西,你看他的报应吧。” 方凝听人说起过,柳无双有追求者,但是,被邵昊天给搅得黄了菜,可是人家柳无双,就是不把他夹眼睛里,他的日子当真的要是好过,她就不姓方,就跟了他的姓了! “我看未必是真的想要联姻。邵家和德国还有瑞士财团之间的关系和信誉都不错,这么一笔生意,即便是再重要,也不值当他赔上自己的婚姻。邵昊天今年三十六了,如果他要想联姻,早几年的李家的长女,不是更合适?” “你是说,他这只是烟雾弹。” “这你要问他去,我想邵昊天是能够告诉你他的想法的。” 方凝不想去问,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对邵家仍旧是矛盾的。 第二天的下午,方凝带着一个律师去了看守所。 见到泰芙蓉的时候,她尽管已经做过了准备,心中还是一惊。 方凝仔细的打量着泰芙蓉那双睨视天下般高傲的眼睛,但是她那一张刘娇的脸,方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也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认出来这个女人并非刘娇。 “他把你藏得还真好。” 泰芙蓉坐在椅子上,姿势极其的端正,大方,脸面上看不出什么应有的憔悴,盘在脑后的头发也极是修整得几乎是一丝不乱。 隔着桌子,方凝注视着这个女人已经隆起的肚子。 眼里一痛,所以,她并没有回应泰芙蓉眼里的刻薄。 她把检查报告推到了泰芙蓉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看什么,” 泰芙蓉不屑一顾的扫过了桌上的文件,她仔细的注意着方凝脸上的神色。 “怎么,我睡过了的男人,你还在睡着?” 方凝见她这样的态度,心知,泰芙蓉当真是喜欢,甚至是爱着李昶安的。 以前,她曾经怀疑过,就如李昶安或是邵昊天曾经对她说过的,泰芙蓉想嫁进李家,为的不过就是打开南边通往世界的通道,为了她的生意,可是,现在,她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当真是用情了。 “你可以不信,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 对于,这个把自己害得几乎没有了性命的女人,方凝即便是觉得她所做的事情出自于得不到,但是并未有一分的可怜给泰芙蓉。 她也不需要在这时候,刻意的表现自己的姿态。 而且,此时泰芙蓉眼里的骄傲完整是建立在她自己的病态的心理之上的,更不值得方凝她认真和她计较。 “是吗?你以前的情人不就是因为睡了别的女人,你才和人分了手的吗?怎么,昶安这里莫非有你舍不掉了的东西,不过你也就是看着李家的势力罢了,何必跟我这里装得道貌岸然呢,不过,你就是如何的嚣张得意,这孩子可是李家的,我就是一辈子让你要看着这根刺,拨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辈子我就算是抢不到他的人,我也绝不会让你下半辈子好过了。” 刻骨的恨吧? 方凝的嘴角勾起了笑。 “是李昶安让我来的,我来也只是把这份报告给你,至于你信或是不信,随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有孩子,那必然是我的儿子或是女儿,我和他的,与你,又有什么瓜葛以及是干系呢?别说,这孩子本就不存在,就是存在,他在李家也要叫我一声妈,怎么?你不信?” 方凝从不屑于在谁的口头上占上风,因为,对于这些嘴上的官司,她没有兴致,也没有兴趣,而且这些本就是女人间上不了台面的角斗而已。 没有人值当她这么下~~贱了自己的去做。 “你可以不来,我并没有请你,是你自己要见我。” “是吗?既然你不在乎,为什么又要恨我呢?我今天来,也不过就是他要我来而已。虽然,我揣摩不出李昶安的用意,但是,我信任他。至于,那天的事情,我也权当他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方凝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挥了挥手,示意律师可以走了。 “方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泰芙蓉极恨方凝,冷笑着在方凝的身后,狠狠的叫嚣着。 “你等着,方凝!” 方凝并没有因为她的喊话而停留,泰芙蓉从进来的那一刻,都始终的认为,她能出去。 疼爱她的父亲,还有族人,不会放她不管。 她的那些手下,也必是会想办法,把她弄出去。 可是,她已经等了五天了,连一个律师都没有露面,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的被家族遗弃。 而方凝的到来,直接是宣布了她的死刑。 方凝不明白这里面的始末,泰芙蓉从出生就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混,却已经是明白了里面的内涵。 她的族人,还有她的帮派已经放弃了,或是说,他们已经对她无能为力了。 做主李家的长媳,方凝在她临行之前,见她一面,已经是给东南亚的那些人面子了,剩下的不过就是让她等死刑的到来罢了。 “不,我不相信!” 人会走入疯狂,是因为心中的贪念,操纵着扭曲的理智和感情,滋生出了极度的不能控制的贪婪和欲#望,最终,毁掉了自我。 ------------ 第一百一十七章,我和你,在一起!(五) 方凝再去医院的时候,李昶安坐在房间里,此刻正安静的看着书,清晨的阳光落进来,只有一种叫做温馨的光芒,在方凝的眼里闪过。 “在看什么?” 拿着她亲手煮的汤,方凝走过去,抽出他手中的书,竟是她时常看的一本《郁达夫散文》 “什么时候到你手里的?” 方凝想着应该是她自己遗忘在了他办公室里的。 “你也看这些吟风弄月的东西?” “还好。” 李昶安牵过她的手,放在手掌心里,指尖摩挲过她漂亮的指间的戒指。 在方凝的眼里,他的笑温和而且宁静。是因为她吗? 方凝也笑了,看着李昶安稍显得意之色。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总要知道我要娶的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吧。” 李昶安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方凝坐了下来后,他拿出枕边的一个文件夹,递到了她的手里。 “去还给他吧。” “为什么?” 方凝并没有接,那是昨天她亲手交给他的,以为他会高兴。 陆恪宸的那块地,只要他签字,那么就是他的了,这不是一直以来,他想要得到的吗? 为什么不要? 方凝不明白。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它没有你贵重。” 李昶安把文件放到了桌上,习惯性的把她揽在了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头。 “方凝,那块地不重要。至少,不能因为这块地,我再让你欠了他的。” “为什么?你吃醋?” “也不全是。” 李昶安合握着方凝的手。 “你没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卡丁车俱乐部是用了心的吗?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要夺人所爱。” “这不是你的作风。” 方凝略显犹疑的看向李昶安,她抬着头直直的看过去,像是不认识了他一般。 “要我明说吗?” 李昶安吻过她的额头,他的唇极其的温暖,让方凝被这温暖的情调包裹着,她细细的回味着这脉然的不需要言语的瞬间,李昶安低头轻笑,扣着她的下巴,送上今晨的第一个吻。 “方凝,我为录像带的事情再次向你道歉。” 方凝睁开眼,没有许久藏在她心里的那些刻意压制的愠怒,也没有他所希望的笑容,方凝清淡的眼,看着他几日来略显消瘦的身形在清晨暖意融融的光线里,模糊了的光影落在她的眼睛里,她启了启唇。 温柔只对他说了一句。 “我和你,在一起就好。” 那些过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想要抓紧未来,就要努力的把过去放掉。 “不重要了吗?” 李昶安并没有想到,方凝能这么简单的原谅了他,以她以往的固执和执拗的性子,他原以为...... 情难自禁的把她紧紧的拥抱进了怀里,把她贴在自己的身体上,甚至是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你来,是因为我想我了吗?” 他明知道结果,可是他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就想听方凝亲口对他说一句,那些甜言蜜语的话。 “想过了吗?” “想什么?” 方凝在他的怀里略又迟疑了一会儿,才看着那些地面上的暖暖的阳光,温柔的说。 “能不想吗?” 一声再轻不过的叹息,她小心的靠在他的怀里,努力的包容着安抚着把她捂在怀里的男人。 “我也想了。” 正是因为想了,他才会拿过她的书,去读她,并且试图真的读懂。 纵使平时看他的脸上都是不动声色的表情,但这时候,方凝抬眼望去,他嘴角那止不住的微微上扬的笑意。 看她笑得得意,李昶安忍不住扣着她的身体,热切的吻她的唇。直到吻到了他自己意乱情迷,几乎是把持不住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方凝仍旧在他的怀抱里,她一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他。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的心跳得乱,乱的让她感觉真的是要跳出来了似的。 “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 李昶安知道那个杀手还没有追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是逃出了境,还是潜伏在哪里伺机而动,所以,他不能冒险。 “明天,你就回北京去。乖乖等我。” “可是,” 方凝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一时之间看他神色凝重了下来,便止住了要出口的话。 转而问他。 “必须要还吗?” 她手指抚过文件夹,她知道李昶安心里终究是计较着她和陆恪宸的感情,所以,才不愿意,借用她,拿下这块地。 “我明天就还他。” 想着给陆恪宸的那些钱,方凝这时笑着又对李昶安说。 “干脆,把邵家的钱也还了,这样,就都清账了。” 方凝终究不是商人,也不是爱钱的人,即使是三亿元,在她的眼里,也不过就是那是人家邵家的钱,当初是她抢来,算计来的,如今,这些钱失去了作用,于她也就没有意义了。 “到时候,我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我吗?” 她明显是在撒娇,偎在他怀里的手,环绕着圈在他的腰腹之处,头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的声响。 她从来没有如此的依赖过李昶安。 第一次,她像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 了他。 心澎湃的跳着,欢快,幸福,激动,温馨...... 那些个说也说不清楚的情绪,让她怦然心动。 “不是前天电话里,才自己说过要嫁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你!” 方凝见他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伸手去推李昶安,却正按在了那个让她刚按上就烫了手的地方,尴尬的从他的温暖的怀里,方凝一下子跳了出来。 “怎么了?” 李昶安笑着,极是愉快的眉眼俱都扬了起来。 “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你能说错什么!” 方凝双手背后,不住的揉搓着,几乎要恼羞成怒。 “你啊!” 李昶安缓慢的起身,走到了方凝的近前,伸手,再次把她圈进了怀抱中。 “方凝,我希望你能嫁给我,不因为你是谁的女儿,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因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然后,等到了我走不动的时候,让你给我读你喜欢的那些酸酸的散文。然后,我再把子孙们叫到跟前,对他们说,这就是你们的奶奶,姥姥。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知道,娶你,是我做过的这辈子最正确,也让我自己幸福的投资。” ------------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和你,在一起!(六) 在去哈尔滨的路上,方凝曾经想过,如果她要与李昶安真的生离死别了,那么她会疼成什么样子。那候,她甚至是在想,那种疼一定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可是,他和她携手离开哈尔滨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死亡会真的降临。 当死亡真的逼近了他的时候,她的手上粘满了李昶安的血,她通身冰冷的再次倒在了陆恪宸的怀抱里,身体是彻骨的痛,在每个缝隙,间隙里,麻木,疼痛,紊乱了。只是,这次,她久久的不再说话,眼里木然间是毫无生机的一片死灰。 她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李昶安那掩住了她的时候,在她的眼里,当她看着他那宽厚的脊背,部被子弹打入,流血,喷涌出鲜血!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在他的背部,在她的眼前像是要流成了血色的河,她当时是拿手去掩的,可是血就那么滚烫的从她的手指的间隙里流了出来,直到完全染满了鲜血,还在流着,不住的流着。 她的眼里,只有他流着的血,流着,流着,不住的在流着..... “方凝!” 陆恪宸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不知道答应,只是习惯性的皱着眉,木然的无语,萎在他的怀里,形同脱形的布偶。 “方凝,说话,你说话啊。” 陆恪宸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看到方凝被护士扶下了车,她的前胸和手腕上都粘着血,神志已经几乎是不清醒,只是随着护士的手再走。 见到他,也只是抬起头,她眼望见他的时候,已经完全白了的唇,只吐得出来两个字。 “昶安。” 人们常说,生不如死。 只是,当真到了这种时候,方凝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反抗命运的蹂*躏。 她被困在里面,无法脱逃。 “放心,他没事,没有打中心脏。” 陆恪宸宽慰着她,抚着她的背部,想要安慰方凝。 这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陆恪宸抬头看见邵昊天带着一众人已经赶到了。 “方凝?” 邵昊天走到方凝的近前,高大的站着,俯视着在陆恪宸的怀抱里,几乎是拧成了团的妹妹。 “方凝。” 他又叫了一声,试图唤她看自己一眼,可是方凝仍旧垂着头,窝在陆恪宸的怀抱里,脸冲着他的胸口,喃喃的低语。 “你听,这就是心跳的声音。” 她从没有想过,没有注意过,当心脏还跳动的时候,那声音竟和钢琴的低音部分,那般的相似。竟然是那般的醉人的好听! “起来!” 邵昊天心疼,却表达不出来温情,反倒是大力的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拽了起来。 “我已经带了专家过来,别这么半死不活的,像个什么样子!” 方凝疲惫的支撑不住她自己的身体,顺着邵昊天的手,不住的向下滑着,颓然的欲要倒到地上。 “你听我说,方凝,他会好的,没有打中心脏,你是被吓着了。” 陆恪宸也在一边沉声的劝她。 “没事,真的没事,我向你保证。” 方凝垂着眸,地上的地砖青白的像是雪花,她记得那个高速的入口处,也是这样洁白色的雪片,积在路上,把收费站的小房子装饰得像是雪屋。 那个窗口的窗台上也积着雪,透过车窗,当她挽着李昶安的手,笑着对他说。 “你看,多漂亮啊。” 她想看他,想转回过身,想问他,他身上那些熟悉的味道怎么那么的清香,怎么像是雪有了香味。 她想要问他,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妻子; 她想靠在他的肩头,扑进他的怀抱里,找寻他身上藏着的安宁的味道! 可是,她才要转身,就听见耳边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她被李昶安压在了身下,那么快的一秒,她却恍然的什么再也听不见,看不清。 只记得,就那么一霎那间的时候,他把自己护在了身下。 他就再也不再理她! 他闭着眼,他抿着唇,他的味道她再也闻不到了! “方凝,别想了,别想了。” 可是,陆恪宸的话,怎么能阻得住她的思绪呢,她目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想着在车上,当她抚摸着李昶安的脸的时候,他睁开了眼。 仅是一秒钟,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她撕心裂肺的疼,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她想要说话,她却痛得说不出来话,这是什么样的报应,如果可以,这样的折磨,还不如那一枪打到她的身上。 他像是不疼,像是不痛,像是平时他离开的时候,无言的对她说,等我回来.... “凶手已经死了,一枪毙命,你相信我,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谁在和她说什么? 她怎么不懂! 缓慢的扭过脸去,方凝惨白的脸看着手术室那腥红色的灯,心一下一下的跳着,她清楚的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的声音,紧张的跳着,像是在乐谱上最下面跳动着的低音音符,每跳一下,扯得她的心就疼一下,身体也跟着痛一下,就这样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她不需要任何人对她说任何的话,因为,说什么也都不能还她一个完整无缺的李昶安。 她看见那腥红色的灯的门打开了,然后一团白雾飘到了她的眼前。 “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 ..... 你不是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吗? 你说,我和你,在一起。 我也对你说过! 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匆忙的走? 想要丢下我? 还是,你没来得及抓住我的手? 为什么? 你是真的要走了吗? 真的吗? 你不是说过,你要娶我的吗? 你说过的 我记得! 你不止一次的对我许诺 我是你的 你说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 第一百一十九间,我和你,在一起!(七) 方凝又做了那个梦。 那是在北京最后的一夜,她半梦半醒间,在梦中触摸到的他。 他远远的站着,对着她笑,笑得云淡风轻,在浓密的雾中,李昶安远远的与她相望。 中间隔着什么? 她迈不动自己的脚步,她想对他说。 “过来,别离我那么远,我会害怕 。” 看着他,方凝抬起了手,伸直。 他仍是笑着,无边无际的遥远,遥遥的让她触不到他的一幅衣脚,当她试图的走近他的时候,他似乎是距她更加的遥远,如天边的星,如同是海那边的船。 像是不可捉摸 。 可是,他的表情里那般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深的眷恋的柔情,就在她的眼前。清晰的,当她抬着的手指,几乎是就能触到,抚摸到他一项是凌厉的唇,笔挺的鼻,能触摸到他的每一点的思想还有思绪。 “方凝,你爱我吗?” 他贴着她的唇瓣,轻声低语。 “你爱我吗?” 她想说爱,可是她说不出话,他的人也渐被浓雾遮去了形影,找寻不见! “李昶安!” 她痛哭流涕的叫着他的名字,寻找他的身影,想要牵他那双已经早已经是那么习惯了的一双大掌。 “李昶安~~昶安~~昶安。” 哭醒了自己,方凝试图睁开眼,肿了的眼在睁开的时候,只能看到一隙的光色,进入了视线。 “我在哪儿?” 抬眼的时候,她看到邵昊天背对着她,站在她的床头。 “醒了?” 邵昊天转过身,俯身看她。 “我这是在哪儿?” 方凝的声音极是嘶哑,她几乎说不出来话来,后面的字也仅仅算是挤了出来。 “先喝口水。” 邵昊天拿起水杯,递了过来。 片刻后,见方凝没接过去。 邵昊天把水杯重新放到了床前。 “你在医院里。”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脱去了西装的上衣,递给了已经上前来的护工。 “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没有叫,不要让人进来。” 说完,他再次俯身,单手就撑起了方凝的身体,转身间,让方凝靠在了他的怀里。 而他已经坐在了床头。 “喝水,喝完了,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第一次,方凝靠在了应该算是自己亲人的怀里,以前,她从来没有被长辈如此的拥抱过。母亲的肩那般的细小,在她长大了以后,就再也不敢把自己的身体全然的靠在她的怀里。 知道母亲的苦,幼小的她在尚未成年的时候,已经开始试图想要保护母亲。 养父再是慈爱,不得不说,终究和她隔着一层的生疏,在记忆里她搜罗了很多次,有过的不过就是片刻的父亲的背影,灰黑色的在她的眼前,拿着她的书包,回过头,对她轻笑。 邵昊天的身体很硬,靠在那上面,方凝只能感觉到一阵的轻松,再也拨不出来力气,想要推开。 “喝水。” 水杯再次递到了她的面前。 方凝接过了杯,眼角微湿的抿着杯里的水。 “你不能再哭了,大夫说了,再这样哭不去,你的眼睛会有影响的。” 才说到这里,有人闯了进来。 “方凝!他醒了。” 是陆恪宸。 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邵昊天拥着她。 陆恪宸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眼里片刻的红润。 他嘴角苦涩的看着已经醒过来的方凝,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爱哭呢?” 走过来,陆恪宸看着方凝,看着这个在梦中也一滴滴的掉着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落着那些咸涩的珍珠样的泪的方凝。 “他醒了,你也醒了,你看,方凝,情况还不算是太糟,是不?” 已经三天了,李昶安在昏迷中,方凝也在昏迷中。 只是,不一样的是李昶安像是在安稳的睡着,而方凝的眼一直落着泪,一开始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这种极端诡谲的情形,让一向稳健的邵昊天也慌了手脚,甚至把一个眼科的大夫都给打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方凝还是不醒,她还是在哭泣着,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熬得陆恪宸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没事了。” 陆恪宸对她笑着,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方凝,这次真的是大难不死了,不是吗?” 方凝一直没说话,她的头很疼,也发着麻木,刚进了唇的水,一点点的流动着,她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刚才喝下去的那一点水,流过她的喉咙,流过她的胸口,流过心口,流过了她的腹肠的凉。 “你们,都怎么了?” 她伸手,邵昊天的下巴上有一些极零乱的茬子,上衣也是有了皱褶,陆恪宸更是眉眼里都显着疲意。 “方凝,你别吓我!” 见方凝这样,陆恪宸慌乱的把她的手想要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是谁?” “你?” 方凝皱眉,她见陆恪宸如此脱线了情形,拧着眉,略斜了一下视线。看他这么着急,索性逗他说。 “我不认识。” 说着,她把手从陆恪宸的手中抽了出来。 这时,她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记忆像是都找了回来,努力的在心里,拼凑着,直到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拼到了一起。才缓缓的开口问陆恪宸。 “他度过危险期了吗?” “你?” 陆恪宸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皱着眉看着方凝,心里总是想确定些事情才担心。 “我怎么了?” 方凝微笑的反问。 “你不认识了?” “没有,没有。” 陆恪宸坐在床上,见方凝并没有异样,才踏实了下来。 邵昊天看出来,方凝刚才是在逗陆恪宸。她醒过来以后,自己想要抱起方凝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可是当方凝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略显凝滞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 所以,当方凝说不认识陆恪宸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担心,看着陆恪宸倒在方凝的床上,邵昊天愉快的笑着。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个妹妹,从一开始,他就在疼。 虽然是算计,计算过,防备过,甚至是几乎算得上在心中恨过,可是,奇怪的就是,见到她伤了,疼了,其实,他的心里远比陆恪宸还要揪心。 低头的瞬间,邵昊天俯在她的耳边,对方凝说。 “我这就带你过去。” 放下杯子,从后面伸手环抱过方凝。 “方凝,跟我回家吧,那里,也是你的家。” 方凝侧脸,额头碰到了邵昊天的唇,没有躲开,在这个她不熟悉,甚至是恐惧过的男人的怀抱里,她心中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澈的看清楚。 生死之间,她明白,人,要珍惜所拥有的,即便只是让她感觉仅算得上温暖的疼爱。 “能带我去看看他吗?哥~” 最后的一个字,声音极小,几乎是完全听不见,硬硬的哽咽在方凝的喉咙里,只像是一声叹息的声响。 “好。” 邵昊天重重的应着。 陆恪宸起身,叫过了护工推来了轮椅,方凝坐在上面。 “方凝,你知道吗?柳无双又怀孕了。” 邵昊天知道方凝喜欢柳无双,否则也不过几回明里暗里的帮助柳无双了。 “是吗?那恭喜你。” “邵月的手术也做完了,就在前天,算是完美,爸很高兴,只是看得出来,他的心里还在担心你。” 这时,邵昊天已经推着方凝,走到了ICU的病房的外面。 “他就在里面。” 邵昊天转过轮椅,巨大的落地玻璃透过了早春那金色的阳光,照耀过了几层的玻璃,落在ICU里那个病房的病床上。 方凝抬眼看去。 李昶安靠在已经斜起来一些角度的床上,他的身边站着两个护士,正在记录着什么。 李昶安极其的安静,仍旧闭着眼睛。 “你不是说他醒过来了吗?” 方凝才回头问陆恪宸,邵昊天便伸手扳过了她的脸。 她望过去的时候,李昶安才睁开眼。 他的眼平静的落在方凝的脸上,嘴角略带笑容,风乍起的吹过了脸上刚才的平静,弯了一个笑意给她,悠然而且宁静的没有一丝的疼痛。 方凝看着他的眼,眸间闪过的光亮如太阳一样闪耀过了幸福的光芒。 “昶安!” 她几乎是喃喃间的叫了他的名字,这一次,是她先伸出了手,纵使是隔着这一层又一层的玻璃,也隔不了她的那双伸出的手,拦不住她欲要抚摸的笑容。 “方凝!” 她没听见他说话,但是他的唇微微的动弹的一瞬间,方凝就仿佛是能听见,他风清云淡的时常叫她名字的平仄声调,听见他有力的心跳的声音。 她笑着,不愿再哭,如此幸福的时刻,方凝的心中只余对生命的感谢。 如果,以前的种种苦难,是为了今日,那么,她于也无怨,她敢说不悔! 李昶安神色轻松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一个重症的病人该有的颓然,黑眸如星闪过了温柔。 他嘴唇微动,两个在相互注视着的时候,他对方凝说.....。 邵昊天不解,便问方凝。 “他说什么?” 方凝幸福的笑着,脸上是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看着李昶安,她说。 "他说,我和你,在一起!"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