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正文『楔 子』 ------------ 辰伊与辰洛 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 绿色的旗地上用白色的阿拉伯文写着*教的一句名言,这里,是沙国。它,位于阿拉伯半岛,因为取之不尽的石油,这里,相当、相当富裕。 沙国是一个君主制国家,2万余名王室成员,在册王子几千人。现任国王阿卜杜拉.沙特,年逾六十有几,共娶妻145人,膝下皇子数百人。 国王阿卜杜拉.沙特的风流韵事一向是平民们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但是这几年,情景却有了变化,年迈的阿卜杜拉国王,在为苏坦亲王的选妃宴上,意外的,对一位年芳十八的亲王王妃侯选少女一见钟情、惊为天人。 苏坦亲王正值壮年,婚史正常,当时很多人暗地里窃窃以为,沙国第一美女是绝不可能会甘愿嫁给老国王。 但是,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少女点头了。 二年后,依然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怀上身孕,阿卜杜拉国王对外宣布,只要该王妃此胎为皇子,立为王储。 原来当年,少女就是和老国王达成了这样的协议,才会明珠暗投。 未卜出世的婴孩已经立为王储,这在沙国引起多少惊天骇浪,原本王储只在国王子孙中的优秀者出任,这样不公平的决定,令多少王子上书表示愤慨抗议。 但是,一切,抗议无效。 就这样,在一片不平与咒骂声中,年幼的王储,诞生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妃娘娘为陛下诞下两位一模一样的王储!”接生婆喜洋洋的报喜。 但是,意外的,年迈的老国王,原本喜悦的表情骤然凝重起来。 “掌教阿訇请赐名。”老国王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 掌教阿訇大胆的上前,仔细的观看两位同样俊美的小王储的面相,他的目光,被稍早一分钟出生的婴孩吸引,“陛下,这位王储面相温和、俊雅,眉宇间隐隐透露刚强、坚硬,必是和平盛世帝王之相。陛下,以我教的第一字取名,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如何?” 掌教阿訇的目光一直爱不释手的看着这位眉宇安静的小王储,这么小的婴孩,一点也不哭泣,以后必是坚强之人。 沙国,可喜可贺。 老国王点头,表示,认可此名。 “那,那一个呢?!”老国王沉声问。 掌教阿訇转过头,怀抱住另外一位小王储,仔细的看了一下,大失所惊,“陛下……阿訇不敢说……” “说!”老国王沉喝。 “乱世帝王之相,此婴孩壮如邸神,同样的眉宇,隐隐透着戾气,邪于眉生,好胜心极强,而且恐怕……” “恐怕什么?”老国王面无表情的问。 “恐怕……不、甘、现、状……”掌教阿訇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隐晦之意。 “掌教阿訇为这婴孩赐名吧。”老国王的神色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陛下,辰洛.阿卜杜拉.沙特,可否?” “许。”老国王点了一下头。 他小心翼翼的抱过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看着婴孩纯然、恬静的眉宇,越看越喜欢。 很轻声的,他仿佛怕惊吓坏袱里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掌教阿訇,本王命令你,即时处死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一国,不可有两位王储,而且是一模一样的王储。 掌教阿訇惊吓到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此时,他袱中的婴孩象是有了危机感应一样,马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老国王怀里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也有了感应,晶莹的泪珠滴落,小声、压抑的哭泣…… “乖,我的宝贝,别哭。”一边轻哄着怀里的婴孩,老国王一边扬长而去。 眼眸甚至没有轻瞥一下,另一个婴孩。 …… “掌教阿訇,我求您,求您放过辰洛.阿卜杜拉.沙特!我发誓!我发誓!这辈子这个孩子,只在暗夜出现,一辈子只当一个影子!” “掌教阿訇,我求你……” 皇宫里,传来王妃凄厉得哭声和嘶人心肺的哀求声。 ------------ 我们的相遇(上) 抱着崭新到发亮的小提琴,我偷偷的准备溜出后花园。 我的名字叫纱缦,我没有姓氏,因为,我无父无母。 自从我懂事以来,我一直住在这里,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里。 所有人,都说,我是肮脏的私生女,在我身边,不断话题围绕的,就是我的身世。 自卑吗?你问我,我会乖巧的点头。 但是,我在心里说,不。 那为什么不反驳呢?因为,我不在乎。 我的世界只有抚养我长大的一个老女仆,我喊她“嬷嬷”,她是纱缦在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那除了嬷嬷,纱缦还有在乎的吗? 情不自禁的,我小小的手,搂紧怀里的小提琴。 纱缦喜欢音乐,音乐是全世界最动人的声音。 我是幸运的,因为在我八岁生日的今天,居然能得到一把梦寐以求的小提琴。 虽然,这把小提琴,让我受尽了耻辱,因为,国王苏坦在花园看到我,捏了一下我清秀的小脸,赐了我生日礼物,不经意的举动,让所有人再次开始议论我的身世。 流言,传播的速度总是很厉害,很快,才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人都推定了关于我的身世,新的版本,国王苏坦和某一位女仆一夜风流的产物。 但是,纱缦如果会在意流言,很小的时候,早就万箭穿心了! 有人走过。 我小心翼翼,赶紧躲在岩石后面。 我想试一下我的小提琴,但是不想再被那些八卦的人,说得乱七八糟。 “听说王储殿下又失踪了。” “上次在小山洞里找到他,再上上一次在密封的黑房子里找到他,这一次,不知道他又躲到哪里去了!” 两位年轻的女仆,并不知道有其他人,小声的议论着。 “你说王储殿下是不是生病了……”女仆的声音更轻了,小声的问着同伴。 “你说自闭症?所有人,都这么猜测呢!而且,王储殿下能一个月也不说一句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觉得他好可怜,老国王死的这么早,王妃的精神又不太好……” “新国王对王储殿下也不错啊,听说啊……”女仆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以后,告诉同伴,“听说,王储殿下那方面的需要和正常人不一样,国王找了很多俊美的男仆‘伺候’他。” “天!安拉宽恕!”同伴马上羞红了一张脸,祷告。 声音渐行渐远,我终于吃力的从岩石后面爬了出来。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王储?我对他的印象仅在于,在朝圣日,远远的看见过他。 那是一个位眉宇很干净、俊雅少年,淡漠的表情犹如一张面具,每次,他都规规矩矩的坐姿就象一尊雕象,无神的目光平视着景仰皇容的民众。 辰伊王储给我唯一的感觉,有一张让人赞叹不已的脸,清瘦的身材看起来有点单薄,其他感觉?……就象一尊好看的瓷娃娃。 一尊不会笑的瓷娃娃。 天和地,就是我和他的距离,因此,他的事,和我无关。 我终于成功的偷偷溜出了。 我是一个没有男性监护人的小女孩,外出,是不被允许的。 在后山,走了满久的山路,远到,我确定,这里,发出任何声音,都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我拉下窒人的黑色面纱,稚气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我的手轻轻、爱不释手的抚摩着小提琴,心花在朵朵开放。 我应该从哪里开始拉它呢? 我拿着琴弓,僵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突然,我听到一阵水声。 是什么落水的声音?人还是动物?…… 我怔怔的站起了身子。 然后,我看到了他。 命运从此改写…… 沁凉的月光下,那个少年黑亮柔顺的头发,稍长,在水中,发泄着愤怒一样的矫健得在湖水里,象一条飞鱼一样,不断来回的游动着,不断的将自己仰望着月光,仰身一次又一次潜入水中。 水中的他,一直睁大着眼睛,望着皎洁的月光,唇角,有味嘲讽的讥笑。 累了,他就不断的翻身。 于是,我看到了水中,他迷人、光洁的背部,却伤痕累累。 那样的伤痕,象动物的爪痕,并不象人类的杰作。 我呆呆的看着那一幕,知道男女有别,我该尽快回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位置,不断的在紧缩。 怎么也移不开脚步。 然后,突然少年僵了一下,仿佛敏感的感觉到了异样。 水中央,他站了起来。 身材修长的他,湖水只能漫到他的胸膛。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认清了月光下,那张冷峻的脸,我大惊失色。 “王储陛下。”我急忙低头,跪了下来。 湖水一直传来“蟋、蟋”声,那个少年在向我游近。 我低敛的睫毛,紧张的微颤个不停。 糟糕!…… 我肯定会被抓起来鞭挞! 我该不该逃走?! 但是,我全身已经被吓得酥软无力。 我可不可以求他放过我?就当没有看见我? 王储陛下应该会答应吧……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但是远远的几次仰望,我直觉,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男孩。 我一直屏着呼吸,直到那双修长的腿,停顿在我的面前。 我憋得双颊通红,因为…… 他甚至没有穿起自己的衣袍!任修长、精练的身子曝在月光下。 “抬起头来!”我的下巴,被一根手指轻佻的勾起。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女人的样貌只能让自己将来的丈夫见着啊!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孩……但是,赤着身子,光着足的他,行为和流氓已经无异!!! 有点恼羞成怒,我的目光不敢往下飘,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撞进那双邪魅的眸,整个人却呆住了。 我、我觉得,他不是他…… “苏坦国王的私生女?!”少年,冷冷的讥嘲,“野种?!” 野种? 那么粗俗的词,居然出自那么尊贵的一张俊脸…… 我奋力的抗争起来。 我讨厌他!!! 无论,他是谁! 但是,我象小耗子一样,被少年拎着领口,扯离了地面。 “啧、啧、啧,有点可爱……”少年象猫戏弄耗子一样,满足的看着我不断挣扎的窘样。 “你是谁?放开我!!!”小提琴随着我的挣扎,掉在了地上,蹦了一个角,发出令我心疼的破碎声。 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就算他真的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他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但是。 “我是谁?你以为我是尊贵的辰伊王储?!”少年朗声大笑,笑容里,掩饰不住的轻蔑。 “你以为我是那个懦弱、自闭的家伙?”少年冷冷的讥讽,他的眸比月光更要沁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什么也不能做的傀儡……我不同,我想做什么,我从来不用顾及,比如……”少年停顿了一下,象欣赏猎物垂死挣扎一样,满足着我眼里难以掩饰的恐惧。 “比如,把你这个‘野种’丢下水!” 我来不及尖叫,小小的身体一飞,“扑通”一声,直坠湖底。 “救……命……”水的惯性,又将我拖出了湖面,潮冷的湖水马上灌入口中,我甚至来不及发出第二声呼救。 仅存的一丝意志,居然终于想明白了。 辰伊王储在六岁那年,被他的兄长们推下水,差点淹死,从此以后,他很怕水,又怎么可能在水里象一只矫健的飞鱼? 笨蛋纱缦! 我根本不会游泳! “救……”湖面上的那个少年,环抱着胸,冷漠斜睨的看着我的狼狈。 不屑的表情,丝毫不可能救助我这个卑微的“野种”。 影子王储……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皇宫里,一直有个传说,影子王储象个鬼魅一样,只在夜晚出没…… 湖水再次淹没我小小的身躯。 我挣扎、挣扎,挣扎…… ------------ 我们的相遇(下) 迷迷糊糊的,快沉下来时,我感觉到,有人在焦急的用棒子一下又一下,轻轻打着我的头。 天杀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把我推下水不够,还非至我于死地不成?! 他就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的我,迟早也会淹死! 但是,意外的,那个人又焦急、又执着的一直拿木棒,挑着我小小的身材,不让我沉下去。 我勉强的眯张着眼。 于是,看到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一模一样,俊美的面孔,深邃的瞳,仿佛海一般深沉。 他披着保守的黄色长袍,脸上没有轻蔑、邪魅的笑容,只有焦虑的表情。 他不喜欢说话,所以,只是闷不作声的努力撑着木棍,想告诉我,他要拉我上岸。 我想配合他,努力抓回最后一丝清醒,但是,好困难。 扶着那根救生的木棍,他拉着我,没走几步,我还是翻了下去…… 正当我又栽进水里时,那个修长的身影僵凝了一下,还是用力扑了过去,从水中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 他的个子很高,湖水只能漫到他的胸口,但是他还是喝了几口湖水,不住的狼狈咳嗽。 陷入昏迷前,我最后的意识是,扯住我的那个人,手一直在刻意的压抑自己不轻颤。 他怕水。 当时,他是怎么把我带上岸,年幼的我,已经不太记得。 或许该说,根本没有办法记得。 喝了太多湖水的我,失去大部分的知觉,连呼吸也十分微弱。 只是隐约的听到,他在对谁生气,“辰洛,够了!不许再胡来!马上给我消失!” 接着,全世界,我只听到风的声音。 恍惚间,好象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我的唇。 那微凉的东西,象似气息,极其的好闻,每一口吹气,都象海风一样清凉…… …… 我病了多久? 我不知道…… 只是知道,全身一直象在烈火里焚烧。 嬷嬷一直在我旁边哭。 哭声从大渐渐变小…… “我苦命的孩子!”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即使您尊贵无比,您也不能这样草荐人命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孩子才八岁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喜欢听鸟儿鸣叫的声音?!现在全毁了!全毁了!她将来怎么去读书?怎么去学音乐?怎么去嫁个好点的夫婿啊!!”嬷嬷激动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我撑着快要爆炸一样的脑袋,好吃力好吃力的撑开眼。 那个俊雅、淡漠的少年,一直沉静的坐在我的床边,低敛着长睫,默默接受着,嬷嬷激动的指责。 我张张口,想告诉一直疼我、爱我、视我为亲人的嬷嬷,不是他,不是他把我丢下湖的…… 但是,我的喉咙也象火撩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嬷嬷见我醒我,摸着我依然滚烫的额头,老泪纵横,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离我那么近,但是,声音却离我那么那么远。 远到,我只能怔怔的看着她流泪的脸上,那一张一合,满是皱纹的嘴巴。 我怔怔的看向他,那个戴着最完美的面具,没有喜怒哀乐的少年,可是,才一撞上他的眼眸,我就被他眸底的深水给淹没了、吞噬了,最後仿佛连灵魂也被毁灭了一样。 他有一双,根本不象一双15岁的少年的眼眸,一双,仿佛只是黑洞、没有灵魂的眼眸。 而我的灵魂,也好象一下子被他眸底的黑洞吸走。 吸走……吸走…… 最后,再次昏迷前,依稀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扯住他的衣袖。 仿佛,想要一起沉沦。 …… 又是好几天,灼热的火焰,终于不再烤焦着我,终于离我而去。 那一天,清晨,天气晴好。 嬷嬷帮我梳了很漂亮、很漂亮的两条小辫子。 她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是,奇怪的是,我一句话也听不到。 只听到不断的“嗡、嗡”的陌生的声音。 嬷嬷见我呆呆的没有反应,蹲下,摸着我的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然后,她靠近我的耳边,好大声好大声的喊,“纱缦,你熬出头了!辰伊殿下说,他会对你负责!以后,他就是你的监护人!他会教你读书、写字!如果将来没有人肯娶你的话,他也会负责!!!” 虽然,我听到嬷嬷的声音还是好小好小,但是,隐约的,我还是听明白了。 监护人…… 负责…… 我知道监护人,有很多含义,比如,父亲、哥哥、还有…… 潮红慢慢、点点爬上我白皙的小脸。 纱缦,你个笨蛋!不许想到后面那个词! 我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嬷嬷,那我什么时候才会健康起来? 这句话,我问了吗?为什么,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有点害怕,又张了张口。 却只换了嬷嬷的眼泪。 嬷嬷,别哭了,纱缦会健康起来。 嬷嬷却掩着面,哭得更凶了。 我慌了。 纱缦不乖,所以害嬷嬷掉眼泪了? 嬷嬷,别哭,纱缦以后再也不说话了。 …… 可是,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为什么?…… 不知不觉,我也早已经,泪盈于睫,唇角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门口,一直僵站着的那个冷漠少年,终于走了进来。 晨熙金色的阳光里,他静静的朝我摊开金色的手掌。 我怔怔的仰视着他,不知不觉,忘记了眼泪的滋味。 情不自禁,我将我的手心,合在了他的大掌里。 那年,我,8岁。 那年,他,15岁。 我的将来,从此由他负责…… ------------ 卷一『缘起』 ------------ 第一章 你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部因为一个人绽放,那么,是不是代表,你喜欢上了那个人? 四年了,改变了很多。 我长高了,隐隐有了少女的曲线,还有……一颗情悸的心…… 清晨,我手捧着金灿灿的太阳花,敲着辰伊哥哥的房门。 金灿灿的太阳花,我想送给那个人,清冷的、干净的他。 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我微低着头,唇角挂着轻笑。 想着他总对着我无可奈何的神情,心里有着连连涟漪。 什么时候开始,心情好象越来越不同?什么时候开始,眼睛里,全世界好象只有他一人? 是在第一次见面,我的灵魂就已经被他眸底的深沉淹没时? 是在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特殊学校,淡漠的口气,却僵硬的鼓励时? 是在他总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教室门口,却仅记每一个老师教着的手语时? 是在他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教会茫然失措,无法跟进学习进度的我时? 是在他领着我,陪我挑选各种乐器时,静静站在一旁守护的身影时? 是在他清冷的唇角,偶尔会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时? …… 我真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经悄悄驻进我的心。 门,开了,意外的,却是一个金发碧眼、分外妖娆的男人,正一脸不快与敌意的紧盯着我。 我咽咽了一下瞬间干涸的喉咙,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听说,国王又替辰伊哥哥找了一个伺寝的“绝色佳人”。 “小哑巴,找你哥哥?他不在!”金发碧眼的男人,不善的语气,好象一副怒气正无处发泄的样子。 我注意到,金发碧眼的男人,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退后了好几步。 糟糕! 飞也似的,我转身就跑。 辰伊哥哥又把自己藏到哪里了? 我不明白,他的叔父,我们伟大的苏坦国王,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辰伊哥哥,真的不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来不让任何“绝色”,近身他分毫?甚至他总是随身携带利刃,干净、清冷的他,刺伤过很多“佳人”,所以,关于他对“美人”喜欢另类“性虐游戏”的流言,惊世骇俗的在皇宫里流传…… 如果不是,辰伊哥哥为什么从不为自己辩驳?任着,这么多源源不断的美男子,从世界各国“收集”而来,送入宫中? 辰伊哥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 包括我。 …… 找了好几处地方,我大汗淋漓,茫然无措。 辰伊哥哥,你出来…… 相处的几年里,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很寡言。 他的心房,是紧紧锁着的,不曾为谁打开。 辰伊哥哥! 我摔了一跤,膝盖处,有点微痛。 我急忙来不及顾虑衣服上的尘污,急忙站了起来,继续四处奔走。 辰伊哥哥…… 自从那次以后,我已经不再开口说话,此时的我,再焦急,仿佛语言功能也失聪了一样,怎样也喊不出声音。 我是小哑巴……自从我的听力有了障碍以后,跟了,我也成了“哑巴”。 我的眼焦急,心焦急,小腹因为焦急,居然阵阵发疼。 我找了很多很多地方,从清晨到太阳快要下山,依然没有他的踪迹。 突然,我想到一个地方。 他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过,那里很漂亮,能看到幸福、淳朴的沙漠。 我进入一条山间道路,气喘吁吁的走了很久,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往山顶的路上。 空旷的山顶空无一人,我失望的准备向另一片山坡攀去时。 突然,我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有一缕黄色蜷曲成一团的身影。 辰伊哥哥…… 我的心,被锐器刺中一样,尖锐的疼痛着。 辰伊哥哥……无比尊贵的王储殿下……其实,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少年。 我悄悄的走近他。 他的眼,不知道望向何方,丝毫没有焦距,灵魂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空间。 如同,我初认识他一样,他的眸里没有任何灵魂。 我蹲下,环住他有点单薄的身子。 他一震,手迅速的摸向腰间,寒光出鞘,却在看清楚我的容颜后,消弥。 他的唇边,对着我,绽出一抹若有似无,孤独的微笑。 辰伊哥哥对所有人,都是冷漠、空洞的样子,但是,对我,是特别的。 起码,他不抗拒我的接近。 冷吗? 我在他的掌心,写字。 不冷。 拉过我的小小掌心,他回复我。 但是,划过我的掌心的,不是酥麻的电流,而是微凉的触感。 沙国,全年酷热,连冬日也相当温暖。 但是,辰伊哥哥的身子,永远是微凉。 我环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并没有放。 大火球,好热。 终于,他的唇角有了轻轻的笑容,让我放开他。 大冰块,好舒服。 我在他掌心继续写字,并且配合的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不放,不放,如果可以,永远不想放…… 终于,他眼里的蒙蒙白雾消散,有了淡淡的温柔,没有再挣扎,任我环着他。 辰伊哥哥说过,我很暖。 虽然,有时候,我并不太明白,他对我不太合礼节的亲昵,无可奈何,却也没有太推拒,是因为,他把我当成妹妹,还是…… 我会不会想太多?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12岁的小妹妹!!! 有点沮丧,下巴搁着他的后背,将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 即使我真的很小,但是,我想住进他的心房,不是以妹妹的方式…… 突然,他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为什么,你的鞋,是红色的? 他一边在我的掌心写字,一边神情怔住了,一直看着我的黑袍下,点点鲜红色的白布鞋。 鲜红的白布鞋?! 这个字眼确实有点怪,因为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吓了一跳。 因为,这样的鲜红,并不正常。 哪里受伤了? 他问的有点焦急,平素清冷的脸,因为担忧,不再冷漠。 我茫然的摇头。 刚才爬山的时候太焦急,是不是勾到树枝了? 不再顾及什么,他掀开我的黑色长袍的裙摆。 安拉!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把我当成长不到的小女孩看待! 他不可能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我们的国家,除了父母,只有将来的丈夫才能得以窥见美丽。 我的脸颊浮上晕红,像初霞染上天空一样。 长袍下,我白皙的双腿上,布满了血渍,不仅是他,连我也吓了一跳。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我膝盖的伤,发现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他好看的眉头蹙起,在发现我的血渍居然来自大腿内侧时…… 他倏地松开我的裙摆,急忙推开我,僵着身子,转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 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背过我,红了一圈的耳廊。 辰伊哥哥,我怎么了?好多血…… 我扯扯他的衣袖,有点慌张的问他。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真的觉得好象有很多血从我身体里,温热的不断冒出来,血流不止的速度,我怀疑,我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阵亡。 辰伊哥哥,怎么办??? 他不是刚才想帮我的吗?! 沙国,根本没有任何学堂,有生理课程,嬷嬷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不断的拉着他的衣袖,直到他认命的阖上了眼,一贯没有喜怒哀乐痕迹的俊脸,此时红潮一片。 纱缦,恭喜你,长大了。 辰伊哥哥在我的手掌上,写下这几个字,合上我的手掌。 在我呆呆、茫然的表情里,他的脸,更红了…… ------------ 第二章 有他的地方,我觉得一切象梦一样美好。 只是,为什么,我常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纱缦,我不喜欢你,我们只能是兄妹。 梦里,他的背影那么决绝,一转身,孤傲到,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的胸口,被重物压着,一阵又一阵,窒息的发疼。 辰伊哥哥……别走、别走……纱缦真的好喜欢你……纱缦想做你的新娘…… 为什么,对他,即使离得那么近,依然有一种只能仰望,宛如天上的月亮,高高在上,求之不得的失落感? 因为这样的失落感,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出声音。 只是,我的眼睛、鼻子、唇畔,被什么湿湿的东西,一直在舔吮,好象我5、6岁那年,无意误闯皇宫的那只小黄狗一样,舔得人心,酥麻一片,暖暖的。 可惜,那只喜欢舔着我的小脸的可爱小黄狗,被侍卫们活活的摔死了,即使我流再多的眼泪,也再也不会可爱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等等,小黄狗?!皇宫里,是不可能会出现小动物的! 我倏地的张开双眼,骤然,恐惧到瞳孔紧缩。 我的身上压着一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促狭着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正无限量的在我面前放大。 “亲爱的妹妹。”他又调皮的舔了一下被惊吓到完全呆住的我的樱唇。 我忍不住的发颤,愤怒,害怕。 我想尖叫,但是,不能。 因为,辰伊哥哥的卧室就在隔壁,我不能、也无法让他看到我“失贞”的一幕。 “才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他漂亮的眼敛,邪魅的飞扬,“看来,我要让你温习一下,牢记你未来夫婿的‘热情’。”他轻轻的笑着,低头,已经准确的擢住了我的樱唇。 “呜……”我拼命的挣扎,死抿着唇,不让他的舌间进攻半分,更是手脚并用的推挤他,眼泪纷纷掉落。 是不是因为这样,我总觉得辰伊哥哥就象天上的月亮一样,而纱缦,配不上他…… 八岁的我,总是被神出鬼没的辰洛,时常恶作剧的戏弄。 十岁的我,被总是在夜晚象鬼魅一样出现的辰洛,夺去初吻。 十二岁,现在的我,依然没有足够大的力气去推开他。 “亲爱的妹妹,你的反应好‘兴奋’!”邪气轻佻的放荡笑声,他终于退开一直压着的沉重身体,松开了我,他侧著身躯,性感的唇,好看的微扬,挑逗的目光,直逼我尚平坦的胸部上,那微微起伏的“小圆点”。 我的怒气急速窜升,只要一遇见这个人,我就无法做那个温柔的纱缦! 这个人,是我全世界,最最最讨厌的人!!! 放荡、自以为帅、人格恶劣、性格欠扁!!! 虽然,他有一张,和我喜欢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 我扑向枕头,拔出压在枕头下面的一把尖利的短刃,毫不犹豫的刺向了一直侵犯我的那个人。 短刃是十岁生日那年,辰伊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纱缦,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负你,一定要比对方更强悍,才能保护自己。 辰伊哥哥在我的掌心写下这行字的时候,他的神情很复杂,复杂到,我甚至心虚的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强悍?辰伊哥哥错了,纱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去学会强悍? “砰”短刃果然被那个人随手一板,自动“投敌”。 “凭你,也想伤我?”那个人把玩着他手里的小刀,神情一派轻松,勾魂的笑容,能轻易迷倒少女的芳心。 我紧抿着唇,拒绝和他有纠缠,拒绝再做他喜欢戏弄的“小白兔”。 “干嘛每次看见我,就象见了鬼一样?我们很久才见一次耶!”他又逼进我,“欣赏”着我戒备到寒毛觫立的样子。 “别想骗我,你听的懂,我说的话。”他微凉的指拇,暧昧的抚摩着我丰润的樱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瞒着辰伊,一直在很努力的学唇语,你想弄懂他的世界……”话说到最后,语气里竟有了难掩的嫉妒。 他怎么知道我在学唇语? 别过脸,我不去理他。 反正每次对他不理不睬了,他在我身上找不到“逗弄”的乐趣了,自然会消失。 见到我的冷淡,阴森抑郁的骇人怒气腾生,他重重别过我的脸,将我制在他的掌心,丝毫动弹不得,“纱缦,不许招惹他!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无论,我、要、不、要、你!” 典型的阿拉伯男人的特性,自私又霸道! 我依然强装镇定,目光冷然一片。 “又在装聋作哑?”他笑了,轻浮的笑容里,有隐忍的怒气。 一个圆型的东西,突然塞到了我的耳朵里。 “现在听到了吧?”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纱缦,你觉得我自私?嘿嘿,你知道这个东西,我在哪里找的吗?”他性感、慵懒的声音,清晰无比。 我呆呆的张着嘴巴,依然很不适应,突然有了声音的世界。 “在、辰、伊、的、口、袋、里。”他冷笑着,宣布答案,“真正自私的人,是他!是他,不想你的耳朵这么‘好’!” 辰伊哥哥不想我恢复听力? 我伸出手,丝毫也不犹豫的就想拔下,这显然昂贵无比的助听器。 但是。 “你一点都不好奇,隔壁房间,可能发生的某一些事情?比如,‘打架’的声音……” 辰洛的这句话,令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留着吧,你就会知道,你的辰伊哥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想招惹他,再也不会喜欢他!……” 他的唇角又是那味非常惹人厌的嘲弄笑容,说完,他离开床塌,想象以往一样,来去无踪。 但是,意外的,我却扯住了他的衣袖。 把话说清楚! 我清晰无比的在被单上,写下这一行字。 打架……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词吧…… 那一次,在他面前非常糗的第一次月事来潮后,我就去问过嬷嬷,嬷嬷笑着取笑我,殿下说纱缦长大了,就是意思,纱缦如果和喜欢的人“打架”,就会生出小宝宝来了。 “亲爱的妹妹,你觉得呢?”辰洛依然笑得很“天真”,他反问我。 ------------ 第三章 “亲爱的妹妹,不要去招惹那家伙!”辰洛在笑,眼神却很冰冷,“因为,所有的爱,都会半途而废!” 半途而废?12岁的我,没有勇往直前过,所以,我也同样不懂什么叫半途而废。这样,对我太深奥。但是,我想不太明白,为什么19岁的辰洛要对我说这些话? “所有在他身边,说着爱的人,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别有心机!即使亲人也一样!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六岁的时候,被刻意示好的亲兄长推下水差点淹死,八岁的时候,曾经被一向对他关爱有加、恋童癖的仆人,性、侵、犯。”辰洛的笑容,依然很“邪”很“魅”,加重的语气,没有一贯的兴灾乐祸,也没有丝毫同情。 而我的心,一震。 性侵犯? 他在骗我!不可能!!! 我们的国家那么的保守,辰伊哥哥那么尊贵,嬷嬷刚教育我、要堤防的这三个字眼,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在辰伊哥哥的身上! 而且……自从老国王去世以后,被安排在辰伊哥哥身边的只有男仆,根本没有女仆! 注视着我震惊到难以相信的眼神,辰洛又贴到了我的脸上,乘我呆怔到无法反应,恶劣的舔吻了一下我的唇角,“丫头,你以为女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对男人用强?笨!~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不象你以为的那么纯净,他很可怕,除了这些,他还杀过人。”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说得非常缓慢,让我听清楚每一字每一句。 不、不是女人?杀、杀过人?…… 怎么可能?!我第一次觉得辰伊哥哥有好多秘密,多得可怕……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只有痛苦,没有恐惧? 请你说下去。 我用力推开一直贴过来的辰洛,被单下,我的手指一直在发抖,好努力好努力才勉强写出这三个字。 纱缦,不要听……不要听…… 请你说下去。 可是为什么,我的手指一直在重复写着,这几个字? 辰伊哥哥……我想知道,他所有的故事…… 吻够了,舔够了,辰洛也不再戏弄我,终于冰冷的笑声,一字一顿的宣布答案,“他杀死了那个侵犯他的人,也是跟了他很久的仆人,在对方*他,快要达到*时……一箭刺心,绝不手软!” “砰!”的一声,我听到自己心脏重重的撞击声,巨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空气,才不至于窒息。 “他是不是很可怕?一个八岁的孩子,从惧怕、崩溃再到冷静下来,整个过程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不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辰洛用来戏弄我,胡编乱造的!我不愿意相信!但是为什么,此刻辰伊哥哥时常空洞、麻木、没有灵魂的眼眸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那么心痛的盘旋着。 “是不是觉得他很脏?接受不了了?所以,你觉得你会适合他吗?” 辰洛唇角一撇,冷冷嘲弄,“辰伊的世界,必须充满血腥与屈辱,而他很小的时候,已经冷静到对自己都有点冷血。这样的他,你要的起?给的起爱?” 我不想听!!! 辰洛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辰洛一把拽进我逃避到,想拉到助听器的小手。 他紧拽着我的手,不放,不许我逃避。 “他杀了人,满身血腥,把自己躲到母亲的寝宫里,他想让他的母亲带他离开皇宫!结果……他两年不曾见面的母亲,一听说他杀死了仆人,看着他一丝也不惧怕、不后悔的眼眸,就冷笑,说‘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真是个魔鬼!’,然后二话不说,把他交给了内阁任他们处置。连自己母亲都觉得可怕,都不爱的孩子,纱缦你凭什么可能会去爱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不会给他带来痛苦?”辰洛的唇角依然在笑,笑得幅度很美,很完美……邪邪的、嘲弄的美…… 纱缦你凭什么可能会去爱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不会给他带来痛苦? 为什么,我看着辰洛的魅邪、永远调笑、不羁的眼神时,却仿佛看到了辰伊哥哥淡淡的、却总是极其认真的目光。 我的心脏无端紧缩。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我掩着脸,大声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要,我不听,我不听! 我拉下助听器,将它扔到了辰洛的脸上。 黑色的助听器,在他俊美的脸上,跌落。 而此时辰洛的脸,依然一副嬉闹的样子,“纱缦,我说过,你接受不了这些的!还是让我们来相亲相爱吧……起码,我还保证自己是‘原装货’呢!”但是,辰洛嬉闹的笑容,并没有什么温度。 “我就委屈自己一下,勉强自己啃啃嫩草,我们今天晚上就圆房好了……”他所有的话,在抬起我被巨大的悲伤窒息包围着的小脸时,怔住。 见我滚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一颗又一颗的滴在他的手背上,辰洛玩世不恭的俊脸,僵了一下,然后居然轻轻笑开了,“真是个孩子!”他用手掌拭着我的眼泪,动作居然前所未来的温柔,这种温柔和某人的温柔,很相似,“别哭了,傻丫头,我逗你玩呢!” 他帮我戴上助听器,唇角不自然的扯动,“真是个经不起逗弄的笨蛋,小妹妹,你才多大?你放得开,我还咽不下呢!和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要被判刑的!” “放心好了!今晚说的一切,都是开玩笑!那家伙纯洁无比、高高在上,一切都是我嫉妒,在胡编乱造。”他随意挥挥手,可能,真的是我的眼泪吓到他,他被烫到一样,急着离开,“过段时间,我找到机会再来看你!” 辰洛住在哪里,为什么总是来去无踪,或者,他的背后又有什么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泪眼中,我再次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宝贝,又舍不得我离开?”他又是一副欠扁的笑脸。 从亲爱的、宝贝、达令、甜心,他绝对是逮到什么名词,就张口闭嘴胡乱喊,反正能逗弄到人,他就开心。 我抹掉眼泪,指指他随手别在腰间的短刃。 那是辰伊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不能丢! 辰洛好看的眉头一挑,抽出腰间的短刃,不知道将什么药膏均匀的抹在锋利的尖刃上,“丫头,遇到敌人,绝不能手软!还有,机灵点,用点脑子!” 他拍了一下我的头,将短刃扔还给我。 没走几步,他又回头,恶狠狠的说,“下次不许拿刀来对付我!不然,你死定了!” ------------ 第四章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空气里,我听到自己的哭声,清晰无比。 压抑、喘不过气。 突然,隔壁传来凳子倒地的巨响。 我跳了起来。 你一点都不好奇,隔壁房间,可能发生的某一些事情?比如,‘打架’的声音…… 辰洛的话,毫无预警的撞进我的心房。 我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但是…… 我拉下助听器,朝着那个房间飞奔而过。 没有象以往一样先礼貌的敲门,我直接就推开了门,直接就向着那个穿着白色亵衣,和谁对峙着,一脸陌生凌厉、阴森表情的辰伊哥哥,在他的谔然中,飞奔而去,投入他的怀抱。 我紧紧拥着他,将小脸紧紧贴着他单薄的胸膛。 辰伊哥哥,他是我心中永远如风一样寂寞、如云一样淡泊的辰伊哥哥,永远如天上皎月一样,干净、皎洁…… 怎么了? 他用手语,问着我。 阴森、抑郁尽褪的他,已经恢复淡淡的神情。 做恶梦,好害怕好害怕! 我仰着头,哭肿了的双眼,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在他胸口划着字。害怕是真的,眼泪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 这么大了,还被恶梦吓哭。 继续任我拥着,他拉过我的手掌,一边写着,一边轻轻笑开了。 他唇边流露的轻笑,像微风一样,能吹散我的悲愁。 而在轻轻的笑容里,他清冷的眸内,温和也在一点一点回归。 陪我,好吗?纱缦害怕…… 他揉揉我的头发,点头。 他将我的头,将我的小脸,又轻轻按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唇,离他的心脏,很近、很近…… 但是,沙缦悲伤的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聋子,听不到他的心跳,是不是紊乱到象我一样,剧烈、失律的在跳动。 他的胸膛在起伏,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在让那个妖娆的“男妖精”,滚出去。 是的,我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男妖精”不断的想趴到他身上,想粘着他,想占据,我此刻牢牢占据的位置。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妖精”不断的想靠近,他不让“男妖精”近身我们半毫,拥着我的胸膛是暖的,但是,我却敏感的感觉到了,空气里,所有物品早已经被他“冻”得结了冰。 我偷偷的从他的胸膛里探出了头。 “殿下,国王陛下可是吩咐我,一定要好生‘伺候’您,如果怠慢了您,受苦的,可是我的小屁屁哦!”“男妖精”已经赖到了他的床塌上不走,勾魂的手指更是恶心的抚过自己比女人还妖治的脸颊。 “男妖精”的衣袍居然全部都袒开了,袒露出性感的白皙胸膛,眼神饱含勾魂的情欲,手指更是暧昧的一路下滑,居然轻轻抚摩自己的……潮红、妖娆的脸,喘气、*…… “殿下……我一定会伺候得你很舒服……啊、啊……” 我害怕的咽咽喉咙,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看着“男妖精”自己意乱情迷的,径自抚摩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处,12岁的我,呆呆的,第一次对“性”有了一点点懵瞳的认识。 原来,这就是勾引啊…… 好恶心…… 显示,依然紧拥着我的辰伊哥哥根本没受诱惑,他的眸里流露着厌恶到极至的神色,浑身散发的无情、凌厉的气质,是我陌生的,也是让“男妖精”害怕的。 “男妖精”爱抚自己身体的手,僵硬的一撩、一撩,在辰伊哥哥酷冷的目光下,已经象机器人一样机械,全无美感。 可以看出,他终于有点廉耻的没“趣”了,只是出于某种目的,硬着头皮而已。 那时候的我,对“性”并没有强烈意识,也对男人丝毫不惧怕,更是不知道他们有可以“伤害”人的“利器”。 我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实在对那个“男妖精”厌恶透了,我松开辰伊哥哥,“砰、砰”跑到过去,跳上床塌,用力卷过被子,更是恶劣的将受了惊吓的“男妖精”震出了床塌。 我背对着墙,小脸红得可以烫熟生鸡蛋。 背后,好安静,好安静。 虽然,我的世界,一向很安静。 终于,有人轻轻板过了我的肩膀,刚对上那一双有点无可奈何的清眸时,我又一下子重重的抱住了他。 辰伊哥哥,纱缦怕,纱缦要和你一起睡! 现在,粘着他的我,不象妹妹,反而象一个女儿,一个撒娇、没有安全感的女儿。 而我,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粘过他。 所以,落在他眼里的我,今天的反常,真的是做了一场好可怕好可怕的恶梦。 “男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荒而逃了。 果然,这个金发碧眼、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妖精”,害怕女生,再硬着头皮,也接受不了“三人行”。 辰伊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我焦急的摇摆着他的手臂。我不能走,万一我走了,那个“男妖精”又跑回了怎么办?还让不让辰伊哥哥睡觉啊?! 那时候的我,年幼的小脑袋,真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我霸住床的另一头,就没有人会骚扰辰伊哥哥! 但是,辰伊哥哥一丝反应也没有,而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想劝我回房。 我不管!我不要!你不能赶我走! 写完这行字,我就又卷过被子,背对着他,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被窝里,第一次只做任性的小孩。 终于,过了很久,奢华的席梦思,略略下凹,他在我身后躺下。 我的唇角弯出快乐的弧线。 反身,钻入了他的怀里。 原来,被窝里的辰伊哥哥身子不是冰冷的,而是滚烫的。 我抬起头,快乐的对他咧嘴笑。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他的一切不幸就是你的不幸,他的一切快乐,就是你的职责。 从此以后,辰伊哥哥的温暖纱缦会给,从此以后,辰伊哥哥的快乐,由纱缦负责! …… 纱缦,别抱得这么紧。 他尴尬的微微拉开我,很小心很小心,不让我平坦小胸部上的小花蕾,与他的胸膛紧密贴合。 辰伊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好担心的探向他明显过度发烫的额头。 没有。纱缦,乖,好好睡觉。 他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好。 顺势,我又窝进了他的怀里。嬷嬷“生理”教育课堂里有一课,有了喜欢的人,会想和他一起“睡”,而“睡觉”的感觉有点“痛”,但是,也很“舒服”……原来是真的也是假的,和喜欢的人睡在一起的感觉,好舒服,而且一点也不痛!…… 纱缦…… 我们不可以这样,以后你会嫁不出去的…… 他在我的后背,写着我的名字,手指那么的滚烫,那么的无可奈何…… 他又想推开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那时哪来的勇气,居然非常委屈的眸底起了雾气: 辰伊哥哥,你不是说,我的将来由你负责? 当我写完这行字时,他完全僵住了。 其实,我并不太明白,负责有很多含义……我更不可能也不知道,他的理解在哪一种含义…… 只是,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晚安。 意外的,他温热的吻,很温馨的落在了我的额间,轻轻的下滑…… 被辰洛每次欺负到,对这个小动作,我已经有点“早熟”,我的心房一直不住颤抖,紧张的紧闭着眼敛,居然很期待很期待辰伊哥哥象辰洛一样“舔”我。 但是,他的吻,只是到达我的小鼻尖,就静静的停下。 睫毛不住的颤抖,我等了又等,期待还是变成失落。 睁开眼时,他已经背对着我了,和那一次见到的一样,他的耳轮通红一片。 嬷嬷说过,这是殿下尴尬了,男生见到女生这么“糗”的一面,当然会不好意思了。 但是,这一次,我又没有出血?! 但是,我还是好高兴的抱住了他的后背,甜蜜的沉入睡乡。 这一刻的纱缦,真的象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满足与甜蜜。 …… 而且,这样的满足,并不是一夜的甜蜜。 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只要隔壁出现异动,纱缦就会在当晚很巧合的做了恶梦…… 于是,关于辰伊殿下和领养的妹妹“亲密无间”的流言,开始肆起,对辰伊殿下私生活及人格的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辰伊哥哥还是和以往一样,永远的沉默。 只是,后来,辰伊哥哥开始,会真正的笑……而他的眸,后来,已经不会再露出空洞、没有灵魂的神情…… ------------ 第五章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 两手圈成心形在心脏的位置,缓缓的将我的“心”送出。 我全心念念的那个人在聋哑学校教会里,正一边看着我的演出排练,一边低头和助理商量着公事,他正好抬头,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的星眸有着神采,对我微微一笑,侵染笑容的唇角,有着难言的温柔。 在这样的笑容里,我的心房一直在轻颤。 我故意错走一个节拍,将手轻轻按在我的心房,这个位置,是我最想要他到达、进驻的地方。 右手的食指比成“1”,由左往右平伸。 伴我一生。 这样的表白,他听懂了吗? 台下的他,又低头,垂睫签了一份文件,他的唇角一直在微扬,弯出好看的弧线。 没看见? 我顿时沮丧无比,动作也跟着软绵无力。 右手慢慢划下至身旁,曲毕,台下掌声如雷。 只是排练而已,这样的掌声里,其实更多的都是冲着台下的王储殿下而来。 舞台的布帘缓缓拉上,遮盖住那一双让我魂牵梦移的清眸。 我沮丧的搭着脑袋下台。 原本今天我的位置是主奏,但是为了让他能接到这颗“心”,我甘愿让自己成为众多舞者中小小的一员。 但是,他居然只顾公事,根本没看到,我鼓起勇气、精心策划很久的表白! 五年后的辰伊哥哥,不再是那个带点自闭的少年,因为通晓各国语言,现在的他,已经是身兼外交部的重职,更是因为得体的表现,深得民众的喜爱。 五年后的我,除了青春亭立,一颗依然越陷越深、暗恋的心,一切,都没有变。 〖纱缦,你怎么还没有走?王储殿下一直在门口等你呢!〗年轻的女导师,带着三分焦急、七分羡慕的和我指手划脚,好奇的问。 他还没有走?! 看得出来,他今天公事有点繁忙,我以为他看完排练,早就离开了! 沮丧的心,马上雀跃起来,我几乎是飞奔而出。 门口,那个没有穿着传统服饰,反而习惯性的穿着米色休闲西服的他,一直耐心的站在那里。 金色的阳光下,他看着我的温和眼神,更加深遂,仿佛藏着无底的温柔。 他向我伸出手,和小时候一样,他的手掌在太阳底下,会发出金色的光芒。 被这种金色光芒牢牢吞噬的我,呆呆的上前,将自己的手交给他,合上他的手掌。 我们的掌与掌之间,密合的那么毫无缝隙。 他的掌,那么暖,那么暖…… 不知道曾几何时,辰伊哥哥的手温在悄悄的变化,从空洞的寒凉到现在暖入心窝的温暖。 辰伊哥哥另一只手,将我因为急奔而垂落的发绺,轻轻的勾到我的耳后,顺便帮我整理了一下蒙面的黑纱。 他的动作,温柔无比。 而,同样的动作,由辰洛做起来,就霸道无比。 这几年,辰洛还是神出鬼没的时常“飘”到我的房间里,戏弄我一翻以后,才精神舒适、兴致淋漓的“飘”掉。 幸好,因为我的长大,辰洛很少对我又“啃”又“咬”的戏弄,他顶多又笨又傻的戏弄我几句。 …… 想什么?100里亚尔,换你现在的心事。 一张新版,还未对外开放的纸钞,在我面前晃动。 有什么“新事物”,辰伊哥哥习惯了我和分享。 我头一仰。 陪我下棋还差不多!100里亚尔,我才不稀罕。 我和他说话的语气,已经越来越象热恋中的爱侣,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出来不对劲。 好,陪小赖皮鬼下棋。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松开。 这是他对我,最大的亲昵行为。 我很喜欢,因为,他做起来,给我一种很宠我,很宠我的感觉。 继续牵着我的手,一路上,那么多那么多爱慕的眼神。 已经24岁的辰伊哥哥,俊美飘逸,听说早就被民众公选为“沙国第一美男”和“沙国少女最想嫁的王子”,但是,很奇怪的一点,辰伊哥哥早就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还是尚未娶妻,而同龄的皇室成员们,基本都早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 辰伊哥哥的婚事,他自己不太热衷,苏坦国王也一直乐意拖着,权充民主。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自私,但是,确实,我还是暗自庆幸。谁让我的年龄和他相差那么多呢?!虽然沙国,对女性出嫁没有年纪限制,基本14岁以上,都是合情合理的。只是辰伊哥哥无意中提过,他觉得女孩子一定要到18岁以上,才真正适合成为一名妻子。 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美好的18岁的到来…… …… 一个木质红子跃过黄子,直达目的地。 辰伊哥哥,你又输了! 我眯着眼睛笑,纯真的笑脸被黑色面纱掩盖。 胜负未分! 他摇晃着手里的骰子,温和的笑容下,有内敛的自信。 低头,认真的掷骰,他专注的侧脸,迷人极了。 情不自禁,我看的有点发呆。 一个恍神下,他的黄子居然打落我的红子。 不来了!不来了! 我耍起赖来。 他的唇角被笑意侵染,将自己的黄子退回原来的位置。 谢谢辰伊哥哥! 我比划着,厚颜无耻的感谢着。 我正兴致勃勃的想举棋,“殿下,12点了,夜深了,该送公主回房了。”门外,我的随身女仆贝拉,提醒着。 “恩。”他点了一下头,应答。 以后有空,我再陪你下。 用手语告诉我,他已经开始亲自动手收拾棋局。 我看着他,很想很想留下来,和他继续多相处一会儿。 辰伊哥哥…… 我的动作一直僵在空中,始终比划不下去。 17岁的我,已经有了少女的赧然,再也无法象小时候一样,主动抱他,主动粘他。 不行,12点了,你必须回房。 他指指自己的手表,不容我置疑。 14岁那年,自从有一夜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后来,过了午夜十二点,他再也不让我在他房里停留了。 起初,我心里不舒坦过,但是渐渐大了,我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很羞人的原因。 …… 回去吧。 他温暖的吻,印在了我的额间,象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分毫没有下移,移到那个我期望他到达的位置。 即便如此,当他吻上我的额头时,我一直闭着眼睛。 因为我认真的表情,而他的吻,也每次在我的额头停留好久好久。 久到,让彼此的心窝,漾开涟漪。 每晚,这一刻的分离,很难舍,也很温馨。 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象妹妹,比如,吻印上额头的时候。 有时候,我觉得,他对我好象有点不同。 比如…… 辰伊哥哥,晚安! 我掂脚,回吻。 只是,吻落在他的脸颊。 晚安。 果然,他不自然的别开眼。 辰伊哥哥,只会对我一个人脸红。 …… 在别人眼里的王储殿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公事上,淡泊却温和,果断却公平,性格上,内敛却有主见,纯净却又复杂,私生活上,象迷雾一样根本难以辩清。 但是,在我面前的辰伊哥哥,他很透明,很简单,因为,他的心,是对我敞开的。 …… 回到房,为了刚才的情悸,久久难以平静。 这几年,我和辰伊哥哥的暗潮汹涌,越来越昭显。 只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这层薄薄的纸才能捅破? 难道,真的要等到我18岁? 到时候,我们又该怎样的局面? 辰伊哥哥,会不会是因为我有残缺,才…… 怔怔的一直望着雪白的墙壁,发着呆。 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促狭的环过我的细腰。 一把羽毛扇子,作弄的拂过我的鼻翼。 该死! 我一口咬上了那只精壮的手臂。 松手,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讨厌鬼! 我的怒眼对上他,邪侃的星眸,如希腊雕象一样完美的鼻子,棱角分明却扬得很高的薄唇,凌乱的发丝上正滴着水,发丝在额前顽皮跳跃,很明显刚“玩”过水回来的他。 ------------ 第六章 极其柔和的一首钢琴曲,洗涤疲惫的灵魂,娓娓述来,仿佛融入了大自然,溪水的声音那般自然,也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我的琴声和我的人一样,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容易让人忽视。 抬头,手在键上,所有的心思却被困在宴会厅上,那位美丽、自信的公主注视着辰伊哥哥热切的眼神。 丫头,辰洛哥哥的怀抱借你哭,情敌出现了!你很快要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昨天晚上,一脸的促狭与兴灾乐祸,辰洛就是这样告诉我。 星星堆满天,也不能比月圆。 在世人眼里同样是“公主”,但是琴架前的我,和餐桌上耀眼的巴国公主,怎样也无法相提并论,那位来自巴国的公主天生的贵气、自信与娇纵,显得我越发得象个平凡百姓人家的“小家碧玉”。 不可否认,我在慌。 那位巴国公主太不同!她的衣着不象我们沙国女子一样那么沉闷,缀着碎羽细蕊的花形头饰,花俏张扬、大胆的彩色条纹吊带装,低胸V型衣领下,赢白、丰满的胸口若隐若现。 我发现,很多年轻的要员们,总是一次又一次将好奇、惊艳的目光投向衣着“大胆、暴露”的巴国公主高耸的胸部。 而巴国公主仿佛早就习惯了成为聚光点,成为这样的“聚光点”让她相当得意,当然,她也有她觉得“聚光点”的位置,那就是——辰伊哥哥。 而,辰伊哥哥面对巴国的公主*裸、投注的毫不客气的热切,是一贯的温和微笑的态度。 但是,我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同。 因为,他的温和、疏离的眼神里少了一抹对待一贯爱慕者的冷漠、拒绝。 丫头,辰伊的心很大,他的世界让他无法简单,强者的野心终于开始媸动了,你看着吧,他会娶巴国公主!你等着抹眼泪吧! 辰洛的话,再一次不断撞击着我的心房。 于是,从来不愿意主动参加宴会的我,在听说钢琴演奏师刚好有点小感冒,不在最佳表演状况时,在辰伊哥哥的意外下,我主动向他请缨。 接下,我的乐曲错走了几个节拍?现场好象没有任何人注意,因为大家所有的目光,都被骄纵,但是长相相当艳治、作风新潮的巴国公主吸引。 “尊敬的国王陛下,这是巴国独有的销魂催情香,是我巴国送给国王陛下用于闺房之乐的小礼物。”巴国公主对着苏坦国王巧笑倩兮的站了起来,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木箱,骄傲的介绍着,语气里的大胆,更是令在座的很多保守的内阁要员们,冷抽了一口气。 “国王陛下,万万不可!此物一听名字,就有伤风化、失礼节之疑……”保守的首相大人,马上率先站了起来。 但是首相大人刚一开口,就遭苏坦国王打断,“勃克尔,不能因两国文化不同,就对巴国公主口出无理。”威严的声音,即正义凛然,又维系了与巴国的友谊。 巴国临近沙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更没有富裕、充实的石油,但是因为巴国有强大、不可小睽、只效忠于皇室的军队,而巴国皇室不似沙国皇室,他们一向皇室血脉稀少,所以,即使这次出访的代表团只以公主为首,但也是给足了友好关系的联系。 “伤风化、失礼节?”虽然苏坦国王及时制止了首相大人,但是,“食古不化”的首相大人的话,还是搁在了巴国公主心口上,让一向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话的她,听了非常的不舒坦,马上尖锐的反问,“请问首相大人,男女鱼水之欢,这么快乐的事,也算伤风化,失礼节吗?” 这么大胆的话,居然在这么正式的场合,毫不客气、失礼的问出,现场,突然寂静一片。 好几位要员包括首相大人,甚至端着原本准备礼敬的酒杯,吃惊的杵在那里。 我尴尬的垂眸,连音符也忘记了。 在沙国,从来没有妇女,会在公众场合说这样放荡的话。 我的脸颊火烫,甚至有点后悔参加这个宴席。 真的,真的,好尴尬。 特别是…… 十七岁的我,其实已经明白了“鱼水之欢”是指什么,更明白了嬷嬷指的,有点痛、也很舒服的“睡”在一起真正的含义。 十四岁那年,和辰伊哥哥睡在一块的我,有一夜,半夜起身去洗手间,无意中跌在睡在外头的辰伊哥哥身上,柔软的下腹被一坚硬无比的物体,结结实实的珞到。 那一夜,我们都慌成一片。 一个我从没在意过,一个他刻意掩饰的“现象”,被尴尬的戳破。 也许是觉得我真的长大了,也许是那一夜真的太过尴尬,反正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愿意让我在他房里留宿。 …… 我偷偷的抬睫凝视了一下辰伊哥哥,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淡泊神色,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与苏坦国王骤然正襟危坐的神情,有着天然之别。 “此销魂催情香,能使女人催情,而让无趣的沙国女性们变得风情万种、大胆索欢,能让被礼教亘古的沙国男性,变得奋勇、狂野无比,完全抛却本性。”巴国公主得意的表情,仿佛介绍的是旷世奇珍一样。 “那谢谢巴国的馈赠。”苏坦国王年老、严肃的脸,只有礼貌,看不出什么想法。 环视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清冷、温和却疏离的脸上,居然口出骇言,“吸入巴国的销魂催情香,只要年轻男子‘*’以后,对身体不但没有毫无损伤,对下次房事的时间上更有延长之效。” 又是一阵冷抽声,很多老者都被大惊小怪到,吓的快要昏倒的嫌疑了。 “这、这样啊……”苏坦国王力持镇定的脸色,也有点维持不住“*”的微笑了。 “如果国王陛下不信,可以找个年轻男子身上实验……一下……”巴国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居然毫不知廉耻的紧盯着辰伊哥哥,放肆的目光里,居然有着令人胆颤心惊,*裸的兴趣。 在她那样几近放荡的目光里,站在角落里的我,双侧的小手,轻轻不住颤抖。 为什么,我觉得,好怕,好怕……有什么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间…… 宴会上的老者们又要冲冠发难之际,辰伊哥哥开口了,他三两拨千金的淡淡转开了话题,仿佛刚才羞人的话题从来不存在过,仿佛刚才近似“挑逗”的话语,从来不存在过。 好不容易熬到曲终、人终要散时,所有人,包括我,松了一口气,准备退场。 “王储殿下,晚上可否陪我一起夜游皇室花园?”眸中氤氲着*裸情欲的女人,当场就提出了邀约。 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苏坦国王。 苏坦国王咳了一声,“咳……公主,我们沙国律法规定,未婚男女是不许私下约会的,违者刑罚……” 巴国公主娇纵无理的打断苏坦国王的话,“本公主又不是沙国女性,又怎么可能受你们的律法限制?!”她的一句话,哽得苏坦国王神色沉了几分。 “王储殿下,不瞒你说,你上次出使巴国,本公主已经对你一见钟情,这次来沙国,也是希望和你能有一个浪漫的开始。所以,我想,你会接受我的邀约吧?!”巴国公主的追求及邀约,大胆无比,也失礼、傲慢无比。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正准备收拾琴谱的所有动作都停顿住。 辰伊哥哥扯动唇角,疏远、淡泊的微微一笑,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不”时,意外的,他点头。 “好。” 才短短的一个字,深深敲进我的心房,颤动我的心扉。 他、他……接受了邀请…… 在沙国,只有确定了婚约的男女,才会私下约会…… 为什么他要答应? 我茫然的不懂了。 或者该说,我不想懂…… 辰伊哥哥,你怎么可以…… ------------ 第八章 辰洛在笑,依然一贯的漫不经心,但是,很奇怪的是,即使隔着这么远,他浪荡的笑容依然令我惊慌失措。 因为,那样的笑容,有一种透视力,仿佛在嘲弄差点快要被悲伤淹没的我。 我步步后退,转身就跑。 往后山跑了一会儿,我才扶着胸口,急喘着气。 为什么辰洛会在那里?为什么他要冒充辰伊哥哥?而且和巴国公主那样的亲密! 很怪异的感觉,肆窜心房。 我闭着眼睛,按着心房,极力想抚去那股不舒服。 突然,一股温热的呼吸,拂着我的脸颊。 我吓了一跳,倏地睁开眼睛,一张霸道、邪佞的俊脸放肆的俯视着我,我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居然只有短短的几厘米。 我被惊吓到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戒的盯着他。 他是鬼吗?为什么每次出现都没有任何声响?!我是不是该听信皇宫里闹鬼的传闻?毕竟当年,并不止一个人看见,掌教阿訇领命将刚出生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王储,活活闷死在袱中。 …… 仿佛看出了我的惊魂,他好笑的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看清楚月光下他的影子。 鬼,是没有影子的。 虽然,我真的不是第一次怀疑过,辰洛.阿卜杜拉.沙特就是长大了的四处乱飘的“怨灵”。 扶正我的脸,他把玩着我因为奔跑而跳出耳廊的助听器。 原来,他一直追着我跑,只是,没有戴助听器的我,根本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 “吃醋?”他让我注意看他的唇形发字,眯着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 吃醋?……有……但是,我原本以为是辰伊哥哥…… “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刚才你看着我和那个恶心的女人亲热,一直在掉眼泪……”刚才我一直在掉眼泪?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他的大掌霸道的包裹住我的整张小脸,他的好心情,却在接触到我依然戒备万分的目光后,停顿住,消弥。 “等等!你刚才以为我是谁?”豹眼,野性的微眯,即使我听不到,也能紧张的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危险。 为什么明明那么相似的一双眸,给人的感觉却那么不相同。 一双,那么清澈,一双,那么野性。 “辰伊?”他松开了我,原本热络的眼神,冷了几分。 我怔怔的看着他,缓缓的点头。 我找辰伊哥哥。 突然,我觉得自己的答案有点残忍。 因为…… “丫头,我好象不止一次说过,我对你有兴趣吧?!”辰洛环抱胸部,唇角漫不经心的扯动,恢复了原本漫散的态度。 有,他说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懒懒散散,象逗弄拳养的宠物一样。 而我,也象每次一样,木然的低着头,不反抗、不纠缠,没趣了,辰洛自然会放过我。 “刚才,你所有眼泪的对方,是辰伊?即使一点点,也没有分给我?”终于,我敏感的感觉到,辰洛有点发怒了。 没有!知道吻巴国公主的是辰洛,并不是辰伊哥哥,除了那股却上心头的怪异感觉后,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的胆子很小,不敢在老虎嘴巴上拔须。 转身,我又想继续跑。 虽然我的腿并不长,不过我并不想待在这里任人欺凌。 终于,耐心已经用完,莽撞的扯回我,他的瞳微眯,热息骤然袭上,在我的惊觫下,他居然俯首封住我的樱唇。 和小时候完全两样,他的吻已经没有任何戏谑,只有一种挟夹着怒意,想要毁灭一切的霸道。 我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属于他独有的气息霸道的侵略与强占我的唇齿,我的肩膀甚至被他捏到快要裂断,无论如何挣脱,也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锢制。 他又欺负我! 他又欺负我! 我以为,长大了,他就知道寡义廉耻,就明白,他再也不能这样随意欺负我。 但是,他还是这样! 我的眼泪,软软的流了下来。 我不要和他这么亲密! 这种感觉,糟透了! 糟到,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干净!一点也配不上辰伊哥哥。 也许是因为我的眼泪,灼伤了他。 辰洛松开了我,木然的僵了一下以后,唇角嘲弄的微扬,“我一向不贪心,只要求分到一点点的眼泪。看!你终于还是哭了?!这一次,让你哭的,是我,不是他了吧?!” “啪”的一声巨响,他的俊脸上浮现了清晰无比的五指痕迹。 我的手心,用力到刺痛,我的眼,愤怒的瞪着他,仿佛想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事实上,我真的很想把他千刀万剐! 就是为了证实,我可以被他欺负到掉眼泪,所以,他肆意、任性的以这种方式欺负我?! 可恶的土匪! “真无趣,比那个巴国女人,还无趣!”面无表情的,辰洛说完就转身,背影,背脊僵直到象一个无心的稻草人。 将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我的神情迷茫。 ------------ 第九章 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我怔怔的坐在那里。 如月亮一样遥不可及的辰伊哥哥…… 象恶魔一样可恶,但是背影却那么孤傲的辰洛…… 我终于明白,那时候的辰伊哥哥为什么喜欢坐在这里。 这里,果然能见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传说,沙漠能带给别人幸福…… 但是沙漠里,也有一个传说,沙漠里有一棵青翠的仙人掌,可以治愈因爱心碎的人,听说仙人掌上有一只变色龙,收集到它的眼泪可以让爱人回头。 但是变色龙不可以离开仙人掌,仙人掌不可以离开沙漠,沙漠整年风沙滚动,烈日灼人,而只有没有被爱情伤过的人,才得以安然穿越。 幸福的人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说。 正如何爱情,怎样,也无法牵强,让不爱,成为爱。 辰伊哥哥的心,装着是天下,不是我…… 我微微偏头,茫然间,仿佛弄懂了一切。 即使,我能收集到变色龙的眼泪,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和将要到来的大婚。 …… 有人,在我身边,沉静的坐下。 我仰头,聚精会神的望着沙国夜晚的天空。 不用回头,我已经知道,是谁。 沙国的夜,并不美丽,天气阴晦的将人重重围住,一颗又一颗星星,就象不快乐的眼睛一样,有点荒凉、并不明亮。 那个人,也陪着我一起看着并不明亮的“眼睛”。 想什么? 终于,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划下。 我转过头,看到了他,也许,是那些并不太明亮的“眼睛”给了我力量…… 想你,为什么在这里,想辰洛,为什么在那里,想巴国公主,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笔一划,都写在泥土上。这一次,我并没有在他的掌心,快乐的一笔一划的“跳着舞”。 辰伊哥哥僵了一下。 静默了良久,他才在泥土上写下: 我在这里,是因为,纱缦在这里。 辰洛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想娶巴国公主,所以,拜托了他。 …… 辰伊哥哥对我,总是从来不隐瞒,即使,真相很残酷。 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 辰洛哥哥很帅,有他帮你,确实没有一个女人,能躲得过他的魅力。 写下这行字以后,我颓然的将树枝扔在一边。 辰伊哥哥让辰洛“出手”,是为了势在必得,是为了不容许输掉分毫。 但是,辰洛会真的代替辰伊哥哥吗?不!起码新婚之夜,无论辰伊哥哥如何拜托,辰洛也不会出现。 无论是否是场战局,最终,要上场的还是辰伊哥哥。 …… 那,辰伊哥哥,恭喜…… 唇角牵强上仰,我微笑着,用手势道贺。 即使,此时的感觉,比吞了十斤的柠檬更要酸涩。 我喜欢辰伊哥哥,又怎会不明白,这几年,他有多努力的在步步艰辛的向着目标前进。 辰伊哥哥是人中之龙,即使被浅滩所困,也必要一飞冲天。 握住,我刚刚拢紧的双掌。 他深邃的眸,拒绝接受我的道贺。 等我…… 他的眸,在传达着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只有深沉的两个字。 我摇头,摇头。 我不懂,不懂。 为什么要等?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抱负,而我,只是一个“妹妹”。 你真的不懂? 他问我。 我不懂,不懂! 如果不是“妹妹”,他应该明白,爱情眼里只有唯一。 如果是“妹妹”,他应该明白,哥哥不必在给别的女人承诺时,要求妹妹“等待”。 撒腿,我又想跑。 纱缦不是强者,今夜,只想成为懦夫。 如果我这个懦夫,能把今天的一切都忘记,那么,我一定会感激安拉真主的恩赐。 扯住,我被扯入他的怀里,鼻尖几乎与他的紧密相贴,他专心凝视我的眼神,很认真、很认真。 纱缦…… 辰伊哥哥的唇,在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叹息。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在他无奈的柔情下,我准备躲避的心,滩成一汪弱水。 不需要任何其他亲昵的举止,鼻与鼻之间,心与心也离得很近,仿佛有一种魔力织成的网,情欲将我们都牢牢锁住。 纱缦,别哭…… 我有哭吗?我疑惑的摸了一下脸,意外的,潮湿一片。 他望着我的眼神,很心疼,很心疼。 对他来说,纱缦是他的谁? 那一夜,我真的很想问他。 只是,终归还是咽下了所有话。 辰伊哥哥,要娶妻了,辰伊哥哥要迈向他的人生计划了。 如果可以,纱缦只会笑着祝福。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为难他。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伤害他。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 只是,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到,我的存在,已经是一种为难,一种伤害,甚至是……绊脚石。 更没有想到,缘起,终会缘灭。 ---------------------------------------------------------- 卷一已经结束,接下....卷二嘿嘿....开虐! ------------ 辰伊番外 认识那个小女孩,是出于一场意外,一场由辰洛制作的意外。 那天叔父又找了很多男宠“伺候”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把自己“躲”进了后山。 结果,辰洛却发怒了。 他认为,我太懦弱、自闭,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为什么不杀光那些人,干脆来个玉石俱焚,也好过这样天天让叔父变相的折磨与羞辱。 但是,我不!我从来不冲动,我不要随了任何人的意,迟早有一天,叔父赋予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吵了一架,辰洛怒气冲冲,刚好就遇见了那个小女孩。 他象逮小老鼠一样,把那个小女孩扔进了湖,只因为,仆人们私下议论过,那个小女孩是苏坦叔父的“私生女”。 辰洛的脾气……有时候真的令人不敢恭维…… 我救起了那个小女孩,但是小女孩的呼吸很微弱很微弱。 我只能替她进行急救。 如果……人工呼吸算吻的话……那是我的初吻…… “吻”了那个小女孩以后,我微微的有点懊恼。 该死的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如果那个小女孩醒了以后记得我“吻”过她,按照沙国保守的律法,我是要对这个小女孩负责的! 这个小豆芽一样的“小童”,将来,可能是我的新娘。 …… 我没想到,小女孩会病得这么重。 她一直高烧不退,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三天后,医生做出了评断…… 全世界,最美好的声音,将会离小女孩而去。 当时,我唯一的念头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如果我不惹怒辰洛,如果我能早一点制止辰洛…… 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当那她挣扎着起来,水汪汪看着我时,我的心房第一次,一颤。 那双眸,太温暖、太美好,里面有我向往的纯净、简单与温暖。 当小女孩体力不支,再次昏倒的时候,她紧紧扯着我的衣袖,养育她的嬷嬷赶紧去松她的手指,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着那双小手,我情不自禁的握住它,突然,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小女孩马上松开了我的衣袖,紧紧的改握着我的手心。 她的手心,很暖很暖。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还在发烧,我不该贪恋任何的一丝温暖。 但是…… 以后,她的人生,我来负责。 这句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意外。 15岁的我“捡”到了一个妹妹。 15岁的我和8岁的她,那一天,手心与掌心合在了一起。 原来,不是因为发烧,那个小女孩的手,果然,很温暖很温暖…… …… 四年里,不知道是谁陪伴了谁,慢慢的,我居然偶尔会绽开,发自内心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只因为小女孩的一句话,或者,她一个简单、满足的笑脸。 那一天,叔父又找了一个恶心的男人“伺候”我,当对方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脱光自己的衣服诱惑我时,我一剑刺了过去。 我恨透了这样的人生! 但是,那个小女孩居然找到了我,在我觉得连灵魂也仿佛早已经被孤独吞噬进黑暗的空间时。 她来了。 她环住了我,问我,冷不冷。 冷……人生,真的很冷。 但是,我浅笑着,摇头。 意外的,小女孩却搂得我更紧了,仿佛想要把所有的体温,都一一传递。 真的,很暖,很暖…… …… 突然,我看到了鲜红的颜色。 她受伤了? 我害怕到心脏罢工了好几秒,连小时候无意中撞见叔父*母亲,看着母亲那么痛苦的*,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顾不得男女有别,我掀开了她的黑色长袍的裙摆。 只是,我没想到,小女孩,这么快长大了…… 她的表情呆呆、茫然,很可爱,依然象个小女生,象个小妹妹。 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的心跳已经失律。 19岁的我,原来,不想把她当成妹妹…… …… “辰伊,你完了,居然对着个没发育的小豆芽发春!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辰洛神情古怪的取笑我。 “关你什么事?!”我淡淡的,不理睬他。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丫头很有意思,我喜欢欺负那个丫头,喜欢到不想让给你!”辰洛又是一副没有正经的样子。 “那你就去追,我喜欢公平竞争。”我淡淡的回复他,手掌却不知道为什么紧握成拳。 “你在说风凉话?!凭我?一个被你关着,一个月只能出来活动那么几天的影子?”辰洛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清楚,除非你死,让我成为你!否则我非让不可!” “辰洛!”我的胸口一震。 对不起…… “算了,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好计较的?!”辰洛率性的耸了一下肩膀,好象一切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且,我已经习惯了成为影子,习惯了没有自己人生的生活。”他的睫低敛了一下,布满阴影。 “辰洛,我可以让你多出来几天。”看着那样的他,我有点心痛。 “算了,我一出来就惹事,皇宫已经够热闹了,免得叔父怀疑,抓到废储的把柄。”他摆摆手,拒绝。 “但是,今晚,我要出来!”他不怀好意的邪佞笑着。 “你不会又去欺负纱缦吧?不许去!”我的警钟大震,不舒服的感觉,蔓延全身。 “不行!我要去告诉她,你的所有一切!包括,你八岁的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表情闪烁不定,很象兴灾乐祸。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你敢说,我杀了你!!! 胸口一阵闷痛,八岁、八岁……洗刷不了的耻辱…… “辰洛,不要去!”我想拦住他,但是只看见他得意的对我挥手。 不要去! 但是,只有黑暗包围着我。 如同,八岁,那夜的黑暗、冰冷、与绝望…… …… 辰伊哥哥,纱缦怕,纱缦要和你一起睡! 我以为,面对的可能会是轻鄙与害怕的眼神,但是,她不。可爱的小脸,真的象作了一场恶梦一样,没有安全感。 那夜,她留在了我的房里,少女馨香的身体,钻入了我的怀里。 所有的爱,都会半途而废? 我不知道,因为以往,确实是这样。 但是,当她霸住床的另一头时,我却开始,想相信爱。 …… 辰洛,谢谢你…… 也请你原谅我,假装不知道,你也对纱缦动了心…… …… ------------ 卷二『缘灭』 ------------ 第一章 那个巴国公主,在皇宫里,简直可以说为非作歹。 凭着自己是客人的身份,对仆人总是想踢就踢,想打就打,更加过分的是,她居然为了突显巴国特有的“销魂催情香”的威力,*到肆处找仆人们乱点“鸳鸯谱”。 好几次,我怔怔的看见,辰洛陪着巴国公主,看着仆人们衣冠不整的吆啕大哭。 很多人的家庭都要毁灭了,很多人都要嫁、娶自己并不中意的人选,而这名任性的公主却只是拍着手掌,娇纵的笑。 通常,辰洛的唇边,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冷漠到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他的眸,越来越寒。 …… 丫头,不想把你的辰伊哥哥毁了,就好好劝劝他! 和我擦肩而过时,辰洛只是慵懒的扔下一句话,等我再凝视他的时候,他的唇边依然是可恶的讥诮笑容。 辰洛在和我冷战,那一个巴掌以后,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 而我……自从那一夜以后,也再也没有找过辰伊哥哥,我不知道,这,也算不算冷战。 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辰伊哥哥?严格说来,我最多只是他一个认养的妹妹,而已。 …… 茫然的,我走在回房的路上。 没有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脚步却情难自禁的停在隔壁,他的房门口。 他依然不在…… 我收回自己的手,转身间,却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挡住光线。 “公主殿下,国王有请。”来请我的,居然是国王身边服侍了多年的皇宫总管。 我一阵无措,苏坦国王找我会有什么事?十几年来,我在皇宫里一直象最不起眼的小尘埃。 我指指自己,指指辰伊哥哥的房门,不住的摇头。 不要!辰伊哥哥没来之前,我不跟任何人走! 纱缦不是笨蛋! “那奉国王之命,得罪了。”皇宫总管的棕色眼瞳,始终是冰冷。 我赶紧想落跑,手臂突然一刺痛,一阵天旋地转,漆黑一片,我失去知觉,软软的跌在了地上。 …… 醒来时,我在一间潮湿、阴暗的房间。 我的身上盖着被子,但是,整条被子有点湿潞,止不住的阴寒。 我冷的颤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那间房间,全部是石砖结构,怪不得阴冷莫名。 传说中,皇宫有一间隐秘的地下室,专门关押犯人。 我想,我应该就在这里了。 门口,传来一阵铁门开锁的声音,一位长相俊美阴柔的五十几岁穿着黄袍的中年男子,步入石房。 我骤然,一脸警备的望着他。 我认得他,他是苏坦国王。 “孩子,胆子满大,居然没被吓哭。”苏坦国王激赏的说,努力装成慈蔼的样子,“孩子,别怕,请你过来,只是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苏坦国王向我靠近一点,我瞪着眼睛,向墙角缩了一下。 他找我什么事?有什么和我商量的? “孩子,你八岁的时候,扎着两条小辫子,很可爱,本王还送了一把小提琴给你,还记得吗?”苏坦国王露出好和善好和善的笑脸。 我警备的将被子牢牢的扯着。 他想说什么? “那时候,你还能软声细语的说‘谢谢’,那时候的你,很可爱,眼睛水汪汪的,和你妈妈长得很象,当时,看到你,我就甍了,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妈妈?我一颤。 苏坦国王知道我的妈妈是谁?那他也肯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强自镇定,本能的逃避了。 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我用手语打断他的话。 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十八岁了,他们不愿意、也没有参与我十七多年的人生,现在我也不需要居心卜测的人,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我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孩子,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象吗?” 短短的一句话,戳破这几年,我极力的伪装。 我尖叫一声,四处找我的面纱! 不要!不要!不要! 我要把这张脸遮住! 其实,越长越大的我,每每沐浴时忐忑的望着镜子的时候,越来越害怕。 小时候,捕风捉影的流言不再,但是,我自己有眼睛,被面纱遮盖的我,鼻子、嘴唇,象极了一个人……苏坦国王年轻的时候,素有美男子之称,因为他真的很美,五官有一种女性的阴柔美,所以当年,凭着一张柔和的脸,他骗取了很多人的信任。 这张有点酷似的脸,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我甚至连面纱也不敢轻易摘下。 “这张,是DNA的化验报告,九年多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已经派人去做了验证。孩子,你的全名是纱缦.苏坦.沙特,是沙国真正的公主。” 不要!不要!不要! 真主安拉,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苏坦国王是辰伊哥哥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 我拼命的扯着被单,拒绝接过那一张所谓的DNA化验报告。 我不是!纱缦是孤儿,从来没有父母!只要我不去看,不去听!那我就不是! 我把自己缩的更紧了。 “仆人们说,是王储,把你害成这样,也有人说,是皇宫里闹鬼,影子王储推你下的湖,孩子,你乖,告诉我,当年是什么样的情景?”一张纸一支笔,强制性的,被塞到了我的手里,苏坦国王别有用心的脸,哄着我。 他有什么用意? “是辰伊哥哥,一不小心……”我颤着手,写着。 所有人都知道,沙国只有一位王储,辰洛的存在,是不被允许,必须被消灭的。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辰洛是真实存在的,他并不是一昧游魂! “他推你下湖的时候,有没有古怪?比如,不象他的个性?……”苏坦国王,眯着眼睛,进一步逼问。 我咽了一下喉咙,摇头。 “你不觉得,最近每次晚上和巴国公主夜游花园的他,很奇怪?”原来苏坦国王早就在辰伊哥哥身边,布了眼线。 我又摇了一下头。 “孩子,你很维护他,难道,本王当时狠下心,不认你,把你放在他身边,错了?”苏坦国王,“慈蔼”的目光,再次逼近我。 我又往里面缩了好几下。 不认你,把你放在他身边? “孩子,你是不是很喜欢王储?没关系,本王一定会替你做主,昭告天下,择日尽快替你们成亲。王储也很喜欢你,把你捧在手心里一样疼着,肯定不会伤你、不会拒绝的。”苏坦国王别有用心的说,“按照沙国保护皇室的律法,娶了沙国皇室公主的阿拉伯男人,此生只能只有一妻,放心吧,你的未来,父王都会替你打点好,你安心做新娘就可以了。” 我想,我终于听明白了。 以国王的女儿的身份嫁给辰伊哥哥,他此生,不同于其他阿拉伯男人可以同时娶四名妻子的婚姻制度,只能只有我一人。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苏坦国王,终于肯认私生女的目的,也终于明白,自从辰伊哥哥任我粘着以后,那些男宠再也没有成群成群的“送”入他房里,原来是苏坦国王准备的“毒药”已经粘在辰伊哥哥身边。 “但是,孩子,父王有一件事情很抱歉,我必须先安排医生,这两天就替你摘除子.宫。”苏坦国王看着我的目光,依然好怜惜好怜惜。 “除了不能生育下阿卜杜拉家族的传人,孩子,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富有和最幸福的公主。” ------------ 第二章 为什么我听到这么变态的话,一点也不吃惊? 或者,我原本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在沙国的皇宫,更加不可能。 “为什么不能生孩子?”我低敛着睫,尽量稳住自己手里的笔。 我承认,我很害怕,我必须找到方法,在被弄成“残废”之前,逃出去。 但是,我也如此坚信,辰伊哥哥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我。 “孩子,整个天下已经是苏坦家族的天下,将来国王位置只能传给苏坦家族的王子,我的亲生儿子中最优秀的人选,如果你生下了皇子,天下会回归阿卜杜拉家族。当然,虽然,你和王储能生下‘优秀’皇子的,可能性很小……”苏坦国王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人琢磨不透。 我并没有深思,他的最后一句话,我只知道,在沙国,没有子嗣的王储,在未来的岁月里,必会被废储。 “整个天下,是阿卜杜拉家族的,你只是暂代而已,不是吗?”我缓缓的写下这句话。 果然,我成功的激怒了一直维持着平和态度的苏坦国王,阴柔的一张脸,开始整个扭曲,“有谁规定,天下一定是阿卜杜拉家族的吗?该死的阿卜杜拉死之前,留下昭告天下的遗嘱,让全天下都知道苏坦家族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暂代而已!天下是他的儿子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所有!但是,凭什么,只是暂代而已?!” 野心家! 当年的阿卜杜拉国王,一定想不到自己看起来柔柔弱弱、向来安份守己的弟弟,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后悔,将皇位暂时由苏坦亲王保管,把年幼的王储托付给苏坦亲王。 “那么,苏坦国王,你就和辰伊哥哥比谁的命比较长!”写下这行字,我“啪”的一声,将笔和纸搁了下来。 纱缦是孤儿,纱缦没有父母!纱缦不做棋子! “啪”一声巨响,我的耳廊一震,助听器发出“吱、吱”巨响以后,飞出了我的耳廊。 脸颊的火辣辣,让我知道,我的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贱女人!居然和那个女人一样犯贱,心只向着阿卜杜拉家族!”又一个巴掌刮了下来,我尝到了血的腥味。 “最好给我识时务一点!我找医生替你动了手术,放你出去以后,乖乖的在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面前装得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多掉几滴眼泪,让他心软,乘早死了娶巴国公主那条心!” 你做梦! 我的下巴倔强的高高扬起。 原来是辰伊哥哥会娶巴国公主,被一直囚禁、压制的飞龙快要一跃而出,苏坦国王不安了。 纱缦爱他!纱缦不要拿自己的爱,来企图折断那个人欲展翅高飞的翅膀! 如果他要为我放弃所有,过我们两个人平静的生活,那必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而不是苦苦哀求的结果! “纱缦.苏坦.沙特,你不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不是彼此相爱?那有什么好犹豫,听从父皇的安排,不好吗?!”苏坦国王怒不可制的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咬牙切齿。 颚被他捏的好痛,唇内更满是血的腥味,我忍着痛楚,重新摸索到笔和纸,潦草的写下,“不好意思,尊敬的国王陛下,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王储殿下只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而我……”停顿了一下,忍着心口的剧痛,我继续写,“而我,也只把他当成哥哥!就算你让我成全不完整的女人也没用,因为如果你执意要强迫我嫁给他,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即使死,我也不做危害辰伊哥哥的棋子! “兄妹?兄妹!”苏坦国王怪异的嚷嚷,显示事情完全朝着反方向发展,他彻底被打击到,“你们连睡都曾经睡在一起,你居然告诉我,只是兄妹!” 我斜瞥了一下他,眼神充满讥诮。 原来,我也可以把辰洛的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我给你时间!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好好的想清楚,怎么样才能把你的‘哥哥’迷到神魂颠倒,会娶了你!”苏坦国王终于松开了我,慈蔼的眼神不再,取代的是厌恶到了极点的目光。 我喘着粗气,目送着苏坦国王盛怒离开的背影。 两行清泪挂了下来。 纱缦不坚强,纱幔将唯一能嫁给辰伊哥哥的机会往外推时,心,好痛好痛。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一张白纸黑字上时,泪水掉的更急了。 白纸黑字上面,全部是英文。为什么辰伊哥哥要那么耐心的教导我学好英文?!如果我一个单词也不懂,就不会此刻清清楚楚的看到报告单上DHA亲子鉴定,基因位点多态性比对鉴定,父女关系鉴定可能性高达99.9999%。 原来纱缦是辰伊哥哥……仇人之女…… 是不是以后,在辰伊哥哥的眼里,也只能看到厌恶的眼神? 我崩溃的将那张报告单撕成碎片,放声大哭。 我可不可以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宁可抽干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也不要做苏坦国王的女儿! 我该怎么办?现在,流着敌人女儿的血液的我,是不是连喜欢他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哭的差点厥了气。 突然,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双皮鞋,停在我的眼敛下。 辰伊哥哥?还是辰洛? 我心情复杂、激动的抬眸,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子,高高胖胖,满脸的横肉,哪有半点辰伊哥哥的飘逸,辰洛的帅气。 “真是个清秀、水汪汪的美人,真不懂,父皇大人怎么会将这么可爱的美人丢在地下牢房里。”我认识他,他是阿勒瓦王子! 阿勒瓦王子是苏坦国王所有皇子中,最勇敢、狡猾、也是最有势力的一名王子,苏坦国王口里优秀的人选,无疑是指阿勒瓦王子。 可惜,阿勒瓦王子有一个劣性,风流成性,而且非常喜欢猎艳。 我害怕的往里缩,皇宫很小,我早就听闻了很多关于阿勒瓦王子的传闻,早些日子仆人们就一直在传,阿勒瓦王子弄大了一位平民姑娘的肚子,想以一笔钱来解决,让女方羞辱到自尽,一尸两命!听闻这个消息的他,居然残酷的笑着说,死了活该,还省了一笔钱。 “真是清秀的一张脸蛋,父皇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这么重的巴掌都打的下手。”阿勒瓦王子一只肥手,就想摸向我的脸蛋,我颤抖的更加往里面缩着。 “民女?父皇让你从了他,你不肯,就被关在这里?”阿勒瓦王子的脸上,堆满兴趣的猜测着,“也对,谁会对一个老头子感兴趣!幸好,我刚才看到他从地牢里出来,好奇进来看了一下,才没有错过你这位清秀美人。” “美人,要我带你出去吗?虽然,外面有好几名父皇的贴身侍卫把守……”阿勒瓦王子的肥脸朝我步步逼近。 我犹豫了一下,摇头。 除了辰伊哥哥,我不相信任何人! “美人,别这样冷淡嘛。”他的肥手又伸了过来。 我赶紧推开他的手,捡起纸和笔:阿勒瓦王子,我是纱缦,王储殿下认养的妹妹,我们以前见过几次面。 “你是纱缦?”阿勒瓦王子怪异的大叫。 确实,我和他见过几次面,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整日包裹着黑纱、低着头的我。 我点头,低头继续写着:是!请王子殿下帮忙通知一下王储殿下,纱缦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又有什么好处?”阿勒瓦王子不安好意,别有用心的笑,“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一天一夜里,原本老是装成冷冷淡淡样子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冷静全无,象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 我的心,被一拧。 带我出去! 我也激动了起来,我不能让辰伊哥哥担心! “行!但是,我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毁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用过的东西!”阿勒瓦王子突然猛得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开始解自己的衣袍。 我睁大眼睛,回不过意来。 我早就听说过阿勒瓦王子,因为嫉妒辰伊哥哥,总是特意收集辰伊哥哥用过的东西,然后毁掉,以泄愤。 当我黑色的衣袍被猛力的撕开时,我终于恐惧的明白,他“毁掉”的意思。 我也是属于被辰伊哥哥用过的“东西”之一,皇宫里早就在传,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领养的妹妹,早就被他“睡”过了。 当肥猪一样的沉重身体压了过来,我连尖叫都梗在了喉间。 我在被*吗? 被自己血缘上的亲哥哥*? 胸口一凉,我拼命奋死的挣扎。 安拉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流着这么高贵又肮脏的血液? 我拼命的躲避着,绝望的发现,能救我一命的“报告单”也被我自己撕成了碎片。 …… 当肥手游走过我的身体,肥唇印在我已经暴露在外的肩膀上时。 漫天的绝望、恐惧、恶心,包围着我…… 纱缦,安拉在惩罚你…… ------------ 第三章 突然,压在我身上的肥猪阿勒瓦王子表情痛苦的闷吟了一声,紧紧压制着我的肥手痛苦的一松,我泪流满面的赶紧推开了,被单一卷,遮盖住自己几近*的全身,缩到了角落里,一直不住的颤抖。 泪眼中,我惊竦看见辰伊哥哥就站在他的身后,双眸冰天雪地的酷寒,他手里的剑刃刺进了阿勒瓦王子肩部。 “殿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二名侍卫,极力拉扯着他。 阿勒瓦王子痛楚的狂吼一声,结实的肌肉一抖,辰伊哥哥手里长剑的剑尖断裂在阿勒瓦王子的肩膀上。 阿勒瓦王子象被猛狮附身一样,阴霾的转过脸,强势的二米多的身高,即使修长足有一米八多高的辰伊哥哥,在他面前,也显得很“瘦小”。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凭你,也敢和我比武?”*的上身,让阿勒瓦王子显得强壮的很可怕。 怎么办?我一边止不住的颤抖,一边一颗心掉在嗓门口。 谁不知道,阿勒瓦王子是沙国第一勇士?! “我会让你后悔,动了我要保护的女人!”辰伊哥哥语气依然平淡,总是如春风一样温和的他,此时眼里的冷漠与阴鸷,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要保护的女人?女人……不是妹妹? 他……是不是说错了?…… 或是,我看错了他的唇形? 紧张间,我的心跳漏了好几个节拍。 “我已经早就动了,你又能如何?这么美,滑不嫩手的肌肤……”阿勒瓦王子轻屑的斜瞥着辰伊哥哥,一双肥手,作势又要伸向我。 “阿勒瓦.苏坦.沙特!”他的手还没有接近我半分,辰伊哥哥已经迎面一拳揍了过去。 辰伊哥哥阴黑着脸,出拳非常的狠,居然将二百多斤的阿勒瓦王子一拳就揍倒在地。 “你敢再说一句,你已经动了她!”辰伊哥哥局高临下的冷冷望着倒在地上闷吟的阿勒瓦王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的辰伊哥哥,他眸里的烈焰仿佛能焚掉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 辰伊哥哥,没有!没有!他说谎! 我不住惊恐的摆手,想要让他息灭一点他的怒气。但是,他的眸丝毫没有看向我,只是死死的盯着阿勒瓦王子。 “我就是动了她,你能耐我如何?大不了,老子娶了她!”阿勒瓦王子吐出一口血痰,魁梧的身体站了起来,二百多斤的重量压向了辰伊哥哥,每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式的揍了过去,“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老子今天就把你打得哭爹叫娘!” 素闻,阿勒瓦王子的拳头有千斤重,一拳就能揍死一个仆人。 住手!住手!别打了! 我惊慌失措的捂着被单,向两名静静站在一边观看的侍卫叔叔不住的求助。 一名侍卫叔叔摇头一下头,严肃的说,“由女人引发的男人与男人的战争,我们沙国男人只会自己解决。” 不要!不要!求你们救救辰伊哥哥! 我泪流满面的继续慌张的求助着。 “纱缦公主,您回头看一下吧。”另一名侍卫叔叔浅笑了一下,“王储殿下是习武的。” 辰伊哥哥习武?可是我最多只看过他练习西洋剑啊! 我呆呆的转身,看着阿勒瓦王子越来越狼狈,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被辰伊哥哥强悍的挡格,反倒是辰伊哥哥的每一拳攻击,都让阿勒瓦王子越来越无法招架。 “我们的王储殿下,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更在八岁开始,就为自己开展最残忍的训练,他将自己关在笼子里,和野兽拼搏,即使奄奄一息,也绝不放弃,王储殿下对自己一向残酷、无情,他的坚韧毅力,与只会请名师指导的阿勒瓦王子相比,阿勒瓦王子根本就不能成为他的对手。” 与野兽拼搏?怔怔的,我完全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最后一拳,阿勒瓦王子满脸是血的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阿勒瓦.苏坦.沙特收回你的话!”毫发无伤的辰伊哥哥冰冷的收了拳,内敛的眼神,冷冷的命令。 “我呸!你那狗杂种女人就是被老子玩过,你又能耐我如何?”素来骄傲惯了阿勒瓦王子,即使被打的奄奄一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依然口齿不饶人,“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能拿我怎样?连我父皇,尊贵的国王陛下,都将我宠在手心里!老子不怕辱没了身份,肯玩一个小哑巴,是她的荣幸!” 我气得发抖了一下。 但是辰伊哥哥却面无表情,褪却怒火的眸如海一样深一样冷,反而看不出任何情绪了,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一摊,非常冷静的说,“匝弩,剑!” 被唤为匝弩的侍卫叔叔原本一张严肃的脸,反而此时大失所惊,“王储殿下,您要深思!” “王储殿下,万万不可!”原本对我浅笑的另一名侍卫叔叔也惊慌了起来。 那头,阿勒瓦王子看清楚两名侍卫的脸,惊呼,“居然是你们!是你们去通风报信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我要跟我父皇说,你居然用钱收买了他身边的人!” “我们跟随殿下已经很久了!”一名侍卫气愤的反驳,“不仅是我们,还有很多人,我们的心只向着王储殿下!” 不仅是我,连阿勒瓦王子也吃了惊,辰伊哥哥怎么办到的?表面上这么暗兵不动,实则上,早已经在逐步培养势力。 “就算是如此,父皇是国家武装部队最高统帅,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即使你培养再多的势力,也不过只是在以卵击石而已!”在阿勒瓦王子得意的话语里,辰伊哥哥的眸更加深沉了。 “匝弩,剑!”辰伊哥哥重复了一次,说得很慢很慢,威严十足。 “王储殿下,万万不可!您不能为了纱缦公主,一时用气,毁了整盘大局!”两名侍卫已经都跪了下来。 “反正……大局早就毁了……”清冷的一句话,辰伊哥哥的清眸凌厉一闪,“但是,我绝不会让欺负纱缦的人,活着走出这里!” 剑光一闪,匝弩侍卫腰间的剑已经被抽了出来,一剑刺向阿勒瓦王子的心脏,在阿勒瓦王子的痛呼声中,他无情的寸寸逼进对方的左胸。 ------------ 第四章 血缘,其实是很奇妙的东西,上一刻明明恨到想千刀万剐,可是当辰伊哥哥手上的剑一寸又一寸没入阿勒瓦王子的胸膛时,我还是不忍目睹。 意识到死神脚步正在逼进的阿勒瓦王子,终于痛苦的噤若寒蝉。 辰伊哥哥,别。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 终于,他的清眸看向了我,在看到我狼狈的用被单包裹住衣裳不整的身体后,眸中,波澜又起。 辰伊哥哥,求你,别杀人…… 我不想看到,他的手上染满血腥。 虽然,我知道,政治这条道路上,永远是踏着尸骸。 如果不是你踏着别人的尸骸,就是别人的剑,没入你的胸膛。 …… 他轻轻扯离我,“你明不明白?不是他死的话,就是毁掉我身边,千千万万的死士!”辰伊哥哥轻蹙着眉,不管是看着我眼睛的眸还是平淡的说话语气,都很平静很平静。 但是,我却感觉到了,辰伊哥哥很不悦。 可是、可是……拽着他的衣袖,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确实,如果不杀了阿勒瓦王子,会牵连很多人。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只要你现在放开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即使已经痛得胆颤心惊,阿勒瓦王子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拽样。 “王储殿下,阿勒瓦王子如果一死,苏坦国王必会追究到底!恐怕王储殿下会……”两名侍卫叔叔忧心重重。 杀与不杀,对于布署很久的“战局”都是个致命的变数。是我,连累了辰伊哥哥……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识相的话,就松开我!大不了,我娶了小哑……”“巴”字未出口,剑用力穿透心脏,阿勒瓦王子瞪大了一双眼睛,来不及哀嚎一声,就硬直直的仰在了地上。 辰伊哥哥的眸,冰冷一片。 这种冰冷,通过他的眸,蔓延到我的全身。 我来不及惊呼,颤了一下,第一次,有点害怕他。 “把尸体处理了。”沉着的语气,永远的冷漠。 辰伊的世界,必须充满血腥与屈辱……这样的他,你要的起?给的起爱? 突然,辰洛的话,冒入我的脑海,我止不住的发颤,蹲下,望着阿勒瓦王子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目。 这个人……应该是我的亲哥哥…… 明明不能同情,不能不忍,但是,依然突然觉得很难受…… “纱缦公主,穿好衣服……”衣袍被另一名侍卫叔叔披在我身上,助听器也被捡了回来,戴入我的耳朵。 一切的一切,我任人摆布,因为突然觉得,心,好木然。 为什么要流这么多的血?政治、政治……最是无情,帝王家…… 辰伊哥哥就仵在那里,没有试图接近我,也没有试图安慰我。 我不懂他,永远的不懂…… 就算心与心,是接近的,但是,还是不懂啊……不懂,为了政治,为什么要牺牲所有……包括那颗温柔的心…… “王储殿下,把纱缦公主继续留在这里吧,这样阿勒瓦王子的死讯,应该能瞒一段时间。”名唤匝弩的侍卫叔叔冷静的开口要求。 “对!王储殿下,为了江山,把纱缦公主留在这里粉饰太平吧!” 是啊,把我留在这里,那么一切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纱缦不要成为他的负担,更不会告诉他,留下我,可能,几天后,我再也无法成为完整的女人。 但是,意外的,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横抱起了整个依然呆呆发怔的我。 他迈出了地牢,一步也没有犹豫。 辰伊哥哥…… 我靠着他怀里,原本冰冷一片的心房,终于回暖。 摘下我的助听器,他对身后的侍卫叔叔们说,“你们俩护送巴国公主回国,然后通知所有死士,全部撤离皇宫,在巴国附近偏僻的达维亚小岛上集中扎营,等我和巴国公主在巴国举行婚礼以后,马上攻打沙国!” 他以为,没有了助听器,我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我苦笑。 “那王储殿下什么时候可以退离皇宫?” “我必须先救出我的母亲,随后就携她和纱缦一起离开沙国。”他淡淡的回答。 “但是,王妃娘娘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安拉的奴仆,这一生都不能踏出沙国一步啊!如果不是王妃娘娘一直这么固执,王储殿下您也不必一直受制与人!而且,纱缦公主也不一定肯离开沙国……” 怔怔的,我明白了。在沙国,所有的妇女,毕生都必须留在自己的国家,不然,是对真主安拉的背叛。 “纱缦会跟我走!”搂着我的手臂,紧了一下,口气,不容置疑。 “王储殿下,我们担心您会有危险……” 他不再多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听,疲惫的闭上双眼,疲惫的任他走过长长的一条路,将我放在他房间里,温暖的床塌上。 任他……小心翼翼的褪却我被撕扯到破烂的衣袍…… 我睁开眼睛,他那双黑色的清眸里,看不到半分情欲的影子,只有深深的疼惜。 即使,此时的我,除了胸裹,已经接近半裸。 扶正我,他帮我穿着新衣服,他穿的很慢很慢,认真到,每一个扣结,都那么专注: “纱缦,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必须是贵族。他们的血液,注定是冰冷的蓝色,高贵却没有感情,这种人,不需要爱情……而我,必须成为这样的人。”他握剑沾满血腥的手,抚过我的脸颊,眼神,没有流露太多感情。 从小,他就被要求,要绝对的完美,完美到,没有自己的情绪,完美到,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发飙不会生气。 但是,今天他失去了理智,会发飙,更会生气到执意毁掉一条人命。 一股哀伤,莫名的流过我的心间。 我的辰伊哥哥很快要成为,最完美的他…… 不要!人类,怎么可能是完美的?!人类的血液怎么可能成为冰冷的蓝色?!人类,怎么可能不需要爱情?! 我摇头,哀伤带来莫大的勇气。 突然,我主动,樱唇贴慰上他性格的唇角。 他,怔住。 我的吻,生涩到毫无章法,只凭着冲动与感觉。 而冲动与勇气,只到贴上他的唇角为止。 推开或深入,拒绝或接受,全部在他的一念之间。 ------------ 第五章 僵着,凝着,彼此就这样,眼对着眼,唇贴着唇。 僵硬、局措、不安。 几秒、几十秒、一分钟,几分钟…… 我的眼眶,有点红了。 原来,不推开,也是一种拒绝。 退后,我退开了自己。 明白,我明白答案了。 正当,我想对他牵强微笑,想一笑解尴尬时,突然,我的后脑被托住,他俯身,吻住了我软嫩的唇。 来自他的,如海洋一样清新的气息,来自他的,如溪水一样清澈的特质。 我鄂住,就这样傻傻看着他。 他浓密的睫毛悠悠轻颤,泄露着主人强行压抑的奔涌情绪。 他的唇温和柔软,就象春天一样,给人带来桃花盛开的感觉。 或者是,我的心房,爱情之花,激动的在盛开?…… 感应到我的全然鄂然,他松开了我,凝神望着呆呆的我,然后轻轻的,把我的手搭在他心房的位置,浅浅的笑着,他的眼睛很清亮很清亮,仿佛能折射出潋滟生辉的温柔光芒。 那一刻,全世界,好象静止了一样。 只听到,彼此,坚定、有力的心跳声。 那种有力的跳动声,即使失聪的耳朵,也能穿透…… 不知道,是谁先闭上的眼睛,软嫩的唇与温润的唇再次慰贴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主的动,生涩的舌间与同样并不熟稔情爱的舌间,纠缠在了一起。 所有的现实、理智,穿透遥远、朦胧的距离,仿佛在刹那间全部灰飞烟灭。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我们吻了很久很久,虽然没有激狂与热烈,但是辗转的柔情,都想把对方,深深的揉进彼此的身体、灵魂里。 再次松开对方时,我们的心跳,早已经失律,他原本清冷的双眸,此时深邃、璀璨而朦胧。 “我……去找我母亲……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沙国。”他淡转开脸,掩饰着不自然,耳廊却没有意外的,潮红一片。 我的微笑,僵在了唇畔。 离开了沙国……这也代表……他和巴国公主的婚事,近了。 一颗心,前一刻还在飘然的飞扬,下一刻,坠入冰冷的谷底。 “如果我的母亲还是不愿意走,我的部队已经撤离,而我和你也只能先离开沙国了。叔父不会杀她,最多只能把她当成人质……”他的目光,黯淡下来,但是,同时也是坚决、果断的。 人生,必有舍弃。 而“蓝色”冰冷的血液,会让人很冷静,很冷静,冷静到无情。 “一路上可能会辛苦,可能会东躲西藏,但是不要怕,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他转过脸,看到我低敛、沉默的神情以后,怔住。 “纱缦,答应我!答应我,你会跟我走吧!” 他按住我的肩膀。 “纱缦,我给你最好的教育,让你读更多的书,就是让你明白,安拉只是一种信仰,你不可以象我母亲一样盲木!” 他劝慰的很镇定,但是,按着我肩膀的掌心,却微湿。 “纱缦,我教会你英语,是因为我想带你走出这里,去不同的国家,感受不同自由自在的天空……” 你会结婚吧。 我轻轻的几个字,他所有的话,梗在喉间。 即使有翅膀,一个人的飞翔,不会自由自在,只会很孤独。 我这样告诉他。 凝住、凝住,他全身都僵凝了。 纱缦,你、愿意委屈……做我的第二…… 他想说什么? 字,还没有写完,他已经抹掉。 低着头,他沉默、沉默。 许久,他才静默的抬起头,“让我、再考虑……看看……” 拍拍我的手,没有给我多思考的机会,他站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一起走,这件事,我说了算。”原来,辰伊哥哥该霸道的时候,绝不会客气。 我牵强的一笑。 能不答应吗?从小,我已经习惯了,以他为天,以他为地。 “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想方法见到我母亲。” 没走几步,他又折返,“我在这个房间里启动了安全系统,除了我自己,任何人也踏不进房门。纱缦,记住,在房间里等我,任何人过来敲门,也不要试图开门!” 我点点头,我明白,形势有多危机。 “记住!” 望着他的背影,我怔怔的望着被他松开的手心,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可能一生都无法抓住。 …… 我茫然的,开始动手收拾他的行李。 我们要离开这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国土了。 说不害怕,不惶恐,全部都是假的。 但是,我知道,只要跟着他的步伐就好。 即使……他娶妻生子…… 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纱缦、纱缦公主……”门口,有人敲着门,很微弱,很胆颤。 我认出,是嬷嬷的声音。 我带点惊讶,小心翼翼的靠进房门。 嬷嬷怎么知道,我在辰伊哥哥的卧室里? 轻轻的,我回敲了一下房门,告诉她,我在。 “纱缦、纱缦公主……嬷嬷、嬷嬷熬了一些汤给您……公主,您开一下门……” 喝汤? 很奇怪的感觉,嬷嬷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很害怕、很虚弱。 我急忙摇一下手,即使,嬷嬷并看不到。 房间里,有冰箱,冰箱里有很多吃的东西,纱缦不要喝汤。 见我没有回应。 “纱缦公主……您,是不是要和王储殿下一起走了?……” 嬷嬷怎么会知道? 靠着门,我突然红了眼眶。 八岁前,我的世界,只有嬷嬷一人。 “纱缦公主……您、您开一下门,让嬷嬷看一下您,好、好吗?”嬷嬷的声音听起来在发颤,她是不是哭了? 我挂下两行清泪。 “纱缦公主……嬷嬷今年七十好几了,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纱缦公主。”嬷嬷的哭声,真真切切,那么情难自禁。 嬷嬷,别哭,纱缦会心疼。 我急忙哭着开着房门,落下锁的那一瞬间,系统提示“YES?” 我按“YES!” 按下了,人生里,最错误的“YES!” ------------ 第六章 再醒过来,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奢华极致。 睁着眼,我就愣愣的开始掉眼泪。 嬷嬷死了。 一剑穿心。 “纱缦公主……嬷、嬷嬷对不起您,嬷嬷的……亲生女儿,和王妃娘娘……一起、一起被软禁了……对、对不起……”嬷嬷说完,艰难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血……都是血……一地的血……亲人的血,沾满我崭新的衣裙……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我都被骗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不留嬷嬷一命? 我痛哭失声,直到昏倒。 再醒过来,我是被一碗冷水泼醒的。 没有酷刑,没有责难。 但是,我纤细的脖间,被一管尖锐的针头,抵制着。 我挣扎了一下,按着我双手的高大硬绑绑的男人,冷冷的说,“纱缦公主……不想死的话,不要挣扎!” 我不顾,又挣扎了几下。 “纱缦,不许乱动!”沉声、清冷的声音,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我怔怔的抬头。 看见了,我爱的那个人,他站在几米处,幽深的眸一直紧紧看着我。 为什么,他在这里? 嬷嬷死了……辰伊哥哥…… 泪眼,模糊。 屋内,一脸阴鸷的中年男子,稍带得意的说,“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放了她!”他淡淡的说,不带一丝情绪。 是他!是他! 苏坦国王! 是他下令杀死嬷嬷的! 亲爱的女儿,我会让每一个欺骗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混蛋! 我被制压着的手,紧握成拳。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应该清楚了,这管针管里,有爱滋病患者的血液,你不希望,你的‘妹妹’得上这种不治之症,在接下有限的人生活得那么痛苦的话,把这个签了!” 爱滋病患者的血液?原来我的脖间抵制着,比利刃更可怕的武器。 那是一封献给国民的启示信。 王储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殿下,承认自己是背叛安拉的魔鬼,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希望沙国所有的子民能接受、认同这种行为。 那么保守的沙国子民,怎么可能接受?如果他签了字,必会自己掀起了废储风波。即使以后攻下了沙国,也早失了民心! 不要签!不要签! 我摇着头,眼泪纷纷掉落。 不值得!辰伊哥哥,纱缦的命,不值得换来这么侮辱的名誉。 “纱缦,不要乱动。”他的声音带点暗哑,让我小心脖间的针头。 没有多犹豫,“沙沙”声,他痛快、迅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启示信推还了过去。 笨蛋!笨蛋! 他以后怎么抬头挺胸做人?! 我哽咽着,哭不出声音。 “兄妹?哈哈,鬼才相信!看你们两个恨不得替对方死了的样子,鬼才相信是兄妹!”苏坦国王讽刺的大笑,“没想到,在我沙国这样保守的国家,居然会出现‘兄妹乱论’这样可歌可泣的爱情,阿卜杜拉在天有灵,一定想不到他的宝贝儿子居然会对自己的妹妹……” “够了!可以把那管碍眼的针头,收起来了吧!”辰伊哥哥蹙眉,打断他的话。 “可以!先放了我的儿子阿勒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抓了阿勒瓦!”针头,在苏坦国王的示意下,又近了一分。 “阿勒瓦……”辰伊哥哥的脸色更沉了。 他到哪里去找一个活生生的阿勒瓦王子来交换纱缦? 针头朝我逼进,他的脸色越来越暗沉。 “死了!”在针头快接近我的肌肤时,他冷静、利落的回答。 “死了?!”苏坦国王顿时脸色苍白,虽然早已经隐约心中有数,但是猜测和证实,完全是两码事。 “放了纱缦,她也是你的女儿。”辰伊哥哥平淡的一句话,令我的脸色骤然苍白。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好慌。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苏坦国王棕色的眼瞳危险的眯着,里面有狂风暴雨在酝酿。 一切以为尽在掌握中,但是没想到全部都彻底颠覆。今天皇宫和武装部队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精英,连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轻描淡写的被告知,死了。 “你把她关在地牢里,对她说的话,都有人汇报给我了。”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半分的骄傲,只是平静的阐述事实。 他的眼线很多,一直以来,他只是韬晦之计,将一切以低调处理而已。 “那你为什么还肯对那丫头好!难道也都是假的吗?”苏坦国王的质问声,声声撞进我的心扉。 我甚至苍白着脸,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她是她,你是你。”辰伊哥哥淡淡的回答,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仿佛想给我无声的安慰。 终于,我苍白着脸,浅浅的回他一个微笑。 她是她,你是你…… 为了他这一句话,我觉得,我这一生,并没有白活。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把阿勒瓦的命还回来,我杀了你!”苏坦国王气急攻心。 他的儿子众多,战斗中牺牲一两个根本不足为奇,但是,现在死的是他最看中的儿子。 “你不敢。”辰伊哥哥淡淡一笑,“你得留着我和我母亲的命,不能亏待分毫,以示自己的‘仁爱’。如果你敢的话,早在18年前刚登基时,就这样做了。”苏坦国王治国的能力并不强,靠的就是仁慈、宽容的假相,取得民心。 而这个天下说穿了,民众们也只觉得苏坦国王只是代管而已。 “哼、哼,我是不敢,你们阿卜杜拉家族这么尊贵,我是不敢!”每一个字,苏坦国王都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 苏坦国王一扬手。 窗帘布,徐徐的拉开了。 透过全透明的玻璃窗,里面地狱一般的世界,令我鄂住,到几乎差点呕吐。 里面有好多好多男人,一个个都赤着身体,人体与人体扭缠、冲撞,进行着全世界最恶心的行为,他们的表情好象痛苦又愉悦到了极致。 辰伊哥哥一凛,脸色有点微变。 “里面的男人全部都吸了大量的你的‘新娘’带来的巴国‘销魂催情香’!里面的男人,现在就算是一只狗丢进去,不论是公狗还是母狗,都会将它们狠狠的撕开!” “将纱缦公主,丢进去!让里面的摄影头,好好抓拍一下,王储殿下的心上人!”苏坦国王,冷冷的命令。 “啊!”我睁大眼睛,漫天的恐惧席卷而来,我崩溃、失控的尖叫。 不是人!我怎么有这样的父亲?!!! “不要!”同样失去了冷静的声音,来自他,“你要什么,我全部给你!”辰伊哥哥失去一贯引以骄傲的冷静,“我马上离开沙国!放了她!” 他的声音,很冷静,但是细听下,可以感受那细微的发颤、发颤。 “放了她?你对着阿勒瓦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仁慈吗?”苏坦国王嘲弄的笑着。 我脖间,那管针管,逼得更近了。 辰伊哥哥,不要管我! 我的眼泪,一直在流。 虎毒不识子,但是,苏坦国王,是比老虎还毒的蛇! 我们的反应全部在苏坦国王的算计中。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我给你两条选择,要嘛,纱缦.苏坦.沙特下地狱,要嘛……你、下、地、狱!”恶毒的唇一撇,苏坦国王讥嘲的说。 倏地,因为这句话,空气象死亡一样寂静。 不!不要! 地狱? 他的意思不会是?…… 禽兽!!! 我奋力的挣扎,死命的挣扎。 片刻,却听到一声,淡的如烟一样,灵魂都灰灭了一样,淡淡的声音,“那……就由我来下地狱吧……” ------------ 第七章 不!不要!不要 “不……”哑着、颤着、发狂的努力嘶喊,居然来自我。 来自一个哑巴的声音…… 我拳打脚踢,象发了狂一样,没有一点纱缦应有的婉约安谧。 可是,那个人,看不到。 他背对着我的身影,那么那么的决然。 我抓不住他,甚至连他的背影也抓不住。 能让人四肢无力的药物,被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他被推进了那间玻璃房。 一群象饥饿的野兽一样的男人,见到了撩人的“猎物”,疯狂的扑了过去。 他没有挣扎,僵硬的任那些“野兽”压倒了他…… 他不能挣扎,因为……软弱无力、只会连累他的纱缦,脖子上正抵制着带着致命病毒的针头…… 玻璃门,缓缓的,缓缓的关上…… 所有的侍卫,不忍一睹,低着头,全部都退出了屋外。 “啊!~”我象疯子一样尖叫,象癜子一样挣扎。 不要! 那些“野兽”用无数的爪子,撕开了他的衬衣、西裤…… “纱缦公主,我、我、我警告你、你、你……不许乱动!”制压着我的高大男人,因为我疯狂的挣扎,也慌了。 我满目仇红。 “哈哈,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也有今天,你习再多的武,也救不了自己!!!纱缦、纱缦,我女儿这张皇牌真是好用!……”苏坦国王痛快、残忍的在玻璃门外,观赏着里面惨绝人缳的一幕。 疯狂的挣扎中,我的手,咯到自己腰间的硬物。 纱缦,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负你,一定要比对方更强悍,才能保护自己。 丫头,遇到敌人,绝不能手软! 一模一样的两张俊脸,同时浮现我的脑海。 我抽出腰间的刀,一鼓作气,一刺。 一定要比对方更强悍! 绝不能手软!绝不能手软! 我从来没想过,连一只小兔子也不敢伤害的自己,有一天,居然敢拿刀捅人。 即使……那么小的刀,根本伤不了一个那么健壮的男人。 但是,意外的,健壮的男人,脸色突然发黑,呈现一种中毒的现象,直仰仰的摔倒在地上。 针、针、针! 我捡起地上的针管! 放开辰伊哥哥! 我象疯子一样,冲向了苏坦国王。 我应该,很理智的也用针头威胁住苏坦国王。 即使,我的力量很薄弱。 但是,纱缦没用,看到几个男人将辰伊哥哥紧紧压在冰冷的桌子上,拿自己丑陋的东西去侮辱他……整个人,彻底崩溃…… 辰伊哥哥只是战栗了一下,身体痛楚到连修长的手指也泛白。但是,即使下唇被自己咬得血淋淋,他也没有求饶一声,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眼瞳没有一丝的焦距。 …… 我的心,狠狠的痛,狠狠的撕裂。 “放开他!”红着眼,我发狠的将针头刺入了来不及反应的苏坦国王的手臂。 “你这疯女人!”一个巴掌狠狠将我推倒,“来人!来人!快叫医生!”苏坦国王看着自己手臂上稳稳扎着的针管,惊恐、绝望的惊喊。 “来人!来人!救命啊!” 现场一片慌乱。 一群人,纷拥而至,慌张的拥走了苏坦国王。 再也没有人,会留神注意这里的“闹剧”。 出来!辰伊哥哥安全了!!! 出来!辰伊哥哥…… 我不断的用力拍打着玻璃窗户,流不出眼泪,因为,心,太痛,里面流出的,只有血淋淋的鲜血。 我慌张的找来一张凳子,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的摔着玻璃门。 快出来!快出来! 但是……没有用…… 凳子用力的摔在厚实的玻璃甚至一点裂痕也没有,非常高级的隔音效果,甚至连强烈的撞击声也无法传递进去。 奢华皇宫里非常坚硬的防弹玻璃,将我和他的世界,牢牢的隔开。 “放、开、他!”我红着眼睛,口齿不清的嘶喊。 我绝望、痛苦的尖叫,震得自己的耳膜也生痛。 但是,无法传递到里面…… 我爱的人,痛到浑身颤抖,但是依然那么空洞的表情。 大片肮脏的浊白,伴随着鲜色的殷红,从他的股间,一直渗到地面上,白色、红色、一团又一团蔓延、盛开…… 我用尽也全力,也无法制止那团白色、红色…… “禽兽、禽兽……”我依偎着玻璃,再也没有力气了,哭倒在地上。 他是我心中,笑起来,永远干净得象溪水一样清澈的辰伊哥哥啊…… 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我! 一个又一个男人,骨骼粉碎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是……辰伊哥哥的灵魂。 为什么,明明是炙热的沙国,却感觉寒冬腊月睡在冰块上一样,寒彻心扉。 我睁着眼睛,目睹着那一幕。 “禽、兽……”原来,最痛苦的境界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汩汩流徜的,只有心口的鲜血。 心,痛到一半的灵魂也跟着他去了,另一半的灵魂命令自己,必须坚强。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玻璃门,终于,开了…… 呆呆的瘫软在地上,不会哭,不会激动,不会尖叫的我,怔怔的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的禽兽,一个个带着惊恐却又满足的神情,尾出了玻璃屋,走出了这个房间。 所有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我和他…… 我想站起来,试了几下,却总是腿软,摔倒。 只能呆呆的一寸又一寸的爬行了过去。 …… 终于,爬到他的身边…… 发颤的手,颤得象落叶一样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摩着他。 他浑身好湿,就连头发,也象从水里刚刚打捞出来一样。 我抚摩着他的头发,他没有一丝的表情。 脸贴着桌面,睁着眼睛,但是,他却看不到。 “辰、伊……哥哥……”我颤着声音,哽咽着唤他,喉间象被烈火焚烧一样。 喊了几声。 终于,他苍白的脸转了过来,失焦的瞳,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 但是,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纱缦会开口说话了。 他努力、努力想挤出浅浅的笑容,但,却总是失败,淡淡的、淡淡的,他轻声说,“别、担心……只是被、疯狗……咬了几口……”话没有说完,他却一阵冷颤,腿间的血流得更急了,将他席卷进黑暗、冰冷的黑洞。 我捂着唇,抱住昏迷着他的头,忍不住“呜呜”的哽咽,却依然掉不下眼泪。 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流血吗?心肠绞碎,一滴滴的血泪融进心房,带走我身上每一分温度。 从此以后,纱缦没有眼泪了,纱缦再也不懂该怎样哭泣…… ------------ 第八章 苏坦国王已经无暇顾虑其他,惊恐的坐专机去外国就医,而我和他,被软禁在了辰伊哥哥的房间里。 他一直昏睡,甚至,有一点轻微的发烧,应该是注射了药物的后遗症。 紧蹙着眉,抿着唇,不断冒着的冷汗,现在的他,不知道是陷入八岁那年的梦魇无法挣扎,还是陷入…… 我褪却了他身上所有被汗水浸透了的湿衣服。 没有任何的羞涩和难为情。 他融在了我的骨髓里,凌驾于亲情,胜于爱情。 他皙白近似透明的修长、清瘦、结实的身体,完整的曝露在我面前。 那具原本以为应该尊贵无比的身体,其实,是伤痕累累的。 除了那些禽兽们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青紫痕迹,更多的是,一些很浅的白色,年代已经久远的象来自动物一样的爪痕,这样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不仅他的前胸,小腿,最严重的是背部…… 我尽量不去注意那些代表他不快乐童年的伤口,帮他清理着身子,很认真、很认真。 当一点一点仔细拭去那些肮脏的浊白,我的心口,就剧烈的疼痛一分。 当一点一点仔细拭去他大腿上的斑斑血痕,我的心口,就象被刀剜一样。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他所有的羞辱,所有的痛,所有的伤,你都恨不得替他去受,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 我对他,如此。 而同样的感情,我相信,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同样也烙在他的心里。 他……是爱我的吧。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了。 他想娶巴国公主,那就去娶吧,他想做国王,那就去做吧。 纱缦,会支持他。 永远的支持。 鼻子微酸,眼眶依然掉不下眼泪。 我在他的身边,静静的躺下,双手,从后面紧紧的环住他。 快要18岁的我,终于体会到,爱一个人,就是无怨无悔。 没关系,辰伊哥哥,纱缦会永远陪着你…… …… 又一个日出,破晓。 风吹起米色的纱帘,露出阳台的一角。 刚刚醒过来的我,手掌落空,床,另一角,只留下微微凹现,已经微凉的痕迹。 我一片慌乱。 这几日的他,很安静很安静。 静到,让我惶然。 很怕,一不留神,我就抓不住他前行的步伐。 我起身,看到一个沐浴在金色淡淡的阳光下,浅金色的身影。 他坐在阳台的看台上,右手端着一盏华贵的高脚杯子,他的神情若有所思,手腕轻轻的晃动,晶莹、浅绿色的液体同样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摇晃着。 他的侧脸,深邃而迷人,象极了古希腊的雕象。 我的心,稍稍安定,双脚一踮,下了床。 将他浅珊瑚蓝的睡袍,轻轻的披在他身上。 感觉到了肩头的触动,他回头,对我浅浅一笑。 想什么? 我从后面搂抱住他,脸紧紧贴着他结实的后背,他的身体僵一下,但是,并没有推开我。 和我们这几日,共度的每一个夜晚,一模一样。 他没有迎合我的拥抱,也没有拒绝我的靠近。 他沉默了一会儿。 冷吗? 他摇头了一下头。 拜托,说句话……即使,心里在哀求,但是,我没有去强迫他。 他不愿意说话,那就不要说吧…… 不要坐……“太久”两个字,被我硬生生抹掉。 那天的一切,这一辈子,我都会绝口不提! 我专心的紧搂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微风,从我们的耳际缓缓吹过。 彼此拥抱、彼此取暖,逐渐失去的温度,才会渐渐起暖。 他轻酌了一下杯中浅绿色的液体,这几日,他爱上了这种薄荷利口酒。 但是,意外的,他居然肯开口说话了。 “纱缦,你喜欢沙国这片土地吗?”他的目光,依然深远的望着远处。 我楞了一下,本能的,摇头。 整日被关在家中的沙国女子,其实,是对这片国土没有任何概念的。 但是,那么多鲜血、那么多肮脏以后,我开始厌恶这片罪恶的国土。 见我摇头,他唇畔有昧浅浅的笑容。 “沙国的石油,比纯净水,还便宜。”他低沉的说着,好象在说服我。 我弯唇,一笑。 他不再那么安静到好象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我的心情,终于有一点回暖。 爱一个,就是这样,只有他心头的伤痕有淡化的痕迹,你才会重新找回自己身上失去的温度。 “你看。”他指了指远方那一处,“那是新建的公车站。” 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我看过去,一座好象银行一样,非常有现代感、弘度造型非常华丽的建筑物: 恩,听说,里面全封闭,日夜有免费空调提供。 我点头,和他聊天。 “公车是世界一流的大巴。” 连警车,也是最新款的BMW-X5。 “你也认识BMW?”他轻轻的,扯动唇角。 我微笑,点头。 “知道吗?沙国即使最普通的航班,每一座飞机上,每个乘客座椅的正面都有一个小型电脑,可以听广播、看电视、玩游戏。” 我摇摇头:纱缦没坐过飞机。 他揉揉我的头发,“没关系,会有机会的。” “沙国,是用无数金钱和石油堆彻出来的沙漠绿洲。”他淡淡的说。 恩,这里,每一个家庭几乎都很富裕,衣食不愁,比很多国家,好太多太多。 “还是不喜欢?”他问我。 我恍然大悟。 我怔怔的,还是摇头。 他希望我喜欢? 但是,“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他淡淡的说。 我鄂然。 他说,他不喜欢?……一个国家未来的主人,他说他不喜欢这里?…… “那么,喜欢英国吗?”轻声的,他凝视着我,问。 我茫然。 英国对我来说,只是地图上位于欧洲的一角。 “那里气温刚刚好,不会太冷,也不酷热,我很喜欢那里。” 见我,并不太懂,他又揉了一下我的头发,“没关系,你也会喜欢的。” 我并不太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我们一起去英国?…… 那巴国公主、他的国家,怎么办? 心跳,漏了好几个节拍。 我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喜欢的所有一切,我都会喜欢。 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只要,不分开、不分开…… 第九章 夜,指间微凉的触感,薄纱拂面。 我的睫,微颤。 我知道,他又没有睡着。 这几日,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象压力很大的样子,总是夜不成眠。 抬眸,果然看见,他支肘默默凝视着我,指尖还停留在覆着薄纱的我的颊畔,他凝视着我的眼神很疼惜很疼惜,仿佛是他倾尽所有来疼爱的珍宝。 见吵醒了我,他急忙收回手,“抱歉。” 轻轻的一句抱歉,已经令我的心房悸疼。 他对我,有什么好抱歉的? 一直以来,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我的眸黯淡了下来。 也许是,我惶然的目光,令他一悸。 他若有所思的,伸向我的颊畔,拿下了我的面纱。 “摁!”意外的动作,令我一慌,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愕然。 也终于懂了,“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即使这几日,我们已经亲密到同床共枕,但是,我依然连睡着了覆着薄纱。 我是……那个人的女儿…… 改变不了的事实,如同,改变不了的容颜。 “傻瓜,不要乱想。”他轻轻将我搂入怀里,密实的拥抱住我。 仿佛,天与地,只剩下我们,彼此取暖。 这几日,是他第一个主动的拥抱。我的心房忍遏不住的发疼,冲动之下,主动迎向他,献上自己的唇。 但是,淡淡的,他却别开了自己的脸。 吻,只擦过他的颊边。 我,僵住了。 他?…… 他转过脸,看到我受伤的表情,讪讪地解释,“我……先去喝点酒。” 掀开被子,他想起身,却被我紧紧拥抱住腰际。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薄荷利口酒能消除一切口腔内的异味。 ……那些恶心的人,留下的异味…… 这几天,他从来不主动拥抱我,从来不主动吻我…… 我揽下他的脖子,鼓足勇气,在他来不及反应间,吻住了他的唇。 他整个人,都僵硬的,手,尴尬的搭在我的细腰上,仿佛在推开与接受之间,矛盾、挣扎。 抛却羞涩,我想把辗转的柔情都传达给他。情悸之下,他怔怔的松开了自己的唇,任我的舌尖主动的纠缠了进来,我一寸又一寸,鉅细靡遗的用我的舌,慢慢、细细的洗涤着他口腔内每一寸微细的地方。 不需要薄荷利口酒…… 纱缦帮他…… 渐渐的,他从开始的僵凝,到慢慢的放松,手,轻不自禁的上移,却在快要达到那片柔软的禁地时,停顿住,没有逾越。 他深深的回吻我,从浅到深,从试探到投入…… 吻中,我们一起燃烧,一起沦陷…… 好久好久以后,两个人都快窒息,他才松开我的唇。 但是,依然结结实实的将纤细的我搂入宽广的怀里。 他不舍得放开我,但是,体温却早已经失控,逼得他,不得不放。 正当他下定决心,想拉开我时: 我不知道,接下应该怎么做,但是……要我,好吗? 我写在他手掌心的话,很坚定,坚定到令他僵了一下。 在他心目中的纱缦保守、腼腆,所以,我的要求令他太过意外。 但是,不要赧然,不要松开,我想把我的永远,我的所有,都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我身上淡淡的清香,在空气里一直流转,努力镇定、绽放的微笑,如一味最青涩的勾诱。 彼此的心跳,都在狂跳猛震。 我,动手解自己的亵衣,只是,小手一直在忍遏不住的紧张发颤。 他,想制止我,想推开我,想努力平息着自己紊乱的气息,但是,忍耐了多年的欲望,让他反而不由自主的俯下了身子,吻我…… 他吻住了我的唇,仿佛释怀了一切情绪,“我要你。”很坚定,很坚定…… 瞬间,他的大掌温柔抚慰下,衣裳尽褪。 。 月光下,他被我点燃,静静撩烧,静静流汗。 每一滴汗,都滑过他的脸颊、鼻尖,堕入我盈白的身体。 然后,属于他的火热,入侵我的身体,熨暖彼此仓惶的灵魂。 他很温柔很温柔,压抑到近似小心翼翼的不弄疼我,给我全然的呵护。 我紧紧地拥抱住他,为那一瞬间强烈的疼痛,也因极致疼痛而带来的亲密感动,泪眼迷蒙。 原来……这就是魂与魂的结合…… 夜,撩然、温馨。 ------------ 第十章 天色,微亮。 我再次醒过来时,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而他,早就醒了。 深遂的眸,一直默默凝视着我,他看着我的眼神很专注很柔和……很象丈夫看待新婚小妻子的眼神…… 情一悸,记忆回归,想起昨晚火热的一幕又一幕,我的脸颊绯红,没去注意他的唇形,更甚至,不敢抬眸多看他一眼。 他精练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叹息,带着柔情的无奈与宠溺。 还好吧?还痛不痛?…… 拉过我的小手,他在我的手心写下。 我的脸更加通红了,几乎想将自己埋入被窝内,与昨天晚上,那么主动的我,截然不同。 他笑着,想把我拉出被窝,而我象小驼鸟一样,小脑袋更往里面钻了。 他胸膛在一下又一下剧烈的震动,没有聪慧的耳朵,我也知道,他在大笑。 被傻里傻气的我,被敢做不敢当的我,逗的大笑。 不许笑! 正当我终于鼓足勇气,想抬头和他撅嘴时。 突然,他松开了我,神情严肃的看向了窗外一闪过的光火冲天。 脸上的表情从柔情倏地变成了一贯的冷静,“终于,来了。” 我怔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回头,对我浅浅一笑,“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的大掌朝我摊开,让我,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我们在被软禁啊? “凭叔父,也想困住我?”明白了我的想法,他的唇淡淡一扯,“而他居然不聪明到,将我困在自己的房间里。” 把我们困在这里,而不是困在别处,苏坦国王是怕招人话柄,但是,他明明已经令人切断了辰伊哥哥房里与外界一切可以联系的渠道。 “房间的整个系统是我自己设置的,我可以和外界联系,”他轻描淡写的解释。 原来那一闪而过的光火,是爆炸。 一批假扮的恐怖份子,袭击了皇宫旁边的内阁大楼,所有皇宫的侍卫与国家精练部队如临大敌,全部都全副武装赶往了内阁大楼。 “你还行吗?”只是,他有点担忧我的身体。 我用力的点头,攀住他的臂膀,支撑起了身体,笑容在不断绽放。 纱缦不要拖累他前行的脚步!而且……他昨天晚上……很呵护我……酸痛是在所难免,但是胸口被幸福涨得很饱很满很甜蜜。 他主动环住我,对着我温和的笑着。 只是,这样的笑容,比以往的笑容好象多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呢?好象拨开阴霾的云雾,见到阳光的那一刹那。 “走吧。”他牵起我的手,头也不回的步出了那间奢丽的房间。 他的步伐,很果断,仿佛,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他走的路线很偏僻,是皇宫里最下等的仆人们的大房间里,拐弯再拐弯,一道又一道穿过去。 房间里,都是难闻的酸味,而这个时间,干粗重活的仆人们,早就辛勤工作,里面都空无一人。 这样的捷径,连我都傻了眼,而他却这么熟稔的仿佛走过千百回一样。 “苏坦叔父登基以后,就把我母亲软禁了起来,禁止我们见面。但是,他并不知道,对一个有心的孩童来说,摸索到一条可以通向软禁母亲寝宫的后门,并不是难如登天。”他将我的手牵得很紧。 你常常去看望你的母亲? 我用手语问着他。突然有点心疼,在别人还是承欢膝下的年纪时,生活遽变,他年迈的父亲过世,连母亲也被迫分离,幼稚的肩膀上却必须背负这么多的责任。 但是,意外的,他摇摇头,“基本一两个月探望一次,还算固定。除了……刚开始那年,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后来自厌到一两年没有勇气去探望过母亲。” 他看到了什么?会让他自厌到一两年的时间没有去探望母亲。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当年六岁的他,一定看到什么可怕、却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确实是投射了阴影。 很难受?我揉揉自己的心窝,问他,过去的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很难受。 “都过去了。”他的笑容很淡很淡,“这个皇宫本来就是噬人不吞骨头,也习惯了。而且,我和我的母亲关系并不太好,我去了,她也不太乐意见到我。”他的笑容并没有太多的苦涩,因为,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 王妃娘娘因为另一个传闻早逝的儿子,并不喜欢辰伊哥哥,这在皇宫里并不是秘密。 我反握住了他的手,紧了又紧。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他的童年,我没有办法参与,但是,他的将来,我会一路相陪。 一切忧悒都躲回阴暗角落吧!从此以后,我的辰伊哥哥,我会帮他找回所有的欢笑。 唇角又抹开一昧甜甜的笑容。还没找回他的笑容之前,纱缦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快快乐乐。 他摸摸我的头,显然,心情也有点好转。 牵着我的手,他到了母亲的寝宫后门,停下。 “纱缦,我……去和她……告辞一下……有些事,也该给她一个交代……”他慎重的语气,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与他母亲的告别……是永远…… 按住我的肩头,他的表情凝重,“在这等我,我会很快、很快就出来……” 我点头。 不快也没关系,纱缦会一直一直等他。 他将我藏在一个不会有人注意的暗角。 “纱缦。”确定我很安全,最后一眼,他回头,微笑浅浅的绽放,“我们会幸福的。” 纱缦,我们会幸福的…… 那么、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心房悸动着、渴望着、微微疼痛着,又软软的、融化成暖暖的泉水。 会的,我们一定会幸福…… 我的唇角上扬,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 爱,真的让人心窝,好暖,好暖。 即使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也觉得比拥有了全世界更加快乐。 …… 烈日,不客气的火辣辣晒了下来。 汗水不断涔涔而下。 他进去,好久好久了。 我以为,他很快会出来。 但是,那时候的天,才刚蒙蒙亮,而现在,已经午日烈日当空。 而我从乖乖的蹲在暗角,变得越来越心慌。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办?我该出来找他吗? 我咬咬牙,正惶惶不安,难以抉择时: “真主安拉,为什么您要这么残忍?!”突然,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子,奔出了里屋,发丝全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太阳的位置,扑地,痛哭流涕,“真主安拉,这是惩罚吗?如果是惩罚,为什么死得是我敬爱的母亲?” “为什么我要将纱缦公主交给母亲?为什么我心软到不听从王妃的指令,将那个可怜却不该存活的孩子杀死?为什么?!现在死的是我可怜的母亲……为什么现在受苦的是可怜的王储殿下……要惩罚,请您惩罚我吧!……” 女子悲恸欲绝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她……在说我?为什么王妃要杀了我?……她不喜欢我?…… 我和王妃并不认识啊……也对,我是苏坦的女儿…… 我的眼眶,也酸红了。 她……一定是可怜的嬷嬷的亲生女儿。 而她的身后,终于步出了我期盼已久的那个身影。 只是,那个身影脚步僵凝,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 ------------ 第十一章 “走吧。”他对我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脸色却苍白到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我呆呆的点了一下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股不详的预感,却紧紧扼着我的喉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随他转身,却听到身后一道又一道嬷嬷的女儿凄厉的哭喊声,震到连助听器都“沙、沙”的嘶吵,“做孽啊!做孽啊!……父亲和女儿,同样都是来自地狱索命的魔鬼!同样都是魔鬼!” 她在说我吗?…… 我轻颤了一下,正想回头。 “别回头,一直、一直向前走,一直、一直向前走,就好……”突然,身边传来很轻、暗哑到有点饱含痛苦的声音,不断的在重复说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和他的母亲说了我的身世,他的母亲不同意? 我的心,拧着,紧着。 好!不回头,纱缦永远听他的。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站住!”突然,身后一道清冷、有点沧桑的女声。 他的脚步,僵住了。 我回头,看到一位中年女子,怔住。 我第一次见到一位女子,可以拥有那么高贵、凛然不可欺的气质,而且很意外的,她并没有裹上面纱,她的肤色并不健康,憔悴的黄里透着苍白的脸上,甚至有着来不及拭去的泪痕。 但是,即使如此,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精致、美丽的五官,可以轻易觊觎年轻时,一笑倾城般卓人的风姿。 这位中年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被软禁的前王妃了。 原来,辰伊哥哥令人赞叹不已的俊雅面孔,就遗产自他的母亲。 但是,很奇怪般的,我一见到那张凛然高贵、高高在上又掩不住憔悴的面孔,心脏莫名的紧缩。 有点,发疼。 见到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向她,王妃娘娘淡淡扫过我的瞳眸宛如两潭冰泉,冷冷的冻进了我的心。 不用任何怀疑,我在她眼里看到了轻鄙、厌恶,甚至……带点仇视…… 她的目光越过我,不屑多停留分毫。 她盯着辰伊哥哥清冷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是用多少人的血和泪,换来的?你有权利说不吗?你有权利说不要吗?自由,谁不向往自由?但是,如果你自由了,所有人的牺牲呢?自由是什么?自由应该是更多的牺牲换来的!……”咄咄逼人的声音,寸寸逼进。 在那寸寸逼问下,辰伊哥哥不语,看着天空,眉宇呈现一种压抑的痛苦。 “你弟弟辰洛.阿卜杜拉.沙特的命呢?你先把我儿子冤死的一条人命还回来,再和我谈自由两个字!”声音高到甚至有点刺耳,和她高贵的气质,完全不符合。 辰洛? 他的母亲不知道辰洛还活着?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的唇依然紧抿着,刚硬的唇角形成牵强的弧度。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躲不掉的,你从一出生,就注定孤独!” 他的脚步迈开,有点迫切,不想再理会后面那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声。 如果人生是一场牢狱,那么,他的一生真的是无期徒刑? 我的心窝拧紧。 辰伊哥哥,不会注定孤独的,不会、不会!她是他的母亲,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他? 我赶紧追上他的步伐。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站住!”因为他的步伐没有停顿,这一次,身后紧跟的声音,哝软了下来,有点慌张,“是妈对不起你!就算你要的是自由,也不是和这个孽种啊!你们不可以!随便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可以,就是她不行!你们注定是宿敌,她是苏坦的女儿,更是……” 王妃的手指准确的指向我,忿慷的语气,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但是细听,居然有点哽咽声。 我有点着急了,她很不喜欢我? 我的心好慌,转身,小跑向她: 我发誓!任何情况我都站在辰伊哥哥的身边,我不会背叛他!我不会!求求你,别反对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慌乱的打着手势,但是王妃一点也看不懂,她楞住了,“你怎么会是哑巴?……你一生下来,明明……” “够了!”辰伊哥哥突然慌乱的打断她的话,扯住我的手,着急的制止她,失控的吼,“不许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明明……”王妃还在震撼中回不了神。 “你不认识她!”辰伊哥哥发怒的强调。 “我不认识她?”王妃冷笑,“她是……” “求你,别说……别这么残忍……”话语再次被打断,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坚强的辰伊哥哥那么敏感、脆弱的眼神。 仿佛,橱窗里的玻璃娃娃一样,一触即碎。 王妃也被那样从没见过的眼神,怔住,悸怕,她只能怔怔的重复,“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一错再错……”美丽的眼泪,静静的流了出来。 他复杂的神情,痛苦的矛盾、挣扎。 “我知道、我知道、不可以、不可以……”他喃喃的重复着,骤间象失了魂一样,转身,向着即定的人生,走去。 辰伊哥哥! 为什么,我那一刻有了那么慌乱的感觉,抓不住他的衣袖,更留不住他前行的步伐。 我小步追着。 任王妃忧悒、含泪的目光,一路目送着我们,一直轻喃,“儿子……不可以……” …… ------------ 第十二章 辰伊哥哥。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差,我想去握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我的手,尴尬的落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茫然一片。 他……怎么了? 我讪讪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沉默的,一前一后的走着,来时彼此扶持、彼此依靠的亲昵,全然消弥。 他不知道一直在沉淀着些什么,我甚至怀疑,我是否能跟得上他的步伐,他也全然不觉。 沉默,再沉默…… 我们转了好几趟出租车,甚至出了首都利雅得,一路上,我们依然无语。 他一直静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得,眼神越来越黯淡,与飘忽着压抑的忧伤与惆怅。 这样的沉默,让我整颗心拽在了喉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出了利雅得,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哪个附近的城市,只是看到这里的阿拉伯男子与利雅得的男子明显不同,利雅得的阿拉伯男子长得俊美太多,而这里的阿拉伯男子肤色有点偏黑,都很壮,更明显得显得非常“少年老成”。 我一路跟着他,直到,他在一个山坳边,收住脚步。 那里,停着一辆超豪华的私人客机。 飞机上,灯火通明,甚至可以遥见水晶吊灯、大型会议室、贵宾座舱、酒吧间…… 而飞机旁边,站着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严肃的天蓝色制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他见到我们,恭敬的迎了上来,“阿卜杜拉王储殿下,我们奉爱德华王子之命迎接两位,在英国的一切事宜,爱德华王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亲自派人打点妥善。” 爱德华王子?我吃了一惊,英国王位继承序列中排位第五,个性最不拘小结的一位赫赫有名的王子,他和他的王妃一反其他皇室成员的高调作风,均不问政事,逍遥的过着商人生活。 也对,也只有这样洒脱的王子,才会出于朋友道义,愿意插手帮忙,这种有违两国友好的麻烦事。 英国、英国……只有,我和他…… 还没有到那个国度,我已经闻到了空气里自由的气息。 舒畅的空气。 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很快,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忧伤了? “纱缦,这是你在英国的护照、身份证。”他一一将东西交到我手里,语气有点暗哑。 护照、身份证? 这在沙国,对女人来说,是多么稀奇的两样东西。 我捏在手里,唇角微扬。 ……如果我们在英国结婚的话,应该会用的上它们…… “上飞机吧。”他淡淡的交代。 我快乐的点头,转身,跟着穿着制服的中年英国男子,没走几步,僵住了。 为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凝望着我?! 辰伊哥哥! 我惊恐的回走,拉住他的衣袖。 为什么,不走? “到了英国以后,好好生活。”他摸摸我的头发,却别开眼,不去注视我恐惧的越睁越大的双眼,淡淡的说,“英国有很多……很好、很有风度……男人……要懂得把握……” 他什么意思?什么很好、很有风度的男人?什么叫要懂得把握? 我紧拽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到底,到底,我哪里错了? 纱缦可以改!改到辰伊哥哥满意为止! 在我不断的拉扯,不松手间,他的脸色,又一阵苍白到透明。 我不想为难他,可是,可是,我一直以为,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英国啊。 辰伊哥哥,你是不是还要去哪里?纱缦等你一起办了正事,再一起走! 我着急的比划着手势,却在看到身后,有十来名熟悉的人影靠近后,僵住。 是皇宫里的侍卫,包括那天地牢里的两位侍卫叔叔,他们一找到我们,就纷纷跪了下来: “请王储殿下深思,以大局为重!……” 他们让他深思什么? “殿下,巴国国王已经同意将公主嫁与殿下,并助殿下起兵。请殿下随我们一起赶往巴国,共商大计。” 终于,领头的匝弩,率先解了我的疑惑。 我的小脸,骤然失去了血色。 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位巴国公主,等着他迎娶…… 心,好涩,好涩。 但是,我的小手,依然不想放。 好努力,好努力,我对他绽放笑容。 辰伊哥哥,纱缦不去英国了,纱缦也去巴国。 好艰难,好艰难的写下这行字,抬起头上,我依然是努力满目的笑容。 “纱缦,你还不懂吗?”他神情复杂的,缓缓问着我。 我不懂! 我将他的腰际密密实实地抱住,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克制不住的发抖。 …… 几分钟后。 突然,天空飘起了细雨。 下雨,沙国居然等到了雨露…… 雨丝细细,飘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打湿我的心。 他推开了我,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淡,“纱缦,算我对不起你,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细雨打湿我的脸,我好努力,好努力,却听不懂,什么叫……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你在英国的生活,我会帮你安排得很好。如果你恨我,那么……我们永远不要见了……如果有一天,等你不恨我了,那么……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做兄……妹。”背过身,他不去看我,背影绝然。 永远不要见了? 兄……妹?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一下又一下捶着他的背部,差点哭出声音。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的! “我改……”喉咙里,拼命嘶哑的挤出的,却只有这两个字。 纱缦有什么不好的,通通改掉,只要他让我待在身边。 “我改……机会……”即使声音一点也不好听,哽咽到象破布一样,我依然执意将哀求表达。 请他,请他,给我一个机会。 他愣住了,为我突然而至的开口说话。 雨丝,从他的脸上蜿蜒滴落,但是,他没有拭去。 “没有机会了,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我们不行。” 来不及闷吟一声,我的心房被重击。 我呆呆冻在原地看着他,任他伤害我。 “你和那个人长得太象……一看到你,就会让我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象……母亲说的一样,我们是宿仇……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别为难我。”他淡淡的说着,平淡的话,却狠狠撕裂我的心。 和那个人长得太象?宿仇?别为难他? 别为难他…… 我懂了。 我点了一下头,大颗的眼泪掉落。 木然的,转身。 木然的步上飞机。 木然的看着飞机从跑道上奔驰,独自起飞。 滚滚的黄沙居然在月光下,也这么刺目,刺眼到令人眼眶发烫。 坐在我的对面,原本一脸严肃的金发碧眼、中年男子,此刻却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小姐,你还好吧?”终于,他忍不住问我。 我低头,羽睫一直颤抖,终于,好艰难的写下一行英语: 先生,请问,我是不是被他抛弃了? …… ------------ 辰伊番外 没想到,会下起雨,那么哀伤的细雨。 只是,感谢那场雨,刚好让我的眼泪混入雨水中…… 我想带她走。通往高高在上的位置那条路,太多的血腥,太多的牺牲,并不适合她。 那一场灭顶的灾难,在我心口划下了伤痕,也终于让我认清楚了一个现实。 现在,我虽然能站在她的身边勉强保护了她,将来,站在我身边的她,会不会伤痕累累?毕竟,那个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一个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女儿,只会残忍的不停伤害她的人,会不会给她带来让我轭腕一生的灾难? 那条路,太危险,那么单纯的她不适合站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作战。而我,不能拿她来赌。 除非,我退出这场战役……或者干脆松开她的手…… 可是,我怎么舍得松开她的手? 我那么的确定,这辈子除了她,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只是,我肩膀上的责任,那么那么的重……儿女私情,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一种负担。 当那个傻丫头,心慌的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时,我愕住了,她怎么会以为?…… 她怎么会和苏坦叔父长得相象?如果象的话,我不会到那一日她被抓走后,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她不象任何人。在我眼里,她只是独一无二的纱缦。 心疼了,我拥抱了她,于是,一路的情况失控。该推开的,反而想深入,该理智的,反而只想沉沦。 身体渴望到发疼,只想把自己身上遗失的那块肋骨,早早寻回。 没关系,我会娶她,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妻子。 但是,告诉母亲这个决定时,她却尖锐的犀利。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有资格说一生一世只娶一个人吗?你的婚姻是用来牺牲,你的人生从来由不得你做主!” “如果,我不冠上阿卜杜拉,我的婚姻,我的人生,就是我自己的。”我淡淡说着。 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已经厌恶。 来与母亲道别,是因为,我将去英国,和自己喜欢的人隐名埋姓过上平凡的生活。 争吵声,尖叫声。 我只能无奈的转身,不去目睹。 因为辰洛,母亲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我可以毫无怨恨她的偏坦与怨恨,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只想过自己的人生。 纱缦还在门口等着我,我该走了。 “王、王储……殿、殿下……你、你说的那个女孩,名、名字叫纱缦?”突然,一直站在母亲身边的贴身女仆,脸色苍白,拦住了我的去路,结巴却迫不及待的问。 我蹙了一下眉头,还是点头。 不想让母亲知道太多,不想让母亲知道……纱缦是那个人的女儿。 我从来不在乎的事情,不代表,母亲不在乎。 “她、她是那个……八岁的时候被你收养的妹妹纱缦?”她的表情,好慌张,好慌张,很期待、很期待我摇头。 “是。”我点头。 得到我的答案,突然女仆象活见了鬼一样,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殿下……不可以、不可以……”她逾越又奇怪得抱着我的大腿,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淡漠的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 收养她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性子淡泊的我,有一天,我会对一个人将感情投的那么深。 “可是、可是、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啊!真主,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女仆哭得差点断了气。 亲生妹妹?怎么可能?!我是有几个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虽然关系并不太好,但是我还不至于没有记性到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认不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母亲也颦眉,怒喝。 但是,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娘娘,我、我对不起你……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小小的脸颊涨得通红,好象知道我想拿枕头闷死她……我真的、真的下不了手……我骗你,将她的尸首已经埋在后花园,其实、其实……我是将她送给了我一无所知的母亲抚养……纱缦这个名字也是我的母亲取的……” 我和母亲都冻住了。 “纱缦、纱缦是娘娘和苏坦国王的女儿啊!”如宣告死亡一样的暮鼓晨钟,敲响。 我爱的人,居然是,我的亲生妹妹……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更让人崩溃的事情? …… “纱缦,算我对不起你。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你和那个人长得太象……一看到你,就会让我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象……母亲说的一样,我们是宿仇……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别为难我。” 我居然,拿她最害怕的事情来攻击她,居然拿那么残酷的话,来伤害她…… 看着她的小脸,连嘴唇也抽去血色,看着她木然的点头,说自己懂了。 没有惊骇欲绝,她只说自己懂了,象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步上了飞机。 我在做什么?那日,晨曦下,拥着她*的肩膀,感动着她全心的交付时,我曾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一世都全心全意呵护她。 现在,我又在做什么? 胸膛的那颗心,痛得好象一撕两瓣一样。 这,只能是宿命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不想认命? “纱缦!纱缦!……不要走!”我追着跑道上奔驰的飞机,一直跑着。 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我不要她走!不要她找到很好、很有风度的男人,更不要她懂得把握!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说那些话时,我根本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但是,飞机轰鸣着,飞向了天空。 只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 雨点,从细微,变成豆大。 就象她点头时,那颗滑落的豆大的眼泪。 …… 我想去找她,向她忏悔,告诉她,辰伊哥哥错了。 请她不要生气。 只要,我一辈子将那个残忍真相,掩着捂着,就好。 我要去英国! 就当我是疯子!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她当成妹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玩笑! 当我是疯子吧!让我忘了,我知道的所有…… …… 但是…… “殿下,几个小时前,王妃娘娘为了不拖累殿下的千秋霸业,已经割脉自尽,命人送来一封书信。” 带来一声噩耗,匝弩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雨下得更急了。 一僵,我直直、空洞洞的跪了下来。 廖廖九字的白色信纸,飘落在泥泞里,随着雨水,染上一片又一片的灰黄: 以命求儿,勿,一错再错。 …… 大雨倾盆而下,雨雾中,我看到的天空,象在下着血雨。是母亲的鲜血,在“滴答滴答”。 我又害死了一条人命…… 血雨中。 终于,我“醒”了。 原来,有些人一出生,孤独就是他的命运。 醒了。 不得,不醒。 ------------ 卷三『英国』 ------------ 第一章 辰伊哥哥,最近好吗? 我已经在英国一个多月,早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切都很好。 这个世界,和我们那里不一样,一切,都很新奇。这里的女孩子都很怪,她们不会将头发束在巾缚之后,而是个性张扬的做出各种古怪的造型。这里,除了五彩缤纷的颜色,也流行黑色,少女们,喜欢穿着黑色超短裙、黑色羊毛衫再上配合黑皮靴,很漂亮,很时尚。对了,忘记了告诉你,即使,很冷的天气,女孩子们也喜欢穿很短、很短的裙子,对于冷空气,她们好象有天生的“勇气”。而且,她们遇见心爱的人,无论是大街还是室内,会大声的喊“I LOVE YOU!”,还有她们可能随时会在公众场合与心爱之人,深情拥吻。 辰伊哥哥,她们,都很勇敢。 纱缦,什么时候才有她们的勇气?…… …… 辰伊哥哥,听说你大婚了?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还是恭喜。 你们在巴国举行的婚礼好豪华,可见巴国国王真的非常重视公主,连班上一些贵族同学,也忍不住惊叹婚礼的奢华,还有……她们都夸穿着白色新郎礼服的你,俊雅到令人怦然心动。没有见到你的照片之前,她们还都以为,阿拉伯男人长得又黑又丑呢。呵呵,那是她们不了解阿拉伯,更加没去过利雅得。如果和她们熟了,我一定会告诉她们,阿拉伯男人原本就是以白人居多,利雅得更是有很多帅气的男生! …… 辰伊哥哥……你……想我吗? 我好想好想你……每日、每夜,都想。 清晨,太阳出来,就想。夜晚,天色一暗,也想。 我们分开了三百二十二个小时,思念的感觉,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如果你有空了,可以抽空见纱缦一面吗?那么,纱缦就可能有勇气承载更多的思念。 还是……你还在讨厌我? 到了英国以后,看了一些分析关于男女情爱的杂志,纱缦已经知道,原来男人的欲望和感情是可以分开的。 欲望不代表爱。 那晚,是纱缦主的动,我不会怪你,更加不会恨你。 真的!我保证。 所以……你可以不讨厌我吗? 时间,是不是可以冲淡一切?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并不那么讨厌纱缦了。 我可以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即使,一天、两天、一年、二年、十年…… 只是请你,发现不那么讨厌纱缦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她,好吗? 真的,很想、很想你…… 〈纱缦〉 鼠标僵凝在那里,怔怔的发呆,“确定发送”的按纽,怎么也按不下来。 除了这个以前他出差时,我们常常用来联络的E-MAIL地址,他好象在我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他真的好象很讨厌我,讨厌到一字半句的问候也没有。 眼睛,红了一下。终于,还是按了“取消发送”。 信,静静的躺在了永远被人忽略的角落。 …… 系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暖暖的绒线帽的我站了起来,望着窗外雨雾连绵的天气,发呆。 英国,好象有永远下不完的延绵小雨。 我冷得畏缩了一下,将身上的羽绒衣裹得更紧了。 为什么里面穿了六、七件毛衣了,全身裹得象一个雪球一样可笑,还是很冷? 其实,我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出生娇贵、穿着时尚的同学们,都暗暗在背地里取笑我,“同情”的说,出生在沙漠的人,怎么可能适应英国潮湿的天气? 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和天气无关。 是纱缦病了,她的心,生病了,从她爱的人开口让她不要为难他时,她的心就病了。 …… 今天是周六,学校并没有开课,我只能待在家里 我的房间太大、太大,大到永远的寂寞,永远的阴寒。 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的,自己为自己加油。 加油!纱缦!不要再做让他讨厌的玻璃娃娃! 我抱起了书本,干脆去学校的图书馆,那里有很多书本可以看,而我象海绵吸水一样,想吸收更多的知识。 我刚步下楼梯,统一制服的几名佣人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迎了上来,几张笑脸都嘘寒问暖。 “小姐,您需要什么?想喝茶吗?或者喝咖啡?” “小姐,您肚子饿了吗?有想吃的吗?” “小姐,今天的房间想换什么花?” 这里,所有的佣人都经过特殊的培训,懂得简单的手语。 一名又一名热情的佣人围着我,好象生怕我寂寞一样。 我礼貌的微笑着,告诉她们,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只想要出门。 马上,擦得晶亮的皮鞋,被一名佣人恭敬的送入了我的脚下。 我很尴尬。 其实,我并不习惯这样被人象“公主”一样伺候着。 “小姐,我马上帮您安排出门的车子。”从英国本地聘请的,有几十年专业经验的管家,已经在张罗着让司机开车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过去就可以了。 “小姐,不可以。”管家斩钉截铁的说,“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无法向支我们薪水的主人交代。” 我正摇摆的手,尴尬的顿在空中。 城堡,是英国的一大奇观,而我就住在这样其中的一座“奇观”里,象每一位贵族公主一样,这里,日夜有不下十几个佣人围绕着我。 只是,常常我在想,我是不是从一个大笼子里关到了另一个小笼子里? 但是,没关系,付钱的是他,他们一切都是按照他的交代行事。 苦笑了一下,我没有拒绝。 从知道一切都是他早早就安排好了以后,我根本无法拒绝。 一辆传统的人手精耕细作的豪华黑色宾利-雅致728里,我静静的看着窗外。 世界顶级的学校,最豪华的住宅,誉满全球的顶级名车,什么他都给我最好的,即然讨厌我,为什么又一切帮我安排的这么妥当?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连一面,一个电话也吝啬给予? 天,是暗沉的蓝,依然下着细雨。红的、白的、蓝的、透明色,不同颜色的雨伞,深深浅浅的颜色拼贴出美丽的风景线。 正在我专注的看着那些风景线时,突然,司机急刹车了一下,我吓了一大跳。 “Shit!”车外,货车司机骂声连连,车后喇叭声此起彼伏。 原来一个少年突然冲出马路,蹲下不知道抱住了什么东西,害得司机差点和一辆货车相撞。 “妈的!不要命了?”货车司机碟碟不休的拍着自己的车门骂着。 “小子,你如果害得我们家小姐受惊了,你陪得起吗?”司机伸出头,也加入了漫骂的行列。 我赶紧焦急的拍拍司机的肩膀,写着字,让他算了,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少年抬眸,淡淡的扫了我们的车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我整个人如被雷亟。 那一双淡淡又温和的眼睛,和住在我的心房的那个人,好象……好象…… ------------ 第二章 那位男孩子不慌不张的样子,显然也激怒了原本脾气就并不太好的司机,他下了车,执意要讨一个说法,“小子,你必须道……”“歉”字,无声的消失在了司机的唇畔。 男孩的怀里有个二、三岁的孩子,正专注的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玩具。 孩子捡得很专心,一脸的恬静,丝毫未受外界的喧哗所影响。 我坐在车里,仔细得看着,看出了异样,显然,这个孩子和我是同一类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男孩耐心得等着孩子终于捡完玩具的残骸,牵起孩子的手,颔首“抱歉。”低敛的一声抱歉,让货车司机和我的司机两位大男人顿时讪然,赧然耳热。 很显然,两位粗心的司机“傲慢”的距点里,都没有看到公路上这小小的一点“意外”,险然酿成大错。 我的唇,微微上扬,没有任何“意外”,所有人都平安,真好! 男孩将小朋友交还给公路一边已经吓傻了的修女,穿着黑袍的修女顿时感恩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架,十指交叉成祷告状、惊魂未定的感谢上帝。 但是,等她祈祷完,真正应该感谢的“上帝”,已经踩着被他随意扔在一边的脚踏车,和小朋友挥手道别。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原本我和那个男孩的人生不应该有交集,只是,一切都象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回来的时候,我的司机手里拿着一个捡回来的皮夹。 “那个男孩丢的。”司机随手丢在一旁,不在意的说,“我看过了,里面有一个学生证,没几个钱,是名穷学生。”为人有点现实与冷漠的司机,显然丝毫没有打算多费精力,将里面没什么现钞的破皮夹送还。 很快,我的学校到了。 下车的时候,我想了又想,还是拾起了被司机丢在一边的有点破旧的皮夹。 虽然从小我衣食无忧,但是辰伊哥哥曾经说过,很多时候,在我们眼里不起眼的每一分每一毫,却可以救助别人。万一,对于一名穷学生来说,这个皮夹可能对他很重要呢,怎么办?! 我准备送还回去。 但是,很意外的,我小心翼翼的翻开皮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高贵的犹如名媛般的女人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气质冷艳,一双清雅的眸底,有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好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吗? 可是,看起来又不象,年纪有点差距。 夏明。 我翻看着学生证,单寸清爽的照片下,男孩人如其名,也相当简洁。 英国伦敦大学音乐系,是男孩的学校和专业。 我没有去图书馆耗过一个下午,但是,当我瞒着管家独自坐着出租车,来到英国伦敦大学音乐系时,却茫然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个人。 “夏明啊?你说那位长得很清秀的中国男孩?入学第一天,他跟着他的明星姐姐过来入学注册后,就一直没过来读过书啊。我还一直盼着和他做同学,可以近水楼台追求他姐姐呢!”终于一位对他姐姐比较有印象的英国大男孩,回忆起来告诉我。 “你等着,入学资料里有他的家庭地址的!”长满可爱雀斑的英国大男孩很热情的跑到系主任办公室,抄了资料又急忙跑了出来。 谢谢! 我礼貌的鞠躬道谢,对跑得一身大汗的大男孩很不好意思。 “不客气、不客气!”英国大男孩憨厚的摸着后脑勺傻笑。 我刚转身,他就说,“小姐!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吗?下次我可以约你出来吗?” 我一僵,落荒而逃。 “小姐!小姐!别怕,我只是想追你而已!”后面追着焦急的大男孩。 英国,是一个开放而自由的城市,但是,不代表我也准备谈一场自由的恋爱。 我的心,被那个人锁住了,在哪里都没有办法自由。 …… 按着地址,我找到了位于伦敦一家高级公寓地段的白色小洋房前。 微微张了张唇,我有点意外。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个男孩子当时骑着脚踏车,一条牛仔裤洗到泛白,真的很不象能住得起这样高级公寓的学生。 站在门口,我还是硬着头皮按下了电铃。 如果真的找错了地方,断了线索,那么对这个皮夹的主人,我也只能抱歉了。 门,很快被拉开了。 来应门的是一位穿着整洁,举止优雅的美丽女人。 是照片里的女人。 我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女人淡雅而大方,一靠近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被吸引的动弹不得。 “来了?快点进来,我把你的工作交代一下。”我的到来,女人淡淡的语气,好象一点也不意外一样,她领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我进了门。 我还没在包包里拿出皮夹,一把扫把已经塞到了我的手里。 “去税后6.5英磅一个小时,每天固定来工作二个小时。”女人一边脱着自己身上的围裙,一边说着,“我弟弟要求很低,你只要不把房子搞得乱七八糟,他基本OK!”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居然能把围裙穿的这么好看,脱下围裙的动作,居然优雅、自然象时装秀一样美丽。 我傻了眼的看着自己手里又多了一条围裙,正想解释,却被女人抢先说了,“但是,你记住,如果他要你走人的话,你必须装得很可怜,告诉他你很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他心肠一软,就不会赶你走了!” “还有,他的衣服你帮他放入洗衣机里或者拿到干洗店里就可以,贴身衣物他不让别人碰,放着他自己会洗会晒,最重要你帮他做好晚餐,打扫好房子让他专心读书,就OK。” 女人看了一下手表,即使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但是,她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你今天就开工吧,我必须赶到片场了!待会儿他回家,你介绍一下自己就可以了。” 走到门口,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我叫夏雨沫,我最多只在英国待一个月,把你银行的卡号发到我手机上,每月我会将薪水转帐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已经放在茶几上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 我焦急的抬高手臂,将手里的皮夹高高举起,“砰”的一声,大门却关了。 她走了?!就这样? 天! ------------ 第三章 我拿着拖把,不知道应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另一只手上的皮夹也一样。 只能这样狼狈的尴尬的拿着。 幸好不到几分钟,门锁一转,门又被打开了。 那位漂亮姐姐回来了? 啊!我尴尬的跳了起来,急忙将手里的皮夹举得更高了。 “你是谁?我姐呢?”没想到,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一个清爽、修长、背着单肩包的男孩,一边换着拖鞋,一边好奇的问。 是他!那个叫夏明的大男孩! 他走了过来,将书包规规矩矩的放在沙发上,并没有象与我同班的那些男同学一样,将书包潇洒的随手一扔。 一走近,他看到了我尴尬的僵拿着的皮夹,吃了一惊,“我的?!你捡到皮夹送还给我?”他的语气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他可能没什么指望能找回皮夹。 我尴尬的点了一下头,用手语比划:你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才突然惊觉,他看不懂手语。 我赶紧想去拿纸和笔写清楚,他却不疾不徐的回答了,“不用检查了,我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听得懂? 这回换我惊讶了。 “你什么都写在脸上,很容易懂。”他低低笑开了,他的笑声很有磁性,线段干净,象他的人一样,没有俊美的外貌,但是清秀的眉宇,给人一种特舒服的整洁感。 哦!原来他不懂手语,但是却读的懂我着急想表达的意思。 突然,他象想起了什么一样,清秀的眉头蹙起,“糟糕,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去过伦敦大学?你没和我姐姐多说什么吧?还有,这个东西你没给我姐看吧?”他扬了一下手里破旧的皮夹。 他是指他没去读书?皮夹里又只有几十块的英磅? 我摇了一下头,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他姐姐多说一句话。 他姐姐看起来好忙的样子。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姐姐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什么家庭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实在不希望她担心我。”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 为什么我看到完全两个极端,房子的布置应有尽有,他的姐姐甚至替他请钟点工,代表经济能力尚可。但是,他本人很节俭,生活很朴素的样子。 到底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一个穷学生? 我迷惑了。 但是迷惑的不仅是我,还有他。 “为什么你拿着拖把?”他诧异,我看起来一副准备做清洁的样子。 作为捡到皮夹来送还的客人,按常理来说,我应该被礼遇才对。 可能你姐姐以为,我是来打扫的钟点工…… 我尴尬的在纸上写着。 一身黑色的羽绒服,保守的长裙,厚实的围巾几乎遮住半张脸,老实说,在英国我的打扮是算很土气,怪不得他姐姐会以为…… “钟点工?她又来!”男孩拍了一下额头,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我真的看起来象这么没有自力能力的样子?!” 可能在你姐姐的心中,你永远是孩子吧。 我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唇角微微一笑。 是因为男孩的眼睛很象他吗?我和男孩的交谈,居然一点也没有面对陌生人的局促。 男孩认真打量了一下我,然后严肃的说,“你连围巾、帽子都是burberry的,我姐真瞎。” 气氛轻松了下来,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来英国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自若。 “你很冷?你先坐一下,我去将暖气开得大一点。”男孩体贴的注意到我全身包裹到不太正常。 没一会儿,暖气大了起来,男孩的手里也端来了一杯咖啡。 “几颗糖,多少牛奶?” 我微笑一下,示意都可以。 男孩放了一块糖和少许的牛奶,将剩下的糖和牛奶放在我面前。 “还是冷?”他见我在室内依然戴着手套,他并没有象普通人一样只会嗤笑,反而关怀的问。 我点了一下头。 “捧着咖啡,会暖和一点。”他体贴的将咖啡端给我,“待会儿,我给你泡个热水袋,还是传统一点的方法有效。” 来自陌生人的关怀,我的心房一暖。 我发现,男孩真的很会照顾人。 捧着咖啡,我喝完它,果然身子有点回暖。 我一放下杯子,男孩马上拿着杯子起身,麻利的将杯子清洗的干干净净。 看得出来,男孩很爱卫生,也相当独立。 只是,男孩回来,重新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有点欲言又止。 最终,挣扎了一番,他还是说了出来,“我有件事情,能不能拜托你帮一下忙?虽然,有点无理……”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我还是点头。 “我能不能请你在姐姐在的时候,假扮一下钟点工?” 他的请求,非常唐突,令我一怔。 “放心,该算多少薪水,我都会算给你。”他一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我在想什么呢,通常你们外国的留学生,家境都很富裕……”而且,我一身厚重的打扮虽然很老土,但是,都不是地摊货。 “你能帮我吗?放心,我不会真的让你干活。只是做做样子,让她放心离开英国而已。”男孩焦急的保证,他注意到了我的双手纤细到根本不象做过粗重的工作。 我犹豫着。 我看的出来,男孩的姐姐想找人照料他的生活,但是男孩又想节省一笔费用。 而且,这样的矛盾,应该并不是第一次。 但是,我应该怎么帮他? 老实说,除了以前心血来潮替辰伊哥哥做过几次失败的点心以外,我从来没有做过其他家务。 在沙国,我是住在皇宫里,有专门的女仆伺候,就算稍微拿一下抹布,也会把女仆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见我犹豫不决,男孩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的湛眸静静的看着我,“我为你讲一个故事吧,关于一个姐姐的故事。” 我点了一下头,虽然,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并不太快乐的故事。 “在中国的南方,有一个12岁的男孩,他有一位快满18岁的姐姐,男孩有一位不太长气、有点懦弱的父亲,有一位成天希望能大富大贵、有点赌瘾的母亲。他们一家四口过得很苦,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差点无瓦遮头,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断教育弟弟,一定要好好读书,这样才能摆脱贫穷。她唯一的梦想,就是把弟弟送出国门。” 送出国门?好好念书,在自己的国家不可以吗? 我有疑问,但是礼貌的没有问出口。 男孩淡淡笑了一下,显然看出了我的疑问,然后解释,“在我们那个国家,喝过洋墨水回来,找工作特别容易,而且很容易受重用。” 哦,原来是这样! 接着呢。 我问着。 留学需要很大一笔费用,对于温饱都成问题的家庭,是个大难题。 “然后姐姐遇见了一位大哥哥,那位大哥哥家里非常非常有钱,男孩记得那位大哥哥长得很英挺,个性很霸道,也很喜欢逗弄和欺负我姐姐,但是,男孩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姐姐。”他的眸,如有一层迷雾遮盖,沉入岁月记忆的鸿沟,“有一天,姐姐来告诉男孩,她准备送他去英国读书,于是男孩问姐姐,他走了,姐姐不是很孤独?姐姐笑着说,她喜欢大哥哥,决定和大哥哥同居。” 后来呢? 我有直觉,接下的一定很伤感。 “于是,12岁的男孩心安理得接受了安排,来到了英国,他没有想到,一个月不到,大哥哥签得支票会跳票,他挨过饿,被学校下过一道又一道退学令,受过同学一道又一道异样的眼光。他听老师说,原来是大哥哥的家庭反对他和姐姐一起,于是断了大哥哥所有的经济来源。于是,男孩想着,大不了被遣送出境,他真的希望姐姐幸福。”他的目光很幽深,因为回忆,有点忧伤。 “但是,他的行礼还没收拾好,英国的一切却搞定了,学校通知他一切照常。姐姐和他说,原来她把大哥哥赶走了,她说因为除了钱,大哥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吸引她,她不会留下她不喜欢的男人。” 我冷抽了一口气,我可以想象,对于抛弃一切执意选择爱人的大哥哥来说,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打击。 难道,真的是虚情假意,还是爱情和……亲情之间,他的姐姐选择了亲情? “那个为了弟弟什么都愿意牺牲的傻瓜,那天给弟弟来电话时,她不知道,弟弟听得出来,她在强忍眼泪吗?”他的眼眶微微发红,“而且,姐姐不知道,那一日开始,弟弟也病了,只有不断的打工,拼命的存钱,男孩的心理才有安全感,因为他希望,有一天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以骄傲的告诉姐姐,姐姐不需要再这么坚强,他真的有能力照顾她和自己。” 我的眼眶也随着他的话,微微发红。 “弟弟有一个愿望,如果有来生,他想做哥哥,换姐姐来做妹妹,由他来照顾她。” 心房,被感动准确无误的击中。 我帮你!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只是,我想不到……后来,我心房里的那个人,会爱上故事里坚强的姐姐…… ------------ 第四章 辰伊哥哥,还是没有你的消息,你最近,好吗? 明天是我18岁的生日,辰伊哥哥你还记的吗? 记得我16岁那年生日,辰伊哥哥在外出访美国,那一日,我觉得很凄凉,因为每一年的生日都是你在陪我度过。你说自己没有办法回来了,我笑着说,没关系生日年年有,有辰伊哥哥在的日子天天都是生日。好吧,现在我承认,那一年我确实原本有点失落。 但是,我想不到你会赶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疲惫,但是你的唇却轻擢着温暖的微笑。 纱缦,生日快乐。 轻轻的一句话,一个拥抱,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辰伊哥哥,今年纱缦能不能要一份礼物? 那就是,你亲口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 “纱缦!生日快乐!”一张温和的脸,在烛光的影照下,越发的清俊。 谢谢你,夏明。 我牵强的微微一笑,目光依然紧盯着自己的手机。 他不会来了?真的不会来了? “来,吹蜡烛,切蛋糕了!”夏明右手拿着切蛋糕的刀具,左手递给送我的生日礼物。 在沙国,女人是不能随便接受男人的礼物,而且,左手是不圣洁的,不能接过用左手递交的礼物。 我犹豫了一下。 “恩?不喜欢?”夏明见我犹豫着,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给你,就买了一条兔毛的围巾……”他以为,我不喜欢他送的礼物。 不是的,我很喜欢!谢谢夏明! 我赶紧接了过来,微笑,露出皓牙。 他是我在英国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对于朋友之间,那些什么规矩实在不必淤泥。 “说什么谢谢拉!我姐那,我还没谢谢你呢!”夏明的笑容,永远象沐浴在阳光里,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姐姐很忙,工作时间颠三倒四,偶尔一次回来吃晚饭,也在夏明的护航下,被我们糊弄了过去。 “许愿,切生日蛋糕拉!”夏明将刀具塞到我手里。 无意中从证件上看到我的生日日期,夏明就推掉了今天所有的打工,买了蛋糕陪我庆生。 切蛋糕?…… 可是,他还没有来…… 我低敛着睫,心情沉重。 他真的不来了? 这十年来,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没有落下,今年,他真的不来了? “纱缦,想什么?还有人要来吗?”我的表情并不开心,象夏明说的一样,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他疑惑的问,“晚上原本准备带你去餐厅庆生的,你执意待在家里,又一晚的心神不定,你是不是在等人?还有人要来吗?” 没有人了,现在都晚上十点了。 我摇摇头。 切蛋糕! 眸底慢慢的漫开蒙蒙雾气。 “傻瓜,先许愿!”夏明提醒着我。 许愿?…… 我唯一的愿望除了他,还是他…… 吹蜡烛! 我逼回眸底的酸楚。 愿辰伊哥哥能顺利取得皇位,愿他永远幸福、健康。 吹熄蜡烛,客厅的水晶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纱缦,你家真的大得吓人。”夏明环视了一下四周,蹙眉问,“你都不会寂寞吗?”这么大的房子,没有家人,只有十几名负责天天笑容可拘的佣人。 夏明总是说我如同生活在金字塔里的公主,生活寂寞到有点可怕。 心房总是会被寂寞击中,但是,如果这种寂寞的等待,能换回他的回眸,那么我甘之如诒。 犹豫了一会儿,夏明还是忍不住问,“纱缦,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小点的公寓?” 夏明曾经指着电视说过,城堡是一个能让人联想起吸血鬼出没,恐怖的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我就住在城堡。今天第一次邀请他在城堡里庆生,看到了我孤单的一人住在这里,他脸上的懊恼、疼惜一闪而过。 他是一个谨言甚行的男孩,无意的一声玩笑,害怕制造带来的效果,令他愧疚。 不了!这是……哥、哥……的安排…… 我黯淡的摇了一下头。 “生日,应该多笑一笑!我弹生日快乐歌,给你听!”夏明的脸上出现片刻的尴尬以后,微笑着解围。 我点了一下头。 对!生日要开开心心!纱缦18岁了,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小女孩了。 客厅的钢琴上,传来悦耳动听的钢琴声,曲调有点温馨,有点含蓄,有点欢快,有点喜庆。 我保持着努力上扬的唇角。 谢谢! 因为朋友的祝福,我鼓掌道着谢。 但是,为什么,掌声中,心依然觉得好空? 夏明,你很有音乐天份,为什么不继续修音乐? “你以为世界有几个理查德.克莱德曼?我没有惊人的天分,所以我只想把音乐当成一种兴趣,而不是梦想。但是,显然,我姐姐并不这么想,她以为兴趣就是梦想。”一曲毕,他坐在了我的身边,递给我一杯红酒,我们一起坐着聊天。 他是我唯一带回家的客人,管家体贴的帮我们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没有认识他之前,我从来没有机会知道,原来我可以和男生象朋友一样自若的聊天。 没有赧然,没有害羞,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他总能带动我一个话题又一个话题,从来不会冷场。 相识靠得是缘分,我想,我们有成为好朋友的缘分。 那你的梦想呢?我问着他。 “钱!我唯一的梦想,就是靠自己赚很多很多的钱。一定要最好的学校毕业,找一个热门的专业,赚很多很多的钱。”眉宇清淡的夏明,星眸坚定的发着璀璨光芒,他其实是一个矛盾体,一个标准的守财奴,剑桥的几分之遥与他失之交臂以后,他一边到处打工,一边只想明年再战。 那如果明年你考上剑桥,你会选什么专业呢? “法律、或者会计师……只要能赚钱的专业,我都可以!” 我静静的坐着听着一个男孩的梦想,关于前进、现实的梦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快临近十二点,我送他出了门口。 和来的时候一样,外面,依然是连绵小雨。 夏明穿上雨衣,踩上脚踏车,“明天我姐会回来吃晚饭,我们一起去买菜。”他笑着叮嘱,挥别我。 恩,好的! 我点头,也与他挥别。 望着他渐渐消失在雨雾里的背影,我恍不过神来。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18岁的生日……即使有人相陪,还是觉得莫名失落…… 正要转身,突然,我怔住了。 朦胧的华灯初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细雨里。 一直、一直,那样站着…… ------------ 第五章 一股激动窜满我的全身,我颤粟着,三步并做二步,兴奋得奔了过去。 你真的来了?!为什么不进屋?! 雨中,我挥动的小手,一直在颤抖。 好想、好想投入他的怀抱…… “生日快乐。”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太多的温暖,仿佛与路人招呼一样的冷漠。 雨点,从他的发络蜿蜒到俊美的额间,划过他深邃的眼,滴落在他菱角有致的唇畔。 他波澜不兴的眼眸,在雨中,淡淡的看着我。 相较我的激动,他平静到有点残忍。 但是,我并不在意他的冷淡。 他来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上天格外的恩赐。 快点进屋子,这里好冷! 我去拉他的手,他手指尖冰冷的温度,吓了我一跳。 你等等! 我急忙拉下自己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和厚实的手套,一圈又一圈焦急的想给他温暖,温暖的小手,已经紧张的去握他冰冷的手。 但是,他淡淡的格开了。 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却将拒绝表达得这么清晰。 我愣在雨里,任雨水继续打湿着我们。 他……来了……不是代表愿意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我只是出差,经过这里,顺路来看看你而已。”仿佛看透了我所有迷茫的心思,他开口,一句话就将我推入地狱。 原来,只是,顺路而已。 …… 唇角一点、一点上扬,我好努力好努力的挤出一道温柔的笑容。 没关系,他能惦记得我,已经是一个好现象。 辰伊哥哥,先进去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双掌合拢,我做出一个祝他一夜好梦的愉快表情。 “不用了,我住宾馆,先走了。”他淡漠的转身,没走几步,腰,却被我冲出的细致双臂从后面紧紧的箍紧。 “别、别……走……”我努力的从喉间沙哑的喊出声音,我将他搂得好紧好紧,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雨中,我们屹立好久,久到以为就这样,从此变成化石…… “那个……男生是谁?”许久、许久,一道暗哑的声音,飘忽的问。 那道声音里,仿佛英国的天空,暗沉沉的,有点灰灭。 “朋、朋友,别、误、会。”我好吃力好吃力的,咬字解释着。 “你喝酒了。”他静静的阐述,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以为你会谨守女人不能喝酒的教诲,我以为你会明白,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但是纱缦,来英国才一个多月,你都忘记了。”他的语气象指责,却又听不出任何愤慨。 我是喝了几小口的红酒……也和异性朋友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数个小时…… 这在沙国,每一条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可是、可是,这里是热闹、开放的英国,不是保守的沙国啊! “我、改……”没关系,只要他不喜欢,纱缦通通改掉,即使被锁在象牙塔里,也无所谓。 听到我的话,他反而一僵。 许久。 “我在挑你的刺,我在无理取闹,你都不会生气?都毫无感觉吗?”突然,他恼怒的低吼。 辰伊哥哥,外面好冷,我们回屋。 我暖暖的笑着,拉着他的手,并不在意他的怒气。 “我说了,我住宾馆。”他的语气好冷,好淡泊。 但是,我没有被他的冷漠冻坏。 明天再住宾馆,今天先住家里,好吗? 我刻意在做“家”这个手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进去吧,我走了。”他再次转身。 不! 我再次抱紧了他。 有流泪的冲动。 辰伊哥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说城堡里可能住着吸血鬼!我会怕,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好怕、好怕! 读懂我的话,他整个人都僵凝了。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 一连串的好不好,我的哀求,让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 我们回“家”! 不由分手,我已经拉起了他,把他往里面拖。 他木然的随着我的步伐,没有再挣脱,情绪也没有异样的波动。 我愉快的将他拉到二楼的主卧室里,这是他的房间,我永远永远替他保留的位置。 辰伊哥哥,你先洗个澡! 我一股脑儿得在忙碌,开暖气,找睡衣,心房激动的快要跃了出来。 静默的,他看着,深邃的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转身进入了浴室。 …… 穿着白色的浴袍,他一边抹着湿渌的头发,被屋里的隐约的烛火吓了一跳。 我关了灯,已经被切开,并且吃了几块的蛋糕重新*上蜡烛。 我笑盈盈的望着他,温柔凝情。 辰伊哥哥,现在已经过了12点,但是,能再陪我过一次生日吗? 我双手合拢,可怜兮兮的哀求他。 他默不作声得在生日蛋糕的那一头坐下。 是一种默许,我读懂的默许。 心情,顿时雀跃万分。 十指交叉成拳,我无比、无比虔诚的许愿。 愿,这一刻,天长地久。 一睁开眼,撞上他静默的眼眸。 他默默的看着我,眸底情绪复杂,“许什么愿?”许久,他才暗哑着嗓子,问我。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验了。 我调皮的吐吐舌头,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还是以前的我,他还是以前的他。 如果可以,那就回到过去吧。 他没有再看我,反而盯着地板,低声问,“不恨我?” 你说什么呢?辰伊哥哥,我干嘛要恨你?而且,我的辰伊哥哥,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我笑着窝进了他的怀里,象以前一模一样。 慢慢来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慢慢找回过去的感情。 他来了……我就不会傻傻的再松手! 明显的,他的身子一僵,正当感觉他要推开我时,我端正的坐好,假装忙碌的将蛋糕放入碟盘中。 辰伊哥哥,吃蛋糕。 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着他。 “恩,你也吃点。”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端过碟盘。 好! 我点头,迫不急待得将奶油塞入自己的嘴里。 一股恶心,在胃部强烈的翻滚。 今晚,在那之前,我一口蛋糕也未曾吞下。 最近,我的胃受不了负担太重的浓郁食品。 勉强的,我将奶油咽了下来,依然好开心好开心的笑。 只是,笑容之下,落寂、不安。 辰伊哥哥,我们不分开,可以吗? 我的要求,令他僵住。 无论是巴国,还是沙国,带着我,可以吗? 我继续追问。 我不要放弃! 好不容易见到了他,我一定要说服他改变主意! 只要能一直见到他,即使胸口永远泛着酸楚的疼痛,我也甘之如诒。 他凝视着我战战兢兢漾开笑脸的憨颜,叹息,“留在英国,不好吗?” 不好!不好!难道他不明白,见不到自己爱的人,就如同胸口挫破一个大洞?! 难道他不明白,想要大声喊疼,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呐喊出声的滋味? 辰伊哥哥,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拉扯住他的衣袖,含着眼泪乞求。 英国,好冷。 没有他的地方,都好冷好冷! 他淡淡的别过了眼,但是,低垂的眼睫,却一闪而过我并不太懂的痛楚,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纱缦,我想的很清楚。那一天,我说的话太过分了,如果对你制造了伤害,真的,对不起……如果,你能原谅我……愿意的话,我们继续做兄妹吧……” 兄妹?我怔怔的松开了他。 为什么,还是这两个字眼? 我不要当兄妹!我爱你!很爱、很爱!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心情、爱意,如何能变成兄妹?我的心,是女人的心,不是妹妹的心啊! 我拉过他的手,对他激动的表白,将他的大掌用力按在我胸口的位置,让他感受那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倏地,他象触电般,慌忙收回了掌。 我的胸口,失去了温度。 “你考虑一下,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愿意做妹妹,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他退开,离得我好远好远,疏离的眼神,不让我再近分毫。 好痛、好痛。 难道,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不要!如果一辈子只能当兄妹,我的心会痛麻掉。 我不要求他可以马上接受我,但是,为什么至少不给我一个机会? 我剧烈的摇着头,隐忍着水光氤氲。 “只能做兄妹!”他斩钉截铁的重复。 不!我不信!如果真的能做兄妹,那么以前一个又一个缠绵、柔情的亲吻,那算什么?那算什么! 我炙痛心扉的抱住了他,吻住他的唇。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木然的任我想要挑起往日的热切与深情。 无动于衷。 无声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原来,吻,也可以是没有温度,也可以是咸的…… 没有任何回应的吻,好苦、好苦…… 我松开了他,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去隔壁睡。”他冷漠的一眼也没有看我,迈着步伐,一刻也没有停留。 只是,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的位置,地板上悄悄流淌一滴水珠。 被人遗忘的水珠…… 如同我们,被遗弃的爱情…… ------------ 第六章 清晨的日出驱离黑暗,可是为什么终于初日突破云层,将太阳暖暖的洒向大地,柔柔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来,我依然觉得好冷好冷。 隔壁的房间,没有任何声响。 我至今记得每一个成长过程,他脸上的表情,贵族的血统下,从容优雅的淡泊脸孔,但是,原来这样疏离的眼神,他看向得对象成为我时,会让人那么发寒。 他说过,他的血液注定是冰冷的蓝色,高贵却没有感情。 不需要爱情的蓝色血液。 可是,明明我能这么强烈的感觉到,爱情的存在啊! 为什么一定要定义在“兄妹”的位置? 我不信,他对我真的毫无感觉。 那一夜,燎烧的情感,温柔的呵护,甚至静静流徜着的压抑热汗,并不单纯只是一个男人的欲望,这么简单。 所以,纱缦,加油! 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终于抹掉苦涩,抹出可爱的笑脸。 我走到他的房门口,笑得好可爱好可爱。 “叩、叩”,敲了几声。 “请进。”里面传来清冷的一道声音。 我的笑脸探了进来。 意外的,里面烟气氤氲。 他站在窗口,依然穿着着昨天晚上白色的浴袍,胸噤微微凌乱的敞开,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肌。 他的目光不知道望向远方哪一处位置,金色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白烟,白烟蜿蜒着曲珑的白雾,将他整个人映照得很朦胧。 我的胃,又一阵翻滚。 这股难闻刺鼻的烟气,真的让人很难忽略。 他清俊的脸孔,仰头,又深吸了一口烟,白雾从他的唇畔,寂寞的吐出。 我怔怔的望着他身侧,房间里原本用来摆饰的烟灰缸里,两缸满满的烟头,完全回不了神。 记忆中,辰伊哥哥不喜欢闻到任何烟味,如果他的下属被他撞见在“吞云吐雾”会被他温和却严厉的眼神“教训”。 记忆中,辰伊哥哥总是满身清爽的气味,而不是这样,散发着成熟男人落寂的气息。 我的心,拧紧了。 几乎不用确认,我就可以肯定,他不快乐。 “将早餐搁在那里,就可以了。”背对着我,他淡淡的说着。 他以为,我是送餐的佣人。 我可以确定,如果真的有早餐搁在房间里,他也不会食用。 从他突然出现到现在,我才仔细的打量他。 辰伊哥哥,清瘦了…… 孤寂的气质更加蔓延了…… 见身后毫无动静,他轻蹙着眉,转身。 我们,眸对上了眸。 狼狈在他眼里一闪而过,马上取而代之的是永远的冷静。 “早安。”他对我点头,眉宇无波无浪,语气一贯的平静。 早。 我对他傻傻的点头。 “我会在英国待几天。吃过了早餐,我就搬到旅店里住。”他淡淡的交代了一下。 是我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吗? 我幽幽的问。 是因为我昨天晚上主动的吻他,他吓到了?厌烦了? “无所谓吓不吓到,我只是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复杂。”他冷漠的说。 什么叫关系搞得这么复杂? 我和他,原本就已经回不去了啊…… 他冷漠的又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雾气,缓缓的告知,“我、结、婚、了。” 我知道。 我怔怔的点了一下头,满室的烟雾,让我胸口窒得难受,如果是以前的辰伊哥哥,他绝不会让我所处的空间有一点点污染的空气。 他变了。 变得……不想再疼我…… …… “我是有妇之夫。”他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已婚的身份。 心房,一涩。 可是,你不爱她,不是吗? 我静静的反驳。 这一点,他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自己。 娶巴国公主,只是因为权利的诱惑,男人的野心。 他没有否认,沉默不语。 对于阿拉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原本就很正常?沙国的国王,更是可以拥有无数的王妃,不是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微卑的说这些话,他没有娶妻之前,我根本接受不了不是唯一的爱情,但是,事到如今,我竟然只求能分得一点点的温暖,就好。 只要不分开、不分开……即使,不是唯一…… “你是不是疯了?”他听懂了我的话,将烟倏地扭灭在烟灰缸里,眉心不悦的蹙得更紧了,“和无数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有这么快乐吗?只当我唯一承认的妹妹,不好吗?” 我说过了,我爱你,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第一次,我以这么倔强,这么叛逆的眼神直挺挺的看着他。 “你在英国,学坏了。”转过身,他不再看着我的眼睛。 只是僵凝的身子,那么轻易的泻露了,他被我不曾有过的倔强震撼住。 沉默,良久。 突然,他打破了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吗?”他淡淡的问。 我怔怔的摇头,我不明白,我说我怕,很怕住在这样的城堡里,为什么他还是能忍心舍弃我? 他又点起了一根烟,静看着指尖缭绕的烟圈,缓缓的僵着说,“我搬出去,你就不用听‘一夜暧昧’的春声。” ‘一夜暧昧’的春声? 他在说什么?! “男人总是这样,身体是离不开女人的。”他回身,将视线飘在我身上,却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心脏,紧缩。 他的意思是?…… “你骗人!”我清晰无比的喊了出来!声音里隐隐的有了哽咽。 骗人!骗人!骗人! 我的辰伊哥哥怎么可能随便和其他女人上床! “那我就住在这里吧,希望,我不会令你太失望。” 他冷淡的别过了身子,与我擦肩而过。 ------------ 第七章 接着,他会如何? 带很多很多的女人回家?把我折磨到死心为止? 他到底想证明什么? 证明,我和他的那一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证明,他是一个花心的男人,男女的结合对他来说,根本习以为常? 为什么,他要说这么令人痛心的话? 没用的!他的孤寂出卖了他的心。 停滞在超市里,我神情恍惚。 “纱缦,你想吃哪一种鱼?”背着单肩包的男孩轻轻推了一下傻愣愣的我。 啊,随便。 我赶紧回过神来。 “那我来挑。”夏明将他的书包递给了我,干净利落的蹲了下来,让我抱着书包。 我们现在站在超市的海产区,夏明刚在汽车加油站打完短工。 海产的腥味,夹杂着夏明身上淡淡的汽油味,向我袭面而来。 真奇怪,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我居然觉得闻着有点舒服。 我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夏明专注的翻开鱼鳃查看,最后选定了一条鱼鳃颜色鲜红、鳃盖紧闭的鱼。 我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另一条鱼鳃颜色更鲜红的鱼。 那条会不会好一点?看起来好新鲜的样子。 我指手划脚的问他。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虽然夏明没有学会手语,但是基本我要说什么,他都听得懂。 “笨哩,那条一看就是染色的!一条新鲜的鱼,鳞光是闪闪发亮的。我教你如何挑鱼。”他把我拉了下来。 两个人象孩子一样,兴致勃勃的开始研究着鱼。 “变质鱼鱼鳃会发黑发紫或发白,你看,这条就不合格。”他拎起一条鱼,指给我看,“新鲜的鱼眼,是黑白分明不混浊,最简单的方法是看肛.门,如果鱼的肛.门发白,并向腹内紧缩,则鱼的新鲜度较高,若鱼的肛.门略为发红并稍有外凸,则鱼的新鲜度较低,但还是可食用的,如鱼的肛.门已经发紧,外凸明显,表明此时已经腐败变质。” 我听得一愣一愣,嘴巴微张。 原来挑鱼还有这么多学问。 不仅是我,身边好几名家庭妇女,学模学样的翻看着鱼儿的肛.门。 只有……旁边冷光一束,一位白胡子大叔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我们,“两位小朋友,想买新鲜的鱼,那边有的是!想买便宜的死鱼,居然还挑三拣四!” 我咽咽喉咙,被白胡子大叔恶狠狠的眼神吓到,倒是夏明镇定自若、严肃的提起鱼尾巴,丢入菜蓝子里,“大叔,就这条。” 接着,是白菜……再接着是牛肉…… 我提着他的书包,他提着菜篮子走出超市时,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发笑。 “我偷偷告诉你,那位大叔瞪得不是你,是我!他每次看见我都好烦。”将菜挂在脚踏车上,他拍拍后座,“上来,我载你。” 没有犹豫,我小心翼翼的稳住自己,坐在了他脚踏车的后面。 他年轻、有力的双腿踩动了脚踏车。 这个男孩有点少年老成,坐在他的脚踏车后面很安全很安全,因为他从来不会象我一路上看到的其他少年一样,故意将单车急煞车,吓唬身后的女孩,以女孩的尖叫,换来英雄般的虚荣感。 他从来不会,所以,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可是,不是直接买新鲜的鱼更好吗? 我们还在那个话题上打转。 “笨哩,活的鱼和死的鱼价格差很多的拉!” 哦!原来是因为价格的因素。 难得姐姐回家吃饭都这样,平时还了得?这个守财奴! 我笑着,傻傻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看我今天挑得这条鱼,绝对死了没超过三个小时,新鲜度上很有保证,烧得好的话,鲜味和新鲜的鱼不会有差别!” 我对他的厨艺很有信心,我只要负责站在他身边,在他姐姐面前,把所有的“荣誉”都揽在身就好。 他的家终于到了,我跳下了脚踏车,手里继续提着他的书包。 突然,夏明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纱缦,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被人跟踪?”他从一出超市就有这样的感觉,后面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一直不疾不徐的跟着他的脚踏车,到家的位置又停了下来,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直觉。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了过去,冷抽了一口气。 宾利车的牌照…… 司机怎么可以跟着我呢?是谁授权他的?是管家吗? 我有一点生气,一种不被人尊重的生气。 我走了过去,礼貌的敲了一下门窗。 门窗摇了下来,司机露出那张尴尬万分的脸。 可以请你先回去,不要跟着我,好吗?我和我的朋友…… 我的手语僵凝在空中。 透过半开的车窗,后座的位置上,那张清俊的脸孔静静得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上午他就出门了,我以为他要很晚才会回家啊。 “上车,我们回家。”他沉声的命令,细听之下,他的声音冷到有点发僵。 而他的语气,很是透着一股莫名的恼意。 可是……我和我的朋友还有事…… 我指了一下提着菜,耐心的等在家门口的夏明。 辰伊哥哥的目光,看向我手里提着的男式书包,越来越发冷。 他不再看向我,反而冷冷的和司机说: “开车,我不想见到她!” 他在生气? 辰伊哥哥!辰伊哥哥! 我慌了,急忙拍着车窗! 我听你的话回家! 辰伊哥哥别生气!你不喜欢,纱缦不交朋友了! 我急得快哭的样子,终于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的眼睛渐渐清冷了下来,压抑过后,理性慢慢回归。 语气渐渐缓了下来,“纱缦,对不起,哥哥不该管束你交友自由,你去玩吧。” 为什么,他可以前后判若两人? 明明上一刻还在生气,甚至,生气的样子有点象因为……嫉妒失去理性…… 下一刻,他就将“哥哥”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不知道是刻意说给自己听,还是刻意说给我听。 哥哥……又是哥哥两个字…… 为什么,现在的我,总是走不近他的心。 “留下一起吃个晚饭吧。”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礼貌的招呼声。 我和辰伊哥哥同时回头。 “虽然没有什么好菜,不过中国家常菜您可能没有尝过,一起吃个便饭吧。”夏明好礼貌的邀请着辰伊哥哥。 辰伊哥哥眉头轻蹙了一下,压抑的一紧,然后,缓缓的,将所有情绪掩埋,“好的。”他礼貌的点头,推开了车门,然后轻声叮嘱司机去买一瓶尚好的红酒作为谢礼。 “我帮你考察一下。”经过我的身边时,他淡淡的一句话,将我整个人震鄂。 ------------ 第八章 我把他一个人晾在客厅里,反而和夏明窝在厨房里。 虽然,我的心搁在了外头客厅里,全神关注,外头会有什么动静。 但是,丝毫没有。 “纱缦,你快出去陪你哥吧,中国菜油烟很大。”夏明体贴的想推我出去,一方面出于礼貌,另一方面因为他见识过我一闻到油烟味,就难受的想干呕的样子。 我闷闷的摇了一下头。 哥…… 对,他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我靠着厨房的木门,眼眶红红的,忍着胃部的不断翻滚,倔强得不愿意出去。 我帮你考察一下。 他准备考察什么?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厌烦到这么想把我推开? “纱缦,你眼睛是不是被油烟熏得很不舒服?”夏明一边利落得做着红烧鱼,一边不忘关怀的转头,他看到我眼眶红红的,吓了一跳。 他赶紧洗干净自己的手,抽了一张纸巾让我按压一下眼角被熏出的泪痕。 谢谢,我没事。 我对他努力露出单纯的笑容。 我没事的、没事的,已经决定要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一点挫折,算不了什么。 “我好了,我们出去吧。”他将一盘菜交给我,自己也端着两盘菜。 和夏明在一起,我总是会觉得很轻松自在,因为他确实单纯的把我当成了一位朋友对待,而不是当成一名大小姐。 我们端着菜,步入了客厅。 辰伊哥哥背对着我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屏幕五颜六色的屏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但是为什么这么热闹的色彩,却将他映照得这么灰暗。 灰暗到,我的心,一酸。 既然这么寂寞,为什么不任意在我的身上索取温暖? 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难道,真的就因为,我和那个人长得相象?…… 听到脚步声,他站了起来,转过身,静静得看着我们。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的心底却莫名的涌现一股内疚。我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扔在客厅里?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淡淡的目光,片刻间,让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他和我们那么的不同。蓝色的血液……辰伊哥哥真的成为了这样的贵族…… “夏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您和纱缦同年吗?” 辰伊哥哥微微一笑,客气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问题更象是家长审核对象一样。 我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一句客套的“夏先生”,喊得夏明坐立不安,“不,我19岁多,比纱缦大一岁多。” 我更加不懂,夏明为什么要这么谨慎的回答他的话,给人一种感觉……真的象在见家长…… 辰伊哥哥淡淡的唇角扯动了一下,“年轻真好……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的话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们之间相差七岁,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但是,他却淡淡转开了目光。 气氛有一点僵凝,有一点不知所措。 “纱缦,帮我一起布桌子吧。”夏明有点意识到了不对劲,打破僵局。 好。 我赶紧点点头,低着头,和夏明一起放置碗碟。 他,没有动,就这样,静默的看着我和夏明很有默契的配合。 …… 我们明明隔着的只有遥遥几步的距离,但是,我和他,都觉得好远好远。 …… 大门,门锁一转。 高跟鞋“嘀答、嘀答”有节奏的步入,一位身材高佻,容貌皎美,气质高贵、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 “姐。”夏明镇定自若的唤人。 夏雨沫点了一下头,目光在撞见客厅里多了一个人以后,怔了。 辰伊哥哥看清楚她的容貌后,目光也怔了一下。 就是他那短短的一怔,让我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 “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纱缦的哥哥。”原本,我有点担心邀请辰伊哥哥,会让他在姐姐面前露馅,但是夏明让我不要担心,学生瞒着家长做工读生原本就很正常,他姐姐不会多想。 夏明为难得看了一下辰伊哥哥,正在苦恼该如何为连姓氏也不知道的我的“哥哥”介绍他的姐姐。 “夏小姐,您好。”反倒是,意外的,辰伊哥哥居然认识夏明的姐姐,他主动伸出手。 夏雨沫沉吟了一下,选择了用普通一点的“称谓”,“阿卜杜拉先生,您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两个人的手,客套的握了一下,随即马上分开。 “姐,你们认识?”夏明大大的意外。 “在戛纳电影节的时候,见过投资商……阿卜杜拉先生。”夏雨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夏小姐现在在拍什么电影?”辰伊哥哥温和的与她寒喧。 “我现在在拍电视剧,好的电影剧本可遇不可求。”夏雨沫唇角淡淡扯动了一下,淡然的浅笑,美得惊心动魄,“阿卜杜拉先生您呢?您当时说希望能在自己的国家盖第一座电影院,现在有眉目了吗?” “沙国奉行极端保守的教义,内阁认为电影会对社会造成腐化的影响,我的提案对他们来说太激进,想要通过并不那么容易。” “可是听说您还是投资成立了本土第一家电影公司。续《Manahi》以后,您的电影公司有新的投资计划吗?” …… 他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着,他们的话题,我完全不懂。 电影……在沙国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一个禁忌的“词汇”。 什么是电影?我呆呆的望着沙发上还算相谈甚欢的他们,傻傻的问身边的男孩。 我第一次见到辰伊哥哥对一位女子能露出那么赞许的表情。 而夏明也第一次见到他的姐姐可以对一位男子不那么“冷若冰霜”。 “你没看过电影?”夏明有点意外,“那下次,我买好票,带你去看。” 我木然的点了一下头。 纱缦去看电影,去懂什么叫“电影”,是不是他也能象和沫姐姐一样,和我聊天? 我的心,象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一样。 这样的感觉,有个词汇可以形容,那就是“嫉妒”。 “纱缦,你说你哥会不会对我姐有意思?”夏明压低声音,隐隐的,有一点兴奋。 夏明欣赏、喜欢辰伊哥哥。 只是,他无意的一句话将我推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 会吗?辰伊哥哥会不会对沫姐姐一见钟情? 沫姐姐太漂亮、太漂亮……漂亮到让人有点惶惶不安。 而据说,很多很多男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会兴起追求的冲动。 …… 我的心,发沉、发沉…… ------------ 第九章 回家的一路上,我们都无语。 气氛,有一点尴尬的沉默,连司机都通过后视镜,频频不安的注视着我们。 他的目光向左,我的目光向右,都沉默的注视着窗外。 “那个男孩,不错。”突然,他打破了沉默,“年纪虽然很小,不过一看就知道,不是太浮夸的人。” 我吃惊、带点恼怒的看向他。 不错?是什么意思!不是太浮夸的人?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他真的在帮我鉴定男朋友吗? 夏明只是一个好朋友! 但是,他没有看到我恼怒的小脸,目光依然静静的看着窗外,并没有转过脸来。 他的声音,好平静,好平静,“虽然那个男孩子家境似乎太平凡,而且沙国女子也不能与外国男子通婚,但是,如果你中意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帮他安排最好的学府,找几名生意场上关系不错的朋友,好好培养他,假以时日一定会把他培养成最好的肩膀。” 最好的肩膀?…… 我的心,好酸好苦。 他准备把另一个男孩培养成最好的肩膀,来照顾我? 想哭的时候,想笑的时候,想激动的时候,想热情的时候,都是由另一个肩膀来承担? “我、只、要、你!”我清晰无比的用阿拉伯语,告诉他。 想哭、想笑、想为之激动、想为之热情的人,一直,只有他! 一直只看向车窗外的那道身影,明显的一震。 鼓起勇气,我靠了过去,搂住他,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只要这个肩膀!只要这个肩膀! 我小小的身体,害怕的颤抖着。 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其他男人……我已经什么都不要求了,只求能以女人的身份站在他的旁边……已经不再奢求唯一,这样,也不行吗?…… 做我的肩膀,不可以吗? 我纤细的手指,细细的划过他的掌心,强忍着眼泪,写下这行字。 他依然没有别过脸,但是,我知道,他懂。 他紧绷、僵凝的身子、不断收紧的大掌,都告诉我,他懂。 他任我搂着他、依靠着他,仿佛,他也很眷恋此刻难得的温情与平静,不忍,不舍,推开。 许久、许久以后,缓缓平静下来,清俊的脸,浅浅笑开了,那么压抑、那么飘忽、又那么平静。 傻丫头,我一直是你的肩膀。 转过脸,对视得依然,是好珍视,好疼惜的眼神。 除了爱情,我什么都能给你。因为,爱情,不一定能走到永远。 他静静的在我的手心上,写下这行字。 扯住他的衣袖,我好想、好想哭。 可是,除了爱情,我什么也不想要啊! “我、爱、你!真的、真的,爱你。”靠在他的肩膀,哽咽着,一颗作为女人的心,狠狠的发痛。 为什么,我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心,和我的心在一起发疼,但是,为什么不制止这种疼痛?让它肆无忌惮的蔓延? “纱缦,我是不是令你痛苦了?”他任我靠着,我看不到的位置,他的眼神在矛盾、痛苦之中挣扎,然后,如同大火烧过之后,灰灰冷冷的一片,“……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 关于家的“城堡”到了。 “回家吧。”最终,他还是淡淡的推开了我,“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成为过去的。” 他的表情很淡、很淡,仿佛任何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推开我的决心。 ♀☆♂……♀☆♂……♀☆♂……♀☆♂……♀☆♂……♀☆♂……♀☆♂ 那一日,他送我回家以后。两天,他没有住在家里,晚上也没有归家。 而我,除了上课、下课,也都一直窝在家里,傻傻得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推开我的决心那么坚决,我承认,我已经有一点坚持不下…… 爱一个人,是不是,不要为难他,就好? 但是……很渴望幸福。 兄妹……我的幸福里,没有这两个字眼啊…… …… “砰”我的窗户,有小石子撞击的细响。 一下又一下。 我从傻傻看天空的姿势,如梦初醒,疑惑的低下头。 一张俊美的脸,穿着一身干练的皮衣,在皎洁的月光下,靠在一辆红色的眩透了的跑车前,擢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在朝我招手,示意我下楼。 是辰伊哥哥。 我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随手抓过一件外套,我就急冲冲的奔向楼。 跑到他面前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在飞跃。 爱情,真的能折磨死人。一会儿在地狱,一会儿在天堂。 “上车!我带你去兜风。”他潇洒的打开车。 他什么时候买车了? 这辆跑车的样子形容不出来的稀奇古怪,有点象狂野的赛车,有点象小型的飞机。 我才刚扣上安全带,刚一坐稳,跑车就飞也似的飞了出来。 速度一直在飙升,几秒之内,他快速的切了好几档位。 天窗一打开,寒风直灌,吓得我赶紧握紧横杆,又冷又怕。 “恩哼,英国的空气,确实很自由。” 他轻松的哼了一下。 然后转脸,电眼调皮的朝我眨着,“丫头,好久不见!” 我愣住了,脸色“刷”得一下,全白了。 “最近活得郁闷着呢,辰伊那家伙搞得我心情糟透了,要不,丫头,我们一起殉情得了。”他还是坏坏的语气,似笑非笑的笑容。 他……不是辰伊哥哥! 该死,我被一模一样的那张许久不曾出现的脸给骗了!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他怎么会来英国了?! 我怎么会这么笨?辰伊哥哥从来不开眩目的跑车,他习惯了安安静静的坐在房车的后座。 作为国家未来的接班人,他一向知道,不能从事任何危险的举动。 辰伊哥哥即使有驾照,也从来没开过车啊,他的世界、他的观念根本不允许他自己亲自开车。 时速表飞走了。 居然一路飙到,二百八十。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我坐上了疯子的车,简直欲哭无泪。 “丫头,你不摇头就代表愿意陪我一起死!明白!反正我也活腻了!”他居然将油门踩得更剧烈了,漂亮的眼眸有隐隐的兴奋与……解脱。 停车!停车!我不想死! 我慌了,拍打着他。 头晕、目眩,我的心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停车?!恩哼,不想死,是不是因为那个小白脸男朋友?”辰洛眸里,浮现极度不悦的火焰,危险的眯着,仿佛在酝酿的狂风暴雨。 你这个疯子,夏明根本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这个疯子解释。 我受不了了! 我猛推着车门,拍打着被他紧锁的车窗,焦急的差点想要跳车。 见我一张小脸真的难受到比白纸还要苍白,他终于不爽的倏地踩住了刹车。 如果没有安全带,我肯定会因为他的急刹车飞向玻璃窗。 我赶紧推开车门,“呕”的一声,把疯狂翻滚的胃部里面仅有的食品,吐得干干净净。 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欺负我! 讨厌、讨厌、讨厌! 呕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心房,却有点淡淡的忧伤,慢慢的涌现。 我、他,辰伊哥哥是一起长大的。 自从那一日在沙国,因为那一个巴掌,我们的关系掉入冰点,至今都没有回暖的迹象。 他不生气了? 无论如何,谁对谁错也好,都过去了,而我必须得为那个巴掌道歉。 辰洛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就这样靠着车子,闲闲得看着我呕得连肠都翻滚过来了。 吐干净了,终于舒服了一点,他才扔了一瓶水给我。 我狼狈的漱了一下口,为什么这家伙,每次总有本事将我欺负到狼狈不堪?! 辰洛.阿卜杜拉.沙特,你这是在报复我吗?如果是,我说对不起,好了! 面无表情的,我敷衍的道歉。 他胜利了,我以为他会开心,但是,“报复?对不起?!”他独有的气息霸道的俯了过来,认真的盯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瞳,野性的豹眼微眯,居然更加不爽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需要我去报复你?!你是不是让那个小白脸牵手了?还是……亲嘴了?” 他语气吃味得就象一个丈夫,眼里危险的戾气,我更是几乎不用确认就知道,如果我点头的话,一个小时后,肯定会有命案出现。 你无聊不无聊?! 我推了一下他,退开自己几步。 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辰洛今天心情极度不佳,通常他的情绪,比辰伊哥哥容易读懂太多太多。 等等!他怎么知道有夏明的存在? 谁告诉你的? 我问他。 “想知道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装哑巴!纱缦,只要你肯开口和我说话,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他冷哼了一声,仿佛我会说话这样的事实,严重打击到了他。 我原本就是哑巴,我不会说话! 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我又聋又哑,谁害得啊!…… “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除了辰伊,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辰洛冷冷的说,漂亮的眼眸有一团火,在翻腾。 我不再理他,径自坐在了公路旁上。 “丫头,只要你肯开口求我,我会告诉你一切!告诉你……为什么,他不能要你!”辰洛的目光,冰冷、郁悒、愤怒。 我怔住了。 VVVVVVVVVVVVVVVVVVVV 貌似蛋蛋更得字数都满满的,大家月票鼓励一下吧,哈哈。 ------------ 第十章 面对辰洛时,他总能把纱缦的坏脾气挑拨出来。 我不用你告诉我,真相我自己会去找! 我气呼呼、一气喝成的做完手势,然后用力瞪他。 “纱缦,难道你对辰伊这几日去了哪里,一点也不好奇?”见我瞪他,他居然开怀的笑容绽放了,“如果我告诉你,他每天在酒吧喝得醉熏熏,扮帅吊马子,你信不信?” 骗人!骗人! 辰伊哥哥的生活态度很严谨,泡吧找*,如果对象换成是他,我还比较可信一点。 见我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作弄的笑容更深了,修长的双手潇洒的一摊,“好吧,我承认,我骗人。他是清醒着在吊马子,这样行了吧。” 无聊! 我又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继续坐我的大马路。 他话题一转,“喂,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被那个小白脸碰过!”他用擦得乌亮的皮鞋,霸道的点了几下我的肩头,力度没有控制好,差点一脚揣飞我。 我急忙稳住自己。 你小点力,不行吗? 我怒瞪他! “谁叫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他好看的手指,闲闲的敲着自己修长的大腿。 而且很脏耶! “乱说!我的皮鞋干净着呢。”他居然把自己的皮鞋光洁的鞋面,秀给我看。 我被他气到简直无语。 辰洛除了和辰伊哥哥面容一样外,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象行规导矩的天使,一个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把话题转到小白脸那,今天晚上你不和我交代清楚,甭想我会放过你。”他的脸在我面前不断放大,一副不准转移话题,今天他不要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夏明哪点象小白脸?! 我抗议、怒问,不忘重重“哼”了一下。 但是,他原本调笑得神情反而慢慢的收敛了下来,形成一个严肃的表情,他也不嫌脏,坐在了我旁边,大掌用力的别过我的脸,霸道、独裁的宣布:“纱缦,除了这张脸,不许你的眼睛再看到任何人!” 在他的双掌惩罚性的一挤压下,我双颚发疼,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痛、痛、痛! 我用力挣扎、抗议、重重拍了他好几下,他才只能不甘心的松开了我。 “把你让给辰伊,我也不甘心,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归他管辖。”我在辰洛一向意气风发的眼眸里,见到黯淡一闪而过?不,是我的错觉,因为我看到只有恶狠狠的威胁了,“但是,如果你和那个小鬼在一起,我想杀人!” 我和夏明只是好朋友,没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或许那种感觉,就象小学生见了恶狠狠的教导处主任,一害怕,本能的替自己辩解,否认自己干过坏事。 我的答案,令他的怒容顿消,摸摸我的头,迷人的脸上挂着惑人心魂的笑容,“乖!~”宠爱的表情,简直象逗弄一只宠物猫一样。 我气结,却不知道应该气什么。 如果说我的心被辰伊哥哥抓得紧紧的,那么,我的人就被辰洛欺负得死死的。 “你喜欢那个小朋友,是不是因为那双眼睛?”辰洛也不管大马路上脏不脏,居然就这样直挺挺的把自己躺了下来,语调依然轻松愉快,只是细听下,居然有点紧绷。 他真是欺负人,老是喜欢用“小”字这么敏感的字眼来称呼二十岁还未满的夏明。小白脸、小鬼、小朋友…… 我抱着膝盖,没有回答他的话。 因为,我无话好说。辰洛的目光太锐利,起初,吸引着我想与夏明成为朋友的,确实是因为那双和辰伊哥哥相似的眼睛。 “那个小朋友有一双还称得上能看的眼睛。”我敏感得觉得,辰洛一直在盯着我的后背,眼睛里的热度,能烧出一个大洞来。 我冷汗涔涔。 我不敢回头,因为那样的目光里,带着太多男人对自己看上的女人独有的独占欲。 “他的眼睛,和我……很象……”我的耳后,慢慢的吹拂一股滚滚的热气。 我屏住呼吸,不敢乱动,虽然,我很想很想反驳他,夏明的眼睛很温和、清亮,和他才不象! 据我以往的经验,只要我的一跳离,马上会被他拉入怀里,我小巧的耳垂马上会成为他的“盘中餐”。 “我的宝贝,学聪明了。”见我僵着身子,明明害怕到不行,却硬撑着不闪不躲,他性感的磁线低低的笑开了,一双邪侃的星眸,比星辰还要醉人。 “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真的不舍得又被关起来,又好久、好久以后才能见到你……”他柔亮的发丝亲昵的拂过我的耳垂,象顽皮的孩子向母亲赖皮的撒娇一样。 一股酥麻的电流,窜过我的全身。 这个可恶的撒旦! 我全身因为这不合时宜、不分轻重的过分亲昵一阵冷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却浮现了那一晚,属于辰伊哥哥的火热,入侵我的身体时的激狂颤意。 明明不是他?但是,为何我的身体有如此莫名的熟悉感? 见,我的耳廊全红了,他的眼,不知不觉,也迷漫着朦胧: “纱缦,我们私奔吧!”他低哑、性感的嗓子,轻轻说着,“让沙国皇位、让巴国公主、让道德伦理,通通见鬼去吧!” 一句不按排出招,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象暮鼓晨钟,吓醒了我的神智。 他发什么神经? 我和他? 私奔? 可能吗? 见我望着他,一副比见到鬼还可怕的神情,他动情目光顿时冻结住,一张俊脸僵硬的几乎近似痉挛,捏住我的肩膀的力度,几乎可以揉碎我的骨骼,他被受伤的情绪包围,失控的咆哮,“我不行吗?为什么他都决心推开你了,我还是不行?!除了他,谁也不行吗?你看清楚!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一双眼睛!是真正的一模一样!”后面的话,受伤的哽在他的喉间,他瞪大眼睛,想说,但是,仿佛自尊却又不许他说。 被他一阵摇晃,我头昏目眩,胃液又强烈的翻滚着,只能狼狈的推开他。 一模一样的容貌又怎样?爱一个人,爱得是他的灵魂,不是肉体啊! 划完,我想划的手势,我捂着唇,好努力才把反胃压制下来。 “见你的鬼灵魂!我是和他哪里不一样了?!”他大声的咆哮,两簇火焰在他眼里熊熊燃烧。 哪里都不一样,辰伊哥哥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从来不会强求任何东西,从来…… 我的手,僵在空中,鼻子、心,都酸酸楚楚的。 他从来都很保护我,保护到甚至…… 他是让我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依然连恨都无法恨,独一无二的辰伊哥哥。 “我改,我他妈的改,不再对你大声说话,不再动不动就欺负你,这样可以了吧?!”第一次听到辰洛居然怒火冲天到说脏话。 “纱缦,只要你一句话,我把我应得的都夺回来,让只会折磨自己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见鬼去,这样,不好吗?!” 辰洛霸道的提议,让我心一惊。 不准你伤害辰伊哥哥! 话一出“手”,我也愣住了。 我不能听到一点点关于别人想要伤害他的念头,即使一点点的念头,也不行!所以,我才会这么冲动。 只是,我的冲动,我的话,象一把残忍的利刃,狠狠刮过辰洛的心。 “我见鬼了,才会喜欢上你这连话也不肯跟我说的哑巴!”他恶狠狠的瞪我,忿忿的跳上车。 轰天的油门一踩,红车跑车象箭一样,窜出了我的视线。 鄂然。 我被他扔在了这么偏僻,连个出租车也没有的公路上? 我惹怒他了。 叹了一口气,我苦笑的看了一下脚下毛绒绒的室内拖鞋,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就这样走回家了。 唉,起码总比穿着咯脚的高跟鞋好一点。 但是,没走几步,“呜”的一声,红色的庞然大物以飞速的速度后退,吓了我一跳。 “上车!”车上,依然是那张紧绷,怒气未消的脸。 啊,他又回来了? 不可否认,我的心,有一点点的感动,有一点点的感恩。 可是,刚一坐稳,那一点点的感动,那一点点的感恩,马上消失尽弥。 天那! 三百多的时速! 他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惊恐到毫无血色的小脸,“记住,下次再得罪我,我不会再这么客气!” 这还算客气啊?我膛目结舌。 油门,又嚣张的大踩了几下,让我赶紧害怕得低下了头。 直到发现我一声又一声干呕,不对劲到快要吐在车上了,他才不甘不愿的放慢了速度。 跑车,终于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 我抬起已经目眩到满天星辰的眼睛,大脑还在罢工状态。 圣约翰餐厅 “这家餐厅在英国非常出名,走,我们去用餐。”他已经率先跃下了车,帮我打开车门。 可不可以不要?我不想吃东西。 我苦着一张小脸。 “不行!你在英国瘦成这样!”他一把就扯下了跌跌撞撞的我。 真是霸道得让人吃不消。 我跟着他,步入了这间乡村气息有点浓厚的餐厅。 餐厅的布置非常的简约与温馨,简单的花色粗布窗帘布,木质的桌椅,让人感觉特舒服。 “欢迎光临!”招待我们的是一位腰围粗得如同水桶一样的英国大妈,大妈的脸上洋溢着好热情的笑容。 原本,有一点牵强的我,在她胖胖、长满雀斑的大脸上,璀璨的笑容下,心情,顿时好转。 也发现,空空如也的胃,确实需要一点能源来补充。 “请问点些什么?我们这里出名的特色菜是烤……”大妈好热情的想把菜单拿给我们,但是,被辰洛利落的一挡。 “上你们出名的特色菜,记得切成细片,然后再加一点餐后甜点……”辰洛点的飞速,几乎我的头还没靠到大妈手里的菜单上,点餐已经结束。 很快,一道热呼呼的肉菜和可爱的布丁甜点,端了上来。 那道菜,飘着闻所未闻的香味,诱人的红色皮烧肉焦,诱人的色泽与香气,让人没有开动,就已经垂涎三尺。 “吃吧。”辰洛拿起刀叉,镇定自若的率先吃了一口。 我的全副注意力,被眼前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美食吸引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边吃着,整个神情是有一点点的僵硬的。 我只知道,自己饿了。 我学辰洛,也叉起一块烤肉,送进了嘴里。 哇,真的好好吃,酥软的焦肉,马上软化的口腔里,香味留恋不已的停留在齿间。 辰洛见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也开怀的笑了。 “多吃点。”他以身作则,孩子气的吃了一大口。 …… 很快,一大盘的肉,被我们消灭一空。 “好吃吗?”结了帐,步出餐厅,他突然回头问我。 我点点头。 “不问我们刚才吃的是什么?”他的神情好古怪。 我茫然,刚才只顾得很饿,东西好香,根本没有细想,这没有尝过的东西是什么。 “是、猪、肉,烤乳猪。” 我的脸色,骤然,死灰一样的苍白。 真主!…… 我们是圣徒,身体就是真神的圣殿,决定不能允许污秽的东西进入我们的圣殿。 但是,我和辰洛居然……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接受不了的真相,要相信就如同今天我们吃的污秽之物一样,只要吞下去了,它已经在我们身体里,那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真主,不过也只是狗屁!” 我的唇,一直在发颤,为他居然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纱缦,有一个秘密,我不想瞒你。”他摘下我的助听器,靠近我,对着我失聪的耳朵,对我说了一句我完全不可能会听到话。 纱缦,我和辰伊是你的亲哥哥。 话毕,他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 “丫头,我给你们三年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是想不透彻、彼此折磨,那么,我会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三年后,再见。” 他说完,对我摆摆手,转身离开,留下张口结舌的我。 VVVVVVVVVVVVVVVVVV 貌似今天字数还是更的比较满哦,希望蛋蛋能再满一点,替你们多省点点点的话,继续送月票给蛋蛋作为奖励吧。哈哈。 ------------ 第十一章 我人生的第一场电影,是和一个叫夏明的男孩子。 那一天,很意外,街头人头攒动,到处可见,白色的小树上挂满一个又一个小礼物。大大小小的商店都纷纷挂出打折的牌子,商场处处人满为患,每一处的餐厅里,更是挤都挤不下人。 夏明手里的电影票是早早就买好,听说,他还提早排了几个小时的队,这对向来打工忙忙碌碌的他来说,我确实有点意外。 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多浪漫的感觉。 浪漫对我来说,就是即使只是和喜欢的人,坐在一个枯燥的小山洞里,即使没有任何的交流,整个心房已经在发颤。 所以,这场电影的约会,没有什么浪漫不浪漫不可言,纯粹只是朋友和朋友之间的一场约定,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 他带我去看得是一场喜剧片,一场能让人感动到流眼泪的喜剧。 故事,是讲一位长得肥胖、丑陋的女孩,为了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为了寻回自己的爱人,她脱胎换骨的接受了整形手术…… “还好吧,这部电影今年满红火,听说将要角逐好几个大奖。”出了电影院,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坐在夏明的脚踏车后面,若有所思。 电影满好看的,带来的视觉效果也和家里的电视完全不同,只是……里面有一场吻戏,令我尴尬万分……看来,电影确实不太适合与异性好朋友去看。 只是,我现在想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纱缦。”见我没有回应,夏明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恩。”我小声的应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让夏明大失所惊,他停下了单车。 一张清秀、年轻的脸,变得好严肃、好严肃,“纱缦,你是不是会说话?我是指,你的声线并没有……”话到最后,他问的好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我。 又聋又哑,其实是一个误区,很多孩子不会说话,是因为并没有受过很好的发音训练,让他们以为,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没有声音,也不懂该如何正确的发出声音。 我的耳朵是八岁的时候因为落水,才聋掉的,我并不是哑巴,只是太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不太敢开口说话而已。 我微笑着低头写下这行英文,告诉他。 “那我教你说话,好不好?我们先去专业的医院给你检查一下!”那张年轻的脸,竟然激动、兴奋到想拉着我的手,就跑。 不要了,你打工很忙。 即使,知道他是无意的,我还是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除了辰伊哥哥,对于任何人,我都无法从容的有肢体上的亲呢。 但是,显然兴奋着的男孩,并没有多心这样的举动。 “没关系拉!我会安排好自己的时间!”他兴奋的跑了几步,见我怔在原地,他又尴尬的跑了回来,抓抓黑色的头发,憨厚的样子,煞是可爱,“不要怕,只是去做个小检查,确认一下,你的声线没有受损而已。” 看见他这样,又焦急又激动,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有这么值得开心的吗? “当然了!”他兴奋的推了我一把,“走走,我们打的去,自行车扔这里好了。” 好拉,好拉。 第一次,我知道,原来我会不会说话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那天辰洛对我不肯开口说话,摆了一张臭臭的脸? …… 夏明带我去的是英国一家非常出名的医院。 “我挂好号了,五官科在18楼。”他准备带我去坐电梯。 夏明,我想去22楼。 我微微的颦眉,手指好小心、好小心的指向22楼的科室介绍。 22楼,英国最著名的整形专家约翰先生,后面是这位专家一大段密密麻麻的得奖奖项。 夏明好奇的探头,随即,嘴巴呆呆的张大。 倏地,他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愣了半天,“整容科?你想去除痣?”我的眉峰处,有一颗好小好小的红色可爱小痣,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我想去整容科的目的。 我摇了一下头,冲动、自作主张的一脚踏进了电梯。 “纱缦,等等我!”夏明不安的赶紧跟上。 “铛”的一声,22楼到了,我鼓足勇气,又踏出了电梯。 我的身后,跟着一脸疑惑的夏明。 我稳住步伐,走向柜台咨询人员。 纱缦,你行的! 暗暗的,我给自己打气。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柜台咨询小姐马上起身迎接,好和善、亲切的问。 我就是来和医生预约的。 我坚定的写下这行字。 “那请问小姐,你有中意的医生吗?” 我想找约翰医生。 “可是,小姐,约翰医生的收费非常高昂,咨询一次,就是500美金……需要替小姐您介绍一位普通一点的医生吗?……”柜台咨询小姐看着我今天一身朴素的衣着,非常为难的说。 后面一阵冷抽声,“纱缦,就算点个痣,也不必要……”后面那个男孩,节约的精神开始发作了。 不用了。没关系,我有钱。 我拍拍我背着的书包,和善的对柜台咨询小姐笑。 在柜台咨询小姐的指引下,我们坐在贵宾侯诊室里,夏明的眼角余光一直疑惑的看着我。 从电梯里到现在,他一直是这样。 想劝我,但是见我的小脸,一脸的坚决,让他所有的话,都咽了下来。 一会儿,轮到了我们。 在另一名护士的指引下,我步入了一间装潢相当高档、时尚的问诊室,将那个大男孩担忧的眼神,关在了门外。 “这位小姐,我是约瀚医生,请问你对自己有什么期许?”我刚一坐定,一位白胡子、和善得仿佛圣诞老人一样的年老医生,语气轻柔的问。 看到这位老医生,我不经用的小脑袋,现在才想起来,好象今天就是西方的圣诞平安夜。 真好,希望这位约瀚医生能给我一份很好的圣诞礼物。 我,偏头仔细考虑了一下。 我想换掉整张脸! 我写在白纸上的英文,吓了“圣诞老人”一跳。 “小姐,你的脸骨纤细、很匀称,鼻梁也很细直、鼻头更是圆巧可爱,双唇比例的幅度也很恰当,最多,我可以把你的双皮眼更加加深一点,显得更加有魅力。如果要换掉整张脸的话,真的没有必要。”“圣诞老人”生怕我不懂我一样,好仔细的拿着一根尺,在我脸上量来量去,和我说明着。 我,我想换掉整张脸。 我非常坚决的重复着。 如果我换掉了整张脸,辰伊哥哥看着我,就不必再想起那个人,更不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一直坚信着,他对我,并非全无爱情,只是因为这张有点酷似那个人的脸,让他无法接受我。 “孩子,你可能不知道,换脸必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圣诞老人”一脸亲切的对我换了一个称呼,“迈克杰克逊的事,你一定也听说过吧,他甚至到后来,必须在耳部取下了一些软骨组织对他的鼻子进行修复,才能拯救他快要塌陷的鼻子。这些过程的痛苦,你都足够的心理去承受吗?” 迈克杰克逊,我没听说过,也并不认识。但是刚刚那部电影,里面女主角承受换脸手术以后的痛苦,我看过,也衡量过。我对换脸要求不高,只要求长得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就好。过程有多痛苦,今后的生活有多不方便,一路上,我也都细细考虑过。 但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惜一切代价。 见我的态度太坚决,显然,约瀚医生也见过太多同样象我一样这么倔强、难以说服的女孩。 “那么经济方面呢?整个换脸手术的费用非常巨额。”约瀚医生一看,就知道我是一名学生。 经济方面……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书包,掏出一直放在内层的一张存折本。 这些钱,都是一到英国,辰依哥哥托人交给我,以备不时之需的。 “OhMyGOd!一个学生居然随身带着十亿美金!”我存折本上的天文数字,令约瀚医生彻底傻眼,拍额*,“我们整层楼的医生们个人存款加起来,都没有你丰厚!” 我有点难为情,老实说,我一向没有太多的金钱观念。 “孩子,你们家一定富到冒油。”约瀚医生带点幽默的说。 沙国,确实因为石油很富裕,但是,那里除了石油,什么也没有。 我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医生,请问够吗? 我黯淡的问。 “起码够换100张脸。”约瀚医生幽默的重申,“一百张,最顶级的明星脸,象衣服一样,随你换!” 但是,约瀚医生的幽默逗不笑我。 谢谢。 见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说服我,约瀚医生干脆的从书架上取下好几本相册,“孩子,你仔细的挑一下,看看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五官。” 我茫然的翻看着相册里,那一张又一张漂亮、精致的面孔。 都很漂亮,都漂亮的那么梦幻。 其实,我并不需要那么漂亮,我的人生,只希望平凡一点,就好。 “你看看,喜欢不喜欢日本明星少女教主滨崎步的大眼睛?如果你喜欢朱莉亚.罗伯茨的性感大嘴,在技术上,也是可以完成的。但是,我本人你建议你的手术倾向于东方人的脸孔更适合。”约瀚医生将相册翻到后面,“这里全部是东方明星的正脸照片。” 明星?其实,我不太懂明星是什么,毕竟我来自那么保守的国家,但是,我在看到其实一张明星照片时,眼睛赫然睁大了。 约瀚医生顺着我发呆的目光,看了过去,幽默的吹了一下口哨,“哦,夏雨沫!这位来自东方的美人,近几年,她很红,因为她非常非常美丽,相当有气质。” 红?是什么意思? 还有,照片不应该是隐私吗?沫姐姐的照片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那时候的我,并不太明白,沫姐姐其实是一名很红的演员。 “不过,孩子,她和奥黛丽.赫本一样,美丽得不是五官,而是气质,那种很高贵、端庄、又生命力顽强的气质。”约瀚医生叹了口气,“外貌是容易模仿,但是气质是永远模仿不来的,孩子,这一点,在接受手术前,你必须有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 确实,漂亮的女人无数,但是,美丽得并不多,而沫姐姐就属于非常美丽的那一种人。 相册翻到底,我依然抉择不下。 “没关系,孩子你可以回家慢慢考虑。”约瀚医生也并不急着做成这单大“买卖”。 好的,我慢慢选。 重新换上的那一张脸,会跟着我一辈子,我确实要好好考虑,哪一张更适合。 在我正准备告辞时,约瀚医生突然又大拍了一下额头,夸张的表情下,白胡子一翘,很可爱。 “差点忘了,孩子你必须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一下你的体质是否适合接受换脸手术,我让护士带你去!”约瀚医生已经通过内线开始通知护士。 恩,没问题。 我乖巧的点头。 由着护士小姐带着我,接受一系列的检查,包括血液分析。 “纱缦,为什么你要做检查?”夏明也由等候室里出来,一路担忧的跟着我们。 确实,如果只是他以为的一个小小的“激光点痣”手术,不需要这样大费周则。 “他们会不会看你单纯,想骗你花冤枉钱?不行!待会儿,我说什么都得陪你进去!”他担忧的决定。 在他心里,我就这么笨? 我忍俊一笑,夏明反而越来越让我有一种哥哥在照顾妹妹的感觉。 对!兄妹的感觉,我在辰伊哥哥身上找不到,在这个大我不过一岁多的大男孩身上反而找到了。 …… 那时候的我,真的以为,会接受一场换脸的手术,然后,和心房的那个人,从此幸福宁静的生活…… 但是…… “出现一件遗憾的事情,孩子,你暂时不能接受手术了。”约瀚医生象“圣诞老人”一样,露出好慈祥好慈祥的笑脸,“恭喜你,孩子,你得到了今年圣诞节最好的一份礼物,你已经怀孕快十周了。” 我和一起随同的夏明,都愣住了。 怀孕?…… ------------ 第十二章 一路上,我抚着平坦的小腹,单纯的傻笑不已。 我……要做妈妈了…… 我居然这么幸运的怀上了辰伊哥哥的孩子。 我真是一个粗心的女人!最近一个月来的连连不适,居然一点也没有想到那方面!原本男女做过那件事以后,就有可能会怀孕的啊! 更何况那天晚上,我们是毫无隔阂的结合,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避孕的问题,辰伊哥哥的房间里,也干净到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东西”。 我真是一个粗心的妈妈! 月事早就迟了一个多月,我应该早就联想到可能怀上了孩子啊!都是因为我以前常常动不动就因为考试啊、演出一紧张,月事就紊乱,所以这一次,我丝毫没有联想到居然会怀孕。 笨纱缦! 辰伊哥哥……一定也没想到,会……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开心吧……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子嗣…… “纱缦,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夏明叫住了我。 这个男孩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直僵凝着,回不过神。 我为自己爱的人怀上BB了。 我好幸福,好幸福的宣布,摸着腹部,甜蜜的笑。 明天,我要去买好多好多的书,我不要做迷糊的妈妈,我要把我的BB照顾得好好的! “你有男朋友了?”那双温和的眸,有点意外,有一点点黯淡,“那他呢?他在哪里?你们为什么分开?他还在沙国吗?”一连串的问题。 他……不替我开心? 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我和辰伊哥哥的事太复杂,很难说的清楚,只能点点头承认口中的“他”还在沙国。 “他……待你好吗?” 非常、非常好!他是全世界待我最好的人。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会负责吗?他会给你一个婚礼吗?”那双温和的眸,有一点担心的问。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点头。 会!辰伊哥哥一定会给我一个婚礼! 虽然,我想要的,并不是责任…… 夏明原本紧张的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终于,他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大声的喊出真心的祝福:“纱缦,恭喜你!” 谢谢! 我也好愉快的回答他。 因为这个孩子突然的到来,我幸福的几乎快要飘起来了。 圣诞节的礼物,真的好大好大! 夏明,对不起,我要回家了!我要找到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急忙和夏明告辞。 “虽然原本安排了满满的节目,不过确实通知孩子的爸爸更重要!纱缦,再见!”依然是,好阳光、好阳光、没有任何牵强与遗憾的笑容。 …… 一回到家,家里的佣人们也都好幸福的围成一团,餐桌上有丰富的烧乳猪、火鸡、圣诞布丁、圣诞碎肉饼,每个人的脸上,都其乐融融的。 她们在见到我突如而至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她们没想到,原本出去约会的我,会突然回家。 “小、小姐。”一向精明的管家,居然被吓到赶紧把餐桌上的食品往里藏。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遮遮掩掩的身后。 一只好大好大的烧乳猪。 管家犯忌了!听说辰伊哥哥聘请他的时候,就要求过这栋房子里不能出现和“猪”有关的东西。 但是,在管家紧张的神情下,我只是愣了一下。因为,我仿佛看到了那晚我与辰洛一起食进的污秽物品,以及他挥手告别时,微微上扬,仿佛满不在乎的笑容。 没关系,这原本就是你们的传统!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我赶紧抹出笑容,让他们不要害怕、拘谨。 为了不坏了她们的气氛,我赶紧转身,想跑上楼。 想了一下,在楼梯口,又退了回来。 麻烦您,请您帮我找一下先生可以吗?麻烦您,请他回一趟家,可以吗? 我知道,管家知道我口中的先生是谁,虽然不在英国的那段时间辰伊哥哥都没有和我联络,但是,其实管家都有按时向他汇报我的行踪及生活情况。 关于这,其实,我是全部都知道的。 只是,从来没有哀求过管家帮我联系一下他。 因为我对“圣诞大餐”表现的宽容,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在我期待、璀璨发光的目光里,拨通了他的电话。 “先生,纱缦小姐让我转告,问您有没有时间回一趟家?”管家硬着头皮,恭恭敬敬的问。 几秒后,他抬头问我,“先生问小姐,有事吗?” 有事!很重要的事! 但是,让我怎么启口呢? 我灵光一闪,兴奋的指着圣诞火鸡。 管家点了一下头,明白我的意思了,“小姐说,今天是圣诞节,想和先生一起过。”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管家为难的转达,“小姐……先生说自己很忙……而且、而且,他说,他也没有习惯过洋人的节日……”电话那头的声音应该很冷淡,冷淡到让管家觉得相当为难。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 “小姐,先生说没事的话,要收线了……” 我赶紧夺过了电话,“回、回家吧……我、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我吸了一下鼻子,不许自己的心发冷,即使电话那头,他看不到,我还是好努力的挤出笑容,向他恳求。 “……”电话那头,好沉默,好沉默。 背过身,背过所有佣人们好奇的目光,我用好轻好轻的声音,用心的表达,“辰、伊、哥、哥,我、好、爱、好、爱、你。” 我和肚子里的宝宝,都好爱好爱他。 电话那头,有几秒的时间,仿佛连呼吸也停顿了一样。 然后,十几秒后,传来收线的“嘟、嘟”声。 他,就这样挂断了电话? 心,顿时发涩。 纱缦,不许难过! 我吸了一下鼻子,沉重的搁下了电话。 转过身,对已经露出一脸同情的佣人们,好努力好努力绽放单纯的笑脸。 祝大家圣诞愉快! 我向大家鞠了一个祝福的动作后,然后,背过身,笑容垮下,拖着有点沉重的步伐,回了房间。 …… 为什么,他对我要那么那么的冷淡? 但是,没关系,纱缦,加油! 现在的他,心房不住着任何人,只要你拼命的、拼命的爱他,只要你拼命的、拼命的追赶他,迟早有一天,他会接受你的! 我一次又一次,这样鼓励着自己。 …… 夜,很深很深了。 外面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我睡衣的裙裾,一点一点,在夜色里湿透,紧紧环抱的双腿已经发麻,连肩头也已经整个僵硬。 圣诞的平安夜,我知道,我等不到他了。 拉过背子,在寂寞的大床上,我静静的躺好。 我要乖乖的睡觉! 从此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 无论如何,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 ♀☆♂……♀☆♂……♀☆♂……♀☆♂……♀☆♂……♀☆♂……♀☆♂ 清晨,微风调皮的滚动着窗帘。 久别重逢的太阳,暖暖照进了屋子。 我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先抚向我的腹部。 唇角慢慢的微扬,不是一场梦,这里,真的住着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我幸福的洗脸,幸福的刷牙,象这一月多一样,刷牙的同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现。 只是,当时困绕的感觉,现在觉得好幸福。 因为幸福,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润,神清气爽。 我第一次破天荒的扎了一条精神的马尾辫,样子看起来更精神了。 纱缦,你不是一个人了。 我再次幸福的提醒自己。 轻轻的带上房门,我准备下楼去用餐。 以后,每一餐,我都会按时补充营养,我要把宝宝养得肥肥壮壮! 我正准备步下楼梯。 两个位女佣正一边抹着家具,一边轻声八卦着。 “你知道不知道昨天半夜二、三点的时候,主人回来了?” “我知道,吓了一跳,而且主人……”另一位女佣,欲言又止。 辰伊哥哥回来了?! 我一阵惊喜,顾不得再听其他,急忙奔向他的房间。 才没奔跑几步,我又想起来,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愉快的敲了一下自己的笨蛋脑袋,放慢了脚步。 见到他,第一句话是什么? 嗨,辰伊哥哥!我要和你说的事,就是我怀孕了! 要命,太直接了! 辰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虽然我能等,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 不行!不行!这样好象用孩子要挟他结婚一样! 应该先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 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已经想管制他? 不好,不好! 还是先什么也别说,好好的抱住他,然后再慢慢的告诉他……他要做爸爸了…… …… 怕他还在睡觉,我悄悄的推开了房门。 门,并没有锁。 以前在沙国的时候,他总是怕我半夜作恶梦,为了方便我来找他,他总是刻意的不锁门。 我暖暖一笑,轻轻的步了进去。 他已经起床,正坐在床蹋边,下身只着一件贴身的内裤,露出一双修长、矫健的双腿,他正低头,一颗一颗的扣着上身衬衫的钮扣,结实的胸肌微微的,有点袒露。 辰伊哥哥! 我微微赧然的闯了进来。 脚步声,有一点紧张。 听到声响,他的手,僵掉,抬起了头,与我目光对撞。 但是他马上就微微的蹙眉,仿佛在责怪我为什么不敲房门。 我正想大步迈向他。 他不悦的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转过脸,查看身后的动静。 顺着他的转身,我看清楚了,他的身后。 如被雷亟。 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发丝鬈曲如云,露出*的肩膀,性感到能令最冷漠的男人都热血沸腾。 我终于注意到,被单,是凌乱的。 凌乱的被褥下,一个可能衣无寸缕的女人,正恬然酣睡。 他、他……带女人回来了?! 我突然,觉得房间里暖暖的太阳光,是冷的。 “快出去!”他沉着一张脸,冷声命令。 出去……他叫我出去…… 我也想走啊!我怎么能留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我的脚象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拔起。 “她、她……”我只能呆呆的重复的发出一个“她”,怎么也问不出,她是谁,这只有三字的这么简单的话。 “请你马上出去!”他整张脸都沉郁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仿佛一直呆呆站在他眼前的,是最讨厌与恶心的老鼠。 “好吵。”女人仿佛被吵醒了,颦着眉,转过脸,卷着被单,坐起了身子。 见她醒了,他马上体贴的将自己一件干净的衬衣,盖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凌乱的随便披了一下衣服,才扣了两颗的纽扣,露出她半片白皙、性感的贲起。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将男式的衬衣穿得这么性感、迷人,美丽到仿佛象杂志上的画面一样。 只是,我无心欣赏。 因为,那是辰伊哥哥的衬衣,我曾经亲手洗过,曾经幸福的嗅过那干净的气息的衣裳。 “伊,怎么这么吵?”女人还闭着慵懒、迷人的眼睛,甚至没有多看房里一眼,懒懒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亲密无间的样子。 “没事,我妹。你继续睡,昨天晚上,你都没怎么睡。我会打发她马上离开。”好温柔、好柔情的眼神,温温柔柔的洒向肩头的女人。 曾经,那样的眼神属于过我。 骤然,我的心,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寒彻肺腑。 他……真的带女人回来过夜了。 而且,并不象是*。 我呆若木鸡,朦胧漾著的泪光里,我看清楚那个女人美丽、迷人的娇颜。 是沫姐姐! ------------ 辰伊番外 提着简洁的行礼,我步向已经早在一旁守侯的私人客机。 我知道,我应该,决绝的,一直向前走,头也不回。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注定绝情、绝爱。 只是,这一别……不知道是短暂的分离,还是生与死的别离…… 一念及,将要来临的那一场浩瀚的战役,我还是不舍的转身。 但是,我的目光只能越过一脸的沉默她,看向了另一个女人。 只能,就这样,偷偷的看她。 不舍的目光,永远、一直只停留在她的身上。 “要不要来个Good-bye Kiss?”被我注视的女人夏雨沫,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我温和的笑了。 紧紧的,我们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象一场爱情,偶象剧。 看起来,那么的依依不舍。 身后的她,一直低着头。 但是,我知道,她在看。 于是,我低头,俯身吻住了眼前那道性感、迷人的红唇。 在任何人眼里,我们都在深情拥吻。 其实,只是唇与唇的撞击。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演着深情的戏码,我睁着眼,目光久久、贪恋的注视着,从低头到早就僵凝着背过身的那个女孩。 纱缦,对不起…… “记住,我弟的学校。”耳边,传来看似温柔,却实则现实到极点的叮嘱声。 “我会安排好的。放心,我记得,我欠你一份‘酬劳’。”我摩擦着她鬈曲如云的发丝,如斯的柔情,象陶醉的情人的低昵。 我们都是最好的演员。 只为,让那个傻瓜彻底死心。 ……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一大早就闯到我的房间?”那天早上,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很残忍、很冷漠。 我可不可以向你求婚? 突如其来,她一句简单的话,让我如被雷亟。 纱缦她……胆小的她,居然向我…… 她怎么了? 或者,你可不可以娶我? 见我一副被雷住的表情,她又问。那么小心翼翼、胆颤心惊,又那么灰、那么灭,仿佛,她原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 “我不能。”残酷的,我回答。 不是不要,是不能,是真的不能…… 辰伊哥哥,因为沫姐姐?…… 她好难过的问。 “我们很谈的来,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如果可以,我想娶她。”我的答案,简单明了、残忍。 她的小脑袋低了好久好久,最后抬脸的时候,眼眶红红,但是没有一滴眼泪,笑容依然璀璨,仿佛,她的人生她已经努力过,即使结局凄凉,也没有白活一场。 我懂了,辰伊哥哥,以后纱缦再也不会问出,让你困绕的傻问题了。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只是,她走到很快很快,仿佛后面有毒蛇猛兽在追赶一样。 …… 我一回屋,房里的夏雨沫,早就穿好了衣服,她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看着我。 原本,这就是一场戏。 只是,她没有出现前,我一直找不到戏里的女主角。 我在酒吧里,泡了好几个晚上,但是即使每日喝得醉熏熏的,头脑也清晰无比。我只想把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带一个女人回家,来一场疯狂的欢爱,彻底让她对我失望。 酒吧里,主动粘着我的女人,很多,但是每一个都象巴国公主那张*的脸一样,只能让人浑身发涑。 于是,和娱乐圈里同事们一起在酒吧里庆祝,始终不太合群的夏雨沫走近了我。 “你不适合这里,也不适合,这个女人。”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一直粘着我不肯离开、期待来一场*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她坐了下来,浑然高贵的气质,让围绕我身旁的好几个烟脂俗粉都忿忿不甘,却马上狼狈转移了目标。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女人?”我轻轻摇晃着手里黄色液体的烈酒,语气平淡的问。 除了公事,我很少愿意和女人说话,但是,我对夏雨沫有一股莫名的好感,就好象,蓝色的血液终于找到了同类一样。 “比如你清纯、乖巧的妹妹……”她喝的是很普通、健康的饮料,说话的语气更是平平的,但是言语里的感觉却很象呛声。 她的敏锐,她的试探,让我一震。 “领养的妹妹爱上自己的哥哥,哥哥也并非无情,只是出于尊贵的身份,不能接受妹妹。很老梗的剧情。”她继续优雅的喝了一口饮料,“但是,你们如果逗着我弟玩,让我弟弟受伤了,我谁也不会放过!”明明是威胁加喝斥的语气,这女人依然说的相当从容、平淡及……优雅。 夏雨沫,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应该成长在贵族的家庭,做明星,是浪费了。 她保护弟弟的态度,让我的心房触动了一下。 这就是对亲人的维护吧?! 对我来说,太陌生,又很渴求。 曾经,很小的时候,总是要求我达到完美的父亲,总是指责我害死弟弟的母亲,在他们身上,我想找到却始终找不到的亲情…… 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将对弟弟的保护成就的这么自然,这么理所当然的令人感动。 “不是领养,是亲生的,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明明是那么大的一个秘密,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心房的沉痛下,我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说了。 空气里,几乎僵凝了几秒。 那个原本一脸踞傲的女人,脸上的线条,慢慢的,软化了下来。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几乎都没有说话。 后来,她问,“我该怎么帮你?” 她的问题,令我有点诧异,因为,她和我一样,原本就不是会对陌生人热心的同类。 “我需要一个女人,玩一场成人游戏,然后让她亲眼目睹。”我简洁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是,你不适合放荡。”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手里氤氲的烟圈,淡淡的接口。 “而且,很显然,这里没有一个女人,包括我,能让你有发展*的冲动。”她的脸上居然浮现难得的,淡淡的笑容,“因为,有一类人,某种程度上,身体带着感情的洁癖,人类的生理需求命令不了有洁癖的身体。”她懂……她居然会懂。 我很意外,一个出身在这么复杂的娱乐圈的女人,一个传闻只要标上好价码,就可以共渡春宵的女人,居然会懂。 “不一定要上床。除了下流的A片,你看过电影里的那一场床戏,需要动真格的?很多假相,是可以人为制造的。”她在提点我。 说完以后,她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好了。王储殿下,这么吵杂的地方,并不适合你。找到适合的人选,早点回家吧。” 我扯住了她的手。 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有一个女人能象她一样玩的这么高跷。 “你想帮我,不是吗?” 我们都是聪明人,不必太拐弯抹角。 “我确实想帮你。”她并不否认,“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临时对我起了‘性’趣。我不和男人上床!”她面无表情的索要一个保证。 是所有人,错看了她,她是一个保守又很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 我觉得,我开始完全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传闻”。 “为什么答应帮我?”我有直觉,她不是那种会随便答应别人帮忙,这种危险游戏的女人。 而我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我不说,你不是应该也早就懂了吗?”她的回答,相当平淡,“我第一见到,我的弟弟会为了一个女孩子牺牲打工的时间。只要他喜欢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都想摘下来送给他。” 确实我懂。 明明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的我,不应该懂。 但是,我就是懂。 因为,那时很小的我,很渴望这样的亲情。 她是为了她的弟弟。 她的帮忙,最好的酬劳就是,对我死了心的纱缦可能会投入她弟弟的怀抱。 但是,同样的,我也不希望纱缦成为任何人的酬劳,即使我必须让她死心。 “你可以有一个要求,作为酬劳。”我居然渐渐的松开了她的手,拒绝无偿的帮忙。 让纱缦死心……拥有正常人的爱情…… 那个男孩,很出色。 见到他的第一眼,他的屋内,我在屋外。 淋着连绵小雨的我,愤怒、哀伤。 我想陪她过生日,每一年的那一天,我总是无法欺骗自己。 但是,那一屋浓浓、纯纯的爱情的气息,却让我却步。 因为那个男孩,我只能站在屋外,望着屋内一室的光芒,孤寂,不能迈进丝毫。 我承认,我嫉妒。 才一个多月不见,她怎么可以就把握住了,很好、很有风度的男生? 这样的嫉妒在第二日,跟踪她,发现她和那个男孩在进行平民化的“超市约会”时,在她那么开心的笑靥里,爆发。 只是,她焦急到快哭的脸孔,如一盆冷水,浇醒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从来,她的幸福,就不是我能给。 我唯一做的,只能推开她。 即使,痛彻心扉。 …… 松开了夏雨沫,我感激她能配合我到机场,演最后的这一场戏。 “纱缦,我有话和你说。”她一直背对着我,让我无法看清楚她,将她的小脸从此以后牢牢的锁在记忆里。 她乖顺的转过了身子,乖乖巧巧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我真的很怕,那个与她差不多同龄的男孩,无法保护那么柔弱的她……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她终于挤出笑容,仰头望着我,脸上笑容晶灿的像天上的星辰。 辰伊哥哥,我会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我。 我还没有开口,她已经把话抢光。 “你想要和那个男孩同一间学校吗?”出于本能的自私,我还是先询问了她的意愿,即使,我已经答应夏雨沫。 意外的,她怔了一下,然后摇头。 她不喜欢那个男孩?我谔然。 辰伊哥哥,夏明想去剑桥。考试那段日子他发烧,以几分之遥落榜,他想明年再考。但是,请不要告诉沫姐姐,沫姐姐一心希望他能无拘无束的成就理想。 她的神情,就象和信任的大哥哥说着悄悄话一样。 没有任何暧昧的情爱。 “我明白了,我会今年就安排他上剑桥。”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你们得尊重他,必须问过他的意见。 样子就象,处处替男朋友着想的小女朋友。 因为这样,这个话题,我无心再谈。 反正,那个男孩,我会想办法与他保持联系。 关于她的一切近况,我都想一一参与。 辰伊哥哥,可以抱抱你吗? 突然,她仰头,笑着问。 我点头,手也同时伸向她,将她整个人紧紧的、牢牢的拥在怀里。 最后的……眷恋…… 三十秒后,我强迫自己,推开了她。 才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红的,但是,脸上始终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告诉我: 我会恋爱,不要担心我。 我笑着,静静点头。 但是……随后的…… “哥……保重……” 她终于喊我……哥……那一声保重,仿佛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一样。 一声“哥”,代表,她愿意接受永远的兄妹关系。 是我期待已久的,但是,为什么她如我所愿时,我的心房象被大火狠狠燎烧、痛过之后的灰灭? 如果这是我要的,为什么我的胸口,这么酸?连呼吸也始终无法畅快? 为什么,我的心房依然,狠狠的发疼…… ------------ 卷四『爱的延续』 ------------ 第一章 辰伊哥哥,我搬出那座屋子,我知道你很生气,只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脾气而已。 但是,真的对不起,如果再住下去,穿再宽大的衣裙,也已经快遮盖不住我的肚子。 我们的孩子五个多月了,我的孕吐却一点也不见好,反而一直折腾着。 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今天,想听一下他的状况吗? 那我开始讲络。 我们的孩子23周了,很健康,只是,呵呵,有那么一点懒惰。 我去准妈妈学习班辅导的时候,听到那些准妈妈说着自己的小宝宝如何如何好动,甚至好动到常常让她们一夜无眠。好奇怪哦,我们的宝宝很少活动,好象是一个好懒惰的家伙。 于是,我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我会发现,宝宝好象知道我的担忧一样,又会伸伸腿,踢踢脚,用健康的胎动来告诉我,他很健康。 原来,母亲和孩子真的是心连着心的呢。 因为它,我觉得我整个世界都很满足,根本无暇顾虑其他。 辰伊哥哥,真的不用担心我。 纱缦一个人的爱情,已经在她的腹部延续。 谢谢你,在我们曾有的爱情里,给了我,最好的纪念品。 …… 暖暖早晨的太阳光下,我的唇角微微上扬,所有的心情,都想与他分享。 虽然,我知道,这又是一封永远不会发出的E-MAEL。 但是,宝宝成长的每一个过程,我希望他不要错过,又不得不让他错过,只能字行之间,来诉说点滴。 虽然,这样的结局,有一点遗憾。 写好了E-MAEL,我的下巴点在膝盖上,轻轻发呆。 想起离别前的那一幕,心,依然酸酸楚楚。 辰伊哥哥,再见…… 纱缦会慢慢的、慢慢的,退出你的人生。 …… 手提电脑突然象心有灵犀一样,“嘟、嘟”两声,提醒有邮件。 正准备去放点舒缓的轻音乐,来进行胎教的我,耳朵一竖,心跳加快。 急忙转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提电脑,查看着邮件。 果然。 【最近,怎么样?】 很简洁的E-MAEL,没有署名,但是我知道,是谁发来的。 【一切都很好,辰伊哥哥,不用担心。】对着电脑,我微微的笑着。 即使,他伤我如此之深,但是对他,总是永远的无法怨恨。 几分钟后,E-MAEL又发了过来。 【真的……不考虑搬回家?】一个月前,我从家里搬了出去,那段时间,管家不断的来学校找我,说辰伊哥哥发了很大的火。 【不了,夏明会照顾我,和他一起生活,真的觉得很开心,不想一个人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思考了一下,我还是选择微笑着,撒谎。 那头又沉静了几分钟。 【你们感情很好?真的有这么喜欢他?】 我考虑了一下,只能慎重的发了一个字。 【是】 这一回“嘟、嘟”的邮件声,更加迟了十来分钟。 【就算是这样,孤男……寡女……没有婚姻的保障下,不觉得,与理不合吗?】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信。 确实,如果在沙国,和男性同居的我,应该被乱石砸死。 虽然,我其实只是住在夏明的隔壁而已。 但是,用这样的方法让他误会,执意搬出家的人,是我。 硬着头皮,我回信: 【只要有爱的保障就可以了! 辰伊哥哥,在英国,情侣同居是很正常的一种行为。 相爱的人,总是希望能常常待在一起。 原谅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谎,象雪球,越滚越大。 从和夏明恋爱到同居……我对着电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大。 因为,我无法让他知道,我偷偷怀了,一心只想把我当成妹妹的他的孩子。 …… 我等了很久、很久,后来,他都没有回信。 唉,估计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忙碌吧。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牛奶,释放音乐,让这间并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的房子,处处洒满轻柔的音乐。 又是“嘟、嘟”两声,虽然频率有点不同。 这回,原来,是我的MSN。 【那家伙,今天想吃什么?】一个小老头的图象不断在晃动。 【那家伙想吃什么,我不知道,估计他还没起床。不过我想吃提拉米苏蛋糕。】我笑着回复他。 【明白,收到!如果没饿晕的话,早上下课后,我送过来。】 【放心,不会饿晕,一天十顿的在吃。】晕吐太厉害,我只能不断的补充食品,正因为如此,我的体重才勉强达得上正常孕妇的标准。 【猪!你了不起,甘拜下风。】 利用每节课的课余时间,他用手机上网,怕我一人在家无聊,用在线聊天的方式,陪我打发时间。 现在的夏明,已经是英国剑桥金融会计系的一名学生。 当时,面对辰伊哥哥的安排时,我以为他会说不,但是,没想到夏明会点头。 骨气当不了饭吃,我只想早点从名校毕业,早点赚更多的钱,既然有一条成功的捷径,我不想拒绝。 这是他的回答,现实又聪明的男孩。 当然,沫姐姐以为他上了音乐学院,和我做了同学,向理想又迈进了一步。 这是他和辰伊哥哥约定的结果,男人与男人之间,关于保守秘密的约定。 【今天是不是到时间去产检了?下午我陪你。】 夏明是很细心的男孩,因为顾虑到我总是一个人进出妇产科,怕惹人“非议”的目光,如果能抽出时间,他总是尽量陪我一起。 而且,很多生活的细节,都是他在帮我打理。 只是,我们依然是,好朋友而已。 虽然,他帮助我的,已经超过好朋友的范围太多太多。 【对了,今天是不是终于要B超检查了?一想到快要知道小家伙的性别了,有点小小的兴奋和紧张!】MSN发来一个不断紧张冒汗的表情。 检查?…… 老实说,对着陌生人露出肚皮,我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可不可以不去?】我又在逃避了,虽然,我也超想知道小BB的性别。 【纱缦,不可以哦!去翻书柜上中间那搁第一本的准妈妈书籍第一百四十二页,好好再复习一下!看完了,顺便写份检讨书!】 他又象哥哥一样摆出教训的姿态了。 太熟悉的对话,每次我一有这想法,他马上用这招对付我。 我为难的看向了书柜,准妈妈书籍第一百四十二页,我太熟悉,准确的介绍了B超对孕18-24周的重要性。 能诊断无脑儿、脑膨出、小脑异常、开放性脊柱裂、多囊肾、肾积水、严重胸腹壁缺损……专业术语多到能吓死人。 【真的不想知道BB性别?】MSN那头负责说服的,不依不饶。 我叹了一口气,只发了一个字。 【想。】 虽然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超爱。但是还是不免俗的,超想提早知道。 【那好!我下午请假陪你去!】 还没等我说出不用二字,MSN上小老头的头像已经变成灰色。 ------------ 第二章 坐着一辆很破很破的二手车,暖气吹出来的风,一点也暖和,油门用力一踩,发动机甚至就一“呜咽”,发出快要阵亡的哀嚎。 象一场可笑的闹剧。 只有闹剧中的男主角,一脸的无比虔诚,十指紧扣,正襟危坐,背脊挺直,象个认真的小学生一样,紧张的驾御着老驴车,时速几乎从来不超过四十。 事实上,我相信,按照老驴车的车龄,也很难超过时速四十。 每次看到夏明这样的神情,我就忍俊不已。 但是,不敢笑出声音。 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去学开车,这辆老驴车更是为了让我这孕妇出入方便,才咬牙忍痛买下的。 原本,我提议买车的钱由我来出,毕竟辰伊哥哥每个月自动转帐,固定汇给我的月生活费,就能买一辆不错的顶级轿车,但是,这个现实、聪明的男孩,反而在这点上一点也不聪明与现实,他只会沉下一张脸:“不要,我有钱买车!” 事实上,他确实有钱买车,我相信他姐姐给他的生活费,也并不会少。只是,他领着我在车行转了一圈以后,居然买下了这辆几乎快要半买半送的残旧老驴车。 “我是新手上路,当然是买旧车,磨练一下。”红了脸,说这个理由的时候,我觉得,他节俭到真的很可爱。 到了医院,和以往一样,挂号、排队,全部都是他一手包办。 这个男孩,相当相当会照顾女生。 也很体贴。 关于孩子的事,后来他只问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提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对于没有办法给腹中的孩子一个家,我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孩子的父亲想娶的并不是我。 愤怒、同情、担忧的眼神,当时在他眼里一闪而逝以后,取而代之的是只有体贴的鼓励,“没关系的!朋友就是用来尽情利用的!呵呵,在未来的日子,我任你尽情劳驭好了!” 从此以后,以朋友的身份,照顾我的人,成了他。 “沙缦,我帮你约了女医生,你可以进去了。”小心翼翼的,夏明扶起了坐着的我。 我的身子骨有点纤弱,孕期对我来说,确实很费力。 我感激的朝他一笑,独自进入了诊疗室。 问诊的时候,不需要人陪同,至少这是我唯一的坚持。 因为,唯一有责任陪同我的人,并不是夏明。 “你好,这次的情况怎么样?”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医生亲切的向我问好。 吸尘的时候,发出噪音,他会恨恨的发狠踢我。 可能因为,我吵着他睡觉了。 唇角微扬,我告诉女医生,我的近况。 “哈哈,很显然,肚子里的BB听力已经形成,外界的噪音,会令他躁动不安。”女医生笑着开朗的回答。 我的笑容更深了。 我知道,早已经从书籍里翻查出来。 孩子的听力问题,是我最担心的。但是,事实证明,我的宝宝听力是健康的,虽然,他有一位耳朵失聪的母亲。 “你本人呢?有什么不舒服?”女医生继续询问。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 除了孕吐,我的脚,有点水肿。 我为难得看了一下自己明显长了尺码,穿着已经有点紧绷的鞋子。 “这是增大的子.宫对负责下半身血液回流的血管造成了压力,从而减慢了腿部的血液循环造成的。你可以尝试少喝一点水,或许能减轻水肿。只要水肿的部位不严重发生在手上或脸上,就不用害怕!”女医生对我耐心的解释。 我点点头。 我不害怕!身体的不便,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困绕。 反正,我已经办了暂时休学手续,天天安心窝在家里养胎。 “今天,我会请我的助理为你做一项详细的B超检查,判定胎儿发育的正常值,以及发育情况,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们也可以告诉你孩子的性别。有没有问题?”女医生详细的介绍了一下。 我认真的听着,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可以。 医生是女性的话,我可以接受。 在女助理医生带领下,我躺上了B超检查室的检查床上。 在女助理医生做前期检查清洁工作时,隐秘的窗帘布下,我清晰的听到,另一张检查床上,好兴奋的对话声。 “老公,你看你看,他的鼻子长得好象我!” “谁说的!我儿子是鹰勾鼻,象我才对!” “才不是呢,儿子的鼻子圆圆的,好可爱!象我!” “好拉,好拉,象你拉,谁叫我老婆这么辛苦呢!那儿子将来就象你多一点好了,如果他抱怨自己长得不帅,我就一点一点告诉他,想当初他妈咪怀他有多辛苦!” “讨厌!……” “讨厌我,你还愿意为我生完一个又一个?!” …… 好幸福的声音。 好恩爱的夫妇。 我的眼角,有一点微微湿润了。 突然,有一点寂寞。 “准妈咪,我将撩起你一点的衣服,然后将膏体涂抹在你肚皮上,放心,膏体对你的BB一点影响也没有。”女助理医生,微笑着安抚我的紧张。 我点点头,看着有点沁凉的药膏均匀的抚入已经开始有点圆滚成形的腹部。 沁凉圆形的物体,在我紧张到有点紧绷的肚皮上轻柔的游走。 彩色B超里的影象,我一点也看不懂,实在不明白,那对幸福的夫妇,怎么能看的到BB的五官?也许,是因为幸福吧。 我颦着眉,也努力的想看清楚自己BB的样貌,但是,还是发现了自己很失败。 根本什么也看不懂。 女助理医生见我有点沮丧的表情,主动指着影象的一点,“恭喜你哦,是个儿子哦!” “他”是儿子?! 我激动的有点想哭。 “双顶径的平均值为5.90cm,头围:21.5cm,腹围:19.9cm,1.85&39;股骨长为4.29士0.41.,你是个好母亲,孩子的生长发育,相当不错哦!”女助理医生毫不吝啬的赞扬我的称职。 我的心房轻松的微松。 当然,就算再反胃,我也只是逼自己一口一口吞下食品,我要做个好妈妈,我要把“他”照顾得棒棒的! 突然,女助理的笑容,僵住了。 “医生!你快过来一下!我怀疑这位准妈咪的BB有……”她一边打着内线电话,一边谨慎的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一眼,我鄂住了。 因为,我好象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情的感觉…… 但是,我有什么好值得她同情的?我的BB长得壮壮的,生长发育正常,我都做的很好了,不是吗? 骤然,我心慌成一片。 检查床上,白色的被单,被我紧张到拧得皱巴巴。 我的掌心,都是冷汗。 辰伊哥哥……如果世界上有奇迹,那么这一刻把他送到我身边,该多好?纱缦,很害怕。 但是,我明白,世界上永远没有奇迹。 我的BB没有父亲,而我唯一能期待的,就是BB健康成长。 女医生急忙赶了过来,一看四维B超上的画面,马上和我商量,“小姐,我们怀疑您的胎儿可能有异常,所以必须马上准备胎儿镜检查和脐血化验来确诊!您是否愿意配合?” 可能有异常……是什么意思?刚才,女助理医生明明说BB生长很正常啊。 我呆呆的点头。 心,兵慌,马乱。 一股巨大的无助袭上心头,手脚冰冷。 “小姐,是否要请您的丈夫进来,陪着您?”女助理医生好心的开口。 我茫然的摇摇头。 我没有丈夫,外面的男孩,只是我的朋友。 而此刻,除了丈夫,任何朋友也不适宜陪伴。 …… 好痛,好痛。 一阵刺痛,我可以感觉到,BB更是在我的体内慌乱的踢打着。 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所以任何痛楚都能放大很多倍。 BB和我一样,也好痛、好怕…… 半个小时后,依然躺在诊疗室的我,极度惶惶不安的迎来了,严肃、同情的二张面孔。 我愣愣的看着,她们的嘴,一张一合,陌生、难懂的医学术语,一个又一个从她们口中吐出。 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只知道,她们在问,“您的家族中,有过这样的病史吗?” 我呆呆的,摇头。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请问您和您的丈夫是不是三代以内的近亲?”她们笃定的问。 三代以内?…… 如果我是苏坦的女儿,确实,他应该是我的堂哥。 不由自主的,我傻傻的点头。 “小姐,您不要激动,听我说,您肚子里的BB得这种病的症状并不是轻微的,而可能属于严重型的。我的建议是,您和丈夫好好商量一下,是否需要接受引产手术。” 引产? 诊疗床上的我,受了惊讶,倏地爬了起来。 我下床,慌忙的穿鞋。 “小姐,您刚做了脐血穿刺,一两个小时内,还不能起床!”女助理医生急忙惊慌的制止。 “小姐,您先躺着休息,我把您的先生喊进来,找他商谈一下,是否需要接受引产手术吧。”女医生也马上接口,她一直以为现在站在诊疗室门口等待、曾多次陪我产检的夏明,是我的丈夫。 不要!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宝贝! 是我唯一仅有的爱的延续! “小姐,你不要跑!” “小姐,你快回来!” 后面惊慌的追赶声。 后面追赶我的,不再是以前听起来亲切无比的声音,而是想要夺走我的BB的“毒蛇猛兽”。 诊疗室的房门,骤然拉开。 我苍白的小脸,惊慌、失措、崩溃…… 夏明,我们快走!! 慌张的手势,眸底的水光,更是让夏明惊涑, “发生什么事了?”他扶住我。 “先生,请您劝劝您的太太,她不能……” 夏明已经无暇去尴尬,更无暇去探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我已经惊慌到推开了他,兵慌马乱般的逃走。 引产?!!! 那些人居然想拿掉我的BB! 不!我的生命早已经与他一起维系! 奔跑中,腹部一阵抽搐,越来剧烈的绞痛。 BB,别怕,妈咪再也、再也不上这家医院了! “纱缦,别跑、别再跑了!你出血了!你的裤子后面都是血!别跑了,会出人命的!” 后面隐约的传来夏明急促、惊恐的呼喊。 匆忙跑着的我,连助听器跌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也不自知。 我,只知道,快跑、快跑…… 但是,我浮肿的双脚却并不配合,笨笨的,我重重的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怔怔的望着洁白的地面上,染上莫名奇妙、如雪地里的梅花一样艳丽的红色,冰冷沁满我的全身,冷到连心房也被冻伤。 突然,我一把被扯入了谁的怀里。 迷糊间,我仿佛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眸底,永恒的无底的温柔…… 是他吗? 我、好需要、好需要他…… “纱缦,别睡!别晕!撑住!撑住!” “医生!医生!快救人啊!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 最后的意识里,那双眼睛的主人,惊慌的抱起来,向急诊室急奔而去。 …… 只是,为什么,即使是那么熟悉的双眼,我也知道,不是他,不是他…… 连快要跌入黑暗之前的梦,也清醒的可怕,不肯骗人。 …… 爱情,在我身上,延续了吗? 如果在延续着,为什么,我的身、我的心,要这么痛? 痛到好象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快要扯离我的体内…… 爱情,你还在延续吗? ------------ 第三章 一个男孩,带着暖暖的阳光,走进了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里。 他身带的阳光,暖暖的温暖房中央那张能自若升降的大床上,脸色有点苍白的我。 “纱缦,今天如何?”他的眼神好温和,仿佛藏着无底的温柔。 和,我心房的那个人,好相似。 我好努力、好努力的对他绽放愉快的笑容。 但是,好失败,我的笑容疲软无力。 “要不要把床放下来,暂时躺平一下,缓一缓,舒服点?”他望着疲惫的我,担忧的问。 我疲惫的摇了一下头。 辛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孩子。 “我带了提拉米苏蛋糕,吃一点吗?” 我没有一点点胃口,每天辛苦咽下的食品,因为躺卧的姿势,让所有食品就好象全部哽在喉间一样,窒息到令人难受。 但是,我还是点头。 “让我来喂她吧。”一位我们聘请的中国籍中年妇女,马上接过了夏明手里的食品。 这位中年妇女,在中国的时候,无论是照顾孕妇还是新生儿,都有几十年的丰富经验。 是夏明帮忙找来的。 “阿姨,少喂点,如果她吃不下,别逼她。”夏明细心的叮嘱。 “我有分寸的。”中年妇女点了一下头,同情的说,“刚才她已经吃进了一点鸡粥,这样吊躺着吃饭,看她的难受劲,再难,也硬咽下去的样子,这孩子从来没发过脾气,也没哭过,坚强到连我都看了心酸。” 夏明心疼的摸摸我的发丝,“恩。纱缦和我姐姐一样,都是很坚强的女孩子。” 我对他,无言的笑了一下。 我对他,很感激、很感激。 当时我痛了十几个小时,绞痛到宫.口已经开到二指多,连医生们都说,流产已经是必然的结局。 优胜劣汰原本就是自然规律. 只有夏明,和我一起坚信,我的宝宝也在顽强的奋争,他冒充丈夫的身份,和我一起恳求医生,要求全力保胎,不言放弃。 这才,一瓶又一瓶的保胎药物,源源不断的注射进我的体内,与强烈的宫.缩,进行顽强的斗争。 这在英国的医生眼里,是一种盲目的行为。 而且,就算此时制止住了宫缩,已经开放的宫口,即使愈合了,也很难拖延到正常生产时间。 换句话说,就算此时保住了孩子,即使将来的几个月里,我每天都躺着不下床,也未必能如意撑到7个月以上。因为我并不是单纯只动了胎气这么简单。 “纱缦,即使孩子有缺憾,你也真的要生下来?”他握住我的手,问。 当时,我用力的点头。 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那几日,即使难过到情绪快要崩溃,我也一滴眼泪也不掉,因为,我生怕眼泪会让肚子里的BB以为妈咪不够坚强,很软弱,他会不要我,就这样离开我。 纱缦不可以软弱! BB是我的宝贝,无论受多少苦,我都要保住他!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下定决心以后,夏明就四处找人替我安胎。 他说,当时我的坚决,让夏明想起以前他住在中国的时候,隔壁就有一个夫妇,因为女方流产了数次,在后来怀孕以后,整个孕期全部只卧在床上。于是,我不仅住进了最好的私人医院。又学了那个中国妻子的古老方法,头低脚高的躺卧。 每天有很多护士围绕在我身边,打针、吃药、观察BB情况从来没有停息过。请来的中国阿姨,更是以中国古老的传统,帮我安胎。 艰难的两个半月终于过去了,现在的我大腹便便,已经近八个月的身孕,总算是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你哥又打电话给我了。”一边削着苹果给我,夏明一边和我聊天。 病床上的我,愣了一下。 “他问我,你到底在哪里。”夏明斯文、年轻的脸上,稍带无奈,说的很有保留,“他语气并不太好。我有点惊讶,我以为象他这样完美的人,永远不会失去耐心。” 确实,辰伊哥哥给人的感觉,永远的温润,很难想象他发脾气的样子。 就算与他一起长大的我,也只见过廖廖的几次。 而他脾气失控的那廖廖的几次,好象都与我有关。 “还是不准备告诉他?”夏明慎重的问。 我秀丽的脸,微微的僵了一下,动作僵硬:你没对他多说什么吧? 不行!我不能让他知道! 更加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有缺憾……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那时候,之所以欺骗他,就是怕他会对我做出残忍的决定。 现在BB有缺憾,可能一生都见不了“阳光”,我更加不能说! 虽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几次,我都有冲动,想向他求助。 至少,能见他一面,就是对我最大支柱。 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把他当成我的肩膀…… “放心,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说。敷衍他,说你去旅游还没回来。”夏明苦笑了一下,“只是,他让我直接把地点给他,如果你再没有一丝消息,估计他准备去找你。” 我的眸,微敛,淡淡的阴影下,将心悸掩埋。 我以为,我一直没有发E-mail他,他并不会太在意。 没有想到,二周后,他派的人,就找上了夏明。 接着,是他自己亲自打电话过来。 从礼貌客气、到慢慢恼怒。 “你不和他联系,又连学校都休学了,你一个女孩,理由是单独去旅游,他不免得会很担心你。”夏明劝着我。 我一直低着头。 “至少发一封E-mail给他,告诉他,你很平安?” 我怎么发给我?我很怕……他会顺着IP地址,找到这家医院。 但是,继续让他这么担心我? 我又不忍。 “这样好吧,反正我已经和你哥说,前几日你和我联系,在美国。我有个同学刚好和家人在夏威夷度假,你把他的E-mail地址给我,我请他帮你发一封道平安的邮件,怎么样?”夏明想了一个两全的方法。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说起来夏威夷,我姐姐和姐夫也在那补度蜜月呢。” 姐姐和姐夫? 我大失所惊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什么姐夫?沫姐姐不是应该…… “我没告诉你吗?我姐三个多月前已经结婚了。”夏明奇怪的问,见我全然迷茫的表情,他也迷惑了,“我真的没说?三个月前,我不是紧急回了一次中国?就是我姐夫让我给姐姐一个惊喜啊。” 他没说!他当然没说! “那一定是太匆忙,我忘记了,事后又以为说过了。”夏明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的笑,“可能我太开心了,所以忘了说。姐姐嫁的是,我和你以前提过的大哥哥,婚礼很简单,但是很幸福。” 可是,这不是重点啊!沫姐姐怎么能结婚?!而且结婚对象不是辰伊哥哥!我以为、我以为…… 那辰伊哥哥怎么办?沫姐姐结婚了,辰伊哥哥怎么办? 我焦急的询问着,心很慌,沫姐姐结婚的消息,没有带给我快乐的感觉,只有满腹的焦急。 “你说什么啊?我姐姐结婚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夏明整个人鄂住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她和辰伊哥哥在一起了啊! 如果没有关系,那那些亲密的拥吻算什么?那一夜的留宿算什么? 只是成人世界里*吗?不!辰伊说过,他想娶沫姐姐啊! “你别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一咬牙,我把那天的情景都告诉了他。 听完以后,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抬头,镇定的问,“纱缦,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你的辰伊哥哥?” 我呆呆的看向我,我完全想不到,夏明居然会猜到。 “其实,你恳求我不要让你哥哥知道你怀孕的事时,我就有过怀疑。而且,你还记的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哥哥,他也是在生气,你拍着他的车窗,不断的说自己错了,慌乱的样子快要掉出眼泪。”夏明聪慧的眼睛,深深的看向我,“纱缦,你太好懂,你的爱,你的在乎,你的伤,都写在脸上。那天,我看的很明白。” 我亟住。 “而你哥哥,很善于隐藏自己,把自己藏的太好,真真假假,我却看不太明白,他对你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爱。”夏明苦笑了一下,承认,“那天,我想看明白他,却还是无能为力。对于他,我的人生阅历,还太浅。” “是因为我姐姐的介入,让你失去了幸福?”他的神情好愧疚,“纱缦,如果是这样,我代姐姐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是的,不关沫姐姐的事!只是,辰伊哥哥不喜欢我而已。 “你哥哥确实很完美,比我现在的姐夫完美太多。但是,在我眼里,我看到的姐姐,心里、眼里,看到的永远只有大哥哥一个人,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依然如此。” 那辰伊哥哥该怎么办? 沫姐姐心里、眼里,只看到一个人……那他……不是失恋了?我的胸口一痛。 “我不知道你哥哥该怎么办,我姐姐已经结婚,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定局…… 为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沫姐姐那时候又为什么要招惹他? 一想到,他可能会难过,我的心房闷到发痛。 情绪异常的波动,我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我的情绪果然会影响到宝宝…… 我不断的深呼吸,还是无法平息与阻挡这股熟悉的痛楚。 “纱缦,其实……你忘了我姐姐的职业……而你哥哥,也很善于演戏……”夏明意味深长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只是,我已经无暇深思。 好痛! 宝宝快要出来了! ------------ 第四章 新居,厚实的窗帘布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原本整个房间应该有一点显得阴暗的气氛,但是屋内温馨的布置,远远改变了这种不足。 “真奇怪,这段时间,那个男孩子好象一直没有过来?”一向见惯了夏明老是往这里跑、打点这里帮忙照料那里,突然好一阵子没见过他过来,阿姨很奇怪的问。 我笑而不答。 事实上,听说是夏明的母亲一直在闹着想到他已经嫁入豪门的姐姐那弄一笔钱,更是咯下了狠话,如果他姐姐不答应,就到处抹黑她。 我第一次看见总是轻声细语说话的夏明,红着脖子在电话里就和母亲吵了起来。 “纱缦,我回一趟中国,不能让我母亲再耽误姐姐的幸福,好好照顾小家伙和自己。”匆匆的,夏明离开了英国。 后来,和他在MSN联系中,我隐约的知道,他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好象,沫姐姐和她的丈夫,分手了…… 【抱着瘦骨嶙峋的姐姐,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纱缦,这身体轻得象羽毛一样的人,是我的姐姐吗?为什么,大哥哥会将她伤成那样?如果爱情会那么痛,那么,我宁愿我的姐姐没有爱上任何人……】 这样感性、难过的夏明,令我有一点感慨。 爱情,一直很伤。 但是,我和夏明一样,想象不到,那么踞傲、冷漠的沫姐姐会被爱情伤到遍体鳞伤,在诺大的豪宅里居然独自一人,昏昏噩噩的生活了二个月。 难怪之前,夏明总说联系不上姐姐。 【她还好吧?】 【姐姐已经签字离婚了。她说,这世界上,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确实,这世界上,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我打下这行字的时候,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张如霁月清风一样清淡的俊脸。 做我的肩膀,不可以吗? 傻丫头,我一直是你的肩膀。 那一字一句,留在掌心的温度,即使已经相隔快九个月,但是一念及,掌心依然温温的。 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 但是,事实上证明,这世界上,确实,谁也成不了谁的肩膀。 即使,我知道,他曾经到美国找寻过我。 【我想多陪陪她,近段时间,可能不会回英国了。】 【恩。亲人的支持很重要,多陪陪沫姐姐!】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我知道,可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那个男孩了。 一定,会想念。 但是,想念和思念,永远,是不同的。 正如爱情与友情的差距。 因为这种差距,现在明明只是为了上MSN与夏明联系的我,却依然会愣愣的看着我的E-mail邮箱发呆。 这半年里,里面塞满了近千封的信件。 从最普通的: 【你在哪里?一个女孩子单独去什么旅游,简直在胡闹!】 【见到我的信后,马上联系我,如果你想继续你的旅途,我不会制止你,但是,至少,身边带一名随从!】 到逐渐……: 【你到底在哪里?夏明支支吾吾的说你去了普罗旺斯,你知道不知道,我走遍了这里所有的葡萄园,但是,依然找不到你……】 他去了普罗旺斯? 那他有看到那大片大片的紫色薰衣草田? 那沉静的思念,甜蜜的惆怅,那代表一直默默等待的爱情…… 【接到你的邮件了。我已经在夏威夷,但是,很失望,你好象已经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家?…… 我只是一朵无根的莲,不断的飘浮,却怎么也离不开天池,而他,就象我心目中的彼岸花,即使沉淀、累积着思念与爱恋,还是无法相见。 无根莲和彼岸花彼此相爱,但是,我和他,却只是无根莲傻傻的爱着彼岸花。 因为爱,连相见,也已经没有勇气。 到最后: 【你在哪?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肯多给我?】 【你是不是在惩罚我?……】 …… 我闭上眼睛,狠心的关闭了邮箱,同样也关闭了自己的心房。 辰伊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没有勇气见你…… …… 心,伤着。 突然。 摇篮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哽咽声,细听之下,只是懒洋洋的提醒。 提醒我,他醒了! 我振作精神,赶紧走近婴儿床,小心翼翼的环抱起我的小BB。 我的宝宝已经近三个月,而我,将他视若珍宝。 我的宝宝,肌肤很白很白,头发和眉毛是柔软的淡黄色,象橱窗里的外国洋娃娃,他的瞳孔有点淡红,而事实上,我和辰伊哥哥都是幽黑的发与眼瞳。他对光线很敏感,稍微刺眼一点的光线,都会令他很难受。 我的宝宝得了一种病,医学上称之为白化病,是由于黑色素代谢障碍所致。 “牛奶来了!”阿姨泡好了牛奶,细心的倒一点在自己的手上量好温度以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她的牛奶,轻柔的点点小宝宝的小嘴唇,提醒他,吃饭时候到了,然后往他的小嘴里轻塞奶嘴。 但是,宝宝用双手挡住了奶瓶,一双大眼睛微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瓶身,淡红色的眼瞳充满了好奇,几秒后,然后,仿佛已经打量完毕,他神情一松,小嘴巴可爱的一张,主动吸住奶嘴,开始用力吸吮着。 除了先天性、一辈子不可能治愈的“缺憾”,我的宝宝相对于其他早产儿,健康的不可思议。 “这孩子好乖,都不怎么爱哭。”阿姨看着小宝宝用力吸吮着牛奶,两腮鼓鼓的样子,喜爱得不得了,“这孩子真漂亮,鼻子也高挺,象洋娃娃一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只是西方混血儿而已呢!” 每天,阿姨都会在我面前说好几次这样的话,她是想安慰我,我明白。 但是,这只是安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宝宝的样貌有点病态,再俊美的五官,因为这种“苍白”的病态也会显得有点骇人。 这些,他没有出生前,我都明白。 “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面对别人歧视的目光,他将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无法生活在阳光底下,因为紫外辐射会对他的眼睛和皮肤的损害很大,可能会发生鳞状上皮癌。你有考虑过,如果是这样的人生,他会想来到这世间吗?”当时,妇产科医生这样力劝着我,放弃宝宝。 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宝宝不想来到这世界? 一向柔弱,从来不会反击、呛声的我,第一次这样犀利的反驳别人。 妇产科医生顿时被我哽到无语。 既然,我们谁也不能确定,BB到底是想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而我非常确定,我想要他来到这个世界,我会做一个称职的妈妈,我会努力让他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 宝宝,妈妈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来了这世间一趟。 我温柔的抚着孩子白皙的脸孔,小宝宝舒服得将大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可爱的回应我。 “纱缦,我来照顾BB吧,你去好好休息一会儿。”阿姨接过我怀里的孩子。 不了,我想多陪陪他。 总会怕宝宝饿着、冷着、心情不好。 和以前,对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承认,现在的我,将所有的爱,都投射在了宝宝身上。 “不行!你生了孩子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必须多休息!”阿姨不由分说的推我回房。 我回头。 阿姨怀里的小宝宝依然眯着眼睛,但是神情有一点变化,他的目光看向我的身后,一副色彩斑斓的抽象画。 这个孩子很有意思,小玩具吸引不了他,但是,成人世界复杂的东西,对他很有吸引力。 我叹口气,我知道,他不需要我了。 一旦他被某一样东西吸引,通常根本不理睬他身边的人是谁。 “那好,我睡一会儿。”我亲了一下他的小脸颊,回房。 …… 身边的小床上,少了BB的小小身影,我有一点辗转难眠。 睡了好一会儿,还是失败了。 坐起了身子,我的目光一直看着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他有多久没再发E-mail过来了? 有一两个月了。 放弃了吧,也许,从此以后,他就当作生命里没有出现过纱缦这个狠心的妹妹…… 曲着身子,下巴点在膝盖上。 我怔怔发呆。 还是……把电脑关了吧。 我起身,想去关电脑,手,却无意中触动了电视遥控。 电视机在黑暗的房间,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有多久没看电视了? 住院的时候,脚高头低的姿势让我根本无心看电视。生了BB以后,又怕电视的光芒会影响到BB,从生下他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开过电视机。 “现在让我们报导一下国际新闻:由沙国辰伊.阿卜杜拉王储挑起的内乱再次爆发,沙国苏坦国王与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的对立形势越来越严峻,连带着沙国与巴国也誓为水火。苏坦国王已经紧急出动国家军队,制压内乱,铁腕手段一改以往宽容之姿,强大的武装部队以众敌寡之姿暂时击败以辰伊.阿卜杜拉王储为首的叛军。据可靠消息,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带领的军队已经被逼入沙谷,至今生死未卜……” “据当地记者对民众的采访得知,当地民众对这一场战役一直持保留态度,在他们的观念里,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并不象现任国王所言的一样,是狼子叛军,但是随着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疑似同性恋的一些照片流入民间,和一封献给国民的启示信,更是昭显了辰伊王储非正常的性取向,也令他们对如果国家领袖易主,子嗣的问题甚是担忧……” “但是,即使如此,民众对辰伊.阿卜杜拉王储的呼声颇高,所有人对辰伊.阿卜杜拉王储居然带领异国的武装部队,也能令所有军人视死如归、以一抵十、毫无退路般的战斗力,感到惊奇无比,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民众表示,能令他国的军人都抛却生命般维护的王储殿下,一定也能值得沙国的人民拥护。但是,同样也有些民众表示,对三月前,王储殿下无故消失、失踪十几天,抱谴责态度,认为王储殿下并非象传闻的一样,对国家的未来有多重视……” “这场历经半年多,前所未有、声势浩大的内战,国际都备感关注。传闻,辰伊.阿卜杜拉王储身负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更是令国际震惊。” …… 电视机的遥控从我的手上跌落。 前所未有、声势浩大的内战?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 历经半年多? 可是,三个月前,他还在夏威夷找我…… 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接到他的邮件。 …… 我的心,慌了。 脸上凉凉的,一摸,居然全部是惊慌的眼泪。 “哇……”一声啼哭,很少哭鼻子的儿子,在外面,居然哭闹了起来。 …… ------------ 第五章 【纱缦,你在哪里?】 【我在沙国。】 【你疯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阿姨说错了!你知道不知道那里在内战?你快回来!】 面对夏明的焦急,我无语。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砰”的一声,不知道是哪里的枪响声,硝烟四起,我和所有民众一样,急忙避到隐蔽的位置。 我现在在沙国的XX机场。 看来这家机场,续其他四个大城市的机场处于关闭状态一样,也快要停飞。 激动的枪站开始,一百多名身穿迷彩服、黑色防弹背心和棒球帽的军人控制了机场,*爆炸声,公共物品的焚烧。 据说,有一辆轻型飞机在航线上被发现满载*,他们的阴谋是驾驶小飞机自杀性撞击准备降落或者起飞的客机,自杀性*袭击被识穿后,地面上的恐怖份子冲入机场,现场陷入一片慌乱。 有几十名的民众被流弹所中,十几死亡,几十伤亡。 我闭着眼睛,捧着脑袋蹲在角落里。 官方言论,这是辰伊王储的另一袭攻击,但是,我有直觉,那些人并不是辰伊哥哥的手下。 沙国原本就是国际*所青睐的袭击多发地区。 所以,不是恐怖份子乘机作乱,就是苏坦国王毁坏辰伊哥哥声望的狠招。 【我不回去!沙国是我的国家,我要亲眼目睹他成就辉煌!】 【沙缦……你都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我马上到沙国找你!要有危险,也两个人一起!】 枪战几个小时后,好不容易平息了。 几辆救护车紧急赶到,心理医生也随即陪同 我摸出手机,看到几天前,我手机里的最后一条留言,发呆。 夏明,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含有“意味”的话语。 后来,我打了很多电话给夏明,想劝他。但是,都联系不上他。 只知道,根据短信,他应该今天到达沙国。 “啪”的一声,机场用来防护的铁卷门一开。 三三两两的旅客络绎的出闸。 乘坐班机的人,很少很少。 沙国的国家企业,已经在这场内战,开始了全国性的罢工。 沙国全依仗石油出口来富国,但是因为内战令整个国家暂时陷入瘫痪状态,所有民众全部恶毒的指责,这一场内战就是为了杀一只耗子而掀掉整个屋顶。 很奇怪的事,所有人指的耗子,居然是国王,而不是辰伊哥哥。 江山,是阿卜杜拉家族的。 内战爆发的时候,苏坦国王想不到,基本大部分的民众都这么认为。 而苏坦国王在位的这几年,实在庸碌无为。 沙国需要的是年轻的新君。 民众渴望,内战结束以后,有一种新气象、新发展。 苏坦国王手握兵权,发动的战事一波比一波跋扈。 以首相为首的保守派份子,又持中立态度,从不发表立场声明。 沙国的内战,对工业、旅游业都有致命的冲击。 这点,从机场的寂廖可以窥见。 机场的通道,很快步出一个穿着休闲服、背着背包的男生,只是,原本应该青春张扬的一张脸,此时,脸色有点发沉。 他的身边,同时步着一位女人。 那个女人,一身韩式迷人的高束腰服装扮,衬起身影有点瘦削的高佻身段,蓬松黑发鬈曲如云,柔美的衬着一张美丽的瓜子脸,淡施脂粉的脸上,虽然投射着淡淡憔悴的阴影,但是全身依然透着难以形容的高雅气质。绸白上衣,深黑的长裙,一双三寸高的高跟鞋,美丽、性感到令人屏息。 夏明……居然还有沫姐姐…… “我也是飞机到了才知道,姐姐居然和我一个航班。”对于姐姐的先斩后奏,夏明有点懊悔,更煞是无奈。 “你不放心她,而我不放心你,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沫姐姐唇角淡淡一扯,轻描淡写。 “可是,那怎么同?!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 夏明的话,马上被淡泊的语气打断,“我反正还没来过沙国,就当散心旅游。” “不行,谁旅游会旅游到战乱国?!你必须回国!”夏明坚持。 “你能说服她回国,我就回国。”沫姐姐唇角轻轻挪了我一下,语气笃定。 我的冷汗,流了出来。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更糟糕的是: 这是沙国的第五个机场,也是最后一个机场,在今天的几个小时前,也决定关闭所有航线。 等于说,我们三个人,都困在了沙国。 “还想什么呢!一根绳上绑一起的蚱蚂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把辰伊王储先找到。”沫姐姐冷静的说,“在飞机上,我已经看过地图,根据最后一场战役,他应该在北面的方向。” “姐,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王储?”连航线也关闭了,自己以前又这么“识”人不准,夏明一脸的沉闷。 “我早就知道。”沫姐姐美丽的眼,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吗?严格来说,她还是公主。” 我顿时尴尬。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觉的没有说的必要。 正在我想说什么时,机场上两名穿着军官服的人,擦肩而过。 “你们知道不知道,听说辰伊王储的军队,又攻占了我国最大的炼油场,上次是化学武器中心,现在是炼油场,这场战役,谁胜谁负,已经开始有点露出眉目。” “听说国王为了封锁消息,居然在电视台大厦制造假爆炸案,封锁了整栋大厦。” “消息还不是流了出来?”另一名军官,很不屑。 “看来国王真的要被逼疯了!” “可不是,辰伊王储的军队比恐怖份子还恐怖,一落网的居然全部吞枪自尽,谁抵的住这样死士一样的部队?!我们沙国的武装部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勇猛也都是早一代的事情了。” “我很奇怪,怎么可能军心不可思议的整齐成这样!” “我也觉得辰伊王储是不是会巫术?那些人简直在他的控制下,不要命了一样的勇猛。这是一个永远的迷。想要解开这个迷,我想必须要到他们驻守的XX沙漠边防区了!” …… 身边的人一走远,沫姐姐就扯开浅浅的笑容,“我没说错吧,向北,一定没错!” ------------ 第六章 我们到达“魔鬼”沙漠,已经是几日几夜以后的事情了。 我渴望早点见到辰伊哥哥的心,早已心急如焚,但是,因为沫姐姐的身子并不太好,我们只能把行程都放的很慢。 但是,每一天第一个起床催促大家上路的,反而沫姐姐。 她与我所见过的沙国女子,那么的不同。 冷漠的外表上,藏着一颗坚强无比的心。 一到达出了名的“魔鬼”沙漠,我们一行三人,全部被这片流动性的沙漠震撼住。 其实,做为沙国人,我是知道辰伊哥哥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驻军。 传说这里是真主安拉对贪婪的世人设立的法场,心怀不轨的人必定会丧身在这片流沙。 因为这片沙漠有一个传说,传说这里的地下,埋葬了很多惜珍异宝,当时为了挖取宝藏,很多沙国或他国的勇士都前仆后进的进入“魔鬼沙漠”,但是,无一人能安然返回。 魔鬼沙漠,是即使连沙国的勇士也不敢轻易闯入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辰伊哥哥选了这里,即使苏坦国王知道他藏身此地,但是无奈于无一名沙国军官及士兵愿意出征。 这里,说是沙漠,其实很早的时候,是一个小镇,只是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黄沙埋住大半,包括房子、大树、卡车、甚至依稀的路灯,一切都荒凉凉的一片。 而只有跨过了这片魔鬼沙漠,我们才能见到他。 其实,我和夏明都犹豫了一下。 我一定要见到辰伊哥哥,我必须知道,他是否安全,是否象传闻的一样,已经身负重伤!所以,无论前方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怕。 只是,我不能拿沫姐姐和夏明来冒险…… 拉住骆驼,夏雨沫干练的翻上了骆驼,颦眉,“你们还在磨蹭什么?不是要上路吗?”语气,一点也没有犹豫。 “姐,你怎么能骑骆驼,你忘了,你都……”夏明哇哇大叫。 “我为什么不能?在西藏拍戏的时候,连那里的烈马,我都敢骑,区区一只骆驼,我会怕它。”夏雨沫的下巴踞傲的一扬。 “不是说你怕骆驼,是因为……”夏明急了。 “小明,记的我们小时候很穷吗?那时候你我都明白,穷人的孩子没有办法矜贵。所以,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拍戏,我从来没喊过一句累一句苦,不是我真的喜欢拍戏,是因为,穷人的孩子没有资格矜贵!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的夏雨沫,而‘它’,我现在就要教育‘它’,勇气、坚强,什么都没有退路,什么都必须撑住!”说完精湛的一席话,夏雨沫修长的双腿一夹骆驼的身子,已经向沙漠走去。 只徒留下,我们呆呆的傻了一下眼,才回过神来急忙也爬上同一匹骆驼跟上。 根据沙漠的存活定律,我们准备了很多水源,也只在夜晚赶路。 但是,当天晚上,在半路上,就出了事情。 突然迎面有二匹骆驼,象疯了一样,一路颠簸的奔跑了过来。 它们的碲每一下都强健有力,和我们的慢慢行走的悠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着迷彩服的两名士兵,疯狂的催动胯下的大骆驼,直到一看见我们,“呼”的一声拉住了骆驼,一名士兵,一声喝问,“你们什么人?!” 我定睛一看,他们的眼瞳颜色是特有的浅灰色。 我一阵激动。 是巴国的士兵! 我们找辰伊哥哥!我是他的妹妹,你们能带我去吗? 我急切的做着手势。 但是,注意到我只是一个“哑巴”以后,两名士兵将注意力放在了夏氏姐弟的身上。 “我们只是迷路的路人。”夏雨沫戒备的回答。 “对,我们是被风吹到这里,在沙漠中迷失了路径,请问,两位先生,哪一条路可以找到出口?”夏明很快也接口,斯文的样貌、礼貌的问话,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他们,都故意装作忽略对方身上的一身军服。 我怔了一下,虽然不太懂,不过也不敢再象刚才一样单纯的激动。 “你们有罗盘吗?”一名士兵问。 “没有。”夏明干脆的回答。 其实,出发前,我亲眼看到他谨慎的将罗盘放入背包中。 “操!他们也没有!”那名士兵朝自己的同伴懊恼的说脏话。 “那别多废话了,我们快赶路!”同伴果断的命令。 鞭子一扬朝着骆驼一扬。 夏氏姐弟刚松了一口气。 突然,那名士兵同伴恶狠狠的回头,问身边的人,“你觉不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他手里的鞭子准确的指向我。 我一惊,赶紧低下了头。 “不觉得啊,虽然长得满漂亮的,但是,哪有那女人正点。”士兵恋恋不舍的目光瞟向夏雨沫。 这种具有男性特有的侵略性目光太熟悉,让夏雨沫凛然一襟,目光中的戒备更深了。 “笨蛋!你不记的了,有一次撤退的时候,王储掉了皮夹,大张其鼓的命令全军整查,我们当时不是以为里面有多了不起的东西,可能还藏着救命的芯片,结果,他找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可能就是她!” 顿时,两双豺狼一样的双眼,紧盯着我。 “把芯片交出来!”他们恶狠狠的逼进。 我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在说什么? 辰伊哥哥的皮夹里,确实有我的照片,是我们以前感觉最好的时候,我自己偷偷放进去的。 但是,什么芯片? “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芯片。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夏明主动挡在了我的面前。 “不会认错人!”士兵笃定的说,“所有人都知道王储只疼一个妹妹!” “废话什么,管她知不知道芯片藏哪里,先抓了她,再逼王储交出芯片就可以!” 心,一惊。 我们步步后退。 “别说太多,我喊1、2、3,象骑马一样,我们马上跑!”夏雨沫和弟弟换了一个眼神。 1、2、3! 对方靠近时,我们骆驼的脚蹄也同时在沙漠里扬起风尘。 因为快速,如果没有夏明的扶持,我几乎以为自己快要被骆驼颠簸到飞了出来。 她怎么可以这样镇定自若? 紧抓着骆驼的僵绳,镇定的神情,仿佛她是一个天生的骑手。 因为我们迅速的撒腿就跑,灵敏的速度,让两位士兵怔了一下。 “该死!不许跑!” 两个士兵紧追其后。 “夏明,再快一点!”夏雨沫紧咬着牙,对我们喊。 “姐,你身体受不受得了?”夏明两面担忧,却也不忘一面搂紧我,一面加速。 我们都知道,如果落入对方的手里,情况会很糟糕。 我们会连累辰伊哥哥。 我们的骆驼才刚开跑,他们的骆驼已经筋疲力尽。 而巴国人,对骆驼熟稔的程度并没有比我们多出多少。 很快,我们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是,我们并不敢掉以轻心。 直到…… “轰”。 “轰”。 后面突然传来两声轰天的爆炸声。 倏地,空气里,传来*浓烈的硝烟味,和人体烤焦刺鼻的气味。 我们三个人,都呆住了。 回头,看着沙漠里那两团大火,几段惨不忍睹、炸飞的断肢,久久回不了神。 才一刹那的工夫,原本凶神恶煞追杀我们的两名士兵,居然就这样自己爆炸了。 对!我确定,没有任何的袭击,他们是突然之间自身爆炸的。 风,带着焦味,徐徐飘过我们。 他们死了…… 在那样骇人的气味了,我一阵难受的反胃。 “对方死了,我们可以不必跑这么快了。”夏雨沫冷酷的说,手却忍遏不住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腹部的位置。 “是的,我们,安全了。”夏明涩涩的回答。 “那我们继续出发吧。”夏雨沫搁下话,就冷漠的继续着行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我一次又一次的回头看着那两团已经只剩下一点小火的黑灰。 刚才,真的一切都没发生吗? 明显的,我们三个人都亲眼目睹了生命的突然与脆弱。 刚才确实,是发生这么惊恐的事! 大家的心里都有疑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爆炸了? 沉默、思量中,突然后方的黄沙卷起一条黄色的巨龙,那条黄色巨龙一直向我们狰狞咆哮而来。 在沙漠里长大的我,脸色骤然巨变。 糟糕!我想,我们遇上了最恐怖的沙漠风暴! ------------ 第七章 “快、跑……”我急的快哭,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 其实,不用我多喊,敏感危险的信号,第一个接收到的是我们身下的骆驼,它们马上象癫狂了一样,撒开四只大蹄就在沙漠中疯狂的狂奔。 危险的步步逼近,身下的骆驼又象得了癫狂症一样,骆驼身上的我们几乎被它癫狂的跃动,整个人震飞出去。 黄色的巨龙紧随其后,天上突然传来一架又一架,粗略估计起码有上百架的战斗型直升飞机轰鸣声。 是辰伊哥哥的部队再次出发,对沙国持续性的空中突击。 这几日,战事越演越烈,这样的空中突击已经令人人自危,沙国的指挥和控制系统在袭击中早已瘫痪,沙国国王的武装部队更是伤亡惨重。 不得不承认,战场上的辰伊哥哥,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妇人之仁的。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我们笼罩在被狂风卷起的铺天盖地的细沙中。 原本一直疾跑的骆驮,更加疯狂了。我身下的骆驼,后蹄一扬,身子一抬,把我和夏明都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发了疯似的朝前奔去,立刻消失在茫茫风沙之中。 一见同伴成功逃离,另一只骆驼更急了,但是沫姐姐却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死抓着骆驼不放,随便它怎么甩动,也不肯松手,仿佛死也不能跌在地上。 “姐、姐!”焦急的,连夏明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让沫姐姐快跳下来!不然骆驼会发疯的! 被骆驼摔下的我,全身痛的快要散了架,但是不忘焦急的朝跌在我旁边的夏明,慌张的指手划脚。 “我姐不会跳的!她怀孕了啊!” 夏明失去镇定。 沫姐姐怀孕了? 我的脸色也苍白了,作为母亲,我知道,任何一位母亲此时此况,无论如何都不会跳。 因为这一跳,保住的是自己的生命,很大可能失去的是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 每一条生命,都是爱的延续。 但是,不跳也同样是死路一条…… 夏明忍着巨痛,想向发了癜的骆驼靠近,“姐,我找个安全的位置,我接住你,你跳下来。” 沫姐姐惨白着脸,点头,她紧抓僵绳的十指已经全部紧张到僵白,但是她的神情依然镇定、踞傲,仿佛女神一样,不会被突如其来的灾难轻易打跨。 但是,没用。 夏明无论如何,连骆驼的身子,都无法靠近五米之内。 此时,此况。 如果想让沫姐姐和她肚子里的BB全身而退,除非,期待奇迹。 …… 我的眸底,起了雾气。 都是我,连累了沫姐姐和夏明。 我难受的直挺挺的面朝大地,扑在了沙地上,捧起双手,紧盍的双目流出了眼泪,口里默念着古兰经里的祷告,无比的虔诚,: 安拉至大,无法无力唯靠安拉。主阿!我们求你佑助,求你领导,求你恕饶,向你悔罪,我们归信你,依赖你,赞美你,感谢你…… …… 我不断的默念着,但是,耳旁却还是不断的传来夏明沮丧、焦急的狂吼声。 …… 可是,安拉,你到底在哪里?…… 如你有灵的话,请快点、快点出来救救沫姐姐和她肚子里的BB啊! …… 是安拉听到了我的恳求,让奇迹出现了吗? 突然,空中一辆原本低低飞过的战斗直升机,意外的折返。 快速的冲下沙漠,停在了沙海中。 “砰”的一声,机舱的门,焦急的打开。 “纱缦。”那一声呼喊,那么熟悉。 惊喜之中,又带着那么多的不确定。 我呆呆的回头。 我的目光撞上那道早已烙入灵魂了的眼眸。 他的唇角,慢慢的微扬了起来。 形成一道,情难自禁的喜悦。 我思念到发疼的目光,追随着那张总是魂牵梦移的俊脸,痴痴的转不开眼眸。 这是我们从小到大,最漫长的一次分离…… 他有点不同了。 他穿着很平凡的迷彩服军装,清冷的星眸越发的坚定,原本高雅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军人的威严。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开始呈现健康的古铜色,原本总是梳得拘谨的头发,此时剃成了军人干练的平头。 战场上的他,少了几分文雅,多了几分强势。 辰伊哥哥…… 这半年多来,我没有给过他支字片语,让他徒增担忧,我以为,再次相见的时候,他会懊恼,会生气。 但是,他只是唇角放松的微扬了起来。 仿佛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圆满的尘埃落地。 只是,相聚的愉快,并没有冲击我们的心房太久。 “纱缦……”他低低的喊着我的名字,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思念,很多话,他还没有一一询问清楚,只是,看到我身后的状况后,他的心脏停摆跳动了一下,“小心!”他惊吼。 疯癜了的骆驼,红了眼,喘着粗气,一下子撞飞了夏明,向我的位置不要命式的撞了过来。 而一直深深看着辰伊哥哥的我,一点也没有发现背后的危机。 形势的严峻,已经让他来不及掏枪。 三步并作两步,他档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整个世界好象停顿在了那一秒一样。 他,象神诋一样,居然以一掌之力,掐住了骆驼的脖子。 他掌心的力度骤然一点一点的收紧,骆驼从起初愤懑得用前蹄重重踢了他几下,到后来因为窒闷到失去空气,眼神逐渐迷离。 一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辰伊哥哥居然能徒手制服癫狂的骆驼…… 我太过惊讶。 但是,想起侍卫叔叔的话,他说辰伊哥哥从小就和野兽拼搏,来训练自己……从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制服骆驼的力度中,可以看出,这些过往,都是真的…… 骆驼的脑袋逐渐的有点颓拉了下来。 “砰”的一声,它快要重重离地时,辰伊哥哥不费吹灰之力的环抱住了骆驼上也被震呆了的沫姐姐。 在他怀里的沫姐姐,看着地面上重重躺下的骆驼,发呆。 “它死了?”显然,她还没有从灾难里回过神来。 上一秒还以为自己和宝宝一定会丧生在这里,下一秒她已经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情况的蘧变太突然,让人一下子缓不过神。 “可能死了,可能只是晕了而已。”辰伊哥哥安慰得轻拍了一下怀里可能被吓坏了的沫姐姐,语气轻柔。 但是,他的眼睛,居然一直盯着我看。 仿佛,生怕我下一秒又消失不见另一个半年。 惊魂终定的我,对他扯开笑容。 “记住,我欠你一条命,我一定会还的!”沫姐姐有点冷淡的推开了他,瞬间马上冷淡下的踞傲的脸,有点不可爱的戒备。 夏明曾说过,婚姻给姐姐带来太大的爱情伤痕,现在的沫姐姐,对男人充满了戒备。 “不还也可以。”辰伊哥哥脾气温和的对她笑了一下。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只看着我。 很奇怪的眼神,仿佛永远看不够一样。 他的注视,令我的心房悸动的很厉害。 辰伊哥哥,听说你受伤了?有伤在哪里吗?…… 我找了一个安全一点的话题,问他。 即使,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有伤在身的样子。 他笑着,正想回答我。 但是,神情却僵住了。 左面一道黄色的巨龙狰狞的席卷而来。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道,我被谁重重的推开,整个人狼狈的跌在了细沙中,更是狼狈的吃了好几口黄沙。 漫天的细沙,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沙子如鞭子一样,打得我白皙的肌肤狠狠的生疼。 但是,才几十秒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细沙慢慢的散去。 我用手胡乱抹了一下满目细沙的小脸,慌乱的抬头。 辰伊哥哥…… 我想喊他,所有的声音却全部凝住了。 原本站在我面前的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甚至那头昏倒的骆驼,居然都不见了。 心,发慌、发慌。 发慌到天悬地转。 因为,生在沙漠国家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是沙漠风暴,龙卷风一样的风暴,卷走了辰伊哥哥和沫姐姐…… 原本,卷走的应该是我们三个人,是辰伊哥哥,将我重重的推开…… ------------ 辰伊番外 醒过来时,身体有一点微痛。 很可笑的姿势,我直挺挺的仰着,身上,叠着一具美丽的侗体。 我们的身体,很亲密,很暧昧的交叠在一起。 男人的阳刚,女人的纤细。 如果这样的姿势,背下叠的不是一只骆驼,而是席梦思的话,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明明,我们两个人被沙漠风暴卷走的时候,身子并没有贴得太靠近。 …… 我知道,我很自私。 明明夏雨沫站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只要我将她一扯离,就能让她远离危机。 但是,我没有时间这么做。 因为,我不能让纱缦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我伸出手,撩开夏雨沫脸上胡乱被沙泥沾上的狼狈发丝,幸好,那张美丽、精致的面孔,除了被留海遮住一道五、六厘米长的旧疤,还有被黄沙黏糊的狼狈了一点外,没有新的伤口。 我松了一口气。 环视了一下四周。 我们被困在了沙漠某一处很小的山洞内狭窄的空间里,夏雨沫的头顶上方不到20公分,就是沙泥墙。 稍稍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意外的有点刺痛。 我别过脸,一看,我的手掌正按在一铢长在沙海中的仙人掌上。 有点意外。 这铢仙人掌是很稀有的“英雄之花”,它的刺非常的锋利,锋利到让我的手掌都泊出了鲜血。 我掌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英雄之花”的圆球上,另一道血,也透着手指渗入球心。 我急忙拉起夏雨沫的手,从身上扯下一点稍微干净的布料,包裹住她的手指,不让她受伤的手指继续流血。 “夏小姐,醒醒。”我推了推尚在昏迷的她。 她胸前丰满的柔软,整个压迫在我的胸膛。 我,尴尬万分。 我想坐起来,但是却无奈的发现,我们被困在洞穴里,因为空间实在太小,连将她移动一点的位置也没有。 在我轻拍她的脸颊下,缓缓的,她苏醒了,长长的睫毛,象两排展动翅膀的美丽蝴蝶。 很美、很美。 只是,再美丽的女人,也牵动不了我的心。 虽然,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她睁开眼,马上发现我们之间非常尴尬的姿势,但是,她的瞳孔,只是冷漠的收缩了一下,并没有象其他女人一样发出白痴的尖叫声。 事实上,如果她会尖叫,我一定会制止她,因为,被困在这里,保有体力,是最重要的。 她撑起身子。 “小心。”我来不及提醒她,她的头已经撞上了头顶的泥沙墙。 她的眉,紧紧的颦了一下,但是,没有喊痛。 她忍着痛,环视了一下四周,勉力镇定、自若的慢慢朝旁边挪动。 “抱歉。”她冷淡的道歉,爬下了我的胸膛,但是空间太狭窄间,我们的身子依然不得不紧贴着。 象亲密无间的样子。 尴尬,万分。 尴尬中,我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心注意身旁的仙人掌。 “这是什么仙人掌?样子好奇怪。”她望着沙土里生机勃勃,凌空盛大的仙人掌,随口问了一句。 “这种仙人掌原产墨西哥,它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什么样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我简单的告诉了她一下,对于其他,只字不提。 我知道,她只是通过话题的转移,假装我们的尴尬并不存在,并非真的对仙人掌有兴趣。 “英雄之花”,在沙漠里,也同时被奉为神圣的爱情之花,有一个非常可笑的传说……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她细细的观察着环境,我注意到,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只是,修长的手,情不自禁的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这么细微的本能,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我们能保存住体力的话,不会死在这里!他们很快会找到我们。”我据实以告。 外面的人,有几万的军队会日夜不续的找我们,只要我们能撑的住的话,应该可以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有自信,他们一定不会抛下你?这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不可靠吗?”她冷笑,好象很不屑的样子。 我怔了一下,上一次,在夏威夷意外的遇见到她,当时的她,和之前的她,不同。 冷淡、踞傲的神情,依稀藏着小女人的媚态与幸福。 这一次,好象又有什么不同了。 现在的她象一只刺猬,很象很象。 但是,通常刺猬只有在受了伤以后,才会攻击人。 “接着,你是不是想说,男人都是口蜜腹剑?”我温和的示意她说下去。 和她丈夫发生了矛盾? 一个人将情绪藏的太深,太压抑,如果找不到出口,情绪会崩溃。 我不希望,她成为另一个我的母亲。 但是,她没有再说下去,紧抿的唇,透着倔强与不屈服。 “你先说,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不会放弃你?别忘了,他们和你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没有义务去为你出生入死,你以为他们真的能忠心耿耿?你以为他们真的值得你去信任?不觉得太可笑吗?”因为我触及到了她伤口?所以,她反讽我? 我没有生气,因为,她原本说的就是实话。 “我死了,没有芯片的他们,所有人都得陪葬,无关忠心与否。”我微笑的简单说明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微微的残忍。 战争,原本就是残忍的。 而现在的我,就是这残忍的起源点。 我的笃信不是因为自信,而是推理。 我一向不是天真的人,除了纱缦,我不能,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对于夏雨沫,我已经破天荒的和异性说了太多话,连我自己,都有点意外。 可能是因为,她给我一种熟悉感。 除了,觉得她身上与我同样流徜的蓝色血液,她高贵、疏离的气质,象一个人……很象、很象。 那个,从小就连多见我一眼,也厌恶的人。 我的母亲。 她怔怔的看了我一眼,如果再深入的话题,就是军事秘密,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多问。 我温和的脾气,令她,心一酸。 “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她解释,为自己刚才太过犀利的举止。 “没关系,谁困在这里,心情都会不好。” 困在这里,不可避免,会有一种死亡的恐惧感,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虽然,我真的学不会辰洛那种痞子一样的调调。 “不是的,不是因为被困在这里。我离婚了,情绪不太稳定。”突然,她开口,非常的直率。 直率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我,就如在英国时,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关于我不能和纱缦在一起的秘密。 狭窄的洞穴里,只有她很轻,幽然的声音。 我有点意外,在夏威夷的时候,那个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分明充满了强大的占有欲和强烈的爱情。 我不相信,这样的男人会舍弃自己的女人。 但是。 我苦笑。 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在要了纱缦那一晚时,我也从来不会相信,有一天,我会狠心抛弃“她”。 纱缦、纱缦…… 我和夏雨沫被沙漠风暴在她面前活生生被卷走,她一定吓坏了吧。 那傻丫头,一定会哭鼻子。 眼神,更幽暗了,疼爱充蓄我的心头。 在这段日子里,我不要命了式的打战,我用残忍、极端的方式控制住了所有的士兵。 只因为,我要活!我一定要活下去! 她失踪的岁月里,我几乎快要慌了手脚。 原来,她只是一个任性的小举动,就能粉碎我所有的冷静。 让我一度又一度任性的离开战场。 如果她发生了意外,那么,即使成就了这片辉煌,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江山,是为了“阿卜杜拉”这四个字在争取,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无论再艰难的环境,我告诉自己,没有找到她前,没有亲眼看见她幸福,我不能死! 结果,那么意外,她居然来了。 那么柔弱的她,居然会到“魔鬼沙漠”来找我。 纱缦…… 每次想起她,心窝总是很温暖,即使,这片温暖以后,却上心头的是心房狠狠的煎熬与巨痛。 …… 两天或者已经三天? 日?或者,夜? 被压在沙漠底下的我们,根本无从分辨。 “夏雨沫,你是不是很冷?”夏雨沫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冷到发颤,但是却固执得不发出一声求救。 她摇摇头。 很虚弱。 是夜! 沙漠的夜,很冷、很冷。 “夏雨沫,别睡!”我摇晃着她。 她点头,因为寒冷,眼敛却还是慢慢低下。 只有睡着了,才能不寒冷,永远的不寒冷…… 一咬牙,我拥住了她。 很紧、很紧。 单纯的,只是想把我的仅有的体温,传达给我。 她僵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没有推开。 她朝我捂得更近了,特别是腹部。 很象是诱惑,但是,我有直觉,不是。 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而她,也是我生命里第二个如此靠近的女人。 “别睡,夏雨沫。”我再次叮嘱。 如果她睡着了,我怕,一夜以后,我怀里的人将成为尸体。 “我好想睡,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睡?怎么办?……”她靠着我的肩膀,第一次露出脆弱的表情。 “夏雨沫,你是不是快有新的家人了?”我低着头,凝视着她,问出自己的困惑。 其实,刚开始,她压着我的时候,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让我能感受到,时髦的衣服遮盖下,那微隆的腹部。 “是的,快四个月了。”那暗沉的眸,终于有了一点点光彩。 我肯定,能成为这个女人的家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因为,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家人,牺牲所有的女人。 “有胎动了吗?”我尽量问着话题,让她别睡着。 即使这个话题,陌生到令人尴尬。 “有时候有一点点感觉异样跳动,又觉得不太确定。”初为人母的她,原本疏离的神色渐退,脸上冷漠的曲线,有点放柔。 “有了新生命在延续,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我很少会看错人。 “但是,我很害怕,我好象有点感觉不到他……” “别胡思乱想。”我截断她的话。 我的心,却在发沉。 我们好象是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我们可能还能撑几天,但是她肚子里脆弱的生命怎么办? 我拔出鞋里的利刃,在她的傻眼间,朝身后的死骆驼身上,挥刀向颈,骤然尚有热气的骆驼血喷涌而出。 空气里,顿时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夏雨沫,我们必须喝点骆驼的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掩起唇,用力呕吐了起来。 确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难接受。 但是,不行!她必须喝,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很难保得住! 显然,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眼神,挣扎,矛盾。 我用手掌接住了一大捧骆驼的鲜血。 鼓励她,“夏雨沫,你行的!” 她点点头,靠近我的手掌,刚一低下头,却又捂住唇,忍不住的反胃。 她……很难行…… “夏雨沫,如果我们从这里成功出去了,你第一件事,最想吃的是什么?”我微笑着问,尽量不让她对我手掌里的鲜红,太过注意。 “我想喝,热呼呼的汤。”她的唇角淡淡的扯开,淡颜的笑容象一朵美丽绽放的花儿。 “牛肉汤?” “不要,我想喝海鲜汤,沙国有蛤俐汤吗?我很想喝……”我们的话题扯得很远,但是成功的,因为想起美食,她已经不再被睡意笼罩。 “那好,就蛤俐汤,想配什么主食?”沙国怎么可能有蛤俐汤…… “中国菜,还是西餐?”她认真的在考虑。 我朗声大笑,“当然是西餐!这里弄出的中国菜,大盆到能让你一点胃口也没有。” “也是,我在路上见识到了,每一盆菜,比脸盆还大。”她也笑了。 “那我们去吃西餐,牛排我们只叫三分熟的,带着一点血丝,牛肉才会鲜嫩。” “是的,没有血丝,太熟的不好吃。”她浅笑,赞同。 “然后,我们开一瓶红酒,祝贺一下我们死里逃生!”我继续引导她,“红酒的颜色,和这个颜色一模一样。” 我让她看着我手掌里捧着的鲜血,“是的,一模一样。”她怔怔的回答,已经明白了我的目的。 鼓起勇气,她低下了头,终于喝了一大口,“……连味道,也和红酒一样……” 见她终于喝了一口,我松了一口气。 连味道,也和红酒一样…… 怎么可能。 但是,人类总是在自欺中,容易有活下去的力量。 就好象,我不断的催眠自己,现在的我对纱缦只有兄妹之情。 “那你觉得,我们的酒量谁会比较好?”我又接了一捧血。 “当然是我,你都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好……即使,我都骗别人,夏雨沫不会喝酒……但是,夏雨沫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只有千杯不醉,她才能保护自己……”虽然交往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她是一个聪明,很会保护自己的女人。 “你太小看我了,我的酒量也很好……”我抿着唇,露出笑容。 “那我们来比赛?” “好!” …… 后来,我们喝了很多鲜红色的液体,说自己千杯不醉的女人,居然喝“血”喝到真的有点醉了,她靠着我,眼神有一点点的迷离。 而我,脱下军服,盖在她身上时。 拥着她,让她舒服的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我轻声的在她耳边,轻柔的安慰她,直到她渐渐疲惫的盍上眼敛。 已经喝进骆驼血的她,即使真的睡着了,应该问题也不大太。 我想闭上眼睛,也好好休息一下。 但。 目光,却被身旁的一奇景,震鄂。 那茂盛篷发的仙人掌,上面居然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 沙漠里有一个关于“英雄之花”的传说,如果遇见命定的恋人,滴了两个人之血的仙人掌,就会在次日后开出艳丽的花朵。 因为安拉在指引你,命定的恋人就在眼前…… 我望着那侏“英雄之花”,发呆。 VVVVVVVVVVVVVVVVV 喜欢《裂爱》的朋友,不要吝啬手里的月票哦,最近涨得真的好慢~ ------------ 卷五『命定的恋人』 ------------ 第一章 辰伊哥哥和沫姐姐已经失踪了几天几夜。 永远望不着边的大漠里,我们一直在实施大规模的搜寻行动,轻型装甲车、眼镜蛇型的侦察直升机。 先进的仪器,在沙漠每一寸土地上,寸毫不放的检测,日夜不停息。 随着日期,越拖越久,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焦躁。 “妈的!找不到怎么办?我们不是也跟着等死?!”军人们越来越焦躁了。 “可能那个沙国王储被沙漠风暴卷走的时候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也可能饿死渴死了!” 因为其中一人的嚷嚷,整个军队开始沸腾起来。 “我们不想死!我的儿子才三岁啊!” “我才刚娶了妻子,甚至来不及度蜜月……” “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这场该死的战争?” 诅咒声,甚至有着铁汉们沮丧、难掩的哭泣声。 对死亡的恐怖笼罩着整片“魔鬼”沙漠,大家的心情都跌落在了低谷。 …… 原本蹲在地上焦虑、紧盯着仪表的我和夏明抬起头。 现在不是沮丧,不是抱怨的时候!请大家帮帮忙,求你们了! 我合着手掌,不断的向他们焦虑的鞠躬。 一下又一下,我满脸狼狈的黄沙,豆大的眼泪没入沙土,我甚至来不及拭去。 沙漠的风,依然很大很大,每一次,沙子都咯得肌肤生疼。 我拜托着他们,每一下的鞠躬,都认真、用力!抬头的时候,又一阵又一阵旋黑。 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我也已经几天几日,不眠不休。原本刚生了孩子,并没有怎么恢复的身体,几乎很难再支撑的下去…… 我需要休息。 但是,我又怎么能安心休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辰伊哥哥当时看着我,那仿佛一不留神,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样灼灼的眼神,愉快微扬的唇角,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 结果,我还是站在原地,这一次消失的,却是他。 …… 原来,突然消失,是那么的令人窒息的难受和不安。 安拉为证,纱缦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 同样,陪着我一起煎熬的还有夏明。 他的姐姐,和我最爱的人,都一起失踪了。 生死未卜…… 他和我一样,同样的两眼通红,布满血丝,每一个可能的讯息,都牵扯住每一条紧张的神经。 …… “放心!不用你拜托,我们也会救!”一个军人恶狠狠的推开了我,“我们还要活着回去!” 我被重重的推倒,狼狈不堪。 夏明赶紧扶起了我,我们都同样敢怒不敢言。 这几日,军心其实都是有动摇的,没有了主帅,很多军人都想乘机返还自己的家园。 但是,最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真的能下定决心逃走。 他们一直愤怒的提到芯片。 后来,我和夏明也隐约的听明白了,每一个军人,在出征前,都被辰伊哥哥命人,在每人脖项上戴上了一圈特殊的项链,起初,他们以为只是一个军队的编码而已。后来,从刚开始,一些军队里不堪其苦的逃军、叛军自动离奇爆炸,尸身横飞后,他们才知道每一个人的生命,都被辰伊哥哥用超先进的智能化程式*控制了。而且,项链即使用最精确、犀利的切割物也无法割开,除非找到芯片及它的密码程式,而只有辰伊哥哥一人才知道芯片上的程式。 战争是残忍的。 如果辰伊哥哥不用这样残酷的手段来控制异国部队,也许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但是,理解是这样,情感上不可避免,我和夏明都对辰伊哥哥这种残忍、极端的方法不认同,接受不了。 也许,应该正确的说,辰伊哥哥的世界太复杂,并不是我和夏明这种世界单纯的人能够理解。 “嘟、嘟、嘟”突然,搜寻仪器发出刺耳的提醒声。 有发现!下面可能有人! 整个军队的军人都一震。 我和夏明也激动的狂奔跑了过去。 …… “嘀嘀、嘀嘀、嘀嘀”自动挖沙机开始工作着。 这样的情况这几日,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到最后都是以失望来结束。 但是,军人们依然热血沸腾,都赤膊着身子,开始热火朝天的挖着泥沙。 每一个发现,都代表了希望。 所有人,生的希望。 我的双手十指也挖得全部起了血泡,但是不疼!一点也不疼! 我只觉得心情激动的好想痛哭一场。 生!他和沫姐姐一定要生的…… …… 终于,一股血腥、尸臭的腐味扑面而来。 所有人激动的狂呼。 沙海下的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相依相偎的身影,般配得如同天造之合。 他们的旁边,稀有的“英雄之花”百年难得一见的在盛开…… 传说之中,鉴证真爱的“英雄之花”…… 我怔住了。 傻傻的蹲在那株蓬勃向上的“英雄之花”身边。 安拉的指引? 呆呆的我,任身后的人擦踵着肩膀,迎向他。 感觉到了异常的光亮,他不舒服的用手挡了一下。 虽然,有一点虚弱,但是,他很健康。 我注意到,他用手臂挡住的光线不在自己的脸上,而是替身边的沫姐姐挡住。 “夏雨沫,你还好吧!”他的意识还没彻底恢复,却已经低头,赶紧轻摇着他怀里的沫姐姐,“夏雨沫,你醒醒!我们自由了!” 沫姐姐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 “你还好吧?腹部有没有不舒服?还有没有发痛?”他的焦急、关怀,并不是作假。 沫姐姐虚弱的睁开美丽的双眼,“死……不了……肚子也不痛了……” 他松了一口气。 “姐姐!”夏明已经一个箭步,奔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姐姐打横抱起,“有没有哪里难受?头昏吗?恶心吗?还是宝宝不舒服了?快点告诉我!我马上给你找医生!”一连串焦虑的问题。 沫姐姐虚弱的摇了一下头,唇边艰难的挤出了浅浅的笑容。 辰伊哥哥在属下的搀扶下,站立了起来。 “辰伊。”突然,沫姐姐虚弱的喊他: “我活下来了!记得,答应过我的庆祝大餐。” 辰伊哥哥的唇边流露出轻笑。 “当然,我会一直记得。” “开一瓶红酒?” “当然,庆祝的话,怎么可以没有红酒?”他的笑意更深了。 …… 蹲在旁边的我,怔怔的看着那一幕,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正如,我明明站在他面前,他看不到我的存在…… ------------ 第二章 辰伊哥哥。 我敲了一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一声沉稳的命令。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里面顿时所有人都噤声。原来他的房间里,并非只有他一个,而有好几名将官围着他,大家的脸色都严谨,好像在工商军事大计。 我僵了一下,知道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脚不知道该迈进,还是退回,手里端着托盘,尴尬的杵在那里。 我一会儿再来! 急急忙忙的,我刚想退出房间。 “不用了,纱缦,你进来。”辰伊哥哥叫住我,转身对几名要员,淡声吩咐,“今天的会议开到这里,你们先出去吧。” 将官们闻声,讪讪的互望了一眼以后,欲言又止,只能点头,陆续的离开。 我低着头,直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敢抬起来了。 “宵夜?”他淡淡的笑,接过我手里的托盘,唇边绽放出的笑容很温暖。 和刚才被围绕在中央,浑身散发出皇者内敛的威严的他,截然不同。 燕窝乳鸽羹。 我指了一下手里的炖品。 燕窝补气润肺,他那几日埋在沙海太久,不免得吸入一些沙子在肺脏,这几日一直有点咳嗽。 鸽肉又大补气血,适合替他调养。 “你又炖燕窝?这里没有多余侍候的仆人,是不是你又自己亲自挑刺的?做这么费劲的活,很伤眼睛,懂不懂?”看清楚桌上的炖品,他蹙着眉头,瞪着燕窝,语气非常不悦。 我浅笑,微微一窘,被他一训词,窘迫到双手连如何摆放都不知道了。 前几日,他喝了一盏官燕窝,咳嗽好像有一点好转了,昨天晚上,我确实又一夜没睡,都在房间里挑燕毛。 直到现在,两眼也一直发酸。 没有办法。军队里的仆人太有限,各司其职,这么细致又费时间的活,肯定要自己来。 “知道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做着手势,软软的道歉。 “下次真的‘不敢’?”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直到我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怎么知道,我只是敷衍他?准备继续直到他咳嗽彻底好转之前,依然“阳奉阴违”? “端过去给夏小姐吧,她自己需要补身子。”他冷淡的推开了炖盅,拒绝我的好意。 我僵住了。 端给沫姐姐…… 那件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了,他没有休息片刻,就投身战事中。 战火纷飞,他和苏坦国王的战事越演越烈。 只是,我酸酸的发现,即使再忙,他也会和抽空去看看沫姐姐,关心一下她的身体。 就连……我手上大大小小不同的补品,也是他特意派人采买过来给沫姐姐补身体,恢复元气用的。 沫姐姐身体恢复了一点以后,我更常常会看见他们待在一起。 有时候在沫姐姐的房间里,有时候在他的书房里,常常会看见他们商谈的身影。 他们的话题总是很多,肢体语言虽然从来没有太亲昵,但是,明明是两个同样不喜欢调侃,不喜欢笑闹的人,他们却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而且永远不会冷场。 沫姐姐懂得比我多,阅历比我丰富太多,想法也比我成熟太多。 不象我,太复杂的事情,他从来不会与我交谈太多。 他自然会喜欢和沫姐姐谈一些不会和我谈的事情…… …… “好。” 没有告诉他,我早就替沫姐姐也准备了一份,没有太多的抗议,我低着头,红了眼眶。 我真的受不了他对我的冷漠……特别是,有了沫姐姐这个比较以后…… 虽然,我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转过头。 手腕,却被扯住。 我用力、任性的甩了一下。 他却扣得更紧了。 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达过来。 久违的温度…… 让我的鼻子,一酸。 “怎么哭了?”将我的小脸,转向他,果然看见了眸底里眼泪的踪迹,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柔软下来,“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 因为明白接受了这一次,下一次我还是会“耍赖”,所以狠心将炖盅一头推开,让我端给沫姐姐? 我咬着唇,无法将情绪表达。 很久很久之前,沫姐姐在那个清晨出现在他的房间,每每想起来“夏雨沫”三个字,胃酸就会条件反射的泛酸,心房就会被沉痛重袭。 现在的我,已经任命的站在妹妹的位置。 但是,欺骗的是他,欺骗不了的,是自己。 如果我能以兄妹单纯之情来爱他,现在,也不会被妒忌的情绪,如影随形。 【我没哭,只是沙子入了眼】我抬起头,挤出笑容,解释到。 那一日,他和沫姐姐被救出来,许久之后,他才注意到一直蹲在“英雄之花”面前,呆呆流泪的我。 当时,我也是这样解释的。 当时的他,也蹲在了我的面前,静默的看着我,看着“英雄之花”。 生在沙漠的我和他,都懂得那个传说。 “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他叹了一口气,捧起我的脸,小心翼翼的用拇指,轻轻的拭去我眼角的泪痕。 他的拇指温暖的超乎想象,当这双久违的大手贴上我冰凉的面颊上时,我安憩在这股暖意里感动得豆大的眼泪滚落。 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这么好?即使,他不要我,依然对我温柔到残忍…… “纱缦,别哭……”他低醇的声音,好像因为那颗颗的眼泪,连心房也扭紧了。 他温暖的手指,顺着眼泪,滑到我的唇畔,轻轻抹去那水痕,拇指却凝在了我柔软的唇角。 他看着我的嘴唇,久久的有点发呆。 他在想什么? 和我一样,同时在跌入回忆的海洋?回忆起,我们曾经有过的久久的痴然的唇齿纠缠?…… 他低下头,怔怔的朝我的唇,靠近了一点点。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迷惘,仿佛情不自禁的有点被蛊惑。 他闭上眼睛,温暖的唇,朝我俯近…… 我的心房,骤然一紧。 情不自禁的扯紧了他的衣袖,一点。 但是,就是这一点的扯紧,他的眼眸蓦地睁开,眼神清明起来。 慌忙拉开距离,他用浅笑,掩饰着隐忍和瞬间的失控。 …… 他的神情太沉稳过人,自若到连我都以为,刚才他的靠近,那些许的失控,只是错觉而已。 …… 即使依旧有点僵,他还是浅笑着,沉默的做了下来,在我的意外下,拿起勺子,静默的一勺一勺将炖盅一点点吃下。 原来,他怕我的眼泪…… 恍恍的,我总算是有点明白了。 吃完了以后,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我都吃完了,回房吧,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刚才的失控,让他急于送我回房。 回想这段时间,我开始有点清明起来,也更加迷糊起来。 我每次找他的时候,他眸底有着隐忍的惊喜和开怀,但是,他总不是不愿意与我在一个空间独处太久…… 我点头,还无法从刚才的情绪里剥离。 有些事情,我实在理不清。 比如,他是在意我的吗? 如果不在意,他不会顾虑到我的心情,将炖盅吃完。 但是,就算是在意,又能如何?如果他不当我是妹妹,刚刚那一吻已经落下。 …… 我们一前一后,走过了长长的一道走廊。 我们所有人在沙漠的边防临时住宅安营。 怕敌人突然的袭击,为了我们几人的安全着想,他把我们的住宅安排在与部队扎营的地方有点偏远。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沉默的表情,看不出来在想写什么。 “什么时候回英国?”最终,他还是问了出口,“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我僵硬了一下。 他希望我回去? 这个问题,我想过、 一直在这里,最终一定会亲眼目睹,他与我血缘上的亲生父亲鹿死谁手的局面。 老实说,那个人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情绪难免会受到波动。 即使我知道,无论辰伊哥哥做任何事,纱缦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只是眼不见为净,心就不会难受,总是比较妥当。 他也一定是这样思量的。 不想我有为难和难过的机会。 我已经亲眼确认他的平安,而且,英国……有我牵肠挂肚,必须回去照料的人…… 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宝宝,我的心房发狠的想念。 这么多,让我必须离开的理由。 只是……为什么,我依然走不开? 也许,是因为他眸底那一抹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寂寞吧。 【我还想在这里,待到新君继位呢!】 我露出笑容,打着手势。 “你对我很有信心。”他的唇边绽出一抹似有如无的笑容,“我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当然了……】我正想继续打下去的手势,却被一道唐突的暧昧*声打断。 他的脚步,也僵持住。 “快点、快点!我不行了!天,好舒服……” 那道掺杂着痛哭、欢愉,还有……男人粗喘的狂吼声。 “宝贝,别急。” 在那令人尴尬到极点的声音里,我的呼吸非常不顺畅。 即使是笨蛋,也能听出,此时辰伊哥哥名义上的妻子,房内正在上演的火热。 我慌张的抓住他的手。 怕,他冲动。 而他,只是嘴角似有如无的一挑,似是自嘲,又似是讥讽。 【辰伊哥哥,我突然想去看月亮!】我的谎言很蹩脚,抓着他的手,硬生生的将他扯离现场。 我走的很慌、很乱。 他任我牵着他的手,没有甩开。 脊背挺得很直,没有任何的慌张,也没有回头。 …… 其实,那些每每来自夜晚的声音是什么,我和沫姐姐、夏明都知道…… 房里的人,从来不是辰伊哥哥。 每一晚,甚至会有好几名被公主钦点的看中的英挺军人,提着裤子,走出公主的房门…… 找了一片空地,我们坐下。 静静,仰视月光。 他望着月光的侧脸,冷静、淡漠。一点也不象情绪会失控的丈夫。 【巴国公主……不……第一王妃应该、应该只是……在做纯按摩,才会……】手势打到一半,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了。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几乎每一夜都有不同的男人! 还是在军营!而且,对象都是军队里的壮年军人……胡作非为到简直和军妓没有区别。 她不是间接在给辰伊哥哥难堪? “没关系,我需要的只是她的势力,她不需要替我守节。”反倒是辰伊哥哥,淡淡的解释,安慰我。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是你的妻子啊! 我不想激动的,却红了眼。 “你一向知道,我不喜欢她。”他的唇角淡淡一挑,“准确的说,有点厌恶。” 我知道,他娶巴国公主,只是为了兵权,但是…… “在巴国的时候,我不肯陪她上床,她就会找其他男人。”辰伊哥哥的语气很淡泊,“男女之间,她玩得很熟稔,她是一个欲望很强的女人,嫁给了我,她在皇室面前能趾高气昂,但是她也不可能守活寡。” 我的嘴巴微微张大。 很意外的真相。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她,她也可以努力找到你的心啊!】我单纯的回答。 如果我是巴国公主……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能成为他的妻子,我一定会很努力的把自己做到最好,让他对我…… 他笑了,揉揉我的头发,“单纯的丫头!” “现在她想怎么玩,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登基以后,不会让她这么放肆。”他的目光,倏地有点发冷。 辰伊哥哥…… 我的心,好难受。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一生在追求的是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好像总是被真主安排好了一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仰头静默望着月光的他,沉稳过人的脸上,寂寞与孤寂,在月色下,静静燃起。 ------------ 第三章 此后的一月里,战事有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转。 苏坦国王在连连强势、凶猛的攻击下,越来越自乱阵脚。 而相反的,辰伊哥哥的每一场战役都打得冷静自若。 到了后来,苏坦国王居然派人给巴国国王送去书信,愿意割地求和。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苏坦国王以为能让巴国国王对辰伊哥哥暂停军事支援的一招,没有丝毫奏响,即使巴国国王有了动摇,依然,没有一位军人肯退出战线。 这头,军心协力,其利断金。 最后,苏坦国王被逼到居然狼狈的要求与辰伊哥哥会谈,商量一国二君。 辰伊哥哥只是冷笑的,烧掉了信件。 凶猛的军事进攻,没有丝毫的停消。 那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苏坦国王准备割地求合的消息一走露风声,民众也开始愤慨指责,并且,示威游行开始了。 苏坦国王紧急在首都举行的群众大会上发表讲话,呼吁全国保持稳定,狡辩一切流言都是不实的传闻。 但是,演讲只到一半,民众就爆发了示威游行。 “苏坦家族下位,还政阿卜杜拉家族!” “苏坦家族下位!结束内战,还我工业,还我贸易!” “损害国家力量者,天理不容!” 所有人都支持阿卜杜拉家族,强烈要求苏坦国王让出国位。 民众的力量声势浩大,而一手掌握内阁的首相大人,一直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谁都知道苏坦国王大势已去,国王武装部队的军将,首先弃甲。 一心只求维持住自己的帝位,不管民族荣耀的国王,不值得任何人拥护。 枪声骤响。 据说,苏坦国王只带着廖廖几名侍卫,在一场辰伊哥哥安排的刺杀中,狼狈的消失在街道激烈的枪炮声中。 下落不明。 …… 一排又一排的尊贵豪华轿车,停在了皇宫的门口。 乌亮的皮鞋,笔直的西裤,辰伊哥哥迈了下来。 他的神情冷俊,王者风范浑然天成。 车门打开,一只傲慢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 辰伊哥哥冷淡的搭住了女人的手。 手,一提。 他的妻子,巴国公主扬着骄傲的下巴,不可一世的眼神睨视,这片从此将属于她的皇宫。 在仆人们战战兢兢的跪拜下,她率先迈开了傲慢的步伐。 但是,辰伊哥哥却没有与她并肩。 反而,他淡若清泉的俊颜,回首。 目光紧随着车队最后一辆豪华轿车。 那辆轿车里坐着我、夏明、还有沫姐姐。 “王储殿下,请!” 在所有的催促声中,他只能淡淡转过目光。 只有,他一个人,向着那高高在上的通道, 沉寂而去。 沈稳过人的身影,反而让人觉得孤独,早已经将他吞噬进黑暗。 …… 一切的恶梦都结束了。 我从轿车里下来,仰头,望着皇宫。 那里,生我、养我。 【辰伊哥哥,你又输了!】 【不来了!不来了!】 有我最快乐的回忆…… …… “那……就由我来下地狱吧……”~ “放开他!” “禽兽、禽兽……” 也有最不堪的回首…… …… “我要你。” 有最幸福的爱情…… …… “别回头,一直、一直向前走,一直、一直向前走,就好……” “我知道、我知道、不可以、不可以……” “……我们永远不要见了……如果有一天,等你不恨我了,那么……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做兄……妹。” 也有最痛苦的分离…… 一切的一切,好象如同隔世。 所有的爱,都会半途而废! 辰洛曾经这样说过。 我们的爱情,也确实真的半途而废…… …… 辰伊哥哥说,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一生在追求的是什么。 如果是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么从此以后,辰伊哥哥已经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在这里,他将是天,将是神。 …… 他又一个回头。 我的目光对上他深遂的目光。 微微、浅浅一笑。 辰伊哥哥,恭喜你。 淡淡的,他也掀唇一笑。 …… 我们隔着重重的人群,互望着对方。 却悲伤的觉得,心灵的位置,早已经无法靠近。 千山、万水。 是我们永远的距离。 …… ♀☆♂……♀☆♂……♀☆♂……♀☆♂……♀☆♂……♀☆♂……♀☆♂ 沙国稍稍安定了几天,所有人都在静候新君继位的庆典。 只有我,在静悄悄的收拾行礼。 这里,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留恋的看了一下四周。 这里,依然还是我的房间,房间里甚至连摆设也没有变。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吧…… 英国,有我一定要回去的人。 收拾行礼的手,僵凝住。 该告诉他,BB的存在吗? 他的态度表明的那么清晰,只希望从此只作兄妹。 给BB生命的那一晚,对他而言,只是一场错误吧。 因为想要温暖,伸手误抱了自己的“妹妹”。 这样,我又该如何告诉他,我不但没有将这样的错误“遗忘”,反而,让它以生命的方式,在“延续”。 说,或者,不说? 不说?儿子始终是他目前唯一的子嗣。 虽然,可能在未来的岁月中,他可能会象他的父亲一样,为阿卜杜拉家族产下很多子嗣。 所以,说了,又能如何? BB的身子不适合在终日暴阳的沙国皇室长大,却可能因为流着皇室血缘,必须回到这里。 …… 还是,不要说了吧。 这个孩子,从来不是他的期盼。 …… 我决定,回英国。 走之前,我想再看一眼,以少女情悸的心,亲手为他种下的那一片金灿灿的太阳花。 午后的花园很宁静。 现在是正午,太阳花最生机勃勃的时刻。 但是,我站在那片半人高的花丛中,悲哀的发现,连太阳花也早已失去了原来的光泽。 原来,爱情成为一种不可能以后,连生命力最旺盛的花儿,也会快要枯萎。 初恋……对于我来说,早已经是高高在上、遥遥不可及的爱情。 我转过头。 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等他登基以后,再离开。 我想要马上回英国! 转过身的我,刚好看到后面站着夏氏姐弟。 那一双与他相似的眼睛,温和、腼腆的望着我。 那个男孩,因为我,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那个男孩的姐姐因为他,也踏上了这片土地……可能,重回爱情的怀抱…… “英雄之花”的传说,每一对沙国男女,都深信不已。 沫姐姐,是真主安拉,指给辰伊哥哥的新娘。 “这里的太阳花开的很大很漂亮,我姐姐说想来看一下。”夏明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这个花园原本就是私人领域,如果不是现在皇宫里,也乱成一团,他们根本无法顺利进入。 我浅浅的笑。 反倒是沫姐姐,望着失去了光泽的太阳花,一直颦眉。 “它们怎么了?”突然,她问了一句。 望着“垂头丧气”的太阳花,我的神情黯然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我们还有多久才离开这里?”沫姐姐回身问弟弟。 “姐姐,你想离开了?”夏明赶紧问。 沫姐姐摇了一下头,“我想离开前,照料好这些花。” “姐,你想照料这些花?”夏明很意外。 “恩。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些花,我就爱上了这里。”沫姐姐的唇角抹开了一昧浅浅的笑容。 只有我,闻言,怔在原地。 是缘分吗? “英雄之花”,在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的身旁绽放。 是命定吗? 沫姐姐居然一见如故的想照料这片,我为辰伊哥哥亲手一点一滴栽种的代表爱情的太阳花。 …… 沫姐姐已经蹲了下来,主动拿过搁在一旁的小撬,帮太阳花一边松土。 【不是这样,覆土应该很薄才对。】 我也蹲了下来,低着头,教着沫姐姐。 “是这样幼苗分栽,株行距怎么分?” 【这样,5到6厘米。】 …… 一边教着兴致勃勃的沫姐姐,突然,我心酸的有一种预感: 沫姐姐会留在这里。 以他妻子的身份,代替我照顾这片花丛,代替我照顾……他…… ------------ 第四章 “姐,你昨天在把玩、研究项圈,今天又在这玩泥巴,你都不累吗?” 夏明的唇角愉快的扬着,想起姐姐昨天拿着已经统一从军人身上摘下的项链,颦着眉头研究了一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更是惊叹,世界真奇妙。 今天姐姐又对太阳花产生了兴趣,显然,他对姐姐没有沉浸在过去里,自怜自怨,很是开怀。 “我喜欢太阳花。”沫姐姐随口说了一句。 只是,我细心的注意到,她冷艳的眉头,一昧复杂的情绪一逝而过。 对于太阳花,她应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只是,那瞬间的情绪,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而已。 我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沫姐姐和辰伊哥哥,非常相象。 一边打理着花朵,一边沫姐姐状似无意的问着,“你们知道关于太阳花的神话吗?” “姐,说来听听。”夏明看似兴致勃勃的问着,其实,他只是希望姐姐多说说话,心情能愉快点。 而我,却僵凝住了。 太阳花的神话…… “古希腊神话中水泽仙女克丽泰爱上了太阳神阿波罗,但是高贵的神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克丽泰却为了爱放弃了她本来的生活,情愿追随他的方向,每天在水池边仰望天空,凝视着阿波罗驾着他金碧辉煌的日车从天空中辗过。后来,众神可怜她,把她变作了一朵太阳花。” “所以,太阳花的花语是沉默的爱。”夏明恍然大悟。 我的心脏,被重击。 “还有,‘至死方休’。”沫姐姐淡淡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看起来那么漫不经心。但是我却有一种*裸站在众人面前,难堪、羞愧感。 对! 沉默的爱,至死方休。 我曾经把一朵又一朵的太阳花送给辰伊哥哥,就是想把不敢表白又不舍的爱情传达给他! “纱缦,你是不是还喜欢着自己的‘哥哥’?”开门见山,沫姐姐直接到令我如坐针毡。 不仅是我,连夏明也大惊所色。 “姐,你别……”“欺负”两字,夏明在姐姐望着我,严肃的目光下,硬生生咽下。 姐姐一向不是喜欢多言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话,一定得说? 而我,也感觉到了。 “你被辰伊保护的太好,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单独和你好好谈谈。”沫姐姐颦着眉,深思。 她好象真的有话想告诉我。 半响沫姐姐才保留的说了一句,“我弟弟肯定比辰伊要适合你,起码,我弟弟可以,他不可以……”显然,有些话,她无法直率的告诉我。 “姐!”夏明大窘,整张年轻的脸,顿时涨成通红。 我张张口,完全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辰伊哥哥不适合我?因为我太笨,无法跟上他的步伐?只要我努力配合他的步伐,什么都依顺他,那么不是就不存在适合与否的问题?!但是,这样厚颜的话,我说不出口。 因为,辰伊哥哥只要我成为他的妹妹。 片刻间有点僵凝。 气氛,有点沉寂。 我和夏明都局促着,只有沫姐姐,沉静的一直看着我们。 突然,好几支穿着整齐的军甲的武装部队,整齐的“唰唰”跑过。 很奇怪,穿戴着武器的武装部队,是不被允许进入皇宫的啊。 而且,一下子进入了这么多军人。 好象有种,皇宫快要被团团包围的窒息感。 空气里,有点微妙的紧绷感。 连沫姐姐和夏明都感觉出了不太对劲。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被这种一触及发的危险感,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走,我们去看看。”沫姐姐的话音未落,我的双脚早就已经有了自我意识,早几秒已经迈了出来。 刚迈出花园。 意外的,却见到首相夫人领着她十岁的儿子,气定神闲的在后花园逛着。 “儿子,皇宫的花园,漂亮吗?”首相夫人低头,慈蔼的问着牵着的儿子,只是,仔细看,会发现,首相夫人的眼眸闪着利光。 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夏明长臂一挡,我们都暂躲在了暗角。 “漂亮,好漂亮!”单纯、清脆的童声,开心的回答。 “那你想永远的留在这里吗?”首相夫人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想!”几乎没有犹豫,孩童就干脆、愉快的回答。 首相夫人的话,令我整个人惊呆了。 这位首相夫人虽然我接触不深,但是也素闻一向以大方得体著称,现在,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有失常理的话?而且,那么笃信…… 除了奴仆,皇宫只有皇室之人,才有资格永远入住啊。 武装部队……糟糕!旧君废除,新君登基之前,全国的军力全部由内阁暂管。 怕影响百姓的情绪,巴国的军队不易驻兵沙国,于是军人们领了军令,早已经欢天喜地的退出了沙国! 如果、如果首相大人要造反,现在是天大时机! 但是,沙国是何其保守的国家,百姓们又怎么会接受这个天下从阿卜杜拉家族再次易主?! “放心,我儿,等纳赫.阿卜杜拉.沙特继承了这个天下,你的父亲会为你争取最好的,到时候,连阿卜杜拉家族也不过是永远听信我们的傀儡。” 纳赫王子?皇宫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外面鲜亮,人模人样的王子,非常的懦弱!虽然相较辰伊哥哥,他的血统更高贵,并不是第四王妃所生,但是怎么会是他继位?(注明:按照国例,沙国国王四名王妃,前三名地位是固定的,所生的子嗣血统也最为高贵,第四王妃基本上是不断轮换,供国王美色,所生子嗣一般不列入下任国王人选,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母亲是国王晚年才入宫,但是稳坐第四王妃之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助听器出了问题吗? 但是,我身旁的沫姐姐也沉下了脸…… “只要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被逼以死以谢天下,洗涤罪孽……”首相夫人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什么以死洗涤罪孽?辰伊有什么罪? 这就是首相大人一直对战争置身事外的缘故?并不是为了明则保身!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目的是想另拥护一名傀儡国王,自己把持政事! 刚才的武装部队,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些人都是…… 糟糕! 他不能出事! 我慌忙转身。 却被沫姐姐,扯住了手腕。 “纱缦,首相有几个儿子?”沫姐姐压低声音,严肃的问。 【就一个!】我急忙在白纸里写下。 首相大人福薄,妻子们不是在怀孕期间流产,就是孩子们一出生就夭折,好不容易保下这个儿子,自然万分疼爱。 沫姐姐马上就理清了现在的局面。 她朝我摇头,示意我冷静下来。 松开我的手,她突然朝首相夫人和她的儿子走去。 “好漂亮的孩子。”沫姐姐的脸上露出了与她冷漠的气质非常不符合的和善、温柔、腼腆的笑容。 “姐姐,你好漂亮哦,衣服也好漂亮哦。”十岁的孩童见到没有戴着面纱,奇怪的没有穿上黑袍的沫姐姐,好单纯的睁大眼睛。 “好乖的孩子。”沫姐姐蹲下身子,脸上的表情放得好柔和。 我心急的想冲出去去找辰伊哥哥,却又焦虑的搞不清楚沫姐姐的目地,战战兢兢的怕坏了大事。 “你是谁?”首相夫人一脸戒备的问。 “我?我是这里的客人。”沫姐姐美丽的唇畔微微一笑,“夫人,您是这里的王妃?”一副纯真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我不是!”首相夫人急急的想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 “夫人,您的儿子好可爱,真希望我未出生的儿子,也有你的孩子这么可爱、聪明呢。”沫姐姐一句话,就留住了首相夫人的脚步。 “是啊,我也觉的我儿子很可爱、聪明。”作为母亲的虚荣心,让首相夫人骄傲的笑开了。 “瞧这脸蛋,生得好俊!”沫姐姐爱不释手的摸着孩子的小脸。 单纯的孩子被美丽的大姐姐夸奖,也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可爱的直线。 首相夫人的戒心也松备了下来。 任沫姐姐温柔的抚摩着她儿子黑发。 突然“咔嚓!”一声。 首相夫人一惊。 “姐姐,你给我戴了什么?”孩子疑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圈漂亮的项链。 “项链,漂亮吗?”沫姐姐的笑容开始意味深长。 “漂亮!好漂亮!”孩子天真的点头,把玩着脖子上再也取不下来的项链。 “不想他死的话,你们都跟我走!”沫姐姐对着首相夫人压低声音,温柔的笑脸早已经一点一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残忍的冷漠。 “你、你……”首相夫人惊慌的说不出话了。 急忙去解儿子脖子上的项链,却惊慌的发现,根本就没有锁口。 “忘了告诉你,我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邀请的客人!”沫姐姐抚摩了一下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而他,对我的儿子来说,是恩人!” 一扬下巴,沫姐姐注视着首相夫人的目光,冷漠无比,“我想你一定听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辰伊王储早已经将芯片植入自己的体内,还没有取出来!你们想让他死?可以,你们的儿子来陪葬!” 首相夫人闻言跌在了地上。 战胜,谁都知道,这场战役为什么会胜利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为未来的新君,睿智与狠决相当佩服。 …… 我站在那里,望着那一幕,浑身沁凉。 无法忍心目睹孩子天真、疑惑的表情。 也无法,去阻止,这唯一可能胜利的机会。 人,到头来,始终是自私的。 即使,我一早就知道沫姐姐的计划。 我居然……也不会阻止……甚至让我亲自动手,我也不会挣扎…… 原来,为了辰伊哥哥,我的灵魂愿意下地狱,饱受良知的鞭挞。 ------------ 第五章 国王的议书房团团被武装部队围住。 这几日,辰伊哥哥一直在里面办公,也开始筹备着接下新君之位的公务。 但是,此时…… “我们无法接受背叛安拉的魔鬼成为我们的新君,沙国不可能由一位渔好男色的新君继位。”首相大人昂扬顿挫,吐字清晰无比,将“渔好男色”四字,加重音调。 一纸,辰伊哥哥亲笔签下的“献给国民的启示信”,展示在众人面前。 渔好男色之罪,铁证如山。 辰伊哥哥冷着脸紧抿着唇,没有去争辩,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解释不过只是浪费唇舌。 “王储殿下倘若您能为我沙国诞下继承人也罢,可惜,据我们的‘深入’调查,您和第一王妃从来没有圆过房!甚至有一次第一王妃半夜私下爬上您的床,被耻辱的轰了下来。”首相大人“斗胆”又逼近了一步。 ‘深入’调查?好一个‘深入’调查! 辰伊哥哥的唇角讥讽的一扯。 入宫没几天,巴国公主就和俊美的纳赫王子有染。 在这个节骨眼里,他不能立刻废妃,但是他才一派人,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的防止巴国公主再胡作非为,这头,来自“枕边人”最有利的证据,就呈现了上来。 所有人怎样认定,他都了如指掌。他们都以为他是彻头彻尾的疯狂同性恋者,才会写下“献给国民的启示信”,才会连妻子也无法碰触。 沙国是最传统的国家,同性恋行为,是不被真主安拉饶恕的。 所以,这么多武装部队的军官被人以安拉之名,唆摆了。 “我们决定拥护纳赫王子!请王储殿下交出国王印章!” 纳赫王子躲在首相大人的身后,避瑟瑟的也同众人一起逼进了一步。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一扫,在纳赫王子身上停顿了数秒,让纳赫王子浑身寒战了一下。 辰伊哥哥的神色向来很淡泊,但是,却总给人不怒而威的皇者之风。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垂下,无波无澜、麻木的样子,让人无法看透,他是否在思笃以他目前拥有的兵力,胜算有几分。 “叮咚”一把利刃扔在了地上。 “请王储殿下以血向真主安拉以求饶恕!”首相大人早已乘机调离了辰伊哥哥在武装部队内的心腹兵队,执意以绝后患。 如果辰伊哥哥能活下去,他绝不是软弱到善罢干休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为,他们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赐死!赐死!” “赐死!魔鬼!” 书房里,以首相大人为首,担任着国家每一个重职的将官、权官们,纷纷将他重重围住,大声讨伐着、逼迫着。 见辰伊哥哥没有捡起利刃,依然一副沉稳自若的样子,众人的讨伐声,气势也短了三分。 首相大人的手,威严的一扬,马上“制止”住了书房里大家的“愤慷”情绪,“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按照沙国例法,将王储殿下判2000鞭!大家觉得如何?” 辰伊哥哥的唇角冷冷一撇。 判2000鞭?普通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使有功夫底子的他,应该也会成为废人。 “我赞同!”第一个喊赞同的,是他的血缘上的亲哥哥,现在担任副首相。 “我也是。”弱弱的回复的是赫拉王子,是他血缘上的弟弟,他原本想登基后,将这位弟弟选为国防航空大臣。 好些狼子野心的人,都随声附和,这些被收买的大官中,很多都是他血缘上的至亲。 冷冷的,辰伊哥哥的俊脸上依然挂着浅笑。 目光,却犀利无比。 沙国是一个严重歧视同性恋的国家,同性恋行为在沙国原本就是非法的,可以根据情节轻重,判处监禁、肉刑或死刑。同性恋者一直是政府打击的目标,这些人按了这么大的罪行在他身上,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幸好,里面好几位政治要员的头,紧紧低着,显然,今天逼宫的行为并非出于本愿,只是可能被把持了某些把柄,不得不与首相大人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们不能容许‘有女人样的行为’的新君!” 沙国,是严重歧视女性的国家,同性恋中的“受与”一角,更是被唾弃。 显然,他被定格为不能人道的“受”。 “我们的国家,不能毁在没有子嗣的国王手里!” 声讨声,一浪高于一浪。 …… 我们一行五人,一闯进来,就是这样的情景。 首相夫人牵着孩子的手,灰败着一张快要哭出眼泪的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回头看着那依然一脸天真的孩子。 看着那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然站在一旁的孩子,我心房窒息的难受。 “姐!”夏明也用难受、难以苟同的指责眼神,一直盯着姐姐。 但是,沫姐姐不为所动。 但是,一到了这里,我们就发觉,沫姐姐是对的。 他们,居然想逼死辰伊哥哥! …… 【你们胡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那封信,是假的!】 【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慌乱的想闯进去,但是却被军人们重重隔开。 我接近不了他…… 坐在大殿上的他,眉宇依然一脸淡泊到了麻木。 他的眸低敛着,眉心紧蹙着,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 【放开他!】我拼命的拍打着,却一军官,一手就制压住了。 不要!放开他!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和他做过爱!我以安拉信徒的名义起誓,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我、甚至读懂我的手势。 甚至,因为我的“无声”,甚至连辰伊哥哥也不知道,纱缦正在重围里,被人制压着,奋力挣扎,绝望的希望能有人读懂我的话。 为什么,我是一个“哑巴”。 不,纱缦不是哑巴! 我大哭,终于所有人目光转了过来,包括辰伊哥哥。 “他不、是、同、同……他有、有……我们、生、生……” 他不是同性恋,他有子嗣,我们生了一个儿子。 我绝望的发现,无论我怎么开口,也无法清晰的说完整的这句话。 纱缦,你连哑巴都不如! 我掩着脸泪流满面。 “生、生……”为什么,最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无法说出想要表达的词句? 纱缦,你这废物! 辰伊哥哥对我淡淡一笑,仿佛在安慰我:纱缦,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 我无论如何,憋红了脸,也无法将话语清晰的说出来。 “以安拉之名,执鞭!”首相大人,冷笑着拉回大家的注意力,下达命令。 一位强壮的军人挥舞着如莽蛇的一样粗的刑鞭,向辰伊哥哥步步逼进。 不要! “住手!”喝止声。 与我心房的“不要”同时响起的喝止声,来自沫姐姐。 “真可笑,如果他是同性恋的话,那我这圆滚滚的肚子,怎么解释?”人群里发出一声嗤笑。 军人们惊讶的对我们松开了挟制,所有人更惊鄂的让出了一道路。 微隆着肚子的沫姐姐,美丽的容颜,笑得冷漠、镇定,牵着首相大人十岁儿子的小手,缓缓的步向大殿。 “谁敢说他是同性恋?在座的哪一位,谁有证据?”沫姐姐冷笑,一步又一步走向众人中央依然沉寂的辰依哥哥,冷漠的美目,扫得众人发冷。 “这就是证据!”副首相不服气的扬着手里的“铁证”。 “就凭这一张连字迹都没有鉴定过的启示信?王储殿下会这么笨到让你们抓住把柄?”沫姐姐冷哼,一脸的不相信,声声质疑启示信的真伪。 “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副首相恼羞成怒的扬起另一只手里,辰伊哥哥被“*”的影带。 辰伊哥哥冷漠的脸上,明显的僵了一下。 显然,他也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少拿这些剪接好的假片子来唬弄人!”沫姐姐却一手推开,强势的问,“我只想要真正的证据!在座的哪一位有幸被王储殿下宠幸过?或宠幸过王储殿下!” 怎么可能! 众人惊呼,大家都一脸受了其耻大辱的样子。 正是这表情,落入了沫姐姐设下的圈套。 “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同性恋,我却有证据证明他不是!”沫姐姐将手,轻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四个半月前,我与辰伊殿下在夏威夷重逢,有了这个孩子!” 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 众人冷抽。 包括,我,和夏明。 只有辰伊哥哥望着沫姐姐,唇角慢慢的扬起。 ……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瞪大眼睛。 沫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辰伊哥哥的…… 哪里,好象传来了碎裂声? 原来,是我的心房…… 他去夏威夷找我,然后,居然在那里,和沫姐姐有了孩子。 心房,好痛。 就象,离水的鱼,一样,只会傻傻的呼吸,呆呆的痛。 ……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王储殿下的孩子?”首相大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辰伊哥哥的下腭,一紧。 “如果各位一定要强词夺理,可以等孩子一出生,就接受DNA验证!” 所有人,都被沫姐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唬弄住了。 首相大人不甘,悻悻的说,“按照沙国律法,未婚怀子者,母亲和腹中孩子都必须处死……” 但是,很奇怪,沫姐姐的神色丝毫没有惧怕。 首相大人阴森森的刚说完,目光接触到沫姐姐手里牵着的孩子,一鄂,“儿,你怎么在这?” 孩童见父亲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清脆的童声兴奋的说,“爸爸,姐姐带我来找你的!她还送了我一条好漂亮的项链!” 首相大人看清孩童的项链,顿时,脸色灰白如土。 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的唇角同时扬起胜利的微笑。 沫姐姐松手,让孩童奔向灰败着脸的父亲的怀抱。 辰伊哥哥微笑着朝她摊开大掌,迎来她的拥抱。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他……终于找到了适合与他并肩作战的女人…… …… 沫姐姐和辰伊哥哥的婚礼,很盛大。 他们的婚礼,在沙国宗教圣地麦加举行。 服饰保守的沙国皇家骑兵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护送着王室的婚礼车队驶向圣地。 沫姐姐的婚纱漂亮到令人咋舌,辰伊哥哥一反以往沙国婚礼的低调,在法国订制价值连城的婚纱。 而且,他更是一反妇女不得同陌生男子在公共场合“混迹一处”的传统,和蒙着面纱的沫姐姐亲自举行了盛大的婚纱。 关于英雄之花,安拉指定的命定恋人的传说,也街知巷闻。 所有民众,都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这位来自东方的第二王妃。 …… 他婚礼的第二日,我和夏明,悄然离开。 …… 后来,某一日…… 【纱缦,你觉不觉得,婚礼上那一吻,你哥哥吻向我姐姐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你?你哥哥真的爱得是我姐姐?为什么,我至今都觉得,一切好象一场戏?】 【夏明,你多心了。知道吗,沫姐姐是沙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离过婚的王妃,辰伊哥哥没有计较,并隐瞒一切,就代表他很爱她,一定要娶到她。】 【呵呵,也许是我多心了。结婚以后,他对我姐体贴入微,而我姐也从来没对一个男人这么温柔过,包括大哥哥在内。】 【是的,他们很幸福。】 …… ------------ 第六章 三年后。 我提着书包,开锁,跨入了家里玄关处。 现在的我,学校的课程已经修得差不多,快要大学毕业了。 我正准备脱掉单鞋,目光却因为看见被扔在地上的一断又一断残肢断骸,吓了一大跳。 但是,很快的,我马上意识到这熟悉的恐怖场面的真相。 我硬着头皮,捡起一只纤细的断手,强忍着惊涑,捡起一个美丽的头颌。 那个美丽的头颌依然是微笑的神情,她有真人一般仿真的肌肤,甚至连眼睫毛都是在颤动着的。 “妈咪,不要捡,就搁在那里!”里面的“凶手”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尸骸”。 我无奈的将“尸骸”重新搁在地上,无力的坐在这个“小凶手”旁边。 “小凶手”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蛋,肌如白雪,银白色的头发,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银白色的,因此他坐在地上,紧蹙的眉头,全神贯注的样子,简直就象个小老头。 而且,是个个性古怪的小老头。 我的宝宝三岁多,这个年纪的其他宝宝应该喜欢什么? 也许在玩洋娃娃,也许在玩遥控机器人…… 起码,辰伊哥哥和沫姐姐二岁半的儿子班达,就如同正常儿童一样,喜欢玩泥巴,常常玩的一身泥,而沫姐姐也如同平常的妈咪一样,耐心的教导他哇哇学语,生命的每一个让人激动的过程,她都一一体会。 而我?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BB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而且除了英语,他还会跟着阿姨说中国话,发音吐字奇迹般的清晰无比。 连负责教育BB语言的夏明,都一愣一愣的发现,BB的学习进度根本不在他的教育范围,比如这头他才热情沸腾的想教BB,ABC英文歌,几日后竟发现BB已经会说很复杂的词汇。 他常常抱怨,这个孩子很让他没有成就感。 到了BB二岁的时候,我越来越发觉到不对劲,BB根本不象我当初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他一点也不象普通的幼儿一样,天天盼着出门游玩,反而因为讨厌阳光,他喜欢躲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拼拼图。 令人咋舌的是几千片的大拼图,连夏明都自嘲,起码需要半个月才能搞定,但是BB居然几个小时内就能把它拼好。 而且,他非常讨厌做重复的事情。 整个伦敦不同图案的拼图几乎快要被我和夏明翻遍。 到了最后,因为堆积如山,我们不得不将整屋子的拼图拉到孤儿院,然后决定好好和BB谈谈不能太“喜新厌旧”,再顺便和他谈谈能不能换一个正常一点、不太折腾人的兴趣时。 BB反而慎重和我宣布,他不玩拼图了。 正当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然后发现离奇的事件,一件又一件接踵而来。 我刚洗完澡湿着头发,却发现浴室的电吹风机,离奇的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电子配件。 中国阿姨想清洁房间的时间,发现吸尘器发生了故障,开不起来了,奇怪的一拍,立刻“轰”的一声,四分五裂,膛目下发现,吸尘器居然只剩下一个外壳,里面的电子器件全被一“小小偷”悄悄搬到自己房里。 接着,家里的很多电器,无论大大小小,老是无缘无故的被*。 有一次,BB居然拿着螺丝刀,掂着脚,兴致勃勃的准备朝客厅里的电视机“开刀”。 “NO!”中国阿姨挡在前头,拼死保护,才护住了她娱乐生活的来源。 不过庆幸的是,几月以后,BB好象找到了窍门,被他*损坏的电器奇迹般的又恢复了原貌,而且性能几乎和没被破坏前一模一样。 到了他三岁的时候。 我发现我的银行卡通过网络被“盗用”了,他购买的第一个物品由送货人员亲自送上了门。 结果,我、夏明、中国阿姨三个围着这样新奇的“东西”,好奇不已。 是一台很可爱的小机器人。 这台机器人才一米高,外形象一颗蛋,有一根天线,大大、圆圆的眼睛,会扭头,会转动胳臂,相当的可爱。 它还会根据主人的命令,端茶奉水,殷勤又可爱。 正当中国阿姨觉得工作量一下子轻松太多,正想大声高呼的“高科技万岁”时。 我们一回到家,就发现了蛋形机器人的尸骸。 全家人都对蛋形机器人有了感情,甚至中国阿姨都掩面哭泣了。 那是我第一次气愤到打了BB的屁股。 是不是因为觉得他没有父亲,我对他加倍的宠爱,以至于宠坏了?让他对任何东西一点也不珍惜,只想破坏? 那时候的我,难过到掉了一夜的眼泪。 只是,我弱弱的发现,让我更加难受的反而是当时的BB,只是红了一下眼睛的泪眶。 我和他相依为命,我怎么舍得打他…… 第二天,我想和他道歉,起床却发现,BB顶着他那一窝银白色的鸡窝头,发肿的小屁股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依然专心致志的研究、重组着机器人。 这家伙,又怪癖,又固执。 一月、二月,到第三个月的时候,蛋形机器人又活蹦乱跳了,甚至语音方面被数据拷入,丰富了很多词汇。 “这家伙是天才。”夏明抹着冷汗,宣布。 看着重生的蛋形机器人又可以在我们面前殷勤又可爱的样子,夏明忍不住感叹,“听说以前古代很多皇室,规定一定只许近亲通婚,我现在总算是真正知晓其中的奥秘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BB面前失言,提起BB的身世,当时BB抬头,眼里的利光一闪。 三岁的他,连心理医生都判定,起码有十几岁的心智。 …… 相较于BB,沫姐姐生的宝宝就正常太多。 偶尔,她会发一些班达点点滴滴成长的照片给夏明,在我的要求下,夏明也会转发给我。 班达长得很瘦,浓眉大眼,没有BB那么俊美,发育也比起同龄人明显瘦小太多。 从一些合照中,我也能常常看到辰伊哥哥的身影。 他扶着班达,教他走路,牵着班达的手,教他放风筝,甚至有好几张照片,是他在替班达洗澡,弄得自己一身泡沫,两父子一起调皮的打水战,辰伊哥哥笑得很开怀。 他很疼班达。 很疼爱很疼爱。 听说班达刚出生的时候,夜里常常哭闹,辰伊哥哥不放心把他交给仆人养育,无论白天公事如何繁忙,他都是整夜抱着班达,轻拍着他,哄他睡觉。 而班达从小就小病不断,每一次生病,都是辰伊哥哥陪着沫姐姐一起焦虑。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丈夫与父亲,现在生活美好、平静到她都觉得不真实。 沫姐姐在电话里常常与弟弟这样感叹。 夏明常说姐姐是天底下最不可爱的女人,不懂温柔、不懂服输,但是,没想到却被辰伊哥哥的温情一点点收服了,尖锐的棱角不再,成为了最平凡的女人。 他们三口之家,很幸福。 …… 我不知道,后来BB是何时,又怎么会发现辰伊哥哥就是他的父亲。 有一次,BB花了15万英镑买了一个会丰富的面部表情的新型仿真机器人的时候,我好言教育他,不许从小养成坏习惯,不许乱花钱。 “妈咪,你知道一艘长146米的豪华游艇售价是多少吗?”BB一边忙碌着“手头工作”,一边状似无意的问。 现在的BB已经会非常熟悉的用他的小小手指,上网搜新闻。 我愣愣、傻傻的摇了一下头。 我怎么知道游艇的价格!虽然以前在沙国的时候一直是知晓,沙国的皇室成员非常崇尚买游艇出行,但是我没有机会坐上游艇出游,也从来不会有兴趣关心这些问题。 “2亿英镑。”BB宣布答案,回望了一下我,语气淡泊,“这是一位有钱到冒油的父亲送给儿子二周岁的生日礼物。” 好贵!简直是天价到令人咋舌。 但是,这和他乱不乱花钱有什么关系? “那妈咪你又知道不知道,今年七月沙国的国王为他最宠幸的第二王妃在瑞士购置的私人公寓价格多少万?” BB的问话,让我彻底僵凝住。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连我,都从来没去关注过这些消息…… “价值2110万美元!”BB又宣布答案,淡淡的反问,“既然他这么有钱,我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又为什么要为买一个我想要的机器人斤斤计较经济问题?我又为什么要替他省钱?”三岁的孩子,说的话居然象极了处于叛逆期的少年。 我苦笑,我居然被一个三岁的娃娃梗得无语,我知道,辰伊哥哥向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能为沫姐姐和班达一掷千金。 “妈咪,不要每天老是一身朴素到不行的衣服,拿着你的卡,随便去刷,买最贵的衣服,买最好的跑车送给夏叔叔,去最高档的餐厅,反正到最后总是会有人买单。”儿子撇了一下唇,继续玩自己的。 我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笨蛋妈咪,生下我,又不去要名份,你真的笨透了!” 呃? 对于他自己的身世,他到底理解成什么了? 我颦眉,好努力的思考,我是不是应该告诉BB,不是辰伊哥哥不要他,而是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妈咪,你这么笨,如果我活的不太长,早早就去世了,你怎么办?”BB非常认真的问我。 我整个人发颤了一下。 白化病病人,基本都不太长寿…… 这就是为什么BB这么早熟,我相当害怕的原因。 我不能没有他! 见我呆愣愣的,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儿子不安的抬头,确认自己说错了话,望了我几眼以后,他终于主动过来抱我,“妈咪你真笨哩,这么好欺负!怪不得那个人把你吃得死死的!” 银白色的头发在我的怀抱里温暖的磨蹭,终于,他露出了三岁孩童纯真的笑容,“笨蛋妈咪,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得很长很长!” VVVVVVVVVVVVVVV 为什么月票还是这么少……呜、呜,昨天居然才涨了一票,伤心死我了!~亲们快丢出你们手里的月票,淹没蛋蛋吧~ ------------ 第七章 “嘟”的一声,飞机票上的条形码被红外线轻轻一刷。 “尊敬的VIP客人,欢迎回到沙国!”穿着制服的机乘人员,恭恭敬敬的在前头迎着路。 空气里,久违的细细黄沙,带着沙国那么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手里捏着邀请函,傻傻的我,终于回过神来。 我怎么会回沙国了? “沙特班达”号在半个月后,将举行盛大的开艇仪式,按照以往的惯例,内阁对皇室所有成员统一寄了邀请函和机票。 老实说,每年这样的邀请多不胜数,每一次只要上规模一点的庆典,作为对皇室成员的尊重,内阁都会寄邀请函到我的学校。 而我,这三年来,一次也没有回到沙国。 辰伊哥哥结婚以后,我们很少再联系了,即使对彼此的问候,也都是淡淡如水。 始终觉得,他的那一场婚礼,象一层最有力的隔阂,将我和他,都牢牢的隔阂在了安全的位置。 他,已是人夫。 一直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得过且过了,爱情……已离得我好远、好远…… “笨蛋妈咪,你才几岁?难道你希望自己一直不嫁人吗?去瞪大眼睛认清楚,别人一家三口有多幸福吧!明明白白的问清楚,把心死了,回来也别再傻傻的爱了!” 被儿子推出家门的时候,我还一头雾水。 一辈子陪着你,不好吗? “不好!”BB斩钉截铁,“妈咪你知不知道,现在最新数据统计,日本女性已经平均寿命达到82.9岁!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计算的话,妈咪你还能活61年,而白化病人男性最高平均寿命是55岁!所以,妈咪你一定要嫁人,你这么笨,没有人提点你,被人骗了棺材本都不知道。” 越说越离谱,连中国阿姨常常挂在嘴里念叨的“棺材本”都出来了…… 到最后,居然…… “小夏叔叔现在还年轻,但是将来呢,他又能有多少个三年能让你蹉跎?”听得我赶紧拎起行礼就走,如果再留下去,按照他的说法,我得惭愧的付他的小夏叔叔青春赔偿费了…… …… 没有通知任何人,拖着行礼,我回到了沙国的皇宫。 “公主您回来了?真的是您!”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激动的奔向了我。 【贝拉,你好。】我笑着用手势和她招呼。 比我还小二岁,但是十四岁就早早出嫁的她,已经是二个孩子的母亲。 “我马上去通告国王陛下,公主您回来了!”贴身女仆贝拉,激动的就想转身去通传。 我急忙扯住了她。 【不用了,国王陛下公务繁忙,听说正在和来自中国的外交使节,恰谈明年的石油贸易呢!】我微笑着制止。 刚才迎我入皇宫的外交官已经表达了歉意。 “公主……您居然喊他国王陛下……”突然,贝拉奇怪的看着我,奇怪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忧伤。 我喊他国王陛下? 连我自己都微怔了一下。 也许吧,现在的他,只是国王陛下了,而“辰伊哥哥”永远只停留在我最美好的记忆里。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我的房间还在吗?】我转开话题。 “在、在!公主,您的房间当然还在!国王陛下专门安排我只需要伺候着您的房间,每一天我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和您以前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呢!” 【谢谢。】我笑着道谢。 只是,笑容僵了一下。 他以为,我毕业以后还会回到沙国? 不!他错了。就算没有BB,我也不会再回沙国了…… 我可以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他幸福,但是不代表可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 我的笑容,依然丝毫没有改变。 跨入沙国土地的那一刻,我告戒过自己,一切都是过去了。 但是,“吧嗒”一声抽泣,一边忙碌着整理床榻的贝拉居然掉了眼泪。 “我都不知道国王陛下怎么想的,你们明明青梅竹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国王陛下深深喜欢着公主,而公主从小对国王陛下又是怎样,他不可能不知道……” 【贝拉,别说了!】我赶紧制止她。 我知道,贝拉一直笃定将来我一定会嫁给辰伊哥哥,以前的时候就偶尔会失了分寸取笑我。 但是,今非昔比,有些话如果传到沫姐姐耳朵里,始终不太好。 “公主,我怎么能不说?你都不知道那些长舌妇传得有多难听!”贝拉捏紧拳头,愤慨的说,“她们居然说公主您早就被国王陛下给……那个过了!但是公主是哑巴,国王陛下怕娶了公主会失了身份!有些人还猜测,公主是前国王的私生女,所以国王陛下不愿意娶您……” “更过分的是,她们居然说,国王陛下把您送到英国,可能就是为了把您藏起来,偷偷诞下一个不体面的私生子。” 我听得嘴巴微张。 她们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连BB的存在都知道? 突然,我的脑海里浮现BB带着精湛锐光、带着警告的淡红色星眸,我打了一个冷颤,乖乖闭上嘴。 “那些人怎么可以胡说成这样呢?!还让不让人活啊!”贝拉激动的掩面哭泣。 对于沙国女子来说,失贞是比失去性命更加严重的。 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很坚强。 因为,我可笑的发现,我能活下去!偷偷生了一个孩子的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生活也没有悲惨过。 虽然,不太有做妈妈的威严,常常被欺负…… 我尴尬的干笑两声。 以防尴尬,只想要快点转移她的话题。 【哪里来的飞行棋?贝拉你现在也喜欢玩这个?】看见我房内的书桌上,摆着明显未下完的棋局,我眼睛一亮。 好久没下飞行棋了! 我微抿着唇,又想起家里的小老头不屑的说,这是弱智者的游戏。 “不是,是国王陛下留下的。” 这个答案,令我呆住了。 我以为,他很忙…… 贝拉深呼吸一口,幽幽的说,“国王陛下常常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自己和自己下着棋局,有时候‘黄子’依然还会让着‘红子’,好象以免‘红子’输了不开心,又嘟嘴巴……” 我怔怔的走过去。 依然是,“黄子”棋差一招的棋局。 他…… 我难以置信的膛目。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公主,国王陛下想您啊!……但是连我都不明白,国王陛下为什么明明这么想你,想到一个人常常坐在这发呆,还是不去找您……狠心的任公主您流落在外……” 他……我…… 如果他想我,那么这三年来,为什么只给我经济上源源不断的支柱,生活上每一声问候却比白开水还要乏味、还要敷衍? 那算什么? 这些话,我应该听过就算。 应该,全然不被影响。 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现在的我,不是好好待在屋子里,而是傻呆呆的坐在六楼的楼梯口? 只要,我鼓起勇气,敲开他的房门,是不是,就有了答案? BB让我问清楚……找到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但是,我的答案,在那里吗? 我仰起头,傻傻的看着那道门。 “喂,你是这里的公主?”突然一声不客气的男人的声音,大刺刺的响起。 我吓了一跳。 一张长得英气勃勃的东方男人的俊脸,唐突的晃入我的眼帘。男人一脸的暴躁,“该死的!我绕来绕去怎么还是找不到那个房间?!” 为了保护皇室的安全又保障隐私,六楼每个一个通道基本象迷宫一样,非常难寻到准备的位置。 男人失去耐心低吼,被困的样子,好象暴跳如雷的困兽。 脾气好差的男人…… 胆子很小的我,咽了咽喉咙,弱弱的问,【先生,你到底想去哪里?】 六楼是皇室的寝宫,普通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啊,这男人不但避开侍卫,偷闯了进来,态度还好强悍…… “你是哑巴?”男人仰头,无语问苍天的样子,“该死的见鬼老天爷,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你居然告诉我,她是哑巴!我好不容易学会了破英文,现在居然出个手语来考我?我只是想找个人,有必要这样为难我吗?”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 【你找谁,我带你去。】我拿出笔,在白纸上写下英文。 我有直觉,这个男人不会是坏人。 虽然BB常说,靠笨蛋妈咪的直觉,就等于被人卖了还在愉快的数钱。 看完我的这行字,男人顿时狂喜,“我找夏雨沫!我是她在中国的丈……我是她的亲人!” 沫姐姐?亲人? VVVVVVVVVVVVV 好多月票,好感动!好感动! 谢谢亲们哦!~ 如果迈前一个名次,蛋蛋把老命拼了,明天加更庆祝!哈哈! ------------ 第八章 【这里!】 我含着笑,习惯性的按上自己的指纹,感应的房门,轻松的一扭。 才一推开门,我的笑容就僵凝住了。 傻瓜,我怎么忘了,现在他的卧室早已经是他们夫妻共有的寝宫。 我急忙退开,想要重新退出去,重新敲门。 肩膀却被粗鲁的一推,那位英挺的男子直接推开我,就闯了进去。 好没礼貌的男人……比我还没礼貌! 我尴尬的紧追其后,想要拉回他,弥补错误。 辰伊哥哥和沫姐姐一定会被我们吓一跳…… 但是,那位英挺的男子根本不搭理我,只是,很奇怪的是,他没走几步就浑身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我们先出去拉,等敲了门再进来……】一边急忙追着他,一边慌张的在白纸上写字的我,撞上他的后背,随着他的目光,也同样整个人僵凝住了。 紫色朦胧的挂珠下,奢华、温暖的圆形大床上,沫姐姐好紧张得紧拽着被单,十指紧张到已经泛白,她望着辰伊哥哥的眼神很复杂,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又矛盾得有着难掩的慌乱。 很重要的一点,沫姐姐的黑袍已经半褪,露出比花瓣更要凝结、柔美的*肩头。 而她美丽的脖紧上,有一窜又一窜霸道、显眼的深红色吻痕。 对着那些吻痕,辰伊哥哥,一直在发怔。 他们就这样,一个半撑着身子,俯视着被压制在身下的人儿,一个仰着头,美丽的清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们象两尊最完美的雕象,就这样,互望着对方,谁也没有主动移动分毫。 …… 但是,无论神经如何粗线条的人,都能了然,他们正准备进行夫妻之间“互爱”的事情。 只是,中途被什么情况,打断了而已。 …… 小脸,一凉。 视线怎么突然模糊了? 我愣愣的擦了一下小脸,发现,凉凉的水迹。 不是,说好,一切都已经是过去? 不是,说好,所有命定的安排,都接受了? 不是,说好,再见,他也只是哥哥? 不是,说好…… 我转过身,小声、碎步的快步,匆忙离开。 是,都说好了……但是,爱,从来不由自主! 颓然离开的我,早已经无暇顾忌,那位英挺的男子全身散发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森冷的冲了上前…… …… 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后来,我一仰头,发现,我居然我走到了空旷的后山顶。 那个半人高的洞穴…… 我吃力的攀爬了上去。 学着以前他的那个姿势,蜷曲成一团。 原来,只有受了伤的人,才会将自己缩成一团。 因为……很冷…… 只能,自己给自己取暖。 我环着自己瘦小的身子,忍不住轻颤。 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膝盖。 才敢。 泪流满面。 原来,我一直是一只鸵鸟,把自己久久的待在英国,不去想、不去看,以为自己就已经忘了。 原来,我只是把头埋在了沙里的鸵鸟,看不到他们恩爱,就以为爱情没有伤痕。 许久、许久。 肩膀被冻得冰冷。 其实,沙漠的冬日,白天虽然依然炎热,夜,却很冷、很冷。 突然,一袭衣袍披在了我的肩头。 我鄂然的抬头,看到如月清风般那张静谧的俊脸。 冷吗? 他凝视着我。 不冷。 我摇摇头,那么熟悉的对话,只是,角色对换了而已。 他,蹲下。 静静用衣袍将我包裹好。 他的动作依然那么疼惜。 仿佛,放不下的人,不止我一人…… 我的心头,一热。 眼里,又起了蒙蒙的白雾。 “纱缦,好久不见。”他望着我,寂寞的微笑着。 他寂寞的笑容,让我想起有一段时间,中国阿姨总是失眠,于是一直服用一昧中国草药,那副草药的药名,名称是“独活”。 独活,独自一人活着,仿佛人生的任何人,都只是他的过客。 包括我,包括沫姐姐…… 为什么,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爱情,但是并没有让他微笑里的寂寞消逸在唇角? 我逼回眼泪,努力让唇角上扬,扬出客套的笑容。 曾经以为,相隔三年,再一次的相见,心情会激动的如惊涛骇浪。 但是,原来,我只是平静的: 陛下,好久,不见。 一声,陛下,他如被雷窒。 “陛下……”读懂了我写在他掌心的字,他怔怔的重复着,总是淡泊到毫无情绪的眸,首次出现了受伤的神情。 我咬着下唇。 不想再承认,他是辰伊哥哥的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是沙国的国王陛下,不是我的辰伊哥哥…… 不是那个曾经我们会相拥在一起,彼此取暖的辰伊哥哥…… 一切,已经不同。 他只活在我的记忆里,而现在的他,我不敢碰触。 因为,不敢再学着贪心…… “在英国还好吗?”他在我身旁坐下,并不忌讳地上的泥沙会弄脏他尊贵的黄袍,他淡淡的转开话题,故意忽略那一声疏离的“陛下”。 【还好。】我笑着,惜字如金。 “快毕业了,什么时候回国?如果你想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插进国会……”他选择了很安全的话题。 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安全话题。 【不了,毕业以后,我也会一直待在英国,不会回沙国了。】我微笑着打断他。 他震惊,望着我,深遂的眸,眼神很深刻,藏着复杂的情绪。 良久,他才说: “纱缦,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能确保你在沙国成为最富有、最有地位的公主……” 制止他继续再说下去,我摇了摇头,我知道,现在的他,能给我最富有嫁妆、最有地位的声望……但是,这些从来就不是我的追求。 【不了,我必须回英国。那里……有我一定要回去的人……】 读懂,我所有的话,他眼眸瞬间黯淡下去,定定地看着我,语气有些僵凝:“你们、发展怎么样了?还在……同居?……” 他误会了。 误会,我必须回去的人和理由,是夏明。 但是,明知道是误会,我却微笑着任他误会下去。 【我们的关系,还算稳定。】非常稳定的好朋友关系。 他点了一下头。 淡淡的别过眸,没有再多问。 他唯一不象哥哥的地方,就是,对妹妹的恋情,从来不会刨根揭底。 【你们呢,还好吗?】一写下这行字,我差点想咬掉自己的手指。 他们的好,我还需要问吗?皇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这几年他只独宠沫姐姐,目光从来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多停留半分。而,沫姐姐脖子上那一窜又一窜激情的爱痕,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他只是浅浅一笑,“还好。我们真的很好。” “很相爱。”他又加了一句 他加重了“很好”,“很相爱”这两个词汇,语气不自然到,很象在说服自己。 就是这种不自然,让我鄂了一下。 【你们……真的很好?……】是不是吵架了? “我们不会吵架,结婚到现在,我们连一次红脸争吵也没有。”他看出了我的担忧,出口解释,“沫很让着我,对我很好。” 沫…… 他喊沫姐姐,只是那么亲昵的一个“沫”字。 【你是不是很爱她?】冲动的,我居然问了。 居然问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一个我三年前就该问,却逃开了,没有问的问题。 他怔了一下。 淡淡的转过头,目光仰望着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的云天浩渺,许久,久到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低醇、宁敛的声音,传来: “是。爱!因为,她是我的救赎……” 他的声音,他的眼眸,那么清、那么澈,那么坚定,那么……忧伤……如同永远不会在暗夜盛开的太阳花,孤独、寂寞、只有自己暗自咀嚼。 而我。 天悬,地转。 明明这个答案,早在意料中,却还是觉得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的绝望。 冷,好冷。 我收紧了肩头上的厚袍,想要吸取更多的温暖,却发现,只是徒劳。 我说谎…… 白色的雾气里,我仰头望着他。 他深深的凝视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谎,我很冷,真的很冷……】 我松开厚实的披袍,用力抱住了他。 很紧、很紧。 天荒,地老的拥紧。 因为。 是,最后的拥抱…… 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没有伸手回抱我,却也没有推开我。 …… 月光,带着沁凉,打在我们的身上。 再紧的怀抱,依然暖不了彼此的心房。 我以为,真的,以为,我的爱情会在那一夜,那一个自以为最后环紧的拥抱中,真正结束。 只是,我错了。 爱情,反而,翻开了新的篇章。 VVVVVVVVVVVVV 哈哈,虽然月票榜第六宝座坐的摇摇欲坠,估计很快要摔下来了,不会蛋蛋也不会食言,今天二更哦,还有一更,尽量下午5点前搞定! 还有月票的朋友,请继续支持蛋蛋!已经投了月票的亲们,每人“么么”一个哦!~ ------------ 第九章 我没想到,我居然会被邀请上船。 “班达,喊姑姑!”他轻声却威严的一声命令,并不是说给儿子听,而是说给整个港口所有皇亲国戚在听。 纱缦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要守护的人,纱缦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最尊贵的妹妹。 他要所有人都知道,纱缦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我想,今天之后,没有一位贵族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一位贵妇会再敢当着我的面碎嘴。 但是,其实,又何必? …… 甲板上,我微笑着凝视着班达指着低身在海洋里飞点而过的海鸥,兴奋的拍手,高兴的惊呼着。 辰伊哥哥对着儿子,露出了我从来没见过的开朗笑容,他大手一捞,将班达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坐在了自己左肩。 “咯咯咯咯!爸爸、棒!爸、棒!”班达丝毫也不惧高,反而因为这种居高临下的位置,笑得咯咯响,开心的欢呼。 沫姐姐唇角微扬,眼里也有幸福的光亮。 “陛下,注意形象。”沫姐姐轻声、温柔的提醒他,顺手抱回了在他肩膀上开心坐着的儿子,让他自己在甲板上站好。 被放了下来的班达不依的瘪嘴,粗粗的眉毛一弯,一副快要大哭的样子。 “班达乖,听妈妈的话。下次回房里,爸爸让你骑马马。”他摸摸儿子的额头,柔声安抚他,一点也没有顾虑到,他的承诺有多不符合一国之君的身份。 显然,在儿子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父亲。 马上,班达原本瘪着的嘴巴,开心的上扬了,他兴奋的蹦上蹦下,不停的围着爸爸妈妈打圈,沫姐姐跟在班达后面帮他拭汗,而辰伊哥哥望着他们母子二人,清俊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 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含笑望着这一幕,胸口微微发烫,发酸。 班达好幸福,而……BB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还没有给他取上,因为,我不知道他应该跟谁的姓氏。他的父亲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的母亲连自己都没有姓氏。 借口! 我仿佛看到了BB不屑的眼神,“你还不是希望那个人替我取个名字?烦死了,你再不给我取名字,我自己取算了!” 好吧!回英国后,和BB商量,一起定个名字下来吧。 “嗨,小哑巴,我们又见面了。”身后一声招呼,我转头,又见到了半个月前的那名英挺男子。 …… ♀☆♂……♀☆♂……♀☆♂……♀☆♂……♀☆♂……♀☆♂……♀☆♂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的目光悲伤的望着他。 豪华游艇沫王妃的房门外,里面一声又一声不正常的“声响”,让他受尽了身为男人、身为丈夫,最大的羞辱。 但是,他的神情一贯的冷漠、麻木。 我惊恐的觉得,他好象回到了那个少年时代的他。 把心房锁的死死的,不让任何人逾越半步。 那些一脸“正义凛然”的皇室成员们: “陛下,沫王妃就在里面和一位男子苟合,请陛下严处!”巴国公主一脸的不怀好意思。 这几年,因为辰伊哥哥独宠沫姐姐,让巴国公主醋意大作,听说常常会以“大”欺“小”,来找沫姐姐的碴,可惜沫姐姐不是省油的灯,丝毫让她占不到分毫的便宜。 贝拉曾经不屑的告诉我,如果没有沫王妃,整个后宫早被蛮横、骄傲的巴国公主弄得鸡飞狗跳。 而听说,辰伊哥哥早就存了废妃之心,只是沫姐姐一直让他不要招人话柄。 但是,巴国公主丝毫不懂感恩,决定拔除沫王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行为,从来没有停消过。 后宫才两个女人,就已经这样…… “陛下,沫王妃有违国体,请立即赐死!” 一群又一群人,振振有辞,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角色,对换。 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沫姐姐。 但是,沫姐姐失贞了,他如何保护她,又如何自处?…… 我不敢想象那位英挺的男子,居然是沫姐姐的前夫,更不敢去闻触这屋子里一室“欢爱”的气息。 这是一场局,一个陷阱。 但是陷阱里的人,已经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局面。 “第一王妃利用催情香,设计陷害沫王妃失贞,丢进海里,生死由命!”他识破了巴国公主的诡计,表情狠厉无情。 我冷抽一大口气,膛目、发颤的看着巴国公主声声求饶,但是他无动于衷……“扑通”一声,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丢进了黑夜沁凉的大海。 辰伊哥哥一定是气疯了。 但是,他的表情依然看破世情一样的淡然,淡然的看着他的妻子。 不喜、不怒。 我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少年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是这样的空洞,淡到好象不真实的存在一样…… 首相大人是乘机报复吗?乘机一舒这几年因为他的爱儿,他一直受制于人的郁结? 在所有人犀利的逼迫下。 “随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 辰伊哥哥居然救不了沫姐姐。 生在帝王家,从来,就身不由己。 即使,意气风发的国王,也不过如此。 他木然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傀儡一样的少年。 我的眼泪,疯狂的流了下来。 他心里的痛,在我的心房千倍万倍的投放。 痛到。 随之,窒息。 【辰伊哥哥!】我去握他的手。 他的手心,好冰、好冰,寒彻心扉的冰。 但是,他淡淡将手从我的手心扯离,仿佛谁的温暖,都不想再要…… 所有的爱,都会半途而废。 突然,我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记忆里的一句话。 …… 但是,是这样吗?如果是的话,那位英挺、霸气的男子为什么执意陪沫姐姐一起到死也要纠缠? …… 辰伊哥哥转身离开,孤寂的背影,惨淡而孤傲。 …… 我扑了过去,不让那些所谓的皇族之人再次伤害沫姐姐和她的情人。 却被人一把粗鲁的推开。 “不要!不、要!”无论我如何阻止,也阻挡不了一切。 在沙国,通奸本就是不可饶恕之罪,何况发生在皇室…… “不!……” 我浑身瘫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布满沉甸甸石子、锁住了沫姐姐和那位英挺男子的大木箱,让海水瞬间的漫溢,沉入冰冷的黑暗。 沫姐姐…… 没有生缓的可能了。 …… 身边的那些皇族们,拍了一下他们笔直、昂贵的晚礼服们,好象生怕污了他们尊贵的地位。 他们调笑着,相拥而去。 继续着他们的狂欢夜。 仿佛,刚才的一切,三条人命,都是他们一时兴起的,只是余兴娱乐。 …… 我掩面,哭泣。 亲口命令赐死自己所爱之人的他,今后,该怎么办? 沫姐姐…… 夏明要是知道自己的姐姐……他会疯掉的…… …… 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跪在甲板上,哭了多久。 “喂!丫头,你不冷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惊慌的抬头,看见“辰伊哥哥”穿着一件亚麻的白色衬衣,双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因为,那种轻松、慵懒的笑容,他唇角小小梨涡,迷人极了。 我呆呆的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 他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任何人也不见? “好呆!还是这么可爱!”他开心的捏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任他捏着,动也不敢动。 他?不难过? 还是太难过了,反常了? “丫头,你不冷,我可冻死了!”他促狭将一头湿发上的水珠全数泼在了我脸上。 我被他头发上的水珠,湿冻的温度,惊得一颤。 “快点,跟我进来,帮我擦头发!出什么海,冻死了!”他不住的抱怨。 我被他大手一扯,愣愣的被牵着,往他房间而去。 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 害得我来不及收脚,撞入了他的怀里。 突然,那双清眸露出邪佞的光芒,他寸寸靠近我,“丫头,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我去干嘛了?” 我呆呆摇头。 “我不纯洁了!”他抚胸,矫揉造作的装成心痛的样子,“我刚才为了救活那个女人,替她人工呼吸了!” 那个女人? 扼?谁? 他说沫姐姐? 我来不及惊喜,来不及询问。 “不行!你得帮我消毒!”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被倏地推到暗角,霸道的吻,毫不客气的压了下来。 我惊呼一声,来不及挣扎,唇舌已经被久久纠缠、占领。 带着久别铺天盖地的热情,他鉅细靡遗的狂吻着我。 好象,一世的热情,都用不够。 …… 我,觉得,不对劲…… 才刚一挣扎,就被那熟悉的清新又带着矛盾的魅惑气息,久久的制压、征服。 无可反抗…… VVVVVVVVVV 晕呼,辰洛救人累得想狗一样,蛋蛋码字,也累的象狗一样。 他还能发情~再不然,继续发情~ 蛋蛋只能仰天哀嚎~月票竞争太刺激~蛋蛋老了,心脏受不了刺激~ ------------ 第十章 “帮我擦头发。”他将毛巾扔给我,自己大手一摊,懒洋洋的仰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 拿着毛巾,我有点迟疑。 他……太反常……不会是……辰洛吧?…… 可是不会啊! 班达号开艇典礼是在码头举行,每一位上艇的皇室贵族都在码头登船,当时我一一亲眼目睹的…… 根本没有辰洛的踪迹。 可是,这样的“辰伊哥哥”太反常了。 “丫头,发什么呆,我冷死了。”他舒服的闭着眼睛,一脸悠然的样子,嘴巴却一张一合,不住的抱怨。 我赶紧上前,刚一坐上柔软的床塌,他马上立刻主动将自己的头,亲昵的移到我的大腿上。 我怔了一下,我们很久没这么亲密了。 就算是以前,也很少…… 我用干毛巾包裹住他的湿发,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按揉着他柔软的黑发,他舒服的眯着眼睛,在我轻柔的揉擦下,他几乎舒服的快要*出声。 【去干什么了?这么累?】我抓住时机,在他眼睛舒服的快要眯成一条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 其实,我想问的是,沫姐姐安全了吗? 但是,明显的,他却一僵。 “为什么总是会受伤?以为最安全的爱情,到头来换来的还是背叛。真是倒霉!”他转过脸,自嘲的淡淡一笑。 清淡的眉宇,写着辰伊哥哥特有的气质。 是他!不会错! 【辰伊哥哥!】我心疼的抚着他的眉,他笔直、俊挺的鼻梁。 他明显的一震,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盯着我。 “哦!怪不得对我这么好!”他恍然大悟一样的低声轻喃。 【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轻柔的问。 自嘲的唇角,一扯,“在说,我想听你的声音。”他翻过了身,看着我,眼神有着属于辰伊哥哥特有的温柔。 我的脸,一红。 【我的声音很难听,不要听!】 我会说话,但是导致我不想说话的原因,除了有些词汇的表达障碍,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有够难听,象公鸭嗓子。 抬起我的下腭,摩擦着我被他吻到微肿的下唇,他连哄带骗着,“谁说的?!你的声音一定软绵绵,很好听!” 说的他好象没听说一样。 在他暧昧的抚摩下,我的脸红到可以烫熟鸡蛋。 “说句听听!”他很兴奋,“叫辰……叫声哥哥听听!” 兴奋的眼神,一副为了一睹耳福,不惜牺牲一切的样子。 哥哥? 我的脸色刷白了一下。 算了,他高兴就好。 掀了掀唇,我牵强的唤他,“哥……” 声音象破碎的沙布一样,有点刺耳。 他一惊,呆住的样子,一副打击过度的表情。 几秒后,他才找回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讪讪的干笑三声,“呵、呵、呵,原来想象和现实果然是有距离的!” 我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因为他的话,想哭。 “哭什么!有空哭,还不如快帮我擦头发!”我的眼眶一红,他居然慌了,赶紧将毛巾重新塞到我手里。 他好坏! 一点也不顾虑我的感受! 但是,从四年前那一夜的失控以后,他哪一天顾虑过我的感受?温柔就是他的刀!现在他心情不好,连温柔都省了?! 我红着眼眶,强忍着受创的弱小心理,重新拿起毛巾帮他码着头发。 “多说说话就会习惯了,象你一样嘴巴老闭的象蚌子一样紧,声音哪会好听!” 他这么刺耳的说法,是在安慰我吗? “妈咪,你的声音难听死了,你应该每天回房对着镜子多练习!”和某个小老头的说法,好象。 见我依然不说话,也认命的不反抗。 他翻过身来,深深的凝视我,“为什么不生气?你对已经认定的特定人选,脾气好象特别好!” 我对谁脾气不好过了?除了…… 我有点怀疑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只是,怀疑很快被打消,他的眸底藏着一如继往的温柔。 好吧,他心情不好,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反常一点是正常的。 那时候他把自己锁在房里,我还以为他会起码锁上自己几天几夜…… “丫头,多说说话,别老象闷葫芦一样,知道吗?”他提要求。 我乖巧的点点头,被他瞪了一眼以后,赶紧改口说话,“……好……” “一天起码要说十句话,明白不?” “好。”虽然这个数量有点难度,但是,我会遵守。 “不行,二十句好了!”他发现我很好说话,得寸进尺的要求。 “好。”我依然点头答应。 “即使任何人嘲笑你声音难听,也不许难受到退缩!” “好。”我本就不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他。 “什么都说好!那晚上留在我房间里。”他看了我一眼,说的貌似漫不经心。 我一僵,没有立刻接口“好”。 为了他的要求。 沫姐姐伤了他,所以,他需要很多温暖?可能只是精神的温暖,可能也需要肉体上的索暖? 悲哀源源不断的却上我的心头。 “好。”没有再犹豫,任予任取,纱缦对他,原本就是没有骨气的女子。 感谢依然碎布一样破碎的声音,让他无法听出,我有点在哽咽。 “好?哼、哼……好个毫不拒绝的‘好’字!”但是,他却别扭的冷哼几口气,好象答应了他,反而让他心情很不爽。 他的不痛快,我还没迟钝到感觉不出来,因此有点呆住了。 不是他让我留下来?为什么又?…… “那、不……好?!”我吃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他希望我说不好? 好吧,那就不好吧。 我承认,我超没个性。 “丫头,你都答应了,还敢反悔!”他更加恨得牙痒痒了,大手一捞,就将我捞到了怀里。 我惊魂未定,已经整个人被他压平。 好怪,今天的他,好怪。 我战战兢兢的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四周环境。 房间虽然很豪华,但是游艇里的空间总是有限的,这里,不可能有另一个房间。 而除了沫姐姐和巴国公主现在的房间空着外,其他客房都是住人的。 突然,胸口一凉。 我拉回注意力,惊吓的发现他正在脱我的外袍。 我紧拽了一下被单,害怕到有点发颤。 不要! 原来,我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下,再度成为他的人。 紧拽被单的人,十指在紧张、害怕到泛白,双手发颤,不知道应该怎么推开他。 只是,没想到,他只是脱了我的外袍,随手扔到地上,搂住穿着亵衣的我,“不想放你回房拿睡衣了……我们就这样睡吧。”他的下巴亲昵的搭在了我的肩头,大掌霸道的圈紧着我的细腰。 只是,他很规矩。 规矩到,让我松了一口气。 傻傻的,我一笑。 我怎么会认为辰伊哥哥会不规矩,他又不是辰洛…… 【是不是还在难过?】我主动回抱了他。 这个问题,虽然不妥,但是我不得不问。因为如果他真的很难受的话,我想把我从夏明口里听到的那个关于“大哥哥”和沫姐姐的故事告诉他,也许,他听了以后,会好受一点。 我身旁的他,浑身僵得象石头一样。 “妻子出轨,任何男人都会不好受。”他的眼神冷了几分,同时也语带不屑,“但是,事实上也证明,他根本爱得不够彻底,把自己骗得不够彻底!” 他……说什么? 什么爱的不够彻底?什么骗得不够彻底? 在说沫姐姐的前夫? 可是,我觉得那位英挺的男子爱得很彻底,很勇敢啊,不然,他也不会甘愿陪沫姐姐一起死。 “纱缦,如果是你,我的选择和那个男人一样。”突然,他好认真的说。 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我听不懂!我……不想懂! 为什么,他的态度前后相差那么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象看透了我一样,露出白齿,笑得愉快,“你不懂,是因为……你笨!” 我鄂然。 说话怎么和……BB这么象…… 我呆呆的样子,明显取悦了他,他一把搂住我,“丫头,我就是喜欢你够笨!” 他说话不是和BB象,而且,和有一个人,更象…… 不安,冒上心头。 …… 夜,有点深了,我却依然不能安寝。 “辰……洛?……”我不安的小声的唤了一声好似在闭着眼睛,浅睡的他。 “……”没有任何的回应。 “辰伊……哥哥……” 也没有任何回应。 “辰伊哥哥……”我硬着头皮,不确定的又喊了一声。 “……恩……”他迷糊的应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将我搂得更紧了,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入我的肩膀,埋得很深很深。 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敢安心的闭上眼睛。 只是,我并不知道,在我沉入梦乡时,黑暗里,一双明眸慢慢的敞开了眼敛,淡淡的无奈,静静的流转。 ------------ 第十一章 再一次醒过来,我依然在他的怀里,依然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 但是,我惊讶的发现,整个房间的布置已经完全不同。 超大型的圆床,超奢华的投影电视,浴室毫无隐私的透明玻璃里面,有小型游泳场般大小的超级奢华按摩浴缸。 一切的一切和游艇的内部装潢一样,奢华极致到连金壁辉煌也难以形容。 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耳朵有点耳水不平衡的嗡嗡响,不象在海里飘的感觉,反而象在空中飞…… 我一惊,微张着嘴,膛目。 圆形的小窗户外,一片蔚蓝,我们居然真的是在空中…… “丫头,小心!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依偎着的胸膛一震,朗声大笑。 我急忙傻傻的掩住唇,急忙去擦拭。 笨!哪有口水…… 我仰头,对上了那双促狭的双目。 【我们……怎么会?……】我惊慌的指手划脚。 明明我们在游艇上啊! “五个小时前,我们确实是在游艇上,但是现在,我们在旅途中。”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心情很好的样子。 和我以为的,完全两样。 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象失恋的人。 好反常…… 但是,关于沫姐姐的事,我也不敢再不识相的提起。 我什么都顺着他,不就是希望他能忘掉,忘掉所有伤害?! 【我们怎么会?】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还在游艇上睡得好好的。 “别人说大脑单纯一点的人,睡眠质量会比较好,我现在发现,果然如此。”他松开怀里的我,脚一伸,踏向了毛绒绒洁白的柔软羊毛地毯。 天!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脱下了皱巴巴的衬衣。 我红着脸,赶紧将自己发烫,红到疑似脑充血一样的小脸埋入自己的掌心。 可是,还是来不及回避,他*的身体,都印入了我的眼帘。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精瘦、矫健、性感的身材,衣袍下的他,有一副令人意外的好身材,他身上的没有一丝的赘肉,每一寸的肌肉结实到几乎紧绷。 我再一次肯定,是他……不是辰洛…… 因为他背部、大腿上都有很深的白色抓痕。 我曾经帮他清理过身子…… “我抱着你上了直升飞机,然后在港口转了私人客机,你居然问我,我们为什么会在飞机上。”他在衣柜找了一件干净、烫得笔挺的衬衣,随手懒懒的穿上,将领带扔到我面前。 正对着我,他一边气定神闲的在结实的胸肌上将扭扣颗颗扣好,一边唇边擢着嘲弄的笑容,“所以,丫头,你睡死到真的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我羞愧难当。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一定是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后来又一直担惊受怕,神经一放松,睡得特别深……可是他干嘛不推醒我? 【我们,要去哪里?】见他已经穿好衣服,我才敢羞愧的抬起头来,问他。 但是,我的小手被大掌霸道的捏住,“不要和我用手语,昨天你答应我,每天至少二十句话。” 我为难的抬眸,却看见了那双含笑的眸,藏着无底的温柔。 我一悸。 曾经那样的眼神,连梦中我都已经不敢去奢想了…… “要、去、哪?”我逐字,好努力的发音。 他的唇角慢慢的微扬,仿佛对我的乖巧、听话甚是满意。 “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然后再去很多很多的国家,玩到玩不动了为止。”他愉快的把行程告诉我。 我的嘴巴微张。 去旅游??? 他的游玩计划里,好象看样子很久很久不回沙国一样。 可是……他是王啊……怎么可以?…… 仿佛看透了我的疑问,他的目光瞬间冷淡了下来,“我就要让那些人乱成一团,越乱越好,看他们怎么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一国之君,撒下政事彻底不管,估计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室之人会乱成一片。 接着那么多外交事务,还有堆积如山等着他批复的那么多文件,怎么办?…… 我担忧的望着他。 这样好吗? 这样任性,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去拉……”那个地方名称太长,我舌头转不过来。 他笑了,“那里是赌徒的天堂,去了那里,当然是豪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懒懒散散,但是,为什么我隐隐的觉的,那里藏着赌徒孤注一掷般的——兴奋。 “帮我系领带!”他慵懒的将宝蓝色的领带交给我, 系领带? 我一阵手忙脚乱,系了好几次,也不成功。 越错,我越慌,慌乱到手心冷汗直流。 但是,很糟糕,越是慌乱,领带我系的越丑,简直比小学生系的更差。 对于系领带,就象与男人的亲昵一样,我太陌生。 “别急,我教你。”他低头,没有取笑我,反而话语轻柔。 他握住我的手,一股电流贯穿我的全身。 “领带起码有十种系法,我喜欢浪漫结,它是一种完美的结型,它不用保持一条直线的规矩,窄端出现在宽端边。这样,两边先拉整齐……” 他轻柔的声音,象会蛊惑人一样,将别人的心房震得酥麻。 我们的身边,象有强烈的电磁场,发出“劈啪、劈啪”的电流声…… 那,是爱情的声音。 “呵……他……”迷惑在他醉人的柔情里的我,没注意到他的措词,“他……不,是‘我’!也‘钟爱’简式结,它是最普通、简单的系法,只要宽边以180度由上往下翻转并将折叠处隐藏于后方就可以……” 在他耐心手把手的教导下,奇迹般的,我打出了“浪漫结”和“简式结”。 他低头,看着成果,唇角勾现出满意的弧度。 “听好了,傻丫头!领带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就是把男人牢牢的系住!” 他的话,令我脸一红,很窘迫。 领带另一层的含义,我想,是个女人都懂。 “系得牢牢的,这一次,我们都不要再走丢了……” 他拥抱住了我,紧紧的。 我,天悬,地转。 因为, 那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拥抱。 …… VVVVVVVVVVVV 到月底里,亲们你们手里的月票对蛋蛋真的很重要,看,又掉名次了,呜....狂哭....亲们,现在不出手,还留在什么时候?! 蛋蛋可是天天刷屏幕,象看赛马一样刺激呢!~ 和上次一样,如果今天上了一个名次,我拼了老命加更,绝不食言哦!~ ------------ 第十二章 拉斯维加斯,荒凉沙漠中不夜城。 这里,也曾经被人称之为“罪恶之城”。 到了这个“罪恶之城”,我们入住了正门有一只巨型、气派的金黄色狮子像,最著名的米高梅大酒店,整间酒店建筑风格仿照了18世纪意大利佛罗伦萨别墅式样,内部的装潢、气势都气派到令人咋舌。 但是,从小在奢华里泡到的我们,并无太大的感觉。 毫无悬念,他果然只开了一间房间。将行李在总统套房里轻松一扔,他就性急的拉着我出去了。 这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赌场,赌场的门口,设计都以金碧辉煌、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来吸引游客。 但是,很奇怪的,我以为他这样急冲冲的样子,会象其他游客一样,一股脑儿的选中其中一家,一头沉湎进去。 别人不都说,“罪恶之城”是男人们的天堂?! 但是,他反而带了我去了商店。 “都还没嫁人,已经穿得象黑寡妇一样。”他居然撇着嘴,当众嫌弃我身上穿着的一身沙国女性“制服”。 【大家都这么穿!】我正想争辩,却在看到五颜六色的“缤纷世界”以后,咽回。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太接受的了其他颜色的衣服,即使在英国,我也穿的很朴素,衣服也单调的永远只有两种颜色,不是黑色就是灰色。 一件又一件设计简单,但颜色鲜丽的衣裳被扔了过来。 我莫名奇妙的被因为业绩希望而兴奋的营业员们,从更衣室里推来推去,一件又一件漂亮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划着。 但是,后来,那些衣服都整整齐齐的被叠入了纸袋,在他的指示下,她们最终替我穿了一件简单又大方的白色蕾丝边的娃娃装。 穿着这件洁白衣裳的我,看起来纯真的就象橱窗里的娃娃。 他唇角擢着的笑意更深了。 我又被推到化装台上,各种各样的粉,铺天盖地的朝我的素脸扑来。 粉多到我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在干嘛?去赌场要打扮成这样吗? 我真的衣着朴素到有这么丢人? 他怕因为被人误会付不出赌资扔出去,而把我打扮的象圣诞树一样? 好受罪…… 但是,我错了。 他还是没有直奔赌场。 他拉着穿着洁白色娃娃装,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漂亮的我,直接绕过赌场,而去了一栋民政大楼。 他拉着我的手,和很多人摩肩擦过,那些很多人中,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甚至老年人。 但是,很共同的一点,都是成双成对。 每个人,相同的55美元的现金,以及相同的: “你愿意娶这位女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我愿意。” “你愿意接受这个男人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也愿意。” 我惊呆了。 他…… “纱缦,我想作一场人生最大的豪赌,怎么样?”他漂亮的眼眸,有着隐隐的兴奋。 “嫁给我,好吗?不是以沙国未来众多王妃之一的身份,而是以我唯一妻子的身份!” 在他愉快的问话里,我整个人彻底愕然到发颤。 他的意思是?…… 他,向我求婚?! 雾气,漫上我的眸底。 一辈子以为求之不得的幸福,为什么,这么轻易之间,什么都有了,什么都回来了?! 泪眼,朦胧里,我点了头。 “看,我们今天的衣着,已经很象新郎、新娘。”他比比自己身上的西服,再拉拉我的盛装。 原来…… “希望什么样的婚礼?”他低下头,认真的研究着手里的宣传手册。 我敏感的觉得,其实,他也有点不安的。 我的点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什么,他还在不安?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对于这场“豪赌”,也许,他也是不确定对错的。 但是,人生原来就是一场赌局,赌局里的男女只要勇往直前,不是就可以了吗?! “热气球婚礼?高空弹跳婚礼?水上婚礼?”他比较热衷于刺激一点的婚礼。 但是,我的脸色有点发白。 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他没有坚持,“那举行‘爱的隧道’婚礼?”只要在南拉斯维加斯大道小白教堂,坐上一辆爱的列车,列车载着男女,开过专用的窗口,“恭喜你,你已经结婚了!”一切手续已经办妥了。 最简单的婚礼。 “这个不行!”他一脸的鄙夷。 简单到简直在敷衍。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继续翻着宣传画册,他的嘀咕,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的唇,微抿着,抿着幸福的甜蜜,慢慢的,我将自己的小手伸向他的大掌。 没有犹豫,没有挣扎,他大掌一伸,很自然的包裹住了我的小手。 结果,我们坐着豪华的加长轿车,在恩赐大地结婚教堂举行了婚礼。 婚礼,一点也不盛大,但是整个过程很滑稽、愉快,他请了一位假“猫王”在那大秀精湛的摇滚表演,这种平民化的音乐,让我们两人玩心大起。 于是,他居然让那位假“猫王”代替了牧师的角色,主持了我们的婚礼。 “这位先生,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待会儿一脚迈入的可是爱情的坟墓哦!” 在滑稽的问话下,他的眸中流泻着柔柔爱意,唇角放肆的高扬,丝毫没有犹豫:我愿意!我愿意双脚迈入坟墓的时候,是她,以妻子的身份,亲手埋葬我! 我的胸口荡漾着感动与激动,我也小声幸福的点头:我愿意。 我们的婚礼,全程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全程的费用不到二千美金,我们的婚礼,全程没有亲朋好友,只有鲜花点缀,我们的婚礼,甚至只有一对中国籍的新人为证。 真的很简单,但是一切对我来说太过梦幻,梦幻到那么不真实,因为,结婚证书上,清晰的签着: 新郎:辰伊.阿卜杜拉.沙特。 新娘:纱缦。 ------------ 第十三章 非常,紧张的新婚之夜。 为什么明明不是第一次,我却比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时,更要紧张?! 一直僵直坐在床头的我,僵了又僵,不断的搓着双掌,还是紧张到快要窒息。 浴室是传来“哗啦、哗啦”令人紧张到心脏快要跃出心房的淋浴声。 我已经洗好澡,现在就等他了…… 我抓紧了自己白色浴袍的襟口,深呼吸,深呼吸,不断的命令自己别紧张。 纱缦,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 水声,一停。 我的心跳几乎麻痹到停顿了好几秒,随后放肆狂窜。 浴室的门,一拉。 “我洗好了。”地板上一片湿禄禄。 【怎么又不擦头发?会感冒的!】我蹙眉,好心疼的说。 “有你会照顾我,我怕什么。”他说的好理所当然,一头不断倘着水珠的湿发朝我靠了过来。 “啊!”我尖叫一声,他的湿发弄得我的前胸濡湿一片。 抿着唇,他的眉宇在笑,唇角的弧度更象是在笑。 分明是恶作剧! 二十八岁的男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幼稚?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叹气。 幼稚?! 但是,如同一道闪雷,雷进我的脑海。晴天霹雳,辰伊哥哥从来就不会幼稚的啊! 只有一个人,老喜欢戏弄我…… 我急忙甩了一下头,拒绝自己去想象脑海里离谱的设想。 【来,我帮你】温柔的拿过毛巾,擦拭着他的湿发。 蓦地,他舒服的闭着眼睛,乖顺的样子,就像可爱的小男生。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BB还像小男生,我忍俊一笑,思考着在接下的蜜月旅行里第一站是否应该去英国,让他见一下自己的小老头儿子?! “呜、呜”帮他用毛巾擦干了头发以后,我拿着吹风,帮他吹干。 “不要,好烫!”他居然笑得咯咯笑,大掌别开了我手里热气的来源。 就象一个任性的孩子,偶尔会露出撒娇的神情。 我,承认,我看呆了。 为了这一面,从来没有见过的他。 “喂,回魂!”大掌在我面前晃了几下。 “扼?!”回神,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 但是,这一回,呆住的却是他。 渐渐的,他的眸越来越火热,写着很强烈的一个信息。 他要我,马上! 他火热的唇覆上我,辗转在我的脖间细腻的肌肤。 如火焚身般,火热。 我被他火热的身躯完全包围着,滚烫的男性的气息,紧紧缠绕着烫遍我的肌肤。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倒在了身下软绵绵的床榻。 。 接下,要发生什么,我很清楚…… “接着可能会有一点痛,但是,我保证,不会痛太久!”粗梗着声音,他极力压抑着嚣气狂咆的欲望。 为什么还会痛?不是女人只有第一次才会痛吗? 我不太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不懂。 “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痛的!你多忍忍!” 女人的第一次?! 象一头冻彻心扉的冷水,突然泼下,浇的我一身冻寒。 【什么会痛?】我慌乱的推开他,急忙抓过自己的睡袍,狼狈的遮盖住自己已经*的身子。 老天,别这样对我…… 他的欲望折磨着他,让他浑身撕扯着一样痛,“纱缦,我知道你是处女,但是会痛,我也没办法控制,任何女人都会经历第一次。”焦躁的解释完,他就想抓回我,狠狠的再压到身上,马上继续刚才未完之事。 处女?我怎么可能是处女?…… 而辰伊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是处女?! 我想流泪,为了瞬间知道的残忍真相。 我被戏弄了…… 一场假猫王主持的婚礼,注定我的婚姻第一天开始,就象一场虚假的闹剧。 但是,为什么这样戏弄我?幸福感,就象从天下白云跌落到地上的泥泞,这样的滋味,戏弄人的那个人,可懂? “辰洛……” 我喊他的名字。 “恩……”本能的,他应了我一声,然后,脸色倏地发白。 目光,与目光对视,清清楚楚的写明,真相已经摊在空气里。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冒充辰伊哥哥? 慢慢的,他的眸里温柔不再,眼眸闪过讥诮,嘴角硬是微微上扬,扬出不在乎的微笑。 空气里,骤然僵凝到象结了冰一样。 连他火热的欲望,也逐渐的冷却了下来。 他起床穿衣服,慢条斯理的扣着纽扣,酷冷的模样,仿佛刚才着了火般的欲望,从来不曾发生过。 “想问我什么,问吧?”转过身,他的神情很冷淡,带着些许嘲弄的问。 我看清楚了,那么样的冷淡,是和辰伊哥哥的清冷,完全不同,辰洛的冷,带着霸气与跋扈。 “辰伊,在哪?”我心慌意乱的问。 在游艇下,那个房间里根本不可能存在第二个人,那辰伊哥哥在哪?如果他在,他不会任辰洛胡作非为!受了情伤的辰伊哥哥,到底在哪? 辰洛唇角的讥诮更深了,“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冒充他!”他的话语很冷淡,依然的漠不在乎,但是,细听之下,有隐忍的怒意。 我是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冒充辰伊哥哥,但是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辰伊哥哥在哪里?!只要一想到他那日离开时,孤寂,心灰意冷的背影,我的心房就因为焦躁而心痛不已。 “辰伊、在哪?”我再次追问。 辰洛望着我,一脸想大声嘲笑,却始终笑不出来的神情,终于,他还是紧抿着唇,冰冷的说了出来,“他有一个坏习惯,受了伤就喜欢待在安静、黑暗的角落。独自舔着伤口。” “他,在哪?”我急迫的追问。 我要去找他!我不要他这麽寂寞! 辰洛不答,反而说,“八岁那年,他被人侵犯杀了人,苏坦国王命人把他扔在一个暗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但是几天后,苏坦国王命人将他从‘鬼’屋里带出去,他反而说,他不想走,他就喜欢待在那里!” 【如果他要待在黑暗的地方,我陪他一起!】冲口而出。 瞪眼,辰洛仿佛不愿相信自己见到的手势,“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突然,他咆哮。 但是,咆哮以后,眉宇间落下的是不甘。 影子是没有身份的,所以,新郎那栏的名字只能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 “我按照他自己的要求,把他关起来了,锁在一个没有人会知道的地方!从此以后,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一切,都是我的!”辰洛挑衅的扬高下巴。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一切?江山?还有傻瓜一样的我? 我莫名其妙的想发笑,为了辰洛?阿卜杜拉?沙特的自大,但是笑声只落寂的顿在喉间,便已消逸。 “都是、装、的吧?!” 利用外貌,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温柔、浪漫通通都是装的吧! 甚至……我看向他裸露在外的大腿上,那些与辰伊哥哥相似的白色痕迹。 都是装的吧! 顺着我停顿的目光,他看向那些疤痕,眼瞳有两簇怒火在熊熊蹿烧,“对,都是装的!该死的伤痕是假的!该死的身体也是假的!我对你该死的温柔,该死的死心塌地,都是假的!”他不怒,反而冷笑。 他的冷笑声中,我的心房,一颤。 我,伤到他了?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知道辰伊哥哥被他锁在了哪里! 【对不起!】我低头,道歉。 “想讨好一个人,把你的诚意拿出来!”但是,他不吃我的这套。 “对、不。起。”我强忍羞辱,低声下气,开口道歉。 “说到底,你还是想知道他在哪里?!”辰洛看穿了我,满不在乎嘲弄的笑,气定神闲的坐到沙发上,翻着旅游杂志,头也不抬,语气却郁悒、阴鸷,“我的小妻子,想要知道他在哪里,首先,作为妻子必须得把我伺候开心了!” 伺候? 我心一惊。 “让我看看,我们的蜜月下一站去哪里游玩。”他摸着下巴,仿佛真的只是在专心思考游玩地。 “去埃及吧!”他不疾不徐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其他,绝口不提。 ------------ 第十五章 沙国的太阳一向很灼人,早上已经可以达到37度的高温,到了中午几乎可以达到50度的高温。 而英国到沙国的班机抵达的时间刚好是中午,烈日当空,人生地不熟的“小老头”被晒伤是很正常的。 白化病人最忌讳被紫外线晒伤。 我心急如焚。 到了皇宫,行礼还没有扔下,我就急匆匆赶去宾客入住的二楼。 在一百多个客房里,在仆人的指引下,我终于心急如焚的找到了“小老头”。 大白天的,在他的要求下,整个房间早已经被厚实的窗帘遮得漆黑,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昏暗的灯光下,他正一边舒服的吹着冷气,一边悠哉的啃着苹果。 见到了他一副适应很好的样子,我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松下了一点点。 他是谁啊,他是我家的一家之主“小老头”啊! 这个孩子如何独自坐的班机,我确实不用太担心。虽然小小的年纪,但是即使飞机上幼儒都被坏人骗光了,也骗不到他的头上。 放轻脚步走近他,却在看清楚原本他白皙到透明的脸上,现在浮现着一块又一块骇人的红斑。 “痛不痛?”我被吓到眼泪汪汪,心疼到不行。 抬起头,那双世故、早熟的小脸看见我,嘴巴一撇,开口就严厉的指责,“有你这样做妈咪的吗?见个男人一面而已,居然被迷到二个月了也不回家!” 语气,非常象家长。 “对不起、对不起!”我心痛的自责。 “干嘛说对不起?!我一没被晒瞎,二没被晒出鳞状上皮癌,顶多少几年寿命而已。”他有点赌气,一脸非常“认真”的安慰我。 对于他自己的身体,他一向了如指掌。 少几年寿命? 我的眼泪哗啦哗啦直流。 “扼?笨蛋妈咪,你去整容拉?漂亮多了!”见到我一身的鲜丽的衣服,他好生意外的急忙转开话题。 “小老头”最怕我掉眼泪,虽然有点赌气我扔下他二个月不管,但是一见我的眼泪,他就马上乖乖的投降。 随着他好奇的目光,我的神情黯淡了一下,这些衣服都是辰洛逼我穿的。 幸好回到了沙国,可以马上穿回黑袍了。 “扼,妈咪不是哑巴吗?怎么说话这么伶俐了?!”“小老头”惊讶的样子,比见到小鹦鹉说话更惊讶,“咦,连声音也居然没那么难听了。” 有人这样说自己母亲的吗? 我也很少见到他惊讶的样子,算扯平了。 我上前,搂住了他小小的身体。 激动,发颤。 但是,“小老头”反而异常的沉默。 小小的身子,在我的拥抱里,有点僵硬。 “你没回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许久,他才幽幽的说。 我惊鄂。 心理医生曾经告诉我,白化病的病人潜在意识里都存在或多或少的不安和自卑,我从来都以为“小老头”是个例外。 我着急的正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一个月多前,我看到新闻了,一场出海,沙国国王同时废除了现任的二任王妃,从小青梅竹马的‘妹妹’成为了新一任的王妃,而且沙国国王对外宣布新闻稿,提倡逐步实现一妻一夫制,他将以身作则,今后皇宫里只会有一位王妃。” 我惊呆,什么时候的事情? 辰洛他…… 我的心房,一颤。 一妻一夫制,是多少沙国女性不敢奢望的梦想?多少的沙国女性都盼望着能等到丈夫一句话……此生,一妻一夫……只是,为什么,是他?…… 淡淡的惆怅,却上心头。 …… “妈咪,你酷呆了!”“小老头”翘起大拇指夸张。 他以为我是经过一场“勾心斗角”的恶斗,光荣胜出? 我苦笑。 “姑姑。”突然,我们的身后,传来好小声的喊声。 班达?!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吃惊的望向“小老头”身后的大床中央,站立着的二岁多的小男孩。 明明两个人相差连一岁都不到,但是“小老头”说自己有五岁,以他说话有条不紊的样子,真的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而事实上,我怀疑如果不是局限在身高与发育上,“小老头”会把自己“吹嘘”的更大。 越大,才越不可能会被怀疑他和我真实的关系。 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我这个做妈咪的,根本猜不到。 班达好象更瘦了……皮包骨头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好可怜。 我鼻子一酸。 “不要走近那家伙,我研究了一下,那家伙脾气很差。”“小老头”挡住了我欲上前的步伐,眼神充满戒备,一点也没有“兄弟”之爱,“听说他以前常常拿东西去砸那个被废掉的第一王妃。” “小老头”一定是觉得,我夺走了沫姐姐的位置,班达一定会伤害我。 但是,班达不是他,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懂?! 而且,如果沫姐姐要那个位置的话,任何人也夺不走,毕竟,辰伊哥哥那么喜欢她…… 班达的眼睛也微咪了一下,怒火在他眼里窜起,显然他也听懂了有人“中伤”他。 黑色的眼眸,对着淡红色的眼眸,在较劲一样,只是两个人眼眸都危险的微眯着。 “再凶,晚上你自己一个人睡,让恶魔不声不响的把你偷走!”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居然戳中了班达的软腭。奇迹般的,班达不甘不愿的,居然扁着嘴,坐回了床里。 我看得一惊一咋。 我是知道的,没有出事前,班达一直和沫姐姐和辰伊哥哥一起睡……而仆人们是绝对不敢和主人躺一张床上就寝的。 “妈咪,我借着和他一起洗澡的机会研究了几次,对那家伙的身世有点怀疑,我摸过他的鼻子,也看过他小‘鸡鸡’的大小,不象是阿拉伯……”“小老头”在我的耳边,正想和我说着什么令人严重咋舌的悄悄话,神情和他平时卸装机器人时一模一样。 “这里好热闹。”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一室的温馨。 “小老头”快速的抬起了头,收住所有话,目光对上了门口斜倚着,唇边流露着轻笑,眼神似笑非笑、促狭又噙傲的“他”。 “纱缦,不介绍一下你的‘儿子’?”辰洛走近了我们母子。 VVVVVVVVVV 月底到了,大家的支持真的很重要哦,手里的月票别捂了~支持蛋蛋吧~ ------------ 第十六章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小老头”已经慢吞吞的上前,一双精湛的淡红色明眸,慢吞吞的上下打量着辰洛。 辰洛也斜瞥着回望他,他高挑的眉,斜斜看人的眼神,唇边似笑非笑的笑容,都显示着,他也对这正上上下下打量他的小家伙很觉得新鲜。 “你真的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和网络上的照片,看起来不同。”打量完毕,“小老头”居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有很多自己亲生父亲“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很宁敛而斯文,和眼前桀骛不拘、眼神里噙着放肆的骄傲的男子,气质上相当不同。 “你真的是五岁的孩子?”辰洛斜睨他,讥诮,“我以为五岁的孩子还不懂得去偷偷比较同伴的‘骄傲’。”很显然,刚才的悄悄话,耳尖的他也听到了。 “小老头”并没有对对方转移话题感到很不满,只是耸耸肩膀,满不在乎的说,“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以混血儿的标准,那个家伙的鼻子不够鹰勾,‘鸡鸡’也不够大,只符合纯种中国人二岁半儿童的正常标准。” “正常标准?”辰洛居然失笑。 “小老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按照中国最新颁发的对中国儿童性.发育数据表明,新生儿阴.茎长度为1.42—2.16厘米,平均为1.89厘米。冠状沟部阴.茎直径为0.37—1.59厘米,平均为1.16厘米,1—3岁长度为1.49—3.73厘米,平均为2.61厘米。冠状沟部阴.茎直径为0.9—1.69厘米,平均为1.30厘米。而根据阿拉伯五年前公布的数据,新生儿阴.茎长度为……” 我的背脊冒着冷汗,为了BB口里振振有辞的一大串正常人根本不会研究,令人羞愧难当的“数据”,望着睡床上已经坐了起来,睁着一双茫然的黑眸,好奇的望着忤在门边的一大一小身影的班达,我惭愧的绝对肯定,“小老头”一定乘班达睡着了,偷偷拿着标尺一一衡量他的每一个器官比例。 他在英国的时候就常常对机器人“动手动脚”。 “而且,很直接的一点,他的样貌也并不象混血儿,更不象你!”毫不客气,“小老头”一针见血。 我的嘴巴,微张了一下。 班达不象混血儿吗?虽然,我也觉得他长得并不太象辰伊哥哥,但是孩子长得不太象父母原本就是正常的,就象……“小老头”长得也并不象我和辰伊哥哥。 脑海突然一闪,沫姐姐的前夫……班达粗浓、英挺的眉毛和他几乎如出一辙。 “听说三年前,这里差点发生政变……”“小老头”银白色的眉毛,宁敛的垂着,一双淡红色的眼睛却发着精锐的利光,这件事情他听小夏叔叔说过…… 政变?那时候确实是因为沫姐姐大胆的承认自己怀了辰伊哥哥的孩子,解决了危机…… 难道,班达不是…… 心,狂跳了几下。 我一直以为,班达是辰伊哥哥和沫姐姐在夏威夷偶遇下,爱情的结晶,也一直没有刻意向夏明询问,他的姐姐正确离婚的时间与原因。 “这是一个秘密,你怎么可以轻易拆穿?!”辰洛不答反问,唇角的轻笑有点加深。 “我以为,这不应该属于太深奥的秘密,只是没有人敢说真话而已。”“小老头”横抱双臂,认真思考的神情,就象个老学者。 “在皇宫里,没有人会敢说真话。”辰洛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做出一个阴森森“砍”的姿势。 “小老头”条件反射的摸向自己的脖颈,唇角抿成古怪的一条直线,“你的意思是,多嘴的人并不长命?” “通常好奇心重的人,在皇宫,也不长命。”不是恐吓,只是实话实说。 “明白,我即不多嘴,好奇心也不重,所以我能活的很久。”“小老头”酷酷的转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却拒绝承认第一个回合他败下阵来。 果然比起勾心斗角,“大人”还是技高一筹。 小小的身子挺得老直,就过去牵我的手。 我也赶紧蹲下,想抱他安慰一下。 我的宝贝好象受挫折了…… 但是,我还没将“小老头”搂入怀里,猛然一扯,我居然跌入了一个霸气的怀里。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雄性生物都得远一点!”独占欲极强的双手圈住我的细腰,热气不悦的喷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危险警告。 “这么幼小的我也算‘雄性生物’?”“小老头”也不悦了,看着自己奔空的小手,在家里的时候,妈咪可是想抱就抱,现在居然杀出了一个同样碍眼的雄性生物。 而据说正在被抢夺的我,尴尬的忤在中间。 “你不最清楚?领养关系是最容易培养出感情……”辰洛的大掌,抚过我纤细的后背,引得我一阵寒颤。 为他语气里,似有似无般疯狂的嫉妒。 “我现在名义上的‘父亲大人’,我和您的‘合法妻子’,我的现任‘妈咪’年纪相差也太悬殊了吧!”“小老头”对眼前这男人的‘小气’很不屑。 “你现在五岁,情感上对一个未满22岁的年轻小妈妈来说,确实年纪很悬殊,但是当你青春发育到18岁时,她也不过才是一位34岁的年轻少妇。所以,我对她领养你并无异议,但是,你们必须‘守礼’!” 我听得嘴巴微张,辰洛也未免太……那新婚之夜,他强占我的那一刻,并不存在他以为应有的阻碍,我并非处女的真相,他已经亲自验证,那他怎么能只做到僵了一下,然后镇定自若而已? “真是笑话,你以为有人会对‘乱.伦’乐在其中?!”“小老头”伶牙利齿的冷冷反驳。 一箭,刺心。 辰洛圈着我的铁臂,僵得如同石头一般。 明显,第二回合,“小老头”胜出。 虽然,胜得莫名其妙。 “就因为妈咪对我好,你嫉妒,所以你以为我是潜在情敌?”“小老头”毫不客气的揭穿辰洛自私的独占心态,他古怪一笑,“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真正有实力的情敌,小夏叔叔明天也会坐飞机到达这里。”“小老头”故意透露情报。故意误导辰洛对方是过来抢人的。 他的小夏叔叔也会到沙国? 我怔了又怔。 一定是“小老头”动了什么手脚! 辰洛的眼,危险的一眯,眸有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在酝酿。 第三个回合,胜负未定。 “爸爸。”突然,衣角被扯了一下,“妈妈去哪里了?”原本窝在大床上的班达,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我们身边。 悄悄的,我挪开自己的身子,和辰洛拉出最安全的距离。 在班达眼里,现在的辰洛就是辰伊哥哥,如果他问出,爸爸为什么搂着姑姑,我想我会难堪到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辰洛的眉,明显的蹙了一下,很显然,他不喜欢小屁孩,甚至有点敬而远之。 “爸爸,我想和你一起睡!”班达理所当然的抱住了辰洛的大腿,稚气、英挺的小脸崇拜的仰望着自己的父亲。 我用单手,蒙住自己的脸。 果然……意料中的一样,辰洛跳开老高,不可思议的眸瞪着自己的“儿子”。 一阵昏眩,原来我被辰洛拖着,象逃离“病菌”一样,拖离了房间。 “爸爸……”班达不解,受伤的在后面追喊。 而辰洛拖着我的脚步,片刻也没有停留,仿佛后面有毒蛇猛兽在追赶。 只留下,“小老头”看着这一幕,挑眉。 摸着下巴,凝重的深思。 ------------ 第十八章 “我不是告诉你了?和男人保持距离!”他的怒吼声几乎可以掀掉屋顶。 我手足无措。 想去扶起夏明,纤细的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握住,他的怒火,仿佛已经快要焚烧全世界。 我用力的挣扎,眼眶红了一圈。 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但是,那只铁腕将我锁的紧紧的,动弹不得。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了,小小的双肢,好努力的想支起小夏叔叔,可是无奈,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辰洛的那一拳,太重,重到夏明痛苦的倦缩成一团,右眼已经全然淤青一片,鼻子上两行鲜血更是止都止不住。 我急的快哭了。 还好,“小老头”比较镇定,扶不起小夏叔叔,他赶紧将小夏叔叔的头颅仰高,胡乱抓了一把纸巾,蒙住鼻孔上源源不断徜下的鲜血。 处理好了小夏叔叔,一直蹲在地上的“小老头”,仰头仰望居高临下、阴鸷的俯视着他的俊美男人,淡红色的眼瞳居然首次出现了类似愤怒一样的神情。 对,“小老头”在愤怒,小小的肩膀在愤怒的颤抖。 突然,“小老头”用细小的手指向我,小小的年纪,声音却充满了威严,对着怒火冲天的辰洛居然丝毫也不惧怕,“妈咪不是你的禁脔!她有血有肉有灵魂,她还年轻,凭什么她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就算你现在是她丈夫,那又怎么样?你表现不佳,没有小夏叔叔好,妈咪一样可以休了你!” 从有记忆里,小夏叔叔就陪着他长大,是比爸爸更亲的亲人。 休了你…… 我苦笑,“小老头”不了解,在沙国,女人永远没有主动提出离婚的权利,而男人想要离婚,只要一句“不要你了”就能休妻。 “我……没事……”怕引起我们的家庭纷争,夏明捂着脸,极力佯装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斯文的脸刚想扯开一丝安慰的笑容,却痛得近乎痉挛的重新捂上脸。 夏明从来没与人起过争执,更别谈打架,而辰洛的拳头,真的能要人命! “辰洛、你道歉!”勇敢的迎视他的怒颜,我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与勇敢。 夏明是我的好朋友! “不、可、能!”斩钉截铁,噙傲的俊脸,也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蛮横。 他快要气炸了。 “松、手!”我用力的甩着他的铁腕,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无论我用多大的力,点点圈紧的力量,只能让我的手腕徒添粗鲁的印痕和圈痛。 “野蛮人!”冷哼一声。 我们的目光同时望向声源,冷哼居然发自“小老头”,他淡红色的眼瞳,那么的不屑。 “小老头”原本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父亲就没什么好感,这下更加…… 我没有办法和他解释,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父亲。 情况太复杂。 “捡来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开口!”辰洛已经被气的口不择言。 捡来的孩子???我的心,一阵叫屈。 不!!!他是我的宝贝,八月怀胎,辛辛苦苦保住的宝贝。 “捡来的?”小老头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线,熟知他的我,马上暗叫不妙。 果然,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纸陈旧的白纸,慢条斯理的摊开白纸。白纸里面清清楚楚的盖着英国某家著名的私人妇科医院的公戳。 出生证。 我闭上眼睛,认命…… 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秘密,没有能包得住火的纸。 也许是因为私生子的关系,“小老头”很忌讳别人提他的出生,换句话说,他可以告诉别人他是“捡”来的,但是别人不许嘲笑他。 辰洛的双目骤然的瞪大,眼前的事实令他根本无法相信与接受。 出生证上,母亲一栏清晰、不容错辨的填写着我的名字。 父亲这一栏,填写着:不详。 “不可能!”他拒绝相信,上前一步想夺过小老头手上的出生证明。 但是,小老头机警的退了一步,戒备着双眼,退到安全的位置。 他充耳不闻眼前男人的怒气,他径自又整整齐齐的叠好自己的出生证,小心翼翼的又放回自己上衣的口袋。 确保自己的出生证很安全,不会再有被撕毁的危险,“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老气横秋的语气。 “你说你五岁!” “上面清楚的写着我出生2005年秋天。”小老头脸无红,气无喘。 我蒙上脸,沮丧万分。 太混乱了…… “纱缦,你自己说,那个小鬼是不是你一时好心,捡来的!”突然,一声怒吼,辰洛俊美的脸孔已经在痉挛。 他灼灼的眼神,能在我身上焚出一个大洞。 他在等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冷静下来的答案。 但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不!他是、我的儿子!” “你……”顿时,他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间。 事态的发展,太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几年而已…… 他想指责我*吗? 为自己的爱情,拼命留下结晶的我,不觉得自己*! “小老头”是我的所有,也是我的骄傲。 我勇敢的迎着他的怒意,“小老头”的手坚定的牵住了我。 我们一同护住了夏明。 就算我怕你,但是你也不可以这样欺负我的朋友! 敢欺负小夏叔叔,就算亲生老爸,我也不认! 夏明头痛的拍着脑袋自责、*。 他这一趟,不该来……该说的没说成,反而把局面弄的一团糟…… 我们三个人不同的表情,落在辰洛眼里,却成了让人抓狂的真相。 惊呼下,连“小老头”也被猛然、粗鲁的推倒。 狂风暴雨之间,一路上,我被毫无怜香惜玉的拖回了房间。 房门一甩上,印入眼帘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眸。 “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在暴吼声中,我寒颤了一下。 我,牙根紧咬着。 “是不是那个夏明?说有个照应,结果两个人就照应到床上去了?!”用力被甩上床,声声暴吼,让人轻易明了,辰洛的脾气,在崩溃边缘。 辰伊哥哥曾经以为我和夏明是情侣,但是,辰洛却只以为我们是朋友而已?毕竟,他以为,那么爱着辰伊哥哥的我,是没有办法接受其他男性。 也确实,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苦笑着,扬扬唇,面朝着柔软的被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因为那双酷似的眼睛,你就可以接受他,那我呢?从来不被你接受的我,算什么?”他咄咄逼人。 敛着睫,这样的答案,只要我自己心中明了就可以。 谁也不能代替辰伊哥哥。 就是这样的沉默,几乎逼疯他。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你怎么可以变心!” 不断的拷问,不断的责难。 我累,真的很累。 但是,辰洛,你不累吗? 我悲伤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不许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他受伤的嘶吼。 从来,我就不必企求任何人的原谅。 “我们、不适合。”好艰难的,我从喉咙里迸出这五个字。 “适合?什么叫适合?让那束铁掌开花,就能适合吗?”突然,辰洛的手暴躁的指向房内的一角。 那一角……我悲伤的望了过去。 英雄之花……辰伊哥哥为了纪念他和沫姐姐命定的婚姻,命人沙漠里找回了这株“英雄之花”。 “我告诉你,我不信这些鬼话!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开花!” 突然,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英雄之花”的掌心上。 辰洛,不信邪。 我苦笑,挣扎着,也起了身子,同样的刀刃,划破自己的手掌。 也任鲜血,融入那片红的。 “如果、明天清晨、它没有开花!请、放了我……还有遵守诺言把辰伊哥……” 话,未完,肩膀已经被捏住,痛到几乎粉碎,“你想走?不!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几近疯狂中,我被重重的推在床塌上,金属的床沿将我的腰咯出淤青,我来不及喊痛,衣服已经被粗暴的嘶裂。 激狂的吻,一一疯狂的落下。 “我不许你想着任何人!如果生一个孩子能锁住你的心,就算是生一个白痴、一个废物,我也认了!” 没有任何前戏,我被巨大的硕然粗暴的进入。 痛,撕裂般的痛。 那样的痛,撕心裂肺,甚至比第一次更加的剧痛。 我痛到发颤,痛到害怕,痛到连脚趾头都倦缩成一团。 这,世界,是疯了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痛。 却,无力阻止。 …… 夜,很寂寥。 只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痛苦的发泄完*以后,辰洛一直赌气的背对着我。 许久、许久以后,也许,是累了,最终他还是睡着了。 我惨淡的一笑,下身依然痛的好象整个人被一撕两瓣一样。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 那么、那么,寂静,无人懂的夜,我才敢无声的啜泣: “辰伊哥哥……你、在哪里?纱缦、好累、好累……” “辰伊哥哥……你、在哪里?纱缦、好累、好累……” 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在心房无声的呼喊着。 真的已经累到坚持不下了……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突然,一直熟睡的“辰洛”坐了起来,手揪着被单,像个迷路的小男孩,睁着迷蒙的双眼,愣愣的望着四周。 ------------ 第十九章 “辰洛”就象迷路的小男孩,修长的手指将被单揪得很紧,眼神迷茫一片。 仿佛,现在身处何方,连他自己也迷糊了。 睡得好象很“迷糊”的他,没有立刻发现我的存在,他掀开被子,迷茫的下床。 他好象想去哪里,想去找着谁。 没走几步,突然,身体上的凉意,让他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 他低头,发现自己全身可疑的*着,而男性的“骄傲”此时呈现着餍足疲软的状态,他整个人鄂住了。 慢慢的,向慢镜头回放一样,他回头怔怔的望着*着背部,因为无声的哭泣,肩膀忍不住一直颤抖的我。 他的清眸倏地睁大,眸里的白雾顿消,他好象猛然清醒了一样。 “发、发生了什么事?”他惊讶到,居然首次结巴。 他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咬着唇,想发笑,却哭出了声音。 “……是不是疯了……我们是兄妹啊……”心窝一冷,他轻声的自言自语,不需要我的答案,两个人同时*的身体,感官莫名的舒坦感,已经是最好的真相。 疯了?我也觉得这世界疯了。 我的心,凉凉的,将唇都咬出了血丝。 我不可以放弃!再大的不堪,我都要熬下来,直到辰洛妥协……把辰伊哥哥放出来为止。 随便扯过一件衣袍,他几乎夺门而出。 好象这样的情景,心房崩溃,他根本无法接受。 摔上门。 一墙之隔。 但是,奇迹般的,我居然能听到门外的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靠着墙壁,不断的喘息着,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该远去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奏响。 突然, “啪”的一声,门又打开了。 门口的他,依然衣裳不整,仵在那里,但是,望着我的眼神,很幽深、很幽深。 我一颤。 直觉的躲开了。 现在的“辰洛”有点怪。 为什么,他不直接拂袖而去? 是因为他知道了我在哭泣?他不能、也无法走开,因为他在意! 我怕死了这样的在意! 可不可以,不要爱的这么激狂? 忍不住,我发抖,将自己往被窝里更加畏缩了。 真的、真的,好害怕…… 身后的那个人,慢慢的靠近我,他幽黑的眸,写着深深的疼惜,他轻声叹息,将我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而我,只能维持着僵凝的姿势。 “辰洛”的怀抱怎么会突然从如夏日激狂的火热,变成了如春天一样的温熙?! “沙缦,发生什么事了?”他轻声询问我,帮我披上衣服,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帮我认真的扣好,目光极致的专注。 而我,在那极至的温柔下,发颤。 见我依然害怕,他想将我搂入怀里。 动作不可思议的轻柔。 但是,我戒备的支起手肋,拒绝他的靠近。 我的身体怕他!真的好怕!那种被施暴的痛,让人由心底悚发。 而我,更怕“他”一定要我帮他生一个孩子那样的偏执。 “别怕……”他连声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好象望着这样受伤、敏感的我,心房紧揪着一样。 先握住我的手心,他慢慢、小心翼翼的挪开抵制在他胸口的“戒备”,轻轻的拥我入怀。 “纱缦,别怕……”他的下巴,柔柔的顶着我如云般的发丝,细细的抚蹭着,给我安抚。 象哥哥怀抱……更象爱人的怜惜…… 我呆住了,眼泪象直线一样,往下掉。 这样的他……好可怕…… 因为,会让我产生一种幻觉,居然会以为眼前的人,是辰伊哥哥…… 但是,很奇怪,他的表情,好象真的不太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 扯着他的衣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他,肯定很好“说话”。 “放、辰伊哥哥、出来!”我哀求着,“求你、求你……” “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关着他……求你……” 如果眼泪能让他心软,能让他放了辰伊哥哥,我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他一怔,好半天,才明白了我的话语。 “我没被他关着……”他怔怔的说,“……只是思绪太混乱,我想安静一下……” 流着眼泪,急切盼着他点头的我,错过了关键的语法。 我、没被他关啊,而不是,我没关着他。 “我会解决,别担心。”他软声细语的哄着我。 见我一脸的狼狈,他扶平我,想让我早点休息。 而我,愣愣的觉得一切不对劲极了。 他帮我整理衣裳时的温柔,那么的熟悉,他轻哄着我的样子,那么的相似记忆里“他”的样子。 帮我拉平衣服,他在接触到我脖间,那一圈又一圈被放肆、疯狂啃咬留下的红痕,僵住。 “是不是,很痛?”他的手指有点冰凉,轻轻的抚过我脖颈上的红痕,问的声音很轻。 语气里,有难掩的心疼,也有难掩的……嫉妒…… 为什么,就连他手指的温度,也如此熟悉。 我惊慌,失措。 曾经被欺骗的阴影,却上心头。 “它,永远开不了花。”我的手指,指着那株“英雄之花”一直在发抖。 我只是,想转移话题。 或者,正确的来说,想让他变回原来的“他”,这样,我就不会在那样的温柔下,那么害怕、无措。 他的掌心,有一道尚未愈合的疤痕。 而我的,也是。 两道刀疤,不深,但都触目心惊。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转向“英雄之花”,清眸,淡淡的惆怅。 “我知道。”他轻声的应着,并没有我以为会有的怒气。 “我不要替你生孩子!”我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还不发火? “生孩子?……”他怔了又怔,完全理不清状况。 “药丸,避孕……”我抓着他的衣袖,执意向他讨要避孕药丸。 在沙国,女性是没有避孕的权利,而避孕的权利,全部掌控在男人手里。 “他动你?还居然……”他淡泊的脸,痉挛了一下,“……疯子……” 指责下,隐藏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怒然……及嫉愤! 赶紧起身,他翻箱倒柜的搜找着,终于,在一个小抽屉里找到了白色的药丸,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了一杯白开水,将药丸放进我的掌心。 他一直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松了口气,吞下了药丸,他才淡淡、惆怅的问,“为什么,成了这样?……”好象压抑了好久的东西,爆发的程度,根本无法想象。 他的目光看着那株“英雄之花”,突然,他抱住了我,“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下……”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声音,难过到哽咽。 而我,呆着身子,任他抱着。 为什么,温柔这么相似,相似到灵魂也发颤? 他,到底是辰洛吗? VVVVVVVVVVVVVVV 我不得不说,读者的力量真是太强大了~ 167票,恐怖的数字,恐怖的热情啊......哈哈..... 累累累,蛋蛋也完成你们布置的任务,第一更出炉了,没有意外的话第二更安排在中午,第三更安排在晚上..... 蛋蛋明天因为你们的热情,没时间出门去理发了,晚上顶着鸡窝头去参加酒席好了,哈哈.... VVVVVVVVVVVV 继续求票中哦!~ 风暴、月票风暴,继续猛烈中吧.... ------------ 第二十章 他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每天白天,他一改“慵懒”,都在内阁处理公事,有时候做不完的公事,他甚至会带回房内继续完成。 回房间后,也不象以前的那个“他”一样,一回房就将自己甩在床上,邪魅的双目,含着孩子气的撒娇,东指挥我,西命令我。 现在的他,真的好安静好安静。 而我们之间,结婚至今,这两个月里,难得的平静。 办公桌前,他一页一页认真的阅读着公文,偶尔觉得房内寂静的太可怕,他会抬头,凝视一下端端正正坐在房里,等着他的我,怕我寂寞,他会温暖、抱歉的冲我一笑。 而,在那样的笑容下,我局促无措。 这样的他,让我第一次有了身为妻子的感觉。 他累,阖眸休息的时候,我会在他的桌前放一杯浓郁香醇的咖啡。 夜深的时候,我会在他的旁边放置一件薄衫。 这样的他,总让我的目光不停的停留在他身上。 思考着的他,专注着他,淡淡浅笑着的他,每一个他,都让我有种错觉,“他”回来了。 但是,是错觉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愿不忍揭穿?只想让这样的平静,永远的蔓延下去。 现在,有时候晚上的时候,班达也会腻在我们的房里不肯离开。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不再对班达避之不及,反而每次软声细语的样子,总是很有耐心。 只是,班达要求留在房里和他一起睡的请求,他一次也没答应。 “不可以,班达,爸爸已经和姑姑结婚了。”摸着班达不解的小脑袋,他一直不敢抬头望我。 即使抬头望着我,他的眸里,也充满了温柔的心虚。 有时候,班达会常常哭着找妈妈,眼泪、鼻涕都胡乱的擦在他干净的衣裳,我以为他会发火,但是,他,只是深藏着浓浓的愧疚,将孩子搂在怀里,轻声的哄慰。 直到孩子睡着为止。 而他,那一夜粗暴以后,因为我们是夫妻,夜晚,我们只能依然同眠。但是象我和辰伊哥哥小时候一样,只是身贴着身,单纯的心灵取暖。 没有逾越半步。 而我,从起初的害怕、戒备,到慢慢放开心怀…… 甚至,有时候清晨,会发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得依偎在他的怀里。 有几次夜里醒来,发现他竟然并未入睡,只是支肘默默凝视着我,指尖细柔轻触着我的颊畔,望着我的眼神,象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珍视。 见我醒来,他总是低低的问了句:“以后,你会恨我吗?” 他惶然的眸底,总有一抹不确定,好象深藏着一个秘密,怕秘密揭穿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失去。 有时候,半夜,他会起床,细细碰触着房内的那株“英雄之花”。 “我知道,你不会开花,我知道,你不会祝福,但是,让我努力寻找一回幸福,可以吗?”他的轻喃,对着“英雄之花”倾诉,更象是对着真主安拉忏悔。 执迷不悔的忏悔。 而有时候,白天的时候,他会坐在沙发上,怔怔的一回又一回听着以前沫姐姐留在房里的黑胶碟片,一直重复着,一首来自东方的老歌: 这一次,我执著面对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别说我应该放弃,应该睁开眼, 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觉, 你并不是我,又怎能了解 就算是执迷,让我执迷不悔, 我不是你们,想得如此完美, 我承认有时也会辨不清真伪, 并非我不愿意,走出迷堆, 只是这一次, 这次是自己,而不是谁! 要我用谁的心去体会? 真真切切的感受周围, 就算痛苦,就算是泪, 也是属於我的伤悲…… 我还能用谁的心去体会? 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 就算疲倦就算是累。 只能执迷,而不悔…… …… 我并不懂中文,只是,我常常能看见他,一边听着歌,一边默默凝神。 几日后,皇宫里出现了一批白袍的医生,进进出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宫里,从来没有“好奇”之人。 包括我。 虽然,我有一点担忧,因为我知道,这一次的病人是他。 他有好几天,没有步出那间“病房”。 但是,显然“没有好奇之人”这句肯定句,不包括不属于皇宫的人。 “小老头”一直好奇的在那探头探尾。 “打探”完毕以后,“小老头”才发出深深的叹息,“妈咪,他真的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搂着儿子小小的身体问着。 “为什么一个人性格转变会这么大?”儿子,不解的问。 他从来不说,其实,我已经隐约的有一点知道真相。 …… “我在想,他是不是生病了?他需要和我一样的医生?”“小老头”指的是心理医生。 【他现在在看和你一样的医生?】我微笑着,居然向儿子打探。 只是,那一批白袍医生并不象心理医生,反而象外科医生。 “不!他在做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小老头”却摇头,显然,这个“爸爸”连他猜不透,也疑惑了。 【更奇怪的事?】我不解。 “妈咪,你说一个国王能娶多少个妻子?” 【无数个。】我的笑容有一点僵。 “那讨那么多老婆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美色、子嗣。】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确实是事实。 历来很多国王,包括辰伊哥哥的父亲,都有数之不清的王妃,数之不清的子嗣。 “但是,如果我的怀疑没有错误的话,他至今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小老头经过那天那件野蛮事件以后,对父亲一词,有点“感冒”,曾义正严词的告诉我,并不想与他相认。 【为什么突然提这些?】其实,我并不太愿意提。 “因为,他动了手术。”小老头的表情恐怖极了,居然双手交叉护住了自己“小鸡鸡”的位置,“虽然所有书上都说,男性行输精管结扎与‘太监’将睾丸‘阉割’根本是两回不同的事,切口也小,没有明显疼痛或出血,缝针也少……” “可是妈咪,你以后别这么对我!好恐怖!”小老头话峰一转,恐怖的一步又一步向后退,紧盯着我的模样,好象生怕温柔的妈咪会随时成“魔”,“你以后说东,我绝对不敢向西,但是,你动那个人、逼那个人,就好,千万别妄想在我身上‘开刀’!” 行输精管结扎? 我完全鄂住。 什么时候的事?他……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VVVVVVVVVVVVVVV 建议大家看这章的时候,配搭听一下王菲的老歌《执迷不悔》。 ------------ 第二十一章 眼前,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正蹲在花园里,玩着泥巴,他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小衣袍,已经整个沾上泥秽。 但是,小孩好象很喜欢这种脏脏的游戏,即使脸上都沾满了点点泥土,将原本一张英挺的脸,变得平凡无奇。 而他身边,温润如玉、淡若清风的男子,却象天底下最平凡的父亲一样,细心的照料着儿子,在他每一个泥秽下,一一清理。 “幼稚的小屁孩。”我的身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低首,望着银发、银眉的儿子、此时的他,淡红色的眼瞳,因为阳光的剧烈,整个眼睛不舒服的眯成了一条直线。 我赶紧,将手上的洋伞越发的扣低,想要缓解一些他的不舒畅。 但是,没有办法,他的不舒畅,好象不仅仅来自强烈的光线。 “哥哥,一起玩!”班达转过身,捏着手里一团的泥巴,“豪迈”的邀请“小老头”一起加入。 “脏死了,太阳又大,傻瓜才陪你一起玩!”“小老头”的语气相当冲。 被拒绝的班达,英挺的笑容,僵在脸上,粗眉顿起不满,手一捏紧,暴躁的就想袭击“欺负”他的人。 “不可以这样,班达。”如溪水一样清澈的声音,温和却不溺爱的耐心教育着自己的脾气并不太好的“儿子”,“班达,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哥哥不喜欢玩泥巴,班达不可以勉强别人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懂吗?” 他制止的握住班达小小的手心上紧握着泥巴,耐心的询问。 班达的表情,似懂非懂。 却还是乖顺的点头,松开了手里的泥巴。 “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尊重与谅解。比如,今天纱缦姑姑拿了一个苹果给班达,班达不喜欢吃苹果,但是不该把苹果丢在地上,因为这样纱缦姑姑会难过。还有,哥哥讨厌太亮,你不该早上的时候故意拉开窗帘,去‘欺负’哥哥。”他鉅细靡遗的教导着儿子,为人处事。 “明白吗?”他温润的笑着,温柔低颔问着一心只顾着玩泥巴的儿子。 儿子还太年幼,而他对他的教育已经有限。 辰伊哥哥准备送班达回到沫姐姐的身边。 出生在皇宫里,是无可奈何的命运,但是,他希望班达能拥有真正的幸福:健全的父母,平凡的生活。 …… “那个笨蛋那么小,哪会懂!……但是,我懂。”意外的,呆呆、轻声低喃嘀咕的,居然是一直仵在我身边的“小老头”,他的声音,轻得就象蚊子一样,倔强……又渴望父爱。 在那一声只有我能听到的嘀咕声中,我意外的低头望着小老头。 他…… 今天的“小老头”很怪,一向惧怕紫外线,惟恐避之而不及的他,居然主动要求我带他去花园。 到了花园,他也只是紧拉着我的手,目光紧紧盯着花园里那一对父子的互动。 “父亲”在擢着温暖的笑容,笑看着“儿子”天真无暇的愉快笑脸。 而小老头,却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落寂。 “BB,要和他们一起玩吗?”我小心翼翼的询问。 难道我的儿子开窍,比较渴望正常的童年乐趣? “不要!”他一口回绝,语气隐含着倔强。 “那?……”我惶惶不安的什么也不敢多问。 可以回房吗?他暴露在紫外线下,虽然我紧紧帮他扣着洋伞,但是还是好担心啊。 没想到,“小老头”一把推开了遮阳伞,大步向前,停在了他面前。 “喂!那个人!名字!帮我取个名字!”小老头意外的不礼貌,而沈稳、早熟的身姿,却又意外的透露着不甘。 我恍然大悟,我的儿子…… 也会渴望父爱?也会……不甘? 眼前,起初连我也不确认是谁的“他”,意外的看着这段时间一直有点莫名仇视他的“小老头”,“你想要让我给你取名字?”他唇角温和的微扬,大掌却不动声色的接过我手里的遮阳伞,帮孩子挡住当空的烈日。 “是!能得到国王的赐名,不是很威风的一件事情吗?!”小老头淡红色的眼眸冷视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诮。 “名字的好坏,不代表威风与否,而是父母的心意,所以,小BB,让你的妈妈替她的宝贝‘儿子’取一个有意义一点的名字,不是更好?”他在和“小老头”说话,但是却冲我一笑。 我生涩的,回他一笑。 纱缦,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那一天,手术后,他这样婉转、无奈的告诉我。 而我,震惊不已。 辰洛就是他,他就是辰洛? 但是,他却摇头。 不,我是我,他是他。 那么的无奈。 …… 此后,已经好久,英雄之花,果然依然没有开花。 但是,我却开始极度盼望着它能开出盛丽的花朵…… “不,我就要你帮我取名字!”小老头奇怪的偏执。 他怔了一下,幽黑的眸,深深望了一下我,沉吟、思考了片刻,“那么,叫‘海拜哈’(Hibah)可以吗?” 海拜哈、海拜哈、我的儿子,有名字了…… 我默念着,心头一热。 海拜哈在阿拉伯语里,是礼物的含义。 “你是纱缦的宝贝儿子,是安拉送给她最好的礼物。”辰伊哥哥好温柔的抚摩了一下小老头银白色的发丝。 他一无所知…… 辰洛知道的事实,不代表他也知道。 从下人口中,他知道,小老头是领养的孩子。 以为,小老头五岁。 小老头仰望着他,因为太阳光强烈的光线,眼睛微眯,直接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样子很难看?你会不会因为我的病,因为我的外貌,象其他人一样歧视我?” 辰伊愣了好一会儿,片刻,才因为孩子一连窜的问题,回过神来,他的眼里有了浓浓的心疼,“不会!”很坚决。 “好!那我要叫‘海拜哈.辰伊.沙特!” 我一惊,为了小老头居然能这么轻易告诉他,他是他的……儿子。 “可以。”辰伊微笑,没有犹豫。 将要失去一个“名义”上的儿子,再到来一个“领养”的儿子,这又何尝不是安拉赠与他的礼物?! “你是不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小BB了?”突然,小老头一句话,声音不高,但是问的很镇定。 他有点意外,但是只是浅浅笑着,不答反而开玩笑,“怪不得,我总觉的被人监视了。” 他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孩子对父亲的考察。 “对,你被监视了!但是,恭喜你,你合格了!”突然,小老头拉住了辰伊的手,向自己的房间奔去,“我有东西给你看!” VVVVVVVVVVVVVV 终于完成计划,三更~蛋蛋终于可以去休息了~ 明天一更就好,哈哈,不再操自己了,让我休息一天。 后天,和上次一样根据月票数来决定更新吧,哈哈! 新目标,到4月4日晚上12点为止,月票如果到达238票,五号二更,如果月票达到288票,三更!~ 冲啊,哈哈!~ ------------ 辰伊番外(上) “辰伊乖,把这碗符水喝了!掌教阿訇说,只要你喝了这碗符水,辰洛就会回来了。” 母亲第一次用好温柔、好期待的声音哄着我。 那一碗飘着灰飞的符水,令人一看,就有作呕的冲动。 但是,如果我喝了,是不是母亲就可以不那么仇视我?偶而也可以给我象今天一样和善的笑容? …… “为什么你喝了这么多次了,辰洛还是没有回来?说,是不是你不许他回来?!”藤条一下又一下的抽了下来,全部抽在我的小腿间,“我恨死你了,你这魔鬼,你一生下来,你的所有必须以你弟弟的生命为代价!” 我咬着牙,不许自己哭。 “你这辈子,怎么能活得心安理得?!” 我不怪我的母亲,因为我,辰洛就在袱内被活活闷死那刻起,一个母亲的悲伤、一个母亲的愤怒,让她染上了忧郁症,她需要发泄的渠道。 而我,没有办法让她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死去的人,他的灵魂怎么能回来? …… “你是天生注定的王,你的命运不由自己,你的一切都是真主安拉所赐予的,你是安拉降临在人间的使者,你必须成为最完美的自己!” 没有真正的父爱,永远只有严厉的要求。 再快乐的事,开怀,也不可以大笑。 唇角永远只能上扬一点点,笑容,永远只能是谦和。 “眼泪是最奢侈的礼物,而这样的礼物,安拉是不会赐予你的!” 眼泪,更是不被允许的。 冰冷的蓝色血液,永远没有热血沸腾的权利…… 真的好累,好累。 那片想要拥抱的温暖,即使痛得溃不成军,也必须硬生生推开。 以为的救赎,也不过只是掩藏心痛的假相。 为什么,心会这么灰? 对爱情,对婚姻,对江山,对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让我救那个女人?可以!但是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我!这一次,换我来做光,你来做影子!” 望着自己的双手,永远空空如也。 想要的东西,早已经不在我的手心,我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好吧,你想要,都拿走吧。” 江山、权利、富贵,这一次,我把一切都让给他。 …… 灰蒙蒙的一片,连我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我和辰洛不同,只要我允许,可以让他站在心理的角落,看着这世界。 我不同。 要断,就断的彻底。 影子,从来不适合我。 因为,影子从来不够寂寞。 而我,只适合寂寞。 沉睡了多久? 周围,有一点点吵。 “我不许你想着任何人!如果生一个孩子能锁住你的心,就算是生一个白痴,一个废物,我也认了!” 辰洛在和谁争执? 孩子……其实,我也很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孩子,天真的笑颜,全世界最美丽的色彩。 …… 我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沉睡。 这个空间,很宁静,是我出生到现在,感觉最宁静、最舒服的地方。 原来,我更适合做“影子”。 …… “辰伊哥哥……你、在哪里?纱缦、好累、好累……” “辰伊哥哥……你、在哪里?纱缦、好累、好累……” 是谁,在呼唤我? 心,好痛,好痛。 痛到睡梦中也只能捂着心房,*。 纱缦…… …… 冲破辰洛设下的界地,我的灵魂在身体里,苏醒。 纱缦,你在哪里?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揪着被单,掀开被子,下床。 身体的凉意,却提醒着我,此时的我,不着片缕。 我低头,看着餍足的“骄傲”…… 怎么可能……为什么身体里有一股那么舒畅的奇怪松弛感?…… 这种舒畅感,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慢慢的,我回头。 果然…… 眸,倏地睁大。 心,发疯的扯着痛。 那种痛,名字叫心疼,也叫……嫉妒…… 或者,恐慌。 我,夺门而去…… 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辰洛居然去碰她! 虽然,我们共用一具身体。 但是,怎么可以?我这么辛苦的压抑,这么痛苦的折磨,为什么在辰洛眼里,什么都不是? 想碰就碰,想要就要,管他是否会遭天谴? 他,活得真潇洒。 …… 一墙之隔。 我知道,我走不开。 …… 走不开了,再也走不开了…… …… 我,在粉饰太平。 甘愿,就这样下去。 结婚证上,清晰写着我的名字。 如果离婚的话,纱缦这么柔弱的个性,会接受不了。 但是,我也知道,这只是借口而已。 “英雄之花”开不了花,没有真主安拉的祝福,但是,这一次,我只想这么一路幸福下去。 原谅我的自私,明知道如果身世的秘密,如果让她知晓,明知道如果她知道,我们的身上流淌着同样一半的血缘,她根本无法接受…… 但是,我却还是自私的想延续“拥有”。 如果假装桀骛的“辰洛”,是不是就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 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我怕,她会爱上“辰洛”…… 爱情,总是自私的。 辰洛可以拿走我的一切,但是,不包括纱缦! …… 那个孩子,早熟到让人又怜又爱的孩子,一把扯住我的手,向他的房内奔去。 我跟在他后面。 我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跑在前面,那不断晃动的银白色。 为什么那个孩子银白色的发丝,让我的心房剧烈的抽痛着? 他居然问我,会不会歧视他的疾病…… “我是不是你的‘海拜哈’,你自己来决定!”那个银白发丝、银白色眉毛,淡红色眸底,有一抹惶然与不确定,只是极力掩藏。 真是一个早熟却又爱逞强的孩子。 我摸摸他柔软的发丝,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提电脑。 “信箱名:Good morning sunshine……密码1981……” 海拜哈报了一串的英文字母信箱名,还有密码,居然是我的出生年月…… ------------ 辰伊番外(下) 有一本书上说,爱情是人身体内分泌的一种腺素,一旦分泌完成,爱情也就随着消失。 可是,辰伊哥哥,你能告诉我,我体内的内分泌腺素什么时候才能分泌完成? 为什么想念你的次数一点也没有变少,反而每次想起来时,心总是酸酸的很想哭?我好想见你,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好想。明明你的拥抱,只是失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怀念你抱着我时的甜蜜?明明亲吻只是需要暂时的温暖,为什么我还是久久的留恋?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少思念你一点吗? 有时候我在想,那时候我的脸皮是不是应该再厚一点?你让我走,我是不是应该求求你?是不是那样,你就会心软,就不会把我独自留在英国? 英国没有你,我得了一种病,那种病,它的名称叫“寒冷”。 …… 辰伊哥哥,你为什么要和她上床? 你知道吗?今天我本来好开心好开心,想告诉你,我得到了圣诞节最好的“礼物”,我真的很想急着告诉你…… 但是,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家? 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了家,却带了她…… 她比我漂亮,高贵的样子,和你很匹配。 明明我应该祝福,可是,为什么我这么想哭? 是不是因为喜欢你的心,太痛? 你让我出去。 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说,自己喜欢她。 你对她的温柔,你对她的体贴,是我曾经那么期盼得到的…… “哥,保重。” 只能这样喊你,只能这样不纠缠你,用手偷偷的捂住那个秘密。 希望,你对我的厌恶,能少一分…… 能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不喜欢你?怎么样,我才能把你当成真正的哥哥吗? …… 辰伊哥哥,宝宝三个半月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 …… 辰伊哥哥,今天,我觉得我的腹部好象有蝴蝶扇过一样的轻微感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胎动…… …… 辰伊哥哥,我们的宝宝五个月了,我的孕吐一点也不见好,反而一直折腾着。 …… 辰伊哥哥,我真的很想哭,她们说宝宝不健康,患有严重的白化病,如果执意要生下来,可能宝宝这辈子都不能站在阳光底下,有正常的人生。 可是,我怎么能不生下他? 我已经失去了你,他是我的所有啊! …… 辰伊哥哥,我怎么这么笨? 为什么我做任何举动之前,都是凭着本能,而不思考清楚?! 宝宝被我害得有了流产的迹象,我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甚至连流眼泪也不敢。我每时每刻都不断的祈求安拉,不要夺走我的宝宝。 辰伊哥哥,你说安拉会听到我的哀求,显灵一次吗? …… 辰伊哥哥,生宝宝真的是好痛好痛的一件事情。 明明觉得痛到已经连喘息都没有力气,医生却说,还没有、还没有,还早着呢…… 十几个小时…… 再痛下去,我几乎以为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怎么办? 当带着一身血迹的宝宝,从医生的手里高高举起时,我幸福的哭泣了。 能拥有你的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好多好多的信,而我非常确定,这些信,我从来没有收到过。 海拜哈依然用双手高高的托着手提电脑: “我是你的‘海拜哈’吗?”他执意要一个答案。 仿佛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会转头就离开。 我应该镇定的笑着对他说:“你当然是爸爸最好的‘海拜哈’。” 但是,我只会鄂住,整个人如被雷亟,丝毫无法动弹。 海拜哈、海拜哈……礼物……这是我最辈子收到最意外与美好的礼物。 我的掌,僵凝在空中,慢慢、小心翼翼、惶恐的搭向那一头柔软的银丝…… 我的儿子…… 儿子…… 刚才他站在阳光底下,一定很疼吧?而让他那么疼,是因为原本他就不是被安拉祝福的生命。 但是,怎么办?我的心房好疼,他的银丝,他的白眉,让我的心,都好疼…… …… 小家伙依然高举着手提电脑,仰视着我,只是唇角因为我的举动,慢慢有点紧张的上扬。 他很聪明,知道我的异常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意外、太激动…… …… “不要!”脸蛋涨得通红,永远慢一个节拍的纱缦冲了进来,慌张的夺走了小家伙手里的手提电脑。 她将手提电脑紧紧抱着,紧张、惊慌的样子,仿佛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最大“不可告人的秘密”正蹙着眉,对被打断的“认亲”一事,明显不悦。 “我、我、不是故意、故意……”她着急的对我解释。 “小哑巴”成了“小结巴”。 我突兀上前,一把搂住她。 生命里,有不可抑制的感动,在汹涌、在澎湃。 傻瓜!这个傻瓜,为了我,吃了多少苦?! 红着眼,一颗眼泪,顺着她的脖间,滑入她的衣领。 蓝色血液,完美的仪态,教育我,眼泪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这个女人居然让我掉了两次眼泪。 一次,是分手。 一次,是“希望”。 她,惊慌失措的想抬头,象犯了很大错误一样,急着想帮我擦眼泪。 “别……”现在的我,很丢脸。 被我紧紧拥住的她,紧张到连两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慢慢的、她才小心翼翼的扯住我一点点的衣袖。 “不、怪我?……”她,很紧张。 怪?当然怪! 怪她这么柔弱的肩膀,居然扛这么重的担子…… “你们抱够了没?”突兀的一个声音,我们一起低头,白色的眉毛已经全部打结,老气横生,“大厅广众的,不怕让我长针眼吗?” 纱缦被训得整张脸,更加通红了。 我,动容的笑开了。 ------------ 终卷『错的结局』 ------------ 第一章 沙国现任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唯一爱子——班达.辰伊.沙特,幼年二岁,于前日晚上突发疾病,不治,全国降半旗共哀。 当沙国扑天盖地的报导着噩号时,我牵着班达的手,已经站在了中国某一处高级别墅外。 突然,大门一拉。 泪流满面的沫姐姐,已经冲了出来。 高贵的脸上,冷静全无,只写满了惊慌。 一个平凡母亲的惊慌。 然后,她看到了我们。 班达一见到好一段时间睡梦中哭醒也追寻不到的妈妈,英挺的小脸,很是兴奋,开心的蹒跚奔入妈妈的怀里。 沫姐姐美丽、清冷的双目瞬间惊喜的睁大,眼眶全部湿润了。 紧紧的抱着儿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辰伊不会骗我,他会将宝宝照顾的很好……不会让宝宝生病……”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沫姐姐,不再永远淡淡的冷漠。 她和辰伊哥哥之间,即使,已经不是夫妻,却还是全心的信任。 【辰伊哥哥希望他的儿子,能拥有真正的幸福。】我微笑着告诉她。 辰伊哥哥一向不是自私的人,他不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硬生生割断沫姐姐对儿子的联系。 这个决定,早在“小老头”认亲之前,已经决定。 【沫姐姐,再见。】任务完成,我也颔首功成身退。 “等等!”沫姐姐却唤住了我,她犹豫的问,“你见到小明了吗?” 我尴尬了一下,点点头。 见到了,只是夏明被那一拳打的现在脸上还淤青一片,辰伊哥哥在招待他继续待在沙国疗伤。 “那,娶你的是辰伊?”沫姐姐,进一步问。 虽然,我并不太清楚,为什么她这么执意这个问题。 犹豫了一下,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如果是辰洛,不可以!辰伊……”突然,她不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二十米远处,静默站着的一道修长、熟悉的身影。 然后,沫姐姐的唇角微扬着一昧与她的清冷并不符合的柔和笑容。 松开我,她想向辰伊哥哥走去。 突然,一个英挺的男子赶了过来,脸上布满同样的焦虑。 “我看到报纸,说小雨……”英挺男子在接触到正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的班达时,也同样差点喜极而泣。 “宝贝……”他就想拥抱住儿子,却被班达烦躁、抗拒的推开。 班达讨厌陌生人的靠近。 我噗嗤一笑,差点笑出声音。 活该,谁叫他以前左一口瘦皮猴,右一声嫌弃丑死了。 “沫沫,他不理我!”英挺男子正想抬头哀怨的向妻子抱怨。 却见爱妻忽视他,顺着目光,他看到了停贮在不远处修长的身影。 辰伊哥哥淡淡对他一笑,微微颔首。 “我过去一下。”匆匆的,沫姐姐准备向着辰伊哥哥走去。 “不许去!”英挺的脸上,写满霸道及……嫉妒。 “很快,只是去和辰伊礼貌的打一声招呼,不要胡闹!OK?!”沫姐姐象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丈夫。 英挺男子瞪眼,极度不甘,但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霸气。 “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回来!”他的语气是命令,但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好。”沫姐姐点头答应,虽然知道,明明只是虚应。 他们夫妻显然已经找寻到了相处的艺术。 没走几步,沫姐姐回头,发现丈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身后。 她,颦眉,“可以让我和辰伊单独说几句话吗?” 英挺男子眉头不悦的蹙起,额头有青筋在暴跳,我以为他会暴躁的吼,“不好!” 这个男人,很明显脾气并不太好,有狮子一般的霸气。 没想到,他只是吸了口鸟气,不甘不愿的象一头小绵羊一样,点头,“好,不跟着你。快点回来……”语气,很是委屈。 沫姐姐向辰伊哥哥走去,走到他的面前。 他们,没有久别重缝的拥抱,远远的看过去,两个人都一脸平静,象朋友一样的交谈着,沫姐姐一脸的关切不知道问了什么问题,辰伊哥哥低头深思,然后抬眸望着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神情坚定。 “喂,小哑巴。”英挺男子不客气的点了一下我的肩头。 我回头,礼貌的微笑以对。 “你不过去看看?那个现在可是你老公,不看紧点能放心吗?!” 他这是在怂恿、教唆吗? 我苦笑一下。 沫姐姐和辰伊哥哥的感情,我无法插手,每个人都有过去,要学会彼此尊重。 “快过去拉!一看你老实的样,就知道你锁不好老公。” 没有防备,被一推,我笨笨的差点栽倒。 正想努力稳住身子,已经被急速奔过来的人,搂入怀里。 “有摔到吗?有摔痛吗?”辰伊哥哥好紧张的问着我。 【别担心,我没事。】我暖暖的冲他笑。 好幸福的感觉。 原来,他和沫姐姐一起,也能看到我的存在?! 沫姐姐也站在了英挺男子身边,熟知自己丈夫劣根的她,大致猜出了点什么,指责的眼神冰冷的射向自己的丈夫。 英挺男子尴尬的急忙拉着班达想回家,却意外的换来儿子吆讨大哭。 班达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一直扒着辰伊哥哥的大腿喊着“爸爸,别走!” 英挺男子顿时象孩子一样,气结。 辰伊哥哥心疼的蹲下了身子,哄着班达。 …… 现场,令人有点头痛。 沫姐姐没去帮忙,反而悄悄的移动到了我身边,轻声和我说着: “纱缦,你知道吗?刚才他和我说了什么?” 我望了一下沫姐姐美丽的脸孔,不解的摇头。 “他说,试过,但是没办法,他很爱,真的走不开。” “纱缦,他真的很爱你,希望有一天,如果发生了你接受不了的事情,请你牢牢记得一切都因为爱,因为,他这辈子除了你,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沫姐姐的话,让我惊噩。 他不是一直爱的是…… 一眼就看出我的惊讶,沫姐姐清雅的唇角慢慢微扬:“和他结婚的这几年真的很幸福,这是我唯一演过最投入的一场戏,几乎连我自己都错以为可能有爱情,但是原来,假戏永远不会成真,心灵的救赎只是一根汪洋中的浮木,而真爱,永远还是真爱。” “纱缦,无论将爱埋的多深,他还是一直爱着你……” VVVVVVVVVVVVVVVVV 明天我要到新单位报道,更新安排在晚上哦!~ 请大家继续月票支持裂爱哦!~ ------------ 第二章 我们这一次出行,几乎是秘密行事,身边没有任何随行的保镖。 回去的时候,利用假身份,我们乘座的是航空公司的头等舱。 我们乘坐的头等舱很奢华,环境非常舒适,每人都有一张一米多宽的小床,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搁板盘绕,头顶都有玻璃罩顶,形成一个独立、只手遮天的空间。 我和他的位置只有一条通道之隔。 我转过脸,就能看见他静静闭目阖眼、沉静的睡颜。 他的唇角微微的有一点扬高,仿佛,他现在身处的是一场美梦。 他睡着的样子,没有心防,就象最安静的孩子。 忍不住,我看痴了。 沫姐姐说,他一直爱的人是我…… 这,是不是在做梦? 小脸顿时通红,心,慌慌的。 急忙,转过脸。 抚住发烫的小脸,慌忙闭上双眼。 我并不知道,当我闭上双眼,沉入梦乡的时候,他已静静睁开双眼。 也,转头,眸里藏着无尽的温柔,唇,轻轻上扬,凝视着我。 …… 我们都没有发现,爱情的甜蜜海洋里,危险,在一点一点逼近。 “啊!”正好站在我身边的空服人员害怕、小声的一声惊呼,冰冷饮料一不小心洒在了我床塌的位置。 我倏地睁开双眼,惊吓的,本能先望向他的位置。 一支黑洞洞的枪,居然正瞄准对着沉睡的他。 举枪的是一位身穿黑衣,一脸粗壮胡络的强壮男子。 该名强壮男子,在座位上,曾一直低调的排在我们的不远处。 当时的我们,手紧牵着手,心思里都是对方,无暇关注这么多。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 我们不该私人出行的! 这不是第一次我们两个人独自出行,但是原来并不是每次都安全的。 他不是普通人。 不! 我绝不能让辰伊哥哥受伤。 “小心!” 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我撞了过去。 头,用力撞上对方如铁一样厚实、坚硬的背部。 “乓”的一声,对方的子弹顺利偏离了航道。 听到异动的辰伊哥哥在睡梦中,身体训练有素,本能的反应,一滚,滚离危险,躲避在安全的位置。 这样的偷袭,在内战时期,他已经太熟悉。 而我,因为撞击,捂着发疼的肩膀,狼狈的、硬生生摔在过道上。 恐怖份子再次举枪,却不是对着他。 而是我。 没有任何犹豫,辰伊哥哥居然马上将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 两脚以两脚掌为轴均内旋180度,身体向右飞速转动90度,转身、旋转、踢腿,动作连贯、猛烈,辰伊哥哥一气呵成的主动攻击对方。 但是,显然,对方是相当专业与麻利的杀手,常年经受专业的培训,辰伊哥哥每一个攻击,对方居然都能一一挡。 最重要的是,对方手里有武器,易攻易守。 但是比起手枪,对方手里最大的武器,反而是我,因为我被制约在了对方所处的位置上。 辰伊哥哥的每一个攻击动作,都有所忌讳。 很快,敌人知道了他的弱点。 打斗的位置越来越向我靠近,我焦急的想不成为他的累赘,但是,显然,一点也没有成功。 故意,对方将枪支快速对准了我。 “乓”的一声巨响,辰伊哥哥居然失去冷静的用身体挡了过去。 我捂住了唇。 地上,一滴又一滴的血…… 辰伊哥哥……肩膀中枪了…… 敌人的眉,得意的扬起。 “乓”“乓”“乓” 连着几声手枪的巨响。 我呆呆的看着地上打斗成一团的两个人。 不要!……安拉……不要这么残忍…… 压在辰伊哥哥身上强壮的男人,突然一动不动了,被辰伊哥哥吃力的推开。 对方眼睛瞪的很大,睫毛却已经不会颤抖,他的胸口,有两个窟窿大的大洞,源源不断的冒着鲜血。 危险解除了…… “辰伊!”我一边慌张的掉眼泪,急忙吃力的想扶起他。 但是,怎么办?我根本托不起他……他喘着气,已经根本无法站立…… 倏地,我的眼睛骤然瞪大。 我居然看到…… 他胸口也有一个很大的枪洞,和肩膀上的枪伤一起疯狂的冒着鲜血。 地上……鲜血象一条蜿蜒的小路…… 机舱里,原本慌张、尖叫躲藏的人,现在全部都冲了出去。 恐惧的尖叫声一片。 广播里,一直播着,因为发生突发事件,飞机准备紧急迫降。 …… “救、救命……”我的两只小手慌张的捂着他的两个伤口。 我不想哭,现在的我,应该冷静、坚强,但是,为什么我却崩溃得哭成了一团?小脸上疯狂的流着泪水。 “别死、别死!求你……” 我豆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掉在他俊美的脸上,滑下他的脸颊,混入那道止也止不住的血路里。 他好努力的,睁了一下眼。 手指虚弱、弯弯曲曲的滑下了两个字: (别哭)…… “小姐,我们先帮他紧急处理一下,你先让开!”机舱上的医护人员,隔开了我们。 “伤者整个脾肺已经破裂!情况很危机,请马上准备联系当地最近的医院!” 医护人员镇定自若的和空服人员们联系着。 一片脚步声。 我怔怔的看着他被人抬入医护床,毫无生气的被人罩上了氧气罩。 氧气罩上白色的雾气,很淡很淡。 他的呼吸,已经几近全无…… “滴答、滴答……” 连心脏的跳动,也那么虚微。 “他的血压一直在快速往下跌……” “心跳也越来越微弱了……” 耳边,不断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如同催命魔符一样的声音。 我怔怔的伸手,拉掉了耳朵里的助听器。 是不是这样? 他就不会离开我? 别死、别死!…… …… 飞机终于紧急迫降。 我现在脚下,是哪一个国家?我不知道。 整个头等舱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以及,地上那一行,“别哭”下面的另一行字阿拉伯文: (我爱你) 就象,生怕再也无法道出的感情及……遗言…… VVVVVVVVVV 票票涨的好慢哦. 哈哈,如果现在到明天晚上7点前,票票能上300,明天晚上加更?哈哈,大家如何? ------------ 第三章 我,木然的坐在深切治疗部的门口,整个人,手脚冰冷。 他,现在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们来来回回,每个人的眉头都深锁着。 X国的外交部已经直接施压,务必得保证病人健康、安然离开X国。 而沙国的内阁要员们,结合世界上最顶级的外科权威医生们,也早已经聚集在这里。 人人,惶恐,自危。 整间医院,已经被重点保护封锁。 有着比平凡人多出很多的照料,是不是他的危险就不再这么大? 只是,为什么,好冷,好冷…… 为什么现在明明是炎热的夏日,还是觉得冷的可怕? 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失神的望着一直紧紧关闭着的手术大门,紧紧盯着一直亮着的红灯,眼泪,大颗大颗无声的往下掉。 手术室门口,有一位中年妇女紧紧趴在地上,泪流满面,不断的祷告着: “真主安拉,请为了国民的幸福,赐福我们沙国,保佑我们的国王陛下能度过难关……” 那位贴身女仆,我见过她一面。 她是嬷嬷的女儿。 这次辰伊哥哥很危机,内阁为了确保辰伊哥哥能得到最安心和最周到的照料,选了跟着逝世前王妃服务了近三十年的女仆。 “安拉,请饶恕我们的国王陛下,一切的责罚,请赐于我这自作主张,酿成大错的有罪之人……” 女仆一直念叨有词着,她说的话,我连半句也听不懂。 我无心,想懂。 只是,即使我再木然,也无法忽略,女仆那时而射来,谴责的目光。 “纱缦公主,其实你是批着天真外衣的恶魔,来蛊惑国王陛下向恶!” 居然,也开始有惟恐天下不乱的皇族,小声议论。 “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洁又心机深重之人?一回沙国,就把两任王妃都弄死了!国王陛下居然一反传统在外国的娶了她,又鬼迷心窍一样的把自己结扎了。现在可好,连班达王子都病逝了,而国王陛下居然和这女人偷偷独自出游,遇刺了!” “听说,这个女人是前国王的私生女,你说她会不会是来报复的?” “听说这次暗杀是苏坦国王安排的,可能这个女人就是内应。” …… 我睁着木然的双眼,他们再多说什么,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里面的人,是否能平安。 …… 又过去了很久、很久。 终于,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 我猛然的跳了起来,紧紧的揪住,从里面出来,一身疲惫的权威外科医生。 他很健康,一定是的…… “手术并不太成功,他伤得太严重,能不能撑得过去,能不能醒过来,一切要看天命了。”医生遗憾的摇头。 我的心,顿时冰麻一片。 不会的! 他一定撑的过去! “让、我、陪、他!”我就想冲进手术室里,却被医生拦住。 “他会被送入深切治疗部的无菌病房,如果你一定要进去的话,必须先进行全身消毒。”医生建议。 我连忙点头。 但是,身后那些人…… “不要让这女人进去,谁敢保证她会不会拿刀子继续捅国王陛下一刀?” “对,太危险了!” “不能让她进去!” 七嘴八舌。 “够了!我、是、王、妃!你们、没资格、说话!”第一次,我恼怒的对别人这么厉言。 第一次,我感谢,辰洛给予我的身份。 因为,名正言顺站在那个位置的我,有了谁也无法阻止、陪伴他的资格。 在所有人鄂然的噤若寒蝉中,我坚定、成功的进入了无菌病房。 没有任何人,胆敢放肆阻止。 只有,嬷嬷的女儿用一双无比犹豫、挣扎的眼眸一直望着我。 最后,终于还是硬生生忍下到口的话…… …… 【辰伊哥哥,我一直在你身边。可是二天了,为什么你还不醒?】 …… 【你还要睡?我都不敢告诉海拜哈,他的爸爸是贪睡的小猪,不然,他一定会看不起你的。】 …… 【辰伊哥哥,你知道不知道,那三个字,对女人来说,对方没有亲口说出来,都是不真诚的……】 【你快醒来,我希望你亲口对我说。】 …… 【不要再贪睡了,好不好?……】 ……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爱你。】 【我不象你这样赖皮,等你醒过来,我亲口对你说……】 不眠不夜,我一直在他的掌心划字。 但是,他的手掌,却一直颓然的垂落着。 毫无生气……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真的象睡着了一样,就象童话里安安静静的王子,静默的躺在洁白的床塌。 眉宇间,虽然病容,却写满沈静。 …… “纱缦公主,国王陛下还没有苏醒?”坚持不喊我一声王妃的仆人,也只有一位。 我低着头,不语。 小小的脸,整个下巴已经尖到不能再尖。 一起身,眼前就会天悬地转的发黑。 这一周来,我没有一刻阖眼。 “纱缦公主,求你离开国王陛下吧!你一直待在他旁边,安拉是不会赐福给陛下的!”终于,女仆忍不住,逾越的厉声要求。 我木然的抬头,空洞的望了她一眼。 我不走! 即使任何人说什么,我也不会走! “陛下、陛下如今这样,就是被你害的!一定是安拉、安拉在惩罚他!” 我重新低头,抓着辰伊哥哥的掌心,继续和他“说话”。 见我根本没有心情,完全无视她。 “纱缦公主,你别再害他了!你、你是他的,你是他的亲……” 她想苦劝我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以启口? “你是他的亲……” 突然,我紧握着的那只修长的大掌,手指,跳动了一下。 我大喜,差点喜极而泣。 女仆也急忙回神,焦急的上前俯问,“陛下,您有哪里难受吗?需要什么吗?” 他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终于吃力的慢慢转过头,吃力、沙哑、阴鸷的轻吐一个字,“滚!” ------------ 第四章 我忙前忙后。 他一直懒洋洋的躺在病床上,大刺刺的任我摆布着他俊挺的身子。 他扬臂,我急忙用洁白的毛巾,帮他清理手臂。 简单的清理完手臂,我再帮他一个扭扣、一个扭扣的解开他蓝色的病服,他结实、*、性感的胸肌暴露在空气里,我的小脸大火燎烧一样,涨得通红。 但是,他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呈现难为情的神情,反而,唇角边侧的小小梨涡,挂着一昧调皮的讥诮。 【手,再抬高一点。】我叮嘱他。 他,非常不配合,慵懒、缓慢的反而用双手枕住自己的后脑,坏坏斜睨我、调恤的神情,非常象想要调皮捣乱的孩子。 他的身体状况不错,这段日子,他恢复得非常快,也非常好。 只是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的心房常常会一颤。 低头,继续逃避现实。 毛巾,一不小心,就擦到了他的腋下,他忍俊不禁,发笑,“丫头,痒死了!” 我急忙退开,没想到,被大掌一扯,重心不稳,重重跌入了他的怀里。 我慌张的急忙用手肋隔开他。 纱缦,别慌,辰伊哥哥只是“病”了…… 我的头顶闷吟一声,我目光触及的地方,雪白的纱布已经有点染上红晕。 【痛不痛?会痛吗?】焦急中,我的眼圈已经点点泛红。 一定很痛吧? 我怎么总是笨手笨脚?! 好象想要故意加重我的愧疚一样,他故意燎燎牙,咧咧齿,“好痛!”夸张的重重*一声,大掌更加配合的拍额,深蹙的眉头,好象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真的一点撞击就能痛到如此痛不欲生? 明知道他可能只是戏弄我,我却还是焦急的不停问,“痛、痛?” 细腰被大掌一下子搂紧,他唇角的梨涡陷的更深了,坏坏笑的样子迷人透了,“笨蛋,我在欺负你呢!”语气里,充满了促狭。 我苦笑,我又何尝不是知道这种可能?! 身子稍微挣扎了一下,不敢太用力,怕伤到他,当然,也脱离不了他的禁锢。 “我病了一场,你好象就开始对我很好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继续找几个小病生生?”他的眉宇写满得意,“或者干脆病得再严重一些!” 【不许乱说话!】我急忙用小手捂住他的唇。 “我喜欢听你讲话,但不许发出‘铜锣’声!”他霸道的提出“超高”要求,既要我会“说”,还要说的“悦耳”。 “要、好好、养病。”顺从的对应他的要求,我尽力将一切做的最好,做到让他满意开怀为止。 果然,他很满意,“恩,我都听你的!好好养病!”在我的粉颊,他偷了一个吻,双手一用力,将我整个人圈入他的怀里。 他将下巴懒懒的搭在我纤细的脖间,一下又一下,将男性特有的气息,亲热的拂过我的脖间,见到我的耳朵如他所愿羞涩的通红,他才邪邪一笑,满意的更加圈紧我。 “刚才怎么去厨房去了这么久?”他语气带点散懒、不满的问。 我执意不假借他人之手,亲自照料他,他也乐得舒怀。 我不吱声。 事实上,我是被嬷嬷的女儿绊住了,她不断的苦求,规劝我离开他。 “如果你不离开,安拉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安拉不会祝福你们的……” 老实说,我真不太了解,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言还休的样子,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说吗? 为什么要以安拉的名义,说这么令人不安的话? “那个女仆又说什么了?”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忐忑,眸不满的危险微眯,“那天我就说了,不敬、‘妖言惑众’者,死罪一条!” 那天,就是他一醒过来,虽然虚弱但是气势汹涌的说出了这句话,吓得嬷嬷的女儿成功闭嘴。 【别这样!】我急忙摆手,不断恳求他。 “他”的脾气很不好,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些内阁要员们曾经说过我是心机深重的女人,他居然一怒之下,着手收回了好几名内阁要员的实权,杀鸡敬猴之举,确实能吓坏人。 此后,形式居然严重一面倒,很多人人自危的皇族们,居然都纷纷向我讨好,各种名牌宝石、世界顶级奢侈衣物都源源不断的送入皇宫,只为一个目地,让我在他面前多美言几句。 【拜托,不要!】 见我求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终于沉默,然后,唇角一扬,“都听你的!” 他的神情很自若,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 但是, 第二日。 星光未落,天空才微微泛白。 “陛下,老奴向您拜别。”寝宫外,传来一声低泣声。 我,从他的怀里醒来。 从那日,他醒过来以后,就不许我离开他片刻,更别提、也别想,想要不同床共枕。 如果我以他身上有伤,不便而疏离,必会迎起他的怒气。 听到门口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好象有人在重重磕头的声音。 我的眸,倏地,睁大。 是……嬷嬷的女儿的声音? 而他,也醒过来了。 眉头不悦的深蹙着。 显然,一大早就被人打扰,他相当不悦。 “谢陛下大恩大德,安排人送老奴归老还乡!”门外传来悲楚楚的声音。 什么归老还乡?!嬷嬷的女儿出生在皇宫,自小跟着母亲养在皇宫,又有什么乡好还啊?! “老奴代替死去的王妃娘娘,誓死恳求陛下能早日清醒……” 门口的磕头声,越来越响,象是自残一样。 我颦眉,慌张的就想起床穿好衣服,好好去规劝她。 但是,他已经早我一步迈了出去。 房门一拉开、马上关上。 隐约、模糊的传来对话声。 “陛下,您不记得死去的娘娘了?娘娘的血,不能白流啊……” 还没说完,已经被酷冷的声音打断,“有一种鸟,叫鹦鹉,最喜欢多嘴多舌!今天,因为念及里面的女人,我仁慈,放这只鹦鹉一条生路,但是如果“它”继续不懂感恩,不知道‘闭嘴’的话,休怪我连“它”的鸟族也灭了!” “……” 外面,寂静的可怕。 “鹦鹉”,真的闭嘴了? 他酷冷的转身推门而入,只是,门关上的时候,他冷冷的附加了一句,“记住!如果‘秘密’从你的嘴里传出去,和你有关的所有血亲,即使‘旁系’没有一个人,不会被牵连!” 忍不住,冷冷的一个颤抖。 那是,我。 我无法想象,外面原本一心规劝的女仆,此时的神情。 一定,面如灰土吧。 因为,连我都觉的真的,好可怕。 是一个什么秘密?能让他发出这样的警告? 更可怕的是,还有那么明白的一个事实。 他,不是“他”! ------------ 第五章 他,不是“他”。 以前的他,对于治国或者世人落后、迂腐的传统,总是循循渐进、刚柔并进之姿,令人不得不深深折服,渐渐民意在望。 现在的“他”,样貌、神态越来越让人神魂颠倒的俊美,但是,性格上精明、厉害不减,却让人无不觉得“胆颤心惊”及“心狠手辣”。 对于改革,现在的他,激进而毫不留情。 一片反对的声音,从激动到突然的销声匿迹。 整个世界,好象其他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一样。 地球,好象霸道的踩在了他的脚下。 从其他人对我惟命是从,挖尽心思,费心讨好中,可以一见其变“世界”在飞速的改变。 我很想劝他,物极必反。 但是,这句话,以前一直是辰伊哥哥的左右铭。 如果,“他”是他,“他”又怎么会不懂? 生活中,“他”对我很好很好,关于他的话题,我们从来没有提过。 也都不敢提及。 就象,此时…… “我要吃荔枝!”累了一天的他,一回房,马上扯着我躺上床,然后将头,直搁我的腿间。 头颅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亲昵的抚摩,躺好。 在房里的他,其实有点幼稚的象孩子。 冰镇的荔枝早已经帮他准备好,我叹了一口气,细细的剥好皮,将半透明、令人垂涟欲滴的荔枝肉,送入他的嘴里。 他舒坦的张嘴,很享受的任那质嫩多汁、香甜可口的荔枝汁滑入喉间。 真坏!每次都只吸汁,不吃肉。 偏偏又不喝鲜榨的荔枝汁。 细处下来,发现“他”的毛病真的很多,简直已经到了挑剔的程度。 和他,完全不同。 他,不喜欢那么甜的东西,无论喜欢的水果还是饮食,都非常清淡。 手指一阵发痒,居然是他在邪佞的细舔着我指间沾上的蜜汁。 我涨红了脸,缩着手指,就想抽回。 但是,他不让。 翻身,将我整个人,制压在身下,稳住我的小手,不让我逃开,细细密密地舔遍我的整个小手。 而我,僵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他是辰伊哥哥,他是辰伊哥哥…… 他们一直是一个人! 辰伊哥哥只是病了,只要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的“病”就会好了! 我不断的催眠着自己,不断的叮嘱自己。 可是,我的唇角牵扯的那么勉强。 只能想办法转移这种令人不适的亲昵,“饿了、吗?我去……” 话还未完,我已经被扑倒。 “饿了,很饿、很饿!”他紧盯着我的目光,就象狮子盯着上好的猎物。 如果说他眼里氤氲满着情欲的目光,我不懂的话,那就未免太做作。 只是,我很怕。 真的,很怕。 为什么,越是确定了辰伊哥哥的心,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眼前的“他”发生关系。 我后退,一下又一下推拒着他。 不是欲拒还迎,是真正的抗拒。 而他,也猛的意识到了。 “你在为谁守贞洁?”他的唇角一抿,已经开始有点不悦。 其实,这个答案我们都知道。 “别跟我说是那个小男生,海拜哈真正的父亲是谁,我已经知道!”眼眸闪过讥诮。 都怪“小老头”把那个手提电脑上的信件当纪念品一样珍藏着…… 我犹记得,当“他”知道海拜哈是他的骨肉时,眸里的神情,相当复杂。 我的脸颊被大掌“温柔”的抚摩,“海拜哈,也和我流着相同的血缘,我可以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象想要我安心的誓言一样…… 可是,海拜哈,真的是他的儿子啊。 我在激颤。 他却在我的耳鬓,邪佞的厮磨,如最诱惑人心的蛊惑及保证:“纱缦,我会学着宽容。我们的爱,不会半途而废!……” 我们,会牵手走很久,很久。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一切都这么不真实? 他的吻,重新印在我的唇角。 而我,凉凉的眼泪,却滴落了下来。 “辰伊,你,病了……” 这种病,病名叫“辰洛”。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魂? 是因为,小时候不断的遭遇,让他以为,他想要代替早就过世了的孪生弟弟的份,一起活下去? 或者,他想由着另一种身份,过能缓过气的日子? 小时候,我在湖边,见到的他和“他”,其实,都是一个人。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我是辰洛!”几乎咆哮。 “是他,是他自己允许我出现的!他关在那个黑屋子里,想的那么透彻,让‘辰洛’活下去!让所有悲伤都‘辰伊’来扛,所有幸福都还给‘辰洛’!那样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就不是魔鬼!” 魔鬼?原来他从来不说,但是不代表亲生母亲对与一个年幼身心、刚受了灭顶摧残的孩子所来说的话,何尝不是一场灾难。 “辰伊、怎么、可能、是魔鬼?从来、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我悲伤的看着他。 “是,他是做的很好!他是处处完美!”他嫉妒夹杂着冲天的怒气,“但是他再完美,也躲不过心魔,躲不过你!” 辰洛的意思,我是辰伊哥哥完美人生里躲不过的污点? 没有空余的心思细想,肩膀已经被捏住,“不许想他!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别、这样!”你们是一个人啊…… 争执,几乎一触及发…… 空气,令人窒息的沉闷。 我说服不了他。 他,也谅解不了我。 “王妃娘娘,海拜哈王子身体抱恙,让您去他的寝宫一趟。” 门口,传来女仆的殉报声。 沉闷的空气,好象突然拨开云雾。 在“他”阴鸷的目光下,我松了一口气,几乎夺门而去。 VVVVVVVVVVVV 借此宣传一下:新坑已经以三百多字前所未有之“少”之姿,开坑,大家先收藏哦。 首度很多以蛋蛋真实的爱情细节为起点,写一个相当真实、会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爱情故事哦。 ------------ 第六章 松了一口气,仓惶而逃的我,一迈出房门,居然见到“小老头”已经早就等在了门口。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我赶紧用手语询问。 他反而用手指,朝我“嘘”了一下。 小小的身子,牵着我的手,我配合着他,两个人小心翼翼、轻步离开寝宫。 到了后花园,他才敢松弛下,粗重的喘出一口气。 “妈咪,我想问你一下,那个人最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又阴阳怪气的!”海拜哈的语气里也并不太舒畅,辰依哥哥没有“出事”前的那段日子,对他极好,好到有点小心翼翼,有点惶恐不安,好象生怕弥足不了海拜哈那几年失去的父爱。 但是,辰洛不! 辰洛不喜欢“小鬼”,也对与孩子的互动敬谢不敏。 如果硬要说出几点他和“小老头”的互动,那就是“小老头”每次都会被他气的哇哇叫,老气横生的样子全无。 比如,他不许“小老头”对我肢体上太接近,就算亲生儿子也是“雄性动物”。 再比如,虽然“小老头”从来没有过喜欢听“床头故事”的倾向,但是,现在却喜欢装“嫩”,一会儿说自己怕黑,一会儿说自己寂寞,缠着我讨要床头故事。 当然,如果“小老头”要霸着我,他必会过来强势的夺回。 他喜欢看“小老头”干瞪眼的样子,“小老头”喜欢惹得他青筋直暴跳。 我发现,他们两个人非常喜欢欺负彼此。 而且都不动声色的开战。 暗波汹涌。 但是,至少他们还没在我面前“打”起来,这样的“不合”,我也只权当充耳不闻。 …… 我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 反而是“小老头”,先开口挑明了。 “其实我刚才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里面那个人大吼‘我是辰洛!’” 我一颤,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 该,告诉他吗? 儿子太早熟,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否能真的接受的了。 “那个人,不是‘他’吧?!”“小老头”继续追问。 【我……该怎么说……】我无奈的回答他。 “我帮你回答吧,他们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小老头”淡红色的湛眸,发着慧芒。 他怎么知道的? 我意外的诧异。 “他的转变太厉害,无论是那个突然‘合格’的爸爸,还是眼前那个‘不合格’的爸爸,根本就象是两个人。”小老头小小的鹰钩鼻漂亮的皱起,使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就象个小人版的福尔摩斯。 “其实,我最初怀疑他们是两个人,某一个人占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份,把那个人关入阴暗的地方,让自己接手对方的一切。但是我越观察,越觉得很不对劲。” “到了最后,连我自己都混乱了。于是,我干脆在你们的房间里偷了他的头发样本,偷偷与自己对比了DNA亲子鉴定。”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想到去弄DNA?! 小老头继续说着,“发现完全吻合,亲子关系确认高达99.9999%!就算他们可能是孪生子,虽然孪生子他们体内都携带着相同来自其同胞的细胞,但是照道说,每个人的基因代码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相似度这么精准。” “后来我又在想,会不会是那个人当时已经冒充了‘他’,骗了当时一无所知的妈咪?可是,我又觉的不可能,原先的那个‘他’,表现的激动,根本不象会错认我!”他的样子,好象当时确实很困绕他。 “那个‘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聪明,不象是个糊涂蛋!”他倒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智力,相当有信心。 【所以呢?】我苦笑,果然已经瞒不住了。 为什么我的BB,不可以象其他儿童一样“天真无暇”?! 现在的我,连感叹的心情,也没有了。 “没有所以!我去找你,刚好见你们好象闹得不太愉快,不便打扰!就顺便坐在门口,听点‘真相’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以,你有结论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不希望“小老头”知道他的“病”。 但是,我却意外的听到,“妈咪,我是有结论!那就是,你错了!”小老头的结论令我一谔。 “妈咪,你错了!他是病了,但是他们确实是两个人!你硬要说他们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两个人?不是啊!他们明明是一个人。 “妈咪,你知道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小老头问我。 我咬着唇,点了一下头。 沙国的通讯虽然保守,但是我还是偷偷找过了关于这方面的资料。 小老头一脸沉窒的说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得的是人格分裂,在学名上它称为“解离症(Dissociative Disoders)”,患病的原因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Identity)的整体性。” “那个人属于Multiple-personality Disorders(多重人格症),它的表现为一般来说,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阶段,内陆诸意识层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但是在受到某些刺激之后,可能会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来行事。” “主人格可以控制后继人格,甚至可以和后继人格交流,甚至成为好朋友。但是,如果后继人格和主体人格彼此之间有了的‘隔墙’,那么双方会不可渗透,互相越来越独立。” 隔墙…… 这道隔墙好象就是因为我,因为我,辰伊哥哥不愿私秘与人袒露,所以辰洛不知道,我和辰伊哥哥早就发生过超友谊关系。 这道隔墙也是因为我,辰伊哥哥不知道辰洛居然和我结了婚,甚至不知道,即使只是几个小时前我与辰洛发生的事情。 这段三角之恋,原来不隐显,但是早已经死死纠缠在我们三人之间。 因为爱,他们都想变得独占。 而我,是唯一他们不能与对方共享的“东西”。 原来,斗争早已经暗潮汹涌。 “他们之间如果出现了矛盾,不再和谐,那么后继人格会不断的想超越主人格,成为新的主人,而主人格也会不断的反抗,照理说,基本不会发生后继人格代替主人格的事情发生,除非……” 我一窒息。 【除非什么?】我急切的问。 BB怎么懂这么多?相比之下,我这个妈咪愚笨太多。 “小老头”沉思后,不疾不缓的开口,“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削弱了主人格的力量……” 听到他的话,我一凉,是那一场枪伤…… 当时为免“小老头”担心,我并没有告诉他,亲生父亲病危。 那一场枪伤…… 我急切的将一切告诉了“小老头”。 静静的听完一切,他小小年纪的眉宇,更写满了深虑,“我还以为……”他接下的话,有点顾虑,怕吓到我。 【以为什么?】我是彻底的焦急了,我想要了解一切情况! “其实,当后继人格在一特定时间有非常强的意志想去接管主体人格,不断的攻击他,不断的威迫他,可能会导致主体人格经受不住压力,想自残或者自杀。” 【那……】我慌了。 “幸好情况没有我以为的坏,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主人格,应该属于性格非常坚定之人,不会被紊乱、痛苦不堪的干扰,走向极端之路。” 紊乱、痛苦不堪?…… 我只知道,那段时间辰伊哥哥不舒服时,老扶着额头,温淡的与我苦笑,说只是头有点痛而已。 甚至有时候,他的意识会稍微混乱一点,注视我的目光,一刹间又恢复清明,但是,可以稍显的看出,他真的很不舒服。 原来辰洛早已经开始努力、抗挣着要接管“辰伊”。 这些身体上的苦,精神上的骚扰,他从来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忍受。 “但是,也许情况更坏……”小老头,有点说不下去了。 【什么坏?还有更坏?!!!】 别吓我…… “妈咪,你必须坚强!”小老头牵住我的手,仰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担忧,“可能……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主人格在那次枪伤中,已经过世了……” 噩住。 初夏,却觉得天空下起了如英国般的绵绵小雨。 我松开海拜哈的手,想去接那些雨点小雨,却发现颓然一片。 我的心,在沁凉的月夜下,不断下沉。 没有雨,真的没有雨…… 但是,为何脸上都是雨点?…… …… 留下一句“别哭……我爱你”的人,真的,过世了?…… 难道,真的是他最后一句的遗言? …… ------------ 第七章 “妈咪,你会不会觉得这几日的皇宫,气氛有点奇怪?” 突然,“小老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小的手,扯住我的手心,观察鉅细的问。 “妈咪,我觉得,这里一定关押着什么重要人物!” 茫然的,我抬头,木然的也环视了一下四周。 关着的,会是谁? 这几日,皇宫里的巡逻确实严密多了,侍卫的排班,与人员的选定,也更非常谨慎。 空气里,隐隐有点透露着诡异。 但是,这么细微的变化,如果“小老头”不提,我并没有太在意。 “妈咪,难道你一点都不会奇怪,是谁,会被关押在皇宫里,不对外公布一点信息?” 我茫然的,再摇头。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但是,那个“犯人”可能被关押在哪里,我倒可能知道。 【你好奇?我带你去看看。】无奈的,主动建议。 果然,“小老头”听到我的答案,非常满意的点头。 原本就是挖了个坑,等着我跳。 等的就是我这一句话,我还不了解他?! 也对,在英国他有很多新奇的“玩具”,但是在沙国不同,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是被禁止带入国门的。而他,因为沙国天气太过炎热,白天他基本都待在室内“避暑”,只有夜晚才能出来“晃悠”。这样的生活太过“无聊”,他只好到处找“冒险”。 我们停在了曾经我被关过的秘密地牢门口。 “【就是这里。】”我带他到了隐蔽的位置。 他在这慢慢玩吧。 按照“小老头”的个性,一定会蹲在这好久,观察地形,研究换班时间,然后抓到空隙,如何进去。 但是,没想到,我却被他扯住。 “妈咪,带我进去!”他指指里面。 我谔然。 带他进去?我怎么带他进去? 论聪明我没他聪明,论战略、观察力等等,又样样缺乏。 “你不知道吗?现在你自己这张脸,就是做好的皇牌!” 皇牌?他的意思是…… “小老头”一边扯着我向前跑,肯定的说,“我的精力有限!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我为什么要知易行难?我才不浪费在无聊的蹲岗上!” 果然,几位侍卫们远远看见我,就惊恐得跪了下来。 “把门打开!王妃要进去看一下!”把脸老成的板起,“小老头”开始狐假虎威。 “这……国王陛下吩咐,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里半步。”侍卫们犹豫着,惶恐又带点坚决的回报。 “‘任何人’不能接近半步?那没事!妈咪,我们去找国王陛下,告诉他,你又被人‘看不起’了!被人当成‘任何人’中的一员!”“小老头”不多说一句,酷酷的转身,欲走。 “王妃,我们并没有这等意思啊!”侍卫们惊慌着,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们额头滴落。 两个人私下一起时,“他”虽然爱欺负我,但是对外,“他”对我的“宠”对我的“溺”,有目共睹,如果有人敢对我不敬一句,下场都很凄惨。 挣扎了一翻,抵不过“威迫”,铁门很快被二话不说的打开了。 “王妃,王子,请!”侍卫们,躬请我们。 “小老头”的阴谋得逞,大摇大摆的牵着我的手,步入了那阴暗潮湿的地牢。 唉,真不懂,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解,又无奈的摸了一下他银白色的柔软发丝。 这家伙,一定闷透了吧。 其实,沙国真的不太适合他…… “怎么会没什么好看的?”马上,小老头立刻看穿了我的叹息,淡红色的眼眸暗藏着隐隐的兴奋,“妈咪,你一定不知道吧,世界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本.*,就出生在沙国,而且销声匿迹在中东一带,说不准,待会儿,我们就能一睹他的风采呢!” 连恐怖份子,他都有兴趣? 我拔腿就想跑。 可是,来不及了。 “小老头”好失望的指向前方,“妈咪,你看,居然只是关着一个病弱的乞丐!” 我抬头,看见一间干净的地牢上,用粗粗的铁链重重锁着、一位整个人都畏缩成了一团的年老男人,年老男人衣着很肮脏、破烂,显然被捕之前,也是风餐雨露。 年老男人毫无生气的垂着脑袋,身上大大小小的关节处,居然都长满了一个又一个令人悚然的肉瘤。 脏、乱、气色差!乍眼之下,真的非常象路边乞讨的乞丐。 可是,皇宫里怎么可能真的关押着一个乞丐?而且由侍卫层层严密看押着?! 非常懂这个道理的“小老头”,已经松开我的手,急忙先行一步,跑近“乞丐”,胆子很大的放胆细细观察。 已经走了这一趟,没“捞”到一个“本.*”本尊,也希望“捞”个“名人”看看。 终于,那个年老的男人感觉到了自己被人不停的好奇打量,怔怔的,他神情木钠的抬头,脸上的表情一片麻木。 看清楚了那张凌乱的白发下,被岁月折磨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一样,画满沧桑的脸,我和“小老头”都彻底如被雷亟一样,呆在原地。 是个“名人”!…… 沙国前国王,苏坦国王! 我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他血缘上的亲生爷爷。 也认清了眼前一身轻柔黑纱停驻在他面前的我。 “是你?来看我笑话吗?!”苏坦国王突然发疯了一样,咆哮,铁链的重重拖地敲击声,是他想向我扑来。 咧嘴、露齿朝我咆哮的他,样子狰狞的很可怕,满嘴的血泡,连牙齿上,也都是血。 他被刑虐过? 我害怕的连退了好几步。 “小老头”勇敢的挡在了我前头,小小身子、目光冷冷的仰视着着眼前的男人,镇定的说,“妈咪,别怕!他被铁链栓着!” ------------ 第八章 是啊,眼前的人,瘦骨嶙峋的体型、虚喘着粗气的年迈男人,即使疯狂的咆哮,依然象已经病弱到快要濒临死亡的困兽一样,病魔的折磨、身体重重铁链的制约,让他毫无杀伤力。 “妈咪?”苏坦国王一声怪叫,目光转到“小老头”身上,灼然的象能射出火焰,在“小老头”身上烧出两个大洞。 “哼……真没想到打探来的消息都是真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为了你,居然让自己‘断子绝孙’!还去领养了这么一个孩子来做你们的儿子!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份上!” 领养? 为什么苏坦国王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 “他是、辰伊、的儿子。”抚了一下儿子银白色的头发。 为什么要告诉苏坦国王?也许是因为,他始终是我血缘上的至亲。 但是,那件事情以后,我也没有办法、也不会把他当成亲人。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的儿子?你和他生的?”而苏坦国王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象活见了鬼一样。 我怔怔的点头。 有哪里不对? “说话清晰,智力敏捷……只有,白色的头发……”苏坦国王怔怔嘟喃,顺间好象被大击到神智都恍惚了,“怎么可能这样?就算生下,也应该生个白痴……或者四不象!……为什么只有白头发这么点小小疾病……” 白化病不是小小的疾病,它是终生无法治愈的遗传病。 我颦眉,但是,没有辩解。 “海、拜、哈,我们、走!”拉着小老头,这里,我一刻也不要停留。 这辈子,我都记的,是眼前的男人威迫着让我爱的那个人自己走进那个屋子里。 我永远都记的,那淡的如烟一样,灵魂都灰灭了一样的声音,“那……就由我来下地狱吧……” 他走进了那个“地狱”!背负了那么多的耻辱。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我不要心软!这个人永远是辰伊哥哥的敌人! 仓惶,我牵着“小老头”的走,就想急走。 感应到了我心情的剧烈起伏,“小老头”并没有坚持,任我牵着他的手,就要离开。 但是,身后铁链的巨响,又沉又重的拍击着地面。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要让辰伊.阿卜杜拉.沙特赔葬!要他死!我花尽了最后的一桶金,居然只换来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已!” “你这弑父的疯女人,安拉会责罚你的!” 弑父? 只是不想帮他,有这么大的罪行吗? 而且,我从来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我深颦着眉,将脚步放的更快了。 但是接下,愤怒的咆哮…… “天杀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为什么所有幸运都凭白让他占遍?……” “该死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居然被一群男人搞过,也没搞出不干净的病!而我,居然这么倒霉……”污秽不堪的话语,让我简直想直接拉掉助听器。 不要!……我不想再重想,那令人发涑、心疼致极的“往事” 我想拉掉助听器,如果再听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但是“小老头”牢牵着我的手,制约了我的行为。 后面,传来惨淡的狂笑声,我敏感的觉得,其实苏坦国王的精神已经可能不太正常,这几年为了活命常年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上半生的奢华,就象一场美梦。 “安拉,您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就算搞了自己同母异父的亲生妹妹,居然生下来的孩子,也这么幸运的不是白痴、畸形!” 苏坦国王一个人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住的骂咧、质问着。 只是…… 同母异父的亲生妹妹? 不仅是我,连“小老头”也收住了脚步。 “你以为我稀罕搞那个女人吗?我苏坦最讨厌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明明就是我的选妃宴……但是,那个女人居然选阿卜杜拉!” “我比阿卜杜拉年轻那么多!英俊那么多!那个女人简直是瞎了眼!” “我就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她的选择是错的,没有人可以这样侮辱我!” “那个女人居然命人偷偷把孩子扔了……生我苏坦.沙特的骨肉,有这么丢人吗?罢了,反正我儿女众多……我才不稀罕!” 苏坦一直在自言自语,好象走入了时光的洪流,一迷路,再也走不出去。 他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 只是,他胡言乱语的话语中,却透露着的一个惊天的真相。 我和“小老头”互握着的手,都一片濡湿的冰冷。 “乱.伦……哈哈!我苏坦.沙特丝毫不稀罕的女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搅和到阿卜杜拉的儿子走上乱.伦之路……” 笑声,彻底癫狂。 乱.伦?…… 这个人在开玩笑吧…… 【我,可以向你求婚吗?或者,你愿意娶我吗?】 “不!我不能!” …… 突然,一道闪电,让我突然想起多年前,我怀着身孕,最有一次鼓起勇气,向他做最后的努力。 但是,他却说,他不能。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啊…… 所有的事,是不是一夕之间都有了解释? 多年前,他一夜之间态度的变化,他刻意的疏远。 原来…… 我和他是亲生兄妹?! 不! “妈咪,你怎么了,别吓我、别吓我!”小老头焦急的摇晃着我的双肩。 原来,是我已经怔怔的瘫软在了地上。 “乒”突然一声巨响。 铁链重重、无力的摔落在地上。 一切的胡言乱语,都停止了。 身后,脑门的血桨四溅。 席卷、夹杂着一股冲天的愤怒,那张熟悉、冷俊的面容青筋一直暴跳着。 但是,细看,会发现,他握枪的手,一直在发颤。 因为,始终晚了一步。 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VVVVVVVVVVVVV 月票现在保持基本不涨,看的人好伤心,亲们,手里还有票票的,投了吧! ------------ 第九章 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无论是,他,还是“他”,原来,都是我的亲哥哥。 那么,原来我曾经那样的深爱,那样的追求,都是牢牢扣着“乱.伦”两字的帽子?! 生活,怎么会可笑成这样? “纱缦,你给我开口!我命令你说话!” 我木滞、不哭不笑的样子,吓到他了? 我茫然的转向那张此时酷冷的俊颜,和那张肌肤白到有点透明、白眉银发的小小脸孔。 明明,他想推开的。 明明,这一切,不该发生的。 原来,造成今天的结局的人,都是我。 一个那么错、那么错的结局。 “妈咪,你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儿子,担忧的紧握着我的手。 哭? 是啊,是该大哭几声,哭命运的捉弄,哭安拉的惩戒。 但是,为什么我的眸底一片干涸? 想要的水痕,根本没有踪迹。 只觉得绝望,好绝望。 对幸福的期待,原来,居然只是一场笑话?! 身子,被横空抱起。 和四年前一样,同样的疲惫,同样走过长长的一条路,甚至,是“同”一个怀抱。 “辰伊、哥哥……”用力抓着他的衣襟,我如小猫呜咽一样,喊着他的名字。 辰伊哥哥,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身子,明显的一僵。 但是,没有如期而至的坏脾气,将我放回柔软的床塌,他的动作,不可思议的温柔。 他伸手想要轻拭我的眼角,即使那里其实并没有泪痕。 但是,克制不住的,我因他的碰触,浑身一阵冷然瑟缩,头微微一偏,躲过了他的碰触。 “你害怕什么?我们有什么该做的没做过?见鬼的乱.伦!我不许你胡思乱想!”一个如火的狂吻,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一样,压了下来。 “我爱你!我们一定会很幸福,让那些道德家见鬼去!不许难过!” 晶莹如玉的肌肤,随著被解开的衣襟裸露出来的肩膀,他的吻越来越激狂的一一印下。 仿佛,想要通过进一步的亲密,来证实,他一点也不在乎。 想要通过碰触,也不许我在乎。 他轻啃,吮咬、轻舔著我的颈窝,大手更是放肆地滑入我的衣襟,覆照住那片贲起的柔软。 他久久压抑的欲望,如出笼的猛兽一样,想要通过攻城掠地,来安抚我那颗悲戚的心。 在那冷热交替中,我一阵冷颤。 我们在做什么? 在罪恶的深渊,任其坠落? 猛然的,我推开了他,冲出房间。 被我推开的他,一脸难以接受的鄂然,出手,想要抓住我,但是,突然他捧着头,发出闷吟,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而我,早已经奔出了房门,倏地跪在了皇土之上。 细弱的肩膀,不断的抽泣着。 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坚强……木然的眼,终于流出如涌泉一样的眼泪。 那株永远没有办法开花的“英雄之花”,一直在我的脑海盘旋。 亲生兄妹!亲生兄妹! 我扑在泥地上,崩溃的大哭。 让,一切,都停止吧…… 折磨、幸福、纠缠…… 真的,什么也不想要了! 我的身后,一昧修长的身影,由远而近,他默默注视着我,没有上前扶起我,只是,他的眸里,也浮现一昧悲伤。 与他,并不符合的悲伤。 ♀☆♂……♀☆♂……♀☆♂……♀☆♂……♀☆♂……♀☆♂……♀☆ 明明,说停止的,是我。 但是,日日夜夜望着那株“英雄之花”发呆的,也是我。 悲怔中,容颜越发憔悴,小脸已经瘦的不成人形,飘忽的样子,袅袅地像一缕轻烟,会随时随风而去。 燕窝粥、鲍鱼汤一碗接着一碗的送过来。 但是,每一次都是变冷以后,重新被撤了回去。 因为焦急,他的耐心也一点一点在流失。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在自杀?!”他一把粗鲁的把我扯在镜子面前,让我自己去看镜中,憔悴到不象人样的自己。 “你要惩罚,你要发脾气,就冲着我来好吗!不要每一次都闷不作声!” 他怒吼、咆哮。 其实,他是在气我总是不哭不笑,麻木的不发泄情绪。 其实,他更气自己,显然悲伤的时候,我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你给我把这碗粥喝了!”他强迫的想把一碗清粥往我的嘴里灌。 无力、却猛然的推开他,我颓然的跌在床边。 “纱缦,你不记得了吗?我带你去过的圣约翰餐厅!”他捏住我肩膀的力度,并不很大,怕现在身子柔弱的我,无法经受任何“揉虐”。 他的态度,不容我逃避。 我记的,圣约翰餐厅,我在哪里被骗…… 我虚弱的喘着粗气。 如果,我能继续被骗着,该有多好? 就不必象现在一样,被道德折磨到快要精神崩溃。 “如果我不告诉你,那盘香脆可口的食品是烤猪肉,到现在,沙缦,你也会对那香味留恋不已,觉的一切都很美好。”他不客气的拆穿。 是的,确实如此。 可惜,当我知道的时候,我马上面如土灰。 身体,是真神的圣殿。 可是,他却执意带领着我,吞下不洁的食物。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只要你不想着那是不能吞下的食物,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一切只是你的心理在作崇,就是亲兄妹又怎么样?除了我们身体上流徜着一半同样的血缘,我们和正常的夫妻,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正常的夫妻,身体上又怎么会流徜着一半同样的血缘?! 我掩面,心里漫天的悲伤。 我过不了自己这关,真的过不了! “每天连饭也不吃,你这是想绝食自杀吗?” 对、对、对! 我就是想自杀! 我身体里,每一分每一滴的血,我都不喜欢!!! “你给我把粥喝下去!!!”他扯住我,继续将清粥强迫的灌向我。 粥,还没有喝下去,我却已经立刻稀里哗啦的用力,呕吐了起来,甚至把胃里的酸水都一一吐尽。 刚一吐完,我的脚一软,天旋地转。 “医生!马上传医生!”耳朵里,传来他吓到魂飞魄散的撕吼声。 …… 生活,真的好累。 如果,可以,可以就这样永远睡过去吗?…… “陛下,已经帮王妃输了营养液,但是……王妃,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迟早会……” 谁在我的身边,惶恐又小心的汇报着。 又是谁?一直紧紧环着我的那具身体,居然一直在发颤。 “不许死!不许死!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的脖子,凉凉一片。 又是谁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脖间? ------------ 第十章 医院里。 我浑身疲软的躺在床上,一双清眸,毫无生气。 直到,一双小小的手,执意钻入我的手心。 我空洞的回首。 首先,撞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头乌黑的发丝。 我定睛,看到连眉睫居然都已经染成黑色的“小老头”。 唯一不变的是,那一双无法改变的总是微眯成一条直线的淡红色眼眸。 这,孩子…… 【好难看……】小老头真的不适合黑色,看起来怪异的不得了。 我想嘲笑他几句,唇角却无力牵扯,颓然失败。 小老头,以前从来不屑去染发,现在居然…… 他银白色的头发,雪白的眉睫,曾经,一直是我的痛。 但是,他现在为了安抚我,刻意去染成黑色,又何尝不令我更痛? 那刺眼的黑,提醒着我,一个事实…… “妈咪?我是不是你的骄傲?”微眯着眼,突然,小老头问。 【你比妈咪聪明,比妈咪能干,当然是妈咪的骄傲。】我揉揉他的头发,强自撑起精神。 “妈咪,你害怕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是正常人?”在沙国,乱.伦下的产物,称之为“妖怪”,永生永世,都会活在惩罚中。 我的鼻子一酸,又想哭,【当然,你当然是正常人。】 我的宝贝,怎么可能不是正常人?!我的宝贝,不是“妖怪”! 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么,妈咪,你在难过什么?”小老头将自己小小脸蛋埋在我的手心,带点玩笑的语气,“你也说我是正常人,不是怪物!你和那个人都已经既定的‘事实’健健康康的站在你面前了,虽然可能‘外观’有点抱歉,但是你们忍一下,好歹我自己从来没有自卑过!“ 既定的‘事实’?健健康康…… 【你,会不会怪妈咪?】抽着鼻子,我问。 “怪你给我生命?拜托,笨妈咪,我觉得活着,真的很好!这个世界很奇妙,我可以玩很多我想玩的新奇‘玩具’呢!” 可是,他真的不会怨我?是我,让他成为了亲兄妹乱.伦下的产物,一个罪恶的存在。 但是,小老头耸耸肩膀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那么的满不在乎,起码,我看不出来,他在撒谎。 这样的身世,真的对他没有困绕。 绝望的心,稍微有了一丝的安慰。 幸好、幸好,我不必面对儿子的怨尤。 “笨妈咪!”小老头用力搂过我的头,胡乱的揉了一下我的头发,命令道,“笨蛋妈咪,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再犯傻了!你一定要马上健健康康起来,不许再给我病焉焉的,很难看!” 人小,鬼大。 我用尽全力,含着泪,回搂他。 我怎么会觉得活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希望?真傻!我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儿子! 我的儿子,不满四岁已经这样老气横生,如果他再没有笨笨的妈咪去连累他,那么,肯定要更成为“老人精”了! “是啊!纱缦,快点好起来!”一道如温泉一样温暖的声音,在鼓励我。 我转头,看到了夏明那张清俊、布满担忧的容颜。 他,怎么也来了?他早就回英国了啊! 夏明,淡淡笑了一下,在小老头的帮忙下,他端起桌面的小碗,体贴的轻吹着热粥。 小老头找他过来的? 在小老头期待的眼神下,我只要硬忍着,咽下了一口清粥。 喂了我几口以后,夏明没有再继续强灌下去。 本来,对于太久没有进食的人,一下子吃进这么多食物,总是不妥当的。 “纱缦,如果我现在带你走,你会跟我走吗?”突然,一道幽深的声音,轻轻的问。 我一僵,不可思议的怔怔望向那张清俊的脸。 跟……夏明走?…… 我没有发现,窗户外的一道修长的身影,闻言,也僵成了化石。 “觉得痛苦的话,就跟我回英国吧。我快毕业了,会好好照顾你和小老头,我想,一个家庭,我还负担的起。”夏明淡淡的说着,眼睛飘向窗边,“只要你愿意的话,他还是会再次‘松手’。” “纱缦,要和我开始吗?” 开始? 他的意思是?…… 我吓到了!眼瞳骤然的放大。 “我不介意,未来的岁月,你利用我来疗伤,小老头也很乐意,我将来可能会成为他的新‘爸爸’。”夏明的语气,依然那么云淡风轻。 但是,带来效果非常惊竦。 窗户外的人,已经想冲了进来,但是,却硬生生忍了下来,双侧的拳头,紧握着,一直压抑到发颤。 “他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好好谈,我想,为了你的幸福,他会放你走的。”夏明的语气,有点自信的笃定。 而这时,小老头居然反牵住夏明的手,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也接受了。 他们,都说好了? 一阵眩晕又袭来,我只能无力的强自支撑。 现在的他,会放我走吗? 我不确定。 但我知道,如果我执意再绝食下去,这个可能性,会很大。 走?回英国?和……夏明,开始?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有正常的人生,正常的爱情? 但是,我浑身一震,无论怎么艰难,也点不下这个头。 扬扬唇,正想拒绝。 夏明,却轻轻笑开了,“纱缦,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心吗?” “……” “除了他,你谁也接受不了。既然如此,何苦为难自己?如果真的走不开,为什么要那么痛苦的强逼自己走开?” 他不疾不缓的一字一句,都慢慢的击中我的心。 我怎么可以?…… 心乱如麻的垂下自己的头。 “纱缦,他也试过、努力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爱上我的姐姐了。” “从他娶你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需要救赎,因为即使以后会下地狱,起码,这一刻幸福过。” 夏明说完,站了起来,牵着小老头的手,走过窗边的时候,对着窗外,温和的说,“谢谢你请我过来,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的选择,也请你,能一直尊重她。” 窗外的那个人,淡淡的点头,礼貌的说,“谢谢你……”意外的礼貌。 推门而入时,他的动作也格外轻柔。 蹲在我旁边的他,幽黑的眸,藏着无底无尽的温柔,他轻声询问,“纱缦,现在想回家了吗?” VVVVVVVVVVVVVVVVVVV 离结局好近了。 最后一轮发动催讨月票。到15日夜12点为止,如果月票到350,16日加更!哈哈,可能一加更,就更到结局了!~很可能哦~ VVVVVVVVVVVVV 不占点数,为新坑宣传一下。 书名:只婚不爱。 “如果一个男人很宠你,什么都迁就你,这是爱情吗?” 她以为,这就是真爱。 但是,原来疼爱≠真爱。 温柔、包容,也是他的残酷。 …… 《裂爱》一书下面有新坑《只婚不爱》的地址连接,拜请大家收藏哦!~ ------------ 第十一章(修改、增加版) 家? 我一直以为,他指的家是那个窒人的皇宫。 但是,他却带我重回了那片普罗旺斯,迷人的紫色。 将所有的公事,置之不理。 我们住的地方,整个山谷都弥漫着熟透了的浓浓草香,风起的时候,薰衣草扑鼻的香味,会在我们的鼻尖,快乐的跳舞。 终于,我的心情,在那片紫色里,开始,平静下来。 起码,在这片旷野的紫里,不再总是被永无止境的绝望、悲伤环绕。 只是,我依然,不快乐。 愁眉,依然不能展笑。 单纯快乐的日子好象已经一去不复返,命运的摆布,让人身不由己。 想要挣脱,又有太多难以舍弃。 我舍不得离开“他”,即使明白,现在的“他”,我守在身边守着“他”也只是一个躯体。 他和“他”不同。 只是,现在的“他”,对我极好、极好。 连我,拒绝与“他”同床,“他”也只是默不作声的搬来另一张床,丝毫不会勉强我。 现在的他,即使会对我说话,也总是轻轻的,沉静、温醇的嗓音,象极了,那个人。 但是,我却那么知道,不是他……骗不了自己…… 他眼里的温柔,自然而纯淡,但是,无论怎么掩饰,“他”眼里的温柔,灼情而热烈。 眼睛,才真正是心灵的窗户。 他,和“他”,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我想辰依哥哥,黯然的思念,不可抑制的想念。 我总是拼命的告诉自己,我守着的“他”,也是他,但是,每次总是颓然,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紫色的熏衣草,花园。 黄昏,我会用我的小提琴,偏着头,静静的拉着曲子。 任,寂寥、孤独,包围着我。 微风,吹起我洁白的裙摆,微闭着眼睛的我,就象一昧快要飘走的幽魂。 这段日子,我已经不再绝食。 该进食的食品,在“他”和小老头的监督下,没有一样落下。 只是,很奇怪,我一直在消瘦。 体重直线一样凋落,现在的我,瘦到好象一卷大风,就能轻易的吹走。 直到,琴声在月色下沁凉,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在重复着一首曲子。 If only you could see the tears/多希望你可以知道 in the world you left behind/你离开之后我的悲伤 If only you could heal my heart/多希望 just one more time/你可以再次为我疗伤 Even when I close my eyes/每当我闭上双眼 there's a image of your face/总无法忘却你的身影 And once again I come to realise/再一次我深深了解 you're a loss I can't replace/你永远无人可以取代 Soledad/孤独 It's a keeping for the lonely/自从你走的那一天 Sine the day that you were gone/我的悲伤没有止尽 Why did you leave me/为何离我而去 Soledad/孤独 In my heart you were the only/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And your memory lives on/对你的记忆永远无法抹去 Why did you leave me/为何离开我 Soledad/孤独 …… I would give my life way/我愿意抛弃生命 if it could only be the same/只要一切回到从前 Cause I can't still the voice inside of me/我无法抹去记忆中你的声音 That is calling out your name/这是我对你爱的呼唤 Time will never change the thing you told me/时间不会改变你我的誓言 After all we're meant to be/因为我们真心相属 Love will bring us back to you and me/爱会让一切回到从前 If only you could see/只希望你能看见 …… 居然,是这么熟悉的乐曲。 曾经我们一起坐在阳光底下,头靠着头,一起听着这首歌。 曲调,早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别拉了!”突然,琴声骤然而止。 那张俊脸盛满了压抑的恐慌,极力露出温和的笑容。 “纱缦,天色有点转凉,我们早点进去吧。”手一伸,“他”想搂住我。 而我,却淡淡的别开身子。 “他”的手,尴尬的仵在了半空中。 “他”柔情万千的凝视著我,深深的问,“为什么躲开我?” 语气里,有压抑的痛苦。 一种,一直求之不得的痛苦。 我低头,不语。 却注意到,今天,“他”又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显得孤独,而沉默。 不知道,曾几何时,一直很唾弃单调的白色的“他”,居然开始一件白色一件白色的换。 “他”穿得,都曾经是辰伊哥哥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包括白色衬衣上银灰色的领带,也是“简式结”。 可是,“他”明明喜欢的是“浪漫结”啊…… 对于,我的沉默。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紫色中央,月光下,“他”身上的白衬衣连光芒都是黯淡的,没有生气,没有发怒,没有自我。 只有,静静的等待。 等待,一个,不可能有的答案。 不可能有的答案,其实,已经在“他”和我的心里,那么明,那么澈。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不是他。 “和我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突然,他紧紧抿着唇问。 声音,并不大,好象怕自己天生的戾气,会吓到我。 我,回答不出来。 痛苦?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的心没有两瓣,即使一模一样的容颜,但是不同的灵魂,让人依然不能爱。 我爱的,从来只有一个灵魂,他的名字,叫“辰伊”。 爱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全部,但是,为什么我惟独爱的只有“辰伊”?一直,我告诉自己,他们是一个人。但是,永远没有办法把他们当成一个人的人,反而是我。 “为什么,你现在从来都不笑了?”他落寂的问。 不笑? 我一震。 我有多久没笑过? 自从辰伊哥哥出事到现在,自从发现,醒过来的是“他”而不是他,我一直,强颜也无法欢笑。 那双漂亮的眸,盛满仰郁,“他”,继续问着,问得极轻极轻,“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能分我一点点?” “你知道吗?这具身体,是我付出多少努力,才挣得的?我以为,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有‘天长地久’,但是,原来,还是不行……” “因为,你无法爱我……”“他”的唇,淡淡勾起了笑容。 明明都知道,但是到了这样的田地,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不舍放弃? 张了张口,他还想问什么。 话梗在喉间,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告诉我,你会永远只喜欢他吗?” 因为“他”的话,我的胸口被堵到发慌。 永远只喜欢他…… “是……”我知道,答案很残忍。 但是,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任何人。 因为我的答案,他的嘴唇骤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但是,“没关系的,我和他很象,只要我成为了他,你会喜欢我的……” 没有自信满满、骄傲的声音,只有喃喃的低喃,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低喃。 木然的,他转身,冰冷、僵硬、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嘴唇已经苍白、冰冷到发僵。 一步,又一步,没有咆哮、没有漫天的怒意,只有寂静。很寂静,很寂静的离开。 望着那道白色沉静、黯淡的背影,突然,我捂着胸口。 好,痛。 有什么东西,好象在心房撕裂了一样。 为什么,会痛? 喜欢,“他”吗? 不!…… 只是,以前,可以回绝的很决绝,为什么,现在,反而不行了? …… “妈咪。”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飘”到了我的身旁。 他戴着大大的草帽,裤管调皮的卷起,脚丫子上,都是泥泞。 在这片土地上,小老头才开始真正象个孩子。 普罗旺斯的天气非常好,太阳晒过来,暖暖的,却又不太刺眼。 从阴雨绵绵的英国,到阳光窒热的沙国,气温适宜的普罗旺斯,简直是天堂。 “妈咪,他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小老头的眼睛,微眯,看着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也在发呆。 “他怕你不开心,怕你不幸福,怕你又会难过,妈咪,他真的很紧张你。” 不知道曾几何时,小老头也与他化敌为友了? 也许是,同一战线,同一目标,两个人共同照顾我的时候? “妈咪,你知道吗?你瘦得有多厉害,还经常常常一个人默默发呆,目光不知道遥远得飘向了哪里,这样的妈咪,连我都害怕会失去,更不要提他了。妈咪,你一定不知道,每一次你一拉小提琴的时候,总是没完没了,投入、忧郁的样子,简直象在自虐,他一直站在身后,看着这样的你!” “看着你的他,因为你的痛苦,他的背影看起来,好象也有一股痛苦在散发,普罗旺斯的天空,因为你们,都忧郁的在下雨了!” 是吗?原来,普罗旺斯的天空,也会下雨…… “妈咪,这样好吗?如果一个人格不断的去模仿另一个人格,那么,他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小老头担忧的说。 VVVVVVVVVV 原谅蛋蛋必须在特地的时间布一点浪漫,歌词虽然很长,但是我都一一掐过字数,也做过统计,不会占大家点数,大家放心..... 月票月票!再涨25张,不睡码字,明天也结局哦 ------------ 第十二章 一踏入屋子,我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同。 空气里,多了一股淡淡、清新的花香。 我鄂然的定睛。 墙角,那一株“英雄之花”居然盛开出了纯洁而又艳丽的白色花朵。 “沙缦,英雄之花,盛开了。”一双手臂,从背后温柔的环绕过来。 盛、盛开了?……怎、怎么可能?…… 我瞪着那株仿佛来自“天外”一样的植物,久久发怔。 “去摸一下!”“他”好温柔的牵我的手,让我的手指覆过那洁白、柔韧的花瓣。 不是假的! 不是化石花朵、更不是娟花! 是真实,有完整生命的花儿!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心一触,我缩回了手。 安拉,允许我们了? 安拉,祝福我们了? 怎么,可能…… “这么开心的事,不笑一下?”“他”好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发,宠溺的表情柔情似水。 “他”揉我头发的动作,是轻轻的用指姆在安抚小孩一样,完全和辰伊温柔的方式一模一样,而不是象以前一样,用大掌直接粗鲁的拍打、欺负着。 【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我低头,将不可抑制的心悸,掩藏。 “你……”“他”也怔了一下。 为了我的依然不快乐。 “他”以为,至少,我会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但是,还是失败了。 “那……我重新去找,可以让你笑的东西……”“他”说的居然有点局促。 淡淡的,我摇了一下头,毫无生气的朝自己的柔软的床,走去。 这样,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我,让他整个人紧张的屏着呼吸。 “他”的心血白费了……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他,所以,你都不笑?” 他很轻、落寂的一句话,让我的脚步,僵住。 “爱……是折磨吗?我这是,在折磨你吗?……”他自语,低着头,目光一片茫然。 他说给自己听的话,却击中我的心房。 “为什么,你总是看起来那么不快乐?” “他”问的,很无奈。 我张了张唇,想告诉他,其实,有时候,“他”比我看起来,更加孤独,更加沉默。 【不是的。只是,你和小老头,不必如此……】我带点忧伤的看向那株“英雄之花”。 如果不知道该多少? 这几日,小老头的房间里多了很多瓶瓶罐罐的化学用品,还有“英雄之花”某小片植体,被实验过尸骸。 “英雄之花”的开花,不是安拉的旨意,而是被一次又一次人为研究的结果。 一定,有什么化学物体,催发了它。 “他”鄂了一下,随后,有点被识破的狼狈。 “他”,只是希望,能换我一个笑容,而已。 【不必如此,真的没有意义。】 就算花开了,又如何? 一切,已经没有意义…… 我忧伤的看着那凝结了心血的花朵。 “纱缦!我必须让花开,就是想告诉你,人定胜天!”他轻柔的捏紧我肩膀的双臂,透露着坚定。 人定胜天?我拂下他的手,淡淡一笑。 那种笑容,就象一种敷衍。 …… “他”静静的躺在与我一臂之隔的另一张床上,夜晚,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成眠。 我在生病。 多年以前一样,失去爱情的我,得了一种病,它名字叫寒冷。现在的我,因为不勇敢,得了另一种病,它的名字叫仰郁。 医生,让我必须定时服药。 晚上,我又服下那些药丸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复杂、深刻。 “怎么样,你才会快乐?”“他”低头,问着自己,眼神一片空茫。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会有奇迹的……会有奇迹的…… 见着我的不快乐,他这样轻声,安抚我。 …… 清晨起来,他静静的叠好自己的被子。 我们住的普罗旺斯这间木房,没有任何奢华,就象一对平民百姓。 所以,更加没有女仆。 他学着烹饪,而我学着洗衣服、收拾房间,碗筷则由小老头殷勤的揽下。 我们,是最平凡的三口之家。 “今天想吃什么?我去镇上买。” 里面是洁白的衬衣,将西服的纽扣一个、一个的扣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温和的语气,背对着我的“他”,询问着我。 阳光背对着光,照在他挺直寂寞的背脊。 明明是暖洋,却依然觉得一丝也不温暖。 【随便。】 我牵强一笑。 “去买羊扒,继续做法式白汁蘑菇羊扒,给你吃,好吗?”昨天用餐的时候,他留心到,白汁蘑菇羊扒这道菜,我稍微多吃了一点点。 我不想说,多吃了一点点,是因为,他平时做的菜,真的很难吃,牛排会烤得太老、意大利面会整个糊掉,只有这道菜,白汁配上了蝴蝶粉,比较美味。 但是,我同意让他继续在厨房打“混”,是因为,只有又烧“坏”一锅料理,没有时间补救时,他会懊恼、蹙眉、甚至拍额诅咒的样子,才真正象他自己。 见我点了一下头,“他”安心的推开木门,正想出门。 想了一下,却回头。 “纱漫,一起出门吧?!” 有点意外,对“他”的邀请。 “快点。”“他”温和的笑着催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象现在一样勉强我,牵强一笑,我顺从的跟着他出门。 一到小镇,采买好所有材料。 经过小镇一家医院的时候,突然,“他”的车速慢了下来。 “纱缦,我口渴,去买一瓶旷泉水。”“他”将车停了下来,态度很不自然的指了一下,街对面的便利店。 【好。】 我点了一下头。 “他”推开车门,想关上时,一瞬间,我居然见到“他”,犹豫了一下。 低身,突然,“他”探了过来,对我揉揉头发,“纱缦,白汁蘑菇羊扒的做法是蘑菇300克,切片,面粉2汤匙,鲜奶油30毫升……” 我木然的眨了一下眼睛。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见我根本没有在听,他翻了一下白眼,放弃,却恶狠狠的叮嘱,“丫头!未来的每一天,你都给我开开心心!”完全辰洛式的霸道,让我一头雾水。 久别的霸道。 那时候的我,居然忽略了“他”语气里那一丝很难察觉的决绝。 关上车门,“他”回身,踏出的每一步,都那么义无反顾。 今天的普罗旺斯,突然,风有点大。 风鼓进“他”的衬衣,“他”发鼓的衬衣后背,居然象里面长了一对洁白的翅膀一样。 洁白到,好象,一眨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坐在车里的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种很怪异、很怪异的感觉。 觉得,有什么东西,好象快要从手心里一点一滴流逝一样。 突然,有点慌张。 我也推开车门,想下车。 好象感应到了我的慌张一样,“他”的背影好象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深呼吸一口,回身,“他”对我淡淡的笑。 ‘辰、洛……”伸出手、想喊住“他”。 眼瞳却倏地,惊慌、恐惧的紧缩。 一辆飞驰的车,向“他”飞一般的速度,向“他”急速而来。 刹车,刺耳的骤然响彻在空气里。 白色的身体,在路中央,没有任何躲避的被摔上了透明、通澈的蓝天。 然后,如一片落叶一样,直直的、寂寞、孤独的凋零在公路上…… 一片漫天血地的血红…… “不!……”我疯狂的喊叫,发了疯一样向他跑去。 难道,又要再经历一次失去? 不! 我的心,狠狠的发痛着。 “辰洛、撑住!”我抱住“他”的头,眼泪疯狂的流着。 我的眼泪,“他”的血水。 “别、哭!”他伤得并不轻,才说一句话,鲜血已经从唇角源源涌出。 “活、下、去!求、你、求你……” 不要死!!! 我哭得差点撅了气。 他,淡淡、吃力的摇头,“会、活下去的……辰伊……” 辰伊?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想做、他……” 没人让你做他啊! “是我、自己想做他……却做的这么失败……成、不了他,更找不到自己……”他好疲惫、好疲惫的慢慢闭上了双眼,“纱缦……应该、成全、但、我不、甘心成全……所以、这、……不是成全……”手,颓然的垂落。 洁白的衬衣,染上了血红。 鲜艳的血红,他喜欢的……鲜艳颜色…… VVVVVVVV 虽然还差几票,我尽量今天让大家看到结局。 ------------ 第十三章(结局) “病人失血过多,必须输血!” 当时,救护车出现的速度几乎可以称之神速。 一切,好象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 透过玻璃窗,我焦急的看到那张俊脸,此时毫无血色。 我焦急的拍打着窗户,但是,他紧阖的眼,一次也没有张开。 他?……怎么样了? 送过来的时候,医生明明说,幸好送医及时,情况还没糟糕到会危及生命。 “糟糕,我们血库的血源不足,必须向其他医院申请支援了。” 一阵,兵慌马乱。 “那好,你们快去打电话,紧急调配!” 我急忙焦急的扯住了护士的衣裳,“抽、我的!”用力的咬字,生怕对方听不清晰。 护士愣了一下,“小姐,你不是病人的太太吗?你别急,输血这事啊,只有血型符合才可以……”她以为,我是病急乱投医。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我、可以的!”指着里面苍白着一张脸的他,我焦急的拍着自己早已经高高腕起衣袖的白皙手臂,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您是O型的?太好了!”护士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大众”血型,马上领着我,就去化验。 一分钟后,令人震惊的居然是…… “这位小姐您的血型是B型,和伤者的血型根本就不符合。” 不符合? 我惊讶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血型不符合?!…… “不、不、符合?为、什么?”我差点结巴。 护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仿佛问出这样问题的我,相当白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血型不符合本来就很正常,你们是夫妻,又不是兄妹!” 忙得焦头烂额的护士没有再搭理我,与我擦肩而过,留下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我。 不、符合?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 …… 医院急调的血浆,终于运了过来。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入了他的血管。 安静躺着的他,脸上已经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 现在的他,就象睡着了的一样。 双手乖乖的交叉在胸前,宁静而内敛。 小老头也赶过来了,他的手里,还捏着刚帮我拿过来的DNA兄妹关系鉴定报告单。 是,我和他的。 鉴定结果,线粒体检测,有两个碱基排除,可以确定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 小老头静静的将兄妹关系鉴定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们相视无语。 【海拜哈,怎么会这样?】这一切的发展,峰回路转的速度太快。 到现在,我还觉得一切象在做梦。 “妈咪,现在开始,不许再难过了!”小老头终于露齿扯笑,只是,笑容有点强装的欢愉。 【但是,海拜哈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么怪异的感觉…… 包括这场,车祸。 突然,轻轻的一声闷吟。 他醒了?!!! 我和小老头都跳了起来,急忙奔向他。 “辰、洛!你、怎么样?”我好担心的问。 小老头小小的手,也关切、紧张的捏紧白色的被单。 那排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又一下。 终于,他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很清澈、很清澈,干净得就象蔚蓝的天空。 “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我一字一句的问着他。 肯定很痛!虽然没有内伤,但是他除了一张俊美的脸孔完好无损外,全身几乎被包裹得象具木乃伊一样。 他,摇头。 很安静、很安静。 “在、生、我的气?”我艰难的问他。 明明,他可以躲开的。 是不是,因为我让他觉得累了? “傻、丫、头!”唇角浅浅的微扯。 他,正想开口。 突然,病房门被敲响。 小老头跳下床,去开门。 门才一打开,扑通一声,清清澈澈的跪地声。 “陛下、奴婢、奴婢听说您来了普罗旺斯……特意一路找过来、来请罪的!” 我定晶一看,认清地上一直跪着颤抖不已的人的面容,吓了一跳。 嬷嬷的女儿? 她不是被驱逐回“乡”了吗?怎么会突然…… “辰洛”静静的看着她,对于她行的大礼,丝毫没有请她起来的意愿。 反而,他的眼神,在淡淡的说着三个字:说下去。 “奴婢之前没弄清楚前因后果,就对王妃说了太多危言耸听的混账话,特意来请陛下原谅的!”嬷嬷的女儿,小小、瘦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抖动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一直不敢抬头。 “奴婢回乡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奴婢母亲的日记!奴婢全家都该死!原来陛下的亲妹妹,小公主殿下交由奴婢的母亲养育没多久,因为疏忽照料,在一场疾病中已经暴毖!奴婢的母亲怕将来有一日会受到责罚与牵连,就在乡下偷偷抱养了一名被人遗弃的孤儿……”嬷嬷的女儿说得飞快,仿佛这番话,已经倒背如流一样。 所以,那个被抱养的孤儿是我? 我怔怔的茫然无法反应。 这,就是真相? 无论DNA鉴定,还是这个故事,都在说明,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听完了嬷嬷的女儿的话,“辰洛”的手,淡淡一挥。 淡泊的脸上,对一切,好象,并不是很意外。 “好吵,吵死了!快下去吧!”小老头象赶苍蝇一样,把嬷嬷的女儿推出了病房。 而嬷嬷的女儿也象做了贼一样,松了一大口气,惭愧的逃走。 【来。】他艰难的在床单上写下一个字。 “你别、乱动!”我心疼的捏住他的手。 他淡淡的眸里,浅淡的微笑: “纱缦,我是辰伊。” 一句话,让我如被雷亟。 辰伊哥哥…… 我的辰伊哥哥…… 他没死?他居然……他终于回来了! 差点喜极而泣。 只是突然,胸口却窒了一下: “辰、洛呢?”有点惊慌。 辰洛呢?他去哪里了? 因为我的问题,辰伊哥哥的容颜,倏地黯淡了下来,良久、良久,他才回答: “他,死了。” …… 死了…… …… “纱缦,我们的爱,不会半途而废!” 曾经,坚定的说着这句话的人…… …… “温柔、耐心、我都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他,为什么,你还是不爱我?” 耳边,仿佛依然响彻着他曾经绝望的低吼声…… …… “……所以、这……不是成全……” 鲜艳的血红,他喜欢的鲜艳颜色里…… 因为成全,世界上,将再也不会有辰洛.阿卜杜拉.沙特…… (全剧终) VVVVVVVVV 还有最后一个番外,明天更新。 大家猜猜看,是写谁的? 呵呵,你们一定猜不到…… ------------ 小老头番外:影子 今天,是我八岁的生日,很巧,也正值月圆之夜。 我的生日还算温馨,生日蛋糕是爹地亲手做的,生日歌是五音不全的妈咪幸福哼唱的。 爹地送的生日礼物,每样都是我的最爱,一台超仿真的机器人,并花大手笔,盖了一间科学实验室给我,里面最先进的实验仪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人员,都一一配备。 对我“怪异”喜好的了解之深,不枉我终于肯唤他一声“爹地”! 而,妈咪送什么? 妈咪送了温馨牌草帽一顶,全世界仅此一顶,纯手工制作。 不用羡慕,我可以顺便告诉你们,戴着这顶草帽形状夸张到和顶着一窝大大的鸟窝根本没区别,手工之笨拙,简直人神共愤。 “多忍忍,多忍忍。”我的爹地,强忍着笑,好同情的摸摸我的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妈咪为了做到挡阳效果,这顶草帽绝对“货真料足”。 笑着这么温和,眼角因为忍俊,快要迸出眼泪来。 哼!想笑为什么不大方笑出来?!!!反正我这幼小的心理已经千疮百孔! 忍?怎么忍?怎么戴着出门?! 可是,不戴草帽,妈咪又是眼泪汪汪、打着阳伞、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屁股后面。 年纪稍大的我,“还老归童”,开始有点喜欢户外活动。 对于我这“正常”兴趣,妈咪担心不已,有时候连夜里也会惊醒,生怕我会变成“焦人”,“挥挥”衣袖就离他们而去。 对于她的杞人忧天,当然交给她自个儿老公处理! 有时候真的难以了解,爹地怎么会喜欢这么无趣的妈咪?! 偏偏两个人感情又好到不行,无论到哪里,夫唱妇随,总是手牵着手,象小学生过马路一样。 两个人几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 即使,两个人闹了别扭,也总是冷战还没开始,爹地已经百般迁就,妈咪已经无条件妥协,吵得起来才有鬼! 但是,除了一次。 这几年,爹地一直通过视频会议与内阁远程联系,不是重要的祭祀或者外交活动的话,他一直足不出户,和妈咪待在普罗旺斯,在这大片大片迷人的紫色“草”园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对于这样的国王,内阁也确实“微”有不满。 其实,爹地提出过摒弃传统,由内阁选举出其他优秀人员,投票制来选举出新一任的国王,几年一次轮流接任。 但是,这样的提议一次又一次被驳回。 沙国始终是太保守、传统的国家。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始终是人民心中,最完美、最得人心的国王。 爹地不愿回去,内阁又坚持不懈。 于是,最后,双方妥协暂定,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纯正,只要我年满16岁,国王之位就由我来接任。 忘了说重要一点,内阁那些老头我也熟的很,每次视频会议,那些老头们总是被抓过来旁听、冷不防来一句精辟之话的我,唬弄得一楞一楞。 后来,不知道是谁,居然查出了我是爹地和妈咪的“私生子”。 无奈,立储几乎成了不可抗拒的行程。 两年前,六岁的我,已经是沙国的王储。 此后,我的聪慧,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万的夸大着…… 流言,简直可怕! 甚至连我异于常人的外貌也被理解成: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沙国目前最“流行”的传说就是,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国王之子海拜哈.辰伊.沙特,是真主安拉降临在人间的天神,据说,他有天神一样异于常人的样貌,智者一样的思维……(以下XXXX描述太过肉麻,忽略……) 幸好,我被无所不能的爹地保护的很好,我这“神”人至今没在媒体面前曝光。 对于接任国王一职,虽然感觉无趣,我倒也没太大意见。反正如果位置坐的不爽的话,我随时可以做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仿真机器人蹲在沙国供那些老头子们欣赏,我自己云游四海!别怀疑,我还有八年的时间,对于能研究出不被人识破,和人体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我相当具有信心。 只是,一向温婉的妈咪对于此事,相当反对,而且态度前所未有的固执。 她反对的理由,沙国太热,日照太久,不适合我。 她好象忘记了,世界上好想有个地方叫屋檐下,有个电器叫“空调”! 我聪明,我只在“心里”弱弱反驳。 爹地比较“老实”,居然温和、耐心的妈咪“解释”。 家庭大战,“弱弱”的爆发了!~ …… 为了家庭和睦,此话题,至今,还只是“雷区”,无人敢触碰。 只能八年后,再定…… …… 十二点,已过。 我将所有的生日礼物收拾完毕。 太好了!夜深露重,“坏人”应该不会露脸了! 我乖乖的钻入被窝。 我很乖!早睡早起,才是养生之道。 闭上眼睛,伸下懒腰,正准备迷迷糊糊、舒舒服服的快要进入梦乡。 突然,被单一掀,一个湿渌渌的身体钻了进来,冰冷、酷寒、湿渌的温度让我打了一个冷颤,被冻醒。 “小老头,快起来,我带你出去玩!”摇晃我的力度,简直象在摧残国家幼苗。 乖、乖,我怎么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这个人会因为“可怜”我,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必须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度过,而放过我?不过来“欺负”我? 糟糕!被单整个都湿了,明天又要担上“这么大了,还尿床!”的天大黑锅,一脸干脆想要自我了断的面对妈咪欲言又止的神色了。 “洛叔叔,我老了,经不起吓。”更经不起难堪! 我淡红色眸微眯,眼带威胁。 “对、对、对!你老了,我也化古了!”邪气轻佻的放荡笑声肆起,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笑起来依然不要命是的风流、迷人。 幸好,我是小“boy”,不是“girl”! 看来,我的目光还不够“凶悍”,他一点也不识相的懒懒摊在我的床上,一点想要起床的意思也没有。 “你再躺下去!我要叫了!相信我,我的尖叫绝对能吵醒楼上的妈咪!”只好,使出杀手锏。 果然,他一怔。 终于,不甘不愿、慢吞吞的爬下了床。 看!对付坏人,根本不必心慈手软! 虽然我曾经,真的对他心软过。 那段时间,妈咪确实“病”得不轻……连我都害怕,可能下一秒眨眼间,就会失去她…… 那一场车祸,都是他事先安排的,决绝的姿势,为了爱的人能有一日展露笑容,即使不甘也只能成全,包括,假的DNA鉴定……威逼女仆说谎…… 他知道妈咪的心结在哪里。 我承认,我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只是,为了妈咪,假装愚笨。 但是,妈咪真的成功被愚骗了?这么多年,其实我更觉得,妈咪心底隐隐也是有答案的。只是,在一场谎言里,也不想清醒,不想去找真相而已。 有时候,“假”的世界比“真”的世界,美好太好。 让人找个一个理由,不想清醒。 …… 当时,醒过来的是爹地时,以为他真的“死”了时,连我都悲喜交加,很是难过。 更不要说妈咪了…… “闭嘴!不许你和你妈咪告秘!”他爬下床,回身,俊美的眼眸不爽的怒瞪着我,透着极其不悦。 为什么要威胁爹地,一直瞒着妈咪,说他死了? 他只是从主人格重新退回了后继人格! 只有我的笨妈咪才会相信,后继人格会真正的消失,存在的另一个灵魂会死亡! 还为此,伤心难过了很久。 我刚想反驳他,却被他眸底,那一昧一闪而过的孤独所震撼。 现在的生活,更适合他?…… 做永远的影子……站在心灵的最深处,看着爱人的幸福……不争不夺…… 影子的命运…… “我要去玩水?你要去吗?”他望了一下外面,斜斜的看我,眉宇里,有“辰洛”式特有的骄傲。 虽然是影子,幸好,他找到了自我。 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要!”我害怕的直往被窝里钻! 克星、真的是克星! 我怕死这个坏人了! 上次把我扔入湖里,害得我差点被淹死,幸好,我潜能爆发,父母双方都怕水的我,居然现在也能象鸭子一样蹬两脚。 终于,一切寂静了。 他走了? 太好了!天下终于太平了!…… 我抬起头,望着敞开空空如已的房门。 想起,曾经我问过他。 为什么不告诉妈咪,你一直还在她身边? 不!她一点也没有爱过我,为什么,我还要这样难为自己? 他说,他有他的骄傲。 其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反而觉得,他真正不想难为的是妈咪…… 妈咪,真的一刻也没有感动过,一刻也没有爱过他? 这个答案,其实,已经没有意义。 …… “喝!”身边猛得蹦出一声,我被吓的七魂只剩下三魄。 那家伙居然还没走?! 只是,更悲惨的是,我还来不及呼救一声,被那个“坏人”直接拖住衣后领,一路拎了出去。 恐怖的人生…… VVVVVVVVVVVVVV 决定了,另加一个辰依番外!~ 四月,裂爱继续收票中,四月以后就不收月票了。 下月的月票,请亲们支持新坑只婚不爱哦!~ ------------ 辰依番外:光 我在病房醒来,混身象散了架一样的疼痛。 可是,痛吗? 不,一点也不痛,因为,我终于看到她…… 但是。 “辰、洛!你、怎么样?” 那张小脸,好担忧好担忧。 我的心,莫名一窒。 为什么,她会用那么心痛的眼神,喊着辰洛的名字? 在被辰洛锁着的日子里,在被辰洛拒绝让我看外面的世界的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记忆,只到那一日。 因为,辰洛想要代替我,所以,他真正成为了光,而我,成为了影。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交恶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因为那一场枪伤,我的能源比他微弱太多,但是,被锁着的我,只能愤怒、无力的目睹那一幕。 “乱.伦……哈哈,我苏坦.沙特丝毫不稀罕的女儿,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搅和到阿卜杜拉的儿子走上乱.伦之路……” 我想杀人! 怎么可以?!我那么辛苦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被这么轻易的被揭穿! 第一次,那么后悔这几年来因为顾虑到纱缦,一直留苏坦叔父一条活路。 我早该杀了他! 怒然的心念才一转动,辰洛已经开枪。 毫不犹豫,一枪致命,丝毫不留情面。 辰洛做任何事,都比我干脆,从来不需思前虑后。 而我,显然也错了,纱缦对苏坦叔父根本就没有什么血亲之间的怜可,她的心一直向着我,因此,苏坦叔父在她心目中,如同陌路,也一直只是与敌人划上等号的。 因为太多的顾虑,我犯了太大的错。 焦急着,我那么心急的想现身,安慰她。 但是,显然,辰洛与我一样心痛与焦急。 “辰依、哥哥……”纱缦揪着辰洛的衣袖,喊着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如小猫一样在难受的梗咽着。 而我,却只能更恨自己!为什么我的能源会突然这么差劲,根本战胜不了辰洛? 但是。 辰洛在做什么? 他……在脱纱缦的衣服?!!! 他想通过“错”,来证明,一切都没错??! 不!!! 不许! 我凝结着全身所有的能源,开始攻击辰洛。 为什么,我们兄弟之间会成了这样? 以前,是他攻击我,现在,换成我。 好象,爱情面前,永远没有“共享”。 即使,我们用的是一具身体,也不可以! 我瞬间爆发的力量,让辰洛痛苦的蹲了下来,那一刹那,一股清泉涌过一样,我终于破茧而出。 纱缦! 我急忙追了出去! 却看到,她扑跪在泥土里,细弱的肩膀不住的抽泣着。 果然,她没有办法接受……那个残忍的真相…… 我悲伤的发现,最惧怕的事情,还是爆发了。 那么纯善的她,怎么可能接受?! 我不敢接近的,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 没关系,无论前面的路,多艰难,我都会守在她的身边,一路相随着她。 只要她想要的生活……如兄还是如夫……只要她快乐,我都认了…… “不!人定胜天!”辰洛的力量却开始反噬。 辰洛要的很纯粹,他要爱情! 来不及挣脱,我就被卷入了层层黑暗。 而且,这一次,我是真正被“关”住了。 因为我的反噬、抗挣,让一心只想成为“光”的辰洛有了戒备,他断绝了我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直到,我的能源突然慢慢的苏醒。 因为,辰洛的能源突然变得很弱。而且,他好象开始并不留恋成为“光”了。 突然,我们兄弟之间特有的心音。 “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放你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虚弱。 三件事? “你说!只要你放我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放不下纱缦,我一定要再次成为“光”! “第一件事,治好她的病。”辰洛的声音,和以往不再相同,少了很多轻狂。 纱缦病了? 什么病?…… 更焦急了。 “第二件事,好好爱她,连同我的份……”他的要求,让我完全怔住了。 连同他的份,一起好好爱她?…… 他准备去哪里? “第三件事,告诉她,我死了……” 最后一个请求,他说的那么黯淡,却又决绝……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他是如此骄傲的人,最后一句话,却那么灰败。 无奈,妥协,我都一一点头。 白光一闪,能源突破。 “辰、洛!你、怎么样?”掌心都是濡湿的汗水,她紧张的握着我。 我的眼,一点一点睁开。 终于,我又成为了“光”,但是,敏感的觉得一切好象不同了。 我以为,第一句话,她喊的,会是,“辰伊……” 怅然,若失。 …… 是我敏感吗?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透过我,看着谁…… 温婉的眼神,会有片刻淡淡的哀伤。 她,不再爱我了? 这句话,多年以后,我始终不敢问出口。 特别是,儿子,和我说了很多很多以后。 辰洛的付出,辰洛的牺牲,辰洛的决绝。 我终于知道,辰洛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 那么骄傲的辰洛,却因为爱,去成为别人。 独一无二的辰洛,却去做第二个辰伊。 那么,辰洛两字,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那么骄傲的他,却选择这条路,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在活着的人心里永远留一份位置。 辰洛,想要的,始终,是一份刻骨铭心。 这是他的孤独,也是他的所有。 而她呢,想要的到底是谁? 我,并不确定。 直到有一天…… 那天,意外的阴雨细飘着。 四年前的同一天,辰洛消失了。 我默默的跟着她,一直到了半山,她坐在一个墓碑前,怔怔发呆。 那个墓碑,是按照她的要求,为辰洛制定的。 “昨天晚上,半夜、跑出去戏水、的那个人,是你、不是辰伊,对吗?”她喃喃的轻问。 我一惊,昨天,是月圆…… 每逢月圆之夜,辰洛都会跑出去。 她知道,一直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说?! “对不起,我只能、假装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房,太窄,藏不下、两个人……” “但是,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没有办法、喜欢你,也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原来,一直以来,她要的始终是我,只是,也同样没有办法不喜欢着辰洛…… 所以,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他并不存在。 如同,假装并不知道,我们确实是亲兄妹…… VVVVVVVVVVV 裂爱正式完结,新坑描写生活中的爱情《只婚不爱》将正常更新,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捧场,多多投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