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回归 “嘿，几年不见，越老越有风韵了啊。怎么样，法国的水土养人还是帅哥养人啊？”暮暮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小夕，是啊，好多年不见了呢，五年，自己离开K市五年了，想起当初的决绝，真是年轻啊，年轻就是耍性子的资本不是么？ “是啊，法国水土养人，帅哥更养人，你要不要去试试？”笑面如花地回答，小夕看着这个当年决意离开的好友，会笑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我不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但是今天，好好陪我逛街，我可是也很多年没好好逛街了，当年的我们啊，都不在了，岁月催人呢。”小夕看见暮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以名状的光芒，她知道，即使离婚了，还是不能做到真的风轻云淡的吧，在一条人命面前，婚姻对于钟暮暮来说，太轻太轻了。 暮暮不理小夕眼里探究的意味，笑着说“是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20出头的小姑娘啊，我们也曾经疯狂过，那就够啦，你以前还说工作嘛，温饱算了，现今倒是成了女强人呢，天天忙什么那么多，我回来都半月了，才约到你。” “我也不想啊，可是阿礼也就整日里一工作狂的形象，我也就闲不下来了。” 暮暮想起这个阿礼，就有点嘘嘘，当初他和小夕相识也算是缘分吧，酒吧情，这是她们当年疯狂的一个结晶，当时小夕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哭了好一阵子，也逃避了，最后为了告别那段短暂的初恋，她们去了酒吧。在那里，小夕因着那一个决定她们命运的一块钱硬币结识的阿礼，算算她们结婚也快两年了吧，当初暮暮听说的时候还硬是愣了很久，没有想到他们会修成正果，不过那时候也没有精力去关注的吧，抑郁症，很难想象这样的病会发生在这个曾经满身欢笑的人身上。 小夕看着忽然发呆的暮暮，她对于眼前的好友这五年来的生活一无所知，是的，一无所知，心神忽然有些慌，当年她因着阿琪跟贺晨决裂，那么决绝，不留一丝余地地走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接人间蒸发，在她父母那里完全套不出一点信息。 “你回来好好逛过了没，近几年K市变化可大了，国家拨下大量款项发展本地工业，现今的K市啊，不可同日而语咯。”小夕忙岔开话题。 “我还真没时间认真看过呢，回来的时候在家里呆了段时日，就忙着出来找工作了。” “那找到了没？老本行？” “不做那个了，现在广告公司。” “哪家？” “海通。” “不错啊，我们可是海通的老客户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呢。走，带你逛逛，看看这几年K市的变化。” 她们逛了一整天，暮暮开始上班便去买了几套衣服，小夕估计是压抑久了，两个女人疯狂购物，倒是有了当年的风范。 晚上暮暮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她们是吃了宵夜才散的，这套房子是自己准备回来前让爸妈新买的，她想回到这个城市，只有克服了那些恐惧，生活才会有新的希望。她家已经搬往C省A市去了，她不想住在以前的家里，怕家里那个房间把自己带回到五年前，就一个人搬出来住，孩子给爸妈带了。 想起那个小P孩，至少，至少还是有他的吧，不然，这些年真的是熬不过来，只是现在也够风轻云淡了，年轻的时候总是在追求这样的境界，可惜太多的情绪和激情，现在终于沉淀下来。小落长得很像贺晨，随了自己姓钟，钟落落，很女性化的名字，罗凌老是笑话她，说为了这个名字，以后儿子一定会跟她闹，想着，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还有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男人，罗凌，这一辈子，怕是还不清了，可以说没有他便没有现在的钟暮暮。现在的他，在法国该是结婚了吧，只有自己走了，他才会有幸福，真正的幸福，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这个带着噩梦的城市。 K市变化真的很大，光是市区就变化极大，当年她们还抱怨连条像样的街都没有，现在条条康庄大道，楼房也跟雨后竹笋般冒，因着是海边城市，几年前国家拨款下来发展，离开的五年，再度审视这个当年的小城市，快可以跟C省的A市相提并论了呢。 屋子里歌声一直在回荡，《那么爱你为什么》，她听了这首歌五年，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只是习惯性的，蔡思琪是她的初恋，也不记得当年怎么的分手，只是记得失恋之初总是喜欢跟小夕窝在包厢里，一遍一遍地唱着这首歌，在跟贺晨结婚的两年里倒是极少再听的，直到阿琪的死，五年，五年每天都会一遍一遍地听却再也不唱。 她住在5楼，这是一栋交房不久的公寓，小区内的设施很齐全，在高处往下看，视线很好，夜空下的游泳池波光凌凌，旁边有棵很大的榕树，想来该有上百年了吧，也许是开发商留下的，这里不知道在开发前又是何种光景，仰望星空，想着下午小夕说的话。 “贺晨还在本市，他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这里，投资了几个大的项目，听说A省他叔叔的面子都不给，硬是把项目放在了本市。”小夕看着暮暮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什么表情？这几年，我不怪他了，想明白了也就怪我自己，是我害死了思琪，当年对他，也是有点撒疯了，但是，现在的他也跟我没任何关系了，不过就是个前夫，只是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来往了，你也不用那么小心，我有胆回来，就会面对，我不怕了。” “那就好，K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免会遇到。” “我明白，日子还是一样过的嘛，这样就好了。” 可是，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么？当年贺晨那样逼着自己去医院堕胎，如果不是在医院门前失神，思琪又怎么会死在那天杀的车祸里，自己又怎么会背负这样的噩梦？还是介意的吧，还是带着点恨意的吧，只是都已经风轻云淡了不是么。 ------------ 第二章 重逢 一大早暮暮便来到公司报道，总经理助理，不高不低的职位，对方看重的是她在法国的四年广告工作经验，成绩斐然，只是这次招聘的最高职位便是助理，暮暮也不想多，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罢了，用小夕的话说，你现在是个大富婆，工作不过是甜点，玩玩而已。 是的，在离婚的时候暮暮在贺晨那里得到一笔绝对算是巨富的财产，贺晨也很是慷慨的，暮暮也不矫情，那时候一心想着离开，没有注意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离婚所得，都可以无忧无虑挥霍一辈子了，儿子的一辈子也可以坐吃金山了。她从来不知道贺晨这么有钱，结婚的时候她甚至不是很清楚贺晨具体做什么的。 跟着经理几天，熟悉了公司业务，慢慢也上手了，因着经理出差在即，前几日跟天海公司协议好的合同便落在了暮暮手上。 “暮暮姐，你说天海的总经理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帅？”小落这丫头给人感觉特别亲切，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跟自己儿子一样的缘故，也许，还有她现在的样子就是当年的自己吧，那么青春那么活力，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她今年22岁，毕业于X美术学院，那也是暮暮毕业的学校，报道当日，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知道她的，便屁颠屁颠地跑来认亲，学姐学姐的甜叫，几乎没被叫过学姐的暮暮终于在小落的淫威下屈服，她便甜甜地喊着暮暮姐。 “怎么？你有兴趣？要吊金龟？这可是很有技术性的活儿，你确定你能行？” “啊，暮暮姐，你就知道打击人，真是讨厌，难道我不漂亮？难道我不可爱？难道我不聪明？” 看着小落那气鼓鼓的眼神，真是怀念，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自恋呢，想着，嘴角微微翘起。 “暮暮姐，你笑起来真是漂亮呢，那两个大大的酒窝真是嫉妒死我了，大家都夸你娃娃脸，要不是我算出你的年龄，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29了呢，我看就顶多就24，好嫉妒的娃娃脸啊。” “嫉妒吧？姐姐我当年可比你自恋多啦，就你这点道行啊，咳咳，不是我打击你，吊金龟婿呢，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在打打闹闹中，两人走进天海的大厅，暮暮微笑着跟接待讲明她们的来意。前台小姐也客气地回答，“不好意思，经理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了，今天我们贺董过来，经理说抱歉，可能需要你们现在接待处稍等。” “暮暮姐，你觉得谈一个合约难不难？” “恩，这个不好说，难易不能形容一个合约的签订，首先要看的是对方的态度了，是我们的老客户自然就不难了，新客户的话，你要从别人手中挖，就要有比别人相对的优势，抓住他们需求的支点，展现我们的优势。” “哦，我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偷懒，也没有出去实习过，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暮暮姐要多多提点我啦，嘿嘿~~~。” “说不上提点，我不过就是比你多几年的经验罢了，一起学习咯。” “恩恩，暮暮姐，听说你在法国呆了五年呢，法国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是很浪漫，街边的流浪歌手，梧桐树下的长廊，酒吧里的紫醉金迷，还有法国帅哥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你真应该去看看。” “暮暮姐，你又取笑我了。” 这时，接待处外面响起一阵躁动的声音，小落便拉长了脖子要去看，暮暮也无意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看过去，便完全怔住，脸色有些微变，贺晨？他怎么会在这里，五年未见，他变得稳重了，短短的寸头，剑眉下那双眼睛一样黝黑发亮，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后面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看起来像是公司的高层。 不知道他身边的男子跟他说了什么，他扭头看向接待处，一样是怔住了，心潮澎湃，心脏微微抽痛，五年，五年没见了，现在站在接待处的那个女子，此时，身边全然没了声音，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眉目的女子，当年她走得决然，不留余地。 强忍着心痛，交待了身边的男子一些事，再看了一眼站在接待处的暮暮，她回来了，他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些年，除了起初疯狂地寻找外，再也没有寻求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脚步沉重地走开了。 他们之间一眼万年，却不过是瞬间，其他人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便若无其事的各就各位了。 之前那名年轻的男子走进来，伸出手，“你好，钟小姐，我是陈浩，真不好意思，老总忽然过来，招待不周见谅。” 这时的暮暮已经从怔窘中恢复过来，象征性地握了手后，笑着道，“陈经理太客气了，徐老总是夸您年轻有为，大有前途呢。” “难得徐老肯夸人呢，那今天我们也不多说了，按照之前的协议鉴定就好了，你们带合同过来了么？” “带了的，小落，把合同拿出来。” 小落看着眼前的帅哥，真是名副其实了，很帅，还没从刚才见到贺晨的怔愣中转过神来，匆匆在包里拿出合同。 暮暮以为她见了帅哥转晕了，也没理会。她不知道的是，小落把她和贺晨眼中的不同看在了眼里，为何这两人会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呢，她很好奇。在大学的时候小落对心理学很有研究，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之所以能进这样的大公司，怎么说都是具备两把刷子的。 合同签完她们就回了公司，一路上，小落没问，暮暮也没说，还是那样打打闹闹地。暮暮一整个早上都没再有精神，便请了假回家，原来，真的，还不够成熟，还不足以控制自己啊，还以为自己已经成精了，满不在乎了才敢再次回到此处，原来，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心痛的。下午的时间，暮暮去了公墓，阔别五年，回来时没敢来看思琪，就是怕自己承受不起，可是早上见到贺晨的那一瞬间，她决定，要来看看这个给了她一生的男人。 看着墓碑上那帅气的笑脸，泪水便汹涌般流下了，那些关于青春的旧事历历在目，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 第三章 仰望星空 踏出机场，钟暮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今天是她终于脱离了学校那个苦海的大喜之日，仰望着K市的夜空，繁星点点，这才是她要的生活，在S市那个大火炉呆了四年已是忍耐之至，再也不用忍受那一片灰压压的天，暮暮想，她获得了新生。 她要在K市寻找她的悠然，刚好一辆机场大巴开出来，拖着那沉重的行李箱，踏上了新的人生之路。看下手表，已经晚上9点了，大巴上人还挺满的，戴上P4享受着音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下车啦下车啦，火车站到了”被售票员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睁开迷茫的双眼，暮暮看到不远处的火车站，感叹“我回来啦！”下车后迅速拿出手机给小夕同学发了条短信，叮嘱她帮弄好夜宵。 小夕是她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是一起学画时认识的，她去年考上了X艺的研究生，今年研二了，她们都不愿受到家里的管教，说好了在X艺租两房一厅的套间一起生活。接着给蔡思琪，那个相恋了六年的男友报平安。 当打的到X艺术学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下了车看到小夕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地等我，便朝她大喊了一声，她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帮拉行李。 “累死我拉，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彻底脱离S市那片苦海，连最后走都舍不得给它的的士做点贡献，但是却为他们的公交事业做出了无法磨灭的功绩，哈哈……” 暮暮很臭美地沉浸在自我的夸夸其谈中，小夕很是无奈地看着她说，“是啊，你是脱离苦海了，我还在煎熬着呢，想好回来找什么工作没？” “还没想好呢，看着吧，先休息几天再找，你还说煎熬呢，不知道谁当年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考X艺研究生，哈哈” “得了吧你，少幸灾乐祸了，你真的决定留在K市拉？那蔡思琪呢？他去西藏的话你不去啊？” “哎哟，姐姐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奋斗啊，嘿嘿，咱们两留在这里打天下吧。” “你这善变的女人谁知道你下一秒怎么想。” “知我者小夕也，嘻嘻……这一刻姐姐我只想找点吃的，可饿死了啦。” “就知道吃，给你买了螺丝粉和烧烤回来。” “哇……好耶！” 打打闹闹地，就到了教师公寓五栋，这是近两年修建的新房子，装修得比较简单，是别人转租来的。客厅里简简单单地只有一套沙发茶几和电视，左边是暮暮的房间，里面摆设就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一张素色电脑桌，一个折叠小衣柜，这就是小夕同志给准备的“简陋”房间，不过暮暮很是满意，特别是那米色小碎花的窗帘，那是最爱。 放好行李俩人端着满盘的食物往顶楼去，她们住的是六楼，上面就是楼顶了，一个月前总是听到小夕对这个楼顶赞不绝口，暮暮就对这一直很是憧憬了，上到楼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大的葡萄藤架子，架子上的葡萄藤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是年轻，架子下面是一张圆石桌，围着四张凳子，看起来很是惬意，她再度想着，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很享受。再次仰望着繁星点点的K市夜空，有说不出的感叹，年华已尽，心智却仍然像个孩子，还在做着那些流浪的梦。 两人还在兴奋地计划着我们未来的生活时，看见一位女孩子走上来，很典雅的气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小夕马上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的邻居，许静，她今年上研一，是湖南人。这是我朋友钟暮暮，她今天刚到的。” 大家微笑着互相握手，“你好，你是湖南哪的呀？我有几个大学同学是湖南的哦”离开学校讲到同学暮暮还是有些兴奋的。 “你好，我是张家界的，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呀？呵呵” “哇，你是张家界的？我以前寝室有个也是张家界的哦，而且你们那很漂亮啊，以后我们去玩你当导游哦。”暮暮有些自来熟的兴奋中。 “当然，欢迎你们啊，我收点衣服，你们先聊着，我明早有课，以后多多关照呀。” “当然当然……”目送美女离开，看着手表，快12点了，意犹未尽地下楼去，准备明天的拼杀，买家具生活用品。 很久没有和小夕窝在一个被窝聊天了，高中的时候两家离得不远，暮暮平时有时间都喜欢往小夕家跑，一起逛街一起吃遍大街小巷，一起在房间里K歌跳舞画画，他们家有个很大的天台，两人还在天台烧烤，很是疯狂。 被窝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夕说她最近有艳遇，这小妞，还真难得，二十几年来眼高于顶，就没看上过哪个男的，这会这期盼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那肯定一帅哥吧？你是不是发春了？难得呀。哈哈……我们的尼姑事业中又少了一名开元大将。” 从高中开始暮暮和愤猫就一直说着她们的尼姑事业，即使她已经有了蔡思琪这样无可挑剔的男朋友。小夕是大学后才加入的，高中的时候她对这样的想法是不屑一顾的，大学还真能磨砺人啊。 没有意料中的小夕的张牙舞爪，她反而很不好意思地承认那男生是真的很帅，名字叫荣信，他们是在小夕初到X艺时认识的，当时举办一个画展，他们同时看上了一幅具有莫奈风格的画作，两人至迷地端详着那画，不期然地撞到了一起，后来那天他们一起吃饭了，就为了讨论那幅画，再后来偶尔有时间他们都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但是随着荣信毕业联系慢慢少了，直到前两天在学校里再次遇到了前来办事的荣信，整个人更加帅气了，过两天就是荣信生日了，他还邀请了小夕一起。 暮暮想，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入得了我们小夕的法眼，一定要见识见识。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或幸福的或悲伤的，无疑地，暮暮和小夕都是最幸福的那种，她们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忧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上帝眷顾，会偶尔想想白马王子的美梦，每一次去流浪可能出现的艳遇，有着年龄不可磨灭的纯真，可以永远生活在自己的梦里，天真地以为，这些就是一辈子。 也会在悲愤的时候大呼“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要陪我一起悲伤，这是必须”然后再自我安慰一番“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焦躁，不好，不好”。 ------------ 第四章 新的开始 还好是周六，两人说好一起去看家具。一大早的，暮暮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报道，说直接找工作先不回家了，她老人家一直叮嘱暮暮自己照顾好自己，都到家门了也不回去，不孝女一个。 暮暮想她老妈是不是真的老了，以前可是习惯让她自生自灭的，才培养出了这种野火烧不尽的杂草生命力。 小夕说是她老了，越老越装嫩搞得家里的老人家更不放心了，她说小夕实在没什么良心，我钟暮暮是那种需要担心的人吗？我是谁，我是那只站在巨人头顶上的肥猫，我站得高望得远，谁有我那么先知。 小夕大拍她肩膀说；“先知先知，那您老给我看看，我的桃花什么时候能结果？”听完这冯大小姐的话她快要从那巨人的头顶上呼啦一下坐飞机了。 暮暮故作神秘地瞄了小夕一眼“天机不可泄露，您得在巨人面前多烧烧香，给那只肥猫多送些美食。” 结果花尽千年修炼终于躲过了小夕那秒杀的寒光。在家具市场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买到什么东西，关键在于自己的口袋太浅，最后顺便逛了几圈百货，为了应聘，暮暮舍下血本买了几套新衣服。 一路坐着公车回到X艺，在老百货那边花几百块把冬天的被子什么的都买齐全了。新生活第一天就这样在劳碌的购物中度过了。 星期天一大早的起来，小夕说她导师刚打电话有事找她，今天就不陪着一起去应聘了，暮暮大呼她没良心，明知自己胆小害羞，第一次应聘这么重大的人生转角居然抛弃了她，结果某女在暮暮的哀怨中无视其存在，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了玄关换鞋子。 “为了给姐姐你赔罪，今晚回来请你吃韭菜。” 抛下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门哗啦一声挡开了那杀人的视线。暮暮恶毒地想着，友情就这么廉价，韭菜！亏她想得出来，不过就是被收买了，谁叫韭菜烧烤是她的最爱呢！ 换好新套装，镜子面前暮暮很自恋地转了好几圈，158cm的个子，一头长长的卷发被高高地束起，白皙的皮肤，化了个淡淡的妆，够青春活力了，她钟暮暮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拎起包包，踏着高跟鞋滴答滴答地出门了。 一连跑了几家公司，情况大抵都是一样，一句话，不缺人。她的斗志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依依地把母校那些夸过这专业好找工作的老师问候了一番，美院的老师除了爱出国提高自己的身价以外还爱哄学生，纯属欺骗嘛。 接着她去五象那边，五象这边的变化更大了，以前学画的时候喜欢来这边淘书，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书城，现在这般不似以前那么寂静了，喧哗了许多。 一座座高楼更是拔地而起，当年这边的地王才是最高的一座，每当画画郁闷的时候她们都会开玩笑要来这里跳楼，可是从画室到五象还要一块钱的公车费，这种浪费钱财缺德的事情还是不做也罢。 周末很多公司不上班，走进书城，一股浓浓的书卷味袭来，深呼吸，曾经小夕就说她很变态，这么臭的墨汁味居然觉得香，但她从小就喜欢这样的墨汁味，觉得好像走进了书里一样，有种梦幻的错觉。 走上三楼，那里有很多小说，记得当年我最喜欢的那间“世代书香”里面有很多书都是打的三折，淘了很多回去却一本都没看，就这样一个下午就在书城里泡过了。 走出大厦已经天黑，小夕已经打电话催回去吃饭了，正要过马路时，脚底一拐，天，就知道穿不得高跟鞋，正当蹲下来揉揉脚跟时，祸不单行啊，今天走的什么运啊，一宝马倒车撞了过来。 “啊！”大喊一声，暮暮可怜的脚脚啊，不会这样就残废了吧，她下半生啊，法老啊泰姬陵啊吴哥窟啊，她人生最美妙的美食享受啊，不会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享受美容觉了吧。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正在忘我的哀嚎中，忽然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飘了过来，靠，这帅哥，极品啊，天啊，她终于知道她追求了22年来心目中那白马王子的一瞥惊艳是什么样子的了，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畔，亮黑的短发，一身休闲的装扮，这样的极品居然在K市这座小小的城市出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泪水怎么那么不合时宜地流了下来，把今天的委屈统统释放出来。 “小姐，你先别哭啊，撞伤那里没？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没看见你蹲在这，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正惊艳中的暮暮完全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任由他扶着我上了他的宝马。恍惚中，终于找回了那可爱甜美的声音，“喂，你是谁啊？啊！我没事，你放我下车吧，你没撞到我哪里。” 还好他之前真的没撞到，在离她美美的小腿前一厘米的地方停下来的。他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她，忽然，暮暮可以感受到他眼神的冰冷，这帅哥怎么了，又没惹到他。 “下车”冷冷的两个字使得暮暮打了个冷战，一时没了反应，心里却委屈极了。今天姑奶奶还不够倒霉吗，现在连个差点撞到她的都要欺负她了吗，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当然不。 谁叫她是钟暮暮，敏感的自尊告诉她不要低头。抬起头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啊，说送我去医院的是你现在说要我下车的也是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算老几啊，我的脚确实伤了，麻烦你送我到医院，谢谢！” 特别加重了谢谢两个字，扭过头来不看他，貌似刚才先说下车的人是她自己，一下子没了底气。 车一下加速了，她心脏都快飞出来了，赶紧抓紧了窗口上的拉环。“喂，你不要命了，姑奶奶我还不想死啊，我的大好青春还没享受完毕啊。” “你这样是为了引起我对你的兴趣吗？那么你失败了”又是冷冷的一句。 “你神经病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是真的觉得他神经病，不否认他真的是让自己一瞥惊艳，可她钟暮暮也不是为了一帅哥折腾的女人啊，大大的心灵受到了小小的打击。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医院门口，她不停一秒地开门下车，扭头就走，帅哥在车里没头没尾地朝她丢下一句就嗖的一声，人车绝尘而去。 什么叫她是故意上他的车的？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她的水平还太低了够不上他的眼？再让姑奶奶她遇到就要让这个自大的男人死不瞑目。 ------------ 第五章 冷暖自知 愤愤地医院也没去，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小夕还算有那么点点良心，见她脚受伤了就主动帮准备晚饭。断断续续地把今天的经历跟小夕讲了，这小妞又开始没心没肺了，说这样的极品居然错过了，可惜啊可惜啊，一再的感叹。 吃完饭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很是没劲，每年暑假湖南台从早到晚都是在一遍一遍地重播还珠格格，是从小看到老了，翻了几个台也没什么好看的，拿出今天买的几本书来翻，小夕一声惊呼 “哇，极品啊，贺晨，听说他是今年来K市最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啊，芳龄25，凌威集团太子爷啊，那可是跨国大集团。” 一边叫着一边把那本“商业巨子”的杂志封面往她这边挪。“芳龄芳龄？您老这么说的话，这极品肯定长得个太监样吧？哈哈，小白脸一个” 我很没形象地笑着。等等，不是吧，她要眼冒金星了，这不是今天骂神经病那帅哥嘛。小夕看着她，露出了极其藐视的眼神，“还说太监样？小白脸？我看你流口水了吧？” “晕死，这就是我跟你讲今天的神经病啊，我知道了，他态度忽然转变不是觉得我对他居心不良吧，靠，他脑子也不是很好使啊，他以为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切！自恋狂。” “那你之前不也是看着流口水拉？” “冯小夕，今天你够了哈，惹恼姐姐我有你好受的，嘿嘿。”说完我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就要往她身上扑，小夕最怕的就是别人抓她痒痒了。打打闹闹中，今天也够累的了，抱起书道声晚安，往我狗窝里钻去了。 翻开那本“商业巨子”。贺晨，今年25岁，凌威集团太子爷，商场行事决断六亲不认，至今未婚，真真一花心大少，身边的女人不会超过三个月，前几个月来K市就成了K市的风云人物。 啧啧，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想起今天的他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好笑，这人确实有着傲人的资本。 也许是上辈子跟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这次擦肩而过吧，仅此而已，人生从此跟这个人就毫无瓜葛了，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也许我们都只是匆匆的过客，或者连过客都不算，留下点记忆又或者雁过无痕 ，谁也不知道谁会是那个陪你到最后的人。 打了个电话给蔡思琪，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暮暮和思琪是高中同学，思琪在高二那年去了西藏当兵，在部队考上了大学，学临床医学，两年的军旅生活使他更加健朗，他们是在高二那年相识相恋的，两年的异地恋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妨碍。 退伍后思琪就直接去上了大学，接着，他们又是四年大学的异地恋，而今暮暮毕业了，思琪却是还要一年的。六年，其实大家都开始累了，本来说好了暮暮毕业便去思琪那边找工作的，但是近两年的感情危机使得他们都觉得异常地累，不作他想的，还是各过各的吧。 暮暮很多时候喜欢闹点小性子，其实思琪也是包容着的，但是她自己无法忍受那种总是受忽略的感觉，思琪做事很认真负责，在学校里担任学生会主席，经常忙得忘记给暮暮打电话，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异地恋疏远的俗套。 从大一时一月一次的见面换成了几月一次，思琪总是没有时间去看暮暮，因为他们学校属于少数民族学校，很多敏感的时期政治问题就被搬出来了，极少可以请假，甚至法定节假日都会封校。 一般都是暮暮三天两头地往思琪那边跑，最后却发展到两人一学期都不见一次。甚至连电话都极少，只是谁也不说分手，因为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就很难收回的，他们都是明白人。 暮暮总是想着，没有遇到合适的，要不就这样将就着过一辈子吧，反反复复的，有时候觉得真过不下去了，那句分手的话到了嘴边最后都是被压了回去，弄得自己心力焦脆，外人却是不知道的，大家都把他们当做模范情侣，六年，确实是个不短的时间。 身边的朋友都是分的分，散的散，没有几个是好好的了，这样的模范情侣，想来也是很辛苦的。几年间，思琪是个不太讲情趣的人，他从来不送花给暮暮，他原话是这样的，“要花做什么，不如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看，就是这样，造就了一个爱吃的暮暮，其实暮暮还是很羡慕那些能够在一起的情侣的，生病了会有人照顾，懒了会有人打包好吃的，心情不好会有人在身边，可是她有的只是电话那头的安慰，还有就是那些话，我现在在办公室，我现在去找老师，我现在有点事，等下再给你打电话等等。他很准时睡觉的，通常等他忙完了，终于可以打电话的时候，却只得到那句，“我睡觉了，你早点休息。” 很讽刺，不是么？ 遇到矛盾了，需要说清楚明白的时候他总是逃避，因为他太了解暮暮，即使当天再生气，只要睡一觉起来，第二天还是那个快了开朗的暮暮，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多了，是个人都会麻木的，不是不计较，而是懒得再去计较了。 不是没想过换男朋友的，只是真的也没遇到有感觉的，而跟思琪的这份爱，已经不叫爱了吧，心灰意冷的还有爱么？不过六年，还是会不舍的吧，于是一拖再拖，你不提我也不提的，走走又两年，当年的爱情在慢慢腐朽变质了。 所以自己宁愿回到K也不想再去他那边“团聚”，因为害怕，那样的孤独，明明爱人在身边，却仍然觉得自己在行走，那样她会受不了，当年的誓言，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岁月的苍河里被打破，烟消云散了。 有几人好记的自己年少时的梦呢？何况是这虚无的爱情誓言，海枯石烂，不过是欺骗对方蒙蔽自己的谎言罢了。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年纪轻轻开始拍拖，天雷地火轰轰烈烈过后便是离别了，没有谁不能失去谁的，时候不到而已。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慢慢那张本是疲惫的脸上，一阵笑颜一阵皱眉，眉毛扭成了川字，眼睛上的睫毛一闪一闪，显示了主人睡得并不安稳。 ------------ 第六章 塞翁失马 7月10号，今天是小夕的白马王子的生日，说好了要陪她一块的，换了一身的休闲服，连帽卫衣磨白七分牛仔裤，始终不变的红色帆布鞋，背个硕大的背包，俨然一副高中小女生的打扮，当然，不变的还是她那卷起的头发被高高束起，俏皮得不得了。 小夕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你老了就老了呗，干嘛还那么爱装嫩啊，怕人家不知道你22了啊。还以为18岁呢？” “小夕，你有完没完啊，哼，我还不是为了你啊，我下午想自己去爬山，把机会留给你把握，也不知道你那白马王子是不是神经的，大白天的过生日，还酒吧，人家通宵还可以理解，他这是要干嘛啊，通昼啊？这词怎么听来那么别扭啊？” 自顾自的说着。她喜欢年轻活力的打扮，喜欢别人夸她小，那圆润的娃娃脸始终让人猜不到她的真正年龄。 是谁说，当你爱上回忆，那么你就老了，其实她早就老了，只是在固执地否认着。 出门前给思琪打了个电话说陪小夕去过朋友生日，但是今天的思琪心情貌似不是很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他说没，就这样说着说着吵起来了，他以前从不跟她吵的。 也许昨天应聘也郁闷了没得发泄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结果真吵起来了，思琪说怎么都出去找工作的人了还那么任性，烦不烦啊。 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翼翼地哄她的，今天他居然嫌烦了，暮暮也是有些疯了，“烦是吧，你现在才知道我烦啊，我就是那么烦。”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我正有事呢。” “不是我非要这样，而是你不要这样行不行？你就时时刻刻那么忙吗？连我的一点时间都不给啊。” “我说了，我忙，等我有空给你打好不好？” “等你有空？请问你何时有空啊，好让我恭候着啊。” “你不要这么不讲理了，我今天心情不好。” “好像只有你心情不好一样，每次都是这样，那你就等我们还有多少个明天吧，请你在我们最后一个明天的时候当天把话都说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你忍了很久了？” “是啊，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不想再忍了，我们分手吧。” 吼完以后她就后悔了，确实不该如此任性，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嘟嘟的响声，挂断了，泪水不禁流下。 抱着小夕狠狠地哭了一场。 “暮暮，不然今天我们不去了吧，我陪你去爬山吧？” “小夕，不用了，我的幸福没了，你的还是要把握的，走吧。” 小夕却一把把她拉到镜子前，天，这人是谁啊？脸上的妆被泪水冲刷得稀里糊涂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熊猫，最后还是把脸洗了一遍，也没再化妆，只是拿出了一顶鸭舌帽盖在头上，掩饰着那哭肿的眼睛。 到了“茶花居”才十点过，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喝茶优雅的地方呢，小夕说是个K市最大的酒吧，喝在嘴里的水差点一滴不剩地喷到了她身上，还被她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走进大厅一看，这间酒吧还真特别，装潢也都很雅致，不似普通酒吧那么地闪耀琉璃，摆在右边一角的是一张木质的椭圆桌，正是上次看上没钱买的那张，她们准备把它放在客厅一角以后得以看书的。 “嗨，冯小夕，这边。” 转眼过去，看见一帅哥，“小夕，这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暮暮，你小声点。”“嘻嘻……害羞啊？” 说着，认真端详起这个男子，挺温和的一张脸，给人一种书香的味道，健康的肤色，很潮的打扮，“温文尔雅”这个词一下在她脑海中闪过，这确实又是一极品男啊，也正是小夕同志喜欢的类型啊。 这会他已经走到她们身边，“哟，美女，你这是要去哪呢？” 那痞子的笑脸加那痞子的语气，算是看走眼了，还书香还温文尔雅，真真一痞子站在她们面前啊，“来过帅哥你生日啊，怎么，对我这一装扮有意见不是？” “哪敢哪敢……小夕，不介绍一下？” “额……这位是我好朋友，钟暮暮，这是荣信。” 伸出手，“帅哥，你好，久仰大名。” “姑娘，客气客气，小生在此恭候两位姑娘多时了。” 刚好鄙视地跟他对抗起来，小夕可怜兮兮地看着，扯着她的衣角，她算是服了，见色忘友，也不懂得多帮帮她。 一路到了包间，低着头跟小夕走着，就像很多年前学画时一样，一高一矮，总是站在小夕175cm的个子影子下跟着她走，那时候小夕经常骄傲地说，以后她会一直罩着自己，暮暮还笑话她不知道谁罩着谁呢。 见到她们进去，本来热闹非凡的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抬头看去，一阵尴尬，就她自己另类了，里面的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是熟男熟女，这一打扮还跟在小夕尾巴后面，可想有多奇怪了。 荣信打破了沉默，“大伙接着玩啊，该干嘛的干嘛去，都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啊。” “小夕，我给你丢脸了，哈哈……”坐下来后暮暮又开始那痞子笑脸了。 “怎么办？我紧张。” “啥？天不怕地不怕的冯小夕冯大侠，麻烦你再重复一遍，你刚说什么的？紧张？你丢不丢人啊？哈哈……” “暮暮，你别笑了，还笑得那么恐怖，很丢人啊。” 再次抬头一看，羞红了脸，大家还真的太给面子了，齐刷刷的给她行了个注目礼。荣信也莫名其妙地往这边看了下，他说有事叫大家随意，接着打电话去了。 暮暮和小夕玩着郑骰子的游戏，谁输了谁煮一顿饭，忽然间包厢里更加热闹了，门口处走进了位高挑的美女，后面跟着荣信，暮暮很暧昧地凑近小夕 “你说那是不是你情敌啊？” “唉……看来没希望了，苗条女郎啊。” “冯大侠，你也太没骨气了吧，你也不输她哪里啊，看看，那妆容，多俗气啊，那像我们家小夕同学如此天生丽质。” “哟……难得钟大小姐如此夸我啊，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啊。” 只见那女郎直步走到坐在角落的帅哥旁边坐下，她的脸微红，看了一眼那帅哥，暮暮和小夕都不由得小小惊呼一声“那不是贺大帅哥嘛！” 很小声的其实，还是被人听到了，贺晨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们，嘴角微微弯起，那是什么笑，嘲笑，明摆着嘲笑，她说了，再让姑奶奶遇到就让你死不瞑目，两只大眼回瞪着他。 荣信坐在她们旁边，“怎么？你们见过晨？” “怎么，你跟他很熟啊？”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暮暮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你背着个那么大的包里面装着什么呢？” “你有兴趣知道？荣帅哥这么细心啊？” “叫我阿信就好了。” 暮暮瞥了一眼小夕，她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阿信，哈哈，小夕最喜欢的就是*的阿信了，他的白马王子也叫阿信啊，看来缘分这种东西真的不得不信，妙不可言。 “我打算下午一些去爬山看日落，不打算带上小夕了，还得麻烦你这寿星帮照顾一下，晚点记得送她回家啊。” 小夕扯了扯她的衣角。 “那是自然，我招呼下其他朋友，你们玩着先。”荣信说着看了眼娇羞中的小夕招呼其他人去了。 ------------ 第七章 打赌 “小夕，机会难得啊，你去表白吧，女追男隔层纱呀。”暮暮扭头对着小夕认真地说。 “我不敢啊。”小夕别扭的回答。 “切……不然我们两接着玩骰子？你输了就去跟你的阿信表白。” “那你输了干什么啊？” “我嘛，大不了煮两天饭呗。” 小夕一副这次你要败在我手中了的奸笑中，“那可不行，暮暮你不是刚跟思琪分了嘛，你不是觉得年轻应该干点什么疯狂的事情吗？” 暮暮一脸警惕地看着小夕，小夕接着说“要玩我们就玩点刺激的吧？” “冯大侠，你想干什么？我看到了你内心的黑暗正一步一步蚕食你的善良。” “要是我输了我就去跟荣信表白，你输了嘛，那帅哥怎么样？面无表情，我想看看他的其他表情精不精彩。” 小夕说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嘴往贺晨那里努着。“不是吧，冯小夕，你这妇人怎么那么毒啊，你这是要把我往火炕里推啊。” “他不是说了嘛，你还够不上他的水准。” “那倒也是，他不是怀疑我对他图谋不轨嘛，姐姐我就直接对他图谋不轨去，谁怕谁啊，我们年轻我们要疯狂，这时候要是愤猫也在就完美啦，嘿嘿。” 愤猫，本名颜爽，个性很爽快的一女生，一直以来三姐妹都是混在一起玩的，小爽和暮暮比较疯癫，小夕勉强够得上理智型。 两人都怀着视死如归的壮志，拼命盯着那个骰子桶里的点数，转着转着，11点，暮暮的是11点，她在心里偷偷笑着“小夕同学，除非你运气好到12点。” 轮到小夕了，她恨恨地抓着骰子，叮叮当当地响，有一颗已经停在六点，还有一颗在不停地转动，谁都不眨眼睛地看着，12？居然是12？天要亡她啊。 暮暮的眼光一下暗淡下来，“小夕，这次那么多人，算了吧，我也不想给你丢脸了，我煮一个星期的饭好不好？” 没想到冯大小姐寸步不让，行，豁出去了，谁都知道，她虽然善变，但赌品极好。 磨磨蹭蹭地走到贺帅哥旁边坐下，她右边那美女虎视眈眈地瞪着，拉了下贺晨的手臂，“嘿，帅哥，还认得我不？昨天被你撞到的那位啊。” 帅哥一声不吭地看着，她心里毛毛的，他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暮暮转过头去看小夕，她看了自己一眼憋着笑把头转一边去。 暮暮想，死就死吧，都到这份上了，弓在玄上，不得不发。再拉了拉贺晨的手臂，低头以他能听到的声音跟他说着“帅哥，我昨天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好呢？我知道你女人很多，而且不超过三个月，我也做你女朋友吧，一天也得，怎么样？”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很暧昧地凑过来拉着她的手，“小姐，你真是多变呀，昨天熟女一个，今天就清纯了啊？装的吧？挺像那么回事的，你确定真的要做我情人？你知道做我情人有些什么游戏规则吗？” “我学东西很快的，你教我就会了，你看，在你身边都是熟女，偶尔换个口味也是很刺激的，而我出现得刚好是时候，你没发现你身边那美女对你虎视眈眈很久了么？听说你跟荣信是好友？那他带来的人肯定不是很能得罪的咯？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贺晨嘴角再度扬起“成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的，自己很花心么？一定的，在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里，想要站稳脚跟必然是要逢场作戏的，女朋友多么？不多的吧，他会蠢到让女人再次伤害自己么，当然不，但女伴却是不少的。 在他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暮暮早以逃也似地跑到小夕身边，“冯大侠，这仇我记着了，哼哼，总有一天我要还给你。” 小夕苦着一张无辜的脸“失败啦？他说你不够他品位？” 暮暮朝她嘿嘿一笑“我是谁啊，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钟暮暮也，你没有看到他什么精彩的表情么？。” “看到啦，很玩味的表情，哈哈……” 这时候荣信走到她们身边，“你们聊什么呢？表情还千变万化的。” 看着小夕一副奸诈的样子，暮暮赶紧抢在她前面回答“没事，我们就开了个玩笑打了个小赌，大赌伤身小赌怡情。” ------------ 第八章 而今、过往 “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看着灿烂的烟火，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墓地上回响着，暮暮从回忆中醒过来，翻着包寻找手机。 “喂，暮暮，在哪啦？” “在墓地。”说完便是一阵咳嗽，干呕起来，原来自己哭了啊。 小夕听着这边的声响，“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了。” “那你注意安全。” “恩。” 望着墓地上空，这里埋葬了多少灵魂，埋葬了多少人的过去，一阵微风过来，暮暮打了个寒颤，看着一排排的墓碑，感觉整个人都是飘忽的，什么才是死亡？是禁锢还是解脱？无人知道。 再看了眼蔡思琪的笑脸，他们也曾经深深爱过的吧，只是，后来怎么了，怎么就散了呢，最后生离死别。 原来自己跟他是这么散的吧，原来跟贺晨是这样相识的啊，那么狗血的剧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原来这么脾气暴躁，这么无理取闹么？那现在这个微笑得体，亲和没脾气的人是谁？ 任凭泪痕在脸上风干，暮暮转身走出了墓地。 彼时，喧闹的酒吧里，贺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别喝了，什么事？这么喝下去你是不是想再躺几个月的医院？” “她回来了。” “谁回来了？” “暮暮，她回来了。” 荣信本抓住贺晨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无语。那个走了五年，毫无音讯的人回来了，再看看眼前这个不断喝酒的男人，没有再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也喝了起来。对啊，说什么呢，这两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明白，解决得了的。 两个人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荣信看着酒杯中晃晃悠悠的酒，当年的他们都太过自负，太过自以为是了，才会失去心爱的人。 第一次见到暮暮便是在他25岁生日的时候，是冯小夕带去的，那一次，他自己和冯小夕没有华丽的结局，贺晨和钟暮暮却无声无息的结婚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去想过当年的那些事情，因为回忆只会增添痛楚，何必呢？但是，那个走得那么决绝的人回来了。 当年他的生日上，那个脾气暴躁，活泼靓丽的人回来了，怎么能不想起呢？她走的时候贺晨疯了一般地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像是蒸发了一般。不知道当年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再如那般欢颜笑脸了吧？却在想起当年的那些人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那一年 在包厢里，暮暮看了时间，已经大中午了，还好是阴天，爬山的好天气，便跟小夕和阿信打了招呼，走了。 走出包厢，暮暮低着头沿着走廊闭着眼睛摸着墙根走，这是她的喜好，总是喜欢循着某样东西感受身下的环境。 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心想，忘了这是酒吧，不会遇上色魔了吧，急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贺晨抱胸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 “跑那么快去哪里？” “爬山” “爬山？” “是的，爬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刚才还在我面前说了什么话了？” “咳咳，那个，那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大家不过说说，您是明白的不是么？” “说说么？可是我当真的，怎么办好呢？” “不是吧？” “就是。” 暮暮看着还是那副欠扁表情的贺晨，良久无语，是彻底无语。 “你要去哪里爬山？” “郊外黄龙山。” “在门口等我。” “哦。” 不知怎么，等暮暮想明白了以后，已经坐在贺晨的车上了。 “是不是经常有女孩子倒追你？” “怎么？”贺晨听着暮暮的话，笑着问。 “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我拿的那本书了，封面人物是你？所以你认为我是故意被你撞的？” “那你当时是故意的吗？”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我不知道。” “那你还那么美风度得抛下我？” “不好意思，那天我心情不怎么好。” “你那叫没风度。” “是是，我错了，呵呵~~~还挺计较的。” “当然，那天真是气死了我，我是真的被撞了，只是不严重而已。” “今天给你赔罪，你要干什么，我奉陪。” “那可不可以欠着？” “需要打欠条吗？”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是极其乐意的。” 暮暮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行人和来往车辆，上高中的时候，自己很喜欢在没事的时候坐着公车兜兜转转着看风景。上了大学，因为S市的公交很令人恼，交通也不便，公车就跟客车一般，很容易晕车，便再也没有这样嗜好了。 暮暮是极爱旅游的人，大学四年走遍大江南北，曾经还想着去印度，想去看看泰姬陵，那座爱情的丰碑，想去埃及，想去看看心目中帅气的法老，最爱拉美西斯二世，想看看金字塔的威严感是不是很压迫，还想去柬埔寨看看吴哥窟，想去走走丝绸之路，想试着被沙漠掩埋的感觉，最后想去天涯海角。 爬山中，贺晨是极懂得照顾人的，他看起来体力很好，早在上山前，暮暮的大背包就转移到了贺晨手上，他知道很多暮暮所不知道的东西，去过很多暮暮没有去过的地方，跟他聊天无疑是快乐的，两人就着自己去过的地方一聊就停不下来。 之前完全看不出来贺晨是那么健谈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很冷漠不喜欢说话，原来，传言真的是假的。 ------------ 第九章 理想VS生活 荣信的生日聚会就像是一个转折点，使本来没有交集的人就像是蔓藤般串在了一起，经常在一起打闹玩耍。小夕和阿信明显的，就是恋爱了。人的缘分真的是非常奇妙的，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深深地感受，很多的偶然，每次的巧合，不经意的邂逅，让人感觉到冥冥中确实有一股力量存在。 暮暮和贺晨像是作伴的，经常去当电灯泡，贺晨偶尔也会约暮暮出去玩，来往的几个月里，贺晨经常带着她跟一群一样好玩的人一起，无疑的，这些都是大款老爷们，身边的女伴都在不断地变换，谁会在意呢？不过都是玩玩而已。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这些都是不需表明的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暮暮在那一次跟蔡思琪闹完别扭后，回去再打他的电话便再也打不通了，一直无人接听，他只是不想接听而已吧。 想着，这样的恋情也是很累，不如把精力投入工作就好，两个人就想是打拉锯战，谁先退谁就输了，可是暮暮明明已经退了，却没有输赢的结果。 小夕也说，不如试着跟贺晨交往。暮暮不会做那种嫁入豪门的梦，因为这样的梦算不上美，她只喜欢做美梦。 小夕说她做的不叫美梦，因为美梦还有成真的一天，而暮暮做的简直就是白日梦，永远不会实现的那种，比如说迷恋霍去病，那个汉武大帝的神将，英年早逝，她会想做梦回到那个时代，想亲眼见证霍去病的死是不是真如官方给的死因一样，她一直对霍去病的死耿耿于怀，时时感叹着“自古帝王多薄情”再重用你的皇帝还是毫无顾忌地利用你，就算最后你死了他也会顾全大局而放弃为你报仇，帝王永远都不会是真情实意，即使他愿意把你当朋友。 小夕说暮暮不对政治感兴趣真是太可惜了，说不好未来的政治家就这样被掩埋了，国家的栋梁啊，我们中国的巅峰未来啊。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喜欢把现实中不可能的事情在小说中找到寄托，所以无聊的时候暮暮会打开电脑看那些早已下载的小说，各种各样，都是在大学的时候下的，当时因为喜欢躺在床上看，只是手机上看，电脑上的就忽略不计了，这会却用上了。 她经常抱怨X艺办事效率不高，拉个网就那么久。但生活毕竟不是小说，我们仍然为了生活去忙碌奔波。 曾经她们愤慨地说终有一天我们要灭了这个世界，结果恩恩很经典地打击了她们的气焰，“在你们灭了世界之前，你们早就被世界灭了” 这句话深深地在暮暮心里脑里打下了烙印，至今不敢忘，从那以后就安分了很多。恩恩也是她高中的死党之一，损友一个，却也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早上暮暮都是在八点钟起床的，公司在五象那边，在住处这边坐公车过去要半个多钟，上班都是准点到达，跟上大学那会一样，不，应该说比上大学好多了，大学时候总是看着点起床，换衣服刷牙洗脸一切搞定只要5分钟，摸一些的时候就10分钟，通常都是八点十五起床。 现在比较注重健康，再赶都吃点早餐填肚子，毕竟岁数在增大，健康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这段时间慢慢投入到工作中，同事们都挺客气，至少她还没感受到被排挤的危险，午休时间会趴在桌面上睡觉，她是那种午睡没了就几天发困的类型，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加班的时候也不多，还早就会到书城区淘书看书，很享受，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会折磨自己并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一个人吃饱全家饿不着，也不追求名牌，不爱化妆不爱打扮，这些都省下不少钱去寻找美食填饱那奢侈的肚子，是谁说的，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喜欢自己的生活。 最近小夕因为导师的一些课题也挺忙的，有时候同一个屋檐下两三天都见不着面，暮暮比她早起她比暮暮晚回。 “暮暮，暮暮，起来没啊，太阳都晒屁股啦，大懒虫，快出来啦” “小夕，一大早你在大呼小叫什么啊，刚醒呢，你可真会挑时间，好饿啊，我们去吃大餐吧……”拉开房门，暮暮眼睛睁得老大，沙发上那两位是谁？ 赶紧将身子往门里探，“小夕，你怎么没跟我讲家里有人啊？” 那边阿信已经开口，“小丫头片子，你可真能睡啊，我们都等你很久了，现在几点了啊，6点了知不知道？” 暮暮很不服气地顶回去 ，“谁叫你们不叫我起来啊，我平时这个时候还没起呢，大好的早晨的，谁起来那么早的啊，才六点，才六点啊，帅哥，还好昨晚睡得早了点，你们等会，我换个衣服”。 阿信扭头向着小夕，“她很能睡啊？” 小夕似笑非笑，“她就一睡神，现在能起来已经算很早啦，可以说是极限的那种早，说了还是叫她起来你们又说不用” 不一会，暮暮穿戴好出来。 “今天一起去桂林玩，去不去？” “好啊，我和小夕很久以前就想去了，想了大学四年了，最后还是没去。” 二十分钟后，还是那个大背包，高高束起的卷发，一成不变的红色帆布鞋，这会是一件白色T恤，衣服上一只大大的灰色龙猫，下面一条苏格兰格子短裙，暮暮还是一副小女生打扮。 “你跟我们一起，人家不会说我们拐卖儿童吧，怎么老是这打扮呢？女人要成熟性感吸引人，是吧？” “你懂什么啊，这叫年轻，女人容易老，年轻才是法宝好吧。”暮暮很不客气的回应着。 大家胡闹着走出家门。 ------------ 第十章 嬉闹的青春 夏天是桂林最好玩的时候，首先要去的是漓江，桂林山水甲天下，漓江山水甲桂林，找到下榻酒店把东西放好就准备出发。 暮暮和小夕走到大厅看到阿信和贺晨在沙发上坐着吸烟，“烟鬼，不要跟我说话哦，我对烟有种极度的厌恶感”暮暮说着躲在小夕身后离他们远远的。 一行人走出了酒店，一路前往漓江，租了条船，慢慢地荡在漓江的江面上，贺晨倚在船边低着头发短信，安静得像一幅画，其他三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暮暮，听说你和小夕是在高中学画的时候认识的？说说你们的趣事呀，让大伙乐呵乐呵” “哪有什么趣事呀，还大伙，你看你看，就你一个观众勒，嘿嘿，我和小夕都是故事中的人，说到故事中的人，我觉得很帅气也，有句话是这样的嘛，‘故事里，英雄们都远走天涯’嘿嘿，虽然我们不是英雄，但是我和小夕是要去天涯海角的，听来是不是特帅气？” “帅气是帅气，远走天涯干嘛啊，就一天涯海角还帅气？” “阿信你嚣张什么？哼，我未来是真的要远走天涯的，我以后要去埃及看看法老，最帅的拉美西斯二世和他的宠妃奈菲尔塔利，我还要仰望那千古不变竖立在黄沙飞扬中的金字塔，我还要去印度，去看看那座泰姬陵是否能打消我‘自古帝王多薄情’的真理，再去走走丝绸之路，在黄沙滚滚的沙漠上前行……哎呀，好多好多啊……” “暮暮，你真有活力” “那是当然啊，嘿嘿，跟你讲，我和小夕在上高三之前都是不认识的，后来我一个冲动跑去学画画，同学都说学画画好考大学，我一朋友一个劲地拉我去，我就去了，就是在画室认识小夕的，当时我可觉得她特温柔，说话老是这样轻轻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阿信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夕，“哎呀，阿信，你也别琢磨拉，因为后来我发现我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你看你看，那么个大个子，你说能被欺负呢么？” 说完暮暮和阿信笑作一团，小夕的粉拳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招呼着。 “你们也别太闹了，小心掉进水里，我可不救人的”贺晨冒冒失失地来了一句。 “贺晨，你干嘛那么扫兴啊，嘿嘿，不过千万别掉，别我看海边城市长大的，我还真是个旱鸭子勒，贺晨，别那么小气，到时记得要救我啊” 阿信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骨气一下都被自己打落了，暮暮接着说“后来我们一起到某某画室学画，住的时候是住同一层楼的隔壁房间，以前那些同学都喜欢成群结队地去玩，就我和小夕喜欢呆在家里，后来的某一次，只剩我们两了又想出去买点东西，于是乎就组队去拉，就这样慢慢认识啦，而且从那以后我们就去哪都一起喂，形影不离了，当时我们很出名的，人家都讲我们两的身高落差天天腻在一起，想不认得都难，还真别说也，在村口卖烧烤的那‘烧烤王子’连我们吃什么都为都很了解，我们一去，他就知道我们不要加什么料要多点什么料的啦，嘿嘿” “烧烤王子？”阿信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奇，烧烤王子都挑出来了，贺晨这时也不发呆了，一直微笑着看暮暮说得口沫横飞的样子。 暮暮慢慢给阿信解释着，“烧烤王子是我们大家给他的美名了拉，他是在村口唯一卖烧烤的一个摊子，我们大家都爱去哪吃，很好吃的，还有一个叔叔一直在村口卖甘蔗，我们也很爱吃甘蔗，于是我们大家都叫卖甘蔗的叔叔是‘甘蔗魔王’。” 一直乐呵呵地回忆着，阿信说她们的生活很有乐趣，这时小夕开口说“其实暮暮很小气的……” 暮暮一拳打在小夕手臂上，小夕直喊谋杀，阿信倒是来了兴致，问怎么个小气法了，小夕冒着生命危险躲在阿信的旁边继续毁暮暮声誉。 “有一次我们上课迟到了，没有凳子坐了，当时是静物写生暮暮看到一男生坐着一张，拿着一张放画板，二话不说就跑去拿了其中一张，那男生说那凳子是他的，暮暮就张大着嗓子一泼妇样说，你那么多凳子干嘛，那男生说你拿走了我坐什么呀，然后暮暮就说，你那不是有一张啊，哈哈……你都不知道那场景多好笑，当然，那次吵架后，暮暮老是当人家是敌人，不吵不相识，后来他们居然成了好朋友，那还是我们画室一公认的帅哥呢” 小夕绘声绘色地说着，还不忘肢体语言，暮暮彻底无语中，倒是阿信老指着她笑，说她是泼妇，还是一特小气的泼妇。 暮暮愤愤地瞪着小夕“哼……冯小夕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拉，阿信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们画室是很黑的，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和小夕在画室努力奋斗，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小夕特崇拜的一帅哥，画画超级好，那晚我们在跟他聊天，聊晚了，后来我和小夕回去的时候人家说送我们，我们非常害羞地拒绝了，后来走下楼的时候黑漆漆的，特恐怖，楼下还有个做石膏的房子先，那些石膏摆在那你不知道多恐怖，小夕她胆小，一直喊着要我等她，后来回去要经过一片菜地，菜地边是一条江，当时我们就很HAI地说黑白无常，我们一个是黑无常一个是白无常，小夕这笨蛋，后来过了两三年了，我们说起这个的时候她居然说当时不知道黑白无常是什么，我狂晕啊，怪不得那么胆小的她当时不怕。” 小夕想毁她名誉，看她不把小夕丑事抖出来，在漓江的小船上一路打打闹闹着赏景。 漓江真的很美，它发源于兴安县猫儿山，从桂林到阳朔83公里水程，漓江像蜿蜒的玉带，缠绕在苍翠的奇峰中，造化为世界上规模最大、景色最为优美的岩溶景区。 一路上说说笑笑看看美景，美归美，但是暮暮和小夕都觉得没有想像中那么有意境，除了沉默着的贺晨，这人安静起来还真的很帅气，阳刚中带着点点阴柔的美。 在阳朔下船后，体会古风和现代气息融合得极为和谐的古镇，暮暮觉得跟以前去云南丽江差不多，其实中国的古镇都一个模式，只是享受这里的气氛罢了。 感受在西街里，中国人倒象老外那种奇妙的感觉，可以坐在咖啡屋里与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一起随便聊天，虽然只有他们三个在叽叽喳喳，暮暮基本上英文很差，贺晨坐在她旁边偶尔给她翻译翻译着，晚上观看大型山水实景表演印象刘三姐后逛西街，泡吧，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其实都赶得挺匆忙的…… ------------ 第十一章 初遇罗凌 晚上回到酒店就已经九点多了，累了一天，阿信和小夕说还想出去逛逛，暮暮看他们有约会的嫌疑就说太累没跟去，硬是拖着贺晨陪。 后来贺晨跟她讲酒店里有个大型活动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问她去不去，暮暮一听到美食也不管了，两眼发光，可是转念一想，那么晚了活动还没结束？ 疑惑着看贺晨，他接下来的话让暮暮很怀疑他有读心术，“这个活动是12点结束的，听说是什么变态的大型类似相亲会的” 暮暮再度两眼发光，那不是很多生男生女帅哥美女？拉着贺晨就要跑，“你知不知道在哪啊？跑那么快” “啊，对哦，那你带路吧” 一路跟着贺晨到了酒店八楼的大厅中，好热闹啊，这样的装修是不是奢侈了点，金碧辉煌啊，满满一厅的食物，看见她和贺晨走进来，很多人一下涌过来，贺董贺董地叫，暮暮适时地溜了，贺晨在象征性跟那些人打着招呼。 暮暮想，这小子还蛮有名气的嘛，拿起碟子就夹食物，还好还好，贺晨那小子居然不知何时弄了两张入场劵，免费吃的东西，当然不浪费。 也不怕丢人，反正那么多人也没有人认识她，还穿得那么普通，人家不把她当服务员已经不错了，打算找个舒适的地方吃，把装好的碟子放在附近角落那茶几上，没发现有人在，大家都是在大厅里热热闹闹的，真是个享受美食的好地方啊。 再回头拿多一碟，回来，咦？原本那碟呢？怎么只有个空的，里面的美食呢？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在沙发上有人？刚才怎么没看见？ 隐约看见是个男人，于是礼貌的问着，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你好，请问是你把我的食物消灭了的么？” 黑暗中有声音传出来，“谁证明这食物是你的啦” “明明是我的，我干嘛要证明啊” “那我说明明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承认是你的啊” “先生，你喝醉了吧，要不要帮你叫人啊” “那倒不用，要不要喝一杯？” “要你管啊” 忽然觉得很想喝酒，试着醉一次，就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了，于是走出去拿了几瓶自己也看不懂的洋酒过来。 “敢不敢？不醉不归” “有胆量啊” “怕谁啊？” 不再多话，拼酒…… “你在干什么？” 这么冷冰冰的声音是谁啊，怎么那么熟悉啊，睁开迷茫的眼睛，难道喝醉了？哎呀，那么快就倒了，真没意思，恍惚中暮暮听到贺晨在说话。 “罗总，不好意思，她喝醉了，失陪” 点点光亮中，对面的男人站起来，帅哥，暮暮的唯一反应就是，这男人也很帅啊，就没了知觉。 由贺晨扶着回到了房间，“怎么随便跟男人拼酒，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贺晨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暮暮两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很帅啊，然后贺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萦绕。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眼前的人渐渐朦胧朦胧，声音慢慢被淹没，暮暮没了知觉…… 第二天一睁开眼，天哪，下午了啊，怎么睡了一天啊，喝醉了昨晚？晕啊，宿醉，头疼啊，暮暮打了个电话给小夕，原来他们三个今天很没良心地把她抛弃了，自己出去玩了，快回来了，等会一起回K市去，她彻底无语中…… 这晚回到K市累坏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匆匆忙忙赶去上班，差点迟到了。 几天没再收到贺晨的消息，听说最近很忙，倒是阿信经常带着小夕出去玩，暮暮又不想做电灯泡，便独自一人在家看小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短信的声音在响着，暮暮拿起来看，是贺晨约自己出去吃饭，想想自己也没吃饭便答应了，天气渐渐变凉，暮暮穿着一件长袖的红色格子衬衫，破洞贴身牛仔裤加一双帆布鞋便出门了。 在餐厅里，牛排上桌后，暮暮一个劲地奋斗在她面前的食物里，贺晨看着都觉得好笑，“你刚从牢房出来啊？犯的什么罪啊？不会是拐卖良家善男吧？” “本小姐今天才不跟你计较呢，现下牛排最重要，最可爱的莫过于食物了” 这时远处有位纤纤女郎挽着一个男人走过来，这女人很有气质，漂亮还带着如此高贵的气质，不简单的女人，很知性。 旁边的男人有点胖，带着点啤酒肚，一看就一大老板，但也不难看得出，这男人不会是那种暴发户性质的财主，也是一厉害的角色。 转头看向贺晨，刚想要叫他看美女，他看着走过来的人，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美女走到他们桌前停了下来，美女伸出了手，暮暮也站起来伸出手，道声你好。贺晨为大家介绍起来，“这位是苏菲，这是钟暮暮。” 美女也介绍起来，“你好，钟小姐，这位是我丈夫，陈海，” 陈海这时伸出手来，“你好，钟小姐，” “不客气陈先生，叫我暮暮就好了，” 然后他转向贺晨，“你好，贺董，久仰大名” “客气，陈董也是声名远播啊” 随意聊了几句，陈海和苏菲有事走了。 “苏菲真是漂亮诶。” “恩，是很漂亮。” 暮暮看着贺晨的态度有些怪异，好奇得很，存了心要问到底。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同学。” “异国他乡，是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贺晨看着暮暮睁大着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就是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难道你吃醋？” “切，我吃什么醋啊。” “你没她漂亮没她优雅，一句话，你完全比不上她，而你？会不会是喜欢上我了？然后生怕我跟她之间有点什么？”贺晨越说笑得越开怀。 暮暮打量着贺晨，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然后皱着眉，一副严肃的样子，“贺晨，你没生病吧？生病要去医院的，可不能乱吃药。” 贺晨一反常态的但笑不语，吃着自己的东西，最后都吃饱了的时候，贺晨才悠悠地说了句话，“我是认真的，做我女朋友没有那么委屈吧？” ------------ 第十二章 愤猫来了 暮暮还是暮暮，每天上班下班，照常吃饭睡觉，根本没把那天贺晨的话放在心上。 “大清早的，谁啊？”暮暮还在美梦中时听到小夕在门外喊着，外面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大有轰炸的趋势。 “啊！小爽，你怎么来了？也不提早说一声？” 小夕放眼望去，见阿信和贺晨也在就侧身让三位大神进门，小爽一脸狐疑地看着小夕，自己在外面轰炸式地敲门，旁边忽然多了两位帅哥，还一脸的似笑非笑的样子，特别是那穿着白T磨白牛仔裤的，表情淡淡的，背了个大大的黑色休闲包，那是暮暮的嗜好，那只猪平时就知道吃，总是喜欢去哪都背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暮暮听到小夕的又一声惊呼，就飞一般地爬起来开门走出去，打算给小爽一个大大的拥抱的，“愤猫？你怎么来了？嘿嘿，你终于来看我们拉？哈哈……今晚你睡客厅”。 结果……尴尬地站在原地，“那个……那个……你们怎么全在啊？呵呵……失礼失礼……” 干笑两声，暮暮摸着头，傻傻地走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心里还想着，这两人怎么老是这样出现啊，上次一大早的，说去桂林玩也是这样，难道他们都不用上班的么？一天到头都是想着怎么去玩，真是腐败啊。 贺晨看着暮暮，她总是喜欢一大早的就大呼小叫的么？傻乎乎的样子，穿着碎花小热裤加同色系的无袖衣，真像她的风格，一头卷卷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两只眼睛咪咪的，似乎没睡醒的样子，甚是可爱。 小爽看着贺晨，他不会是对肥猫感兴趣吧？那样可没戏了，肥猫那笨蛋除了她的思琪谁也不想，而这位，这样的极品，要是还单身的话一定不能放过了，实在养眼啊。 这时，暮暮走出来了，直接坐在小爽身边，“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啊?嘿嘿，好歹让姐姐我们迎接迎接啊，你怎么那么早啊？这才九点钟呢” “嘿嘿，我昨天就来了，出差呢，今天有空就过来坐坐，你们老是说这里多好多好的，不来见识见识怎么得啊？还好我对这边比较熟悉，不然就没惊喜了，你们是不是要去哪里玩啊？我今天没事就带上我呗” “当然啊，这是阿信，这是贺晨”暮暮依次介绍着。 “贺晨？你就是贺晨？久仰大名，你可成了我们公司里的偶像啊，每天不停的话题呢，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 小爽一脸的兴奋，没想到这两小妞居然还认识贺晨这样的大人物呢，那位叫阿信的，肯定也不是池中之物，都不简单啊，嘿嘿，既然一起去玩，总有一个是单身的吧，阿信来了就一直围着小夕转，那就是贺晨单身咯。 “客气了，没那么传神” 贺晨淡淡的应着，暮暮觉得小爽这花痴好笑，“喂，阿信，今天去哪玩啊？” 贺晨拎起旁边的大包，“呐，去野餐，金花茶公园” “OK，快给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暮暮毫不客气地挤在贺晨旁边，拉开包包找吃的，“哇，贺晨，你真是大好人啊，这么多好吃的。” 暮暮扭头问小爽，“你什么时候回C省啊？今天你有口福拉，还有眼福，看，这两位都是很养眼的大帅哥吧？” “明晚回去，今天是自由时间，明天早上签好合同就好了，今晚我就不回酒店了，我偏要跟你们挤”。 那边小夕已经开口“OK拉”。 几个人一起到了目的地，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很爽，租好了太阳伞打在草地上，把食物一一摆在餐布上，甚有食欲，虽然出门时刚吃了豆浆油条，暮暮却到现在还没一个钟就饿了。 “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和晨去弄烧烤的东西过来，”阿信说着就跟贺晨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爽马上追问起来，“贺晨怎么跟你们一起玩啊？还有那阿信是谁啊？” 暮暮一脸奸诈地看着小爽说，“你是不是有兴趣？” 小夕也潺潺一笑，“我终于恋爱啦，人生第一次啊，嘿嘿……” 那叫一骄傲啊，想当初暮暮和愤猫都在为爱情苦恼的时候小夕还抱怨着她想烦恼都没人给她烦呢，这会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聊着，两个大男人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服务员搬着个烧烤用具，贺晨和阿信两手都拿着慢慢的两大袋肉和蔬菜，服务员把东西放好就走了，大家坐下来玩闹着，连贺晨都笑意满满的。 吃得饱饱的，小夕和小爽嚷嚷着要去玩过山车，暮暮可最怕的就是那个了，以前跟思琪去玩的时候，人家还是买一送一，买一张票可以玩两次，他们玩了一次愣是没敢再玩第二次，跑了。贺晨也说不去，于是他们三个人就溜了。留下贺晨和暮暮在烧烤。 那边小爽大喊着，“暮暮，你们快过来啊，我们一起去玩碰碰车啊……” “好的，来拉，贺晨，你去不去？” “不去，那么幼稚，亏阿信肯去玩，小夕魅力可真不小啊”说完径自躺在草地上看蓝天。 四个人去玩了碰碰车又玩了卡丁车，激情满满的跟当年的高中生一样。回来时候已经是一身的汗，看着贺晨在草地上好像睡着般，很安详。 小爽看着贺晨，这男人，真是有魅力。暮暮拔了根草在贺晨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扫着，贺晨睁开眼睛就看着近在几尺的大脸，忽然有一种亲一口的冲动，暮暮看着贺晨醒来就马上逃离，大笑着。 贺晨瞪着暮暮，就这样，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大眼瞪小眼的。 太阳落山了，晚霞很美，几个人漫步在公园里，暮暮、小夕和小爽偶尔闹闹，在公园里追逐着，后面贺晨和阿信慢慢跟着走，“阿晨，你对暮暮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看你最近不怎么正常啊？” “不知道，我不敢相信爱情，当初苏菲那样最后都离我而去，还是不声不响，暮暮这样的马大哈，我更加不敢投进去我的爱情，她就是那样，随意地闯进别人的生活，然后可以毫不犹豫的走开，不过，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一定不会寂寞” “阿晨，暮暮是个好女孩，你要是认真的就鼓起勇气去爱，没有谁会一直停留在过去，要是不爱，就算了吧，不要把她拖进你的生活里。” “我知道，你呢？怎么忽然就跟小夕在一起了，你还是忘不了刘莎的吧？你为了她屈居在X艺里，最后她对你还是没正眼瞧着，这会你却跟小夕在一起？” “呵呵，看来我们两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里去呢，他们都是那么单纯地生活着，我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会不会有结果，我只是觉得在一起很开心，我们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和共同的爱好，算了，这些想太多也没用，走着看吧，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预知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阿信，贺晨，你们走快点啊，我们还要去吃大餐呢” 暮暮在前面喊着，贺晨抬起头看，这样的晚霞下，暮暮回眸的那一笑，很甜美，就像一副天然的画作，不做修饰都那么吸引人，想要去触摸一下那是不是真的。 玩了一天，晚饭也吃得饱饱的，贺晨和阿信把她们送回来就走了，三个女孩子，泡了壶菊花茶，在楼顶的葡萄藤下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有说不出来的感慨，一下子都长大了。 二十几岁了，人生有几个二十，而二十岁那一年，我们都在干什么？那一年的分界线，那么模糊，那么遥远。 “快说，快说，你们怎么认识他们两个的？” 愤猫好奇着，暮暮和小夕把这段时间以来的事都说了，愤猫听着一惊一乍的，感叹着缘分啊，早知道当初就直接回来一起混不回C省就好了，暮暮她们笑她花痴。 “嘿嘿，可惜了，阿信成了小夕的裙下臣。” “真的真的？” “当然真的。” 小夕也不放过暮暮，“暮暮也很厉害啊，你敢说你和贺晨什么都没有？”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哎，真是感叹啊，原来我还想着要不要吊一个呢，原来都被你们抢占完了？” 小爽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暮暮，你的蔡思琪呢？” “分了。” “不是吧，闹闹别扭而已吧。”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么闹的？” 小爽看着暮暮眼神里的伤感，便没再深究这个问题。说说闹闹着，三个人回房窝在一起继续聊着，窗外传来他们阵阵愉悦的笑声…… 深夜里，有谁睡不着？在那万灯火暗下之时，有多少个未眠的灵魂依然孤独着。 第二天，小爽走的时候暮暮和小夕还在美梦中，迷迷糊糊地送走了她，她们又接着回到各自的被窝里大睡起来。 ------------ 第十三章 前兆 已是下午，暮暮穿着白色背心加件小西装，外加一条宽式牛仔短裤，拿起包包，卷发披散在肩上，准备出门去，贺晨约她去看个乐队。 似乎每次周末大家都会有活动，感谢老板没有把周末也压榨了。 “小夕，今天你跟阿信还要去哪里么？” “恩，今天去逛逛” 房间里传来小夕迷迷糊糊的声音，“那我走啦，你们玩得愉快哈”说着踏着那双红色帆布鞋出门了。 他们决定先吃饭再去酒吧。“走吧，大小姐，吃得可真挑，我听说这里有新产品，加料披萨，进去尝尝”暮暮被贺晨推着进去。 “怎么？不喜欢吃披萨啊？”贺晨看着暮暮盘中的剩食。 “恩，一般吧，说不上喜欢也说不好不喜欢” “你平时不是很能吃么？今天怎么吃那么少啊？” “都讲了我想吃地道中国小炒”暮暮瞪着贺晨。 “你怎么也喜欢摇滚？” “我觉得很帅啊，我以前看一部小说，里面的天才们太帅了，让我一度对吉他蠢蠢欲动，当时很久没去上吉他课了，第二天马上跑去重新上课，不过后来天气太冷还是放弃了” “三分钟热度？” “我做事一般都是这样，你没看我现在一事无成呢么？” “要不我们再去找点吃的？待会去酒吧，五点开业” “OK。” 暮暮想了想，又说，“算啦，不吃了，要不五点你再找我？我去逛沃尔玛” “我也去” “那走吧” 沃尔玛里面人山人海的，很是拥挤，暮暮和贺晨一直在零食区兜转着，贺晨推着车在暮暮后面跟着转，心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看着暮暮在前面兴奋地挑来挑去，平淡的生活就是这样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贺晨心惊，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她？不是吧，也许这样的生活比较新鲜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 暮暮看着车里面满满的东西，纳闷了，这等下还要去酒吧呢，拿那么多东西干嘛啊？于是又一样一样地白回去，贺晨更加纳闷了，这是要干什么啊，一样一样地挑，现在又一样一样的拿回去放着？ “喂，暮暮，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啊？我忽然想到啊，我们等下不是要去酒吧么？拿这么多东西很累的啊” “拜托，你可以放在车上的啊” “啊！贺晨，你干嘛不早说，害我这么麻烦放来放去的” 说着还不忘瞪着贺晨，贺晨一脸的无奈，彻底无语，“大小姐，你没问我好吧，看你这样忙来忙去的，谁知道你要干什么啊？” “切……不跟你计较，快点，跟着我，我要把那些东西再拿回来，我家没干粮了，我要储藏”贺晨心想，怎么都觉得跟个小孩子一起一样。 终于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走出超市，那叫一大丰收啊，贺晨本来抢着付钱的，暮暮硬是拦住了，自己吃的东西自己自己买，。 大少爷脸一垮，径直走了，暮暮拎着沉重的东西走出收银台，贺晨又看不过去才又帮她提着，“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开车过来” “哦，好，快点哈，今天太阳真是毒” 来到“女妖”门口，里面已经是沸沸扬扬的，走进去，台上一支女子乐队在演奏，她忽然很好奇这个乐队的水平，暮暮对摇滚不是很熟悉，倒是想起以前学画的时候认识的一帅哥，对摇滚很感兴趣，他住在她们对门，每天放着那狼吼一般的音乐，起初听着很郁闷，后来慢慢的，觉得这样的摇滚很有动力，他们在音乐里发泄着，对抗着，不似忧伤的音乐，摇滚是一种宣泄，对现实的不满，对生活的憧憬，就像一出话剧，一首歌表达着歌者深深的情感给听着一种内心的震撼。 “他们是C省的一个地下摇滚乐队，这酒吧就是那个主唱，右边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开的，他们的音乐很不错，出过几张专辑 ，有一张是在西藏完成的，很有震撼力” 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贺晨絮絮地说着。 “你很懂摇滚？”暮暮惊喜地看着贺晨。 “以前玩过一段时间” “哇塞，贺晨，你也是全才啊” 贺晨没说话，他想起了以前玩摇滚的时候，那个天天陪他的苏菲，那段日子是那么美好，最后却也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别人结婚了。 暮暮看着贺晨那样的表情也没再说什么，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这支乐队确实实力很强。 “喝几杯？” 暮暮在这样的情景下很想试试喝醉了的感觉，大学时候就想尝试一次了，又怕酒后发疯丢人，一直没敢，倒是上回在桂林喝了一次。 现在这样的音乐里着实想宣泄一番，把这阵子失恋的不愉快统统发泄出来。 “喝什么？”贺晨沉沉地应着。 暮暮叫来服务员，“你好，请给我们拿十支科罗娜”。 贺晨和暮暮打开酒来一杯一杯地喝着，暮暮看着默默喝酒的贺晨。 “贺晨，你说，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最美好的啊？”。 贺晨喝着酒显得有些迷离，“不知道，你看着这些舞池里的人，他们此刻是放纵的，谁知道他们走出去以后是不是变得衣冠楚楚变得温文雅致？你说，什么才是人生？” “我也不知道，人活一世或长或短，别人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人家的目标在哪里，可是我没有目标，我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我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就算知道了我也得不到，我很懒，懒到不去追求的地步” “呵呵，看不出来，一向那么单细胞的你也有如此纠结的事情” “我看起来是这样么？我从来不知道呢，我只是想要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可是现实真的不是一般的残酷啊，现实？呵呵，现实”暮暮苦笑着。 “你认为什么才是现实？” “金钱，金钱是最实在的现实，穷人为了钱拼尽全力去挣，富人为了钱还是在努力赚着，穷人一如三顿求温饱，富人花钱消费奢侈品不也一样穷极奢华？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一生都困在钱字当中，还乐此不疲，你说现实不现实？” 暮暮开始两眼迷离，桌子上赫然摆放着7个空瓶子，暮暮和贺晨手上一人拿着一支，暮暮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脑袋昏昏沉沉的。 “贺晨，你是不是叫贺晨啊？现在几点了啊？” 看来暮暮是要醉了，贺晨看了看表，真是快，一下就已经9点了，一整个下午都是在酒吧里看着形形*的人们在舞池扭动，或戴上面具或摘下面具，在这样的摇滚里宣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看着一拨一拨的人流，这酒吧开张还不错。 “九点了” 几个字从贺晨薄薄的唇畔吐出来，暮暮看着贺晨，无数个头在晃动，直接趴下了。 贺晨看着暮暮，不会喝酒还学别人比酒，来到这样的酒吧里，单身一人的话，估计她今晚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了，扶起她直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 第十四章 医院 “阿晨，阿晨……” 贺晨听见荣信在叫他，但是此刻，他冷汗涔涔，哪里还有力气去应答。 荣信赶紧扶着他走向门口，送他去医院，五年前，贺晨就是这样，每天不断喝酒，麻痹自己，最后喝到胃穿孔，这回这么个喝法，不死也要残了，荣信怪自己听到暮暮的名字后失态，陷入回忆中，忘了身边这位是个有病史的人。 医院里，急诊室那边忽然人声大噪，“不知道来了位什么大神？听说院长都过去了。”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医院里也不少，不管我们事就别去凑热闹了。” 暮暮听着两个小护士的对话，本来就是，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呢，定然是有权有势的人才有的阵势。 她从墓地回家，顺便到医院去检查报告的，以前抑郁症时留下的毛病，头疼，五年过去了，还是要定期检查身体。 没精力去看别人的热闹，拿着报告单，低着头想着晚上回家做什么好吃的。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没注意就撞上了一堵人墙，忙道歉说对不起。 阿信本来烦躁地打着电话，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当场怔住，没想到几个钟前贺晨口中回来的了人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暮暮淡淡地笑着，“阿信，好久不见。” 阿信还没从担心和怔愣中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淡笑的女子，沉静很多。“暮暮，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医院？” 阿信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不方便说么？呵呵……那我先走了。” 暮暮刚要走，手臂被阿信拉住，“暮暮，别走，阿晨现在在急诊室。” 暮暮脸色微变，很快镇静下来，“他怎么了？” “恐怕不会是胃穿孔那么简单了。” 阿信说完，两人都站着不再说话。 “刚才被送进来的是他？” “恩。” 阿信看着暮暮不再说话，拉着她往医院回去，“等他醒来行么？” “好。” 两人在手术室外面坐了很久，都不说话，担心地看着手术室，里面贺晨在生死线上奋战。 看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两人赶紧上去问怎么样。院长愤怒地开口，“谁让他喝酒了，还喝了那么多，真是不要命了，跟我到办公室。” “暮暮，贺晨出来你去看着他，我跟院长去一趟。” 暮暮没有推辞，跟着到了特护病房。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是贺晨吧，早上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这样了。 很快阿信也跟着过来了，贺晨还未醒，“他空腹喝酒了，我出去买点流食回来，麻烦你照看一下他了。” 不等暮暮回答，阿信大步走出了病房。 暮暮看着他也没醒，旁边还有护士在看着，便去找院长了。 “院长，贺晨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他以前有过胃穿孔，饮食不正常喝酒过渡导致的，这几年应该是好好养了的，但是今天喝酒太多了，现在胃出血，算是没生命危险了，让他以后注意点，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要随便开玩笑。” “好的。” 暮暮问了院长一些注意事项便回病房去了。 这时贺晨已经醒过来，护士看到她进门便走了，暮暮看着床上的人，抿着嘴巴走过去，在床前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贺晨无力地躺着，怔怔地看着暮暮，而暮暮坐下来低着头没看贺晨，这样的状态持续到了贺晨轻轻的咳嗽后。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暮暮赶紧抬起头来看他，急得手都在发抖。以为床上的人，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生命力。 贺晨没说话，还是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点什么，但是，除了之前的焦急外，很平静，看不到明显的情绪。她真的变了，从早上见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变了，至少那样的情况下，她原本该是大惊失色或者瞪着他不给他好脸色的，但是只一眼便平静的人，怎么会是她。 “你变了。”贺晨微弱的声音带着丝沙哑。 “哪里有人一成不变的呢？至少总是老了的吧。”暮暮微笑着回答，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见面一般，从来没有那样的爱也没有后来的恨。 贺晨轻微地咳了一下，暮暮赶紧看着他，“你别说话了，刚醒来，你肚子空着，阿信去买吃的了，你等下。” 贺晨还是那样盯着暮暮看，暮暮把头扭向一边，想想，又看着贺晨，“你哪里不舒服？” 贺晨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很痛。” 暮暮眼神黯然，什么都没说。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还是那首《你看不到的天空》，说声抱歉走出了病房接电话，在门口撞上了买东西回来的阿信，微微一笑走出去了。 “她走了？”阿信打开还热腾腾的豆浆，问贺晨。 “接电话。”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不舒服。” “还能说话，死不了。” “我现在怎么舍得死？”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根本不想理我。” “你这几年单身不就是为了她？” “我想，现在的她，不会领情，她还肯跟我说话，还能站在我面前，我很满足了。” 一次说话太多，贺晨微微喘息，荣信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必说得那么明了。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了，你好好养病。”暮暮说着就要走。 “什么事那么急？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必了，你还是好好照顾病人吧。” 然后转头向贺晨，“我下回再来看你。”便匆匆走了。 之前电话里她妈妈说小落发烧了，一直在喊妈妈，她必须赶在最后一趟飞机去C省看孩子。 还来不及跟公司请假，暮暮收拾几件衣服便赶往C省去了。 “妈，小落怎么样了？”暮暮赶到已经是深夜，一进家门就焦急地问。 “烧退了，刚看了医生回来，现在睡着了。”听完暮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 十五章 小落 暮暮还是决定跟公司请了两天假，对于一个新进的员工来说，经理已经很宽待了。第二日小落醒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她，开心得直伸手要抱。 暮暮满脸笑意，“小落是不是想妈妈了，怪妈妈没回来看你，所以故意生病了？” “妈妈，你真聪明，小落想妈妈了。” 暮暮在小落的脸上亲了一下，“小落不是答应过妈妈乖乖听外婆的话吗？怎么生病了呢？” “小落很听话的，每天都很乖地跟表妹去上课，也听老师的话，老师还夸小落很聪明。”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妈，你怎么能怀疑小落的话，这对未成年孩子教育不好，罗叔叔说，对小孩子，要鼓励，不能打击。” “哦？看来小落也想叔叔了啊。” “是啊，小落好想叔叔。他是不是忙着去跟bobo阿姨约会了呀？” “对呀，他们想给小落生个小妹妹呀。” “那小妹妹一定很漂亮，叔叔那么帅，bobo阿姨那么漂亮。” 妈妈看着小落闪亮的眼神，这些年，如果没有罗凌，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平静生活的小落和她。 当年跟贺晨离婚后，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在海南呆了三个月，才决定去了法国，因为罗凌当时分公司在法国那边落定，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去了。 当时的自己几个月一句话都不说，天天窝在房间里除了看电影就是看书，最爱的就是面朝大海发呆。罗凌一度害怕她做傻事，搬去跟她一起住，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她想，罗凌真的想多了，她怎么能去死呢？她那么胆小那么怕死，而且，她也没有去死的资格，蔡思琪是用自己的命换来她的命，她怎么能去死呢？ 于是开始自闭，整日里眼神呆滞，后来罗凌强行把她带去了医院，才知道她怀孕了，四个月，再这样过下去，不死也都差不多了。 不能怪他没发现，实在是暮暮真的已经完全麻木了，她甚至连早孕的反应都没有。医生建议他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最后他们去了法国，在巴黎，暮暮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心理医生建议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当罗凌问起暮暮的时候，暮暮的眼睛终于湿润，三个月来，她第一次，哭了出来，哭完后她说，她要这个孩子。 后来她慢慢接受治疗，但还是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噩梦连连，冷汗涔涔，却坚决不出一丁点声音。 像是要把积累在一起的东西一齐发泄了般，暮暮开始吐，每天都吐，吃不下东西，脸色很差，她拒绝请保姆，她开始在家里看着胎教的书，开始为罗凌准备一天三餐，会去超市买菜，会去公园散步，偶尔还会去商场看看小孩子的东西。 罗凌叫她不要太累，但是最后他便不再敢叫她停，只希望她能走出那个噩梦，其他都不重要了。因为暮暮只要停下来就会看鬼片，她以前从来不看的，她胆子一向很小。 十月怀胎，暮暮在第九个月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真正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呕吐不断，只能进些豆浆牛奶，却最后还是吐到苦水都出来了，短短几天便瘦了10斤，本就很瘦的她，当时便不到80斤了，当时还是坚持去看心理医生，还是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去医院手术，剖腹产，产下了只有4斤的小落，所幸孩子是健康的。 暮暮去了法国一整年都在接受治疗，严重抑郁症，罗凌有些后怕的想，如果不是因着肚子的孩子，暮暮会不会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香消玉损。 生了小孩后，暮暮是狂补，体重终于有所恢复。一年治疗期结束后，她便不需再每周去看心理医生了，只要定期去复查，每天看着小落还是那般发呆，也不爱说话，最后她决定请保姆来照看小孩，自己出去找工作。 罗凌也没有反对，那时候的暮暮太需要外界因素来分散注意力了，他生怕她呆着再想不开。 小落是个很乖的孩子，罗凌每天抱着都舍不得放下，只是那眉宇间，长得太像贺晨了，是个小小的遗憾，要是长得像妈妈倒是可以看得更顺眼一些。 当小落开口叫第一声妈妈的时候，暮暮那个激动，居然抱着小落就哭了，死命地往孩子脸上亲。于是请了一天的假没去上班，一刻不离地看着小落，盯着盯着，一时小一时哭的，还石破天惊地抱着罗凌，在他脸上狠狠地巴咂了一下，罗凌哭笑不得。 其实他理解，理解暮暮的激动，这个孩子这么来之不易，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总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别人，是个人都忍受不住摸一把。 周末的时候他们喜欢带着小落去逛超市，路人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说这孩子真是漂亮。暮暮有种近乎疯狂的嗜好，就是逛超市，然后买很多碗碗盘盘的，厨房简直就是个展览馆。 她还喜欢买那种小布偶，都是巴掌大小，或者更小，拿根绳子拉在房间的墙上，拿架子把它们夹挂在绳子上，满满一墙，让人看着目瞪口呆。 随着小落的成长，暮暮终于有了点温度，才真的好像是个人，只是比较娴静了，不如以前那般好动，在公司里大家都夸暮暮是个古典的东方美人。 为了融进那样的生活环境，暮暮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去学法语，却怎么都学不好，只能放弃，专心提升英语。 当中也不乏很多追求者，即使罗凌去接她下班，在众人的误会下，她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他们之间只是朋友，最后也懒得再解释了。但那些追求者都是暮暮冷淡的态度下放弃了，也有几个辗转成了朋友的，却也不深交。于是，暮暮温和优雅的美名下又多了个冷美人的称号。 ------------ 第十六章 看望贺晨 暮暮回到K市的时候是中午，天气转凉，绵绵细雨使得这个南方海边城市蒙上了一股忧伤的味道。 因为没有带伞，贺晨躺在床上看到的就是暮暮一张微湿的脸，头发蒙上了一层白白的细雨，看起来多了一层朦胧感，身上的衣服此时显得有些单薄，身子微微颤动。 “先去洗个澡吧。” “恩，我在外地回来，没想到这边下雨了，天也变凉了。” “抽屉里有新的毛巾。” 暮暮自顾自的找毛巾进了浴室。上次因为着急没注意到，这回才看清楚，贺晨住的病房完全不像是在医院，倒像是在酒店，连地板都是铺着毯子的，酒店里该有的这里一样不少，浴室还比自己家里的大，简直就是住起来享受的，还是套间，够奢侈，够腐败。 暮暮出来便感觉暖和了很多，屋子里空调放足了暖气。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到窗口向下望，“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啊？” “最近这几天都会是这样的天气。” “哦，你吃午饭没有？” “没吃。” 暮暮看着贺晨抱着电脑在不断地打字，忍不住凑过头去看，还未看清楚他在干什么，贺晨忽然伸手一把把她抱了过去，温热的唇接着压下，炽热狂乱，生怕一个空隙怀里的人就不见了一般。 暮暮瞪大了眼睛看着贺晨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急切带着忧伤，黯然的眼神下，眼睛越发黑亮，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暮暮一把推开了贺晨。 “你干什么？” 贺晨一句话都不说，暗红的眼睛盯着她，一只手拉着暮暮的手臂，这样对视良久，谁也不说话，贺晨看着暮暮的眉皱了起来才注意到自己抓住她的手太过用力，白皙的手臂已经发红，便放了开来。 暮暮沉默着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微干的时候，“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不饿。” 暮暮看着贺晨那急切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像是小孩子没要到糖又怕糖不见了般，哦，就像是小落盯着她手里的糖果又生怕下一秒她把糖果扔进垃圾桶一样，眼前的贺晨和小落慢慢重叠在一起，暮暮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我饿。” 贺晨看着暮暮笑了起来，微微有些失神，五年，没有见过她，再见之时她也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如今这般真实的笑容，很温暖。 “那你想吃什么？” “饭，我想吃饭，我太饿了。” 贺晨微微皱眉，“你早餐没吃么？” “我刚在C省回来，出了机场就来看你了。” 贺晨听着嘴角翘了起来，很开心不是么？她还是担心他的。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喊了几样东西，都是以前暮暮爱吃的。 暮暮看着打电话的贺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极度的茫然混乱中。把视线重新移到他的电脑上。 “病成这样还工作？” “随便看看，习惯了，五年来我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暮暮不再答话，打开电视，放的居然是鬼片，心想，这是什么台，大白天的居然放着鬼片，片子里，所有人都集中在一间屋子中间，忽然从门转角的一边传来了一声惊叫，本来就惶恐不安的那一群人更加害怕，跟着惊叫起来，互相抱在一起的人乱作一团。 贺晨看着暮暮一直盯着电视，也不换台，“你不是不敢看鬼片么？” 暮暮低着头，想了想，“贺晨，五年，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沉默半响，贺晨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不会再有可能了。” 贺晨不再说话，盯着自己的电脑看，眼神有些凛冽，拳头握在了一起，想到荣信跟他说的话。 “阿晨，你要知道，暮暮已经不是那个暮暮了，我不说你也应该感觉得到，她变了，沉静优雅，你看她还是那个脾气有点暴躁却乐观亲和的暮暮吗？” “我不在意。” “那么你想过，她呢？她在意吗？或者，她跟着罗凌走了那么多年，你知道这些年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了吗？” “我说了，我不在意。” “阿晨，你太固执了，我想说，你知道，她结婚了吗？” 于是，这样的话题不再提起，他只是期待着，期待她再到医院看看自己，可是一连两天，都没再见其人影，他不敢找她，生怕一个刺激她就跑了，跑得跟当年那样彻底。 “因为罗凌？” 听到贺晨开口的名字，暮暮愣了一下，“是谁都不重要了，我们只是过去式。”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暮暮站起来去开门，是外卖到了，这速度，太快了，不过夜适时地解救了她，贺晨再问下去，不知道她自己会不会还有坚持撒谎的勇气了。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暮暮收拾好了看见雨势小了很多，本想开口说回去了的，却看见贺晨捂着肚子眉紧紧地皱着。 “贺晨，贺晨，你怎么了？我喊医生。” 贺晨看着暮暮焦急地就要往外跑，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没事，一会就好，刚才吃了东西，不太舒服。” 暮暮几乎要忘记了贺晨还是个病重的人，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失神，现在才想起，他只能吃些流食，刚才却是吃了菜。 暮暮此时脸色煞白，赶紧拿开他之前抱着的电脑，帮他拉高了枕头。 等他脸色好了些才慢悠悠的开口，“我过来那么久怎么没见你病房里有人来？变得那么可怜？没人来看你？” “我没告诉别人，你来的时候我叫阿信不用过来了。” “哦，医生说你要躺多久？” “再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暮暮不知道跟贺晨说什么好，贺晨扭头看着窗外朦胧的天空，“暮暮，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你不喜欢那些繁杂的仪式，说只要去领结婚证就好了，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吧？” “恩，还跑了几趟。结婚原来那么麻烦，我们却像是两个傻瓜。” “那时候，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不是一时冲动。” 暮暮没有回答，也望向窗外那细雨纷飞的天空，零星有几只鸟儿在飞，几乎要承受不起那飘飞的小雨滴的重量。 ------------ 第十七章 结婚 那时候，两人决定结婚，非常仓促，是说风就是雨的态势，也不知道结婚需要些什么东西，暮暮也从来不知道那么聪明的贺晨怎么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上跟自己一样是个笨蛋。 那天两人匆匆地来到民政局，对望一眼，似乎都有些紧张，暮暮看着贺晨，“贺晨，你带了什么？” “不是都检查过了么？身份证和户口本。” “好像我也是，真的要结婚了？我们？好像没到这个程度的样子。”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两人迈着犹豫的步伐走进了民政局，大厅里面很多人，都是一对一对满脸的兴奋，或是揣着户口本或是拿着两个红本本的，生怕别人抢了去一般。 有一对互相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而暮暮和贺晨则一脸的傻笑，终于轮到他们了，两人惴惴不安地走过去，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摆在桌子上，工作人员检查着，发现没有居委证明。 一脸的疑惑，“你们的居委证明呢？” 两人愣住了，异口同声地回答着，“还要证明？什么证明啊？” 那人也是一愣，笑了，“你们俩结婚前都不先弄明白要带什么的么？” 暮暮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我们以前没结过婚不知道要带什么，以为这两样就够了。” 说着拉贺晨跑了，除了大门口，两人再次对望，暮暮更是一脸的窘相，“那个……贺晨，我们还结不结婚啊？那个证明什么的那么麻烦，要不？我们这婚不结了吧” “那怎么成，说了结婚就结婚，走，我们现在就去弄来。” “也是。” 因为中午时间，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只能下午办证，暮暮想着，是不是上天不乐意她就这样结婚了啊，犹豫中望着贺晨，两人各怀心事。 “贺晨，真的结婚了么？” “当然，我们都说好了，难道你想反悔？” 暮暮一看再看贺晨，自己的单身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似乎自己的这种行为有些儿戏了，对贺晨除了经常一起玩外，其他一无所知。他家里有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他有些什么样的历史，他父母人好不好相处。 又觉得这么做事太婆妈了，既然决定了，那就什么都不管了，拿自己的婚姻做一次赌注，输赢成败就看天意吧，揉揉眼睛跟着贺晨再次走进了民政局。 还是早上那位和善的大婶接待了他们，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证件，审核都合格了，于是伸出手来，“你们的相片呢？” 这会还是暮暮惊叫着忘带相片了，看着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俊男美女，很是无奈，“楼下有拍照的，你们去拍了先吧”。 两人垂头丧气的，正要走，后面传来了这样一句另他们都哭笑不得的话。那个工作人员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暮暮说，“小姑娘，你年龄够了没有？” 感情这是在怀疑她年龄不足，还担心她被身边那位男士骗婚呢。 这时屋子里的人都望着他们，暮暮红着脸看着贺晨，贺晨赶紧解释，“够了够了，你刚才不是看过她的身份证了？” 他们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冲出了办公室。贺晨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丢人，结个婚还闹出了那么大的笑话。 拍好了照片终于拿到了两个红通通的本子，他们终于顺利结婚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一路冲出民政局，暮暮有种大喊的冲动，望着贺晨，他以后就是自己的老公了，怎么看都怎么陌生啊。 暮暮拿着两本证左看右看的对比着，原来结婚证长这样子的啊，贺晨看着暮暮的傻样，不禁笑了起来。 “暮暮，你以后就是我老婆了，说吧，今天怎么样都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今晚请小夕和阿信聚聚？” “嘿嘿，贺晨，我们结婚了啊，恩，是的，结婚了，你赚大了。” 当时的贺晨听着暮暮这句自言自语的话，极有种像是上了贼船的感觉。 晚上四个人聚在“茶花居”，原来这是阿信他们家的产业。找了个雅间点了吃的，暮暮还特意去买了一小包喜糖，房间里，阿信和小夕都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个红本子目瞪口呆，而另两位则饶有兴致得看着他们，持续了一刻钟之久的沉默，小夕终于开口了。 “暮暮，告诉我，我现在还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呵呵，小夕，这是真的，我居然结婚了，看，旁边这位就是我老公了”暮暮扯着贺晨的手。 阿信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贺晨也看着阿信，“阿信，我们是真的结婚了，你们都不要这样，好歹今天是我和暮暮的大喜之日，你们乐呵点呗”。 “暮暮，叔叔阿姨知道吗？” 暮暮尴尬地笑笑“还没讲呢。” 小夕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开始大家都各怀心事地聊着，最后暮暮和小夕则成了麦霸，不断地唱歌。 末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几个人走出来，小夕看着暮暮，“暮暮，那今晚你回哪啊？” “废话，当然是回家啊” “哪个家啊？” 被小夕这么一问，暮暮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啊，回去爸妈家呢还是回去跟小夕一起？好像已经结婚了，难道回去跟贺晨住？多么尴尬的样子。 “我自己都忘了结婚了，贺晨，我今晚跟小夕回去吧。” 贺晨甚是无奈，阿信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暮暮实在有些呆，再怎么样都是结婚的大喜日子就分居，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晨，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暮暮，真的，太搞笑了。” 贺晨一拳打在阿信身上，要是给他知道今天结婚的过程不笑死才怪，贺晨黑着脸不说话，暮暮完全没有已婚妇女的自觉。 “暮暮 ，怎么说今晚都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阿信一边说着一边笑。 “暮暮，你还是跟你老公走吧。”小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剩下尴尬的贺晨和满脸通红的暮暮，那两个没良心的早就在荣信一句句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 第十八章 断章食物链 “暮暮，你说，我们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的呢？” 暮暮回过神来看着贺晨，是啊，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现在想起当初新婚时还是很愉快的吧，那么是什么产生了后来的悲剧呢？ 两人都是沉默，大概是都想不清楚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当荣信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两人看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咳咳，你们都成雕塑了？” “你来啦？那我该走了。”暮暮开口。 “你去哪？”荣信还没坐下就听到暮暮说要走，便有站了起来。 “我回家啊。” “你送她吧，她没带伞。”贺晨看着阿信。 坐在车上，阿信没有询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小夕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见过她？” “我知道你五年来都没有找过她，但是，你回来了，必定是先找她的。” “呵呵，阿信，你怎么知道呢？五年了呢，你怎么知道曾经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 阿信抿嘴，眼睛盯着前方开车。 “她很好。”暮暮看看阿信的样子，转头看着前方的路。 阿信没再说话，他相信，暮暮再怎么变，那份友情对她来说，都不会变，即使五年毫无音讯。 他没有忘记，当年第一次见识到暮暮的狠劲，一般她只会说说气话或者跟自己生气，很少在人前撒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暮暮发火，似用尽力气般，甩了刘莎两个耳光。 那时候的她，是很护短的。那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她和贺晨结婚后吧，刘莎的突然回来打破了他自己跟冯小夕之间的相处。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那样做了，本以为一切过去之后还有补救的机会的，没想到的是，那一次错过就已经是一辈子了。 那一年的他们，也不算年少，却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 那时候贺晨和暮暮到“戴园”，走进去里面已经很热闹了，舞池里的人们扭捏着自己的腰，高高举起两只手，摇头晃脑的，很是沉醉，夜晚萎靡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吧，这些人谁知道白天又换了什么样的面孔示人呢？ 贺晨一路拉着暮暮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的人照样各自玩着，暮暮一时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阿信，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有点眼熟。 贺晨和暮暮选了个偏角的地方坐了下来，坐在阿信身边的女人不时往他们看一眼，阿信走了过来打招呼，暮暮一句话都没说，心里那个气愤，心疼小夕，电闪一瞬间，忽然想起那女人是之前见过一眼的刘莎，贺晨回应了一声，接着优雅地喝着酒，有几个人在抢着唱歌。 阿信眼中黯然地说，“暮暮，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对不起，替我好好照顾小夕，我对比起她。”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暮暮压低了声音愤恨地说，“荣先生真会说笑，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小夕，但从来都跟你没有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 “哟，这位不是贺夫人吗？”刘莎站在暮暮面前居高临下地笑着。 暮暮看都没看她一眼，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贺晨，他抿着嘴看着杯中的酒，也不说话，暮暮低着头在数手指，没有理会刘莎。 刘莎看起来有些生气，没想到暮暮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加嚣张起来，“别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还有你那位*朋友，我一看见她就生气。” 阿信看着暮暮眼中带着愤恨，看了一眼刘莎，“刘莎，说话注意点。” 刘莎看着荣信喝斥自己便更加生气了，“本来就是，我好心找她来跟她说明情况，那*还给我装清高，居然骂我。” 暮暮忽然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那天冯小夕脸上的巴掌是你留下的？” 贺晨听到暮暮的话赶紧抓住她的手，荣信也拉了一把刘莎，刘莎发笑，“是又怎么样？” 暮暮腾的一下站起来，贺晨没能拉住她，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下一秒，刘莎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上，包房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刘小姐，你之前的辱骂我看在荣信的面子上没回敬你，但你太不了解我的忍耐性，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向问口走去了。到门口的时候轻轻的回头看着荣信，“阿信，你知道的，我和小夕都不是什么软柿子，麻烦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否则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道歉后静静地走出了包厢，从来没有这时优雅过，就像是笑着跟大家告别一般，似乎刚才没发生任何事，贺晨深深地看了一眼阿信便跟着走出包厢追暮暮去了。 荣信从回忆中醒来，看了眼暮暮，她眼底真的是风轻云淡，没有显露过多的情绪。 “好就好。” “阿信，你后悔吗？你后悔那时候那样的选择吗？” “恩，确实很后悔，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那已经是一辈子。” “恩，一辈子了。” “我可以问问，当年你为什么那么选择吗？” “阿晨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想想他们的婚姻在那个时候也是开始风雨飘摇了吧，连话都懒得说了。 那时候贺晨很忙，而暮暮在那段时间都成了大学时期的宅女了，除了去超市购储备粮食外几乎都没出门，有时候还是叫钟点工阿姨顺便帮带，偶尔喊小夕过来一起做大餐吃。 贺晨在外地时偶尔也给她打几个电话，只问吃饭没，玩什么，去了哪，没再说什么，这倒是让暮暮郁闷了好几天，回忆起跟思琪这么多年的异地恋，电话里竟也最多的就是这些废话。 听说他去了西藏实习，又听说混得很不错，暮暮一向都知道思琪的能力，大学时候他就很厉害了，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还是学生会的主席，想当初还特鄙视他为了忙这些把自己凉在一边然后再慢慢哄着。 这类关于他的小道消息都是在网上跟朋友聊天时听到的，大家都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一路看着他们走来也不容易，纷纷表示关心，希望他们能和好，暮暮却也没跟大家讲自己结婚了。 荣信忽然想起，他们那段时间也没有经常在一起，贺晨因为公司的事情成了空中飞人。 暮暮记得当时小夕跟她说失恋的时候是因为一个叫刘莎的女人，原来阿信会在X艺上研究生是因为喜欢一个叫刘莎的女孩子，可是刘莎很是高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阿信，她还没毕业就离校了，跟着一个富商走了，那富商是个有妇之夫，但是不知为何，那么高傲的刘莎居然愿意屈居二奶的名分，跟着富商去了香港。 那段时间刘莎一直想要上位当正房，被富商的老婆知道了，找人把她修理了，具体怎么修理的小夕不知道，阿信只是说不能再跟小夕在一起了，他一直喜欢刘莎，而现在应该是个最好的机会吧，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是雪中送炭的人确是很少的，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好的趁火打劫时期。 暮暮听着气愤极了，嚷着要找阿信说清楚，小夕不让，说是就算分也要给自己留些尊严，既然别人说得那么清楚了又何必再给两个人找难堪，只是徒增无趣罢了。 ------------ 第十九章 暮暮反应过来的时候，阿信已经走错道了，那是回她以前家的路。 “阿信，走错了，我现在不住以前家里，我住在明珠路北厢苑。”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搬家了。” 到了小区门外的时候，“阿信，很多年没见，上去坐坐吗？” 看着阿信有些犹豫，想着或许是怕自己家人在，便多说了一句，“我自己住，阿菲不在的。我们家都搬去C省了，就我一个人在K市。” “好，是很多年没见了。” 打开门，阿信跟着暮暮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房间是无隔墙式的，全部都是用帘子或者屏风隔开，最先看到的便是房间一角的高起的地方，有一把小木梯，只有三四个阶梯的高度，上面摆着一张大床，床的旁边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还有一些小玩意，电脑放在一张小小的木桌上，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地板上放了一张很长的凳子，跟落地窗上墙的高度形成了桌椅的形式，上面还摆着一个喝水的杯子。 还有一个很大的衣柜，看着满目的衣服，阿信真的是震惊了，这个女人，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那些衣服不是一般女人喜欢的裙子或者漂亮的衣服，那是一系列的背带裤和一系列的家居服还有就是无数的打套背心和热裤。 阿信嘴巴微张地打量着这个房子，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很会享受，而且是不顾他人看法的自我享受。 “呵呵，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啊。” 阿信这才回过神来，乱？一点都不乱，只是这个单身女人的房子，似乎有些暴露，什么都显露在外，所以他才惊讶，“这里的新房吧？” “恩，是新房，我回来前不久买的，你是第一个客人，小夕一直还没空过来。” “你还是那么懂得享受。”阿信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 “你喝什么？” “随意。” 暮暮打开冰箱，原来自己忘记了去超市，拿了瓶可乐给阿信，“不好意思，我这只有这个了。” “以前那些事情，好像现在说起，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是啊，她已经结婚了，过得也还不错，你就后悔余生吧。” “呵呵，你还真有心思挖苦我？” “我为什么没有心思？” “纯属满足你好奇心？” “恩，纯属满足我好奇心。” “那时候刘莎回来了，我是在医院见到她的。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后来我知道她发生了一些事情，关键是，她吸毒，那段时间她精神有些错乱，身体也已经不堪重负了。” 暮暮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阿信低头看着手中的可乐，“她得了抑郁症，还要戒毒，那时候你也见过她，她其实不是那么刁蛮的女人，那时候情绪失控而已，她后来很后悔。” 暮暮在听到抑郁症的时候，身子一片冰凉，终于，那些过往，那些恨意那些不平，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因为她还明白抑郁症代表了什么，太明白那种痛苦那种挣扎，那一点对刘莎的怨气也消失无影了。 “当时我一心想要治好刘莎，忽略了小夕，后来我带着刘莎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被小夕撞上了，她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她的眼神，我心一下子凉了，即使我曾经爱的是刘莎，但是，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要跟小夕好好相处了的。” “我追上去了，我想跟她解释，但是刘莎也跟了上来，那时候她太依赖我了，生怕我走了，一直拽着我，使得我跟小夕的解释越来越无力，但是我却不敢明说，我怕伤害了刘莎，我以为，暂时分开也好，等治好了刘莎我再慢慢跟小夕解释。” “是我太自负了，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却不知道就那样错过了。” 在阿信的说明之后，再结合小夕的说法，看来真的是阿信太过自负了，其实他真的不懂，有些伤害不是可以弥补的，有些错过也是回不去的，只是那时的骄傲伤害了彼此。小夕也是骄傲的，她不会允许别人这样的践踏自己的感情和自尊，如果一定要有伤害，那么就撤离吧。这是她们的共同认识，不会让自己身陷这样的境地。 “是啊，就那样错过了，你不应该这样的，你至少应该先跟小夕说明情况，她一向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而你，在还能挽回的时候却让着刘莎去进一步伤害了小夕。” “是啊，最后什么都挽回不了。” “挽回不了，就开始新的生活吧。” “你呢？这几年你还好吗？” “恩，还不错。” “恕我冒昧的问个问题……” “阿信，如果是冒昧的问题，还是别问了，我和他，也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阿信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两人没再继续这样的话题，随便聊了当下的K市变化和这几年发展。后来有人打电话找荣信，他便走了。 从再次遇到贺晨开始，暮暮的脑袋好像就开始不够用了，头痛的感觉也断断续续出现，曾经那些记忆就像是潮水般涌上来，把中间那四五年的空缺一并补足了。 接近晚上的时候，暮暮接到了小夕的电话，两人几天不见，小夕从暮暮去墓地的那天起一直担心着，却因着工作忙得走不开，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就才出现。 两人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几乎拎不上楼，分了几批才搬完上去，因为小夕忽然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个什么劲，而暮暮更简单了，再次见到贺晨，生活开始乱了轨迹。于是两人商量着，花掉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过去通通消化掉，从此不再去想，重新生活。 两人做了几个小菜，喝了几杯，原来都不善喝酒的两人，如今都锻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小夕是应酬多了，暮暮确实当年借酒消愁。 酒足饭饱，该是消化的时候了，于是两人也不管什么健康观念也不理减不减肥的问题，直接躺在床上，开始自我虐待或者说是互相虐待，因为那些记忆对于她们来说，都是极其不快的。 ------------ 第二十章 “暮暮，你可真会享受。”小夕看着暮暮屋子里面的布置说着。 暮暮想起了小夕刚进门的时候跟阿信差不多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只是小夕比阿信还早些醒悟，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暮暮曾经最想的生活。 “我什么都不缺了，我不享受我干什么呢？”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现在那么辛苦那么拼命为什么呢？我到底缺了什么？我似乎什么都不缺。” “你跟阿礼说过么?你们不打算先要个孩子？” “他很忙，我也很忙，很多时候我们一个月都不见一面，要小孩子干什么呢？都没时间照顾。” “可你们总要有个孩子的吧？我就是不明白，有什么值得你们去忙的？那些钱财够吃三代了，钱，总是赚不完的。” “我也不知道，就那么忙碌地过了几年，我跟你当年一样，完全没有结婚的感觉。” “我当年啊，呵呵，我可比你会享受多了。” “是啊，就我劳碌命，……啊。暮暮，这小孩是谁？” 小夕前面的话还没说完，看见床头的柜子上小落的照片，拿起来盯着，那张笑得这么灿烂的小脸…… “我儿子。” 小夕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也是贺晨的儿子吧？看着小落的照片再看看暮暮，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如你所想，也是贺晨的儿子，他不知道，我当年走的时候没有打掉的那个小孩，在我爸妈那照顾着。” “你……你……，老天，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之前没跟我说起。” 暮暮看着这么激动的小夕，翻了个白眼，“现在不是说了嘛。” “我没看见的话，你也不会说的吧？” “恩，是不会说的。”小夕听完就伸手去准备掐死身旁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而后听见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但我会带给你看。” “耍我！”小夕瞪圆了眼镜。 于是两人在床上扭作一团，笑声充满了整个屋子。有多久了，两人都不曾这般快活了，幸好，幸好五年的别离没使得这份友情也跟着陨落。 “你是不敢带在身边，怕贺晨知道？” “我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小落带在我身边确实不方便，我爸妈在家闲着，说帮我带，重点是我家小侄女把我宝贝儿子迷住了。” “暮暮，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跟当年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呢。” “是啊，当年啊，真的太年轻了。” 暮暮开始想着，刚跟贺晨结婚的时候，其实是有过一段很开心的日子的，乐不思蜀的快乐生活。 结婚后，他们去了东南亚国家环游，因为暮暮不喜欢欧美国家，偏爱东南亚，他们从越南开始，一直到泰国、老挝、缅甸还去了印度去了新加坡，那段蜜月时间真的很甜蜜，看遍了当地的风景名胜，爬遍名山去过无数海滩，当然，最后一站还是回了中国南边海南岛。 因为没有办婚礼，招来两家家长的炮轰，却最后在他们的逃避中躲过了，幸好两方家长都是极其开明的人，在知道他们私自结婚了的情况后，狠狠教育了一顿便放过了他们。 暮暮的父母本来是属意蔡思琪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说分就分了，暮暮还那么速度的结婚了，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来，既然已经结婚，便只能希望她过得好。 贺晨的父亲看起来很温和，对她也是极好的，使得原本胆战心惊的暮暮放下了心来，可是见到贺晨妈妈的时候，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听说她之前属意冷家小姐的，那个贺晨的青梅竹马，贺晨却不声不响地结了婚，使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对暮暮有着一定的敌意。 见到暮暮的时候，这位妈妈打量一番下的结论就是一句话，“太寒颤了。” 暮暮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贺晨却笑了，“妈，你这是在看媳妇还是在打量物品？” “兔崽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少在那边得意，今天你就不要跟着我们了，去找你爸爸聊聊，你们爷俩很久不见了，我的媳妇我自然是疼的，你就放心吧。” 对于自己的老妈，贺晨是放心的，他妈妈跟外婆的性格一个样子，刀子嘴豆腐心，她说出这番话，就等于认同了暮暮。 暮暮对这位婆婆却是不了解的，害怕她会刁难自己，到时候要怎么应对才好，贺晨却真的把她丢下了。 这位婆婆带着她在加拿大的大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暮暮第一次到渥太华，连英语都讲不好，对这位婆婆又有些恐惧，在商场里，婆婆陈女士让她试衣服，她从来没这么累过，要不是最后贺晨打电话过去，她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史上第一个试衣服累死的人。 最后她们硕果累累，陈女士给她买了这许多的见面礼，她可不敢说不要。 而显然，这位婆婆是极懂得打扮的人，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只是，那不是暮暮的风格了，她一向喜欢休闲系列的衣服，陈女士给她买了很多“女人”的衣服，暮暮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长得这么妩媚，还算漂亮。 除此之外，还有那一大包的首饰和鞋子，暮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跟小夕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都不过是小儿科。 当贺晨见到焕然一新的暮暮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口哨，以前不过是俏丽，如今真是大美女，原本高高束起的头发也成了披肩的。 很明显，那时候的陈女士非常开心，“看看，打扮一番就不一样了，怎么老是穿得那么随意，你现在还年轻，就要多些打扮，以后老了就穿不出来这样的气质了。” “妈，真是值得恭喜啊，你的愿望算是实现了。” “什么愿望？”暮暮也在一边笑着问，一整天地跟这个婆婆在一起，终于不觉得害怕，她是个极懂得时尚的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性格很直，令原本惴惴不安的暮暮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暮暮，你这段时间，恐怕会得到极好的锻炼了。妈特别喜欢女孩子，小时候我经常被虐待，幸好后来冷希他们一家搬到我家隔壁，面对当时的小女娃，我终于得到解救，所以我一直把冷希当做自己的妹妹。” 一旁的陈女士毫不否认地微笑着。贺晨这一番解释似乎是告诉暮暮陈女士之所以属意冷希做媳妇的原因，也向自己说明他只当冷希是妹妹吧。 接下去的那几天，暮暮确实领会到了贺晨话里的极好的锻炼是什么意思了。暮暮从来不知道，女人爱美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陈女士几乎带着她逛遍了整个渥太华。大到各个商场，小到一些偏僻巷子里的小店。没几天，暮暮的房间里，有一半的地盘就被这些东西侵占了。最后陈女士还帮她把那堆东西全部打包寄回了K市，当时连小夕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呼受不了。 ------------ 第二十一章 蜜月结束后，暮暮决定辞职了，在家做家庭主妇，贺晨每天都下班很早回家吃饭，他们完全就是一对甜蜜的新婚小夫妻模范。 但是，再甜蜜，暮暮都从来不去贺晨的公司找他，而闲在家里的暮暮还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的，那就是，女人要独立，经济独立是基础。 于是，在做家庭主妇的同时，她接着做大学时候的老本行，那时候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是很多了的，但是因为爱好旅游，而旅游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看着淘宝盛行，自己也开了个淘宝小店，生意出乎意料的好，每个月都赚了不小一笔。她还爱写小说，兴致来了就写写，签约也得到了一份不算少的稿酬。 现在算是重抄旧业，一边做淘宝一边写小说，又开始了她的宅女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刘莎的出现，小夕失恋，再到最后苏菲的事情，不知道这样的剧情是不是太过狗血，贺晨和阿信的那两位悲情初恋女主角，都遇到了麻烦，而这两位悲情男主角都无声无响地做着善事。 当时的她们，还是很年轻的，两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也是可以充满激情的，拿得起放得下。 “暮暮，你觉得幸福吗？” “我现在连幸福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你说我们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呢？你真的跟思琪没再有联系了么？” “没有，现在婚都结了，你觉得再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你当初真的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至少结婚前跟我说说，或许很多东西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现在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像贺晨这样，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强留也没用，你比谁都明白，我们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结婚的，两个不把心放在对方身上的人结婚，也许就像你们说的吧，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个是悲剧。” “不是一切都是等来的，要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去争取，有些东西本来是属于你的，可是你一个劲地往外推的话，终有一天就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 “你真的要放弃阿信么？” “不然呢？”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感情里都是白痴来的，这段时间我自己倒是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和思琪之间的结果，也许是我的问题居多吧，但是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就支持你就是了。” “暮暮，我们去弄发型吧，我要重新做人。” “哈哈……冯小夕，以前你还笑我自残呢。” “笑什么笑，你够先进了好吧，还伤身不伤心呢，每次你伤身后怎么没见不伤心啊。” “好，去吧，我本来也想去剪短的呢，只是你前段时间一直都没得空，我没伴啊。” 两人打的到“七彩变”，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媚俗，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技术很好，弄出来的发型都很适合每个人，设计师很不错。 走进去，小夕掉头就走，暮暮有点莫名其妙，往里面一看，一肚子的火就被瞭了起来，却被小夕拉着跑了。 “冯小夕，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怕什么，进去看看啊，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什么表情，我还没见过那女人呢。” “暮暮，给我个面子，算了吧，你这样进去，闹起来我不是很没面子吗？” “死爱面子活受罪，走啦。”暮暮气愤的转身就走。 换了个地方，小夕闷闷的，暮暮还是一脸的生气样。 设计好发型后两人坐在靠在一起的位置上，暮暮明白小夕的心情，也不想她如此下去，“小夕，刚才我太冲动了，但是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想些什么，逃避就可以了么？你要强大，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表示自己的不在乎。” “暮暮，我真的想走得干净些，我也是真的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别人看不起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 “我才懒得明白。” 经过几个钟的煎熬，新的发型终于出炉了，小夕的长直发变成了中长卷发，看起来都成熟了很多，但是也很清爽，自然卷刚好披在肩上，柔顺的垂在脸颊两边，脸蛋看起来都小小的。 暮暮一头的短发，及耳，露出了白皙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了，焕然一新。 最后两人大包小包地分道回家了。一整天下来，把积压已久的抑郁宣泄了出来，看起来都有活力了很多。 小夕太过要强，分手分得很干脆，甚至没给阿信说多余的话的机会。之前两人在“七彩变”看见了阿信跟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很亲密地交谈，还亲昵地帮她笼着头发，不知道是做好了头发还是刚去，当时的暮暮真的很想直接进去质问阿信是怎么回事，后来想想，这样确实也是自讨没趣，小夕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是默默无语的，冲上去煽别人耳光的事她是从来不做的，暮暮再无理却也不会如此野蛮，那样太有失风度。 这样一段没来及好好发展的感情就被扼杀了，小夕的初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错过。 刘若英唱着“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要到最后，我们才明白，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后来也不那么遗憾。 ------------ 第二十二章 暮暮和小夕换了发型，贺晨是在三天后才见到暮暮的，因为当时临时出差了，在结婚前暮暮从来不知道贺晨那么忙，以前见他很有时间一起玩的样子。 贺晨看见短发的暮暮，愣了一下，问她怎么好好的长发就剪了，暮暮说这是重新做人的标志。 说完暮暮就没再理贺晨，自己上网去了，贺晨也没再说什么，点起了一根烟独自抽着，贺晨知道暮暮受不了烟味，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回到家更是不抽，他望着窗外，也没再说话。 第二天暮暮什么都没说，在冰箱上贴了张字条告诉贺晨自己去陪小夕住几日，带上几件贴身的衣服和电脑就往小夕那边去了。 后来贺晨只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在小夕那，暮暮说是，贺晨也就没再打过电话过去了。 小夕整个课题终于忙完，听说连下来一个星期都没什么事，于是两人决定去一趟张家界，大学时候两人就一直说着要去了，却也总是失之交臂。 这次难得的机会，两人说去就去，到火车站，因为是冬天，这个时候出行的人很少，买票很好买，买的是软卧，大学时候买的都是硬卧或者直接飞，这会真的是化悲愤为力量了，一致决定试试这传说中的软卧，两人一致认为火车比飞机安全，而且火车一路上看着风景睡睡觉也是一种享受，收拾好东西就要上路。 暮暮回了一趟家收拾东西，没看见贺晨在家，冰箱上的那张字条不见了，暮暮再贴了一张，说自己跟小夕去了张家界。 “小夕，快点。” 火车站门口暮暮向小夕挥手，恍惚间，离上一次这般情景多远了呢，刚毕业的时候小夕在X艺门口接她那会，明明不到一年的时间的事情，却恍若好几年过去了。 暮暮还是那最爱的打扮，一顶亮黄色的帽子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白色修身T恤，浅白色超短牛仔裤，露出一双修长的腿，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碎花小圆点的帆布鞋，背上还有个硕大的黑色背包，怎么看都不像个有夫之妇，俏皮地跟个大一的小妹妹一般。 迎面走来的小夕，这两人太有默契了，除了头顶上那亮色玫瑰红的帽子和背上那个红色的背包外，两人的装扮几乎一样，会心一笑，真是有默契，这是前几天一起去买的姐妹装。 不远处一双本是无神的眼睛短时亮了起来，那俏皮的挥着手的女孩很眼熟，旁边的许静顺着罗凌的方向望去，看见暮暮和小夕背着个那么大的背包还一样的打扮不禁觉得好玩，这两个邻居就爱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消失了很久的暮暮又住了回来，两个人还是那么爱在楼顶喝茶，那晚她们穿的睡衣都是一样呢。 许静拉着罗凌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嗨，小夕，暮暮，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咦？小静？你呢？你要去哪呀？”暮暮看着许静手里的行李袋疑惑着。 “我姐姐结婚，我们回去参加婚礼呢。”许静好笑地看着暮暮。 小夕两眼放光，此刻的她完全被旅行的兴奋控制了，完全没有刚失恋的自觉，“小静，你这是要回去张家界吗？我们也要去也，你回去多久呀？有空的话的那个我们导游啊。” “好呀，我在家里呆一个星期左右。” “真好啊，我们也是，那到时我们还可以一起回来呢。”小夕激动地就差没跳起来拍手了，暮暮在一边也开心地笑了。 罗凌在一边看着，真是几个小女孩，此时，兴奋中的两位美女才发现许静身边的帅哥来，暮暮嘀咕一声，“奇怪，怎么现在很多帅哥吗？” 毕业以后连续遇到那么多，贺晨和阿信那些朋友很多都是大帅哥来的呢。 小夕扯了一下嘀咕着的暮暮，许静开口介绍，“这位是我表哥，罗凌。” “这是冯小夕，这是钟暮暮，两位都是我邻居。” 罗凌微笑着开口，“原来是小静的邻居？呵呵，我认识你们，特别是钟暮暮。” “啊？你认识我们？可是我印象中好像不认识你哦。” “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在桂林某酒店出现过？钟暮暮，你还参加了一个派对是不是？” 小夕点了点头，暮暮还是一脸的疑惑，难道当时他也在?可是好像真的对他没印象呢。罗凌开怀地一笑，“那你记不记得你跟一个男人在拼酒？” 小夕啊了一声，“暮暮，当时你喝醉了还是贺晨送你回去的呢，他都照顾了你大半晚，第二天你还被我们抛弃了，哈哈……” 暮暮真的很怀疑小夕是不是真的失恋了，说起有阿信在的场面她居然还笑得那么开怀。“冯大侠，有那么好笑吗？当时跟我拼酒的不会是你吧？别告诉我，我们真的那么有缘啊。”暮暮先是瞪了眼小夕再疑惑着问罗凌。 “难道我不像？” “呵呵，也不是，当时你坐在那么黑暗的角落里，谁看得清你长什么样啊，没想到还是一帅哥。”暮暮有点尴尬地微笑着。 许静拿出两张票来，暮暮和小夕彻底呆住了，居然连位置都是连在一起的，这缘分是不是也太深了点，于是四人一起排队检票去了。 ------------ 第二十三章 那一次的张家界之游，是许静和罗凌陪着一起玩的，大多数的门票都是罗凌包了，说什么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暮暮和小夕实在推辞不掉只能说回K市请他吃饭了。 他们还跑去参加了许静姐姐的婚礼，暮暮直跟小夕庆幸着还好自己没举行婚礼，那么辛苦的事情还是不做最好。 从张家界回来后，罗凌总是会出现在许静家里，暮暮自从小夕失恋后也在贺晨不在家的时候常常回来陪小夕住，也很自然地，大家都更加熟悉了，偶尔大家都喜欢买很多东西回来在楼顶上聚餐喝茶什么的，还加上了许静的男朋友，许静的男朋友原来还是贺晨公司里的一个部门主管。 某天晚上暮暮和小夕在楼顶喝茶，罗凌带着几大袋的烧烤上来，后面跟着许静和她男朋友唐杰明，小夕和暮暮扭头看着他们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倒是看见许静身后的人不由得好奇了一下，暮暮开口问到，“小静，这位是？” 小静很不好意思地回答，“这是我男朋友，唐杰明。”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大家津津有味地吃起烧烤来了，小静像忽然想起什么来的，开始八卦起来了，“对了，小夕，你们不是跟贺晨蛮熟的吗？我以前看见他经常来你们这玩呢，我听说他结婚了也。” 小夕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难道告诉他们眼前这位两只手都拿着鸡翅大吃的女人就是贺晨的老婆，不知道大家会是什么反应呢。 暮暮更是尴尬了，咬着鸡翅的嘴巴一时停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贺晨好像是结婚了。” “有段时间我好像是听我们公司的女同事们讨论过。”唐杰明不知情地说着。 暮暮一听到这个更加不好意思了，低头奋战着自己手上的鸡翅，罗凌则是在一边看着暮暮，“你们不知道贺晨结婚了的事？” “知道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暮暮嘀咕着。 “对了，暮暮，你不是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么？悠闲很久了吧？”罗凌说着。 暮暮想这也是，那次辞职后就没再找工作了，真的成了宅女了，窝在家里看着淘宝小店写写小说逛逛论坛几乎没再干其他事，贺晨很忙，暮暮常常往小夕这边跑，懒惰起来也就没再找工作，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奶奶了。 贺晨倒是每回出差回来都给她带了很多礼物，各式各样，各种名牌Logo暮暮都是第一次见，价格也都贵得惊人，却不是暮暮的最爱，她宁愿在淘宝上淘也不出入高级商场，除非受了打击或者偶尔兴致来了才会和小夕去逛逛美其名曰跟上时尚的步伐，在淘宝也可以淘到物美价廉款式时尚的宝。 “恩，压根没去找，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还真是有点乏味了。”暮暮回答。 “有没有兴趣搞策划？我们公司最近在招人。” 暮暮眼前一亮，“你们公司招人？” “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你不是也学过策划么？” “可是策划不是我的专业啊，说来我的专业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做什么的了，不过试试还是可以的，你们招的是什么职位？” “就是策划部招人，只是没什么高端的职位。” “刚好合我心意，要是有什么高职位的我还不敢去呢我没什么工作经验也不是高材生，都不想去浪费精力，要是普通员工我倒是可以试试了，什么时候？” “后天吧，早上9点开始。” 唐杰明看着暮暮和罗凌一言一语的，忽然也想起了自己公司也招人，就顺口说了句，“暮暮，好像我们公司最近也在招人，做广告策划的，要是罗哥那边你不满意倒是也可以到我们这边试试，说不好我也能帮上点忙。” 许静瞪了一眼唐杰明，“杰明，你这是要跟我表哥明着抢人才呢？有我表哥在暮暮肯定能应聘上的啊。” 小夕看着这场景，暮暮倒是成了红人了，这两大公司抢人呢，看着唐杰明，暮暮和小夕都不好意思了，要是暮暮真去了他们公司，不知道贺晨知道后事什么表情？ “哈哈，我都成了人才了啊，谢谢你们拉，我是该去找找工作了，改天我去罗凌那试试，不过也不用对我太客气，要是不合格千万别把我留在那，我可是很怕遭受别人白眼的，不挑我没经验这个劣势我就很感激了。” “嘿嘿，暮暮，罗哥对你虽然好，但是哪天他欺负你了，你别怕，我们那还是容得下人才的，贺董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但是对我们这些下属确实也是好得没话说的，福利绝对足了，我们在本市落户不久，但是前途依然看得出大好的。” 唐明杰不怕死地继续说着，其实他也是个幽默十足的人，后来的生活中乐趣不少都源自于这位许静的男朋友。 ------------ 第二十四章 那天暮暮去应聘了，考官根据正常程序对暮暮进行考察，暮暮当时还真的是有些紧张的，好在招聘的考官没怎么为难，只是给了大家一份资料，看完后当场做一份简单的策划案，交了上去以后，公司的人说叫大家回去等通知，两日内给大家答复。 两日后暮暮的电话如期接到，她被录取了，两天后就去上班。当日还跟小夕和许静三人想出去大搓一顿，居然被唐杰明和罗凌也赶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K歌了。 在回去的路上，暮暮手机响了，拿起电话看见是贺晨，很是意外，最近这段时间他太忙，就没给暮暮打电话，暮暮跟小夕也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记得自己已经结婚了有老公了，完全没有已婚了的自觉。 拿起电话在小夕面前晃了晃，小夕似笑非笑地说接吧。一时哄闹的车里忽然安静了，五个人挤在一起，暮暮有点尴尬，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找我有事？” “舅舅一家明天中午过来，我明天早上回家，你准备一下，中午我们去机场接人。”那边贺晨平静地说着。 “哦，知道了，我在小夕这边，明天早上回去。” “恩，今晚不玩那么晚了，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是，别忙那么晚了，早点休息。” 两人寥寥几句就挂了电话。车里的氛围有点奇怪，许静打破沉默，“暮暮，怎么了？有什么事呀？” “没事，我舅舅一家明天过来，要去机场接机。”暮暮尽可能轻松地说着，她不想他们知道她就是贺晨的老婆，怕大家玩起来有些尴尬，再者之前一直都未挑明，也就算了，往后找个机会再好好介绍。 顶着贺家少奶奶这顶大帽子，做起事情来终究是有些不便的，还是自由自在的好，不必考虑太多身份地位的事情和有失颜面，她只代表了自己一个人的言行。 晚上回到家，小夕便开口问暮暮，“贺晨打电话说了什么事呀?” “他舅舅一家明天过来。” “B省那位？” “恩，上回见过了的，这回好像是调职，到我们省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位舅妈定然是来找我逛街的，我命苦啊，一个婆婆一个舅妈，都是一类的。” “你那叫幸福了，这么好的婆婆舅妈去哪里找？” 两人聊了点关于官老爷和官二代的八卦，打算找点电影看，贺晨的这位舅舅是B省的高官，那位小表弟还是暮暮大学的同学呢。 两人挑着一些老电影看了几部，当初大学时暮暮最是爱动漫了，很多新出的电影都不看，甚至连电影院都没去过，当初还深深感叹了一番，实在赶不上时代的步伐啊。 第二天便是周六，一早暮暮就回家去了，刚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贺晨在电脑前忙活，说来他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多少天了呢？连暮暮都不记得了，公司最近正步入正轨，贺晨可以说是忙得像个机器人了，还是空中飞人，很少在家。 暮暮走到贺晨旁边，“什么时候回到的？总是这样忽然出现，也不怕吓死人。” “就你胆小，他们中午11点到，我们可以去接他们跟着就去吃饭，饭店我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带什么礼物了，见个面就好。” “哦，知道了，你要不要吃早餐？我顺路带回来的。” “恩，好。”贺晨答应着没放开过手头的工作。 “回家也不知道放松点，都成机器人了吧？”暮暮说着往厨房走去。 贺晨抬头看了看暮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最近真的是忙过头了，有时加班甚至整个通宵，公司正在走进正轨，忙过这段时间估计就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了，自己忙得三天两头也没有踪影，暮暮从来不会打电话去追，这样的爱情是福是祸呢？ 偶尔也会想起她来，大家应酬时倒是有些下属的家里来电话催人回家，大家都是年轻人，自己也算是新婚，似乎暮暮从来都没有催他回家过，他甚至几天不回家暮暮也很少打电话问起，天气凉了来个电话叮嘱注意身体罢了。 隐约中听到下属们之间互相调侃谁的女友谁的老婆最是厉害，管得最严，轻轻一笑，忽然很想知道暮暮做起这些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行为。 看见大家说起自己妻子或女友时的幸福样子，心中一动也忍不住给暮暮打个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她很少做其他的事情，要么就是在写小说要不就是上论坛看帖子，呆在小夕那，最多的时候就是睡觉，这只小懒虫是真的很爱睡，怎么睡都不足，怪不得皮肤这般好，美容觉睡多了。 “贺晨，过来吃东西啦。” 桌子上摆着两份早餐，是楼下那家阿婆做的豆浆油条，这家店的豆浆很出名，喝起来很香润，暮暮倒是也算得上美食家了，很爱吃，也经常在网上看关于美食的东西，近段时间更是想要自己动手，家里买了好多食谱回来，只是很少有动手的机会，只有小夕偶尔过来的时候动手。 “你近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想不想找份工作？”贺晨边吃边问。 “我这两天去‘腾胜’应聘了，两天后去上班。” “腾胜?” “恩。” “不错，要不要庆祝一下？” “没什么好庆祝的。”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顿早餐，暮暮还是上网，整整一个网虫来的，小说也该更新了。 贺晨倒是看了会电影睡觉去了，倒下就睡，看来他是真的很累，也不知道公司什么事那么忙的，他们两之间从来都不谈论太多公事的。 顶多聊聊吃的，聊聊时事，聊聊旅游，剩下就是各自一台电脑各忙各的，玩玩游戏之类的，偶尔有兴致就在家里一起看看电影。 自从小夕和阿信分手后大家就很少在一起玩了，暮暮也不问起，贺晨也不主动说，各自的圈子就更加远离化了。 ------------ 第二十五章 11点半，两个人准备出现在机场，却被告知飞机在11点10分就到了，两人在机场兜兜转转了一圈，终于见到了那位舅舅一家。 一行人在饭店放好行李吃了顿饭，席间都是话些家常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聊得极开心，特别是陈晓，暮暮跟这位小表弟倒是玩得来，这一次几个人一起吃饭，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了，那次是回去A市看望他们那老革命的外婆。 这场景多么熟悉，就如昨日一般，怪不得别人都说，人生就是一出戏剧，而他们，就是那剧中人，因为真的太过巧合了，没有刻意为之，除了缘分，真的再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词了。 那一次的A市里。 “暮暮，醒醒，我们到了。”贺晨摇了摇一旁的暮暮。 “恩？那么快？”暮暮揉了揉眼睛，站起来。 出了机场，暮暮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拖着行李的贺晨，贺晨拉着暮暮走向一辆黑色的车面前，倚在车前的帅哥马上走过来，“表哥，好久不见。” 贺晨推开抱着自己的帅哥，“你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暮暮看着他们打招呼，自己在一边保持着微笑，话说，这是礼貌。贺晨看着暮暮，介绍到，“这是我表弟，陈晓。” 再看着陈晓介绍到，“这是你表嫂，钟暮暮。” 暮暮和陈晓互相打个招呼便都上了车，车里放着的是许嵩的歌，这段时间其实暮暮也在重听他的歌，觉得跟以前听来别有一番味道，古色古香，很复古的感觉，很舒服。 “表哥表嫂，我爸妈在饭店等着我们了，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 “恩，直接过去吧。” “那你们是打算住哪？我看怎么说这次你都逃不掉我妈的魔爪拉，乖乖在我家呆着吧。嘿嘿……” “这次就在你家住着吧，离公司比较近，我这次过来处理公事，顺便带暮暮回来看看外婆。” 他们刚走进包间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我说小晨啊，你才知道来看看舅妈啊。哟，多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啦。恩，不错，很帅啊。” 看着站在一边的暮暮，“这是暮暮吧？很漂亮啊，你小子也算有眼光了。不过看看这身子，太瘦了，快点，过来过来，吃饭吃饭，多吃点啊，长点肉才行。”说着拉着暮暮入桌了。 后面进来的陈晓看着自己的老妈，还真是……“我说妈，你有了外甥就不要儿子拉？” “你小子，在家整日里给我惹事，不要也罢了。”这位舅妈甚是爽朗啊，声音也真够洪亮的。 一桌人笑嘻嘻的坐下，“小晨啊，多年不见你回来啊，哪都不去了，就在舅舅家住几日吧，你舅妈说回去看看你外婆。” 一直没说话的那位舅舅温和地说着，暮暮左看右看，都没觉得这位舅舅哪里像高官了？挺普通的一叔叔人物啊，随和亲切。 这位舅妈一个劲地给暮暮夹菜。暮暮有点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地道谢，保持微笑。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忽然间，“等等，表嫂，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怎么觉得你那么面熟啊？” “你小子，有这么跟表嫂搭讪的么？还这么老套！”洪亮的声音，不是舅妈是谁？ “不对啊，老妈，我说真的。” 暮暮也有点疑惑，可是没啥印象的样子啊。暮暮礼貌地回到，“不是很记得诶。” “你们都是一个学校毕业出来的，见过不奇怪的。”贺晨发话了。 “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暮暮和陈晓，你看我我看你，陈晓一个激灵，“哦……我知道你是谁了？” 暮暮更加疑惑了，她自认为在学校的美女堆里，自己可是被淹没的，做事也从来那么低调，怎么会被别人记住呢？“谁啊？” “你记不记得毕业前不久，在足球场那边，有个男生撞到你了，把你的书撞飞了，被你大骂一顿？” 暮暮听着，眼光一闪，终于也想起这人是谁了，那次自己跟思琪吵架了，心情很烂，跑去图书馆借了一堆书回去看，回到足球场的地方，发着呆，忽然后面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踉跄，自己差点摔倒了，有位帅哥扶了一把，但是手上的书可就惨了，被撞飞得老高，回头一看，撞到自己的那男生长得满脸的青春痘，还一个劲地笑，也不知道道歉，火气一上来，就把那男生大骂了一顿。 结果，之前扶自己的那帅哥可就看不下去了，跟暮暮顶了几句，还说暮暮是泼妇，原来眼前这小子就是自己那段时间做梦都想痛扁一顿的骂自己是泼妇的帅哥啊。 但是现在还有两个大人在，自己当然不能显露了，大失形象可不合算。 “我不记得啊？可能你认错了吧。”保持微笑，微笑，暮暮一个劲地叫自己不要生气，过后再找这小子算账。 吃晚饭，回到这位舅舅家，很普通的一个小区，里面装修也普通，不是很豪华，也没贺晨那么奢侈，不过房子真的是很大。 也许因为高官形象的问题吧，听说这位舅妈也是商场高手呢，这样的家庭组合，还真的是。简单了就太寒酸，豪华了对于政府高层的舅舅来说也不是好事呢。 舅舅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就走了，舅妈聊着也去公司了，贺晨刚到，也要去公司看看，于是乎，陈晓就成了暮暮的导游，带暮暮出去玩，购物。 “喂，陈晓？你不用上班啊？” “我是自由职业者，游手好闲呢。” “腐败……” “我才不腐败呢，我那叫自己的事业好吧。嘿嘿，老实承认吧，你肯定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学校里的女生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我还没说你没礼貌呢。你还说我了。” “看吧看吧，刚才还不承认。” “不承认怎么啦？谁知冤家路这么窄，真想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你，因为我怕自己很难控制不去扁你。” “那时我那兄弟也太受打击了，您老骂人的技术是在也太高了点，不带脏字还那么有震撼力。” “切，是他不对在先好不好？撞上我，我差点毁容了，还不知道道歉。” “哈哈……”陈晓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笑死你去。” “你……你……，你都不知道，……我那兄弟当时……可是……吓坏了，人家可是十好良民啊，当时他已经吓傻得表情变换不了了，笑着那是他之前的表情。你居然那么小气。” “你你你！你说谁小气？” “不不不……我小气，我小气。” “你小气？” “我小气。” “那可不行” “…………” “你小气了，我们今天出去购物谁付账啊？”暮暮奸笑着。 “行，今天出去我一切报销，算是跟表嫂您赔罪了。”陈晓倒是大方。 “那行，你等我，我换套衣服。” 客厅里的陈晓拉拢着脑袋，等待着取笑别人的惩罚，陪女人逛街？天知道他是为什么就答应了的，这可是他最讨厌的一件事情了。 ------------ 第二十六章 接待完舅舅一家，两人就回家去了，吃饭只是大家见个面罢了。下午回家去暮暮就开始睡觉，前一晚在小夕那边看电影可是半夜才睡的觉。 暮暮醒来看见贺晨已经坐在电脑前，穿着休闲家居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暮暮爬起来走近一看，嘿嘿，这男人居然在看多啦A梦，“听说最近出结局了，大雄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他是个白血病患者，原来关于多啦A梦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贺晨抬起头来看着半梦半醒的暮暮，暮暮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我听小爽说的，后来结局改了，因为这个结局，日本人的自杀数量在上升，这么狗血的事情我想不通日本人也干，结局好像变成了，多啦A梦没电了，大雄奋发向上努力学习，最后工作，二十年后，忽然间多啦A梦醒了，开口就问大雄写作业了没有。” “暮暮，那你觉得结局应该怎么样？” “我喜欢第一个结局呗，第二个结局一点也不深刻，人可以暂时活在梦里面但总有一天是要醒过来的，哪能有人一辈子都活在美梦当中的，那不得饿死。” “看不出来你还挺清醒的啊，不过你是饿鬼吗？动不动就说吃。” “贺晨，你存心找茬吗？你不知道我的两大爱好吗?美食和美觉缺一不可，哼，你也别以为我很糊涂，有些东西，我也必须提醒你，是我觉得没必要计较，我不在乎，所以你随意，但是你在外面一身香水味的时候回来千万别靠近我，我讨厌香水的味道，这么快出轨终究不是件好事”说完便往卫生间走去了。 贺晨愣了愣，呆坐着，考虑着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跟暮暮说清楚，回想着暮暮刚才的话，怎么听来都觉得有些刺耳，她是否知道了什么或者误会了什么，不过想想也对，她都说了不在乎，有些事确实也没必要去计较那么多，解释也是多余，他讨厌麻烦，也许暮暮随意说着罢了，何必两个人闹僵呢。 结婚后暮暮坚持多买一张电脑桌放在落地窗边，还买了一张很大的皮沙发反正该电脑旁边，说这样就可以边上网边看着外景发呆，晚上还可以躺在沙发上看星星，一个人一边上网，谁也不打搅谁，有自由空间，当时贺晨还笑她很小资格调。 打开电脑后浏览了下娱乐新闻，其实无非都是些谁谁之间很暧昧，谁和谁结婚了，谁和谁约会之类的绯闻，暮暮也看得不亦乐乎。 然后打开动漫看起来了海贼王，曾经几个暑假，跟老弟抢电脑，二十一寸的电脑屏幕一人一边，暮暮看电视他弟弟玩游戏，后来一起看海贼王看火影看死神，通宵达旦地把优酷上面的动漫几乎看了个遍，笑得前俯后仰老是被钟老妈教训。 当时可喜欢路飞了，暮暮看得入迷，时而发笑时而安静，连贺晨坐在一边都没注意。 “什么东西？有那么好笑吗？你的笑点真低。” 暮暮听到旁边有声音，吓了一下，“贺晨，你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啊。” “干嘛那么大声，说话这么火，某人起床气那么大，刚起来都还好好的，那份早餐也没见得会让你吃的上火。” 暮暮看了眼嘴唇紧抿着的贺晨，这男人，明明是生气了，还能把*味那么浓的话说得如此平淡。 暮暮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跟你老实说吧，你在外面养女人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管，但你最好不要给我看到，眼不见为净，见了我会觉得你满身的……异味。” “贺太太，我在你眼中一直都是这么不堪的吗？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你是一直都不相信的吧？” “我信不信无所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你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我也不会大度到看见自己的老公跟旧日情人暧昧不明的走进酒店还彻夜未归还微笑着问你们在干什么呢？真是好笑。” “钟暮暮，你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难道你是在吃醋？” 贺晨不再恼反而微微一笑，两个在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你说谁吃醋，少自恋了你，贺先生，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跟你无话可说了”暮暮掩饰困窘的神情继续看动漫。 贺晨喝完杯中的酒走向暮暮，一把捞起放在自己的膝上，“暮暮，你在家这两个星期过着猪一般的生活怎么好像瘦了啊，我看见冰箱旁边还有你的一大堆零食呢” “没按时吃饭呗，你以为你贺晨的老婆好做的，饭都吃不饱，可怜啊”贺晨看着暮暮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含情脉脉地诉说着， “老婆，你是不是看见我和苏菲在一起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那天她心情不好，喝多了，我只是送她回酒店，不久就走了，我回‘桂苑’了，离我公司近，前段时间真的很忙就在那边住下了。” 暮暮哦了一声，接着看路飞拉长着手臂，娜美在放空气弹，那是乌索普研制的新武器。 在贺晨怀里有种不可抑制的压抑感，甚至有点紧张，回过头来刚好碰到他的脸，居然靠的那么近，气氛一下子变了，贺晨伸手捞起暮暮的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伴着头发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贺晨格外温柔地细细吻着，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往下，手也不安分地在暮暮的*上捏着，电脑里路飞打赢了在搞怪的哈哈大笑，暮暮唰的一下红着脸从贺晨的膝上蹭下来，跳开一米多远，指着贺晨大喝着， “贺晨，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就知道欺负我”，贺晨难得尴尬地站起来，放下优雅的架子，学着暮暮大叫着， “钟暮暮，你有情趣一些行不行？有种你站在那不动” 暮暮看着贺晨要走过来，狡黠一笑，“不跑是傻瓜，我钟暮暮那么聪明” 于是偌大的空间里笑声一片，两人玩着猫追老鼠的游戏，兜了好几圈屋子，暮暮还是被贺晨抓住了，一把打横抱起，走向冷气过大的房间里温暖的被窝。 暮暮大叫要出去吃晚饭，贺晨奸笑着，晚饭当然是在正事过后再吃了，打闹声渐渐消失，换来的是暧昧的低笑和浅浅低吟声，夕阳无限好。 ------------ 第二十七章 暮暮已经去上了几天的班了，还蛮好适应的，办公室的人大多都是年轻人，毕业出来两三年的居多，部门经理还是自己的学长，毕业于同一个学校的，早了五年出来，说来也快29岁了，他有个女友，很漂亮，开始的时候说是欢迎暮暮的到来一起吃饭时见过，大家就像一家人一般，对暮暮的到来也很欢迎，大家之间暂时还没有争抢功劳的表现，算是一个蛮团结的队伍了。 “暮暮，下班拉，一块去玩吧。”跟自己同龄的小佩说道，她是大专毕业的，比自己来这早了一年，平时大家下班无事就一块去逛逛街吃个饭什么的。 这时暮暮的手机响了，贺晨？似乎又好像又几天不见人了，自从接待陈晓一家后，贺晨又凭空消失了，她也习惯了，不去问。 暮暮的婚后生活真是比单身还自在，暮暮接起电话，那边贺晨说等会有个聚会一起去，暮暮也没问什么聚会顺口答应了，因为没有必要的时候贺晨一般不喊她去的，知道这宅女一回到家就懒得出门了的。 “小佩，不好意思啊，我要回家才行，今晚有点事，你们去玩吧。” “暮暮，快说，是不是跟男朋友约会啊？记得改天请客啊。”小佩不怀好意地开着玩笑。 “是的，我要去跟帅哥约会了。” “哇。老实交代，那位帅哥得到钟大小姐的青睐啦？” 暮暮真是觉得自己有成为焦点的天运，比如说此刻，众人随着小佩的喊声一齐望过来，都开着暮暮的玩笑，说有空一定要带来介绍介绍给大家认识。 暮暮无奈，要是给大家知道贺晨是自己老公的话估计风波要大了，只能推脱大家说往后有空一定介绍。 办公室的男同事们个个感慨啊，身边一大美女又名花有主了，原来蠢蠢欲动的人更是叹息了，这下轮不到自己了，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哄哄闹闹中大家下班去了。 走到大厦门口，暮暮手机再度响起，接起来贺晨说在他们公司马路对面等着，暮暮不想同事们看见，便故意晚走一步，等大家走远了自己才走过去，看见贺晨的车停在一旁，车里的人出来为她打开车门。 “先去吃个饭吧。”贺晨边倒车边说着。 “好，我们去喝粥好不好？最近在东风路新开了一间粥店，还不错。” “恩，好。” 车里放着刘若英的歌，这是之前暮暮坚持要买的碟，刘若英幽幽地唱着： 爱 曾留下的痕迹 你 已刻在了心里 风 为什么忽然停了 你和我的奇迹 我还是很努力的等着 心 从熟悉到陌生 梦 还重复的做着 爱 为什么不能说呢 远方的你是否也和我一样爱着等着 我宁愿犯错 不愿错过 爱你如水流 无怨无忧 沉默不该是这场戏里 停格镜头 爱 为什么不能够相守 你给我的理由 我只能用一生琢磨…… 暮暮趴在车窗边看着路经的车辆，一辆一辆地数着，百无聊赖，贺晨清清嗓子，“最近工作还习惯么？” “恩，除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挣扎了点，其他都还不错。” “你怎么去公司的？” “坐公车呀。” “为什么不开车去？公车不拥挤？” “还好啦，离上班的地方也就20分钟的距离，每天早上站着锻炼锻炼身体。” “矫情。” “好吧，你的车都太过招摇了，我一个小小职工开得起那样的车么？” “我的车不是你的？说得那么生分做什么？” “哦，我们家的车，你什么时候也这么钻牛角尖了？” 贺晨没有把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继续下去，却又钻进了另外一个牛角尖，“我最近会比较忙，不怎么回家了，家里少了什么你喊陈妈买着便是，我给你的卡怎么没见刷过？” “我都很少出门，平时家里什么也不缺的拉，我又不怎么买东西了，刷卡干什么？” “暮暮，我还真是好奇，就你那点微薄的薪水，再加点稿费够你花？” “敢情你是嫌你的钱没处花？替你省不得？我自己还有点其他收入的拉，有点点存款，大学的时候好玩就做了段时间的淘宝。” “我想不通，那么多人想要嫁有钱人，我自认为，我还是养得起你的，怎么就没见你知道利用呢？” “贺晨，哪天我真的败家起来你可不要后悔啊，挣钱我不行，花钱倒是很在行的。” 贺晨不可置否地笑笑，暮暮从车上拿起一本《时尚》看起来，这还是自己之前买来看扔在这的呢，多久了？自己也忘记了，居然也没数过多少天没见贺晨回家了，这样的婚姻还真是好打理啊。 “到了。” 暮暮还在看着书，就听到贺晨说到了，两人点了皮蛋瘦肉粥和牛奶麦片粥，拿来两个碗，暮暮吃着牛奶麦片粥有些腻了就看了看贺晨砂锅里的皮蛋粥，把勺子就伸了进去往自己碗里勺，贺晨看着也无奈，随她意了。 暮暮没有想到贺晨是带她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聚会不是随便带个漂亮的女伴就好了的么？不知道是哪家的富公子订婚宴。 暮暮最庆幸的就是今日穿了条裙子，至少不是牛仔裤加休闲衣，即使这样的天气有点冷，加个小外套，爱美的女士还是可以承受的。 贺晨拉着暮暮的手走进去，跟主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又去跟其他人聊天，跟别人介绍暮暮都是一句，“这是我爱人。” 暮暮听得有些发冷，爱人，这个词，他们是相处得很好，却从来不言爱。 后来暮暮也看到了罗凌，他身边带着一位很漂亮的女士，暮暮看着贺晨很忙的样子便松开手跑去跟罗凌打招呼。 “罗总好。”暮暮笑眯眯地站在罗凌身前。 “你怎么在这？”罗凌想着，知道她肯来的话早就叫她陪了，不知道现在她是跟着谁到的。 “我是临时被拖来的。” “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暮暮回头搜寻着贺晨的身影，像罗凌努努嘴，“呐，那位帅哥。” 罗凌顺着暮暮看过去，一眼就知道是贺晨，即使他旁边有不少的年轻才俊，但是就是一种感觉，带暮暮到的，一定是贺晨。 罗凌笑笑，拉着身边的红衣女士上前，“这位是曾荷。” “曾小姐真漂亮。”暮暮看着这位眼前的美女，她是真心赞叹的，因为这位美女真的很漂亮。 “过奖了，你也很漂亮。” “呵呵，你好，我是钟暮暮。”说完暮暮伸出手，对面的美女也伸出手来，两人轻轻握了手便轻松地聊了下天。 罗凌本也想带着暮暮多认识商场上的人的，却忽然想到她是跟贺晨一起来的，不方便，再加上曾荷在一起，三人行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 贺晨很适时地出现了，“罗总，你好。” “贺董魅力很大，把我们公司最懒的美女都请来了。”罗凌笑笑跟贺晨打招呼。 “我魅力可没那么大，她平时在家里太懒，拖出来透透气。” 罗凌听着倒是没觉得什么，以为他们只是很熟悉，都懂得暮暮宅的程度罢了，但是站在一旁的曾荷可不这么看，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大家相互介绍一番后就分开了。 “罗凌，那位就是你心动的女孩子?”曾荷是罗凌多年的朋友，两人说话都比较随意。 “对，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位。” “你不觉得她跟贺晨？”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这个我知道。” “我看他们关系部一般，再不下手啊，恐怕就没你的份咯。”美女说话起来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说真的，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胆小过，我不敢跟她说，我怕她被我吓跑了。” “我看她不是那种会被吓的人，先下手为强啊。” 罗凌苦笑着，他还真的想。 ------------ 第二十八章 钟晓准备结婚，暮暮便回去回家住了段时间，帮忙准备了。 “钟暮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王经理也就是那么学长，走出办公室喊暮暮。 暮暮走进经理办公室看见罗凌也在，罗凌微微一笑，示意暮暮坐下。“我打算派你过去跟他们协商这个度假村策划案的问题，你有没有意见？” “宏盛？” “恩。” “我才来，经验还不足，能不能派个经验足的过去？” “不需要经验，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明杰，你们好沟通一些。” “可是罗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派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我会给你个挂名的。” “啊？”他们部门是直属罗凌管的，算是高级部门的，罗凌当然可以直接任命，但暮暮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罗凌一味地要派她去啊，她可不想在那边经常遇见贺晨啊，被大家知道了多尴尬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啊，大家都求之不得呢，你知道，生意场上也很讲究人际关系的，虽然公事公办，但是你跟明杰至少是熟识，沟通方便些，贺晨还是你朋友不是？这个策划案很有赚头啊，算是公司的一个大项目了。” “那好吧，我尽力，什么时候出发？”罗凌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自己当然也不好拒绝，即使私底下关系再好，他还是自己的大老板，还有王经理在，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你现在收拾一番跟我一起走吧，我也过去一趟才行，一周，你在那边上班一周，去收拾吧。” 暮暮打了声招呼去收拾东西了。小佩走过来很纳闷地看着她，“暮暮，你要干嘛啊？” “罗总说把我分到宏盛去上一周的班。”暮暮边收拾边说着。 “哇，羡慕啊，暮暮，你去了好好帮我瞧瞧那贺董长得什么样，听说好帅啊，我一姐妹在那上班的，天天发花痴，我倒是很好奇啊。”小佩羡慕地说着。 “不就一个贺晨嘛，还能帅到什么程度去？嘿嘿……看看我们罗总也很帅啊，我看大家也天天讨论着罗总勒，你有没有也发花痴。”暮暮坏坏地笑。 “暮暮，你已经有主了，就没觉得很可惜？这么多帅哥啊。我们罗总也是很帅的，多金、性格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没？” “也对哦，不过据我所知，好像还没有女朋友的样子，有没有女人这就不知道拉，哈哈……” 暮暮想起还真的是，从来没见罗凌提起过呢，下次好好盘问盘问才行。 收拾好，暮暮跟着罗凌走出了公司，罗凌看着暮暮，忽然笑了，“现在不在公司不用那么拘谨的，最近没见去小夕那啊？” 暮暮也跟着笑了，“这办公室还真是得拘谨点，流言风语总是不好，我最近家里有点事呢，都没去小夕那。” “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再去吧。” “行，我也饿了，早餐还没吃呢。” 两人一言一语地往停车场走，吃过午饭走进宏盛，这时大家都在午休吧，看了看表，一点多了，还要等到两点人家上班呢，两人又在附近找了间咖啡厅休息，商讨着协商的事宜。 忽然暮暮眼尖，看到了角落里的两人，两人坐在一起倒是谈笑风生，貌似这也不关自己的事情了，本来这段婚姻也没包括爱情，可是想着刘莎的话还是有些不舒服，苏菲是贺晨的初恋女友。 暮暮强装镇定地跟罗凌谈着，眼睛偶尔瞟了下那边，苏菲轻轻咳嗽了一声，贺晨马上递了张纸巾过去。 暮暮印象中贺晨都很少这么对自己的吧，这么体贴温柔，通常他都是习惯地看着她大手大脚地吃着，然后取笑她吃东西如此不雅。 无所谓地笑笑，跟着罗凌走出了咖啡厅，时间差不多两点了，走到宏盛，大厅里大家都开始回来了。到前台报了名字就直接去找唐明杰了。 “你们可来了，我都等了大半天了，请坐。”唐明杰迎出办公室来，这小子还真是单纯，也不知道避避嫌什么的，虽然是合作，却也不好让大家知道他们之间私交甚密啊。 “我说老唐兄，这么亲热生怕你们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是熟识？”暮暮进屋后没好气地瞪着唐明杰。 “没想到暮暮这么个天真纯洁的人都这么了解办公室的黑暗啊，看来我选你来是没错了。”罗凌在一边好笑地看着暮暮。 “就是，想暮暮这么纯洁的小美女，怎么能这么黑暗呢！”唐明杰衣服痛心疾首的摸样，暮暮看着这两个大男人这么调侃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当然，要调侃的话，她也是个高手，只是现在不适合。 “咱们改天再闲聊，现在先谈公事吧。”罗凌适当地开口。 三人正在洽谈的时候，秘书进来说贺董和苏特助听说罗总来了，就过来看看。 暮暮愣住了，不是吧，贺晨早不来晚不来，千万别露出马脚才是啊，苏菲？苏特助？呵呵，还真是完全不知情呢。 暮暮低头思索间贺晨和苏菲已经进来，两人看到暮暮都是一愣，苏菲看了一眼暮暮又看了眼贺晨，走过去伸出手来， “你好，暮暮，很久不见。” “你好，苏小姐，很久不见。” 暮暮客气地回应。她没有看贺晨，想想又觉得不妥，走到罗凌身边，罗凌和贺晨打过招呼以后直接介绍暮暮，“贺董，这位是我的特助，往后一周将会在贵公司配合项目进程，多多指教才是。” 暮暮伸出手来，微笑着，“贺董，你好，请多多指教。” 贺晨也伸出手来点了点头，“客气了。” 罗凌和苏菲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就像第一次见面般客气。其实暮暮不过就是看到之前的画面，心里不舒服罢了，谁知道贺晨又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罗凌想这可能是在公司吧，苏菲更加纳闷了，这两夫妻怎么了？难道暮暮看见她误会什么了么？倒是不明情况的唐明杰比较热情，几个人开始协商着度假村的项目。 贺晨看着暮暮，他记得罗凌，在桂林的那次，没想到暮暮却成了他的特助了，还真没看出暮暮平时那副天大地大没吃饭睡觉大的样子在工作的时候也这般认真，想法上虽然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却是很新颖有创意的。 ------------ 第二十九章 谈完公事以后罗凌交代完暮暮就回去了，暮暮的办公桌是在唐明杰的办公室边，公司里却有些流言四起，有关于她和罗凌的，也有关于贺晨和苏菲的，人人都在好奇着两位特助美女和两位帅哥之间有没有什么情史。 贺晨和罗凌都是商场上的新星，年轻有为，帅气多金，当然就成为了公司里小妹们的王子形象。罗凌走后不久，暮暮被贺晨叫到了办公室，苏菲自动避开了。 “到这边来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贺晨淡淡一笑。 暮暮抿了抿嘴唇，平淡地回答，“我到这边来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你觉得我应该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或者是在跟老板一起的时候通知你我要过来？再然后呢？” 贺晨看着暮暮，不明白她的态度怎么那么恶劣，“晚上一起吃饭吧？还是一起回家？” “不了，在公司被大家知道了不好，我们就当不认识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你找我就是为这事的话，等你有空了我们回家再慢慢说，现在我忙着呢。” “你也知道这是公司了，对老板这么不客气的，你还是第一个吧？” “那贺董，真是不好意思了，您有什么就吩咐吧，不过我强调一下，我在这工作不过就是一周的事，我的老板不是你，是罗总。” “恩，你去吧。” 暮暮走出办公室正好遇到苏菲拿着两杯咖啡进门，两人愣了一下，暮暮微微一笑便走了。 “你们俩怎么了？闹别扭呢？”苏菲放下咖啡看着贺晨。 贺晨无奈一笑，“下班你自己回去吧，今晚我回家，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我的事也难为你了，找机会你跟暮暮说清楚吧，我怕是她误会，夫妻间有什么就说清楚，误会深了就难解了。” 贺晨回到家看见暮暮在厨房转来转去的，陈妈在打扫卫生，眼尖看见贺晨进门“贺先生回来了？” 暮暮听到转头看见贺晨在换鞋，“你怎么回来了？”说完这话又觉得很奇怪，赶紧说，“我在做酸菜鱼，你吃了没？” “没吃，我看看？还蛮香的。” 贺晨说着走进厨房，小小隔间里还真的蛮香的。 “你先把衣服换下吧，准备可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就只做了我和陈妈两人的饭，不过应该还是够吃的，看你平时吃得极少。” 贺晨真的去换衣服了，暮暮想着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想起了那个大学定律来，上课定律：大一的时候看见同学迟到了就问“你怎么迟到了？”，大二的时候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大三了问“你去上课吗？”，终于大四来了就问“你怎么去上课了？”。 难道她和贺晨的关系已经到了大四阶段了吗？那么快就结束了？ 陈妈看着贺晨回来坚持自己要回家吃饭，原来今天她女儿女婿过来，原本是暮暮一个人吃饭怕是无趣便说留下一块吃，现在贺晨回来了，自己就回家去了。 暮暮笑着送陈妈出门，自己却凄凉起来，其实自己觉得过得还蛮不错的，自在适意，在陈妈眼里却是孤独了，唉…… 两人吃过饭，暮暮收拾完后，接着做策划案，贺晨过去看了眼，两人便商量起工作来了，暮暮很多不懂的地方都一一地跟贺晨请教，贺晨也讲解得很仔细，后来暮暮说自己想去场地看看，贺晨也同意了。 贺晨还打趣到，没想到暮暮做起事来这般认真，做老板的罗凌倒真是捡到宝了。暮暮回笑着道， “那是，不努力点认真点怎么对得起罗凌的知遇之恩呢？” 暮暮没有告诉贺晨自己和罗凌还有唐明杰之间的私交，觉得没必要。 贺晨想着之前苏菲的话，犹豫着要不要跟暮暮讲清楚，最后看着暮暮这般便觉得没有讲的必要了，也许她根本不关心这些，说了反而自讨没趣。 他却不知道暮暮下午回家后自己挣扎了多久，贺晨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丈夫，在她面前跟旧情人这般，多少自己心里都是会不舒服的吧。 想了一个下午，倒是回忆起了思琪来，回忆是美的，真的是没错的，思琪的种种好，可是自己错过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少不更事的话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吧，都已为人妇的人还少不更事？不是说给别人笑么？自己选择了就要负起责任来的吧，无论对错。 强迫自己不在意，练习了一个钟的微笑，嘴巴都生疼去了，看见陈妈进来说打扫卫生，暮暮决定对自己好点，于是拉着陈妈去买菜，说自己下厨给陈妈试试，陈妈拗不过只好陪着一起去了，最后倒是在暮暮决定重新对自己好告诉自己不在意的时候贺晨倒是回来了，回来得可真巧，一回来就有饭吃，暮暮还觉得便宜了他。 ------------ 第三十章 暮暮在宏盛的一周就快结束了，跟同事们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偶尔八卦八卦，可能是因为没有利益的冲突问题吧，大家对她也算是客气，女孩子偶尔还跟她打听打听罗凌的信息，可以讲的暮暮几乎都讲了，不好讲的也都没有讲。 倒是跟贺晨之间氛围怪怪的，没有一起上班也没有一起回家，公司里流言蜚语的都是在说这位新来的苏特助是不是传说中的贺夫人，又或者是贺晨在婚外的女人，来个办公室恋情，暮暮经过之前的挣扎倒是表现得蛮平淡的，其实心里却是不好受，贺晨见她表现这样也不解释，清者自清，解释了暮暮也未必会在意。 一周内，暮暮觉得贺晨不知是真的没那么忙了就回家还是心虚了，听公司里的小妹都在说这位苏特助进公司以来几乎都是跟贺晨在一起的，下班了都是在一起，甚至有人还怀疑说他们同居，暮暮觉得其实这也很正常，在家里唯一没有引起尴尬的就是暮暮这周例假来了，两人之间没有发生身体上的接触，否则暮暮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表现得如此平淡镇静，可是这周过后呢？ 记得曾经思琪在看到了一个什么故事后问她，身体出轨和心里出轨她比较能接受哪个？暮暮一口回绝了，哪个都坚决不接受，想想，年轻气盛就是好，说起话来就是天真，要不是来这上班就不会知道这些传闻，自己又哪里关心过了呢，压根就没想过跟贺晨之间的这类事情。 现在知道了，难过是会的，生气是会的，吃醋也是会的，但是，这些有什么用，结婚时就互相声明过“自由”问题了不是么？ 现在即使怎么样，都是他的自由吧，自己可真是管不着也不想去管了，大不了最后就是一个离婚的结果吧，也算是看透婚姻了，没有传说中那么庄重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圣，所以现在离婚率那么高吧。个个都高喊着自由主义单身主义，谁又能说这不是在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呢？ “暮暮，你要是能留在我们公司就好了。” “暮暮，听说我们部门还缺人啊，你过来啦，这次表现那么好，我们部门一定非常欢迎你的。” “暮暮，看吧，之前我都说了叫你来我们公司，现在舍不得走了吧？” 唐明杰听着办公室外大家在一言一语地留暮暮，便走出去喊暮暮进办公室，关上就来了这么一句。 “话说，我不能做叛徒，对不起罗总对我的知遇之恩呐，是不？唐经理。” “话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那么厉害的，这样的一般都是要培训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啊，流程很熟悉，想法也很有创意，苏特助频频称赞呢。”这唐明杰哪壶不开提哪壶。 暮暮脸色倒是平淡，这短短几天，她是对自己的表情满意得紧，说来还真的是很有表演的天赋，以前就经常说，要是条件充裕自己还真想干表演这行，纯属爱好。 大家都不知道暮暮在大学期间，假期里去做兼职，都是策划这行的，做多了就熟悉了。 “那我还真得谢谢她呢，不过我的老板是罗总，我就懒得再去拍你们老总的马屁拉，还是回去多多拍罗凌的马屁才是王道 ，往后他得给我加工资。” “你可真会想，给你奖金是可以的，不过，升官可是要等的。” “有奖金就好啦，升官做什么，高处不胜寒。” “我说暮暮你真是笨，不升官哪里来的钱啊？” “要是有不升官又可以发财的话就好了，” “小财迷。” “难道你不是财迷？不贪财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要回去教导教导小静，哈哈……” “你不是一直嚷着说这个项目完毕叫罗凌请你吃饭？” “对哦对哦。不跟你闲聊，今晚到小夕那聚聚，记得去啊，叫罗凌请客，我现在回去向罗总讨要好处去。” 说完，暮暮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完全不理会在办公室的唐明杰。出去跟大家寒暄了一会，收拾东西就要走了。 “暮暮，等会。”身后听到一声叫唤，原来是苏菲。 “苏特助有事吗？” “没外人我们不用那么客气的，你就要回腾胜了吗？” “恩，工作做完了，老板喊我回去报道。” “工作完成得很出色，怎么不过来帮贺晨呢？” “呵呵，过来这边总觉得有点尴尬，还是轻松点的环境比较适合我。” “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 暮暮想了想，喝个咖啡还是可以的，于是答应了。这时苏菲的手机响了，看着她走到一旁接电话，神色有些凝重，不多久，她走过来跟暮暮说了声抱歉，有急事，往后有机会一起喝茶。暮暮客气地回应着，心想着电话来得真及时，她可不想跟情敌去喝什么咖啡的。 暮暮在公司外面等车的时候看见贺晨的车开出来，苏菲上了车，暮暮忽然很好奇，所谓的急事他们是要去哪？ 招来一部计程车，叫司机跟着前面那辆宝马。司机也没多问什么，估计现在的社会都是这样了，什么抓奸的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一路跟过来，这不是之前贺晨说的那套新房子么？暮暮是一直都没肯搬过来，一直觉得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有个性，这些规矩起来了的房子反而不喜欢了。 看着他们上楼去了，暮暮一直都在大门处，一眼就可以看见那套房子，靠在墙上，找了个花坛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了，拿出手机来一直玩着。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说不在意吧确实是假的，难道公司里的传闻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们的婚姻是不是该结束了呢？ 该安静地等他来说还是自己提出来呢？要是真正离婚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了，结婚以来虽然说贺晨极少回家，却也不能说他不上心的，偶尔还会跟老爸打个电话建议他去哪里自驾游，两人聊聊商场上的事，聊聊车子的事，总之还是比她这个女儿勤快的，妈妈也放心很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暮暮一直在回想着跟贺晨的相识和结婚，想着小夕和阿信的事情，是不是贺晨会是第二个阿信，物以类聚不是么？或许自己想多了，也严重化了。 阿信和贺晨是，那小夕和自己便都是那被抛弃的人了呢。一直到晚上八点了，还是没见人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不用谈那么久的吧。 当中打了个电话给罗凌说自己明天再回去公司报道，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忍不住，还是挣扎着拨通了贺晨的电话， “在哪呢？”暮暮明显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些颤抖。 “在外面有点事呢，今晚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暮暮听着贺晨的话，泪水不自觉地留下了，原来男人说谎不过就那么简单，“恩，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暮暮，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没事，可能这几天上火了，喉咙有点发炎。” “买点凉药回去吃，不要跟个小孩子一般，不吃药怎么能好？” “知道啦，罗嗦。” 挂完电话，暮暮一路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还是坐车回家了，真是想逃了，可是，逃到哪里去呢？ ------------ 第三十二章 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有惊奇的有疑惑的还有佩服的有尴尬的……暮暮一直在认真地听着贺晨讲述着关于苏菲的故事。 苏菲虽说是长在一个富有的家庭里，但她是个私生女，在家里总是遭到厌恶，母亲是个赌徒，苏菲成了一个在家处处遭难还不受母亲疼爱的女儿，因为父亲对母亲曾经的那段感情才得以认祖归宗。 一直长到10岁跟着父亲前，苏菲一直都是跟着母亲生活，母亲赢了钱的时候就会对她很好，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带她去玩好玩的，买漂亮的衣服穿，但是当她的母亲赌输了的时候，回到家看苏菲哪里都不顺眼，不是打就是骂，有时候喝酒喝多了下手就不知道轻重，邻居家看不过去，才把苏菲领到家里照看，直到她母亲清醒为止。 这样的生活对于小小的苏菲来说是苦难的，可是这个坚强的孩子一直努力地生活着，父亲本来给的豪宅被母亲堵输了，一大笔的分手费也被她母亲堵得所剩无几，苏菲甚至过着饱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搬了家后，他们是生活在如平民窟般的小巷道里，街坊邻居都总是对着苏菲她们指手画脚的，她们在这样的小巷里都得不到欢迎，人人都说她有个赌鬼妈妈，孩子们都不跟她玩，家长们都警告自己的孩子别走近她们家，生怕苏菲的母亲喝多了伤及无辜。 苏菲在学校里也很少朋友，自己不敢打开心扉去接受别人，即使她的成绩很优秀，即使她努力地在别人面前展开笑颜，但是，她害怕同学们知道她有着这样一个家以后便不敢再跟她玩了，这样的话便会更加心伤吧，所以一直在逃避着别人的亲近，却被别人说是自傲，目中无人，冷冰无情。 最后，被她父亲的无意发现，才回到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家，但是光鲜亮丽的背后哪里不是伤痕累累呢？ 她努力地迎合所有人的要求，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她知道权势的重要，知道钱财的重要，在这个家里一边努力变强一边卑微的生活着。 她的母亲还不停地厚颜无耻地问父亲要孩子认住归宗的补偿费，要不是她父亲还念着一点旧情，她母亲也许已经在大牢里蹲着了吧。 暮暮想着这样的苏菲，是真的值得同情和佩服的，要是自己的话，说不好早就承受不住自寻死路了。 “那后来是她父亲送她去外国读书的么？她父亲知道她在家里的待遇吗？”暮暮躺在贺晨怀里，怔怔地问。 “恩，她爸爸是知道的，但是她是一个私生女，他本来就愧对这个家，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这个家的人对苏菲怎么好呢？在苏菲15那年便把她送出国去了。”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贺晨看着暮暮好奇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暮暮，你是不是觉得她这样的事情不真实？就像一个故事一样？” “啊？对不起，我……也许因为我身边的朋友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所以我想，我是真的不能体会到苏菲的痛苦，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真的很佩服她，她太苦了。” “恩，后来我们也是在无意间认识的，我有段时间去酒吧兼职，她也是，我们无意间发现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慢慢觉得我们相处得很好，有很多的话题，聊得来，便成了朋友，平时有时间也是一起出去玩玩，一起去做兼职。相熟之后，我才了解她的事情，便觉得这个女孩子很苦，我不知道她的笑容是怎么笑出来的，她真的在一直努力地生活着。” “后来是不是你怜香惜玉，很心疼她，想要保护她？” 贺晨看了眼暮暮，本来想取笑她是不是吃醋了的。但是看着暮暮那样清澈的眼神，接着说了下去。“恩，后来我们就恋爱了。” 暮暮看着贺晨的样子，知道他不愿多说，自己也不想了解那么多的内情，因为知道了以后自己心里会不舒服，自己的丈夫的过去不重要，再计较也回不去不是吗？ “那后来她怎么嫁给了那个姓陈的呢？就是上次我们在餐厅遇到的那个，她丈夫看起来比她大很多呢。” “那个陈老板是苏菲在兼职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们是去谈生意，后来那次之后他就经常约苏菲出去了，久而久之，苏菲向我提出了分手。” “啊？怎么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那时候缺钱，而我，一个去酒吧兼职的学生，她也没有向我说明，或者求助。” “苏菲？是看上了陈老板的钱么？” “陈老板是离过婚的，我当时查过他的资料，后来他对苏菲也确实是好的，我放手了。不久后，苏菲辍学了，她结婚了。” “那她现在怎么在你的公司上班呢？” “她刚刚离婚了，之前遇到了些麻烦。” “啊？离婚了？” “恩，陈老板的情人找上门来了，手段比较恶劣。苏菲最后离婚时因为不想看着那个第三者肚子里的孩子跟自己的命运一样。” “啊？那个第三者用了什么手段？” “她是直接找人想要杀了苏菲的。” “啊？天啊，这人疯了吗？那苏菲呢？不是很危险？” “恩，那段时间胆战心惊的，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该找谁，最后才想到找我帮忙的。” “那现在呢？” “现在应该算是没事了，陈老板不同意离婚，求了很久苏菲，但是苏菲已经决定离开了。” “然后呢？” “我们找了律师，法庭上协议离婚，那个第三者的女人，苏菲决定不告她，也许是她自己的经历太过痛苦，她不想再第二个自己出现，更何况是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个角色。我们找了很多关系才搞定了这件事，那段时间我让她住在桂苑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或者她比较危险的时候我就陪她在那住，不过老婆，你相信我，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恩……”暮暮还想说着什么，忽然肚子咕噜噜地响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看时间，都快中午了，怪不得那么饿。 贺晨也笑了，看着暮暮尴尬的脸色，“饿了吧？起来，我们出去吃。” ------------ 第三十三章 “贺晨，我们经常窝在家里好无聊哦。” “不会啊，难得休息啊。” “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去玩的。”暮暮非常不满地嘟起嘴吧。 “呵……以前是公司没上轨，事情没那么多。” “不是上轨以后才没事的吗？” “谁告诉你的？上轨以后事情才多了。” “那么忙做什么啊？钱总是赚不完的吧。” “你怎么了？” “我无聊了。” “自己找点事情做呀，你不是整天都在写小说吗？” “写小说是要灵感的啊，整天窝在家。” “咦？钟暮暮，你真是奇怪，以前叫你去玩，你都是懒得出门的，现在怎么窝不住了？” “算了，跟你讲你也不会理解我的。” 贺晨叹了口气，“那你想去哪里？” 暮暮听着奸笑了一下，“你陪我去逛街吧？你都没有陪我去逛过街。” “女人逛街是件很麻烦的事。你怎么不去找冯小夕了？” “她最近有点忙，准备去上海。” “上海？” “恩，先不说这个，到时候给她送行再叫上你，不准不去。” “有空就去吧。” “那现在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看着她一脸的期待，贺晨实在不好说不字，“那换好衣 服走吧。” 两人都是一身的休闲，贺晨在找他的车钥匙，“贺晨，你在找什么？钥匙我带了。” “你带的是哪部车的？” “什么哪部车？” “车钥匙啊。” “我说的是家里的钥匙，我们不去远地，就去凯越商厦。” 周末的商场里人很多，暮暮拖着贺晨的手转来转去，衣 服是试了一间又一间，贺晨跟她看上的总是不一样，她还是喜欢休闲类的衣服，贺晨说她该买一些女人一些的衣服，最后只买了一套职业套装，有些精神恍惚，他们出门的时候已是下午了，想要到商厦边上的菜市场买菜。 “我们还是去超市吧。” “为什么？超市的菜没有菜市街的多啊。” “钟暮暮，菜市街那么多人，挤了大半天了，你还想去挤啊？” “贺晨，你能不能市井一些？” “就你最矫情，很多事情明明不需要那么累，偏要钻牛角尖。” “贺晨，你说话真是刻薄，我就喜欢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平淡平凡的生活，不像你，那么奢侈。” “你就不奢侈，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所谓的千金难买心头爱就不奢侈，很多时候你买东西比我还奢侈，现在在这里说着这些，你不觉得无聊么？” “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不买了还不行嘛。” 两人逛了一下午，很显然的，脾气又出来了，其实贺晨说得也没错，她总是在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鄙视那些奢侈浪费的人，其实自己也是，看上的喜欢的，从来都很舍得下手，只是老爱推崇那种平凡的路线，她不懂名牌，但有时候买的东西却是名牌中的名牌，是很矫情，很矛盾，表里不一，她还有什么要反驳了呢？ 还未走出商厦，眼尖地看到在一楼的一个首饰店里，店员和顾客在吵架的样子，平时的暮暮是最讨厌看热闹的，偏就现在心情不好，也不管贺晨，劲直走了过去凑热闹。 只见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店员在跟一个五六十岁的顾客在争执。 “我怎么没钱了？” “看你就不像有钱，看了那么久都舍不得买。” “你这是什么态度？” 店员没说话，但一脸的傲慢样子，客人更是生气了，“我要见你们老板，你这是在怎么做生意的？” “我们老板不在，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暮暮看着就可以想象是什么情况了，以前自己也常常遇到，那就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店员和一个想要精挑细选的客户。 以前她和冯小夕经常遇到，也许是别人看着她们穿着也不像有钱人，都是大众里的品牌，因他们喜爱去户外玩，又不爱洗鞋子，一双耐克怎么说她们也买了一千多的，只是穿脏得看起来像几十块的鞋子般，一身卫衣牛仔裤，去了商场里逛，总会遇到这类说她们没钱买的服务员。 贺晨站在暮暮身边想要拉她走，谁知她不但不走，还走到那阿姨旁边，拍了拍人家的肩膀，笑着对服务员说，“你们店的东西都不打折吗？” “不好意思，我们的商品都是不打折的。” “哦，这样的，怎么会不打折呢？” “我们的商品都是新款，做工很好，材料来自……” “我不关心这些，我见你服务态度这么差，我是说在服务上都该打折。”暮暮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 “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字面意思咯。” 一边的看似店长的人，赶紧上前来拉住了那名张口想要骂人的店员，一个劲地像暮暮她们道歉，暮暮本就不是那么想计较，只是刚好她很不爽，见好就收。 “阿姨，您别在这买了，态度那么差，也挑不到什么好东西的，我介绍您去朝阳新世纪的‘光阴’买吧，我是那里的常客，您去了，那里的人会给您介绍很好的，服务也很好。” “小姑娘，还是你说得对，现在的女娃怎么都这副样子了。”那位阿姨摇了摇头，跟暮暮她们道别便走了。 那名店员听了有些气刹，也知道不好惹，‘光阴’是K市出名的珠宝首饰行，她攒了几个月的钱都没买得起那条喜欢的项链，可是眼前的女人却说她是常客，再看站在一边的男子，眼里充满了嫉妒。 暮暮忽然很好心情地走了，贺晨跟在后面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暮暮确实是‘光阴’的常客，却不是去买首饰的，那家的老板是她的朋友父亲开的，她只是经常逛街累了就进人家店里玩耍休息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林荫小道上，夕阳打在树上，透过缝隙穿过茂密的树叶，直射在地面上，暮暮跟着方格的板砖一歪一扭地走着，数着砖数，两手一晃一晃的，跟温和的阳光交织在一起，很温暖。 她本来很不高兴，很压抑的一天，还被贺晨打击，他打击时的语气很差，她是真的觉得有些心酸，心里也别扭着，觉得被贺晨这么说法很没面子。但是一想到刚才那服务员铁青的脸，又觉得心情好了几分。 想着，脚下一不小心就扭到了，拐了一下，脚裸处还抽筋，她忍不住弯下腰去用手按着抽筋的地方，不断地捶打，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才损了别人，就遭了天谴，她可没觉得自己错了，现在的这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她看见那位阿姨手上戴的那条手镯了，那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贺晨看着赶紧跑上前去，“怎么了？” “要你管！” “呵……还闹小孩子脾气呢？好啦，我错啦，我不该那么说你。”贺晨一边说着伸手帮她按摩抽筋的地方。 在他的按摩下，抽筋缓解了，暮暮站起来想要走，又觉得还隐隐有些疼，瞪着贺晨，“你站稳了。” 还没等贺晨反应过来，暮暮已经转到他背后，一跃就跳上了他背上，“我脚疼，你背我回家。” “耍赖。” “我就是耍赖。” 暮暮双手挂在贺晨的脖子上，拎过贺晨手中的袋子，她觉得贺晨的肩膀很宽，平时都没看出来，他不是那种宽肩窄腰的经典好身材，但是绝对是暮暮眼中美男子的好身材，因为经常锻炼，他身体很结实却不是肌肉男类型的，暮暮总是觉得上天对这个男人太好，给了他外貌钱财和才华，他基本上算是什么都不缺的人，不知道他自己的幸福指数是多少。 “贺晨，你都没有背过我。” “难道我现在背的不是你？” “切，这次不算。” “那这次算什么？” 暮暮一时语塞，趴在贺晨的背上不说话，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那时候，她很喜欢叫那个人站住，在他毫无预警的时候，跳上他的背，还是那句“背我”就理所当然趴着不下来了，总是被大家笑话她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 ------------ 第三十四章 小夕去了上海，他们导师的一个项目在上海，小夕便自愿跑去了，也好，她也不想再在K市呆着了，刘莎依然在本地，阿信也依然对她百依百顺，暮暮真的想不通了，阿信这样的男人却对刘莎这般好，爱情的力量还真的是很伟大。 送走小夕的当天，暮暮着实郁闷了好久。最后拉着贺晨去中山路吃到再也站不起来。畅快啊，一直以来都是跟小夕在一起，她走了，暮暮心里便空了，似乎真的是一个人在K市单打独斗了呢，在X艺的房子还是留着，小夕只是去几个月便回来了。 走前一晚，大家还聚在一起玩，罗凌、小静和唐明杰，这一次，外加了一个贺晨，当暮暮把贺晨郑重地介绍时，除了小夕外都愣住了，特别是唐明杰，表情千变外化，恨不得要掐死暮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自己的上司打着招呼。罗凌眼中闪过一丝愁苦，自己的爱还来不及表达，便被扼杀了。 “小夕，你走了我怎么办啊？”酒足饭饱后，暮暮开始露出无赖的表情。 “某女不是现在婚姻美满，人生自在？那么舍不得我的话，跟我一起走吧。”小夕也没心没肺地起哄着。 “好啊好啊，走的话你是不是负责养我？” “你也需要我养？” “怎么？你拐走了我，难道不想负责了？” “我是很想负责的，我怕有人会灭了我。 “也？谁呀？谁谁谁？谁敢灭了你？” “你不要脸，明知故问，你打击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P，冯小夕，你胆小鬼，为了个男人抛弃我！” “钟暮暮，你有种，暗讽还不行，现在非要拿到台面上说，完全不给我面子。” “你最没种，为了面子居然自虐，死爱面子还不够坦白。” “你死爱面子又坦白得可以，矛盾的女人，你说，男人是什么东西？” “男人不是东西。” “对了，男人不是东西。” 两位女士借酒发疯，完全无视一旁的几位男士，一直在一起，现在的分开居然比任何时候都难过 ，也许是这段时间遇着的事情比较多，心里特别堵。 小夕是失恋了，隐 忍着，终于还是选择逃离。暮暮呢？状似美满的婚姻，是不是真的美到心里去了呢？钟暮暮是怎么样的人，也许只有蔡思琪是最了解的了吧，小女人，爱依赖，凡是可以依赖的时候都不会亲自动手，懒得跟什么似地。 跟思琪在一起，吃个药就是装出百般痛苦的样子硬是不肯喝下，洗衣 服总是说自己不舒服，装得很像，最后，洗衣 服的事情都属于思琪了，煮饭，更是懒得动手，所有的所有，证明了钟暮暮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人，事事喜欢赖着喜欢的人，喜欢耍赖喜欢装傻充愣，现在钟暮暮呢？算是自强自立了吧，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小夕说过一句话，“钟暮暮，你终于进化完成了，算是人模人样的了，看看，以前赖着思琪的那个？是不是很像一种动物，一种叫做猪的动物。” 小夕的外逃，罗凌的沉默，暮暮的幸福？可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总是横在爱情中间呢？ 暮暮想来，自己相对来说，已经是与世隔绝了吧，家里和公司两点一线。在家里，除了看看小说就是在捣鼓自己的网店，没什么出息追求地宅女生活，在公司里，安安分分地工作，恍恍惚惚间，时间就过得很快，反过来看，居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做过些什么事情。 和罗凌的相处也在暮暮的没心没肺中过得还算自然，X艺那边的房子也很少去了，贺晨一段时间内也不在家，暮暮觉得无论是在哪里，都感觉空荡荡的，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很多往事。 在网上遇着朋友却也不多话，一个人放着舒缓的音乐，喝点红酒，晕乎乎地然后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委屈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歌还在放着，许嵩还在唱着“有些爱像断线纸鸢 结局悲余手中线，有些恨像是一个圈 冤冤相报不了结，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 还将付出几多鲜血，忠义之言 自欺欺人的谎言……”。 电脑还在开着，看着屏幕上自己写着还未保存的小说，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开网店的时候，一位朋友说过，这样的生活再合适不过她了，想来也是，看来自己还真是容易看透，一点什么追求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什么叫隐藏？这一点，暮暮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不好，于是，想起走神秘路线来，搞个失踪什么的是不是会更加神密？ 还在年少的时候，把友情看得很真诚，觉得那是一辈子的事情，结果，随着岁月的流逝，朋友中联系的已经寥寥无几，很多都曾以为是一辈子的朋友，再无音讯。 暮暮想起以前自家老妈说的话，“你以为朋友能有多久呢？以后你结婚了就只是围着家庭转了，哪里还有时间心思去关注什么友情呢？”。 原来真的是呢，长辈说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是当时年少不懂，以为自己认为的就是真理，怎么也不肯听大人的话，幼稚又固执。暮暮现在却是朋友联系少了，连家庭都不用她围着转，真是轻松加自由啊。 数数日子，半个月过去了，小夕在上海也慢慢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在这边，自己也习惯了不出门，连吃饭都是凑合着，家里很多泡面和面条，减肥又省钱，实在无趣就自己去吃顿火锅，吃到撑吃到站不起来，最后感觉很爽，一个人真是自在。 贺晨也快回来了，这会是要围着家庭转了，于是决定出门去采购，还好是周末，其实自己工作也还真是简单，也轻松，即使工资不是很高，至少自己也是认真努力的。 “暮暮？好久不见。”暮暮看见迎面而来的阿信，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认识他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恩，阿信，好久不见了。”暮暮淡淡的微笑着。想着，如今小夕也离开了，小夕自己不去计较，她又何必自添烦恼呢，还是给个得体的微笑以不至于大家再次翻脸才好。 “阿晨明天回来了吧？你出来采购呢？”阿信说着过来想要接过暮暮手上提着的几大袋东西。 “不用了，不是很重，我自己提就好了，你要上哪去呢？” “我刚好有点事情经过这，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了，你自己开车过来么？” “没有，我觉得在这边停车是件很麻烦的事，我打的过来的。” “恩，我正好没事，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直接打的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的。” “暮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客气了呢？我还记得不久前，你总是喜欢有事没事都让我送你们回家的呢。”阿信苦笑着。 “呵呵，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就当是我年少无知吧，现在倒是不会了。” “那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暮暮看着阿信期待的眼神，想是他还想知道小夕的情况吧，还是没忍心拒绝，答应了下来，阿信把车开出来，帮暮暮放好了东西，他们到了附近的咖啡店，坐下来，暮暮都觉得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见人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近还好么？”阿信打破了沉默。 “还好吧，你呢？你的刘大小姐没再犯傻吧？”暮暮说完就后悔了，她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要找茬的，也许是替小夕闷的那股子怨气还没发泄完毕。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吧？觉得我骗了小夕的感情？” “难道不是么？不过我是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那是小夕的事。” “我是有苦衷的。” “那请问荣先生，你的苦衷是什么呢？” “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事情过后我会跟小夕说明白。” “阿信，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不公平么？什么叫做事情过后你会跟小夕说明白？你要说什么呢？” “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吧？”阿信说着就是苦笑，想着，自己也是自作自受吧。 “对啊，是很差劲，不过这些都跟小夕没什么关系了吧，她既然选择离开就是说明她不抱着任何希望了，你又何必再去找她呢？” “是啊，我知道，这样太过自私，但是……” “但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但是你爱她？” “你不相信？” “我是不敢相信。” 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伴着咖啡拿着勺子转圈。暮暮扭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似乎谁跟谁都没有关系，是的，没有关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抛弃小夕的那一刻开始，就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的吧，即使曾经以为是朋友，但是护短的暮暮却是可以为了亲近自己的那一个放弃另外一个的。 “她现在还好吗？” 暮暮看着阿信幽幽地看着自己，也不再赌气，“恩，很好，去了上海半月了，你也知道的吧？算是习惯了那边的生活了吧，比较忙。” “恩，那就好。” “阿信，其实这世界不是少了谁就不可以的，你既然不要她了，又何必再去关心呢？” “我送你回去吧。”阿信沉默了一会，也不作回答，拉开了话题。 暮暮也不再矫情，自己提着这么多多东西去到能打的的地方确实也有点远，便说了声谢谢，由阿信送自己回家。 道别阿信后，暮暮给小夕打了个电话，也没提起见到阿信的事情，就随意问了下，要是阿信再回头找她，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我想是过去就过去了吧，现在这边认识个男生，蛮帅的，又能满足我的生活物质的那种。” “呀，小夕，你艳遇来啦？看来换个地，风水就不一样啦，嘿嘿……” “那是，你什么时候过来感受一下大都市的气魄？” “我这人最是适合乡村生活，大都市我会迷路，所以我还是乖乖在我熟识的地方呆着吧。不过，最近忽然很想去旅游，乌镇是不是离你那不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又刚好不用上班的话倒是可以。” “那行啊，我们很久没出去散心了，找个机会去一趟乌镇吧，这也是我们计划很久的地方了吧。” “对啊，计划很久的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我都觉得我这样轻松的工作对不住罗凌了，而且朝九晚五确实也是不适合我的，每天挣扎着起床确实也是很郁闷的一件事情，至少我的稿费和网店收入还是勉强能够生活的。” 两人又七七八八地聊了一阵，挂了电话，暮暮一如既往地去刷论坛，看着一些鸡皮小事都被大家炒作得沸沸扬扬，忽然再次觉得，自己真的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了，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 第三十五章 朦朦胧胧间，暮暮似乎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爬起来出门看果真是贺晨回来了，而刚进门的男人并没有之前走的时候那样意气风发、依依不舍，只是一脸的疲惫，无精打采的，想必是太累了。 “你起来了？” “恩，你去公司了？”暮暮问着，本来说是早上六点到家的，而今已经是太阳高照，十点了吧，前一晚上暮暮想着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是不是太过凋零的时候，越想越来神了，居然天际发白才睡着。 “恩，给我煮点东西，我饿了。” 暮暮无言地走进厨房弄吃的，煮点白粥加几个家常小菜，很久没有自己动手煮东西，似乎已经生手，粥煮得有点过了。 一切准备好以后才把睡衣换下，整了套宽松的家居服穿，看见贺晨在浴室出来，不似之前那般颓废了，清清爽爽的，头发还在滴水，也是穿着一套休闲的家居服，看来他今天也是不打算出门了吧。 最后两人坐在桌前吃东西，居然还是无言，似乎之前的甜蜜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不然现在久别的两人怎么连话都没有说呢。不该是很热情地互相倾诉着有多么多么地想念么？剧情的发展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你晚上有时间么？”吃饱后，贺晨开口。 暮暮收着碗顿了一下，“恩，没什么事。” “那跟我去个酒会吧。” “什么酒会？” “兰伊集团举办的项目剪彩仪式，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们公司也参加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哦，不知道。” “暮暮，我想，你对什么事情是最认真的？你似乎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啊。”贺晨嗤笑一声，看着暮暮收碗走进厨房，觉得她最是适合做个家庭主妇了，她却又极其讨厌这个职业。 “我呀，吃喝玩乐，我是最认真的了，也？你不知道么？”暮暮也开起玩笑了，对了，自己对什么是最认真的呢？还真是不知道呢。贺晨出差那么久，从来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贺晨吃饱了便又开始了他的工作狂生涯，暮暮秉着无所谓便无所畏惧的心态，什么都不是很关心，只是一个劲地看动漫，消磨时间，贺晨说过，她还真是幼稚地可以，长这么大了还看动漫，却是对电影很少有乐趣，更不会像其他有钱女人那样，对钻石和名牌有着执着的追求。 是啊，因为她钟暮暮更喜欢淘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或是收藏或是送人，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对于名牌更是不感冒，了解也仅仅在于大学时期的无聊之余逛商场得来的所谓的知识，世界前十的名牌是什么她知道，但是第十一的是什么，这个她就不了解了，名牌的吸引力怎么能跟淘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合适的衣服来得痛快呢。 休息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暮暮还在梦中，听到闹钟在一边不停地想着，忍无可忍终于想要伸手去关掉的时候终于停止了，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贺晨拿着闹钟纠结地看着。 “四点了，起来吧。”贺晨嗓音沙哑。 “不是七点酒会么？去那么早做什么？” “呵呵，贺夫人，你不是想要跟平时一样，素面朝天地出席酒会吧？” “哦，不好意思，我太久没有接触这些东西了。” “再怎么久，这些常识总是知道的吧。” “我很少关注这些不可以么？” “你是不想去？” “没有，起来吧。” “不想去的话，你直接说，我也不勉强你。” “贺晨，起来啦，你是想找茬吧？我不想跟你吵架。” “正好，我也没什么心情吵架。” “起床气呢你，起来啦。” “你先起，不是还要换衣服呢么。” 暮暮纠结着爬起来，梳洗完毕，到更衣间去找衣服，打开衣柜，满满的都是衣服，但是能穿去所谓出席的确实是很少，寥寥几件挂在衣柜的一角，其他的全是平时淘来的。 挑了件浅色系列的蓝色长裙，后背漏了一大片，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礼服多数都是这般，不漏不行嘛。 再打开鞋柜，发现状况与衣柜差不多，几乎都是帆布鞋和板鞋，还有一堆的休闲鞋，放眼望去，只有两双高跟鞋，一双是某日冲动跟小夕一起买的，当时还心疼了好久，这鞋，实在是太贵了，另外一双是贺晨不知道什么时候送的，真是高贵样，就穿那双好了。 一切搞定之后，看见贺晨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厅了，确实是很速度，还好还好，这男人自理能力还不错，要是要自己跟别人一样，每回出门都要为丈夫找好衣服扎好领带，那还不如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还蛮快的，打扮起来也算是人模人样的了。” 暮暮直接无视他的打击，“走吧，做美容时间不少吧。” 贺晨拿起钥匙率先走了出去，暮暮想，还是拿上包包吧，又转回头去拿上了平时自己出门的包，拿起来发现，这包跟这身衣服实在是太不配了，想了想，又觉得，反正都是放在车上，谁也看不见，再说了，搭配不好，叫个性不行？于是拿起包包跟着贺晨走了。 经过两个钟的折腾，暮暮也终于变成个大美女，跟贺晨出现在会场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不小的嘘嘘声，都在议论着贺晨的这位女伴是哪家的姑娘。 隐隐当中，暮暮总是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曾远过，但是怎么也没看见在哪里，于是不作理会。贺晨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了，自己也乐得清闲，最是不喜欢这样的酒会了，虚情假意，远远不及窝在家里看动漫来得畅快。 找了张沙发坐下，还是极其优雅地坐下，看着这么多的东西又不能吃，以前抱着无名小辈的心态，觉得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在偌大的酒会里面大吃特吃，但是现在身上这身衣服，实在不适合做出那么随意的事情来，只有挨饿的份了。 思来想去，自己今日里除了早上的那两碗粥，似乎都没再好好对待自己的胃了，忽然觉得前后都贴在一起了，于是打算起身去找点吃的再说。 “你就是钟暮暮？贺晨的老婆？” 暮暮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美女，敢情一直盯着自己的是这位大小姐啊，她不会想在这跟自己找茬吧，自己可是饿得紧，还要找吃的去呢。 美女看着暮暮不答话，以为是无视她的存在，脸色冷了几分，话说，这暮暮心里只有那些个美食了，哪里还能把眼前这美女重视呢。 “我跟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你结婚而不是我，但是，结婚了又怎么样？我从小就喜欢他，你最好把自己老公看好了，往后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暮暮听完很想抚额长叹，这位美女还是位比自己幼稚地美女，不愿再与之纠缠，于是暮暮开口，“谢谢你的忠告，不过，小姐，现在我更想的是去找点吃的，麻烦你请让一下。” 冷希听到暮暮这话，气上心头，“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知道，你争不过我的。” 天啊，暮暮真是要晕了，这位大小姐还不是一般的幼稚，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贺晨宁愿跟自己结婚也不要这位大小姐了，实在是难以伺候啊，小时候被宠坏了吧。 暮暮直接无视她的存在，越过她直接去找吃的了，冷希在暮暮身后投去了杀人的目光，然后某位一心找吃的美女，却毫无知觉。 ------------ 第三十六章 也许是真的太久没有与人交流的缘故，暮暮近来心里总是不痛快，一直都觉得嫁给贺晨只是婚姻，与爱情无关，听说爱情的寿命只有1000天，婚姻可以跟爱情无关的。结婚这么久了，也算是安安分分，平平静静的，很少给这份难得平静的婚姻找茬。 可是现在却不安分起来，比如说，在平静的表面下，总是会心情澎湃、暗潮汹涌。人的年纪每大一岁就越是爱找麻烦，很少拿贺晨跟思琪比，却因为近段时间天气变化和身体变化的问题，无聊之余总是喜欢那这两个人比起来。 记得大学某一年的五一长假，暮暮和思琪讨论着一个很无聊的话题，问，对跟别人谈一次恋爱会不会很好奇，两人甚至还幼稚地商量是不是真的分开两年，那两年里各自去找人谈恋爱，两年后再和好，看，年少就是无知，跟别人恋爱了，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 至少现在的暮暮觉得，所谓的跟别人谈恋爱根本就不是在爱恋，只是在试着跟不同的男女好好相处，比知道别人觉得真爱是什么，至少在暮暮看来，初恋才是自己付出一切的爱情，再遇着一个，顶多就是合适，不会再傻得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围着这份爱情转，看，现在的暮暮不是很聪明？ 别说是恋爱了，连婚都结了呢，哪里来的回头的机会，离婚么？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却不是为了跟前男友破镜重圆。 暮暮开始喜欢跟贺晨找茬，比如说，某日，两人一起去超市购物，这是贺晨难得的愉悦之余的消遣，平时他是很少一起去购物的，宁愿在家里看无聊的电影。 过超市的那段路是要过马路的，但是那马路上没有红绿灯，暮暮一向都很害怕过马路，她觉得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像是夺命的恶鬼般，随时可能勾去自己的小命，天人永隔，这是很恐怖的。 为了过马路这件事，以前也经常跟思琪计较，蔡思琪不管平时对暮暮有多好，但总是会在过马路的时候忘记要去拉她的手，自己一个人跑得很快，这样总是让害怕的暮暮心里极度的不痛快，然后赖着不走，直到蔡思琪过了马路对面才发现，后面的佳人还在原地不动，于是无奈之余再回头拉着她过马路，但是这样的事情多次都没让蔡思琪长脑袋，每每都犯这样的错误，严重点遇到暮暮心情不爽的话，暮暮会直接无视蔡思琪的存在，扭头往来时的路走，不再去原本打算的地方，愉快的一天便成了郁闷的一天。 现在的贺晨就是这样，已经站在马路对面了，回头才发现原本在自己身边的暮暮还在马路的对面没有走过来的迹象，佳人还在无辜地张望。 其实此时的暮暮心情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了，本来觉得这段婚姻里只想要平静地度过，不奢求什么体贴以及爱护了，但是看着这么宽的马路，竟然耍起小脾气来了。 贺晨原路走了回来，没有很失风度地在对面大喊自己，向来也是，这种二世主生活的男人是很讲究大庭广众之下的形象的。 “你怎么不走了呀？”贺晨茫然地看着暮暮。 “啊？我没看见你已经过去了，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微笑微笑，暮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因为自己还不想为了这个吵架，都已经结婚了的人，不再是可以如当年跟蔡思琪耍赖那般无理取闹了吧，只是自己心里很不爽就是了。 “那走吧。”贺晨说完又率先走上马路，暮暮也慢慢跟在后面，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来往车辆的，很恶毒地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出事了，贺晨会不会内疚，以后过马路的时候，他会不会比蔡思琪长脑子，记得拉着她一起走，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跟着过了去。 有句歌词这么唱着，“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 一天的好心情，又被小小的鸡毛蒜皮小事搅和了，但是暮暮自认为自己修炼还是有些成果的，至少自己没有当面耍脾气不是？ 只是沉默了些而已，超市里贺晨也只是跟着自己转，没有自己想要动手拿食品的样子，暮暮也不理他，自己一个劲的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因为肚子里的怨气，故意没有去拿贺晨爱吃的东西，贺晨也没有发表什么话，只是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回家，到家后，暮暮就径直忙活着中饭，贺晨自己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暮暮在洗菜之余看到贺晨不知贺晨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不发一言地看着自己。 “你站在这做什么呀？”暮暮接着忙自己的，也没看贺晨，只是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我在想，今天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啊？没有啊？你哪里会得罪我啊？” “那为什么你忽然间那么沉默了，今天明明说好了去郊外的，你也说不去了。” “没有啦，只是身体忽然不舒服。”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贺晨 ，你存心找茬的吧？” “是你在找茬吧？”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喜欢去的话可以找别人去啊，我是真的不舒服。” “不舒服就别忙了吧，我们中午出去吃。” “我不出去，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钟暮暮。” “贺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脾气，好好的一天就这样被弄得不爽。” 就这样，两人直到饭做好了，吃饱了，都没说一句话，各自上网去了，难得的假期呀，就这样别扭地过去了。 午睡过后，睁开朦胧的双眼，外面已经天黑了，暮暮忽然间觉得肚子好饿，咕噜噜地在响，看见贺晨还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贺晨，几点啦？” “六点。” “哦，你吃饭没？” “没吃。” “饿不？” “你也知道饿了？” “你也没吃饭？” “我怎么吃啊？” “闹什么别扭啊，那我们出去吃呗，我请你吃，你就消消气吧。”暮暮看着贺晨找茬不由得觉得好笑，心情一下子也愉悦了不少。 “请问钟小姐，我请跟你请区别是什么？”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又没说我不去。” “那走啦……” “钟暮暮，你别老是扯我……” “很了不起呀，耍大牌……” 就这样，每一次的别扭中，在这样的对话里貌似过去了，暮暮一直觉得自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睡一觉就可以忘记一切，看 ，这样的健忘方式多好，因为没有必要再去计较，婚姻已经不是当年的恋爱，但是暮暮不知道，这样每一次的不计较不代表着遗忘，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开始爆发了，以至于后来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 第三十七章 矛盾似乎被激化了，两人之间变得话不投机半句多，真是奇怪了，这两人在之前还甜蜜的婚姻幸福美满，而今虽说不是相看两厌，却也不是那么受欢迎的样子。 贺晨很忙 ，暮暮却悠闲得很，两个人闹别扭就像是一场比赛，谁先退后谁就输了，想来，这些别扭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暮暮在输，因为贺晨有个很正当的理由，工作很忙，暮暮却悠闲得跟只小宠物一般，坐吃等死的生活，纠结的几率比较大，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主动说话或者主动打电话要一起吃饭什么的。 很多时候，暮暮看贺晨没有回家，就打电话过去本想关心一下，但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那句话，“我现在很忙，晚点给你电话。” 多数是晚上的时间，暮暮假假地回答，“不用了，我要睡了，你忙吧。”完全是自讨没趣，换句话来说，就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日里，暮暮想着出门去透透气，一个人在商场里晃荡了一圈，什么收获都没有，忽然很想回家去住几天，不知道老爸老妈闲暇里都做些什么，至少自己在闲暇的时候是很无聊的。 暮暮的小弟本来准备要结婚了，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却因为公司的事情出了点问题，婚礼便推迟了半年，说是那时候是好日子，也不知道那位阿菲小妹在干什么。 心里忽然有点酸，跟贺晨的婚姻算是无趣到了极点，说没有爱情，却莫名其妙地总是心里难受，很多个夜晚在噩梦中醒来的时候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暮暮看见对面走来的人，脑袋都大了，希望这位姐姐不要在自己心情不爽的时候也跟着找茬吧。于是当做没看见来人，站起来就要结账走人，可偏偏人家就是看见了。她不得不再一次肯定了一件事，“K市真的很小”。 “钟暮暮？你怎么也在这里？”刘莎看着暮暮起身要走，便走过来打着招呼。 “怎么，逛街累了进来喝杯咖啡不行？”暮暮对这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呵呵……可否一起坐坐？”刘莎尴尬地询问。 “大小姐，我要回家了。”暮暮还是不客气地回答着，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必讲什么风度和气质，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的行为，已经被暮暮列在了黑名单里。 “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刘莎急了，伸手拉住了暮暮。 暮暮看着拉住自己的刘莎，想来在这样的地方拉拉扯扯也不是个样子，便坐下来等刘莎说话。 “我为我之前的那些无理行为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暮暮听着刘莎的话还是愣了一下，这跟之前那位大小姐的区别太大了。 刘莎不好意思地笑笑，“前段时间是我不对了。” 暮暮看着刘莎说话的时候幽幽的眼神，暮暮真的是搞不清楚这位大小姐想做什么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你朋友跟阿信怎么样了？” “阿信？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他心里的那个已经不是我了。” “请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是我对不起他们了，但是我希望他们不要错过。”刘莎似乎并不想多说其他，眼神有些暗淡。 “缘分是靠他们自己把握的，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刘莎，这些跟你没关系也跟我没关系，我没必要再跟你聊下去吧。”暮暮也没有追根问底。 两人搅拌着自己的咖啡，不知道说什么了。 良久，刘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你认识冷希么？” 暮暮不说话，仍旧看着她。 “也许，你对我的敌意是没办法改变了，最近我经常见到冷希，听说她才回国不久，天天缠着贺晨呢，你自己注意吧。” “那就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比较相信缘分。” 两人确实没有再聊下去的东西了，最后道声别便散了。看，其实暮暮虽然倔，有人扳一扳，还是会回头的，犯错只要能道歉还是可以原谅的，只是一时间无法把刘莎从敌人的阵营里划开来。 除了日常公司上班，就是小说，淘宝，这样宅着是不是太堕落了点，虽然自由，挣的钱也不少，但是养在家中，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真是太无聊了。 “怎么不开灯？” 听到声音，暮暮吓了一大跳，用手挡着忽然亮起的灯光，眯着眼睛看贺晨，“你干嘛老是吓人啊？” “我哪里吓人了？是你自己太专注。” “耶？天都那么黑了。” “我看你这样晚上不出门，就知道坐在电脑边，完全没时间概念了。” “谁说我不出门了，我今天出去逛了一天了，够没劲的。” “你吃晚饭没？” “没吃。” 沉默了一会，贺晨忽然看着暮暮，“你怎么不问我吃了没？” “哦，你吃了没？” 暮暮问着却没看贺晨，还是一个劲地研究自己的东西。 贺晨抿着嘴，嘀咕了一句，“彻底没情趣。” 暮暮也没理他，想起下午刘莎说起的冷希，这男人不会是被别人缠着不耐烦了，回家找茬的吧，那就更是幼稚地很了。传说中他怎么怎么的，怎么现在发现这人着实幼稚，还冷酷呢？左看右看，哪里都不像的样子。 “那我们出去吃吧。”贺晨问着。 “不去~~~” “不去？你不打算吃东西？” “谁说我不打算吃的？” “那干嘛不出去？” “懒得出去呗。” “那叫外卖？” “外卖来到冷了不好吃。” “钟暮暮~~~” “干嘛喊那么大声啊，我又不是聋子。”暮暮终于回头瞪着那个刚大喊的男人，这男人，道貌岸然，外面跟在家里完全两个人，回家了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有什么不爽的直接说出来不行？非得找茬是不是？”贺晨绷着脸也看着暮暮。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煮饭去总行了吧。”暮暮说完便像厨房走去。 那一顿饭下来，谁都吃得不爽，一直无言。直到睡觉的时候，贺晨执拗地搂着暮暮，暮暮转身，一直挣扎着，“贺晨，你放手了啦，这样我睡着不舒服。” “那么小气，抱一下都不行。” 暮暮听着这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真是~~~绝对是性格分裂。 “贺晨，你最近是不是很心烦。” “恩。” “被冷希缠着了？” “你怎么知道？” “我厉害呗。” “最近公司出了点事，她又跑来烦我，不过她帮忙解决了问题，说要留在公司历练，我没办法。” “恩，听说她从小就喜欢你？” 听着暮暮调侃的语气，贺晨笑了笑，“你介意？” “错，我不介意，是我的就是我的，但是一定要跑掉的，就注定不是我的了。我不会强求，所以，我不介意，我相信你。” “我忽然很感动，老婆，给你个奖励，这么深明大义。” 暮暮还没来得及再次调侃他，他已经翻身上来，嘴巴就堵住了暮暮，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最后当然就是攻城略地，两人一夜好眠，似乎之前的一切不和都是假的，一直那么甜蜜般。 这样的日子总是重复着，很没有乐趣。跟贺晨的相处情况也是这般，好像很多时候，两人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争吵一样别扭，一样的和好，显得有些乏味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姻生活？哦，结婚多久了，都想不起来了，一年多了，时间，很快啊。 ------------ 第三十八章 大街上，暮暮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游荡，忽然觉得还真是无聊，要不是家里的冰箱空了，阿姨又请假回家了，估计现在也不会出现这超市门口了，因为是周五，还是下班时间，超市里人山人海的。 手推车里已经是满满的东西了，忽然想起自己的例假差不多来了，走向生活区去，看见个很熟悉的背影，“罗凌？” “暮暮，你怎么也在这？”罗凌看见暮暮有点意外，即使是在一个公司，他们好像都很少见到了，小夕不在，大家也很少在一起聚。 “这话是我问你才是，我出现是很正常的啦，倒是你，你可是经常笑话我们到超市的呢~~~” “罗凌，过来一下好么？”走道的尽头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叫。 “也？那不是曾荷吗？”暮暮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凌，像是抓贼一般。 “是啊，一起逛吧。” “嘿嘿，你们俩？”暮暮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说什么呢，脑袋里净是这些。” “钟暮暮？好久不见了呢，一个人吗？”远处的曾荷已经走了过来。 “恩，我自己。” “待会跟我们一起吧，正准备买菜回去做饭呢。” “嘿嘿，我就不打搅你们的啦，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了，我晚上还要给贺晨煮饭。” “看不出来暮暮还是贤妻呢。”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是怪无聊的。” 在大家没什么话说了的时候，暮暮的救命电话就来了，“嘿，女人，做什么？” “我有假期了，你有空没有，乌镇。” “哇，不是吧，这么突然。两天，我只有周末两天。” “够了，你现在过来吧，速度。” “有没有搞错，我还在超市呢，家里什么都没了，我去了，贺晨在家不饿死？” “管家婆，他没你的时候怎么没饿死？” “说得有理，好吧，等我。” 没有多话，挂了电话看着还在一旁看生活用品的两人，“两位，乌镇，有没有兴趣？” “怎么？小夕？”罗凌看着暮暮发亮的双眼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说是难得的假期。” 暮暮没等他们再说，再来了一句，“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诶？” 曾荷看着罗凌眼神一亮的样子便知道他想要答应，赶紧抢先回答，“我们还是不去了，还有点事情没办，你们去了好好玩呀。” 暮暮有点小失望，她最喜欢一大帮人一起玩，人少去的话乐趣可少了很多，转瞬又带着点了然的笑意，“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再好好逛哈。” 暮暮这一回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有告诉贺晨，心想，“我就让你着急一回。”男人就是不知道珍惜为何物，没结婚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个闲人，整日里就知道找她们去玩，结婚后才发现他是个大忙人，一月里就大半月不在家，不知为航空公司贡献了多少财富。 回到罗凌住的地方，曾荷二话不说就进厨房倒弄了，不多时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摆在了桌上，罗凌就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此时，他手里夹着烟，也不抽，就看这曾荷忙来忙去，眼神却是没有焦距般，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烟燃得差不多了，就往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按，熄了烟往餐桌走。 “手艺不错啊。” “那是自然，以前你是没机会尝到，现在口福来啦。” “恩，这个肉片煮得不错，很嫩滑。” 曾荷看着罗凌的一点馋样，心里忽然很温暖，但想起他之前的失神，心里一下又寒了几分，“你喜欢钟暮暮什么？” 罗凌听到这话差点被咽着，抬起头来看了曾荷一眼，曾荷微笑着看他。 “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看见了就喜欢了，我能不能回答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或许只是你一时的迷恋呢？” “如果是一时的迷恋我就不会至今都不敢表明我的心意，缘分吧，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跟贺晨在一起了，但是我想，那时候的他们还是没有结婚的，再见，我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贺晨是个不错的人选。” 罗凌苦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 “你现在只看到她了么？她却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她真的不知道还是道行高深到装傻。” “你希望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你问的这个我也很挣扎，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反而会令大家不好相处。不知道的话自己又不甘心，连表明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你只看到她，就不打算看看身边的吗？” 罗凌看了眼半玩笑半认真的曾荷，也笑了，“你吗？你会吗？” 曾荷眼神有些黯然，那些曾经年轻的岁月丢失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无法再找回，她一向理智一向成熟不是吗？那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今回到K市是为了什么，原来一个人站在成功的位置上是那么孤独，当年大学他们也算是一对模范情侣了，为了前途各奔一方，分手也分得那么彻底，现在的朋友关系，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只能在他身边听他诉说着对别个女子的爱，心不是不酸的，但是，不知道是否还有争取的勇气。 “你觉得我会吗？” “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跟暮暮完全就是两类人，她会很幼稚地赌气会很任性地消失，她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她很懂得享受……” 罗凌一边说着，看着桌子上的菜，“你不会做幼稚的事情不会随便生气，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是成功的，理性的，成熟的女人，相较于她，你好太多了。” “那你为何不选择我？” “也许是我在商场这么些年，混到了这个程度，我也很想附庸风雅一回，我想要追求精神，她就像是精灵，可以带给身边的人活力，跟着她开心而开心，难过而难过，至少这样我还是有乐趣的，我已经不想生活过于平静了。” “明白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尝尝这个？” “恩，很好吃，以后谁娶到你真是很幸福的。”罗凌吃着曾荷夹进碗里的菜，笑了笑。 “不是心理话吧，该是谁娶到我谁会很无趣，这是你刚才的评价。” “呵呵，好好，我错了，赔罪，今日喝几杯怎么样，我去拿酒。” 曾荷再度苦笑一番，她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但再强她也是个女人，罗凌怎么能这么坦白地说出来呢？有句话说得真对，不哭的孩子没糖吃。 ------------ 第三十九章 乌镇 乌镇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暮暮记得第一次知道乌镇是看了刘若英和黄磊演的《似水年华》，剧情大概不是很记得了，但是那个书院，那个黄磊管理的书院却深深印在了脑海里，还有沿江而建的一排排房屋。 她们到达乌镇的时候还是早上，天气很好，找好住宿，便出发了。走到一条拱桥上，前后看都是满排的屋子，置身于江南水乡的感觉让她们觉得似乎回到了古代，桥底下一个老大爷撑着船沿江而走，水面很平静，看不出哪边是上游，因为她俩都是近视眼。 所有的房子就这样像是漂浮在水上，有些人家的窗户边还挂着许多衣物，暮暮还笑着跟小夕说，这样把衣物晾在水面上就不怕掉进水里去了，而且水面上的衣服容易干么？ 慢慢的暖暖的阳光撒在房子边上，照在粼粼波光的水面上，就像是置身于一副水墨画中，江边的一些光秃秃的柳条垂在江面上却不显得萧条，一排排的房子中偶尔一两棵大树串出来，绿油油的，在阳光下显得明晃晃。 乌镇，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名副其实了，很安静，不似丽江的热闹繁华，有一种在大都市中隐士的感觉。以前她们看乌镇的照片时，就觉得这是个古老、安逸而静美的地方， 她们一起走过江南小镇的青石板，决定要去看看矛盾的故居，据说矛盾的青少年时期都住在这个地方，虽然没看过他写的文章，但是那田野三部曲还是听说过的。去看看那个一代文人的故居，用小夕的话说，“我们去感受一下伟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小夕，这时候你想起的是什么？” “身在此处，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些烦恼都不过是浮云。果真如传闻般美丽。” “恩，我想起了许嵩的歌，在某个时代里，在我们才走过的那条桥边，也许有一对爱人在那里相遇，也许有哪个贵家公子小姐的刁蛮无理，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把路人撞到水里去了，有或许……” 暮暮还没说完她的故事，就被小夕打断了，“钟暮暮，我是不是无数次地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暮暮睁着眼睛看小夕，装出一副无辜的摸样，让人看着就想打她一顿。 “你生错年代了吧？” “哈哈，我一直都觉得我生错了年代。” 矛盾的故居她们逛了一圈就出来了，对于她们来说，外面的景色更加宜人，因为她们自己说，水平不足无法品评大家的东西，功力不够深厚，无法感受那里的氛围，重点是人很多，她们还是最原始的游玩吧，那就是感受景色。 故居对于她们来说，都差不多，高宅门第，朱漆大门，古人的房子蛮大的，房间也多，似乎是重修修整过的，放在现代，很少有人买得起那么大的院落了。 逛了大半天，她们便去找吃的，听说乌镇的红烧羊肉好吃，但是暮暮不爱吃羊肉，就觉得太过骚了，白水鱼好是好，就是刺儿太多，而且对于她们这些海边城市长大的人来说，鱼类似乎太过平凡了，最后选择了酱鸡。 乌镇酱鸡据说是选用本地农民当年放养的土种雌鸡作原料。加工时整体烧制，原汁浸烧，三次出汤；再放入上等酱油、黄酒、白糖和香料等佐料浸烧；出锅后又得涂上一层麻油，方告完成。 成品酱鸡由于是原汁原汤反复烧制，鸡体内的水分已基本蒸发，所以特别容易保存，有“六月不馊，腊月不冻“之说。外观酱红油亮，入口脆嫩鲜美，后味无尽。在外人看起来，酱鸡制作程序并不复杂，但乌镇酱鸡每一个环节都需要严格把关，火候必须拿捏得十分准确，这就非有独门的烹制方法和多年的烧制经验不可了。 这些资料都是她们当年网上找来的，想着乌镇想太久了，而且K市人喜爱的是白切鸡，基本上不喜欢太重口味的菜，吃起来也别具风味。 两人正在对酱鸡大块朵颐的时候，暮暮的手机响了，原是暮暮家那个空中飞人落地了。 “在哪呢?”暮暮才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喂一声，贺晨在那边就语气很不好的质问了。 “在乌镇。你回去啦？”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今天回来吗？” “哦，是吗？我不记得了，我周一回去，家里我买好了东西，你自己将就着过吧，不喜欢的话就出去吃吧……” 又是挂断电话，暮暮还没交代完，那边贺晨已经二话不熟挂了电话，剩下暮暮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鸡腿再看看对面的小夕，努了努嘴巴，“嚣张什么啊！” “他不知道你过来了？” “恩，没说。” “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什么不对了，我每次出行都对他报告，他何时记得对我报告了？” “怎么？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姑奶奶心情好得很。”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咯，还是那句话，真TM没劲。” “行行行，咱不说这个了。我们明天去周庄吧？” “哇，小姐，你真贪心。这么短的时间。” “是啊，回去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来了。” “干嘛那么伤感啊？你看，来一趟对么容易，不就是周末的问题么？” “也是，哎呀，偶尔感慨下，你就不能捧下场嘛？” “恩恩，好吧，这地方也真是伤感的，我配合你，哎，回去了就不知道何时再有机会再来了。” 小夕看着暮暮那副装出来的伤感样，忽而一下笑了。“我的项目准备结束了，就剩结尾了，不出意外的话开了庆功宴就回K市了。” “感想如何？” “怪平静的。”小夕知道暮暮不会是问她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感想如何，而是问她回去后，面对K市的人，感想如何。 “哦，对了，上回你说的那个帅哥呢？” “哪个？”这回轮到小夕茫然了。 “天，你耍我吗？” 小夕恍然大悟，又有点好笑，“你说那个啊？” 暮暮看着小夕的笑容，怎么都觉得很是奇怪，小夕接下来的话，暮暮倒是有点不好笑了，“你说我走的什么运，之前遇到个阿信也就算了，到了这边居然还给我遇到个JP，他居然大言不惭地叫我做他情人？情人知道不，传说中的第三者，这话没说出来之前我还是有几分欣赏他的，你说，这话是不是太有损他的气质形象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般歹毒，将一切变成黑色幽默，于是我们顺水推舟地把自己变成那个黑色幽默里的主角。 傍晚的时候，她们再次出现在那座拱桥之上，看着夕阳打在江的一边，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很友好地对她们一笑，最后她们看见一对老夫妇互相搀扶着散步，想是晚饭后的休闲活动。 “啊，我又想起了一首歌，《最浪漫的事》，可是，这最浪漫的事情背后，谁看到了那些争吵与无奈呢？一起慢慢变老真的是最浪漫的事吗？我看未必。” “暮暮，这么美好的景色，你能不能纯粹点欣赏，想些什么那么多。” “纯粹的欣赏就是浪费，你应该看着这样美丽的景色，想象着那些也许在这个地方上发生的故事。” “真静谧，我都不想回去了。” “不如，晚年来这里安度吧？” “晚年啊？太过遥远了。” “恩 ，很遥远。” “我快毕业了，你说我去哪里发展好呢？” “冯小夕？你没事吧？当然是回K市啊，那里有你的家，有我们的家，还有很多的朋友，我们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就是因为这样啊，难道你不想换个地方试试吗？那是我们呆了二十几年的地方了。” “我无限鄙视你，是谁说了要一起打天下的？虽然我们都没那份雄心壮志，而且，你认为我能走吗？我再懒散，我都结婚了。” “哦，是的，我都忘了，你都结婚了。” 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缓缓亮起的灯光，两人沉默了许久，小夕看了看身边的暮暮，好好打量了一番，“也不能怪我，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像是结婚了的人。” “呵呵，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倒像是婚前同居，哦，不对，应该像你说的，他不是在养老婆，像是养二奶。” “呵呵，你要嫁的人，再也没有机会找到了。” “是啊，再也没有机会找到了。” 以前总想着，要嫁的那个人，在他忙的时候，在他想睡觉的时候，自己都可以任性地捣乱，可以拖着他起来陪自己聊天，可以自己犯错他都不会责怪一句，可以陪自己看电视，不会嫌自己烦更不会讨厌。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不是真的要那么无理取闹的，要的不过就是爱的那个人的一点心甘情愿的宠溺。然后自己会心甘情愿的让他休息或者工作，不吵不闹然后安静围观。 可惜，不是每个男人都懂得的，于是，便有了女人爱无理取闹这样的说法，有些悲剧呢。 ------------ 第四十章 在乌镇之后小夕和暮暮去了周庄，那里是吴冠中发现的，对于她们美院出来的人来说，吴冠中是如雷贯耳的。 暮暮记得自己前一段时间才看了他的《我负丹青》，这位老先生老画家，很谦虚，我负丹青，丹青负我。暮暮很喜欢他的画，很写意，寥寥几笔便能让人明白要表达的是什么，她们都很喜爱这位老先生的画，安静平和，真正有水墨静谧的感觉，从来就不喜欢西方油画，有些焦躁。 在周庄她们看到了很多学生在写生，她们并不陌生，在大学四年，她们无数次外出写生的经历，去过中国的大江南北，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古镇，两人兴趣一来，还跑上去请别人让她们画上一幅。 暮暮不知道明朝沈万三是不是周庄人，但是那里的特色饮食文化就是万三家宴八大碗，还有万三糕，当年她们还窝在暮暮家看过张卫健和范冰冰演过的一部电视剧，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演的就是沈万三。 她们没怎么逛，因为晚上还要赶回去上海，暮暮接着还要回K市，真是匆忙的一次出行，但是收获不错，听说周庄的酒不错，她们还买了一些带回去，即使两人都不是很会喝酒的人。 “贺晨，妈叫我们有时间回家去吃饭。” “恩，你决定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晚上的时间都应该有吧。”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贺晨想了想，才确定近段时间晚上都没什么事。暮暮一段时间来心情都很不好，脾气有些烦躁，便又不跟贺晨说话了。在上海回来后贺晨也好一阵子不理她，互相之间就那样别扭着，哦，就是传说中的冷战。 在家里不说话憋着难受，暮暮约了同事一块逛街，企图利用购物来发泄心中的怨气，拿的还是贺晨的信用卡，抱着不刷爆不甘心的决绝，在商场里试了喜欢就买下，连标签都不看一眼。 “暮暮，你没事吧？这样刷下去你可要破产咯。” “是啊，破产了好啊，不用回家了，直接露宿街头。” “你怎么啦？”小佩看着暮暮这般疯狂购物，定是发泄来着。 “哎，没有什么事，就是憋着有点闷。” “哦，对了，你听说没？那天我们看到一个女人来找我们老板也。” “谁？”暮暮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不认识，很漂亮，大家都说那是老板的女朋友。” “耶？你说罗凌？”暮暮醒悟来有了点兴趣。 “对啊，不然我们老板是谁？” “我还以为你说王经理呢。” “哟，王经理啊，哎，又是一枚帅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名草有主了。” “有主就不能拈花了？不过他女朋友那么漂亮，也该要结婚了。” “是该结婚了，像你们家的，都是早婚啊，呵呵……” 暮暮已婚在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她这位神秘的老公是谁，也没有多少人去打探，毕竟这些也没什么稀奇的。小佩也知道钟晓，比暮暮小一岁，觉得年纪那么轻就结婚，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都是早婚，真烦啊。” “怎么？原来是你家相公得罪你拉？” “得罪倒是不至于，就是忽然觉得很烦，很没劲。” “生活就是这样了，生下来活下去，还能有什么？” “也是，还能有什么？最近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恩，我也是，跟男朋友每天都这般城市两端，虽不是很远，跑来跑去也真是烦。” “对啊，确实烦得很。” 暮暮想起了蔡思琪，六年间，五年的两地相隔，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人家说距离不是产生美，而是小三。他们之间没有产生小三，却越来越远。现在小佩不过是小小一个K市的两端而已，两个钟就走完了。等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家庭琐事多，那才烦呢，暮暮倒是觉得顾晓佩他们这样的距离刚好，不会太近也不远。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那到底是谁降谁了？ “小佩，我们去吃火锅吧？我好久没吃了，大学时总是隔三差五地去。” “好吧，看在今天你如此烦躁的份上，舍命陪君子。吃个撑破肚去。” “恩，撑破肚子去。” 两人吃了火锅又去吃宵夜，喝了几杯，暮暮头晕晕的回去，扔下手中的东西，直接进了客房便再没出来。 贺晨回去的时候看见屋子里黑黑的，眼神一暗，他们这还叫婚姻吗？两个经常不回家的人，这里倒成了酒店，要就回来住几晚，要么就直接夜不归宿，慢慢的，互相之间都懒得问对方去了哪里。 他不知道当初的结婚是不是对的了，当时为何想要结婚，也记不清了，就是觉得跟暮暮在一起很开心，她也不会催着找人，有很自由的个人空间，娶个老婆，本身就是一起过日子罢了。 可是看着这个不像家的家，还是免不得一丝心寒，习惯了两个人，回家总是看到黑黑的一片，心里总是带着些失落，这样的情况久了，反而就更加不敢回来了。 隐隐有一丝生气，这么晚了，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混。不愿意开灯，拨了暮暮的电话，忽然听到电话声在客厅里回响，手机在桌子上闪着。 贺晨皱了皱眉，难道暮暮回家了？睡觉了?又总觉得不可能，她是夜猫，怎么会睡那么早，她不到一两点是绝对不会睡觉的，何况现在是11点。 打开灯，看着散落在沙发上的各种袋子，走过去捡起来堆在一起，走进卧室，没看见有人，床上也整整齐齐的。 转到书房也没见人，出声喊了几下，听到客房有些声响，打开灯一看，暮暮刚好在床上坐起来，强光转过来，她赶紧用手去档，挡不住了便不再挣扎，直接扎进被窝里。 “把灯关了。” 贺晨听着被窝里闷闷的声音，便把大灯关了，走到床头开了落地灯，拧到昏黄的档位。 “你喝酒了？” “恩，喝了点，头晕晕的。” “你回来多久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有一个钟了吧。” “起来，去洗澡先，一身的酒味。” “贺晨，你以为你就好了，你还不是经常回来一身酒味？”暮暮听着可就不服了。 “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吧？谁像你钟暮暮那么懒，起来，我去给你放水。”暮暮没再说什么，磨磨蹭蹭的还是起来了。 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温温的水淋在头上，暮暮很纠结地想，借酒消愁愁更愁，她现在不是愁更愁的问题了，连去愁的心都没有了，就觉得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出去就看见贺晨坐在客厅看电视，似乎这电视一向都是摆设的，他们用着各自的电脑，电视很少开着。勉强睁着眼睛，看到电视中放的原来是天龙八部，是陈浩民版的，这部电视很久没放过了，很多电视都是老版本的比较经典，后来出现的武侠剧大抵都不觉得怎么样了。 脑袋昏沉，也没什么心思看电视，便直接回房去，又要躺下了，可是头发还是湿着的，但又懒得再吹，躺下的时候把头微微一侧，短短的头发垂在床沿上。 贺晨进来没说话，劲直去找了吹风筒来帮她吹头发。暮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人抿着嘴巴，也不看她，就仔细地帮她吹头发，把打了结的慢慢分开。 差不多干的时候暮暮推开了贺晨的手，便把头一挪，乖乖躺着想要睡觉了。贺晨把吹风机往地上一放，掀开被子就窝了进去。 把暮暮一板，面向自己，暮暮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贺晨一眼。贺晨也不说话，盯着她的红唇看了半响，就凑过来，狠狠地吻着，手也紧紧地抱着暮暮的细腰。 “唔……贺晨，你干什么？”暮暮趁着空隙看着面无表情的贺晨问道。 贺晨还是不说话，看了她半响，竟然笑了一下，“你问我干什么？我的行动不能说明问题吗？” 暮暮很无语，贺晨有些时候也是这般无赖，便不理他，转身又想睡，她是真的头昏沉沉的。 贺晨别扭地再次板过她的身子，“我们这还像是家吗？” 愣了半响，暮暮看着贺晨，“那你觉得像吗？” “我问你。” “那要看你对家的概念是什么了。” “暮暮，我们不闹了，好好过好不好？” “闹？贺晨，我很想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闹了？” “钟暮暮，我在认真跟你说话。” 暮暮皱了下眉，“我想，我也是在认真跟你说话。” “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要。” 贺晨听着，眼神一下凛冽了，“为什么？” “请问贺先生，你要个孩子，你能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吗？” “什么意思？” “请问你一年到头有多少天是在家的？” 贺晨嘴巴抿得更紧，“公司基本上轨了，接下来我没什么忙的了。我可以多些时间回家。” “你你不是说公司上轨了事情很多的？” 看着贺晨快要冒火的眼神，暮暮乖乖地换了句，“我想想。” “既然我们结婚了，就要有一个家的样子，之前我太忙了，或许忽略了你。以后我多注意些。” 暮暮听着这些，脑袋更加昏沉了，意识却清醒了几分。觉得自己也不该再那么小孩子气了，离婚总是不大可能的，她一直明白恋爱跟婚姻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分手可以，离婚却是不行的。 自己也快24了，也差不多可以要个小孩了，虽说确实又是还年轻了点。暮暮不愿再想着这些，把头枕在贺晨的手臂上，手在他胸前点着，似乎在考虑什么，但是脑袋里却是空白一片。 酒会乱性，会误事，看来是真的，在这个脑袋昏沉的时候贺晨跟她提这样的问题，她根本就无法思考，就如他们结婚前的那一次，酒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那一回在酒吧喝多了便发生了关系，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贺晨更加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个而直接说负责的人，却在那一次之后两人就莫名其妙地结婚了。 贺晨抓开暮暮的手，把之前未完成的事接上了，他很少这般激烈的，也许也是胸中有闷气，发泄般地咬着她，这一夜，很长也很短，居然大半夜的两人才累得睡下。 ------------ 第四十一章 阿礼 小夕的工作已经完成，回到K市，她也快毕业了，原本霍定呆着K市发展的，现今变得动摇。 最后在暮暮的耐磨下，她还是投降了，觉得这些东西是不该去躲避了，逃了那么久，够了，总不能一辈子都逃避的。 两人约定了去盛金寻找刺激，当然，重要的是寻找冯大侠的刺激，暮暮这位已婚女人可不敢在那地方寻找什么艳遇。 盛金是K市里一个年轻人喜欢去的酒吧，大厅中很吵闹，三五成群的人在喝酒或者猜拳，舞池中也有很多人在扭着腰肢跳舞，真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自从那一回，贺晨基本上都很早回家，没事就呆着家里，要不就是两个人回家去看看暮暮的父母，偶尔去郊外爬爬山，逛逛超市什么的。现在跟小夕到酒吧却是没跟他说的，因为他说想要个孩子，生活上就要注意些了，到这种地方来玩，回去估计是要看人脸色的了。 找张桌子，两人要了几瓶酒，都是些果啤类的，没敢喝什么烈酒，甚至连普通的啤酒都不喝了，之前跟小佩喝的那一回，暮暮活活头晕了两天。 “暮暮，今晚你就不玩啦，当是陪着我吧，呐，这块硬币，正面的话今晚我就主动出击，背面的话说明出师不利，我今晚就研究别人吧。” “哇，小夕，你不是吧，主动出击不会是One night吧？这么前卫的事情还是别做了，小心艾滋哎。” “钟暮暮，你嘴巴怎么那么毒呢？” “我那是好心。” “好吧，我说主动出击呢，当然是去吊了，谁说我要那么迅速One night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还是算了吧？”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妈了？” “恩，那你抛硬币吧。” 看着一枚硬币在桌子上转着，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忽然，一个醉鬼从她们身边经过，脚底歪了一下，桌子就被撞了，硬币顺着桌子掉了下来，一路滚着，循着视线望去，那硬币停在了一个男人脚边，小夕刚要去捡，那名男子已经弯下腰去捡了起来，小夕和暮暮的脸上一阵悲催，这下是正是反都不知道了。 而那名醉酒的人已经嘟嘟囊囊地走了，坏事的那个男人却对着她们笑了，拿着硬币还给了小夕，接着很不要脸地问了句， “小姐，一起玩？” 暮暮和小夕看着对面就要坐下的几个男子，雷在了那里，虽然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剧情她们听说过也想象过无数回，在自己身上愣是没反应过来。 那几个男子也没顾她们愿不愿意就坐下了，其中一个长得清秀的男子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场上没位子了，而且看两位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就情不自禁地过来了。” 听着这番像是调戏的解释，暮暮和小夕都没有说话，劲直喝她们的酒，这时场中音乐再度响起，其中几个都去跳舞了，只剩得那位之前说话的男人坐着。 他腼腆地笑笑，“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大家都叫我阿礼，你们怎么称呼呢？” “第一，我们很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第二，萍水相逢，为何要告诉你称呼？” 这位叫阿礼的男人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夕倒是不像暮暮那般对他，很给他面子，“你怎么不去跳舞？” “呵呵，我之前才喝了酒，有点晕，又被他们几个拖了来的。就坐坐。” 小夕也笑笑，凑到暮暮耳边低声说着，“你不觉得他很像我的偶像吗？” 暮暮听着再看了几眼阿礼，确实是蛮像的呢，心想，这小夕真是被*毒害了，之前阿信就是名字，而今阿礼是相貌，无语啊无语。 这时暮暮的电话在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贺晨，心想他不会这么早就回家了吧，跟小夕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接电话了。 “在哪呢？” “跟小夕在外边呢？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迟点吧。” “你在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吵？” “哦，刚经过酒吧门口是有点吵，你今晚怎么回去那么早啊？”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等下你也早点回来。” “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暮暮转身就要进去，迎面却走来了个瘟神。 冷希穿着妖艳的红色裙子，踏着高跟鞋，正高傲地向她走过来，真是冤家路窄呢，上回差点被人家的眼神杀死，这回又不知道是什么了。 “哟，钟暮暮，你怎么在这？” “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 “阿晨哥也在？” 暮暮看着冷希探头探脑的样子，有点想笑，毕竟这样的穿着这样的气质，做这样的动作，真的真的，有些滑稽得可爱呢。 “不在。” “哦，那你在这干嘛？” “你调查我啊？请问你有警察执照没？” “谁爱调查你啊，随便问问也不得吗？” “哦，那请问你又在这干嘛？” “我在这干嘛关你什么事啊？” “那我在这干嘛又关你什么事啊？” 站在冷希一旁的男子看着两人小孩子一般的斗气，不禁有些好笑，“行了，小希，走吧。” 暮暮看了一眼男子，很有气质，长得跟冷希有几分相像，也不去深究，再看了眼冷希，晃了晃手，很骄傲地先走一步，“那冷小姐，拜拜了。” 看着暮暮走远，冷希瞪了眼身边的男子，“哥，你干嘛叫我走？” “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闹。” “谁闹了，你知道那是谁吗？哼，那是我此行K市的目的。” “那是贺晨的老婆？” “就是她啦，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哪里比得上我了？阿晨哥要娶她。” “恩，说实话，我也看不出来她哪里比你好了.” “那不是了。” 冷希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耶？哥，这话是你说的？你不是最有风度了？从来不说别人坏话的，最大缺点就是从不夸我的。” 冷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没了风度，也不是要夸这个刁蛮的妹妹，而是看着之前这两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场只有五六岁小孩子才做的事，就是拉长着脖子吵着赌气般的幼稚话语，就情不自禁的想要笑。 等暮暮回到，小夕跟那位阿礼都聊得热火朝天了，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暮暮还真不知道小夕这么健谈，看来偶像的魅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呢。 暮暮刚好听到阿礼说起武则天，虽不知道他们之前怎么聊起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武则天去了，但是说到这个暮暮就很自然地想起了某位美男，贺兰敏之，那是大唐第一妖虐，据说他长得很漂亮，被外祖母看上最后残害了，小小年纪被高龄80多的老太婆XX了，是何等的愤恨，导致后来的荒淫的报复性行为，据说当时很多宫女或者名媛都与其有关系，最后还是被盛怒的武则天流放岭南，并中途暗杀。当然，这只是野史，正史就不得而知了。 阿礼听了暮暮的言论后两眼放光，他也是一名野史爱好者，再后来，就不用说了，小夕在一旁叹着，无药可救了两位。 暮暮和小夕跟着阿礼他们一直玩了下去，还是在贺晨的催促下回了家，但这却成了小夕和阿礼的开始。 ------------ 第四十二章 再遇思琪 “暮暮，能不能把你那天买的那件礼服借来穿一下？”小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暮暮茫然地看着她，“哪件礼服呢？” “就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逛街你买的啊。” “那个那个，嘿嘿，我拿回去以后都没看过我都不知道是哪件了，你什么时候要？” “我想晚上要吧。” “恩，好吧，现在快下班了吧？要不等下你跟我回家去拿吧。” “哦也，暮暮，我太爱你了。” “行了行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是Lesbian。” 平时暮暮都爱坐公车或者偶尔自己开车上班，而因为小佩急着要礼服，这次就打的了，打的回暮暮家其实也只要半个钟，五点到七点还是有两个钟的，暮暮本来不急，小佩却急得，说还要重新化妆什么的，原来是她男朋友要带她去参加一个酒会，怪不得她要那么认真了。 刚出公司不久，看到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在路边着急地拦车，但是这段路都是很难打的的，一般都是走到500米开外的地方才会有车，她们看见了被扶着的那个女人一脸的痛苦，那个男人满脸着急，却又不敢放开女人到路上来拦车。 “那女人是不是快要生了啊？” 暮暮听着小佩的话，皱了皱眉头，想是这段路栏不到车的，忙喊司机倒车，司机一看，也是着急的情况，赶紧倒车回去，那男人忙忙道谢。 “暮暮，那我们把这车让他们吧，我们下车去再等车就好了。” 男人听着再次道谢，暮暮想了想，“大哥，看你手忙脚乱的，医院不远，我们先送你们到医院吧。” 小佩看了看也没说什么，这情况确实蛮着急的，人命关天，便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医院，男人忙扶着女人下车，暮暮她们跑去帮找医生，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两个女孩子也是焦急万分，暮暮脸色甚至有些发白。 “暮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呵呵，说来丢人，我……我，那个，我对医院有恐惧症，而且，我晕血，我们下车的时候，那位小姐已经流血了。” “其实我也有些恐惧，天啊，生孩子真恐怖。” 她们在产房外面等着，有医生出来说没事，在待产中，一切都很正常，她们悬着的心也跟着那男子一下松下来的表情落定了。想着小佩还有事，她们就不等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了，跟男人道别，男人再次感谢了她们，她们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做好事的感觉这么好。 产房外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她们觉得怪是阴森的，冰冷冰冷的感觉，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浑身不自在。 “暮暮？” 暮暮听到这一声叫，身子抖了一下，像是鬼喊一般，旋即反应过来，这声音很熟。 抬头便看到那*不变的温和笑脸，快两年不见了，蔡思琪看起来成熟了几分，他还是那么瘦，眼神有些疲惫，她倒是忘了，之前有听说他回来了的，多久了？几个月了吧，她倒真是不记得了。 “真的是你？你怎么了？” 蔡思琪说着便走过去看着她，她也微微笑着，“好久不见。” 她从来不知道再见也可以这般风轻云淡地说声好久不见。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稀释的茶。就像现在的他们，时间久了，其实那些过往也不是那么不舍，好像那些都是久远到上辈子的事情了一般，就这么轻轻地道一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于是，在这句好久不见以后，再说什么呢？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暮暮想着，小佩快要赶不上时间了，“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赶时间，下次有时间再聊了。” “恩，把你联系号码给我吧。” “哦，好的。” 交换了号码后，她们便走了，蔡思琪看着暮暮消失的背影，有些落寞，也许失去，真的无法再寻回了吧，很多东西是回不到那天的。 终于是回到家了，也已经六点，暮暮赶紧去翻着那天买的东西，叫小佩自己找。 “暮暮，天啦，你家这么漂亮啊，怪不得你不怕破产了，敢情你是不会破产呢，我可对你老公真好奇，一定是非常非常有钱的男人，哎，我什么时候也能钓个金龟啊。” “你还忙着想这个呢，赶紧找你衣服，然后化妆吧，耽误你时间是我不对，等下我送你过去吧，这边打的也不是很方便。” 小佩听着马上跑过去一把抱住暮暮，狠狠地亲了两口，暮暮忙推开她，笑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叱骂了几句。 小佩换好衣服出来，便贼笑着看了暮暮好几秒钟，“钟暮暮，你快点老实说，你老公一定是位大帅哥吧？穿着那么挑剔，我在换衣间一看，那些男士衣服，老天，我服了。” 暮暮也一时兴起，学着她贼笑一番，“你想不想看看我老公长什么样子？” “当然当然，这么难得的机会。”小佩更是激动了。 “可惜啦，他现在这个时候是不在家的。” “钟暮暮，你耍我呢。” “不过呢，看个照片倒是可以的。” 暮暮跑进卧室去找相册，那是他们蜜月旅行的时候拍的，为了弥补未办的婚礼，他们在蜜月的时候拍了很多相片。 小佩看着那些相片，完全失语，“我……我……，天啊，这可是个大秘密。”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啦，只是你们没见到他而已。” “居然是传闻中的贺晨，钟暮暮，你真的真的，太幸福了，嫉妒死我了。” 暮暮看着小佩的激动样子，一下又觉得骄傲了，怎么从来就没觉得贺晨那么好呢，不理会小佩的呼叫，看了看时间，“哎呀，待会赶不上了，你快点。” “啊啊，我不活了，怎么什么好运都被你占完了啊。” “哈哈，不急不急，你也会遇到的，大家都说本命年都比较黑色，但是我听算命的老先生说，我这几年，运气都会出奇的好。” “真的？哪个算命先生？我也要去算算。” “行了行了，你还真信呢，快点出门啦。” 一路上，暮暮终于后悔给小佩看照片了，这个小妮子一个劲地叫她介绍帅哥来着，“我说顾晓佩同学，你也太花心了吧，现在正赶着去见你男朋友呢，心里还一个劲地想着吊金龟，悲剧啊悲剧。” 小佩才不理她的调侃，还是那般激动地要她说怎么认识贺晨的，什么时候结婚的，他本人是不是传闻中那么帅等等。 “诶，顾晓佩，你别拉我啊，小心我们都死在这公路上，我车技不好啊。” 小佩终于放开了因激动而拉住暮暮的手，“哎，你说你怎么那么好运啊，我就遇不到呢。” “好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了。” “怎么？不是豪门不好混吧？你婆婆很恶毒还是怎么了？” “哦，用我朋友的话说，‘有这样的婆婆，你该知足了。’我这位婆婆很好，哎，不说我了啊，今天我去看看你男朋友帅不帅。” “嘿嘿，还行，哦，对了，今天医院里那个？” “哦，你在医院里出来就想问了吧？好奇心真重。” “嘿嘿，那叫求知欲懂不懂？” “恩，那个啊，一个故人。” 是的，一个故人，多么贴切的词，世界上最容易被忘记的东西，就是爱情，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 ------------ 第四十四章 婚礼 钟晓的婚礼终于在推迟快半年后举行了，新娘的家属不多，都在C省，来的都是些较为熟悉的亲朋好友，但钟家这边的亲戚朋友可就多了，而且他们选择的吉日还是周六，包下的酒店整层三楼，人满为患。 暮暮双手拍了拍发僵的双颊，笑了大半天，真的是脸部肌肉酸痛了，再甩了甩手臂，接待这行真不是好做的。 看了眼站在一处的新郎新娘，心想，还好自己结婚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排场，选择裸婚未必就是遗憾的，她是那么懒的人。 “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暮暮看了眼一旁的贺晨，难道他就不累了？自那天之后他们都很少再说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要么贺晨不回家，要么暮暮去跟小夕住，这回就是因为钟晓的婚礼，两人才又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起，接待的跟结婚的一样累，但是结婚的起码觉得幸福，接待的只有苦的份了。 “算了，等下应该就开始了，到时候人不多再休息吧。” “我在就好了，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会吧。” 暮暮看了看表，不到半个钟了，应该还是可以坚持的，眼睛在场中转了一圈，新娘的几个好友窝在沙发边上玩游戏，笑作一团，是的，这样才有结婚的气氛吧，场中大多数人都是笑意焕然，许多商场上的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聊天，也许这还是一个好的机会呢，可以促成许多生意。 钟家的公司在K市虽然不算什么名企，但也是上得台面的，请来的不少都是当地名人。 “暮暮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说话的是一个三岁摸样的小女娃，穿着一条白色的蓬蓬裙，垂下的头发微卷，白皙的脸蛋上五官很精致，长得有些像混血儿，别误会，她的父母都是正中的中国人。 “小依依今天也好可爱啊，你爸爸妈妈呢？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是跟着爷爷来的。” “哦，你爷爷来了呀？”这位程依依小朋友就是K市市长的孙女，在暮暮很小的时候，他们两家做了许多年的邻居，程浩也就是这位可爱的程依依的爸爸，是暮暮他们小时候的玩伴，大了暮暮四五岁。 “在那边，我跟爷爷说了，我过来找姐姐。” 暮暮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见程市长在跟别人聊天，那么这位小朋友就归自己管好了。 “贺晨，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了？我看差不多了，剩下的他们应付就好了。” “叔叔好。”程依依拉着暮暮的手看着贺晨微微一笑，乖巧地喊了一声。 暮暮看着她，捏了一下小脸蛋，“依依，不能叫叔叔，要叫哥哥。哦，不对，是该叫叔叔的，呵呵~~~不该是我姐姐，要叫我阿姨。” “可是妈妈说，漂亮的都要叫姐姐。”小朋友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这句话在几年后的机场，暮暮在另外一个孩子的口中听到的时候，总觉得很熟悉，才想起当日跟贺晨的这一幕。 “那你妈妈有没有说帅帅的要叫哥哥呢？”贺晨看着小依依可爱，也忍不住蹲下去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哦，妈妈没有说过。”都说小孩子是最诚实的，原来是真的。 “来，叔叔抱抱。”贺晨抱起程依依，示意身边的暮暮一起走，在大厅的边上放着许多休息的沙发，那是他们的目的地，因为他们只能休息一会，接下来就是开宴了。 “暮暮，这是你家小孩？”不怪别人误会，因为别人看到的场景就是贺晨抱着孩子，暮暮端着一盘水果正要剥给孩子吃，三人都是一脸的笑意，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一家，而问话的正是他们当年的邻居之一的李俊。 “哪里啊，这是程浩的女儿呢，好多年没见着你了，这趟倒是回来了。” “谁说的，上回程浩结婚我还回来了呢，只是我没有看到你。” “他结婚那会我还在学校，有事回不来呢。” “现在阿晓结婚我怎么能不回来啊。” 这位李俊其实长得不是那么俊俏，但是很有气质，据说他们祖上自古下来就是官宦之家，世代遗留下来的基因当然不是盖的。 接下来就是非常之场面化了，李俊和贺晨互相介绍认识，聊些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暮暮在一边逗弄着程依依，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 “暮暮，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我看你那么喜欢小孩。” “不急，呵呵，逗弄别人的小孩还行，自己的话，太难养了。” “你结婚都没办婚礼，成什么样子，下回小孩满月的时候记得补回来。” “是是是，什么都是哥哥你说了算。” “呵呵，那次搬家后，我们这帮人都很少见到了，找个时间大家聚聚才是呢。这声哥哥可真亲切，小时候可没少为你打架呢。” “诶，你可别污蔑我了，我才没少帮你抄作业呢。” “也没少出卖我吧，害我被我爸好一顿打。” “嘿嘿，谁叫你暗地里把我卖了。” “那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现在长大了，看起来还真那么回事，也不枉那些男孩子年少时的心思了。” “我看你是越老越滑舌，你说我呢，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好请我们喝杯喜酒呗。” “等哥哥我结婚啊？估计会是在非常遥远的未来。” 笑骂间，宴席已经开始，他们一帮小时候玩耍的人不必等到机会再聚了，都直接坐到了一桌去，多数来的都是一个人，单身还是恋爱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没结婚就对了。席间大家都拿贺晨和暮暮开玩笑，尽是说些暮暮小时候的事情，童年的回忆都是美好的，现在大家长大了，小时候无论是孩子王的还是被排斥的，现在坐在一起都是一种莫大的缘分，值得珍惜呢。 很多事情，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大家在喜宴上，都没有提及那位已经过世的苏小北，那时候她跟李俊是一对，小北才是最最顽皮的那个，总是喜欢怂恿大家逃课，被抓的时候总是最能装可怜的那个，黑锅都是李俊帮她背着的。 李俊说的那句，结婚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大家一点都不用质疑，因为这帮人都太过明白小北在李俊心中的位置。 苏小北车祸过世后，车祸，成了暮暮最为恐惧的事情之一，所以她每回过马路都极其小心，宁愿坐公车都不会自己开车，除非事情紧急或者兴致一来才会开开。 当然，还是脱离不了暮暮结婚这件事，大家都抱怨着她结婚也不通知一声，婚礼还直接免了，实在是不像话，都跟李俊之前说的一般，生个小孩满月补回来，搞得贺晨和暮暮都哭笑不得，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就是想要逼迫他们马上生一个出来，这时暮暮可是恨死程浩了，哦，应该是那位市长大人，没事把这么可爱的小孙女抱来炫耀啊。 新郎和新娘逐桌地敬酒，钟晓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新娘林静菲也没好到哪里去，到了这一桌的时候，大家更是想要灌倒他们。 “诶，你们都别太欺负我弟啊，小时候他可没少帮你们抄作业，没功劳都有苦劳呢。”钟晓算是这帮人中最小的一个，平时大家都对他很好，为何？因为他最乖，很少闹事，大家出去鬼混的时候都是他在家帮着抄作业的。 贺晨看着他们的喝法，也站起来帮着解围，他不仅是这两位新人的姐夫，他和林静菲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世界真的很小，中国十几亿人口，偏偏他们都做堆地认识了，“今天大家就放他们一马吧，我这个当姐夫的替了他们喝你们的酒如何？” 众人这会更加热情了，生怕贺晨后悔一般，都忙着敬酒，好像结婚的是他们俩而不是钟晓和林静菲了。一群人抛开身份地位，像是一群未长大的孩子，把那些无谓的故事都放一边，来个尽情的撒欢，痛快就好，连贺晨和暮暮都表现得很恩爱，他们确实也玩得乐开了，很难得，不是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欢欢乐乐地散席后，回去闹完洞房大家也就分道扬镳了，很多久未联系的人互相留下号码，寒暄着几句，再次回归自己的生活。 贺晨喝多了，尽管钟妈妈强烈要求他们留在家里住一晚，但是暮暮还是拉着贺晨上车，自己当司机了，还好多数酒都是贺晨帮挡了，一两杯她还是受得住的。贺晨喝酒很少见他醉，醉了也不会发酒疯，但是这男人在安静之后会吐，这是最大的缺点了，现在的情况说明，他喝醉了，因为之前他吐了，这就是暮暮坚持回家的原因，他把他们俩的衣服都弄脏了，他们现在必须回去好好洗个澡。 其实暮暮的娘家离现在的家不远，城东和城南，也就一个钟的距离。刚下了二环路的时候，贺晨再次忍不住要下车，因为他再次吐了，之前几天下雨，而今晚上的风有些凉。 他靠着车，站在一旁，有些清醒了，暮暮拧开一瓶水放到他面前。他拿起水漱了一下口，没喝。 “今晚喝太多了吧？吐成这样。” 贺晨不理暮暮，双手插在裤袋里，脚踢着车边的小石头，他们停车的地方刚好是江边，他踱步走到江边的小石凳坐下，背靠着护栏，也不管脏不脏。 “是你开车的技术太烂，颠簸成这样，不吐才怪。” 暮暮听着贺晨带着点孩子气的责怪，微微一笑，靠着他坐下，“今天那些人都好多年没见了呢，没想到今年那么齐。” “钟暮暮，按照他们对你小时候的评价，你都没变呢。” “恩？你觉得没变么？那就好。” “那就好？” “前阵子，有个朋友跟我说，觉得我变了，我还感慨万千，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现在你说我没变，我就不必再去想着我哪里变了啊，有解决了一个问题，不是就好？” “大家的童年都差不多，我小时候也是很喜欢逃课，我们是去打游戏了，作业也经常是找最乖的那个帮抄，但是我和陈晓可没少挨外婆教训。” 暮暮想起那位80高龄还那么爽朗的外婆，他们结婚不久就去看了她，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陈晓，知道贺晨和陈晓都是极其顽皮的孩子，他们玩过的很多地方那次都去了，贺晨和陈晓想起那些过往都很激动。 “有一次，陈晓为了个女孩子打架，我跑去帮他打了，回去就被外婆罚我们抄毛主席语录一百遍，现在想不起来内容了，我们当天晚上还不准吃饭，到半夜的时候我们偷偷爬起来找吃的，原来外婆都知道，她还给我们热着的。” 暮暮把脚放在石凳上，靠着贺晨，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着那些过往，他们很久没这样祥和地坐在一起聊天了，贺晨也从来没现在这般多话，看来喝醉酒的他，也不是那么不可爱的。 ------------ 第四十五章 真正的冷希 五一的黄金假期暮暮是不爱出门的，外面的世界人山人海，还不如窝在家里，就连家里的干粮都是抢在五一前购满。 极具武侠感的歌声在屋子里环绕，听着就很兴奋，就像是身在江湖，面临着刀光剑影一般。暮暮最近在写古代小说，刚好写着第一卷就是江湖缭乱，想要写出个江湖的样子，于是不断地听着那些复古的歌，看着那些古代的美男美女图。 在歌曲调到下一首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门铃的声响，站起来把音响关小，打开门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她是真的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出现在她家门口的，赫然就是认识阿礼的那间酒吧见到的冷希和冷博。 冷希站在门口，手扬起来，就像是惯性运动一般，没想到门会忽然开了，举起的手一时停不下来，还是按在了门铃上。 暮暮看到冷希顿住的脸，有点固执又有点蛮横，似是门不开她就不甘心停下一般，心里爽得很，再看到倚在门外墙边的冷博，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似乎贺晨也很喜欢这个动作。 好客是K市人的特点，人家到家里做客，暮暮当然不会拒之门外，请了他们进屋里坐。 “你们要找贺晨吗？他不在家。” “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给我一瓶可乐，哥，你要什么？”冷希就是个主人一般，高傲地看着暮暮，再看着冷博问了句。 “喂，你这是作为客人的本分吗？我还没把你拒之门外呢。” 冷博笑了笑，这两个人似乎遇到一起都没什么好话，他们到贺晨这里来不过是因为他们要离开K市了，本是约了贺晨在外面也可以的，但冷希就是坚持想要到贺晨家里看看。 “他去哪里了？我们是来告别的。” “哦，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吧，你喝点什么？”暮暮看着冷博这么温和地说话，也不好再与冷希计较了。 “给我也来瓶可乐就好了。” 等暮暮拿好饮料出来的时候，冷希不见人影了，她还以为是去了卫生间的，就没多加理会，虽然她不认识冷博，但是放着人家在客厅等人，实在是不礼貌，便硬着头皮坐下来跟冷博聊天。 原来他们此行K市是看好了K市的海上项目发展，公事出行，冷希是随行的，因为贺晨的公司最近也在忙这方面的事务，冷希便跟贺晨要求进去学习。 书房里的音响声音忽然变大，刚好是一首《逍遥醉》，她最近听到这首歌很是喜欢，连小说的名字也是根据这首歌选的，写的是一个古代故事，江湖缭乱、宫闱情仇、争霸天下，不外乎就是儿女情长的那些爱恨情仇，故事情节还在构思中。 暮暮眉头一皱，跑进书房一看，原来“失踪”了的冷希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摆弄着她的电脑。 “冷希，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这会冷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理亏在先，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这书房看着就觉得有趣。” 暮暮的语气也一下降了下来，“那你也不能随便动呀。” “不好意思，我只是听到了歌声好奇，而且你电脑边上这个书架全部都是小说呢，还有好多名著，都是你的书吧？我看那边书架的书才像是贺晨哥的。” 看着人家微红的脸道着歉，暮暮真是不好追究了，“算了，原谅你了。” 说完走到电脑边去保存好自己写的小说，还好冷希没怎么动，要是没保存，她一整天的灵感就要报废了。 “那小说是你写的？我看了个大概构架，还有你的那些介绍图片，很不错耶。” 没想到冷希会这么说，暮暮看着她，也笑了笑，“谢谢啦，我本人比较爱好美人，无论男女，所以收藏了很多。” “你写的小说很不错呢，我以前也很想写，可是我总是没耐心，以后你也帮我写一个故事好不好？就写我的故事。” “我跟你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的故事？” “不熟我们混熟就好了，我告诉你，你写啊。这不也是题材吗？” 暮暮心想，这个冷希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对自己敌意那么大，现在这样讨好？还想要混熟？ “你发什么愣啊，行不行嘛？而且我也很喜欢看小说，你书架上的很多书，我都有哦。” “行是行啦。可是我又不是专业写手，我只是业余爱好。” “这样才好，业余好啊，可以把故事写得更加人性化，有味道，你写完了我帮你找出版，但是我要是第一个读者。” “谁要出版啊？你想成名吧？那不是成了你的传记了？” “谁稀罕成名啦？我想要本可以纪念的书，当然，我又不是说什么都要真实的，那也不叫小说了，我说故事大概，你来想象细节咯。” “恩，好像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说，我这个故事才写了开头呢。” “不急不急，我就是看上了你的小说，还不错啊。” “能从你这得到一句夸奖真是不容易。” “当然，我很少夸人。” “对，你很少夸人，你只会自夸。” “喂，钟暮暮，我已经对你这样释放好意了，你干嘛还要针对我啊？” “谁针对你了。” “你刚才明明就是针对我啊。”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两人吵吵闹闹间出了书房，客厅里贺晨和冷博坐在一起聊着那个什么海上项目，看着她们嘀嘀咕咕地出来，都抬起头来看。 “咦？你回来了？” “咦？你回来了？” 暮暮和冷希异口同声地问道。 冷博挑了挑眉，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只是这默契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冷希的性格他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回跟着到K市并不是所谓的找贺晨，她不过是对贺晨的这位妻子感兴趣罢了，而不巧，正是她喜欢的类型，自己又不愿意承认，于是处处针对，想要跟她混熟罢了，只是方式上比较“特别”，她放不下面子而已。 “你干嘛学我？” “你干嘛学我？” 又是两句一样的话，本来不一样的声音，此刻听来都那么相似。 这下两人都识相地闭嘴不说话，贺晨笑了笑，“我刚回到。” “喂，钟暮暮，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你也不是很招人喜爱，但是刚才我说的是真的，你要记住啊，等下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我不招人喜爱？你才最讨人厌呢，你有求于人就是这样的语气啊，你这叫求吗？你这叫命令。”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我们是在打商量。” “你们打什么商量了？”冷博很感兴趣的插了一句。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冷希冷哼着。 经过这样的一段相处，暮暮终于明白这位冷希是什么角色了，不过就是个有点刁蛮任性，爱无理取闹，实则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罢了，她也只比自己小两岁，大学刚毕业。他们最后还是出去吃饭，因为暮暮实在不愿意在家动手了，在往后的岁月里，除了小夕，冷希倒是成了暮暮的另一位好友，所谓不打不相识，朋友就是这样得来的。 ------------ 第四十六章 庆功宴 他们又一个案子取得了成功，公司里上司说开庆功宴，犒劳大家一段时间以来的辛苦，于是还没下班一群人就欢呼着收拾东西了。 “有谁要搭我的便车吗？” 罗凌话一出来，年轻的女孩们一下沸腾了，争着要去坐罗凌的车，刚好这天暮暮也开车出来了，所以没加入他们的行列。 “暮暮，要不要一起走？” “不了，我今天有开车呢，老板你当着大家面偏于我，我可怕死啊，会被美女们的眼神杀死的。” 本来有点暧昧的开场被暮暮这样一句玩笑话带过去了，大家都不会想那么多。 罗凌也笑了笑，带着几个先走了，他们部门也就包括经理就8个人，三个女孩子跟着罗凌这个大老板走了，暮暮在后面，小佩说要坐她的车，还剩下两个男同事只好坐暮暮的车了，因为经理还有事要忙，迟点到，不跟他们一起。 暮暮的车技是真的不好，平时自己开也是小心翼翼的，今天忽然多了几个人出来她倒是真的有压力了，但总不能让人家单独自己去的。 把车开出来停在公司面前，两位男同事看着眼前的奥迪，有点愣神，怎么也没想到跟他们一个部门的小姑娘这么有钱，虽然之前听说她家世不错，但还是有点不太能接受的样子，暮暮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位谁的车技比较好，我平时自己开都比较小心翼翼，现在几个人，我有压力呢，你们来开吧。” 结果是，两位男同事都没带驾驶证，小佩倒是想开，但是剩下的三位可都不敢把命堵在她身上，因为她才拿到了驾驶证，正是发车瘾的时候，相较于她，暮暮怎么说都有好几年的车龄了，虽然不常开，还是比小佩要安全的。 没想到男士也这么八卦，一路上，他们三个有说不完的八卦，暮暮可不敢分神跟他们一起闹，只能专心开车。 “暮暮，你看，小佩都说你老公很帅了，下回带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嘛，也好让我们大家心服口服啊，你刚进公司的时候可是大家暗恋的对象呢。” “呵呵，一定一定。” “哎呀，你们就别逗她讲话了，我也不是那么放心她的车技的，有什么问题，问姐姐我吧。”小佩当然不让地成为暮暮的发言人，只是他们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小佩明白暮暮不想大家都知道，特意的低调，于是聊起的八卦中，都是含糊地混过去。 到达目的地，罗凌一行已经在大厅等着，“你们怎么那么慢啊？” 听着这样的责问，暮暮倒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她开车很慢，下班高峰期，车很多。 “下班时间，路上车多，堵车了。”小佩出言帮暮暮回答，暮暮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 三个女孩子中，有一个叫穆洋洋的，能力不错，长相也不错，只是高傲了些，是他们的组长，据说她很喜欢罗凌，有一次在公事的文件里夹了一封表白信给罗凌，但罗凌没有理会，当时暮暮就在想，这个女人也算是个敢爱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去争取，虽然大家都在暗地里笑话她，但是暮暮却是佩服的，她并不觉得这样的人讨厌，只是讨厌她的人都是站在别个角度来看她罢了，要是她的朋友的话，是会鼓励她的。 大家都很高兴，穆洋洋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坐在罗凌身边，时不时挨上去，拖住罗凌的手臂，暮暮看着有些好笑，她很想知道罗凌是怎么处理的，逢场作戏呢还是不着痕迹地推开，想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做得太绝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一段时间来，公司里传闻中罗凌的女朋友就是曾荷吧？这位穆洋洋小姐当然是没有机会的了，因为曾荷的档次高上了太多。 不过让暮暮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机会看到罗凌的表现，因为坐在一边的王经理很适时地上前去，“罗总，我们俩来唱首歌，小玲，你扶一下小洋，她可能喝多了些。” 一边的小玲极其不愿意，似乎是怪王经理的不合时宜的唱歌邀请，但还是很听话地上去扶着小洋，她们俩平时是一起的。 罗凌看着暮暮眼里一下子的失望，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毕竟一起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她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一看就知道。 “暮暮，要不要跟王坤唱这首歌？” 听到罗凌的问话，暮暮一看，王经理点的正是她爱唱的那首《那么爱你为什么》，以前和小夕还有罗凌他们一起的时候经常唱，“耶，这个我喜欢。”然后掉头面向王坤，“学长，我跟你唱这首歌，北羽姐姐不会杀了我吧。” 大家都善意的笑着，王坤是有名的怕老婆，怪不得以前她跟小佩聊天时调侃王坤有主也能拈花的时候，小佩不以为然。 一整晚，大家也很没形象地喝酒猜拳玩游戏，几个女士也喝得天花乱坠的，唱歌的时候都变得多了几许深情。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半清醒的穆洋洋举着手中的空酒瓶。 几个人附和着就坐在一起玩，暮暮觉得今日的罗凌总不太一样，但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暮暮看着一堆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想过去旁观，但罗凌拉住她，说陪他唱首歌，原来他点好的歌，没得唱，想来是不唱一首就不甘心呢。 平时他们去K歌都很喜欢古巨基和容祖儿的歌，粤语歌总是比较好听，要么就是唱莫文蔚的，因为暮暮觉得自己唱莫文蔚的歌嗓音不错。现在点的这首歌是古巨基和梁静茹一起唱的《还是好朋友》。 还在唱着，那边的人就喊着说一起玩，暮暮放下话筒就跑过去，罗凌也跟着坐下，大家围着桌子坐，穆洋洋拿着酒瓶子，由她来转，暮暮使劲地盯着酒瓶子，祈祷着瓶口千万不要对着自己，她只是想看看别人的热闹而已。 大家呼出一口气，很不幸的罗凌先生，不急不缓，好像这次说真心话的不是他一般，穆洋洋看了眼罗凌，笑着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罗凌想了想，很老实地回答，“有。” “哇，罗总，是谁是谁？”一边的女孩子就忍不住起哄了，穆洋洋眼神一暗。 这位罗总再一次礼貌地笑了笑，“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一阵嘘嘘声下，罗凌遭到了鄙视，下一轮开始了，暮暮每回都心惊胆战的，还好上帝保佑，都没有轮到她，很多次都险险地逃过去了。 “哈哈，钟暮暮，就不信抓不到你，上帝终于开眼了，怎么能让你逃了呢。”大家在这么多轮问题后终于抓到这条漏网的鱼，很都兴奋。一开始玩的时候大家问的问题也都很含蓄，玩久了老毛病就又犯了，大家都无所顾忌了。 “你一共交了几个男朋友？” “你为什么结婚那么快？” “你老公帅不帅？” “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初吻是什么时候？” “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你心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的？” “停停停！！！你们要报复可也得给我喘口气啊，一连串的问题，我回答哪一个啊？”暮暮再也受不了这一群气势强悍的人的。 “那就一起回答吧。”不知道是哪位先说的这句，接下来大家哄闹着要她一一回答。 “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啊，你们都只回答一个，我就要这么多，我不干，我就回答一个，小玲，你说吧，你做的桩，你问吧。” “要不小玲这个问题就借给我问吧？”一边的罗凌忽然开口，手指夹着烟蒂，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灰。他脸上那么温和的微笑，被他手上弹灰这样伤感的动作破坏了，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丝孤寂。 暮暮忽然有点紧张，这样的罗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小玲当然是很欢喜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大老板。 在大家的期待中，罗凌终于出声了，“你爱你的丈夫吗？” 暮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这么问，这问题肯定是不用回答的，没有人会说不爱。 “我们要听真话。” 罗凌看着暮暮有些发愣，再加了一句，短暂的冷淡气氛又高了起来，暮暮笑了笑，就算不爱我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说的，何况，是真的爱的吧。真心话大冒险就一定要说真心话了吗？未必大家都那么傻吧。 “爱，我当然爱我的丈夫。” 一阵哇哇声，大家都鼓励暮暮说现在这个时刻应该打电话给她老公，就对着他说爱他。 暮暮无语，就算她真的这么做，贺晨会真的在乎这一句爱吗？似乎他们在一起或者结婚后那么久，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吧。 暮暮是个不太喜欢把隐私暴露出来的人，被罚了不少酒，她酒量本来就不太好，大家都玩得忘了时间，眼看就11点了，手机声不断起伏，想是各位的家属都在催着回家了，暮暮也不例外，贺晨来了电话知道她喝多了，说要过来接她，她只知道自己脑袋昏沉沉的，确实是开不了车回家了。 罗凌看暮暮出去接电话很久都没见人回来，酒吧这样的地方，喝成那样的她是很危险的，便起身去找她。他想起了第一见到暮暮的情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居然敢跟别人喝酒，后来被贺晨拉走了，又觉得有点悻悻然，他们相遇终究是太迟了。 暮暮蹲在外面的墙根下，双手不断地往大阳穴的地方按摩。 “暮暮，你怎么样？” 罗凌找了好久才在这个地方找到她，走过去扶起她就要往包厢走，暮暮双脚有些发软，整个人挨在罗凌的身上，伏在他的胸口处，双手楸着他的西装外套。 喝得也不少的罗凌心口一热，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激动了，只想就这样抱着她，不想再放开，暮暮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他一眼，还不算是完全迷糊，至少那个笑容不是醉鬼会有的表情，是带着歉意的苦笑，自己又喝多了。 她满脸熏红，呼吸里带着一股酒气，但此时的酒气对罗凌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有了明显的反应，脑袋一阵发热，忍了那么久的爱意，再也理智不起来，一手捞起暮暮的头就吻了下去，拼命地索取。 “嗯……唔……”暮暮使劲地推开罗凌，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罗凌一个踉跄松开了暮暮，得到自由的暮暮看着喘气的罗凌，满脸发烧般地热，反射性的扬起手来，却没有扇过去，脑袋一下子短路，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我喝多了，认错人。”罗凌心中一痛，嘴里吐出的话自己都不得不赞扬一番这样的反应能力，那个吻令他心神飘荡，却在被推开的那一刻清醒，眼前这个他爱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却不想失去那份友谊，断了一切的念想，能看着也是好的。 暮暮扬起的手放下，抹了一把嘴唇，“算了，下回别这样认错了，小心别人揍扁你。” 暮暮的性格就是这点好，几句话总能把很尴尬的事情玩笑化，回到包厢里，有两个已经喝倒了，还有几个在抢着话筒唱歌。 贺晨不久就到了，敲了敲门走进去满室的狼藉，所有人都半醉半醒的还在玩闹着，先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有几个见过贺晨的都讶异了。 他走到罗凌旁边寒暄了几句，看了眼靠在沙发上半磕着眼听别人唱歌的暮暮，走了过去半抱半扶着她，皱了皱眉，并没有责怪，拍了拍她的脸，“暮暮，醒醒，回家了。” 此话一出，之前跟她车的两个男同事终于明白了，其他几个女同事一下投来了疑惑的惊讶的羡慕的嫉妒的眼神，罗凌低声说了句“她喝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应该看着她的。” 而小佩就瞪大了眼睛看他，喝高了的她也不管礼貌什么的了，“你就是贺晨？比相片上还帅呢。” 贺晨礼貌地跟大家告别，微微对小佩说了声过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暮暮，干脆抱着她走了出去。 包厢里热闹了，暮暮却昏沉地完全无意识了，闻到熟悉的味道，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第四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哇，有没有搞错，最近黄道吉日很多吗？怎么大家都结婚啊？” “就是啊，我们公司又少了一个大帅哥啊。” “怎么都踏进了婚姻的坟墓去了呢？” “暮暮，你早就踏进了好吧？” “小佩，何时到你啊？” “恩，不远啦，到时候你记得准备大红包就好了。” “放心，红包是少不了你的。” 准备又是下班时间，暮暮和小佩在洗手间出来，看到办公室里，大家都收拾好东西了，聚在一起，说是大家商量下王坤的婚姻要不要大家准备一份大礼，就在两后天。商量好了以后，这么重大的任务就落在了暮暮的头上，谁叫她是人家学妹呢。 婚礼当天，公司里他们部门的人都去全了，加上罗凌这个大老板和几个高层里的领导。其他都是王坤他们的亲戚，不像是钟晓的婚礼那么盛大，他们基本上都是请两方的亲朋和公司里的同事。 但是暮暮在婚礼现场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蔡思琪。 原来他是男方的朋友，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蔡思琪和王坤是朋友，因为从来就没听着两位说起过。 “没想到你跟坤哥在一个公司。” “我也没想到你跟他是熟识。” “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刚好我回来那天在街上遇到，才又联系了起来，他以前比我们大几届，你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恩，世界真是小。” “对啊，世界真小。这两年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对于钟暮暮来说，过得还是不错的吧。“恩，还不错，你呢？” “还行吧，一直都在医院里，很忙，都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呵呵，包括恋爱吗？”暮暮说出这句就后悔了，这话真是不该问的，他回答肯定的话，她虽然会高兴，但是，也会心酸，回答否定的话，自己又会怎么想呢，曾经海誓山盟的人坐在一起风轻云淡地谈论着各自的感情，真是有些讽刺。 所幸，蔡思琪撇开了这个话题，他们就聊些无关敏感的话题，例如K市这两年的变化，例如哪里的风景适合现在旅行，哪个朋友结婚了，做爸爸妈妈了，最后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顾晓佩就跑了过来，解了他们的围。 “暮暮，暮暮，你看，那就是我上回跟你说过的老板的女朋友。” 循着视线望去，就看见曾荷挽着罗凌的手出现，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果然就是曾荷。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即使那一次罗凌说是认错人了，但毕竟还是被吻了，感觉很尴尬，在公司里，很久都不知道怎么跟罗凌相处才好，如今看到他们在一起倒是有了一些释然。 “原来是曾荷呀？我见过她，你们的猜测说不好就是真的哦。” “哇，真是漂亮，这女人太有气质了。” “我也觉得，挺适合我们老板的。” 顾晓佩一直激动就跑来跟钟暮暮说，却忽略在一边的帅哥，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你好，我叫顾晓佩，上次在医院我见过你。” “你好，我是蔡思琪。我还记得你。”蔡思琪微笑着跟顾晓佩握手。 顾晓佩看着眼前温和微笑的男子，心里真是开始嫉妒起钟暮暮来了，怎么极品美男都被她占全了，虽然暮暮没有直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有些不同寻常。 与其等着被抛弃，不如默默地逃走。暮暮是个害怕寂寞却又享受寂寞的人，就像贺晨对她的评价一样，是个极其矛盾的女人。 忍受不住蔡思琪那般冷落和忽视，于是选择了逃跑，跑得很彻底，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新开始。 她害怕了那种满天下找人的焦急，厌倦了受伤自己添的孤独，她胆怯了他那种不耐烦的口吻，他说他没有了自由的空间，她从来不知道，这份感情会走到这样的地步。于是在贺晨面前，她给足他自由，不敢再粘着，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感受，不靠得太近就不会那么受伤。她需要给自己一份安全感，不是来自别人，她不想再去纠缠着任何一个人，于是她更加宅了，最后，她把那些曾经看重的东西一样样地轻视化了，最后变得冷血了。 贺晨说她没变，只是因为他不认识曾经的钟暮暮，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她想要找到那份可以依赖的感情，可以爱护她的男人，而不是现在的自由与不在乎。 婚礼结束得还早，蔡思琪请暮暮去吃饭，她没有拒绝。自己不知道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答应的，但两年过去了，至少还是朋友不是吗？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仇恨，也包括爱情。 点的都是暮暮平时爱吃的菜，是他们以前经常到的小店，老板还没换，“两位，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毕业出来了？” “老板，你真厉害，都两年没见了吧？居然还认得我们?” “当然了，我看了你们这么多年，都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了，我等会送你们一份新式菜，可以尝尝鲜，你们几年一直都是吃这几样呢。” 暮暮认为自己其实是个保守的人，她不爱尝试新鲜的东西，习惯了就宁愿一直不变，所以跟着蔡思琪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因为他对自己好外，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跟别人在一起，因为要重新认识一个人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老板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对啊，这个味道，很怀念，陪伴了我们整个青春岁月呢。” “是啊，我记得还是你带我来的呢，这是苏小北发现的地方吧？” “恩，是小北发现的，她最爱来这里了，李俊最爱吃这里的茄子煲，可惜，在小北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来过。甚至到了这边都要绕道走。” “恩，恍惚间，居然过了这么多年。” “对啊，那些都是最美好的岁月呢。” “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大家说过的十年之约不知道还有几个记得？” “十年哦，那么快，现在过去八年了吧?” 他们一直聊着那些曾经，聊着那些朋友，那些快乐和忧伤，却决口不提当年的那份感情，不记得谁说过，“分手后不会成为朋友，因为曾经伤害过，但也不会是敌人，因为曾经相爱过”，时间却改变了这样的定局，不管他们之间怎么样，至少此刻他们是朋友，还能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回忆那些过去，那一群人，真的还是一种未尽的缘分，何必去破坏呢。 ------------ 第四十八章 台湾行 暮暮正在跟小夕喝下午茶，电话不断的响着，看了眼屏幕，不知道蔡思琪会找她做什么，虽然之前是相处愉快，但是，他们这样的关系，即使是朋友，也不会是可以经常见面的那种吧。 “暮暮，你知道台湾故宫博物院最近有展览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我很久没去关注这些了。” 那边蔡思琪的声音哽了一下，暮暮以前是最爱看展览的，无论是在中国的什么地方，只要是她感兴趣的展览，必定去看的，现在却说很久不关心了，是啊，他们都两年没有联系了吧，很多习惯都已经改变。 “这样啊，我是听说的，那个国宝展会在近段时间展出，四年一次。” “哦，那个国宝展啊，是很难得。而且我也没去过台湾呢。” “刚好我一个朋友在那边，他邀请我过去，免费导游，你有没有兴趣？” “恩，我看一下我的时间吧，去的话再联系你。” “好的，那你先忙。” 暮暮听着这句话，肚子里忽然升腾起一股怒气，但想想，现在还生什么气啊。她最讨厌蔡思琪的就是这点，他明明不高兴了，才会说这一句，他明明知道她一点都不忙的时候，是他自己不对的时候，偏生爱说这一句，像是被抛弃的那个是他一样，他再怎么不对的时候都像是对方对不起他，暮暮的脾气怎么会不生气。 “谁呀？” “思琪。” 小夕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那么大，“他怎么会找你？” “前段时间在医院遇到过一次，后来在王坤的婚礼上又遇到了，现在问我去不去台湾。” “去台湾干什么？” “国宝展，还记得我们四年前看不成的那次台湾故宫博物院的国宝展吗？” “哇，不是吧，现在要展出？” “是啊。” “去啊，干嘛不去？” “你去不去？” “我最近忙得很，抽不出空，你去了回来跟我说说就好了。” “其实这个展览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跟思琪去，似乎不太好吧。” “跟前男友单独在一起，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可是我自己一个人是不会去的，我也只有周末的时间，不知道贺晨有没有时间陪我去。” 想了想，贺晨对展览又没兴趣，说不好陈晓会有兴趣。 “纠结，那我要怎么回答思琪呢？” “错乱的感情啊，我看是你们该断绝关系，分手还做什么朋友啊。” “其实我觉得也是，可是这样的话又显得太过小气了，不觉得很奇怪么？证明自己还放不下？不能直接面对？” “算了，你还是回去睡个觉，醒来什么想法就什么决定吧。” “也是，你跟阿礼怎么样了？” “还行吧，他挺照顾我的，可总觉得没什么谈恋爱的激情，你说我是不是悲剧呢，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遇到个初恋还被抛弃，没来得及感受恋爱就那么失败了，现在遇到的，又太过平淡。” “理解，我们都是需要激情的人。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总会有喜欢的出现。” “可是又觉得这个年纪了，该稳定感情了，24不小了，准备25了呢。” “也是，别人都说，结婚从来不需要爱情，条件好，对你好，就不要求那么多了。” “恩，像阿礼这样条件的，也不多了，这样的身高在K市也不多，身家也不错，对我也还好，就这么将就着过先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晚饭后，暮暮还是决定问下贺晨有没有时间，“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周末？我要去日本。” “去日本干嘛？” “公事啊。” “哦。” “你有事？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对日本完全没兴趣。” “那你问我周末时间，你想去哪？” “就随便问问。” 最后暮暮还是决定跟着蔡思琪去，这个画展对她的吸引力还算是蛮大的，她对那幅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很感兴趣，古代的画家地位很低，就如现今的农民工，画家在当时也只是一个工匠，于是不喜在画作上留名，而范宽的这幅画，也是在后来才被人发现，名字刻在了树叶间，很难发现。于是这成了参观者一个必不可少的行为，那就是只要去看这幅画的人都会凑上去寻找那个签名，她也很想去自己寻找一下那个范宽的签名。 台湾，这个地方在从前的他们看来是带着一定神秘感的，但是此行也不过尔耳，他们去了一些有名的景点，并不觉得比内地的好玩，都有点兴致缺缺，倒是夜间的美食比较有诱惑力。 他们去了海口泰龙小吃街，听说那里的文昌抱罗粉、汕头风味、番回转寿司、味源烧腊店、妞妞WORLD港式牛杂、黄记玉米等都很不错，还有很多甜品店，蔡思琪的那位朋友也很够地道，带他们去吃的都是地道的口味，看来平时也是一爱好美食的人。 逛了一天，大家都比较累，暮暮和蔡思琪回到住宿的酒店，他们住的楼层在12楼，房间的窗口面对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见大片的星空。 暮暮洗澡出来听到门外刚好响起敲门声，问了声知道是蔡思琪便打开门来，说声抱歉，拿着衣服就往卫生间去换，两年的时间，原来他们真的那么客气了，进门看见暮暮穿着浴袍擦着头发的样子，他想起了他退伍回到K市的那一回，那一次他们也是两年不见，他在部队里终于盼到了可以再见她的时刻。 那时的暮暮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说喜欢看她穿裙子，于是她在两年别后再见的那天，放弃了她那些垮裤那些宽得不像女孩子衣服的卫衣和背心，穿着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说在外面等他。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激动，又生怕两年不见暮暮对他不再那么亲密，抱着她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她成熟了，微卷的波波头，配着那天的裙子，他没有想到只是两年，他爱的那个女孩变得那么诱人，那时候，她就笑着看着他，眼里也只有他，后来他们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忽然迷茫了，此刻两个人在一起，他甚至自私地忘了她已经是结婚了的人。 暮暮换衣，吹干了头发菜走出了，看到的就是蔡思琪站在床边处吸烟出神的样子，他以前不吸烟的，在她的高压政策下，他酒也喝得少。 没想到两人还能在一个房间里呆着，他忽然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的他们还那么相爱。 “暮暮，我现在忽然很迷茫，我怎么把你弄丢了？” 暮暮微微一笑，“因为你没有拉住我的手啊。但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与你来说，确实不重要了。” “难道与你来说，还重要？” “再重要也回不去了呢。” “你过来找我什么事呢？” “没事，就想看看你，一个人很孤单。” “你一向不孤独的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你不是吗？你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怎么让自己充实。” “恩，可是我再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迷茫了，我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了，更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忙的那些，都不过是浮云，却丢掉了我最重要的。” 暮暮敛下了眉目，也看了眼外面的星空，“过去的就还是过去吧。” “你爱贺晨吗？” “他还不错。” “你爱他吗？”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事实。” “我想，我是爱他的。” 蔡思琪在听到答案以后，怔了一下，答案早就想过，暮暮不会跟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在一起那么久的，更逞论是结婚，也许在她跟贺晨结婚之时，已经对他感觉不一样了吧，也许当初的放弃是自己的错，但是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陪我喝几杯？” “你知道，我不太能喝酒。” “你怕喝醉？”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害怕？” 暮暮低低笑了一声，“我不怕，我不知道你这次请我来看画展出自什么心理，而我的心理很明显，我希望自己能告别过去，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喝酒？我陪你喝就是。” 拿出了白天买来的酒，那本来是打算买回去给自家老爸的，不过现在拿出来喝又何妨？ “暮暮，我这辈子，怕是彻底丢掉我最为重要的东西了。” 酒过三杯，暮暮听到蔡思琪幽幽的冒了一句，也有些感伤起来，其实当初他们不必走到这一步的，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毕业就要结婚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模范情侣，既羡慕又嫉妒。 “过去的，就是已经不重要了的，还去计较有什么意思呢？” “你一向都很想得开，知道怎么使自己过得快活。” “难道这不是你的特长吗？什么时候变成我了？” “很多事情，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曾经我以为我放弃的是一段感情，以为还有挽回的机会，不过是短暂的冷静，不曾想，那已经是一辈子，你已是人妇。” 这时的电视里，晚点剧场的娱乐节目，点歌。冰淇的那首‘不了了之’，缓缓在房间里流淌。 很想知道你现在的消息 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那个曾经只给我依靠的肩膀 如今给了谁 时间改变了你我的样子 却留下了你爱我时的影子 那些曾经只给我流过的眼泪 如今为了谁 你和我不了了之的爱情 有一段不了了之的回忆 你记得我 还是已经忘记 谁为谁放弃 你和我不了了之的爱情 留下了不了了之的痕迹 你快乐吗？是否有了爱的她 要好好珍惜 MV里，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唱着，背景都是比较悲伤的灰色调，像是在寻找在怀念那份不了了之的爱情，他们两人停下都看着电视屏幕，气氛有些尴尬，虽然这样的歌词对他们来说不够贴切，但是，不了了之的爱情，他们的那段，确实是不了了之的爱情。 ------------ 第四十九章 怀孕 暮暮艰难地睁开眼睛，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窗帘挡住了强烈的太阳光，沙发上蔡思琪还在熟睡。她不记得昨天晚上大家喝了多少，说了些什么也大抵忘记了，只是很烦躁，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每天都那样茫然地前行。 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就像蔡思琪说的，曾经以为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才是有意义的生活，但是当失去了在后知后觉中明白的最重要的东西以后，忽然又觉得自己的生活没了意义，不知道当初坚持的是什么，然后孤独麻木地走下去。 拉开窗帘的一角，外面明明阳光明媚，却感觉满屋子的压抑，像是在阴天里喘不过气，深呼吸，还是那样烦躁，甚至有些惶恐不安，没了理想没有目标，不知道自身存在的意义。 几次深呼吸，心中那股压抑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于是决定去冲个澡，消散心中的烦闷。躲在水下，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却欲哭无泪，蹲下来，双臂抱着膝盖，头埋了下来，还是觉得不清醒。 把水调冷，在冰冷的水中，身子瑟瑟发抖，眼看着双臂上的疙瘩升起，再度深呼吸，看着镜子里，自己单薄的身子不停地抖动着，泪水终于留下，双唇有些发白，原来一直生活在困顿中，很多问题不愿意去面对，当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心中的惶恐不安。 穿好衣服出去便看见蔡思琪又坐在沙发上吸烟，双腿盘在沙发上，看着她走出来，一副病态的摸样，不由得皱眉，“你洗冷水了？” “恩，醒醒酒。” “我过去冲个澡，等下就出发去看画展，晚上的飞机。” “恩。你不要抽那么多烟。” “呵……习惯了。” 看着蔡思琪那一丝苦笑，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心情再度烦躁，看着他消失在门外。 披着未干的头发，就这样窝在床上，看着窗帘打开的那一条缝隙，泪水再度留下，不是为了谁，只是醒悟过来觉得生活非常迷茫，带着丝丝恐惧，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么。 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听到敲门声，硬撑着眼，起来去开门，蔡思琪已经拿着行李在门口，侧身让他进门，自己感觉头有些晕，不理他，再度躺下。 “怎么了？不舒服？” “恩，头有些晕。” 蔡思琪走到床边，探手帮她把脉，眼神一下僵硬，抿着嘴巴不说话。暮暮抽了抽手，拉着被子，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暮暮扭头看着蔡思琪又走到沙发坐下，点烟，“你不要抽烟了，满屋子都是烟味了。” 听着暮暮有些抱怨的话，他把刚点燃的烟灭了，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小。久久才悠悠的说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回去去一趟医院检查吧。” 听到这句，艰涩的眼睛一下睁大，例假已经快两个月没到，原来以为是心情不好导致的，却没想到真的怀孕了，怪不得近段时间越来越嗜睡，心情烦躁。 她跟贺晨说好了要个孩子的，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可是现在呢？什么心情？只是一片空白，失却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这一趟的台湾之行，目标就是展览，还是不想错过了，起来收拾一番，他们决定还是看完展览便回K市。 同一家酒店。 暮暮和蔡思琪刚走出房门，走廊的尽头，贺晨和陈晓相继出门，他们说好了在楼下等苏菲。陈晓拉了一把贺晨，贺晨莫名其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暮暮和蔡思琪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贺晨刚好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地卡住了，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但是站在一边的陈晓却可以很明显地感受那股子的寒气，“表哥，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贺晨没有看陈晓，一直盯着暮暮和蔡思琪消失在电梯处，很想冲上前去质问，可是又害怕，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妻子，跟着别的男人，还是前男友，在他未知的情况下，一起出现在台湾，还在一个房间里出来，是个男人都不会忍着，或者说，不是个蠢蛋的话，就不会觉得他们什么都没有。 陈晓看着他，拉住他的那只手被狠狠甩来，之前怔住的男人反应过来，快速地跑到电梯口，不停地拍打着已经下降很久的电梯，心一下跟着往下沉，跑到楼梯处，快速地跑下去，希望能追上之前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女人。 酒店的大厅处，人来人往，贺晨冲出门口，张望了很久，就是没找到，而就是前几秒，暮暮和蔡思琪坐上了去博物院的车。 “醒了？” 暮暮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在医院，浑身打了个寒战，她对医院有恐惧症，“我怎么了？” “在去博物院的路上昏迷了，想是你早上洗冷水的关系，孩子在这段时间很脆弱，你还是要注意些。” “对不起，耽误了你去博物院了。” “醒了就好，我让阿涛去帮退房了，我们改班机了，回去后好好休息。” 沉默许久，蔡思琪忽然想起他们出门还未吃过东西，“你在这躺会，我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吃，下午一些再去机场。” 待蔡思琪走后，暮暮忽然很想给贺晨打个电话，只是觉得有些无助。可是电话在耳边响了无数遍，只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不知道他出差日本后是不是电话没办法打通，只是心凉凉的，之前感觉很迷茫，不过是恨蔡思琪曾经的不珍惜，而今回头跟她说他后悔了，她恨这样的他，既然放开了她为什么还要回头来跟她说这些。 贺晨呢？结婚后，大家对那个家根本就不积极，冷冷清清，他简直就是个工作狂，她要的幸福就那么简单，为什么他不愿意给，她不过就是想在自己孤独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可以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可以陪自己说几句话，她从来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要的不过就是个态度，可是得到的，全部都是这样的忙碌，在那些东西之外，自己到底被放在了怎么的位置上？ 于是，她再也不想在贺晨那里得到跟蔡思琪一样的对待，她决定对自己好，让自己不去在乎，可是骨子里，是个女人都想要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丈夫疼爱的，维持那样的婚姻是否有意义，是不是跟曾经维持那份初恋那么痛苦，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留下。 对待蔡思琪，对待贺晨，都忽然生出了一股烦闷，就是厌恶的情绪，希望可以都离他们远远的，但是，他们一个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一个是她的丈夫，她要跟着过一辈子的男人。 ------------ 第五十章 误会 一路上，暮暮都是在半睡半醒间，只知道蔡思琪把她送回了家叮嘱着什么就走了。感觉到口干舌燥的，想要起来喝杯水，掀开被子感觉全身无力，手脚都有些冰凉，迈着沉重的步伐，就那样一步一步地到厨房倒了水。 贺晨一直在震怒中，当时冲动把手机都砸了，他们去台湾本是约见在日本赶过去的山本先生，最后也泡汤了，压抑的怒气一直得不到宣泄，陈晓也跟着回了K市，他担心愤怒中的贺晨会做什么傻事。 朝阳还在缓缓升起，窗外带着点点雾气，贺晨他们就是在凌晨六点到的家，暮暮在半夜里发了烧，一直在流冷汗。 迷糊间，只听到门被大力甩开的声音，有些吵闹，“表哥，你冷静些，你要干什么？” 陈晓没来得及拉住贺晨，只看他往卧室冲去，踢开了门，他没跟着走过去，只是站在屋子中间，身子绷紧，有些紧张，他没看见过贺晨这样的怒气，他一向都是很有风度很有气质的，再恼怒的事情都可以微笑面对，或者面无表情，但是现在他是*裸的怒气，当他在台湾的时候砸了手机开始，他和苏菲一句话都不敢说，事情未处理完就赶着订机票回到K市的。 贺晨进门看到被窝里的暮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掀了被子，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就要拉起来，虚脱了一晚上的暮暮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拉扯，痛苦地揪着眉毛，不断地咳嗽，气愤中的贺晨看着睡眼朦胧，却脸色发白的暮暮，她整个人都软绵绵地摔在了他的怀里，一时忘了反应。 陈晓听着里面没了声音，有些急，“表哥？怎么了？” 还是未听到声响，冲过去，就看见暮暮一张苍白的脸，自己的脸色也瞬间发白，睁着眼睛看着贺晨。 贺晨气极反笑，“看，她多么聪明，自己就病了，连让我发个脾气的机会都没有，我TM还能做什么！” 陈晓皱了皱眉，“是不是发烧了？我看她一直流汗呢，送医院吧。” 暮暮已经在医院再次沉睡，贺晨坐在草坪的小木椅上，整个人仰着头，吐出一个一个的眼圈，陈晓坐在他的旁边，低头看着脚下的草。 雾气散去，暖暖的阳光洒下，蔡思琪在走廊的一头走出来，手中也拿着一支烟，似乎所有男人都喜欢在烦闷的时候点上一支烟，凭空增添了一份感伤，陈晓识趣地走开，蔡思琪没有在凳子上坐下，他就着身上那一袭白大褂，坐在了草地上，两人男人沉默地抽着烟。 贺晨霍的站起来，揪着蔡思琪的衣领就是一拳过去，蔡思琪扔下手中的烟，也不客气地给了贺晨结实的一拳，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草坪上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连院长都到了，贺晨和蔡思琪却谁也不说话，都倒在了草地上，院长疏散了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年轻人，有话好好说。” 病房里的暮暮醒来，站在窗口看着两个男人打架的一幕，顾不上许多就冲了出去，全身还是无力，踉跄着在走廊上挪动，迎面低头看着病例的男子忽然觉得身子被撞了一下，对面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就要倒下，伸手扶了一把，“小姐，你没事吧？” 暮暮双脚发软，抬头看了眼扶住自己的男人，脸色憔悴，双眼都长了血丝，但眼神还算明亮，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像个鬼一般，忙道了谢，想要离开。 “小姐，你要去哪？” 男子出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问这个女人这样的问题，想了想，看着一个病重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真不是人能承受的事，自己的大嫂还在病房中，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心一下子抽疼，父母去得早，唯一的哥哥又车祸去世，连大嫂都不知道能否熬过那生产期。 暮暮没有理会他，自己扶着墙走向草坪处。 贺晨和蔡思琪看到暮暮的身影都不自觉地皱了眉，贺晨叹了口气，还是站了起来，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蔡思琪拍了拍暮暮的肩膀，抿着嘴巴走了。 “为什么打架？” “你问我为什么？” 暮暮觉得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坐在一边，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贺晨本想着她还会说些什么，然后自己的那股子愤怒能得到一个宣泄的缺口，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就那样沉默地坐着，他想质问，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闷了许久，双拳握紧了再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这个孩子，我不要。” 暮暮听到这句话，心抖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人，要孩子也是他说的，不要孩子也是他说的，“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孩子，我不要。” “我要理由。”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暮暮眼睛睁得老大，他在说什么？他说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贺晨，有话你就说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昨天还在台湾见到你和前男友在一个房间出来，这是事实吧。” 暮暮垂下了眼，“所以你认为，我跟他旧情复燃，这个孩子也许是他的？” “难道我的推想不合常理？” “不，你的推想太合常理了。” 暮暮觉得很悲哀，但也许这不是贺晨的错，她一直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最后却事与愿违，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以为自己的不在乎可以换来一份平稳的婚姻，却不知道，原来最基本的信任在已经在那样的相处中失去了，在那样的婚姻里，自己也开始走向崩溃，孤独冷清，没有人气的家，一月见不到几面的丈夫，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要了。 “既然那么合常理，你就当是这样吧，孩子，我会打掉，我们，离婚吧。” “你休想。” “贺晨，你既然已经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这样的老婆，你还要来做什么？离婚不是最好？” “钟暮暮，离婚？你想要离婚跟他在一起吗？你做梦。” “贺晨，你要是觉得我提出来很没面子的话，当是你不要我了吧，我这样的女人留着只是一种耻辱。” “就算是耻辱，你也休想逃开。” ------------ 第五十一章 逃跑的心 陈晓回到医院看到的就是暮暮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泪水一滴滴地滑落。走过去帮她拉开些许窗帘。 “我去买了些吃的，你起来先吃些，表哥说他下午再来。” “你怎么也在？” “我是跟表哥在台湾回来的。” “哦……” …… “暮暮，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想继续这份婚姻了，应该早跟表哥说明白。要是我们看到的不是真的，那么，你更应该跟表哥解释清楚，不要大家闹脾气。” 暮暮低着头吃东西，陈晓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她只是忽然很想要解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不再想什么蔡思琪，也不再有贺晨。 门外忽然一阵躁动，医生和护士们都往一个方向跑，暮暮抬头刚好看见之前扶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急冲冲地拎着一袋东西飞快的走着。想是他的妻子或者亲人有什么状况了吧，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何苦还要把这短暂的生命置于愁苦中。 陈晓走后，蔡思琪才来看她。 “我什么都不想说，你也不要跟我说话。” “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 蔡思琪看着暮暮，帮她把了脉，看是没事了，就坐在一边，手上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暮暮，不要那么固执。” “也许他是误会了什么，你可以解释，我不知道你们这两年的婚姻怎么样，但是我希望你幸福，即使我还想要找回你，那也是我的事，你尽可以过你的生活。” “这事上，是我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骨子里是个小女人，需要什么不要自己闷着，要说出来，女人总是这样，希望爱人去猜自己想要什么，并给予什么，可是人心是很难猜测的，特别是女人，心里想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他那么忙，怎么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猜测你需要什么呢？偶尔撒娇可以，可是别恃宠而骄了。” “我这么说，也许你心里不舒服，但是男人，很多时候也很苦，想的也许比女人更加简单，不过也是要想要一份平稳，想要在外不顺的时候回到家可以放松，有心爱的人为自己准备好热饭菜，看着她围着围裙的样子，需要的就是那份温馨。” 暮暮不知道蔡思琪絮絮叨叨地说了多久，也不清楚地去听他说了什么，他被一个护士急忙忙地拉走了，说是5号病房的女人早产了，难产中，需要帮忙。 暮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也有一个小生命，却是个不受自己爸爸欢迎的小生命，这样一场病后还那么坚强地攀附在自己身上，而那位难产的女人呢？那个孩子是否在他父母的期待中，艰难地想要出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比稀罕的，也许别人求都求不来，不想要的，在别人眼中也许什么都不是，上帝是公平的，对待每个人不会只有幸运。 翻开陈晓带来的杂志，又是娱乐圈的那点事，她不知道明星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看着照片上那些幸福的笑容和那些伤心的眼神，每个人都有那么些故事，这些过去后都是小事，不久后亦会成为旧事，但是当时却被自己当成怎么都过不去的砍。 她被迫请假了，医生要求她住院，其实她没那么脆弱，只是想想，不想回家，不想去公司，就想坐着发呆，医院的消毒水是味道浓了些，但是病房里的花香却是一种享受，小佩也来看过她，她什么都没说，照样是有说有笑的，当做自己真是一场感冒发烧而已。 小夕也到医院陪她，她一样没说起那些事，小夕知道她怀孕了，还怪贺晨怎么不多点时间照顾她，在医院里也见到了蔡思琪，小夕也当是多年未见的朋友般叙叙旧，其他的什么都没聊起。 晚上的时候罗凌来看她，她高兴地喝完他在‘沈记’打包的鸡汤，舔了舔嘴唇，“还是罗凌你最好啊，知道我最爱喝这个了。” “贺晨呢？” “他忙着呢，晚点来吧。”陈晓说贺晨下午会再到医院看她，她一直都没见到他人，也许这个时候他不想见到她吧。 “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假期我批了，休息好再回去上班。” “还是老板最体贴人啊。” 罗凌发现自己认识暮暮开始便习惯了苦笑，如果体贴有用的话，他会体贴，但是他们相遇得太迟，迟得一点机会都没有。 “罗凌，我们公司不是打算在法国落户么？” “是啊，可能下个月我就要过去了。” “哦，前段时间不是有名额说过去的么？” “是啊，这几天就要确定了。” “能不能给我一个名额？” 罗凌皱了皱眉，“你过去干什么？” “我还那么年轻，很有发展前途啊，给我一个机会咯。”罗凌看着暮暮的笑脸，有些刺眼，她不会是想要远离K市的人，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要知道，去了不是玩笑，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我知道，三五年是肯定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想换下环境啊，在K市待腻了。” “你考虑清楚了再说，不要做些幼稚的事情。” “谁说我幼稚了，我认真的。” “你再考虑两天，到时还想去的话，写份申请给我，暮暮，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没事。” 暮暮就是那种受不住关心的人，之前没说话，可以直接忽视别人说什么，在开口了以后却忍不住心酸，她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大家都说她固执，幼稚，她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很难再变，自我固执着，不想再听别人的意见，说风就是雨。 有了罗凌的首肯，暮暮最后还是决定出院，想要找到贺晨，跟他说清楚，反正离婚这样的念头早就出现了的，只是一直都不到这样的程度，现在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自己对待这份婚姻也早就厌倦了，就当是一次性解决吧。 ------------ 第五十二章 死别 “听说你要出院？” “恩……”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为什么要急着出院？” “我不是急着出院，我只是不喜欢医院。” “贺晨呢？” “不知道。” “你要自己回去？” “我没事啊，真的，打个车我总还是可以的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伯父伯母知道吗？” “没必要让老人家担心。” “回去跟贺晨好好解释，你不小了，不要总是这样小孩子脾气，不能要求每个人都那么了解你，理解你的行为，误会是必不可免的，不要走到无法回头的路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鸡婆了？” “我一向如此。” 暮暮要是知道接下来他们之间会面临怎样的事情，这个时候打死她都不会急着要出院，更不会嫌弃眼前的男人啰嗦，即使是一辈子都在自己面前唠叨她也不敢顶一句，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在生活中，我们有太多的意外。 “5号病房的人怎么了？” “难产，走了。” …… “生下一个小男孩。” …… “孩子是他母亲最后留下的，她自己不想活了，丈夫在不久前车祸死了。” 后来他们走的时候经过5号病房，暮暮无意间望了一眼，看见那个男人站在窗口抽烟，眼神落寞，与窗外打进来的灯光相照应，看得到他睫毛上一闪一闪，也许，那位女人是他的亲人，在医院里，这样的生老病死实属平常，暮暮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却忽然觉得很心疼，有些东西就像是早就注定的，只是当时不在意，就如我们看见某个场景，觉得那很熟悉，似乎曾经到过或者经历过，但是实际上却真的没有遇到过的，只是熟悉，单纯的那股熟悉。 走出医院，大街上已经是霓虹灯闪，车辆穿梭不停，打的要到路的对面去，暮暮站在路口张望了很久看到绿灯才要走过去，她本身就很害怕过马路，在苏小北车祸过后更是恐惧。 蔡思琪看着她谨慎小心的样子，心疼了一下，曾经她总是怪他过马路不等她，不知道要拉着她一起走，却未曾注意到她这么害怕，脚步不由得跟了上去。 暮暮霍的抬头，眼前一花，她这辈子，注定就活在了这样的噩梦里。自己倒在了路边，身边的人群喧闹一下子没了声响，她只知道，刚踏出去的脚步被拉了一下，迎面而来的车打着强烈的灯光，照得她眼睛睁不开，然后，蔡思琪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飞了出去，最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围了很多人，有人叫喊着急救，有人推开人群拉着担架，乱成一团，欧阳漠走出医院，看见车祸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咒骂老天，在不久前，他的哥哥，也是在这样的车祸中丧生，他一连亲眼看了两场车祸，几场死亡，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噩梦未完又生一波，即使再几秒前发生车祸的人跟他没有关系，他还是忍不住地颤抖，是不是这个月是死神月，那么多生命，就在眼前消逝，情不自禁地，他双手合十，希望被车撞到的人平安无事。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暮暮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醒来，身边的人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脑海里一直就是蔡思琪被撞飞的画面，血，全部都是血，于是不断地呕吐，吐到苦水都出来，滴食不进。 接连几天，感觉自己的世界很安静，即使身边的人一轮又一轮地换，她两眼无神，毫无焦距地总是看着窗外，总是吃了吐吃了再吐。 她的家人，还有公公婆婆全都赶了回来，大家轮流着照看她，同事朋友也不断送来问候，她还是毫无反应，像个木偶娃娃一般。 钟母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暮暮，泪水止不住地流，“暮暮，你倒是醒醒啊，思琪那孩子走了，你也变成了这样，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你也别说了，她需要时间。”钟父在一边安慰着。 两个长辈似是一夜间白了头，苍老了许多。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半月，这天暮暮醒来，终于开口说话，“我想喝水。” 钟母赶紧给她倒了杯水，双手颤抖着递给她。 “妈，你怎么在这啊？” 钟妈妈一时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是感冒了而已吗？刚才思琪还说我可以出院的啊。你怎么来了？” “暮暮，你别急，你怎么了？啊？” 看着暮暮迷茫的眼神，钟妈妈更加着急了，“医生，医生~……” 不多时，暮暮看着病房里的医生，眉毛揪得更紧了，医生在她身上查了又查，她终于忍不住，“妈，你们干嘛啊。” 暮暮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么多人挤在她的病房里，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才决定要回家，要跟贺晨说离婚，她不想要再这样过下去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医生来给她检查，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在医院。 许久，钟爸爸跟着医生走了，钟妈妈坐在那里忍不住地落泪，“暮暮，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不要憋坏了身子。” “妈，可是我为什么要哭啊？” “孩子，你怎么那么命苦啊。”说着把暮暮抱在了怀里。 “妈，你有事说清楚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 “思琪，思琪，他走了。”钟妈妈哽咽着。 “走了？下班走了吧？” “你……他，他再也不回来了。”钟妈妈像是安慰小时候的暮暮一般，又焦急地看着她。 这时的暮暮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脑子一阵疼痛，双手捂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什么意思？” “妈，你说思琪去哪里了？” “我只是在做梦对不对？” “我一直在做梦，我告诉自己快点醒来，可是我总是醒不来。” “妈，你是不是也在我的梦里？” “你把我摇醒好不好？” 贺晨进门就看到暮暮抓住钟妈妈的手臂一个劲地晃动，自言自语，像是要不到糖的小孩，哀求着。 然后看着她大喊大叫，拼命地喊不要，他忽然失去了进门的勇气，悄然地走出了病房，身影落寞。 有些转身，一别经年。 ------------ 第五十三章 出院 贺晨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院，他没叫人来接，暮暮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到过医院来看他。 暮暮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纳闷着贺晨什么时候出院了，“护士，你好，请问这间病房的人什么时候出院了？” “刚走。” “好的，谢谢。” 暮暮追出去的时候，看到贺晨在医院门口等车，上前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怎么出院了也不说一声？” “不知道谁跟妈透露了消息，我就赶紧出院去了，免得她回来又一番折腾。” “呵呵……老人家担心是正常的。” “吃过饭了吗？” “没呢，刚下班，经过，来看看你。” “那一起吧。” 贺晨想起暮暮最爱吃牛排了，他们五年没见，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喜欢，“想去吃牛排吗？” “我很久不吃那个了，在法国吃到再也不敢进牛排店。” “那你想吃什么？” “你病刚好，还是去喝粥？” 贺晨没有说什么，跟司机说了个地点，靠在座位上，微微侧头看着暮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恩，也就这一个月。” 菜一个接着一个上，看起来都很不错，暮暮想着，吃饱点，晚上回去又不用煮饭了，省了洗碗的功夫，天气越来越凉，人也越来越懒了。 “冬笋炒肉丝不错。”贺晨说着就往暮暮碗里夹菜。 暮暮沉吟了半响，想着她之前的打算，那天晚上跟小夕疯疯癫癫地喝了一晚上的酒，想了一晚上的旧事，第二天很理所当然地又睡了一天，结果被老板训了一顿。她决定跟过去告别，一定程度的告别，当年的事情，其实贺晨也没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这样的结果，小落慢慢长大，即使自己对他再好，也抵不过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爸爸。 “贺晨，你……”话到嘴巴，就硬生生的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好。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 “你……你结婚了吗？或者……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暮暮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说清楚，不管怎么样。 “恩，一个人。” 暮暮听到以后抬起头来，微笑着看贺晨，贺晨也笑着，他很高兴暮暮这样问他，或许他并不是没有机会的，当撞上暮暮带着笑意的眼眸时，心一下子温暖了。 “那……那你明天陪我去一趟C省行么？我去接个人。”既然说不出口，她觉得直接带小落出现，也许什么都不用说了。 “好。” 听到答案，暮暮终于放心了，她才跟自己老妈商量好的，毕竟小落有权利见自己的父亲，贺晨一直在K市，早晚他都会知道小落的存在，不如，就直接让他们见面了，把小落接到K市来住。 他们一顿饭还没吃完，贺晨的电话就响起，他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恩，知道了，我在吃饭，知道了。我和暮暮在一起，恩，好。一会回去，恩，好，知道，好……”一连串的应答后，他看着暮暮，“妈到了，她说想见见你。” 暮暮眼神一滞，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见这位前任婆婆，可是现在老人家从加拿大这么远跑回来，也知道她跟贺晨在一起，叫上了，不去，总是对长辈的不尊敬，去了，她着实没有准备好。 贺晨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也不打算帮她开溜，他想着，自己等了五年她才回来，他不想再给她机会逃跑，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错，暮暮该是不会不声不响地跑了，但是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才安心。 挣扎了一番，暮暮决定，还是早死早超生，去一趟C省把小落也带回来见见这位奶奶。 “你跟妈说，我今晚就不过去见她老人家了。” 贺晨没想到暮暮会拒绝，她连自己都愿意见了，怎么会不愿意见妈呢？暮暮看着眼贺晨，笑了笑，“你明天也不要陪我去C省了。” 贺晨皱眉，他不知道暮暮忽然这样是为什么，他之前似乎也只是说妈想见见她，她们婆媳相处一向都很好的，现在暮暮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他有些不能接受。 “你别乱想，我不是不想见妈，我今晚去C省接人，你回去跟妈说，我明天会去见她，希望能给她一个惊喜。”暮暮知道这位婆婆极其喜欢孩子，以前就经常催着他们要的孩子给她带，而贺晨至今还是单身的话，这位婆婆想必是极想得到个孙子的吧。 他们之间的相处还算不错，就像是那五年的时间不曾有过一般，他们还是夫妻，还是生活得好好的，但是贺晨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暮暮的态度虽好，却透着一个古怪，一种看透了的古怪，似乎对什么都不抱着希望了，生活怎么样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有种飘渺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越是这样，他更加不敢逼她了，她怕被逼急了就跑，“要不？我陪你去C省吧？这么神秘？” “不用了，我今晚就过去，可以的话，我明天早上就回来，明天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一起等等我吧，我是有件事想说。” 贺晨的好奇心硬是被暮暮吊得老高，又不得其解，不知道她说的惊喜是什么，希望不是有惊无喜才好。 贺晨送走了暮暮，回家就见到陈女士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妈，你在干什么？” 陈女士探头出来，只看到贺晨一个人，再往后再看，还是没有见到自己期待的人影，“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暮暮说她去C省接个人，让我跟你说，明天她会来见你，给你个惊喜。” “都多大了，还搞这些，人来了就好，你们这些孩子，就是爱折腾。”话语中的抱怨，还是掩不住心中的一片欢喜，她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五年不见，没想到这趟回来见儿子，还能见到她。 “对了，你们？怎么样了？” “妈，你别管。” “说的什么话，妈不管谁管？” “妈，你煮什么啊？”贺晨看着陈女士手中的厨具，闻到了厨房里冒出来的香气，适时地转移话题。 “哎呀，你看我，我给你煮了鸡汤，准备好了。” 贺晨没再说什么，放下东西就进了书房。 ------------ 第五十四章 初识欧阳漠 “我去机场接你。” 暮暮一大早就从C省回到了K市，飞机居然提早了，贺晨说要来接，她也没有推辞，便打算在机场等就好。 “妈咪，你说今天我要去见两个重要的人？” “对啊，两个重要的人，小落不是一直说没有见过爸爸吗？今天你就能见到爸爸了哦。” 小落两眼放光，拉着暮暮的手，“妈咪，爸爸帅不帅？有没有罗叔叔那么帅？” “恩，你爸爸绝对帅，超帅。” “罗叔叔经常说我长得像爸爸，那么多人都说我可爱，那爸爸一定很帅，可是，他会不会很凶？” “恩？爸爸怎么会很凶呢？” “罗叔叔说，妈咪不给我见爸爸是因为爸爸太凶了，怕他会对我不好。” “哦？罗叔叔这样说的啊？” 暮暮看着手中震动的手机，接了起来，那边贺晨有些抱歉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暮暮，我忽然有点事，没办法去接你了，你直接回家去可以吗？” 暮暮皱了皱眉，“回家？那不要见妈了吗？” 贺晨这才顿住，“回我家。” “哦，好的。” 收了线，看一眼身边，小落呢？她脸色瞬间变白，赶紧站起来，张望着，好像身后有熟悉的声音，猛的回头，看见小落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嬉闹，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呼了一口气，“小落，怎么乱跑呢？” “妈咪，我没跑，你看，他这个玩具我也有，前两天舅舅给我买的，这个可是最新款。”小落指着他面前的男孩子手中的机器人。 暮暮这才看着那个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孩子长大后必定是一帅哥，跟小落一样，黑亮的眼睛盯着她一闪一闪的。他拉过身边的男子，“老爸，这美女不错哦。” 暮暮听着目瞪口呆，这话，这话，怎么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继而抬头看着他所谓的老爸，男人上身一件薄薄的针织衫，手腕上一个简单样式的手表，手上还拉着一个行李箱，下身是一条磨白的牛仔裤，再细细打量他的脸，怪不得小孩子长得那么好看，感情是这老爸的功劳呢，不知道孩子的妈妈是不是也很漂亮，这个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绝对不输于贺晨，微长的头发，饱满的额头，五官非常精刻，裸露在外的耳朵，微微一动，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一身的阳刚气，说他漂亮，一点都不为过。 欧阳漠看着眼前盯着他看的女人，他一向习惯于这样的注视，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眼前这个女人这么*裸的不加掩饰的考究，似乎在想着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心里微微有些懊恼，她这样的打量实在是太没礼貌了，可是这个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有了那么老套的招呼。 “小姐，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啊？没有没有，呵呵……”暮暮听到反应过来，极其不好意思，她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地去打量别人，都快30的人了，居然还那么花痴，帅哥一向都见得不少了。 “那小姐你一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我们曾经认识。” “哈哈……姐姐，我老爸的女朋友太多了，他害怕你曾经是其中之一，他却不记得你了，这样他会很没面子。” 暮暮听着又是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欧阳宇。” “恩，小宇长得真帅。不过不能叫我姐姐哦，叫阿姨。” “可是老爸说，见到漂亮的女人都要叫姐姐。”恩？暮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好像也有过一个小孩跟自己这么说过，只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暮暮好笑地看着欧阳宇一脸认真的样子，再看看他的老爸，一脸的笑意，这就是老爸教育的儿子？暮暮只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小孩子才不管大人，一起研究起了他们的机器人，小落自动报上姓名，“欧阳宇是吧？你好，我叫钟落落。” 欧阳宇看着小落伸出来的手，一本正经地握了手，暮暮又觉得好笑，他们两都是五岁左右的年纪，活生生像是两个公司的老总正在洽谈一桩大案子一般，真是人小鬼大。 “钟落落，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怎么这么女人啊？” “嘘，你别说出来，我妈咪会不高兴的，她会认为你觉得她取的名字不好。” “钟落落，有你这样对待老妈的吗？” 小落向欧阳宇摊了摊手，表示他说的就是大实话。这时暮暮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看着灿烂的烟火，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她拿起手机转过身去接了起来，欧阳漠有些尴尬地拿着自己的手机，这铃声，居然跟他的一样，之前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响，谁知拿起来看，什么都没有，倒是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拿出手机的时候，铃声越来越大。 “你爸爸也喜欢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吗？”欧阳宇看着暮暮转身去接电话，赶紧之前他好奇的问题。 “我没见过我爸爸。” “哇。你没有爸爸啊？” “谁说我没有爸爸？我只是没见过。” “我只有爸爸，我没有妈妈。” 两个孩子越说越是兴奋，欧阳漠站在一边，听着孩子们话，看着背对着他的暮暮，心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是单亲妈妈吗？ 暮暮挂了电话，拉着小落，“小落，奶奶现在要见我们，我们要先走了哦。” “小宇，以后有机会的话，找小落玩哦。”暮暮说着伸手捏了一把欧阳宇的小脸，一点都不留情，恨不得再亲一口，小孩子真是可爱。 暮暮拉着小落才走了两步，脚步就定住了，回头一看，是欧阳宇拉住了她的腿，她一脸疑惑。 “姐姐，可是我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怎么找小落玩呢？” “啊，是哦，恩，那，我把电话留给你。” 暮暮翻着自己的小包，想要找笔和纸，却怎么都找不到，眉头一皱，刚要跟欧阳宇道歉，眼前出现一部手机，欧阳漠微笑着看她，“把你的号码输进来，小孩子难得找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玩。” 暮暮也不客气，拿起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和名字输进去后，拨了一下自己的电话，听到响声才把手机还给人家，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摸了摸头，“不好意思，请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呵……，欧阳漠，沙漠的漠。” “好的，那么，再见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远去的身影，欧阳漠嘴角微微翘起，再见？会再见的。 ------------ 第五十五章 儿孙 陈女士看着眼前的孩子，激动得完全失语，看了一眼暮暮再看了眼孩子，这样反复几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巴张了张，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暮暮抱着小落出现在他们以前的家门口，陈女士打开门来一直站着，看着她的样子，暮暮有些忍俊不禁，“妈，不请我们进去？” 陈女士这才反应过来，“快点快点，瞧我，人老了。” “妈，您还年轻呢，还是当年那样好看。” “行了，马屁就不要拍了。来，孩子，奶奶抱抱。” 暮暮把小落拉过去，“小落，怎么忘了问奶奶好了？” 小落看着眼前的这位奶奶，怯生生地喊了句，“奶奶好。” “诶，真乖，小落长得跟你爸爸小时候一个样子。” “所以说，妈，我都没开口呢，你就知道你是人家奶奶了。” “说的什么话。小落是吧？你全名叫什么呀？” “我叫钟落落。”小落奶声奶气的声音才说完，这位婆婆可不乐意了。 “我说暮暮啊，这名字，你怎么取得跟个女孩子一样啊。” “妈，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那怎么行，小落要姓贺，贺家的第一个孩子，暮暮，妈也不说商量了，这名字，得改改。” “咳……妈，这个您说了算吧。” 陈女士的心魂都不知道飞到何地去了，暮暮真的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看见小落的那一刻，她完全失去了考虑的空间，脑子一片空白，小落的身影跟贺晨小时候完全重叠在一起，不用问，就可以看出来，这就是贺晨的孩子，原来，当年暮暮离婚走了，却没有打掉孩子，看着这么健康的孙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无法表达心中的欢喜。 于是激动地打电话跟贺家老爷子，叫他马上赶回K市，回来见见这个可爱的孙子。暮暮看着她打电话时的表情，仿佛年轻了好多岁，连动作都是手足舞蹈的，可想而知，她真的是很兴奋的，暮暮也很高兴，儿子得到他爷爷奶奶的欢喜。 陈女士最后给贺晨打了个电话，暮暮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陈女士在电话说话有些严厉，命他马上回家。暮暮想着，她也不是人家妻子了，也不好问，只是觉得这位前任婆婆听到他在某个地方后，非常不高兴，还甩了电话。 女人，总是翻脸比翻书快，走到他们面前时，已经是一副笑脸，非常感慨，摸了摸小落的头，看着暮暮，“这么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吗？” “不辛苦，小落一直很乖的。” “你走了这么多年，连个消息也没有，当年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你病成那样，生怕你一个受不住就要疯了，你最后什么都不说，只要离婚，现在我也不说什么，你回来了就好，跟阿晨之间，夫妻两有什么仇恨的，能原谅的就原谅他，一家人好好的过，恩？” “妈，这些您别管那么多了，我们都不小了，知道怎么处理的。” “一个两个都叫我不管，你们这些孩子没一个是省心的，做事要有分寸。” “知道了。” “来，都快中午了，小落，饿了吧？奶奶给你煮饭去啊。” 小落想是还没能适应这位奶奶的存在，反应有些迟钝，看着自己的妈妈不说话。妈妈笑了笑，“小落，不是说很想见见奶奶的吗？怎么现在这样的表情呢？” 看着陈女士走进了厨房，暮暮开了电视给小落看，自己去厨房帮忙了，结果，陈女士不厌其烦地训着她，苦口婆心的劝慰她，还一直问着小落的成长趣事，暮暮都一一应着，只是提到罗凌的时候只说是一个朋友，没敢明说是个男人，这些都不需要让长辈们知道的吧。 贺晨千赶万赶的，终于回到家，他早晨要去接暮暮的时候，苏菲的保姆给他打电话说苏菲病了，在发烧，他才赶过去看。苏菲一直留在了K市，近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是贺晨在帮忙照应着，但是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这些陈女士都是知道的，她不太喜欢苏菲，她不知道内情，只当是暮暮的离婚跟苏菲有关，只要听到儿子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是控制不住地要生气，她总想着贺晨赶紧把暮暮找回来，把一切都说清楚，求得原谅。暮暮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也许这段婚姻还能有救。所以在听到贺晨丢下暮暮不接去了苏菲那里的时候，大发雷霆，更何况，还有她的宝贝孙子。 打开门，看到一个小孩子在玩遥控车，还以为是谁带来的孩子，难道家里除了暮暮还有谁来了吗？ 小落看到走进门的男人，从遥控车的身上抬起头来，睁着好奇的大眼看着贺晨，贺晨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愣住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暮暮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父子俩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小落，快点，喊爸爸。” 小落有些怕生，虽然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爸爸，但是他忽然有点害怕，扔下手中的遥控器，跑到暮暮的身后，抱着她的腿，探出来一个头，看着贺晨，就是不出声。 贺晨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去，努力平静，扯出来一个微笑，暮暮的这个惊喜，真的，很大。他看了一眼暮暮，“这就是你去接的人？” “恩。” “怎么一直没有跟我说。” “现在不是问我这些的时候吧？” 暮暮不知道贺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因为他脸上没有很大的波动，但是惊讶倒是真的。她不喜欢他现在的表现，至少他应该表现出对儿子的欢喜，而不是质问她怎么没跟他说。 陈女士也在厨房里出来，看着这三个沉默站在一起的人，对着贺晨跌怒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然后看了眼躲在暮暮身后的小落，“一回来就吓着孩子？真不知道你想些什么。” “妈，没事，小落有点怕生。” 贺晨忽然笑了一下，“怕生？他长得跟我小时候很像。” 暮暮再次皱眉，贺晨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一丝讽刺，她也不愿意去跟他计较，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质问，当初是谁说不要孩子的。 小落看着贺晨这样，跟他理想中的爸爸相差太远，他真的跟罗叔叔说的一样，对他那么凶，想着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落，怎么啦？” “呜呜……妈咪，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落别哭别哭。妈咪带你回家。” 一边帮小落抹去泪水，一边跟陈女士说着，“妈，不好意思，要不改天我再带小落来看你吧。” 说完拿起外套带上小落就要走，贺晨反应过来，拉住了她，“对不起，我……” 暮暮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再跟陈女士道别，开门，走了，隐隐约约还有小落的哭声。 陈女士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行了，“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样的儿子。”说完也不管厨房里刚做好的菜，收拾了一下，扔下一句“我没眼看你了，我出去外面住。”走了。 贺晨也没去追，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抹了一把脸，他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他明明很高兴，暮暮不止回来找他，还带着他们的儿子，他真的很高兴，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质问她，这么多年，他连自己有了儿子都不知道。 心里极其烦躁，脚一伸，就踹在了眼前的茶几上，上面的茶水顿时飞散开来，倒在了地上白色的毯子上，渲染了开来。 ------------ 第五十六章 游乐园偶遇 “小落不哭了，妈咪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妈咪，原来罗叔叔说的是真的，爸爸的样子好凶。” “不是哦，爸爸不是对小落凶，爸爸是生妈咪的气呢。” 小落自己身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疑惑地看着暮暮，“爸爸为什么生妈咪的气？” “因为他觉得我不该把小落藏起来不让他知道啊，这样他就不能对你好了啊。” “妈咪，我好羡慕小宇，他爸爸对他真好。” “不好，你看他爸爸，一看就是祸水，不要跟他们玩。” “妈咪，祸水是什么？为什么不跟他们玩啊？” “这个怎么解释呢？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他们可不是好人，会教坏小落的。” “那妈咪你为什么给了电话他们？还说有空一起玩？” “小孩子，不许问那么多，妈咪说什么就是什么。” “妈咪，罗叔叔说这叫专制，你不能这样。” 暮暮看着怀里的孩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笑了起来，“罗叔叔，你心里就只有罗叔叔，都没有妈咪。” “谁说的，我也爱妈咪。” 暮暮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恩，妈咪也爱小落。” 因为是周末时间，游乐场里面人山人海，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小落一进去就吵着要去玩打地鼠。暮暮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能打得起？还是不愿忤了他的意，交完钱，自己在拿起锤子跟小落一起打地鼠。 敲了几下就觉得特别解气，就好像那些地鼠是贺晨一般，越是用力打越是兴奋。 欧阳漠带着欧阳宇出现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在拿着锤子奋力地捶打地鼠，女人脸上还有一丝狰狞，便觉得更加有趣了，他们早上才分开呢，现在就又再见了，是不是太有缘呢。似乎，她输进手机里的名字叫钟暮暮，孩子也是跟着她姓，给小孩子取的名字还真是没创意，暮暮和落落，都是日暮的意思吧？ 暮暮和小落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身边挤进来一个小孩，暮暮回头一看，居然还是刚才被她“诽谤”的欧阳宇和欧阳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们连这样都能遇上，不知上辈子他们是不是插肩无数。 “嗨，这么巧？”暮暮忙跟欧阳漠打招呼。 “是啊，真巧。” “玩吗？” “比比谁厉害？” “怕你不成？” 暮暮看着欧阳漠挑衅的眼神，拉着拉身边的两个小孩，“你们俩站着，观战，不许乱跑知道吗？” “妈咪加油。” “老爸加油。不过男人要有风度，不要欺负了女人。” “小P孩，小看我，欧阳漠，你不用客气，我实力好得很。” 暮暮的实力确实很好的，这可是她和苏小北最喜欢的游戏，她们俩都很好玩，但是都极其害怕那些转来转去的东西，觉得头晕，说不上恐高，但就是害怕，每每看着那几个发小玩得不亦乐乎抛弃她们的时候，就玩打地鼠，当是发泄对那帮人的不满。 欧阳漠挽起衣袖，跟暮暮站在一起，嘴角慢慢翘起，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但是此时在这里见到她，他非常开心。 几个场合下来，暮暮甩了甩手，气喘吁吁，瞪着欧阳漠，“你……你……你……，你太欺负人了。” 此时暮暮和欧阳漠站在一起，换了两个小孩去玩。 “可是你自己说不用客气的，我一向尊重女孩子的意见。” “你，把你的手臂撩起来，你看看，你本身就比我力气大，我技术再好都打不过你啊。”暮暮说完还不忘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显示自己是技术好，只是臂力不行。 欧阳漠看着她白皙的手臂，太瘦，有种想要握上去的冲动，而他，从来都是行动派，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捏了捏，还一派认真的表情，“恩，确实太瘦了。” 暮暮反射性的退了一步，怒目一瞪，“喂，你个色狼。” “我不捏一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臂力差？” 暮暮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这样看不出来？” “我眼力不是很好。” 暮暮看着他的眼睛，剑眉，睫毛很长，一颤一颤的，眼珠很黑，带着笑意，看着不觉有些痴了，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脸一红，“眼力不好？我看比谁都好。” 欧阳漠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更是一动，心想，“真惨了，不会真迷上了吧？他混迹花丛这么多年，要真是栽在一个单亲妈妈的身上，会不会也太失败了点？”想到此，忽然有些烦躁。 “老爸，你不是说今天带我来玩过山车的?”欧阳宇非常适时地开口。 “妈咪，我也要玩。” 暮暮听到小落说要玩，脸一下子刷白了，“啊？你也要玩啊？这个，这个太危险了吧？小宇，你也不要玩吧，这个很危险的。” 欧阳漠挑了挑眉，“难道你害怕？过山车我记得很安全啊。” “小孩子不能玩这个的吧？” “恩，好像也是，太小了，走，咱们玩其他的去。” “叔叔，我要去鬼屋，我听罗叔叔说鬼屋很好玩的。” 暮暮瞪着眼睛，她可不敢玩，这个罗凌，没想到把小落教成这样，罪孽啊。赶紧说道，“小落，我们不玩那个。” 两个小孩看了一眼她再期待地看着欧阳漠，一副你带我去吧你带我去吧的样子，欧阳漠看着两个小孩再看着暮暮纠结的神情，很想知道她胆子怎么那么小。 “这么大个人，你不是连进个鬼屋都不敢吧？” 这时候的暮暮哪里经得起激将法，“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说，小孩子会怕，这么小，留下阴影可不好。” 两个小孩马上反驳，“妈咪，我不怕。”“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怕？” 暮暮不知道怎么沉浸了好几年的好胜心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她甚至在当年跟贺晨的两年婚姻里都不会那么爱面子，冲动只存在于当年跟着苏小北那份闹腾。 “谁说我怕了。告诉你们，进去后小孩子可不许大喊大叫的。” “我不会叫的。”两个小孩，很显然，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看着两个小孩再看看一边似笑非笑的欧阳漠，暮暮一脸壮烈牺牲的样子，豁出去了，“去就去，谁怕谁啊。” 事实证明。 鬼屋里面不断地想起尖叫声，多半是女孩子，在某一段，钟暮暮同学不顾工作人员之前的嘱咐，挥舞着手臂，连脚都很迅速地踢出，本以为当年跟着苏小北混出来的跆拳道荒废了，不曾想，威力还不小。 欧阳漠一路上在照看两个小孩，再看看那个害怕得‘动手动脚’的女人，终于了解，她胆小的程度了。叮嘱着两个小孩慢慢走还要拉着那个女人，暮暮也很不客气地紧紧抱着身边那个男人的手臂，时不时地埋头靠近他，后悔死进了来，真是死爱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 天气已经微凉，但是暮暮在鬼屋里出来，已经满身是汗，汗滴随着鬓角处留下，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本想笑话她的欧阳漠都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去给两个小孩买了饮料，手中递过来一瓶给暮暮。 暮暮看了不看他，喘息着喝东西。随后很不满地瞪了一眼欧阳漠，都怪他,害得自己在两个小孩子面前都失了面子，还活活受了那份罪，居然差点把人家工作人员打伤。 ------------ 第五十七章 头版头条 在欧阳漠所谓的真诚的道歉下，四个人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某酒店的餐桌上，欧阳家的两个很显然是这家的常客，因为暮暮看见经理对着欧阳漠点头哈腰了很久，而欧阳宇完全不用看菜单地拼命点了一桌子爱吃的菜，小孩子这样真不是个好习惯，一个教育不当就会成为纨绔子弟，飞扬跋扈。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经理再次进来，告诉他们酒店里因为接近十一，在四楼处有活动，也许这两位小少爷会喜欢，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总是往暮暮和小落的方向飘，欧阳漠平时来的时候都只是带着欧阳宇，可是今天却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这，他实在好奇，却又不敢多看。 果然，两个小孩子确实喜欢，活动五花八门，在偌大的空间里，一群五六岁大的孩子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那里正在举办投篮活动，小小的球篮立在一边，对于大人来说，的确是很矮的，但是对于那些五六岁的孩子来说也足够高了，家长们站在一边，孩子们拍着队轮着来，站在罚球线外，投五个球，全部进的就有奖，暮暮心想，这么小的孩子，要全部进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就像他们一样，对着正常高度的球篮，五个球，全部进都是有难度的。 谁知两个孩子来了兴致，吵着要去参加，暮暮和欧阳漠无奈，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两位小爷排着队缓慢地前进。 终于轮到欧阳宇，他熟练地拿起球，动作迅速，运球，上手，脚尖一顶，手腕一翻，一连串的动作可谓帅气到家，顿时周边的小朋友都为之鼓掌，暮暮看着眼睛发亮，也跟着鼓掌。欧阳宇还真是争气，没有在这样的掌声中失去耐性，一步步到位，连续五个球，全部都进了。 小子投完以后头一扬，向着他老爸比了个V字，胜利。 接下来是钟落落，他没有欧阳宇的动作流畅，但是很优雅，力度也够，可惜了，在最后一个球的时候，大家使劲地瞪着那个在球框边上打转的球，像是要把它挤进去一般，最后还是飞了出来，小落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妈咪。 “没事，成败乃兵家常事，四球，小落也很厉害了。” 小落有些遗憾却也不太在意，一边的欧阳宇上前拍了拍小落的肩膀，“兄弟，没事，等下看看是什么礼品，我送给你。” “没事，成败是常事，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活动。” 两个小孩一下就又勾肩搭背起来，暮暮惊叹于小孩子自来熟的速度，这两个人才五六岁，是早上才认识的没错吧？这是第二次见面也没错吧？ 他们又加入了快速算数的行列，都是些简单的口算题，一张纸一支笔，比谁算得又快又准，一下子，小落就站了起来，把纸张交上去，欧阳宇还在刷刷地写。 最后，欧阳宇算得慢还错了不少，小落最快全对，暮暮笑得好不开怀，“欧阳漠，感情你只教你儿子武不重文啊？” “是啦是啦，你儿子文武双全。” 欧阳漠看着钟暮暮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为何，他也很开心，很久都没有这般放开心怀了，交往过的那么多女人，从来没有眼前这个这么能吸引人，她就像是个精灵，身上有种气质，引得你在潜移默化中深深迷恋。 欧阳宇一副苦瓜脸，“老爸，我决定，我要狠补数学。” 欧阳漠笑了，“看，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这小子知道要学习了。” 两个大人跟着两个小孩在人群中不断地穿梭，参加了一个又一个的活动，最后手中拿了许多冠军头衔的纸条，准备去领取礼物。 但是，那些礼物似乎不太受两位小爷的欢迎，都是些娃娃或者遥控汽车抑或是机器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太过普通了，把玩了一番，最后欧阳漠成了搬运工，两手拎得满满的，暮暮也乐得轻松，坚决不帮欧阳漠拿，跟着两个小孩，在他们跑得飞快的时候追上去拉一把。 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迎面走来很多人，暮暮赶紧上前去拉住两个小孩。 看着阵势，有点像某位明星要在此处停留，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几个人帮她隔开记者，后面跟了一帮类似粉丝的年轻人，很拥挤。 暮暮对于这些都不太感兴趣，她只想护好身边的两个孩子就行，欧阳宇在这时咦了一声，但是暮暮没有听到，她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有些焦急地寻找欧阳漠的身影，他拿着那么多东西，等下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他们。 欧阳漠拎着东西，腹诽着，钟暮暮这女人也太狠了点，一点东西都不肯帮拿，害得他两手不得空闲，走得贼慢。 看着拥挤的人群，他皱了皱眉，不知道钟暮暮能不能看好两个小孩，面带焦急之色。穿过人群去找那三个人。 “看，那不是欧阳漠吗？” 随着这一声惊叹，所有记者包括那个女明星都都齐刷刷地向他们投来了注目礼，欧阳漠站在暮暮身前，正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周围的记者马上围了上来，先前的女明星一时受到了冷落，暮暮从来不知道这位欧阳漠的名气居然还盖过了明星。 但是对着不断闪着的闪光灯，暮暮忽然有些生气，她是无辜的，上娱乐头条可不是她乐意的事情。 记者问了什么问题她不太记得了，只是拥挤的人群令她极其难受，呼吸都要困难起来，最后耳边一直都是欧阳漠复读机一般的话语，“无可奉告。”最后终于在那位女明星的解救下逃脱，欧阳漠带着他们冲出人群，跑了，连他手中的礼物都全部被弃。 第二天，欧阳漠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张报纸上的头条，板着脸，却又看不出来生气，嘴角时不时还微微翘起。 萧然看着老板这么诡异的样子，似乎不高兴但又好像很高兴，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气疯了才有的反应，平时只要是他们压下的消息，报社都是不敢发表的，谁知这次百密一疏，还是让这家小报报道了出来，这位老板其实很少为了这些绯闻而去压制，他的女人很多，换得也很快，作为报答，他也不介意对方借着他的名气炒作，但是这次他们是明明有跟各个报社通电了，不准发表的。 报纸上，欧阳漠像个老母鸡一般，挡在一个女人身前，女人两手拉着两个孩子，神色焦急，看起来就是一家子，不知情的记者发表的文章更是有趣，欧阳漠的女人都知道，欧阳宇这位小少爷可以去哄，但绝对不能暴露人前，这是欧阳漠的底线，于是很少有人知道欧阳漠有个儿子，他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 这位记者怀疑这个被欧阳漠挡在身后的女人是他金屋藏娇，而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儿子，文中还大肆批评欧阳漠花花公子本性，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了女人和孩子还这样出去招蜂引蝶。还说这位女星就是欧阳漠前段时间的新宠，这时候却出现在正牌面前，不知道背后又是怎样一阵风雨。 “不用管，你出去吧。” 萧然把自己的眼睛睁到最大，“老大，我说你没事吧？不做任何表示？” 欧阳漠看着眼前这位多年的兄弟，“恩，不用管。” “报道不会是真的吧？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多了老婆还多了个儿子啊？”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萧然在欧阳漠的连续三个‘你不用管’中，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欧阳，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什么玩真的？” “你就装吧。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啊，堂堂欧阳漠最后会败在一个单亲妈妈的身上，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奇闻啊。” “恩，好像确实算得上奇闻，我在想，这样的话，北京那位老爷子会不会拿着大刀来砍我？” “啧啧啧，欧阳，看来你真的是迷得不行了啊，连这个都想到了。” “你说老爷子会不会允许她进门？” “你做白日梦呢吧？” “……” ------------ 第五十八章 风波 “哇，暮暮，你居然认识欧阳漠诶，报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才在国外回来，不是真的跟欧阳漠？” “真的太幸福了，天啦，你看，欧阳漠一脸的紧张。” “我说你们这群女人都是花痴啊？” “老兄，你是嫉妒吧？” 办公室里七嘴八舌的，钟暮暮一大早到办公室就是这样一副上班前的样子，不知道大家在争论什么，众人一见到她都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还问她什么欧阳漠，她一脸的茫然。 陈小落倒是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要帮她解疑，拿着那张有巨幅照片的报纸放到她面前，还叫她看仔细点。 暮暮一看之下，真是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才认识欧阳漠第一天，上了报纸头条还不行，居然还把她和欧阳漠拉扯在一起，而且，昨天印像中似乎听到是那女明星跟欧阳漠有关系，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再看那照片，现在的摄影师都那么厉害吗？选择角度都选得那么好，活生生他们真的有什么关系一样。 “欧阳漠很出名吗？难道他也是明星？” 对于钟暮暮如此白痴的问题，大家立马翻起了白眼，虽说海龟，但也不是这么out吧？K市新贵欧阳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沙南集团总裁，五年前在K市崛起，至今是可以跟凌威集团相较劲的大公司，占据K市一半的房地产业，成为业界龙头。 但是两个集团年轻的总裁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名声，凌威集团大少贺晨是个痴情专一的男人，听说近些年来只有 一个女朋友，就是他的特助苏菲，大家都在传他们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而沙南集团主人，欧阳漠却是名副其实的花心大少，女朋友不断地换，K市名媛，各地明星，名模，真真一个纨绔子弟。但他们共同点都是未婚，年轻、俊美、有钱，成为K市所有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暮暮听着陈小落夸张的描述，心中觉得好笑，不过没想到苏菲一直在贺晨身边，难道他们一直在一起吗？所以昨天才对自己那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她应该怎么办呢？或许把落落带来是错了？打扰别人的好事了么？至于欧阳漠？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面之缘，一日玩伴，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吧？ “原来这个欧阳漠就是那个欧阳漠啊？我们昨天只是偶然遇到，他帮了我一把而已，我跟他不熟啊。” 办公室里顿时一阵哗然，这样的回答很显然，没有令大家满意，但是没来得及反对，徐老也就是他们的总经理，走了进来，大家马上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暮暮拿起报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上面的报道，一笑置之，这算不算传说中的绯闻，因为跟明星相关才会被这样报道的吧？算是娱乐新闻吧？不去理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过去。只是现在的记者怎么都那么能编呢？听他们说，今天的报纸都卖完了，成了独家新闻？怎么会呢？这是个小报吧？昨天似乎很多记者才是，难道有人压制，但这是一条漏网之鱼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暮暮很荣幸地，这么多人跟她一桌，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这么受欢迎，大家都在问她跟欧阳漠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他是不是如传闻中那样花心，问了很多问题，暮暮似乎回到了跟贺晨在一起的时候，后来知道的人都喜欢这样问她，但是贺晨完全不是传闻中的贺晨啊，可是现在大家问的欧阳漠，她确实也是不清楚啊，她跟他也确实是不熟呢。 她很认真的回答不知道，却被大家鄙视，说是她这个时候还要保密，太没意思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说实话，人家未必相信，但是你说谎话人家却一定会相信，这不是逼着大家说谎嘛，逼良为娼啊。最后被调侃了一个中午的休息时间，还叫她什么时候把两个儿子带出来看看，长得可真是妖孽啊，比张柏芝和谢霆锋的儿子还帅。 一中午被调侃得浑浑噩噩的，下午下班的时候赶紧拿包包就走，免得再度被祸害。 到了楼下，看着人群拥挤，很多记者等在那里，看见她出来，都一拥而上，对着她就是拍照，无数问题飞来，她忽然觉得有些招架不住，问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她还急着去叔叔家，带小落去见他奶奶呢。想要绕过人群走出去，但是她没想到这些记者那么疯狂，她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问题还是拼命地飞过来。 接起手机听到贺晨的声音，“我在公司楼下出不去。” 当这个电话来临她接起的瞬间，那么多记者居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听到她这一句，更多人认为是欧阳漠的电话，齐刷刷地看着她，看得她实在很有压力，然后，问题再次飞来，“你跟欧阳漠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会在海通？” “那两个孩子是你跟欧阳漠的吗？” 这时，一个男子挤过人群，终于看到被围住的暮暮，脸上有些焦急，拉过她的手就要挤出去，但是围着的记者哪里那么好说话，“贺晨？是贺晨？” “贺晨，请问你跟钟小姐是什么关系？” 暮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老虎不发威大家都以为她是病猫呢，偶尔做软柿子没关系，但她从来都不是好捏的，“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不是明星不是公众人物，麻烦你们让一让，你们写什么没关系，但是我有权告你们损害我的名声。” 贺晨把暮暮护在怀里，让围着的记者更加疯狂地发问，这个女人在昨天才出现，却已经是跟欧阳漠和贺晨都看似关系匪浅，两位大神他们都不敢打搅，但是跟娱乐新星安若云相关，作为娱乐记者，不努力趁机挖掘点东西就实在太对不起这个行业了。 饶是看起来好脾气的贺晨也要发怒了，“请你们让一让，这些都是个人隐私，我们没有必要跟你们报告吧？我们保持维护自己名誉的权利，让一让。” 说到最后的时候，贺晨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吼着了，护着暮暮挤出了人群，上了车，绝尘而去。 车上，两人终于得以喘了口气，即使是微凉的天气，还是出了些汗。 “怎么样？还好吧？” “呵……没想到，现在的人那么疯狂，差点没被挤死，谢谢你救了我。” “早上的报纸我也看到了。” “你相信？”暮暮忽然很想知道贺晨的态度，很多年前，似乎他就不相信他跟蔡思琪的清白，如果这次也这样的话，她想，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再相交的必要了。 贺晨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他也一样想起了当年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阔别五年，也许就不会有蔡思琪的死。 “现在的记者都爱胡说八道，你不要在意，我想办法，把这些都压下去，明天不会再有人来烦你，报纸上也不会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 “我问你，你信不信报纸上的说的？我和欧阳漠。” “我相信你。”，贺晨听着赶紧回答，连一点犹豫都不敢，因为他等了她五年，他明白那种煎熬，明白信任在他们之间有多么重要。 暮暮听到贺晨的回答，松了一口气，“恩，那这些就麻烦你解决了，现在我们去接小落吧，我上班，把他送我婶婶照顾了，我跟妈约好了在‘繁盛’见。” “暮暮，昨天，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关系，我理解。” ------------ 第五十九章 姐姐、姐夫 暮暮的的爷爷奶奶早些年就过世了，她爷爷在K市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叔叔也在K市当官，只是她老爸唯爱经商，爷爷还在的时候暮暮经常住在爷爷家，所以跟李俊程浩和苏小北他们一群都很熟，一个圈子里的伙伴。 家里只有她堂妹钟敏在，她现在也在K市上大学，如今也大三了，为了这个她可后悔死了，高中的时候没有努力点，以至于到了大学还逃脱不了父母的魔掌，十一他们提前放假了，本想要跟朋友一起去海南的，回来看到这个可爱的侄子，也不再抱怨她家老妈给她的这个任务了，在家照看小孩。 看到堂姐和前任姐夫出现，她笑得一脸谄媚，“姐姐，姐夫好。” “小敏，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诡异，我都一身的疙瘩了。”暮暮推了她一把，一脸的嫌恶样。 “切，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姐夫啊？那个……待会再商量。嘿嘿……” 贺晨看着钟敏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定然是想敲诈什么，或者想要什么，以前都能有求必应，何况现在她还能这么甜的叫一声姐夫，说要什么都是给的了。 客厅里，钟落落可不愿意了，自己玩着超级玛丽，小姑开个门这么久都不来陪他玩，“小姨小姨，你快点，再不来你都死了。” 贺晨听着看过去，看见他们玩的是组队的，就坐在小落旁边，“小落，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小落看了他一眼，他玩得正高兴，也不理那么多，只要有人陪他玩就好，“好，快点快点。” “小敏，你爸妈呢？” “都是大忙人，我妈对小落可宝贝了，抓住我就是不让我去海南，其实刘姨照顾孩子一定比我好的，我妈硬是说刘姨不会玩小孩子的玩意，要我在家陪小落。” “行啦，知道你辛苦啦，说吧，是不是要什么补偿啊？” 钟敏马上一副小狗腿摸样，“姐，还是你最疼我，我看上了一台新款苹果电脑，可我妈不给我换啊，说我腐败，我们家要发扬老 革 命精神，勤俭节约，这都什么年代了啊，能享受就要享受。” “呵……现在的孩子，确实够腐败，恩，改天一起去看看？” “哦也，姐你太好了。” “姐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嘿嘿，什么时候都好。” “听说你不愿意出国？” “出国干嘛啊？不去，去玩玩还行，叫我去那么远读书，我不去。” 暮暮看着她有些绯红的脸色，不会是因为恋爱不肯出国吧？“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恋爱了不是很正常嘛？姐，你不要跟我妈三八，她管起来麻烦得很。” “恩，替你保密，哪天介绍介绍？” “行。” 暮暮看着贺晨跟小落大笑的声音传来，走过去一看，原来不玩超级玛丽了，玩起了魂斗罗，这么小的孩子，会玩嘛？ “嘿嘿，我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喜欢玩什么，就找了小时候的游戏出来。”身后传来小敏的声音。 小落确实是不会玩，老是被围，还找不到路，差点小命呜呼的时候总是贺晨回头救了他一把，也许是父子的天性，小落对贺晨没有了昨天的害怕，反倒是一下子亲近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好，什么都不会多想，喜欢跟谁玩就跟谁玩。 “小敏，十一你们放假，你不打算出去玩吗？等下我要带小落出去，你没事的话可以出去玩了。” “恩，我知道，我也约了朋友要出去玩的，舍友，她是北京来的，我没去成海南，她叫我带她玩K市，来了三年了，还没好好玩过。” “恩，是理应尽尽地主之谊了。” “我听说沙南集团要在海上建别墅，姐夫，这是真的吗？” “恩，好像是吧。” “哇，真的啊，姐夫，你是做建材的吧？你们有没有合作？” 暮暮看着钟敏两眼放光的样子，不禁好笑，“小敏，你又有什么企图啊？” 还未等钟敏回答，贺晨就说了，“我们公司应该会投标，现在还不能确定。” “姐夫，你们要是合作的话，以后买房是不是可以拿到折扣？” “可以，你想买？” “当然想要啊。” “钟敏同学，你真的不愧你妈给你的评价，够腐败。” “姐，这个你就不懂了，近些年K市发展那么快，房价也在飙升，而且还是海上别墅这样的新项目，到时候先不说我住不住，就是买下来倒卖出去也是能赚上一笔的，优惠嘛。” “恩，我们家小敏很有商业头脑啊。” “谢谢姐姐夸奖了，我妈这样的红色正苗，我就不期望她给我的嫁妆多么豪华了，我得为自己准备。” “说得跟真的似的，你们家的最后还不是你的。爱怎么挥霍怎么挥霍去，我看到时候你不要，你妈也要塞给你。” 暮暮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喊贺晨和小落准备出门。 “姐，你们送我一程吧，我要去时代广场，我朋友在那等我。” “恩，那你快去收拾。” 看着钟敏飞快地跑进房间的样子，年轻真的很好啊，暮暮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那边父子俩看起来亲密了很多，她忽然想起苏菲，也许他们之间的问题是该好好谈谈的了，有些事情不能她一个人决定的，虽说放开过去，想要给小落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也要看贺晨的意思吧。29了，也不是什么年少了，生活总是要妥协的不是吗？ 而且，跟贺晨的几次相处下来，似乎也没多大的别扭之处，大家对于看到他们还在一起似乎也不觉得诧异。就小敏这般，真不知是不是年轻的关系，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可是经历了那些，她的心早已苍老。只想安安稳稳的，不要再有什么风浪了。 时代广场狠近，广场中央的喷泉还在日以继夜地工作，这里一点都没变，想当年，他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一帮人很喜欢在这一带玩，溜冰跳舞，她记得蔡思琪跳舞是很厉害的，她自己就不行了，原先也是不爱溜冰的，老是被苏小北拉出来，练了几年，再笨都玩成天才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蔡思琪和李俊都爱笑话她，说她是只肥天鹅，溜起来就要摔跤。她很不服气，终于成为高手。这些都过去十几年了，当年的人群里，因为车祸，苏小北和蔡思琪都远走天堂了。 想着，有些慌神，连钟敏下车了，她都迷迷糊糊。 ------------ 第六十章 一家人 贺晨接了个电话后，看着抱着儿子坐在旁边的暮暮，“爸到了，妈叫我们直接回家，就不去‘繁盛’了。” “恩，那回去吧。” “妈咪，爷爷奶奶会喜欢我吗？” “小落那么乖，谁会不喜欢啊。” 小落看了一眼贺晨，在看暮暮，“那爸爸喜欢我吗？” 贺晨开着车，轻笑一声，他从来没觉得那么幸福，一个晚上的调整时间，他觉得他更加应该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这份安详温馨，而且，他的儿子，哪里有道理不喜欢，这是他的家，“小落，爸爸当然很喜欢你啊。” 暮暮他们一进门就闻到了菜香，其实陈女士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女人，高干家庭出身，透着一股子的骄傲，但是对人却很平和。这样的家庭里的婆婆，其实都是有些挑剔的吧，暮暮想着，她自己那么懒散，貌似也没有什么特长，不喜欢社交，也不下厨房，幸好，幸好，这位婆婆骄傲中还算好说话，也许也跟暮暮自己的出身有关系吧，要是自己是一般家庭的孩子，还什么都不会，试想哪个婆婆会喜欢呢？ “来啦来啦，快进来，在门口站着干什么。”陈女士赶紧到门口抱过贺晨怀里的孩子。 “哟，这是我们家小落？”这当爷爷的，也不必奶奶少得了几分激动啊。 “小落，怎么不说话呢？快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好。” “哎哟，真乖。”陈女士听着心里那个甜啊，在小落脸上巴巴地亲了好几口。 “爸，很久不见了。” “暮暮啊，你也真是，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没有，小落很乖，不难带的。” “以后就一家人好好过，你们这些孩子就是爱闹些别扭。” 暮暮听了微微垂下头来，一边的陈女士也不忘多加火，“暮暮啊，难得回来了，以后就一家人好好过吧。” “爸妈，你们少说几句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管好。” “又来了，你们要是能管好能有这五年。” “老太婆，不管就不管了，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了。来来来，我们家小乖孙。” 贺晨和暮暮还站在屋子中间，那边，两个长辈是真的不管他们了，一个抱着孩子不知道有多乐，一个进厨房去了。 “我去帮一下妈，你跟爸很久没见了吧，你们坐着。”暮暮当年离婚就直接走了，贺晨仍然住在他们一直住的房子，暮暮说着把外套脱下，几乎要忘记了这已经不是她的家，似乎做什么都还很自然，也许是老人家开心的笑声感染了她。 贺晨顺手把她的外套拿着，“恩，你去吧。” “行了行了，暮暮，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妈，还是我帮你吧。哪些菜还没洗的？” “哎，洗洗菜也行，阿晨这里我看平时就没开火，连个保姆都不请，一个人住多冷清的。” “也许自己住比较清静。” 陈女士看着暮暮，欲言又止，沉默了一分钟，还是没忍住，“暮暮，当年，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闹离婚了，阿晨哪里不好，你直接跟他说，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千年修得共枕眠，不是谁有有缘夫妻一场的。” “妈，贺晨没什么不好，是我们性格不太合适。” “哪里有什么性格合不合适的，两个人各退一步，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就是，性格不合。”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蔡思琪。” “我们之间离婚，跟别人没关系。” “不要这么说，我知道，蔡思琪走了，你心里不好受，躲了五年，回来了，就好好过，他那样救了你，也不想看着你这样。” “我知道，但我们离婚真的跟别人没关系，思琪的事，是我的错，我害了他，跟贺晨也没关系。” “哎，你们年轻人，总是比较极端，夫妻和和睦睦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妈，你们真的别管，我们在不在一起没关系，我把小落带回来，不想让他长大了问我爸爸在哪里，孩子怎么说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长大后怨我。” “这件事你做的对，小落真的很乖，这几年他都有些什么乐事，跟我说说？” 因为都是母亲，说到孩子就有了很多一样的话题和感慨，时不时有笑声或是感叹声传到客厅，这一家三个男主在客厅里也笑开了颜，贺父和贺晨开始在聊着公司里的事，但是小落总是在他们之间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在贺晨的脸上巴咂巴咂亲几口，搞得做爷爷的嫉妒得很。 贺晨电话响，走进了书房，剩下一老一小的大眼瞪小眼。 “小落？你叫小落是不是啊？” “对啊，我叫小落，钟落落是我的大名。 “呵呵，那钟落落同志，你最喜欢什么玩具呀？” 小落同学苦思冥想了很久，眼睛一亮，“爷爷，是不是我喜欢，你就给我买？” “当然，我们家小落喜欢什么，爷爷都给买。” 小落听了马上爬到爷爷的膝上，凑近他耳边，两眼贼兮兮地看着厨房，“爷爷，我跟你说了，你不要跟妈咪出卖我哦。” “小落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那是我跟罗叔叔的秘密，妈咪知道了会骂我的。” “罗叔叔？” “对，罗叔叔对我很好的，每次妈咪骂我，他都会救我。” “哦？那这位罗叔叔现在在哪里呢？”贺父觉得暮暮不愿意跟贺晨和好，会不会就是这位姓罗的男子的关系，而小孩子是最好套话的。 “罗叔叔现在在法国啊。” “那罗叔叔一直都跟你们在一起吗？” “爷爷，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我还没说我的秘密呢？”这时小落显然不高兴了，他还没有得到他期待已久的东西，可是爷爷一个劲地问他罗叔叔的事，罗叔叔又不在中国。 “好好，小落说说你的秘密。”贺父心中有些疑问，可小孩子都不耐烦了，他们家的小祖宗，他这个老人家可不能惹着了。 “其实我最爱的是枪，罗叔叔给我买了很多，都藏起来了，妈咪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玩。” 贺父又在孩子无意的透露中知道了一个消息，暮暮不在家的时候他可以跟姓罗的男子一起？是不是说明他们住在一起？ “爷爷，你有没有在听小落说话？” “啊？爷爷在听呢，那你妈咪为什么不给你玩枪呢？要藏起来？” “妈咪说，枪，这东西是暴力产物，她要把我培养成儒雅斯文的儿子，嘿嘿……”小孩子说完还不忘得意一笑，这是他妈咪说的。 贺父听着也大笑起来，五岁的孩子，学大人的话，很有一番味道，特别是小落这么俊俏可爱的孩子，做爷爷的欢喜得不得了，问着孩子的乐趣，喜欢什么，平时都玩些什么，想着，当年贺晨那么大的时候他还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根本没时间逗弄孩子，最后都还送到他外婆家去了，现在这忽然冒出来的小孙子比当年的贺晨还要可爱逗趣，抱着，恨不得疼到心坎里去。人老了，也就求着子孙满堂儿孙过得好，那些事业上的事，也慢慢交手给贺晨了，他想着，再过几年，自己退下来，就享享带带孙子的清福吧。 贺晨出来就看见自己的老爸和儿子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幸好在落地窗边铺了一大张的毛绒地毯，不然就凉了，自己小时候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呢，老爷子居然趴在地上给孙子当马骑。 “来，小落，爸爸给你当马，看和爷爷谁跑得快。”脱下外套走过去，从贺父背上双手抱起小落，自己趴下来。 “爸爸，我不要骑马了，我要坐在你肩上。你带着我飞。” “小落，这么顽皮呢？不要玩了，贺晨，带小落去洗手，准备吃饭。” 暮暮听着贺晨和小落洗手时传来的阵阵笑声，虽然自己没打算跟贺晨复婚，但是，这样的家庭温馨看起来真的很不错。但是，钟暮暮的大半生，除了苏小北和蔡思琪的生死别离，她真的是太顺利了，几乎不知道多余的生活繁杂，以至于想法那么天真。 ------------ 第六十一章 都不是小孩子了 餐桌上，小落成了主角，两个长辈不断给他夹菜，问他爱吃什么，话题也一直围着他转，暮暮多讲的是小落成长中的趣事，中间高兴时说到罗凌，但也只是一笔带过，说是一个朋友，含糊带过，陈女士沉浸在得到孙子的喜悦中，什么都乐呵呵的，但是贺父似乎感觉到点什么，再跟小落之前的话联系起来，大概就是那个姓罗的男人了。 他没想到多年来在商场上打滚摸出来的逻辑经验居然还用到了儿子的婚姻上，他也是个男人，明白儿子五年来的苦楚，虽然有苏菲的存在，男人在那个时候找个女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但这苏菲在他们心里怎么都是无法跟暮暮相比的。人慢慢老了，只希望儿孙们过得幸福就算了，他还想着带老婆环游世界去，年轻的时候也犯过混，老了还是享享儿孙福吧。 可是贺父不知道，在他眼里，苏菲的存在无可厚非，即使贺晨真的是跟她在一起。但是，这样的事情在钟暮暮眼里，却是无法容忍的，她不允许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使一点点的暧昧都不行。 经历了那段长达六年的初恋和两年的婚姻，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她要的是唯一，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冲动天真了，找不到就不会将就，有了小落以后，她一点都不寂寞，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守着一个孩子过。 她可以不在乎从前，却绝对不会接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其他女人，她有情感洁癖症，而苏菲，在以后的岁月里，又成了他们矛盾的一根导火线。谁退一步或者谁说服谁，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抑或是，钟暮暮再一次对贺晨的失望？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陈女士开口了，“暮暮，要不我把小落带到加拿大去？” “妈，你也很忙，就不用带他了，而且他还小，还是在我们身边比较好。” “这倒也是，还小，还小，对了，我们过两天就要过加拿大了，可能回去看看你们外婆，到时候你们也一起去吧，陈晓那孩子也不小了，都没有正正经经谈过一个女孩子，老人家都八九十岁了，精神好时总是唠叨着两个外孙不孝，她想抱曾孙想很久了。” “妈，我国庆期间可能没空，你们先去吧，有空了我再带暮暮和小落去看看外婆。” “阿晨，你这孩子，跟你爸当年一样，工作是要认真，但是不要忽略了家庭，暮暮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你抽时间要多陪陪他们。” “我会的。”贺晨一边说着一边往喂了小落一口饭。 那边一直帮小落剔鱼刺的贺父也开口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低着头吃饭的暮暮抬眼看着贺晨，再低下头继续吃饭，贺晨也一直喂小落吃饭，半响没说话。 “我看你们找个时间结婚吧。” 暮暮听到结婚这个词，抬起头来看着陈女士，五味杂陈，她想说她不想复婚，但是面对着一脸期待的老人，又开不了口。结婚这个词又令她感觉别扭，他们明明已经结过婚了的，即使离婚了，但现在再听到结婚这个词，扭捏得很，心里有些排斥，就是很不舒服，脑子晕乎乎的，甚至压抑得有些想吐。 从她抬起头开始，贺晨就一直看着她，从惊讶到带着一丝厌恶，他心一下子黯然，也许暮暮带着小落出现是可以认他这个父亲，但她却不想认这个丈夫吧？心里一下下地刺痛着。 “妈，这些我们自己商量，不是说了叫你们不管了吗？” 陈女士看了眼沉默的暮暮和面无表情的贺晨，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他们还在闹些什么，却也不敢说句重话，“你们两个孩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暮暮啊，你父母怎么说的？”贺父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这件事不宜直接说，反问着暮暮父母的态度。 暮暮放下筷子，“我爸妈尊重我的选择，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急。” 陈女士一听到不急，赶紧说道，“什么不急，小落准备要上学了吧？你要别人怎么看他呢，孩子慢慢长大懂事了，听着别人的风言风语会怎么想。” 在食物里奋斗的小落似乎也觉得氛围有些不对了，抬起头看，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大人们赶紧闭嘴，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处理。” 贺父严肃地看着他们，像是教导下属一般，却又透着一股心疼和无可奈何，“你们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那就要理智点，不要总是这么个闹着，儿子也这么大了。该要为他打算了的。” 大家移驾到了客厅，暮暮主动收拾东西，两个老人带着孩子玩，贺晨留下帮暮暮一起收拾餐桌。 “你不要在意爸妈的话，小落的事情我们再商量吧。” 暮暮自顾自地收拾，闷闷的回了一声，“恩……” 贺晨留下来也只是做个样子，这大少爷就一直坐在凳子上看着暮暮一个人在餐厅和厨房之间来回。 “来，吃水果。” 暮暮和贺晨到客厅就看到那两人拿着字典在翻着，“小落名字改改，暮暮你同意吗？” “妈，要改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你们看好什么名字了吗？” “老贺说叫贺哲，哲学的哲，哲字文化呀。人生哲学。小名还叫小落。” 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字典翻了又翻，想了很多名字，还闹了一些笑话，使得暮暮想起了当初和罗凌为小落取名时的场景。 两人恶搞了很多名字，钟表、钟情、钟爱、钟国、钟共、钟央、钟华、钟诚，什么样的都有，男女名字混搭，最后罗凌居然还说了取个名人的名字，叫钟无艳，然后被暮暮追着打，再后来，暮暮觉得取名人名字也不错，她最爱的就是小哇，钟汉良，那就叫钟汉良吧。 后来叫了一个月的钟汉良，觉得小良小良，听来就像是个小没良心的，她钟暮暮已经是个单亲母亲的，这小良再是个小没良心的，那她这辈子不是挺惨？于是又一轮取名风波开始，把字典翻烂了，不是觉得都好难以取舍就是都不好不喜欢，最后罗凌说，暮暮是孩子的老妈，就取同义吧，叫落落。于是钟落落的女性化名字成型，罗凌一锤敲定的，后来又总是说这名字实在太女人，她儿子长大后会怨她，可是暮暮已经喜欢上了那名字，便不再改了。 而今，在孩子的爷爷奶奶努力下，钟落落小朋友的名字正式定型，大名贺哲，介于五年的习惯，钟暮暮仍然把贺哲的小名叫小落。 ------------ 第六十二章 遭遇地痞流氓 暮暮外出跑业务，提前下班，本想去学校接小落，觉得时间又还早，便答应钟敏去时代广场送她回X大，钟敏家的两个老辈都是很内敛锋芒的人，硬是不答应她买车，说是大学生天天开车去学校成什么样子，太过招摇，所以‘娇生惯养’的小敏同学极其可怜，有一段时间就恨恨地天天去打的回家一趟吃饭又打的回学校，赌气过后，就开始挤公车，最后觉得公车这玩意，在人少的时候其实很不错。 把车停好，准备去星巴克找钟敏，据说这家星巴克的老板很诡异，什么地方不开，开在这么一条深巷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搞什么地下活动，还是想要给情侣们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刚好就被钟暮暮遇到了，被救的是美人，可惜她是伪英雄。 巷子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跟几个男人和一个老人在拉拉扯扯，似乎在争吵，这一带治安不是很好。钟暮暮本想不管那么多闲事，这是苏小北当年教导的，像她这么懒得动手的人，惹祸上身也都是苏小北帮忙收拾烂摊子，如今小北不在了，不知道还有谁帮她，所以她不想管，但是别人却不同意。 “哟，又来了一漂亮的小妞，比这个更加有味啊。” “大爷我今天真是好运啊。” “小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啊？” “陪大爷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暮暮真的很想很想再次无视，但是别人都拦住了自己的道，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角色，前几天还跟贺晨说着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钟暮暮了，因为她决定做最真实的自己，那个黑暗中的本尊终于又出现，在苏小北车祸后，她一直压抑得很好，稳稳地做一只看起来好拿捏的软柿子，但是，她也会爆发，比如现在。 “大爷们想怎么样呢？我还以为会有经典一些的土匪呢？怎么都要来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但再看你们，也就是一群没有格调的拦路狗啊。” 萧涵一听，这样调戏中又不失讽刺的语调，她也跟着乐呵起来，在知道自己被坑之后，本来还想着怎么脱身的，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说起话来还带着点痞痞的感觉，看起来却不像是练家子啊，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也不慌忙了，等着看好戏。 “小妹妹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大爷们只是心疼你嘛。”说着手就伸了过来，在快要碰到钟暮暮脸蛋的时候，她一闪，快速地伸手，‘啪’地一声，打在了想要调戏她的男人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被打的男子开始恼怒了，伸手就要扯上暮暮的手，暮暮向边上一闪，不小心撞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然后借力向前跃了一步。 “你们想单挑还是群殴。”暮暮也生气了，有些不理智起来，一旁的萧涵也开始着急，看起来眼前的女子是打不过几个粗壮的男人的，自己的擒拿术也是练得半桶水，赶紧上去扯了一把她，想要逃走。 “哟，两位小妞还想跑啊？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哼！” 这个笨土匪，还真提醒了钟暮暮，她脑子一转，也恨自己沉不住气，要是真打起来，自己铁定是打不过身强体壮的男人的，能速战速决最好，偏这么多人她解决不掉，体力不好，打起来的话，自己一定落在下风。 “这是谁的地盘啊？难道这里这么快就易主了？杰哥什么时候也退了啊？我怎么不知道。”钟暮暮想，即使这真的已经不是杰哥的地盘，至少杰哥的余威还是在的吧，搬出来吓吓人也好。 果然，几个人一听杰哥的名号，脸色都变了，当中想要调戏暮暮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是这的老大，迅速地稳定心神，看了几眼暮暮，“杰哥当然是这地盘的主，难道你认识杰哥？” “哦，那就好办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地盘上何时出现了你们这样没素质的地痞流氓。” 几个人怀疑地看着暮暮，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却也不敢再出口调戏，暮暮想着，这么没素质的地痞也没有跟他们耗下去的兴趣，拉着一边的萧涵涵就要走。 “等等，我们怎么相信你。” “不信我？你是要我给杰哥打电话咯？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给你们活路。” 萧涵跟着暮暮进了星巴克，两眼冒红心，她心目中的英雄啊，虽然小时候在大院里没少跟着那群人耀武扬威，但是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一直都算本分，今天却遇到了这么个看起来柔弱，却那么强悍的主，完全对了她的胃口啊。 她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处的钟敏，不停地向她们挥手，“姐，这边。” 萧涵小步跑上去，“哟，妹妹真乖，喊我姐呢？” “少臭美了，谁喊你姐啊，我叫我姐呢。” 萧涵看着钟暮暮走过来坐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是钟敏的姐姐？” 钟暮暮：“有那么惊讶吗？因为我们不像？” 钟敏： “小涵，这是我堂姐钟暮暮。姐，这是我朋友萧涵。” 萧涵： “哇，钟敏你真是太幸福了，暮暮姐，我也喊你姐吧？” 钟暮暮：“随便了，我比你们大几岁，就喊姐吧。” 萧涵： “你刚才太帅了。” 钟暮暮：“我装的，其实我也很怕。” 萧涵： “装也装得太好了，看着你叫板我本以为你是武林高手的。” 钟敏： “嘿嘿，我姐曾经真的是武林高手，不过我看啊，宝刀已老咯。”钟敏不知道她们说的之前是什么，但是听到武林高手就有点兴奋，小的时候，她总喜欢跟钟暮暮他们一群人闹。 钟暮暮：“我可不是武林高手，小北才是武林高手，李俊*的，我那个懒样，只学得十之一二。” 钟敏： “是啊，可惜，小北姐不在了，李俊哥也搬走了。” 萧涵： “小北是谁啊？都很厉害吗？” 钟敏： “对啊，当年小北姐可是K市的跆拳道冠军，李俊哥是散打冠军，我还记得思琪哥的擒拿术最厉害，他在部队呆过。” 钟暮暮：“小敏，不说那些了，你们不是要回学校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载你们先去接小落，再送你们回学校吧。” 萧涵： “别呀，暮暮姐，让钟敏说完嘛，K市有这样的高手？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钟敏： “不说了不说了，哎，对了，刚才你跟我姐说什么叫板啊？怎么回事？” 萧涵： “说到这个，姑奶奶我出门没看黄历，倒霉死了，我过来找你嘛，在巷子里遇到一帮流氓，我不小心撞到一个老人，好心想扶她一把，谁知道她自己不肯起来，还拉着我不给我走，后来就走出来几个男人，说这老人被我撞伤了，要我赔钱，这不是坑人抢钱嘛，我当然不服了。” 钟敏： “这里治安是不太好，但怎么大白天的也有人敢做这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涵： “那不是，我想着怎么脱身，却一直被他们拉着，后来暮暮姐就出现了。” 钟敏： “姐，你似乎一直都不多管闲事的呢。” 钟暮暮：“今天火气有点大。” 萧涵： “哇，原来暮暮是见死不救的啊，那我今天可真是幸运了。” 钟敏：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钟暮暮：“我想练下身手的，很久没动了，但是发现我真是宝刀已老，铁定打不过人家，刚好几个小土匪说到地盘，我就想到了杰哥，这一片好像都是杰哥的地盘。” 钟敏： “你找杰哥了？” 钟暮暮：“没找，我没有他的号码了，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杰哥的名号还是很有威力的。” 钟敏： “就是啊，当年他可是我的偶像，可惜怎么那么早结婚了呢？每次你都跟思琪哥甩掉我，不让我跟。” 萧涵： “你说的思琪哥是擒拿术高手？下回让他跟我未来老公比下谁厉害？” 钟敏： “萧涵，你太不要脸了，好像人家大帅哥只把你当妹妹啊，还未来老公。” 萧涵： “钟敏，你这是嫉妒，你男人没我的帅，没我的有阳刚之气，整一个书生模样，不过腹黑得够呛，跟我未来老公有得比。” 几次听到蔡思琪的名字钟暮暮都有些失神，原来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有太多的回忆。今天的情形跟当年有些类似。 周末的时候大家约好了在时代广场玩，暮暮学轮滑很笨，小北是高手，说来陪她练练轮滑。当时这一片到了晚上也是不太平，约在一起的人有李俊、苏小北，蔡思琪跟杰哥在一起，说是晚上跟杰哥一起过来玩，杰哥在这一片很有名气，谁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但他一向不干违法犯罪的事，自有一种气场，感觉他像是黑社会老大，但他又长着一副白净书生脸，要是带着眼镜的话，典型的一个腹黑男形象。 钟暮暮是一个人从家里出发的，提早到场，她对轮滑本来没什么兴趣，却整日里被苏小北拖着出去玩，被蔡思琪他们笑话，面子上过不去，便在那帮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个天才，有什么学不会的，总会比他们厉害。 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想要打电话给蔡思琪问他们什么时候到，黑暗中走出来几个酒鬼，二话不说就上前想要调戏她，她一惊，蔡思琪在那边喂了好几声，手机从钟暮暮手中滑落，她跟那群酒鬼扭打起来，不奈她那三脚猫功夫，打不过几个大汉，就要被按在地上，这个时候她后悔死了没有好好学武，至少身边有两个K市的武林高手的，都怪自己贪睡，这回真是要死了，心里害怕，不断喊救命。 忽然身上一轻，扑面而来的酒气一下子消散了，翻身坐在地上，黑暗中看到了蔡思琪，拎起一个醉鬼的衣领就抛了出去，跑到她身边，抱着不断哭喊的她安慰，钟暮暮透过蔡思琪看到邓杰跟那几个人打在一起，身手利落，要是他也参加散打，不知道跟李俊谁是冠军了。 那些人没多久就被打趴在地上，不断呻 吟，蔡思琪半抱着她站起来，走的时候还踹了好几脚那些躺在地上的人。 当苏小北看到钟暮暮的衣衫有被撕破的痕迹时 ，眼睛里冒着寒光，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杰哥，思琪，这事你们不要插手了，敢欺负上我苏小北的人，我让他们后悔活着。” “小北，这事不能冲动，不要闹出人命。”一旁的李俊看着苏小北，自己的心都觉得寒了几分，她是真的愤怒了。 “不，这事还是交给我办吧。”蔡思琪心想，这是他女朋友，怎么变成苏小北的人了，但是看着那个眼冒寒光的女人，他也不敢这么说，谁不知道苏小北的火爆脾气，而对钟暮暮又从来都是揣在怀里保护的，有时候真是怀疑她的同性恋，如果没有李俊的存在的话。 “不行，我说了，这事谁都不准管，我来解决。” 后来听说那晚的几个酒鬼都被打落了门牙，还重伤住院了一个月，钟暮暮一直都不知道是他们当中谁解决的。 在这次之后，她也天天跟着李俊和苏小北练跆拳道和散打，苏小北更是去哪里都带着她，跟李俊三人成了最为诡异的组合，他们都是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自己本身也没怎么在意。但她还是很懒，贪睡，对于李俊和苏小北的本事，只能学到十之一二，也时不时跟着蔡思琪学擒拿术，他老爸是军人，从小他就在部队里打混，擒拿术学得很是高超。 那时候的她，真的是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孩子一般，甜蜜到不知人间险恶，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罩着，所以在苏小北走的时候她哭得肝肠寸断，并不比李俊好多少。 可是现在，这么一群人里面，都散了，小北走了，蔡思琪走了，李俊搬离了K市，杰哥是蔡思琪最好的兄弟，很多年没见了，也不敢见，她很怕那个有着黑道气场的男人，他一定会恨她害死了蔡思琪。车祸，都是车祸，成了钟暮暮一生的噩梦，带走了她最为亲近的姐妹和曾经的爱人。 ------------ 第六十三章 怎么那么巧 暮暮把车停好，看着学校里一涌而出的孩子，和在门外等着的家长，叫萧涵和钟敏在车上等着，她去接小落。 “萧涵，你不要再问小北姐和思琪哥了，免得我姐伤心。” “怎么了？” “他们俩都车祸过世了。” “啊？他们……他们一起遇到车祸的吗？” “不是，小北姐在他们高中的时候，思琪哥是在五年前，小北姐的时候我姐哭得肝肠寸断的，思琪哥是为了救我姐才被车撞到的，听说那时候我姐差点疯了，反正你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就好了，免得刺激她。” “恩 ，我说怎么刚才她脸色那么差，开车还有些紧张。” “小北姐走了以后，李俊哥也搬离了K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交女朋友，他很爱小北姐。” “一定是一个很感人的故事。” “对啊，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羡慕他们，我还上小学呢，总喜欢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跑，可是他们总是嫌我麻烦丢下我，每回我跟爷爷告状，爷爷都会教训他们，说他们不让着妹妹。但后果就是，我会被小北姐揍一顿，只有我堂哥钟晓会帮我，思琪哥是暮暮姐的男朋友，他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他爸是军区的长官，有一回到我们院子里来拜年，大家才认识的，他对我姐可好了。” “恩，看来我们小时候的生活都差不多，我小时候也很喜欢跟在一群大哥后面跑，去做坏事，但是他们每回挨鞭子的时候都会护着我，我总能逃脱。” “哈罗，美女，怎么那么巧？” “欧阳漠？你怎么在这？” “接小宇啊，难道小落也在这学校？” “对啊，我前几天才给他办好入学的。” “嘿，我们缘分不浅呐。” “谁跟你缘分不浅啊，上次被你害惨了，你个花蝴蝶，离我远点啊。” “我冤枉啊，我绝对不是报纸上说的那种人，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才怪，而且，你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咦？难道你还没发现，缘分这么奇妙的东西？我们之间这也许就叫爱情的预告啊。” “爱你个头，我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爱我的头也不错啊，我知道我很帅，要是爱我的身就更好了。”欧阳漠自动忽略了人家的后半句，脸皮更加厚了。 “欧阳漠，你真是不要脸诶。”暮暮终于领悟到欧阳宇的脾性从何而来，而且这欧阳漠实在也太太太不要脸了。她死盯着门口，等着小落的出现。 “谁说我不要脸了，这么好的皮囊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欢呢，我顶多把脸跟你一起揣着。” “我可没功夫陪你无赖，你走开点，等下我看不到小落。” “你放心好啦，我经常在这等小宇的，小宇说他也见到小落了，他们会一起出来的。”欧阳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平时都是派司机来接欧阳宇的，只是听到欧阳宇回去说在学校里遇到钟落落了，还改名叫贺哲了，说是他找到爸爸了。欧阳漠就想着，他才看上的女人，没上钩怎能就被别人抢走了呢？所以就打听好钟暮暮什么时候会去学校接孩子，算好了时间来个偶遇，这就是人为缘分呐。 “我怎么没听小落说起小宇也在这学校啊？” “小孩子，忘事快呗。”欧阳漠再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明明是他叫欧阳宇想办法叫小落不要在他妈咪面前说起的，没想到小孩子这么讲义气，却不知道他都要把自己妈咪出卖了。 “诶，你跟那女明星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啊？最近我听到你的绯闻不少啊？流连花丛的感觉如何？”妈咪知道小落跟小宇在一起以后也不急了，调侃起欧阳漠来。 “都说冤枉啊，我绝对是痴心汉子一枚，不然暮暮你可以考验我啊，怎么样？” “怎么个考验法？” “做我女朋友吧？” “诶，我说你真的是那么不要脸啊？” “我都说了，冤枉啊，我对你真是一见钟情啊。” “少贫嘴了，我猜你肯定跟很多女人说过这句话，但我可不是一般单纯天真的女孩子，我是带着利爪的猫，小心被我抓到了。” “恩 ，喜欢，我就是想要制服你这只凶悍的小猫。” “男人的劣根性。” “我对其他女士都很礼貌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才对你这样的。” “诶，我说你怎么那么无赖啊，调戏一个当妈妈的女人是很无耻的。”暮暮也不知道为何，跟这个欧阳漠也只是一天的玩伴而已，还是陪同小孩的玩伴，但是对于他无赖式的调戏居然不生气，还跟他调侃起来，真是难得，她已经五年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了，在法国的时候还得了个冷美人的称号，难道这也跟她决定告别过去有关？ “说到这个，我们就更有缘了，你看，以后小宇叫你妈咪，小落叫我爸爸，多美好的生活啊。” “欧阳先生，您慢慢做白日梦去吧。”暮暮嗤笑一声，看到门口走出来的两个小孩身影，走了过去。 欧阳漠跟着她后面走，他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宜室宜家，要是娶回家，一定会有一个温馨的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家的感觉了，也有五年未曾回过北京了，自从大嫂在K市难产过世以后，他带着欧阳宇，不管家里大伯怎么催，就是不回去，他害怕面对那个冷清的家，太过孤独，即使大伯把他当儿子看待，老爷子也很想见见欧阳宇，公办的时候还来看过他们几次。 接到孩子以后，欧阳宇对着他老爸笑得那叫一个甜，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任务邀功一般。 “你们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用餐再回去啊？” “我们才不跟你一起用餐呢，等下又遇到你哪位老情人，饭没吃上还有上报纸的可能，你离我们远点啊。” “小暮暮，你这么说，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上一回的情况出现。” 暮暮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整个人恶寒了一把，一阵鸡皮疙瘩，“别，欧阳大少，别这么恶寒我，您放过小人一把吧，再见啦。”说完抱着小落，跟欧阳宇打了招呼，赶紧逃跑，跟欧阳漠在一起准是危险的。 看着他们穿过人群，欧阳宇拽着他老爸的手，“老爹，你太失败了，这是你人生的一大败笔啊，我就喜欢小落，喜欢暮暮姐姐，您要再接再厉啊，给我找个妈咪回来。” “小兔崽子，敢笑话你老爸，等着瞧，我就如你愿，把她娶回家做你妈咪。” ------------ 第六十四章 K市真的太小（1） 三年一度的K市峰会在国庆长假过后如火如荼的举行了，K市算得上名号的公司都在邀请之列，还有几家准备进驻K市投资的外地集团企业，海通广告很荣幸的成为其中之一。 “钟暮暮，进来一下。” 暮暮听到徐老叫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着徐老进了办公室。 “这次的峰会就你跟我去吧，再叫上公关部的陈纯，这里几分资料，你拿下去，找陈纯一起研究，到时候很多大公司，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扩展业务，拉到更多的客户。” 暮暮有些为难，贺晨说近段时间忙着跟沙南集团的合作，海上别墅的项目紧急，都没有空照顾小落，只是偶尔去看看，要是自己接下这个活儿，估计也没空照顾小落了，而且请了保姆，为了方便保姆的住宿，他们也搬回去了原来的钟家，离小落的学校有点距离。贺晨那里离学校倒是近，小落愿意跟爸爸住，却也不肯放妈妈离开，暮暮不想住在那里，觉得这样跟贺晨住在一起有些别扭，他们已经离婚了。 “你有难处？” 暮暮看着徐老皱眉，也知道，自己拒绝的话也太不识好歹了，才进公司就请了几回假，老板也没说什么，“没有，那我去找陈纯了。” 消息在公司里传得很快，她找陈纯看了资料后，刚想去卫生间，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别人对她的议论了，是公关部的马宁和王雪。 “你说这钟暮暮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就会狐媚男人。” “就是，才进的公司，你说她是不是跟徐老有一腿啊？总是请假，现在还能去参加峰会。” “我看她那个样子清高的很，徐老都是个老头子了，她看得上嘛，你没听说前段时间她跟欧阳漠的关系？” “难道她真的是欧阳漠金屋藏娇？” “哼，我看她风骚得很，我一个友女在报社当记者，那天她也来我们公司赌人了，最后你说怎么，是贺晨把她带走了，听说看样子跟贺晨也关系匪浅。” “你的意思是徐老想靠她的关系给公司拉客户？” “十之八九，不然一个新人，怎么会可以参加这样的峰会，我们部的陈纯厉害是厉害，也是个骚货，你没见她没回跟徐老去接待客户那喝酒的样。” 暮暮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走进去，故意咳了几声，等她们回头看见她时，她当做什么也没听到，无视她们的存在，那两个人也识趣，脸色大变，赶紧走，身后传来钟暮暮冷冰冰的话语，“两位，在别人背后说这样的坏话，是要遭天谴的。” 遭天谴？这样的话，现在的她是非常相信的，不知何时开始，信命，年少的时候，这样的想法一定是要遭到苏小北的嘲笑的。可是，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那就信命吧。 等那两人走了以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陈小落说的，完全没有快30岁女人的样子，白皙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到，光洁的额头垂下几丝刘海，殷红的小嘴，挺立的鼻梁，还有黑亮的大眼，相较于前几年，多了几分妩媚，少了那份调皮。 她真有当狐狸精的潜质吗？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夸奖？但是风骚？冯小夕说她是闷骚。她又想起了苏小北，小北说她是睡神转世，大懒虫，偶尔有点闷骚。五年来，因为噩梦里的蔡思琪，连带苏小北的脸蛋也不断地出现，两个人不同的地点里，同样的场景和血泊，她深受煎熬。 拍拍脸，想着她们说徐老肯定是想借助她的人脉为公司拉客户，这个倒是说对了吧，暮暮自己也很明白，才进公司没多久，徐老怎么会平白无故对她那么好，这么重要的峰会也不是她一个新员工会参与的场合，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进了公司就要有被利用的价值吧。准备下班，回家去还得安排好接下来一周小落的生活，贺晨铁定是没空的，之前的项目和这次的峰会，都是不可缺席的。 钟暮暮回到K市那么久，除了冯小夕以外，都没有跟谁联系过，但是在这次峰会上，几乎把那些故人都问候了一遍，不得不再无数次地感叹，K市真的太小，到哪都能遇到熟人。 “钟暮暮，听说你跟欧阳漠和贺晨都是熟识？等一会上去跟他们聊聊。” 暮暮一听，徐老是不是也太过直白了点，不过她跟欧阳漠可不是熟识。远远地，她看见了冯小夕和叶之礼，真是很有女强人的风范了，跟她老公站在一起，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的身高站在那里，简直有些突兀。 徐老的眼光真是独到，“你认识叶总？” “恩，他身边那位是我朋友。” “他们公司跟我们公司有长期合作，你去跟他们打个照面。” 暮暮求之不得，她可不想等着被徐老卖掉，至少跟小夕他们一起还可以聊聊天什么的，对于公事，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甘心被带到现场，也只是默认了被利用，但是，也要有个度的。 “暮暮，没想到在这看到你呢。听小夕说了你回来了，一直没有时间聚一下。” “阿礼，很久不见了啊，你现在可有成就了，把我们小夕都能训练成女强人去，金刚之身啊。” 阿礼对于暮暮的话里带话不在意，笑了笑，“暮暮可真是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了。” “暮暮，说什么呢，走，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我刚才还看到小爽了。”冯小夕不想气氛尴尬，她也没想到暮暮会这么质问叶之礼。 “真的？我都好多年没见到她了，她还好吗？” “恩，还好，上回我不是跟你说了她结婚了吗？今天她是跟她老公过来的，等下叫她介绍一下。” “恩，刚才我好像看到李俊了，不过不是很确定。” “哦，你以前经常提起的李俊？” “对啊，他除了程浩和钟晓那两次婚礼回来过，好像就没再回到这边了，很奇怪他来参加这峰会。” “我要是没有对错号的话，更令你吃惊的还在后面呢，他回来K市了，而且……” “什么？” “你还记得冷希吗？” “恩。” “他跟冷希在一起。” “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暮暮想着，冷希和李俊是怎么认识的呢？难道李俊终于放下小北了？这么多年，他背负着那份情，真的很累了吧，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只是对于冷希有些意外。 “诶，小爽在那边，走，过去叫她过来。” 还没等她们站起来，那边，挽着帅哥的颜小爽就看到了她们，互相挥了挥手，跟身边的男子说了几句就往她们坐的地方走来。 首先是恨恨地瞪了钟暮暮几秒，“你这女人还知道回来？狼心狗肺。” “诶，怎么说我还是有心的吧，总比你没心没肺的好。” “谁没心没肺了？要说这个，谁能跟你钟暮暮比啊。玩失踪很有趣？” “还行，就是寂寞了点。” “诶，你们两个也别吵啦。小爽，怎么不带你家那位来给暮暮介绍介绍啊？” “他忙着，今天峰会结束我们三聚聚呗。” “这个是必须的。” “行了，你还必须的，当年跑得可真快啊，都比得上刘翔了。” “诶，刘翔可不是我的偶像，我不追他。” 冯小夕等着她们俩吵完，眼睛转了一圈看着会场里来来往往，互相交谈的人，真是没什么乐趣的。 “小夕，你看什么呢？” 暮暮听小爽的问话，看了眼小夕，随着她的目光打转，“今晚好像很多老熟人啊。” “是啊，暮暮，都可以帮你办个接风宴了，都是老熟人呢。” “贺晨？其他的我怎么没看到几个熟人啊。”小爽也跟着她们的视线打转，觉得个个都眼生的很。 她们俩在K市混了那么久，跟颜小爽当然不一样了，小爽老家是K市，但是在初中的时候就搬到了C省，后来高考的时候才办回K市，跟她们认识。 参会的人都差不多到场了，暮暮看到了多年前的老饭友，许静和唐明杰；还有当年的上司王坤带着张北羽；甚至还看到了顾晓佩，不知道她挽着的那个男人是谁，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那不像是她的那位男友啊。 会场里一下子安静了，她们还有些莫名其妙，往门口一看，原来是贺晨带着苏菲到场，因为是第一天开幕，也算是夜宴吧，贺晨一身的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笔挺，手臂被身边的佳人挽着，嘴角微笑，向身边的人打招呼。而苏菲今晚穿的是一件黑色V领长礼服，像是夜晚的妖精，加上她的气质，即使已经是三十几的女人，仍旧不失那份妩媚，眉宇间带着点点忧伤的情绪，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心动？那种本能的保护欲就要跑出来了吧。 “喂，你前夫呢。” “你都知道是前夫了，又不是现任。” “怎么？被那狐狸精勾走啦？” “颜小爽你嘴巴真毒。” “我嘴巴毒还好，我就怕某些人心里毒，啧啧，小宇宙爆炸可不得了。” 钟暮暮不得不承认颜小爽狠毒的眼光，她确实是心里很不爽，但也只是把这归结为自己的儿子身上，要是贺晨跟苏菲在一起了，她绝对不会答应小落跟贺晨一起生活，免得苏菲欺负了小落，后妈一向狠毒的。好吧，其实她承认，更加害怕小落被苏菲收买，抛弃了她这个亲妈。 ------------ 第六十五章 K市真的太小（2） “阿礼叫我过去一下，你们俩先坐着，待会记得等我啊，今晚我们三就聚聚吧。” 暮暮不想提贺晨，她们三人又天南地北的侃了一番，互相吹嘘然后打击。小夕看了眼手机，跟她们摆摆手，去找阿礼了。 “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忙呢，铁打的了？” “这个是她自找的啦。这次没机会见到你女儿啊？” “嘿嘿，想定亲啊？小夕说你儿子帅死了。” “当然，整一个贺晨的翻版，这样的女婿要不要？” “性格翻版我不要，外表嘛，嘿嘿，你知道的啦。” “哈哈，好吧，咱两以后就是儿女亲家了。刚才那位是你老公？” “恩，是我老公。” “军人？” “钟暮暮，你眼光很毒，他今年刚转业。” “这可是我曾经的梦想啊，军嫂，哎，可是这个词在你身上怎么就那么别扭啊。”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结婚那会我还去了他们部队，最可爱的人啊。我都没想到我会嫁给军人。不过现在转业了，由最纯洁的兵哥哥变成了最铜臭的奸商。” “哪有你这么形容老公的？” “其实他对我很好，只是他家老妈实在是个难缠的角色，麻烦死了，整日里昂首挺胸的，嚣张得很，还看不起咱们商人的女儿先，现在他儿子也是一身铜臭啊，高干家庭有什么了不起。” “诶，你别说有什么了不起，这还真很了不起，合不来你们搬出去住呗。” “他妈妈死活不同意。” “那你老公也不同意啊？” “我也不想他太为难。” “这个可忍不得，压抑久了，我看你脾气一来，说不好要出乱子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你那么好运啊？遇到那么好的婆婆。” “我好运？好运我就不会离婚了，不过我前任婆婆确实也是对我好的。” “那不是咯。离婚有什么？想要就把他拽回来，我没看出来那个苏菲怎么个厉害了，倒是有一份心机。” “你怎么看出来她有没有心机？”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好不好？” “那不关我事了，我没想要复婚。” “那你儿子怎么办？” “就这么办呗，儿子是两个人的。” “钟暮暮，你真是天真，你都几岁了？” “以后的问题，以后再想吧。” “你以为自己还有走一步算一步的资本？”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不想将就着了。” “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幼稚啊？生活就是这样了，身不由己。诶，我老公过来了，给你介绍一下。” 暮暮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一脸的阳刚气，不过很帅，也许是军人的缘故，站得笔直，头发也是短短的寸头，脸是黑了点，但人看起来特别有精神。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宋海军，小爽的丈夫。” “你好，钟暮暮，小爽的女朋友。” “行了，你们也不嫌酸。”颜小爽真看不下去这两人的对话，特别是钟暮暮对她的称呼。 “呵……，跟你借一下小爽行不？” “当然，我很乐意借，你之前也把她借给我很久了。” “说得我跟个物品似的。” “那我也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完事记得联系啊。” 暮暮跟颜小爽分别后，决定去跟顾晓佩打个招呼。 走近去看，越加发现被顾晓佩挽着的男人有些眼熟，很像高中时期苏小北的死对头陈中豪，他曾经不怕死地追了苏小北几个月，最后大家还狠拼了一场，硬是把姓陈的打进了医院，他们几个人都被家长禁足在家三天，因为陈中豪的父亲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再走近，这人没多大变化，真的是陈中豪。 “嘿，小佩，好久不见了。” “暮暮，我听说你跟老总去了法国，一直都没你的消息呢，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晓佩看见暮暮，是又惊又喜。 暮暮还没来得及回答，陈中豪拍了一下她，那一场架后他就到国外去了，一直没有再见过那一群人，但是前两年回来却听说苏小北和蔡思琪车祸事故不在了，他当时还跑到酒吧里喝了一晚的酒，为了他初恋看上的女人和那个擒拿术打得他无还手之地的蔡思琪，他是真的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也可惜这样的两人优秀的人，“钟暮暮，好多年不见了。” “恩，好久不见。”跟他打完招呼后，暮暮看着顾晓佩，五年变化，她成熟了很多，多了一份贤淑，安安静静的，面带微笑，可是不知为何眼神却带着惧意地看着陈中豪，“我也才回来不久，刚才就看到你了，现在有空吗？一起坐坐？” 果然，顾晓佩听到这样的建议非常开心，就快要失去那份淡定雀跃起来了，随及又看着陈中豪，似乎想得到他的首肯，陈中豪宠溺地笑了一下，“你去吧，带好手机，等下走的时候我再找你。” 顾晓佩对于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惊讶，但是笑得很开心，拉着暮暮就走。 “诶，小佩，你等等啊，去哪呢？就去花园那边坐坐吧。” “恩，好，暮暮，自由的感觉真好。” “呵……难道你不自由啊？” “我说真的，自由，真的很好。”两人坐在秋千上，顾晓佩眼神黯淡，先是张望了一下，见是没人便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恩，以前一直想要嫁入豪门，以为那是美梦，当梦想实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是噩梦。” 钟暮暮听着她自言自语般地低喃，不想打搅她，只是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静静听着，但有些听来确实令她很惊讶。 “我嫁给了陈中豪。” “……” “当初我觉得我跟他真的是相爱的，找到个爱我的人，条件这么好，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坠入爱河后，不久我便有了他的孩子，那时候他对我很好，也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定要娶我进门，当时我是真的很感动，我以为我寻找到了幸福。 “但是，我错了，错了很离谱，他简直不是人，婚前他很正常，婚后他就经常虐待我，那个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再后来，他心情不好回到家就打我，但是从来不打我的脸，如果能看到我身上的伤痕，你就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残暴。” “以前我谁都不敢说，在人前，我是光鲜亮丽的陈太太，在人后我不过是他的……，暮暮，这些我都不知道跟谁说，我很害怕，我在这个圈子里面没有朋友，很多时候跟着他去参加一些聚会，可是那些人都不爱跟我说话，我怎么努力都走不进这个圈子。” “暮暮，我想离婚，真的想离婚，可是我每次提出来的时候他都求我，求我不要离开他，我……我又舍不得了，我还爱他，也爱我们的孩子。” “暮暮，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晓佩已经开始泣不成声，抱着暮暮，看着这样的顾晓佩，真的很感慨，当年的她那么单纯，现在的她在这样的婚姻里备受煎熬，也许就要到极限了吧，不然不会一见到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哭诉，这样的事情不是随便就可以说出口的，自己的自尊和陈家的家丑，有点理智都知道，不可外扬。所以陈中豪才会那么放心地把顾晓佩跟暮暮在一起吧。 “小佩，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有三年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住了。” “那你有没有跟陈中豪在情绪好的时候商量过，怎么解决好你们之间这样的问题？” “他情绪好的时候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要跟他说，我害怕，难得的好情绪说这样的事情他又会开始暴躁。” “印象中，以前的他好像不是这样的，蛮正常的。” “哦，对了，你们认识？” “呵……K市才多大啊，就那么些人，能不认识么？” “暮暮，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们这样的圈子，我拼尽努力都走不进去。” “我明白。”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难道人的出生就决定了这辈子的生活吗？我不信啊。” “嗯，出身不能决定一切，你走不进他们的圈子是正常的，陈中豪这样的家世了，当年也很努力地，没能走进我们的圈子。” “能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他的事情吗？” 钟暮暮看着自己的手机闪亮，知道是冯小夕她们找了，拿出纸巾帮顾晓佩擦了擦残留的泪痕，“去洗把脸，有空找我玩，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你的问题要好好想想，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 “暮暮，认识你真好。” “呵……就是嘛，我也这么觉得。” “切，还是这么自恋。那我改天找你聊。” “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委屈自己，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努力争取，人的一辈子，也很短的。” 暮暮和顾晓佩走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夕和小爽在寻找她，跟顾晓佩说了几句就走过去了。 “满会场找你呢，去哪了？” “遇见个朋友，聊了会。” “那不是陈中豪的老婆吗？” “嗯，都是老熟人。” “对啊，都是老熟人，刚才贺晨还问我见到你没有呢。” “他找我干嘛？” “谁知道啊。” 颜小爽站在一边，也很没义气的插了句，“你是人家前妻，找找你都不行吗？” “颜小爽，你是欠揍吗？” “诶，不敢不敢，我可打不过你。”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们都差不多了，走，聚聚去。” “啊，那我要跟老板打声招呼，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等暮暮走后，颜小爽看着小夕，“总觉得情况不太对啊，你说她当年这么决裂，现在这么平静，正常吗？” “不正常，不过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人。” “不会有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我平时多盯着点就是了。” 暮暮看见贺晨和苏菲站在一起觉得特别碍眼，劲直走到徐老面前，要跟他告假了，“徐老，我想先走一步了，有点事。” “你自己走的？” “不是，跟两个朋友，很多年没聚聚了。” 徐老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很和蔼地笑了笑，他认得那两个女人，“好的，你去吧，多多跟朋友联系啊。” 暮暮想，怎么徐老那么爱算计人啊，敢情之前自己把自己卖了呢，甘心被利用。 ------------ 第六十六章 爱情里的那点事 ‘炫彩’酒吧里，三个女人围坐了一起，成了一个焦点，因为三人身上的衣服否没换，在峰会那样的夜宴场合还好，坐在这灯光流转的酒吧里，却多了份妩媚，有点旧上海风尘女的味道了，之所以这么说，还就是因为这三个女人喝酒的豪放样。 “感叹啊感叹，当年我们纯洁的钟暮暮同学是滴酒不沾的呢，现在看来，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啊。” 冯小夕嗤笑一声，“嗯，现在看来，你不仅比不上她了，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 颜小爽显然不那么服气，“貌似当年我是最能喝的那个吧。” 钟暮暮：“你都说当年了。” 冯小夕：“人年纪以上来了，就真的爱上回忆啊。” 颜小爽：“你又回忆什么了?” 冯小夕：“小爽，你对你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颜小爽：“满不满意也就这样了。” 冯小夕：“你就直接回答啊，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些弯弯曲曲的玩意了。” 颜小爽：“这些玩意不用学，无师自通。” 钟暮暮：“切，那也不是用在我们身上的吧？” 颜小爽：“那暮暮你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钟暮暮：“我是不满意。” 颜小爽：“是啊，你说不满意，但是你会对我们全盘说出吗？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钟暮暮：“也许吧，说不清楚。” 冯小夕：“大家遮遮掩掩什么意思啊，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把苦水都吐出来。” 颜小爽：“嗯，那你开始吧，我酝酿好。” 冯小夕：“诶，记得我们当年都是很鲜明的一个人吧，现在怎么这样了呢？当年暮暮不是有个很好的总结吗？” 钟暮暮：“嗯，小爽是女强人的代表。小夕没什么毅力，属于平平淡淡的类型啦。我嘛，就一个词，好吃懒做。” 冯小夕：“你们说，现在这么个忙碌法，我求的什么啊。我什么都不求，就是不明白自己干嘛那么辛苦。” “伙总觉得叶之礼不爱我，说不上为什么，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每天有情调的人，却从来不对我浪漫，他可以跟别人侃侃而谈，就是跟我没有除工作之外的话说，他一直都很忙，几乎忘记了他还有老婆，这些在我们结婚之初都没有的，就莫名其妙的，从哪一天开始就是这样了。” 钟暮暮：“你没有问过他？” 冯小夕：“问过，他总是含糊其辞，一笔带过，我曾经以为他有外遇，我很认真的问了，他生气了，我们还冷战了半月多，从此我没再问他，他工作，我也工作，都很忙，慢慢的就成了这样，相敬如宾，可是这不是我要的婚姻啊，从来都不是。” 颜小爽：“你的问题确实要好好解决，这样下去只会越拖越累，相较于你的问题，或许我的就不算什么问题了。” 钟暮暮：“那不是，婆媳不和是最普遍的现象了，你还是要多跟你老公多沟通，能搬出去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了，麻烦，整日里吵来吵去，哪里来的精力。” 冯小夕：“就你最自由，儿子又那么可爱听话，什么问题都没有。” 钟暮暮：“我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只是不想去面对那些问题。” 颜小爽：“孩子的抚养权总是要说明白的。” 冯小夕：“算了，这些说来说去还不是这样，找个时间彻底解决了，该怎么生活的还怎么生活，喝酒。” 三个人说说别人的八卦就这样喝着酒，自己的问题都不愿意去面对，就算是说了确实也没什么用，还是要靠自己去决定，谁的婚姻里没有点什么问题。 人总是在成长，年少时候的梦想还有谁记得？曾经热烈追求的生活谁还有精力去追寻，现在三人嫁的都不是曾经想要的，面对着生活中这些那些的问题，对生活本来的精彩早就失去了热情。 暮暮眼尖看到了李俊，他怎么也在这里了。跟那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向李俊走去。 “帅哥，请我喝一杯吧？” 李俊感觉有女人走近他，还要他请喝酒，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看一眼拍他的人，继续喝自己的酒，一个晚上，已经很多女人上来搭讪了，他都是这样的反应，那些搭讪的女人自然就无趣地走开了。 暮暮劲自在他旁边坐下，要了杯酒，“李俊，你没喝醉吧？” 李俊听着别人叫他，诧异地扭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嘴角一弯，“兔崽子，怎么是你？” “就是姑奶奶我了。” “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听不出来你的声音了。” “老了？” “成熟了。” “呵……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啊，都这么些年了，我说话哪里还会是小姑娘的调调啊？” “对啊，这么些年了。” “过两天……” “你要不要一起去？” 暮暮没有回答他的话，“你跟冷希在一起？” 看着李俊不说话，暮暮接着说，“冷希是个好女孩，阿俊，你，不要再想着小北了，应该珍惜好现在身边的人。” “我知道冷希是好女孩，也许我会跟她结婚。” “你爱她吗？” “我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我都还没说这句话，你这样说，纯粹就是不给我活路了。” “对不起。” 暮暮垂下眼帘，“你恨自己看着小北迎上那车没有办法救她。但我是眼睁睁看着思琪为我死，我一样恨自己看着小北在我面前倒在血泊里，这么些年，我一样不好过，但是蔡思琪，是我害死的，我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我很想放过自己，但每每想走出去的时候，都会在梦里遇到小北，她那么幽怨地看着我，她骂我，她不准我忘记她。” “恩，也许我走得太久了，到现在还没去看小北，也许，小北寂寞了。最近我晚上也总是能遇到他们，满脸的鲜血……” 暮暮说着，有些梗咽，不愿再说下去，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李俊手中的酒瓶，“你打算留在K市了么？” “恩，留下来了，我逃避了那么多年，连小北都不要放过我，我怎么能不回来，我总是听到她说，她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她要我回来陪她。” “去的时候，叫上我。”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两天后就是苏小北的祭日，多少年了？似乎有一种魔力，引导着当年的这一群人重新聚在一起，但主角中的某些人却已经不在，印证了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的悲凉。 “阿俊。” 李俊和暮暮看向声源，正是火辣的冷希，踏着高跟鞋向他们奔过来，一点淑女的气质都没有，跟五年前差不多，暮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俊，他微笑着，很温暖。暮暮却有些心疼，造化弄人，她明白李俊这份笑容的意义，他，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那个青春活力的苏小北，他的笑，给的不是奔过来的冷希，而且那个很多年前的苏小北。 “啊，钟暮暮，刚才在会场我总觉得见到你了，却又找不到，是不是你呀？” “呵……是我啊，冷希，很久不见了。” “就是啊，我都找了你好久，你答应我的小说还没写呢。” “我没写了。” “干嘛不写了啊？” “不想写了呗，你们先聊着，我朋友在那边，有空联系啊。” 冷希看着钟暮暮的背影，脑袋里晃过一个词，‘落寞’。而她没看错的话，李俊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跟钟暮暮此刻给人的感觉，何其相似，他们？有什么事吗？ ------------ 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一家人吗 峰会把大家折腾了一番后，每个公司都有收获，再一次地忙碌过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当然，很多记者对峰会这样的正规报道是没什么兴趣的，反而对那些大公司的总裁紧追不舍。 在K市，贺晨和欧阳漠就是绝对的焦点，而苏菲和钟暮暮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女主角，附带着欧阳漠的N多红颜知己。 最后总结性台词就是：钟暮暮是个红颜祸水，跟K市两位年轻有为的男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纠葛，可怜了苏菲，守了那么多年的贺晨也许就要被勾走了。而欧阳漠似乎证实了他跟钟暮暮不一般的关系一样，在上回记者爆料他有家室以后，他再也没有跟以前那样换女人，在众人眼里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范。 这些都没有能在报纸上跟大家见面，因为所有报社关于这些的报道都被莫名其妙地压了下来，但K市人民永远都是那么热情洋溢的，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都通过朋友的朋友或者同事的同事中传了出来。 还有一些报纸没有点名说姓地报道了一些，就如某富家女在某商场疯狂购物的照片，几个富太太在某酒吧喝酒的消息，只是可惜了那些图片都不是那么清晰，有心点的人却也还能看出，那是K市的绯闻女主角，颜小爽和冯小夕都未能幸免，齐齐上报。 更有爆料那个叫钟落落的小孩是贺晨的儿子，在某某小学，真名叫贺哲。不管别人怎么说，暮暮想，这些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只要没有人来烦扰他们就好，总会风平浪静的。 “妈咪，我想去找大将军玩。” “大将军哪里有时间跟你这个小兵玩啊？我们今天去找爸爸。” 一个多月的相处，欧阳漠总是厚着脸皮跟他们厮混在一起，多数时候都是钟暮暮说了算，所以她的代号就是女皇，欧阳漠是将军，两个小孩是小兵。 “可是爸爸不会带我去打仗。” “但是爸爸很疼爱你呀。” “我喜欢跟将军玩。” “恩，那我们今天先去找爸爸，改天再去找将军玩好不好？” 小落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玩着欧阳漠给他买的玩具手枪。钟暮暮跟贺晨说好了今天要带小落去玩轮滑的。 把车停好，钟暮暮手拉着小贺哲的手，母子俩玩玩闹闹地走进小区，小区里很多大爷大妈在晨练，暮暮都微笑着跟他们问好，大多都是当年小区里的人，大清早的，大家跑着步打着太极也笑着跟暮暮打招呼，小贺哲也甜甜地叫着爷爷奶奶，逗得大家都夸这孩子嘴巴甜。 按了许久的门铃，门打开了，看到开门的人，暮暮愣是反应不过来，怎么大清早的苏菲会在这里。难道传闻是真的？那贺晨之前对自己这样明明是说还是一个人，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的贺晨许久没听到有动静，刷完牙走出来看，“苏菲，是谁呀？” 这时候苏菲终于从惊愕中醒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进。” 暮暮看着屋里的这两人，硬是不太想进去，里面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而她是客人，可是不进又显得太过小气，小落看着贺晨出来，甜甜一笑，放开暮暮的手，先走了进去，到贺晨身边就伸手要抱，“爸爸。” 这时苏菲更加惊讶，贺晨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再看了眼小孩，眉宇间跟贺晨很像，回头看了看还未进屋的暮暮，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进来呀，站着干什么？”贺晨抱着小落，走到门口处拉着暮暮进屋。 又好像才记起苏菲还在，“苏菲，你先回去吧，麻烦你了。” “哦，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苏菲拿起自己的包快速地出了门，这回轮到暮暮傻眼，她们也算是旧识，虽然暮暮不太喜欢苏菲跟贺晨的关系，但怎么互相还没反应过来，至少打个招呼，苏菲就不见人影了。从她的表现，他们之间一定不一般吧，而且这几年据说他们一直很亲密，苏菲又跟贺晨有过一段，想来那些传闻也不一定有假。 “你们吃早饭了没有？”贺晨抱着小落看着暮暮发呆，便问了一句。 “哦，还没呢，想找你一起吃了再去时代广场的。” “嗯，那你们等我换套衣服，一起去吃早饭。” 而这时暮暮才发现贺晨还才穿着睡衣，想是今天周末，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但一想到他还穿着睡衣，苏菲这么早又出现在这里，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只是已经转身的贺晨没有看到。 熟门熟路地点了粥，贺晨是这里的熟客，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嘴巴像是添了蜜糖一样不停地夸小落，陆续很多人进来吃早餐了才离去。 “这家店是三年前开的，粥煮得很有特色，等下你尝尝。” 打量了一下这家小店，日式风格的装修，很温馨也很安静，不像是路边的小店，上班时间人流拥挤，吵闹，这里的格调显然是为有钱人准备的，但生意似乎很好，偌大的餐厅里列无虚席，三三两两朋友或者一家人，大家都小声交谈，举手投足之间优雅。 他们要的不过是最简单的皮蛋瘦肉粥，勺了一口，入嘴有些烫，差点呛到，对面抱着小落的贺晨赶紧扯过一张纸巾，往暮暮嘴上擦，暮暮低着头伸手拿过纸巾，小声咳了一下，贺晨把一杯牛奶又递了过来，暮暮喝下才觉得好受一些。 “还烫着，你慢点。” 暮暮也不好意思了，是自己饿了，没顾及粥是刚出锅的。脸有些微微发红，低头搅拌着身前的粥，贺晨拿起自己的汤匙，勺起来吹了吹，放到小落嘴前，“来，小落，先吃点东西。” “贺晨，你别宠着他，把粥打进碗里，让他自己吃。”暮暮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走到贺晨旁边坐下，把小落抱起来，帮他摊开餐巾裹在小衣领处，再放在贺晨的膝上，一切自然以后再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喝粥。 这一系列的动作显得很自然，贺晨心里很开心，这样他们才像是一家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手中的相机里。而拿着相机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他们的温暖，嘴角翘起，露出了嘴角的小小酒窝，在鸭舌帽下的脸蛋似乎也光彩照人。想着今天不用再找目标了，跟着这一家拍下一天，绝对不会失败。 周末的时代广场很热闹，喷泉周围有一大帮的孩子在练轮滑，纠葛年轻的老师在带着孩子绕过设置的桩子，附近还有练街舞的稍微大些的孩子，在孩子们周围又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时不时一阵阵的掌声，暮暮带着小落，等停好车走过来的贺晨，三人出现的时候，把人群的一部分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帅气的爸爸漂亮的妈妈还有一个小小的帅哥，顿时有好事的人打起了口哨。 看到这么多孩子在玩，小落顿时兴起，伸手拿出了暮暮手里提着的轮滑鞋，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一屁股坐下去，熟练地穿上鞋子，弄好护膝，眼看着就要滑进场中，暮暮赶紧拉住他，“小落不要去打搅其他小朋友，妈咪待会带你玩。” 其中一位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看着小落这么老练的动作不由得为之侧目，而暮暮这时又拉着小落不让他进场，年轻男子走过来，“没关系，我看他这么小，动作那么熟练，让她一起玩吧。” 暮暮微微一笑，“谢谢你，这是你们自己组织的吗？” “课余时间没事做，就在这教小孩子玩”。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哦。” ------------ 第六十八章 试着面对 小落在场中发挥得很好，熟练地动作和高超的技巧，小小的身影在所有的障碍物中随意穿行，小孩子们不断鼓掌，慢慢的都围在一边，看着他旋转，走完一遍，小落跑到贺晨身边，炫耀地竖起了V手势，贺晨在身边的袋子里拿出饮料拧开放到小落嘴边。 之前的男生走过来，“你们好，我叫徐进，这小孩真厉害，小小年纪，这么高超的技巧，这是谁较的呀，我都佩服死了。” “我妈咪教我的。” 暮暮看着小落骄傲的指着自己，也很开心，当年在这一片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练了多久才有那么好的轮滑技巧，这一片广场承载着自己的整个青春，最叛逆而美好的年华。 “你好，我叫钟暮暮，刚才我看这里的小孩子，都滑得很不错呀。” “但是你儿子真的太厉害了。”徐进看着得意的小落，忍不住上前去捏了一把他的小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这下子小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两个名字呢。 “恩？小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叫贺什么？”贺晨及时地上前，想要让小落习惯自己当前的名字。 “我叫贺哲。” “那小贺哲，你跟哥哥比赛怎么样？” “比赛？” “对啊，我们到那边的两排障碍物前，比赛谁能最快最好地穿行到达目的地。” “好。” “哇哇……加油啊，快点，哇……”一波又一波的叫喊声吸引了周围的群众，大家都围了过来，连保安人员都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情，走过来巡看。 刚好经过的李俊隐约看到这边轮滑场上的叫喊声，也忍不住走过来看，这里，也是他整个青春的战地。 待走过去一看，嘴角上扬，多么像当年的场景，苏小北总是对钟暮暮恨铁不成钢，钟暮暮身体平衡性比较差，练了许久都赶不上他们的进度，也总是摔跤，苏小北是既心疼又抓狂。 待李俊挤进去，暮暮因为时刻关注着场中的小落，没有看周围的情况，而贺晨因为要顾及暮暮，怕周围人多拥挤到，眼尖看到挤进来的李俊，轻轻地推了把暮暮，钟暮暮顺着他下颚抬起的方向，看到一脸笑意的李俊。 恍惚间，是什么蛰了一下小小的心脏，很多年没看到有这么明媚笑容的李俊了，“你看着小落，我过去叫一下李俊。” 小小的一半圈子的距离，暮暮好像走了大半个世纪，苏小北已经被她藏在心底很多年，一辈子不忘，但是也不会想这段时间这般，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也许，小北真的是寂寞而来，她那么热情的一个人，怎么能自己呆着呢，李俊回来了，他也选择面对这个失去最爱的人的地方，开始把沉淀下来的回忆一样样地捡起。 “李俊，你怎么也在这呢？” “暮暮？你也在？我刚看到这边好像很热闹，很久没到这里了，来看看。” “我今天也是想着天气好，过来这边玩玩。” “这小孩子很厉害啊，动作很像当年的小北。” 暮暮有些惊讶，李俊能这么自然地谈起小北，很难得。 “像吧？证明我这老师还不错呢，小北更是祖师呀。” 李俊有些惊讶，钟暮暮什么时候也能不厌其烦地教起小孩子轮滑了。 李俊的表情暮暮都看在眼里，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那么有耐心教小落轮滑，在他会跑的时候，她就开始教小落怎么穿轮滑鞋，怎么走路怎么跑，小落是这样的鞋子上学会跑的。 “场中的小孩，我儿子。” 这下子李俊更是惊讶了，他知道暮暮跟贺晨离婚了，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儿子。 带着他走到贺晨旁边，这时小落已经回来，场中小孩子们因为小落技术的强悍，也受到了刺激一般，滑起来都特别认真。 “小落，来，叫李叔叔好。” “李叔叔好。” “小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贺哲。” “恩，真乖，你的轮滑技术真好。” 小落在李俊抱起他的那一刻，双手挂在李俊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对别人的夸赞很是享受。 大家寒暄了一番，暮暮帮小落换好鞋子，徐进走了过来，“小贺哲，你太厉害了，我们每周末都会在这练，欢迎你经常来玩。” “谢谢哥哥。” 玩闹了一个早上，太阳也慢慢变得有些热情，打在广场中人们的脸上，格外地温暖，但是很多人都还是慢慢散了，虽说是秋天里的太阳，但中午一到，还是比较毒的。 李俊说有事先走一步了，暮暮约好他有时间一起聊聊，小落也喊着肚子饿，这样一家三口去吃了饭便回了贺晨那边的家。 小落沾床就睡，“你要不要也睡个午觉？” 贺晨倚在门口，看着暮暮哄着小落睡觉，问了一句。 “贺晨，我有话想跟你说。” 端坐在沙发上许久，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暮暮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那个……恩？我想说……” “暮暮，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其实贺晨也很紧张，他真的不知道暮暮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堵着心口，闷闷地，不舒服。 “那好，我直接跟你说吧。我，不太想复婚，而小落的抚养权……”还没说完，暮暮顿时感受到对面的寒气逼来，像是没有预温的一下子寒冬来临，暮暮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不用看也知道是贺晨生气了，他看起来温和，但是生起气来，整个人就会散发出来一股慑人地寒气，令人胆颤。 贺晨眼光深邃，就这样看着暮暮，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他知道当年是他的误会导致那样的悲剧，所以他不敢逼她，想要慢慢的一步步顺其自然走下去，他相信，暮暮会回到他身边，特别是在有小落的情况下。但是现在，她说，她不想复婚，还要跟他谈判小落的抚养权？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为什么？” 暮暮忽然抬起头来，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心中那一份自己的恨意，他当年的那份自私，那份不信任，蔡思琪的生命，自己的抑郁症。这些，能不能回答这个为什么？她自己明白，之前的这份安详很难得，所以她把自己的恨意压制着，不要爆发，她的心里再也承受不起一点点的怀疑和伤害。她不能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他这些，更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抑郁症，只有罗凌知道，她只要一受刺激，就会有过激的行为。 气氛一下子碰撞起来，暮暮的火气和贺晨的寒气，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两条骄傲的龙，谁也不让谁，对视中，在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团大火和一块寒冰。很显然，贺晨的这句为什么，刺激到了暮暮，而暮暮的这个话题，很不受贺晨的喜，这么多天的粉饰太平似乎就要崩溃。 贺晨闭上了眼睛，而暮暮的眼中，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这么多年，自己都坚强地走了过来，为什么，对，为什么，只要这一句为什么，她就再也没有能力粉饰太平，她很想歇斯底里地大叫，控诉他的错，但是，胸口发闷，鼻子发酸，眼睛一涩，泪水便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暮暮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贺晨拉进了怀里，她知道他生气，她要的不是这样子，她只想心平气和地跟他谈判，也许当年的她会一把推开他，现在的她，知道什么叫隐忍，但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自己就像是湖水中无助的浮萍，找到了依靠，心一点点地沉沦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贺晨感觉到暮暮绷直的身子慢慢松下来，一手搂在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头也自然地枕在暮暮的头顶上。 暮暮动了动，她觉得自己还是不会原谅贺晨，但是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和温暖。微微扬起头，脸在贺晨的脖子上蹭着，想要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温热的唇和脸上的泪水划过贺晨的脖子，喉结一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暮暮再次扬起头来看了一眼贺晨，脑子一片空白。 话未来得及出口，已经吞没在贺晨的吻里。他细细地慢慢的吻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暮暮睁大着眼睛，贺晨看着，嘴角翘起，伸手盖上了她的眼睛，深情地吻着。 “暮暮，我……” 暮暮窝在贺晨怀里喘息着，感觉到贺晨收紧的双臂，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一双眼睛有些发红，薄薄的嘴唇有些性感，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热度，是个成熟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状况，暮暮低下头来，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忽然有些紧张，五年了，她可以说是“纯洁”地度过的。 臀部感觉有些异样，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贺晨身上，而那异样的感觉来自于身 下这个男人的敏感部位。想到这些，暮暮的脸更加红了，赶紧垂着。 但贺晨并没有如她的意，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回不是大眼瞪小眼了，看着贺晨带着欲 望而深情的双眼，暮暮有些无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看着他的薄唇，越看，自己反而心跳更快，抱着贺晨的手，也紧了一分。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是他的前妻，以前没觉得说爱那么重要，也不觉得婚姻需要多少爱情，但是五年的分离，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爱她，他希望这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都能够跟在他的身边，想要一家人的幸福。不再犹豫，唇覆下来，舌头轻轻地撬开了她咬着的嘴巴。阳光打进来，屋子里一片温馨。 “妈咪，我要尿尿。”两人听到这么大声的招呼，顿时一愣，贺晨第一次觉得，这儿子太不懂事了，他应该默默地自己去上厕所的，却打搅了他的好事。暮暮看着双手擦眼的小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知道了，妈咪带你去。” 看着暮暮走向小落的身影，贺晨也笑了，这样的家，他很满足。如果，暮暮真的是如表现的这般能冰释前嫌的话。 ------------ 第六十九章 到底什么是婚姻 “你最近很幸福啊。” “还行吧，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怎么办？我开始觉得自己不想再忍受了，我想离婚。” “冯小夕，离婚不是开玩笑，你要想清楚了。” 颜小爽在峰会过后就离开了K市，这天还未下班，本是打算去接小落到贺晨家的，谁知道，这冯大小姐的催命电话就来了，威胁着她下午无论如何都要陪她喝酒，这不，两人又出现在了某酒吧。 “刚结婚的时候明明很幸福的，阿礼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真的想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明白他的转变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无法沟通，根本就是相顾无言，说话也是对牛弹琴，他完全不记得我们的纪念日或者其他的什么节日，他就是一工作狂，我在他面前成了透明人。” “他一直都不愿意说什么吗?” “他说他就是这样的人，是我嫁他之前没看清而已。” “你还爱他?” “爱不爱又怎么样呢？我怀疑是他根本就不爱我。” “看，你本身这样的想法已经是不公平的了吧，你怀疑他不爱你，但是你自己又觉得你爱不爱他已经无所谓。” “不到实在过不下去的程度，我是不会想要离婚的，暮暮。” “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而又不愿意明说的啊？你又有没有跟他表白过？不要以为老夫老妻了就不需要这些，生活总是需要点乐趣的，爱情更要保鲜。” “哎，你是不会明白的，干了，陪我喝酒就好了。” “算了，别喝了，都要吃晚饭的时间了，走，我们吃饭去，要喝也要垫垫肚子再喝。” 不一会，冯小夕看着眼前热闹的大厅，实在无语得很，这么吵闹的环境，“我说钟暮暮，你能不能换个口味啊？换个地方也好啊。” “行了行了，有钱人的劣根性，不就是吃个饭嘛，热闹才好，火锅就是需要这样的气氛嘛，去安静的高级餐厅吃什么火锅啊，没那个感觉那个劲头。” 未等冯小夕回嘴，在人流涌动的火锅店里，钟暮暮迅速地寻找位子，他们来得还算早，听说这家火锅店在K市是最有重庆味道的火锅了，抢到了一张桌子，赶紧拉着冯小夕小跑过去。 “跟个饿死鬼一样，看，这桌子还那么脏。” “行了行了，别抱怨，待会保证你吃得爽快。嗨，服务员，过来帮我们收拾收拾。” 一边刷着锅里的肉，一边看着斯文吃相的冯小夕，钟暮暮呵呵一笑，“你看，这些年，你都变得这么无趣了，难怪阿礼也浪漫不起来啊。” “我怎么无趣了？” “你是应酬多了吧？现在吃个饭都这么拘谨，你想起过当年的你么？那段时间我们两根贺晨和阿信，吃得那叫一个爽。” “这不是不年轻了嘛。现在都多少岁了？还那样吃，别人不笑死你，就那死吃相。” “我管那么多别人干什么？姐我从小就是不看别人的，我自己高兴就成。” “说得轻巧，你又不是我，你生活那叫一个潇洒。” “恩，好吧，我生活潇洒。现在我做你的垃圾桶，你倒吧。” “还是那么粗鲁，吃饭的时候注意点言辞。” “嘿，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变得那么啰嗦啊。” “好好好，我不说你，那你觉得什么事婚姻？” “哦，这么专业的问题啊？” 吃完嘴里的牛肉，钟暮暮看着冯小夕，深吸了一口气，嘟着嘴巴再呼出一口气，轻轻笑了，带着点痞痞的轻佻，“不就是婚姻这玩意嘛，两个人的生活呗。” 冯小夕差点没被她气死，看着她这么大的阵势，都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她长篇大论的了，谁知她就一句话带过，说完，筷子又往锅里伸。 “几年没跟你打交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凉薄了？没情没意。” “我都没心了，哪里来的情意。” 她看似没心没肺的一句话，却哽住了冯小夕，自己是大意了，想着自身的婚姻，却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的经历。 “好吧，按你的话说，我今天就跟你吐苦水了。” “行了，别那么多的废话，你就直接说你的情况呗，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跟着她打了几年的交道，对人的心理也算是有一些明白嘞，你说吧，我帮你分析着。”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去度蜜月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他对我很好，但是婚后几个月的时间，有一天，他回来就冷着脸，说我工作的事，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有点呆愣，硬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以前还说不要求我去工作的，他说要给我最幸福的生活，但是那次，他要求我跟着他去公司上班，说我太闲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公司里受了什么委屈，就没当一回事，去上班也没什么不好，一个人呆着很是无聊。” 说着，她看了一眼奋斗在食物里面的暮暮，“我没你那么能宅，那段时间就经常出去找朋友玩，玩久了也就是吃喝逛街或者去K歌。但是跟着他去上班，我更加无聊了，我是他的助理，但是这个助理的位子简直就是虚设的，他有自己的秘书，什么事都是安排秘书去做，我就是每天坐在办公桌上玩游戏。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什么意思，要我跟来上班却不给我安排任何工作。” “他还是不理睬我，回家了也很少理我，我们 开始冷战，莫名其妙的冷战，还是我先低的头，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对他更是体贴了，又一段时间，我们去逛超市，回来后，他再次不理睬我。” “恩？那你们去超市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怎么去超市前还好好的，回去反而跟你闹冷脸呢？” 冯小夕皱眉想了会，“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些细节谁记得啊。” 而后又好像记起什么一般，“啊。对了，我们在超市的时候遇到了阿信和刘莎，当时，咳咳，那个……我可能有些失态，最后还是他拽着我走了。” “啊？这样？难道是因为阿信？” “我不知道啊。这么多年了，那段感情我早就释怀了。” “但是那一次，你仍然没有释怀吧？不然为何不敢面对，还失态了被阿礼拉走？” “也许吧，是你，你能做到吗？你也做不到吧？” “对，我做不到，所以，我背负了一条人命，一辈子也无法解脱。” “对不起，暮暮，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没事，我说的是事实嘛。对了，那阿礼知道你和阿信的事情吗？” “应该不知道吧？我没跟他说起过，我们的圈子里，阿礼除了你也没认识几个，再说了，当初阿信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啊。”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跟阿礼好好摊开了说吧，问问他，跟阿信有没有关系，总比什么都不说，愣头愣脑地冷战好吧。” “可是我真的很烦了，我快要疯了，不行，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趁着还没有孩子，我要离婚。” “呵呵，物以类聚呢？难道我们都要离婚啊？你冷静点，别跟着闹，你是跟阿礼僵着，她是跟婆婆僵着，这都什么事嘛，都要离婚，离婚干什么啊？”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婚？” “我现在就是后悔了，所以我才劝你们谨慎，婚姻不是儿戏。” “钟暮暮，我发现你这人，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你自己做的时候很理直气壮，然后再劝朋友，说你后悔了，所以叫别人不做。” “你气我干嘛啊，我就说我的想法而已，你冷静下来，自己想怎么做还不是你自己做主，我说往东你就不往西了？” “我就说不要吃火锅，这玩意儿火气大，跟你诉苦怎么就吵起来了啊？” “谁跟你吵了，谁叫你提起我的伤心往事。” 冯小夕看着她有些愤恨的眼神，笑了一声，她能这般轻松地说那是伤心地往事，说明她在慢慢走出那个阴影，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而自己的事情，她似乎也有了决断，“得了你，不吃那么多了，走，咱俩不喝酒了，逛街去。” “今晚我还是不逛了，约了人的，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冲动行事，有什么事情先摊开来说明白，即使最后选择离婚了，至少自己不后悔……” 钟暮暮还没发表完她的长篇说教，对面的冯小夕就皱着眉，一脸的痛苦，“怎么了？是不是东西太辣，肚子疼？” “恩，肚子疼。” 冯小夕紧咬牙关，冷汗在额头上流下，钟暮暮再也不能那么镇定了，紧张地扶着她，“快，我送你去医院。” 暮暮拿着检查报告，徐徐走向在诊室外坐着的冯小夕，欲言又止，把报告往她手里放，“你先看完再对之前你说的事情做决定吧。” 冯小夕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跟着钟暮暮走出医院的，脚步有些轻飘，头也跟着有些晕，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医生的话，“你有身孕两个月了。” ------------ 第七十章 罗凌回来 拥挤的机场中，钟暮暮带着小落，在出口处张望。 “妈咪妈咪，罗叔叔什么时候出来啊？” “恩，快了快了，他去取行李呢。” 小落在钟暮暮得怀里不断地扭动，张望着寻找罗凌的身影，罗凌一出现，小落便卖力地晃动他那小小的胳膊，大声地喊着，“罗叔叔，罗叔叔，这里这里。” 亲了一口小落，伸手就抱过去，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抱着孩子，暮暮在一边笑着，看起来像极了一家，换罗凌开车，暮暮抱着小落坐在旁边。 “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想你们了呗。” “怎么？bobo没有跟你回来啊？” “她跟我回来干什么？” “救你不懂得珍惜，多好一个女人啊。” “切，就知道说我，我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就你不知道珍惜。” 这几年间，钟暮暮变得沉静一些，反倒是罗凌，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学会了油嘴滑舌，整一个纨绔子弟形象，痞子痞子的，倒有一番当年陈晓的味道，只是更多了一份男人味，陈晓还小孩子了一些，想到这里，这些年都不见陈晓了，不知道他变了没有。 “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特别后悔没有跟我在一起？现在还来得及啊。” “想得美了你，先去吃饭吧。” “回来第一顿我要吃你煮的，去超市买菜回家吧。” “那好吧，就你最会挑。” “当然，这几年不仅我的厨艺见长，你的也不错啊。有贤妻良母的潜力了。可惜怎么就不爱我呢？” “我没事爱你干什么？还不如爱我自己，当然，还有我的宝贝，是不是？小落同学？” “妈咪最爱我了，妈咪还爱爸爸。” 罗凌一听，笑容敛了起来，有点严肃，“你带小落去见他了？” “恩，他是小落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而小落，也需要爸爸。” “有空把当年的事情跟我说说？至少让我知道，我是怎么败的，这些年，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就是不爱我，我想知道，我哪里输给了他，无论爱恨，我都输给了他，我并不觉得他比我优秀在哪里。” “这问题你问了不下八百遍了，缘分，知道不，罗先生，你还是笑着吧，这些年习惯了，你一严肃，我就紧张。” “还真把我当大哥了？算了，大哥也不错。” “罗叔叔，我有爸爸了，爸爸一点都不凶哦？对我很好的。” “哈哈……罗凌，你四年多的努力白费了，这小子忘恩负义的，他说你告诉他，他爸爸很凶，会对他很不好，我现在到处去说，你啊，名声那个臭啊。” 罗凌听着瞪了一眼小落，“你小子，等下看叔叔怎么教训你。” “罗叔叔，我还有大将军，大将军对我也很好，我还有个很好的兄弟。” “恩？什么大将军？哟，小落行啊，回来这么点时间，就可以跟别人称兄道弟了？” “嘿嘿……”小落不回答，反而嘿嘿的笑着，暮暮看着直想翻白眼。 超市里，暮暮在挑菜，小落拉着罗凌到处跑，一会不见了自己妈妈又回头来，像极了当初了法国时候的日子。 罗凌最爱吃的是水煮牛肉片，三人往牛肉的地方走去的时候，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王坤？身边那位却不是他的妻子张北羽，而是当年暗恋罗凌的穆洋洋，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王坤不是跟张北羽结婚了么？ 等那两人看到他们时，一时愣住了，还是王坤反应快，“罗总，听说你准备回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暮暮，很久不见了。” 穆洋洋在一旁不说话，眼睛直直看着罗凌，然后转到罗凌抱着的小落身上，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这小孩真可爱。” “呵呵，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我下个月就回公司了，到时候再聊。” “我们非常欢迎罗总回来啊，头儿回来了，大家工作肯定更加有劲了。” 暮暮觉得他们实在无趣，男人一见面就是公司工作什么的，看了一眼穆洋洋还未放开的手，看他们俩的样子，婚外恋？皱了一下眉，那张北羽知道么？怎么说当年大家都是一个朋友圈子里的，而穆洋洋有些失态，眼睛不眨地还是看着罗凌和小落。 “你们也是来买菜的呀？那我们下回约个时间一起喝茶吧，现在站在超市不好说话呢。” “恩，对，那你们先买菜，改天大家约在一起喝杯茶。” 小落的兴趣却停留在了牛肉旁的鱼身上，伸长着脖子，拉过暮暮，“妈咪，我要吃鱼。” “恩？小落乖，吃鱼很多刺的，我们还是买牛肉。” “没关系，你买吧，我都帮他剔了几年的鱼刺了，高手就在这里，把鱼刺杀个片甲不留，是不是啊？小落。” 刚走不远的穆洋洋听到这样的对话，心一下子揪疼，抓住王坤的手紧了几分，嘴唇有些发白，而后面传来的笑声，使得她的眼睛渐渐湿润，她还爱罗凌，还是爱他，跟着王坤开始以为自己忘记了他，谁知道，快要彻底忘记的时候，他又回来了，钟暮暮，真够厉害的，五年前，有本事嫁给贺晨，离婚后消失了那么久，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消息，原来她跟着罗凌走了么？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吧?多么幸福的画面。 看了眼走远的王坤两人，暮暮扯了扯罗凌，“诶，你说怎么回事呢？怎么他们两在一起啊？奇怪，当年王坤的婚姻我们都参加了的，以前也没见他们有这个动向啊，王坤一直都是很爱张北羽的吧？” “你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嘛。” “问题是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管别人。” “你干嘛又教训我啊？” “当好做大哥的职责咯。” “诶，这块牛肉怎么样？” “我说你回来是不是偷懒了，连挑牛肉都不会了？一看就没有旁边那块好嘛。” “切，就你厉害，不就是挑个牛肉嘛，怪不得我会不爱你，总是对我那么凶。” “要是温柔你就爱我的话，我保证溺死你。” “人都被你溺死了，还爱什么啊？” “哎呀，钟暮暮，你总是这么没情趣，是不是啊小落，你看你妈咪，真是老了。” “不对，我妈咪最漂亮了。” “小兔崽子，没有血缘就是不行，你说说，我教你养你这么些年，你怎么就不念着我一些呢？” “你这叫育儿失败，那就自己生个来试试看呗。” “这年头，去哪里找女人帮我生孩子啊？” “多啦，是你自己不要。” “妈咪妈咪，我要那只乌龟。” “傻小子，那不是乌龟，那是王八。” “哈哈，钟暮暮，你越来越有泼妇的潜质了。” “说谁呢？” “说你呢，不过……我喜欢。” ------------ 第七十一章 “暮暮，徐老找你。” “哦，好的。” 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请进的答声，暮暮走进去在办公桌对面站着，徐老一直低头看文件，翻完了签字，抬起头来看暮暮，“坐。”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看着徐老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的时候暮暮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人当做商品在衡量价值。 “上次跟沙南的大case丢了。” “丢了？不是说快要签约了吗？” “那边传来消息，说别家比我们给的优惠更多。” “哦，这样啊。” “咳咳，我听说，你最近都没跟欧阳漠在一起了？” 皱眉，这徐老是什么意思？“徐老，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你得罪了欧阳漠？” “您的意思是我得罪了他，他把这个case给了别人？” “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得罪他。” “当初得到这个案子我觉得应该是你功劳，但是现在……” “那不是我的功劳，是业务部的同事的努力，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报纸上都那样登出来了。” “徐老，您这是在质问？” “暮暮，这话说得严重了，我只是问问而已。” 问问？暮暮曾经觉得徐老待自己不错，即使是因为有利用价值，但也没有多么在意，甚至在峰会上，可以说成了美人计，虽说她自己不认为自己多美，但徐老却实实在在的利用了她去打关系，而现在这样的问话就算是个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暮暮觉得有些无趣，自己找份工作来做都那么难吗？被变相利用就不计较了，公司里风言风语即使不喜欢也尽量无视了，现在case没了，领导又来质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暮暮啊，这女人嘛，就是这样的了，你一个单身母亲吧？一个人带孩子不觉得很辛苦吗？现在遇上这么些大树，就应该努力抓住了，女强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徐老，我跟他们，都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这次的case，我没有办法追回，我不想公事和私事混谈。”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商场就是这样，你不这样大家都这样，你拿什么跟别人区别？” “那我无话可说了，您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徐老看着钟暮暮出门的身影，冷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好歹。 而出了门的暮暮，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这几天大姨妈来，脾气本来就很差，这时候被徐老这么一说，大小姐脾气自然就出来了，想着跟着徐老也没啥意思了，人总是会老的，而徐老不仅是老了，还是老糊涂了，被一个王雪就迷得晕头转向，反正小落需要照顾，干脆就辞职算了，还找什么工作啊。 想着辞职，便无心再工作了，干脆出外走走，阴天总是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情绪，整片天空压在头顶，沉重地令人喘不过气来，拎着包走出公司，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总不能还是找罗凌啊，依赖了他那么久，是时候放开了，他才回来，一定很多事情要忙，说到欧阳漠，这人花边新闻太多，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现在是巴不得不认识这个人，那么去哪里呢，这个问题直到上了车都还没想好，司机不厌其烦地问着目的地，最后鬼使神差的，报出了贺晨公司的名字。 看着这栋高耸的大厦，暮暮很少走进去，到这里也是寥寥无几，天越来越沉，准备下车的时候，又看到一个不愿意再想起的场景，男的成熟帅气，女的矜贵娇气，多么相配的一对，是不是这么多年自己的执念太过可笑，只有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怨念里，别人一样过得快活，那种疯狂的念头再一次如狂风般卷起，叫嚣着要毁掉，心里那份阴暗始终无法见光。 “师傅，麻烦跟着前面那辆大奔。” “小姐，前面那位是你的丈夫？哎，这念头啊，男人有了钱就容易变坏，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暮暮看着司机衣服见多不怪的样子，感叹着，这都什么世界了，离婚的，*的，满大街都是，似乎一点都不稀奇了，什么道德观念，底线已经是一低再低了，当然，这个场景她自己也不陌生，五年前，自己就跟踪过一次，没有得到解释就跑了，逃避着，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人更加甜蜜了，但是现在的钟暮暮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钟暮暮了，不会那么傻那么天真了，当然，也没有那个发飙的权利了。 别墅？车停在了门口进不去，看着那辆大奔一直轻车熟路地往里开，暮暮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生气，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自己跟贺晨已经离婚五年了，怎么还能要求别人一直单身？但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疼，脸上流下的冰凉的液体是不是泪水？双手紧紧地楸着包包，指头发白。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暮暮抬起头来，不经意见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幸好是白天，要是在夜晚，真是见鬼了。 “小姐，这些事情你要想得开，这个世界，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面有女人的，是个男人都会想，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就没办法了，每天开着车辛苦赚点钱都不够补贴家用，每天回去还要面对老婆的黄脸，苦不堪言啊。” 暮暮无心听别人的安慰或者说是抱怨，虚弱地笑笑，付了钱便下了车，在附近找了个小花园，坐下来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天越来越沉，暮暮穿着单薄的衣衫，清风吹起的时候也会瑟瑟发抖，脸色越来越苍白，有路过的好心人也会问一声需不需要帮忙，暮暮总会抬头看一眼，然后摇摇头，路人看着她有害怕的有同情的也有好奇的，更多的是无动于衷的。 微风中夹杂了些许小雨，暮暮站起来，沿着公路走着，似乎是麻木了，也不觉得冷了，脑子里这时只有那个疯狂的念头，贺晨，贺晨，我们谁也别想幸福，这辈子，我们谁也别想幸福。 雨点越来越大，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忙，有伞的就严严实实遮着自己，没伞的就在人群中快速穿行着，为了寻找避雨的空间，但是，心里下着雨的话，哪里才是避雨的地方？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嘴巴里很难受，黏糊糊的，于是，路边便出现了一个女人拿着个包蹲在地上不断地干呕。 当暮暮埋头蹲着的时候，头顶忽然没了雨点，身上传来了一股暖意，许久，抬头，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你想着要见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你不想见的人，却总是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怎么一个人在这？” “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问，我头晕，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欧阳漠什么都没再说，拉起暮暮的手帮她打开车门，暮暮手上传来的冰冷吓了他一跳，不知道她在雨中淋了多久，再看看她的脸，哪里还有一点人的迹象。 ------------ 第七十二章 病发 看着暮暮的脸色越加苍白，欧阳漠开始着急起来，拍了拍暮暮的脸，“醒醒，暮暮，钟暮暮，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吧。”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摸了摸她得额头，也没见有发烧的迹象，只是她整个人脸色苍白，脖子处却是越发通红，很不正常，于是决定送她去医院。 暮暮因为被搬动得不适，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欧阳漠整准备抱自己下车，再看了看外面，原来这里是医院，多么恐怖的一个地方，要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真的不想再进医院这个地方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欧阳漠，想要说话，才发现自己口干地厉害，嘴巴周围似乎在脱皮，原来，自己还是那么脆弱，老毛病又犯了么，罗凌回来得真是时候，这个世界上，要说除了医生，那就只有罗凌才能救她了，严格意义上说，医生也救不了她。 “别，别，我不要去医院，送我回家。” “你是病傻了，这么严重不去医院要回家。” “我不去，不去，求你，我要回家。” “乖，不要任性，别害怕，我陪着你。” 挣扎中的暮暮不动了，这是以前发病的时候罗凌经常安慰她的话，总是令她心里很温暖，至少，有人陪着，不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的痛苦。 可是不行，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医院这个地方，“我的病医院治不好的，你下午去帮我接小落到你家住一天，别让他回家，帮我在包里拿手机出来，找到罗凌的号码，叫他现在去我家，赶紧，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了，我已经是费尽最后的力气了，只有罗凌能救我，谢谢。” 说完这些，钟暮暮再次昏了过去，这次欧阳漠没敢再动，想要直接送她进医院，可是想起她那个绝望的眼神，又不敢，赶紧吩咐人接送两个孩子，再找到罗凌。 这时的罗凌在开会，接到电话，脸色一下子变了，离席赶紧往暮暮家去，她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出现了，过了很长一段平静的日子了，现在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满脑子都是暮暮发病时的状况，连续闯了几个红灯，一脸焦急地跑上楼去。 大力地拍门，欧阳漠赶紧开门，看见一个男人一脸的焦急，脸色比自己还要恐怖几分，罗凌一把推开欧阳漠，直接奔向暮暮的房间，床上的暮暮钻在被窝里，卷缩着，双手抱着两臂，双腿屈膝，像个婴儿，据说这种睡姿的人很没有安全感。 掀开被子，把暮暮拉起来抱在怀里，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拉开她卷缩的双腿，慢慢替她按摩。看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再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欧阳漠，皱眉，这个人是谁？ 暮暮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慢慢睁开眼睛，很虚弱，“罗凌，对不起，我真的很努力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看到他们在一起就受到刺激了，他不能得到幸福，他凭什么幸福，凭什么……” “乖，暮暮乖，不要急不要急，他不会得到幸福的，他不会，放心，不会的，先睡一觉，不要急不要急，上天是公平的，他不会幸福的。” 喘息越来越急的暮暮再次昏迷在了罗凌的怀抱了，在暮暮昏迷的那一刻，欧阳漠看到这个男人瞬间改变的脸，上一刻还那么温柔，下一刻便如地狱的修罗，脸上杀气毕现，动作却温柔无比，放下了怀中的人，帮她盖好被子，把窗帘拉上，欧阳漠看着这个男人从进门到现在一系列熟悉的动作，还未提到要送病人去医院，从此可以知道，他们的关系必定很熟，而且，钟暮暮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这个男人也一定经常在一边照顾，习以为常了，钟暮暮，这个看似单纯的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心里埋藏着这么深的怨恨，而她怨恨的那个人又是谁呢？她的前夫贺晨吗？很快，欧阳漠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你在哪？” 话筒这边，贺晨接到电话听到开口的质问很不舒服，而且电话是暮暮的，质问他的却是个男人。 “你是谁？” “你TM管我是谁，贺晨，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说，你在哪里。” 那边说了一个地址，罗凌丢下手机就要走，回头看了眼欧阳漠，“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她这样的情况能让你帮她打电话找我说明她信任你，现在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照顾好她，她时不时会醒来，有时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你要时刻注意，我很想留下照顾她，但是我不出去解决一下，我就会比她疯的还快，必要的话，拿毛巾塞着她的嘴。” 说完再次回到床边，轻轻摸了摸暮暮的额头，“暮暮，对不起了，我真的忍不住了，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打他一顿，你就不要管了，再不出手，我就真的要比你先疯了，乖，不要闹，等我回来。” 贺晨接到电话后就一直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再次拨打暮暮的电话时已经是关机，他刚送完苏菲回去就回公司，想要处理完事情去找暮暮和小落，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却莫名其妙接到这样火力十足的电话。 这边，欧阳漠很快就见识到了罗凌说的，必要的时候拿毛巾塞住她的嘴。暮暮醒了，迷茫地张望周围，只看到了一个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男人，自己做起来，双腿曲着，下巴顶着膝盖上，感受着房间内昏黑的环境，眼神空洞洞的。 “要喝水吗？” 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来，翻开衣袖，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手腕处，钟暮暮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漠，“我都找不到血管在哪里了。” 看着她手腕处无数的刀痕，欧阳漠震动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看起来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会自虐，或者说是自杀？很明显的，现在的她，不是个正常人，行为太不正常了。 “乖，不要害怕，先喝点水。” 麻木地张开嘴巴喝水，然后看着欧阳漠，越来越迷茫，然后把自己的手送到嘴巴，张口就咬，这突然的动作吓坏了欧阳漠，赶紧拉开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地哄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抚摸着她得头发，“别怕别怕，乖，别怕，有我，有我在。” 压抑的哭声从耳边传来，欧阳漠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潮湿一片，她的泪水跟她的手一样，冰凉冰凉的。忍不住一声闷哼，因为随后暮暮的嘴巴就咬在了欧阳漠的肩膀上，没有推开她，把她抱得更紧，心里翻滚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是动心了吧，不只是好奇，这个女人，究竟受到过什么样的刺激。 罗凌一进到贺晨办公室，上前就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两拳，贺晨也不客气，莫名其妙还没看清人就被打，是个人都会还手，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脸上都挂了彩，不一会，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把秘书吓了个半死，赶紧要报警，被贺晨拦下了，空气中弥漫的都是一个*的味道，紧张地就像两场战争之间的一小段休憩，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战争一触即发。办公室外也不得安宁，八卦，永远是潮流。 “老熟人见面，不用给这么大的礼吧。” “贺晨，你太TM不是男人了，能折磨一个女人成这样，今天算你走运，下次，我们就不是打趴在这里那么简单了。” 罗凌强忍着疼痛站起来，他不放心还在家里的暮暮。 “等一下，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地被打吧？暮暮怎么了？” “平白无故？你这一顿是应得的，其他的，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罗凌，这一次，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暮暮，这几年你一直照顾她，我心甘情愿让你打，但是，不会有下次。” “你TM还知道自己对不起她。” 刚要平静的心再一次被贺晨刺激到，两人又开始了一场空前的战斗，结果是，双方进了医院，贺晨被打断了肋骨，罗凌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脱臼了，最后罗凌不顾医生的反对，固执地简单处理后跑出了医院。 当欧阳漠看到伤痕累累的罗凌出现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肩膀上白衬衫已经被血水染红，手臂上布满了某只发狂的小犬的牙印，好不可怜，而罪魁祸首在床上睡得正香。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罗凌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同伴。 开了瓶酒，两人开始聊天，聊着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男人，事业上总会有聊不完的东西，而生活…… “你是最近才认识暮暮的？” “恩，认识不久。” “难得。” “……” “你不知道她走过怎么样的一段心里阴影，所以看到她发病时是不是很害怕？” “她经常这样吗？” “这两年好多了，否则我也不会放心她自己回国，我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的分量。” “贺晨？” “你都知道？” “一点。” “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那你又是什么样的心里？” “……” 欧阳漠看了一眼床上的暮暮，心里想着：一开始，被她的外表吸引，要说多美也不见得，就是有一种吸引力，让你渴望接近她，慢慢的，好奇，总觉得她身上有故事，想知道这个故事，再后来，就是想玩玩，跟她在一起很开心，最后，不知不觉间，心就跟着沦陷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罗凌喃喃自语，“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刚走出社会的小姑娘，只知道玩乐，心思单纯又容易满足，可惜……我输给了老天。” ------------ 第七十三章 一起下地狱吧 一大清早，映入暮暮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破败的景象，两位大帅哥此刻毫无形象地躺在她家的沙发上，身上都挂了彩，罗凌因为一只手还挂在脖子上，所以睡姿极其奇怪，在沙发上摇摇欲坠，看着都令人担心要是摔下来，他那只挂在脖子上的手会不会残了。再看看欧阳漠，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色衬衫被血染红，挽起的手臂上到处都是牙印，这些肯定都是自己昨天的杰作，真是愧对广大美女同胞们，把这么一大帅哥折腾成这样。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时间，于是决定收拾收拾出去买菜回来犒劳一番两位帅哥的胃。 暮暮才出门，欧阳漠就醒来了，揉了揉眼睛，还在茫然中，看着自己对面怪异地躺着的男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走到暮暮的房间去，敲了敲门，没反应，难道还在睡？都太阳晒屁股了，推门一看，吓了一跳，哪里还有暮暮的身影，生怕是醒来跑了，要是发病的时候跑出去可不得了，赶紧冲出去，把罗凌摇醒，“醒醒，暮暮不见了。” 罗凌被晃得手臂发痛，皱着眉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随后听到暮暮不见了，赶紧跑到她房间去看，床上一片凌乱，没有整理过的痕迹，提起来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然后自顾自地开始找洗漱工具。 欧阳漠看着罗凌这么一副散漫样更是着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罗凌也不吊他胃口，直接明白地解释了一遍，“你放心好了，她没事了，一般她有事的话，出门前一定会把东西整理一遍，你看，现在她连被子都不整，乱糟糟的，说明她等下就回来了。” 欧阳漠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里傻气的孩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寸，那些淡定那些从容都不知道被抛到九霄云外的何处去了。 暮暮在超市准备午餐的食料时又遇到了顾晓佩，于是两位帅哥的午饭就这样泡汤了。 欧阳漠和罗凌非常淡定的在暮暮家等她回来，可是，一个钟，两个钟，准备三个钟的时候，两人都完全失去了耐心，“你说，这也是正常现象？手机不带，一大清早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到现在也不知道回家，这也正常？” “这么久，是有点不正常。” “那我们出去找吧。” 两人互换了手机，开车沿着大街小巷找人，欧阳漠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钟暮暮没看出来，这么能折腾人。 “小佩，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这么憔悴？” “暮暮，帮帮我，我真的熬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离婚，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这点是需要你们夫妻沟通的，如果强势离婚，你知道，对于你们谁都不会有好处。” “可是我真的过不下去了，这样非人的生活，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天都祈祷着他能好心情。” “别，小佩，你先不要哭，这些事情，陈中豪的父母知道吗？” “知道。” “那他们是什么态度。” “说我既然嫁进他们家，就安安分分地过 ，但是我真的觉得很憋屈，我受不了了。” “这么说，你只有上法院才能离婚了？” “可以这么说。”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你想好了要离婚，怎么离呢？离婚后呢？你想好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脑子好乱。” “小佩，你要冷静，不要一个劲地想着离婚，你还要想想离婚后呢？你什么打算，不能走一步算一步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我好乱，脑子很乱，很焦急，有一种很抓狂的心里，就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有时候真的很想就这样死了算了。” “轻生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包括我自己。或许你可以先离开一段时间，一个人安静地想想，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不只是满脑子只有离婚，有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暮暮在劝解顾晓佩的同时，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劝说别人的时候多么华丽坚强，其实自己比谁都还胆小，还脆弱，自己不也曾经一心想死？现在这么面不改色，冠冕堂皇地说别人不值得同情，自己有够虚伪。 顾晓佩哭了一阵子，觉得舒服多了，“谢谢你，暮暮，说出来我好受多了，不然我真的就要疯了。” “没什么，平时可以找我出来逛街，反正我也要辞职了，决定不找工作先了，好好休息一番。”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恩？什么事？” “暮暮，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才好，我又不敢跟我老公说，更不敢请公公婆婆帮忙，我想着你在K市长大的，家里又是，也许你能帮帮我。” “什么事你直接说。” “你知道‘巨化建筑’吗？” “不是很清楚，怎么了？” “就是，我爸爸在那工作，领着一个村子的人出来的，公司一再拖欠工资，现在有一个工人受伤了，公司说不赔偿，这下子就把大家的愤怒挑了起来，现在经常在工地闹事，但是老板就是不出面，我想，我想……” “哦，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帮你问问，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暮暮，你真好。” “行了行了，我什么时候不好了，走，今天一起逛街去，扫货，把不愉快的东西统统扔掉。” 这边钟暮暮玩得高兴了，那边欧阳漠可着急了，甚至一向淡定的罗凌也在想，他是不是太过放心了以为自己够了解她，一般这个时候她确实是没事了的，但不能排除了回国后受到什么刺激而改变那些习惯。 欧阳漠不耐烦地停下车，想要随处走走，也许钟暮暮没有沿着大路走而拐进商场什么的，果不其然，看到那个刚要走进商厦门口的俏丽身影，欧阳漠告诉自己要淡定，一定要淡定，微笑微笑再微笑，但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去，一把拖过钟暮暮，而当事人却一脸的无辜，有气没处发泄的欧阳漠，一脸的猪肝色，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教训这个自私的女人，自己开心了却不知道别人会担心。 隐忍着没有当众骂她，压低了声音明显带着怒气，“你这女人怎么搞的，一大清早不见人，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恩？自己跑来逛街了？那么潇洒？你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吗？做事这么不负责的。”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去超市买菜回去犒劳一下你们的，但是遇上小佩我就忘记了。” “我很想知道，你这脑子还记得什么？” 暮暮无所谓地笑了笑，凑到欧阳漠耳边，“我这脑子，只记得仇恨。” 欧阳漠愣住了，她就这么甜甜地笑着说，她只记得仇恨。任何人看了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在说着悄悄话，但是她说，她只记得仇恨，还笑得那么灿烂。 “不会罗凌也出来找我了吧？” “恩，出来了。”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找到了，我没事。” “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就打了，没敢直接冲上来，我是平息了半分钟才走上来的，我怕我一个没忍住就打了你，你这女人太不识好歹了。” “那我得多谢欧阳先生手下留情。” “你气人的本事不小。” “诶，多谢大侠夸赞。” 本是气得不行的欧阳漠就这样被她一个抱拳的滑稽动作逗笑了，一肚子的气一下泄了，很是无奈。 “小佩，对不起啊，今天不能陪你逛街了，我现在这件事需要解决一下，你等我消息，我会尽快问清楚。” 顾晓佩看着欧阳漠和钟暮暮拉拉扯扯走远的身影，叹息一声，这世界真的有公平这一说吗？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都得不到而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可以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反而得到了一切自己努力追求都得不到的东西。钟暮暮，你之所以可以站在这个位置上怜悯我，不是因为上天对你的厚待吗？可是能怎么样呢？现在自己还不是有事只能求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 “喝杯早茶去？” “小姐，现在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了。” “哦，那就喝下午茶去吧。” 太阳不大，他们寻了处海边阴凉的位置坐下，“我儿子怎么样？” “据说是乐不思蜀。” “那就好。” 沉默许久，欧阳漠想问，却又觉得没有立场，暮暮也不说话，侍者端上饮料上来，钟暮暮接过后，笑了笑，看着欧阳漠，“我希望我昨天的状况得到保密。” “……” “看你的眼神，你是好奇？” “如果你愿意说。” “所以，你还是保持好奇的态度吧，昨天被你遇到是个意外，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是陌生人，之前你对我的照顾，我非常感激，但是，我不想你介入我的生活中，这样我会觉得很复杂。” “钟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那我说得再明白一点，欧阳先生，我希望，今天过后，我们只是路人。” “理由。” “我喜欢简单些的生活，我的脑子转不过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太多事情或者说，朋友。” “可你昨晚明明对我很信任不是吗？” “你相信一个生病中的人？” “我认为那是最真实的。” “又一次，我生病的时候，我觉得，谁能帮我解决我的痛苦，我就嫁给谁；心情烦闷的时候，走在路上，想着转弯处，我遇上的第一个男人我就追他；想哭的时候谁借给我肩膀我就做他女朋友。你觉得这些都是最真实的？” “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是女人的特权，不是吗？” “你认为我缠着你？” “不不不，欧阳先生是何许人，怎么会缠着我这个带着拖油瓶的离异女人。” 欧阳漠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就暴动着，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知好歹，自己眼巴巴地追着过来，谁知道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他欧阳大少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为了个女人失去分寸。既然人家明白地说了，从此陌路，难道还要连尊严都不要地缠着吗？当然不，所以，“我欧阳看起来也不是这么没格调的人啊。” “恩，谢谢欧阳先生，今天我会去接我儿子，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再见。” 钟暮暮前脚刚走，欧阳漠才发现，自己手握着杯子，有种快要捏碎的趋势，手关节发白，端起水杯，猛的一口喝完，眼神凌厉。 钟暮暮，我欧阳漠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尊严都不要的人，而且，他身边什么时候少过女人了，年轻漂亮的更不缺，哪个不比她钟暮暮讨喜，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份拒绝，得不到才更想去征服，男人的本性想来如此，或许还对她多了一份好奇，但是那又怎么样。 钟暮暮辞别欧阳漠以后，回到家给罗凌报了平安，就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发呆。其实欧阳漠是个很好的人，做个朋友绝对算得上是奢侈的，但她拒绝了这份奢侈，自己已经走进了地狱，不能拖累更多的人跟着进地狱，孤独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也许医生说的对，就是因为这一辈子，太过随心所欲太过一帆风顺了，小挫折不当一回事，大挫折来临的时候便会经受不住，心态接近崩溃，导致神经紧张，进入疯狂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开朗的人，要么不生气，一旦生气，都会是不可挽回的。 清醒的时候，快乐的时候，也会想过，算了吧，活着才是最好的，阳光始终都会驱逐黑暗，黎明总会到来，但是噩梦里蔡思琪的身影总是不断地缠绕着自己，是她害死了他，如果没有跟贺晨的任性，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从前，又怎么会有医院门口那一路的鲜血，如果自己注定要下地狱，那么贺晨，对不起了，是你的甜蜜刺激了我，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贺晨，请你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一个疯狂的明天。 ------------ 第七十四章 “哎哟，我说你轻点不行吗？” “我说你这么大年纪的大叔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跑去找人打架啊？” “嘿嘿，大叔又怎么样，虽然都挂了彩，但是我赢了。” “看不出来你是赢了的那个。” “我想打这场架已经想了五年了，打完后，真的是身心舒爽啊。” “我等下去看看他。” “你依旧忘不了他，你还爱他。” “我自认为我不会嫁给一个我完全不爱的人，既然我跟他结婚，生活过两年，那么我想，我应该是爱他的。” “我说，你还爱他。” “我打算让小落去加拿大。” “暮暮，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罗凌，罗大哥，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求你，不要管，我不会伤害我自己，我保证。” “你TM保证有P用，钟暮暮，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吗？你的保证有用吗？不要逼得我一个斯文的文化人频频暴粗口。” “切，你本来就是个粗鲁人，是借口自己要发泄。” “不要转移话题，暮暮，别做傻事。” “罗凌，我是个成年人。” “可你的思想未成年。” “你不要管我了，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不然，我是真的要疯了。” “你叫我不管你，你的命都是我捡回来的，现在你叫我不管你，你说，是你，你做得到吗？” “你去追求你的幸福，我也过得好好的，我不会做傻事。” “可我没见你做过什么聪明的决定。” 暮暮听着罗凌的话，垂下了眼帘，人的一生走到自己现在这样的境地算是很失败的了，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什么聪明的决定，那就这样一直傻下去吧，只要自己关心的人好好的，什么都无所谓了，但是，在自己哭泣的时候，要有个垫底的，这是必须。 “罗凌，我给bobo打了电话，她明天会过来，你不要跟我一样太固执了，她是个好女人，看得出来，其实你也很喜欢她的，你这个年纪了，也该成家了，做了这么多年的钻石王老五还不满足啊，你爸妈也该着急了吧，还有，这是我给你熬的汤，对你的伤势有好处，你一定要幸福，把我的那份一起搭上，只有你们都幸福了，我想，我才有那么些资格去想想幸福的事。” “暮暮，你到底还要囚禁自己多久，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人的生死不是你能控制的，那不是你的错，人都走了，活着的你是不是也要为了他的那一份一起努力过得精彩。” “不，罗凌，你不懂，我就是没有资格幸福，我害死了别人，凭什么能过得若无其事，凭什么来谈论幸福。” 罗凌看着暮暮渐渐激动的情绪没敢再说下去，“一句话，好好生活，不要做傻事，不要辜负了我这么多年投注在你身上的精力，不要忘了你还有小落，那个会甜甜地喊妈咪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一辈子却那么长，活着才是最好的。”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寻死的，我也想要等待一个可以幸福的机会，好好养伤。” 去到医院，暮暮并没有直接去贺晨的病房，而是上了楼顶，从上往下望去，下面的汽车就像是火柴盒那样，人更是蚂蚁大小，从这里望去，可以看清楚大半个K市的风貌，但这些，都不是暮暮想要观赏的，她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着医院门口的十字路口，那里一点都没有变，K市的绿化越来越好了，十字路口那里种上了很多花，红的黄的紫的，还有穿行的人们，在高处看下去，步履匆忙的人们都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回放那般，缓慢却焦急。 当年自己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在想着什么呢，记不清楚了，唯一的记忆就是，那个爱她的男子，像是一根抛物线一般，飘起、落下，在自己的眼前。 暮暮正想要下楼，却看到另外一边的一对老夫妻，丈夫推着轮椅上的妻子，后面跟着护士，老大爷蹲下身来，帮老太太整理盖在膝上的毯子，再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风吹散了的碎发顺直在耳朵上，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就是这样了吧，人这一世，最难之事莫过于得一人温柔以待，可惜，温柔待你的那个不是你的心头爱，这算不算悲催呢？ 拢了拢衣衫，转身走下了楼，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别人的，同情不来也羡慕不起。 贺晨的病房里这回比上一次见到的有人气多了，至少很多花摆在那，当然，床边还坐着个大美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应声而入。 “贺晨，好些没有？” “恩，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 “苏菲，好久不见。”暮暮没有回答贺晨的话，反而微笑着跟苏菲打招呼。 “是啊，暮暮，很久不见了，我给你找张凳子过来。” “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好了。” 贺晨听了有点喜上眉梢，“苏菲，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暮暮在这就可以了。”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时间多得不知道干什么。” 贺晨听着不太舒服，原来是来消磨时间的，但至少是来了，也是好的。“你又辞职了？” “对啊，我人品不行，不务正业，还是捣鼓我感兴趣小玩意算了。” “小落呢？” “在学校，我刚好有事想要跟你商量。” 苏菲在一边看着这么和谐的景象，自己再留下来就是多余的了，默默拿起包就走了，但暮暮没有放过她站起来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对，就是恨意。但是她钟暮暮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不会为了什么别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特别是不相关的人，如果真的惹到了，那只能说对不起了，但是，想做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商量什么事？” “我想让小落跟爸妈去加拿大。” “你不是说他还小吗？”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五岁可以试着跟父母分开了，又不是一直不见，想了再去接回来就好了，让他从小在外面见识多一些也是好的。” “我们把他留在身边不是更好吗？” “不，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想，让他去加拿大一段时间，我们俩好好聊聊怎么样？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 “暮暮，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解除误会，希望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但是，阔别的五年，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不是吗？” “真的吗？那小落在不是更好么？一家人还可以增进感情。” “不，贺晨，我不喜欢那么复杂，我喜欢每一件事都分开来，做完一件再做另外一件，我脑子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 “那你问过小落了吗？跟爸妈说过了吗？” “没，我先找你商量的。” “那你搬回家住好吗？” “好。” 贺晨很高兴，他一直都不觉得他们有必要走到现在这一步，当年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却闹到了离婚，现在她回来了，儿子也有了，这似乎就是想要的幸福，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幸福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当有一天幸福的伪光圈被刺破的时候，才发现，光圈里面是腐烂的臭味，当初只是被那层薄薄的外表给欺骗了。 ------------ 第七十五章 笑着送别了贺家二老和哭得昏天黑地的小落，钟暮暮的小心肝几乎要忍不住想要留下他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孩子，总是不能过早接触黑暗的，他需要健康的成长环境。 “贺晨，你出院了家里都没买东西，冰箱都是空的，我们现在去超市？” “你说去哪就去哪。” “那我说去地狱，你去不去？” 贺晨怔了一下，但是对面的暮暮依旧笑意焕然，是自己听错了吗？刚才那句话明明就带着一股逼问的气势，但是眼前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露出了可爱的小梨涡，“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 钟暮暮转身走在贺晨前面，“贺晨，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我一定要去的，那么，你也只能跟随了。” 把家里的东西基本上换了一遍，看起来舒服多了，要问她钟暮暮为何要换掉那么多东西，答案很明显，她不喜欢这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仅此而已。 “恩，看起来有人气多了。” “当然啦，也不看是谁布置的。” “老婆真厉害，生活一下子变得那么美好，我忽然有点觉得不真实。” “你傻呢，哪里不真实了。” “我觉得你变了。” “谁没有变？你不也变了吗？” “我哪里变啦？” “你哪里没变？” 贺晨拉住暮暮的手，移到自己的心窝，“我这里没变。” 钟暮暮贼贼一笑，“那让我看看其他地方变了没有？” 说完直接扑倒，看，这点上，钟小姐就变了，要变被动为主动。 双唇相碰的一瞬间，火花四射，越吻贺晨的呼吸越急促，不再等着暮暮的下一步动作，一手搂着她的*，一手按着她的头，拼命地吸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不是梦境，没多久，两人已经是一丝不挂，松开来，不断地喘息，贺晨看着暮暮粉红的脸蛋，忍不住轻轻咬上了一口，双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背，“暮暮，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暮暮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问题，在他强壮的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看他。 贺晨的嘴角以一个大的弧度在弯起，无声地笑了，房间里再度响起了令人而红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几番回合之后，两人都大汗淋漓，“贺晨，我想洗澡。” “恩，我去放水。” 看着贺晨走进卫生间的背影，他的身材依旧那么好，他的魅力依旧那么迷人，可是，自己不是想要拉住他一起下地狱的吗？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的身材好不好，迷人不迷人，也许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吧，也许真的忘不了他，还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那独有的味道。 正想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你怎么那么轻，要养肥一点才行。” “人家这是保持身材好不好？” 轻轻地把她放进浴池里，抚摸着她腹部的那一条细细的伤疤，“疼吗？” “都那么久了，怎么还会疼？” “对不起。” “现在我们能不能不说对不起？” “恩，我爱你。” 不知为何，暮暮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里打了个寒颤，手臂上立马出现了小小颗粒，即使是以前，他都很少说这三个字。 “怎么了？” “没有，你嘴巴忽然那么甜，有点不习惯。” “呵，那是因为我刚吃了糖，恩？”贺晨说着坏意地伸手去捏了捏钟暮暮胸前的蓓蕾。 “停停停，我投降。” 但某些人似乎已经开始投入剧情，不愿意停了。贺晨抱着暮暮，从嘴边开始亲着亲着，就到了锁骨处，手也没有停歇，暮暮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是他手臂有力地圈住了她，“暮暮，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不敢确定你的心意，才不敢付出那么多，我害怕，害怕得不到回报，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你爱我，你爱我……” “恩，我爱你。”贺晨看不到暮暮的表情，但无论如何，他得到了他想听到的话。 最后暮暮被折腾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贺晨抱着她回答房间，把她的头露在被子外面，自己穿好睡衣，找来吹风机，跟从前一样，蹲在床前给她吹头发。 “贺晨，你也上来睡吧，差不多干了就好。” “你的头发还是这么好。” “我想喝牛奶。” 贺晨转身就去冰箱给她找牛奶，暮暮有点茫然，这样下去是不是连自己都会沉浸在里面，她怎么可以，这么幸福的生活绝对不会是她的，她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 “贺晨，以后我生病了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恩。” “我生气了你一定要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恩。” “我叫你往东你绝对不能往西。” “老婆叫我死我就不能活着。” “贺晨，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请不要让我知道。” “恩。” “恩？你怎么睡着了？” “抱着你睡很舒服，我就想这样一辈子在一起。” 暮暮看着贺晨颤颤的睫毛，睡前嘴角还带着微笑，喃喃自语。一辈子？贺晨，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许真的可以，但是现在，幸福，跟我们都是无缘的，这只是走向地狱的第一步而已，未来的路还很长。 看着贺晨已经沉睡，暮暮轻手轻脚地移开他，披了睡袍去找了瓶酒开，暗红色的酒在杯子里面荡漾，冒出来淡淡的清香，迷醉了大片月光，落地窗前的女子，轻轻晃动手中的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夜晚的星空，习惯了黑暗的环境，似乎这样更加有安全感，想要防控脑袋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看着万家灯火一盏盏的熄灭，每个小窗口里都有一个故事，或悲伤的或快乐的，幸福的或者痛苦的，但是这些，都是别人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也正在上演。 喝完杯中的酒，头开始有点晕，也不知道黑乎乎的，自己拿了什么酒，酒劲还蛮大的，酒味却很清淡，醇香。 钻进被窝，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不一会，贺晨的长臂伸过来，抱了抱她，把她整个往自己身边移，暮暮回头看着他，他却睡得香甜，这只是潜意识的动作，于是轻轻笑了，不管以后我们会怎么样，起码现在，除了恨意还有这一刻的温馨。 ------------ 第七十六章 “小佩，这件事情有人在压着。” “没有办法吗？” “有，但是我还是劝你回去告诉你爸爸，不到必要的时候千万别把事情闹大，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是谁在压着？” “这么说吧，你知道‘巨化’现在的老总是谁吗？” “……” “章韩力。”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背景，但是我知道，那些工人没有工资的话连家都养不起啊，而且他们都争着问我爸要钱啊。” “那你有没有跟别人谈判的准备？” “我会努力。” “那我想办法帮你引见。” “暮暮，到时候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你放心，在帮你引见之前，我会准备好资料给你。” “恩，谢谢啊。” “不用客气了，那我们今天就说到这了，我准备出门一趟。” “好的，拜拜。” 放下电话，暮暮准备去赴冯小夕的约。 钟暮暮坐下还没喘足气，就接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我提出离婚了。” 嘴里的水还没喝进去就喷了出来，“钟暮暮，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玩这招啊，太损了。” 赶紧拿出纸巾来，擦了擦嘴巴，拍了拍衣服，“不好意思啊，要说这罪魁祸首，也是你啊。” “怎么样？” “很没创新。” “何为创新？” “那你想怎么着？孩子呢？” “我会生下来。” “跟我一样单亲妈妈？” “有何不可？” “不无不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让他回头认爸爸，这样很没意思。” “好吧，那我这样算不算是创新了？” “阿礼怎么说？” “他还没回复我。” “…………” “那就是还没离婚嘛，这年头，满大街都是离婚的，咱们也赶了趟潮流啊。” “走，扫货去？” “你害怕你老公答应离婚不给足你分手费啊？” “我怕他太大方，我不知道把钱花去哪里。” “扫货我不去，要不，找几个姐们出来打几圈？” “喂，你提早过老年生活啊？” “现在我们这个年纪刚好，我很多年没碰了，前两天在我家小区大榕树下看到人家在打，挺好消磨时间的。” “嫌时间多又要辞工又要把孩子送加拿大，你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啊？忙着跟贺晨和好啊。”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比珍珠还真。”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请赐教。” “一个人痛苦，不如两个人一起承受。” “我以为会是一个人开心不如两个人享受？”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想你自己的婚姻问题吧，我只做听众，不好发表意见。” 冯小夕还没开始把她当听众，暮暮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认识‘巨化’老总吗？” “章韩力？干嘛？” “给一朋友引见。” “要跟他做生意的话我劝你朋友还是不要想了，这个人没什么信誉，听说是被家族从北京外放的，他哥哥是个厉害的角色，很护短，对这个叫章韩力的惹祸精很是保护，什么烂摊子都是他帮收拾的。” “这么厉害？不会上演BL吧？” “错了，他们兄弟自小丧母，父亲很快有了续弦，后母对他们很不好，兄弟俩相依为命。” “家庭背景？” “呐，前阵子不是刚跟你说过？才荣升的那个。” “这么强势的背景？那谈判还有什么希望？” “什么谈判？” 暮暮便把顾晓佩求助的事情说了一遍，冯小夕睁大眼睛，“钟暮暮，你没病吧？这顾小姐跟你很铁啊？告诉你，这种事没有咱两这样的关系我都不会帮。” “我不知道这么复杂，远离麻烦太久了。” “赶紧回绝人家，怎么办怎么办去。” “可我答应了，我不想食言。” “暮暮，你真是好日子过久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年纪了，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无所谓，顺个手而已，问题是你要惹上的这位是个痞子，他没有脑子想问题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要帮，我日子太平静了，我需要点激情。”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冯小夕头一扭，“不帮。” “那我自己想办法去。” “你想什么办法去？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你知道他什么资料，你了解他的性格脾气？你了解他的喜好？还是你知道他的行踪？” “你不帮忙就不用你担心啦。” “钟暮暮，你脑子没长，气人的本事见长啊。” “这话有点耳熟。” “今天没心情了，就散了吧，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尽是受气。”冯小夕说完扭身就往店门外后。 钟暮暮嘴角翘起，眉眼弯弯，五、四、三、二、一某人要回头，然后赶紧低下眼帘装作郁闷地喝饮料。 果然，冯小夕气呼呼地回来坐下，把包包往桌子上甩，拉开拉链翻找东西。 “冯小姐不是要散了嘛，这是干什么呢？” “你个暮暮小贱人，你想气死我。” 钟暮暮赶紧拍上马屁，“哪敢哪敢，我最怕就是冯大侠拎起包，头一甩了，那动作，帅气堪比润发大哥那个经典动作啊，气场很强，把我小心肝都吓坏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呐，这是章韩旭的名片，工作需要，我昨天才跟他接触了，你那朋友找章韩力估计没戏，说不好还惹麻烦，你叫他找章韩旭，或许有用，我告诉你，别给自己惹麻烦，到时连累我。” “行啦行啦，美女，谢啦，走，请你‘立春’整套美容去。” “下这么大本就为了帮人？” “不不不，这么说多伤感情啊，咱们姐俩谁跟谁，这点钱，还是花得起的不是？” “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呐？” “那你当我钱多了没处花呗。” “今天时间还早，不如，逛街了晚点再去呗。” “我说你今天干嘛那么想逛街啊？” “心理压抑，怎么都得发泄一番吧？” “好吧好吧，真受不了你。” 结果，晚点的晚点，这两姐们是去了足疗而非美容。兴奋中的人当然没有发现，她们这一天的行踪被拍了个仔仔细细。一个人，无论你是张扬还是低调，总会得罪某些人，而那些人也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从你背后踹你一脚。 ------------ 第七十七章 打铁要趁热，想什么就干什么才有干劲，这是钟暮暮一向的做事准则，第二天就跟章韩旭约好了十一点半见面，当然，人家也不是那么要约见的，说好了半个钟的时间，于是暮暮早早十一点就到达了目的地，开始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决定自己亲自来是不想让顾晓佩惹更大的麻烦，这样的人物通常都是一句话或者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往后自己怎么超生的都不知道，反正自己一个不怕死的人，怎么样都好了。 十几分钟后，有个服务员走过来，“您好，请问，您是钟小姐吗？” “是的。” “章先生让我来转告您，他遇上了位朋友，您可能要稍等了，请您见谅。” “哦，没关系，时间好没到呢。” 暮暮还是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超级玛丽还没通关，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来人气场很强。退出游戏，微笑着抬起头来，然后微微僵硬了一下，再度微笑地站起来，“你好，章先生。” “你好，钟小姐，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章先生而不是我旁边的这位呢？” “呵呵，章先生说笑了，您旁边的这位是K市名人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哦？那请问他怎么个名人法？莫非钟小姐也是他花心的对象之一？” “章先生就是爱开玩笑，两位请坐。” 点好东西大家坐定，一直淡淡表情的欧阳漠终于开了金口，“我也很好奇，钟小姐，你怎么说我是K市名人呢？” “欧阳先生宏才大略，把沙南管理的蒸蒸日上，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呢。” “哦？那重点是什么？”章韩旭也兴趣来了。 “欧阳先生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金单身，要说他成为名人的优点实在太多了，迷倒了K市无数少女啊，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为他心碎，自然就是名人啦。” “那这无数少女里面不知道包不包括钟小姐呢？”欧阳漠估计听到钟暮暮如此夸赞他，也心花怒放了，似笑非笑地问。 “这个当然不包括。” 欧阳一听，脸色瞬间寒冷，可章韩旭却更加感兴趣了，“难道欧阳先生的风采还不足以令钟小姐动心？” “章先生，我想问一下，我们今天的见面，是不是还是半个钟的时间呢？” “钟小姐，你觉得半个钟的时间能吃好一顿饭吗？” “恩，对，看来是我愚钝了。不过章先生刚才的问题实在是问错了，因为是个女人都应该会被欧阳先生的风采迷倒，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不包括我，是因为我不是少女呀。” “呵呵，有趣。” 欧阳漠觉得这女人抓弄人的本事也见长，但是他不知道，其实这才是钟暮暮的本性，如今这本事不是见长，而是大大的退步了。不过无论如何，今天又见到了她，憋了很长时间没去找她，是因为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而且，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心动，但久久没找到答案。 看来那章韩旭真是大家*出来的少爷，因为餐桌上除了大家吃饭和夹菜的动作，居然没有人说话，‘食不言寝不语’的前一半在这三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是钟暮暮却吃得有点闹心，是不是这是这位章韩旭是个很严谨的人呢？不喜欢在餐桌上说话，要不为什么连平时那么闹的欧阳漠也沉默不语了，钟暮暮从小到大，她老妈也经常说吃饭不准说话，但是他们就是忍不住，餐桌上喋喋不休，现在一顿饭下来还真担心好几天消化不良，大家都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服务员收拾完换上了甜品，气氛才缓和一些。 暮暮看了眼欧阳漠，觉得他们俩地关系，直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便直接进入主题，“章先生，我想跟你谈谈你弟弟的事。” “你是想说‘巨化’的事情吧？” “恩，不知道你知道的情况怎么样？” “这件事我们就不用谈了，我会解决好，然后好好教训阿力。” “哦，那就多谢章先生了。” “不用那么客气，是我们不对在先。不过钟小姐，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件事情找我呢？又如何有我的联系方式呢？” “这个很抱歉，我不太方便说。” “那好吧，我们说点方便说的，来聊聊我们的欧阳先生？” “老章，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吧？你不是还有事？” “恩？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事？” “如果你不想更‘忙’的话，你应该是有事的吧？” “好啦好啦，直接叫我走不就是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委婉了？” 看着章韩旭走远的背影，暮暮觉得这人其实也很风趣，不想小夕说得那么恐怖，回过神来的时候，欧阳漠已经结完帐看着她，“陪我去个地方。” 不是请求，是命令，这令暮暮有些不爽，“我不去。” 沉默中，欧阳漠的脸不再是以前的嬉皮，几乎是没有见过的冰冷，暮暮想，是不是这些人都是有两面的，或者说跟自己一样，一面是蝎子一面是绵羊。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看到这是一片别墅区，她还真不知道在K市的边郊，那一片大树林内还有这样的一片富人区。车子停在了一栋美式别墅门前，小门栏里面有一条长走道，绿油油的小草地上有一条不知道品种的大狗在晒太阳，长长的毛发盖住了它的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一会，从门内奔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姨，拉住欧阳漠的手，眼眶微湿，“少爷，你来了。” “钟姨，谢谢你一直打理这里。” “还跟阿姨客气什么，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来，快点进来坐，这位小姐也赶紧进来，外面太阳晒。” “来，都喝点茶。” 暮暮听着这位阿姨浓重的京腔，心想，这不会是欧阳漠从北京带来照顾他的吧。这个问题欧阳漠很快就为她回答了。 “钟姨，这位是钟暮暮，跟您五百年前是一家。” “诶，这孩子我看着亲切，说不好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阿姨，事实上我们五百年前确实是一家。” “钟姨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六年前跟来这里照顾我们的，一直都住在这个房子里帮忙打理。” “这一片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大概也是六年前吧，刚建好的时候就是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我大嫂要修养，我便在这边郊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哦，那你大嫂呢？” 钟姨又开始眼眶湿湿，是不是老年人都特别感性呢，“大少奶奶在生小少爷的时候就过世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们聊，我这老太婆出去溜溜狗，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 “谢谢钟姨。” “欧阳漠，对不起，我提起了你们的伤心事。” “没关系，过去很多年了。” “今天应该谢谢你吧？” “谢我干什么？” “如果没有你，今天的章韩旭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 “没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确实是阿力犯了错。”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要我陪你来这里做什么？” “钟姨也老了，我想来看看她。” “那你非要我跟来干什么呀？” “她老人家是我们家老爷子的眼线，总催我找个正经女朋友，赶紧结婚。” “那你找我来就更加不对了。” “为什么不对。” “因为我不适合你。” “在我的观念里，没有合适不合适的，只要我喜欢就好。” “欧阳先生，不是你喜欢就好，重要的是我喜欢不喜欢，而且我早就说了，我们只是路人。” “钟暮暮，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可以给你的东西我一样可以给你，我会做得比他好。” “可是我爱他，我不爱你。” “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请问婚姻还有什么是重点？” “这几年，他身边一直有个苏菲，你就这么坚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欧阳先生，这就更加不是重点了，他身边只有一个苏菲，但是你身边有无数的莺莺燕燕。” “所以说，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关注过我，你没发现我认识你以后，几乎没有找过别的女人了吗？” “几乎？那就是有咯？”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我会为了你处理干净我身边的女人，一个都不沾，我会给你留一个清静的环境。” “对不起，欧阳先生，你的条件一点都不诱人。我要走了，下回请你找合适的人，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对面的欧阳漠哪里来的速度，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了她的手，“给我一个机会。” 这样近的暧昧距离，暮暮觉得有一种压迫感，欧阳漠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这个男人，很危险。有了这样的意识，暮暮用力甩了一下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走，但是欧阳漠大力一拉，暮暮娇小的身子就栽进了他的怀抱，眼前一黑，唇上一股冰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反应过来，暮暮用力地推开他，但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于是咬了她一口，趁着他松手的一瞬间，赶紧跑出门外，外面的钟姨看见她出来，笑着说，“钟小姐，要不要也溜溜？” “钟姨，不用了，谢谢款待，我有点急事要走了。” 这时欧阳漠已经出现，拉住暮暮的手，倔强地扯着，就是不给她走。暮暮看着他，“欧阳漠，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我要走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放手。”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今天我不勉强你，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暮暮看了他一眼，欧阳漠抿着一张嘴巴，脸上的线条刚毅，他真是帅，但是不属于自己，自己的心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在苟延残喘着，不可能给的了别人幸福，所以该断的，也必须趁早，不该是自己的幸福就放开手。 ------------ 第七十八章 这些天暮暮开始烦躁起来，一心想着跟贺晨在一起，想要报复他，可是到底怎么个报复法一直都没有行动，而且有种越来越安逸的感觉，心里便开始挣扎。知道他跟苏菲在一起的时候更是烦躁，却又要表现得无所谓，暮暮想，这一定是爆发前的伪淡定，小宇宙一旦爆发，大家都将死无全尸，她一定是有病，自虐加神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终于在发病前得到了解脱，罗凌总是她的救命恩人，打电话说许静和唐明杰大骂她没良心，回来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联系一下，听说了她最近总想着打麻将，便约好了在罗凌家聚聚，暮暮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拎起包包就往外走。 “太太，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陈姨，都说了不要叫我太太，喊我暮暮就可以了，我出去找朋友玩。” “贺先生不是说今晚回来吃饭么？” “哦，对，我差点忘了，我会告诉他的，我先出去了哈。” 看着暮暮略微欢快的背影，陈姨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爱玩，也不知道恋家。 暮暮大赶小赶的终于在下班高峰期挤到了罗凌家，进门一看，许静和唐明杰已经在摆麻将了，麻将桌边还放了许多小吃和零食，不愧是当年一起混的，都是懂得享受的人。 “我说暮暮，你实在是太没良心了，回来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找找老朋友。”唐明杰看见暮暮进来，马上给了她一个大白眼，然后开始摆弄手中的小吃。 “明杰，不是我不找你们，我这不是怕打搅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呢么？”暮暮走到唐明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整理麻将的许静，笑眯眯地。 许静可不管她的调侃，两眼发亮地看着暮暮，这让人以为她是看到了许久没吃上的肉一般，贼吓人，“还说呢，听说你家有位小帅哥，也不带去给我女儿瞧瞧，这亲家要怎么做啊？” 说到他们家小帅哥，暮暮骄傲得跟孔雀开屏似的，“哈哈，许静啊，我家小帅哥很多人预订了的，大家公平竞争好啦。” “看你美得，我家小妞可也是小美女的，不要这么好的儿媳妇可是你吃亏好吧。” 罗凌拿着刀在厨房里走出来，听到敲门声，指挥着暮暮去开门，“来来来，我看应该是小夕来了，暮暮，你去开门。” 看着罗凌拿着刀的样子，习以为常，这是过去五年里每天都会见到的他的样子，也习惯了被他使唤着做这做那，便感到一阵轻快，“遵命，罗大人，小的这就去迎接冯大侠。” 小夕进门看到里面忙碌的三人，“哟，今天的阵仗不错啊，暮暮和罗凌走后大家都没聚了呢。” 唐明杰看到小夕，平时除了在商业上的来往，私底下都很少联系了，确实难得大家在一起的，“小夕，今晚我们可都是抱着通宵的决心来的，怎么样？” “你们都抛下孩子两夫妻来报道了，我有什么怕的，打它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小夕就是偏心，前段时间我约她打的时候她都不理我，现在打三天三夜都得，真是没天理了。” “再没天理都是暮暮你最白眼狼，当年一言不发地走了，一走就是五年，回来了还不知会大家，也不带小帅哥出来给大家见见。” “哟，许静你还真是盯上我们家小帅哥啦？他现在在加拿大，下回我就带过来给你们看。” 罗凌在厨房终于摆弄好，麻将桌边也整理完毕，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唐明杰和许静一头，拿好牌以后，许静手一伸，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来，今晚我们就大战，不到口袋空空不准走人。” “呵，现在都是有钱人了哈，行，许静你说吧，打多少的，赢了的话还可以出去旅行一趟呢。” 许静再次伸出了手，一只手指和两只手指，“我要给我家孩子攒点生活费，你们要做好掏口袋的准备啊。” 大家会意，小夕听了轻笑一下，“胃口这么大的？我倒要看看谁运气最好，奖多少个码？” “既然许静这么想给孩子攒生活费，我们怎么能客气，奖全码怎么样？”暮暮也不客气起来，曾经说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些都不管了，要是幸运，一圈下来一个月工资就有了。 “碰，你们手别那么快，阿姐看起来运气还可以，我得想好去哪里旅游了。”暮暮在几圈下来都赢的状态下，又拿了一手好牌，准备大和牌，已经是单吊了。 “暮暮你也别那么嚣张，小心最后输得最惨的是你。”没有和牌的小夕可是对她一点都不客气了。 “冯小夕，你最近一定是看我不顺眼，哼，平时约你不出来就算了，现在打个麻将你都要诅咒我，太没天理了。” 罗凌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笑了笑，“你们*味轻点，我怕我这房子一不小心就被掀了。” 许静看着她们俩吵也乐呵，赶着凑热闹，“表哥，你放心，你这不上不下的，掀不了，顶上还有人家呢。” 这会唐明杰把拿上手的牌往桌子上一拍，“哈哈，暗杠，不好意思啊，我杠上花，小静，你管她们俩吵什么呢，收钱收钱。” 暮暮拉下脸，推动着眼前的牌，不乐意了，“明杰，你们夫妻俩狼狈为奸，老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你就专注着打牌，我们都上当了。” “嘿，愿赌服输啊钟暮暮，为我家小妞你未来的儿媳妇奉献点生活费你又不亏，将来她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她的婆婆有多好的。” “许静，我不许你这么意淫着我家小帅哥，现在的小孩可是要自由恋爱的，包办婚姻是不被允许的哈。” “许静你不要抢着他们家的，等我儿子出生了，叫我儿子娶你家小妞去，我喜欢，够漂亮的。” “冯大侠你干嘛老是针对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看你不顺眼呗，你说你，都几岁了，怎么就是长不大呢。” “不就是小佩那件事嘛。我搞定了。” “你以为你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运气啊，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看你是孕期狂躁症。” “哇，小夕你怀孕啦？”许静听着她们充满*味的对话里抓住了重点。 “许静你也别高兴，谁知道她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嘿，这你就不用管啦，说说你是怎么解决的吧。” “就知道你好奇，却一直都没问，摆谱呢。” 罗凌也经不住好奇了，小佩？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当年有个公司里的小妹叫顾晓佩，跟暮暮的关系不错，“到底什么事啊，说说？” 于是暮暮把小佩找她的事情和怎么解决的都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起陈中豪的事情，怕又被小夕大骂一顿。 说完以后，大家一致摇了摇头，她真的是幸运而已，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不会惹祸上身的，特别是小佩她的丈夫家，人家有这个能力解决的，但是都没有出手，她一个外人却去管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仗义这么简单的了。 但是暮暮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朋友不是应该能帮忙就帮忙的吗？为何现在大家都要这么现实，难道真要 冷眼旁观？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小佩在夫家的情况，也是能理解他们的吧，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越打越没劲了，也许是情绪受到了影响，暮暮连连失手，小夕也一晚上运气贼差，罗凌一般，倒是唐明杰夫妇俩，数钱数到手抽筋，包里都装得鼓鼓的还不够，幸好罗凌家现金够多，最后暮暮和小夕都负债累累了，还应了许静的话，他们家大半年的生活费都足够了，六位数地赢。 将近天亮的时候终于散了，大家说了打麻将就要集体关机，吃完早餐也快7点了，大家开了机，暮暮和小夕的手机便不断地滴滴答答响，两人却不约而同的，看都不看，就又往包里塞。 罗凌收拾完，看了眼大家，“你们都是开车过来的吧？” “恩，我是。” “我也是。” “我们也是。” “行，那你们自己回去吧，通宵了容易发困，开车注意安全，特别是暮暮，你本身就不能好好开车，现在又精神不好，要不我送你和小夕回去吧。” 小夕听到赶紧拒绝，刚才看了眼手机信息和未接来电，这趟回去估计又有架要吵了，虽然自己跟阿礼已经分房睡，但失踪一晚还关机，终究是不太好，“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我也自己回去就好了，罗凌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我说许静，你们俩可得注意了，这么大把现金小心遇到抢劫的。” “呸，暮暮你个乌鸦嘴，愿赌服输嘛。” “行行行，那是我给未来儿媳妇的，行了吧？” “嘿嘿，那还差不多。” 四人热热闹闹的到了车库，取车各自回家了，但是钟暮暮和冯小夕，等待她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 第七十九章 暮暮和小夕再次联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冯小夕满脸的倦容，看起来像是被囚禁了一般，暮暮笑嘻嘻的，看起来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果然，两人在咖啡上来以后打破了这种靠眼神交流的局面。 “暮暮，我完了。” 钟暮暮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发亮，证明自己相对了么？难道现在很流行囚禁这样的手段？而且冯大侠不会像是小佩那样容易欺负的人的，除非她自己愿意。“哟，冯美女怎么啦？” 看着她乐呵的笑颜，冯小夕只觉得自己真是交的这叫什么朋友啊，不知道关心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真是交友不慎啊，自作虐不可活，“你别幸灾乐祸了。说吧，上回打麻将回去后你什么待遇？” 暮暮笑意直达眼底，小夕很难理解了，按理说，那次回去后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早上开机的时候她也明明看到了暮暮脸上一闪而逝的慌张，看着她手机上显示的名字，那么多滴滴答答的电话响声都来自贺晨，回去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发生呢？ “大吵一架呗，真爽，当年我们没离婚的时候都没得这么吵过。” 冯小夕在得到答案后只恨不得自己从来不认识眼前整个儿人，说她有毛病吧，她也长大了快三十岁，说她没毛病吧，她怎么就那么变态。 “你把吵架当好事啊，既变态又傻帽。” “那你怎么了？不是说要离婚？其实我觉得还是别离了，阿礼挺好的，做什么事不要那么冲动，那次我被骂以后就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我觉得，人还是要成熟点的。” 敢情这人回去不是吵架了，而是被骂了，还以为她是气势强盛的那一个，能在做错事的情况下将贺晨一军，原来被骂才是事情，但是被骂了都那么开心，是不是证明了之前的那个论点，这女人既变态又傻帽。 “钟暮暮，你就吹吧你，成熟点？这话在你口中说出来是不是很不伦不类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被骂了不但没觉得委屈还觉得开心这样的行为很变态，哼哼，这就是说明我成熟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成熟不是心变老，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 “老天，原谅我吧，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我怎么认识这样的人啊。” 钟暮暮看着冯小夕捶胸顿足的表情很是想笑，“我是被骂了，委屈了，但是我泪在打转都还能微笑，知道不？我不怕他，哼，他贺晨有什么是我怕的。” 冯小夕端起咖啡轻轻缀了一口，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一堆小情侣，牵着手甜甜蜜蜜的样子，年轻时候的她们也有过这样甜蜜的时刻吗？忽然有些迷茫，想起了荣信，这个初恋实在是太短暂了，但对自己的生活却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影响，现在的冯小夕是这样定义关于荣信的这段初恋的，但是等后来阿礼说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不大不小的初恋，简直就差点改变了她的一生，意识到自己想远了，一脸鄙夷的看着钟暮暮，冷哼一声，“口气不小。 “你说我口气不小，那请问冯大侠，你说，我到底需要害怕贺晨怎么的。” 似乎思考了良久，“好像也是，你有什么好怕他的，哎呀，话题扯远了，怎么办，我觉得我这婚也许离不了了。” “那好啊，就不要离啦，我不是常跟你说嘛，离什么婚啊，好好过日子挺好的。” 这话很快又得到了冯小夕鄙夷的眼神，她们以前相处起来虽然也会偶尔针锋相对，但是现在怎么像是一碰头就好吵一场一样，难道她们最近磁场不对吗？相斥起来了？但这样的吵架方式，其实也感觉挺新鲜的。 “好好过日子？钟暮暮，我怎么觉得你回来后就这么的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而且你每每规劝我的都是你之前做的了或者正在做的，好不好？” “就是因为是我亲身经历了的我有真实的感受，然后我才要规劝你啊，真是不识好人心。话说，我们干嘛又扯远了，*味还挺浓，你说我们是不是更年期了啊？” “你自己更年期去吧，我这是怀孕狂躁期。” “哦，对了，我最近只顾着自己忙碌都忘记这件大事了。”看着冯小夕不断地端起杯子喝咖啡，“你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就不要再喝那么多咖啡。” “以前喝习惯了，但是这半个月都被禁止了，我嘴馋，你就让我喝点吧。” “你真的被囚禁了？” “说的什么话，钟暮暮，你的问题怎么越来越没有水平了，都不知道你脑子长什么地方了，这么傻的话都说得出来，你看我像是这么懦弱的人吗？” “不像，但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呢么？” “好像我们出来见面是为了散散心的，怎么像是情敌见面想要把对方掐死才甘心呐？” “我可没这么歹毒。不过刚才你说可能不离婚是怎么回事呀？想清楚要和好啦？你们之间的问题也说清楚了？” “没说清楚，但是离婚估计也很难了，之前阿礼他不表态，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有在考虑这件事，但是那天回去之后，这件事情就被他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说不答应离婚，问我有什么不满的，告诉他。” “那不是很好吗？你就把你的不满都告诉他呀，看看他怎么回答你，这样你们的问题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 “有那么简单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那天我们也大吵了一架，他说那些话地时候，我从来没见他那么冷漠过，即使我们之前冷战，但是他态度都是淡淡的，这回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后来可能是通宵我没休息好，妊娩反映一直吐着，他怎么都要拉我去医院检查，我就是不肯去，最后缠不过他，就招了实情。” “那他什么反应？”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考虑事情的真实性，最后以更加强硬的态度，把我拖去了医院，我明显的感觉到他接受我真的怀孕了的消息后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要当爸爸了的兴奋，他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反正我看不懂。” 钟暮暮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继续。” “没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一下那么差？” “没了？怎么会没有下文了呢？我没事啊，那这半个月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见给我打电话，我打你手机是关机的，打你家的，阿姨都说你没在。” “就是后来回家以后他就坚决不同意离婚了啊，说他的孩子不能以后没有爸爸，然后他就叫钟点工阿姨留下来长期住着，照顾我，工作狂的他居然也在家里跟我呆了半个月，虽然我们都没怎么交流，都是各做各的，但是你说他像看犯人那样看着我，我能舒服嘛？今天他有事必须去公司一趟，我才有机会跑出来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谁说不是呢？” 两人还未来得及感慨完，小夕的夺命连环call就到了，阿礼说家里他老妈来了，把小夕叫了回去。她们便直接在咖啡厅分道扬镳了。 暮暮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新家，家里请了人定时过来打扫卫生，虽然久了没住，却也很干净。直接倒在床上，听到小夕说阿礼没有一个正常要当爸爸了的反应便心里一紧，因为她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贺晨的反应，想到了因为贺晨的这个反应，蔡思琪永远失去了生命，而自己，也背负了这样的罪名。 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声，带着点点冷哼，是的，贺晨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是真的很幼稚，做事情不稳重，干什么都是随心所欲，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当时很想反驳，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她说的那么差，她是不够成熟，做事也喜欢随心所欲，但绝不是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跟贺晨相处之所以是那样，一直都是因为贺晨对自己的态度，别人怎么对自己，自己以相同的方式回报或者回敬，这样也有错吗？ 但是她没有跟多年前那样，出走或者自己冷战，而逝笑容满面地对着贺晨撒娇，一句“我就是毛病多嘛，那你不是毛病更多，喜欢一个毛病那么多的人。看吧，两个毛病多的人在一起不是很般配嘛。” 估计贺晨也是被她绕晕了，之前那么生气却被她这么无赖地拉住手撒娇，是谁都生不起气来了。暮暮认为自己这样，是为了韬光养晦，因为她还没想到报复贺晨的方法，在这样的前提下，她暂时还不能把他给得罪了。 贺晨像是攒了一身的力气，想要狠狠打出去一拳，但是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没有找到承重点，心里有些郁郁，狠狠地在床上把暮暮法办了，结果某女在筋疲力尽兼整个通宵的后遗症下，睡了整整两天，到了第二天黄昏才知道醒来，当中都是贺晨拉着她吃饭，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下了什么东西没有。 ------------ 第八十章 暮暮在一阵又一阵的铃声中被惊醒，已经很久没能睡得这么沉了，如果没在最后那个梦里挣扎的话.最近也许是旧病复发，食欲不振，体力也在慢慢减弱，健忘或者注意力始终不能集中，听着电话声，就是不想起来，窝在床上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但是电话铃声依旧不减，看了看室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了，又是晚上了吗？一整天除了跟小夕一起喝了杯咖啡意外肚子就是空的，但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 茶几上手机还是在响着，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了，暮暮伸手拧开床头的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她忽然很想念小落，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但不在身边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自己回来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守着小落过自己的日子其实也是上天的一种恩赐，但自己没有领情，固执地咬回到这个充满欢乐和悲伤的地方。 赤着脚爬起来，拿起手机看，果然是贺晨，其实自己没有跟小夕说到一点，那就是那次回去被贺晨骂了以后，自己的态度很好，不争不吵也不闹，乖乖的完全听命于贺晨，她想到了怎么样让贺晨伤心，想到了要怎么报复贺晨，那就是把苏菲赶走，目标对准了苏菲就好。 既然贺晨那么重视苏菲，那么先讨好贺晨，再进入他的公司，就有机会跟苏菲对战了，当时是这么想的，但清醒的时候又总觉得这样很幼稚，应了贺晨对她的批评。 “你在哪？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刚接起来电话，暮暮就听到和贺晨略微焦急的问话。 “我在北厢苑家里，睡着了没听到电话声。” 听到了暮暮略微沙哑的声音，贺晨终于放心了，最近的暮暮似乎不太正常，他发现她晚上基本上都是没睡着的，曾经那么爱睡的她怎么会失眠呢？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白天睡多了，但是家里阿姨明明说了，白天暮暮基本上都是出去找朋友玩或者在家看电影，根本就没睡觉，而且她明显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她却自己什么都不说，有时候在家里东找找西找找，偶尔会帮着阿姨打扫卫生，特别是对他的态度上，她表现的俨然一个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形象，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个不是暮暮，不是那个活力四射的钟暮暮，她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但是现在却对他言听计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很担心她，却又不知道她怎么了。所以每次回家不见她人就会有些着急，害怕她又忽然失踪了。 “怎么跑回那边去了？你呆着，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是自己开车出来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在家等我。” “那你注意安全，开车慢点。” “知道了。” 放下手机，暮暮看着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房子，还未从睡眠中醒过来，她做了个梦，梦里面蔡思琪说她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是贺晨的误会使得他失去的生命，但是暮暮居然没有帮他报仇还跟贺晨幸福的生活着，蔡思琪说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他的眼神那样幽怨。暮暮拼命地想要解释，她正在努力，正在想尽办法报复贺晨，可是蔡思琪听不到，他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很害怕。 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存在感，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者应该做什么才好，迷茫着，在这偌大的世界，似乎寻找不到自己的落脚点，心里一下子有些恐慌。这种感觉好熟悉，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慢慢地意识到会不会抑郁症还没好，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太手刺激了，要是抑郁症再复发怎么办，手紧紧地抓着手机，眼睛在黑暗中睁得老大，赶紧去打开大灯，按着手机拨着罗凌的号码。 那边罗凌很快接起了电话，“暮暮，怎么了？还想打麻将呢？” 暮暮这边一直沉默着，只是听到罗凌的声音，恐慌减少了一些，但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地觉得冷，这冷慢慢延伸至脚底，她赶紧跑到沙发上盘腿坐着，一动不动。 “暮暮，暮暮，在听吗？你怎么了？在哪里呢？”罗凌感觉到了暮暮的不正常，似乎在电话那头就传去一股不正常的讯号。 “罗凌，我是不是抑郁症复发了？”久久，暮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着跟罗凌说话。 罗凌那边有些吵，他才刚开完会，散会后晚上还要加班，想要把手头上的案子尽快结束，但是听到暮暮不正常的声音后，他低声吩咐着王坤要做的事情，自己赶紧一遍跟暮暮通话一遍往车库走。 “暮暮，别急，你先别急，千万必要冲动，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家，我害怕，空荡荡的，我很害怕。” “别哭，乖，暮暮你在哪个家？恩？” “我在北厢苑的家，你快点过来好不好？我怕。” “好好好，你别动，就在哪里，想想开心的事，想想小落，你别挂电话，我现在就过去，你呗挂电话，不要怕，我一直陪着你。” 二十分钟的时间，罗凌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红灯，被拍了几次找，硬是把一个钟的路程在二十分钟赶到了，途中他还不断地跟暮暮说话，到了北厢苑，下车后感觉自己已经一身是汗，一是紧张暮暮，害怕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做什么傻事，二是一路过来，开这么快的车，着实是出了不少冷汗，说不好驾照都有被吊销的危险。 暮暮知道罗凌到了，赶紧跑去开门。罗凌一脸的焦急，看到暮暮还安然地给他开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对不起，我现在好多了，害你那么急跑过来。” 看着暮暮抱歉的样子，跟他一样，有些许冷汗沿着鬓角流下，罗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病情不是控制得很好吗？” “病情？什么病情？我只是一下子害怕黑暗，屋子里空荡荡的，我有点害怕。” 罗凌听到这里，眉头皱得紧紧的，难道暮暮的病情真的复发了？她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能承认自己抑郁症，而现在，她说只是害怕黑暗，已经开始拒绝承认自己的精神不正常，怎么办？罗凌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哦，对，暮暮，你这是感冒了，感冒的时候都比较害怕空荡荡的屋子，你上回在法国带回来的感冒药还有吗？” “哦，那个药啊，有啊，我很久没吃了，不是说我病好了不用吃了么？只是感冒而已，不用吃那么多药的。” “恩，不过现在你还是生病了，乖，你去把那个药找出来给我看看好吗？我可能也有点感冒了，我也吃点。” “哦，那你等着，我去找找。”暮暮看了罗凌满头的大汗，赶紧去找那些药。 罗凌看着她翻找着抽屉，紧抿着嘴，看来，让暮暮回来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快要好了的抑郁症怎么会又复发了呢？那些药的瓶子都是没有说明的，是医生开的，说要骗病人吃下，不能在她病发的时候跟她说她精神不正常，因为她不仅不会承认还会受到刺激。 暮暮找到药的时候，罗凌已经准备好了水，“来，暮暮，你按照以前吃药的数量，吃一次药先，今晚再好好休息就好了。” “不是你要吃么？” “我拿着，等下回家再吃，听说这药吃了会有点困，我等下还要开车。” 看着暮暮乖乖地把药吃药，罗凌还是没能安下心来，“暮暮，今晚我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恩？不用了，我又没生什么大病，还能照顾自己，而且刚才贺晨打电话来叫我回去，我说了要回去的，等下他又要打电话来催了，我还是回去吧。” “恩？你今晚还要回去？” 看着罗凌皱眉的样子，暮暮想笑，他像是自己的爸爸一样，生怕别人把心爱的女儿骗走了。 “恩，现在就回去。” “你刚吃了药，我送你回去，还有，带上你的药。” 在路上的时候贺晨的电话又来了，暮暮说在路上，他叮嘱了几句慢慢开车，说在家里等她。她很开心，跟罗凌一个劲地说着最近的小落，说他在加拿大的生活。 罗凌心里还是隐隐地疼，怎么样她都是记得贺晨，跟贺晨在一起，她才是开心的吧，如果贺晨和暮暮之间没有蔡思琪车祸的存在，他和暮暮，也不会有五年一个屋檐的生活，也许自己也不会陷下去那么深，直到现在还未结婚，甚至再也没有办法那样去爱一个人，他一直不想跟bobo结婚就是因为自己还未能完全放下，这样对bobo很不公平，重要的是，他以为自己还会有一线希望的，暮暮那么依赖自己，但是，终究，依赖不是爱。 看到那栋房子里灯火通明，罗凌想，也许自己真的要放手了，去过自己的生活。“暮暮，你现在觉得跟贺晨在一起幸福吗？” “恩，幸福的吧，而且，他是小落的爸爸。” 罗凌苦笑了一声，小落的爸爸，也许他都能做得比贺晨好，毕竟过去五年孩子的成长一切都是他在着手，一个才见面不久的爸爸又怎么能跟从小教养他的人亲近呢？暮暮，你，连借口都不会找。 “那就好，那些药你要记得按时吃，我还是送你上去吧，我有点公事要找贺晨商量。” 贺晨时不时地看着楼下的动静，当出现在视野里的那辆保时捷不是暮暮的那辆宝马时，心里有些疑惑，然后就看到暮暮和罗凌下车了，难道暮暮一直跟罗凌在一起吗？ ------------ 第八十一章 暮暮无所事事地在贺晨的办公室里玩游戏，跟着贺晨到公司已经大半天了，他开会还没开完，也没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做。 “喝杯咖啡？” 抬头看到是苏菲，还是那么温柔贤淑的样子，美女一枚，但是对不起了，不能成全她的幸福，人都是自私的，总是让着别人自己也太亏了。 “谢谢，开会你不用跟着么？” “贺晨叫我出来看看你，怕你无聊。” 苏菲说话的时候看着电脑屏幕，很明显，钟暮暮就是很无聊，被说中了心事，有那么一些尴尬，接过那杯咖啡，轻轻凑到嘴边去喝。 “谢谢你，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无聊。” “要不要带你去参观一下公司？” 暮暮想起早上贺晨带着她进来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好奇的眼光，不想更加出名，便婉拒了苏菲的邀请。 “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请你到楼下的茶馆喝杯茶么？” 暮暮很想说大中午的喝什么茶啊，但看着苏菲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有话要说，“那我们现在走吧。” 这是一间高级茶馆，每间厢房都设置得很私密，隔音效果很好，一进到房间，外面的声音基本上听不到。暮暮倒是很好奇，苏菲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暮暮，你为什么回来？” 听到苏菲这么直接的近似质问的话，暮暮轻轻笑了一声，“因为我想回来找贺晨啊。” “是吗？那为什么这五年都不回来呢？” “苏菲，我什么时候回来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现在想问你，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问我呢？” “我知道我太过直接了，也许你会不高兴，但是，暮暮，我希望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到最后大家什么都得不到。” “我自己想要什么我清楚得很，那么苏菲，你又想得到什么？” “我想你很清楚我想得到什么。” “对，我很清楚，但是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你得不到的。” “暮暮，现在开始，我要跟你公平竞争，我想这个问题想很久了，在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要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正式告诉你，我要跟你竞争贺晨。” “好啊，这样不是比较刺激吗？但是苏菲，你凭什么跟我竞争么？” “呵呵，暮暮，你不要这么看不起我，我跟贺晨在花样年华的时间里相遇相识相爱，但是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是，你们是结婚了，但我看不出来，你们有多么相爱，五年前，你那么决然地离开，我陪着他度过了那段颓废的时期，五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为公司打拼，你给过他什么？你能帮他什么？” 低着头看着杯子里茶叶在浮动，暮暮手环在杯子边上，没有抬头看苏菲，“你说你看不出来我们有多么相爱，那么为什么又说你陪伴他度过了那段我离开的颓废时期呢？这样还不能说明他爱我吗？而且，苏菲，你要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所以我现在要跟你竞争，我想要争取我的幸福。” “竞争倒是不必了，他要是爱你，我无所谓，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抢走了。” 苏菲说的竞争，钟暮暮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但是，她自己的战争，终于打响了。 ------------ 第八十二章 “贺晨，你知不知道苏菲喜欢你？”外面下着雨，暮暮和贺晨晚上便窝在家里看电影，暮暮啃着瓜子不经意地问着。 “怎么这么问？”贺晨明显皱了一下眉，把之前冲好的蜂蜜水推到暮暮手边。 “我就问你知不知道嘛？”还是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懒洋洋的，但贺晨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别想那么多，我们就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有走的这么亲密的嘛？” “暮暮，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弯弯肠子。”贺晨看着暮暮的脸色慢慢变冷，想起了罗凌送她回家那次跟他提起的话，她的精神不能受到刺激，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凌却不肯再说。 拍了拍手，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瓜子屑，盘坐着面向贺晨，“那我直接说吧，贺晨，我想知道你对苏菲的感觉，你老实告诉我就好。” “我们就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啊。” “可是她跟我说要跟我公平竞争，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贺晨那帅气的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这是她自己跟我说的，你爱我还是爱她？” “我当然是爱你啊。” “那你就要跟她说明白，我不想她再找我说什么竞争不竞争的。” “恩。” “贺晨，恩是什么意思？” “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那你什么时候说明白？” “尽快。” “贺晨，我希望，你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来往。” “暮暮，不要任性。” “任性？你觉得我这样是任性了？” “苏菲身体不好，在K市又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她需要照顾。” “她需要照顾？那贺晨，请问，谁不需要照顾？” “暮暮，你不要再任性了，何必那么咄咄逼人呢？” “你嫌我咄咄逼人？”暮暮说着情绪开始激动，瞪着眼睛看着贺晨。 “暮暮，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暮暮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提高。 “我不喜欢她，我们就只是朋友，你何必要我们断绝一切联系呢？这样不是完全没有必要吗？”贺晨试图耐心地跟暮暮讲道理。 “可是我觉得非常必要，但是做不做就是你的事情了。你看着办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贺晨一把拉住暮暮的手，“暮暮，你这样是不信任我。” “信任？贺晨，请问你凭什么要我的信任？你曾经信任过我吗？”听到信任这个词，暮暮开始变得敏感，一把甩开了贺晨的手。 贺晨赶紧跟着站起来，“暮暮，你别激动，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你累了就先休息，我们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谈好吗？” “不行，我就要现在说清楚，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苏菲有什么往来。” “暮暮，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你要我跟她断绝来往，你觉得这可能吗？换位思考一下，是你的话，你能做到吗？” “爱一个人，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那只能说明你不爱我。” “暮暮，你这是在钻牛角尖，我说过，我爱你，我跟苏菲只是朋友关系，你怎么不明白呢？” “你爱我？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吧。” “暮暮，别这样，我们之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不是说等你适应了我们就复婚，接小落回来一家人好好生活吗？” “贺晨，这件事情你不处理好，我们什么都不会有。你自己选择吧。” ------------ 第八十三章 觥筹交错间，一单价值几千万的生意就敲定了下来，双方约定第二天便签合同。几位小姐都很卖力地讨好着在座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只有贺晨和罗凌淡淡地坐在一边，轻轻推开凑上前来的美女们。 “罗凌，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吗？” 罗凌像是早就预料到一半，贺晨这么久没来找他，证明暮暮的情况还算稳定，他也不用担心了，“楼下咖啡馆吧。” 楼上的酒吧跟楼下的咖啡馆完全不同的环境，酒吧里大家都抛开了白天的道貌岸然，尽情地狂欢着，而咖啡馆里，依旧温馨安静，都是些极具优雅的男男女女，舒缓的音乐飘荡在咖啡味环绕的空间里，更加使人迷醉，但是坐在窗边的两个男人表情依旧清淡。 “我想知道暮暮这五年来的生活。” “这些都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暮暮想让你知道的话，她自己会跟你说。” “最近她的脾气有些反复无常，情绪也不是很稳定。” 罗凌听到这些，心还是不自觉地痛着，他照顾了暮暮五年，这五年来，她的抑郁症在慢慢好转，回中国前基本就好了。但是才回来多久，病情居然复发到了这个程度，也许暮暮知道自己将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吧，所以才要送走小落吗？ 左手敲了敲桌子，右手上的烟快要燃尽，把烟灰缸移到自己面前，罗凌抽了一口，然后把烟按灭了，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贺晨也淡定地抽着烟，等待着罗凌的回答。 “我说了，你不要刺激她就好了，她现在很脆弱，她平时也没要求你做什么吧，现在她想要做什么你就尽量满足她吧。” “我想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 “她最近什么表现？” “就是精神反复无常。” “她一直失眠，你知道的吧？” “知道。” “那么因为失眠休息不好而脾气反复无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又有什么不正常的吗？你爱她，难道这点都不能容忍了吗？” “对，我爱她，所以我担心她。” “我说了，只要你顺着她的意思做就是了。”得到罗凌这样的回答，贺晨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这样的话不就是把暮暮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了吗？他爱暮暮没错，也希望跟她在一起的生活能够幸福，但是暮暮曾经不是这样的，她甚至不屑跟他吵架，总是保持着沉默，但是现在的她经常情绪激动得说一句敏感的话就开始冷脸。看了眼罗凌，也许在他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到了，“看来你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了。” 罗凌看了眼手机，这个短信的声音是专门给暮暮调的，轻笑一声，暮暮终究还是依赖他的，手机上显示着，来自暮暮的短信，“我在你家，你去哪里了？” “贺总，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必须先走了，希望我们在工作上合作愉快。” “如果在暮暮的问题上我们能合作愉快，我想会更加好。” “呵呵，当然，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看着罗凌有些愉快的背影，贺晨忽然有些烦躁，他是真的搞不清楚暮暮怎么会变成这样，越来越担心她，这几天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苏菲的事情，暮暮的精神越加憔悴，晚上根本就没睡觉，好几个晚上他都感觉到了暮暮睁着眼睛发呆，但自己又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 第八十四章 下午下班的时候暮暮先走了，因为贺晨跟罗凌签的那单生意正在施行，工作开始忙起来了。一个人游荡在K市的街头，精神恍惚着，暮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开始发慌，就是安定不下来，贺晨说去他的公司上班，但现在的忙碌时期却也没有给自己安排什么实际性的工作，自己也不想在办公室呆着，看见苏菲就心烦，原本的计划是要让贺晨和苏菲断绝往来的，但很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要跟贺晨吵起来，这样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寻了间酒吧，调酒师介绍了几种新酒，暮暮每样要了一杯，既然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那么就喝酒吧。酒吧里的灯光暧昧，拥挤吵闹的环境使人感到迷离，不久就有人上来搭讪，暮暮一张冷脸，搭讪的人也识趣地走了，这下倒是来了个不识趣的。 “请我喝一杯？”欧阳漠直接坐到暮暮的身边，拿起一杯蓝色的酒就喝。 “你都喝了还问我干什么？” “不然这酒算我请也成。” “我暂时还每样穷到连杯酒都请不起你，想喝就喝吧。” “干什么一个人在这借酒消愁啊。” “愁更愁啊，怎么样，陪我喝几杯？” “呵，那你可要保证自己不要醉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酒后乱性嘛，你是个正常的男人，能理解，喝吧，不就是上床嘛，我还怕你。” 欧阳漠听着这句话，眼神冷了下来，“也就是说，今天要是你看到顺眼的，喝多了也不怕别人了？” “我怕什么，不就是上床嘛，就上呗。” “既然你不怕，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喝好酒。” 不等暮暮答应，欧阳漠已经拖着她走出了酒吧，到了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想要挣脱欧阳漠的手，还没来得及甩开，他就自己放开了，“在这等我，我取车。” 暮暮觉得自己的脑袋完全是放空的，什么都不想，身子懒洋洋的，也不是很想动，走到公路边上蹲下来，看着地面发呆。 “上车。” 欧阳漠把车停在暮暮蹲下的地方，摇下车窗，看见暮暮低着头看着地面，出声提醒她上车。但是暮暮根本就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他，她现在只想就这样蹲着，什么也不做，哪里也不去。 欧阳打开车门，下车拉起暮暮，把她半抱半推地送进副驾驶座内，车开动时，外面的风从打开的车窗灌进来，暮暮打了一个寒颤，茫然的双眼有了一丝意识，扭头看了眼欧阳漠，疑惑自己怎么跟他在一起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是说想喝酒吗？我带你去喝好酒。” 哦，对，喝酒，暮暮像是默认了般，没再说话，手臂伸出窗外趴着，头枕在手臂上，吹着风。 “把手放回来，注意安全，我要把车窗关了。” 没有发表意见，直接把手伸了回来，待欧阳漠关上车窗后，又两只手臂趴在车窗上，下巴垫着，直直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车辆和行人，意识又开始恍惚。 直到自己跟欧阳漠面对面地坐在他家的地毯上，手中拿着满满两杯葡萄酒，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跟欧阳漠在一起，不过，也不想去明白了，现在好像除了喝酒，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做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暮暮要是清醒的话，会嫉妒死欧阳漠这种资本家，拿这么昂贵的酒来消愁，不过貌似自己失眠的时候，也喝了不少贺晨收藏的好酒，不同的是，贺晨收藏了也是招待别人的，他自己不能喝多，还不如给自己在失眠的时候消遣。 电话铃声一直在想，但暮暮除了喝酒，其他什么都不想动了，倒是欧阳漠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你电话在响，不接吗？” 钟暮暮抬起一双迷离的双眼，看着欧阳漠，轻声淡笑，摇了摇头，连话都不想说，举起手中的酒，把剩余的半杯一饮而尽。 看着她老僧入定的样子，是真不打算去看看手机了，但是一直在响着倒是破快了喝酒的兴致，他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翻开她的包包，拿出手机的时候已经是第六个未接来电了，全部都是贺晨打的，拿过手机放在暮暮面前，第七个电话就来了，暮暮还是无动于衷，连看一眼手机都嫌麻烦。欧阳漠无奈，只好帮她拆了电池。 眼看着五瓶好酒就要见底了，暮暮还是醉了，脸蛋酡红，眼睛越加迷离，呼吸的时候散发出来淡淡的酒气，酒品倒是极好，不吵不闹的，就那么安静地，手中还拿了一杯未喝完的酒，头微微扬起靠在沙发上，还是看着天花板发呆，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欧阳漠很少见到酒品这么好的女人，实在是佩服，忍不住凑近一些去看，越加靠近，她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越是吸引人，他心中一动，疾呼惨了，下面已经开始硬了，这个女人很吸引他，现在喝醉了的样子更是带着一种冷艳的妩媚，令人有种想要抱着她亲下去的冲动。 但酒品极好的这个女人，就这样发着呆中，眼睛一闭，居然睡着了，欧阳漠哭笑不得，费尽力气忍耐着想亲一口的冲动，把她抱起来走到卧室去。欧阳漠看着乖乖躺着的暮暮，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这么多女人生生地贴上来他都不要，却偏偏要去招惹这么个麻烦，还是不喜欢自己的麻烦，但是没办法，就是这么栽在了她手上，自从小落去了加拿大，小宇也放回了北京，一方面自己工作太忙照应不来，另一方面，北京那边也催着要小宇回去，家里老人都说太久没见到他们了，大的回不去，总要个小的回去吧。 他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转过身想要去冲个澡，但是到门口的时候，暮暮大喊着不要，然后在床上打滚，表情很痛苦，嘴唇也紧紧咬着，欧阳漠赶紧跑到床边去，轻轻拍拍暮暮的脸，“醒醒，暮暮，你怎么了？恩？做梦了吗？别怕别怕，我在呢。” 噩梦中的暮暮抓住欧阳漠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不肯放松，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掐出了一道道深痕，欧阳漠忽然想起了曾经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情景，自己被暮暮抓得一身的伤，她指甲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不断地皱着眉，紧咬着牙关，没有挣脱，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暮暮醒醒，别怕，别怕，我在，有我在，别怕。” 暮暮的情绪渐渐稳定，却没有醒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的精神一直还绷着，抓住欧阳漠的手力道还是没有减，欧阳漠的手背上已经被她的指甲深深地掐着，出现了几个窝，血就要留出来了，他自己的精神也跟着她紧绷着。感觉到她的精神在稳定，放松下来了，他想抽出自己的手，去上个药，但是手一松，又被暮暮紧紧抓住了，这回没有再掐，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腕，欧阳漠无奈，看着她也不会放开自己的手了，之前的欲念也消失了一半，于是掀开被子自己窝了进去，一只手被她抓着，另一只手伸过来，抱着她，心里有一丝窃喜，他这样总不是趁人之危了吧，是她自己不肯放手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 第八十五章 “欧阳漠，你在不在家啊？”萧涵打开门，一边往欧阳漠的房间走一边喊着。房间门是虚掩的，她直接推开门，一看，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反应。 两人都是浅眠的人，早在她出声喊的时候暮暮和欧阳漠就惊醒了，暮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欧阳漠一张放大了的俊脸，连呼吸都忘记了，在萧涵推开门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 欧阳漠看着还在门口傻站的萧涵，再看看还未清醒的暮暮，倒是有些如无其事，“小涵，来了怎么不先说一声，你到客厅去等一下。” 萧涵木讷地转身走，还不忘给他们关上门。暮暮看看走开的萧涵，再看看欧阳漠，像是猛的惊醒一般，赶紧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着还是昨天的样子，稍稍松了一口气，“你你你，我我我，那个，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漠很满意暮暮的反应，很愉快地笑了，“这可不是我趁人之危，是你自己硬是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的，没办法，我只好留下来陪你了。不信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抓伤了，力道还真不小，你这只小猫爪子还不是一般的锋利呢，被你抓过两次了吧？” “我我我，我那个，可能我是喝多了，那个，不好意思啊。” “就是啊，我看你得对我负责。” “喂喂，到底是谁吃亏啊？” “当然是我吃亏啊，是你睡了我好不好？” “你不要脸。”口中说着欧阳漠不要脸，但是自己的脸还是红了，看着他受伤的指甲印，有些尴尬，估计他说的情况是属实的，昨晚喝醉了，在连续恶性失眠了几天后，得来了难得的好眠。 “我先出去，你起来整理一下。”欧阳漠笑笑，趁机在暮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暮暮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扔，但是被他敏捷地闪开了，欧阳漠明显的心情很愉快。 客厅里的萧涵脑子一片混乱，欧阳漠的床上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钟暮暮，是她喜欢的女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在K市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听着他们类似打情骂俏地争吵，看着满茶几地酒瓶，和凌乱的地毯，萧涵只觉得自己很脱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没有开口大骂，只是愣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摆放在鞋架上的女鞋，平时不是不知道欧阳漠有过很多女朋友，而且换的速度很快，她知道，他只是玩玩而已，在他们的生活圈子里，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在结婚后安定下来就好，她都能理解，也很少当一回事，而且他从来不带那些女人回家，可是这次呢？这次为什么是带回家的？为什么这个人会是钟暮暮，她那么喜欢那么崇拜的人。 看着欧阳漠走出来，她一把冲上去，“欧阳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欧阳漠愣了一下，看着萧涵，他知道，她从小就很喜欢自己，甚至为了他，放弃了在北京的一切，跑到K市来上学，但是他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也从来没有想过喜欢她，她在K市，凡是有需要的，他也一并答应她，在遇到暮暮前，他也从来都是交着其他的女朋友，难道她还不明白吗？于是强调了一番，“小涵，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哥哥，我不要你做我的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哥哥，我说过，我爱你，我要嫁给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暮暮走出房间看到的就是萧涵拉住欧阳漠的手，表情有些狰狞，大声地叫喊着，然后她死死盯住欧阳漠的手，那上面，是昨晚她留下的指甲印，外表已经开始结痂，三个人对视着，暮暮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这样的事情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更加不想破坏萧涵的感情，如果她早知道萧涵口口声声中的未婚夫是欧阳漠的话，怎么样她都会离他远点。 萧涵愤怒的脸看着暮暮，嗤笑一声，然后歇斯底里地质问，“暮暮姐，你怎么可以，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面对这样的质问，暮暮有些无力，“对不起，萧涵，其实我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吗？你们在一张床上躺着，抱着，你还抓伤了他的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你们这样不是明摆着上床了吗？钟暮暮，你真龌龊，一个有了丈夫的女人居然还来跟我抢男人。” “小涵，注意你说话的措辞，我说过，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你现在给我挺清楚了，钟暮暮才是我爱的女人，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哼，你爱她？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的情况吗？你觉得你的家庭会接受她这样经历的女人吗？” “这些都不是你需要去关心，你现在走吧。” “走？你赶我走？好，好得很，我走，你们给我等着瞧。” 砰的一声，随着萧涵甩门的声音，暮暮看着欧阳漠，走到沙发拿起自己的包，看来自己也该走了，“我会跟她解释，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你不要再说爱我了，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且，我不爱你。” 听着暮暮那句“我不爱你”，欧阳漠冷哼一声，“我爱你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走到门口的时候，暮暮手握住房门把手，没有回头，“ 珍惜你该去珍惜的，不要等到真正失去了以后才后悔，我不是你要把握的那一个，也许你是不甘心我说不爱你，才想要征服我，但是这些都是没有必要的，你需要冷静。” 门开了又合上，欧阳漠一脚踹在了沙发上，宽大的真皮沙发瞬间歪斜了六十度，撞在了茶几上，那些酒瓶应声落地，砰砰作响。 ------------ 第八十六章 下午上班的时候暮暮才出现在贺晨的办公室，从欧阳漠那里出来，自己心情不好，想不通怎么又跟欧阳漠扯在一起了，难道自己真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吗？想不通，于是跑去大吃了一顿，跟大学时候一样，一个人一桌，吃火锅，酒足饭饱了才觉得心情舒畅。 但是一到公司，就看到了贺晨的秘书在办公室外徘徊，看到她来了，赶紧把手中的资料塞给她，像是终于得救一般，“钟秘书，你终于来了，你帮我把这个送进去给贺总行吗？不过提醒你哦，他今天脾气很火爆，谁进去就成了炮灰。” “呵，那你这不是叫我进去做下一个炮灰吗？”暮暮很无奈地笑了笑。 “啊，那个，对不起啊，呵，至少你有跟他对抗的本事，我要进去了，说不好得哭着出来了，我替你保佑哈，加油啦，我办其他事去了。” 看着秘书尴尬跑远的身影，大家还真是看得起她了，原来公司真的是个巨大的八卦阵地，哪里有什么秘密是藏得住的呢？空降到贺晨办公室，还不安排什么工作，整日里就清清闲闲的，谁相信自己是来认真工作的呢？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里面坏脾气地应了一声，暮暮进门就看到了一张扑克脸的贺晨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几乎要把他淹没了，他就坐在那里，没有审批文件，只是盯着电脑发呆，感觉到进门的人一直没有声响，抬起头来就要开骂，看到是自己寻找了一夜的人，更是生气，压抑着怒气，说出来的话貌似平常，却带着一股气势，“暮暮，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还是先处理好你面前的文件吧，我们晚上回去再说，现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 “公司确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你现在跟我回家去。” “我不，下班再说。” “暮暮，不要总是试图抗拒我，有时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哦？什么耐心？爱我的耐心吗？现在就开始没耐心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总是要故意曲解，然后吵架？” 苏菲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火气十足的场面，她原本是直接进来要拿文件的，平时跟贺晨之间的来往都不需要敲门，“对不起，看来我不太适合出现，我等下再来。” “不用了，你是来拿文件的吧？我现在签好给你，这里还有很多要处理，你叫陈经理上来拿去处理一下，都是些零散的文件，他全权处理就可以了。”看着苏菲要走，贺晨叫停了她，看了眼低着头的暮暮，吩咐着苏菲接下来的事情，他觉得跟暮暮之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自从上回关于苏菲的事情争吵过后，她基本上当他是透明的，问话就应一声，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也安静地自己呆着。 “苏菲，你等一下，贺晨，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跟苏菲说的吗？”暮暮在苏菲拿走文件的时候适时地出声，她自己也不想这么下去了，感觉越来越压抑，只想这样的事情快点结束，结果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苏菲有些紧张地看着贺晨，贺晨却把暮暮说的话直接忽略，拿起外套就拉着暮暮走，“我们回家再说。” 暮暮碍于贺晨拉住自己，不想成为公司里的同事饭后话题，松开手自己跟着他走了。 ------------ 第八十七章 沟通似乎出现了无法跨越的障碍，贺晨无法赞同暮暮的想法，而暮暮一定要贺晨那么做，两人有点互不妥协的趋势，就这样，又开始冷场，坐在沙发上，暮暮盘坐着，贺晨双手抱头，把脸埋在手掌中。 这两人似乎回到了过去，只是曾经的冷战演变成了现在的争吵，这样吵架后的冷场在一阵阵的门铃中被打破。 原来是邮递员，是贺晨的快递，他很奇怪，自己没有买任何东西，也没见有谁说要给自己寄东西，拆开来看，手一个打滑，包裹里的东西瞬间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的，都是暮暮的相片，她跟小夕见面，跟朋友逛街，去找罗凌，还有，跟欧阳漠在一起，她这一段时间的行动几乎都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暮暮看到自己的相片，看着看着，愤怒地看着贺晨，“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那些相片，贺晨也疑惑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踪暮暮，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一大堆的照片当中，看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体是打印的，再看包裹单，也是打印的，拆开信来看，全部都是打印的，而且找不到邮寄的地址，把这些邮寄过来的人肯定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出自谁手。 经过这些理智的分析，贺晨看着愤怒中的暮暮，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是我。” 暮暮拿起那封信，看了眼里面的内容， “贺晨，看到这个包裹也许你会感觉到惊讶，很疑惑为什么钟暮暮的行踪会被拍下，也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很简单，我只是不喜欢出轨的女人，每张相片上都有时间记录，这里还有个优盘，里面有一些短片，也许你会感兴趣。” 把信扔下，暮暮拿起优盘插在电脑上看，那正是她在欧阳漠家过夜的那天，从酒吧就开始跟拍了，摄影技术还相当不错，跟拍电视剧似的，但是暮暮完全没有心思欣赏摄影师的杰作，只是在想，到底是谁在调查她？看贺晨的反应，他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是谁呢？这么早开始就在关注自己，难道回来的短短几个月时间得罪了谁么？ 贺晨看着盯住电脑发呆的暮暮，在理性分析过后，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这些给自己了，出轨？是说暮暮和欧阳漠吗？他该信谁呢？将要脱口而出希望暮暮解释，但是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五年前的争吵，因为不信任，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很多，他不想再因为同样的问题再次失去她，他相信，要解释的话，暮暮应该会自己说。 “你不用在意，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的。”贺晨双手放在暮暮的肩上，板过她的身子，决定相信她，他们之间，信任，是无法缺少的东西。 “调查？调查什么？看我是不是真的出轨？就算我是跟欧阳漠在一起，也很正常不是吗？我们顶多就算前任夫妻。” “暮暮，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激动，我说我会调查是谁在跟踪你。” “难道你还相信我？信我是清白的？呵……贺晨，你也太假了吧？这样的照片和短片，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我就是出轨了。” “暮暮，我们之间要互相信任，我相信你没有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跟他在一起了，我就是瞧他两只船了。” 贺晨看着暮暮倔强地扭头的样子，有些想发笑，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这个样子十足的撒娇样，发小孩子脾气呢。 “别胡说八道，你只爱我的，不要说那些任性的话，恩？” “贺晨，你傻啊，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啊，我说我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怎么了？”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恩？都要下午了，吵架肚子很饿的，走，我们出去吃饭。” “不去不去，爱去你自己去。” “乖，听话，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等晚上饿了又偷喝我的酒。” “贺晨，怎么说话呢你？我是证明正大地喝，谁偷了？” “行行行，你那不叫偷喝，你说是我偷喝都可以，但是现在我们先出去吃饭成不？” “不行，不成，就是不去。” 夕阳西下，温和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影子打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屋子里回荡着两人的“争吵”声，温暖而和谐。这是那个寄包裹的人，怎么都想不到的吧。 暮暮终于拗不过贺晨，被逼着换衣服出去吃饭。刚换好走出更衣间就看到贺晨在阳台轻声接电话，她不是要故意偷听的，只是先阶段，苏菲这个名字她不太喜欢听到，电话的内容不外乎就是苏菲又生病了，叫贺晨过去看看，真是搞不懂，苏菲有那么脆弱吗？生病就去看医生，难道贺晨比医生还要厉害？ 贺晨挂断电话看到暮暮已经换好衣服在客厅站着，他一脸的抱歉，“对不起，暮暮，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不能陪你吃饭了。” “公司里的事情吗？很忙？”暮暮微笑着问，自己都觉得可以去做演员了，还是实力派，演技绝对了得，说不定还能得个什么奖。 “恩，有点急事，我会早点回来。”贺晨看起来有点急，不知道是苏菲的病情急还是心虚不敢再面对暮暮的问话。 “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吃饭就可以了。”暮暮看起来还是衣服无害的样子，内心却是翻滚着，苏菲就那么喜欢装柔弱来博取贺晨的同情吗？小手段谁不会，到时候苏菲就不要怪自己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她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既然当年已经放弃了，现在就不可能还是你的。 贺晨走后，暮暮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缓缓使出，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喜欢他这样的优柔寡断，有时候对其他女人的温柔和关心就是对自己心爱的人一种变性地伤害 ------------ 第八十八章 暮暮还是五年后第一次回到罗凌的公司，这也是自己曾经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去原来的部门看看，可进到办公室才发现，全都是年轻陌生的面孔，张望许久还是没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小姐，你找哪位呀？” “恩，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走出门口时还特意看了眼门牌，没错啊，就是原来自己呆的那个部门，难道老员工都没有了么？没有找到熟人，有些失落，只好自己到接待室去等罗凌开完会了。 等待的半小时是漫长的，终于有人来搭理自己了，还是个老熟人，只是遗憾了不是要好的老熟人。 “请喝茶。” “谢谢，原本我们部门的那些同事都走了吗？” “现在搞设计策划的都是些年轻人，我们这些老员工老员工没有那么多的创意了，只好站在监督的岗位上了。”听着穆洋洋貌似自贬的话，但里面的实际内容就是说当初的老员工都走在高层管理的位置上了吧。 “哦，挺好的，你们罗总什么时候开完会呢？” “罗总说叫你再等他20分钟。” …… 暮暮有些不知道跟穆洋洋再说什么好了，但也总不能这样冷场，有那么些尴尬，想问一下在公司里做得好不好，又觉得这话别扭，她又不是她的上司什么的，想了想，还是问问生活上比较随意，“最近过得好吗？” “就那样过着呗，没什么好不好的，还是你幸福。” 原来大家都觉得自己很幸福，难道是自己贪得无厌了吗？还是别人都只看到了她光鲜的外表，没有看到她一步步腐烂的内心？ “穆洋洋，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接待室外边传来了一声声的叫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穆洋洋听到声音赶紧跑出去看什么情况，脸色带着些许慌张，暮暮也跟着出去。 出乎意料的，那个叫喊的人是张北羽，怎么会呢？张北羽一直都是个得体的女人，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但暮暮脑海里瞬间闪过罗凌刚回来地时候，在超市遇见穆洋洋和王坤，这又是一笔什么糊涂账呢？ “张小姐，麻烦你不要在公司里大喊大叫，有什么事我们到办公室说。”穆洋洋出去遣散看戏的员工，抓着张北羽的手，想要拉她进办公室，经过暮暮身边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 “哼，你现在知道羞耻了？抢别人老公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羞耻，我凭什么跟着你走，我们就在这，今天就说明白了。”张北羽甩开穆洋洋的手，右手摸着被穆洋洋抓红的左手手腕，也许是刚跑上来的关系，脸色还有些发红，气有些喘。 看着僵持着得两人，暮暮走过去，拉着张北羽的手，“北羽姐，还记得我吗？” “暮暮？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张北羽也是一僵，她不想要熟悉的人知道自己的悲哀，连当初那么恩爱的丈夫都已经出了轨，自己又这么没气质地跑到公司来大闹，她还有什么脸面对大家。 “呵呵，回来一段时间了，走，我们到接待室去，有什么话你慢慢说，在这里毕竟对大家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张北羽的手臂，往屋里走，穆洋洋也跟在后面进了去。 “暮暮，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失败，已经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张北羽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暮暮递过去一张纸巾。 “北羽姐，婚姻这种事情，是两个人的事，也许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来得及解决，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三个要好好谈谈，我不了解情况，也说不上什么话，但是，北羽姐，别难过，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算合格的丈夫而已，对自己的未来来说，不是什么坏事的。” “张北羽，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接待室门一声巨响，王坤愤怒地看着张北羽，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已经没有爱情了吧？看王坤的阵势，完全是保护穆洋洋来的，现在的男人怎么连出轨都能这样理直气壮的样子呢？ “干什么？我来干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怎么，你心疼她了啊？”接待室的*味瞬间升温，气氛紧张起来，一个不小心，说不好就开战了。 “都干什么呢？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大呼小叫的地方。”罗凌走进来，淡淡地说了句话，皱眉看着王坤，“这是你的私事，我希望你不要带到公司里来，你现在可以下班了，我准你两天假，把自己的私事解决完了再来上班，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暮暮第一次见到罗凌这么不给属下面子，眼神有些发冷，摆着一张寒冰脸，除了暮暮意外，其他三人都略微尴尬，低着头，王坤带头先走了出去，穆洋洋和张北羽也跟着走了。 “罗凌，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这是公司，不是超市场，我作为管理者，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出现的。对了，你那么急忙找我什么事呢？”罗凌说前半句话地时候还是严肃的，后半句的时候语气明显的温和了很多。 “你说有人暗中调查你？”罗凌在听完暮暮的话以后，看完那些偷拍的相片，脸色再次发寒，这样子明显的就是针对暮暮来， “你查过有什么情况没有？” “还没有，这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那个人很聪明，手段也干脆，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了。” “那你打算怎么回敬？”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类，但别人对我好我会十倍的好来相待，如果别人想要暗算我，那么就对不起了，我会百倍地换回去，你认识邓杰吗？” “知道，但不算认识。” “我打算找他帮忙，我知道他在这方面很有办法，先把那个跟踪我的人挖出来，狠狠地揍一顿，必要的话，我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至于幕后真凶，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宁惹小人不惹女人，这是对的。不过你这样做也没错，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当然，按你的意思，翻倍的。” “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担心这个冲着我来的人也会对我身边的人不利。” “你放心，我也不是谁都敢惹的，我自己会注意，必要的话，你回去让你叔给你安排个警卫员。”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的武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的。” “呵呵……谁敢欺负钟大小姐，那不是找死嘛。刚才他们几个怎么回事啊？” “我想，应该是一个家庭的破碎和小三插足的故事吧。感情的事情，谁能解释地清楚呢？” ------------ 第八十九章 “锦绣海园”项目开盘，这是K市的首个海上项目，市里的领导都来参加这个项目开盘发布会，K市三大巨头公司都到位了，年轻的三大企业家帅哥也陆续到场，贺晨这次带着钟暮暮参加，他觉得这个女人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跑得不见踪影，干脆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了。 这回不用贺晨发话，钟暮暮在来之前就去做了个美容，还特意重新买了一套装备，打扮起来年轻而不失成熟魅力，相较于当年的她，打扮的技巧成熟多了，身上的每一件饰物一看都知道出自名家之手，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也终于“世俗”了一回，再天生丽质的人都需要打扮，需要砸下大量的金钱去包装，当然，她之所以打扮地那么漂亮，还是带着很重的私心了，又幼稚了一回，她就是想让大家看到她美好的一面，她比苏菲强，比她年轻，还要打扮得比她漂亮，虽没有她的那份妩媚，却不失那份大气端庄。说她没自信也得，俗气也没关系，她只是想这么做，自己心里舒服了就行。 挽着贺晨手，跟着他小转了一圈，得到了不少的赞美，暮暮那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看见李俊后跟贺晨打招呼，就自个转去了。 “暮暮，我今天是终于感觉到邻家女孩长大了啊。”李俊看着暮暮晃悠悠地走过来，嘴上不忘调侃上一两句。 “怎么样？够端庄贤淑吗？”暮暮在李俊面前转了一个圈，笑眯眯地讨人喜欢。 “嘴巴长得太大了，淑女是笑不露齿的。” “切，李俊，你就是嫉妒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啊，真是没办法。” “哟，跟谁学的呢？这么不要脸了。” “有你这么打击女人的吗？小心我翻脸了，诶，冷希呢？” “在这呢，暮暮，你今天可真是漂亮啊，贺晨哥贼有面子了，比苏菲不知道好多少倍去。”说曹操曹操就到，冷希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长礼服，显得高贵气质。 这话暮暮当然是爱听的，但也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太没水准了，怎么样都要装装样子，虽然在他们面前完全没必要。 “哪里，我可没有她那么漂亮。” “李俊，你不是说要找程浩去吗？你去吧，不要打搅我们女人之间的聊天。”冷希推了一把李俊，就拉着暮暮往海边去。 因为这个项目的开盘，海边摆起了一条长龙式的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有水果饮料，色彩缤纷，很有热带风情。 “暮暮，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找贺晨哥呢？现在过得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的了，你该不会准备羡慕我一番吧。觉得我很幸福？” “呵呵，最近很多人都这么跟你说么？看你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不过相对于多数人来说，你是真的很幸福的了，不要去否认这个事实。” “恩，好吧，那你拉我出来不只是想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吧？最近我遇到的人基本上都有事跟我脱离不了关系的。” “呵呵，那我倒是走进了这个怪圈里的一员了，你，能跟我说说苏小北吗？” “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吗？” “我很好奇，而且，我想知道我最大的情敌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不，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你想要跟李俊过下去吗？你想过要跟他结婚吗？” “我想，一直都想，但他似乎不是很想，你知道吗？做人悲哀到我这个份上，也不是容易的，他梦里都喊着苏小北的名字，你说，我该嫉妒吗？” “恩，你是该嫉妒，但是，冷希，别试图把小北赶出李俊的心里，你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如果你爱他，就要给他时间，他既然跟你在一起，他就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对，他对我很好，也很温柔，但是他夜里喊着的名字，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但我不敢问，从来都不敢，因为我害怕，我怕我问出口了，就失去他了。” “既然你都明白，又何必来问我小北的事情呢？” “暮暮，我忍不住，我也会压抑，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完全找不到宣泄口，只能憋在心里，只有不断地深呼吸，拼命告诉自己把脑子放空不要去想，但这就跟喝酒一样，你越是想醉，就越加清醒。” “我明白，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想要了解小北的话，平时可以去找我，我说不上来小北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想，你自己会看到，她是一个可以给人安全感和快乐的人，没有人能挡得住她的魅力，所以，冷希，你要做的是对李俊的体谅，而不是想着跟小北较劲，她人已经不在了，但她始终活在我们的心里，我这么说也希望你能理解，小北不仅是李俊一辈子记着的人，也是我，这辈子最最亲近的人。” 冷希苦笑一声，“所以我说，还是我悲哀，你说得那么容易，但是，我很难做得到。” “我理解，不过，也许，你也会爱上这个叫苏小北的女孩子，虽然她已经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消逝在我们的世界，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对她的喜爱。” “姐，你怎么在这呢？我都找你好久了。”钟敏穿着一件乳黄色的长裙出现在海边，拎着一双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沙滩上，随着她的脚步，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然后在海浪翻上来的时候消失在身后。 “你找我干什么呢？” “哎呀，你忘了，我不是说我要在这买套房子吗？今天开盘我当然要来看啊，你陪我去挑一下嘛。”钟敏撒娇地抱着暮暮，衣服耍赖的摸样。 “怎么，你爸妈同意你买呢？” “当然，作为我大学毕业的礼物。” “那好吧，我陪你去，不过我要去跟贺晨说一声才行。” “我早跟姐夫说了，我还在他那敲到了一个不小的承诺哦。” “你又开始勒索了？” “我这叫充分利用资源，他答应了我，房子的全部装修都算他的。姐，我准备毕业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啊，我现在算是跟你打声招呼了，到时候可不要说我勒索，姐妹间，说这个多伤和气不是，嘿嘿。” 钟敏想要拉着暮暮就走，才发现一时兴奋都忽略了冷希的存在，而冷希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冷希姐，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呀？”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找李俊，等下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去吧，慢慢挑啊。” 钟敏和钟暮暮沿着浪花跟沙滩的海平线一直走过去，上了一条小船，那边有个女孩子飞快地奔过来，“钟敏钟敏，你等等我，太没良心了。” 等到了船边发现钟暮暮也在，扭头就走，暮暮赶紧喊停她，“萧涵，一起过去吧？” 萧涵回头看了一眼钟暮暮，“我不去，我不想跟那么虚伪的女人一起走，我警告你，离我的欧阳漠远点，他是我的。” “萧涵，你说什么呢？怎么跟我姐说话的。”钟敏一听到有人侮辱自己的姐姐，马上激动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你姐，我为什么这么说她，反正我现在不想见到她，我不去了。”说完就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姐，怎么回事呀？她干嘛那么说话的。” “没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我们去看房子吧。” 钟敏狐疑地看着暮暮，但也知道，她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事，不如回去问萧涵来得好。 ------------ 第九十章 邓杰结婚后的新家暮暮还是第一次来，欧式建筑，后现代的装饰，除了主体设计外，细节上装饰得很温馨，客厅的偏侧有一台白色钢琴。 他一身的家居服，暮暮不知道邓杰具体是做什么，但现在看来，他就是一个居家男，成了带小孩的奶爸。 “坐吧，你要的东西在书房，我去给你拿。” 邓杰走后，他儿子便不乖起来，他比小落还要大一点，很可爱。从客厅的角落里拿出来一只篮球，跑到暮暮身边，带着一丝神秘，“姐姐，你会打球吗？” 鬼精灵的样子跟小落极像，暮暮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会啊，难道你要跟我单挑吗？” “不，爸爸说，男子汉要有风度，我只是想看看你懂不懂。”小孩子笑眯眯地样子。暮暮真是又被雷到了，现在的00后小孩都是一个样子吗？人小鬼大，装成熟，说起话来都是风度啊气质啊，老里老气却很讨喜，不仅潮还很早熟。 小落，她的小落很久都没有可以抱一抱了，即使电话不断视频也经常，但总是少了点什么，暮暮想，事情完了就把小落接到自己身边来，再也不分开了。 “给阿姨抱抱可以吗？” “我不是要叫你姐姐吗？”小孩疑惑地看着暮暮，似乎想不明白。 看着他抱着球的可爱样子，白皙的皮肤，一双丹凤眼，头发在后脑边上留了一条小辫子，嘴唇单薄，鼻子挺翘，长大后，还是大帅哥一枚，现在自己见到的几个孩子都那么漂亮，长大后肯定都是祸水，这位尤其，据说丹凤眼和薄唇的人都比较凉薄，这位就占据了两样，邓杰从楼上下来，暮暮看了一眼，原来这小孩还是他老爸的翻版，一样的丹凤眼和薄唇，但邓杰对自己的老婆却专情温柔，传说未必是真的呀，当然，也有特例一说。 “明翰乖，到活动室去玩球，爸爸跟这位阿姨还有话要说。” “爸爸，为什么我不是叫她姐姐，要叫阿姨呀？”小孩子的对问题的探究都是很执着的，不得到答案就有种誓不罢休的架势。 “因为阿姨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呀，那就是你的长辈哦，你要叫我阿姨。”暮暮耐心地解释着。 “可是上次我有个小朋友来玩，我妈咪还要他叫她姐姐呢。” 小孩子天真的话惹得暮暮大笑，看来这位大嫂不是一般人。 “对了，大嫂呢？不在家吗？” “她出去了，等下我还要去送她上班。……，来看，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不用我说，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翻开一沓相片，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相片基本上就是事情的经过，那人找私家侦探调查自己的日常生活，却想不到自己也被同样的方式跟踪了吧。一张张图片也都有时间，首先是发现了跟踪暮暮的人，然后再跟踪他拍下他跟雇主地见面经过。有了这些照片，确实什么都不用说了，事实就摆在眼前。 ------------ 第九十一章 “贺晨，不要走可以吗？我很难受。”苏菲脸色有些苍白，垫起枕头躺在床上，手中拿了一本书，有些不舍地喊停了贺晨，再不抓紧点，也许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 “苏菲，你好好休息，我这几天很少在家了，我得回去看看暮暮，你也好了很多了，好好休息就是了。”贺晨拿起一旁的衣服准备走出苏菲的房间了，苏菲看着一把掀开被子走下来，从后面紧紧地抱着贺晨，她穿了一件蚕丝的薄睡衣，身材若隐若现，贺晨虽然看不到，但透过衣服传来的苏菲的体温令他身体一颤，用手掰开苏菲的手，没有回头，“对不起苏菲，我想，我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 “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不要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苏菲再次抱住了贺晨，头靠在他的背上。 贺晨无奈，转身过来看着苏菲，抓着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身体，“我想，我需要跟你说明白有些事情。” 苏菲沉默了一会，正当贺晨以为她没听清楚想要再次强调的时候她忽然走出了房间，脚步有些踉跄，“那我给你倒杯水。” 贺晨坐在床边，苏菲躺回了床上，顶着贺晨手中的水，“你先喝杯水再说。” 贺晨一边喝水一边想着如何跟苏菲说明白，放开手中的被，两手按了按太阳穴，脸色平淡，“苏菲，我必须说明，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当你是老朋友，你需要照顾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都尽量照顾你帮助你，但是我们之间只是友情，我爱的人是我的妻子，我爱钟暮暮，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儿子，我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你明白吗？” 贺晨停顿下来，苏菲的样子有些古怪，她似乎没有再听他说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贺晨喝水的杯子，“苏菲，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啊？哦。明白了。” “我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你的归宿，遇到合适的就不要错过了。” “恩。” “那我先回去了。” “好。” 在贺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苏菲再次跳下了床，拉住了贺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贺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发热，疑惑的看着苏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幻觉，两个男女在亲吻，然后…… 很及时的，贺晨的手机开始震动响铃，他的意识有一丝恢复，接起电话，听到暮暮的声音，自己感觉到下半身有了变化，但意识还是不清醒，声音开始有些沙哑，“现在回家？好，我马上回去。” “你怎么了？感冒了？声音怎么那么哑？” “没事，在家等我，哪都不要去。” 挂了电话，贺晨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冰冷地看着苏菲，他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这样的手段，更没想到是自己细心照顾了五年的苏菲，女人都会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吗？ 苏菲被贺晨冰冷的眼睛吓到，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但既然做了，就干错做到底，她开始解下自己的睡衣，完*露地站在贺晨面前，“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应该留下来。” 贺晨强忍着自己的冲动，不看苏菲，这个女人身材极好，皮肤也养得很细腻，是让人看了就不想移开的人，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也未必受得住诱惑，贺晨知道，自己再不离开，跟暮暮就真的再也没有和好的机会了。头也不回地狼狈逃跑。 ------------ 第九十三章 拿到了手上的资料，事实不言而喻。贺晨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堆相片，他在等苏菲，也许暮暮是对的，既然不可能，就不应该给苏菲任何误会的机会，至少还不会失去一个朋友，但是现在，苏菲，已经不可能再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她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甚至对自己下药，这就是贺晨对她的底线，只可惜，她逾越了。 苏菲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贺晨解释，她现在还不想失去他，至少还要做最后的争取，但是一进门，她就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 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苏菲倒是显得淡定，也承认，“对，那些照片是我请人拍的，但是贺晨，那些都是事实，你还不明白吗？钟暮暮根本就不爱你，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跟你在一起，但是，绝对不是因为爱你。” “这些都不是你该去关心的，你走吧，公司，你也不能呆了，苏菲，你不应该。” “哼，不应该，我不应该爱上你还是不应该调查她，或者不应该给你下药？爱一个人没有应该不应该，我只是想要争取我要的东西，从小我就知道，我不能等着别人给我施舍，但是在你身上，我还是犯了错，我等着，我以为你有一天会看见我的好，可是，你的心里一直装着她，为什么？贺晨，你爱我在先，你可以爱她在她离开的五年，可是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爱上了她。” “爱一个人没有任何道理，你自己也明白，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就不可能再爱，这些年来给你造成的误会是我不对，但是你伤害了她，你就必须走，我要给我的爱人留一个干净的环境，给我的家庭一个安稳的信赖。” “你狠，贺晨，我走，我等下就交辞职报告。”苏菲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一路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手捂着嘴巴，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贺晨，你为什么看不到身边的好，而要执意去爱一个可能会爱上别人的女人，无力地蹲下，头埋在膝上，紧紧地握成拳，贺晨，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苏菲好不容易走到办公桌边，翻开文件夹下面压着的信封，辞职信她早就打印好了，只是没想到，两条路，贺晨，还是把她逼着选择了后者，得不到他的爱，那就争取得到他的恨吧。 翻开手机，拨了个电话，那边很吵杂，苏菲也不愿多说，“你上次的建议我接受了，但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你给我准备好五百万，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贺晨在考虑着要不要把事实告诉暮暮，但是转念一想，暮暮从来都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肯定不会等着他调查的结果，那么她会怎么做呢？苏菲，虽然做了这些事情，但是她也是可怜人一个，暮暮会不会做什么太过的事情呢，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一个把事情完结在这里的办法。 苏菲拿着辞职信到贺晨办公室的时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贺晨开心的笑声，他多久没那么开怀地笑了？钟暮暮，真有本事。苏菲手中的信封被捏成一团，她转身走回自己办公室，把辞职信撕得粉碎，贺晨，本只是想要让你失去一块地那么简单，但是现在，你怎么能在刚伤害了一个女人之后笑得那么开怀？如果，没有钟暮暮，如果，她不再是她，那么，你还会这样笑吗？不如大家都哭着过日子吧。 ------------ 第九十四章 K市的东部要开发，那边准备建一处广场，招标会刚结束，记者堵住了大厦出口，争相采访，苏菲跟在贺晨后面，这是她最后一天上班，把工作交接完算是跟凌威没有任何关系了。贺晨脸上淡淡的表情看不清喜怒，这块地的竞标是公司走入房地产的第一个试验站，公司上下为这块地做足了功夫，但就是不明白哪里出了差，十拿九稳的事情一下子飞了。 按照市场的选择，“巨化”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的，而且章韩力虽然很想进军房地产，但他野心大本事小，难道他们还有隐藏着的幕后老板吗？想不通决定先回公司，查一下或许能知道原因。 “苏菲，一起回公司吧，等下我送你回去。”贺晨停下脚步等苏菲，这几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明显，有些憔悴，贺晨看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不用了，你送我回公司，我收拾一下，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贺晨也不勉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贺晨取车的时候苏菲站在路边等着，后面一人走过来，正是章韩力，“苏菲，在等我吗？一起走吧，去我那里庆祝一下？” “不用了，我今天回公司拿东西。” 章韩力不管苏菲的拒绝，他的司机刚好开车过来，半推半抱地让苏菲上车，苏菲害怕贺晨取车出来看到，跟着钻进了车子。 司机把隔音层放下后，车刚开始启动，章韩力就一把抱住了苏菲，把她压在身下，疯狂地吻起来，“宝贝，想不想我？” 苏菲猛地推开他，“章先生请自重。” “自重？苏菲小姐，是你答应做我的女人的，那这就是你的义务，你一边答应做我女人一边拒绝我的亲热，你是什么意思？我完全看不到你的诚意。”章韩力对于苏菲的拒绝有些不高兴，双手依旧抓着她的肩，脸靠近她，眼睛逼视着苏菲，慢慢显现出怒意。 “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有做。”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去做，我对女人是混蛋了点，但我答应女人的事情一般都不会食言。宝贝，先亲热，其他的，我们等下再说。”苏菲知道自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斗不过章韩力，便放弃了反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当是再次被狗咬了就好，闭上眼睛，手握成拳。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明明原本什么都那么美好，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可以陪在他的左右，她爱的男人悉心照顾，至少很温暖，这个世界并不是都那么肮脏的，可是，为什么，她最后的念想最后生活的希望都破灭了，钟暮暮，是你不给我活路在先，就不要怪我太狠了。 贺晨开车出来找不到苏菲，以为她不等自己就走了，想要打电话确认一番，想了想又摇摇头，这些都已经不再可以成为习惯了，以后他的生活里，只有钟暮暮，没有苏菲这个人了，他对她没有义务，只是凭着对她的同情和怜惜，照顾了她五年，现在他要关心的女人正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 第九十五章 暮暮按了很久的门铃，还是没有人开门，在大门口张望了许久，这里连个虫子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了，打了无数个冯小夕的电话还是没打通，忍不住担心就跑到了她家里来。 失望地准备走了，这时候门倒是开了，出来个阿姨，“钟小姐，太太请你进来。” 这下子钟暮暮更加生气了，在家居然都把自己拒之门外，这是什么意思嘛。但进门以后马上愣住了，小夕站在楼梯口，而在她们俩遥遥相望的中间，居然站着两个身形彪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看似保镖，眼睛盯着她就像是小时候见到的猎犬盯着将要攻击的目标一样，眼神闪烁。 “这是什么阵势啊？一下子冷落我在门外，一下子这样的排场？” 冯小夕无奈的苦笑，耸了耸肩，“你没看出来我是被软禁了吗？你这么久不得入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他们的老板，没有得到允许不说你进不来了，我自己也出不去，我快要被憋疯了。” “没看出来你有今天，是自己也不想出门吧？否则这点小手段你也能屈服？斗不过起码也挣扎一下，你这哪里有挣扎的意思啊，完全是安于现状嘛，我打了你很多电话，一直没有反应，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你们不会这样都不放心吧？就你们的架势，我们两个弱女子像是能跑出去的样子吗？你们先出去吧，我们还有话要说。”冯小夕拉着钟暮暮坐下，享受着阿姨端上来的水果盘，冷眼看着两个保镖。 两个大男人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顾太太，顾先生说了，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冯小夕直接给他们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在房间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离开你们的视线吗？我上厕所的时候难道你们也在偷窥？” 两人听了冯小夕这完全不顾形象面子的话，脸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的，甚是好玩。“行了，我又不是来拐走她的，我们想说点小女人的话，难道你们也好意思在一边听着啊。” 等他们默默地走开后，冯小夕拉下脸来，“我失去人身自由了。” “你家阿礼为什么要把你软件起来啊？” “他怕我上医院去把孩子做了，但是他完全不了解我，我可以离婚，但是孩子我是一定要的。” “他这么想要这个孩子，也不答应离婚，这些都不能证明他爱你吗？你们俩现在的情况极其诡异。” “爱我？爱我会那样冷落我吗？” “现在还是一样？” “现在倒不是，现在是热情过头，他只要下班一回来都是跟我在一起，呐，就想刚才那两个保镖一样，简直就是寸步不离，我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家里的电话也被断了，我简直就是在坐牢，不，坐牢的都没有我这么悲惨。”冯小夕估计真的是压抑坏了，说话开始激动起来。 “呵，不要激动，听说怀孕前三个月都比较危险 ，你注意点情绪，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对你对孩子都极其不健康，要不要？我做你的代表，帮你谈判去？” “就是这个意思，暮暮，你要救我啊，阿礼固执得要死，我完全没办法跟他交流，他虽然回来都是跟我在一起，但基本上都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搅，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冯小夕真是走投无路了，直接求救于钟暮暮，怎么说自己的朋友里面就暮暮跟阿礼比较熟悉了，结婚后开始的那段时间很甜蜜，沉溺于幸福的二人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带阿礼去见过自己的朋友，后来一直忙碌于工作，到处奔波，更加没时间，再后来，两人都冷战闹起来了，根本不可能介绍朋友互相认识。而钟暮暮见证了他们的相遇和相识。 钟暮暮脑子一热，觉得自己特别有义气，甘为朋友两肋插刀，当然，这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她不过就是去了趟阿礼的公司上演一场本以为气势强盛的谈判却原是一场带着点哀伤的聊天而已。 ------------ 第九十六章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似乎所有的总台小姐都那么敬业，钟暮暮这回是来谈判的，她还未见到顾先生之前，想要给自己涨涨气势，于是做了一件幼稚得令人想要发笑的事情，瞄准了公司高层专属的电梯，红色的数字正显示二楼，而红色的箭头正在往下，算准了时间，一股劲冲过去，总台小姐愣得完全忘记了反应，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微笑着似乎正准备说预约的，后一秒就这么没形象地往前冲去，冲去的地方还是经理以上的专属电梯。 “小姐，小姐，你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而且那个电梯你不能上去，小姐，你等一下。” 钟暮暮根本不管后面的喊声，跑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数字正好是1，盯着电梯门，千万要快点呀，不然给总台小姐抓住就太没面子了，她还想给阿礼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为自己的谈判寻找胜利的可能。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开了，没等里面的人出来，她赶紧跑了进去，嘴角扬起，为自己的胜利“逃亡”乐开了怀，电梯没有动，因为里面的人没有出去，极其安静，抬头一看，本来就有些红的脸蛋马上赶上了猴屁股，里面的人都是熟人。 全场安静下来，总台小姐追着到了电梯门口，看着里面的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阿礼解了她的围，“你先去忙吧。” “呵呵，这么巧啊？” 看着眼前的女人没话找话说的尴尬，欧阳漠想笑但又觉得在顾总经理的面前，笑出来的话似乎太不给钟暮暮面子了，于是憋着笑，低下头来，也不出电梯，阿礼无奈，只好率先走出电梯，“暮暮，你来这做什么呀？” “我当然是找你啊。”暮暮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外加那依旧红扑扑的脸蛋，欧阳漠见他们认识，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刚才跑那么快干什么？” 瞪了她一眼，“我喜欢运动，你管得着嘛？” “行行，我管不着，顾总，别送了，暮暮大小姐来了，你还是忙着招待她吧。美女，回头见啊。”欧阳漠笑笑，拍了拍暮暮的肩膀，衣服痞子摸样，走起路来风流倜傥。 “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阿礼跟欧阳漠握手告别，“暮暮，你找我什么事？” “咳咳，当然是小夕的事，我是来跟你谈判的。” “哦？谈判？我们谈判什么？”阿礼明白暮暮说什么，却依旧装傻，家里早就报告了说她去了他家找小夕，当然家里的阿姨没忘记要偷听，他早就知道暮暮要来找自己了，所以才尽快跟欧阳漠谈好生意上的事，没想到她那么准时而已，刚出电梯就遇上。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咯。” ……………… “她跟你说我把她软禁了吧？” “事实就是这样啊。” “恩，是的，那你想跟我谈判什么？” “很明显嘛，当然是小夕的自由问题。” “不是我一定要把她留在家里，我只是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你放心啊，她是不会不要那个孩子的。” 阿礼沉默着，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介意吗？” 暮暮摇了摇头，那包香烟看起来好眼熟，似乎贺晨最近也在抽这个牌子的香烟，黄鹤楼。淡淡的烟草味飘过来，阿礼吸了一口，悠悠地说，“暮暮，我爱她。我不想跟她离婚。” “那你为什么那么对她？她说你们之间根本已经没有办法交流了。” “以前，是我混蛋，我心里介意，所以我不愿意好好跟她过，我怕她嫁给我不是因为爱我，只是因为我条件还算符合她，但我又不想跟她分开，因为我舍不得。” “那你到底是介意什么呢？介意她嫁给你的动因？” “你老实跟我说，她，是不是爱荣信？” “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跟我说介意？老天，阿礼，你到底想什么呢？你在意的话，在结婚之前你为什么不问清楚，结婚都这么久了，她跟着你任劳任怨的，你还想怎么样啊？其他女人应该是坐着享清福吧？她何必跟着你东奔西跑？当少奶奶不是更轻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我没有必要去在意，但是你知道吗？商场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但你知道为什么小夕能走到现在的成功吗？除了我的支持以外，荣信，他一直都在背后帮着她，从她走进商场开始。” 这下子轮到暮暮惊讶了，她没想到荣信看似什么都不关心了，但是在商场上还能这么帮助小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内疚呢？ “我不知道小夕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一个男人没有一点念想，他能这么做坚持这么几年吗？我还见到过一次他们在咖啡馆，我很想问，但我害怕知道答案，我没有信心，我也很想私下调查，但是我也不敢，我怕她知道了，我们之间也许就再也不可能了。” “阿礼，你觉得因为你的胆小，使得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值得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清楚，你根本就没有努力不是吗？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这段时间知道她怀孕了，我更加心急，很多时候都不太敢回家去面对她，也许是两人的关系疏远得太久了，我想要挽回，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更加害怕那个孩子没有了，那是我们之间的希望。” “阿礼，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诚意，你说你介意，我能理解，我相信小夕也愿意跟你解释，是你自己太大男子主义，你觉得问出来很没面子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你这么折腾了两年，不要到最后把小夕都逼走了，我本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这么执拗，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都这么能折腾的。我想我没什么好谈判的了，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吧？你以为她不爱你的话愿意被婚姻束缚那么久？会甘愿被你软禁在家？告诉你，冯小夕她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她只是觉得这些没有必要计较罢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反省然后回家去承认错误。” 直到暮暮走了，阿礼还是有些愣神，他不是不懂得浪漫，更加不是个工作狂，但是为了逃避这些问题，他疏远了妻子，为了自己的私心，伤害两个人，差点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越想越是纠结，灭了烟蒂，两手抚着脸，拍了拍，站起来，回家。 ------------ 第九十七章 “小敏，去帮你妈把菜都端上来，准备开饭。”钟敏老爸发挥自己家庭指挥官的架势，指使正在跟贺晨海吹房子装修事情的钟敏办事。 “爸，我说妈也真是，非得自己瞎忙活什么呀，家里阿姨煮东西又不是不好吃。”钟敏极其不乐意地往厨房以乌龟的速度在前进，还不忘回头叮嘱贺晨，“姐夫，你要记得我跟你说的材料啊。”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从小被惯坏了，你甭理她。”无论孩子怎么样，作为父母的，哪里有真的舍得贬低自己孩子的，这位看似严肃的家长，连说话中都是带着疼爱的，瞪了一眼还在回头的钟敏。 厨房里倒是热火朝天，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钟母这会在一边打下手，上阵的是钟暮暮，钟敏不禁惊讶，从小极少下厨房的姐姐，动作看起来简直就是专业厨师啊，“姐，姐夫魅力那么大？连你都能煮得一手好菜啊。甘愿做家庭主妇呢？” “嘿，你还真别说，我自认为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三个女人于是开始了一场家庭主妇的大讨论，不过没耽误上菜，男人坐在一起总是避免不了事业这个话题，钟敏不断地催着上桌，“阿晨，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问到了一些消息，饭后我们到书房再聊，吃饭去吧。” 餐桌上，又集体开始了关于准备毕业的钟敏的工作以及恋爱的大研讨。 “小敏毕业后想做点什么呀？” “姐，我觉得吧，上班对于我来说，太痛苦了，朝九晚五的，你说我要老老实实地奋斗多久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啊，我说五年不吃不喝，得来的那点工资都不够装修我那房子的费用，我能祈求有什么前途啊？” “瞎说，小孩子懂得什么？尽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工作你想干什么？我看你就是被宠坏了，什么都想要又不想去努力，你毕业后给我老老实实找工作去。”钟父很不赞同女儿的想法。 “现在年轻人就是比较天真，老想着什么都很容易，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呢？你嫌弃工资少？现在工作也不是好找的，我的公司也不适合你的专业，学了这么些年，总是要利用的，当初这专业也是你自己说喜欢，要去学的。”钟母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想法。 “小敏是学什么的？”贺晨一边给暮暮碗里夹菜，一边问钟敏。 “我学的土木工程。” “土木工程？这个专业出来工作后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辛苦了些，不过我们公司正打算往房地产方面发展，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先到我公司去学习。” 钟敏倒是没表现多大热情，倒是钟母高兴，“现在K市房地产业发展还是很有前景的，你的公司又做得很大，小敏，你就跟着学习一些再说。” “妈，我真的不想去公司上班，我想自己做点生意，经商才是王道，规规矩矩上班我是不想干。” “那你想做点什么生意呢？”暮暮觉得钟敏的想法倒是蛮好的，像自己上班还不是一样没一次坚持到最后的，还是做自己喜欢的想做的比较好，即使辛苦也是苦中作乐，跟自己大学时期做淘宝一样，但她可不敢在两位家长表示反对的时候发表赞同的意见，这样代表着自己将会成为炮灰，明哲保身，打了个太极，只要小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许还能说服两位家长，但暮暮似乎高估了钟敏，因为她的回答，使得两位家长觉得女儿更应该安安分分地工作。 “我还没想好呢。” 钟母一听马上瞪了吃得乐呵的钟敏一眼，“你什么都别想了，先给我好好毕业了就到阿晨公司去学点东西，就算你想做生意什么的，跟着你姐夫，还有什么学不到的？好好反省自己，都多大的人了，想法还那么天真，你以为社会是学校呢？你看看外国，人家到了十八岁就开始独立了，你大学还是往家里拿钱呢，现在房子车子什么都是家里给你买，你是生活环境太好了，不懂得居安思危，我们能照顾你一辈子呢？以后还是要嫁人的。” 得，这一转，又转到了钟敏的恋爱大事上了。 这回钟敏知道多说多错，这桌子上估计除了钟暮暮支持她，其他三人一看就是反对派，还是沉默比较好，但钟母既然提到了女儿的婚姻大事，钟父也想到了什么，放下碗筷，“小敏啊，听说你现在正在跟尚书言谈恋爱呢？” “小敏你谈恋爱了？”对于钟母极其惊讶的样子，钟敏不以为然，“谈恋爱了很正常啊，我都多大岁数了？这话可是您刚才说的。” “尚书言？好，小敏，这回你是有眼光了，这孩子我见过，不错，斯斯文文，长得很帅气，有本事。” 钟敏这下只想翻白眼，她老妈几时这么能夸人了？尚书言那男人也叫斯斯文文，那是他外表不知道骗死了多少人，实则腹黑得很，杀伤力极强，当然这就是有本事。 “什么时候有空了带他来我们家吃顿饭。”这两个老人，今天意见怎么就这么统一呢，对于她的工作想法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对她选男人的眼光倒是赞不绝口，这下子钟敏学乖巧了，少说为上，家长说什么，顺着答应总是少了许多唠叨的。 看着贺晨不停地给暮暮碗里夹菜，钟母也夹了一大块的红烧肉放到暮暮碗里，又给钟敏夹了一块，“你们这两个孩子，不要总想着你们年轻人减肥什么的，都吃多点，健康才是最美的。” 钟暮暮和钟敏对视一笑，无言，低下头去吃肉，她们哪里是减肥啊，想着增肥还差不多，别以为她们不想长肉，圆润点才漂亮呢，可是长不起来啊。 饭后水果，接着钟父跟贺晨转战书房，钟敏拉着钟暮暮回房私聊，剩下独自一人的钟母很悲凉地发现，自己被抛弃了。 “姐，那个，我听萧涵说，你跟她未婚夫？”钟敏和钟暮暮坐在她房间的书桌边上，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试探着问出自己的疑惑。 “小孩子，说了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她说误会了，不是她想的那样。” “就是嘛，我看你跟姐夫那么好，怎么可能跟她未婚夫在一起嘛，昨天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呢，她还贼不讲理，说我只知道护短，不相信她，扬言要跟我绝交呢，昨天就直接回了北京。” “你也不要为了我跟朋友吵架，这样不好，她误会也是可以理解，我跟她解释了，她不愿意听，我也没有办法。” 钟暮暮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心虚的，因为自己最近确实也想过既然苏菲不是贺晨的软肋，那么自己跟别人在一起了是不是就是报复了？当然，这第一人选便是欧阳漠了，她不相信他有多么爱她，不过就是因为她没有爱上他，他觉得很有挑战性，满足自己的征服欲望罢了。又想到了欧阳漠的那一番话，只把萧涵当妹妹，也许萧涵也只是沉浸在自己小时候的梦想生活中，等她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才会懂得这是不是爱情吧。 最后想到萧涵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小姑娘，到头来是要遭报应的，她现在非常信命，再加上欧阳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招惹上了可就不是自己想说散就散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女人来掌控局势，这更是一个上位者的毛病，从之前的接触来看，他的势力绝对不小，惹不起还是闪得远一点的好。 “没事，她就现在生气，这女人脾气大得很呢，消气后她自己就好了，不用去在意。” “对了，刚才伯父说你男朋友？怎么样？” “嘿，这个说来就话长啦，其实他外表斯文，内心腹黑，我老爸是被他骗了。”钟敏说起自己男朋友的时候都是一脸幸福的微笑，年轻就是好，恋爱都那么单纯，自己当年跟蔡思琪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大家整日里混在一起玩乐，整个青春都是灿烂的，远离学校这个单纯的环境后，没想到，曾经单纯的爱恋早就腐朽了，掺杂了太多现实的元素，距离，爱情太经不起它的考验了。后来又怎么就跟贺晨结婚了，自己也不记得了，开始时候好感是有的，但绝对谈不上多么相爱，只是两年的婚姻里，才发现这个男人很优质，跟他在一起，没有不爱上的道理吧。 “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就话长了，不过，姐，你慢慢听我讲哦。” 暮暮差些失笑，前面讲说来话长，以为这是不打算说或者长话短说的意思，不想后面来了句，慢慢听她讲，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确实低啊。怎么认识的？这事还真的是说来话长，当年自己跟贺晨怎么认识的？貌似很乌龙的相遇呢，跟蔡思琪怎么认识的？那叫一个不打不相识吧，一生当中，你能记住几个人的初识呢？ ------------ 第九十八章 冷希一段时间以来跟暮暮都混在了一起，有空就一起逛街玩乐，对于苏小北的存在她还是没能接受，但是也爱上了那个乐观开朗还带着点大女子主义的女孩，对于她的去世也很遗憾。 逛完街两人又去了美容院做了个脸，两人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暮暮，我既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也做不到放弃，你说我该怎么办？” “凉拌。” “你怎么那么凉薄呢？给个意见都不成。” “你要什么意见呢？小北是我最好的姐妹，李俊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你是我现在的朋友，你觉得我该给什么样的意见？无论关系再好，我也不应该对于你们的感情做什么评价。” “真是薄情。我觉得我介意，我跟李俊在一起会永远隔着一个苏小北，但我放弃了我一定后悔，我爱他，他对我也很好，我想要是以后看着他对其他的女人好，我一定非常嫉妒，我受不住。” “你这叫自寻烦恼。” “别用你那套顺其自然来忽悠我了，我就是需要一个人给我坚持下去的理由。你随便说点什么能说服我坚持下去的吧。” “你自己都决定了还哪里需要别人的意见啊。” “要你说你就说嘛。” “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大家都是将就着过，你说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你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一个谁吗？他的曾经你没参与，你就不能去置评他的过去，谁让老天让你们相遇得那么迟呢？你介意，那你能保证你以后爱上的人没有曾经吗？他就没有初恋吗？总是有一个女子在他心里的，但是他对你好就行了，他没有做出什么令你不爽的事情就可以了，完美不是人能要求得来的。” “确实有道理。” “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能简单点的时候何必选择复杂？简单地相爱，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就好了，想多了就复杂了，最后什么都不单纯了，自己的生活就会跟着一团糟。”暮暮说这些似乎是在跟冷希说，但她觉得，这话，该是跟自己说，自己已经是翻落了灰尘迷了双眼了吧，想回头却已经迷了路途，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我就是需要这些，你干嘛不早跟我说，要把我折腾到现在。” “是你自己想不明白，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呢？” “恩，那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下个月准备好红包吧？我们决定结婚了。” “恩，好。”迷迷糊糊地答应着，一下，猛地翻身起来，按摩的美容师手差点戳到了她的眼睛，暮暮赶紧用手扶着自己的脸，很疼。“你刚说什么？你们要结婚了？” “是啊。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暮暮重新躺下，对美容师的道歉摇了摇手表示不在意，继续按摩。“原来你今天非得我说点什么是因为李俊终于肯踏进婚姻的坟墓了，你需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吧？你答应了没有？” “等下回去就答应。” “呵，祝你们幸福。” “会的。” 从美容院出来，两人就分手了，各回各窝去，暮暮独自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大包小包地提着到了地下车库，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放进了车里，刚合上后车盖，嘴巴忽然被人捂住，眼睛也同时被蒙上了，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出声呼救，有人抓着她用力把她晒进了车里，后面跟着两个彪悍的男人，一人开车一人拿着一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另外一人观察周围的情况，暮暮很冷静地想着，这些人想要绑架自己去哪里。 他们之中并没有人说话，很谨慎的样子，不像是一般的小混混，拿刀对着自己的那人松了口气，瞄了她几眼，嘴里啧啧几声，“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你们说大老板是不是看上了这妞啊，水嫩嫩的。” 开车的那人也看了一眼暮暮，这女人确实不错，但老板的吩咐就是抓住她带她到一个地方，其他的都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东西，“大头，你闭嘴，不要乱说话，办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暮暮很想淡定，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有些害怕，嘴唇忍不住地颤抖，紧紧咬着牙关，知道从这些人口中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也不浪费口舌，很安静地坐着。只能到了他们口中的目的地才能想办法了，至少现在只要自己不反抗，就是没有危险的。 手被反绑着，蒙住眼睛的布被拿了下来，但是屋子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绑匪们警告了她几句不要想着逃跑之类的话就出去了，暮暮努力地张望着，一无所获，只能等待着眼睛适应屋子里的黑暗，这里有一股子浓重的灰尘味，估计是个什么废弃的地方。 强制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皮包已经被他们拿走，忽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高兴，这确实是救命的稻草，她的口袋里居然还有手机，但这个时候也祈祷着千万别响，要是被发现了，估计真是没得什么救命的法宝了。 还好这些绑匪也不算太坏，只绑住了自己的手和塞住嘴巴，脚还是可以走动的，站起来，想要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想想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适应黑暗后，外面有一丝丝的光亮照射进来，屋里似乎没什么可以帮助自己拿到手机的物品，空荡荡的，怎么办呢？心里开始紧张。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能不能说自己要上厕所？可是这样的话被发现手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能这么冒险，怎么办呢？想着，心里越加着急，但也越加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额角上已经开始流下冷汗。 蹦蹦跳跳了好几下，口袋里的手机还是掉不出来，自己又害怕着，生怕这个时候贺晨不见自己回去而打电话，拼命地扭动身子，试图着把身上那件小外套脱下来，只要滑落下来，自己的手应该就能拿得到手机了。 正在暮暮为自己逃跑而努力的时候，欧阳漠冷静地观察地势，在超市的地下车库出来，她发现暮暮的车在自己的前面，玩心一起就想要跟着她，等上了路就扮演飙车的，拦住她的去路，吓吓她玩，可是跟着跟着就觉得奇怪了，她怎么会到这里，这是个废弃的工厂，很是荒芜，越好奇就越是跟着，最后忍不住刚要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就在她后面呢，谁知道前面的车就停了下来，走下车的是两个男人，再一看，暮暮被一人扯着下了车，眼睛被蒙着手也被绑住了，难道她被绑架了？ 顾不上报警，自己赶紧跟上，生怕这个时候跟丢了，直到他们走进了一家废弃的厂房里，他才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想怎么救暮暮。 观察着这个房子的周围，再看看绑匪确认就是那三人，不知道他们功夫怎么样，以一敌三有没有胜算。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辆车，有点眼熟，车上的人下来，他的眉顿时皱在了一起，如果真是他绑架了暮暮的话，那么最好给个过得去且没有伤害她意图的理由，否则，他不会顾及情面了，再惹是生非也不能这么惹到太岁头上。 章韩力和苏菲走下车，进了那间厂房，跟那三人低声交流了一番就走到门口去，暮暮在里面也感觉到了外面的不同寻常，不再蹦跳，手机依旧顽固地躺在自己的口袋里，现在不求能用它来求救了，只求她不要响就好，至少这样还有一丝希望。 安静下来站在靠墙的一边，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恐惧。苏菲看到安静地站着的钟暮暮，倒是有些佩服起她来了，至少没哭闹着怎么样。她也没想要瞒住自己的身份，打开门把暮暮拉出了屋子，解下了她蒙住眼睛的布，暮暮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忽然而来的光亮，看到俯视自己的苏菲，心中冷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动干戈呢，自己还没报仇，她倒是再来了一脚，千万别让她有活着回去的可能，否则，苏菲，她今生注定是不可能平静生活的了。对自己的敌人，暮暮从来就不心软。 “怎么？看到我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为什么呀惊讶？” “很有胆识嘛。” “多谢夸奖。” 章韩力坐下来，看着两个女人貌似平淡的对话，说实话，这钟暮暮确实长得很漂亮，岁没有苏菲的那份妩媚气质，但绝对比苏菲经得住岁月的洗礼，依旧亮丽的脸庞透着一股子狠劲，他心中一紧，觉得这个女人出去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自己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犯人命的事情，本以为她是个懦弱的女人，事后警告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麻烦大了。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过来吗？” “洗耳恭听。” “你凭什么迷住贺晨？恩？不就是你漂亮吗？你还有什么媚术？对他使了什么诈，令他这般死心塌地地爱着你？” “我想这个问题你还是问问他比较好，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爱我？” “钟暮暮，你还真是凉薄，他那么爱你，但从你的说话中，对他似乎就满不在乎，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暮暮冷笑，怎么最近别人都说她凉薄，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凉薄了。章韩力也很不高兴，冷着一张脸，他不喜欢自己看上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诉说着自己多么爱另外的男人，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但是看着钟暮暮的态度，自己越加有些害怕了，自己的大哥已经警告了他，再犯事他就不管了。压抑着怒气，低声跟苏菲说，“要不，我们还是放了她吧？我看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害怕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胆小你就走。”苏菲激动地斥骂章韩力，鄙视般地看了他一眼。 “苏菲，你别不知好歹，我是你能骂的吗？”章韩力一把抓住苏菲的手，一脸的愤怒，男人的尊严遭到了挑衅，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时候最悲催的事情发生了，暮暮害怕的手机铃声不要命地想着，苏菲跑过去翻开她的口袋拿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贺晨的号码在闪烁，眼中更是愤怒，按了接听键，眼睛看着暮暮，“喂，我是苏菲，贺晨，你想见到钟暮暮吗？她现在在我手里，怎么办呢？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苏菲，你想干什么？你给我冷静点。” “冷静？贺晨，你叫我冷静？我守了你五年，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现在为了钟暮暮你要赶我走？你断了我的一切念想，我根本就不想活了，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苏菲，你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你不要冲动，等我过去再说好吗？” “等你过来？你以为我傻啊？你就等着帮她收尸吧。”苏菲说完狠狠地摔了电话，暮暮也开始心寒，难道这女人真的疯了吗？ 章韩力也开始害怕，抓住苏菲的手，“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苏菲猛的挣开手，建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挥舞着，谁也不敢靠近，暮暮看着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寻找着逃跑的线路。 “我想干什么？我想要跟她同归于尽，章韩力，这里只有你我，外面的人只要给些钱让他们在中国消失，去了外国还有谁知道，她不死，你我都活不成，你以为她出去后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对，你们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出去，否则，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暮暮明明知道这样说会更加刺激苏菲，但自己也压抑不住情绪的激动，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干脆死了一了百了的念头，曾经她不是没想过自杀，只是自己下不了手，现在别人来替她下手，也算是求之不得了。 钟暮暮这话不仅刺激了情绪正激动的苏菲，还令本就不敢犯事的章韩力犹豫了起来，如果放她走了，他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抓住苏菲的手松了开来。 欧阳漠看着情况的变化再也忍不住跑出去，三个黑衣男子看见有人忽然跑进来就赶紧拦住，欧阳漠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许久不打架了，动作不是很灵敏，但以他的功力，三个人似乎不是那么经得住打，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想要跑过去挡在暮暮的身前。 “欧阳？你怎么会在这里？”章韩力看到欧阳漠的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即使他敢惹怒自己的哥哥，也不敢惹这尊大神，他看似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伤害到了他在意的人或者东西，他计较起来绝对不余余力。这个时候他要挡在钟暮暮身前，说明了这个女人对他来说，重于他自己的性命，老天，他这下子到底是走了什么倒霉运，为了一个女人，也许自己就要到头了。 快欧阳漠一步，苏菲的刀压在了暮暮的心口处，“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一刀杀了她。” 冷漠地看了一眼冷汗淋淋的章韩力，握紧拳头蓄势待发，额上的青筋暴涨，一瞬不瞬地看着苏菲，盯着她的眼睛。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也救不了她。”苏菲把横在暮暮胸口的小刀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用力压了一下，暮暮闷哼一声，真TM疼，也许今天，她真的要解脱了，也好，就去黄泉给蔡思琪道歉吧，再也不用活在噩梦里了。 “欧阳漠，你别过来了，她要我死，我就死好了。我也不想活了，真的，我不想活很久了。”暮暮忍住疼，微笑地看着欧阳漠，很感谢他能到这里来救自己，没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送别自己的会是他。 “女人，你给我闭嘴。”欧阳漠看着暮暮一心求死，整个人都颤抖了，他害怕，害怕她真的不活了，整个人脸色发白。 “不，你让我说完吧，反正下一刻，我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谢谢你，你说你爱我，我不信的，这也不是真的吧从此以后忘了我，总会有适合你的女人在等着你，不要再那么吊儿郎当了，出去混总是要还的，你这么玩弄感情，小心遭到报应，找个好女人，结婚了浩浩过日子。帮我照顾好小落，我害怕贺晨有时候忙得忘记了照看他，我最放心不下他了。” “我的报应已经来了，我爱的女人都不相信我爱她。” “哼，她有什么好？你说，为什么你们都为了她神魂颠倒？贺晨是，你是，还有一个罗凌，她钟暮暮到底哪里好？除了一张好皮囊和一个好的家世，她到底哪里吸引你们？你们会缺少家世好的漂亮女人吗？为什么大家非她不可？”苏菲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 欧阳漠一边试图开解苏菲，一边盯着她手里的刀，慢慢靠近，“对，我也想不通她有什么好的，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她吸引，她脾气差，还总是不知好歹，那副高傲的摸样总是让人恨不得狠狠抽她一顿，脸蛋漂亮是漂亮，但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看着苏菲精神恍惚的样子，手中的刀也离了暮暮的脖子一些，他赶紧冲上前去，抓住了苏菲的手，反握着，打落了她手中的刀，一脚踹飞了她，苏菲捂着肚子痛苦地扑腾着。 暮暮两腿一软，原来，她还是害怕死亡的，她还是想要活着的，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厂房外面传来了车声，贺晨下车后就跑了过来，越过扑腾的苏菲，跑到暮暮身边，紧张地想要抱着她，“她怎么了？” “晕了。”欧阳漠抱着暮暮，一颗悬得老高的心终于落下，看见章韩力趁着自己不注意早就驾车跑了，“我送她去一趟医院，那个女人你处理一下。”说完抱起暮暮就走。 贺晨走过去看了一眼苏菲，叹口气，扶起了她，“你没事吧？” 苏菲一句话都不说，视线随着欧阳漠抱着暮暮的身影，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下。 贺晨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扶起苏菲，“你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送你去机场，你现在马上离开中国。” “呵，又要赶我走吗？离开你还不行，现在还要我离开中国？”苏菲满脸的苦涩，做人到了她这个地步，还有更加悲哀的吗？ “我是为你好，你在中国是不会好过的，谁都不会放过你，你应该明白。” “我不怕坐牢，我不怕。”苏菲疯狂的喊起来。 “你以为只是坐牢那么简单吗？”苏菲听到猛地看了一眼贺晨，眼中流露出了一种惊恐。 “我送你去机场，警察等下就该赶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的。”苏菲顺着贺晨站起来，捂住肚子，没有死，不知道她余下的人生到底要怎么过下去。 医院里，欧阳漠守住暮暮，看着她脖子上刚处理完的血痕，脸上露出了凶残的冰冷眼神，苏菲吗？你最好祈祷自己命大。 暮暮睡梦中两手拼命地挣扎，口中呢喃着，然后大喊，“不要，我不要，思琪对不起，我不要，啊！” “别怕别怕，暮暮别怕，我在我在，别怕。”惊坐起来的暮暮眼神呆滞，浑身发抖，欧阳漠死疼死了，紧紧地抱着她，想着她说早就不想活了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 第九十九章 贺晨连续半个月都在暮暮家楼下呆着，暮暮不愿意见到他，他还是放走了苏菲，还是帮助她在外国躲起来，他难道就没想到她钟暮暮才是差点死在她刀下的人？就这样，放过私自调查自己，又差点杀了自己的人吗？ 他连续半个月晚上都没走过，在车里过夜，在暮暮拒绝见到贺晨的半个月里，欧阳漠成了暮暮家的常客，仗着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的身份肆无忌惮地鸠占鹊巢，有时候连晚上都不肯挪窝了，而暮暮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力跟他计较，他想吃饭的时候就给他煮饭，想留下来过夜的时候就自动到客房去就是了。 这件事情他们还是没有如实告诉警察，最后只说这是一场误会，不了了之。欧阳漠却没有放过章韩力，他自己给章韩旭打了个电话，“这件事情你不准插手，你管教不了你弟弟，我就帮你*。” 直到现在，暮暮都不知道欧阳漠是怎么*法的，关于苏菲，这辈子，除了她不回中国，否则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她不做什么，欧阳漠都不会罢休，什么时候开始呢？钟暮暮居然就那么相信起欧阳漠来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但他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伤害，但是贺晨呢？他做了什么？同样口口声声说爱自己，最后呢？连快要把自己杀死的人都放走了。 就这样，他们之间也许再也没可能了吧？叫她拿什么去原谅他？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这般宜室宜家。”欧阳漠倚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暮暮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为的就是给刚下班饥肠辘辘的自己煮东西吃，很温暖。 “你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就到外边坐着等吃。” 欧阳漠看着她切洋葱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走进去拿开她手中的刀，板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轻轻拥抱着，“暮暮，嫁给我好不好？” 暮暮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久久才冒出一句，“欧阳漠，你干嘛那么想不开，要娶一个离婚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况且，还是个毛病贼多的女人。你放开啦，我还要做饭呢。” “我没有想不开，我就是想得太明白了，害怕错过了你，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要相信老天爷安排的缘分，前两天看着你那样，我心疼，我想要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相信我，对我有点信心对自己有点肯定好吗？我看着你那苍白的脸色，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在很多年前就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恩？在哪里？” “在医院，那年我大嫂在那里生下了小宇，难产，走了。” 暮暮推开了欧阳漠，眼神怪异极了，欧阳漠皱皱眉，忽然笑了，敲了一下暮暮的脑袋，“想什么呢？思想怎么这么不单纯？小宇是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在那之前车祸过世了，小宇是我大哥血脉的延续，却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我一直都没忍心告诉他真相，想要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他还有一对疼他爱他的好父母，只是他们今生无缘，希望下辈子他们还能作为一家人吧。” 暮暮听着有些动情有些悲伤，“是在哪家医院呢？” “我跟罗凌聊过了，后来去医院查了一下资料，小宇，就是蔡医生救下来的孩子。但是，蔡医生在那天，也……”暮暮没等他说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没让他再说下去。 “我记得了，那时候我刚怀了小落，所以对这件事情记得很清楚，原来那个在楼梯口扶住我的男人是你，焦急地奔跑于病房的人是你，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病房里的人也是你，真是没想到，我们在那个命运的转角遇上了，而在这次命运的另一个转角再次相遇，缘分，真是很奇妙。” “既然上天有了这样的安排，我们不要辜负他好吗？嫁给我，暮暮，我会让你过得幸福的。” “欧阳漠，你不要那么煽情后想要趁我不清醒来骗我好不好？别玩了，快点出去，我要煮东西呢。”说着一边推欧阳漠出门，把厨房的门关上了，自己在里面捣鼓，切着洋葱不知道是呛出来眼泪还是真的哭了。 很多东西似乎就是宿命，我们谁也躲不开，那一年，命运的转角，使得她活在了噩梦里，欧阳漠失去了亲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便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五年后这一次的转弯处，是欧阳漠救了自己，给了自己再一次的生命，他这么深情的告诉自己，会给自己幸福，但是，她真的可以幸福吗？ ------------ 第一百章 半个月的超级宅女生活暮暮都是浑浑噩噩地再过着，今天刚好顾晓佩来了电话，哽咽着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想要见她，她想着出去走走见见天日也是好的。 撩开帘子，张望着寻找顾晓佩的身影，顾晓佩赶紧站起来，暮暮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不禁同情起来，不知道自己前几天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这回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化了个浓一点的妆，也亏得欧阳漠天天对着毫无血色的她没有恐惧。 “暮暮，你帮帮我，你救救他好不好？”顾晓佩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她真是水做的女人，回来后跟她的每次见面，似乎都少不了这一场。 “救谁呢？怎么了？” “救救陈中豪好不好？上面查出来说他吸毒，我知道这段时间全国都严查这方面的事情，家里公公也没办法了，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钟暮暮听到这都觉得惊讶，这连陈老爷子都没办法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呢？真是玩笑开大了。 “小佩，你冷静点，这事是不能乱投医的，连他父亲都没办法的事情，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能做得了什么呢？” “不，暮暮，你可以，我公公说了，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求你，只要他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了，跟着他过一辈子了。” 暮暮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这么有能力，连全国严打的吸毒都能救，而且陈中豪的身份这么特殊，他老爹都没办法就他，何况是她？ “小佩，你冷静点好不好？哭有什么用？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他做了违法的事情也应该由法律来惩罚，国家法律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撼动的。” “暮暮，我不求他可以完全逃脱法律的惩罚，但是我求求，帮帮他，至少从轻量刑好不好？” “吸毒的话，强制戒毒是必须的，至于判刑？有那么严重？” “他，他，呜呜，他，还贩毒。”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为什么你公公说只有我能救他啊？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因为，这件事情是因章韩力而起的，中央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现在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都是中央派下来的，K市的领导都说不上话，但是章韩力因为有强大的后盾，事情就落到了中豪的身上，他成了主犯啊。” “章韩力？哦，对，他是有强大的后盾，那我就更加没有办法了啊，我更加不可能认识中央的人啊。” “不不，你认识的，这件事情是欧阳漠的堂兄在办，我知道，你跟欧阳漠很熟的对不对？” 暮暮想了想，难道这就是欧阳漠帮章韩旭*弟弟的办法？可是自己不犯事，别人又怎么会抓住这把柄呢？再说了，他们确实也是犯法了的，影响那么巨大，怎么可能是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呢？ “小佩，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根本就不是我说话能算数的，你应该明白，现在全国严打，谁都不敢冒着这危险钻空子，我会尽量帮你的忙，但也希望你不要为难我，我能帮上的就帮，如果帮不上，你们还是另找门路吧。” 暮暮忽然觉得有些厌倦，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也不怕朋友麻烦，只是像顾晓佩这样什么事情都只知道哭，只知道求人的，她有些承受不住，她理解每个人都有难处的时候，但是不是什么难处都自己无法解决的，动不动就找别人帮忙，完全没有独立，她本身就压力极大，还要承受着来自顾晓佩传来的不断的麻烦，想不倦都不行了。 ------------ 第一百零一章 本想去超市准备些干粮的，但想到上次在地下车库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况且家里的冰箱也都被欧阳漠填得满满地了。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听到隔壁家的门砰砰作响，好像这户人家是在她宅起来的这半个月里搬来的，难道里面有人打架了？想想，不关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可是好像又听欧阳漠说起过，搬来的是为单身的老太太，她说过她无亲无故，不禁有些担心。 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隔壁家的门就打开了，一位老太太捂住胸口很痛苦的样子，“姑娘，麻烦，麻烦帮我打个120好吗？” 看着她呼吸困难，脸色发紫的摸样，会不会是心脏病，暮暮觉得打120还要等车过来，情况危急，她赶紧蹲下帮她解开衣领处的衣服扣子，小心地扶起她下楼，这时一个小女孩从楼上跑下来，身上有很多的淤痕，暮暮根本就没空多看，心里就想着赶紧送这老太太去医院。 刚到楼下，看到了贺晨的车子，他什么时候在的？她刚回来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在人命面前，他们之间的恩怨都已经微不足道，轻轻放下老太太，跑过去敲贺晨的车窗，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好，老太太还急需救治，还是求助贺晨比较好。 贺晨抬起疲惫的脸，看见是暮暮敲他的车窗，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来第一个笑容，暮暮焦急地跟他说明了情况，在两人的努力下，这位老太太终于被送进了急诊室。 急诊室外的走廊上，两人无言。 “姐姐，奶奶会不会有事？她为什么要来医院？”听着这稚嫩的声音，暮暮这才发现，之前在家门口见到的小女孩居然跟了来，路上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奶奶不会有事的，你是奶奶的孙女吗？” “我不是，我家在你们楼上，平时奶奶对我很好的，妈妈把我赶出来的时候都是奶奶收留了我，我肚子饿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也都是奶奶给我好吃的，我今天又被妈妈赶出来了。”小孩子真是单纯，这么凄苦的事情在她稚嫩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全然感受不到她的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姜蒙蒙。” “那蒙蒙，你妈妈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呢？”这样一个跟小落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同样的年纪，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这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 “妈妈总是带不同的叔叔回家，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 暮暮没有再说话，伸手抱了抱蒙蒙，“没关系，以后蒙蒙也可以到我家来玩，我家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哦。” “真的吗？姐姐你真好。”蒙蒙回抱着暮暮，感受着她的温暖。 最后医生确认老太太没事了，暮暮觉得有些脱力，忽然看见家里阿姨出现在医院，感觉有些奇怪，贺晨过去把阿姨带到病房，“我先送你回去吧，这里有阿姨照顾就可以了。” 暮暮也不矫情，说了第二天再来看望老太太。抱起蒙蒙跟着贺晨走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暮暮想，跟贺晨之间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现在自己精神状态也算稳定了，不如就解决了，免得大家僵持着不好受。把蒙蒙送回了家，开门的是个长得蛮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很温婉，完全不像是小蒙蒙说的那个样子，她微笑着谢谢他们。 “进来坐会吧。” 贺晨跟在暮暮身后，有些拘谨。 暮暮一直想着到底要怎么去解释他们之间的问题，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过去的事情真的无力再计较，就像她之前跟冷希说的那样，何不简单地过日子，既然已经努力地活了下来，就不应该这么糟蹋生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以恨去结束一段感情，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但是真正面对了死亡，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也许以后的某一天会在不经意间发现，曾经多么努力，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事情，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 “暮暮，对不起。” 贺晨恳切地看着她，眼中有着痛苦的情绪，声音极其缓慢，带着些沙哑，暮暮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么爱干净那么整洁的贺晨，此时脸色憔悴，胡渣已经长得老长，眼中全是血丝。“对不起，为我曾经的不信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我的歉疚，我爱你，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又伤害了你，暮暮，我真的一心想要给你幸福，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也许是苏菲的存在成了导火线，使得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当年的行为，我们还是相爱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样？” 贺晨说着敛下了眼帘，散发出一股悲凉的气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勇气要求你原谅我，从见到你回来到现在，我一直想要努力地去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我费尽力气想要保全这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我不想就这样结局，我们还有可以继续下去的机会吗？” “不，贺晨，我想，我们这就是结局，我们之间存在了太多已经无法跨越的障碍，也许我们花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释怀，我不想我们在一起成为悲剧，就趁着现在，我们结束吧。就当做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也许我不该回来，这样的话，苏菲不会在悲剧的基础上更加悲剧，现在她不是有家归不得那么简单了，她连自己的祖国都回不来，说不定某一天就会客死异乡，而蔡思琪，将是我一声无法释怀的故人，你说，我们要怎么去跨越这些？” “暮暮，我们只是需要时间，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好吗？我们还有小落，我们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会努力，以后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好不好？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就告诉我，我都改了好不好？” 贺晨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哽咽，暮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贺晨，我们都不需要为一个人去改变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你不知道本性难移吗？我一直都很佩服故人的智慧，他们总是能很清晰地洞察事情的真相，套用一句非常俗气却很贴切的话来描述我们现在的状况，那就是，我们性格不合适。” “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事在人为，两个人的相处都是慢慢磨合的，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只要我们还相爱不是吗？” “贺晨，不要那么固执了，我们都已经磨合了那么些年了，也没见磨掉个什么棱角来，一辈子的时间？难道你还想我们一辈子都这么痛苦地生活下去吗？” 贺晨纠结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仰躺在沙发上，双手盖住了眼睛。暮暮看他许久没有说话，走过去拿下他的手，才发现，他根本就是睡着了，看他憔悴的脸色，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进房间拿了张被子，帮他把鞋子脱了，让他躺在沙发上睡，对不起，贺晨，她是真的累了，心，累了，只想要好好安稳的生活，不想再去想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 第一百零三章 贺晨没有把那天暮暮说的话当一回事，跟欧阳漠一样，经常往暮暮家跑，只是他来了什么话都不说，就在那里坐坐，到点就走，偶尔也会遇到欧阳漠，他们的本事都挺大，都能若无其事地无视对方的存在，暮暮在这个时候通常都会躲进自己的龟壳里，在房间里不出来，任他们自己折腾，但两人男人没有如她愿，他们都是在她家坐坐，然后走。倒是贺晨不在的时候欧阳漠就开始发挥了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使尽一切泡妞的手段对付暮暮，但佳人似乎无动于衷，他大感挫败。 这样的状况居然维持了一个月，这天夜晚，空气中压抑的分子暴涨，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暮暮觉得胸口发闷，她不想再这样持续下去，女人也可以很独立，根本不需要倚靠男人，那为什么非得要跟谁在一起不可？ 闷得发慌去，终于要熬不下去了，总觉得一股气闷着就是发泄不出来，要是当年，也许可以玩失踪，可以大骂或者打上一架，但是现在，只是不想说话，单纯地什么都不想说，因为连说话的气力都使不上了。 贺晨，她很想重新去爱，想要给小落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想给自己一份平淡的幸福，但是经历了这些，似乎不可能了，什么都不可能了，心如止水，也不过如此。以前听别人说性格不合适的时候总觉得很可笑，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呢，不过就是为了不再爱找的借口，但是现在看来，真的有性格不和一说的，贺晨是个好男人，但却不是暮暮想要的好丈夫，她想要的就是一个专心爱她，在他心里她是最重要的，能把家庭放在第一位，把她和儿子当做唯一，但是，就因为他的好人心里，他重情重义，不会弃需要帮助的人于一旁，他可以很理智地把事情的急缓分清，但暮暮只是个女人，一个小女人，她也很自私，想要自己爱的人无论如何都把自己放在首位，这对于贺晨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欧阳漠吗？曾经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就是如此了吧，帅气多金，对自己又专一深爱，什么时候都把她放在第一位，但也许是因为蔡思琪和贺晨在先，养就了她的感情定向，反而不能习惯处于太过被动的地位，习惯不了他的霸道。 又要再一次逃跑么？可是小落怎么办？怎么总是想着当逃兵呢？逃避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一直纠结着，把自己关在家里，无法言语的烦躁，暮暮抱着头，不断地深呼吸，但这份烦躁不但得不到缓解，反而越加强烈，再也忍受不住了，对着窗外大声喊了出来，喊了一声，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再次深呼吸，然后大喊。 停歇期间听到房门在响，跑去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的那位老太太，，她看了看门内，“暮暮，你没事吧？” “祝阿姨，我没事，不好意思啊，打搅到您休息了吧？” 在她出院后，暮暮就成了她家的常客，这位祝老太太烧得一手好菜，她经常跑去偷师，顺便跟小蒙蒙抢吃。想到小蒙蒙，还是个可怜的孩子，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还经常被母亲赶出家门，人真的不可貌相，上回见到小蒙蒙的妈妈的时候，怎么都看不出来会是这样的人。看着小蒙蒙的经历，她还能乐观的生活着，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使得她格外地想念自己的儿子。 “天快要下雨了，认识心情发闷慌了一些，你找点什么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恩，没事，我喊喊等下下雨就好了。” “最近我看那两个小伙子来得很勤快啊。”暮暮听到这话就开始不好意思了，因为她在家懒得给那两人煮饭，自己也跑到祝老太太这边蹭饭吃，谁懂得，那两个人居然脸皮那么厚，跟着她一起去蹭饭。 “下回我不准他们来了。” “你们年轻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暮暮，我也是走过那么多岁月来的，很多事情，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固执地守着自己所谓的原则，闹着别扭，肆意挥霍着青春，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就是宿命，我们根本无法去改变，从前的一切也回不到过去，随着自己的别扭，就这样慢慢地延伸，一点点错开了，最后我们都遗忘了。不要等到自己连别扭原因都遗忘了的时候才后悔现在的固执，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我们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中，把握好现在才是最美好的，像老太太我，年轻的时候觉得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原谅的，但当明天成为了今天变成了昨天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往事，都变成了我记忆中不再重要的一部分，但那满满的遗憾却伴随着我，直到终老。” “也许，我需要时间。” “该说的，我都说了，年轻人，做什么事情不要那么冲动和较劲，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跟我这样，遗憾一辈子。” 送走老太太，外面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地清脆声，说实在的，欧阳漠也许会是个很好的丈夫，但再好没有爱也是走不下去的，就算他真的爱她，不介意她的过往，但是久而久之，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会出现，一个男人，特别是成功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不爱自己。她不想再造就一段悲剧，欧阳漠值得更好的女人。 渐渐平静下来的心，看到贺晨小心翼翼的摸样，不是不心疼的，但是那些，确实也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障碍，五年前他们就矛盾激化，五年后他们还是没能好好相处，也许，真的是不合适吧？ 好吧，她承认，她真的是个胆小鬼，她又萌生了逃跑的心里。不过逃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既然答应了顾晓佩尽力，就不会食言，她一直都是能帮助别人的就尽量帮，但不能帮忙的，也不想勉强自己，坐在电脑前，给欧阳漠写了一封邮件，她能做的只有这点了，有没有效，或许应该看欧阳漠的心情，愿不愿意帮忙了。 ------------ 第一百零四章 （大结局） 阳光总在风雨后，一夜的暴雨把浑浊的天空冲得干干净净，万里晴空，真是出门的好天气，拖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拿着两封信寄了快递。走了总是要交代清楚的，自己可以逃避，但不能耽误了别人，贺晨和欧阳漠将会在不久后收到自己的信吧，那时候，她应该已经下了拉萨的机场了吧。 半年后 当初那两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已经成了秘密，但是暮暮过了半年返璞归真的日子，很平静，没有人打扰过她，她参加和西藏的支教团，在西藏昌都的一个边远小县城里，新建立了一所希望小学，没有人知道这所希望小学是谁捐助的，因为捐助人要求保密，淳朴的藏民们非常感谢他们，随着他们的到来，学校有了老师有了，孩子们可以上学了，他们就是整个小县城的福星。 他们到来的时候人们都很欢迎他们，为他们真诚地送上了哈达，表示欢迎和祝福。在澜沧江边生活的这半年里，暮暮的心也变得豁达许多，除了很想念儿子以外，一切安好。 这里物质条件还很差，他们带去的手机基本上成了看时间的工具，大多时候都是没有信号的。交通也不发达，想要去一趟昌都就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还颠簸地吐空了胃只剩苦水，一路上除了自己带去的干粮，根本就没有热饭菜吃，跑一趟回来就会瘦个好几斤，大家开玩笑说，这是最好的减肥办法了。 这里的天空才是真正的晴空万里，蓝天白云，除了刚来的时候不太能适应有轻微的高原反应以外，这里绝对是绝好的修养之地，并不是物质好的地方才是养生的良所。 夜晚的时候，没有什么消遣的活动，只有漫天的繁星，他们一群人很喜欢在宿舍外的草地上铺一张席子，摆点吃食，数着星星，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暮暮不太爱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在听别人说，她比较喜欢躺下来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同宿舍的女孩子还是个大学生，属于浪漫的年纪，她总是说暮暮就像是安妮宝贝说的那种女人，“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这天依旧是个好天气，暮暮正在给学生们上语文课，外面围着许多孩子，校长过来说有人找她，她想应该是一起来支教的同事吧，因为在这里，她没有认识其他的人。 外边的球场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本和笔记本，各种学习用品应有尽有，还有很多零食，都是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远远的，暮暮看到贺晨抱着小落站在那里，明明那么大的一群人，她却独独看到了那一个身影 张小娴说，“爱，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不曾被离弃，不曾受伤害，怎懂得爱人？” 不曾离开怎懂得相聚的欢喜？ 贺晨抱着小落看着消瘦了的暮暮，笑得心疼，“老婆，儿子想你了。”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人生，没有一百分的另一半，只有五十分的两个人。 ------------ 恨不相逢未嫁时 欧阳漠篇（番外） 五年前我陪着大嫂来到了这个南方的海边城市，这是她的家乡。 大哥在不久前陪我试炼新车出了车祸，我知道大嫂恨我，因为我，她肚子里将要出世的孩子没有了父亲，她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她对我不打不骂只是不搭理，我每天到酒吧买醉，直到有一天，她开口要我送她回到她的故乡，我的双眼才有了一点光亮。 在这，我遇到了今生令我动心的女人，却因为错误的时间，这段缘分没有得到我预期的结果，我想，这就是中国自古以来所说的：报应。 大嫂生下了小侄子就离开了人世，我知道她已经心灰意冷，觉得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么一段时间的坚持不过是想留下大哥的孩子，我还没有办法接受大哥大嫂的离世，却在医院的大门外，再一次亲眼看到了一场车祸的发生，一个女人在过马路的时候迎面冲来一辆大卡，后面跟着她的男人迅速地跨步上前用力把女人往后扯，自己却没来得及退后就被卡车撞了开来，血像是盛开的毒花，在路边染润开了。 当急救的担架抬着两人进医院时，我认出了男人就是给大嫂急救的蔡医生，女人，很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第一次相信命，太TM残忍。 五年中小宇是我开心的唯一来源，我带着他一直在K市生活，很少再回北京，我害怕面对所有人，我还是没有办法释怀大哥大嫂的去世，我把小宇当做自己的儿子来抚养，除了疯狂地埋首工作以外我还整日里流连花丛，不断地更换女人，只有醉生梦死我才能麻木地熬过每一天。 在机场见到钟暮暮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久旱的土地遇到了甘霖，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我遇到了。她焦急地寻找自己的儿子，我看到了一个母亲在丢失孩子的那一刹那的慌张，和听到小宇说话时的那种怔囧，还有缓过神来后一种看到漂亮孩子的花痴本性，我不介意她有孩子，首先，她是单身，这才是我关心的，她就是我要的女人。 再次见到她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缘分就是那么奇妙的东西，她带着孩子在玩打地鼠，旁若无人的那种笑容，奋力地捶打，使我心中深结了五年的寒冰一寸寸地裂开，重新有了一丝温度。我故意激她一起玩，在鬼屋里果然没让我失望，从此，我又多了一个开心的理由。 带着她和两个孩子，我有那么一瞬间，就以为自己是个一家之长，旁边的女人就是我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小孩就是我的儿子，家，这个字再一次出现了在我的心里。我没有对媒体多加追究，从前我不允许小宇的曝光是想要保护好他，现在我恨不得大家都认为，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这个四个人真的是一家，因为我想要大家都知道我的幸福。我就像一个十几岁的毛小子一般，经常走神，脑子里再也挥不去她的身影和各种各样精彩的表情，我想，我是恋爱了，对于我这个背景和年龄的男人来说，这两个字，是有些可笑的，但是，我愿意承认我的可笑。 我调查了她的行踪，故意制造偶遇的场景，但她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她对我的不屑一顾更加激起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征服心，我改变了策略，从小落那里下手，我叫小宇等着瞧我怎么把她娶回家给他当妈妈，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哄孩子，那个时候，我居然真的有这种念头，我想，我有点疯狂了。 我们慢慢变得熟悉，其实她不想自己表现得那么成熟，偶尔会耍些小脾气，很多时候也会像个孩子那样，想事情的角度有些单纯，在我面前也不再故作优雅，喜怒都表现在了那一张妩媚中不失俏皮的脸上，我完全感受不到这个女人的年龄真的已经29。她带给了我一种全新的快乐，我没有再找别的女人，有些难缠的，只要有一种去打搅她的念头，我便会在第一时间解决了，我希望，能给她一个清爽的环境，我不会让她因为我曾经的愚蠢有任何的麻烦。 我没有想到她的前夫会是贺晨，很有竞争力的一个对手，但我不以为然，既然他们已经离婚，就说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不可原谅的伤害，我的胜算应该不小。 那个晚上，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钟暮暮，她一个人在大雨中走着，雨点打在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湿透，脸色惨白嘴唇变紫，双手抱着肩不住地颤抖，我把她拉上车，看到她两眼已经通红，眼珠里像是燃烧着两簇来自地狱的火苗，熊烈却冰冷。 我要送她去医院，但是她哭着喊着求我，拒绝去医院，说实在我自己也很排斥这个地方，我害怕看到生命的消亡，五年来不管大病小病，医院的大门我一步都没有踏进过。 当她看到那个叫罗凌的男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种无法替代的依赖，他们之间我怎么都插不进去，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嫉妒，我们关系已经很熟悉了，但她在我面前即使偶尔有撒娇的样子却从来没有产生过依赖，还有她口中的他们，她是受了刺激才变成这副摸样的吧，我开始有些不安，论依赖我赶不及眼前的男人，论爱，我想，她爱的是她口中恨着的那个男人吧，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我对这个女人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一步步地接近了解她，对她的爱意越加浓烈，但她始终对我的感情不冷不热，我已经不再满足于这样的状态，我想把她困在身边，但是，她却对我说不要再找她了，我心寒，我已经那么努力去追求她，在我三十几年的人生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我反思着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才那么美好，我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忍住没有再去找她。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饭店里，我遇到了韩旭，他是我的兄弟，我们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感情很好，既然他到了K市，我们自然是要叙叙旧的，她的出现令我很意外，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了她找韩旭的缘由，这件事情韩旭本来就要处理的，但以他的方式绝对不会是给暮暮的那个答案，我知道，作为兄弟的他还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他卖了我一个人情。 看见她，我自尊受伤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拉住她去了大嫂生前静养的那栋别墅，我想要抛开我的心结给自己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我想要她陪着我走出那段阴暗的记忆，但是，她再一次狠狠地伤了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急着解释我曾经的荒唐，我保证我可以为了她不再看别的女人，但是，她说，她爱贺晨，她不喜欢我，不喜欢，那么我还能奢求她的爱吗？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我那么好的条件那么急切的爱意都吸引不了钟暮暮，但是我知道我爱她，我想要再去争取，我知道她排斥我对她表白，那么我就换一种方式，回到我们相识的最初，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她摸不清我的想法，关系果然有了一些好转。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酒吧遇到她的那次，她说话那么露骨，完全不像我看到她的任何一面，但是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说出来这么具有诱惑力的话，谁还能做一个正人君子？有的话也只是伪君子。 带着她去了我家，酒真的能乱性，看着她诱人的容颜，我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那狂躁的本能，何况我那么爱她。只是没想到的是萧涵的到来，毁掉了我好不容易再次接近她的机会，对于她我不是不烦的，但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是我当初没有果断地绝了她的念头，这算是报应吧。 我一直想要找她解释，但是公司事情开始多了起来，我很忙，北京那边又说有事情，催着我回去，等到我要跟她解释的时候，原来她根本就没在乎过，我越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放下自尊卑微到这个程度来爱她，也许，这就是我命中的劫。 看到她被绑架的时候，看到别人拿着刀子横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在面对着死亡的时候，她居然告诉我，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真的爱她，原来我的信用度那么低，她要我忘了她，怎么可能，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了。 我只是替她不值，我那么拼命地想要给她幸福，她却一味地爱着贺晨，那个男人连个安全感都给不了她，她到底是恋着他什么，这个问题在最后收到她那封信时，我知道，我输在了时间，她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的，至少，感动过，我也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吧。 那段跟贺晨一起当无赖的日子是我几年来最开心的，我放下了手中繁忙的工作，只为了可以吃上一顿她给我煮的饭，跟她呆在一起，这样的幸福给了我再一次的幻想，我告诉她小宇的身世，告诉她我们之间很早以前的缘分，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这是老天的安排，我向她求婚，我希望可以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 最后，她还是离开了，留给我一封信，断了我的念想，也给了我一个今生的遗憾，恨不相逢未嫁时。 ------------ 妖孽成长进行时 （番外2） 我是贺哲，我今年十岁了。 “妈咪，你每年都是准备同一个样式同一个味道的蛋糕，我同学都说吃腻了。”今晚我是寿星公，看见那个上来的蛋糕时，我对我家老妈真的非常无语，于是离开喧闹的客厅往玻璃门虚掩的厨房挪动。 “小鬼，你还嫌弃，爸爸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老爸空出手来敲了敲我粉嫩嫩的脸蛋，对，我没有说错，就是粉嫩嫩的脸蛋。我已经十岁了，身体也开始长，身高一直往上串，而令我唯是遗憾的就是声音未变，导致学校里老师同学经常误以为我是女孩子，这一直都令我非常愤怒。但用妈咪的话说，谁让我长得那么妖孽呢，雌雄不分。 话说我在生日来临之前应欧阳宇童鞋的的邀请到北京一游，我内心很是兴奋，终于可以摆脱老妈的监管恢复自由了，再加上欧阳宇是玩字第一号高手，欧阳叔叔从来就不管他几点回家的，这让小哲童鞋我嫉妒个半死，每天都在期待自己快点长大，远离老妈的控制范围。 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我终于在老妈毁灭式的折腾下得以解脱，但还未能解脱的欧阳叔叔，我只有对他表示同情的份，他在电话的另外一端倒是可怜了，面对老妈一再的叮嘱只有应声答应的份，我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家老妈的唠叨，去到北京自然就一切都不受管束了，欧阳叔叔那是敷衍老妈的，因为欧阳宇说了，欧阳叔叔说小孩子要有足够的自由成长空间，才不会跟老妈一样土气地时刻管着我们呢。 我很久没有见到欧阳宇了，自从他去年被派去军队混了以后更是很少联系，其实我老妈不太喜欢我跟他混在一起，老妈说欧阳宇是典型的00后，早熟得不像话，在北京机场看见他的那一刻，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他不像以前那样穿得花俏脸蛋白皙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一种稳重感，别小看我们00后小孩，我们也是很讲究思想的，相由心生，我一直都相信，他稳稳地靠在那辆奥迪门前，我都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羡慕嫉妒恨啊。他再也不用忍受跟我一样被误以为是女孩子这样的待遇了。 “哎呀，我们家小哲哲来了。”顿时，我心里舒坦了好多，原来他并没有比我好多少，嬉皮笑脸地，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欧阳宇。 我满脸鄙夷地把手中的背包往他身上扔，“饿死了，带小爷我去吃全北京最好的。” 当车子驶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时，我还以为是哪家北京地道的小吃开在这呢，进了大院才发现，这是那小子家，我早该想到的，太悲剧了，他眼中最好的就是他家老爸，欧阳叔叔的手艺。 虽然我很多方面我不愿意输给欧阳宇，也不会输给他，但是我发现，他的生活还是比我精彩。因为我家有个老妈，她实在太宝贝我了，还有个看似强悍实则惟老妈命是从的老爸，我悲催地发现，我的个性被压抑了。 院子里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穿着一身的公主装，操这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宇哥哥，宇哥哥，你怎么一回来就不跟我玩啊？”说着还不忘盯着我看，然后冒出来了一句令我喷血的话，“哼，你是谁？别以为你长得比我漂亮就可以霸占着宇哥哥，我以后是要做他老婆的，你顶多就是个小三。” 在欧阳宇笑得趴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这个公主装的小女娃生生掐死。一旁的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个跟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冷酷的脸上也不由得笑了开来，而我，只有表现得很淡定的样子，其实我内心已是熊熊烈火。 多年以后，我们想起这一天的午后，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打在我们年少的脸上那一种天真的温暖，才明白，有些纠缠从此开始。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镜头回来，我一边躲开老爸的袭击，一边无奈地看着我家老妈，好吧，我承认不是我同学吃得腻了，是我的喜新厌旧的毛病出来了，这是我老妈的总结性词语，虽然我一直都不承认我是这样的人。 看着她还要给我下长寿面，我整个胃都有点翻滚了，只是在老爸高电压的眼神下，我投降了。谁叫我家这个老男人总是屈服在我家女王陛下的石榴裙下呢。我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特别是将来的男主人，包容家里的女人是我的责任。 我悻悻然地走出了厨房，生日Party正在进行时，帅锅美女无数，妖孽成长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