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皇宫第一妃 ------------ 第一章 血色朱唇 如烟垂眼看了看腰间的玉佩,又抬头看看那片熟悉的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六年。这里的一切,如烟是那么的熟悉。曾经,如烟的母亲自信的认为,到了这世外桃源,便隐去了红尘中的种种纷争。 如烟拾起飘落的一片叶子,回想起民间的传言。传说,红南国的君主离殇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曾经因为一个琉璃盏将深爱的玉贵妃打入冷宫,也曾经为了一个梦境将远嫁途中的蝶舞公主召回,险些引起两国战争。如烟秀眉微紧,如今,她的噩梦近了。这个君主竟然要强娶素未谋面的自己为妃。 如烟回到竹屋里,念雪已经备好了晚膳。如烟勉强的笑笑,安静地坐在桌边。念雪轻轻地问:“小姐,我们逃走吧!”如烟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回应,“往哪里逃,天下之大,却莫非王土啊!”念雪怜惜的看着如烟,再也没有说话。 花轿近了。屋外的公公用他尖细的声音宣布着,相府千金柳如烟入轿。 念雪用力拉紧如烟,此行仿佛不是出嫁而是上了断头台般。如烟面色不改,从容淡定地坐进了火红的花轿,她不是不怕,而是命运已经注定,她无法改变。 华幕落下,如烟端坐在豪华的床榻上,心已经悬到了嗓子口上。她太怕了,她无法控制地紧咬朱唇,袖里的小匕首也颤抖起来。忽然,朱门被用力的推开,刺耳的声音迫使如烟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一个男子从远处走过来,身穿枣红色绸缎外衣,脚踏黑色金丝做边厚底靴。头发高高竖起,金色的发簪将发髻固定的恰到好处。那男子微笑着,步履稳重走近如烟。火红的盖头下,如烟看到一枚金色的令牌挂在他的腰间。他就是君主离殇。 微醉的离殇专注的望着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宽松的大红色的绸缎喜服并没有掩饰住如烟姣好的身姿,反而更显妖娆。离殇微笑着,手里的喜称准备掀起那张火红的盖头。突然,离殇停下来,说:“相府千金柳如烟,传说你貌比西施,沉鱼落雁形容你都不为过。若真的如此,封你为后又如何!”盖头再次被缓缓掀起,离殇的手却再次停了下来。血色的唇,那纯正的鲜红色在烛光的映衬下光彩夺目。离殇望着她,许久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承受过这样的侮辱,怒气不停的积攒,终于气愤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一个抬手,用力的掀掉了如烟头上的盖头。 离殇伸手想要抓住如烟,她袖中的锋利的小匕首却生生地指向了自己。“放肆,你要弑君吗?”离殇面色紫青,大声质问如烟。 如烟不停地向后退,不说话。 离殇站在原地,用食指指着她,命令的口气对她说:“放下匕首,朕饶你不死!” 暴君就是霸道,做事永远只考虑自己,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如烟坚定的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让如烟惊讶的是,他竟然用右手握住了那把匕首,然后一用力,很轻松的,匕首被扔到了地上,那声音多么清脆悦耳。 离殇不等如烟有什么反应,迅速的用那只正在流血的手抓紧了如烟的脖子,然后一个旋转,把她原地拎起顶在墙壁上,完全不留一点后路。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嫁给朕,你就那么委屈么?”如烟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痛楚淹没了她的呼吸,窒息的感觉终于让她闭上了眼睛。 “不说是吗?”离殇用力的将如烟扔在了床榻上,“我最后一次问你,究竟是为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朕!” 如烟用力的挣扎,但是没有用,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如烟不敢正视这个男人,樱唇微启,淡淡的声音说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没有办法和一个陌生人共度一生。” 离殇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陌生人。如烟闭上了眼睛,她在等待这个帝王大发雷霆。可是,离殇没有。他坐在床榻边,将柔弱的如烟揽在怀里,用心的抚摸着如烟散下的长发,突然说道,“柳如烟,你真的把朕打败了。好,朕愿意等,等到你心甘情愿的做朕的柳妃。”说完,离殇起身,轻吻如烟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如烟的寝殿。 看着离殇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如烟终于如释重负,软软地靠在床榻上。念雪跑过来,早已经泣不成声。“小姐,刚才真的吓死念雪了。一定是夫人的在天之灵保佑小姐,小姐才能平安度过。”如烟又何曾不怕,却还是淡淡地笑笑,对念雪说,“没事了,我们休息吧。” 第二天清晨,如烟正在梳洗装扮准备去给太后请安,一个公公领了一对宫女太监过来给如烟请安。公公笑着说,“这是主子特意为娘娘挑选的佣人。”如烟笑笑,自然的接受了。 到了太后的寝宫,如烟稳了稳精神,恪守着宫中的礼仪规矩,福了福身子。 这是第一个让专横跋扈的皇帝没有在大婚之日圆房的妃子,太后难免好奇多看了她两眼,说“抬起头来。”如烟缓缓对上太后的视线,她分明看到太后的眼底有一丝异样的情感流过。 太后赞赏的说道:“不愧是朝歌城第一美女,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惹人怜爱。”如烟只觉得受宠若惊,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太后的眼睛里藏着一丝敌意。 从太后的寝殿出来,迎面碰上了得宠一时的云妃。云妃笑着和如烟打了个招呼,说道:“妹妹这张脸真是生的让人羡慕,不过,妹妹,生为女子,还是少舞刀弄枪的好一些。”云妃虽然是笑着对人,可是她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如烟。如烟只好敷衍的回了一句:“多谢姐姐教诲,妹妹记住了。” 别过,念雪生气的说,“这皇帝果然不是好人,这么点小事就到处去说。”如烟反而明理,她知道,即便离殇不说,她们也猜得到。 回到寝宫,离殇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看到如烟走过来,便很高兴的说,“如烟,朕有东西要送给你!”。如烟愣愣的看着他,昨夜还是一脸霸气,今日却可以笑容如此自然。离殇起身想要拉过站在原地的如烟,如烟警惕的后退,在一个距离离殇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离殇也不勉强,垂眼打开桌子上精致的红木首饰盒。 “这是波斯进贡的夜明珠耳坠,仅此一对,爱妃可喜欢?”这耳坠设计精巧,配上夜明珠,更显华贵。如烟是喜欢的,可是她不想接受他的馈赠。 离殇看出了如烟的心思,便说,“波斯进献了很多珠宝首饰,朕将它们分给各位妃嫔,这是你的那一份,快将它收好。”如烟勉强的将小木盒收下。 离殇温柔的看着如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烟尽力避开离殇的眼神,似乎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也许离殇也感觉到尴尬,便说,“朕还有要务处理,不陪爱妃了。” ------------ 第二章 过去不在 离殇离去了。如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背影有多孤独。 念雪凑到如烟的耳边悄声说,“小姐,我听冷少爷说过,这夜明珠耳坠世上只有一对,被波斯国视为国宝。”如烟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念雪期望的喜悦,反而变得更加深沉,一是心中多了一份疑虑,一是对故人多了一份思念。而这些却是年少的念雪无法理解的。 冷宿,这个名字已经从如烟的视线里消失了三年。三年前,他们不曾有过承诺。三年后,除了多了分遗憾,似乎一切已经被埋进了过去。纵如烟有心,可是,命运已经注定,人怎能胜天。 如烟再次把夜明珠吊坠放入小木盒中,交给念雪,叫她好生放好。这吊坠虽然只是小小的装饰,却让如烟看到了波斯国的危机。波斯国与红南国是接壤邻国,更是红南国抵御俱东国的天然屏障。如今波斯肯献上国宝,说明波斯已经无路可走了。一场战争正在酝酿中,输赢更是未知之数。 “小姐”,念雪轻唤,这才收回了如烟的思绪。如烟吩咐道,“准备晚膳吧”。 待在房中无所事事,如烟走进屋前的花园,看到新来的宫女小银,便随口吩咐,“小银,你能不能帮我取几本医书来。”果然,和如烟想象的一样,小银应下了,朝乾清宫的方向跑去。也许,这并不是一种监视,而是离殇爱她的唯一方式。想到这里,如烟的心突然多了一点柔软。 片刻功夫,几本医学经典已经摆在如烟面前。如烟笑笑,这偌大的皇宫中终于多了一点寄托。此后,读书学医成为如烟每日最主要的功课,日子过得清闲,如烟也乐在其中。 也许是如烟的刻意疏远,离殇很久未曾踏足柳苑,相安无事,自在悠闲。 数日后 清晨,念雪急匆匆的跑进来对如烟讲,“小姐,听说冷宫失火了。” “冷宫失火,那冷宫里住的可是传闻中打碎琉璃盏的玉妃?” 小银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如烟,说道:“冷宫里住的确实是玉妃,娘娘,您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陛下会因为一个琉璃盏而将玉妃幽禁冷宫吧。”这件事一直被如烟解释为离殇是个喜怒无常的君主,难道还有隐情。 小银顿了顿,又接着说:“其实下旨将玉妃打入冷宫的不是陛下,而是太后。太后并非陛下生母,陛下是太后从先妃婉妃手中过继来的。那琉璃盏是当初先皇送给太后的定情信物,对太后很重要。玉妃犯了大忌,所以太后将她打入冷宫反省。” 如烟听过后,觉得甚是错愕。“那皇帝为什么不向太后求情呢?” “娘娘,陛下和太后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而且,因为童年的阴影,陛下一直很惧怕太后。不过为了玉妃,陛下曾经下跪求情,可是太后太无情了,玉妃才遭此厄运。” 念雪在一旁轻声说,“不知玉妃逃过了这场火灾没有。”众人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如烟也开始担心这位可怜的玉妃,于是吩咐小银:“这皇宫你比较熟,去外面打听一下玉妃的状况。” “是,娘娘。”看到小银转身的背影,如烟似乎想到了什么,看来这太后也并非寻常之人。 一会儿,小银阴着一张脸回来了,“禀告娘娘,玉妃娘娘已经烧死宫中,陛下已经派人验明正身了。” “哦”。如烟淡淡的回应,并没有出现悲伤之色。但是停了很久,如烟也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皇上现在可好?” 小银面露喜色,她在心里为主子高兴,这是柳妃娘娘第一次问起陛下,于是连忙回应。“陛下还好,只是为了玉妃的事情心里难过,他吩咐近侍李公公查明起火原因,然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晚膳也没有用。” “可有妃嫔前来劝过?”如烟继续问道。 “没用的,陛下不肯见她们。奴婢想若是娘娘去了,兴许陛下会见。” 如烟再也没有说话,今日的晚膳因为玉妃的事情,她也吃不下了。于是吩咐小银去熬两碗米粥。 傍晚,夜色凝重,湛蓝的天空中,明月高悬。如烟走在石子路上,周围传来淡淡的青草味,四周更是一片宁静,让如烟觉得轻松了很多。这是如烟第一次踏足乾清宫,她对守在门口的李公公说,“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柳妃求见。” 得知是柳妃,李公公没有阻拦,快步走进去。马上,李公公出来禀告可以进去了。 如烟缓缓的走进寝殿,看到瘫软在龙榻上的离殇,心底划过一抹痛楚。她站在那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离殇先开口:“如烟来了。” 如烟福了福身子,说:“臣妾来探望皇上。” “如烟有心了。” “皇上请节哀。” “朕明白,没事的话,你先退下吧。” 如烟没有想到离殇会对自己如此冷漠,竟然会赶自己出去。她勉强微笑着说:“臣妾带了点米粥过来,皇上未曾用膳,多少吃一点。” “放下吧。” 如烟看到他的态度,也无谓勉强便退了出去。如烟甚至在想,看来这个皇帝已经对自己没有兴趣了,不必再担心了。 ------------ 第三章 情深意重 看到柳妃默然离去的背影,李公公上前说,“娘娘不要介怀,主子因为玉妃娘娘的事情,心里难过。依老奴看,主子还是关心娘娘的。”如烟点点头,转身离去。 坐塌上的离殇余光注视着如烟离去,又低头看着被烟熏黑的玉佩,心中惋惜又害怕。玉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勇敢一些,保住玉儿,今天玉儿就不会惨死冷宫。这一晚,离殇暗暗下了决心,从今天起,玉儿的悲剧绝对不能重演,他绝对不允许烟儿受到任何伤害。 如烟送来的米粥已经凉了,离殇没有动过,吩咐李公公撤下去了。李公公刚转身,离殇忽然问:“李公公,可曾查到冷宫失火的原因?” 李公公立刻跪倒在地,慌张地说:“老奴不敢说。” 离殇恼怒了,一把拎起李公公的衣领,声音冰冷的问:“有什么不敢说,难道你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李公公惊吓又无奈地恳求:“主子听了千万不要动气。。。老奴盘问过冷宫附近的宫女,她们说今天一早看到太后的侍女小琴在冷宫后门,鬼鬼祟祟的。” “又是太后!摆架宁和宫,朕倒要问个清楚。” 李公公惶恐的跟着銮驾,手心里直冒冷汗。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离殇直闯到太后面前,大声地质问:“母后,冷宫失火一事可是您授意的。” 太后冷眼看着离殇,嘴里不紧不慢的说:“殇儿,来见母后为何不通传?见到母后为何不行礼,难道这宫中的规矩皇帝都不顾了吗?” “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懦弱,任你摆布。敢问母后,玉儿所犯何罪,要活活烧死?” “皇帝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母后所为。” “母后,您贵为一国之母,难道真的要朕把证据摆在您面前。” “放肆,离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你不要忘了,这个皇帝是我给你的!” 离殇冷笑两声:“正因为我尊重您,才会因为一个琉璃盏将玉儿打入冷宫,承受起这世间的骂名。这次我不会再错下去了,请母后给朕一个烧死玉儿的理由。” 太后转过身,优雅的坐在软榻上,不慌不忙地说:“原来,皇帝还在为玉儿入冷宫的事情耿耿于怀。也罢,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吧。” “好,好,好。烦请母后的侍女小琴出来。” “干小琴何事?” “冷宫附近的宫女曾看到今早小琴出现在冷宫后门。” “恐怕要让皇帝失望了,今早小琴不知怎么了,太医说是被鬼附身,为了这宫中的安全,本宫已将她赐死。” 死了,怎么会这么巧?离殇正视着眼前的这个尊贵却歹毒的妇人,想起先皇驾崩时,曾对自己说过,郑氏心胸狭隘,恐酿祸端。 离殇没有再去反驳太后,拂袖而去。 离殇走后,太后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一次离殇竟然完全不怕自己,还如此大逆不道的同自己讲话,这是因为玉妃的死而恼怒,还是因为柳如烟这个丫头而改变。太后怔怔的想着,一个傀儡皇帝将要摆脱自己的控制,一个完美的计划开始了。 。。。。。。。。。。 一路上,离殇都是铁青的脸色,李公公担心的说,“主子,可要去柳苑?” “不了,朕想一个人静静。”离殇淡淡地说。离殇站在荷花池前,遥望着对面的柳苑,仿佛如烟正在自己面前开心的微笑着。离殇的嘴角再次挂起笑意,浅浅的却意味深长。 又是一个明朗的清晨,灿烂的阳光射进了柳苑。如烟信步走在小花园里,看着姹紫嫣红的花朵,觉得心情格外疏朗。如烟挽起广袖,想在花园的角落开垦一片新的天地。 离殇从远处走过来,步履轻盈,不想打扰如烟难得的闲情逸致。近了,如烟抬起头,看着离殇,警惕的笑笑:“如烟不知皇上驾临,未能远迎,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离殇扶起如烟,回应一个微笑:“怎么会呢,是朕故意不想打扰你。如烟好兴致啊,不知这垦地是想种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角落空着也是空着,便想种点草药。” “是啊,朕怎么忘了如烟是个女郎中啊。” 如烟浅笑,随着离殇走上庭院的凉亭。离殇恳求似的,说道:“如烟,朕想喝你泡的清茶。”如烟应了一声,便吩咐念雪准备茶具。 离殇认真的品着她亲手泡的茶,赞不绝口:“你的茶艺果然不凡。” “皇上谬赞了。” “如烟,今天朕只是想和你聊聊,不必在意那些礼节,只把朕当作一个普通朋友便可。” “是。不知皇上想谈什么?” “在你的眼里,朕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是吗?” 如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心里的确是这样认为,如果不是专横跋扈的人,怎么会强娶自己为妃,被迫卷入这宫廷争斗中。 离殇又继续说:“表面上,朕拥有的是世人羡慕的无上权利。可是朕却不是万能的,朕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不住。真是悲哀啊!” 说起玉妃葬身火海一事,如烟也点点头,眼里充满了同情。离殇接着说:“世人都说朕薄情,可是,有谁知道朕的无奈。” “如烟已经听说了,玉妃并非皇上打入冷宫的。如今冷宫失火,玉妃丧生,皇上也不必过分自责,从始至终,这都不是皇上的过错。” “你真的这样想么,可是如果她没有入宫,也许她现在仍然很幸福的活着。” 是啊,如烟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难得这骄横的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如烟看到离殇的眼里充满了悲伤和自责,心里莫名有些伤感。如烟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反而安慰他:“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况且玉妃泉下有知,看到皇上这么心疼她,也会觉得此生无憾。” “如烟果然善解人意,和你说说话,朕心里好过多了。” “皇上不如留下用午膳吧。”如烟不自觉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真心的还是简单的客套。 “不了,朕还有很多政务要亲自处理。”离殇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对她说:“你恨我吗?” 如烟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会这样问自己。恨,她恨过,那流血的唇早已告诉了离殇。如果不是他,如烟现在还是无忧无虑的相国小姐,憧憬着和冷宿的未来。可是,如烟知道姻缘天注定,也许离殇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呢,而冷宿,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 “没有,我不恨你。也许一切早已经是命中注定。” 离殇放心的笑了,这个笑是那么的天真,仿佛如烟眼前的这个帝王只是个单纯的孩童。如烟的心犹豫了,离殇给她的感觉很混乱,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离殇对上如烟的视线,忽然问:“我可以叫你烟儿么?” 如烟点点头。离殇笑了,他很满足,多少次,他想象着自己挽着如烟的手在庭院散步,多少次,他想象着自己将如烟拥在怀里,对她说此生不弃。可是,他尊重如烟。 离殇又离开了柳苑,柳苑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念雪凑过来说:“小姐,我觉得这个皇上也不错啊。不如,小姐,您就从了吧!”如烟气愤地扯过念雪的小脸,说:“你个鬼灵精,看我不打你。” 其实,如烟转念一想,念雪说得没错,离殇对自己的确格外的尊重和宽容。入宫已有月余,离殇从来没有逼迫自己做过不愿意的事情。可是,爱情不是简单的谁对谁好,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再难放下另一个。 ------------ 第四章 骗局 又是半月过去了,宫里有了新鲜事。这些日子,因为玉妃的事情,宫里的气氛一直死气沉沉的,是需要一些喜事让宫里热闹热闹了。 一大早,念雪就跑过来对如烟说:“小姐,锦妃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如烟慵懒地看着她,说:“难怪这宫里突然就热闹了。”念雪还不死心,凑到如烟的耳边说,“小姐,幸好是个公主,您还有机会的。”如烟敲了敲她的头:“去做事!”如烟已经懒得浪费唇舌和这个小丫头纠缠。 小公主的庆生格外的隆重。御花园里,离殇和众妃嫔一同赏花。在没有立后的情况下,锦妃似乎最是引人注目。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看上去既优雅又张扬,把锦妃的身段突出的更是恰到好处。离殇走过来,揽着锦妃的柳腰,温柔的看着锦妃怀中的小公主。如烟的心莫名的有些疼痛,她不是讨厌离殇吗?难道进了这皇宫,争风吃醋就会顺其自然的发生在每个女子身上。如烟后怕的退了几步。 离殇看到如烟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顿时觉得心疼。他趁锦妃和太后交谈之际,走到如烟身边,探手摸摸如烟的额头:“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了。” 离殇果然了解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远离这喧嚣的场面。如烟起身朝柳苑的方向走去,离殇一直注视着她,仿佛他的心也随着如烟离开了。这一切都被锦妃看在眼里,如今,自己已有公主,可还是比不上这挂名的柳妃,她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锦妃笑着对自己说:“柳如烟,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下午,锦妃抱着小公主来到了柳苑。如烟受宠若惊,赶紧出门迎接。锦妃笑着说:“听说妹妹身体不适,姐姐特意来瞧瞧。” “多谢姐姐,妹妹已经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这柳苑选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倒也像个世外桃源。若不是见了妹妹,我还以为这柳苑的主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 “姐姐见笑了,光顾着聊天了,姐姐快坐。”如烟和锦妃寒暄了几句,转向念雪:“快给锦妃娘娘上茶,再给小公主准备点鲜牛奶。”寒暄之间,已经接近傍晚,锦妃温柔的为小公主擦拭嘴角的牛奶,回头对如烟微笑,离开了柳苑。回眸间,锦妃的眸子里有一种很深刻的仇恨,让如烟心惊。 晚上,如烟坐在窗口看着书,庭院里忽然出现了许多士兵。如烟冷冷的笑了,她早就看穿了锦妃的心思,也许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念雪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问如烟:“小姐,外面好多官兵,这么办?” 如烟淡淡一笑,似乎不是回答念雪的话:“到底还是来了。”说话间,从士兵中间走出一位衣着华美的妇人,是锦妃娘娘,手里还抱着已经睡熟的小公主。 好狠的心机。其实从锦妃第一次踏足柳苑,如烟就已经看出了锦妃的阴谋。只是身处被动的如烟,只有被打的份。 如烟还没有开口,一记耳光已经落在她如雪得脸上。念雪见状,惊讶不已,立刻挡在如烟身前。在念雪的心里,她的小姐是一位仙子,怎能容忍这庸脂俗粉如此侮辱。 锦妃又一次抬起手臂,刚要落下,一声深沉的爆喝从身后传来。 可是,自以为是的锦妃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又一记耳光落下,念雪的嘴角渗出丝丝鲜红。 “锦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锦妃这才醒悟,原来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锦妃转身,神态自若的身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仿佛胜券在握。锦妃用她娇柔的声音,委屈地诉说:“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这贱人想要谋害玉儿。” 玉儿,难道离殇还在怀念玉妃,不然怎么会给这新生的公主取名玉儿。如烟的心底飘过一阵凄凉,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仿佛这是一场闹剧,自己却置身事外。 “朕已经听说了。玉儿情况怎么样?”离殇看了看锦妃怀抱中的婴儿,又厌恶的看着锦妃问道。 “皇上,幸好臣妾及时发现,太医已经诊治过了,没有性命之忧。臣妾将这件事禀报太后了,太后点头,臣妾这才带人来抓这罪魁祸首。”锦妃回应着,明显有些心虚。 “所以,你把一切怪罪在烟儿的牛奶上!”离殇全明白了,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看着锦妃。 “皇上,玉儿今天除了正常的饮食外,只在柳妃这里喝过一碗牛奶,不是她还会有谁。”锦妃信誓旦旦的宣告。 可是离殇并不看她,对身后的侍卫说:“宣为玉儿诊治过的太医!” “太医,朕问你,公主可是中毒?”离殇的威严震慑了跪在脚下的太医,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说:“公主并非中毒,而是食用了过量的巴豆水,导致身体虚弱无力,仿佛中毒般。” “有劳太医了,下去吧!”说话间,又吩咐身后的侍卫,搜柳苑。 众侍卫禀告没有发现巴豆。 锦妃不服气,刚想辩驳。离殇瞪了她一眼,命令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去锦妃的寝宫。 “臣妾不服!纵是没有查到证据,可是柳妃仍然有最大的嫌疑,为何皇上不但不审她,反道要去臣妾的寝宫?”锦妃气上心头,根本顾不得礼仪,冲撞了离殇。 “朕做事一向公平,既然朕已经搜过柳苑,又怎能不搜你的寝宫,难道你要朕背负偏心的罪名?”离殇不卑不抗,只是看着锦妃的眼中再没有一丝柔情,反而充满了厌恶。 众人来到了云锦宫,离殇身后的侍卫果然有所收获,一包晒干的巴豆叶,还有水槽边还没有干掉的巴豆水。 锦妃还想辩解:“皇上,这是臣妾宫里的徐嬷嬷用的,皇上千万不要把它认定是毒害玉儿的证据。再说,臣妾是玉儿的生母,怎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只要朕叫太医将这个与玉儿的排泄物做对比,便知分晓。但是朕不想这样做,因为从一开始朕就看穿了你的阴谋。你记住若想嫁祸于人,你的手段还不够成熟。今日若是你将亲生女儿毒死,朕也许会对你刮目相看。”离殇说着,突然扬手给了锦妃一记耳光,“这是还给烟儿的!”说完,又是一掌:“这是你欠玉儿的!” 锦妃捂着右脸,却听到离殇无情的说着:“你欠念雪的那个耳光,朕先记下了。” 如烟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无限感慨,刚才还是风光无限的锦妃,眼下却成了心肠歹毒的女人,皇宫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它可以泯灭人性,让人陷入争斗中却乐此不疲。如烟似乎看到自己的未来,再次向后退去。 ------------ 第五章 柔情 “烟儿,你受委屈了!”离殇看着如烟,刚刚眼中的厌恶消失了,填上了满满的柔情。如烟摇摇头,任由离殇揽着她的肩。离殇是心疼她的,说道,“朕送你回去。” 锦妃看到这种情景,很不甘心,可是自己却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回到柳苑,离殇吩咐下人都退下了,只留下自己和如烟两个人。如烟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诡异,警觉的向后退去,却听见离殇温柔的声音:“烟儿,对不起,朕让你受委屈了。” 如烟抬眼对上了离殇饱含歉意的黑眸,淡淡的笑了:“刚才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与她们争夺什么,只是她们不明白而已。”听到这句话,离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对啊,如烟本来就没有接受自己,何来争宠之说。如烟只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就差没有看到自己掉头就走了。 离殇看看她的侧脸,又说:“刚才锦妃打你那一掌是不是很痛!”离殇想要探手去抚摸她受伤的脸颊,却又觉得唐突,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切如烟都看在眼里,离殇并不是民间传言的那么冷血无情,相反,却是一位温柔善良的英主。如烟既然做了他的挂名妻子,这次他又帮了自己,没道理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她莞尔一笑,说道:“皇上多虑了,如烟没有那么娇弱的。” “烟儿,能唤我离殇么?”离殇近似恳求道。 “这,有些不敬吧!”如烟轻声地问,语气里带着质疑,更多婉拒。 “在这宫里,除了太后,没有人可以直呼朕的名讳。朕想让你这样称呼朕,是因为朕想与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离殇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可是,他不会勉强别人,特别是如烟。 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能? 如烟听到这句话,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皇上。。。如烟只是把皇上当做朋友。” 离殇的心泛起一阵酸楚,但是并不觉得气馁,毕竟如烟没有否决自己。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离殇转移话题,提议明日出宫游玩。 出宫,这似乎是这段日子里如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出去走走也好,总比在这里勾心斗角的好。如烟淡然的问,“真的么?” “君无戏言”。离殇坚定的回答。“不过,你先别忙着谢朕,我们可是要偷着出宫的,我可不希望后面跟着一大堆的侍卫宫女什么的。” 如烟真心的笑了。彼此约定好明日早朝后从柳苑出发。 离殇离开了,如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出神。念雪跑过来,顺着如烟的眼神看去,便明白了。“小姐,舍不得皇上走啊。” “哪里有啊,小丫头,不要乱说。”如烟正色道。其实她自己最清楚,进宫的这段日子,离殇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包容和照顾,的确让自己心生感动,可是如烟始终没有办法接受离殇的妻子这个身份。 “小姐,你总是自欺欺人。你难道没有听过旁观者清这句话吗?”念雪强辩着,不顾小姐的警告。 “好啊,念雪越来越不听话了,明天把你送给锦妃去。”如烟气的吓唬她。 “不要啊,小姐。您真的舍得念雪么?念雪还要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呢!”念雪怕了,锦妃是多么狠毒的人啊,于是开始对着如烟撒娇了。 “看你以后乖不乖!” 第二日清早,念雪急匆匆跑进来说:“小姐,早朝下了!”如烟点点头,吩咐念雪准备两套太监服装。不久,离殇就按照约定来到了柳苑。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相视一笑,心意相通,便不需要语言来诉说。念雪羡慕的看着他们,嘱咐着:“小姐,既然出去玩,一定要玩得尽兴。”离殇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如烟:“一会如果有官兵盘问,你就拿着这个,说我们是为皇上出宫办事的。”如烟紧张的将玉佩收好。 两人沿着宫墙向城门的方向走,尽量做到目不斜视,平心静气。可是,如烟的心一直不能平静,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犯,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离殇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在!”说来也奇怪,仅仅五个字,却让如烟感觉十分亲切和安全。 幸好,有惊无险,两人出了宫城,离殇早已备下一辆马车,亲自驾车朝西方奔去。车厢中的如烟挑起车帘,探出头来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离殇回头说:“你先休息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马车一路向西奔驰,直到如烟听到娟娟的流水声,才停了下来。离殇下马,将如烟从马车上扶下来。如烟环顾四周的景色,这里和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很像,小桥流水,兰花锦簇,绿草茵茵,树木繁盛,偶尔还可以看到兔子从林间跑过。如烟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也非常清新,再看远方,苍绿的山岭绵延起伏。“真是一处风景如画的所在啊!”如烟沉浸在这美丽的风景中,似乎忘记了离殇的存在。 离殇将马车拴好,走向被风景深深吸引的如烟:“烟儿,我们去前面走走吧!” 如烟点点头,沉默地跟在离殇身侧。“烟儿,你看这里怎么样?”离殇问。 “这里很像我儿时生活的地方,真的好美啊。对了,皇上,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其实,你来过这里的。”离殇故弄玄虚,欣赏地看着如烟。 “哦?皇上倒是说说看,我何时来过这里?”如烟不解的问。 离殇点点头,开始讲述自己心中埋藏了很久的故事。“那一年,你只有五岁,朕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那天先皇在这里宴请了你们柳家,柳相国及夫人还有你一同出席的。朕还记得那一天你穿的是一条粉红色的绸缎束腰裙,脚上穿着粉红色的桃花图案的绣花鞋,宛如一位小公主呢。那一天朕躲在一棵树下,远远地看着你。从那天起,朕就在心里说,等朕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一定要娶你为妻。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烟听后,眼中衔满了泪水。离殇吓坏了,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朕说错了什么,如果是,朕向你道歉好吗?” “没有,我只是听到你默默地等待了我十年,很感动。你身为帝王,仍然能够为了我放下身份,给了我无限的宽容与呵护,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给不了你什么。” 如烟低下头,不再说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 第六章 柔情 “烟儿,朕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朕从来就没有奢求什么,只希望你可以接受朕,哪怕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离殇安慰着如烟,如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气氛一阵尴尬。 “你看,当年你就在那片草地上放风筝。”离殇用手指着远处的一片绿色的草地,微笑的看着如烟说道。 “当年的点点滴滴你都记得?” “当然,那是朕第一次与你见面。朕要记住关于你的全部。”离殇微笑着看着那片草地,仿佛年幼的如烟仍然在那里放着手中的风筝。 如烟这才清楚,原来离殇并不是心血来潮娶了自己,他们早在十年前就结下了姻缘。 “烟儿,朕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千万不要笑朕。”如烟发现离殇的脸红了,便点点头,安静的听着。 “当初,自从初次见面,朕对你已经是朝思暮想。后来,朕以一名普通少年的身份结实了你的二哥,经常到柳府拜访,希望可以见你一面。有一次,朕正在与你的二哥下棋,一个不经意间,透过纱窗,朕看到你和几个侍女在庭院里捕蝴蝶,爱由心生。回到宫里,朕开始练习画你的画像,你看看,像不像?” 说话间,离殇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绢布,手帕大小,上面的少女略施粉黛,眉目清秀,动作轻盈,很生动的再现了如烟捕蝶的场景。让如烟震惊的是离殇爱慕自己的方法竟然如此笨拙,却透露着深情。谁说帝王自古薄情,离殇就是一位深情痴情的君主。 “这块绢布你一直随身带着吗?”如烟问。 “是啊,这几年朕一直努力的改进,希望可以将你画的更加神似,现在好了,你在宫中了,朕就不用每天对着这绢布了。”如烟不再说话,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即使刻意的疏远他,可是她的心又怎么会不感动。 “烟儿,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朕到溪边去打点水给你解解渴。”如烟点点头,乖乖的坐在那里。 。。。。。。。。。 当离殇捧着新鲜的果子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如烟侧躺在草地上,嘴角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已经不省人事。离殇因为惊恐,怀中的果子掉落了一地。离殇抱起如烟,惊慌失措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没有用,纵是声嘶力竭,她也不曾苏醒。 离殇开始冷静了,他发现如烟的嘴唇明显发紫。也许是刚才过于惊慌,所以才没有留意吧。离殇将如烟抱在怀里,寻找她中毒的伤口,“原来在脚踝上。”一对细小的黑色的伤口出现在离殇眼前,原来是金蛇做的好事。 金蛇是红南国有名的毒蛇,此蛇短小精悍,行动快如闪电,因为通体成金黄色,所以称之金蛇。金蛇不会轻易袭击人类,但是,被其咬伤后果不堪设想。金蛇的毒液不仅毒性强,而且蔓延迅速度快,不及时救治恐有丧命的危险。 离殇顾不及多想,褪去如烟的白袜,解下腰间的烈酒,向伤口喷洒。“好痛”,离殇听到如烟的喃喃的声音,便安抚她的情绪,“烟儿,别怕,朕会救你的。你先稍稍忍耐一下。” 如烟又一次昏厥了,离殇直接用口吸出了如烟身上的毒血,然后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用力的系在如烟的小腿上,防止余毒蔓延。离殇看到如烟的脸色有了好转,自己也放心了。他发现自己的气息开始不畅,这蛇毒还真是厉害。离殇没有惊慌,也不觉得委屈,相反的,此刻自己和如烟感受的是相同的痛苦,他忽然觉得很幸福。 离殇不敢耽搁,艰难的将如烟抱到马背上,用尽全力朝宫城的方向行进。离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持续恶化,他努力的支撑着,不为自己,为了如烟也要支撑着。可是,总有一刻,他是真的支持不住了。 离殇抱着如烟一起从马背上滚落,重重的撞击使如烟清醒过来。她看看身边不省人事的离殇,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离殇身为帝王,却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如烟的心里除了感动又多了一种新的情愫,是一种带着内疚的恐慌,害怕失去离殇的恐慌。 “离殇,离殇,你振作一点啊。。。。。。你不要吓我啊,离殇,求求你,醒过来吧!”如烟伏在离殇的身上哭喊着,她似乎从来没有此刻这么紧张,这么心疼。 离殇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如烟,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刚刚叫我离殇,我没有听错,朕没有听错。” 如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眼角的泪水滴在离殇的额头上。离殇微笑着,他知道,即使生命在这一刻终结,他也无憾了。他满足的合上了眼睛。 “我不能让你有事,绝不会让你有事。”如烟冷静下来,想用银针封住离殇的毒性。可是,她找遍周身却没有看到随身携带的救命小包袱。如烟无奈的对自己说,看来只能等待老天的决定了。 如烟用尽全力把离殇扶到马背上,自己牵着缰绳费力的朝宫城的方向走。这一刻,如烟终于明白,原来在几个月的敌对中,自己已经爱上了离殇。 越是刻意的疏远,就越是思念对方。生死关头的彼此牺牲,已经将他们的宿命连到了一起。 如果这不是爱,看到离殇不省人事的样子,如烟怎么会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触?只是她的心里有太多包袱,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 第七章 不再分离 如烟艰难的将离殇带到了宫城门口,她放松的笑了。此刻她终于放心了,她不需要再支撑了。如烟只觉得身体滚烫,头晕目眩,一个不留神,自己和离殇又一次滚下了马。 再次醒来,离殇发现自己正躺着自己的龙塌上,身边围着许多太医,太后和几位嫔妃陪伴在床边。离殇用力的睁大眼睛,环顾四周,他的心是多么的紧张,可是,最终,他仍然没有看到如烟。离殇艰难的坐起身,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如烟此刻一定被危险包围着,她在等他去救她。 “皇上,此刻万万不可以下床,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太医总管赶紧制止了离殇的举动,身边的嫔妃也开始添油加醋,“皇上,您大病初愈,一定要听太医的,需要什么尽管和臣妾们说,不要惹得母后担忧啊。”“是啊,是啊,皇上出事,太后和臣妾们都很担心啊,皇上一定要以龙体为重,好好休养啊。”。。。。。。。 “你们有完没完!”离殇怒斥着,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离殇的心思,只是她们似乎并不想告诉离殇他心中关心的那个人的状况。“好,你们告诉朕,如烟在哪里,她是生是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离殇知道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既然没有人愿意说,那么好,朕自己去找。”离殇又一次下床,向屋外走。 “你给哀家站住,你闹够了没有?”太后忍无可忍,终于开口。“想不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置龙体于不顾,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离殇回头看着说话的妇人,没有回应她,绝决的走向柳苑。李公公紧跟其后,出了乾清宫,李公公才开口:“皇上,您不必去柳苑了。”“为什么?如烟在哪里?”离殇开始害怕,他怕自己去晚了,从此错过这一生中最爱的人。 “回皇上的话,老奴听说柳妃娘娘被禁锢在锦贵妃的宫中。”李公公怯懦的回答。 “你倒是告诉朕,为何在锦贵妃的宫中?”离殇边问边疾步向锦贵妃的住所走去。“老奴听说是太后娘娘下旨命锦贵妃查明柳妃中毒的真相。”不能出事,如烟你不能出事,离殇一遍遍在心中对自己讲,这一生中,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惊慌。 李公公刚要宣布皇上的驾到,离殇却制止他说,不必了,我们直接进去看看。 离殇顾不上侍女和太监的阻挠,径直走到了锦妃的床榻边,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如烟,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如烟,你没事吧,你可知道,朕有多担心你!” 如烟抬眼拭去了离殇脸上的泪水,柔弱的回应:“臣妾,终于等到了皇上。” “你在等朕?对不起,朕让你等了太久!”离殇惊喜的看着如烟,又一次将她拥入怀中,默默地在心中念着,她在等朕,她在等朕! “如烟,为何你的身子如此虚弱?”离殇心疼地问。 “臣妾没事,也许是余毒导致的。”如烟垂下了眼睛,嘴角轻微抽搐,离殇分明看的出如烟很痛苦。“你到底如何,看起来并非金蛇毒这么简单。”离殇又吩咐李公公。“传朕的旨意,宣所有太医。” “皇上,我想还是不必了吧。如今如烟在臣妾宫中,您应该先问过臣妾吧。”锦贵妃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同别的女人如此亲热,莫非自己是空气般透明? “是啊,朕怎么忘记问锦妃了,你是何时自封贵妃头衔的?”离殇轻视的扫过锦贵妃,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怀中的女子。 锦贵妃一颤,没想到离殇竟然这样侮辱自己。“看来皇上真的是贵人多忘事,臣妾诞下玉儿时,皇上亲口答应册封臣妾贵妃之衔。”锦贵妃不卑不抗,直视离殇的黑眸。 “看来朕真的是老了,竟然忘记将你的贵妃衔撤掉。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贵妃衔,从今日起,锦贵妃禁锢寝宫,终生不可踏出一步。”离殇默然的看着她,那嘴角有一抹不易发现的嘲弄。 “这与冷宫有何区别?皇上,不知臣妾所犯何罪?”锦贵妃不服气,继续辩解着。“何罪?单凭你阴谋陷害如烟一事,便可处以斩首之刑。如今,你又将如烟禁锢与此,难道朕的处置冤枉了你?” “又是如烟。”锦贵妃咬紧了嘴唇,怒视着离殇怀中的女人,突然说道,“皇上,您难道就不怕这花容月貌的柳如烟会毒发身亡?” “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此刻离殇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他愤怒了,咆哮了,仿佛火山爆发,电闪雷鸣。 “离殇,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哈,哈,就让柳如烟这个贱人为我陪葬吧!”锦贵妃再次顶撞离殇,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在整座宫城之中。 “告诉朕,你给如烟下了什么毒,朕绕你不死?” “不必了,离殇,她的毒是解不了的,这是苗乡的梦回乡,她会在睡梦中安详的死去,死后七窍流血,面目扭曲,再也没有这沉鱼落雁之貌,摇曳婀娜之姿。”锦贵妃得意的笑了,她的笑容那么妩媚,那么动人,又那么妖冶。 “你已为人母,怎能如此恶毒,快将解药拿出来!” “我既然要下毒,自然是下人间最毒的药。试问又怎么会有解药呢?”此刻的锦贵妃觉得自己赢了,她终于让柳如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离殇愣住了,他看着如烟,泪水不停的滑落。李公公带人来逮捕锦贵妃,锦贵妃微笑着,并不反抗。 “住手!”离殇怒斥。 “朕求你,把解药交出来,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锦贵妃在嘲笑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向自己下跪,这是多么荒唐。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可以置帝王的尊严与不顾! ------------ 第八章 爱养成 “不要求她!皇上,如烟不值得您这样做。”说话间,如烟因为过分激动,不小心从床榻跌下。离殇赶紧扶起她,抚摸着她的脸颊:“傻瓜,朕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你放心,朕就算没有了王位,也不会让你死的。”离殇神情坚定,如烟看着这个男人,他带给了自己太多的感动。 “皇上,锦贵妃并没有对臣妾下毒,您不必担忧的。”如烟温柔地看着离殇,徐徐的说着。“如烟,朕知道你不想让朕担心,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拿到解药。” “真是执着啊,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柳如烟,却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锦贵妃轻视地看着他们,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你说的是真的吗?如烟她真的没有中毒是么?”离殇顾不上锦贵妃的侮辱,听到她说如烟没有中毒,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皇上,臣妾自幼研习医术,也算是半个郎中,自然了解自己的身子。请皇上不要担忧,臣妾真的没有再中毒。”如烟看着他,她不忍心看着离殇再为自己牺牲帝王的尊严了。“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那太好了。朕现在就送你回柳苑修养。” 如烟强撑着身子问:“锦妃,我不明白,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锦妃苦笑:“若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女儿,我怎么会放过你。事已至此,我别无他求,只希望你们善待玉儿。” 离殇抱起如烟向外走,刚刚还是针锋相对,此刻却已经忘记了锦贵妃的存在。锦贵妃软软的跪在地上,大势已去,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烟就这样由着离殇把自己抱回了柳苑。“皇上,您累了吧!”“怎么?又想把朕赶走吗?”离殇笑着问她,他已经感觉到如烟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离殇回头看着念雪说:“你们都退下吧。朕有几句话想和柳妃说。” “皇上,她们都退下了,不知道您要和如烟说什么?”离殇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帮她盖好被子。“其实,朕有话想问你,朕还记得朕昏倒的时候,听到你在叫朕,而且唤的是离殇。”离殇的脸红红的,如烟心里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离殇这个名字是爱的代表。 如烟没有说话,微微的点点头。“恕朕冒昧了,这是不是说你已经对朕有了好感。。。。。烟儿,你放心,你现在生病,朕不会勉强你的。朕知道,好感和爱是不一样的。”离殇真的很懂得体谅自己,如烟嘴里的那句爱的告白,始终没有勇气说给离殇听。 如烟下意识的抓住离殇的手臂。“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离殇以为如烟受蛇毒的影响,身体疼痛难耐,所以紧张的握紧如烟的手。“不要走。你不要走。”离殇大喜过度,马上答应“我不走,朕永远都陪着你。”如烟安心的点点头,握着离殇的手臂,静静地睡熟了。 如烟睡的多么安详,她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多么温暖,多么令人难忘。 离殇一直看着熟睡的如烟,心里想着,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守护你。如烟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美眸环视四周,看到身边的离殇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挂念,就变得胆小了,也就有了弱点。“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睡了多久了?”如烟问。 “没多久,大概一个下午了吧。” “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我看了一个下午吗?”如烟不可置信的问。 “是啊,能够看着你也是一种幸福。” 如烟笑了。 “既然你醒了,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朕先回去了。”离殇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如烟抓住了离殇的手,离殇惊讶地看着她。“别走,留下来,好么?”离殇点点头,这是如烟第一次留自己过夜。 吃过晚点,离殇吩咐侍女全部下去了。偌大的寝宫中,只剩下如烟和离殇两个人。 如烟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山丘,离殇走过来,手臂轻轻地挽着如烟的腰身。如烟没有抗拒,这一次,离殇终于得到了她的心。“朕还记得,新婚之夜,你说朕是陌生人。这半年来的相处,你可觉得朕熟悉了。” “那日臣妾受到外界传闻的影响,对不起。”如烟想起从前对离殇的种种,自己的确太残忍了。离殇说:“没关系,朕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说的对,两个陌生人怎么能够生活在一起呢。”如烟不再说话。离殇又问,“身体还不舒服吗?”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出十日,自能痊愈。”说道如烟中蛇毒的事情,虽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离殇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时候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如烟的脸颊红红的说着。 “不必了,烟儿身子不适,还是朕扶你去睡吧。”离殇挥手摘掉了如烟头上的珠钗,瀑布似的长发飘落在如烟的背上。“烟儿,你真美!”如烟浅笑,没有说话。离殇放下幔帐,自行宽衣,躺在如烟身侧。如烟的心紧张极了,离殇也不例外。他闻得到如烟身上特有的少女体香,伸手拂过她的长发,将她搂在怀中,淡淡地说:“烟儿,安心的睡吧。从今天起,朕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烟终于安然入睡了,离殇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第二天清晨,如烟醒来,看到自己衣衫完整,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念雪。” “小姐,您醒了。奴婢去准备早点。” “等等,皇上呢?” “皇上去早朝了,临走时特意吩咐:柳妃身子弱,不可叫醒她。”调皮的念雪学者离殇的样子,如烟心里又是一阵小感动,他真的很体贴。 如烟更衣,一边享用早点,一边等待离殇下朝。 ------------ 第九章 如烟受宠 “不要求她!皇上,如烟不值得您这样做。”说话间,如烟因为过分激动,不小心从床榻跌下。离殇赶紧扶起她,抚摸着她的脸颊:“傻瓜,朕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你放心,朕就算没有了王位,也不会让你死的。”离殇神情坚定,如烟看着这个男人,他带给了自己太多的感动。 “皇上,锦贵妃并没有对臣妾下毒,您不必担忧的。”如烟温柔地看着离殇,徐徐的说着。“如烟,朕知道你不想让朕担心,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拿到解药。” “真是执着啊,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柳如烟,却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锦贵妃轻视地看着他们,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你说的是真的吗?如烟她真的没有中毒是么?”离殇顾不上锦贵妃的侮辱,听到她说如烟没有中毒,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皇上,臣妾自幼研习医术,也算是半个郎中,自然了解自己的身子。请皇上不要担忧,臣妾真的没有再中毒。”如烟看着他,她不忍心看着离殇再为自己牺牲帝王的尊严了。“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那太好了。朕现在就送你回柳苑修养。”离殇抱起如烟向外走,刚刚还是针锋相对,此刻却已经忘记了锦贵妃的存在。锦贵妃软软的跪在地上,大势已去,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烟就这样由着离殇把自己抱回了柳苑。“皇上,您累了吧!”“怎么?又想把朕赶走吗?”离殇笑着问她,他已经感觉到如烟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离殇回头看着念雪说:“你们都退下吧。朕有几句话想和柳妃说。” “皇上,她们都退下了,不知道您要和如烟说什么?”离殇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帮她盖好被子。“其实,朕有话想问你,朕还记得朕昏倒的时候,听到你在叫朕,而且唤的是离殇。”离殇的脸红红的,如烟心里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离殇这个名字是爱的代表。 如烟没有说话,微微的点点头。“恕朕冒昧了,这是不是说你已经对朕有了好感。。。。。烟儿,你放心,你现在生病,朕不会勉强你的。朕知道,好感和爱是不一样的。”离殇真的很懂得体谅自己,如烟嘴里的那句爱的告白,始终没有勇气说给离殇听。 如烟下意识的抓住离殇的手臂。“烟儿,你怎么了,你把朕抓疼了。”离殇以为如烟受毒的影响,身体疼痛难耐,所以紧张的握紧如烟的手。“不要走。你不要走。”离殇大喜过度,马上答应“我不走,朕永远都陪着你。”如烟安心的点点头,握着离殇的手臂,静静地睡熟了。 如烟睡的多么安详,她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多么温暖,多么令人难忘。 离殇一直看着熟睡的如烟,心里想着,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守护你。如烟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美眸环视四周,看到身边的离殇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挂念,就变得胆小了,也就有了弱点。“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睡了多久了?”如烟问。 “没多久,大概一个下午了吧。” “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我看了一个下午吗?”如烟不可置信的问。 “是啊,能够看着你也是一种幸福。” 如烟笑了。 “既然你醒了,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朕先回去了。”离殇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如烟抓住了离殇的手,离殇惊讶地看着她。“别走,留下来,好么?”离殇点点头,这是如烟第一次留自己过夜。 吃过晚点,离殇吩咐侍女全部下去了。偌大的寝宫中,只剩下如烟和离殇两个人。 如烟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山丘,离殇走过来,手臂轻轻地挽着如烟的腰身。如烟没有抗拒,这一次,离殇终于得到了她的心。“朕还记得,新婚之夜,你说朕是陌生人。这半年来的相处,你可觉得朕熟悉了。” “那日臣妾受到外界传闻的影响,对不起。”如烟想起从前对离殇的种种,自己的确太残忍了。离殇说:“没关系,朕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说的对,两个陌生人怎么能够生活在一起呢。”如烟不再说话。离殇又问,“身体还不舒服吗?”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出十日,自能痊愈。”说道如烟中蛇毒的事情,虽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离殇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时候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如烟的脸颊红红的说着。 “不必了,烟儿身子不适,还是朕扶你去睡吧。”离殇挥手摘掉了如烟头上的珠钗,瀑布似的长发飘落在如烟的背上。“烟儿,你真美!”如烟浅笑,没有说话。离殇放下幔帐,自行宽衣,躺在如烟身侧。如烟的心紧张极了,离殇也不例外。他闻得到如烟身上特有的少女体香,伸手拂过她的长发,将她搂在怀中,淡淡地说:“烟儿,安心的睡吧。从今天起,朕会好好的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烟终于安然入睡了,离殇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第二天清晨,如烟醒来,看到自己衣衫完整,身边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念雪。” “小姐,您醒了。奴婢去准备早点。” “等等,皇上呢?” “皇上去早朝了,临走时特意吩咐:柳妃身子弱,不可叫醒她。”调皮的念雪学者离殇的样子,如烟心里又是一阵小感动,他真的很体贴。 如烟更衣,一边享用早点,一边等待离殇下朝。 ------------ 第十章 宫斗序幕 “听说了吗,皇上昨晚临幸了柳妃。” “是啊,我也听守宫的公公说了。” “皇上本来就对柳妃上心,看来,以后柳妃就是这后宫的主人了。” 几个小宫女正聚在一起嚼舌头,碰巧云妃经过听到了这段谈话。云妃平静的脸上有一抹不易发现的抽搐。 小宫女看到是云妃,都畏惧的退去了。云妃抚摸着腹部,心里暗暗的想:我在这深宫生活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腹中的骨肉,如今这宫中的形式又将出现新的变化。 云妃不甘心的握紧双手,当初为了除掉锦妃,她借用了如烟,想不到这竟然成就了她和皇上的感情。如今,为了这腹中的骨肉,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云妃坐在床榻上,缝制着婴儿的衣裳。看到离殇走进来,便笑盈盈的走过去,刚准备请安,却被离殇制止了,“你身怀六甲,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谢皇上,不知皇上今天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了呢?” “你这是责怪朕最近来的少了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开心皇上来看我啊,皇上快请坐,臣妾这就命人准备晚宴。” “恩。朕考虑到你有身孕在身,情绪难免会有波动,所以特意来陪陪你。” “臣妾谢过皇上体恤,不知皇上今晚是否留宿在臣妾这里?” “恩。朕希望你明白,你和柳妃朕都喜爱,你们都是朕的最爱。” “臣妾明白,臣妾一直视如烟为妹妹,一定会与她和睦相处的。” “如此就好。” 离殇抚摸着云妃的腹部,“可有太医看过?” “是的,臣妾不敢怠慢。皇儿一切都好,已经两个月了。” “时间过的真快,玉儿还好么?” 云妃命嬷嬷将玉儿抱来,离殇看着玉儿,忽然觉得世事难料,感慨万千。“皇上,玉儿身世可怜,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 “恩,云妃果然贤惠。” “皇上应当多关心如烟妹妹,她的伤刚刚痊愈,也需要照顾的。” 离殇笑笑,安心的说:“朕记下了。” 早上,看到离殇去上早朝,云妃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她太敏感,又太好强,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但是云妃并不像锦妃那么鲁莽,她有头脑,有手段,往往这样的对手才更可怕。 云妃开始筹划一个阴谋,期盼着可以夺回离殇的心,巩固自己在这深宫的地位。 如烟是个敏感的女子,她看着窗外,任由手中的医书被风吹翻了又翻。小银看到如烟的样子,有些心疼,小心的将一碗参汤端到如烟面前:“娘娘,起风了,您要小心凤体啊。” 如烟接过参汤,点点头:“小银,你入宫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入宫八年了。” “那你应该比我更加懂得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啊,小银,这里没有别人,不必在意那些礼节。” “多谢娘娘恩典,娘娘请放心,小银会好好保护娘娘的。” 如烟满意的点点头,听到小银的这句话,她安心了很多。经过了锦妃的事情,如烟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如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光芒毕露,他日便是众矢之的。 小银看出了如烟的心思,久居深宫,这个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懂。小银扶起如烟,让她坐在木椅上,说:“娘娘,恕小银多嘴,依小银看,这宫中最受宠的是德妃,容妃和云妃,娘娘您一定要注意。” “多谢你提点。近日我已经发现云妃不简单,却不知道这几位姐姐的底牌。” “娘娘有所不知,这德妃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她虽然没有为皇上增添一男半女,但是,她在皇上身边最久,最了解皇上的脾性。至于容妃娘娘,她为皇上诞下了第一位皇子,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而云妃则更不简单,她是郑将军的妹妹,虽然仅仅入宫两年,却已经怀有身孕了。” “难怪这云妃如此嚣张,原来她是太后的侄女。” “不过娘娘也不必多虑了,皇上最疼的还是您啊,而且您又是相国的千金,一点也不输那云妃的。”小银安慰着如烟,如烟却预感到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这宫斗的祭品。 傍晚,离殇来了。如烟福了福身子,将离殇迎进内室。离殇看着如烟,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烟儿,这宫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朕。” 如烟点点头,温柔地睡在离殇身边。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如烟轻轻地问:“离殇,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当然。” 如烟点点头,不再说话。 “烟儿,朕爱你。” 如烟微微地笑了。 “但是,你我都生活在这深宫之中,为了顾全大局,朕不可能每天都陪在你身边,希望你能体谅朕。” 如烟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生活在帝王身边,纵然海枯石烂也无法独自拥有彼此。如烟忽然觉得生活很无奈,她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离殇睡了,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如烟真的是他的最爱,可是他却无法做到让如烟没有哀伤,永远幸福。 ------------ 第十一章 不甘心 当皇帝留宿在一个妃子的寝宫中时,必然会引起其他妃嫔的嫉恨。这一晚的月亮是多么的圆,可是想到皇帝在柳如烟那里,再惬意的夜晚,云妃也没有好心情了。 云妃看着屏风中隐藏的那幅画,那种叫做不甘心的情绪便越来越强。这是离殇为如烟画的无数幅画像的其中之一,是云妃买通了养心殿的太监从离殇的废纸篓中捡来的。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云妃就确定这就是离殇朝思夜念的女人。云妃抓紧那幅画,将它嵌在屏风中用来激励自己不可以轻易放弃。 只要心里还存在着不甘心,就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云妃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好强的女子,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自己喜欢的东西。纵然这次的结局也许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放弃。云妃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也有特别脆弱的一面,她的心也会特别痛,但是她忍住了,不让眼泪落下来。 在这个月圆之夜,云妃是寂寞的,同样,许多妃嫔也在对着月亮诉说着自己的寂寞。 云妃的侍女小珍进来伺候主子休息,云妃无奈的点点头,看向明镜湖的另一端,柳苑的灯仍然亮着。云妃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盖好被子,命小珍将灯吹熄。偌大的寝宫中之有自己一个人独自享受着这静谧的黑夜。 柳苑中的如烟正在离殇宽阔的怀中甜甜地睡着,离殇吻着她的细眉,心里暗暗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纵然给不了如烟朝夕相守,也要为她留守这颗心。 清晨,如烟醒来,身边的人早已经回到朝堂上处理政务。如烟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女工,小银在一边说:“娘娘,您是否应该去德妃那里请安呢?” “小银,你说的对,多个朋友就是少个敌人。”如烟利落的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拿着一个食盒朝凤朝宫走去。 德妃听说是如烟到来,立刻出来迎接。“妹妹,你太客气了!” “是姐姐太客气才对,这只不过是如烟家乡的糕点,妹妹带来给姐姐尝尝。” “哦,原来如此,姐姐在这里谢过了。快进来说吧。”德妃优雅的举止让如烟明白了小银的意思。 如烟随德妃走进寝宫,这凤朝宫虽然是距离养心殿最近的,但是里面的布置非常素雅,并不奢华。如烟对德妃又多了一份欣赏:“姐姐这里真是素雅啊!” “妹妹见笑了。姐姐陪伴皇上五年了,习惯了皇上节俭的习惯。而且,近年来我诚心礼佛,更不宜过分奢华。” “妹妹理解了,定当效仿姐姐。” 德妃满意的点点头。拉过如烟坐下,“妹妹进宫时间尚短,凡是不宜操之过急,皇上的心是明净的。” “多谢姐姐体谅。”如烟羞愧的低下了头,这德妃的心真的捉摸不定,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从德妃的寝宫出来,如烟很矛盾。如烟不知道这德妃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小银看出了如烟的心思,说:“娘娘,德妃一向如此,她就像一个公正的天平,不会偏向任何人的。”听了小银的话,如烟轻松多了。 回柳苑的路上,如烟看到云妃和一个怀抱婴儿的妃嫔在御花园中赏花。小银解释说,那是容妃娘娘,她怀中的是小皇子。 真看不出来,云妃竟然可以和容妃相处的如此融洽。 云妃笑呵呵的抚摸着小皇子的脸,说:“容姐姐,可是见过我的哥哥?” “郑将军英勇善战,经常回宫述职,自然是见过的。” “如此,姐姐觉得我的哥哥如何?” “自然是英勇不凡,只是不知道妹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看姐姐你紧张的,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替家兄做媒。” “哦?这姐姐可就不懂了。” “是这样的。我哥爱慕令妹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容姐姐能否成全啊?” “原来如此。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反对的,但是还要看我妹妹的心意啊。” “容姐姐可有想过,如果您的尚书府与我将军府联姻,必然能够为尚书府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且可以更加巩固你我两家的地位。” “姐姐谢过妹妹的好意,还是那句话,我要尊重舍妹的选择。” “这是自然,我这就叫我哥去向令妹提亲。” 容妃点点头。 云妃离去。 容妃抱着小皇子回到了寝宫,她也在想云妃的话。如果两家联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如果妹妹拒绝了郑将军,自然是一场不小的灾祸。她小小的尚书府如何与只手遮天的将军府斗呢。 容妃立刻修书一封,托下人送给父亲。 李尚书看着女儿的书信,着实的吓了一跳,马上叫小女莹儿出来商议。老尚书看着*,说:“莹儿,这郑将军准备来提亲啊,你是怎么想的?”莹儿知道父亲的难处,那骄横跋扈的郑将军不是没有听说过的。如今,大难临头,自己应该如何抉择呢? 老尚书即将告老归田,却惹来这样的事情,“莹儿,你不要勉强自己,爹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来换取一夕安枕的。” 莹儿看着年迈的父亲,又想起心中深爱的那个人,只好回答:“爹,您容女儿仔细想想。” 话音刚落,门房来报:“老爷,郑将军来拜访!” “想不到竟然来得这么快,莹儿,你且先回房。” 郑将军来到厅堂,向老尚书叩首,“李尚书别来无恙啊!” “托将军的福啊。不知将军驾临寒舍所谓何事啊?” “李尚书见外了,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拜会您吗?” 郑将军的来意老尚书心知肚明,只好勉强的笑笑。 郑将军问道:“不知道老尚书对当今局势是如何看待的?” 李尚书不知道如何应对,只笑着说:“如今皇上年轻有为,将军您英明神武,举国上下一派繁荣之景啊。我老了,已经到了安享天年的时候了。” “哈哈哈,老尚书您太谦虚了。您是老当益壮,怎么会卸甲归田呢?在下还盼望着能与老尚书一起为皇上效力呢!” “不敢不敢,将军虚夸了。” “老将军不要怪在下心直口快,以郑某看,如今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是以柳相国为首的文官,二是以郑某为首的武官。其实在下与柳相国私交尚可,也并无重大冲突,只是,在下与柳家二公子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让在下踌躇不定啊。”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让老尚书惊讶的是原来柳家二公子也垂青自己的小女。老尚书故意装糊涂,说:“不知哪家的姑娘如此好命啊,得将军青睐。以老朽来看,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伤了两家的和气就不好了。” “李尚书此言差矣,俗话说快刀斩乱麻,时日越久,越会生变啊。不瞒尚书,在下中意的正是府上莹小姐。" 老尚书故意做出惊讶之色,“这真是小女的福气啊。” “不知道老尚书准备如何决定呢?在下可是对令爱一往情深啊。而且,若是两家联姻,日后,李家的地位必是强于他者。” 李尚书又何尝不知道,这郑家在红南国是一手遮天,仗着太后庇佑,又有多年远征战功,地位早已固若金汤。如今郑家之女云妃又身怀龙种,更是让郑家锦上添花。如今这朝堂上恐怕也只有柳相国能与他勉强抗衡。老尚书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老尚书不必担忧,让小姐出来相见便可。” 话音刚落,莹儿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老尚书无奈的看着女儿,不知道此劫是福是祸啊。 “莹儿见过将军。”温柔的声音传来,郑将军竟然有些痴了。老尚书看的出来,郑将军是疼爱自己的女儿的,如此也放了心。 “小姐不必多礼。小姐生的这般花容月貌,一笑一颦真是倾倒了再下的心啊。” “将军客气了。刚才将军所言,莹儿在后堂都听到了。莹儿感谢将军的一片真情。” 郑将军连忙点头,等待着莹儿的宣判。 “依莹儿来看,将军的请求在情在理,只是莹儿自幼体弱多病,而且目前年龄尚浅,不宜过早婚嫁。” 老狐狸听出了莹儿的话外之音,什么体弱多病,什么不宜早嫁,分明就是看不上自己,将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郑将军不会让莹儿的想法实现,马上提议:“既然如此,在下的爱慕之心是不会改变的,不如此时定亲,迎娶时间再由小姐做主。” 此语无异于晴天霹雳,莹儿的眼神慌乱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败了,却败得如此的不甘心。 郑将军拿出一只玉镯送给莹儿作为定亲信物:“这是太后赐的玉镯,刚好一双,你我各持一只,作为盟约信物。” 郑将军此举无异于斩断了莹儿所有的后路,让她无路可走。 ------------ 第十二章 没有选择(一) 莹儿的眼角含着泪花,她颤抖的手收下了翡翠玉镯。她的一生就这样被注定了吗?难道她真的没有选择么? 郑将军满意的看着莹儿,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李府。 老尚书拉女儿坐下,心疼地问:“你真的要嫁给郑将军吗?” “爹,是女儿命不好,看来,只有希望来生可以与二公子相守一生了。”莹儿低垂着眉角,忍住泪水。 老尚书听了女儿的话,更觉得心疼:“我堂堂李毅的女儿竟然连选择自己的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你姐姐被迫选了秀女,而你又被迫嫁给那郑将军。哎。。。我这一生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父女。” “爹,您别这么说,这不怪你。” 可是莹儿越是善解人意,老尚书越是觉得愧疚,对不起他的女儿。“莹儿,既然你不喜欢他,就悔婚吧,爹去找柳相国,就是倾家荡产,爹也不忍心看着女儿受苦。” 莹儿摇摇头,李府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自己又怎么能够因为这场婚姻而断送了自己的家族呢? 。。。。。。。。。。。。。。。。。。。。。。。。。。。。。。。 如烟的二哥柳萧听说了这个消息。柳萧将自己关在房中,他不是不想救小莹,而是因为背负了太多,失去了争取爱人的勇气。 他看着小莹的画像,曾经,他为小莹许下了山盟海誓,如今,曾经的誓言已经随着风越飘越远。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梦没有醒来,疼痛却是那么清晰。 他的心碎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家三兄弟聚在一起,仍然想不出好的方法。小弟突然讲:“妹妹是皇妃,又蒙皇上恩宠,如果由妹妹出马,也许皇上可以赐婚二哥与莹小姐呢?” 大哥闻言,赶紧制止:“万万不可,莹小姐已有婚约。如果强行要求皇上赐婚,恐会激怒郑家,政局将不稳。” “难道就这样看着莹小姐羊入虎口吗?”三弟不认可的问。 “算了,大家不要再为我们费心了。也许这就是宿命,我和小莹注定有缘无分,怨不得人。”柳萧灰心了,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在郑家一手遮天的情况下,他们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二哥,你甘心吗?不甘心就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啊。” 柳萧不说话,他不甘心,但是,他必须放弃。 。。。。。。。。。。。。。。。。。。。。。。。。 如烟接到三哥的家书,了解了二哥与莹小姐之间的困境。如烟虽然贵为皇妃,但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事情棘手就在于莹儿收下了郑将军的信物,这就代表他们已经定亲。此时,无论是谁,想要改变现状都是非常困难的。 不要渴望被怜悯,是你自己放弃了追求爱情的权利。 如烟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仍然为莹儿担心,这毕竟不是莹儿希望得到的婚姻。如烟正在想着,门外的宫女禀报容妃到访。 看着容妃怀抱着小皇子,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嫉妒。“妹妹一向可好?” “托姐姐的福,妹妹一切安好。不知姐姐有何指教?” “妹妹不要见外,我们身为皇上的妃嫔,自然都是一家人。姐姐此次到访是为了我家小妹的婚事。”容妃微笑着坐在如烟身边,举止优雅。 “姐姐怕是找错了人,据妹妹所知,令妹是要嫁给郑将军的。”摆明了是一场政治婚姻,还有什么可讲。 “妹妹别误会,我知道这样突然到访有些冒昧,但是这关系到小妹的终身幸福,因此,我特来与妹妹商议。” 如烟看容妃很有诚意,原来的戒备心一点点放下了。“姐姐想必也清楚我二哥很喜欢莹妹妹吧。” “这是自然。而且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我妹妹是喜欢你的哥哥的,对于这位郑将军的横刀夺爱,舍妹乃是为了保全家族,才含泪答应的。” “容姐姐,你是知道的,如今令妹接受了郑将军的定亲信物,即使我们如何努力也是改变不了这个现实的。”如烟的心开始矛盾了,如今当事人都可以心安理得,自己这个外人又何必趟这浑水。 “我妹妹性格温柔体贴,她这么做只是出于对家族的保护,她自己也是很无奈的。”如烟看的出来,容妃是真的关心妹妹的终身幸福,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泛着星星泪光。 如烟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只是云妃的计谋,云妃真正的目标不是李家,而是柳家。如今朝堂之上只有他柳家能与郑家抗衡,此时如果拉拢了中立的李尚书,自然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可惜,柳家失去了这个先机。也许如烟还没有意识到,逐渐没落的柳家将会成为郑家的鱼肉,任其宰割。 “姐姐请直说,希望我如何帮你。” “好,那我就爽快的说,妹妹身蒙皇上恩宠,我希望妹妹出马,让皇上为舍妹和二公子赐婚。”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谋。表面上让如烟出面干涉,引起郑家对柳家的强烈不满;同时,请求皇上赐婚,又会使皇上为难,增加如烟与皇上,太后之间的矛盾,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如烟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如烟委婉的拒绝了容妃的提议:“姐姐,令妹已经有了婚约,如果此时再让皇上赐婚,皇上会很为难。依妹妹看,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缘起令妹,还是让令妹与郑将军说清楚比较好吧。” 容妃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自己想办法。看着容妃离去的背影,如烟开始思考刚刚自己拒绝了容妃是否有些残忍,她想为哥哥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很弱小,连她的亲人她都保护不了。 ------------ 第十三章 没有选择(二) 事情的发展往往与我们的预期是完全相背离的。如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的亲人都可以生活的非常幸福。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幸的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在她的身边。先是亲生母亲自缢身亡,父亲被怀疑权高盖主而消去了兵权,再到自己稀里糊涂的被强娶为妃,如今连二哥都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如烟不明白到底柳家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如烟坐在石凳上,看着远处盛开的花朵,心里越发觉得凄凉。离殇走过来,轻轻的把一件小披风披在如烟的肩上:“快到秋天了,傍晚气温低,自己要多加小心。” 如烟回头看看离殇,微笑的点点头。其实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如今却爱的刻骨铭心。 “朕知道你在为你哥哥的事情烦恼,朕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臣妾没有烦恼,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情愿的婚姻也未必不幸福,也许郑将军才是莹小姐真正相守一生的人。” “你真的这么看吗?难道没有一点不甘心?” 离殇果然观察入微,他看出了如烟的真实的想法。但是,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如烟就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害了自己和柳家的将来。“皇上多虑了,纵是臣妾心有不甘,臣妾也会遵循命运,不敢擅自改变什么。” “如此甚好,如烟果然识大体。朕知道这次的李郑两家联姻,必然会改变朝廷政局,甚至影响柳家的地位。朕听说你的大哥还没有成婚是么?” “是的。” “朕有意撮合你大哥柳煜和明珠郡主的婚事,不知烟儿觉得如何?” 这明显是一场政治婚姻,明珠是离殇的妹妹,与皇家联姻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也是维持政局平衡的最好办法。“多谢皇上为柳家着想,如烟代家父谢过皇上!” “不必客气。其实朕也是有私心的。朕作为一国之君,自然希望可以均衡朝中各股势力,确保龙位安稳。” 如烟笑笑,没有说话。 “那好,朕这就传令下去,赐婚柳煜和明珠,令两门亲事同时进行,增加朝中的喜气,赢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 这个皇帝真的不简单,他不仅懂得笼络心爱的女人的心,在朝政上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啊。隐约中如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并不是摆平了自己与云妃的冲突,反而更加激发了云妃对自己的嫉恨,以后的路注定更加艰辛。 夜晚,床幔放下来了,灯熄了,如烟看着疲惫的离殇睡熟了。近日来,离殇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的来柳苑了,他开始留意云妃的情绪,均衡宫中的势力。不知道是因为云妃有孕的关系,还是离殇对云妃一直有一种深刻的情思,还是离殇渐渐显露出他在朝政上的城府。 念雪也看出了如烟的烦恼,晚饭时小心的问:“小姐,您真的决定了吗?这样是断送了莹小姐和二公子一辈子的幸福啊。” 念雪都懂的道理,如烟又怎么会不明白。真的决定了吗?真的可以冷眼旁观么?转念一想,这云妃确实不简单,她出的这个难题真的难住了自己。如今,幸好还有时间,也许只能利用时间来平复这一切。如烟提起笔,在纯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等”字,然后叫念雪交给父亲。念雪收好,还没有问为什么,如烟已经解答:“父亲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如烟累了,靠在坐塌上睡着了。不知何时,念雪已经回来了,还为她披上了粉红色的绸缎面的被子。如烟起身,决定好好的休息一下,念雪扶着她,轻声地说:“小姐,我已经将您的书信给了老爷,并且把皇上赐婚大公子的事情告知了老爷。老爷让我转告您,不要挂心,一切自有定数。”如烟点点头,父亲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卷进这场政治灾难,生活在这深宫之中,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场风波似乎平静了许多。云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仗着怀胎九月,即将生产,便向离殇请求将郑将军与莹小姐的婚约提前。离殇不想影响云妃的心情,便答应了。 如烟千算万算,没想到噩耗竟然来的如此的快,两对新人的婚礼同天举行,婚期竟然定在隔日。几个月的平静时间,竟然没有对最后的结局有任何影响。仅仅一天的功夫,宫中的装饰就换成了婚庆装扮,是人们太有效率了,还是连老天爷也不再可怜哥哥。 “小姐,二公子来了。” 如烟赶紧迎出去,却看到哥哥对自己行礼。入宫以后,便再没有与兄弟相聚过,想不到已经如此生疏。如烟扶起哥哥,迎进内厅。对着自己的亲哥哥,如烟是有愧的,她没有为二哥做过什么,自然觉得难过。柳萧的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一场,还没等如烟开口,柳萧便说:“妹妹,二哥这次来,只是为了看看你,对于莹儿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经努力过,哥不怪你。 相反的,哥哥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争取了这几个月的美好时间,虽然不能相守一生,但是,这几个月我们私底下见过几次,我们都想开了。莹儿从始至终都是爱我的,她没有改变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柳萧说的越轻松,如烟的心反而越沉重。如烟累了,她真的累了,家族的劫难和自己的困境交集在一起,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此时的劣势。如烟不敢指望离殇,做皇帝也有他的无奈,况且他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明日就是新婚了,如烟的心颇不宁静,难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数? ------------ 第十四章 新的困境 如烟没有侥幸的心理,这次是三哥做错了,应该受到一些教训的。 “朕就判柳家三公子柳睿充军边疆,十年之内不能回来。朕希望柳睿可以在边疆好好反省,在军队中得到一些历练,如果柳睿做的好,朕会赏罚分明。至于柳家大公子,朕知道明珠早已倾心与他,他提出延迟婚约也是情有可原,朕可以不追究,但是婚期不可轻易更改的。郑家的婚事是朕亲口答应的,还是需要如期举行,众爱卿可有异议?”离殇说完这番话,温柔的看着如烟,他希望可以得到如烟的肯定。 “如烟代家兄谢过皇上,感谢皇上对我们柳家的宽容。”如烟对离殇行礼,其实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苦了二哥,但是起码换回了三哥的性命。云妃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是不满意的,可是她没有办法,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心里明明知道皇上偏向如烟,再怎么争也没有用,只能期望腹中所生的是个皇子,他日母凭子贵,暗中整垮柳家。 如烟知道这件事会加深柳家与郑家的摩擦,在这深宫之中,为了保全自己和柳家,对云妃只好能避则避。 原以为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会让人们始料未及。 念雪哭红着一双眼回来,如烟见了,忙问:“怎么了,家中又出了什么事情么?” “小姐,莹小姐知道命运无法更改,昨晚在新房中服毒自尽了。二少爷知道后悲痛欲绝,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也不吃东西。” 如烟不再说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的柳家已经是风雨飘摇,如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不敢想象将来是怎样的情形。如烟累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她坐在床榻上,任由侍女服侍自己更衣上妆。 如烟就这样坐在窗口,看着屋外的风景,就这样到了午后。柳苑冷冷清清,离殇不曾来过。如烟一直记得离殇那双含情的眼睛,可是他许久不曾踏足柳苑,有情也似无情了。 如烟正想着,李公公来了,他带了离殇的手谕来了。离殇恩准如烟回家省亲三日。如烟笑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笑。 如烟带着离殇的手谕出了宫墙,回到了久违的柳家。这个华丽的府邸对如烟来说比宫廷还要陌生,从小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她对这个府邸有的只是想象而已。如烟颤抖的手推开了门,却没有看到守门的仆人。如烟小心翼翼的走进正堂,到处悬挂的白色绸布刺痛了如烟的眼睛。多年前,她经历了母亲的离世,想不到,今天回家竟然是给二哥送终。父亲听说如烟回来了,赶紧迎出来。如烟扶起准备行礼的父亲,仔细的审视父亲的容颜,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宰相,而是一个垂老的父亲。如烟的心很难过,这么多年,如烟第一次为父亲感到伤感。 清晨,如烟被吵闹的吹打声吵醒。皇宫里处处张灯结彩,礼乐更是不绝于耳,明珠郡主出嫁自然是不同凡响的。如烟想着,不由得又想到二哥,不知道现在的二哥在做什么,他的心又有多么苦。棒打鸳鸯的感觉如烟是最清楚的,此刻的自己虽然过得很幸福,可是,当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仍然非常清晰。 念雪跑进来,慌慌张张的说:“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别急,慢慢说。”如烟沉稳多了,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场婚礼不会顺顺利利的。 “小姐,三少爷出事了。” 三哥?这倒是让如烟始料未及的,这事怎么会与三哥有关系呢? “小姐,老爷让我带话,求小姐救救三少爷!”念雪跪在地上恳求。 “小雪你先起来,三哥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会设法营救。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小姐,三少爷看到二少爷郁郁寡欢,心里想帮二少爷,可是他又个性鲁莽,今天竟然去新房想把莹小姐带走,结果被郑将军的人抓了个正着,现在被关在牢房里了。” 听了念雪的话,如烟反而平静了,这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如烟又问,“那莹小姐怎么样了?我二哥呢,又怎么样?” “莹小姐倒是没事,现在仍然坐在新房里,二少爷心如死灰,只是想着救三少爷而已。最要命的是大少爷,他心里挂心弟弟,要求延迟婚礼。” 祸事真是接踵而至,出了阁的郡主叫人家怎么延期,三个哥哥真的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如烟没空多想,吩咐念雪回家里守着,有什么新的消息迅速禀报,然后同小银一起求见离殇。 如此棘手的事情,离殇又该如何化解呢?如烟慌了,如果此事处理不当,柳家将分崩离析。 踏进乾清宫,云妃挺着将要生产的肚子坐在离殇身侧,郑将军也在,父亲也在,这么诡异的气氛让如烟觉得很紧张。离殇看到是如烟,温柔地对她说:“烟儿,到朕身边坐。” 如烟笑笑,坐在离殇身旁。如烟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云妃先说话了:“皇上,这次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赐的婚。” 离殇点点头,附在如烟耳畔小声说:“烟儿,不用担心,你的心意我都懂。” 离殇又回过头,对云妃说:“这次的事情,朕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宽广的乾清宫上波橘云诡,离殇环顾殿上的每一个人,说:“郑家与李家早有婚约,又是朕金口答应云妃的,莹小姐还是要嫁进郑家的。明珠贵为郡主,又是朕亲口许配给柳家的,这两桩婚事都不能更改,也不能延迟。郑将军和柳丞相可有异议?” 如烟和云妃都没有说话,这是默许的。 离殇想了想,又说:“既然如此,这柳家劫亲于理不合,自然是应该受到惩罚。” ------------ 第十五章 柳家败落 “烟儿你回来了,快去看看你二哥吧。”老父亲已经泣不成声,现在的柳家走的走,死的死,往昔的繁盛家族,如今已经分崩离析。如烟走进二哥的房间,白色巨大的“奠”字让如烟的胸口很闷,她仍然无法相信小时候最疼爱自己的二哥已经离世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如烟的心也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外出现了一对人影。如烟回头,看到大哥和明珠郡主。真是上天的愚弄,二哥柳萧离世之时正是大哥与明珠的新婚之夜。大哥走过来,把如烟揽在怀里:“烟儿,想哭就哭出来吧,二哥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明珠不说话,站在原地,也许她会觉得自己是这件事的间接凶手。 如烟在大哥的怀里痛快的哭了一场,那哭声震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如烟平静了,突然问:“二哥是怎么死的?” “你二哥听说莹儿自杀的消息,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就昏倒了。爹找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每个人都说你二哥没有求生的意念,就这样去了。”老父亲平静的说着,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如烟不再问,现在父亲身边应经没有孩子了,只有大哥偶尔能从公主府过来探视,曾经的丞相府,现在人去楼空。“三哥还好么?”每次提起三哥,如烟总是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大哥安慰道:“烟儿,爹和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如今这个结局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三弟现在已经发配边疆,他走的时候很平静,相信十年后一定会有所历练。”如烟知道这是大哥在故意安慰自己。 柳相国点点头,示意如烟不要多想。如烟就这样在相符大院里默默的住了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如烟又回到了宫廷。如烟把自己困在柳苑里,不出门,也不肯开门。 半月,云妃来了。这并不出如烟的意料,生了孩子自是要来炫耀一番的。如烟微笑着看看襁褓中的婴儿,幸好是个女儿。如烟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卑劣的想法。还是云妃先开口:“如烟妹妹,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今日见你,感觉你消瘦了些,却也多了西施之美啊。” 如烟淡淡地笑了:“姐姐刚刚诞下小公主,一定要注意身体。” 云妃点点头:“本宫不像锦妃,不会用那么粗浅的伎俩对付妹妹。姐姐今天来,只是想告诉妹妹,莹小姐的死,吃亏的只有你们柳家。如今你们相府已经大不如前,本宫大量不计前嫌,只希望妹妹懂得尊卑分寸。” 云妃说完,不等如烟应对已经离开了柳苑。难道在云妃眼中,如烟真的不足威胁了吗? 如烟好累,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些没有意义的宫廷争斗,她无意争夺,却已经输了二哥,输了柳家。 ------------ 第十六日 如烟有孕 “小姐,今天天气很好,您出去走走吧。”念雪从外面进来,就一直念叨着要如烟出去走走。念雪知道,小姐这样一直把自己闷着屋子里,时间久了,会生病的。如烟点点头,自闭的日子也该是个尽头了。离殇仍然没有来过,仿佛他心中已经没有如烟的地位,只有那刚刚诞生的小公主。 如烟勉强向前走走,趁着今日气候宜人,想起了多日未曾整理过的小花圃。花圃边已经杂草丛生,中间的药材也被杂草争得枯萎了。当杂草代替了药材的地位,那一抹看不上眼的阳光都变得弥足珍贵。如烟吩咐念雪带来了镰刀,亲自弯下身,将杂草一棵棵腕掉。触景伤情的如烟,眼睛里不由得泛起的泪花,今天的自己就好比那枯萎的药材,没有了当初的荣耀和地位。 “小姐,您没事吧!”念雪扶起摔倒的如烟,如烟笑笑:“如今这身子真的不行了,打理下花圃都会摔倒。”念雪仔细的打量着小姐,才发现小姐的右手被镰刀划了一道细细的伤口,腥红的血液向外涌着,配合着手心的纹路,仿佛是一朵绽放的花朵,那红色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如烟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碍事的,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念雪用绢布轻轻的帮小姐护理了伤口,便扶着她回到了房间里。 片刻的功夫,太医就过来了。如烟吩咐小银招呼太医,自己却躺在床上不愿多动。“娘娘勿怪老臣多嘴,虽然只是划伤,但是娘娘玉体金贵,还是让老臣看看吧,处理一下伤口也好啊。” 如烟不想和这老学究多费唇舌,边说:“太医请便。” 太医熟练的上了药,又反复检查了如烟的伤口,再次包扎,确定没事了,刚要起身,念雪忽然说:“您是太医,您帮我家娘娘看看,为什么总是吃不下东西,如何才能让娘娘身心舒畅呢。” 老太医点点头,为如烟诊脉。片刻,老太医笑了:“娘娘不必过分忧心,您这是喜脉。娘娘只需放开胸怀,不要总是去想不开心的事情,稍后老臣开个方子,娘娘照服就是。” 如烟的眼角有过一丝惊讶,却只是平淡的说:“辛苦太医,念雪为太医准备赏银。” 太医走后,念雪凑过来说:“恭喜小姐,如今小姐您母凭子贵,看她云妃再敢欺负你。” 如烟呵斥:“这话不能乱说,咱们只求安稳,你还嫌柳家不够乱吗?” 念雪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帮如烟盖好被子,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忘记了。 离殇来了,离殇踏着傍晚的余晖来了。念雪刚要进去禀告如烟,离殇却拦住她,“朕知道烟儿需要休息,不要打扰她。” 离殇悄悄的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如烟,想要抚摸如烟的脸颊,伸出的手又僵硬的收了回来。他看着如烟,才发现如烟的眼角含满了泪,溢出的泪水沾湿了绸缎面的睡枕。离殇心痛了,想不到刻意的疏远并没有换来如烟的安宁,反而多了一层伤害。 也许当初本就不该那么执着,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就好了。身为帝王,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是无奈还是悲哀。 如烟醒了,美丽的双眸变得黯然。看到离殇,如烟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说话。离殇看着虚弱的如烟,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轻轻的扶起如烟,让她自然的靠在软榻上。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刻意疏离会让你承受更大的痛苦,是我错了。”听到离殇的话,如烟的眼睛渐渐犯上泪花,这么久的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的缺口。离殇见如烟没有说话,便接着说:“我看到你们柳家的破败,心里也很酸。也许是因为我太在乎你,太宠爱你,才让你招来这么多的不幸。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疏离了你,将你安置在这个安静的角落,是不是可以免去很多灾难。看来是我错了。” 如烟点点头,她知道皇上的心还是有她的,只是这宫里错综复杂,皇上不可能只顾她一人。“皇上不必感觉愧疚,我不怪你。” 离殇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如烟做什么,只有温柔的拥如烟入怀。“烟儿,我想通了,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不会再畏首畏尾,身为帝王,一定会坚守对你的盟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烟儿,我是真的爱你。”如烟没有抗拒,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悄悄逝去。 离殇轻轻的放下如烟:“烟儿,你现在怀有身孕,一定要多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如烟的脸颊有一抹绯红,雪白无骨般的手被离殇紧紧的握着,她清晰的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幸福感。也许真的可以苦尽甘来,一切不如意换来今日“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否值得。事已至此,如烟顾不上任何事情,只希望可以顺利的将孩子生下。 自从如烟有孕开始,离殇每日留宿柳苑。柳苑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笑容洋溢在这对有情人的脸上。下人们每日进进出出,谁也不敢怠慢。在念雪的照顾和离殇的监督下,如烟的身子调理的很健康,肚子也一天天微显。每日,离殇都会陪如烟到花园走走,缓解如烟的压力和不适。 端阳节到了,如烟备好了酒菜等离殇一起放彩灯。许久,离殇都没有来。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念雪从房里拿了一件粉红色的披风为如烟穿上:“小姐,这天气入夜还是有些凉的,小姐不如先进去,别着凉了。”如烟点点头,心里想也许离殇不会来了。 如烟刚起身,听到身后浑厚的脚步声。“是离殇!”如烟心里想着,忙回头。离殇揽着如烟的肩:“对不起,因为最近公务繁忙,让你久等了。”如烟点点头,微笑着靠在离殇的左胸膛。“今晚的月亮真美!”离殇赞叹着,命下人带着准备好的花灯,一起去湖边放灯。 一个个莲花灯顺着清澈的湖水飘走了,如烟忽然觉得有些伤感,是否自己也会如那些浮萍,越飘越远,没有一个安心立命之所。 ------------ 第十七章 赈灾粮款 “花灯既然已经放完了,不如进屋休息吧。这里风大,我担心你。”离殇温柔的挽起如烟,带如烟回到了房间。小银已经命御膳房准备了新的酒菜。离殇真的饿了,他没有留意到如烟眼中的忧郁,吃的津津有味。良久,离殇发现如烟从未动筷,便问:“烟儿,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没动呢?” “没什么,臣妾只是看到皇上如此辛劳,觉得心疼。”如烟莞尔一笑,胜却无数。离殇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既然你问到了,我也不妨说给你听。最近有大臣上折子说黄河一带又出现了洪灾,朕已经发配了粮食赈灾,可是一直不见起色。许多大臣觉得是办事大臣从中克扣,以致灾情没有改善,请求彻查。” 如烟听后非常赞成大臣的意见,既然有克扣的可能性,就应该彻底清查,找到问题的源头。可是看到离殇如此一筹莫展,如烟觉得这背后肯定大有问题。 “烟儿,你太单纯,你不知道这背后的阴谋啊。这配发粮食一事朕交给工部处理,而这工部侍郎就是明珠夫君,你的哥哥啊。” 如烟全都明白了,这不是针对赈灾问题,而是再次针对柳家。如烟不明白的是前日柳家才遭逢变故,为什么这些人仍然不愿意放过柳家,一定要置柳家于死地。这一刻如烟才深刻的发现,原本幸福的生活都是她借来的,已经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离殇直接切中主题:“我希望你可以找你大哥谈谈,但愿这是一个阴谋,与他无关。” 如烟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的呢。 离殇累了,青色的眸子里,一丝丝红色的血丝引人注目。如烟伺候他休息,真希望这样快乐的日子能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柳奉天来了,柳家长子,气宇不凡。念雪奉茶,便带所有的丫头出去了。 “这么急着找大哥来,可是在这里受了委屈?”柳奉天关切的样子,让如烟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会做这种事。 “大哥,烟儿这次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得到柳奉天的肯定,如烟接着问:“昨日皇上来我这里赏花灯,提起黄河赈灾一事,有官员上本参你私吞公款克扣粮食。皇上和我都不相信,所以叫你过来,想问清楚细节,是否有人故意栽赃。” “原来如此,是哥哥害妹妹担心了。” “快别这么说,你是我哥哥,也是我们柳家唯一的男儿,我真的希望我们兄妹可以合力振兴柳家。”如烟真诚的安慰着哥哥,这也让一直忧郁的柳奉天有了一些安慰。 “妹妹,别的哥哥就不说了,只是一点你要记住,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哥哥相信这些都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对付我们的。妹妹你放心,哥哥有准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和爹受到任何伤害!” 如烟不再问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望着柳奉天离去的背景,如烟心里难受,但愿这个劫难能够快点逃开,败落的柳家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伤害。 ------------ 第十八章 关于粮款 纵然离殇暂时压下了赈灾粮款的案子,可是如烟的心从未平静过。 晚上离殇和平时一样来到柳苑,如烟上前行礼,被离殇温柔的扶起。离殇落座,念雪端上点心果实退了出去。如烟拿起一粒已经去皮的葡萄递到离殇的唇边,眼睛里有暧昧,也有一抹清晰的期待。 “烟儿,朕了解你的脾气,有事不妨直说,朕是皇帝,能做的一定为你做到。”离殇果然是个聪明的皇帝,他看的出如烟的心思。 “皇上,臣妾有事求您。” “有事直说。” “皇上,臣妾想要一个女子,此人有武艺,有头脑,只忠于我。” 离殇愣了,他知道如烟是为了赈灾款愁眉不展,以为她会求自己赦免柳奉天,却没有想到她请求的是这个。 “皇上不必觉得奇怪,臣妾知道家兄的事情您已经尽力了,臣妾只希望有个心腹可以保护自己和这未出世的孩子。” 柳家接逢不幸,离殇却没有改变过他们的命运。这是如烟心里永远的痛,也是自己心中永远的愧疚。他作为皇帝却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如今烟儿识大体,这小小的要求,他又如何忍心不答应呢。 “烟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还没有,皇上身边自然不乏能人异士,请皇上安排。” “婉琼可好?”离殇问。 “她一向跟在您的身边,本事肯定有过人之处。如果皇上肯割爱,烟儿自然求之不得。” “好,朕明日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听你调遣。烟儿,朕虽是一国之君,可也是你的夫君,和朕说话不要这么严肃,朕会觉得我们生疏了。” 如烟笑了,和从前一样的笑容。 “烟儿,朕这一生得到了一切,现在,朕只害怕失去你。” 离殇拥如烟入怀,手心抚摸着如烟的背,有如烟的日子,离殇才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 这些日子,如烟放下了医书,只专心研究赈灾款一事。 婉琼一身素衣,发髻也梳的十分简洁。如烟观察了婉琼几日,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 “婉琼,我问你,你可甘愿为我效命。” “皇上和奴婢说过,从今以后,奴婢只有一个主子,就是柳妃娘娘。奴婢一定会誓死效忠娘娘。”婉琼义正言辞,毫无畏惧之色。 “好,我知道你的家人生活在余杭一带,你还有个弟弟,名叫。。。” “回娘娘,奴婢的弟弟叫云岁。” “对,就是云岁,你们姐弟多年未见,我已经命人接他过来,再过两日,你们姐弟就可以团聚。” 婉琼脸色微变,仍然微笑着谢过了如烟。 如烟继续说:“从今日起,只需用把我吩咐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你不用理会。” “是,多谢娘娘。” “念雪和小银是我最贴身的丫头,你们三人以后以姐妹相称,互相扶持。” “是” “你们都退下吧,婉琼留下。” 如烟让婉琼坐在桌边,对她说:“琼儿,你来我柳苑委屈你了。这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查清楚赈灾粮款的一切可疑限速,需用什么,只管开口。” “是,奴婢知道了。” “切忌,要暗中行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琼儿记下了。” ------------ 第十九章 心伤如死 琼儿已经离开柳苑几日了,却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日子过去一天,如烟的心就又紧张一天。 如烟坐在床边,无奈的翻翻书,有心无力的等待。 等待往往最能消磨一个人的耐心,如烟便是如此。正当如烟的心无比煎熬的时候,婉琼回来了。 “琼儿让娘娘久等了。”婉琼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说重点。” “娘娘,琼儿查访到赈灾款一事与云妃娘娘有关,可是云妃布局严谨,琼儿一时无法找到证据。”婉琼做事向来谨慎,此刻她也非常谨慎的回答如烟的问题。 “又是云妃,难道我真的要任由她害我家无宁日,非死即伤。”如烟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 婉琼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忽然觉得如烟变了。 “琼儿,你听着,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去调查赈灾款一事,只需要留在柳苑,听候我的调遣。”如烟累了,说完这句话,瘫软在坐塌上。 婉琼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不敢问,只好暂且应下:“是。” 婉琼退出去了,念雪走过来,扶如烟躺下:“小姐,您千万别动气,小心腹中的孩子啊。” 刚刚的仇恨和无奈刹那间都不见了。 “念雪,记住,从今天起,你要长大了,在这宫里要学会谨言慎行,别让我担心。” “是,小姐放心,念雪记住了。”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睡一会儿。”如烟倦了,她似乎已经看到柳家彻底崩塌的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殇已经坐在床边看着如烟了。 离殇温柔的为如烟盖好被子,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如烟醒了,看着离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烟儿,朕知道你要婉琼去查赈灾款一事,进展如何?” 如烟警惕的看着离殇,“琼儿不是都向你汇报了吗?” “你误会了,从你要婉琼那刻,朕就知道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其实,我早就交代过婉琼,以后只听你一人命令,无论大小事都不用向朕汇报了。” “原来是这样。”如烟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离殇把如烟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如烟突起的肚子,说道:“烟儿,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无论别人怎么说,朕都会尽力保护你们。” “其实,朕这次来是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赈灾款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朕实在没办法再拖了。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没有证据证明柳奉天的清白,朕也会从轻发落,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 如烟点点头:“其实,皇上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时间了,只是证据都已经被毁灭了,臣妾认命了。” 离殇把如烟搂的更紧了些,也许在这深宫内院只有自己可以保护如烟了,也只有自己是如烟的亲人。 离殇无限伤感,扶如烟躺下,又一次离开了柳苑。 纵是没有证据,朕也要保住柳家。 ------------ 第二十章 尘埃落定 上 终日的惶恐最终还是逼近了。 离殇为了赈灾粮款一事举行了最庄重的三方会审,主审分别是郑将军,工部尚书陈云,内务府总管景程。离殇和如烟分别在自己的寝殿等待结果,互相都刻意不见对方。 小泉子是在内务府伺候的小公公,这一刻已经出现在乾清宫,手里拿着景程的奏折,颔首而立。 离殇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侍女已经将奏折递过来。 白纸黑字,端正的楷书,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结尾处赫然写着:“由尔等查看,户部官员的确有克扣赈灾粮款的行为,却并无实质证据证明柳奉天尚书与此事有关。”离殇嘴角的微笑浅浅的,这是属于如烟的。曾几何时,如烟就是他心中唯一的牵挂。如今,只要能够让如烟快乐,似乎一切都值得了。 “小泉子,你回去告诉景程,这份奏折朕很满意,至于柳奉天交给朕来处置。”说话时离殇的神情是严肃的,眼神里是不可侵犯的威仪。 小泉子不敢多言,领了命令就出去了。 离殇走出寝宫,这一刻他最想去的地方便是柳苑。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叫过来李公公。 “你现在去柳苑,告诉柳妃,柳奉天没事,不必担心。”寥寥几字,却包含着离殇对如烟的深情和眷恋。 柳苑 如烟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可是此刻的她却没有一点喜悦。旁边的婉琼看的明白,这件事只是如烟仇恨的开始。 “皇上可好?”如烟问。 “皇上很好,只是皇上说有政务在身,未能亲自来看娘娘。”李公公垂手而立,毕恭毕敬的回应着。 如烟想了想,说:“劳烦李公公回复皇上,就说臣妾会亲自过来伺候。” 李公公应了声,就退出去了。 乾清宫 如烟亲自下厨,煮了一碗无色汤圆,由小银装在食盒里,带到了乾清宫。 看到是柳妃娘娘来了,李公公慌忙出来迎接,“娘娘请到厅堂稍坐片刻,皇上去了上书房,不时就回来了。” 上书房是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因此,上书房也就成了后宫女子的禁地。无奈,如烟只好坐下来等。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上总算回来了。如烟对小银使个眼色,小银就会意的拿了食盒出去。 如烟扶离殇坐下:“皇上每天要处理这么多国家大事,还要为臣妾的事情费心,真是辛苦皇上了。” 离殇笑笑,疲惫的神色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烟儿,这些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吧,听的我心里别扭。” 如烟也被离殇逗笑了,另一边小银已经将重新热过的汤圆放在桌上便退下去了,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知趣的退下去了。 “皇上,这是我亲手做的汤圆,您尝尝看怎么样。” 离殇伸手端起汤圆,“朕还真不知道烟儿的厨艺也很不错啊。” 一颗颗汤圆入口后,离殇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不停的称赞着如烟。其实不管汤圆是否好吃可口,只要是如烟亲手做的,在离殇的嘴里都变成了天下第一的美味。 如烟依偎在离殇的怀里,说:“皇上救了我们柳家,臣妾无以为报,只能做点汤圆讨好皇上。” “今个是烟儿第一次来乾清宫伺候,我们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朕希望以后能经常吃到如烟的汤圆。” 夜幕降下,离殇抱着如烟走向床榻,床幔徐徐降下。 如烟还不知道,柳奉天虽然死罪可免,可是却被罢官免职,这又是谁的阴谋呢。 。。。。。。。。。。。。。。。。。。。。。。。。。。。。。 不好意思,由于昨天有事情耽搁,少更了一章,今天一定补上。 下午还有两更,希望大家多提宝贵意见。 ------------ 第二十一章 尘埃落定 下 柳奉天从内务府回到家里,久违的柳家大院,年迈的父亲。 柳丞相拉过长子,让他坐下。 “奉天啊,看到你平安回来,爹的心也安定了,你快和爹说说,这次的赈灾款是什么情况。” “是,回爹的话。这次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孩儿所为,但是孩儿也有责任。皇上已经下旨免了孩儿的尚书一职,做个闲散驸马。此次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一件好事,孩儿不敢奢求什么。”奉天说话时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也罢,咱们柳家已经是那些朝廷权贵的眼中钉,如今,我们父子安然无恙已经是托了祖先的洪福了。爹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你妹妹一切都好。爹年纪大了,也该考虑告老还乡了。”老丞相喝了口茶,无奈地说着。 “只是你妹妹现在怀有身孕,爹怕她在宫里也会遭到迫害。爹不是留恋权利,只是希望这个丞相的虚衔还能够让郑家有所忌惮,不能肆意妄为。” “孩儿明白,奉天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妹妹。” 此时的柳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柳家人都不敢奢求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只是希望可以保住柳如烟和腹中胎儿的性命。 柳苑 清晨,如烟便也得知了柳奉天被罢官的消息,如烟没有怨谁,也没有愤怒,和平时一样,选着花样,为孩子做新衣。 看到如烟一反常态的做法,念雪有些担心了。 “小姐,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您说出来,能舒服一些。” 如烟笑笑,没有理会一旁的念雪。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念雪:“柳家的今天,他日,我一定要他们加倍奉还。” 念雪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 “叫小银进来。” 念雪应了一声,一脸无知的出去了。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小银也是一脸严肃。没有笑容。 如烟的声音很小,仿佛从远处传来,又严肃又威仪。“从今天起,你给我留意皇上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小银噗通跪在地上:“奴婢惶恐,奴婢不敢啊。” “呵呵。。。不敢,你不是很擅长的吗。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小银依旧跪着,不敢应声。 “当初,你是怎么留意我的,今天就怎么留意皇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要知道皇上的每一件事。” 小银见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磕头退下。 这一次,如烟决定放下她的尊严和单纯,从今天起,她不能再做砧板上的鱼肉,她要反击。 宫斗的真正序幕才刚刚开始,如烟已经累了。她摸摸隆起的腹部,她一定要坚持,这次如果输了,就是一败涂地,而且柳家会在这个国家彻底消失。 如烟再次握紧拳头,她不再犹豫,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 大家好,第一卷宣告结束。忍气吞声的日子结束了,从下一卷开始,就是一段风气云涌的传奇。 ------------ 第二卷 倾城柳皇后 ------------ 第一章 不再示弱 入宫这一年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很多事情。 柳家败落了,现在朝野上姓柳的恐怕就只有柳如烟的父亲柳丞相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柳家已经没有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实力,所谓丞相也不过是个虚职而已。 柳如烟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年少善良的小女孩。她在这宫里经历了锦妃的生死起伏,经历了柳家的生死离别,经历了那数不清的生死相逼。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在柳奉天被罢职那一刻,她已经发誓,从今以后,不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自己。 柳苑 太医毕恭毕敬的为如烟诊脉,“娘娘,您的身子太虚,要好好调养,若老臣估计不错,再有四个月胎儿就要出世了。” 还有四个月,如烟笑了。 “念雪替我打赏文太医,文太医,妾身身怀有孕,不便相送了。” “娘娘折煞老臣了,稍后老臣会给您开个药方安胎,老臣告退。” 太医走了,如烟又慵懒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念雪凑过了说:“小姐,恭喜你了。” “你这丫头,倒是说说,恭喜我什么?” “恭喜小姐要做母亲了,念雪也要有个小主子了。” “你这丫头,去把小银叫来。” 念雪听话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小银过来了,“小银给娘娘请安。” “免了。今个叫你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是,奴婢知道的一定会告诉娘娘。” 如烟满意的点点头。“小银,你在皇上身边待的时间最久,皇上的喜好你也最清楚。为什么我入宫一年之中,从未听说过立后的事情呢?” 小银听后,噗通跪在地上:“此事,奴婢不敢乱说。” “这屋子里,如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但说无妨。” 小银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给当今的皇上选配过太子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当时先皇为了权衡朝野的力量,选了十几个女子,唯独没有姓郑的。太后娘娘一生好强,强行要求加上自己的亲侄女,郑婉。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皇上没有选择郑婉,相反选择了一个贫民出身的女子。封太子妃仪式前一晚,这名女子离奇暴毙,从此皇上再也不想选太子妃,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皇后。” 原来皇后一衔若不是姓郑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难怪皇上一直不肯立后。 “你下去吧,今天说的话要保密。” 小银退下去了,如烟摸摸腹中的孩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孩子出世之日,她要母凭子贵,做离殇的第一个皇后,也是最后一个皇后。 这日天气很好,离殇带如烟到御花园里散步。“这种好天气,烟儿你要多多走动,晒晒太阳,对你的身子有好处的。”如烟笑笑,没有说话,任由这离殇扶着她,一边赏花,一边散步。 远处的云妃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出面干涉什么,由着侍女安儿扶着回去休息了。云妃看着襁褓中的女儿,又是一阵添堵,“锦妃已经给了我一个女儿,偏偏我还要生下一个没有用的女儿,若真的让柳如烟这个贱人生下了儿子,这宫中哪里还有我的立锥之地。” “安儿,前日让你命人去查的怎么样了?” “娘娘,安儿买通的人回来说,柳妃娘娘的身份并无可疑,她的确是生活在外面的相府千金。” “废话,这个还用你去查吗?” 安儿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安儿,传本宫口谕,叫我的兄长郑将军明日来叙叙兄妹情。” “是。” 这云妃是郑太后的亲侄女,是郑将军的亲妹妹,身份地位特殊,离殇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在这风起云涌的后宫,恐怕也就是这云妃最有地位了。 自从柳家败落,宫中其他不安天命的妃嫔也都老实了,看到了惹恼郑家的下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德妃,容妃也仿佛心灵相通,开始吃斋念佛了。大家似乎都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等着看一场宫闱夺宠的大戏。 云瑶居 翌日晌午,郑将军来到云妃的寝宫,云瑶居。 “不知道妹妹这次叫我来,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为兄帮忙啊?”郑将军自在的坐在八仙桌前,品着茶,余光看着雍容华贵的妹妹问到。 “大哥,真会开玩笑,难道没有事情,妹妹就不能叫哥哥来吗?”云妃若有其事的笑着,这笑容还真有一股天生的贵气。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猜对了,妹妹真的有事要和哥哥商量。”云妃话锋一转,尺度拿捏得当。 郑将军却哈哈大笑:“早就料定妹妹有事情了,直说无妨。自家妹妹,哥哥一定帮你办到。” “不瞒大哥,近日这柳妃身怀有孕,母凭子贵,在这宫中的地位日益颇高。妹妹希望,哥哥帮我查查柳妃的底,我就不信她一生光明磊落,没有一点痛脚。” 郑将军很少看到妹妹眼中的凶光,看来这个柳如烟真的让妹妹上心了。“行,这事哥哥帮你查,看来我家妹妹的一颗心都扑到了皇上身上,他日若妹妹母仪天下,我们郑家也算锦上添花啊。哈哈哈。。。” 郑将军半生戎马,生性爽朗,不拘小节,只可惜生在了郑家。 郑将军离去前,回头看看妹妹,说:“再过两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妹妹仔细考虑。” 云妃回到坐塌,叹息的说:“姑姑的寿辰也是爹爹的忌日,真是造物弄人啊。” 安儿扶云妃休息,自己也退了出去。 ------------ 第二章 这是错觉吗 转眼间,太后的寿辰到了。如烟一身紫衣,虽然身怀有孕,但是身段却没有受到影响,仿佛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如烟的座位被安排在离殇身侧,足可以看出如烟在离殇心目中的地位。 妃嫔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真有一种百花齐放,各有千秋的美感。太后娘娘身穿浅褐色外衣,胸前挂着明黄色的佛珠,面容慈祥,端庄的坐在主座上,俯瞰着台下。 “云儿为什么还没有来?”太后开口了,这也引起了离殇和如烟的注意,的确,一向目中无人的云妃迟迟没有出现。 话音刚落,一个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走近了。“皇上,好像是云妃姐姐。”如烟靠近离殇的侧脸,小声说到。 白衣下的云妃,仿佛脱离尘世的仙子,鬓上仅仅点缀了翡翠珠花,和平时的雍容华贵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云妃抬着头,轻盈的步伐走到太后面前行礼,完全没有理会离殇的眼神。 “今日是姑姑的生辰,可是,云儿却身着素色,请姑姑恕罪。”云妃半跪着,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声音里却毫无惧色。她缓缓抬起头,眸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是这白衣也盖不住的。 “你倒是说说今日为何这样穿?”太后不温不火的问着。 刚刚的一眼骄傲,立刻换成了说不尽的哀伤。“姑姑怕是已经忘记了,今日是家父的忌日。” 太后仿佛做错了什么,也变得哀伤,“哀家怕是已经忘记,今日是兄长的忌日。云儿,你的父亲战死沙场,虽死犹荣,以后今日哀家与你一同纪念他。” 大家一起跪地,默默的跪了许久,太后一声号令,大家才纷纷起身。 午膳结束了,太后带着云妃来到离殇身边,如烟识趣的避开了。 “殇儿,母后知道你喜欢那个柳如烟,但是云儿是忠烈之后,看在忠烈的份上,你也不能太过冷淡。孩子,母亲是过来人,要是母亲说,云儿才貌双全,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应当多多照顾才是。”离殇愣愣的看着太后,他认识的太后什么时候变得一脸慈爱,居然自称是离殇的母亲。 离殇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离殇面对着如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明一切。如烟挽起离殇的手,对他点点头。这一切不过是云妃的诡计而已,看来,有人要和她争夺这个皇后宝座了。 云妃仍然微笑着,这个笑容诠释的那么真诚,乍一看去更是美丽动人。如今,她看着如烟和离殇,眼神里有一股强烈的怨气被骄傲掩盖住,完全看不出她的恶意。白色的装束似乎也改变了她的心灵,在如烟的眼中,白衣下的她多么单纯,可惜,一切只是假象。 如烟亲眼看着离殇松开自己的手,挽起云妃的手,这难道是个错觉吗? ------------ 第三章 云瑶居 离殇挽起云妃的手,拉着她离开,绕过身后的竹林,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前。 “云儿,你知道朕为什么带你出来吗?”离殇坐在溪边,不顾帝王身份,捧起溪水,准备洗把脸。 “云儿不知,请皇上明言?”云妃的脸红红的,眼神飘过云朵,刻意不看离殇。 “你真的是个美人,只是嫁给朕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嫁给皇上是云儿最开心的事情,何况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皇上这样说,岂不是不将臣妾当做一家人了?”云妃娇嗔着,以为太后寿宴真的是她翻身的机会。 “云儿,你误会了。朕的意思是说,朕的心里只有烟儿一个,徒留你在身边,失了青春,朕于心不忍。”离殇也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太残忍,可是他不想骗任何人。 “云儿明白皇上的心意一直不在臣妾身上,以前是玉妃,现在是柳妃,就连臣妾的女儿也是因为玉儿别打入冷宫,皇上恩赐的。云儿没有奢求,就算皇上不爱我,请您善待两个女儿。”云妃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难过,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流眼泪,她笑着,笑着把这些话说完。 离殇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自己最爱烟儿,可是云儿也是自己的妻子,况且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可以如此待她。离殇的心里矛盾着,突然云妃过来抱住离殇,离殇认了,他早已经被云妃感动,总是不能辜负烟儿,又该如何面对云儿。离殇缓缓的用手环住云妃的腰身,云妃终于笑了,离殇看不到,云妃此事的笑容艳过了天边垂下的夕阳。 离殇挽着云妃的手回到太后身边。太后将一切看在眼里,看来,云儿这丫头还是有些用处的。此时却没有人关心如烟的心情。 如烟认了。 如烟留在柳苑不肯再出来。 云瑶居 这是离殇第二次在云瑶居过夜。第一次是酒醉,或者说是某人的刻意安排。恰恰是第一次的不好印象,让离殇对云瑶居望而却步,每次来了,只是简短的坐坐。 这是第二次,与其欺骗自己说是做做样子,还不如说心里对云妃已经有所牵挂。离殇认为来云瑶居过夜是理所应当,自己并未动心,无论何时,他的心里只有柳如烟一个人。可是,他却阻止不了柳苑里的佳人泪洒沾襟。 云妃小心的伺候着,先是借着两个还未足岁的女儿拉拢亲情,之后索性让奶妈带女儿离开,只留下自己与离殇相处,离殇感受着云妃身上特有的体香,却未看到云妃高深的心机。 离殇睡了,云妃一边用手摩挲着离殇的睡脸,一边想象着柳如烟的心痛,心里好不痛快。“柳如烟做梦也想不到,对她伤害最深的不是柳家破败,不是兄长辞世,而是深爱自己的离殇心甘情愿的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过夜。哈哈。。。柳如烟的心病近了,看来,她的死期也不远了。” 云妃自己想着,睡着的嘴角还挂着微笑。 ------------ 第四章 嬉闹 柳苑 翌日,离殇早早来到柳苑,早到如烟还没有起床。 离殇吩咐念雪和小银退下,自己静静的守着如烟,等着她醒来。 “你醒了!”离殇笑着扶起如烟,可是如烟并不领情。如烟挣脱了离殇的手,坚持要自己起来梳洗。 “念雪,小银,你们死到哪里去了,都给我滚进来。”离殇也是第一次看到如烟如此失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却逗笑了离殇。如烟并不理他,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任由念雪和小银为她梳妆打扮。 平时叽叽喳喳的丫头们现在也不敢说话,害怕那句话说错了,又引来小姐大发雷霆。许久,还是念雪先开口:“小姐,皇上来了,您好歹笑一笑。” “死丫头,本宫的事也由着你个丫头来说吗,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平时这话从如烟的嘴里说出来,念雪还会反驳,此刻,如烟严肃的神情分明在告诉自己不是开玩笑。念雪乖乖的站在旁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离殇终于绷不住了。“烟儿,朕知道你因为云妃的事情耿耿于怀,你看,我这不是大清早就过来请罪了吗?” 如烟依然不管他,可是生气久了,如烟自己也觉得累了,开始找台阶希望可以不失颜面的原谅离殇。 离殇从后面环绕着如烟的腰,温柔的气息触碰着如烟的后颈。“烟儿,别生气了嘛。。。别生气了嘛。” 不知道离殇念了多少遍,如烟才不耐烦的转过来,说:“臣妾问皇上,如今,云妃在皇上心中是什么地位?” 离殇扑哧笑了:“看来是朕多虑了,原来朕的烟儿长大了,会吃醋了。” 听了这句话,如烟原本软下来的情绪又崩了起来:“都是你啊,现在还取笑我。”小嘴一撅,转过身去。 “好了,朕错了,烟儿别害羞了,再生气就不漂亮了。” 果然,离殇一出杀手锏,如烟果然立刻跑到梳妆台,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离殇拉过如烟的手坐下,“烟儿,你听朕讲。朕知道你与云妃有家族的仇恨,但是这里必竟是皇宫。云妃有太后为她撑腰,家族势力再次巩固。而你,虽然朕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可是你现在势单力孤,一定要保存实力,从长计议,如果你想在这宫中生存,就要开始谋划,这皇后的位子朕会留给你。” 离殇说的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相府千金,无忧无虑的长大,论心机论智谋自己定在云妃之下。如今宫中形势瞬息万变,一定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断送了腹中宝宝的前程。 如烟打定主意,也不再恼离殇,乖乖的在桌边坐下,心平气和。 “烟儿,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朕的时候,只管和朕说。你要记住,朕最爱的是你的善良,永远不要改变。”如烟点点头,也许是自己错了,不该那么戾气。 ------------ 第五章 忧郁 寿宴事件后,离殇经常两面奔波。多数时间在柳苑,业余时间在云瑶居。 如烟不曾多嘴,离殇在哪里是他的自由,何况自己已经是宠冠后宫,如今最重要的是顺利生下腹中的宝宝。 念雪进来多嘴:“小姐,我们不要报仇了吗?” 这次如烟没有教训她。其实如烟自己也没有想好,一颗心一直在犹豫着,若是报仇,自己会变得邪恶,恐怕到时会失去离殇最后的温存。若是不报仇,任由事态发展,又恐怕自己会成为云妃成事的垫脚石。因为犹豫,只能按兵不动,尽量防御。 想到这些,如烟笑了,这是念雪许久没有见到的笑容,真诚而温暖。念雪想,也许小姐这次是真的想开了,只要小姐觉得高兴就行了。 念雪高兴的扶起如烟的手腕,“小姐,别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不如让念雪陪小姐出去走走吧。”如烟笑着点点头,正在如烟决定和念雪出去散步的时候,婉琼回来了。 如烟吩咐念雪不要多事,于是念雪会意从侧门退下。如烟引婉琼到了内厅,“琼儿,我接到你的飞鸽传书,说是有大事回报,此地没有第三个人,你说吧。” “回娘娘的话,这次婉琼本意是出宫探访郡主夫妻,无意间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近日在相符旧址和娘娘隐居的村落有神秘人暗访娘娘的身世和经历,查访很细,所以特意回来汇报。”婉琼流利的汇报着,时不时看看如烟的反应。 “此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婉琼办事,娘娘尽管放心。” “恩,我相信你,让我想想。”如烟是相信婉琼的,只是这个暗查自己的神秘人是谁呢,查访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如烟的情绪有些不安,难道是云妃?如烟本来已经放弃报仇,可是这个事件又一次扰乱了她的心。如烟思前想后吩咐婉琼:“琼儿,你继续替我盯着这个神秘人,务必查出是什么人指使的,目的是什么。” 婉琼接到命令,点点头,一个飞身跳了出去。 如烟依旧微笑着和念雪散步,只字不提婉琼的事情。念雪感觉到一场没有预期的暴风雨又要来临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念着,希望小姐一切都好,母子平安。 御花园的花都开了,算算时候,已经到了盛夏。远远的,如烟看到云妃坐在石凳上,仿佛在绣着什么。依然是白衣胜雪,依然是云淡风轻。 如烟站在远处看着她,赏花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是刺绣的时间久了,云妃起来活动活动,恰好看到花丛中看向自己的柳如烟。 云妃挥手让如烟过去,如烟表面笑笑,却不知云妃的用意,小心提防着。 “妹妹帮我看看,这捕蝶的女子绣的可好?” 这是离殇的画作。当年离殇来到相符,见到如烟捕蝶的场景,对如烟更是倾慕不已,便画下这幅画,代表了离殇对如烟的一片深情。 此刻,这幅画竟然在云妃手里,还做成了绣品? 云妃看到如烟的神情,便解释说:“这是我私塾先生的画作。先生说这画上是他心爱的女子在捕蝶。我看这画工精巧,细致而不反复,便选来做了图样,妹妹觉得如何?” 什么私塾先生,这明明是离殇的亲笔画。如烟看着云妃好奇的神情,也猜不出她在耍什么阴谋,只好笑着将绣品还给云妃:“姐姐真是好眼光,这画作生动活泼,若是绣好了送给皇上,皇上一定会夸赞姐姐的。” 云妃话锋一转:“妹妹说的是哪里话,这等粗劣的绣品怎能入皇上的法眼。姐姐只是当做自娱自乐,想着哪天绣好送给哥哥做个念想。” 如烟料定这云妃一定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可是却在自己面前招摇过市,卖弄绣品,实在让如烟不解。“姐姐,再过两月,妹妹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不知姐姐可否赏脸也绣上一幅送给孩子呢?” 云妃的脸色微变,却没有明显表现。“既然妹妹说了,姐姐一定会做到的。” “这盛大的夏景不适合我,反而和姐姐更为相配呢。妹妹就先告退了。” “妹妹如此说,那姐姐也就不勉强了。” “只是姐姐需要记住,妹妹永远不会和姐姐争这夏景。在妹妹心中,只对那长春树情有独钟。”如烟说完,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云妃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看着如烟的眼神更加幽深。 安儿不安的对云妃讲:“娘娘,这柳妃现在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这样同您讲话。” “怕什么,游戏才刚刚开始,没有到最后,谁都不是赢者。” 云瑶居 本来想借如烟捕蝶的绣品刺激柳如烟,没想到,好好的一幅夏景竟然让她奚落了。这一刻,云妃回到自己的寝宫,反复端详着这幅绣品,眉头微紧,许久未语。 “娘娘,郑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等我。” 云妃在镜前反复审视她的妆容,才徐徐走到郑将军眼前。 “自家哥哥,还用审查妆容吗?”郑将军调侃着妹妹,却看到妹妹眼光一转:“妹妹要时刻注重妆容衣着,谨慎做人,才能长足宫中。” “妹妹果然是长大了,做事情也谨小慎微。” “哥哥,妹妹托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云妃并不急切,端庄的坐着,等待答案。 “哥哥这次途径柳府旧址,还到柳如烟居住的村落查访过,这次真的是不虚此行啊。云儿,你知道柳如烟为什么要隐居么?” “哥哥,你就别吊人家胃口了,直接说吧。” “如烟的母亲名叫卓婉君。” “你是说当年那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卓婉君?听说她曾经引来无数王公将相的争夺,连先帝都对她情有独钟。不过也听到传闻说她英年早逝,原来是做了丞相夫人。难怪柳如烟生的这般花容月貌。” “是啊,妹妹说的极是。传言非虚,卓婉君的确芳华早逝,在柳如烟十二岁的时候就长眠黄土了。据附近的村民讲,柳如烟一出生就住在那个偏僻的村落里。这也是卓婉君的意愿,她希望女儿一生过得平淡,不要再入宫廷官宦。” “难怪,哥哥查访到了一个大秘密啊。看来,我应该好好计划计划,如何借用这个秘密。” “妹妹,还有一个好笑的事情。” “是吗?哥哥快点说来听听。” “柳如烟在入宫之前,曾经拜在卢雅子门下学医,与同门师兄冷宿还有过一阵刻骨铭心的爱情。” “哈哈,这真的是太好笑了。哥哥此行真是收获良多啊。” “话虽如此,但是为兄一直无法查访到柳如烟和冷宿相爱的实质证据。” 云妃已经激动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哥哥做了很多了,妹妹会好好利用这些成果。” 郑将军有些犹豫了,“妹妹,我帮你查柳如烟只是希望你不要失势,可是这些毕竟是她的伤疤,不到万不得已,哥哥希望你不要揭开它。” “哥哥放心,妹妹自有分寸。” 郑将军不安的看着妹妹,不知道告诉云妃这些事情究竟是对是错。从头至尾,郑将军都不希望对柳如烟造成伤害。郑将军真切的感受过丧失最爱之人的痛楚,他不希望柳如烟的命运因为自己变得更加凄楚。 ------------ 第六章 含情脉脉 郑将军离开了,云妃反复思量着郑将军的话,觉得哥哥说的对,这些是一个女子的隐私,一定要慎重。 傍晚,离殇到云瑶居用膳。 “臣妾感谢皇上赏脸来云瑶居用膳。”云妃行李。 “你这丫头,让朕不动心都难啊。”离殇调侃着,他累了,想在云妃这里歇息。 云妃扶离殇落座,命安儿备酒。精巧的酒壶里,云妃精心准备的佳酿已经温热。云妃举杯,离殇应和。 “皇上,臣妾这杯酒里慢慢的心里话,希望皇上能懂。” “朕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朕心如酒,温凉月影,映照云妃。”离殇先饮为敬,温柔的看着云妃。 白玉酒杯,在离殇与云妃之间穿梭着,一杯酒,又是一杯酒。 酒后,云妃乖巧的坐在离殇的腿上,任由着离殇挽着她的腰身。“云儿,你明白朕的心吗?” “臣妾懂,但是,臣妾更想亲耳听您说。” 离殇微微一笑:“好,朕就说给你听,朕今天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告诉云儿。”云妃点点头,安静的扮演着倾听者。“云儿,你知道的。自从如烟入宫,朕的整颗心都在她身上。烟儿是朕儿时的梦,时间增长,朕没有忘记她,反而这种思念更加深刻。朕把一切最好的给她,渐渐地,她宠冠后宫。可是,朕却迷茫了,从玉儿葬身火海的那一刻,朕就开始反思,究竟这样对烟儿是对是错。 “再后来,因为一场可笑的婚事,竟然让柳家败落。朕不是怪你,云儿,朕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有得必有失。那几日,朕看着如烟愁眉不展,朕觉得自己错了,想要弥补。可是造物弄人,赈灾粮款的事情偏偏又和如烟的大哥有关。朕为了她,尽量压制这个案子,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偏偏事不如人愿,朕处置了柳奉天,也就处置了烟儿。朕看着她发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朕的心好痛啊。朕身为一国之君,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离殇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云妃扶离殇休息。云妃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如烟可以得到皇上如此刻骨铭心的爱,真的很感动。若是换了不相干的人,云妃一定会想办法成全他们,可是,偏偏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让云妃如何去让。 离殇放松的躺在云妃的床榻上,继续说:“云儿,其实在朕心里,朕辜负了烟儿,更辜负了你。你入宫两年有余,因为你是太后的侄女,郑将军的妹妹,朕一直没有真正注意过你。你如华的青春竟然成为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朕觉得愧对于你。” “皇上,您别这么说。入宫本来就是臣妾自愿的。臣妾爱慕皇上已经很久了,臣妾的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就算皇上从来没注意过臣妾,臣妾也不会后悔的。” “云儿,你让朕很感动。你放心,在朕的心里是有你的。这皇宫里,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在朕心中的地位。” 听到离殇的告白,坚强的云妃也落下开心的泪水。 离殇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云妃的手,像婴儿一样睡着了,笑容里是慢慢地幸福。 ------------ 第七章 放过如烟 云妃醒了,离殇却已经去早朝了。 云妃梳洗打扮妥当,用过早点。离殇微笑的走到云妃身边,搂云妃入怀。 “云儿,你知道吗,烟儿快要临盆了,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 “臣妾知道,臣妾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确保如烟妹妹母子平安。”云妃心里是不舒服的,难得离殇下朝就来云瑶居,可是开口闭口都是如烟。 “朕知道,在你面前提起如烟你会很不开心。但是,朕没有办法。朕相信只有你能够帮助如烟。云儿,其实朕最近很累,国家近来很不安定,内忧外患。朕知道,这一切还要仰仗郑将军。” 云妃终于真心的笑了。 “云儿,朕现在就给你一份承诺。” 云妃毫无准备的看着离殇,激动伴着好奇,说不出一句话。 “云妃接旨。” 云妃跪在地上,等待着。“云妃蕙心兰质,贤良淑德,今册封为云贵妃,统领后宫。” “臣妾谢皇上看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离殇扶起云妃:“云儿,册封大礼按照祖制实行,朕希望你真正担起贵妃职衔,为朕管理好后宫,让朕摒去后顾之忧。同时,朕也希望你能善待如烟。” 这贵妃衔分明是个把戏,这不过是云妃放过如烟的一个交换品。离殇是聪明的,他用一张圣旨换来了如烟母子平安。云妃心里虽有不甘,但是,这也是最好的结果,无谓执着。 次日,尚衣局送来了贵妃服侍,以及钗头凤。离殇的一句话,让云妃一跃成为后宫之主。云贵妃换好衣服,在镜子前摆弄着头饰,看了许久。 “娘娘今日地位非同往日,恭喜娘娘。”安儿真心为云贵妃高兴。 可是,云贵妃心里却不是那么开心,贵妃虽是荣耀,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离殇真是聪明,在如烟临盆前独宠自己,便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换取如烟的安全。 柳苑 “念雪,皇上最近几日都没来我这里,你知道皇上去哪里了么?”如烟半躺着,手心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孩子。 “小姐,我听别的宫女说,皇上最近常去云瑶居,昨日还封了云贵妃。”念雪低着头,她知道这是主子最不想知道的事情。 “哦,这样也好,免得那个女人又想害我。”如烟躺在床上,翻身对着墙壁。 离殇来了,暗示侍女全部退下。假睡的如烟竟然没有发觉离殇的到来。 “烟儿,你不要怪朕。朕心里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册封云贵妃,只是希望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放过你们母子。”离殇爱抚着如烟的背:“不管我们相守的时间还有多久,朕都希望我们彼此信任,彼此关爱。” 如烟见离殇态度软了,也无谓坚持,便转过来,眼中已经泛起晶莹的泪花。 ------------ 第八章 新生命诞生 天气微微转凉,一副将要入秋的架势。云瑶居里的人,依然是一身白衣,她似乎爱上了这份白色。云贵妃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杨树落下了第一片叶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今天是柳如烟临盆的日子。云贵妃在心里默念,她也经历过临盆,这一刻,她作为一个母亲,放下了所有成见,在窗边祝福如烟。 柳苑 柳妃临盆似乎比以往每一个皇子公主诞生更要隆重。从晌午如烟感觉不对开始,太医院的太医们几乎全部被调到柳苑,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忙进忙出,生怕出现一点纰漏。 两个时辰过去了,稳婆哆哆嗦嗦的对离殇说:“皇上,柳妃娘娘恐怕是难产。” 离殇脸色骤变,他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确切的说是严肃的有些怕人。“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朕的要求就是母子平安,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公公给离殇搬了一把椅子,可是,离殇固执的站在柳苑门口,不肯坐着,更不肯离开半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离殇的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手心里已经是慢慢的汗水。终于,一声破晓的啼哭响彻皇宫,如烟生了。 稳婆抱着刚刚出生的小皇子从柳苑出来,离殇结果儿子,高兴的流泪。离殇顾不上那么多的宫规礼仪,焦急的走进柳苑,看到如烟平安无事,才算是放心。 “烟儿,你辛苦了。朕为我们的儿子取名为懿歆,你觉得怎么样?” “全凭皇上做主。” 离殇坐在如烟身侧,将懿歆放在如烟臂旁,“传朕口谕,柳妃为朕诞下皇子,册封为柳贵妃。” “臣妾感谢皇上厚爱。” 如烟刚想起身,被离殇制止了:“烟儿,不必拘礼,你只需要为朕养好身体,好好休息。”听到离殇的话,如烟也不再执着,只是慈爱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满心的喜悦。 新生命的诞生无疑是皇宫里的一大乐事。从懿歆出生那日起,不断有人送礼到柳苑。朝中重臣也开始议论,这柳妃诞下皇子,被册封为贵妃,母凭子贵,他日一定会成为朝野上下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于是,也是从那日起,官员们也开始频繁光顾柳府,求柳丞相关照。 朝中大臣多为墙头草,看到哪边势力强就巴结对方。这本是柳相国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柳家势力迅速壮大,还是柳相国未曾预料到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云妃看到自己的势力迅速衰弱,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自从柳如烟诞下皇子,这偌大的后宫中便不再只有她一个贵妃,皇上来云瑶居的次数也逐渐少了。云妃开始有些慌了,她不甘心失去离殇的爱情,更无法接受郑家势力被柳家瓜分。她预感到了新的危机。 云妃乃堂堂将门之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将开始新的谋算。 。。。。。。。。。。。。。。。。 各位不好意思,这几天更完了,请多多包涵,周末加更,敬请期待。 ------------ 第九章 医仙冷宿 云瑶居 看着柳家势力越来越大,云妃无法继续安心的享受云贵妃这份虚荣,暗地里已经派出几对人马去彻查如烟的痛脚。郑将军便是其中一个。 “娘娘,郑将军来了。”安儿禀报后就退下了。 “哥哥别来无恙啊。”云贵妃与哥哥寒暄几句,便主动邀请郑将军入座。安儿已经沏了一壶好茶,然后便屏退了所有下人。 “哥哥本无意再去查那柳如烟,只是看到妹妹势力变弱,才再次去查探她。”云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还记得么,我曾经和你说过,柳如烟入宫前曾经跟随卢雅子学医,她的师兄被称为医仙冷宿。经过我多方打探,柳如烟和冷宿的确早有情意。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名义上柳如烟是冷宿的师妹,可是实际上冷宿对柳如烟是格外照顾,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帮助柳如烟学习针灸之术。”郑将军停下来,没有再说话。 云妃听到这里,反应并不强烈:“想不到柳如烟入宫前真的早有相好。” 郑将军仍然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一般。 “妹妹还听说,这冷宿曾经消失三年,只为如烟妹妹寻获灵药。哥哥你说,这柳如烟患有什么病呢,竟然如此劳师动众。” 郑将军正视妹妹,他没有想到云儿竟然不相信自己,另外派人去查探柳如烟。看到妹妹看着自己的眼神,郑将军回过神来:“我的确没有听说。” “哥哥可知道这冷宿的下落?” “我查探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查探到他的下落,对他的身世也是无从知晓,他还真是神秘啊。” “哦?冷宿还真是一个奇人。听说他相貌俊朗,衣着飘逸,医术了得,行事果断干练。想到这里,妹妹也觉得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件憾事。” “妹妹准备如何利用这些信息?” “哥哥无需多言,妹妹自有分寸。” 从始至终,郑将军都不想为难柳如烟,他与柳如烟有过数面之缘,也许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当莹小姐辞世时,自己没有过分悲痛,是因为自己的思想已经被如烟占据。多年后,他才发现自己深爱的原来并不是莹小姐,而是柳如烟。当然,这是后话。 郑将军从妹妹那里离开后,总是心感不安。他在乎郑家的兴衰,也关心如烟的安危。 夜晚,云贵妃独守空房。她喝着桌上的清茶,思量着如何整垮柳家。这一刻,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柳如烟忽略了危机,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危险。 云瑶居的灯光熄灭了,可是云贵妃的心却没有放弃,她在策划一个更大的阴谋,她的恨泯灭了她最初的善良,她邪恶的想着,这次一定要让柳如烟永无翻身的机会,自己倒要看看,离殇和冷宿要如何救她。 ------------ 第十章 暗通音讯 如烟看着怀抱里的婴儿,嘴角轻轻扬起,勾出一个弧度优美的微笑。从懿昕出生的那一刻起,如烟就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作为母亲的慈爱。她站起身,轻柔的放下孩子,接过婉琼递上来的信件。 如烟还没有拆开信件,径直走到桌旁,亲自斟茶递给婉琼。婉琼受宠若惊,不敢接过那杯茶:“娘娘,婉琼无功不受禄,多谢娘娘厚爱,婉琼受宠若惊。” “看来真的是我平日里太过严肃,吓着你了。琼儿,如今我有了懿昕,名利权势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所以,你以后不必再为我做事,回到皇上身边吧。这杯茶是我亲自斟给你的,答谢你的忠君爱主。”今日的如烟真的和往日不同,她衣着淡雅,浅紫色的束腰并不显眼,更多别致。发髻简单轻巧,鬓上的金饰全部都退下去了,只有一个银镶玉的淡雅珠花。再看如烟的眼神更觉得她是真诚的,少了戾气,多了温和。也许孩子真的改变了如烟的一生。 如烟把茶杯递到婉琼面前,对她微微一笑,婉琼这才回过神来。婉琼双手接过茶水:“琼儿感谢娘娘的深情厚谊,可是婉琼求娘娘收回成命,把我留在身边吧。” 婉琼是一个做事很有效率的孩子,平时话不多,但是带人忠诚。如烟让她坐下:“琼儿,我不是赶你走,只是我不想再争夺权势,你跟着我恐怕没有什么前途。” “娘娘多虑了,琼儿只想留在娘娘身边,如果有什么情况,琼儿也可以保护娘娘。”在婉琼眼中,如烟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磨难,却意志坚强,善良未泯。她是真心的喜欢如烟,希望可以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 如烟满意的点点头:“婉琼你才貌双全,武艺也胜人一筹,只怕你跟着我委屈了自己。但是,既然你有此意,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主仆,以姐妹相称。琼儿,我年长于你,你且唤我一声姐姐吧。” 婉琼自知主仆关系无法逾越,但是既然如烟都这样说了,自然也就高兴的应下了。“姐姐。” 如烟点点头,满意的笑了。 说了这么多闲事,婉琼忽然想起那封神秘的信件,忙提醒如烟:“姐姐,这封信件有些神秘。昨晚我从宫外回来的时候,一个男童拉住我,将信塞在我手里。姐姐,你快看看。” 听到婉琼这样说,如烟也觉得好奇,将搁置一旁的信件拿过来,仔细瞧了瞧,才将它拆开。 土黄色的信封被拆开后,出现了一张鹅黄色的软质的信笺。如烟小心翼翼将它铺平,上面是工整的小楷。 “如烟娘娘亲启: 近日,有些好事之徒曾到柳府旧址和您居住过的村落查访您的身世和经历。据在下看,对方已经发现您的生母的身份以及同先皇之神秘关系。除此之外,对方还查访到您曾经跟随卢雅子学习医术,与师兄冷宿相交甚好。故特来禀告娘娘,望娘娘得知消息早作打算,免遭有心人算计。 无名。” 寥寥数字却让柳如烟看到了新的危机,这些虽然仅仅是她往日生活的琐事,可是万一被好事人拿来兴风作浪,后宫和朝野恐怕都难得安宁。 ------------ 第十一章 心计 如烟将信件仔细的叠好,放进身后的书桌暗格里。她整理了心情,刚刚的慌张立刻变成了平静。如烟拉过婉琼的手坐下,“琼儿,你知道刚刚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吗?” “姐姐请直说,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的么?”婉琼留意到如烟的神情,明明是一份惊讶,却又杂着一丝担忧。 “妹妹坐,听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如烟知道新的危机此起彼伏,她只能孤注一掷,相信婉琼。 “当年,在我的父亲还不是相国的时候,和没有登基的先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做卓婉君。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卓婉君嫁给了我的父亲,先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默许了。而我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如烟说的很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是婉琼分明感觉到如烟的伤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一旦被人利用,柳家会从朝歌城永远消失不说,就连如烟和新生的小皇子,也会从此遭遇不幸。 如烟继续说:“所谓祸不单行,当我出生后,母亲就带着我到一个村落隐居,这么多年来,我未曾踏足柳府。后来母亲因病去世,我仍然遵从母亲遗愿,跟随卢雅子学医,独自住在这个村落里。学医过程中,我结识了我的师兄冷宿,当时我们彼此有感情,但是从未表达出来,没有承诺,没有付出。后来我被皇上看中,进宫做了皇上的女人。从此之后,我与师兄从未见面。可是这些事情信函中也有提及,我担心有心人会利用这些信息来攻击我和懿昕。” 如烟停下来,她要说的都说完了。她看着婉琼,心里没了主意:“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婉琼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姐姐,你一定要沉住气,不可乱了阵脚。不如这样,姐姐先让妹妹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什么人在查姐姐的底,然后我们再商量如何应对。你看如何。”从始至终,婉琼的神情都是镇定自若的,听了这个故事,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如烟点点头,听了婉琼的话,仿佛心神都安定了下来。“好,就按照妹妹说的办。妹妹,姐姐等你的好消息。” 婉琼向如烟行礼,退了出去。她已经有了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如烟。 。。。。。。。。。。。。。。。。。。 婉琼走后,如烟靠在坐塌上,心里想着这封信,越想越觉得焦急。自从懿昕出生,如烟已经放弃了争宠夺嫡,只希望自己和儿子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其实,如烟大约猜到了是谁派人查探自己,可是让如烟不解的是,究竟是谁在帮助自己,对于这个好心人,如烟真的没有头绪。 ------------ 第十二章 皇后之争 每天想着那封信,如烟的心很不安定。婉琼那边迟迟没有回音,如烟没有责怪婉琼,因为她知道算计自己的人一定不甘心只做陪衬,一定会走到台面上来。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如烟正想着,云贵妃就怀抱着玉儿公主过来了。 云贵妃的到访如烟并不奇怪,看这宫中,美女如云,佳丽万千,可是能与如烟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云贵妃一人。云贵妃步履轻盈,娇嗔含笑,举止大方得体,眼神中却含有一份不屑。今日的云贵妃更加嚣张,目中无人,不容如烟走走这寒暄的戏码,直奔主题。 云贵妃熟练的落座,主座。樱唇微启,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份霸气:“如烟妹妹,姐姐这次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册封皇后的事情。” 果然是云贵妃的行事作风,直奔主题,真人面前从不拐弯抹角。如烟笑笑,在旁边坐下:“册封皇后一事是由皇上做主,妹妹不明白姐姐要和妹妹谈什么?” 好你个柳如烟,既想和我装糊涂,又想和我玩针锋相对。云妃想着,自己也不是一个善主。“妹妹说笑了,册封皇后自然是皇上说的算,我只是想和妹妹说,为了你们柳家的最后一缕香火,这个皇后妹妹可是当不得啊。" 云妃觉得自己占尽了上风,完全忽视了如烟的神情,她的嘴角扬起,又刻意掩饰,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态,心里却想着,看你柳如烟如何应对。 如烟不忙回答她,只是卖个关子,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姐姐入宫比妹妹早,这些人情世故自然比妹妹谙熟。妹妹愿闻其详。” 云贵妃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多说废话。她得意的看着柳如烟,继续说道:“既然妹妹有心,姐姐不妨说给你听听。皇后乃是女人的最高地位,一定要选择德才兼备,身家清白的官宦之女。妹妹贤良淑德,这是宫里宫外有口皆碑的。按照道理说,妹妹今年为皇上诞下懿欣,地位自然是无人可比。可是,妹妹偏偏不符合身家清白这条规矩。” 最后一句话说完,如烟满眼的烟雾,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的身价不清白,分明是明目张胆的侮辱。如烟平静又平静,终于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姐姐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妹妹始终不太明白。”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今云贵妃都不屑用暗箭了,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如烟也饶有兴致的想看看她耍的是什么阴谋诡计。云贵妃看着如烟强压愤怒,觉得心头非常痛快,正在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的胜利感。她换了一种态度,换了一种语气,想不遗余力的气死如烟。 “我们同时皇上的女人,姐姐也不想看着你遭人说闲话。姐姐给你个提示,问题就出在你的母亲身上,妹妹自己好好想想吧。” 终于明白了。原来躲在暗处调查自己的人是云贵妃,而目的不过是为了阻止自己成为离殇的皇后。如烟多日的疑惑被云贵妃主动上门解开了,她微微一笑,淡定自若。 云贵妃并没有看到如烟惊慌失措的神情,她不明白为什么如烟可以那么淡定,她带着这个疑惑离开了柳苑,刚刚的胜券在握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十三章 选后 云贵妃看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自讨没趣,便离开了。如烟没有想到云贵妃就这样走了,丝毫没有提到冷宿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如烟不知道该怎么做,仿佛做什么都是弄巧成拙。 刚刚上演的这一幕被婉琼看到眼里,她走过来扶如烟坐下,倒了一杯定惊茶递给如烟,如烟结果来,勉强的笑笑:“妹妹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 “姐姐,妹妹觉得这云贵妃就是查探您的身世的幕后指使。”婉琼大胆的直接说出心中所想,在这深宫住久了,自然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但是她相信如烟,她愿意与她交心。 “我们真不愧是姐妹,想到一块去了。”如烟喝了茶,等待婉琼的下话。 婉琼看看如烟的反应,又顿了顿,终于接着说道:“依妹妹看,云贵妃是以您的母亲的往事作为要挟,逼迫您放弃皇后之争。而她手里真正的王牌,却是您与冷公子的往事。”不只是如烟,婉琼也预感到这场劫难,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如烟看看婉琼,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原本她想问问婉琼的意见,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琼儿,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看看云贵妃出什么招,再做打算吧。”婉琼点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 离殇一如既往的每日到柳苑来报到,而且每次来都会带些小玩应给离殇和皇子懿昕。今天的离殇看起来精神气爽,一身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绸缎龙袍,衬托出他的身材更加伟岸,气宇不凡。如烟微笑着迎接离殇,进了寝室,离殇将如烟拥入怀里,侧脸在如烟的颈侧摩擦着,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如烟的心有些悸动。如今晌午刚过,难道离殇现在就要她。 离殇感觉到如烟的身子有些僵硬,便取消她:“你啊,都是孩子的娘了,在朕的怀里还是这么紧张。”离殇的一句话,让如烟的脸红到不能再红了。下意识如烟想要挣脱离殇的怀抱,可是又舍不得怀抱中的温暖。离殇见如烟许久没有说话,也不再逗她了。 “烟儿,朕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和你说。”离殇做在床沿,不慌不忙的说着。 原来离殇来是有事相商,不是为了那个。如烟有些羞愧的点点头,不敢看离殇。 离殇把如烟的反应都看着眼里,一手拉过她,横抱在怀里,继续说道:“朕看懿昕已经满月,而且身体状态很好。朕决定将选后一事提上日程。原本,朕是不打算这么早立后的,朕担心你和懿昕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想给你这份权利保护自己。”离殇轻吻如烟的眉心,动作亲昵,如烟却很喜欢。 如烟没有挣扎,由着离殇抱着她,只是默许的点点头,脑海里却跳出了云贵妃的话,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 第十四章 为了后位 “选后?皇上当真决定了?”如烟怕自己听错了,再次和离殇确认。 离殇抚摸着如烟的脸庞,亲吻她的眉心:“难道你还怕朕骗你吗,如今朕只有你和云儿两位皇贵妃,皇后之位自然是从你们二人中选出。烟儿,你为朕生下皇子,这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这是离殇的承诺吗?皇后要从自己和云贵妃中间选择一个吗?这摆明了是让自己和云贵妃的恩怨结的更深了,可这是皇上的决定,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她虽然无意后位,可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 离殇看出了如烟的犹豫,便温柔的问她:“怎么了,你不想做皇后么?” 如烟点点头:“皇上,您知道我的性格,我只希望可以和儿子过着平淡的生活,名利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是你知道的,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难道你想做众矢之的?” 没错,即使没有后位,如烟也是后宫各位佳丽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劫难她是注定躲不过了。可是想起云贵妃的要挟,她的信心又少了一半。 离殇不明白如烟到底在犹豫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是对如烟母子最好的保护。看到如烟复杂的眼神,他不知道能再说什么,只能吧如烟抱紧,抱得再紧一点。 云瑶居 一个黑影飞进来,动作流畅,身影矫捷。此人一身黑色紧身衣,低着头对着云贵妃。如果仅仅从后面看,根本分辨不出她是个女子。一条黑色纶巾将头发挽起,不留一点碎发,就像她的行事风格一样干净利落。她眉头微紧,缓缓抬起头,一张干净稚嫩的面容映入眼帘。她也许不是什么美女,可是却给人一种很纯真的感觉。 云贵妃见她回来了,便问:“打探到什么了?” 这名少女名唤青柔,是云贵妃养在身边的探子。柔儿抬起头,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的回答说:“奴婢看到皇上去了柳苑,对柳贵妃提起了封后的事情。” 云贵妃脸色一变,刚刚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最信任青柔,所以在柔儿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具体点。” “是。奴婢亲耳听见皇上说皇后要从您和柳贵妃中选择一位,而且他说柳贵妃生下龙子,所以已经决定立她为后。”说完,柔儿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刻意不去看云贵妃。 果然,云贵妃咆哮了。“你说什么,皇上要立那个贱人为后,就因为她生下了孽子。好,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你决定铤而走险,我一定会让你当不是这个皇后。”云贵妃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进宫这么多年,悉心侍奉皇上为的不过就是这个皇后的位置,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 云贵妃回到坐塌上,一只手扶着头,静静的想着,她已经想到一个好的计谋让如烟自己失去后位,让她自己失去离殇对她的信任。 。。。。。。。。。。。。。。。 今日更晚了,请大家见谅。求收藏。晚上还有一更。 ------------ 第十五章 不过是个后位 云贵妃想了一会儿,嘴角轻轻浮起,一个毒计飘上心头。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 柳苑 大清早,云贵妃就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来到柳苑,看到如烟正在哄懿昕,心里明明记恨着,脸上却不失微笑。“妹妹辛苦了,这带孩子还是姐姐比较有经验,如果妹妹不行,姐姐乐意代劳。” 看来云贵妃已经不再顾忌这宫里的规矩,人前的礼仪。如烟脸色骤变,也撂下狠话:“这大清早的,姐姐就跑到我柳苑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看我的儿子吃奶吧。”如烟特意把儿子两字加重,让她意识到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呵,妹妹真是说笑了。”几声爽朗的笑声,让云贵妃在错愕之余又一次找回了自信。云贵妃不请自来,自然也就随意的坐下了。她的眼睛瞟了一遍柳苑里所有的人,朱唇微启,继续说道:“妹妹这里是太寒酸了,姐姐来了这么久,竟然连杯茶水都没有。” 真不愧是冷嘲热讽啊,字字珠玑。如烟神态自若,吩咐小银去给云贵妃倒杯茶水。茶水上了,只看那云贵妃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如烟襁褓中的婴儿,看的如烟全身发毛。如烟下意识的抱紧懿昕,不耐烦的对云贵妃说:“难道姐姐这次来只是为了喝杯茶么?如果姐姐有事要说,请直奔主题。” 云贵妃听了如烟的话,笑的更加嚣张。她也不想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对柳如烟说:“我这次来是为了皇后之位。不是姐姐说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强求的好。” 如烟身子一紧,云贵妃不简单,她说得出的事一定办得到。“好吧,直接说吧!” “上次姐姐提醒过妹妹,你的母亲身份特殊,你不宜做这皇后。如今看来,妹妹好像没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姐姐今天来再提醒你一次。如果说姐姐把你的母亲卓文君的事情告诉皇上,你说会怎么样呢?再或者,姐姐一不留神,说出了你和冷宿的事情,你说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原来那张字条上说的都是真的,云贵妃果然查过自己的底,还查出了当年自己与冷宿的那一段情。罢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当年的因种下今天的果,如烟能怨谁。如今,这些致命的痛脚都把握在云贵妃的手上,自己不低头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 柳如烟对云贵妃的过分举动已经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不就是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么,姐姐至于用这么卑鄙的伎俩吗?本来我已经和皇上言明,不与你争夺这个后位,可是今天,既然你如此相逼,这个皇后我做定了!姐姐请回吧!” 云贵妃看柳如烟被激怒了,她的阴谋已经达到了第一步。她微笑着,“那好,我们就等皇上来定夺!”她转身离开了柳苑。 柳苑又一次恢复了平静,暴风雨前的平静。 ------------ 第十六章 皇后或者公主 婉琼小心的问:“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如烟愣了一下,不改笑容,淡定的坐下回答她:“琼儿,如今姐姐处于被动,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婉琼不明白的看着她:“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先下手呢?这样还有一丝希望啊。”如烟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她害怕现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云贵妃一定会日夜监视自己,做多错多这个道理如烟还是懂的。 如烟没有对婉琼言明,只是微微摇摇头,希望她能明白。 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等待和恐惧是最能够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的,云贵妃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也利用的很好。 三天后。 念雪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浑身发抖,嘴里喘着粗气,对如烟讲:“小姐,不好了,皇上去了云瑶居,不知道云贵妃说了什么,教您快点过去呢。” 婉琼的心一惊,下意识的挽住如烟的手腕,如烟反而释怀了:“该来的本来就躲不掉,早点来总比晚点来要好的多。云贵妃的阴谋她早就知道,自然会小心应对。” 如烟没有带上婉琼,只在小银的跟随下,来到云瑶居。 云瑶居。 离殇身穿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主座上,神态严肃,更显威仪。云贵妃身披粉色流觞裙,不失端庄,更显妩媚。她微笑着,看不出任何阴谋,可是她的眸子深处划过一丝危寒,那么清晰,震慑了如烟的心。 如烟轻步上前,行礼。离殇示意她免礼,眼里仍然是柔和之色,可是在如烟眼中却很复杂。如烟坐在侧位,小银恭敬的跟在身后,静默不语。 离殇微笑着开口问道:“烟儿,刚才云儿和朕说,有事情要和朕讲,但是一定要等到你到场由你亲口和朕讲,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弄的那么神秘。” 如烟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杀人都不想碰那把杀人的刀,你郑云未免太毒了吧。如烟抬眼看着云贵妃,那眼神中分明写满仇恨和嘲笑,如烟明白了,低下了头。“回皇上的话,其实臣妾只是想告诉皇上我的身世。” “哦?”离殇不解,满脸的疑惑。 “这个故事是关于臣妾的生母卓婉君的。当年,我的母亲是天下第一美人,是先帝和我父亲的最爱。先帝曾经想要纳她为妃,封号已经下了,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成为了相府夫人,我的母亲。从小,我娘就教育我不要进宫廷,后宫人心险恶,所以带着我隐居,并把我介绍给卢雅子学医。” 如烟的心是疑惑的,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再看离殇的脸,更是错愕。忽然,离殇站起来,看着云贵妃,问:“这就是你要告诉朕的事情吗?你们是想告诉朕,烟儿身份可疑,要先查明她的父亲究竟是谁,还是想告诉朕,因为她的母亲曾经与先皇有过瓜葛,不能参与选后?” ------------ 第十七章 注定是皇后 云贵妃看到生气的离殇,心里比什么都痛快。让他心爱的人主动说明一切,自己再装无辜说毫不知情,这的确是个妙招。面对离殇的质疑,云贵妃并没有慌乱,反而神态自若的回答:“皇上您误会臣妾了。臣妾请如烟妹妹来不过是为了玉儿的事情。” 在离殇和如烟的错愕下,云贵妃继续她的长篇大论:“皇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臣妾近日觉得身体欠佳,自问没有能力照顾两个女儿,而如烟又是皇上和臣妾最信任的人,所以臣妾想将锦妃之女玉儿交给如烟妹妹照顾。如烟妹妹刚好诞下一位皇子,再多了这位公主,想必是件美满幸福的事情啊。” 如烟和云儿说的话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离殇看看如烟,如烟此刻神情复杂,有后悔,有懊恼,有委屈。离殇再转看云儿,她貌似平和,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离殇不是傻子,难道他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么。而现在摆在眼前最棘手的事情便是如烟的身世问题,绝对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害了自己和如烟之间难得的情缘。 离殇转念一想,还是要先稳住云儿的心思,便奇迹般的笑容满面的对云贵妃和如烟讲:“两位爱妃站着做什么,快请坐。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们坐下来商量。”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云贵妃明显感觉到皇上要偏袒如烟,刚想制止:“可是皇上。。。”话还没有说出口,离殇已经先发制人:“云儿的意思朕明白,你的要求朕准了,玉儿册封玉公主,由如烟抚养,宗室族谱上面就写如烟之女。” 赔了夫人又折兵,云贵妃仍然不死心:“皇上,刚刚听到如烟说她自己身世可疑,玉儿贵为公主,臣妾觉得还是不要交给如烟抚养的好,恐酿祸端。” “祸端?”离殇停顿一下,向如烟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对云贵妃讲:“你也会说祸端。如烟入宫前,朕早就调查过她的身世,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朕清楚。难道你想凭借这子虚乌有的事情给烟儿定罪,然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皇后。” 离殇的和颜悦色消失了,换上一脸严肃。 云贵妃立刻又找到了开脱之词:“皇上误会臣妾了,对于如烟妹妹的身世臣妾毫无所知,一切皆由皇上做主,臣妾不敢多言了。”看着她明亮透彻的眸子里泛起点点泪光,好似委屈。 离殇也不想逼迫云儿,对她点点头,继续说:“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烟儿的确是卓婉君之女,也的确是柳相国的亲生女儿,至于卓婉君与先皇的事情,一切毫无根据,就算是真的,那是上一代的事情,不可祸延子孙。以后谁再提及此事,朕绝对会严肃追究。” 离殇真的查过自己吗?无论如何这一劫都是离殇帮助自己才能够平安度过,只是这宫中瞬息万变,今日既然提及了自己的身世,他日这可能就会成为众人射向自己的剑羽。 ------------ 第十八章 似妻非妻 云贵妃精心策划的局,竟然被如烟如此轻易的度过了,她不服气,为什么离殇总是可以偏向她。云贵妃越想越气,她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让离殇知道他的柳如烟心爱的人是冷宿,也许一切就会有新的转机。”也许她自己都没有预感到这招棋有多险。 安儿听到自己的主子的话,她知道这步棋有多险,可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更阻止不了自己的主子。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很难中途收手,更何况云贵妃一直觉得是天下人负她,是天下人逼迫她。 其实云贵妃不知道,在她强迫如烟说明身世的时候,离殇已经从心底疏远她,同时也刻意疏远如烟。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月亮圆圆的,星星亮亮的,周围的云彩很淡,更加衬托出夜晚的宁静和绚丽。 就是在这个美丽的夜晚,离殇来到了云瑶居,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来过这间清雅的寝居。云贵妃受宠若惊,衣着端庄,佩饰夺目,身姿窈窕,更显温柔。只见她步履轻盈,含笑颔首,轻抬广袖,将离殇扶进内寝。看到她温婉可人的容貌,离殇的心再一次软了下来,挽手将云贵妃抱进怀里。 云贵妃自小样貌可人,及时心里有多气她,看到她无辜的眼神,离殇也不再追究什么了。离殇坐在坐塌上,云贵妃从后环抱着自己,离殇握住她的手,说道:“多日未来,怠慢爱妃了。” 这句话刚刚出口,就听到身后的女子用娇嗔的语调回应:“皇上心里念着臣妾就可以了,今日看到皇上,臣妾什么怨言都没有了。”一双雪白的小手在离殇的胸前摩挲着,仿佛要把离殇的心掏出来握在手心里。 云贵妃就像一个妖孽,时而温柔,时而俏皮,时而霸道,时而伤人。即便是离殇看着她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云贵妃的美是妖冶,是手段,而如烟的美是单纯,是善良,这就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离殇虽然最宠她们二人,但是对于她们的品行,他最是清楚。 云贵妃主动,离殇配合,即便是做戏,也要做足。离殇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解她的腰带,碧绿色的带子如同翠蛇一般滚落到地上。离殇故意吊她胃口,手停在半空中,而那个陶醉的女人,却已经开始*。离殇忽然觉得胃里作呕,便将她扶起,独自走到床榻前,和衣躺下。 云贵妃没有理解离殇的意思,又喜欢自作聪明,便主动爬上床榻,为离殇宽衣解带。离殇挡掉她的手,自己解下外衣,嘴里说:“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朕忽然觉得不适,今晚委屈你了。”说完,离殇穿着亵衣亵裤躺在床榻上,不再看她。 云贵妃明白了,离殇是不屑于同她缠绵,难道这是为了如烟而对自己的惩罚。云贵妃的脸色立刻变了,只是离殇背对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贵妃躺在他身旁,理了理情绪,说道:“既然皇上累了,不如和臣妾说说话吧。” 离殇仍然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应了一下。 云贵妃接着说:“皇上是不是还在为如烟母亲的事情怪臣妾?” 离殇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分明是变相的承认。 莫须有?云贵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脱口而出:“如果如烟在入宫前就有相好,这是否还是莫须有呢?” 离殇睁大眼睛,转过来看着云贵妃,想要把她的身上看出几个洞一样。云贵妃本能的向后退,手脚缩在一起,这还是云贵妃第一次看到如此凛冽的目光。 ....................... 昨天断更,实在是在下家里有事,为了表示歉意,特意写了一章比较纠结的。希望大家多多提出宝贵意见。 ------------ 第十九章 丈夫还是皇帝 云贵妃是个倔强的人,她不肯示弱,对着离殇冷酷的眼神,她来不及想太多,脱口而出:“皇上,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查,若是我冤枉她,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好坚决的云贵妃,完全无视朕的存在,说话竟然丝毫不给朕留下退路。后宫之争一直是历代先皇头痛的问题,为了防止朝堂上政局不稳定,皇帝都习惯在后宫中找平衡,也许后宫一角有他最爱的那个人,但是为了平衡朝政,有时候真的要忽视她的存在,只有这样她才是最安全的,最幸福的。离殇深深的明白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他对如烟一直是若即若离,目的不过是为了平衡这个云贵妃和她背后的势力。如今,他好不容易盼到如烟有孕,又非常幸运的生下皇子,以为可以公开给她最高的权利和地位,偏偏云贵妃在这个时候出来阻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真的有这件事,这也是如烟入宫前的故事,他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可以得到如烟的心,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多日来的相处,离殇以为云贵妃已经有所改变,开始一点点接受她,而今天她却用陈年旧事来逼迫自己最爱的人,这让离殇如何淡定,如何视若不见。玉儿死了,这深宫之中,离殇最爱如烟,最宠的也是如烟,可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位置是为云儿保留的,说到底,是离殇觉得这些年冷落了云儿,所以心存愧疚。 往事历历在目,云儿也为自己付出过,登基之初政局还不稳定的时候,是云儿联合兄长为自己争得天下,更何况云儿也是自己女儿的亲娘,他不能惩罚她,他于心不忍。 想了这么多,离殇将云儿搂在怀里,搂得紧紧的,这个举动倒是让云贵妃颇为意外。离殇在她耳边亲昵自语:“云儿,不要争了,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如烟吧,朕知道你的一片心,也知道你的好,朕不是木头,你这么多年的付出朕怎么可能熟视无睹。只要你答应朕的要求,朕就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来陪伴你好吗?” 皇上向自己示弱,这还是第一次。云贵妃不是傻子,离殇这么做肯定不是全部为了如烟,他是从政治局面考虑的。云贵妃很感动皇上没有大发雷霆,但是她不能毫无条件让出这个皇后宝位,她自然是有条件的。 “皇上,臣妾愿意答应您。” 不过是一句话竟然让离殇高兴的有些忘形。云贵妃趁着离殇高兴,接着说:“皇上,臣妾愿意让位,不是因为臣妾愿意向柳如烟示弱,而是因为我对皇上的爱多于对权利和地位的追求。臣妾的心意希望皇上能明白。” 离殇点点头,眼眶里含着泪,他太高兴了,但是他知道云儿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位,一定是有条件的。“说吧,要朕答应什么?” “还是皇上了解臣妾,臣妾要两样东西,一是永远保住我哥哥的将军之位,二是一张免死金牌,保住我和女儿的命。”云儿是否想多了,不过离殇倒是觉得她的要求不过分,很爽快的都答应了,而这一天的承诺也酿成了日后的苦果,当然,这是后话。 。。。。。。。。。。。。。。。 收藏啊,记得提意见啊,亲们。 ------------ 第二十章 倾城柳皇后 说到底谁能猜得到云贵妃的想法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懂得分轻重。离殇放心的睡了,云贵妃也不多说,这是靠在他身侧,感受着仅仅属于她的那点稀少的爱。 柳如烟做皇后了,册封大典很隆重,也很冷清。隆重的是如烟的换上了名贵的皇后服饰,金碧辉煌的毓秀宫装饰一新,刚好配合了这位新主人。冷清的是,离殇命李公公宣读圣旨,到她接旨,再到百官前来朝贺,离殇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首先恭喜如烟,更没有将她拥入怀里,轻吻眉心。 “恭喜柳皇后,贺喜柳皇后”。一声声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如烟冷静的应对着,她回头看到离殇靠在坐塌上,若有所思,心里突然紧张,生怕惹怒了离殇。她美眸轻盼,婀娜的走到离殇身旁,问:“皇上,今日是臣妾的封后大典,您看起来好像不舒服啊。”离殇回过神来,拉如烟坐下,“烟儿,你想多了。今日你终于成为了朕的皇后,朕高兴都来不及呢。”如烟点点头,不再多说。 朝臣散去,离殇也准备离去。如烟从后面拉住离殇的手:“皇上今晚不留下来吗?” 离殇苦涩的笑笑,能给她的自己都给了,奈何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如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自己和冷宿的那段情上,便直接开口问:“臣妾知道皇上在烦心什么,可否给臣妾点时间,让臣妾和您谈谈心。” 离殇点点头,毕竟现在的结果是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的。 离殇和如烟坐在桌前,两个人都非常严肃。如烟起身,为离殇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水递给离殇,首先开口说:“臣妾知道,云姐姐一定已经告诉皇上臣妾入宫前与师兄冷宿有过一段情。”她停下来,语气顿了顿。 离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等着。 “皇上可曾调查过烟儿?”如烟话锋一转,既然说是坦诚相待,自己也要问个明白。 “没错,朕派人调查过。但是朕没有那么卑鄙,朕相信丞相大人一定是为贤父,所以朕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朕当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身世和是否婚配。” 如烟看着离殇一点点变红的脸,她终于放心了,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皇上,是臣妾多疑了。臣妾必须向皇上解释,我与师兄冷宿只是单纯的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况且他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们彼此也没有联系,所以别人口中的传言皆是无稽之谈,还请皇上明察。” “朕是相信你的,所以朕册封了你。但是云儿在这宫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所以你不要记恨她,更不要报复她,一切都要从长而计,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离殇的话摆明了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如烟却敏感的感觉到,离殇的心正在一点点离开自己。难道这古往今来的皇后都是和冷宫一样么? 如烟彷徨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爱。 ------------ 第二十一章 有情似无情 如烟做了皇后之后,懿歆便顺理成章的被立为太子。奈何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如烟日夜照顾着,希望他早日长大。也许是一心扑在儿子身上,竟然没有留意到她的丈夫已经许久未曾踏过这毓秀宫。难道做了皇后就真的失宠了吗,想起当年在柳苑的日子,虽然没有今日富贵,可是却自在的很。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如烟在房里盼着,盼着,一直盼到睡熟了。第二天清晨,如烟睁开眼睛,问小银:“皇上昨夜可有来过?” 小银不敢说谎,直言相告:“娘娘,您别等了。皇上他真的没有来过。”如烟心痛的坐下,她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当日对自己信誓旦旦的人,如今却如此冷漠。如烟接着问:“昨夜皇上在哪里过的?” 小银低声回答:“在云瑶居。” 如烟像被针刺到一样,霍的站起来:“什么?又是云瑶居。当初皇后之位是在我们之间选择,可是我赢了皇后输了爱情。” “娘娘,您想太多了。皇上不是每天都去云瑶居的,有时候皇上是独自一人在寝宫度过。更何况云贵妃没有儿子,对娘娘您没有威胁的。” 也许真的是权利让人疑神疑鬼,可是离殇宁愿独自一人都不肯来我这里。如烟淡淡地想着,又缓缓坐下,打理自己的妆容。“小银,你去帮我看看皇上现在哪里。” 小银得到命令便出去了。如烟换上一套粉红色的长裙,这是离殇最喜欢的颜色,淡雅却不失端庄。如烟将金步摇摘下,换上玉珠花,这些都是当初离殇最喜欢的。她按照离殇的喜欢重新打扮后,发现自己又变成了柳妃,当年刚刚进宫的状态。她终于明白,原来他们的爱情只停留在最单纯的那一刻,没有权利,没有名声,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的纯真年代。 小银回来说:“皇上在御花园和新进宫的梅娘娘赏花。” “好吧,既然你不肯来看我,就让我来看你吧。” 如烟说完,就由小银扶着去了御花园。如烟远远的看到离殇和梅妃二人亲密相拥,对一束菊花品头论足。如烟优雅的走过去,向离殇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梅妃也很识趣的说:“皇后娘娘吉祥。”如烟对她点点头,果然是新进宫的女子,二八之龄,正是豆蔻年华,即使粗布素衣,也显得婀娜多姿。 如烟坐下,梅妃斟茶。离殇问:“如烟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来御花园?” 如烟莞尔一笑,娇嗔的回答着:“皇上没有时间来看臣妾,臣妾只有厚着脸皮来看看皇上了。” 离殇笑了:“哦?原来烟儿是怪朕厚此薄彼了!” 离殇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可是如烟却觉得尖锐刺耳。如烟越来越清楚的发现,原来皇后就是一个孤独的位置。她不企求离殇变得和从前一样,但是也接受不了他如此的冷漠。她越来越看不懂离殇的心,他还爱自己么,还是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喜新厌旧。皇后注定是孤独的,但是一定要在孤独中叱咤风云。 ------------ 第三卷 红颜最是祸 ------------ 第一章 暗处有人 夜半,一个少年椅坐在墨色的软榻上。他身着黑衣,脚踩黑靴,腰系黑带,就连头上的发巾也是黑色的。忽的,他抬起头,面色如玉,温婉如润,一双墨色的眸子在这黑夜里闪动灵光,纵是黑夜,也可以看出这个少年不普通。 一道光闪过,如同闪电般落下,定睛一看,是两个少年。 一个一袭白衣,宛若出尘的莲花;一个毕身黑色,仿佛来自炼狱之渊。这两个少年的突然到来,引起坐在软榻之人的注意。他站起来,打量着这两位少年。他们长相极为相似,若不是衣服不同颜色,真的分不出彼此。白衣少年首先开口:“主子,莫喜莫愁前来复命。”黑衣少年则低着头,立于莫喜身侧。 主人微微颔首,似乎是鼓励,又似乎是肯定:“回来就好。在外面打探到什么?” 莫喜抬起头,对上主人的双眸,又自觉的低下头:“回主子话,红南国立后了。” 这句话似乎挑起了主人的兴趣。“哦?你且说说这立的是哪一位皇后啊?” “回主人话,是柳相国的千金,柳如烟。” 主人大惊失色,一双美眸充斥着愤怒的红光,两兄弟识趣的向后退去,暗自心里叫苦。 莫喜莫愁向来了解主人的脾气,主人功夫高深莫测,为人更是深不可测,可是他的年纪却刚好相反,不过是加冠的年华,那张脸更是青春稚嫩,表情也总是一脸的无辜。本来主仆三人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两兄弟虽然忌惮主人的武功修为,但是却也知道主人生性温柔,活泼,所以平时相处也是轻松喜悦的。只是这次遇到的事情和往常不同,柳如烟是主人的死穴。一旦触及到这个话题,两兄弟就仿佛死人一般,从不敢多说半个字。 主人终于回过神:“皇后?我的公主竟然做了皇后。也罢,即使她青春不在,年华渐隐,我也一定要把她抢回来。”主人自嘲的笑笑,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 两兄弟又是一阵错愕,心里犯着嘀咕,可是嘴里半个字不能说,表情上还要继续装着蓦然淡定。 “额,你们两个辛苦了,回去收拾一下,整理整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主人轻松地说着,实际上是对两兄弟的吩咐。 莫喜莫愁一愣,这是什么状况。莫喜立刻上前问道:“主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主人已经料到他们会问,便是调侃的语气说:“你们不是讨厌这地宫吗?不是觉得这里阴暗潮湿吗?这次主人就答应你们,带你们出去走走,去看看红南国美丽的风景,感受一下异国的风土人情。” 两兄弟立刻心领神会,弄了半天是去找柳如烟。早就知道主子对她从未忘情,可是,现在人家都已经做了皇后,主子又去搅什么局呢?两兄弟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这会也要去房间里收拾细软,尤其是金银财富。 红南国,柳如烟,我们就要来了。 。。。。。。。。。。。。。。。。。。 前两部分内容过分沉重,从这一卷开始,本书将增加一些娱乐成分,放松心情。希望大家给予好评。 ------------ 第二章 新的旅行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莫愁本还想多带一些花瓶啊,盆景啊甚至火盆木炭,一旁的莫喜实在忍无可忍,对着这个不长进的弟弟,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损:“大哥,您是以为我们在搬家么,还是您老以为马车是你的单人库房,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们现在是去救人,自然只要带重要的东西就行了,什么是重要的东西,就是金叶子啊。” 某哥语重心长的数落完后,还不忘加上一个总结词汇:“笨!” 不知道莫愁是真的开窍了还是不懂装懂,将包袱里面西南角落的一个小包袱拿出来,对莫喜点点头说:“可以走了。” 这次真的利落了许多,只剩下一个手掌大的小包包。莫喜满意的看看弟弟,嘴角微微勾起,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一声暴喝:“你们兄弟还在磨蹭什么,想吃毒药了是吧。” 嗷呦,是主人发飙了。看来这次的确是磨蹭的有些过分,哥俩还没来得及回头,主人已经一跃上了马车,舒舒服服的躺着。莫喜莫愁两兄弟再也不敢多嘴,一纵身也上了马车,不过角色是车夫。 马车速度很快,一路向西,卷起阵阵尘土。时间长了没说话,莫愁还真是不习惯,眼巴巴的看看哥哥,哥哥也不理他,于是硬着头皮朝马车里问:“主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蓝色的幔帐中传出来:“红南国的属地,番营。” 简洁一向是主人说话的特点,虽然声音慵懒但是却听的出语气并不平淡。傻乎乎的莫愁还想再问什么,却被莫喜瞪了一眼,咽回去了。马车扬长而去,兄弟两个认真的驾车,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痛主人的回忆。 渐渐地,一座城池已经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某弟一个急刹车,车厢里传来一声巨响,某主人非常苦逼的撞到了头,然后飞起一脚就把莫愁踹下车去。莫愁用手捂着屁股,嘴里还很不服气的说:“明明是睡觉,还装沉思。” 某哥立刻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如果有必要应该纪念今天,因为今天他将看到自己弟弟横尸荒野。一身黑衣的主人走到莫愁身旁,袖口露出一根银针,准确的说是浸了毒药的银针,乌黑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 “给你个机会选择,扎哪里?” 完了,连一向弱智的弟弟都发现这个情况不是开玩笑了,莫喜想要帮助弟弟,可是却没有胆量开口。还是莫愁有着不怕死的精神,竟然勇于反抗:“主子,此处不是地府,不宜杀生。” 主人快要被他气得口吐白沫,不过想想也是,还要留着他们兄弟的命为自己办事,便赏给莫愁一颗药丸。 莫愁愣愣的问:“主子,能告诉小子这是什么药丸么?” 看到那对兄弟惊恐的眼神,某主人淡定的说:“含笑半步癫,放心一天之内不会毙命。我明天会给你解药。” 哇咔咔,含笑半步颠。某弟脸色由白转绿,由绿转黑,可是还是十分不情愿的咽下去了。 ------------ 第三章 番营王瞳晴 某弟吃了药后暂时没有发作,刚想问主人是不是良心发现,给自己的不是毒药。随即便开始狂笑不止,而且肚子里翻江倒海,仿佛是两军交战一样。他痛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嘴里还一直哈哈大笑。 莫喜扶着弟弟,即便自己再怎么气弟弟脑残,可是毕竟是亲兄弟,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莫喜跪在地上,恳求着主人:“主人,莫愁还小,求您饶了他吧。” 不错,这两兄弟的确很小。莫喜莫愁本是孪生兄弟,不过是十三岁的年龄。当年莫家庄被人屠杀,主人路经这里,刚好是四年前痛失如烟的时候,便大发善心收留了这对幸免的兄弟,并为他们改名莫喜莫愁。由于他们长得太像了,也为了分辨他们,便命令莫喜永远穿白色,莫愁永远穿黑色,仿佛黑白无常一般。自从收留了他们,便每日教他们习武识字,将他们二人活生生的训练成为打手。 四年来相处,主人对这对兄弟也有了感情。此刻看到莫喜跪在地上恳求自己,便扶起他,对他说:“你们别怪我心狠,这苦肉计还是要做足的。” 莫喜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点住弟弟的昏睡穴,将他背在背上。主人大步向前,敲开了番营王瞳晴的门。一个门童出来,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可有王府拜帖。” 主人早料到会有这一劫,便将预先准备好的拜帖奉上。这拜帖是主人亲手写的,就连莫喜莫愁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很快,门童再次出来说:“我们王爷看过您的拜帖,让小的带公子进去。” 主人微微颔首,带着身后的两兄弟踏进大厅。 正面主座上坐着一个男子,此人与主人的身形颇为相似,脸色凝重,若有所思,一件蓝色绸缎长袍将他的身材修饰的很好,更显挺拔健壮,腰间还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这玉佩和普通的装饰品不同,它通透却有厚度,形状脱离了圆润更显端庄。主人立刻意识到这时番营的兵符,只有番营王一个人拥有。所以,不需多说,坐在主座上的就是番营王瞳晴。 主人微笑着抱拳,说:“参见番营王。” 身后的莫喜也跟着他鞠躬,之后便将弟弟安置在一张较远的座椅上。 瞳晴点点头,面露喜色:“早就听说师兄要过来我这里,小弟有失远迎,师兄不要怪罪的好。” 师兄?莫喜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两个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问过主人的身份,也从未查探,今日他竟然与番营王称兄道弟,看来也是个厉害角色。 主人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莫愁,对瞳晴说:“师弟,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的小徒弟求解药的。” 莫喜算是知道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下的毒,难怪叫做苦肉计,回头又想,若不是弟弟脑残说了主人一句,也许今日躺在那里的就是自己了。 某主人瞪了莫喜一眼,莫喜傻兮兮的笑着装无辜。 ------------ 第四章 新的身份 瞳晴明白师兄的意思,只是不理解有师兄在侧,这小兄弟如何中的毒。 主人看出了瞳晴的疑惑,也不想解释,只是淡淡地说:“师弟先看看莫愁的伤势吧。” 一句简单的话,在别人耳中仿佛是命令一般。莫喜开始好奇,究竟主人是何等身份,连番营王都对他毕恭毕敬。正在莫喜奇怪的时候,瞳晴已经如风一般来到自己身侧,他的三个手指搭在莫愁的脉上,片刻便有了结论。 只见他转身看着师兄,面色有些凝重,这种氛围让莫喜以为他洞悉了主人的阴谋,可是恰恰相反,他的结论真是单纯的可爱。“师兄,你这徒弟是中毒了。” 众人雷倒,废话,不是中毒难道是吃饱了撑的么? 瞳晴似乎也感觉到大家鄙夷的目光,华丽丽的加上一句:“师兄,这个毒我解不了。” 什么,莫喜再也不能淡定了。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莫愁一个亲人。他扑通跪在地上,恳求着:“番营王,主人,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他才十三岁啊。” 十三岁的花样年华,谁不为之动容。瞳晴说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结合师兄与我二人之力方能解除此毒。” 莫喜终于明白了,原来主人就是在等这句话,他不知道主人的阴谋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无法接受主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样伤害莫愁,他如何狠得下这颗心呢。也许有些事情是天真的莫喜和莫愁永远无法理解的,将来的事情还要他们自己做主,何去何从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瞳晴说完,眼巴巴的看着主人,仿佛是自己在央求他救人一样。主人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主人也就有了一个适当的理由留在王府,执行他下一步的计划。 瞳晴将莫愁安置在一个通风向阳的房间里,便和师兄一边品茗一边商量如何救人。莫喜一直站在主人身后,担任着随从的角色。“师兄,依小弟看,我们可以双剑合璧。师兄擅长施针,你可以施针封住他的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小弟则可以多一些时间思考配置解药。” “如此甚好,师弟想得果然周全。”主人说完,回头看向身后的莫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吩咐说:“这是解毒丸,你先给他服下一颗,以后早晚各一颗。” “是。”莫喜知道主人是用毒高手,自然也是解读高手,只不过是做戏给瞳晴看的。想到这里,莫喜也安心了很多。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莫喜每天跟在主人身边,没有特别的命令。莫愁因为他们的救治,脸色也逐渐转好了。看来,毒素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残留的毒素。 入夜,主人将莫喜叫到房间,吩咐他说:“事到如今,我们该行动了。” “啊?”莫喜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主人,不明所以。可是自己也知道,既然主人让莫愁中毒,一定是有所求的。 “今晚我们就把瞳晴截杀。” 什么?莫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才是目的。 ------------ 第五章 第一次做杀手 莫喜没有拒绝的权利,他甚至连说话的勇气的没有。他惶恐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半晌没有说话。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你只要配合我就可以。”也许在主人眼中这句话是一个很好的安慰,而莫喜却觉得这句话封住了他全部的退路。 傍晚,主人以莫愁伤势基本痊愈,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为借口,草草离开王府,在镇上找了一个不错的客栈停留休息。莫愁仍然是昏迷的,似乎主人并不希望他参与这次行动。莫喜坐在桌边,仔细的研究主人画好的王府草图和士兵巡逻安排,草拟了一个计划。 入夜,先由莫喜燃放主人特质的香薰,这种香薰只会控制内力的使用,对人体没有伤害,无色无味不易察觉。然后由主人亲自潜入瞳晴的卧房,进行偷袭。平日里的瞳晴看起来是个文弱公子,但是实际上也算是身手不凡,这一点主人已经了然于胸。幸好有香薰的作用,才使得他很快就败下阵来。瞳晴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逢不幸,更没有想到师兄会恩将仇报。 让主人惊讶的是瞳晴竟然那么轻易就认输了,他怀疑的看着他,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颈下。看到主人紧张的神情,瞳晴反而大笑起来:“师兄啊师兄,你终是心软,不忍心对师弟下手。” 主人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瞳晴的话激怒了主人,可是主人拿匕首的手却梗在那里,最终也没有用力划下去。他震惊的看着瞳晴,说:“其实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只是想借用你的身份。” “哦?”瞳晴疑惑了,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主人已经点了他的昏睡穴,将他囚禁在王府的暗格。莫喜看着主人,嘴角有一抹很深的微笑,主人终于想通了,他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主人把瞳晴安顿好,便贴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人皮面具,然后回头对莫喜说:“以后叫我王爷或者爷,明白么?” 莫喜在心里暗暗叫绝,这主人的易容术真是如火纯青啊,嘴上念着:“奴才知道了,以后全凭爷拆迁。”然后就对着主人一拱手。 主人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吩咐:“你现在还不能出现在我身边,暂时先和莫愁呆在客栈里,随时等我暗号。”随手丢出一颗药丸,“用这个给你弟弟解了余毒吧。” 之后,二人分道扬镳,莫喜回去客栈,而主人则回去王府扮演番营王。他再次回到密室,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放进瞳晴的嘴里,逼迫他咽下。这颗药丸能够让他昏睡一年,这样一来省去他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一年之后他要回来救他,一年,他要将所有事情了结。 ------------ 第六章 巧立名目 现在的瞳晴是主人假扮的,这一点除了莫喜莫愁两兄弟知道以外,无人知晓。这一点 ,也看的出来主人的高明之处。 瞳晴将文书叫来问话:“我们有多久没有到京城朝贺了?” 文书惊讶的看着番营王,怯弱的回答道:“王爷莫非是想重回京城?”瞳晴早就知道,他这个偏安一隅的小王爷想要回到京城并不容易,一定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瞳晴若有所思的看着文书:“你给我想一个可以回去京城的理由。” 文书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并且想出一大段话来教育王爷打消这个念头:“王爷,自从太妃娘娘死后,您在京城就没有了保护伞,难道您就不怕太后对你下手。而且,自古以来,番地诸侯没有皇帝的传召是不可以私自入京的,再者说来,王爷在这里也是一方之王,山高皇帝远的,您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何必到京城处处受人监视呢。” 听着这段话,瞳晴真想把文书拉出去砍了,都是废话,若不是为了进皇宫,我要这瞳晴的身份干嘛。转念一想,文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就假装虚心求教的问:“你别管这些,我只是请问你有什么好的理由么?” 文书算是看出来了,这次去京城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于是,也真的开始用心琢磨,还不时小声嘀咕:“要说是探亲,太妃娘娘早就过世了,若说是请皇上赐婚,可是府里早有王妃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瞳晴听到他念经一样的念来念去,又没有结果,真的想把他的嘴封上。求人不如求己,瞳晴用一只手扶着头,冥思苦想着,早已经将文书忽略了。 忽然,文书大喊一声:“我想到了。”这个文书真是让瞳晴又爱又气,这声大叫真的惊到了自己,可是如果方法可行,也是帮到自己。 “快说。”瞳晴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 “王爷,我们番营盛产碧玉,不如我们找一块成色好的,谨献给皇上,说是送给太子的礼物,并且贺喜我国早立太子,您看怎么样?” 文书傻傻呼呼的,不过这个点子倒是可行,一来这里的确盛产玉石,二来,提到太子,一定会让皇上放低戒心,并展示了归顺之心。 瞳晴的嘴角泛起一个很轻的微笑,可是转眼看到文书,又是一脸严肃:“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找玉石。找到了立刻呈上给本王过目。”文书赶紧领旨谢恩,瞳晴一瞪眼差点飞起一脚把他丢出去。 时间过得真快,又过了七天,可是呈上的玉石都不能够入得瞳晴的法眼。瞳晴又开始着急了,一个人在王府里乱转。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件阴暗的小屋前,他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趁着月光,勉强可以看到路。瞳晴在心里嘀咕着,怎么王府里也有这种地方。 忽然,瞳晴一不小心,撞到一个机关,一条亮堂堂的密道出现了。 ------------ 第七章 上供宝玉 看来瞳晴也并不是吃素的,主人在心里嘀咕着,随着亮光走下去。 “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地方,一向没有什么财富的番营王宫竟是如此光景。”主人感叹着,看着眼前无法用金银来衡量的旷世奇宝,不禁觉得眼花缭乱。那一簇簇八仙桌大小的红珊瑚已经是世间罕见,旁边的削铁如泥的梅剑更是光彩夺目。由主人装扮的瞳晴像是中了蛊一样拿起梅剑,所谓宝剑赠英雄,他如何放得下。再往里走,有拇指大小的血红珍珠,有鸡蛋大小璀璨发光的夜明珠,恐怕这天下的宝物尽收于此了。最里面有个红木的方匣,打开看时,分明是碗口大小的白玉,如牛奶般温和,如清水般透彻。瞳晴伸手摸了摸,清凉如冰。玉并不是世间罕见之物,但是白色却十分少见,尤其是这等晶莹透彻的上等古玉。 瞳晴灵光一闪,有了,就觐见这块宝玉,既有面子,又可以博那小皇帝一笑。瞳晴不爱这些钱财,只拿了宝玉和梅剑,刚刚关好密室的门,就刚好遇上文书。 文书低着头,像是认错一样:“王爷,求王爷原谅,小的真的找不到适合觐见的宝玉。” 瞳晴反而笑了,那张本就清瘦的脸上,那个没有期待的笑更加深沉。文书向后退,心里想,这次完了,恐怕王爷要将自己宰了。 “玉的事情就算了吧,你吩咐家丁收拾东西,明日启程进京。”文书莫名其妙的愣在那里。 瞳晴接着说:“我收到皇上的密函,叫我即可进京,要低调。”瞳晴本没必要解释,可是他却真的解释了,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和王府的人一个正当的理由。 文书收拾好东西,打算一起上路,瞳晴答应了,准确的说是没有拒绝。瞳晴带着文书先到了客栈,莫喜莫愁两兄弟已经等了很久,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肚子上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肉。这次见面,莫愁都没有莽撞,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爷。” 文书凑在瞳晴的耳边说道:“爷,这出门在外的,人心险恶,万事小心,这等陌生人还是算了吧。” “陌生?他们是我师兄的徒弟,是师兄留下来沿途保护我的。”瞳晴不屑的看看他,又对莫喜莫愁两兄弟点点头。 文书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热屁股贴在了王爷的冷屁股上了,立刻和颜悦色的对两兄弟说:“原来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 莫愁傻呵呵的点点头,莫喜却对这个文书一脸的不屑,就是搞不清楚这么精明的主人怎么会收留一个比莫愁还没用的人在身边呢。 瞳晴决定在客栈里住一晚,一来与两兄弟多日不见,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交代清楚的;二来,也让文书回家告个别,这个废物也许有用,但是确定的是他恐怕不能活着回来了。 房门紧锁,瞳晴对两兄弟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最艰难的才刚刚开始,你们两个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尤其是莫愁,你没脑子,做事之前一定要先问问哥哥。” 莫愁点点头,一脸的无辜。 ------------ 第八章 朝歌城 莫愁不相信的问:“主人,我们真的要去朝歌城么?” 主人不想理他,一脸严肃的说:“废话,你以为这是随便说说的么?” 莫愁摸摸后脑,知道自己又撞了枪口,莫喜这次也没帮他,只是白了他一眼,看来这白目的毛病是真的没有办法治愈了。 另外一边,近日来,如烟的皇后位置已经做稳了很多,只是云贵妃的威胁还在。那一日,云贵妃命宫外的裁缝为她缝制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舞裙。这是一种闺房之乐的用具,云贵妃在舞曲中翩翩起舞,动作轻盈,仿佛美丽的蝴蝶飞舞在花丛之中。随着舞曲的激进,云贵妃身上的舞裙一片片脱落,更多了一些诱惑。不知道从神秘时候起,离殇对这种舞蹈乐不思蜀,如烟已经一连数日未曾见过离殇。 皇后之位对于如烟来说,的确有得有失。有时候,她甚至想只要能够保全家族势力,及时失去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也无所谓。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在她失去离殇的同时,她也发现云贵妃的势力越来越大,大过了她的想象,甚至开始威胁后位。当初那个懵懂少年,当初那份青涩的表白,一切都如同滚滚逝去的江水,渐行渐远。 多日后的今天,离殇来到如烟这里。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了很多,脸色昏暗,可是精神却好的出奇。 “皇后,朕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朕的皇弟瞳晴不日就要到这朝歌城了。朕与皇弟多日未见,打算让他住在宫里叙叙旧,所以瞳晴的事情还要你多费费心了。”离殇坐在主座上,神色黯淡,言语中却可以让人感觉到喜悦。他目光深邃,如烟忽然觉得离殇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也越来越看不懂他。 “是,臣妾知道了。”如烟毕恭毕敬的应下,离殇抬起头看着她,这个自从做了皇后就被自己无情冷落的女人,忽的心底划过一抹清晰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为了保全她而离开。可是,他的腿,他的手,他的唇都不听他的使唤。 离殇从如烟身后环抱住她,这是淡淡的茉莉的香味。他炙热的唇贪婪的吻着如烟雪白的后颈,嘴里喃喃的说:“烟儿,别怪朕。” 一抹晶莹的液体顺着离殇的脸颊流进如烟的衣领。他快速拭去眼角的泪,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皇后执掌凤印,处处小心谨慎,辛苦你了。” 匆匆离去,连头都不曾回过,如烟总是觉得他在躲着什么,又不知道在躲什么。 ------------ 第九章 皇弟到访 番营王到朝歌城是一件举国瞩目的大事件,瞳晴以简洁为由,随行只有莫喜莫愁以及文书三人。一路向西,四人同处一辆马车,悠闲自得。莫愁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繁华的大都市,时不时撩起车帘朝外看看,激动的张着大嘴,可以吞下一个核桃。 莫喜实在看不下去,教训弟弟:“你白目没关系,别给咱们爷丢脸啊。” 很显然,莫喜的苦口婆心没有奏效,莫愁白了他一眼:“咱们自小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长大,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瞳晴明显感觉到态势发展不对,立刻说道:“你们两个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们丢下去。”这句话在文书耳中仿佛是开开玩笑,可是两兄弟不禁一愣,因为他们感觉到那双眼睛透露着杀气,这也终于让两兄弟安静下来,准备正事。 晌午一刻,马车浩浩荡荡的驶进皇宫,守门的侍卫看到瞳晴的令牌都不敢怠慢,立刻毕恭毕敬的将马车迎进城中。一进皇宫,莫愁又活跃了,恨不得立刻从马车上跳下来。 瞳晴已经懒得和这个白目废话:“消停点,距离乾清宫还有一段距离呢。” 果然和瞳晴说的一样,马车在皇宫里绕来绕去,有些地方不能走,有些地方要停车检查,费了很大劲,终于来到乾清宫前面。这是瞳晴第几次见到这座雄伟的宫殿呢?瞳晴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里的环境他都很熟悉,很了解。 他扬起头,还是砖红色的城墙,还是前路色的琉璃瓦,还是金碧辉煌的大堂,还是刻有双龙戏珠的石柱,仿佛时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如果说真的变了,那么也应该是这个宫殿的主人变了,当年的威严不容侵犯的气节变了。 瞳晴垂下头,眼睛里划过一丝情感,准确的说是对这里的不屑。 看到瞳晴站在大殿上,离殇马上从宝座上下来,对他说:“皇弟,多年未见,朕很想念你啊。” 当年,瞳晴是他的皇帝之位的威胁者,算起来这份兄弟之情难免过于虚假,还不及这个用计设计自己的主人吧。 瞳晴笑了,这个普通的笑容在瞳晴的脸上却有一种妩媚妖娆又不失威严的感觉。“皇兄客气了,臣弟今天来是专程献宝的。” 直奔主题,撇开家常寒暄,这种做法让离殇很不理解,他不明白这个弟弟为什么不想继续这个游戏,是不屑,还是另有图谋。 精致的锦盒缓缓打开,一块通透的白玉出现在眼前。“好玉!”离殇的眼神没有从玉上移开,这是他这位皇帝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玉,太完美了,完美到似乎包含了自己和所有人。 “还望皇上笑纳。”瞳晴的一句话刚好拉回离殇的思想,离殇点点头,命李公公收下玉佩,却不知道该赐予何人。他转眼看看身后的皇后柳如烟,在他的心里,这块玉应该最适合她。可是,他还是决定:“将玉佩送给太后。”李公公收到懿旨便向慈宁宫走去。 明明是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此刻却觉得无足轻重,被人冷落,被人忽视。从瞳晴进来,没有人问候过自己,就连那价值连城的白玉自己都未能亲眼目睹。如烟忽然有些沮丧,谎称身体微恙,回宫休息。 ------------ 第十章 叙旧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烟本无意番营王的接风盛宴,但是无奈自己的皇后身份还是过来看看。这次盛宴与往时不同,太后坐在主座上,皇上和瞳晴分居两侧,其余妃嫔大臣按照身份高低依次排开。如烟一身正红明黄宫服,刚好适合这次喜庆的家宴。为了不要过分显眼,如烟的头饰端庄而不复杂,合适而不显摆,玉簪花插在发鬓已经显示出女子的清新脱俗。 她举止优雅地坐在离殇身侧,而离殇淡淡地望着她一眼,瞬间将视线移开。细小入微的动作让如烟看在眼里,也许是对彼此的过分关注,才会如此细心。如烟秀眉微紧,而这一次却让瞳晴看在眼中。 没有人留意到瞳晴的右手一点点收紧,就快要发出骨骼碰撞的声音。莫喜莫愁站在瞳晴身后,心里微微收紧,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开,才能放手。 “臣妾不才,愿为皇太后皇上及王爷献舞。”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如烟不抬头也知道是云贵妃。离殇对她满意的笑笑,点点头:“如此甚好。”然后,视线就不曾从云贵妃的身上离开。 云贵妃得到皇上的肯定,挑衅的看着如烟,这个眼神分明在告诉她,你贵为皇后又如何,这皇宫中真正的女主人将会是我。 乐师开始伴奏,舞曲悠扬舒缓,这个节奏很适合云贵妃展示自己的身段和容貌,她动作很轻,很柔,很慢,目的无非是让在唱所有人准确的看清楚自己的容颜。如此简单的心计在如烟眼中不值一提,她侧过脸去,故意避开那偶然射过来的眼神。 乐曲渐渐激昂起来,云贵妃舞蹈的技巧的确娴熟,一连串高难度动作衔接的天衣无缝,观赏者更是赞不绝口。云贵妃的风头出尽了,离殇明人将她的座位改在身侧,亲自为她斟茶送水。 离殇的动作彻底伤透了如烟的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完全都是假话。如今他的笑容全部给了云贵妃,他的温柔全部给了云贵妃,留给自己的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宴过几循,如烟实在厌恶这种表面和谐的场景,于是,企图和离殇申请早些离席。 离殇知道不能勉强她,便很爽快的答应了。可是这个举动在如烟眼中仿佛是嫌弃自己碍眼,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离殇已经形同陌路了。 瞳晴把一切看在眼里,借口舟车劳顿,一家人的喜气浓浓的宴会便收场了。瞳晴没有回到别馆,而是带着莫喜莫愁两兄弟到处转转,希望可以和如烟有一次偶遇。 果然,如瞳晴所愿,在毓秀宫前的池塘边遇见了如烟。如烟面色凝重,一个人久久的立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金鱼,不语。瞳晴悄悄的走近,问候:“皇嫂不是身体不适,怎么在这里,万一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说话间,念雪拿着一件粉红色的披肩出来,伺候如烟穿上。如烟回头看看瞳晴说:“本宫的身子没有大碍,让王爷忧心了。不知王爷此刻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回到宫里就想起儿时的情景,便随意走走。” “哦。” 如烟不多话,瞳晴也不知道还能够再说什么,看着金鱼,心里想着和如烟一起的从前。 ------------ 第十一章 觐见皇帝 李公公走进大殿,行礼,说:“皇上,番营王求见。” 离殇正躺在软榻上出神,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皇上累了,老奴这就回绝王爷,让他明日再来。”李公公说完,转身,准备出去。忽然,离殇回过神来,也许见见瞳晴心情会好一点。 “让他进来吧。”语气肯定却无奈,门口的李公公微微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瞳晴得到允许走进大殿,殿内烛光昏暗,看来这位皇帝心情并不好啊。看到瞳晴走过来,离殇坐起来,也让瞳晴坐下。 “多年未见,弟弟你长结实了很多。”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简单的寒暄,可是离殇自己知道,他是真心的说这句话的。当年因为皇位,离殇将瞳晴逼出皇城,并且将他软禁在番营城。这么多年了,他不指望瞳晴对他心无怨恨,只是希望他能原谅自己,一切都是不得已。 “有劳皇兄费心了,臣弟过的很好。”瞳晴不卑不亢,他不是生气离殇当年对自己的圈禁,准确的说他没受过这份苦,他只是生气为什么强娶如烟,又如此待她。 离殇愧疚的看着瞳晴,“当年是朕对不起你,你今日肯再到皇宫来,朕很高兴。” “皇上,臣弟来求见皇上是因为看到皇后娘娘闷闷不乐,希望皇上能过去陪陪她。”瞳晴正视着离殇,等待着他的认同。 “是么?既然她心情不好,朕还是不要打扰了。”离殇收回目光,脸色也暗淡了下来,也许一切本来就是注定,他越是不舍,越是与如烟相见,对她的伤害就会越大。 “皇兄难道不知道有始有终这个道理么?臣弟进宫来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打理,可见她是一位细心而温柔的嫂子。可是据臣弟观察,您只宠爱妖媚的云贵妃,却冷落了她,您这样对她又是否公平?难道也要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莫及?” 瞳晴言辞凿凿,毫不掩饰的说出心中的话。可是在离殇心中,这位弟弟未免过于担心如烟。 “弟弟难免管的宽泛了些,君王自古以来都是三宫六院,皇后统领后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必皇弟费心。”本来,离殇看到瞳晴肯向自己和解,他们的气氛终于得到了缓和。可是如今,因为如烟,这个氛围又一次凝重了,这是离殇多心,还是离殇对如烟的在乎。 “既然皇兄这么说,臣弟也无话可说。不过臣弟要提醒皇上,红颜多祸水。”瞳晴理直气壮,仿佛已经看到离殇因为云贵妃而误国的场景。只有离殇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如烟一个人,从来没有改变过。所有的苦都让自己来承受,他要如烟平安的活着,不要再步玉儿的后尘。 瞳晴离开了,偌大的寝殿里只有离殇一人,刻骨的伤痛,无边的寂寞啃食着离殇的心,他想,在皇宫的另一端,如烟又是何种心情,是否也像自己这样思念对方,为彼此祈祷。 ------------ 第十二章 权利分离 离殇觉得多日来自己对云贵妃的戏份已经做足,开始考虑如何削弱其家族的势力。这日,趁瞳晴还在宫中,便以瞳晴为借口,宴请百官。 宴会上,百官恪守礼仪,不敢有半点怠慢。离殇举杯,对官员说:“近日,由于皇弟来京城小住,朕的心情甚是愉悦,便请各位大臣前来一同分享。今日,只是寻常宴会,各位大臣还望尽兴才好。” 众大臣起身,对离殇行礼:“愿我国繁荣昌盛,永享太平盛世。” 大臣落座,离殇拿起一杯酒,走到大臣中间,与各位大臣闲话家常:“袁尚书,朕听说你家中还有一子,是么?” 袁尚书受宠若惊,连连回应:“是,是,是啊,皇上,犬子今年已经是而立之年,可是并无大的长进,如今,只是一位文书。” 离殇点点头,说:“是啊,朕也听说了,可是朕觉得令郎并非无才之人,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袁尚书点头如捣蒜般,仿佛看到了新的曙光:“皇上高看犬子了,不过老臣也觉得皇上说的有道理,如今朝堂上人才济济,新辈的机会相对而言也就少了很多。” “诸位大臣觉得如何呢?” 朝中大臣对皇上蓄意提起这件事情一时摸不到头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都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看皇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朝廷中,即便是餐饮这等小事,也时时酝酿着国家大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离殇看穿了百官的心思,便继续说:“朕觉得,自古以来的考试虽然可以为朝廷选拔贤才,可是朝中的位置毕竟有限,很多学子要待业一段时间才有机会为国家效力,这着实是个弊端。” 众大臣听到这里,更是觉得迷糊,似懂非懂的看看对方,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对离殇的认可。离殇忽然转换了态度,问起大臣们:“你们的子孙还有多少是闲适在家的?” 众人纷纷点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都不做声。离殇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便说道:“朕觉得你们应该为你们的子孙打算,多给他们争取一些机会。既然你们都这么心疼子孙,为他们的前途着想,我们不如效仿汉武帝施行推恩令,让你们的子孙有了权力,有了土地,也就有了未来,这样不是更好。” 原来小皇帝打的是这个主意,所谓家宴,是在轻松的环境下让众人交出权力。这时候,大臣们都谨慎起来,谁也不想多说半字,打从心眼里说,这个政策恐怕没有人愿意施行。 离殇也料到推恩令的施行是有难度的,大家都看过汉唐的历史,都明白推恩令的真实意义。离殇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如果单独施行考试的制度,你们的子孙未必能够得到重用,须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是推恩令则不同,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保住了你们家族的势力和地位。” 大臣们个个心怀鬼胎,不予应承,也不反驳。 “好吧,就从郑家开始施行,如果奏效,再行推广。” 郑将军愣了一下,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手上的兵权来的,他没有得到其他重臣的辅助,无奈下只能点点头。郑将军没有子嗣,只能分给家族中的青年,这无异于权利旁落,他心中纵有一千个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 郑将军磕头谢恩,一切成了定局。 离殇笑了,笑的那么深沉,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呢。 ------------ 第十三章 云妃干预 郑将军连忙寻找妹妹商量对策。 一踏入云瑶居,郑将军就发现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云贵妃端庄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贴花黄。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为她梳着梅花发髻,他的妹妹宛若梅花一般的娇美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微笑着,那个笑容里是得到全世界的满足。她缓缓起身,穿上定制的粉红色绣着梅花图案的真丝束胸长裙,莲步轻移,娇弱的倩影移到了郑将军身前。 郑将军这才从慌乱的思绪里回了神,他看着妹妹,行简礼。 云贵妃扶起哥哥,说:“自家兄长,不要那么见外。云儿还记得,自小哥哥对我就是格外的宠爱,从不让云儿受到一点委屈呢。” 云贵妃浅浅的笑着,可是郑将军却觉得这个笑容能够迷惑任何一个男人,倾倒本来的理智。他怔了怔,对着妹妹,笑了。 云贵妃扶着他坐下:“哥哥今天来,想必是有事情和我说吧。” 既然妹妹都开门见山了,自己也无需隐瞒什么。“没错,哥哥遇到了一些问题,想与妹妹商量。” “哦?哥哥不妨直说。”娇弱的云贵妃稍稍愣神,可是她的神情转瞬即逝,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郑将军都没有看透那个眼神的含义。 “今日,皇上宴请百官。在宴会上说到推恩令。妹妹你自小熟读史书,知道推恩令是一种让臣子放弃手中权力的怀柔政策。哥哥不是担心自己的权利会失去,而是害怕我们家族就此没落,妹妹在宫中的地位也将渐渐失去。” 郑将军说的很直接,云贵妃没有想到自己正蒙圣宠,而自己的家族却成了皇上集中权利的牺牲品。她愣住了,她无法理解离殇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郑将军看到妹妹的样子,以为妹妹不信任自己,便说道:“云儿,哥哥所说千真万确。” 郑将军诚恳的眼神让云贵妃渐渐收回思绪,樱唇微启:“哥哥,妹妹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关重大,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还需从长计议。” 郑将军认可的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做?” 云贵妃眉头深锁,她也没有想好。也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想清楚自己在离殇心中的地位,然后再考虑这件事。 郑将军弯下身轻轻抚弄着她的眉心,劝她放宽心,一切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正在云贵妃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侍女急忙忙的跑过来,说:“禀告娘娘,皇上派来的步辇已经到了,娘娘是否起身去赴约呢?” 云贵妃灵光一闪,对啊,皇上约了自己赏梅花,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试探皇上的情谊。她笑了,笑的更加妩媚。 云贵妃吩咐侍女准备,然后对郑将军说:“哥哥先回去,妹妹有了决定再通知你。” 郑将军明白了,点点头,退了出去。云贵妃拿起珍藏的梅花簪,恰到好处的插在鬓稍,又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的对自己点点头,起身出去。 步辇微微荡漾,来到了梅花园,这里风景独特,却只有离殇一人。看着离殇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这个帝王很孤独。云贵妃走下步辇,轻摆倩影,婀娜多姿的走到离殇眼前。离殇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牵起她的素手。 ------------ 第十四章 爱妃?皇后? “爱妃,你让朕好等啊。”离殇牵着云贵妃的手,笑着嗔她一句。 云贵妃了解离殇的脾气,看他如此,自己也娇声娇气的回应:“皇上莫怪臣妾,臣妾还不是为了这个没化妆耽搁了时间,说起来,也是为了皇上呢。” 女人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撒娇,她的妩媚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离殇伸手挽住她的腰身,她的腰好细,软软的,仿佛没有骨节一样。离殇的心本能的颤了一下,只有一下,他就恢复了理智。 云贵妃顺势勾上他的脖子,温热的薄唇吻上他的唇,一阵眩晕中,离殇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要飞出身体,却听见云贵妃喃喃的声音:“离殇,你可是真的爱我?” 离殇这个名字是只有如烟才会这样唤他的,他下意识衔住女子的唇,细细的雕琢,仿佛这是一件艺术品。他慌乱了,潜意识里自己怀中的是如烟。他不自觉的说道:“我爱你!这偌大的皇宫中,我只爱你一个。” 云贵妃满意的笑了,她甚至在想如果此刻柳如烟那个女人也听到这句话该有多好。云贵妃甚至在想家族势力被瓜分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可以得到这个男人,得到皇后这个位置就值得了。 想到这里,云贵妃从离殇的怀里跳下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路沿着梅园,赏这梅花。 而离殇也因为她的放手瞬间清醒,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如往常一样淡定自若,任由这云贵妃牵着自己。 半晌,云贵妃也觉得无趣,便拉着离殇走到园中的凉亭处坐下,为离殇斟茶,问到:“皇上,臣妾有一个心愿一直没有得到满足,不知道皇上是否愿意成全?” 离殇笑了,他知道云贵妃会向自己提出推恩令一事,所以心里也有了准备。 “皇上,臣妾虽然有一个女儿,但是臣妾总觉得生活中还是缺点什么。臣妾想,想皇上再赐给臣妾一个儿子,让臣妾的生活变得完美无缺。”云贵妃娇媚的笑着,那笑容摄人心魄,让离殇不敢多看。 离殇没有想到她的要求竟然和推恩令完全无关,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应允:“好啊,难得云儿想要为朕开枝散叶,不如今晚朕就住在你的云瑶居如何?”离殇笑的那么自然,却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 云贵妃乐开了花,在离殇说晚上留宿云瑶居那一刻,她更加清楚的了解到原来自己最爱的还是离殇,是他这个人,而不是郑家的权利和地位。她在心里想着,只要自己爬到了皇后的位置,郑家的势力自然就回来了。如此一来,她的心里也觉得满足,对郑家也有了交代。 云妃很快回过神,跌进离殇的怀里,笑的更加妩媚:“多谢皇上,臣妾贪心,希望皇上天天都来云瑶居。” “哦?那你还真的是很贪心啊。”离殇笑的很夸张。 “谁叫臣妾爱你呢,臣妾就是为了你而出生在这人世间的。”说话间,温暖的唇再次迎了上来,离殇心里暗自叫苦,即使千百个不愿意,戏总是要做足的。他含着云贵妃的唇瓣,在心里把这个妖孽咒骂了千百倍。 云妃也因此身体一颤,发觉今天的阴风刮的比往日还要强啊。 ------------ 第十五章 温香暖玉 离殇唤来步辇,便与云贵妃一起坐进去,目的地当然是云瑶居。 不知道为什么,离殇忽然心神不宁,他莫名的担心,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难道是如烟有事。他晃了晃脑袋,不会的,这偌大的皇宫,恐怕还没有人有这个胆量动他的皇后。如此一想,也就心安了。 云贵妃看着离殇莫名其妙的神情,问到:“皇上,您怎么了?” 离殇朝她笑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云贵妃点点头,一双玉手轻轻的抚弄着离殇的太阳穴,为他纾解。她的动作轻柔,恰到好处,离殇睁开眼睛,正对上云贵妃包含深情的双眸,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自己的,只可惜,自己却给不了她什么。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就快弄的离殇吐了,终于到了云瑶居。离殇从步辇上跳下来,远处看到对面的毓秀宫前,瞳晴和如烟拉拉扯扯,仿佛在争吵。 离殇看到这种情形觉得甚是奇怪,可是云贵妃这个妖孽却很不识相的一直拉着自己向寝宫走。离殇也怕这一幕被云贵妃看到为如烟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顺着云贵妃进去了,心里还想着明日一定要找如烟问清楚。 云瑶居一向是皇宫里最像青楼的所在,里面的各色纱帘仿佛重峦叠嶂,曲径通幽。离殇在心里讨厌这座宫殿,多半是因为它不够*,仿佛自己来到了青楼勾栏一般。云贵妃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种低俗的嗜好。这也是离殇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刚刚走进内厅,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脂粉味。离殇轻咳两声,打从心眼里不适应。 云贵妃吩咐宫女太监都下去了,除非云贵妃有诏令,否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可以影响她的好事。 离殇幽幽的眼神注视着云贵妃,这种环境下,离殇总是不知所措。他犹豫着,仿佛一个青涩的孩童。云贵妃扶他坐下,说是去更衣,实际上是准备闺房艳舞,这个方法对离殇可是百试不爽。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离殇接近她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艳舞,完全是为了轻松的削去郑家的势力,让如烟这个皇后坐的更稳,更久,更开心。 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长久呆在云瑶居,远离了如烟的视线,多少次,他希望如烟可以理解他,不要恨他。可是,也许在如烟心中仇恨的苗头已经深深种下。 “皇上,说好今晚陪臣妾的,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个娇声传过来,打破了房间的清净,也打乱了离殇的思绪。他再次将云贵妃揽在怀里,横抱到床榻上。 离殇接下外袍,脱下金靴,也爬上她的床榻。他左手挽着美妾,右手攀上她的身体,嘴里喃喃的说:“美人,朕这就满足你的愿望。”那声音仿佛是酒醉后的痴语,却散发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云贵妃承欢身下,没有了贵妃的端庄,却多了一份妖娆妩媚。没多久,娇喘声此起彼伏,抽荡着离殇的心。离殇只把这一切当做是逢场作戏,可是曲终结束时,离殇自己都分不清他是演员还是观众,究竟被迷惑的那个人是他还是身下的女人。 他黯然,倒头睡去。 云贵妃在他的怀里笑了,这一次她得到了离殇的延续,也锁住了他的心。 云瑶居的对面,那位佳人再次失眠整晚,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了孩子,有了后位,却失去了最初对自己千般宠溺的那个人。难道帝王的爱情就那么容易崩塌么?她不甘心。 深夜里,她对自己说,我不甘心。 ------------ 第十六章 为了爱情 一夜缠绵过后,云贵妃慵懒的睁开美眸,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可是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提醒她昨夜是真实的。 一名侍女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到云贵妃已经醒了,连忙行礼:“奴才樱花给主子请安。” 云贵妃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丫头,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身边似乎没有一个有着这样动人的名字的下人。云贵妃的眼神如锋利的匕首,让本就忐忑不安的樱花更加紧张,不等主子问,她就开始解释了。 “娘娘,奴才是皇上的宫女。今早皇上将奴才调来云瑶居,让奴才用心侍奉您,决不能让您有半点的不适。”本来再正当不过的理由,经过樱花如此断断续续的述说,仿佛另有含义。 云贵妃本想再问下去,可是想到她是皇上派来的,也没有必要为难她,于是,话锋一转:“哦,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伺候本宫吧。” 云贵妃起身,示意樱花为她梳洗打扮。樱花顺从的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洁白的亵衣被长裙包裹着,仿佛把所有的阴谋和心机都隐藏起来了。云贵妃坐下,审视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浓妆艳抹是她的习惯,却不是离殇的爱。 终于,她点点头,示意樱花可以了。樱花起身,乖巧的立于身侧。 “皇上都说了什么?”没有预兆的一个问题向樱花抛过来,樱花早料到她会问起,所以,悠悠的说着:“皇上说,不要扰了云贵妃的美梦,等您醒来,告诉您他今晚还会来。” “是么?”云贵妃本想怪罪她为什么说的这么晚,可是想想,也无所谓了,只要离殇肯来,她的未来就有了着落了。她甜甜地笑了,看不出任何心机。 她的目光再次扫到樱花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樱花给她的感觉总是厌恶的,仿佛她是皇上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监视。可是,看到她笨笨的又胆小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所以,她对樱花也格外宽容了。 皇上早朝结束后,独自回去乾清宫,对李公公说:“传皇后来见我。” 李公公不明白主子的想法,但是想到他肯见皇后了,也为皇后感到高兴。 不多时,如烟仪态端庄的出现在离殇眼前:“臣妾叩见皇上。” “起吧。” 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不知道皇上找臣妾来所谓何事?”如烟依然站着,离殇仿佛也没有让她坐下的意思。 本来,多日未见,离殇对如烟的思念之情已经不可抑制。可是,一想起前日如烟与瞳晴在自己眼前拉拉扯扯,心里顿时冒起火来,而且这团火在看到如烟的时候,燃烧的更加旺盛,甚至掩盖了理智。 “朕问你,你心里可有不甘?” 没错,如烟的心里确实有不甘,她不甘心到了极点。可是离殇是一代君王,自己只是被他冷落的一个女人,她不敢堂而皇之的发表她的想法。 “臣妾没有。” “你说谎。” 如烟无语,难道要自己说她是如何的想念离殇,想念他的爱,想念他的肌肤么? 离殇见如烟不说话,火气反而更大了:“好,你不说是么?朕替你说。” “你恨朕只宠云儿,将你抛诸脑后。你见不得朕每日与其他女人共享乐事,所以,你不甘心。” 没错,如烟是这样想的。既然他都说出来了,自己也没必要反驳。这本就是他的错。 “你不甘心,你说出来啊。让朕看看你的心!” “你可以恨朕,你可以对朕表示你的不满,朕也愿意和你解释。可是,你为什么要去招惹瞳晴,你就那么饥渴么?就那么缺少男人么?” 如烟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离殇会这样想自己。 如烟的嘴唇微张,刚想反驳,却听到一句更凄厉的话。 “当初你选择了皇后,就应该承受这一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 第十七章 失望 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我做他的皇后?她不争气的眼泪悄悄落下。泪水顺着她清瘦的脸颊滑入她的嘴里,清凉苦涩。 离殇不是瞎子,他看的到她的眼泪,心里一颤,那句发自内心的我爱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宫里暗波汹涌,他要应付的人太多,云贵妃是个容易骗过的女人,可是太后的心机却是无法预料的深。在这后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觊觎着皇后的位置,又有多少人要对皇后不利。 离殇冷静了,又换上那副冷漠的神情:“你哭什么?朕在问你话!” 如烟的心彻底凉了,她知道自己努力再多也换不回离殇的心,即使她甘心放弃皇后的位置,他也不会回到如烟身边。 “臣妾想兴许是皇上误会了,臣妾与番营王并无苟且之事。如果皇上一定要追究,就请皇上拿出真凭实据。”这一刻的她依然不卑不亢,像极了新婚之夜的她。 离殇没有因为她的针锋相对而生气,她是自己的心头肉,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怪她。他只是害怕失去她,他只是害怕她会一点点倾向瞳晴。 说到瞳晴,离殇自嘲的笑了。他这个弟弟与如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虽然他的如烟美若天仙,可是也断然没有这么快就爱上瞳晴的道理。他笑了,微笑中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如烟本以为她的话会激怒离殇,可是看到离殇温暖的笑容。她真的不懂,这个昔日的枕边人究竟在想什么。 离殇心情大好,也就不再刁难如烟,对她挥挥手:“你回去吧,记住,你是皇后。如果有人敢对你不敬,可以先斩后奏。” 这句话说的如烟更加摸不到头脑,他不是不喜欢她做皇后么?他不是误会了自己与番营王么?为什么还给她这个权利,针对自己,还是瞳晴? 从何时起,如烟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她的思想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复杂。 如烟默默的转身出去,她的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她的骄傲,她的倔强不允许它落下。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贵妃,容妃,德妃这几个宫中地位最显赫的人竟然同时出现在她眼前。如烟先是一怔,随后就恢复了理智:“各位妹妹免礼。” “谢皇后娘娘。” 又是异口同声,难道她们已经形成了一个联盟。如烟的心再次不安起来,随口问道:“你们一起来朝见皇上么?” 云贵妃一马当先,抢着回应:“皇后姐姐误会了。臣妾几人只是一起出来走走,皇上说今晚会来臣妾宫里相见,所以就免去了朝见。” 一针见血,她是怕如烟不知道最近离殇都是留宿云瑶居么,好狠心的女人,一定要看到她心痛的表情。 看到如烟淡定如初,云贵妃的炫耀没有达到她的目的,撇撇嘴,笑道:“姐姐无需忧心,臣妾会尽量劝皇上多去姐姐那里,总是冷落了姐姐,妹妹们看着都心疼啊。”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碍于自己是皇后的身份,她真的很想伸手给她一个耳光,让她长点记性。可是,她没有。如烟笑了,笑容妩媚动人:“这次本宫就不计较了,不过妹妹,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谁才是皇后,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 如烟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寒,这是几位妃嫔都未曾见过的。难道这位温顺的皇后要转性,还是,她真的被气疯了,所以凶起来了。云贵妃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得意起来。 “啪。” 声音清脆,彷如破竹。 云贵妃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如烟。柳如烟得意的笑笑,那笑容不再温暖,仿佛有些邪恶。“本宫听说,打人耳光容易上瘾,本宫的手的确有些痒,要不要给你的脸对称一下。” “你。。。” “啪。” 云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的脸上就又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本宫已经警告过你,本宫是皇后。皇上刚刚宣本宫进去,对本宫说,如果有人敢对我不敬,可以先斩后奏。” 云贵妃的脸被憋得通红,怎么可能,如今她正蒙圣宠,怎么会被柳如烟如此羞辱。 她愤怒的甩开柳如烟,要向离殇问个明白。更好,离殇从后面走过来,目睹了这一切。 一个娇声扑过来:“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你看看臣妾的脸,以后怎么侍奉您啊。” 离殇向后退了一步,多开了云贵妃的身体,没有感情的看向柳如烟,心里也觉得十分诧异:“皇后说的对,云儿,虽然朕宠你,你也不能不分尊卑。如烟是皇后,你要是不尊重她,不就是不尊重朕么?” 这算什么,明明是如烟受了委屈,离殇却在哄那个浓妆艳抹的妖孽一样的女人。如烟回头看着离殇,她不能否认自己心里的感觉,仇恨的苗头在她的心里一点点种下。 离殇挽过云贵妃的腰,手心温柔的抚弄着那红红的脸颊:“云儿,别生气了,大不了朕今天晌午和你一起用膳,好不好啊。” 若不是如烟定力好,又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后果,恐怕她现在早就吐血身亡了。 看到皇后不得势,德妃和容妃纷纷靠向云贵妃,缓缓说道:“臣妾真是羡慕姐姐能与皇上共进午膳,姐姐就应了吧。”“是啊,姐姐,这机会多难得啊。” 的确难得,自从如烟入宫后,离殇只与如烟一个人共进午膳,这仿佛是如烟的特权。而今日,如烟曾经拥有的一切都被这些妃嫔瓜分,她已经一无所有。 她伤了心,伤了神,眼睛空洞,暗淡无光。樱唇微启:“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离殇没有阻挠她,反而投给她一个担心的眼神。如烟真的分不清,那个眼神是否是真实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离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离殇对自己视而不见。 她转身,身影凄凉。 ------------ 第十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加更) 看到如烟走了,离殇伪装出来的好心情也没有了。离殇对身后的容妃和德妃说:“你们两个今日随朕共进午膳。” 离殇故意不看云贵妃,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果然,和想象的一样,云贵妃像容妃和德妃投去了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咬死他们两个。 也许是因为这个眼神,容妃和德妃都本能的颤了一下。离殇满意的点点头,他笑了,笑容很浅,浅到无法分辨。 因为深爱,所以不惜一切保护她,如今让云贵妃和德妃,容妃相斗,不过是另一种保护如烟的途径而已,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午膳前,三个端庄的女人围坐在离殇身侧。离殇夹起菜肴,分别放在三个女人的碗中。他笑着对她们说:“今天朕很高兴,可以和你们一起共进午膳,真的很开心。” 说话间,离殇那双不安分的手已经爬上距离自己最近的容妃身上。他没有避讳,在两个女人惊讶的目光中,将一口菜放入容妃的口中。他看着容妃的笑容多么温暖,甜蜜,他轻轻的附在容妃的耳边说:“丫头,这么久没有和朕一起,想朕了没有啊。” 容妃的脸顿时羞得红红的,而云贵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件事对自己绝对是不利的。她瞪着容妃,仿佛想在她的身上蹬出个窟窿来。 “好,朕答应你,明天就去你那里。” 在容妃感觉到云贵妃灼热的目光时,正在烦恼如何躲避,离殇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容妃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云贵妃,却被她的眼神吓到。那是狠毒,那是仇恨,她注定无路可逃,只有面对。 离殇看到*的味道在三个女人之间弥漫,心里顿时开心起来。忙拉过她们,一起喝酒。 这一餐是云贵妃吃的最赌气的午膳,她知道帝王多妻,感情不可能专一,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得到他的心,怎么会刹那间转向呢。她不甘心的看着离殇,眼神少了煞气,多了一份楚楚可怜。 午膳散尽,三个女人都没有得到离殇的挽留。离殇独自一人坐在乾清宫,听着李公公的汇报。 “主子,经过奴才这两日来的观察,云贵妃依仗着太后和郑将军的势力,恰好又正蒙圣宠,在后宫里作威作福。后宫里的嫔妃们都以云贵妃马首是瞻,气势仿佛皇后一般。容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自己的寝宫里,安分守己的念佛,与世无争。” 离殇听到这一切,点点头。这就是他要的。他的目的就是尽一切可能满足云妃的愿望,将她捧上天,成为后宫里的实际主宰。从而,云贵妃会为了爱情而葬送家族利益,引起家族没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处于风头浪尖的云贵妃一定会欲望膨胀,进而就会犯错误,如此也就给了自己机会除掉郑家的势力。 离殇的如意算盘计划的很好,可是这代价就是冷落皇后柳如烟,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每日掩面哭泣。可是回头想想,自己这样做无疑也是为了保住如烟的皇后位置,保护她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不受伤害。他没有错,他只是为了给她安全的环境。 “主子,请恕奴才多嘴。皇后娘娘近日来闷闷不乐,每天只是照顾太子懿欣,不喜欢与人亲近。皇上,您看是不是应该过去开解一下呢。” 尽管李公公说的没有错,但是离殇还是要骂他多事。“狗奴才,朕还要你来教朕怎么做么?你是不想活了是么?” 离殇的眼神中透着凶气,李公公吓得直哆嗦,嘴里不停地说:“皇上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好了,这次朕就绕了你。给朕说说,近日来太后的事情。” “谢皇上不杀之恩。太后近来只与云贵妃亲近,她老人家看到您宠幸云贵妃,心情很舒畅,正在着手布置新年。” “哦。” 离殇简单的应下,可是心里却在想,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明明夺了郑家的势力,怎么还会这样无动于衷,还乐呵呵的准备过年。不对,她一定有新的计谋对付自己。 离殇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他用双手轻抚太阳穴,挥挥手让李公公退下,自己一个人休息。 ------------ 第十九章 再遇瞳晴 李公公出去了,乾清宫一下子就空下来了。这么宁静的午后,离殇拿出绢纸,写下埋藏在心里许久的心事。是啊,这些心事压的离殇喘不过气,是应该写下来,发泄一下。 “如烟,朕的烟儿,朕对不起你。多日来无情的冷落你,甚至还用恶毒的语言伤害你,朕不能正大光明的爱你,因为朕不只是你的夫君,更是一国之君。 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朕要处理边境危机,要应付大臣结党,太后阴谋,郑家功高盖主等等棘手的事情。朕没办法,朕只好牺牲个人之乐,牺牲你的爱情,利用后宫纷争,将他们逐个击破,让你的后位高枕无忧。 等这些困难通通解决了,朕就会好好补偿你。如今朕能给你的恐怕只有皇后之位和太子之衔,朕希望这微薄的权利能够很好的保护你们母子不受外人迫害。 烟儿,你别恨朕。” 离殇落笔,信笺上面已经泪痕点点。他的不舍,他的柔情化入泪水,一起收藏在这信笺之中。他拿起信笺,却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信笺送给如烟。她知道的越多,自己就越不忍心;她知道的越多,处境就多了一分危险。离殇想想,摇摇头,将绢纸付之一炬。 他累了,没有如烟的日子,他累的快要倒下。他在心里默念,烟儿,你一定要过的好。 可是,他又何尝不知道,没有自己在身边,烟儿如何能够过的好? 。。。。。。。。。。。。。。。。。。。。。。。。。。。。。。。。。。。。 如烟还在为今日的事情纠结着,她想过离殇或许有难言之隐,才这样对待自己。可是,时间这么久了,离殇没有任何要解释的预兆,反倒是自己一直想着他,有些犯贱了。 她看着半岁大的儿子,喃喃痴语:“孩子,也许你的父亲真的忘记了当初和娘亲之间的美好,现在连你,他都忍心不闻不问。我们被你的父亲抛弃了。” 她神色忧伤,久久不能平复。 “娘娘,番营王求见。”说话的不是念雪,也不是小银,而是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婉琼。 如烟蓦然抬头,对上那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你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不曾多问。 这是如烟对婉琼的信任,她相信,离殇肯将婉琼送给自己,一定是有更深的意义。也许,他有很多话不方便和自己说,需要婉琼代劳。她天真的想着,自嘲的笑笑。 可是,结果是落空的。 婉琼带回来的信息竟然是番营王要见如烟。 “琼儿,你对番营王说本宫累了,让他回去吧。”如烟没有说谎,从离殇对自己不闻不问开始,她就累了。 “皇后娘娘累了?瞳晴特来看望。” 瞳晴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不经通传,竟然私自进入后宫妃嫔的寝宫,实属大逆不道。婉琼挡在如烟身前,冷冷的对瞳晴说:“王爷,这里是后宫娘娘寝宫,没有娘娘的允许,不得入内。烦请王爷回去吧。” “哦?还真是个小美人呢?”说话间瞳晴伸出的右手,仿佛挑逗的勾住婉琼的下颌,再一个转手就将她准确的揽进怀里。可是,她的预想失败了。 婉琼是练武之人,她本能的甩开瞳晴的手,一个转身退到如烟身后,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瞳晴。 瞳晴却笑了:“姑娘,本王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当然,如果你对本王有意,本王不介意你留下陪伴。” 婉琼的脸羞红了,她低着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如烟知道瞳晴是有备而来,便回头对婉琼说:“带他们下去,本宫和王爷有话要说。” 简单的一句话接了婉琼的围,可是谁来为如烟解围。 “皇后娘娘,臣可以坐着说么?” 得寸进尺,可是如烟还是好脾气的点点头。 “皇后娘娘真是好脾气,那臣就长话短说了。” 这句废话没有得到如烟的回应,瞳晴也看出气氛尴尬,就不再绕弯子了,直奔主题。 “皇后娘娘,臣前日与皇兄叙旧,劝皇兄多关注你,多陪伴你。可是皇兄却不以为意啊。”瞳晴看到如烟嘴角的抽搐,他的心又柔软了些。“臣这次来是想告诉娘娘,您不能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尤其是对于那些觊觎后位的小人,比如云贵妃之列。” 如烟不可置信的看着瞳晴,离殇都不曾关注自己的处境,瞳晴为什么要跑来和她讲这些话呢。 瞳晴与如烟青梅竹马,自然了解如烟的性格,他看出了如烟的疑问,强压制住想要与如烟相认的情感,对她说:“臣只是不忍心看到皇后和太子殿下受到不公平待遇,太子是我国储君,应当多些怜惜保护,总不能让我们的储君受到小人的伤害。” 话虽然说得在情在理,可是如烟听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瞳晴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自己多年的朋友,看着自己的眼神又充满了宠溺。 如烟回到正题:“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好建议呢?” “臣认为,皇后娘娘应当多与太后亲近,在妃嫔面前拿出威仪,就算不能收服她们,也不能让她们欺负到皇后娘娘的头上。另外,如果有人对皇后娘娘不利,臣一定会尽全力保护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于私,皇后娘娘是臣的皇嫂,于公,保护皇后娘娘也是为了社稷着想。” 如烟点点头,她没想到瞳晴来毓秀宫只是为了让自己小心歹人,瞳晴的细心和柔情让如烟感动的快要落下泪来。可是,如果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离殇该有多好。 如烟的心又一次疼痛起来,她总是不经意的戳痛自己的伤口,任疼痛蔓延。爱情真的是个伤人的东西,如烟默念,抬眸再次对上瞳晴温柔的双眼,却怎么也躲不过去。 ------------ 第二十章 太后任务 转眼间,毓秀宫外白雪皑皑。如烟走在雪地上,看向远方。 念雪将粉红色的棉布披风轻轻的披在如烟身上,说:“小姐,天气凉了,我们进去吧。” 如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来外面,难道只是为了看雪么。如烟知道在她的心底,她一直隐藏着一份等待,等待离殇来到毓秀宫的冲动。可是,时间越久,她等来的失望就越大。 如烟顺从的转身,却被一只大手拉住。如烟满心欢喜的回头,却发现拉住自己的不是离殇,而是瞳晴。 “请皇后娘娘恕罪,刚刚臣是一时情急,冒犯了娘娘。”瞳晴直立在雪中,向如烟认错,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却是满心欢喜。 如烟也拿这个番营王没有办法,责怪也不是,不责怪又觉得气恼,只好摇摇头,问道:“王爷找本宫有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太后请娘娘一聚,臣特意来接皇后娘娘。” 太后?如烟的心颤了一下。太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单单从玉妃被烧死这件事,就能看出太后的心思藏的有多深,一旦爆发出来,无法收拾。太后是这皇宫中唯一一个让如烟畏惧的女人,因为她看不透她,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 瞳晴看到如烟慌了神,就知道这个太后不是个简单的人。也罢,瞳晴温柔的说:“不必担心,臣会陪在你身边。臣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她不会在我面前刁难你的。” 虽然只是几句话,却让如烟的心安定了很多。如烟点点头,对瞳晴投去一个温柔的眼神。多少年了,瞳晴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如烟如此温柔的一面。 慈宁宫就在眼前了,如烟深吸一口气,示意瞳晴可以进去了。 如烟端庄的走到太后面前,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回过神,戏谑的看了她一眼,说:“若不是哀家请你来,恐怕你这辈子都不想踏入这慈宁宫吧。” 语气虽然温柔,但是话语严肃不可挑衅。如烟正在犯愁如何向太后解释,一边的瞳晴却大咧咧的坐到太后身边,说:“母后,你看皇嫂刚刚诞下太子身子虚弱,您就免了对她的责罚吧。瞳晴这不是千里迢迢进宫来陪母后了么?” 撒娇的语气恰到好处的为如烟解围,如烟向瞳晴投去带有谢意的目光。太后经过瞳晴这么一说也乐了,便不再追究了,但是语言却让如烟更不舒服。 “算了,哀家也不为难你这个失宠的皇后了。坐吧。” 不错,自己是失宠了,可是,太后没必要如此提醒自己吧,难道就那么心急,希望皇帝将自己打入冷宫,然后立她的侄女云贵妃为后。如烟心里委屈着,可是这种场合也不能发作,只好在左边坐下。 太后似乎都懒得看如烟一眼,又回过头来教训瞳晴,当然,这次的语调是充满了宠溺。“瞳晴,你啊,还好意思说是进宫来陪伴母后的。你看,你入宫这么久了,来看过母后几次啊。” 瞳晴识趣的低着头,又一次撒起娇来:“母后不要怪儿臣了,打不了儿臣这次住到年后,在宫里陪您守岁。” 太后这个老女人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想着如果是瞳晴做皇帝该有多好。不过,提起守岁,她才想起来今天叫这个碍眼的皇后来就是为了这个大事。 “皇后啊,这一年一度的守岁历来都是皇后操办的。以前没有皇后,就由哀家操劳,如今离殇立你为后,你就看着办吧。” 原来这才是主题,如烟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在太后面前表现的谦卑。“母后,如烟是第一次担当这个重任,还请母后指点一二。”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守岁,是宫中最大的节日,有关来年的运势。你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首先为后宫各妃嫔预备御寒的物件,其次命人打扫太庙,准备祭祀产品。守岁前要监督下人将宫里宫外打扫干净,不然会遭厄运。最重要的是守岁一定要准备好灯笼,整夜点燃,知道次日辰时祭祀太庙,听明白了么?” 如烟点点头,应下了。 太后本不想多说,但还是加上一句:“太庙祭祀关系到国运,绝对不可以马虎。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敬事房问问服侍我多年的马公公。” “是,臣妾记下了。” “好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退下,不要妨碍了哀家与亲自叙旧。” 太后果然是狠毒之人,每句话都要戳痛如烟才罢休。如烟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待下去,带着小银行礼告退。 刚刚走出慈宁宫的大门,就碰上了趾高气扬的云贵妃。 “呦,难得啊,皇后姐姐也会来给姑姑请安啊,你不是很喜欢装清高么?” 如烟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刚好碰上这个云贵妃说话不好听,如烟想没必要给她面子,不如趁这个机会教训她一下,让她记住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大胆云贵妃,看到本宫竟然不行礼?” 皇后故意刁难,可是云贵妃看的很明白,这不过是困兽之斗,于是堂而皇之说:“姐姐,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皇后了。你也不看看,如今皇上可是多看你一眼?妹妹不才,蒙的皇上垂青,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你看你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懿昕的太子之位又能做多久。” 不提懿昕还好,可惜这个蠢女人提到了一句最不该提到的话。一个巴掌闪过去,云贵妃原本粉嫩的脸肿的很高,嘴角还渗着血丝,看得出来如烟是发狠了。 云贵妃捂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 如烟反而笑了,笑容如彼岸花那般璀璨,“妹妹,这巴掌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是今天这么轻了。” 柳如烟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银铃,惹得云贵妃怒目嗔视,却不敢造次。 ------------ 第二十一章 周末加更 云贵妃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如烟离开,不等太监通传就闯进慈宁宫告状。 “姑妈,你要为云儿做主啊。姑妈你看,云儿的脸被那个柳贱人打成什么样了。”云贵妃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可是一旁的瞳晴的脸早已经黑的可以和土地媲美了,幸好带着人皮面具,才没有被发现。 “什么?柳如烟连哀家的宝贝侄女都敢打?”太后看到云贵妃的脸,气愤逼上心头,就要起身找柳如烟理论。瞳晴顺势拉住太后的手,说:“母后,您先别急,不如先让表妹把事发经过说清楚。” 太后想想也是,就没有发作,等着云贵妃述说。 而云贵妃知道如果把经过都说出来,必定是自己理亏,于是,故意撒泼耍赖:“表哥,不管怎么样,表妹被打就是柳贱人的不是,你怎么不帮我,还反而帮着那个贱人呢?” 瞳晴笑笑,听她这么推说也就知道此事一定与如烟无关,便底气更足说到:“表妹,你先坐下。表哥是觉得既然皇上选择柳氏做皇后,她必定是个明理之人。表哥绝对相信皇后不敢无缘无故打你,所以,你只有说清楚,表哥才能更好的帮你讨回公道啊,你也不希望我们叫来了皇后,反而是自己理亏吧。” 经过瞳晴苦口婆心的开解,云贵妃才说:“事情是这样的,皇后故意刁难我,叫我给她行礼,我就骂她不知天高地厚,皇后的位置她做不久了,太子也不要想了。” 云贵妃越说到后面底气越差,自己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太后无奈的叹气:“云儿,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这样做,姑妈也无法替你讨回公道啊。看来这个柳如烟也不是柔弱的女人,云儿,你以后不要去惹她,你放心,只要你沉住气,皇后的位子早晚是你的。” 太后的一席话不但没有让云贵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姑妈,你放心,只要皇上一直宠幸我,等我有了身孕,我就有办法逼皇上废后。” “云儿,废后之事你不用费心,姑妈会为你安排好。” 听到两个女人的话,瞳晴真想挥剑斩了她们。瞳晴的手紧紧的握着,却没办法发泄。瞳晴在心里发誓,烟儿,既然离殇不懂得珍惜你,我就把你抢过来,代替他好好的爱你。 ------------ 第二十二章 难得的慈爱 新年就快要到了,如烟的生活也忙碌起来。 作为皇后,守岁这种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自然是马虎不得,何况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趁这个机会等待如烟犯错,借此打压如烟。 后宫波橘云诡,这些如烟自然是最明白的。 为了不给陷害自己的人留下机会,如烟已经做到最细心,每件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晌午,小银进来汇报:“娘娘,所有的祭祀用品已经准备妥当,数目已经列入名单,请娘娘核对。” 如烟点点头,仔细翻看着,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吩咐道:“小银,这名单上的数目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你要照着名单再数一次,查看祭品是否新鲜,千万不能大意。这宫中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可以信任的人太少,所以你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小银点点头,接过名单,小声的说:“娘娘,皇上这几日又是留宿云贵妃那里,听宫里的嬷嬷说,云贵妃近来求子心切,已经命太医调配补药了。” 如烟点点头,这是她阻止不了的。 如今她膝下一子,并且被封为太子,身份尊贵。只要懿欣在宫中能够平安长大,如烟也就满足了,还有什么比母子平安更重要呢。 如烟累了,于是吩咐小银先退下了。这几日,如烟为了守岁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离殇留宿哪里,亲近哪位嫔妃。如烟累了,她只希望宫里能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祥和年。 忙碌中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新年。如烟命念雪为太后皇上和各位妃嫔派发了守岁用品,以及香薰金炉等生活物品。 从辰时起宫中各处开始燃放烟花炮竹,喜庆的声音充斥在皇宫各个角落,仿佛昔日的诡计阴谋都被炮竹声一扫而空。这是个喜庆的日子,如烟穿上尚衣房刚刚做好的红底明黄色绣制的凤凰袍,头戴凤凰钗,旁边点缀着宝石珠玉,更显喜庆气氛。 如烟步履婀娜,由念雪搀扶来到慈宁宫,新年新气象,太后的装扮也焕然一新,明艳的颜色显得太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如烟恪守宫中规矩,行李,祈福。太后笑了,这个微笑在如烟的眼中看起来是那么难得,甚至让她有些惊讶。 “皇后来了,坐吧。” 太后竟然主动和自己讲话,如烟又是一愣。 “母后,臣妾已经将祭祀用品准备妥当,就等一下皇上带领宫中各姐妹一同为国家祈福了。” “有劳皇后了,皇后处理的很好,哀家很高醒。”说话间,太后瞥了一眼如烟怀里的孩童,又继续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哀家的孙子都半岁大了,来抱给哀家看看。” 如烟听到太后这么说,感觉上他们好像真的是一家人,可是理智告诉如烟,她要小心。 如烟把懿欣抱到皇太后面前,太后的眼神中分明有一丝慈爱,如烟的心安定了很多。太后虽然满腹心机,可是毕竟也是个垂老之人,对于孙子一向是比较宽容的,看到这一幕,如烟慧心的笑了。 ------------ 第二十三章 守岁 如烟正在慈宁宫与太后聊天解闷,瞳晴和离殇也来向太后拜年请安。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难得的愉快。 看到太后眼中满满的温情,如烟真的很高兴。也许这就是新年新气象吧。 可是,往往有时候好事情和坏事情是接踵而至的。这不,正在如烟感受和乐一家亲的时候,就有一个侍女跑过来像皇上和太后告状了。 “奴婢给皇上,皇太后,皇后,王爷请安。” “起来吧,这大年之日,你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离殇看到侍女如此慌张的样子,眉头微皱。 “请皇上恕罪,奴婢是有急事要像皇上禀报。” 离殇点点头,也是,如果没有要紧事,恐怕这个小宫女也不会如此大胆。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一宫的,把事情说清楚。” “谢皇上。奴婢翠莲,是云瑶居的奴婢。” “哦,原来是云儿宫里的,是不是云儿发生了什么事?”离殇的这句话引得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云贵妃是皇上的宠妃,是太后的亲侄女,是皇后的死对头,是王爷最想掐死的女人。 “回皇上,是的。今日娘娘服用了皇后娘娘送来的枣糕,就说不舒服想睡一下,谁知到,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翠莲回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角还不时落下几滴眼泪,这戏算是做足了。 而皇上的反应更是让如烟嗔目结舌。 “什么,云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现在才来禀报,传太医了没有?”离殇的情绪很激动,突然离殇像如烟投来一个仇恨的目光,那个眼神恶狠狠的,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曾经是一对那么恩爱的夫妻。 “回皇上,太医已经看过,但是说云贵妃娘娘是中毒,配置解药需要一定的时间。” 什么?中毒?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如烟,仿佛她才是罪魁祸首,只有瞳晴一个人的眼神是温和的,是相信她的。 如烟没有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越描越黑。一切还是要彻底查明才知道。 也许是在宫中经常被人陷害,这次的事情如烟非常的淡定,她没有慌乱,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冷静,没有人会帮助自己。 离殇开口了,和如烟预料的一样:“你告诉朕,是不是你做的?” 他果然不相信我。 如烟的泪水就快要流下来,但是她坚强的将泪水逼回眼眶。她镇定的回答:“不是我做的。” 离殇又说:“这件事朕会亲自派人调查,如果不是你最好,如果是你做的,你给我小心点。” 最后这句话让如烟对离殇仅存的那一点信心都崩塌了。如烟无奈地点点头,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太后看着如烟的眼神也一直是恶狠狠的,仿佛要把她吃掉,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放冷话,这倒是让瞳晴很意外。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瞳晴说:“臣认为此时追究是谁做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云贵妃的身子。”果然这句话是有效果的。离殇再也坐不住,起身对太后行礼告退:“母后,朕担心云儿的伤势,先告退了。母后,朕今日发誓,一定会让伤害云儿的人付出代价。” 太后点点头,示意离殇可以离开了。 离殇走的很急,看的出来他真的很担心云贵妃,他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他真的忘记了当初和如烟的一切,而如今明显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可是,他却完全不顾如烟的感受。 难道帝王的爱情就那么靠不住么? ------------ 第二十四章 分崩离析 上 如烟在瞳晴的陪伴下回了毓秀宫,瞳晴转身准备离去,可是心里却很担心如烟,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两个人僵持在毓秀宫的门口,如烟也没有赶走他的意思。 “王爷,不如进来喝杯茶吧。”如烟笑着对瞳晴说着,瞳晴点点头,心里乐的那叫一个美啊。 “皇后娘娘,有话请直说。” 如烟愣了一下,原来瞳晴果然体察入微,已经看出自己有所求。 也罢,没必要拐弯抹角,不如直说:“不瞒王爷,本宫的确有心请您帮个忙。” “皇后娘娘客气了,您交代的事情,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瞳晴不是讲客套话,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如烟更重要。 如烟感觉到离殇看着自己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不该出现的情感,她沉默的低下头,缓缓的说着:“你知道的,云贵妃中毒一事表面上与本宫脱不了关系,可是真的不是本宫所做,可惜却没有人相信本宫。。。” 如烟是个坚强的女人,可是说起这件事,她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她不是怕误会,不是怕记恨,她只是看到离殇的冷漠的态度,觉得委屈。 瞳晴伸手擦去如烟的泪水,这亲昵的动作若是被离殇看到会怎么样呢? 往往天意就是喜欢捉弄处于困境的人,刚巧离殇此时来到毓秀宫,隔着长廊,从窗子里看到了发生的一切。离殇的心痛了一下,他苦苦经营的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急冲冲的来到如烟和瞳晴的面前。 却听见瞳晴说:“就算这世上没有人相信你,瞳晴永远都相信你。瞳晴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瞳晴拍拍如烟的肩,安抚着她。 离殇就站在他们身后,一身杀气腾腾的气息,此时却没了下文。 如烟擦擦泪水,说:“多谢王爷,恐怕此时只有王爷能帮助本宫了,以后本宫就仰仗王爷照顾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瞳晴就差点没有拥如烟入怀了。 嫉妒之心充斥着离殇的心,他再也忍受不了,他看不下去自己的爱人向别的男人诉苦,靠向别的男人的肩膀。 “够了!” 两个字仿佛晴天霹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如烟看到离殇脸上的煞气,没有害怕,反而很高兴。她笑了,笑得如同五月的桃花,姹紫嫣红。 “皇上突然驾临毓秀宫,臣妾受宠若惊,未能远迎,请皇上恕罪。” 看到如烟如此淡定的样子,离殇的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火气上涌,暴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和,皇后难道不知道么?” 瞳晴刚想解释,却被如烟拦住。她笑盈盈的回应:“臣妾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宫中不过是个顶着虚名的皇后而已,臣妾的事情不劳皇上费心,您还是看看云妹妹的病情吧。臣妾与王爷还有话说,恕臣妾不送了。” 她竟然对皇帝下了逐客令,瞳晴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离殇真的被惹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红杏出墙?你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如烟仍然笑着,没有人看的到她眼底的凄凉。“那么请问皇上还有什么事情?” 她不再退让,离殇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坚决。 离殇挥挥手:“瞳晴你先退下,朕要处理一下这件棘手的家务事。” 瞳晴不安的看看如烟,退下去了。 ------------ 第二十五章 分崩离析 下 “瞳晴走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吧。”如烟愣愣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出这句话。 离殇看出了如烟的变化,却先声夺人的咆哮着:“你还好意思问我,如果今晚我不来你这里,你是不是会与瞳晴同床共枕?!” 如烟的冷静已经修炼的很好,可是当她听到离殇的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 “啪” 如烟挥手打了离殇一个耳光。 皇后动手打皇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如烟看着自己的手,她后悔了,可是,后果已经酿成,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厄运,于是她把心一横,就是死,也要让自己死个明白。 同样地,这一巴掌似乎也让离殇开始反省,他是需要反省了,如今他亲手断送了自己和如烟之间的一切。 离殇冷静了,他没有再为难如烟。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示意如烟也坐。 如烟在心里打鼓,难道离殇被这一巴掌打醒了,还是他有更大的报复在等待自己。如烟缓缓坐下,等待着。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打朕的这一巴掌,朕足可以灭你满门。” 离殇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如烟看不懂他的眼神,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皇后,你不要闹了,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作为皇后应该承受的。如果你连这些都承受不了,如何掌管后宫?”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离殇的心意,他的心里还有自己是么?如烟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抓住离殇的手臂,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离殇说:“如烟,你要变成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只有这样,你们母子才能在后宫中生存。朕念你初犯,这次云儿的事情就不多加责难了。” 什么?他认定了是我伤害云贵妃? 如烟有一次跌坐在凳子上,她苦笑,自己太傻。 原来离殇所谓的念旧情,就是对自己“加害”郑云的事情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柳如烟,你醒醒吧,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 如烟终于懂了,离殇的心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可是,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死心,她还想求一个最后的答案。 如烟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了,她没有感情的问:“你不相信我?” 离殇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说:“念在我们的多年的情分上,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朕会帮你办妥。但是,你一定要吸取教训,下次不要了。” 如烟冷笑,多年的情分?多年的情分都换不来一份信任么? “当年锦妃设计陷害我,你会说这是锦妃的阴谋。如今只是故技重施,你却问都不问,就把责任全都推给我,我们当年的情分早就没有了,你的爱太稀有,我承受不起。” 如烟说话的时候,明显语音阻塞,含带着哭腔。可是离殇却转过身,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准备离开毓秀宫,走之前,用最冷的声音说:“我的爱早就死了,如今我严重只有权力。我只爱能够稳定我的政权的女人。” 如烟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念雪将披风披在如烟身上,说:“小姐,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您的身子要紧啊。” 如烟这才晃过神来,是啊,离殇走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如烟微笑的站起来,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荷花,高傲着。 ------------ 第二十六章 温香暖玉 续 离殇从毓秀宫出来,就坚定了信念,头也不能回,走开的越远越好。他的心也不舒服,没有办法,他为了保护如烟只能伤害她。自己带给她的伤害时间会抹平它,而其他人带给她的伤害,却是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不知不觉,离殇已经来到云瑶居。 云贵妃已经清醒过来,准确的说,她从来就没有昏倒过。这不过是她陷害如烟的方法而已,她以为自己扮演的天衣无缝,其实离殇早就看出其中的破绽。只是为了如烟的安全,才配合着她一起演下去。 离殇看着表面虚弱的云贵妃说:“这里没有别人了,不用再装了。” 云贵妃惊讶的看着离殇,看得久了,眼睛里竟然还挤出几滴眼泪,那委屈的声音要多哀怨有多哀怨。“皇上,太医都诊断了臣妾是中毒,臣妾没有骗皇上。” 离殇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便说:“皇后,朕已经惩罚过了。本来想来你这里过夜的,既然你身子弱,那朕就去容妃或者德妃那边吧。” 离殇站起来,一副真的要走的样子。云贵妃这下子急了,很自然的从床上下来,抓住离殇的衣袖,说:“臣妾有皇上庇佑,福大命大,皇上就留下陪陪臣妾吧,臣妾伤刚好,您怎么舍得走呢?” 离殇哑然笑笑,他的如烟现在一定痛苦万分,云贵妃,他日,我一定要让你偿还这些年如烟所受的苦楚。 想到这里,离殇莞尔一笑,挽住云贵妃的腰身,右手托住她的小腿,将她抱到床榻上。离殇不紧不慢的褪着云贵妃的衣裳,嘴里还故意念叨着:“昨日,朕留宿德妃那里,发现德妃的肌肤光泽细腻,简直和婴儿一般,你啊,有空就多向德妃姐姐学学,也让朕更舒心点。” 云妃的脸色一点点变了,自己的男人竟然在和自己欢乐的时候提起别的女人,还是提起别的女人的肌肤。云贵妃自小娇惯,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呢。 她的心里开始计划着,但是看着离殇的眼睛还是充满着宠溺之情。离殇知道了,这后宫又要不得安宁了。 原本离殇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是看到云贵妃现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觉得也可以了。于是,他拉上床幔,吹掉灯烛,缓缓靠近云贵妃的身子。 这一次,他不再温柔。他在掠夺,他在报复,他在为如烟伸冤。从头至尾,他的脑海里只有如烟的影子,而对于云贵妃只有杀之而后快的心理。 深夜,他疲惫了,从云贵妃身上滑下,却听见云贵妃依然不断的娇喘。他气愤的别过脸,不再看这个女人。 云贵妃真的没有察觉到离殇的异样,相反,她以为这是离殇表达挚爱的方式,她从后面抱住离殇,心里美美的,把头靠在离殇的背上,回味着。不久,就听见离殇淡淡的鼾声。 云贵妃自己在心里想,如今连柳如烟都被自己比下去了,还有谁有本事分担离殇的爱?她骄傲的眼睛里流露凶光,德妃,你的痛苦就要来了。 。。。。。。。。。。。。。。。 清晨,云贵妃面色红润,娇羞的看着旁边空掉的床铺,心里的满足的很。她慵懒的起床,对一边的侍女樱花说:“把昨日尚衣局新做好的那件长裙拿来。” 樱花应下了,怯生生的取来一件粉红色绣着淡雅的樱花的长裙。这件长裙是云贵妃亲自选的图样搭配好颜色才分配尚衣局做好的。本来是一件抓住离殇的心的道具,如今却有了更深层的意义。 樱花小心的帮云贵妃穿戴整齐,云贵妃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又觉得不满意,急匆匆的把头饰都摘掉了。樱花不解的问:“娘娘,这些都是您平日里最喜欢的头饰,为什么都摘下来呢?” “你个丫头懂什么,如今本宫虽然不是皇后,但是地位比皇后都要高,怎么能戴这么含蓄的饰品,去,把那套凤凰朝日给我拿来。” 樱花本来还想劝说她这么做不合规矩,可是想到皇上秘密吩咐的任务,她难得的笑了,乖乖的将凤凰朝日戴在云贵妃的头上。 这次,云贵妃终于满意的笑了。 她起身,对樱花说:“我们去看看肌肤光滑的德妃娘娘。” 云贵妃虽然一直微笑着,可是樱花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阵寒气,心里开始为德妃娘娘担心。 ------------ 第二十七章 波橘云诡 云贵妃不是一般的骄纵任性,她摆着皇后的铺,一步三摇的来到长春宫,看到德妃在抄写佛经。她不屑的看着德妃,抄经?谁会相信她是真心礼佛,明明入宫这么久,颜色已衰,却还是不死心的缠着离殇,云贵妃越想越气,直接冲到德妃面前。 如果今日面前的是柳如烟,碍于皇后的身份,也许云贵妃还会给她几分薄面。可是如今,眼前的是柔柔弱弱的德妃,官阶还比自己低一级,她自然是趾高气扬了。 “呦,德妃这么好兴致在抄写佛经啊。”云贵妃见德妃对自己视而不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始讽刺她的假仁假义。 “妹妹,这佛经不是你抄的多了,就会庇佑你的。如今,你人老色衰还和我玩这种阴谋诡计,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姐姐要告诉你,这佛经是要经常抄写的才有效,事到临头的时候你才知道抱佛脚,有用么?” 云贵妃笑的异常的得意,仿佛皇后的宝座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德妃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她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入宫以来能够安安稳稳的做这个德妃做的这么久,做事谨慎从无漏洞自然也是需要花一番心思的。也许离殇就是看出了她的不简单,才利用她挑起后宫的争端,换得如烟安生。 德妃一直微笑着看着云贵妃,既然知道她今天来是不怀好意,故意来纠错的,那么,少说话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云贵妃看着德妃仍然不说话,实在忍无可忍,便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老女人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皇上,皇上最爱的女人只有我一个。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否则我让你全家陪葬。” 云贵妃气势冲冲的来,又气势冲冲的走掉了。 德妃坐下来,仿佛没有听到云贵妃的话,她在心里想,这两年云贵妃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越来越自大,越来越无法无天。以前的她还知道情绪要隐藏起来,而现在。。。 德妃想着,忽然冷笑起来。这个笨女人大概还不知道,皇上心里最爱的永远只有皇后柳如烟,而我德妃不过是个障眼法,一个保全皇后的障眼法。 德妃看的如此的透彻,又拿起笔,继续抄写经文。仿佛云贵妃不曾来过。 云瑶居 看到云贵妃回来了,站在门口的翠莲赶紧迎上去,说:“娘娘,皇上来了。因为看不到娘娘,正在着急呢。” 云贵妃听到这句话比吃了蜜还甜,原来,离殇这么想念自己。于是刚刚气的通红的脸已经变成和颜悦色,完全看不出刚刚破口大骂的妇人是云贵妃。 她脚步婀娜,仿佛青楼歌女一般左晃晃右晃晃就晃到了离殇眼前。 “皇上,你要是来就早点知会臣妾嘛,让您坐着等臣妾怎么好呢?”云贵妃的话说的很自然,然后又很自然的坐到离殇的腿上。离殇虽然对云贵妃的行为很不耻,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也就释然了。 “朕今天来找爱妃,是有件事想请爱妃帮忙。” “皇上您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妾帮忙呢?”她娇笑着,不知道离殇看到她的笑容都快要吐了。 “朕需要实行推恩令,你们郑家能够支持朕么?” 这明摆着是削弱郑家的势力,可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云贵妃完全没有顾忌家族势力,反而邀宠道:“如果皇上肯赐给臣妾一个儿子,臣妾就应了皇上。” 离殇在心里冷笑,真的是个笨人呢,他心里已经算计好,自然已经有了对策。 “朕将懿昕过继给你好不好,这样你既有儿子,而且还是太子呢。” 云贵妃喜出望外,说道:“那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把皇后的凤冠也赐给臣妾呢,这样不是更美好么?” 离殇听到这句话,心里也颤了一下,他不能这么做,他能够留给如烟的就只有皇后的位置了。离殇转过脸,依然温柔的笑着说:“皇后,还不早晚是你的,小妖精,你不要太贪心了,记住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云贵妃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是看到离殇迎过来的温热的唇,所有的心思都消失了。她满怀欣喜的迎上去,离殇闭上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的戏做的不够足,想到如烟会留下滚烫的泪水。 ------------ 第二十八章 圣旨 毓秀宫 皇上有旨,柳如烟身为皇后却统领后宫办事不利,以至于后宫中出现中毒事件。现择懿欣太子过继给云贵妃抚养,不得异议,钦此。 李公公宣读完圣旨,怜惜的看了一眼柳如烟,安慰的说:“娘娘不要灰心,您是懿昕的生母,太子殿下不会不认您的。老奴多嘴说一句,娘娘千万不要恨皇上,他也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可以夺走我的孩子。 如烟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李公公将懿昕抱走,没有阻止,也没有流泪。她的心空了,这次空得很彻底。 婉琼和念雪陪在如烟身边,看着她整理懿昕的衣物,如烟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们都很难过。婉琼劝说如烟:“娘娘,事已至此,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您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念雪也在旁边帮腔:“是啊,小姐,您想哭就哭吧,你这样,念雪看着心疼。” 如烟没有流眼泪,反而笑了。她看着身边的两个侍女,点点头,说:“你们不要担心,从皇上宠爱云贵妃那一刻,我就知道懿昕早晚要被夺走,只怕再过不久,我的皇后位置也会是别人的。也罢,如今这皇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 伤感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毓秀宫。 婉琼和念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心尽力的好好服侍如烟,也许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背叛如烟,但是她们不会。她们要永远守护如烟。 如烟整理好情绪,对婉琼吩咐说:“琼儿,陪我去云瑶居,我不能白白送儿子给那个女人。” 云瑶居 云贵妃怀里抱着懿昕,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权利和宠爱都在她一身,她已经是这皇宫中最得意的女人。 看到柳如烟的到来,云贵妃并不惊讶,也不心虚。从她有胆量要懿昕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做好与如烟为敌的准备。后宫本就是一个波橘云诡的地方,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再平常不过。云贵妃看着柳如烟,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说出的话更是直中命门。 “姐姐从未踏足我这云瑶居,这次来一定是为了懿昕这孩子吧。” 云贵妃盯着如烟看,希望可以看出她的弱点和软肋。结果,等来的却是如烟的微笑,真诚动人。 “妹妹多虑了,姐姐这次来说为了拜托妹妹。既然妹妹喜欢替别人养孩子,姐姐也不介意你做孩子的奶娘。只是懿昕乃是太子,你可不能像对待你家明儿那样对待我的儿子,要多多照顾才是。” 云贵妃被如烟这句话气得跳脚,奶娘?明儿? 云贵妃冷笑着,出言讥讽如烟:“奶娘?你最好给我弄清楚,现在懿昕已经是本妃的孩子,我现在是他的亲娘!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抚养,保证明儿有什么,他就有什么。” 如烟来到云瑶居无非就是为了这句话,于是她也不再斗嘴,浅浅的笑了,眼神中只有懿昕的影子,眸子里更是满眼的温情。 云贵妃没有等到如烟的求饶,心里不开心,索性将懿昕丢给侍女,然后带着一脸让人厌恶的媚笑,说:“姐姐放心,有樱花照顾懿昕,他一定会在这里过得很开心的。” 如烟也不争辩,这时候再说话只会让懿昕受苦。婉琼看出如烟的心思,便故意说:“皇后娘娘,我们先回去吧。太子殿下也需要休息了。” 如烟点点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懿昕,转身走出云瑶居,听到身后整齐的声音:“恭送皇后娘娘。” 如烟头也不回,直奔毓秀宫走去。 ------------ 第二十九章 瞳晴的真面目 如烟的心很痛,虽然她在云贵妃面前掩饰的很好,但是自己的伤痛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什么刻骨的滋味。懿昕,那不是一件物品可以大方的让给别人,他是一个人,是如烟的孩子,十月怀胎经历了多少苦痛,又给予了多少温情疼爱。 幸好婉琼及时带如烟离开,不然她的眼泪真的要流下来了,那么她在外人面前的清高孤傲都保不住了。如烟心里难过着走到荷花池前,竟然都没有留意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瞳晴。 如烟径直走向毓秀宫,现在的她心情不好,不想招惹那些无谓的人。 “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瞳晴的语言很严肃,如烟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想就点点头。 毓秀宫内,瞳晴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只留下莫喜莫愁两兄弟在外把守。莫愁看着哥哥,坏笑说:“主人这次终于扮不下去了,终于要和柳姑娘相认了。” 莫喜瞪了他一眼:“白痴,这里是皇宫,说话做事都要谨慎,不该说的话别浪费口水,给别人留下话柄。” 莫愁很少看到莫喜这么严厉,当然,他也明白宫廷是个是非之地,他不说话也不会有人把他当作哑巴就是了。 毓秀宫内 如烟和瞳晴相对而坐,如烟不明白瞳晴的来意,也不敢随意说什么。 “现在没有别人了,烟儿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如烟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瞳晴,希望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出答案。 瞳晴觉得时机成熟了,左手缓缓举高,接近右脸脸颊处停下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果断的将面具摘下。面具徐徐脱落,出现在如烟眼前的说一张俊美的面庞,棱角分明却没有让人惧怕的寒意,反而更多了一丝飘逸。这张脸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如烟的梦中,如今,他们又相见了,五年来,他们已经有五年未见了。 “师兄”,如烟娇嗔的叫着,没错,瞳晴的真面目不是别人,就是和如烟从小一起长大的冷宿,冷少爷。 曾几何时,他们一起拜师学艺,继承师傅的衣钵,发誓要做悬壶济世的医者。 曾几何时,他们在绿绿的草地上,芳心暗许,私定终身。 又是何时,冷宿突然就离开了如烟,不声不息,连一个纸条都没有。那几日,如烟哭到眼睛红红,也盼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两年前,如烟被迫进入皇宫做了离殇的女人,她被迫放弃了等待冷宿的念想,以为从此再不相见,在宫中过着度日如年的日子。 可是,今日,如烟才知道,原来冷宿早就回来了,而且一直在自己身边。也许是心里一直装着离殇才没有发现吧,也许是瞳晴的外表才让他们错过吧。如今,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嫁为人妇,恐怕此刻,她早就扑到冷宿怀里,像一个冻僵的小猫寻求温暖了。 造物弄人,世事难料,如今物是人非,如烟见到了冷宿,又能怎么样? 冷宿看着如烟的反应,他心里有一份惊喜。五年来,虽然未曾相见,但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如烟,如烟永远都是他的公主,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冷宿坐到如烟身侧,一只手挽着如烟的肩。如烟没有反对,还和小时候一样。 “烟儿,你知道么,我是特意为了你才来到这皇宫中。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来到宫里,也不知道你过得是这样痛苦不堪的日子。” 如烟点点头,也许她的日子是痛苦了些,但是见到冷宿的那一刻,仿佛一切苦楚都烟消云散了。如烟笑笑,温柔的靠在冷宿的怀里:“师兄不在的这些日子,烟儿真的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师兄回来了,如烟很高兴。” “当年我不辞而别,你不怪我么?” “烟儿知道师兄当年一定有要紧事要做。” “烟儿还是这么善解人意。没错,师兄当时确实有要紧事,就是为了它。”冷宿说着话,摊开手掌,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如烟眼前,如烟疑惑的看着冷宿,不明白这是什么。 “烟儿,师傅当年和我说过你的身体遗传了你母亲的奇症,虽然师傅医术了得,但是寻不到药物也无法为你根治。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当日不辞而别就是为了给你找寻这些奇药。 当初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把药物都找齐了,却听说你入宫封妃的消息。本来,我以为命中注定,想着应该忘记当日与你之间的承诺。可是时间越久,这份思念之情就越深。 直到听说你做了皇后,并且生下太子,以为你的地位已经稳固,便想借着瞳晴的身份到宫中看看你,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想让你察觉。 但是我发现你生活的如此艰辛,我亲眼看着你的孩子被别人夺走,所以我再也不能装作毫不在意,烟儿,既然离殇不懂得珍惜你,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份安定的生活。” 冷宿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到如烟突然哭了起来,心灵仿佛被无数双手抓着,嘴里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冷宿不停的拍着如烟的背,苦劝她不要为了这样的男人哭泣。 也许是时间久了,如烟也哭的累了,她竟然在冷宿的怀里睡着了,仿佛抛弃了所有的烦恼,睡相安然恬静。 ------------ 第三十章 不能跟你走 冷宿温柔的看着如烟慢慢睡熟了,胸膛起伏也越来越有规律。冷宿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到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静静的离开了。 如烟累了,让她先休息吧。冷宿终于和如烟相认,却有舍不得离开,总是频繁的回头看着她。多美的一张脸,多美的声音,多美的身材,为什么离殇就是不懂得珍惜。冷宿无奈的摇摇头,将面具重新戴好,便带着莫喜莫愁离开了毓秀宫。 在回去的路上,冷宿问莫喜:“莫喜,你会不会觉得主人我太懦弱了,看着如烟在宫里受尽了委屈,却什么也做不了。” 莫喜笑笑:“主人,您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今日您为了柳姑娘强出头,对云贵妃造成的伤害都会翻倍附加在柳姑娘身上。柳姑娘天性善良,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冷宿点点头,莫喜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今日强出头,为如烟解决了云贵妃,难保日后不会再出现一个雨贵妃风贵妃,如今保护如烟才最重要,而保护她的最好办法就是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她过着快乐的日子。 冷宿似乎坚定了信念,他笑着,回到了宫殿。 乾清宫 偌大的乾清宫安静异常,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正在向离殇汇报皇后的一举一动,而离殇的脸色也逐渐变白,任毫不知情的人看到也知道这个皇帝在生气。 “什么,你说番营王进去毓秀宫两个时辰才出来?”离殇震怒,拳头和桌面的撞击声久久回荡在乾清宫内。 “皇上息怒,奴婢只听王爷说有要事相商,皇后娘娘便和王爷进入毓秀宫,还屏退了所有下人,包括娘娘的心腹婉琼和念雪。” 小太监的话没有起到缓解盛怒的作用,相反,他的做法无疑是火上加油,离殇的妒火越烧越旺。什么样的大事需要二人独处,什么样的大事连陪嫁丫头都要退下,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离殇不敢往下想,他只知道这个弟弟不能再留在宫中,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走。 离殇唤来李公公,对他说:“传朕旨意,叫瞳晴来见我。” 一盏茶的功夫,瞳晴已经出现在离殇眼前。离殇看着他,愣了一下,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不断的。但是为了如烟,他不能留瞳晴在宫里。 “皇弟,本朝法度规定分王的皇子进宫朝见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如今年也过完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回去你的封地呢?” 瞳晴暗笑,原来他的这位“亲哥哥”在对自己下逐客令。作为藩王不能明着违抗圣旨,随着他的眼球一转,计上心来。瞳晴点点头,对离殇说:“法度必然是要遵守的,请皇上允许,让臣弟和母后道个别。” 母子话别也是人之常情,离殇点点头,许诺了。 瞳晴退出大殿,他心里想着:“还没有得到如烟的认同,怎么能这么草草离去。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如烟愿意和我一起走,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开如烟的手,再也不会。” 从乾清宫出来,瞳晴又一次堂而皇之的来到毓秀宫,丝毫没有避讳。 毓秀宫 小银向如烟禀报:“娘娘,番营王求见。” 这次如烟想都没想,说:“传。” 还是和上次一样,如烟吩咐所有侍女退下,房间内只留下如烟和瞳晴两个人。 瞳晴将面具摘下,对如烟说:“烟儿,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师兄的意思是带我离开?” “没错,到一个离殇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我。。。” 冷宿又怎么不明白如烟的顾虑,这个皇宫里有如烟的孩子,丈夫,有如烟的家。可是这个家的温暖已经没有了,还值得如烟为它留下来么? “烟儿,你要知道,如果你留下来,你会继续受到其他妃嫔的迫害,他日你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是,离开,我真的放不下。” “你的孩子都被别人抢走了,你想一想,你的处境,你的皇后之位还有可能保得住么。而且你的离殇已经对我下了逐客令,如今是你离开的最好时机,只要你点头,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冷宿言辞凿凿,如烟的心真的动摇了。如烟不是没有给离殇机会,这么久了,是离殇不给自己机会。可是,她还有柳家要顾,她还有年迈的父亲,哥哥,她不能连累大家,她不能走。 “师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走,我不能不顾柳家。师兄,你自己离开吧,烟儿很感谢你的照顾,但是你在宫中时间越久,身份就越有可能被揭穿,你走吧。” 冷宿明白了,在这种情形下,他根本没有办法说服如烟和自己一起走。 “好吧,但是你记住,如果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还会回来带你走。我不允许你受苦,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永远等你。” ------------ 第三十一章 离开不等于放手 冷宿温柔的笑了,如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冷宿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更不知道冷宿的温柔只有面对如烟才会出现。冷宿低头吻了吻如烟的额头,仿佛很释然的说:“烟儿,哥哥要走了,你记住,我会一直关注着你,如果你再受到任何不公平待遇,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你离开。” 如烟点点头,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这些年,如烟一直在梦想着和冷宿相见,今天却又要离别,她无法控制的流下两行清泪。“师兄,你要保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见面的机会。” 看到如烟的泪,冷宿心里空落落的,他微笑着,拉着如烟坐下,说:“傻丫头,我们早晚还会见面的。” 如烟点点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冷宿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抱到床榻上,深情的最后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冷宿还有千言万语,可是却无法再对她说。他出门,正好碰上很少来毓秀宫的花心皇帝离殇。 “瞳晴,你是来和皇后道别的么?” “是啊。” 离殇看着瞳晴,更难以相信他说的话,明明就是对如烟有非分之想,如今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即使是兄弟又如何,有胆量染指如烟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也好,朕已经为你安排好行李,明日朕会亲自欢送你。” 一句话中的“亲自”二字还特别加了重音,难道离殇是为了如烟在吃我的醋吗?瞳晴笑了,他的笑容不再温暖,仿佛是地狱里的彼岸花。他用妖魅的声音附在离殇耳边说:“如果,我一早就下手,烟儿又怎么可能轮到你这里?” 突然,瞳晴脚下一踩,人已经离开离殇的控制范围,可是他的声音却久久的回荡在离殇耳畔。 “不用你赶我走,我也不愿意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但是,你记住,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烟儿的事情,我会像魔鬼一样,瞬间将她带走,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离殇呆住了,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男人不是瞳晴。 那么,他又是谁呢?他和如烟又是什么关系? 离殇懒得去猜,他跨步走进毓秀宫,看到如烟孤独的躺在床榻上,仿佛一个没有呼吸的雕塑。离殇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他真的怕了。离殇猛的跑过去,将如烟抱在怀里,对门外的李公公喊:“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啊。” 离殇久久的抱着如烟,这是他第二次如此害怕会失去她,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再次清晰的认识到如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多么不可替代。 婉琼和念雪看到这一幕也慧心的笑了,原来他们的主子还是皇后,还是皇帝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太医来了。”李公公轻声说道。 离殇手一挥,让太医过来把脉。良久。 “皇上,娘娘没有生病,她只是睡着了。” “什么?”离殇怔怔的看着如烟,难道是自己过分担心了么?可是为什么如烟还没有醒,而且看起来没有什么气息。 太医看出离殇的心思,也没有胆量再故弄玄虚了,便说:“皇上,娘娘是被人点穴了。十二个时辰后自然就会苏醒。” 离殇终于明白了,他点点头,示意大家出去。 趁着如烟昏迷,离殇决定与她共度一夜,他有太多话想对如烟说,又不敢让她知道,这无疑是个绝好的机会。 夜幕降下,毓秀宫里一片温馨。 如烟安静的躺着,如同一株美丽的莲花,在这深蓝色的夜里显得格外端庄,离殇陪在她的身侧,脸色浮着浅浅的微笑。 ------------ 第三十二章 瞬间的温柔 十二个时辰里面发生了很多事,离殇来到毓秀宫过夜,瞳晴离开了皇宫。在如烟的记忆里,这十二个时辰是一段空白。 如烟渐渐清醒了,念雪打了一盆水进来,说:“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如烟只是觉得头很重,她晃晃脑袋,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如烟猛的问道:“瞳晴呢?瞳晴在哪里,我要见他。” 念雪看到如烟的状态很不理解,就算要找人,第一个也应该是找离殇啊,怎么会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小姐,王爷已经回封地了。” 如烟觉得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回去了?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么? 念雪不忍心看到如烟这个样子,便说:“小姐,您昏迷的这段时间,皇上来看过小姐,还在这里过了一夜呢。” 如烟并没有感觉惊喜,或许是她对离殇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或许,念雪告诉她瞳晴一直守在身边她会更高兴些。 如烟点点头,没有回应念雪的话,只是吩咐说:“我躺了太久,想出去转转。” 念雪失望的点点头,难道小姐和皇上真的不能和好如初了吗? 荷花池还是和原来一样,碧叶连天,荷花锦簇,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可是再美好的景色又有什么用,陪伴身侧的人都没有了,如烟第一次感到彷徨。 远远看去,离殇带着李公公朝毓秀宫的方向过来,李公公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也许装了些点心。如烟本是出来晒晒太阳,可是看到离殇过来,心里突然有了逃避的感觉,她挥挥手,带念雪进去了。 念雪不甘心的问:“小姐,皇上难得来一次,您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呢?” 如烟苦笑说:“你也知道他是难得来我这里一次,难道过往的伤害可以凭他来这一次全都消失么?” 原来,如烟对离殇的记恨这么深了。 而离殇手里拿着食盒,站在荷花池边,进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他犹豫着,最后还是决定回去吧。李公公看着这样的情形,想劝劝主子,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离殇仿佛听到李公公的心里话,他看看李公公,说:“把食盒给皇后送过去,朕还有要事要处理,先走了。” “什么?皇上就这样走了。”李公公在心里暗自叫苦,但是也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 离殇站在门口看着李公公将食盒送进去,满意的笑笑,就离开了。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他也不希望如烟能够原谅他,只希望如烟母子平安。 云瑶居 云瑶居里一片欢腾,小孩子的欢笑声更是此起彼伏。云贵妃坐在主座上,哄着身边的三个孩子,真是有些疲倦。可是只要看到懿欣在自己身边,一切也就都值得了。 柳如烟,如今懿欣可以开口说话了,可是他口中的娘亲叫的是我郑云,我要你记住这一刻的钻心痛楚,你的一切都是我郑云的。他日,郑云就是红南国真正的皇后。 “娘。”一声稚嫩的叫声唤醒了云贵妃的念想,她回头看着懿欣,把他抱在怀里,说:“懿欣乖,长大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娘亲。你要记住啊。” ------------ 第三十三章 只为一句真心话 “皇上驾到。” 李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云贵妃慌忙起身,小碎步来到离殇面前。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 离殇笑笑扶起云贵妃,“爱妃不必多礼,皇后已经醒过来了,所以朕来看看你。”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完全扼杀了云贵妃积攒的妒气。 “臣妾听说,皇后姐姐被王爷点了昏睡穴,王爷此举还真的让臣妾想不通,皇上,您说这是何缘故呢?”云贵妃听到离殇主动提起如烟,便对她落井下石。 “朕也不清楚,而且爱妃知道的,朕留宿毓秀宫时皇后还在昏迷,如今,朕已经来你这里,却还不知道皇后是否已经醒来。你呀,可别再吃醋了。” 云贵妃听到这句话比吃了蜂蜜还要甜,柳如烟,你没想到吧,皇上的心已经不在你那里了。云贵妃扶离殇坐下,又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菊花茶,故意说道:“皇上,听说姐姐刚刚醒来,身体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您应该多陪陪她才是啊。” 离殇知道云贵妃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故意接杆往上爬,说:“爱妃心胸如此宽广,朕很高兴。其实,朕也认同你的想法,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果然,一句话而已,云贵妃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但是在离殇身上又不能抱怨什么,所以,特意叫懿歆过来,说:“皇上,您走之前,先看看懿歆吧。” “娘亲。” 孩童稚嫩的声音仿佛是云贵妃的无上光环,他会说话了,而且第一句话就是叫“娘亲”。此情此景,离殇想到了如烟,如果如烟知道懿歆叫别的女人为娘亲,心里又是什么感触呢。 离殇觉得时间不早了,便安抚云贵妃:“朕很高兴听到太子能说话了,云儿你要善待太子,教育太子,朕先去皇后那边,顺便告诉她太子能够开口讲话的好消息。” 最后一句话才是云贵妃的目的,见目的已经达到,云贵妃也只有很不情愿的放行了。 毓秀宫 如烟醒过来了,就开始翻看医典,也许只有在翻看医典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冷宿还在身边,还有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一直守护着自己。 离殇没有惊动侍女,直接走到如烟身旁。如烟抬头看见皇上,刚想行礼,却被离殇制止了。 “你我夫妻之间,没有外人就不用行礼了。” 如烟点点头,态度比以前冷漠的多。 “你刚刚清醒过来,身子好些了么,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如烟冷笑着说:“皇上怕是已经忘记如烟本就是医者,如烟没事,皇上多虑了。” 离殇挽起如烟的手,坐在床侧,说:“你没事就好,朕这次真的吓坏了。” “皇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吧。” 离殇愣了,许久没有说话。 “你对朕下逐客令?” “没有,臣妾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皇上应该去云瑶居过夜才对。” 如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离殇突然觉得如烟很陌生,他试图解释一切。 “烟儿,朕知道你怪朕突然疏远你,你再等等,等朕解决一些大事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那烟儿也不留皇上了,烟儿期盼皇上的大事早日解决,我红南国国泰民安。” 如烟完全不给离殇解释的机会,也许她现在更希望离殇是真的离开她了,永远不要相见也许会更好。而离殇本来想和如烟说明一切,可是此时此景,离殇只有落寞离开,等待如烟自己想通。 离殇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问:“朕问你,是否早与瞳晴相识,而且心意相通?” 离殇怎么会怀疑自己和冷宿,如烟冷静一下,回应道:“这有意义么?” 离殇明白了,也不再强求,转身离开了毓秀宫,他心里的计划,他的凄凉,是如烟永远都无法明白的。离殇在心里对如烟说: 今日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爱你。 ------------ 第三十四章 郑将军出征 早朝上 离殇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对满朝文武说道:“各位都是朝廷栋梁,今日推恩令得到郑将军的大力支持,朕感觉到很欣慰。” 离殇的话摆明了是说给郑将军听的,可是郑将军却糊涂了,他什么时候同意过推恩令,又是什么时候大力支持了? 他无奈地看看周围的至交好友,可是大家投过来的却都是厌恶的眼神,也对,大家一定都以为自己是皇帝的走狗,触犯了他们的权利。 兵部尚书张元朝站出来保住自己的利益,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离殇点头恩准。 “皇上,近年来边疆祸乱不断,这半年来敌军更是加大了力度侵犯我国。所以臣冒死觐见,推恩令应当先暂停,解决边境危机才是重中之重,求皇上明鉴。” 张元朝这个老狐狸弄出一副死谏的样子,让离殇不得不先把边疆的事情提上日程。 “边疆危机也一直是朕心中的头等大事,不知道张尚书有何高见?” 张元朝咪咪一笑,这个小皇帝竟然把这个棘手的事情当做皮球踢给自己,真是低估了自己的狐狸本性。 “臣觉得边疆危机必须早日解决,我国要向敌国展示我们的势力,应当寻找一名合适人选但当将领,鼓舞士气,争取彻底铲除危机。” “张尚书言之有理,朕也深有同感,可是派谁去呢,张尚书可有合适人选?” 与俱东国交战多半是有去无回,如果这时候自己推荐了别人,那不是等于与别人为敌。张尚书最擅长讲玲珑话,以保自己完全。 “臣觉得这等大事应该由皇上做主,只要有皇上的信任和庇佑,一定可以首战告捷。” 离殇冷笑,摆明就是想要自己做这个恶人,想都别想。 “那么,朕觉得张尚书统领兵部,最适合了。” 什么?张尚书听到这句话吓得两腿一哆嗦,差点跌坐在地上。 “皇上,臣年事以高,资质平庸,更不是打仗的良将,请皇上另觅人选。” 其余的大臣都当做是看笑话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领下这个任务,这也是离殇最头疼的地方。 “皇上,臣愿意去。” 朝堂上一片安静被这一句话打破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将军。他微笑着,双手抱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坚定的信念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深刻,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离殇的眼中又多了一种诠释。 “郑将军忠君爱国,朕准奏。赐护国大将军称号。” “臣谢皇上厚爱。” 一件让皇帝大臣都整日愁眉苦脸的事情被郑将军出面化解了,这次出征没有人能够预料吉凶,只知道如果郑将军运气好,此行回来,兵权在握;运气差,尸骨无存。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云贵妃得知兄长要出征的消息,也难免感觉到紧张,如今,云贵妃家族人脉凋零,现存的只有哥哥和皇太后两个最为亲近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云贵妃立刻传召郑将军入宫相见。 “哥哥此举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主动请命入那虎狼之地?” “妹妹,其实有一件事哥哥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哥哥觉得是自己罪孽深重才让莹小姐芳华早逝,此次赶赴战场,离开这个伤心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哥哥也想劝你,皇后是个好人,你就不要再与她作对了。” “哥哥这是怎么了,一心维护柳如烟,你难道不知道妹妹要的是什么吗?如今我们郑家势力被削弱,我只能在宫中掌握更大的权利,才能作为补充。” 郑将军叹了口气,他组织不了自己的妹妹,自小到大凡是云儿认定的事情,她都会去做。这也养成了他争强好胜的个性,可是郑将军没有办法,一切只能看造化了。郑将军想到这里也笑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相信造化这个说法了。 ------------ 第三十五章 为了爱情,不惜一切 看着郑将军离开的背影,云贵妃又开始酝酿新的方法将皇后的凤冠拿到手。她白皙的脸上露出不安分的眼神,让旁边的樱花看到也觉得担忧。 “太阳都下山了,皇上在哪里?”云贵妃问道。 “回主子,樱花这就去问问乾清宫的公公,再来告知您。”樱花毕恭毕敬的退下,背影娇弱,云贵妃也不好责难她。 许久,樱花怯懦的回来复命,“娘娘,皇上今晚去了毓秀宫。” “什么,又去毓秀宫,皇上不是昨天才去过么?”云贵妃发怒了,随手将茶几上的物品全部摔在地上,陶瓷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樱花不敢过去阻止,只能看着这一切。 也许是摔够了,也许是哭累了,云贵妃坐下来,神情也跟着冷静下来,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风水轮流转,如今到了柳如烟得意而自己失宠了么?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 傍晚的天边出现红霞,云贵妃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福音,是好的预兆。柳如烟,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你斗不过我的。 毓秀宫 “你来做什么?”如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朕不能来么?” “臣妾不敢,只是对皇上的举动有些惊讶。”既然要独宠云贵妃,又何必来招惹自己呢?如烟抬眼看看离殇,一副你去哪里我都无所谓的样子。 离殇凑过来,在靠近如烟的地方坐下来,温柔的揽着如烟,满眼宠溺的吻着如烟的额头,解释给她听。“朕说过,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相信朕。朕今天本不应该来,只是看到你和瞳晴之间的默契让朕很难过,朕不想你离我太远,所以提前来找你。” “哼哼”,如烟并没有理睬,或许她是故意惹离殇生气吃醋的。 你难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烟儿,你记住朕是离殇,是只属于你一个的离殇。你再等等,朕会把懿昕还给你的。”离殇起身,在如烟满眼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渐行渐远,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来过。 离殇走在庭院里,心里很难过,他该如何让如烟相信自己,又该如何为如烟争取到属于她的一切。现在的红南国内忧外患,他顾得了这边,却顾不上那边。边疆危机,郑家专权,后宫斗争,离殇的头很痛,他真的累了,不想再纠结在这里。 池塘里的荷花都谢了,离殇收起伤感的情绪,对李公公说:“走吧,去德妃那里。” 看到皇上不寻常的情绪,李公公更是不敢说什么,只能默默跟在皇上身后。李公公是看着离殇长大的,离殇的心思他是最了解的。不错,离殇最爱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柳皇后,而其他的妃嫔不是摆设便是工具。这些话他很想和如烟说,可是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渐渐的,李公公看到的只是如烟对离殇的误会越来越深。 离殇和德妃的关系是没有人清楚的,他们不是普通的夫妻关系,他们之间有一层神秘的暗纱,肯不清彼此。由于离殇到德妃宫中过夜一晚,云贵妃的妒火又一次成功的被点燃。 大清早的,云贵妃浩浩荡荡的来到慈宁宫,说是给太后请安,不如说是向太后告状。 “姑妈,你看皇上啊。” “又怎么啦,怎么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这么多呢?”太后一脸的不屑,懒得理这个浓妆艳抹的亲侄女。 “皇上昨晚去了皇后那里,后来又去德妃那里过夜,现在侄女的地位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说着说着,云贵妃还真的挤出几滴眼泪,娇滴滴的委身在太后身边,就差没有钻进太后的怀里撒个娇了。 太后没办法,只好安抚云贵妃:“你怕什么,皇上之上去他们那里一次,可是去你那里的次数哀家都数不清。” “姑妈,我们都被皇上骗了,他表面上宠幸我,其实是在背地里削去了我们的实力,郑家就是推恩令的首当其冲的对象啊。”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阻止皇上啊?” 太后听说这句话,真的被这个笨侄女气死了。如今政策已经下达,郑家实力也去了一半,这才梨花带雨的跑来哭,有什么用? “这怎么能怪侄女呢,当时为了稳住皇上的心,所以才顺着他,哪知道他把哥哥派出去带兵,现在又开始宠幸其他嫔妃,听说他对皇后更是旧情复燃呢。” “原来说这样,看来,哀家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心思紧密的儿子。” 云贵妃听到太后这样说,目的达到了,擦干眼泪,眉开眼笑。太后很无奈的看了云贵妃一眼,这个傻丫头,只知道护着自己和离殇的爱情,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 第三十六章 太后的心机 在太后的安抚下,云贵妃终于离开了慈宁宫,回去策划整死柳如烟和德妃的新方法。可是,她的伎俩又有多深呢?也许她比锦妃聪明的多,但是,她的心机暴露的太早,离殇怎么可能不提防? 相比来看,太后才是真正的对手。一直以来,太后都对如烟视而不见,让大家以为太后不会伤害如烟。可是事实上,她的心机比任何人铺的都要深,这是只有离殇才能感觉到的。 云贵妃告状的那天晚上,太后密传宫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画师陈明光在慈宁宫觐见。 慈宁宫中一片昏暗的灯光下,太后坐在主座上,陈明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侍女公公们都很识相的退出去,太后身边的近侍卫公公早就吩咐下去,今日所见,如果敢向外透露半句,必定人头落地。 “陈明光,你知道哀家为什么选择你么?” “臣惶恐,臣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能够为太后做什么?”一句话而已,陈明光的手脚已经开始哆嗦了。 “你太谦虚了,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哀家知道你的画工细腻逼真,尤其是人物画更是活灵活现啊。” “多谢太后赏识。” 太后从黄金构造的座位上走下来,走到陈明光的身边,嘴角贴近他的耳朵说:“哀家的确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不是难事,难的是要守口如瓶。如果你办好了,哀家有赏。办的不好,哀家会亲自将你的孙子接来照顾。” 太后的声音如此生冷,陈明光只是觉得脊背发凉,事已至此,算了,唯有认命。 “好,哀家让你秘密为皇后画一幅画像,越美越好,务必把她画得犹如天仙,让男人看了就想占为己有。” 太后说的很慢,可是陈明光却冷汗直流,他畏惧,他恐慌,他想不透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是否会害了皇后。可是看到太后严肃的脸上目露凶光,他忐忑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好,哀家给你七天时间,你务必要秘密创作,然后交给哀家。” “臣,谨遵太后懿旨。” “很好,你下去吧。” 离殇,你瞒的哀家好苦,你的确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一方面利用云贵妃得到郑将军的认可削去哀家家族的实力,另一边独宠云儿造成柳如烟失宠的假象,换她们母子平安。好个一箭双雕,好个心思极深的皇帝,如今你损害了哀家的利益,哀家就让你痛苦一生! 太后独自坐在房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她的眼神不时闪烁,狡狤如狐,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让人不敢靠近。卫公公一个人守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安静的夜愈发诡异。 这夜注定是不平凡的,而柳如烟真正的悲剧才刚刚开始一点点靠近。 另一边,云贵妃大摇大摆的来到乾清宫,看到离殇正在看文书,便笑着委身过去,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皇上,您都两日未来臣妾那里了。” 离殇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笑,说:“你也知道朕最近很忙,边疆危机不断,你就不要让朕更头疼了。” “这怎么能是让朕头疼呢,臣妾的哥哥已经奔赴前线,相信局势很快就会稳定。再说,臣妾伺候您,是为您分担忧愁啊。” 离殇实在是懒得再与她纠缠,直接推开她:“不过就是两日未去你那里,朕决定今晚去德妃那里清净清净。” 也许是离殇的话说重了,云贵妃觉得没面子哭着跑开了,但是离殇分明注意到她的两只松开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 第三十七章 德妃侍寝 “皇上,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您来臣妾这里了?”德妃端庄秀丽,娴静娇媚,一手扶着离殇,一手掩饰着眼中的喜悦。她也是皇上的妃嫔,这些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离殇不露声色的笑笑,挥手,宫女太监便都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离殇和德妃两个人,可是两个人之间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皇上,倘若信得过静儿,不妨有话直说。”德妃看时机成熟,便扶离殇坐下,问出心中疑惑。 “静儿,你是朕的心腹,朕的心事一向不瞒你的。近日来,朕发现皇后对朕的态度很冷淡,反而时常发呆,好像在挂念着别人。朕希望你替朕查探清楚。” 又是皇后。果然,离殇的心里就只有柳如烟,这是从静儿进宫那天起,就知道的。她之所以会进宫,追根到底也是拜如烟所赐。她不过是皇帝安插在如烟身边保护她的暗卫而已,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每次如烟被人陷害或者中毒濒临垂死边缘,离殇都可以仿佛预先知道赶赴现场。 柳如烟能够在宫中活到现在,并且顺利产下一子,晋升皇后,静儿功不可没。 德妃原名苏静,是一名从孩提时代就开始接受训练的暗卫,因为她面容姣好,心思细腻,做事果断,所以,离殇赐给她德妃的封号,将她留在身边,以便于随时观察后宫的动静和保护如烟母子。 离殇的暗卫有很多,不过因为才能各异,所以安排在不同位置,执行不同的任务,如烟身边的婉琼也是其中一位。也许,是被封为德妃的时间久了,也许是最近离殇总是频繁来到自己这里,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对离殇的感情。 离殇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只是一个主子,更是她的“夫君” 。 “是,静儿明白。” “很好。”离殇点点头,表情停顿了一下,伸手取下德妃的碧玉头钗,依偎在她耳边说:“为了做做样子,朕今晚要住你这里。” 德妃精巧的那张嘴变成了“O”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离殇,想摇头的想法也被离殇坚定的眼神扼杀了。 “你放心,朕知道自己身边的女人是谁。你只要像平时那样休息就可以,完全不用顾忌朕。” 德妃的梦被这一句话惊醒,没错,离殇只是用她来做做样子,根本不会临幸自己。而离殇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做给云贵妃看的,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如烟。 离殇看看德妃,觉得她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去掉身上的束缚,翻身躺在床榻上,德妃还是无法平静,毕竟自己的床榻上还没有男人的味道,而今天真的要破例了。 “还傻愣的干嘛,过来睡觉,朕有话要对你说。” 德妃木然的点点头,乖巧的躺在离殇身侧。离殇帮她盖好被子,动作温柔,静儿有些羡慕离殇的妃嫔们,她们能够得到离殇的关怀是多么幸福。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属下第一次与皇上这么近,所以有些紧张。” 静儿说的是事实,离殇吻了下她的额头,说:“现在好点了么?” 这个吻是安慰么?傻子也知道这对于尚未行人事的静儿来说无疑是火上加油。既然你不爱她,又何必招惹她,将她至于风口浪尖? “静儿进宫也有三年多了,你对于朕来说不是普通的暗卫,朕把你当做妹妹。” 妹妹?也许是静儿自己的错觉,她总是觉得离殇的话中,只有妹妹这两个字加了重音。静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本就无意高攀,也许她的心没有做到完全平静,可是这么多年的训练,暗卫知道自己的任务,知道自己对于爱情不能奢求。 也好,既然如此,她就要替心爱的人好好的守护如烟,让她代替自己陪伴在离殇身侧,代替自己感受爱情。 离殇见静儿已经平静了,便开始详细的将计划讲给她。“这次,你的任务的重点是务必为朕查出如烟变化的原因。今日朕留宿你这里,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别人不会这样想,朕希望你可以对抗云贵妃。朕已经摧毁了郑家的势力,但是,云贵妃在宫里的势力不能小觑。”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为了权力,为了爱情,不惜将你口中的“妹妹”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云贵妃方面,她虽然恶毒,心机却不深,朕相信你可以应对自如。但是,朕的目的不是简单的敌对,而是你要激怒她,让她染指皇后之位,给朕个理由铲除她。” 昔日的枕边人,今天说要铲除她,为什么这句话可以说的毫无感情?离殇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的感情都是假的么? 离殇见她不语,又补充一句。“只要确保如烟安全,宫里其他妃嫔随你喜好,想做挡箭牌也可以,想做暗箭也无妨。” 真不愧是帝王,说出来的话都是没有感情的。 离殇觉得说的够清楚了,就不再说什么,翻身睡去。 ------------ 第三十八章 恶挑云贵妃 一个晚上,离殇睡得很熟。清晨,他起身,吩咐宫女不要吵醒静儿,便离开了。其实,这一晚,静儿都没有勇气睡觉,在离殇离开后,她才逐渐有一点困意。 这一天是静儿入宫一来起床最晚的一天,而且是伴着屋外叽叽喳喳的吵骂声缓缓睁开眼睛。静儿知道离殇留宿自己这里,势必要引来云贵妃的妒忌,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来的这么快。 “苏静,你这个贱人,仗着皇上宠幸你一晚,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你快点给本宫起来,给本贵妃请安。。。” 嘲笑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静儿第一次发现原来云贵妃骂起人来口才这么好。 “呦,这么吵弄得我还以为是皇上派来的宫女来服侍本宫呢,原来是姐姐识趣来探望妹妹啊。”苏静莞尔一笑,语气温柔,可是她说的话却可以将云贵妃气死几个来回。 “你这个目中无人的贱人,竟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掌嘴!”云贵妃双手叉腰,粉嫩的小脸气的一阵白一阵红的,模样可笑极了,弄得静儿差点笑出声来。 苏静正色道:“掌嘴?那是你的权利么?你以为你是后宫之主么?你以为你是皇后么?” “本宫是皇贵妃,封号高你一级,怎么我还教训不了你么?” “当然,这后宫中只有皇后娘娘可以教训我,而你充其量也就是拿丫鬟来出出气。你啊,不过是个过了气的贵妃,不要总是摆出一副皇后的气势,笑死人了。呵呵呵。。。” 云贵妃真是奇怪,离殇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竟然连这种目无尊长的丫头也收入后宫中,她除了一张勉强可以看的脸,一无是处。 云贵妃这样想着,也就消气了一些。 见云贵妃不说话,静儿计上心头,来了一招火上加油,激化本可以消去的矛盾。 “不是我说你啊,姐姐,你也太容易利用了。如烟将懿欣送给你,你就葬送了郑家的所有实力,可是你想想,如今懿欣已经是太子了,而皇后是柳如烟,他们早晚会团圆,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静儿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睛看起来异常纯净,仿佛没有任何心机。而她的这双眼睛也是最容易让人迷惑的武器。云贵妃愤恨的看着她,恨不得盯出她身上几个窟窿出来。 “你什么意思?” 静儿知道鱼儿上钩了,便让云贵妃坐下,还给她奉了茶,才娓娓道来。 “姐姐,你当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啊。不过妹妹却有办法挽回你颓败的局势。” 云贵妃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柳如烟。” 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这两日离殇对外都是说自己住在德妃那里,而之前离殇都是留宿在云瑶居。按照道理来说,柳如烟已经失势,何来威胁。 静儿看出云贵妃的疑惑,便解释说:“姐姐有所不知,昨晚皇上虽然人在我这里,可是心却还在毓秀宫。夜里,他连说梦话都叫着柳如烟的名字。” 没错,离殇一直最爱柳如烟,突然转向自己的确事有蹊跷。看来,他的最爱从来都没有变过。 一句话而已,云贵妃就相信了苏静,并且和她练成统一战线。 “依照妹妹看来,姐姐如今最缺的一样武器就是皇后的凤冠。倘若姐姐是皇后,与懿欣就是顺理成章的母子关系,倘若姐姐是皇后,后宫妃嫔都要对你低头,特别是柳如烟。” 没错,我要做皇后。 云贵妃笑了,她握住苏静的手,说道:“妹妹说的对,皇上最宠本宫,更是答应过要让本宫当皇后。本宫这就证明给你看,皇上爱的到底是谁。” 她狂傲的笑,迈着大步离开了。 苏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向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她的笑很诡异,也很邪恶。 ------------ 第三十九章 拜访如烟 “姐姐最近身体可好,妹妹前来探望。”德妃举止有礼,面带微笑,可是如烟却觉得犹如芒刺在背,避之不及。 “多谢妹妹了,今日妹妹得蒙圣宠,姐姐这里恭喜妹妹了。”如烟看到德妃的第一眼觉得她是个端庄的好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离殇连续两日在她的院子里过夜,心里的那份厌恶的感觉就都涌上来了。 也许,对于如烟来说,她憎恨的不是这些妃嫔,而是离殇的三心两意。 “姐姐,昨晚皇上和我说您今日情绪低落,让妹妹多来走动走动,为姐姐分担。”这是德妃为自己造访毓秀宫找的一个借口,其实也是一个事实。 虽然德妃不是很想承认,皇上的心中真的只有如烟。 “妹妹多虑了,姐姐很好。” “既然如此,姐姐不请妹妹进去坐坐么?” 的确,从德妃一踏入这个宫殿,如烟就像一个满身是刺的小猫,固执的捍卫着自己的世界,竟然都忘记了请德妃坐坐,喝杯茶,慢慢的谈谈。 “妹妹,姐姐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有话不妨直说。”如烟直入主题,她不想与这些无谓的人纠缠太多。 德妃笑了,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暖阳。她固执的来到偏厅,因为只有这里的隔音效果最好,这是离殇说的。 “姐姐,您只要留下最贴心的人就可以了,其他人站在屋子里碍眼了。” 如烟也不反对,冷冷的吩咐:“婉琼留下,其他人退下。” 德妃也愣了一下,为什么留下的人会是婉琼,而不是陪嫁丫头念雪。看来,这个柳如烟也是一个懂得心机的人,她不曾伤人,但是很懂得自我保护。 众人退下,屋子里只留下三名女子,对立而站。 “一切准备好了,妹妹不如坐下边喝茶边说吧。”如烟心态平静,不骄不躁,这一点德妃很喜欢,于是不自觉的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好,那我们直接说重点。”德妃忽然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如烟的情绪。也许是因为对离殇的挚爱,所以伟大到关心他最爱的女人,因为不忍心他难过。 “姐姐不用担心,现在没有别人了,妹妹也就直说了。其实皇上心里只有姐姐你一个人,妹妹只是一枚对付云贵妃的棋子,您看。” 德妃撸起自己的广袖,洁白如雪的手臂上,那枚守宫砂刺痛了如烟的眼睛。原来他们不是夫妻,那么还有多少女人是后宫中的摆设或者棋子呢? 如烟看德妃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德妃也觉得时机成熟了,便说:“我本名苏静,和婉琼一样都是皇上培养的暗卫,我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难过。” 如烟愣住了,对于离殇这个夫君,她还有多少不了解的呢。多么细腻的心思,他竟然懂的将暗卫安排在后宫,保护自己也可以监视自己。 “娘娘,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您皇上已经有步骤的削去郑家势力,而云贵妃,不久也会被铲除,相信很快,皇上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德妃坚定的眼神让如烟不得怀疑,她默默的点点头,只是曾经的伤害让她如何视而不见。 ------------ 第四十章 查访如烟 “姐姐不懂妹妹意思。”如烟还是不能理解德妃的意图,继续深问她。 “也许是姐姐对妹妹有敌意,所以才对妹妹说的每一句话都设了防线,更是步步深究。”德妃说的没错,在深宫中生活,如烟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女子,她不想用敌人的角度审视身边的人,但是一次次被人设计让她明白了,要想生存,必须处处设防。 德妃又继续说:“其实皇上让我暗查姐姐情绪低落的原因。不过妹妹倒是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在暗地里进行,所以就直接来找姐姐。姐姐不妨直接告诉妹妹你的想法吧。” 离殇派人查我,他是怀疑了什么吗?如烟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双深邃的眸子,她忽然觉得恐慌,原来,连自己的丈夫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己。 “妹妹究竟想问什么,想查什么?”如烟问的直截了当,不是因为她确定自己行为坦荡,而是不想在这件自己反感的事情上再花心思。 “妹妹想知道姐姐对皇上的真实想法。你还爱皇上么?” 爱?没错,年幼的如烟一直梦想爱情,她希望自己的爱情是纯洁无暇的,她接受不了有污点的爱情。 可是,如今,入了皇宫,离殇三妻四妾,在别的女人眼中,自己贵为皇后,儿子被封为太子,应该满足了。可是每当想到自己的丈夫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过夜,并且在自己面前与别的女人大秀恩爱,她的那颗心就久久不能平复。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哄骗自己的谎言。离殇,你扪心自问,你如何做得到? 如烟眼中复杂的眼神反应出她复杂的情绪,而身为暗卫的德妃对这一点更是敏感。 “妹妹,大家同为女人。当你看到自己的丈夫怀中是其他女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姐姐未免太贪心了些,你的丈夫毕竟不是寻常人,他是皇帝,是人中之龙,你怎么能用平民的追求来考虑皇上呢?他一直视你为珍宝,后宫佳丽三千,可是三千宠爱与你一身,你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啊。”德妃言辞凿凿,虽然离殇来如烟这里或者去云妃那里,她的心也不舒服,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来妹妹不是一位普通的暗卫。姐姐看得出来,你对皇上的这份心。” 德妃没有想到如烟会直接将话题挑到自己身上,她明亮的眸子也迟疑了,不过如烟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安心了许多。 “妹妹放心,这件事本宫不会对皇上说,本宫欣赏你的直言不讳。” “多谢姐姐,妹妹绝对不敢对皇上有非分之想。” 如烟点点头,其实德妃约束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这场宫斗中,她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你回去汇报皇上,就说伤害已经形成,即使有心复原,也有一条裂痕。”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我留在宫中还不够么?” 看来皇后真的伤了心,而皇后与瞳晴的关系还要她多费心思去查。这次来到毓秀宫,可以说是对离殇的要求完全没有任何帮助,这隐藏的如此神秘的蛛丝马迹该如何露出水面,德妃又要如何去探求。 德妃顾不上思考这么多,恭敬的起身,说:“姐姐休息,妹妹告退了。” 看到德妃消失的背影,如烟怅然若失,究竟离殇在想什么,即使自己对他恶言相向,也不应该让一个嫔妃来安慰自己,难道是德妃自作主张,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离间我和离殇的感情么? 后宫这场风波越来越不平静,看来,又有热闹看了。 ------------ 第四十一章 阴谋之前 “太后娘娘,奴才回来了。”卫公公手里拿着一幅画像跪在地上。 慈宁宫中仍然是光线阴暗,仿佛黑暗中隐藏着难以想象的秘密。太后坐在主座上,微微颔首,阴冷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哀家看中的人,这么快就把画像画好了。小卫子,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一幅包装精巧的画轴在太后眼前徐徐展开,一个妙龄女子,点缀淡妆,手持摇扇,端庄秀丽。她的发鬓高盘在脑后,发钗设计独特典雅,更显女子身份高贵。一袭紫衣包裹着她姣好的身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应该是天上仅有地上无的美妙仙子。 这就是陈明光笔下的柳如烟。画中的她更显温柔纤弱,仿佛天上的仙女飘然而过。太后点点头,对卫公公说:“回去打赏陈明光,就说哀家对这幅画爱不释手。” 有了这样一幅画,太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柳如烟,再过不久,你就要离开这个皇宫了。 “小卫子,传令下去,让哀家的暗卫好好监视皇上和皇后,但是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就让他们在误会里走到尽头。” 奴才领了命,慈宁宫又一次恢复了宁静,只是这宁静更加惊心动魄,然而胆战心惊。 。。。。。。。。。。。。。。。。。。。。 另外一边,云贵妃得知了德妃拜会如烟的消息。她慵懒的躺在床上,心里算计着:这个柳如烟还真不简单,竟然可以收买德妃,看来这个德妃也不简单。这后宫中风云变幻,看来只有早下手,方能得到一切。 云贵妃思前想后,打定了主意。俗话说打铁要趁热,那么她要在一个最极端的情况下,让如烟输的一败涂地,她在心中策划着,嘴角浮现一抹邪恶的微笑。 “娘娘,皇上说今晚不过来了,明天正午会有西洋人进贡好玩意,到时请娘娘务必参加。”樱花低头说着,时不时看看云贵妃的反应。也许前半句云贵妃心情郁闷,可是后半句她的嘴角已经挂上了微笑,看来德妃娘娘的方法很有效,明天有好戏看了。 “死丫头,谁让你起来的。”云贵妃突然责难,樱花只好又一次跪下去,摸不透她的心思。 “小丫头,你不用害怕,明天本宫就会成为执掌后宫的女人。说,皇上今晚去哪里了?” 云贵妃穷凶极恶的眼神让周围的空气凝滞,樱花抬起头,怯弱的说:“皇后娘娘那里。” “什么?” 皇上竟然还在宠幸这个过*后,她的计划是否应该从长计议?原本,她寄希望于太后身上,太后也答应过自己会让自己做皇后,可是一等再等,柳如烟安然无恙,皇上却开始对自己失去兴趣。她不能再等,她有太后撑腰,就算做的再过分,皇上也不会怪罪。 对,皇上忌惮着太后,此行万无一失。 好,那么就赌一次。 “丫头,你起来吧,今天我也不罚你,给本宫找一件最适合明日场合的衣裳,顺便想好明天要梳的发髻,明日,本宫要光彩夺目,艳压全场。” “是”。 云贵妃没有留意到,樱花的眼神变得坚毅,她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其实,她也是一名暗卫,一名非常优秀的暗卫。 。。。。。。。。。。。。。。。。 请大家务必关注明天的文,因为明天会有一个精彩的情节,会让大家很爽的。 月下在这里求收藏,求鲜花,求贵宾,求。。。。。。 ------------ 第四十二章 凤北门 离殇觉得时机成熟了,特意来到如烟这里,希望可以解开多日来的矛盾。 “烟儿,这些日子以来,朕冷落了你,但是你放心,过了明天,懿欣会回到你身边,朕也会回到你身边,形影不离。”离殇已经数不清楚这是他的第几次告白,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只要如烟肯再次接受他,让他做什么都是甘愿。 可是,没有想到如烟的回应却是:“多谢皇上眷顾,奴才受宠若惊。” 奴才?你何时是朕的奴才? “烟儿,朕知道你还在怪朕,不管朕怎么解释,你也依然是冷冰冰的。好吧,朕会用行动来证明你在朕心中的地位。烟儿,早点休息,明天记得要来御花园看朕特意为你准备戏。” 如烟毕竟是个相符千金,对于爱情,她总是喜欢使点小性子。她深爱离殇,即使冷宿再次出现了,可是她的心并没有改变,她只是需要点时间,并且让离殇对往日的薄情付出点代价,才能原谅他。如果如此轻易的原谅了离殇,他以后还会珍惜自己么? 如烟要的是离殇的珍惜。 离殇起身,准备离开毓秀宫,临走时,俯身吻了吻如烟的额头。这个毫无预兆的吻,让如烟的心有过颤抖,她没有拒绝,或者说她的心已经再次接受了离殇。 这一晚如烟睡得很好,也许是因为近日来离殇总是来毓秀宫探望,所以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晚上也就睡得好了。如烟坐在铜镜前,审视着自己这张容颜,也许在别人眼中,大家会惊叹,产下一子的皇后仍然是朝歌城第一美人,皮肤姣好,富有光泽,精致的五官配上瓜子型的脸颊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念雪谨记离殇的交代,已经研究了一个晚上,用心的为如烟挽发髻。不多时,铜镜中的佳人妆容整齐,端庄大方。念雪却犯了愁,“小姐,戴哪一件饰物呢?” 如烟却笑了,“丫头,如今我身为皇后,就将册封时皇上赏赐的百鸟朝凤戴上去吧,然后再把夜明珠耳坠拿出来,赏赐了这么久,我还没有戴过。” 是啊,今日的如烟已经不是当初的柳妃,她现在是皇后,波斯的国宝配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穿戴整齐后,如烟由念雪和小银扶着,坐上步辇,沉稳的朝御花园的方向过去。 古往今来有句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在凤北门前就遇到了云贵妃乘坐的步辇。按照道理来说,贵妃的封号在皇后之下,理应为如烟让路,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烟已经成为云贵妃最记恨的人。原本端庄美好的云贵妃只要一遇上柳如烟就会原形毕露,也许就是爱情让人痴妒。 “怎么,云妹妹不打算给姐姐让路么?”如烟问她。 云贵妃不骄不躁,微微一笑,又多了几分妖娆。“姐姐,别怪我不提醒你,今日即使妹妹给你让路了,明日你也要让回来。” 原以为云贵妃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涨涨气势,想不到她是早有准备,而且出口就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好啊,姐姐就给你这个机会,今日按照礼仪规矩这个路你让定了。本宫就等着看你如何将我从这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我到时真的想长长见识。” 如烟不卑不亢,更有皇后的气势,猛回过头,已经跃过了云贵妃,顺利通过了凤北门。 ------------ 第四十三章 冷宫 如烟来到御花园才发现,原来今天的人这么整齐。不仅妃嫔全数到场,即便连皇太后都过来观赏,如烟有些疑惑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戏。 如烟坐在离殇的右手边,而云贵妃坐在他的左手边,身份虽有高低,气势却不分上下。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各自入座吧。”离殇一声令下,官阶普通的妃,嫔,昭仪,婕妤,贵人,八子等纷纷入座。也是今天,如烟真正了解到后宫的庞大,在这么多女人之中,自己可以脱颖而出成为皇后,也实属不易。 这次御花园聚会本是欣赏西洋玩意,可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奇怪物品前却没有人是真的来看这些的,地位高点的妃子见缝插针争风头夺恩宠。而地位低微的妃嫔便安分的看着大家。 茶几上摆放着各式茶点,如烟喝着一杯清花茶却听到云贵妃娇嗔的声音。 “皇上,您都许久没有来臣妾宫里了,您不疼云儿了么?” 一句话说完,如烟实在控制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而云贵妃正好找到打击如烟的理由:“姐姐,妹妹的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若是妹妹和皇上要皇后凤冠,你还不是要吓晕过去啊。” 云贵妃说完就大笑起来,而附庸她的妃嫔也附和的笑着,笑声夸张离谱。 “妹妹,说话要注意身份,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姐姐可是有权利处分你的。” 竟然拿皇后的位置来压自己,云贵妃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姐姐不会这么没有气度吧,妹妹只是开玩笑的。”她的话明显有些心虚,但是骄傲的她还是扬着头。 这次没有等如烟开口,离殇便受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被人如此欺负。“别怪朕没提醒你,如烟是皇后,你再敢造次,别怪我严惩你!” 云贵妃觉得受了委屈,立刻飘到太后身边,嘴里还念叨着,“当日本宫得宠的时候,皇上许诺过给本宫皇后的位置,现在又要严惩臣妾了。” 太后瞪了她一眼,这个没心机的侄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事情呢,如今离殇宠幸如烟,云儿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朕只当你开玩笑。”离殇冷冷的说。 云贵妃却并没有把太后的眼神看在眼里,忽然说:“皇上答应过臣妾的,君无戏言。” 如烟愣了,离殇愣了,在座的妃嫔们都愣住了。 “好,传旨下去,云贵妃目无尊长,大逆不道,取消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懿昕太子归还皇后抚养,不得异议。” 离殇无视云贵妃的惊恐和咒骂声,拂袖离去。倒是如烟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代表他自己,还是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反常的是太后竟然没有阻止,反而微笑着点点头。 云贵妃彻底绝望了,她呆坐在地上,良久良久。 ------------ 第四十四章 太后的心思 首先,致歉,各位支持月下的读者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出了一些意外情况,只能一更了,而且还更晚了,大家放心,这一更绝对超过2000字,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谢谢大家。 。。。。。。。。。。。 慈宁宫里,卫公公一副讨好的样子问太后:“太后,奴才不懂。” “小卫子,你和哀家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明白哀家的个性?有话直说。”太后微愠,但是看着卫公公的眼神还是柔和的。 “太后,小卫子是想问您刚刚为什么不救云贵妃?” 太后笑了,她当然知道小卫子是想要问这个问题的,故意卖起关子来。 “小卫子,你倒是说说刚才的情况哀家为什么无动于衷。” “太后您明察,您英明睿智,小卫子自叹不如。但是小卫子知道太后您有自己的打算。” 没错,太后的心思连小卫子都骗不过,更骗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吧。这些日子她正在秘密策划一些事情,先是由陈明光画了一幅如烟的画像,再派暗卫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步步为营,心思缜密一向是太后的性格特点。 太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解决小卫子的疑问。 “不是哀家心狠,见死不救,而是这个丫头从小被哀家宠惯了,刁蛮任性,做事之前不会动脑子,偏偏还有个自以为是的毛病。哀家屡次强调不要与柳如烟最对,可是她能偏偏在这么大的场合,要皇帝当着大家的面费了他最爱的皇后。小卫子你倒是说说看,她是不是咎由自取。” 这话虽然说的在理,可是小卫子还是蓦地心里一惊,太后怎么会对朝夕相处的亲侄女如此冷漠。 “难道您就不管云贵妃了么?” “小卫子,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犯傻呢。云儿的价值在于保障郑家的利益,如今,我们家族的利益在她手上断送,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倒是说说,哀家为什么要救她。” 原来,从始至终云贵妃不过是太后手上的一颗棋子,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么太后究竟要什么,她的心又在恨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慈爱。 “小卫子错了,请太后责罚。”小卫子知道了,也许从前他还以为太后是他的避风伞,可是现在不是了,其实,从来都不曾是过。 “你也不用难过,哀家不会怪你。现在你知道了哀家的想法,哀家也想知道你的想法。” 小卫子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后,“小卫子惶恐,太后请说。” “你是否会誓死效忠哀家,做哀家的死士。” “太后的大恩大德,小卫子没齿难忘,小卫子愿意誓死效忠皇太后。” “好,那哀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太后的嘴角浮现一抹骄傲的微笑,让小卫子看的胆战心惊。“你听着,现在你要为哀家办好两件事,一,继续盯着柳如烟和皇帝,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二,将这幅画送给俱东国使臣明若,他会明白哀家的意思。” 卫公公恭敬的把画轴接过来,是皇后的画像,虽然卫公公很像知道太后的用意,但是却没有胆量再问。 太后仿佛也明白了,简单的说:“不用好奇,哀家的心思你早晚会知道。” “是,小卫子告退。” 太后挥挥手,她在等待新的太阳,她要看看,柳如烟和离殇之间的生离死别,以及。。。。。。 太后真心的笑了,嫣然如花。 ------------ 第四十五章 心机 昨日欢腾的云瑶居今日已经变成冷宫,这也许是云贵妃始料未及的。刚刚打入冷宫那一刻,她还在哭天抢地,先是乞求离殇,再来就是咒骂如烟夺走了她的一切。 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开始冷静下来,她在反省,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轻视了敌人。她凭什么那么笃定离殇会为了自己而彻底抛弃如烟,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当初离殇为了讨好如烟,将波斯为了自保而上供的夜明珠耳坠送给如烟;如烟受到锦妃的诬陷,离殇也是第一时间保护她;当如烟中了蛇毒,离殇更是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为她吸出毒液。 再后来,如烟生下懿昕,离殇封她为后,轻盼她的胞兄。再后来呢,离殇冷落了如烟,独宠自己,难道这是一个阴谋,从头至尾,离殇都不曾对她动过真情。那么离殇要的是什么? 他利用自己实行推恩令,削去郑家实力,再将胞兄调去边疆,加强对城内士兵的掌控,再后来,离间自己在宫中的势力,用德妃策划御花园的一幕,彻底卸去自己的权利,终老冷宫。 云贵妃终于懂了,自己心头上的男人原来是利用爱情欺骗了自己。她拥有的只是续假的爱情,一文不值。她怒了,挥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泼到地上,更是摔碎了去年中秋离殇赏给她的铜镜。她绝望了,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她跪在地上,眼泪哭干了,可是连一杯水都没有。世态炎凉,如今她在冷宫,身边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回想起来,安儿无故失踪,樱花来到云瑶居,难道也是离殇的安排? 昔日的枕边人,怎么会对自己如此无情。难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付出的真情就换来这样的下场?云贵妃低着头,心里担心起她的一双女儿,她们现在哪里,又过的如何。也许她的心狠毒了些,但是她毕竟是个母亲,对明儿和玉儿却是真的关心。 想到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女儿,云贵妃的心又再次痛了起来,她的泪水流干了,没有办法抑制的干呕。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顺着那束刺眼的光,云贵妃看清楚来人,不是安儿,不是翠莲,而是樱花。 樱花一点点走近她,她的眼神不再是怯懦的,相反,今天也轮到她骄傲的俯视云贵妃了。她轻拍云贵妃的背,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过一点。 “你来干什么,本宫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都到了这步田地,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学会谨慎说话,祸从口出的道理你现在应该懂了吧。” 没错,若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如何关进冷宫,离殇就是利用了她的这个弱点,引她犯错。 “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宫如此说话!” 没错,说到底,即使进了冷宫,云贵妃依然是贵妃,依然是主子,只是不会再有人关心她的生活,她是死是活似乎都与人无干。 樱花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反而轻笑:“我叫樱花,不是你的侍女,是皇上的暗卫。我这次来无非是想告诉你,你的两个女儿都很好,不用担心。” 女儿,云贵妃一听到女儿,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乞求着樱花,问:“求求你告诉我,明儿和玉儿在哪里?” “你不是应该只关心明儿么?” “求求你告诉我,玉儿也是我女儿。” 母性的光辉的确伟大,想不到云贵妃平日作恶多端,对于锦妃的女儿还是百般照顾的。 “明儿在皇后那里,玉儿在德妃那里,你放心,她们不会伤害你的女儿。” 虽然自己的亲骨肉在仇人那里,可是这偌大的皇宫里,似乎也只有如烟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至于德妃,她是如烟的人,应该也没有问题。她点点头,放心了。 樱花转身准备离开,想想又说了一句:“你不要恨皇上狠心,谁叫你心肠歹毒,陷害皇后一次又一次,如果你要恨,倒是不如想想太后如何对你。” ------------ 第四十六章 危情 樱花的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没错,在自己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刻,太后在做什么。她冷眼旁观,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可怜的云贵妃,自以为是太后的亲侄女,可是落难的时候太后未曾落井下石已经是庆幸了。 云贵妃明白了,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棋子,如今棋子没有用处了,所以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她颓废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床脚破败的蜘蛛网,仿佛葬送了余生。 毓秀宫 如烟浑浑噩噩的回到毓秀宫,回想起刚刚云贵妃被打入冷宫的一幕,总是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很奇怪。 离殇领着明儿过来,看到如烟若有所思的样子,微笑着将她揽在怀里,“烟儿,朕已经做到了对你的承诺,懿昕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 如烟看着离殇很久,没有说话。她觉得离殇很陌生,傻子都知道,这是离殇的计谋,如此设计一个昔日的枕边人,是不是有些过分残忍? “明儿,来,叫娘亲。”离殇温柔的看着明儿,又看看如烟,仿佛如烟才是明儿的亲娘一般。 明儿也怔怔的看着如烟,虽然只有三岁而已,可是明儿也知道眼前这个美人不是自己的娘亲。她呆呆的看着如烟,小嘴闭的紧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的目光。 “明儿,听父皇的话,叫声娘亲,哄你娘开心啊。”如烟看出来离殇的耐心快要磨没了,为了不让明儿受伤害,她喝住了离殇。 “够了。” “烟儿,你怎么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补偿么,为什么你要强迫明儿,她也是你的女儿,何况稚子无辜。”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已经将明儿过继给你,难道她不应该叫你一声娘亲么?” “婉琼,带明儿去偏殿休息。”如烟吩咐了,婉琼看看离殇,离殇也点点头,便带明儿去休息了。 可是这个小鬼偏偏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大哭起来,如烟慌了,她再也坐不住了,自己也是从小失去的娘亲,看到明儿的眼泪,她于心何忍。 如烟将明儿抱起来,放在就近的床榻上,为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轻轻的拍着她,还哼着小曲,直到明儿哭累了,睡着了。如烟的神情很温柔,离殇微笑的看着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可是,当如烟回过头来,离殇才发现她的目光冰冷刺骨,他的身子微微颤抖,无法适应如烟的眼神。 “让她睡吧,我们出去谈。” 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离殇随着如烟到了偏厅,觉得这里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如烟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皇上,臣妾感谢你把明儿送过来,若是落入别人之手,臣妾很难想象明儿的日子会变得怎么样。” 这叫什么话,明儿始终是离殇的女儿,生长在皇宫里,能受什么苦。离殇奇怪的看着如烟,原以为打云贵妃入冷宫可以让如烟高兴,想不到适得其反。 “皇上,您不必惊讶臣妾的表情。臣妾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宫中生活,尤其不想看到你在后宫中埋下的阴谋。” 原来如烟都知道。“那你更应该清楚,朕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这偌大的后宫,朕独宠你一人。” 离殇说话时声音颤抖,双手用力的握住如烟的肩,一心向她解释,却没有注意到她微皱的柳眉。 “皇上,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时的你对臣妾坦诚相待,如今,你的城府太深,让臣妾看不懂。” “烟儿,你不需要卷进这是非争斗中,你只要知道朕永远爱你就可以了。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烟挣脱了离殇的手臂,她冷笑着,“可是,臣妾已经卷进这场宫斗中,身不由己。” “你变了。”离殇咬咬嘴唇,说着。 “你又何尝不是,也许,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如烟最后的一句话,让离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到底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烟变得如此冷漠。 “皇上以后不用费心在如烟身上,如烟懂的怎么在宫中生存。”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 离殇的眼睛中冒出仇恨的火花,再没有说一句话,拂袖而去。 离殇不知道,在他转身那一瞬间,一行清泪从如烟的脸颊滑落。婉琼扶住浑身颤抖的如烟,“娘娘,您又何必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呢?” “他的心计太深,我虽然爱他,可是,他的计谋让我畏惧,谁能保证他日他不会这样对我。” ------------ 第四十七章 战乱 离殇在如烟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宫门外群臣求见,更是让离殇心烦意乱。 “李公公,让他们进来,朕倒要看看,他们今日又有什么话说。”离殇动怒了,龙椅上的躯体是平静的,可是他的灵魂又何尝平静过。 “皇上,臣有急事奏报。” 离殇冷笑着:“你倒是说说,你们有哪一件事不是急事?” 大臣们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离殇。 “好了,有事快说,如果是为云贵妃求情就不必了。” “皇上,臣并非为皇后娘娘而来,而是为了边关的战事。”说话的是新上任不久的兵部尚书李进,此人年轻有为,见解独特,最重要的是他为人耿直坦率。 离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上,自从波斯一战开始,我国援助波斯,也给了俱东国侵略我国的理由。虽然我国派出最好的将领,郑将军也是能征善战之人,可是毕竟两国实力悬殊,眼看着俱东国已经将战争打到我国的边境了。” 另一位大臣也补充着,“战火连连,民不聊生,皇上应该早下决心,若再不重视,恐怕我国危机。” 。。。。。。。 离殇不想再听大臣们的重复劝谏,直接问:“李进,你把战事的情况细致的和朕说说。” “臣遵旨。本来波斯之战是发生在波斯境内,波斯占据主战场的优势,对地势上是占有优势的,但是因为实力相差太多,波斯目前已经面临灭国危机。如今,波斯多半城池已经成为俱东国的附属品,而如今战火没有任何抑制住的可能。” 离殇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你只要告诉朕我国的战况就可以了。” “实话说,我国的战事很不明朗。如今郑将军连连败退,以攻为守,已经退到我国境内,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我国境内将大面积引起战火。” “恩。你们有什么看法。” 果然和历代一样,大臣自觉的分成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两派开始唇枪舌战,吵得离殇更加烦躁,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拖出去斩了。 离殇目露凶光,浑身散发阴冷的气息,声音更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再吵,信不信朕让你们这辈子说不了话。” 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离殇挥挥手:“都退下吧,等你们一件一致了或者想出解决的办法再来烦朕。” “可是,皇上。。。”不了解离殇性格的大臣还有心再坚持议政,可是当他对上离殇的目光,就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只好乖乖的退下,再做筹谋。 乾清宫的大门徐徐关上,离殇终于吐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坐塌上,头痛的仿佛要炸开。 近日来宫中的事情太多,好不容易解决了后宫斗争,却让他感觉彻底失去了如烟,这让他如何甘心。若是往时,他还可以让如烟坐在旁边,虽然如烟给不了什么意见,可是看到她心情也会好了很多啊。 想着想着,离殇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也许,他的心一直是委屈的,但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留下最真实的眼泪。 他想念如烟,却没有勇气再去看她,这也许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 第四十八章 太子 冷宿已经离开红南国的皇宫有些日子了,他还了身份给瞳晴,便与莫喜莫愁再次消失了。这次他没有回去阴冷的地宫,反而回到了他的王庭,俱东国。 莫愁心情很好,不用生活在地宫对他来说是一件发自内心兴奋的事情。莫喜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也许只有他知道他的主人现在的心情,你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多让人心疼。 可是莫喜也疑惑了,“主人,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国家,有什么任务呢?” 还真是职业的杀手呢,冷宿笑了,原本冰冷的脸也荡漾着温柔。 “莫喜,莫愁,这里才是我的家,也许连烟儿都不知道,其实我是俱东国的太子。”冷宿的话说的很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而且自己与这个家似乎也没有什么感情。 “主人你是太子,那我们是不是回来享受太子的生活?”莫愁很高兴的问,完全没有注意到莫喜投过来的足足可以杀死一头猪的目光。 这次冷宿仍然没有发飙,这倒是让莫喜很不理解,难道是受到柳皇后的影响转性了,在还没有确定之前,还是闭嘴好一点。 “你们两个就乖乖给我呆在身边,最好别惹事。”他依然微笑着,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仍然那么严肃。 三个人翻墙进来东苑,这是太子别院,也是冷宿的秘密基地,常年无人打扰。推门进去,看着熟悉的陈设,多少年不曾回来了,恐怕连冷宿本人都数不清了吧。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偏厅,拿出一套太子的服饰,这里有他从幼时到老年的各种服饰,避免无妄之灾。 他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两兄弟眼前,两兄弟竟然看的痴了,不错,他真的有一种王者风范,他的确是一位太子,一位看不懂他的心思的神秘太子。 “还愣着干什么,随我回宫。” 两兄弟立刻点头如捣蒜一样,莫喜看了弟弟一眼,就知道吃,他无奈的摇摇头,跟上主人的脚步。 回到自己的寝宫也是翻墙进去,莫喜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反驳,免得惹火了主人,自己遭殃。直到冷宿坐在自己久违的坐塌上,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门外打扫的宫女看到太子回来了,惊讶的张着嘴,竟然忘记了说话。莫愁在一边傻笑,还狐假虎威的逞起威风来说:“大胆,还不参见太子殿下。” 宫女们反应过来,齐齐跪倒,“太子殿下千千岁。” 莫愁看到自己的捉弄得逞了,笑得更加前仰后合,后果就是遭到冷宿和莫喜两道白眼。 “你们几个先把宫殿打扫一下,其他人出去散播,就说殿下我回来了。” 宫女们磕头谢恩,就连忙出去了。 皇宫中消息的传播还真是迅速,这才多久,挂牌太子妃就找来了。所谓挂牌太子妃,就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也难怪,太子离宫多年,每次回来时间也短,太子妃能见过冷宿就不错了。 “殿下,您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啊。”温柔可人的太子妃先开口了,她明澈的眸子期待着,她希望冷宿可以留下来,这些年来的独守空房让她情何以堪。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眼神,冷宿莫名的难受起来,“这个还没想好,怎么,你有事情么?” “贱妾不知道殿下为什么在新婚之夜没有出现,这些年来,您也不曾回来几次,妾身想问您,是不是对我不满才不肯回宫。”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冷宿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她,这个女子却再次开口,依然不依不挠:“若是这样,贱妾不才,决定替殿下再选几位妹妹,只要殿下愿意留下来,贱妾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这个女人是疯了还是太大方,他看着她眼中泛起盈盈泪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只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就匆匆离开了。 ------------ 第四十九章 使臣 冷宿想了想,还是应该去看看他的母后,毕竟这个女人纵容了自己这么多年。漪澜宫门缓缓打开,一位美貌的女子略显憔悴的倚在木椅上,眼神忧伤,但是看的出来,她不是脆弱的女人。 “母后,儿臣回来了。”冷宿背手而立,样子端庄老实。 庆皇后没有责罚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然后向他招招手。冷宿乖乖的走过去,仿佛是个孩童。 “孩子,过来看看这幅画像,这女子长得真是眉宇清秀,看的娘心里喜欢。”庆皇后徐徐打开画轴,果然是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日思夜念的柳如烟。 冷宿冰冷的脸浮出笑容,这是只有面对柳如烟才有的,真心的笑容。 “母后,这画像是怎么来的,难道您认识她?” 冷宿的反应,庆皇后看在眼里,知子莫若母,她怎么会不明白儿子在想什么呢。她嫣然一笑说:“近来战争频繁,我们处在上风,红南国的使臣前来求和,这画轴就是求和的物品之一。看来,她正是你倾心的女子呢。” 什么,烟儿被用来求和。幸好,俱东国没有皇帝,太子又是他冷宿本人,若是别人,他真的不敢想象烟儿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任人鱼肉,任人宰割么? “怎么了,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啊。”庆皇后担忧的问道。 “母亲,你知道她是谁么?” “使臣呈上的信里说她是红南国的王后,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是给你做个侍妾还是可以的。” 母亲说的很轻松,侍妾?就算她是求和来的王后,他也不会这样对她,何况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挚爱。这么多年的苦不就是为了给她最好的生活。可是,凭什么离殇先得到她,得到她又不肯好好的待她,好吧,原本冷宿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既然你这样对她,那么就让我来照顾她,疼爱她。 冷宿的眸子突然充满了带有杀意的痛苦,他莞尔一笑,淡淡的说:“母后,回复使臣,我俱东国愿意停止战争,陪衬品也一分不要,我只要柳如烟。” 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多少年了,她的儿子终于肯安定下来了。 冷宿起身准备离开,突然说:“烟儿来了,我愿意登基做皇帝,但是柳如烟才是皇后。” 庆皇后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冷宿吃惊的看着她,“你不生气吗?” 庆皇后摇摇头,“没事,知瑶可以做贵妃,哀家不介意。” 冷宿点点头,也是,自从知瑶嫁进了皇宫,他就没有碰过她,这样对她未尝不好。 冷宿回去寝宫,正面迎上知瑶,刚想多开,却被她的小手牢牢抓住。 “有事吗?”也许是冷宿觉得愧疚,第一次对她说话比较温柔。 知瑶笑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溢满柔情,“贱妾想问您这次准备住多久。” 是啊,皇宫对冷宿来说,不过是个客栈,自己什么时候久居过。“我不走了。”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对于知瑶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了。知瑶是深爱冷宿的,只是她的感情含蓄内敛,多年来独守空闺,也着实难为她了。 ------------ 第五十章 求和,创伤 离殇疾步走到太后面前,推开所有拦路的太监宫女,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不多见。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慵懒的看着他,用极尽慵懒的声音回答着:“怎么,殇了不满意哀家的决定?” 离殇气极,两眼冒着凶狠的火花,可是太后却仿佛视而不见,相反的,她将手一指,示意他坐下说话。 “现在俱东国与我国实力悬殊,若是迎战,百姓受损,民不聊生,所以,从大局角度出发,哀家觉得求和是个最好的方法。”太后看了离殇一眼,知道他要发火了,便闭了嘴。 “求和,求和就要用烟儿去换么?堂堂一国王后送给敌国,这是什么样的笑柄?况且,烟儿是朕这一生最钟爱的女子,母后的念头就打消了吧。”离殇的话带着皇帝的威仪,不容反驳。 太后又笑了,这个笑容不再是慈祥的,而是恶毒的。 她吩咐所有人退下,然后坐在离殇身边,表面上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是离殇知道她是佛口蛇心。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母后,作为一国之母,从国家发展的角度考虑问题,难道这也是错?” “那么,朕想问太后,为什么敌国会有烟儿的画像,使臣又是谁派去的?” “没错,是哀家。” “为什么你要将烟儿的画像送给敌国太子,我红南国多少女子,为什么偏偏是烟儿,难道这不是你的阴谋?你放心,朕不会再让你得逞了,烟儿不会变成第二个玉儿。” 针锋相对,慈宁宫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起来,在离殇面前的不再是太后,而是一个恶魔,一个想要毁掉自己的一切却笑颜如花的女人。 “殇儿,你是不是恨死母后了。”这明显是得寸进尺,离殇瞪着她,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厌恶,恨不得撕碎她的脸,让她永远不再自己面前出现。 “你不要再自称是朕的母后,你是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凭什么做朕的母后?” “好,好,好。哀家苦心多年将你培养成才,你却如此说哀家。”这是什么戏码,离殇不想和她扯亲情战略,立刻回出一句:“朕只知道,凡是想要伤害烟儿的人,都是朕的敌人,你也不例外!” “烟儿?你开口闭口柳如烟,你对她了解多少,如果你知道了她的身世你还会这样护着她,把她留在身边么?哈哈哈。。。可笑的人,可笑的爱情。” 离殇糊涂了,刚刚的满腔怒火却没有任何消散,他坐稳了,倒是想听听这个女人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理由。 “殇儿,你可知道母后是用心良苦,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朕只想听听你编出来的故事有多么可恶。” “好,既然你有了心理准备,哀家就告诉你。如烟的亲生母亲不是相府夫人而是先皇的宠妃成妃。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当年成妃宠冠后宫,并且刚刚诞下小公主,也就是如烟。这时成妃的妹妹也就是相国夫人苏姚进宫看望姐姐,却被皇上看中她的美貌,想要据为己有。 成妃善妒,她听到这个消息很生气,便将小公主转交妹妹,让妹妹带着小公主逃离到一个没有阴谋没有心机的地方,可是还是被你发现了,如今成为了你的皇后。” 和太后想的一样,离殇愣住了,久久才说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太后骄傲的点点头,离殇无法想象这一刻太后的心有多么高兴。原来自己的痛苦就是太后高兴的源头。 幸好,在这个重大打击面前,离殇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不可能,你骗我,朕的暗卫不可能查不出烟儿的身份。” 太后歇斯底里的大笑:“你的暗卫?你的暗卫的调查能力哀家实在不敢恭维,他们有告诉你柳如烟在宫里和男人私会么?” 离殇愣了,烟儿真的有心爱的男人么?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段时间如烟对自己一直冷冰冰的,他也猜到也许烟儿是变了心,但是他一直骄傲的以为是自己忽略了她,她不过是在怪自己而已。 这些都是离殇无法接受的现实,他不想面对。 太后看目的已经达到,叫来一个暗卫,伸手点上离殇的穴道,将他关了起来。这一刻离殇的思绪是混乱的,竟然忘记了抵抗。 那么等待如烟的命运又会怎样呢? ------------ 第五十一章 和亲 漆黑的夜如恶魔般笼罩着人们,深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离殇抬头看看窗外,心中百感交集。偌大的寝宫只有他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的环境,他才愈发觉得孤单。 白日里太后的话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她是你妹妹”,“她在宫中与男人私会”。这么多天来,离殇已经命令婉琼查探到底如烟遇到什么事,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可是时间久了,却没有音信。想不到,答案竟然是太后告诉自己的,可是那个女人的话又让他如何相信。 总之,是自己对不起烟儿在先,而且他相信烟儿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所以不论烟儿做过什么,他都不会再怪她。一想到如烟要永远离开自己,那些曾经的伤痛又有什么关系。 离殇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绝对要把烟儿留在身边,一生不离不弃。他甚至在想,若是烟儿不喜欢后宫的争斗,他也愿意废弃后宫,独守烟儿一个。 他想通了,又一次爬上睡塌,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夜晚可以这么宁静,明日一早就废弃后宫,独宠烟儿一个,此生不相负。 可是离殇没有想到的是,皇宫的另一端,如烟捧着盖有离殇玉玺的诏书双手颤抖,一个人跪在地上,仿佛世界瞬间崩塌,她泪眼模糊,只觉得天昏地暗,便晕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如烟多么希望这一刻离殇会收回旨意,并且神奇的出现在她身边,结识的臂弯拥住她,让她再次感受帝王独有的坚强的胸膛,还有他散发出的王者之气。 可是,可是她等了很久,离殇没有来。毓秀宫被层层封锁,她连走出荷花池的机会都没有,这里,陪伴她的只有念雪和那一纸诏书。 如烟坐在窗口,等待着离殇来救她,救救她吧,她心里对离殇虽有怨恨,可是她相信这不是离殇的本意,她知道他不会放开自己,一切只是一个阴谋,她执着的想着。 可是,她一坐就是三天,离上轿只有一个时辰了,念雪劝她:“小姐,吃点东西吧,再过一会就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如烟已经风干的脸上又一次流下眼泪。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她知道离殇不会来了,她等空了。最后一个时辰,她不能让时间这么流逝,也许应该留下点什么。 如烟铺开纸张,提起笔,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她多么的希望可以再见见那个负心人,她的一颗心都交给了他,如今要将她踢出门了,竟然吝啬到不肯见她一面。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她还要哭多久? 信笺一点点沾湿,可是她的笔却不曾落下。念雪看到这样的场景,心头发酸,眼泪也无声的落下来。“小姐,无论到哪里,雪儿都会陪在您身边。” 也许在最初那刻,如烟还固执的想问为什么自己要被送给敌国,可是如今,尘埃落定,她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她不想再等什么,她原本纯洁的心灵燃起仇恨之火,在等待的煎熬中愈演愈烈。 “爱生嗔妒,君心无常,妾恨此生。” 寥寥十二字,如烟扔下笔,固执的摘下定情耳坠,也一并丢在纸上。她决绝的转身,不想多看一眼,便随着念雪提前出发了。也许越是留恋,她的心才会越痛吧。 史书记载:皇后柳氏,贤良淑德,今薨于毓秀宫,追封贤皇后。。。 红色轿子中,如烟安静的坐着,如同进宫那日,再次从东门出宫,想不到她的命运竟然不是老死宫中。她无奈的笑了,眼泪早已经风干,也许哭的多了,再也流不出了。 ——————————————————————————————— 乾清宫内鸦雀无声,离殇颓废的作者,头发散落在肩上,他愤怒的抬起头,看着夕阳西下,握紧了拳头,想要冲出去,把路上的爱人夺回来。 他的额头破了,也许是撞过墙壁,他的手背千疮百孔,看来也是经过了一翻折磨。可是,他的这点伤痛怎么比得上如烟承受的痛苦。 从太后离开那一刻,他就被软禁了,原以为一觉醒来就可以改变烟儿改嫁的命运,可是谁知道呢,自己竟然无能为力,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可是竟然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是多么的可笑。 俱东国在沙漠的另一端,那是他从未踏足过的领域,他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的天下,是否和宫中一样危机四伏,是否和南国一样四季如春。他的爱在那里,他痛在心里,无人了解。 转眼间,如烟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他的痛却随着时间急剧增加。 突然,他疯狂地撞击着乾清宫的大门,及时如烟踏上征程,他也要把她拦回来,天涯海角把她追回来,夺回来。想到这里,他的尽头更足了,恨不得将繁琐的大门撞碎。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也许是哭累了,挣扎累了,离殇蜷在一角,头埋在膝盖里,也许他这一生都没有这么痛苦过吧。小厮送来晚餐,“皇上,您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龙体要紧,您多少吃一点。” 离殇看了一眼,一手打翻所有的饭菜,伸手抓住小厮的衣领,恶狠狠的说:“去叫太后来,朕只说一次。”然后,随手把小厮丢了出去。 小厮慌忙的往外爬,想不到离殇饿了这么多天,还有这么大的力量。无辜的小厮又哪里明白,这是悲愤的力量。 第二日,太后不慌不忙的来到乾清宫,当然,在她来之前已经命人封了毓秀宫。她连怀念都不肯留给这个儿子,蛇蝎心肠形容她真是不为过。 大门缓缓打开,刺眼的日光射进来,离殇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生一世。 太后看到潦倒的离殇,满意的笑了,也许这才是她要的。 目的达到了,她甚至连伪善的嘴脸都懒得装下去。“离殇,叫母后来有什么急事么?” 离殇看了她一眼,故意把眼神移开,还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闷雷一般的声音说:“谁说你是我母后,不要脸的女人。” 很明显这句话激怒了太后,“放肆。”随后,一个耳光打在离殇长满胡茬的脸上。 “老毒妇,你凭什么打朕,朕真的很后悔,没有听从父皇的话,登基前就把你处死,朕很后悔。” “如今,你失势,还敢对本宫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真的是没救了。”太后歇斯底里的笑着,她赢了,也许是看到有情人从此分离,她才会觉得这么痛快。 “朕只想问你,为什么?” 还真是单纯,事到如今还问为什么,好吧,她慈悲的看了离殇一眼,说:“因为本宫恨成妃,所以,她的女儿一定要一生痛苦。而本宫这辈子没有得到爱情,所以,你也不可以得到爱情,这就是本宫为什么要分开你们两个。你是不是更恨本宫,恨到想吐血呢?” 她得意的样子,让离殇觉得可怕,如今如烟都已经离开了,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劫难。虽然离殇知道,她不会就此罢手,不过,他不介意,因为失去如烟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在介意了,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好吧,朕不怪你了,朕只要你放我出去,让我去找如烟。” “你还不死心,本宫的目的就是拆散你们,怎么可能让你们有机会相见?” “可是,只要你放我出去,你就可以统治整个国家,我永远都不回来了,这样不好么?” 这的确是个诱惑,可是对于冷血无情的太后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看来你还没有看清楚,只要本宫愿意,你随时都会退位,皇位本就属于我,你根本不是威胁。” 离殇有一刻吃惊,但是很快,他的心思就平复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放我走,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已经不自称为朕了么?你还真是容易放弃呢!可是,本宫要的就是你痛苦。哈哈哈。。。” 她的笑容那么嚣张,离殇愣了,原来目的是要我痛苦,究竟我与你有什么仇恨? “你不用想那么多,安心做皇帝。你最好给我记清楚柳如烟是你妹妹,只要你不听话,本宫保证,本宫随时可以让柳如烟成为官妓。” 说完最后一句太后愤然转身离去,徒留下离殇坐在原地,看着大门再次关上。也许,只有如烟到达敌国,她才会放自己出去吧。 罢了。 李公公偷偷溜进来,将如烟留下的信笺和耳坠拿给离殇,轻声说:“娘娘在窗口盼了三日,可是老奴和所有皇上的心腹也被软禁,没有人能够告诉娘娘您的心意。老奴对不起皇上,这是娘娘留下的。”离殇转过头,看到熟悉的笔迹,以为永远不会再流泪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这个误会要如何解开,如烟要如何才能回到自己身边。 “皇上,请您节哀。”李公公也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只好用这最笨拙的语言安慰起他的主子,这个心灵已经百孔千疮的孤独人。 ------------ 第四卷 祸乱几时伤 ------------ 第一章 遇到山贼 起初,刚刚走出宫门的时候,如烟还会挑起轿帘频频回头,希望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她的希望一次次落空了。 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朝歌城,如烟也变得安分起来,她不再回头,乖乖的在轿子里休息,心灵已经接受了远嫁和亲的命运。回想起当初刚刚入宫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灾难频繁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离开皇宫就可以远离这些灾难和争斗,俗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是如烟又如何能够忘记那个给过她希望的男人,那一份情让她如何割舍。既然守不住爱情,就让自己恨上他吧,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他,忘记那个负心的人。 夕阳西下,红轿停在一个客栈外面,念雪扶如烟出来,缓步走进客栈。客栈的老板更是殷勤,知道这是和亲的红轿,便直接引到楼上的雅间。“小姐,您看,这是我们最好的客房。。。”掌柜的絮絮叨叨的介绍着,可是他后面说的话如烟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挥一挥衣袖,让他退出去了。 如烟让念雪关上门,房门外让侍卫把手。念雪将晚餐放在桌子上,耐心的劝说:“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再过两天就要到沙漠了,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如烟点点头,因为她的心情低落,所以饭菜自然也是食而无味,但是,为了自己,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总有一天她要回来,因为她的孩子还在这个皇宫里,她不能放弃他。 也许是赶路太辛苦了,如烟只觉得眼皮太重,刚刚靠到枕头上,就睡着了。可是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如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天啊,她在哪里? 周围是乌起码黑的岩壁,很显然如烟来到了一个山洞。手脚被绳子拴紧,如烟看看周围,二十几个山贼色迷迷的盯着自己。如烟的心凉了半截,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烟将周围的情况再次看清楚,为什么侍卫和念雪都不在身边,难道是被关在其他的山洞,还是已经去见妈祖娘娘了。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着二十几个身体健壮的男人,难道自己要沦为妓? 如烟咽了咽口水,不敢再想下去。 眼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柳如烟,这名字和这身子一样让人觉得浮想联翩。” “你们要干什么?既然你们知道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是当朝皇后,快点放了我!” “皇后,哈哈哈,原来你还不知道,史书上的贤皇后已经病死,你现在不过是个和亲的女人,反正到那边也是任人蹂躏,倒不如先让我们兄弟尝尝鲜。” 如烟睁大了双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我的侍女念雪呢?” “哦,她现在正在被很多男人把玩。” “畜生,恶魔,呸!” 念雪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怎么能这样对她,那她岂不是生不如死。 “只要你放过她,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是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你既然知道我是和亲的女人,如果因为我有不测,而引起两个战争,这个责任你负担的起么?只要两国战争,我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派人来查,而你们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烟以为她的话会震慑住这帮没趣的山贼,但是她的愿望又一次沉入水底。 “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我们就是受了皇太后的旨意,才在这里伺候你。好了,废话不要再说,先让哥哥活动活动吧,小美人。” 太后,难道她不担心国家危机,还是,一切本就是她的阴谋,自己和离殇只是她的棋子。好吧,就算离殇你是被人利用,可是你置我于如此境地,这辈子,我柳如烟也不会原谅你。 斯,一声想过,如烟的衣服被撕破,露出粉红色的亵衣。如烟怒视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再鞭尸。但是,目前的情况只能想办法让伤害减到最低。 如烟问:“大哥,你是头领吧。” “看来你还有点眼力,说吧,想耍什么诡计?” “没有,我只是想问大哥娶亲了没有?” 头领似乎明白了如烟的意思,便说:“你放心,雪丫头很好,我就是要她做我的山寨夫人,而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还是让给兄弟们吧。” 听到念雪很好,如烟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却更为自己担忧。 不安分的手再次爬到自己身上,如烟在逼迫自己想办法,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懿昕,也许娘再也无法出现在你身边了,我的孩子,娘今日只能自尽了。 如烟做好自尽的准备,正将她把贝齿咬在粉红的小舌上,山洞外响起了打斗声。如烟的眼睛再次亮起,也许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很好,头领和山贼也坐不住了,纷纷带着家伙出去了,如烟看了看自己的窘样,心里想,一定要忍辱负重,才能报复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很快,山贼们都回来了,不过都是被五花大绑的带进来。如烟抬眼望去,是郑将军。可是注意到自己的现状,又尴尬的低下头。 郑将军将披风取下,盖住如烟的身子,然后亲自解开如烟的绳子,将她拦腰抱起,一直抱到山洞外的轿子里。过程很快,可是如烟和郑将军都未发一言,这种状况下又能说什么呢? 如烟感激的看了看郑将军,缓缓放下轿帘。然后就听见一阵阵的惨叫声,头领被乱刀砍死,而其他山贼也被通通砍头,随后一把火烧了整个山寨。 郑家别馆内,灯烛被缓缓点燃,由念雪扶着,如烟坐在床榻上,重新换好衣服。 “小姐,郑将军求见。”门外的小厮说着。 “请。” “皇后娘娘有礼。”郑将军向如烟行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将军不必多礼,还是叫我如烟吧。” “小姐闺名,郑某断然不敢叫,我还是唤你小姐吧。” 看到郑将军如此守礼,如烟点点头,继续说:“在下还要感谢郑将军在危机时刻救了我,太感谢您了。” 郑将军笑笑:“小姐严重了。当初因为在下,害小姐家破人亡,在下心中愧疚,今日也是我的家人有意加害你,我救了你全当是减少罪孽,弥补你了。” 当初的绝望如今回想起来仍让觉得如此真实,既然他这样说,如烟也不再客气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那封匿名信,便追问:“当初郑云有意加害于我,我收到一个好心人的信件提醒,那个人可是你?” “没错,我知道妹妹要加害与你,可是我并不认同,所以,在劝阻不了妹妹的情况下,只能提醒你。”郑将军的脸颊微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通风报信是源于自己觉得心里愧疚,还是对如烟的同情衍生出另一种情愫,才让自己如此奋不顾身在她危机的时候救下她。 “将军您很热么?”念雪这丫头不说话是不说话,一说话就戳中郑将军的窘况。 “是啊,可能是最近有点风寒吧。”郑将军尴尬的为自己打圆场,继续说道:“小姐先休息吧,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下会护送小姐到俱东国的皇宫,小姐请放心。” 如烟本不想麻烦他,可是目前的情况真的需要他的保护,为了自己,为了有机会回来报仇,她点点头,默许了。 然后,郑将军就在如烟的注视下,离开了。 夜深了,露水加重,如烟却夜不能寐,看来让她不安的因素还有很多,如今自己这条命还真的有很多人惦记着呢。 。。。。。。。。。。。。。。。。。。我是分割线。。。。。。。。 太后再次来到离殇的寝宫,看着他依然颓废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多日未曾早朝,大臣们颇有微言。” “你送走朕的皇后,大臣们就没有咒骂你么?”离殇仍然没有退让,依旧针锋相对。 “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一个女人可以让国家平安,谁会怪哀家。” “一个国家竟然靠女人寻求安枕,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会有多少人嘲笑我和你,我的国度就是葬送在你这个卖国贼手中。” 离殇的眼睛喷出怒火,他暴怒,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你别和哀家扯这些没用的,哀家告诉你,立刻梳洗一下,准备早朝,别忘了,哀家随时可以换掉你。” “那就换啊,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皇帝,朕也不想当。你倒是说说,你一直不肯登基的阴谋是什么?是怕大臣不同意而逼宫,还是怕臣民嘲笑你。哈哈哈。。。” 一句无心的戏言真的说出了太后的心思,她正色道:“你的如烟现在正在被山贼调戏,所以,你最好给我想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将她送给敌国了,还是不肯放过她,好,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太后没有想到离殇会如此,立刻叫侍卫护驾,再次把离殇绑起来。离殇愤恨的看着这些当初发誓忠于自己的侍卫,他的暗卫都去了哪里,侍卫去了哪里,自己被幽禁,难道就没有大臣感觉到奇怪? 他黯淡的垂下了头。 ------------ 第二章 不合时宜的暗卫 “大胆奴才,让开,我乃皇上暗卫,有话要亲自对皇上讲。”樱花在大殿外叫嚣着,此时此景,有谁敢阻拦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 侍卫们识趣的一排排让开,樱花高昂着头,走进离殇的寝殿。 看到离殇颓败的样子,樱花深吸一口气,这还是那个雄姿英发,满腹经纶,处变不惊的帝王么?看到他的样子,樱花忽然觉得胸口很闷,没错,她是离殇的暗卫中武功最卓越的一个,也是最擅长用毒的一个。当年她还是一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杀手,机缘巧合爱上了这个男人,才会乖乖的做这个暗卫。 可是樱花明白,无论是杀手还是暗卫,都不能对人动情,所以她的这份情,也许离殇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自嘲的笑笑,对离殇说:“主人,樱花回来复命了。” 离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气急败坏的将酒盏像樱花丢去,“你还知道回来,真不愧是朕的暗卫,宫中变天的时候没看见你们来保护我,现在朕被软禁了,你们却回来复命了?” 樱花的心涩涩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反驳,说实话,她是有私心的,不然也不会看着如烟被送走,而命令所有暗卫无动于衷。 樱唇轻启,温柔的声音传来,完全不像一个暗卫该有的柔和。 “樱花知道没有在危急时刻救驾,让主人陷入软禁的境地。樱花愿意领罪,但是樱花有一件事需要禀告皇上。” 离殇慵懒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樱花继续说:“皇上,经过属下调查,发现太后所言皇后娘娘在寝宫私会男人是真的。” 仅仅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离殇睁大双眼,一子一句的说:“你知道诬陷皇后是什么罪行,如果你没有证据,就退下吧。” 离殇不是不想知道真相,而是因为深爱如烟,不希望如烟在自己的心里多上一点点污渍。他相信他的如烟是深爱自己的,不然不会留下那句话。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这些俗事,思念如烟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属下有证据。” 离殇的目光让樱花觉得陌生和寒冷,作为暗卫,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眼神的意义,他是不想接受事实么?樱花的心忽然疼痛难耐,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是幻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说了真相,恐怕离殇连杀自己的心都有。 可是,她还是要说。因为事关重大。 “属下发现前日来进宫面圣的番营王是由人假扮的,而假扮他的人就是皇后小时候的至交好友冷宿。”也许樱花是想说青梅竹马,但是想想还是换成至交好友,不为如烟,只为了给离殇一点尊严。樱花停顿了一下,见离殇没有反应,又接着说:“据属下调查,冷宿的真实身份是俱东国的太子,就是皇后要和亲的人。” 果然最后这一句话还是有些杀伤力的,离殇的精神一下子就回来了。原来如烟与俱东国太子相熟,这怎么可能呢? 离殇看着樱花,坚定而低沉的问:“说清楚。” “据属下调查,皇后娘娘应该是知道番营王的真实身份,但是未必清楚冷宿是俱东国的人。” 离殇没有出现暴怒的状态,这让樱花很不理解,但是随即就听到离殇说:“也好,这样烟儿到了俱东国不至于被欺凌,也许会比在我这里过得好一点。” 樱花大胆的问:“您不恨么?” 离殇淡淡地笑了,“樱花,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在不能留他在身边的时候,最大的愿望是护他周全。若不能护他周全,最大的愿望便是他尽量少些痛苦。总之,一切都从她的角度去想,只要她没有性命危险,比什么都好。” 樱花懂了,自己对离殇又何尝不是这样。如今自己比如烟幸福的多,最起码她可以留在离殇身边,看到他,护他周全。 “婉琼呢?” “回主子,她知情不报,已经被属下关了禁闭,现在还在受罚。” 离殇点点头,接着说:“放了她吧,让她保护懿欣,也算是将功赎罪。” “是,属下照办。” 。。。。。。。。。。。。。。。。。。。 郑将军行馆内,如烟乖巧的坐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害怕再次遇到危险,而是不想那么快远离自己的国度。 这两日来,以如烟养伤为名,郑将军也很少来打扰。宫里传来的密函不断,无外乎是太后姑妈命自己除掉如烟的密旨。他不耐烦的仍在一旁,既然救了她,就断然没有要她性命的可能。 门外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郑将军面前,郑将军回过神来,看了看这名并不熟悉的小厮,问:“你是谁?” “奴才金陵,本是皇上的暗卫,奉樱花之命前来求见将军。” 听到樱花这个名字,他的嘴角浮出一抹淡淡地却意味深长的微笑。若不是樱花的通知,自己也不会刚好救下柳如烟一行人。 “好吧,你说吧,樱花这次要本将军做什么?” “回将军,樱花让我告诉您,太后软禁了皇上,对皇帝之位志在必得。如果将军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请将军护送娘娘到达俱东国,并终身保护她。” 郑将军原本就打定了护送如烟到达敌国的心意,可是照顾她一生,他却没有想过。如今边疆危机,自己一个大将军怎么可以围着一个女人转。 “本将答应樱花护送皇后到达敌国,但是,让本将照顾她一生万万不可。”郑将军言之有理,回答的更是理直气壮。 金陵笑了,不慌不忙的说:“其实樱花大人也不是要您守护皇后娘娘一生,只是害怕您不肯与太后合作,回到国内恐有杀身之祸。” 这句话说的倒是不虚。太后是什么人,郑将军难道还不清楚么。郑将军不再犹豫,淡淡地声音,但是意志却很坚定。“本将并不是听命于樱花,本将的命运会随情况而定,本将自有主张。” 金陵点点头,也好,郑将军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金陵走后,郑将军思考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如烟的房门前。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叩响了房门。 如烟步履轻盈的出来迎接,命念雪倒茶。 如烟见郑将军心事重重,却又不知道如何问,所以简单的说:“将军是否有烦心之事。” 郑将军抬眼看到如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跳仿佛停滞一拍,“没什么,末将想问小姐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如烟的眼神暗淡下来,但这也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但是,在听到郑将军的下一句话时,她的心彻底凉了。 “末将已经通知对方来接小姐,现在对方已经连夜赶来,相信不久就能遇到。” 原来如烟的命运真的逃脱不了,她不过是一片被人抛弃的树叶,向哪里飞都不由自己决定。“好吧,我们明天就启程吧。。。”其实如烟想问离殇如何,可是想到自己已经是下堂皇后,问了那么多只会徒增伤感,便没有再说话。 郑将军再看看如烟,心里也是一阵心酸,可是他笨嘴拙舌,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就退下去了。 如烟看看窗外飘下的落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重复一次被抢入宫的戏码。要怪也只能怪我天生这张过分艳丽的脸,惹来这些灾祸,注定我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小姐,您不要再想了,无论天涯海角,念雪都会寸步不离的守护小姐。”如烟笑了,也只有念雪会是她在新的宫廷里唯一的故人了吧。 。。。。。。。。。。。。。。。。。我是分割线。。。 俱东国的宫殿里,冷宿接到密报,如烟差点失身在山贼手中。一小节纸片离开变成粉末,冷宿动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要说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即使是莫喜莫愁两兄弟也立刻跳出三里以外,以策安全。 果然,一个掌风过去,一棵树被劈开,一张石桌应声而裂。莫愁一直拍着胸脯,好险好险。 冷宿白了他们兄弟一眼,便说:“你们两个带100精兵,不行,还是带2000精兵吧,去把烟儿给我完好无缺的带回来,否则,你们知道毒药不好吃的哦。” 一听到毒药,两兄弟立刻提高警惕,连滚带爬的远离皇宫。啧啧,这个冷宿一定会是一个暴君,绝对以及必须的心狠手辣。某哥俩刚想到这里,立刻双手合十,百年不遇的拜观音,以求多幅。 听到碎裂的声音,知瑶带着两个丫鬟赶过来。一看到她那张温柔内敛的笑脸,冷宿就觉得惭愧。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还是个多事的女人。“没事,你来这里找我么?” “是啊,贱妾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为您精挑细选了二十位女子充盈后宫。” 他什么时候这样吩咐过,他刚想发火,可是又看到那双包含期待的眸子,于是又一次把火气压下来了。 “随你安排,你听说如烟要进宫了么?而且我要她做皇后。” 也许直接说出来是残忍了些,但是,早点告诉她总比欺骗她要好的多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知瑶不但没有生气,还笑着点点头。 “贱妾听母后说了,既然她可以让殿下安定下来,那么她就是我们俱东国的福星,贱妾愿意做贵妃。” 冷宿满意的点点头,“以后不要称呼自己贱妾,可以叫臣妾,或者知瑶。” 他第一次对她笑了,她的眼里泛起层层泪花,这是她期盼了多少年的微笑,也许一切都值了。 ------------ 第三章 无心之祸 冷宿听完知瑶要说的所有话,便袖袍一挥,让她退下。他没有留意到知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望,更没有听到一颗心碎裂的声音。 知瑶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宫殿,却听到小宫女传话,说皇后要见自己。 于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去了漪澜宫。漪澜宫中的陈设有了较大的变化,原来阴暗的灰色调如今换成了明亮的红色和黄色。 “姑妈要见知瑶,是否有事情要吩咐?” 庆皇后站起来,拉住知瑶的手,带她坐下,然后轻声对她说:“你看这宫殿重新布置了,感觉怎么样?” “很漂亮,不知道姑妈重新布置是为什么呢?” 庆皇后看了看自己的侄女,这个丫头是真的没想到还是在故意装傻呢?“也没什么,只是宿儿要登基了,本宫就要迁出这漪澜宫,而这里以后就是烟儿居住的地方。所以,本宫先稍作布置,再过不久烟儿来了,也就不会手忙搅乱了。” 知瑶点点头,表情哀伤,这里本应该是自己的宫殿,如今,一个和亲的女子,而且还不是完璧之身,却可以毫无悬念的住在这里,这让她那一颗百孔千疮的心如何能够平静。 知瑶是个善良的人,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她淡淡地笑了,乖乖的点头,不争,也不怨。 庆皇后看她也不像是心机重重的人,便点点头,说:“委屈你了,瑶儿。不过你放心,他日即使你是贵妃,本宫也会像亲生女儿那样护着你,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不再让我受委屈?你明明知道我受尽了委屈和侮辱,自己明明是太子妃,可是皇后却不是我。而这些我还可以忍受,毕竟我从小安天命,不重权势。可是为什么,冷宿连看我一眼都成了奢侈。这么多年来,他不曾来过我房中过夜,我们不过是挂名夫妻,这样的痛有谁能懂? 知瑶心里有很多痛,很多不甘心,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悲伤只会让人看不起自己,强者是自己争取的。 冷宿觉得心情郁闷,当然更多的是对如烟的挂念,所以,一个人拿着一把扇子在后宫散步。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温暖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暂时隐藏了。 “臣妾叩见太子殿下。”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 冷宿抬起头,看到是一个全身粉红色装扮的女子。这名女子不过十六岁左右的光景,但是她的眉宇之间仿佛隐藏着千年的阅历,神情成熟而不哀伤,温柔而不软弱,冷宿仅仅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他日若不为己用,必定惹下祸端。 “你是谁?”冷宿问到。 “臣妾是御史台大夫之女,名唤木景夕。”女子声音如珠玉一般,更似铜铃声在荒漠中飘过。 “这么说你是我的小主?” “是的,臣妾也是这一批的秀女,只不过臣妾蒙天地隽佑被封为小主。”女子一直低着头,对冷宿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你是自愿入宫的么?”冷宿毫无预兆的问出这样一句话,让女子有些惊讶。她温柔的点点头。 冷宿用食指抬起木景夕的脸,一张干净纯洁的面容映入眼中。可是,也就是这一眼,原本温柔的冷宿忽然放开木景夕,随后一个巴掌甩在这张美丽的脸上,冰冷中透着寒气的声音响起:“你应该知道我最痛恨被别人欺骗,你连我的脸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入宫?” 木景夕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冷宿的性格如此不好琢磨。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以后在宫中想要得到冷宿的欢心很容易,只要对他说他认为的真话就可以了。 “你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女子,就是未来的皇后柳如烟,你们既然来到宫里,最好安分守己,否则,随时人头落地。” 无情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冷宿已经离开了木景夕的视线。 。。。。。。。。。。。。。。。。。。。。。。 “小姐是否需要休息?”郑将军在红轿外问到。 “不用了,劳烦郑将军了,我想尽量早点到达敌国,也早点给郑将军自由。”这是一句多么寻常的话,可是为什么郑将军会觉得胸口闷的发疼,他不是挚爱莹小姐的么,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留意如烟的一切。 郑将军没有再说话,却命令身边的小厮到前面的客栈打理一下,看来今晚又要住客栈了。 又是一路无言,但是郑将军觉得能够陪在如烟身边,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但是,他知道如烟的心情不好,所以,他不敢招惹她,只希望护她周全。 夜里,郑将军为了确保如烟的安全,让念雪整晚伺候在如烟身旁,自己则亲自守在门外,也许只有自己守卫,他才觉得放心。 念雪备好沐浴用品,伺候如烟沐浴更衣,洗去一天的疲惫。如烟仿佛精神恍惚,呆呆的任由念雪服侍,她的心太难过了,所以,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仿佛等待死亡一般。 念雪看到如烟的样子,更是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念雪也不知道还能够再说什么,也许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吧。 这一晚如烟睡得很好,也很安全。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可是,距离俱东国越近,如烟的心就变得越寒冷。三日来,如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已经身处俱东国边境。 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莫喜莫愁两兄弟带来的大队人马。如烟只是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说话。她认命了,有时能了解她现在的感觉,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她没有逃走的勇气,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这样再次被命运摆布,一步步接近死亡般的恐惧。 莫喜看了看郑将军,说道:“感谢将军护送皇后,现在我等奉太子之命来前来迎接,您可以先回去复命了。” 郑将军看着他,冷笑两声:“末将不会离开我们的皇后,我要守护她平安喜乐。” “可是,她现在是我们国家的皇后,您不会是准备臣服在俱东国吧。” “废话少说,等我确定了皇后不会受到欺辱,我自然会离开。” 莫愁咂咂嘴,小声嘟囔着:“我们主人一颗心就为了她,怎么可能欺负她。” 莫喜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莫愁感觉到一种被震慑的错觉,于是讪讪的闭了嘴,不再争辩。 外面的男人在为自己吵闹,可是如烟的心却已经如同死水,不闻不问,嘴角还不时浮出一丝笑意,这是对这些无知的男人的嘲讽还是想起曾经快乐的过往,没有人知道。 又过了两日,在郑将军和莫喜莫愁两兄弟的争吵声中,如烟终于来到了俱东国的都城,天国。眼看着那座陌生的皇宫就在眼前,可是如烟却怯懦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份怯懦,如烟执意在天国的客栈度过今晚,第二日再入宫面圣。 郑将军体谅她,也同意她的要求,只有,莫喜担忧的看了柳如烟一眼,总觉得郑将军对如烟的感觉是不太对的,可是也没有多番阻挠。 下午,如烟不想再将自己关在小屋里,于是叫上念雪和郑将军出去走走,当然,那两兄弟也会跟在一旁。其实,按照如烟现在的个性,恐怕逛街是假,拖延时间才是真的。 一路来,如烟挽着念雪东瞅瞅西看看的,生怕错过了什么一样。一条街很快逛完了,在拐角处,如烟漫不经心的朝一个小巷走去,忽然七八个壮男走出来,手里的暗器朝如烟射去,一寸长的银针如漫天飘雨一般像自己袭来,如烟没有办法,抓起身旁卖蔬菜的大伯的簸箕稍作阻挡,可是没有用的。 眼看着更多的银针就要射到如烟身上,念雪奋不顾身的为如烟挡住,郑将军和两个兄弟也一起努力打退了刺客,并且活捉了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的男子,刚刚打算问话,男子便服毒自尽了。 再看向念雪,已经身中数针,针上浸了毒药,所以念雪的伤势显得更加严重。如烟为念雪把脉,可是已经晚了,这是剧毒,是鹤顶红,已经漫过经脉,伤及府脏。 如烟无奈地摇摇头,而念雪却轻轻的笑了,她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梅花,美好而坚强。 “小姐,你不要难过,念雪这次能够保护您,念雪很高兴。以后,。。。您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念雪话还没有说完,就离开了。如烟没有流下眼泪,她的心里是自责的,自责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自私,为了拖延时间而出来散步逛街,可是她心里更明白,念雪是代替自己死的,说明什么? 这个陌生的国度也有人要她死,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依照她的个性,她会牢牢记住这一天,然后,报复那个杀人凶手。 如烟笑了,吩咐两兄弟将念雪带回客栈,然后休息一晚,明日入宫。 郑将军愣愣的看着如烟,又看看死去的念雪,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 第四章 入宫 一路上从四季如春的江南水乡来到广阔无际的大漠,想不到的是大漠的另一端竟然也是一副鸟语花香的美景。本以为会在这里了此残生,可是,想不到的是这个陌生的地方,从自己踏入的第一天起就充满了阴谋诡计。 如烟无奈的摇摇头,她本来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可是仍然觉得自己的命运有些悲苦。 莫喜小声问到:“小姐,您准备好入宫了么?” “这还需要什么准备?走吧。”莫喜本想劝服郑将军离开,可是郑将军看着如烟无神的眼睛,心里泛起担忧,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一路上郑将军无微不至的照顾,如烟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如今念雪已经离开了,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恐怕再无一个相识的人,她自私的想把郑将军留下来,无论如何,有个朋友在身边总是好一些的吧。 樱唇微启,珠玉般的声音传来:“将军,如果可以,留下来吧。”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这句话,可是当这句话真的从如烟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受宠若惊,仿佛从前努力的一切都有意义了。 郑将军点点头,应了下来,也看到如烟久违的笑容。 莫喜担忧的看了一眼郑将军,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他而言,是福还是祸。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莫愁还在一边高兴的看着这出戏。 如烟随着两兄弟,在全国官兵的注视下,随着火红的地毯,一点点走到皇宫里。 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恭喜娘娘,请娘娘随老奴来。” 于是,在太监的带领下,如烟东转转西转转,终于来到漪澜宫前,“娘娘,这就是您的寝宫。” 如烟点点头,看得出来这座宫殿刚刚装修过,墙壁是重新粉刷的,匾额上“漪澜宫”三个字也是刚刚粉饰过的。 “娘娘,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丫头,请娘娘为她们赐名。” 四名宫女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满眼的期待。如烟不了解她们,所以随意取了四个名字:“你们就叫小梅,小菊,小兰,小荷吧。” 四个女子频频点头,这虽然算不上什么恩惠,可是总比丫鬟好听的多。 “娘娘,这是殿下赏赐给您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医书典籍,还有月银。” 如烟简单的扫了一眼,这些东西她虽然不看重,可是也知道这些都是名贵的珍品,恐怕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吧,那月银给的就更是离谱,在朝歌城,她作为皇后,月银也不过二十两,可是这里,却足足一百两,而且是金子。 如烟不想去思考这些没用的事情,便吩咐小菊全部收好。 如烟随太监走进寝宫,房间很大,光线也很好,布置典雅,古玩更是讲究。仔细看时,整个房间以红色为主调,穿插着明黄色采,难道这是新房的布局? 如烟疑惑的看看太监,却没有多问。 “娘娘请好好休息,殿下今天不会过来。再过几日就是月圆之日,太子殿下自然会有惊喜给您。” 原来我嫁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子。那么,听说太子早已立妃,并且是正妃,那么自己又怎么会有这么奢侈的待遇。如烟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在这里,自己只能步步为营,否则后果将是难以想象。 小梅和小菊忙前忙后的打扫房间,小荷和小兰则伺候如烟就寝。 放松的沐浴鲜花药澡,配合着催眠的熏香,如烟很快就睡着了,这段时间路上颠簸,危机四起,如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睡上一觉了,明天等待她的是什么都好,先让她休息一下,才会有精力去应对。 郑将军作为使臣被安排在皇宫的别院里,房间虽然没有将军府敞亮,但是也算是舒适。他安静的休息,等待明日帝国皇帝的传召。 这个明亮的月色下,如烟在想什么呢?他在对她的思念下,逐渐进入梦乡,也许睡梦中,他们又相见了。 次日,艳阳高照,如烟早早起床,在小兰和小荷的伺候下,已经穿戴好新衣。这里的衣服款式与红南国不同,但是如烟没有计较,和亲的王后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呢? 她穿好衣服,梳理好秀发,一个人坐在窗前,借着阳光,看着医书。也许这个太子足够了解自己吧,他竟然懂的送医书给自己。 平静的日子,总是会有一些不平静的人到访。 木景夕在丫头的搀扶下,一步一顿的仿佛来势汹汹,如烟看着她的装扮就知道她是个没有地位的小主,于是淡定的坐着,没有要起来迎接的意思。 木景夕已经进来房间,可是却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淡定了,这是一张如此美丽的脸,任凭姿色不凡的木景夕也觉得黯然神伤。她的底气在看到柳如烟的第一眼就分崩离析,就凭这一张脸,自己就没有把握斗得赢。 可是,任凭自己底气不足,在柳如烟面前,木景夕一定要占上风。 “妹妹就是闻名天下的柳如烟么?” “没错,我是柳如烟,不过我觉得你叫我姐姐会更合适一些。” “妹妹真会开玩笑,姐姐比你入宫早,又是小主,而你不过是个和亲新娘,到现在什么封赏都没有,怎么能让我叫你姐姐呢?” 木景夕笑着,温暖的笑容下面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如烟也笑了,可是语言仍然不示弱:“好吧,你现在可以叫我妹妹,不过你早晚要改过来。”如烟仍然笑着,可是眼神里杀过不容抗拒的煞气。 木景夕呆滞了一刻,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下堂的皇后,却跑到我们这里来逞风头,真是不害臊。”女子笑着,自以为戳开了如烟的伤疤,就会让她无言以对。 “那么你岂不是更悲哀,连一个下堂的皇后,你都比不上?” “你说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你,我是小主?”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完全不懂得知难而退。“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漪澜宫。”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这里是皇后的宫殿。今日我虽然没封赏,可是这个宫殿却是你如何努力都住不进来的。且不说宫殿,单单这些服饰你都比不上我。” 木景夕呆呆的愣住了,原来她都知道。 “像你这种不聪明又想出风头的女人,相信也活不了多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 柳如烟说完最后一句话,明显有逐客的意味,可是木景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打算就这么灰突突的离开的时候,身后又来了另一个女人,婉约女子的代表,知瑶。 今天,她还是太子妃,可是这座漪澜宫注定不属于自己,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不会像木景夕那么愚蠢。 “姐姐,您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如烟笑笑,对待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 “你就是太子妃,知瑶?”如烟问。 “姐姐听说过我?” “我听小菊提过,看你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和这位小主在穿着打扮上也有天壤之别,便猜到你是太子妃知瑶了。” 一句话而已,既贬低了木景夕,又奉承了知瑶。 木景夕听完这句话,一张还蛮好看的脸纠结到了一起,满腔的愤怒又不敢在太子妃面前爆发,难道这第一仗自己就输了么?木景夕气氛的看着柳如烟,就差没有把她吃掉了。 而知瑶却淡淡的笑了,“姐姐抬爱了,不久之后,我这太子妃的名头也要成人之美了,姐姐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女人。” 如烟有些受宠若惊,惊讶的看着知瑶和木景夕,原来自己猜的不错,这个太子准备立自己为太子妃,难怪这一路上自己饱受欺凌。而她也害了知瑶,因为自己这个和亲的新娘,葬送了知瑶多年等待的爱情。 如烟甩甩头,“我不想和你们争什么,我会求太子收回成命,你们千万不要计较。” “哼,猫哭耗子,你要是真有诚意就不会来和亲,你要是真的有诚意就应该死在外面!”木景夕气愤的说着,如烟却听到重点,原来害死念雪的人是她。 如烟瞪大眼睛看着她,“原来是你,刺杀我的人是你派出去的。” 知瑶也愣愣的看着她,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个笨蛋会沉不住气。这才是她选择这些女人入宫的原因。 “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 木景夕已经怕了,却害死装作死不认账,如烟瞪了他一眼,一个巴掌甩过去。 “我本来就无意与你无敌,所以这次我就饶了你,刚刚那一巴掌是为了我死去的丫头打你的,你对不起她。所以,现在请你滚,滚的离我越远越好。” 如烟神色温柔,可是每个字说的都咬牙切齿,木景夕默默的离开了。其实,当她知道一个无辜的人丧命的时候,她的良心也受到了谴责。 知瑶看着发生的一切,看来,这个柳如烟并不简单。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嘴角浮现浅浅的微笑。 ------------ 第五章 登基大典 初一是个适合登基的日子,这一日天朗气清,彩霞万里,群臣纷纷表示这是一个好预兆。冷宿点点头,如烟来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她为后了。 龙袍加身,黄金头冠下,一张俊逸不凡的脸出现在大臣眼前。冷宿动作稳重,一步步坐在龙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高昂的头,面带浅浅的微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卿家异口同声的说着,徐徐跪地,双手伏地,连叩三声。 “众爱卿平身!” 冷宿的声音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温柔质朴,他已经多了一身帝王之气。 “今日,朕顺应天命,登基为皇。朕受到众爱卿的爱戴,实属天佑我国,祖国大地必将风调雨顺,富强安康。” “多谢皇上,多谢上苍。” 随着话音,庆太后徐徐走进大殿,在冷宿身边坐下。“哀家前来贺喜皇上。” “多谢母后,朕正准备逐个册封。” 太后点点头,眼睛如一弯清水,看不出任何心机,冷宿想,也许母亲来只是为了观礼吧。 “朕初登皇位,举国上下减免赋税,大赦天下。另外,册封朕的生母庆皇后为庆太后,沿用原用封号。另外,册封柳如烟为皇后,封号甄。册封太子妃知瑶为皇贵妃,封号贤。新进宫的各位小主册封为贵人,以名字的首字为封号。今晚举行家宴,明日举行国宴犒赏三军。” “臣等遵旨,谢恩。” 冷宿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看太后,太后也温柔的点点头,眼角流露出对冷宿的疼爱。对于庆太后来说,这一天她盼了很久,谁做皇后都无所谓,只要能把冷宿留在身边就好。这也许就是母性的伟大。 这一天,漪澜宫也热闹起来。丫鬟们忙里忙外的准备着,贵妃带着贵人们一起来到这里向皇后贺喜,更多的人是为了一睹这倾国倾城的风采。 “妹妹们恭喜姐姐荣登凤位 。”话音刚落,一份份精美的礼品出现在如烟面前。清澈的夜明珠一对,金雕玉器鬓头钗一对,古玉翡翠玉镯一对,金雕粉盒一双,真丝薄衫一件。。。 看来这俱东国诚然是国富民强,后妃随随便便送个礼物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如烟本就是皇后,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于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凤榻上,微微一笑,稍稍颔首,完全没有要走下来的意思。 如烟看了眼小梅,小梅便乖乖的将礼物收下,放在桌上。 “姐姐谢过各位妹妹的深情厚谊,礼物姐姐都收下了,作为回礼,姐姐命人打造了金步摇头饰,各位妹妹任选一支。” 后妃们虽然没有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意思,但是如烟看得出来,她们对这份回礼并不在意。可是如烟知道这已经是她的奉银的多半打制出来的,聊表心意而已,何必去管这些不足道的人怎么想。 “各位妹妹,今日陛下登基,事情比较繁重,本宫觉得大家也都累了,就跪安吧。” 木景夕撅撅嘴,凑到知瑶耳边说:“想赶我们走,就端起了皇后的架子,本宫这两个字应该是由贵妃姐姐来说的。” 知瑶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可是如烟早已经全部听了去。也对,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后,既然你有胆子娶我,害我失去这么多,我就搅的你后宫天翻地覆。 这样想通了,如烟便拍案而起。“木贵人,你有什么异议么?” 木景夕也没有想到柳如烟的个性竟然是个烈女。 “既然你不说话,那么我就把规矩交代一下。本宫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是本宫统领后宫,所以你们以后说话做事最好都给我注意点,本宫不希望听到不喜欢的话,看到不喜欢的事情。本宫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严厉,所以,你们最好给我注意点。” 果然,如烟几句话说完,漪澜宫中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说第一句话。 “既然你们没有事情要说了,就跪安吧。木景夕留一下。” “是,妹妹告退。” 木景夕看着身边的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自己和柳如烟两个人,心里开始暗暗苦恼,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多嘴。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单独让你留下么?” 木景夕一颤,赶紧求饶:“姐姐恕罪,刚刚妹妹多嘴,但是听到姐姐的告诫,再也不敢乱说。” 柳如烟笑了,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没用的家伙,完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本宫要问你的不是刚刚那件事。本宫宽宏大量,不会与你计较刚刚发生的事。” 木景夕如蒙大赦,刚刚的紧张都散去了。 “本宫是要感谢你,感谢你代本宫管教宫女。” 如烟说完,假意的笑笑,木景夕又开始冒冷汗。她早该想到那几个宫女会向皇后告状,只不过是几个奴才,皇后还真是把鸡毛当令箭,本想借机杀杀皇后的威风,现在却变成自己倒霉。 “姐姐息怒,妹妹是看她们刚来,不懂这里的规矩,就随便说了两句。” “那么你就懂了?” 木景夕无言以对,既然是故意找茬,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本宫看你也没有什么心机,这次就这么算了,但是你要记住谁才是皇后。有事情你可以来和本宫说,本宫的丫头还是习惯自己教导。”突然话锋一转,“把那几个七嘴八舌议论是非的丫头给我带上来。” 几个丫头跪在地上,头发凌乱,白色的血衣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如烟莞尔一笑,看看已经惊呆的木景夕:“妹妹,你看看 ,这几个冒犯你的丫头,本宫惩治的还到位么?” 木景夕早就已经大汗淋漓,她哪里还敢说什么,不停的说:“姐姐,妹妹有点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如烟看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便对她挥挥手,眼睛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随着木景夕狼狈的退下去,如烟看看跪在地上的四个丫头,说:“不用装了,去梳洗一下,这几天不要出来,在里间伺候吧。” 语气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 众人都退下去了,小梅不解的问:“娘娘,您为什么这么做呢?” 如烟看看她,也许是个可以做心腹的料:“不过是吓吓木景夕,没事的,我没有那么狠心。你去安顿下她们四个吧。” “是,奴才告退。” 夜幕降临,越是晚上,如烟的心越是不安,心底越发想念远方的离殇。虽然,她恨离殇,可是,她还是固执的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有第二个男子看过。 如烟身披红衣,和多年前刚刚入宫时一样,手里握着小匕首,随时准备自保。今天的如烟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可是今天掀盖头的人却不是他。此情此景,红色的幔帐刺痛了如烟的眼睛。失去的回不来,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如烟。 当日的一切又一次浮上如烟心头,那一天他负气而去,一直温柔的等着自己愿意的那一刻,而这个帝王是否也会和离殇一样那般温柔,那般体贴。 她的手帕紧紧的握着,就快有撕开,今日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姑娘,可是却依然害怕。 朱门徐徐打开,动作轻柔,可是那个声音仍然刺痛了她的心。来了,该来的总会来,她躲不掉的。 冷宿站在门口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疼惜,他可以发誓,这一生不会有一个人像自己这么爱她。他看着她,又一次笑了。 轻缓的脚步,让如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固执的不去看他,她对这场婚姻没有任何兴趣。 她没有兴趣,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另一个人么? 冷宿不再犹豫,直接坐在她身旁,轻柔的掀去她的喜帕。“烟儿,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自己的怀疑是真的,从他进来,那轻缓的脚步,如烟就怀疑这个人是冷宿,她只是不想面对,不想相信。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她如何能够装作无动于衷,明明就是他,冷宿。 “为什么会是你,你是俱东国的皇帝,是你要娶我,让我离开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如烟说着,任凭她如何强迫自己镇定,眼泪还是会留下来,骗不了自己。 “烟儿,你听我说,我知道是欺骗了你我的身份是不对。可是,我仍然是你的师兄冷宿,这个是不会变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分开我们?” “烟儿,你清醒一点,不是我要分开你们,是他不要你。你看看这个。” 冷宿将画像递给如烟,这是自己的画像,上面盖着红南国的印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不要自己,早有预谋抛弃自己? “这幅画是求和使臣带来的,我母后拿给我的。本来我只是太子,不想继承皇位,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你不是一件物品,可以用来购买和平!既然他不想珍惜你,那么我会好好对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的爱你。烟儿。” 冷宿言辞凿凿,可是如烟的心为什么还是会痛?她痛恨欺骗,痛恨背叛,是因为她害怕离殇不要她。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可以这样? 如烟哭了,泪水清冷,因为绝望。 ------------ 第六章 被抛弃又怎样 “是啊,我是被离殇抛弃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这一生只爱他一个人,也只恨他一个人。而你,休想得到我。”如烟说着,小匕首冲出袖口,明亮亮的晃动着。 烟儿竟然用匕首对着我,冷宿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烟儿看不到他的好,却对伤害她的人充满了期待,这值得么? 冷宿没有用手去握住匕首,手指轻轻一点,如烟只觉得手腕酥麻,匕首就轻易的掉在地上。“烟儿,把匕首留在身边是为了你的安全,而不是用来对付你师兄。”说话间,冷宿坐下来,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烟儿,你放心,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你不必执着。到了今天,你来到这里,就安安分分的做皇后,享受万民景仰的权利。你放心,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原来冷宿也变了。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转眼间一切都变了。她失去了离殇,冷宿也让她觉得陌生。究竟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厄运接踵而至。 “烟儿,你不说话,我知道遭逢变故,你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我,但是,我愿意等,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接受我。烟儿,我爱你。” 冷宿亲吻她的额头,从他的眸子里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失望。可是他还是决定尊重如烟,转身离去,房门被轻轻带上。 果然,第二次洞房花烛的感受完全不同。如烟满脑子都是和离殇在一起的回忆,她的心太小,恐怕真的容不下冷宿了。那么离殇呢,他又为什么不要她。 如烟平躺在床榻上,想着想着,眼角晶莹的泪珠再次滑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离殇不要她,是情路渐逝,还是另有苦衷。如烟以为自己会恨离殇,可是,原来深爱过的人,真的恨不起来。 冷宿走出如烟的房间,外面守候的宫女太监看到这样的情形都识趣的闭上嘴巴,生怕冷宿的一脸寒冰发泄在自己身上。莫喜走过来,问:“主人,今天晚上去哪里啊。” “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像个小太监了?”冷宿嗔了他一句,表面上冷宿还知道开玩笑,可是越是这样,莫喜知道冷宿的心越是冰冷难过。 “奴才不敢。”莫喜乖乖的应着。 “听说烟儿今早教训了木贵人,朕倒是真想看看这个丫头的本事。”莫喜乖乖的跟着,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一次绝对不是简单的看看,看来这个木贵人要遭殃了。 冷宿来到一个偏窄的院子里停下,左右看看,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说:“莫喜,你也留在外面。” 于是,他一个人来到卧室,刚好看到木景夕在宽衣解带。冷宿脚步轻缓,这是一种习惯,而不是介意是否打扰到她。 “皇上您来了,怎么不先说一下,也让臣妾好好准备啊。” 女子娇滴滴的声音缠绕在冷宿耳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也有意的摸来摸去,其实,除了如烟,每个妃嫔都是希望得到皇帝的宠幸的。 可是,任何女子都比不上如烟在他心中的地位。他鄙夷的看了一眼木景夕,声音冰冷的说:“你不过是个贵人,不要随意自称臣妾,你还是自称奴才合适些。” 木景夕如花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原以为册封当日冷宿没有留在皇后那里,而是宠幸自己,就这一点,她就幻想着今天之后,她就会高人一等。可是,想不到,冷宿的态度竟然如此冰冷。她停顿了,呆呆的看着冷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的手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朕过来这里不是看你的,而是听说你对皇后不敬,特意来听听你的解释。”冷宿的话已经冰冷到了极点,而木景夕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这个时候,往往还是装死好一点。 “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冷宿挑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奴才不敢,奴才已经将皇后娘娘的话铭记于心,不敢造次。”木景夕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个不会安分的人。 “这样最好,也不是朕逼你,只是朕要告诉你,只要你心存不轨,朕连打入冷宫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冷宿就这样拂袖而去。新婚之夜,他一个人回到熟悉的太*殿,命人在宫录上记录,今晚他是临行了如烟的。虽然这样欺骗不了自己,但是总可以欺骗一下远方的离殇,让他为伤害过烟儿付出代价。 ---------------------------------分割线------------------------ 红南国的乾清宫门徐徐打开,离殇身上龙袍发皱,头发凌乱,胡子也长了出来。他步履婆娑的走出来,拒绝身边李公公的搀扶,固执的要去毓秀宫看看。 李公公看到离殇的样子,也心疼得落泪,已经物是人非,现在去看,无异于徒增伤感啊。 “皇上,老奴求您了,不要去了。”李公公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你看着朕长大,朕和你一起是最亲近的,你难道不明白朕的心么?” “老奴明白,老奴是怕皇上伤心。” “朕的心从如烟离开的那一刻就死了,还能怎么伤呢?” 李公公不再说话,现在这个状态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没办法,李公公只能带着身子虚弱的离殇去看看如烟昔日居住的地方,回忆一下他最唉的女人。 毓秀宫自从如烟走了,便疏于打理,荷花池的花都谢了,花瓣和叶子荒凉的飘在水面上,也真是应了这个景。在离殇的命令下,毓秀宫的门徐徐打开,里面的布置没有改变,却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离殇走进去,左看看右摸摸,眼泪徐徐落下,沾湿了衣襟。当初烟儿就是坐在这个窗前等着我来救她,可是,我没有。当初烟儿就是在这里写下那封信,告诉我她在想我。可是,命运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让我这样失去你,在你心里形成一个无法弥补的伤口。 烟儿,你恨上了我,我不怪你。 可是我要如何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呢?烟儿,我该如何让你回来呢? 离殇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他手扶着桌子,身子一直打晃,最后还是摔倒在地上。他太虚弱了,需要休息了。 李公公看到离殇昏倒了,整个人都吓坏了,慌忙将他扶上床,并传来太医诊治。其实他只是太累了,因为伤心,耗尽了心血。 容妃奉太后之名专程来照顾离殇,她温柔的将稀粥喂到离殇的嘴里,看着离殇吐出来,再用手帕帮他擦干净。手帕掠过,离殇终于有了反应,“烟儿,烟儿。。。”右手紧紧握住容妃的手,很显然,他把自己当作了如烟,容妃的心也痛了,但是她还是微笑着,任由离殇握着。 一碗稀粥喂下,离殇觉得有点力气了,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女人不是如烟。一手打翻瓷碗,碎裂的声音吓到了床边的容妃。 “皇上,请您息怒,您如果不想看到臣妾,臣妾这就告退。” “滚,朕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女人。” “是,臣妾告退。” 容妃委屈的退下,离殇也安静下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也许他应该为如烟做点什么。他睡了,他真的太需要休息,休息好,他就不会再任由别人把持朝政,他要兴兵把如烟夺回来。在他眼中,什么都赶不上如烟重要。 明月当空,如烟在思念着离殇还有懿昕,另一边,离殇也在痛苦的想念她。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这是上天的考验还是上天的嫉妒呢? 一个陌生的小太监走进来,说:“皇上,太后请您回乾清宫。” 离殇恶狠狠的瞪着他,“告诉那个老太婆,朕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告诉她不要白费心机了。朕不会再听她摆布。” 小太监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点点头,递上来一个本子,说:“这是太后让奴才给您的。” 离殇收下了,他不相信,此时此景,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太监看火候够了,就先下去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如果不是跑得快,他就是柳如烟皇后的祭品。 一本名叫宫录的小册子记载了如烟到了敌国的情况,什么时候册封皇后,什么时候侍寝,事事巨细,刺痛了离殇的心。朕的如烟竟然要侍寝其他男人,承欢其他男人身下,只要想到这一幕,离殇就觉得胸口痛的厉害,一口鲜血从嘴巴喷出,一切都完了。 离殇用力的撕烂了小册子,他可以接受任何事情,唯独接受不了烟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苦,最大的遗憾。 他铺开画轴,再次作画,依然是如烟的画像,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他含着泪含着血来为如烟作画。许久,画卷完成时,已经是泪迹斑斑,血迹点点。这是他的爱,他的心,可惜。 她看不到。 ------------ 第七章 重掌政权 “皇上,太后请您回宫。”一个不怕死的小太监翘首而立,等着离殇的反应。 离殇抬起头看看他,虽然听到太后这两个字,他的心里就会扬起无法遏制的愤怒,但是,这个愤怒不能祸延他人。于是离殇淡淡的说:“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朕已经决定以后永远居住在毓秀宫,叫她不用白费心思了。明日起,朕会开始上朝,叫她安心的颐养天年吧。” 小太监知道多说无益,便颔首,退出去了。 李公公听到离殇的话很高兴,他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皇上,这皇宫不安全,以后还是由老奴一个人照顾您吧。” 离殇明白他的一片好心,点点头。 李公公一边为离殇梳洗,一边乐呵呵的说:“皇上,老奴很高兴您能够重新站起来。看到您又要重掌政权,老奴也放心了。” 离殇点点头,“对太后那个老巫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你找几个心腹的人,替朕监视她。现在我们势弱,对付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一切还要从长计议。李公公,看来朕要辛苦你了。” 李公公听到离殇这段肺腑的话,只觉得受宠若惊,感动莫名。 “主子请放心,老奴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主子交托的事情办好。” 离殇点点头,亲手将李公公扶起来。“去传兵部侍郎嘉义和工部侍郎寻伟。” “是。”李公公退出去,正好碰上太后浩浩荡荡的探访队伍。他的手心捏了一把汗,但是他相信,离殇已经懂得应对。 “离殇啊,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太后用手绢掩住口鼻,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臃肿的长袍扭到离殇身边,一个宫女上前为她擦拭椅子,这才坐下来。 “朕说了,不会再回乾清宫,朕要在这里等待烟儿回来。” “好个痴情的种子,好啊,你就在这里等吧,也许过几年烟儿会抱个野种回来看看你呢。”太后嘲弄着,她知道离殇的弱点,所以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 离殇虽然镇定,没有入她的圈套,可是心里仍然会觉得疼痛难耐。“这一点不劳您费心,相必你今天来也不是专门看朕的笑话吧,说吧,什么事?” 太后怔了怔,看来她当年苦心经营的慈母形象早已经分崩离析,看看现在的离殇,每说一句话都是毫不留情。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这是谁种下的因,是谁那么狠心害的他家庭破裂,妻离子散。 “好吧,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太后看看他,又接着说,“哀家希望你把云儿从冷宫放出来,并且封她为皇后。” 好贪心的女人,大言不惭。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娘。” “谁告诉你是我娘的啊。朕现在就告诉你,朕决定废除后宫。” “好,你够绝。但是,你别忘了,如烟还在本宫手上。” “是么?她现在是受到保护的,朕不会再凭你指手画脚。不过出于对你的尊重,今晚,朕会去看看冷宫的云妃。”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有深究离殇的意思。 。。。。。。。。。。。。。这里是冷宫。。。。。。。。。。。。。 冷宫里灯火通明,想必是太后告诉她朕今晚要来吧。这个女人千方百计的设计烟儿,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闹了个母女分离的下场,何苦。 “李公公,你在门外等我叫你。” “是,老奴遵旨。” 离殇推开封锁的大门,看到云妃孤独的坐在床榻上,像个新婚的小娘子在等待相公来揭开盖头。看到离殇来了,云妃缓缓抬起眼眸,如一汪秋水,让离殇觉得那是前所未有的清澈。难道,她真的懂得了放下么? 离殇一点点走进她,心里在等待她开口,他相信从她的第一句话,就能够听出她的心。 “皇上,姑妈说您今晚会来,想不到您真的来了。”云妃语气平淡,少了戾气。 “怎么,你不希望朕来看你么?” “罪妾不敢,只是觉得受宠若惊。” 离殇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才发现原来冷宫的茶都是最次的品种。“这些日子你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 “罪妾知道今是昨非,已经虔心礼佛,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否知道太后要朕封你为后啊?” 云妃看不清离殇的眼神,她不知道离殇的用意,所以不敢多说话,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现在彻底明白了。 “你还想做皇后么?” “罪妾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皇上应该选择贤良淑德的妹妹,罪妾自知福薄,只要在这个院子里安度余生,就满足了。” 离殇这次来本意是毒杀云妃,永远不给她做皇后的机会,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从心里有些不忍。“云儿,你知道么,朕这次来,本意是赐你一死,可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朕觉得自己和你很像,都是得不到心中所爱的那种于心难安啊。” 云妃纵是再清高,这一刻也淡定不了,他是来杀自己的,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他都为了如烟可以不念了么?“你真的要杀我?” 云妃不再顾忌礼数,现在是她生命的尽头,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皇帝,而是她的男人。 “你觉得呢?”离殇反问,其实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离殇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只是想听听云妃的心。 “如果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你爱过我么?”离殇故意试探。 云妃愣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爱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如果喝下毒酒就是爱,那么她愿意。 “离殇,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云妃点点头,似乎已经准备好随时赴死。对于死亡,从头至尾她没有求过他,不是为了尊严,而是因为她心中有爱,对离殇最深沉的爱。 离殇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从这一刻起,你愿意为了我做一件事么?” 云妃点点头,等待下文。 “朕要再掌江山,你愿意帮助朕,背弃太后么?” 不久前,离殇就是这样利用她,散去她的家族势力,今天又要利用她,再次掌握江山。 可是,明明知道是利用,她又如何拒绝。 “好,我愿意。我不是为了权力地位,只是为了你这个人。” 离殇亲吻她的额头,在心里对如烟说,对不起。然后再云妃耳畔轻声说:“朕这就放你出去,你将会是我离殇的第二位皇后。” 温热的气息让云妃觉得梦幻,她点点头,这是她等待多少年的结果。 好吧,离殇挽起她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再次回到云瑶居。“我不希望有别人住在毓秀宫,所以你就还是居住在云瑶居吧。朕会经常去你哪里看你。” 云妃点点头,她的心明明很苦涩,可是说不出来的痛。 “传朕旨意,封云妃为明皇后,礼仪从简,赐皇后金印。” 云妃撇撇嘴,柳如烟册封的时候,离殇专门为她办了一个册封典礼,而如今,只是口头上说说,连诏书都省掉了。云妃默默的低下头,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和柳如烟相比。 “臣妾领旨谢恩。” 离殇将她扶起来,说:“你不要怪朕,一切从简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刚从冷宫出来,太普涨也不好。不如,今晚朕为你办个家宴,给你庆祝一下,然后朕今晚住你那里可好?” 明皇后点点头,这也算是一点慰藉吧。 离殇陪着她回到云瑶居,云瑶居已经在宫女太监的努力下重新装修,金碧辉煌来形容这里一点也不为过。从前,云妃一直梦想着今天,如今真的坐在凤榻上,却没有了那种利欲熏心的感觉,也许自己真的变了吧。 后宫所有妃嫔前来朝贺,昔日的宠妃容妃和德妃也来了。云妃微笑着看着她们,德妃却觉得这个后宫越来越危险了,看来她们的皇帝又要沉沦了。 妃嫔大臣送上的礼品也很不错,但是怎么能与如烟得到的相比。不过明皇后已经不在计较了。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晚宴开始了,明皇后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坐在离殇身侧用膳,可是这一刻的心情和从前相比,都是大打折扣的。云儿的变化,离殇点点滴滴看在眼里,看来,她真的变了,真的能够为我所用了。 几巡酒后,妃嫔们,夫人们,太监宫女纷纷退出去了,房内只剩下离殇和云儿两个人。云儿亲手为离殇宽衣解带,离殇笑笑,却没有进一步。离殇抚摸着她的秀发说:“朕只是累了,你别介意。” 云儿点点头,这些本就不是她奢望的,总有一天一切会好起来的。 而此刻,身处漪澜宫的如烟在做什么?莫喜呈上红南国封后的消息,如烟粗略的看了一眼,仿佛云淡风轻,却又内心伤感。莫喜觉得不忍,悄悄的退出去。看来今晚,如烟的心也是一场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窗边的女人,一袭白衣胜雪,趁着孤独的夜空,默默的看着远方,看不清楚的是她的神情。 ------------ 第八章 离恨天传说 “主人,这样刺激皇后娘娘不太好吧。”莫喜小心的问,可是回过头来就发现他根本就不需要小心,他的主人正笑的面部扭曲,帅气的五官纠结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朕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烟儿对那个负心人就会死心了。咳咳,那个小喜啊,你一定要帮我看好烟儿,你要做她的保镖,咳咳,还有奴隶。” 什么叫苦逼,老大一高兴,自己就变成奴隶了,还是一个不是老大的女人的奴隶,莫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主人,你这是在犯贱么? “莫喜啊,你给朕说说,烟儿看到离殇封后的消息反应怎么样?”冷宿饶有兴致的问。 反应?主人你觉得皇后看完会有什么反应,难道是立刻抱着你的大腿求你临幸她?你倒是希望。莫喜在心里嘀咕着,其实他很同情如烟的遭遇,明明是一个完整的家却被拆的乱七八糟,如今,小人得志占了自己的地方,还是在自己离开没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回主人话,皇后神色哀伤,应该很难过。” “应该?” “因为奴才把消息告知皇后时,她仿佛事不关己,只是淡淡的笑了。” 原来如此,冷宿和如烟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如烟的脾气,他是最熟悉不过的。往往这个不在意的表情正是说明她的心痛到了窒息,也许再过不久,这个痛就会转化为恨。 只要她恨了离殇,自己就有了机会,这就是他的目的。 “好了,莫喜你下去吧,记得朕交代你的事情,朕过会亲自去看看她。”莫喜悄悄退下,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冷宿背过身对窗外的灌木丛说道:“出来吧,用的上你们了。”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纷纷出现在冷宿身后,一拱手:“叩见主公。” 冷宿没有回头,只是稍稍点点头,继续说:“你们三人已经跟随我多年,一人善毒,一人善药,一人善蛊。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直截了当的回答我,离恨天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离恨天,三人眼眸立刻黯淡,这是他们师门的禁地,也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看到三人的反应,冷宿点点头,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了。“这个地方在哪里?” 善毒者是师门的大师兄,名唤妖王,他的声音很动听,仿佛悠扬的琴音,如何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如此狠毒的人,所下之毒除非他愿意,无人可解。 “主公,离恨天是我们师门的禁地,早年师门已经立下重誓,今生今世凡我派中人不得擅自使用离恨天。”妖王说道这里感觉到冷宿凌厉的眼光,知道今天若是不说出这个地点所在,恐怕三兄弟都要命丧于此。 冷宿瞪着他,他的眼睛会说话,明明就是警告他们,说,活,不说,死。 “好吧,我告诉你。”妖仙,善蛊者,三人中最小的师弟,刚刚说出这句话,就感受到妖王和妖鬼拒绝的眼神。可是妖仙明白,幻门如今的传人只有他们三人,若是今日不说,今后的江湖上就不会再听到“幻门”这两个字。 妖王和妖鬼都无奈的点点头,仿佛默认了一般。“离恨天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如果一个人来的离恨天,他会想起所有痛苦的回忆,如果这时我再对他施蛊,他就会痛恨所有给过他痛苦回忆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爱人,也会不杀此人,誓不罢休。” 妖仙一股脑说完,冷宿点点头,想了在想,问道:“这个蛊有解么?” “一般来说是没有的,但是,典籍记载,若受蛊人意志坚定或经历生离死别,有可能解除。”冷宿点点头,阴冷的眸子透着凶光,不错,这就是他要的。 “很好,那个地位在哪里?” “传说是在皇宫里,有一处溪水上游的山洞里,具体是哪一处的溪水,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我知道。”冷宿狡黠的笑了,附在他的耳边,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离恨天的所在,“你们就在那里等我,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会带她过去,等我引她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你们就下蛊,听明白了么?”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属下明白。”之后,就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瞬间不见了踪影。 冷宿觉得一切准备妥当,一个人独自来到漪澜宫。刚刚走近,就看到几个宫女在忙前忙后的侍弄花草,烟儿的性子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喜欢花草。 宫女们看到是冷宿过来,纷纷退下。冷宿走进去,如烟正坐在窗口看着皎洁的月亮出神,小梅在一边伺候着,没有出声。冷宿示意小梅下去,瞬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烟儿,你还好吧。” 如烟知道身后的人是冷宿,只是点点头,却没有回头。 “你恨他么?” 听到这个问题,如烟有些慌乱,她也在问自己,离殇如此对她,她应该是恨离殇的,可是,怎么办,她还是想念着他。他的温柔,他的怜惜,甚至他的背弃,只要是关于离殇的一切她都很怀念。 可是,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没有骨气,他既然可以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就应该果断的忘记他,何必念念不忘,对身边的人拒之千里。 甚至,有时候如烟会觉得自己对他的那份执着在别人眼中就是犯贱,自己不应该这样,从头到尾就不应该接受离殇,爱上离殇。她很痛苦,思绪混乱。如烟双手捂着自己的头,神情煎熬一般。 冷宿明白了,烟儿还是爱着离殇。他该怎么办?当年为了研究烟儿的病症离开了三年,三年后已经物是人非。他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将烟儿夺回自己身边,可是他的烟儿已经变了,她陷进去了,她竟然对抛弃她的男人念念不忘。 不可以,烟儿,你不可爱爱他,你应该恨他。冷宿的情绪被如烟扰乱,他丧失了理智,这一刻只想把她带到离恨天,让她恨上他,从此只爱自己一个。 爱情都是自私的,请原谅我的执着。 冷宿这样想着,也这样决定了。“烟儿,你在房间呆久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么?” 如烟点点头,她是应该出去走走。 冷宿没有挽着她的手,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烟儿,你一路上都很安静,难懂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师兄,我知道你待我好。烟儿有今天全靠师兄你好心收留,但是烟儿做不到,烟儿真的不能接受你,今生对师兄的亏欠只能来生再还了。” 如烟说着,又开始抽泣了。冷宿慌忙制止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别这么说,烟儿,你就是我妹妹,师兄永远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今天你既然来到这里,师兄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你就忘记以前的种种,安心的住下来吧。” 如烟不说话,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来到小溪边。清澈的溪水伴着百灵鸟般的声音引得如烟注意。如烟弯下腰,双手捧起溪水,仿佛不开心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只有仿佛年幼般的纯真笑容。 “烟儿,这里面有个山洞,我们进去看看吧。” 如烟乖乖的点点头,这里面本应该是漆黑一片,可是幸好冷宿早有准备,在山洞里点燃蜡烛,并且事先装饰了一下。“烟儿,你看,这就是溪水发源的地方。” 如烟点点头,想不到叮咚作响的小溪是在这个山洞中发源,相必山洞的另一端是与外籍相连,不然,溪水也不会源源不断。 可是冷宿却突然改变话锋,“我知道你看到关于红南国立皇后的事情心里不开心,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如烟感激的看着冷宿,原来这才是他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不错,这个山洞很隐蔽,真的是个大哭的好地方。在冷宿的引诱下,她又回忆起当初接到圣旨,苦苦等待,却没有等到离殇的救赎,心灰意冷的踏上征程的一幕一幕。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冰冷刺骨。 冷宿看着她,顺便示意远处的几个人,渐渐地,如烟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哭起来就越大声,冷宿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差没有将如烟拥在怀里。 不久,冷宿惊讶的发现如烟的眼睛一点点变红,火种般跳跃,彼岸花般的鲜艳璀璨。再后来,如烟的神情从无助伤感变成暴怒仇恨,没错,这就是离恨天的力量,冷宿知道,他成功了,在如烟转身的瞬间,他更加确定了。 “师兄,我不想就这样。” 冷宿奇怪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我要报仇。你带我回去红南国吧,我想让他和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愤恨的语言,决绝的目光,这虽然是冷宿希望的,可是,就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浑身发冷。眼前的如烟变了,变得很可怕,仿佛是一个地域来的索命天使。 ------------ 第九章 我要回去 “你真的要走?”冷宿试探着问。 “怎么?你不愿意帮我么?离殇他负了我,还将我的仇人立为皇后,难道你要我就这样算了么?”如烟眼神冰冷,声音轻松简单却意志坚定。 冷宿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看到烟儿不再微笑,满心的仇恨,他后悔了。“烟儿,他毕竟是懿欣的父亲。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不会再有人伤害你,过去的就忘记吧。” “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是怎么死的,我的懿欣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凭什么我在这里受苦受累,而他却逍遥自在。这样正常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原来如烟看着任何人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这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每一个人。 “烟儿,你冷静一点。要不你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冷宿尽量安慰着她,让她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 这个问题让如烟彻底愣住了,她的心里突然充满了仇恨,可是如何报仇她却没有想过。昔日的枕边人,如今却成了最想杀掉的敌人,如烟不明白为什么,想到离殇的时候,她的眼泪会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滑落。 看到如烟的眼泪,冷宿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的心还存着爱意,只是她自己意识不到。那痛苦愤恨的眼神说明了如烟的心有多痛,曾经多么相爱的人,在离开后才会这么痛苦,即使恨透了他,还是会为他流眼泪。 那么自己呢,自己算什么。冷宿愣住了。 他一直坚守的爱有什么意义呢? 冷宿将如烟搂在怀里,才发现她已经瑟瑟发抖。冷宿自觉的将她搂的更紧一些,可是如烟却本能的抗拒。也许是因为找不到熟悉的胸膛的味道吧。 “我们回去吧。”冷宿苦笑。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还是无法打动如烟的心。 如烟点点头,没有再挣脱,木讷的看着冷宿,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想说。 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走回漪澜宫,明明很近的路程,却感觉走了很久。周围的宫女和妃嫔们在放花灯,看到一路走来的皇帝皇后,都咂咂嘴,撤到一旁。恍惚中,冷宿感觉到犀利的凶光,看来这后宫又不淡定了。冷宿微笑着,仿佛是最幸福的笑容,却僵硬在脸上。 “木景夕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头没脑,总是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出现。 冷宿仿佛没有看见她,扶着如烟从她身边经过。木景夕恨得牙痒痒,柳如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从皇后的云端摔下来。 忽然,冷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头说:“木贵人记住朕说过的话,这个世上凡是对皇后心存恶念的人,朕都会让她死的很惨。” 木景夕的心徒然一陡,原来冷宿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她一定会找到机会让冷宿爱上自己,忘记这个女人。她坚定的微笑着,却换来众多贵人的嬉笑声。“木姐姐,不是我们说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了,就算皇后是日落黄花,起码也是朵名花,而我们不过是个无名的草。” “说的是啊,木姐姐你不要忘记自己是怎么进的这皇宫,不过是贵妃姐姐一句戏言,皇上连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我们不过是摆设。” “姐姐,妹妹们不会说话,你可别在意,但是为了你的小命,还是听皇上的劝告,不要痴心妄想了。哈哈哈。。。”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难得清静,乌鸦一般的叫声让木景夕心烦意乱,可是,她不能输给她们。“妹妹说的是,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册封之日,皇上只来过两个寝宫,一个是皇后的宫殿,另一个就是姐姐这里。所以,你们就不要做梦了。” 一句话成功的挑衅了在场所有女人,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嫉妒,憎恨,恶心。。。复杂的目光让木景夕没有恐惧,反而沾沾自喜。木景夕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中离去,越走越远,仿佛没有看到身后的这些咬牙切齿的女人。 木景夕一直坚信没有无法撼动的爱情,只有不懂手段的笨女人。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为别人的棋子,为别人铲除所有障碍。 。。。。。。。。。。。。。。。。红南国。。。。。。。。。。。。。。。。 刚刚走马上任的皇后娘娘由婢女搀扶着来到太后的宫殿,当然她的目的很单纯,只是简单的和姑妈请个安,叙个旧。 慈宁宫还是一如往常的阴暗,仿佛这里不是皇宫,而是地狱。衣着华丽的妇人端庄的坐在主座上,她知道云儿会来,所以一直等着她,心里算计着她,这个游戏从开始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云儿给姑妈请安。”郑云恭恭敬敬的行礼,无形间多了一份疏离。 “云儿坐吧,姑妈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看到你了,有好多话要叮嘱你啊。” 郑云听话的坐下,她入宫多年,对这位姑妈也是再了解不过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可是云儿已经感觉到她要说什么了。 “姑妈请直说,云儿正在听。” 两盏茶奉上,太后轻轻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悠悠的看了云儿一眼说:“云儿,姑妈早就告诉过你,只要你不心急,姑妈一定有办法让你做上皇后。” 郑云知道,今天她是皇后,多半是因为离殇的协议,但是如果不是姑妈将如烟送走,恐怕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个位置也轮不到自己吧。郑云点点头,太后精明一世,却没有算到郑云的心永远都是靠着离殇的。 “幸好当日之事没有酿成大祸,你只是留在了冷宫,不然,恐怕就算姑妈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你也坐不上这个位置。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切忌祸从口出。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听姑妈的,只有姑妈才能帮你。” 原来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太后要郑云记住只有自己才是她的主子,也只有自己才能保住她。郑云点点头,“多谢姑妈的大恩大德,云儿记住了。” 太后笑了,她的眉心终于舒展开。 “姑妈,云儿有一事不明,希望姑妈能够指点。” 太后点点头,示意她说出来。 “姑妈为什么要送柳如烟到俱东国?” 太后的眼神迟疑了,这不应该是云儿问的。看到太后疑虑的神情,云儿立刻明白了,她聪明的加了一句话:“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这样不是更干脆更直接。”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她明显感觉到云儿说这些话不是真心,她不是真心的希望如烟死。可是,没关系,告诉她也无所谓。就算云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离殇,离殇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更恨自己,然后在自己的手心里做困兽之斗。 太后笑了,“既然云儿想知道,姑妈就告诉你。其实从柳如烟入宫那天起,姑妈就开始策划着这一刻。其实如烟的亲娘是本宫的死对头,先皇的妃嫔。” 这是云儿不知道的,纵使惊讶,但是她仍然不动声色的把一切听完。 “当年先帝宠幸如烟的娘亲,后来又看上她的妹妹,她妒心大作,把如烟过继给妹妹,让她带着女儿远走高飞。然后如烟的母亲就服毒自尽了。从此先皇不再亲近后宫任何妃嫔。而本宫就一直过着守活寡的生活,先皇临终的时候听信谣言,以为是本宫暗箱操作,分开了他和那个贱人。所以,即使到他闭上眼睛,心里仍然是恨我的。” 太后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云儿忽然觉得同情她,得不到所爱之人已经是最大的痛苦,被所爱之人无端误会又会是怎样的切肤之痛。云儿没有说话,耐心的听下去。 “孩子,离殇是个倔强的人,像极了当年的先皇。每每看到他,本宫就会想起当年的痛苦。所以,哀家将柳如烟的画像送给敌国,目的就是让他们分开。如今,你如愿做了皇后,而本宫也如愿看到殇儿痛苦的眼泪。” 似乎是说完了,云儿小心的问:“皇上得罪了你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太后愣住了,这个丫头是在冷宫住傻了么,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让她做皇后。“还不是为了让你做皇后?当然,本宫也有私心。本宫就是看不得有情人钟情眷属。尤其是离殇和柳如烟。” 这个理由还真实滑稽,什么为了自己,通通都是骗子,真正的理由不过是个游戏,一个折磨离殇和如愿的游戏而已,而郑云,不过是这游戏里面一个无关痛痒的妻子。 原来是去爱情真的会让人心里变态,纠结成今天的结果。 云儿第一次发现太后如此可怕,甚至觉得她很可怜。寒暄了片刻后,云儿悄悄的离开了慈宁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太后意识到一个改变,云儿的煞气没有了,相反变得柔和。 这是为什么,太后如何也想不透。 ------------ 第十章 兵乱 “烟儿,你记住,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你好,你还是忘记离殇吧,不要让自己辛苦。”冷宿平心静气的劝慰如烟,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如烟瞪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是不想帮我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一心都是为了你。”冷宿费力的解释着,可是他明白烟儿的心虽然被仇恨填充,可是她的心从头到尾只有离殇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 “烟儿,你想让我怎么做?” 如烟看着冷宿的眼睛渐渐变红,嗜血的声音响起:“发兵攻打红南国。” 冷宿愣住了,他惊讶的看着如烟,这真的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师妹,发兵?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说出这句话?难道她就不会为黎民百姓考虑么? “你不想帮我?” 冷宿摇摇头,他怎么会不想帮她?这一生中,他最重视的人就是如烟,离殇欺负了她,为她报仇天经地义。“烟儿,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兴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国家大事,我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而至黎民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我不仅是你的丈夫,更是一个皇帝。” 冷宿所言处处在理,可是,听到如烟的耳中,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借口”。“我就知道你变了,你既然不想帮我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话,放我走吧,我要自己回去,亲手杀了他。” 冷宿苦笑,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在如烟的眼里,却变成了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当然,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他自己的嫉妒心所赐。 “烟儿,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离殇,你等等,只要我找到发兵的理由,一定会发兵的。为了你,我冷宿从来都是不惜一切的。” “缓兵之计!” “烟儿,你为什么那么倔强,为什么就是不能体谅一下我和我们的子民?” 如烟笑了,她的笑容如冬天盛开的清荷,绚丽。“如果我说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愿意和你上床呢?” 冷宿愣住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如烟和他做夫妻,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如烟是因为这个原因答应自己。这是对自己的羞辱,或者说是对两个人美好回忆的亵渎。 冷宿摇摇头,“我不是那种人,我只要你心甘情愿的答应我,这种方式得来的,我冷宿不屑一顾。” 呵呵,如烟笑出声来,自古以来,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高兴的时候呵护备至,不高兴的时候不管不问。而她的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更是引来无数男人的垂涎,从小到大,有多少男人为了她的这张脸不惜一切,这一切如烟比任何人都了解。 从前,她以为离殇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他不惜生命的保护她,可是倒头来,都一样,都一样。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果你答应我,三天后就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如烟丢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冷宿看着她的背影,看来是自己作孽啊。 。。。。。。。。。。。。。。。我是分割线。。。。。。。。。。。。。。。。。。。。。。。 云瑶居 离殇的手挽过云儿的手,轻吻她的额头,仿佛梦幻的声音迷惑着这个小女人。“皇后,听说郑将军投身俱东国了。” 云儿身体一惊,自从自己坐上皇后的位置,离殇从未提起过郑将军及其他家人。这次,离殇毫无预兆的提到郑将军,不知道是有什么用意。她耐着性子听着,不敢多说什么。 “你别担心,朕只是随口问问。郑将军是随着如烟到达俱东国的,朕不怪他,有他保护烟儿朕也放心些。”听到离殇这样说,云儿的心终于安稳了些。 “那么皇上的意思是?”云儿主动问。 “没什么,你还记得为夫救你出冷宫并且封你为后的时候说过什么吧。”离殇这句话里自称为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其实云儿很明白,这不过是为了讨好她的噱头而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儿自然记得,皇上您不妨直说。” “云儿,其实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你可以直接叫我离殇,这样我听着也舒服些。”云儿微笑,看来快要进入正题了。“云儿,如今朝政都掌握在太后手中,为夫心有不甘,为夫害怕保护不了你,为夫害怕你变成第二个如烟。” 离殇观察着云儿的反应,继续说:“郑将军现在虽然到了外国,但是他有很多旧部下,为夫希望你能帮我笼络那些旧部,让我掌握军权,然后我就有信心可以好好保护你,我们就不用害怕太后,从此可以过幸福的生活。” 没错,太后的确说过,她最见不得别人相亲相爱,尤其是离殇。云儿转念一想,她今生最爱的人就是离殇,出于对离殇的保护,她也应该赞同离殇。云儿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离殇很高兴,他吻着云儿的唇,心里想的却是想办法掌握政权,然后兴兵把如烟夺回来。 这些日子以来离殇一边安抚云儿,从她手上接管了国内三成的兵力,然后利用暗卫,由樱花秘密接管了皇宫禁卫军的主力。离殇以为时机成熟,下一步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接管太后手上的权利。 也许离殇想象的很好,可是他却忘记了兵不厌诈这个道理。太后驰骋政坛几十年,离殇的一举一动她都尽收眼底,她没有阻止他不过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 其实,她真的很好奇,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后的离殇能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在冷宿还在为如烟的不合理要求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在如烟想象着将离殇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时候,离殇正在努力振兴兵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向俱东国发兵。 当然这要感谢两个女人,若不是云儿和樱花的帮忙,离殇的势力也不会瞬间强大。深宫的一个角落里,德妃正对着一尊佛像,默默的祈祷,她这一生都得不到她期待的爱情,但是她还是固执的希望离殇可以安全无虞。她是多么的羡慕如烟,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她也在嫉妒着如烟。 看来,这是一个战乱的时代,乱世里的后宫更是不得安宁,德妃自私的想,自己入宫多年,顶着德妃的名号却无法享受夫君的爱,生命短短数十年,她如何能够让自己毫无遗憾,那么,既然得不到他的爱,就让他恨上自己,哪怕是亲手杀了自己又如何,漆黑的夜里,德妃笑了。她的笑容那样耀眼,如果离殇懂得欣赏,他一定会发现德妃的笑容也有着倾国倾城的魅力。 清晨,德妃写好一张纸条:“离殇准备发兵俱东国,望卿亲自除去祸水。”纸条被缠绕成一个小小的纸筒,绑在一只纯白色的信鸽的脚上。转眼间信鸽徐徐飞起,带着这个秘密飞向一个陌生的国度。 德妃笑了,她的微笑不再是纯洁的,却绽放成为一朵地狱之花。不知从何时开始,德妃爱上了红色的衣服,就像她的心一样,红的绚丽,红的可怕。 寂寞的女人孤独的守在皇宫的角落,仿佛不被任何人记起。也许,她还会这样被遗忘,不知道多久,多久。 俱东国贵妃知瑶拿起窗沿上的信鸽,拆下她脚下的信息,不露痕迹的笑笑,然后将纸条小心的烧干净。她是一个细心的人,做事情总是会筹划的很细致,心机之深让人觉得恐惧。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德妃选择和她合作。 知瑶细致的梳洗后,画了一个有着病态的淡妆,徐步来到庆太后身前,礼貌的行礼问安,讨了庆太后的欢心。庆太后慌忙叫她坐下,拉着她的手,庆太后一个激灵,问到:“孩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呢?” “姑妈,知瑶只是觉得不舒服而已,没有大碍的。” 庆太后怜惜的看着她,从冷宿立如烟为后那日起,太后就对知瑶更加关爱,也是因为心里有一份愧疚之情。“既然不舒服,还过来请安做什么,传太医了没有?” “多谢姑妈关心,知瑶还年轻,这点小病不算什么,晨昏定省是对姑妈的孝敬,知瑶就是有再大的不适,也不敢耽搁。”知瑶是个会说话的孩子,他的一句话让太后的愧疚心理更加深了。 她拍拍知瑶的身子,说:“回去吧,哀家赏你燕窝和老山参,好好调理身子,哀家还指望你为我们皇室开枝散叶呢。 知瑶微笑着,目的达到了,便回去等待。 这不是很快的,木景夕就找上门来了。妆容淡雅的木景夕由一个小婢女扶着,一步三扭腰的来到知瑶这里。知瑶看着她,开心的笑了,看来她装病的目的达到了。 知瑶命下人都退下,对木景夕说:“妹妹真是有心了,姐姐生病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来看望姐姐的。”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生病妹妹自然要过来探望。” “有劳妹妹了,姐姐这是心病。” 木景夕听了这话,便顺着这个话问下去,可是知瑶却故意不提这个事情,充分吊起木景夕的好奇心才罢休。 ------------ 第十一章 心药医 知瑶说着话,似乎很不情愿的将重新改过的纸条拿给木景夕。纸条上清楚明白的写着:“吾皇准备发动战争,夺回柳如烟,还望郑将军做好准备,里应外合。” 看到纸条的内容,木景夕大惊失色。“姐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纸条啊?” “前日来,我发现郑将军的窗外不时有信鸽飞过,为了我们俱东国的安危,姐姐自作主张截下一只飞回的信鸽,不想会看到这样的内容。” 木景夕那一张还算美丽的脸立刻纠结起来,看来奏效了。知瑶看着木景夕的反应,心里痛快的不得了。 “妹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皇后姐姐已经入了魔道,一双眼睛时不时就绽放火红的色彩,若她真的是敌国派来的细作,皇上就危险了。” “是啊,妹妹也这么想,如今只能除掉柳如烟这个贱人,才能换来我们的一夕安寝。”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知瑶比谁都清楚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她从如烟入宫那一天起,就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看来利用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妹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要说了,若不是为了国家和皇上的安危,看你这么冲动,姐姐绝对不会把信笺给你看的。”知瑶表面上说责怪木景夕不安分的想法,却故意在皇上两个字加了重音,似乎在暗示她如果柳如烟不死,皇上不仅不会看到她,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这个法子在木景夕这个眉头没脑的小妮子身上很是奏效。“姐姐请放心,妹妹感激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我,身为皇上的妃嫔,妹妹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皇上,姐姐只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不过是三言两语,木景夕这个小妮子已经跃跃欲试了。可是,知瑶还是很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妹妹,你要做什么?” “姐姐你不要多问,妹妹自有分寸。” “木妹妹你太冲动了,姐姐要提醒你千万不能伤害皇后娘娘,你记住了么?” 木景夕不想再听知瑶罗嗦,不情愿的点点头。在她的心里,知瑶不过是个居家小女人,一点魄力都没有,连个争宠的勇气都没有,活该那柳如烟抢了属于她的地位。木景夕不屑的看看知瑶,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看看她那一脸担忧的模样,难怪冷宿不爱她。 木景夕这样想着,忽然觉得知瑶很可怜,她无奈的点点头,离开了知瑶的房间。看到木景夕终于走了,知瑶的眸子立刻变得深邃,完全没有了刚刚楚楚可人的一幕。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看来是真的。 知瑶冷笑,这个傻丫头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这样也好,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冷宿也绝对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木景夕回到自己的小别院,就开始研究怎么杀死柳如烟于无形。只要一想到冷宿看着如烟那温柔的眼神,她就觉得全身不寒而栗。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冷宿的爱,一个垂老的女人凭什么与自己争。 木景夕越想越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毒药把她毒死,一了百了。她仿佛已经看到柳如烟痛苦的样子,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一种杀人后的自豪感涌上心头。 这个办法实在太好了,就这么做。 木景夕这个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鹤顶红,精巧的瓷瓶在她的手心里跳跃着,她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她要她死,立刻死。 来到御膳房,木景夕把药汤加在如烟晚膳的汤水里,还特意吩咐一个小宫女:“皇后身体不适,你要亲自把这些晚膳端进去给皇后吃,一定要亲自伺候皇后把食物全部吃光,这是皇上吩咐的哦。” 她自我感觉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于是天还没黑,她就回屋等待皇后暴毙的消息了。她微笑着,仿佛这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如烟看着眼前的饭菜,刚要端起那碗看上去还不错的汤,冷宿来了。 “烟儿,你现在身体不好,这么没有营养的汤不适合你,来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 看着如烟孩童般的眼神,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初见。他强烈的控制住自己想要拥抱烟儿的想法,说:“这是燕窝,我亲自给你炖的补品,至于那碗汤就赏给小梅吧,小梅每天照顾你也挺不容易的。” 小梅感恩戴德的接过这碗汤,然后就给她年轻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小梅临死前,抓住如烟的手,艰难的说:“娘娘,小梅与您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小梅很喜欢你。。。娘娘。。。这碗毒药本是冲着你来的。。。小梅今天幸运替您挡下了。。。以后你。。。多注意。。。还有。。。” 不知道小梅还要说什么,只能看着她苍白无力的手一点点滑下去,就和当初念雪死的时候一样。真的一样。。。如烟的眼睛再次变成血红色,她恨,她痛,别人伤害她嫉妒她,她可以理解,毕竟都是为了爱情为了权势。可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身边的人无辜牺牲,凭什么让念雪和小梅做替死鬼,她们与世无争,招谁了惹谁了? 如烟把小梅抱到床上,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然后推开冷宿,大步朝御膳房走去。冷宿了解如烟的性子,原来即使到了离恨天,她的善良是无法磨灭的。 冷宿跟在她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你不要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护着凶手,我要让她为小梅偿命。”如烟的声音冷冷的,难道她已经知道是谁要害自己了吗?他不安的跟在身后,一定要保护好如烟,他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了护如烟周全。 其实在小梅中毒那一刻,冷宿也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下也有人敢如此大胆,他愤怒了,仿佛自己的尊严扫地,只是,他的定力一向很好,没有立刻发作而已。 可是这些,震怒的如烟却看不到。 两个人来到御膳房,御膳房的丫头太监们听说了发生的事情都吓得惊慌失措,他们都知道冷宿的脾气,一想到冷宿愤怒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如烟一脚踢开房门,愤怒的红眸吓退了众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七七八八的声音回应着:“您是皇后娘娘。” 如烟却笑了,“既然你们认识我,那就应该知道下毒残害皇后是什么样的罪了。我是不介意亲手送你们去西方极乐世界的。” 浑身瑟瑟发抖已经出卖了他们,如烟冷笑:“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你们说出来,我会考虑放过你们。否则。。。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样的排场冷宿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这一次冷宿没有发言的机会了。他冷冷的眼睛看着当下发生的一切,其实他的心早己做了决定,伤害如烟的人必须要死,不过如烟想玩,他也愿意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一个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如烟面前:“娘娘,您饶了我吧。饭菜是我给您送过去的,但是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如烟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个小宫女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毒害自己。如烟温柔的扶起她,刚才的煞气去驱散了。 “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如烟的反应,小宫女摸不到头脑,愣愣的看着她,而身后的冷宿也很不解的看着如烟。 “你不过是个丫头,我相信毒不是你下的。而且死去的也是一个丫头,她叫小梅,和你一样的花季年龄,你难道不希望小梅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么?” 如烟的话很诚恳,跪着的宫女也不再坚持什么。“娘娘,我叫雪儿。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娘娘的。” 雪儿,这个名字让如烟不自觉的想到念雪,这个伺候了她很多年的丫头。如烟点点头,拿过一张椅子坐下,让雪儿站起来说话。 “娘娘,今天木贵人来过,是她叫奴婢把晚膳给娘娘送到屋里,还要我看着娘娘服下。只是后来皇上来了,奴婢才退出去的。” 这样一说如烟倒是想起来了,今天小梅就是从她手里接过食盒的。原来是这样。 “丫头,我也不为难你了,我直接去找木景夕,今天的事你们都是证人。”如烟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回头说:“雪儿,以后跟着我吧。” 不等雪儿回应,如烟已经走出很远了。冷宿回头跟上如烟,将御膳房的丫头们当作了空气,置若罔闻。 木景夕还在对镜梳妆,却没有感觉到门外的杀气腾腾。“妹妹真是好心情,还梳妆打扮呢,杀了人就这么心安理得么?” 如烟的每个字就仿佛一把尖刀,刺的木景夕后怕。“你不要乱说,杀人要讲证据的。” “是么?”看来这个丫头也算个嘴硬的家伙,不给她点颜色她就不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如烟邪恶的笑了,眼眸瞬间变成红色,迫使木景夕向后退去。 ------------ 第十二章 惩治木景夕 看着木景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烟眼中的暗红愈演愈烈,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她一旦爆发了,那是木景夕无法承受的后果。 “今天的食盒是你命宫女亲自送到我宫里的吧。” 木景夕无惧的脸又多了几分嚣张:“姐姐不用谢我,妹妹关心姐姐也是天经地义。” 那么就是你下的毒了。 “你哪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木景夕就是一脸无所谓,气的如烟瑟瑟发抖。可是如烟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找不到什么证据,所以,如烟早就让小菊把药渣放到她的房里。于是,她下令搜查,很快的证据就自动跳出来了。 可是,如烟并不心虚,只是冷眼看了看木景夕,将证据一丢,问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陷害我!这明明是你放在我房里的。”木景夕终于知道玩火会*,她也会怕。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陷害你了?你如果现在说出原因,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木景夕看看如烟身后的冷宿,为什么冷宿可以这么冷静,一言不发,他没有看到如烟想要自己死么? 冷宿感觉到木景夕灼热的目光,淡定的笑笑:“我说过,伤害烟儿的人,都要死。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你是否希望留个全尸。” 这对夫妻都是一样的冰冷,差别是冷宿对任何人都很冰冷,唯独面对如烟是一片盛夏的火热。而如烟,她已经没有了热情,她的热情随着离殇的背叛,灰飞烟灭。 “皇上,您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点呢?柳如烟是别人的妻子,现在她的丈夫要发动战争把她夺回去,只要她死了,对方也就不会再发动战争了。难道皇上要让全国百姓为一个女人受累么?”木景夕言辞灼灼,也许是说到伤心处,脸颊上流下委屈的眼泪。 木景夕说完看看柳如烟,她仿佛只是听着别人的故事,没有一点表情。再看看冷宿,冷宿只是浅浅的回应一句:“这样啊,我不介意啊。” 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弃百姓,而且还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不介意”。这是什么情况,木景夕眼睛转动,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如烟难得温柔的声音。“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你的用意,也不为难你,给你留个全尸吧。” 什么?处死一个人也可以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木景夕觉得自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摇摇晃晃,她嘟着嘴,用最难过的声音问:“皇上,你也要景夕死么?” 冷宿微笑着,犹如冬日暖阳,他轻易的点点头,就决定了木景夕的生死。 木景夕绝望了,但是她不想求人,她不想让自己死的没有尊严。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从头到尾她只是因为爱上了冷宿,注定万劫不复,她认命了。 如烟忽然开口:“既然木妹妹不想死,那我也可以留你一命。断手断脚然后放在一个缸里,你觉得怎么样?” 木景夕惊讶的看着她,笑了,她的笑容在这一刻飘过冷宿的心。“烟儿,不要这样。” 短短六个字,木景夕感动的流泪,如烟回头看看身后的冷宿,问:“你为了她喝止我的决定?”冷宿刚想解释什么,可是,她太倔强,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药丸,趁木景夕松懈,准确无误的喂进她的嘴里。 木景夕一直干呕,冷宿也不解的看着如烟。如烟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放心,不是毒药。这是心痛药,只要六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记得和我要解药哦。顺便我也想看看,师兄是否愿意为她解了这个毒。” 如烟丢给木景夕一个瓷瓶,“这是今天和明天的解药,如果想活命,就乖乖的来我这里请安。” 如烟走了,冷宿发觉脊背冰冷,他没有想到如烟会变的这么狠毒。她的今天又是谁造成的呢? 。。。。。。。。(作者弱弱的说:还不是你?冷宿你丫的,终于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了吧。可是这也是爱情,作者心里是很偏袒冷宿的,希望各位看文的不要记恨我哦)。。。。。。。。。。。。。。 木景夕无力的坐在地上,不去看冷宿,仿佛心中不再喜欢冷宿了一样。冷宿无奈的笑笑,把她扶起,揽过她的腰把她抱到床榻上,无奈地说:“你睡下吧,朕也是无能为力。不管皇后怎么样,都是朕一手造成的,你要怪就怪朕,不要怪她。” 木景夕的眼神仍然是空洞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的让人心疼。 冷宿也离开了,他本想从木景夕那里确定一下对方打算发兵的消息是否属实,现在看来也不必了。现在的木景夕应该没有那个心情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吧。 皇宫里的另一个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为之震撼,那就是知瑶。她从来没有想过柳如烟是如此凶残的女人,是她害了木景夕,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也是一个冷血。柔弱的女人往往是有两面性的,而那坚强到让人害怕的一面是冷宿从未见过的。何来防范之说。 知瑶听着丫鬟禀报后,不经意的笑了。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的手段和自己不相上下。(作者话:什么不相上下,明明就是不一样。如烟只是中了蛊,本性却是个善良的姑娘。而你,啧啧。。。) 庆太后听说了这件事,觉得应该管教下柳如烟,可是她了解儿子的脾性,若是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恐怕他又会再次消失个十年八年的,堂堂俱东国一旦皇帝玩失踪,那真不是庆太后能付得起的责任。 因此,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在权贵的无视中,如烟安然度过这一劫。可是,等待她的却是更大的责难。 红南国 离殇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和云儿合计好,准备出兵攻打俱东国,美其名曰:新的边境危机。可是,长个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个战役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已经改嫁他人对这个国家毫无意义的女人。 离殇在军校场组织军队,这次的战争他要亲自带兵。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的女人。他的心被爱情占得满满的,可是整个军队中,除了他,似乎没有第二个人有着昂扬的斗志。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这是一场为了一个女人的战役。士兵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却有苦难言。终于,高高在上的太后看不过去了,她不能再容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继续胡闹。她不在乎离殇的一条命,可是她在乎自己手中无上的权势。 太后将朝堂上的重臣全部叫到慈宁宫,当中揭穿离殇发动战争的真正目的。半数以上的老臣都同意了太后的观点,极力反对。太后点点头,与众位大臣达成协议,在第二天的朝堂上对离殇的决定提出异议,并且坚决反抗到底。 云儿了解太后的脾性,上朝前再次叮嘱离殇:“姑妈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阻止你,今天的朝堂上你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你有对策了吗?” 离殇笑笑,抚过云儿的脸颊,说:“难为你了。你放心就算如烟回来,你也还是我的皇后,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这是一个承诺吗?姑且算是吧。云儿的脸颊泛起红晕,比起从前,这是离殇第一次在意自己,还许下一个这样的承诺。云儿点点头,她在心里想,就算是为了别的女人,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因为,无论什么情况,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离殇,是她孩子的父亲。 离殇穿戴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果然,他还没有开口,大臣们纷纷开始反对兴兵攻打俱东国这件事。大臣们像是约好了一样,有理有据,层次分明。离殇苦笑,看来这场戏他的母后很用心的演给自己看。 “攻打俱东国势在必行,并且朕圣意已决,朕会亲自带兵。”离殇抛出底线。 “皇上,攻打俱东国是以卵击石。皇上,请您三思啊。” “皇上,攻打俱东国,劳民伤财。皇上,请三思啊。” “皇上,俱东国近来无犯,不可贸然攻打。皇上,请您三思。” 最后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皇上,请三思。”然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一副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的架势。 “好啊,反了,你们眼里都没有我这个皇帝了。别的不说,烟儿为什么会改嫁,还不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安宁,还不是为了这些百姓?朕想把她接回来错了么?” 离殇身体颤抖,他不明白这些大臣怎么会如此不体谅自己。他是一个君主,也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从未忘记这个承诺。这一生他辜负了烟儿一次,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这时,乾清宫议政厅的大门徐徐打开,众人回首,一个衣着正装头戴凤冠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步履坚定,面带嘲笑,眼中的讽刺让离殇觉得浑身胆触。她一步步走向离殇,在离殇的眼中恐惧逐步放大。 ------------ 第十三章 太后皇后的对决 离殇抬头看看正在走向自己的女人,他甚至都懒得起身请安。可是这种情况下,大臣们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没有办法,还是动了动嘴唇,沉闷的声音透着十万分的不情愿:“母后今天怎么有空来这朝堂之上。” 太后的心机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可是这一刻她却直接说出她的想法:“怎么,哀家若不是亲自到这朝堂上,等你真的闹出大乱子,哀家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收场。” “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么?” 这次离殇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太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早就知道。他的心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次他拿出祖宗的训示来压制太后嚣张的气焰,希望可以赢回这一局。 “皇上说的是,但是,规矩是死的,眼下你就要葬送祖宗的家业,难道哀家也不管么?好吧,既然如此,哀家就听听大臣的意见,看看有多少人支持你出兵,这样够公平吧。” 离殇笑了,太后什么时候这么幼稚的和他玩这种把戏,离殇的笑容是对太后最好的嘲弄和挑衅。果然太后怒了,她臃肿的身体颤抖着,“离殇你可以不孝,可以为了美人而不要这江山,可是百姓没有欠你什么,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无辜的百姓,连累他们为你送死。” “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朕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和俱东国商谈求和事宜,还将柳如烟皇后的画像藏在书籍里送给对方的皇帝。如果不是你,朕堂堂红南国皇帝何来这奇耻大辱?” 原来他都知道了,太后一时还没有想到说辞,索性闭上了嘴。 “只怕是个男人就忍受不了夺妻之恨,难道你们这些大臣就能忍受自己的皇后被别国欺凌么?他日,对方要进献你们的太后,你们也坐视不理么?母后!” 这句话说得是什么意思?离殇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自己,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能发作。 “亲爱的母后,您是不是还想软禁朕,既然你想专权,想做皇帝,朕没意见,只是不知道这满朝文武能否容忍一个外姓女人执掌江山。” 众大臣开始议论:“原来皇上多日未能早朝,是被太后软禁了。” “原来皇后是太后娘娘亲手送给对方的。” “原来太后私通敌国,卖过求荣。” 大臣们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后的脸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在这种状况下,就是休养再好的女人恐怕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吧。 “皇帝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一些,今天哀家就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出兵俱东国,哀家不准!”看到皇帝与太后势成水火,大臣们都乖乖的闭了嘴,这时候开口的不是壮烈牺牲就是生不如死了。 离殇还没有开口,大殿外出现另一个女子,莲步轻移,美眸顾盼,她一改往日的皇后浓妆,只画了淡雅的素妆,一袭粉红色的长袍及地,看上去优雅高贵。白净的脸上带着微笑,眸子里带着严厉,只着淡妆的云儿似乎更多了一副皇后的威仪和稳重。 红唇轻启:“母后,您怎么能左右皇上的思想呢?” 太后惊讶的看着她,这个自己的亲侄女竟然帮着离殇,背弃了自己。也罢,太后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郑云,哀家和皇上讨论的是国家大事,你还是回避的好。” 太后已经给云儿留了面子,可是话语中含着不容反抗的决绝。云儿轻笑,转身坐在离殇身边:“母后既然能来这朝堂,儿媳为何不能来呢?” “你!”太后登时气结。回头看看满朝群臣,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自己要想点办法了。 “既然你们还不能了解母后的苦心,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你们随我来慈宁宫。” 这次本应该轮到离殇说话,可是云儿还是抢了白,“若是皇上不愿意呢?”离殇惊讶的看着云儿,这正是自己要说的话,想不到云儿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思。 “不愿意,那么郑副将会请你们去慈宁宫。”太后亮出她的筹码,一副得意的嘴脸让离殇看了就想吐。可是,老女人并没有想到,郑副将是来了,可是他已经被云儿收买,此刻已经是云儿的人。 云儿一声令下:“带太后回去休息,没有皇上和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成为皇后的郑云浑身散发着权力的光彩,看来自己选择与郑云联盟是正确的,可是他也想到一旦郑云倒戈太后,他的下场会比以前更加凄惨。如今郑云与皇太后在众目睽睽下撕破脸皮,对于离殇来说也终于安心一些。 太后不情愿的转身,怨怼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背叛了自己的郑副将,她连吃人的心都有了,最后还是高昂着头,被云儿请回慈宁宫监禁。 太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吧。也许是这一生作孽太多,才会落下这样的后果吧。 这一局离殇赢了,云儿也赢了。 云儿乖巧的靠在离殇的怀里,看向大臣的眼神却是骄傲的。离殇一声令下:“现在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三日后发兵,你们做好分内的事,退朝。” 离殇扶着云儿回去了云瑶居。“这次多亏了你,朕要好好奖赏你,说吧,想要什么?”离殇真的太高兴了,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云儿看着他,温柔的笑了:“臣妾不要任何赏赐,这次就算是臣妾为以前做错的事赎罪了。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够信任臣妾,并且看到臣妾的能力。” 离殇不动声色的吻着她的红唇,心里却在想,你的能力朕一早就知道,一个如此擅长宫斗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呢。朕看中的也就是你这一点,你是怎么做到的朕不管,朕只要结果。如今结果就是朕把你从冷宫救出,封为皇后是对的。 离殇风风火火的为出征做准备,德妃是最不高兴的一个。多年来,她苦心经营,从一个暗卫到一个宠妃,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离殇,但是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是离殇的女人。每次看到离殇,她多么的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其他妃嫔那样被他宠幸,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可是这一天她却等了这么多年。 德妃把自己关在别院,都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犹豫着将信鸽再次放飞,告诉远方的盟友,三天后就要发动攻击,希望对方早点弄死柳如烟,免得血流成河。最重要的是,两个女人都认为柳如烟一死,他们就大快人心了。就算自己得不到,也比看着别人得到的好得多。 知瑶再次收到信笺,她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悄悄打开。原来对方要进攻了。那么你必须死。知瑶的手指慢慢收起,握成拳头,又再次放开,勉强的微笑,她不会亲自杀她,相反的,她也不会给她活命的机会。 知瑶拿着信笺来到庆太后的寝宫。乖巧的请安,然后贤妻良母般的为太后捶腿捶背。等了好一会,还是庆太后先开口,“你这孩子真是孝顺,比冷宿强的多,贴心的多。” 知瑶笑着说:“多谢姑妈夸奖,我是你的侄女,我不伺候您,那就是不忠不孝之人了。” 太后笑了,将她搂在怀里,说:“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也没见你去花园散散步?”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知瑶先是示弱,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姑妈您不知道,知瑶是不想抢了皇后的光彩,最近皇后性情大变,木贵人的事您也听说了吧。所以知瑶能避就避吧。” 庆太后的手抚着她的眉心,劝她说:“知瑶,你不要记恨皇后,她虽然行事作风过分了点,但是木景夕有错在先。而且哀家相信冷宿也绝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你就大大方方的做你的贵妃,这宫里可没有这退避三舍的说法。” 这番话让知瑶觉得很温暖,眼下时机成熟,就抛出下一个阴谋。 “姑妈,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但是又害怕您误会我是嫉妒耍手段。姑妈。。。”这个娇真的是撒的恰到好处,庆太后安慰她说:“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姑妈了解你的性情,但说无妨。” 知瑶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信笺,递给太后。这就是德妃刚刚寄过来的信,明明白白的说三日之后红南国会发兵。当然,这后面的一句请速速除去柳如烟,已经被她悄悄改成请速速配合,一举攻下俱东国。 太后的眼睛扫过这几句话,脸上滑过一丝充满杀意的愤怒。看来这个皇后真的是个祸害。太后的心思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问:“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姑妈,这是我从敌国降将郑将军那里发现的。说来也巧了,知瑶最近发现宫中有鸽子飞过,于是派暗卫调查,就查获了这个。”见知瑶说的有鼻子有眼,太后只能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知瑶,这件事你先保密,哀家自然会处理的。若是真有此事,无论是谁,哀家都不会放过。” ------------ 第十四章 美人谋 庆太后看着知瑶离去的背景,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纸条是从知瑶的信鸽身上取下来的。知瑶难免太天真了些,她的暗卫不是仅仅用来保护她的宝贝儿子,还要负责监视后宫里每个女人的动向。只有这样,她才能时刻掌握后宫,确保冷宿的安全。 这或许就是一个母亲的伟大。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没有她的儿子重要。但是,现在红南国因为柳如烟出兵,看起来,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知瑶坐在竹床前,手里把玩这雪白色的信鸽,好吧,既然你的存在有可能给我带来祸端,就死吧。知瑶将鸽子交给身后的侍女,吩咐道:“注意,秘密弄死,不要让人发现。” “是,奴婢知道了。”眉目清秀的小婢女镇定自若的应下。这个女子外表单纯,却是个经得起大风大浪的人物。想想也对,像知瑶这种心思缜密的女子培养出来的自然也不会逊色多少。 小婢女恭敬的退下,知瑶的嘴角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安静下来,想象着庆太后如何处死郑将军,而柳如烟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为了这个,她真的觉得很开心。不过想来对方发兵也不过是三天后的事情,攻打到国内,更是用不了几天而已。就为了这个,她就不能坐以待毙的等待太后发动攻击,相反她应该主动出击。一定要将柳如烟至于死地。 她打定了主意,这次,她的目的很明确,她要直接去找柳如烟谈判。 漪澜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自从如烟住进漪澜宫,知瑶还是第一次来。“妹妹知瑶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烟看了看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于是吩咐道:“你起来吧。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虽然如烟的话在知瑶的耳中不太动听,但是她还是微笑着试探着:“姐姐真是个爽快的人,难道就不请妹妹坐坐吗?” 如烟这才发觉,知瑶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站着的。于是如烟点点头,闷闷的说出两个字:“赐座。” 小菊也很乖巧的为知瑶端上茶水,又在茶几上放下点心。“妹妹现在可以说了么?”如烟真的没有什么耐性,自从离恨天回来,她的耐心就没有了。 “姐姐不要怪罪妹妹,妹妹不会说好听的话,有事就直说了。”如烟没有说话,分明就是默许了。 “姐姐,妹妹近来有幸截获红南国的情报,对方三日后准备出兵攻打我国。如今危机四伏,姐姐身为皇后,应当极力辅助皇上,确保我江山安定。” 如烟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来意,看着她骄傲的眼神,冷不丁的问:“你从哪里截获的情报?” 想不到知瑶早有准备:“太后吩咐此事需要保密,不能讲的。姐姐也不要为难妹妹了,妹妹冒着被太后责罚的危险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只是为了我国的安定和皇上的安全。姐姐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说。”知瑶的眼睛灵动的左右顾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如烟看了她一会,也没有发现她的诡计,纵是知道她不简单,可是眼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多谢妹妹告诉姐姐这件事,姐姐会将事情转告皇上,并且会告诉皇上是你告诉我的。”知瑶细微的颤抖一下,可是就是这一抖被如烟看出了她的心虚。 “妹妹不敢居功,姐姐不必提到妹妹。”她的推脱更让如烟觉得这件事不单纯,但是她的心里充斥着仇恨,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这件事可以让冷宿再无理由,一定可以成功发兵。 “既然妹妹这么说,姐姐明白了。眼下姐姐觉得有些不舒服,妹妹请回吧。”知瑶目的达到了,本来就是想走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妨再放点狠话。 “妹妹代光大百姓求姐姐,一定要阻止这次战争,百姓无辜。”说完,知瑶欠欠身,准备告辞。 “妹妹的话姐姐听到了,但是本宫毕竟是皇后,所以,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知瑶看到如烟没有抬眼看她的意思,觉得耗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愤愤然的离开了。 如烟看她真的走了,便对小菊说:“叫皇上来这里见我。”要是平时,听到这样的话,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放在如烟嘴里自然是不一样的。柳如烟是谁啊,冷宿哪敢在她面前耍大牌,只要如烟一声令下,冷宿就会屁颠屁颠的出现在如烟面前。 就是深知这一点,如烟才会过着女王一般的生活。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冷宿就已经满心欢喜的出现在如烟面前。如烟看着他,并没有过多的理睬。“烟儿,你找我?” “是啊,师兄,我听说离殇要发兵来攻打这边,你准备好了么?” 又是离殇,原来,即使如烟忘情忘爱,心里仍然挂着他。冷宿的眼眸黯淡下来。他知道了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改变的。“你们是一对深爱的情人,你真的要他死么?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么?” 如烟连犹豫都没有,“当然不后悔,我还怪他死的晚了呢!” 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发兵了,而且伤害了离殇,他日如烟恢复了神智,一定会恨死自己。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恨透了离殇,从他伤害如烟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可是只要一旦顾虑到如烟,他的心就狠不下来。怎么办,他真的无法做决定。 “难道他发兵了,你还要任由他侵吞你的土地,抢走你的所有么?” “好,我答应你,如果他真的发兵,我会应的。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冷宿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水,冷静下来真的很温柔。如烟心里明白,冷宿一直宠着她,从小到大,他不曾违逆过自己的心思。她伸出手抚摸着冷宿的脸颊,鬼使神差的说:“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冷宿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当然,当年他的离开给烟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即使是今天,他的心还是愧疚的很。时间转眼过了这么多年,的确应该给她一个答复。 “烟儿,对不起。这么多年了,我是应该给你个解释了。不过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如烟点点头,冷宿才坚定了信念,将一切告诉她。“烟儿,当年师傅和我单独说过你的身子有一种罕见的病变。我们是学医的,你应该也有点感觉。师傅说你的病非同小可,大有致命的危险。若是你做了母亲,病发的机会就会大大提高。” 如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师兄,你说的是真的么?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为什么还没有病发呢?”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她觉得恐慌和紧张。 “烟儿,你得的病俗称血亏,就是血液运行慢,而且血液量少。当年师傅说这个病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只能用一个独门药方进行维持。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单枪匹马去了恒河之南,到了一个异族生活的地方,找到了那种独门药物。当然,寻找药物也是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三年后,我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说你出嫁的消息。” “也就是说,我出嫁之前你已经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刚刚听说你入宫为妃,我很愤怒也很痛苦,以为我们没有缘分了。为了你的身子,我把药瓶给了念雪,让她在你的饭食里加进去,并且叮嘱她不能告诉你我的任何事情。我当时以为你我缘尽,不如让你放下我,以后在宫中的生活可能安全一些。” 听到冷宿这么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如烟很感动。原来他没有背叛过自己,他才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如烟笑了,这是她从离恨天回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如烟主动靠在冷宿的怀里,良久没有说话。 冷宿对于如烟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受宠若惊。“烟儿,你放心,这种药我一直为你留着,你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且,为了你,我一直研读医术,总会找到一个法子根治你的病症的。” 冷宿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反而安慰自己,保护自己。如烟的心好暖,她的小脸在冷宿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用最纯真的眸子看着冷宿,问:“你怪我么?” “你从不知情,我怎么会怪你呢?说实话,看到你和离殇相爱,我很难受,也很嫉妒。但是听说他对你很好的时候,我很感谢他,也很放心。可是,后来他做的事让我很愤怒,所以,我不能再把你留在那边吃苦受罪,我要弥补你,好好保护你。” 这动情的表白,即使对方是个石头,也被捂热了吧。如烟笑笑,天真的问:“你还爱我么?” “当然,但是,我知道烟儿的心已经被别人填满了,容不下我了。” “不会,我现在恨他,我要亲手杀了他。”她的眼神瞬间冰冷,犹如地狱之火。忽然,她看着冷宿时,又变得温柔,动情的许诺冷宿:“给我点时间,我会再次爱上你的。” 冷宿无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 第十五章 郑将军危机 冷宿哄着如烟睡熟,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心里又一次开始矛盾了。烟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如今你已经有了他的血脉,你当真还会给我个机会,与我从头开始吗。 冷宿摇摇头,他深刻的知道就算如烟今天还对离殇恨之入骨,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是爱着离殇的,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也许自己永远都代替不了那个男人了吧。 他温柔的为如烟盖好被子,然后寂寞的离开了。 这一晚,冷宿没有睡在自己的宫殿里,相反,他第一次踏入知瑶的寝宫。因为,有些事情他要先弄明白。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知瑶的脸就快笑成一朵花了,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今天。 “听皇后说,你今天去探望过她,所以朕也来看看你。”这句话虽然没有表达出冷宿的本意,但是知瑶还是感觉到危机四伏,而且冷宿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温柔,不是霸气,而是一种隐藏很深的杀意。 “皇上过奖了,知瑶只是给姐姐请安,闲话家常。” “是么?闲话家常就是红南国发兵攻打俱东国?” 知瑶周身一颤,这个柳如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告诉冷宿是自己说给她听的。知瑶的心有一股猛烈的恨意,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是的,知瑶是说过这句话。但是,妹妹只是为了国家安定,才求姐姐向皇上进言,让您早作准备。”这个理由还真的是道貌岸然。他愣了一下说:“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你记住,如果你在如烟身上耍计谋,那么你会比木景夕的下场惨一百倍。” 知瑶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她明明知道自己设计的很巧妙,柳如烟和冷宿都不可能抓住她的把柄,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浑身战栗,惊恐不已。 冷宿看看她,也不想再费口舌,厌恶的丢下一句:“朕心里只爱柳如烟,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看着冷宿离开的背影,知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是啊,一直都是自己痴心妄想,自己高攀了他。知瑶落下两行清泪,她忘不了那个决绝的背影,让她的心碎掉的疼。 冷宿又一次回去了,这次,宫殿里只剩下莫喜莫愁两兄弟。莫愁没脑子的问:“主子,按你的话说,对方要发兵了,那我们兄弟就可以去施展一下了?” 莫喜一头黑线,他该怎么阻止这个脑残的弟弟继续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而冷宿因为心里在想这个问题,也没那精力搭理他。他却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主子,让我和哥哥去带兵吧,一定把离殇活捉给你出气。” 莫喜手快赶紧捂上弟弟的嘴,还一直用眼神告诉他这样会死人的。再看冷宿,这次仿佛真的听进去了,就应该这样,如果对方出兵,就帮离殇绑来,给如烟一个解释。就算他要抛弃如烟,总要给她一个理由吧。 冷宿拍拍莫愁的肩,莫喜的心这个颤啊。“主子,您原谅他吧,他就是脑残,他就是弱智,他就算没有脑子,您别和他计较。” 莫愁一听,不乐意了,“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起码我很帅,好不好。” 好吧,莫喜绝倒。 冷宿白了他一眼,在大帅哥面前敢说自己帅!“莫愁,虽然你有点弱智,咳咳,但是,你的想法还不错,朕觉得可以考虑。” 什么?这次是莫愁莫喜一起绝倒。 冷宿看两个人都没有理解,就好心好意的再解释一次:“这次发兵看来是避免不了的,你们两个是主力军啊。你们只要负责一件事就好,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离殇给我绑来,其他的人员伤亡,我不管。” 原来冷宿的两大保镖还有这个作用,真的是多功能保镖啊,哪里需要他们就分配到哪里。啧啧。 在莫愁莫喜两个人把嘴唇撅得高高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皇上,不好了,太后已经将郑将军收监受审,准备明日处斩了。” “什么?”母后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冷宿的眉头微皱,心里盘算着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皇后知道么?” 小太监怯弱的说:“太后已经派人通知了皇后,说是皇后的人犯事,希望皇后不要参与的好。” 冷宿温和的脸立刻变了,怎么会这样,母后明显是给如烟一个下马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喜,你去皇后那里看看,莫愁跟我去太后那里。” 一声令下,雷厉风行,太后的没有想到,冷宿这么快就来了。“皇儿,你是为了郑将军的事来见母后的么?” 冷宿点点头,自己坐下,一脸温和,毕竟对面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养育自己多年,又不遗余力的为自己争来这皇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不容易。在冷宿的心里,他可以负天下人,但是有两个人是绝对不可以辜负的,一个是如烟,一个就是他的母亲。 “母后,朕不是来质问您,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有故意瞒你的意思。事情还是要从红南国发兵攻打我国说起,知瑶截获消息,说是我们里面有内奸,而内奸就是郑将军。” 太后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冷宿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郑将军所为,烟儿怎么会毫无察觉,还一直劝说自己攻打对方,劝说自己发兵。 “母后可有查到证据?” “知瑶说在郑将军的墙外截获的情报,好像是从信鸽身上取下的。” “好像?信鸽?”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样重要的情报怎么会用信鸽传递,难道就不怕被截获么? 太后也明白冷宿的意思,这样做无外乎是出卖了知瑶。也好,牺牲知瑶,换来全国对柳如烟的反感。“冷宿,娘亲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你的皇后现在把你管的死死的,必须要触动她一下。母后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她能来求你。” 冷宿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母后不是什么傻子,比谁都更有心机。知瑶这个亲侄女也沦落为一颗棋子,这样不能怪母亲心狠,谁叫她不懂得安分守己呢? “谢谢母后的一番心意,其实烟儿不会左右朝政的。有一件事,儿臣没有和您说过。因为儿臣的嫉妒,儿臣对烟儿下了蛊,她这一生都会憎恨离殇。也是因为这个蛊,她的性情变了。儿臣因为愧疚,才迁就她。”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出戏,她真的越来越不了解她的宝贝儿子了。 “母后,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郑将军的事情就交给儿臣自己处理好吗?” 太后点点头,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冷宿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一抹倩影,不用想都知道是柳如烟。“烟儿,你怎么来了?” 烟儿周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但是看到来人是冷宿的时候,就收敛了很多。“我来问清楚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冷宿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温柔的为如烟披上。“烟儿,你不用去了。母后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既然郑将军有嫌疑,我就要查明白。你放心,我会给你和郑将军一个公道。” 如烟点点头,既然冷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要求什么。“我能去见见他么?” “当然可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冷宿把如烟往怀里揽得紧了些,如烟的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经过,她很开心,这个男人如此迁就自己,为自己着想。 天牢外有众多的士兵把守,看到冷宿和如烟,都乖乖的退下去。“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丢下这句话,冷宿带着如烟还有莫喜莫愁两兄弟走进大牢。牢头很有眼力价的给郑将军解开门锁,冷宿和如烟走进去,留两兄弟在外面。 如烟关切的看着他,问:“郑将军,委屈你了。” “小姐严重了,郑某清清白白,不怕别人诬陷。” “别人”两个字听到冷宿耳中,他愣了一下,听到如烟继续说:“郑将军叫我如烟就好,我也叫你郑大哥好么?” “属下不敢高攀。”说着,郑将军就要给如烟跪下了,却被冷宿扶起来:“既然烟儿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要这么居礼了。” 如烟见冷宿没有生气,愈发觉得他很贴心,于是与冷宿对望一眼,温柔的笑笑。“郑大哥,你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吧。” 郑将军点点头,说:“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抓我的侍卫说是有人在我这里发现信鸽,还有大逆不道的情报。”看到郑将军一头雾水的样子,冷宿把话接过来说:“还是我来说吧。母后说是接到知瑶的回报,说是在郑将军屋外发现信鸽,打下来发信有信笺在里面,内容是红南国三日后发兵,请你配合。” 如烟明白了,难怪今天知瑶要和自己说这段话。 如烟笑的意味深长,“郑大哥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说完,一行人离开天牢,只留下郑将军一个人。 ------------ 第十六章 难得糊涂 如烟离开天牢后,神情一直很淡定。这却让一向睿智的冷宿觉得奇怪了。“烟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烟笑笑:“师兄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要我痛哭流涕么?还是立刻去找知瑶闹个你死我活?”如烟说的没错,现在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会招惹是非。 冷宿很佩服如烟的冷静,看来,如烟经过了这宫中的是非起伏,真的变得和从前不同。 “你打算怎么做?”冷宿问出这句话,还不等如烟回应,就觉得自己太蠢了。这句话真的应该从自己口中问出么,毕竟他才是皇帝吧,查明真相也是他该做的事情吧。 如烟没有讽刺他,只是淡淡地带过:“师兄不必担心,郑将军救我于危难之中,更是如同亲哥哥般待我。我自然不会让他有事。眼下,还有三日就是打仗的时间了,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把郑将军软禁在监牢里就可以了。对外宣称郑将军将秋后处决,趁机调查真相。” 冷宿点点头,烟儿真的长大了。她的想法很符合眼下的情形,最重要的是她考虑周到,也不会让自己难做。 不过另一个问题就是,冷宿一定要迎战了,他不再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这晚冷宿送如烟回去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莫喜莫愁问:“主子,现在怎么办?” “一旦战争开始,你们两个只需要掳走离殇,剩下的不用管。” 。。。。。。。。。。。。。。。。。。。。。。我是分割线。。。。。。。。。。。。。。。。。。。。。。。。。 离殇来到云瑶居,像云儿告别。这次不是一个简单的边疆战役,他有赴死的准备,为了如烟,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义无反顾。 云儿抹去眼角的泪:“真的决定走了么?” 离殇抱着她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云儿点点头,“云儿不怕你说我自私,就算这是自私,我也要说,我不希望你去。” 离殇点点头,对丈夫的依赖是每个女子都有的心理。想想这个自己从未看过一眼的女人,心里也觉得愧疚,“云儿,你在我心里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可是,你也明白,烟儿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烟儿。所以,对不起。” “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早就是计划之内的。云儿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从此以后就失去你,我也觉得很自豪,起码我曾经为你做过一些事情。” 离殇点点头,不知不觉中云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若没有如烟,也许离殇真的会爱上她吧。可惜,这一生终究是负了她。 “睡吧,朕今晚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云儿点点头,仿佛新婚之夜一般羞涩的笑了。她等到了,她没有遗憾了,她等到了离殇正眼看她一次。 一晚的温柔缠绵,是离殇留给云儿的最好礼物。承欢身下,云儿微笑着,满足了。(咳咳,儿童不宜,关灯拉帘。) 同样的一个晚上,云瑶居的月亮完整而明亮。可是,其他女子却只有黯然神伤的份。德妃的手指都快要捏断了,她紧握的拳头从来没有松开过。以前,她还能够离殇深爱如烟,可是现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离殇是哪个筋搭错了,还是大脑进水了,为什么最后一个晚上要陪伴一个曾经背弃过自己的女人。 云瑶居的灯灭了,可是德妃心中的恨才刚刚开始。 德妃的心思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出征的时间到了,离殇再次看了看身边的儿女,尤其是懿欣。他很想告诉懿欣这次出征是为了帮他夺回母亲,可是对于年幼的婴儿,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樱花,婉琼,朕出征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朕的孩子。朕不希望有人会加害他们。” “樱花领命。” “婉琼领命。”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离殇给他们下过的最后一次命令。但是作为出色的暗卫,他们一定会不惜性命保护小主子。樱花和婉琼对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 临走前最后一件事就是与众多妃嫔告别。依依惜别的场面最让人肝肠寸断,泪如泉涌。可是,这一次,在某个人心中的仇恨的种子彻底点燃。这不是,昨晚已经浓情蜜意过了头,今天还要当着大家的面,卿卿我我,一一告别。 “皇上,此行凶险,您一定要带上臣妾为您求得附身符。”云儿眼角含泪,声音温柔的说完这句话。离殇点点头,亲自将云儿赠送的附身符挂在脖子上。又回头对她说:“你是后宫之主,朕走之后,这后宫就拜托你了。”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今天朕出征后,宫中一切大小事务均由皇后代理,任何人不得违逆皇后的命令。皇后从今日起奉朕旨意,掌握生杀大权。任何人不得从中作梗,违者斩立决。” 离殇的眸子第一次如此冰冷,震撼着所有人的心。当然也震撼了一直默默不语的德妃。看来,郑云必须要死,因为她太妒忌了。 离殇在云儿的服侍下,换上皇帝专属铠甲,骑上白色千里马,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号角声此起彼伏,而离殇就在这么豪迈的声音中出发了。 离殇走了,郑云回去云瑶居,看着空荡荡的天空,一直发愣。侍女送来的膳食,她都没有动过。她不是软弱的小女人,她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诚实的面对自己,为这段爱情默哀。 离殇走了,云儿也给了自己一个放下包袱的机会,这一刻,她正在享受着心如刀绞的痛,这感觉是那么痛快。一旁的侍女不明白云儿的举止,吓得险些流下泪水。这时,郑云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受到影响,便劝慰她:“傻丫头,别难过了。本宫没事,只是有点想念皇上而已。” 那丫头想想也是,这次皇上离宫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与敌人拼死拼活。皇后娘娘为皇上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丫头,你去太后那里看看她缺什么就立刻给她补上。等皇上到达对方境内,本宫就会亲自和太后认错,放她出来。” 云儿的本性还是善良的,但是往往善良的人是没有好报的。日后她就会明白今日所作的事为自己埋下了多么巨大的祸根。 德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没用,在没有柳如烟的情况下,竟然都斗不过郑云,竟然让她再次爬上皇上的床,越想越是生气,而这一口恶气就引发了德妃新的计谋。 后宫之中真的就没有一块净土吗,看起来,凡是进入后宫的人都忘不了勾心斗角的职责。 德妃一边思考着如何将郑云弄死,一边在写新的信笺。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俱东国的盟友,看来又有好戏看来。她的笑容警惕的浮在脸上,仿佛这不是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的表情。 信鸽再次飞起,朝着远方那个熟悉的地方。 清晨,知瑶看到熟悉的信鸽,在心里把德妃的祖宗骂了个遍。“真是个蠢女人,现在事成水火,危机四伏,她还有心思飞鸽传书,这不是想我死吗。” 知瑶刚想着不如将鸽子射死,可是又好气那信笺上的内容。于是她看了看周围,凑巧没有人经过,便伸手接住那个信鸽,熟练的摘下它脚上的信笺。 可惜,信笺还没有打开,就遇到了突然出现的冷宿和如烟。不用想,他们早就怀疑自己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准时的出现在这里。 “妹妹真是好兴致,原来你也喜欢养鸽子啊。”如烟冷笑着,看来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知瑶看到柳如烟,所有的好脾气都瞬间不见了。她不肯屈服的强调:“这只信鸽不是我养的。我只是想看看它身上带来什么样的消息,是否也是卖国求荣的。” 还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如烟暗笑,说道:“好啊,正好姐姐也好奇。为了不愿望妹妹,我们请皇上打开来,念给我们听好么?” 知瑶只是张张嘴,没有说话,或者说她是在想怎么把事情全部推给郑将军或者柳如烟。 “今日上午离殇出发,兵力十万,望瑶妹早作打算。”冷宿念完,并不急着惩办知瑶,反而看了看如烟,示意她随便你怎么做,知瑶你高兴就好。 如烟点点头,说:“怎么样,还想解释什么?” “这封书信是你伪造的,为了诬陷我,为你的姘头郑将军脱罪。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如烟的笑容更深了,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比小人更可怕地是女人,如今看来,确切的说既是小人的女人。比如,知瑶。 “皇上在这里,你就不怕皇上听了这个话会生气?” 知瑶愣了一下,虽然她还不能肯定柳如烟要说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 第十七章 处置知瑶 知瑶冷冷地问:“你什么意思?” 如烟看着她恬不知耻的样子笑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问起我了呢?” 冷宿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闹剧。 “郑将军一直关在天牢里,有众多士兵把守,想必他还没有这个能耐继续飞鸽传书。这个信笺却回来了,而且是写给你的,在你的住处截获,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么?哦,对了,忘记告诉你,这是皇上截获的,他可以证明这是真的。与我无关哦。” 最后一句话终于引起了冷宿的重视,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有趣,有必要这么着急把自己摘干净么?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证明这是巧合,奈何不了我!” 知瑶还真的是嘴硬的很,“好吧,那我要不要问问木景夕是谁指使她来杀我的呢?你该不会觉得这个答案也是巧合吧。” 如烟亮出最后一张底牌,知瑶明显心虚,向后退去。“你给她服毒,自然是你说什么,她就认什么了。”还真是个歪理很多的女人,这种工于心计的女人是如烟生平最厌恶的。所以对于她们也没必要讲求仁义。 “知瑶妹妹,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巧合太多了就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么?你可以不服气,你也可以狡辩。但是,我要告诉你,皇上已经封我为皇后,并且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那么今天无论我如何处置你,皇上都不会说什么。所以,我劝你,还是先讨好我一下,免得吃苦。” “呸!”口水很准确的落到如烟的裙摆上,如烟厌恶的看了看裙摆,很顺手的甩给知瑶两个耳光。看来,她错了。她真的错了。这种女人怎么会知道悔改呢? 来人,把贵妃娘娘的凤冠收下,然后挑断她的手筋和脚筋,扔进冷宫,自生自灭。 “什么?”知瑶惊呼,她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废掉就算了,还要关冷宫。关冷宫就算了,还要她终身残废。残废就算了,还要她自生自灭,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一个堂堂贵妃做到这个地步,真是颜面扫地,这个死法比砍头凶残的多。 冷宿也愣住了,什么时候开始,如烟的凶残变本加厉了。也许知瑶是犯了大罪,但是还不至于这样处置啊。他张张嘴,刚想为知瑶求情,却听到如烟说。 “但凡有一个人求情,我会让她死的更痛苦。不知道剁去双手双脚好玩呢,还是把她身上插满银针,像个刺猬一样好玩呢?”如烟冷笑,笑容里有不容反抗的坚毅。 知瑶脸上的血色全部散去,冷宿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说一句话。如烟摆摆手,带下去执行吧。弄好了带过来给我瞧瞧,这种成就感还真的没有呢。 几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后,只穿着亵衣,都发散乱,四肢滴着血液的知瑶被扔在地上。如烟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丢去冷宫吧。记得把地面给我弄干净,我不喜欢血腥味。” 人们都散去了,如烟回头问冷宿:“是不是可以放了郑将军了。” 冷宿觉得这个询问只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宫廷也变成如烟自作主张的好地方了。“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最多知瑶死后,我把她厚葬。”如烟的口吻终于软下来一些,但是冷宿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走吧,我带你去看郑将军。” 如烟笑了,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美,那么妖娆。 在离殇已经发兵的情况下,其实冷宿也有准备,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他宁可只字不提。 郑将军似乎消瘦了些,但是没有受到什么虐待,相比知瑶真的好了几百倍。郑将军为了感谢如烟的救命之恩,直接跪在地上,三叩九拜。 如烟扶起他,“郑将军,你与我不必多礼,你就仿佛我的亲哥哥一样。救你是应该的。” 郑将军点点头,没错,在这里只有如烟一个人是故乡的人。 “小姐,听说红南国发兵了。” 如烟笑了:“想不到你住在这里,消息还是这么灵通。你若不上战场拼杀,真是屈才了。” 明知道如烟话里的意思,但是要他直面自己的兄弟,他还是觉得做不出,索性没有接下去说话。 而柳如烟则以为人家是默认了,反倒得寸进尺的吩咐:“郑将军,你也带一队兵,目的就是把离殇的头砍掉,带回来给我。” 郑将军错愕:“离殇亲自带兵么?” “没错,所以你很有机会。”如烟仿佛已经看到离殇的人头一般,眸子里散发着嗜血的光彩。 一旁没有说话的冷宿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所以出来圆场:“直接拿个头回来有什么意思,不如我让莫喜莫愁协助郑将军,直接把离殇抓回来任你处置。这样你既可以报仇,也可以当面问清楚当初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抛弃你。” 郑将军知道这是冷宿想问离殇留下一条命,他虽然很感激,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两双眼睛都盯着柳如烟,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如烟也不再思考,爽快的答应了:“好,就这么做。把离殇抓回来,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冷宿已经见识过她的狠毒,心里不禁唏嘘。 边境战争很快就蔓延开了。从红南国发兵到俱东国的边境,于是,草地上,护城河上,城墙边,烽火台都是交战的场面,阴冷的兵刃,嗜血的画面,看的人们触目惊心。当大家都在怨恨这次没名义的战争时,柳如烟正在漪澜宫耐心的等待活捉离殇的消息。 苍天弄人,当离殇为了如烟用命来拼杀的时候,当他的眼睛一点点被鲜血染红的时候,当他为了如烟义无反顾的时候,柳如烟正在计划着如何要他的命,甚至正在为了杀死他而挑选兵器。 不知道离殇知道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痛苦和绝望。这就是爱情,昔日相濡以沫,今日兵戎相见。可是,感觉骗不了别人,他们都不想这样。 因为战役,因为对知瑶的惩罚,如烟在朝堂上也颇受争议,更有人直接宣称她就是祸水,就是当年的苏妲己。恶名昭著的柳如烟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惭愧,在她的心里,这些本就不是她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有离殇的生死,这是否也说明了,离殇在她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这段时间冷宿一直在漪澜宫陪伴着她,因为他预料不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只是简单的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如烟。对于知瑶的处置,庆太后虽然依然是深居简出,但是也颇有微词。 手心手背都是肉,知瑶再怎么莽撞,再怎么不对,她也始终是自己的亲侄女,怎么可以落得如此下场。于是,在知瑶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在小太监不小心说漏了嘴告诉庆太后实情的时候,庆太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赶往冷宫。 柳如烟听到侍女的汇报,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已经知道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 庆太后没有乘坐步辇,只是徒步走到冷宫门前。天啊,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幽兰色的门上蛛网密布,仿佛是废弃很久的古宅。门把手上布满了灰尘,她都不敢伸手去触碰那扇大门。“开门!” 一声令下几个太监纷纷用上来,猛的一推,大堆的灰尘落下,还好太后事先躲开了。 可是也就是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房间内是破碎的家具,所有的木凳都是倒着的,有的桌脚甚至已经摔劈了。房间内的布置至少是十年前的用品,而且也不曾打扫过。墨绿色的床幔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颜色,而且也挂着丝丝缕缕的蜘蛛网。再看地上,杂物,纸屑,陶瓷碎片到处都是,这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啊。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知瑶就被扔在这样的地面上,整个人趴在地面上,神色昏暗,仿佛已经奄奄一息。太后走进来,知瑶只是眼皮东东,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再看她的衣服,像布条一样勉强能够遮体。手腕上脚腕上的伤口已经化脓结痂。头发散落一地,怎么看都有一种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的感觉。 太后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不过由于过度气愤没有进膳,所以也只是干呕。太后也是母亲,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知瑶不是她的侄女,她也不会熟视无睹的。她顾不得脏,伸手挽起知瑶。可是知瑶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呢喃:“姑妈,你来了。” 她已经绝望了,现在知瑶只希望给她一个痛快的。太后吩咐宫女将床收拾妥当,然后又命令宫女小心的将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为她理了理头发,才在一边坐下。 “瑶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传令下去,叫太医过来,给贵妃调理身子,看来这个柳如烟,我们婆媳需要好好谈谈了。” 太后的眼眸第一次出现凶光。 ------------ 第十八章 祸乱 伤口清洗后,一碗汤药一滴不剩的喂下去,又勉强喝下一些稀粥,知瑶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也有了血色。冷宿和如烟奉命来到冷宫,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知瑶,冷宿的身子控制不了的有些发抖。再看看如烟,却面色正常,仿佛什么都看不到。 庆太后先发话了:“冷宿,你看看知瑶这个样子,你就一定要她死么?而且一定要她死的这么没有尊严么?”太后说着话,瞟了一眼如烟,发现她已经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知瑶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 “母后,我也不想她死,但是她罪犯滔天,死不悔改,这让朕怎么办,碍于这是后宫的事情,所以朕才让皇后处理。而且儿臣不认为皇后处理的有失得当。” 冷宿的话不卑不亢,可是太后的怒气却上了一个台阶,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如此的面容,怎么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颗心。太不可思议了! 如烟被太后看的很不自在,所以不满的冷哼:“太后如果觉得臣妾处理错了,可以直说。” 冷宿瞪了如烟一眼,可是这个警告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宠溺。“好一个自以为是的皇后。”太后站起身,问道:“这件事事关国家生死,已经是国家大事,怎么可以让后宫参与。皇帝你应该独自处理才是,而皇后理应回避。” “是么?那么太后就不属于我们后宫么?”一句话噎的庆太后一时语塞,好半天才说:“若不是哀家来看看,还不定你会惹出什么乱子。” “哈哈,真是好笑,就算我能够惹出天大的乱子也比你的侄女的乱子小吧。眼下太后分明就是护短,公私不分,是非不分,看来太后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冷宿都不曾说过一句,冷宿看着身边的女人,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后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可是为了不伤害儿子的心,才勉强忍住了。“你最好注意点说话,哀家毕竟是太后,你不过是个皇后,如果你做到了我的位置,你也可以这么做。” 如烟笑了,其实她本来就不想杀知瑶,也不想和太后作对,可是,知瑶的所作所为如何能够让如烟心平气和的接受。“好,今天我给母后面子,给皇上面子,知瑶已经得到了惩罚,以后就永远住在这冷宫里吧,臣妾会安排婢女侍奉她。” 太后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并没有感激她:“你只要肯放过她就好了,她可不敢奢望你的照顾。哀家会把她接到我那里,亲自照顾。” 这次如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此最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太后温柔的看着知瑶,独自照顾在病床前,她不是真心的觉得知瑶讨自己的喜欢,只是如烟的手段难免过于辛辣。其实如烟是一个很霸气的女人,他日让她执掌后宫,协助冷宿,还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哎。。。 如烟坐在床榻上,心里还憋着火,冷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希望可以让如烟宽心。如烟却完全不领情,没好气的数落他:“刚刚你母后说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而且我处置知瑶的时候你也在场,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 冷宿心里暗惊,这话说的,就她从离恨天出来那性子,自己敢说个不字么?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处处兴风作浪,霸气十足的如烟让他更加欣赏和喜欢。如烟是他的皇后,就应该有独霸后宫的勇气和魄力。 真不知道他是懂得欣赏如烟的霸气,还是一种因为溺爱而为虎作伥。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心甘情愿的,他的心愿无非就是看到如烟幸福和快乐,这样就够了。 冷宿正围着如烟打转,屋外一道白影飘过。用脚趾想都知道,一定是莫喜又在装神弄鬼。冷宿无奈地发话:“别再飘了,快点给我滚进来。” 一眨眼的功夫,莫喜已经来到眼前,还嬉皮笑脸的说:“主子真是好眼力,我飘的这么快你都看到我了。” 冷宿没有说话,有时候无声的抗议更有威慑力。“兔崽子,有胆量戏弄朕是么?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靠谱的理由,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大卸八块!” 表面上看冷宿似乎真的生气了,其实他不过就是吓吓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 “主人,莫喜是来告诉您一个破天荒的消息,却又怕打扰了你们。”说话间还用眼神瞟了瞟坐在一旁的柳如烟。这次冷宿真的要生气了,如烟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圣洁的仙女,怎么能让他这么瞟来瞟去的。 还好,莫喜还不算傻,立刻乖乖招认:“主人是这样的,离殇的军队已经到达我国边境,相信不超过一天就会到达都城附近。” 冷宿的唇角慢慢勾起,构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看了莫喜一眼,说:“下去。” 莫喜退下后,冷宿从后面环绕住如烟的腰,气息萦绕在如烟的耳边:“我故意放他进来,因为我要抓住他,亲手交给你。” 如烟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冷宿这个笑容,浑身莫名的发紧,而想到离殇就要死了,心底深处却泛着隐隐的疼。 冷宿蛊惑的声音说:“烟儿,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为了让我帮你杀死冷宿,你会不惜委身于我!” 如烟一颤,她确实说过这个话,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又一个感觉告诉自己不能交给他,难道自己不爱冷宿么。到底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矛盾。 冷宿看出如烟的异样,也就不再逼她,再次扮演好好人的角色。“烟儿,我给你时间接受我,但是你要记住,离殇是出卖你的人,对他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如烟拉住他的手。冷宿自然就停下来等待下文。“为什么你之前并不像杀离殇,现在却愿意了?”这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质问他是否有事瞒着自己。 冷宿一看到如烟关心离殇,而且为了离殇再次抗拒自己,就一阵嫉妒,恨不得现在就霸占了如烟的身体。但是,他足够冷静,来日方长,看来这个蛊也有退化的时候。 “别胡思乱想,你该休息了。”说完,不等如烟答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冷宿甚至在想是否应该再对如烟下一次蛊,让她的恨根深蒂固。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罢了,他不希望如烟因为自己的私欲再受伤害。 冷宿离开后,如烟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哪里有矛盾,可是越想她的头就越痛,她明明没有失去记忆,可是对离殇的脸的印象却异常模糊,而且越想越是觉得生分。 冷宿离开后,没有急着回宫殿,而是叫来两兄弟,吩咐道:“他们现在应该到了都城外,你们两个一个负责放火烧粮草,一个负责把离殇掳来,不得有误。” “主人,这样做好么?” 莫喜先问,其实这也是莫愁的想法。 冷宿一笑置之,“怕什么,话说兵不厌诈,我本意就是引他进来再活捉他,是他自己不够精明,怎么能怪我呢?”冷宿的笑容愈发奸诈,好吧,莫喜莫愁什么都不再说什么,只能泪眼汪汪的为离殇和如烟默哀。 两兄弟领命就只能去办事了,就算有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违抗冷宿的命令,不是害怕责骂,不是害怕被鞭打,而是那个毒药,那刻骨铭心的毒药。 两兄弟的脸都绿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是分割线。。。。。。。。。。。。。。。。。。。。。 离殇还悠哉悠哉的躺在帐篷里,幻想着和如烟相见的场面,也许是幻想太逼真,他的嘴角竟然流露出真心的微笑。打更的太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小心的伺候着。 帐篷外几个将领正在议论着:“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一路下来一个士兵都没有,仿佛进入无人之地。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定是有诈!”另一个士兵一脸正义是说着,其实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就都知道这一定是敌人的阴谋,可是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硬着头皮走进去看看。 忽然一阵电闪雷鸣,本以为是风雨交加,结果是一个华丽丽的*,众人的眼睛被眼前这突然的昼白闪的睁不开眼睛,只好一个个后退。而始作俑者的两兄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这里就成了他们大展拳脚的舞台。 每一招都是出手狠辣,最重要的是动作极快,在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危险已经降临。粮草着了火,众人连忙救活,而莫喜就趁乱成功的捆绑了离殇,一切顺理成章,在那群笨蛋意识到的时候,离殇早已经没有的踪影。终于了解了敌人的阴谋,可是,他们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输掉了。 太子殿内,离殇被迷晕了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冷宿看着他的脸,心里一阵的切喜。他没有弄醒离殇,慈悲的给离殇准备了最后一个宁静的夜,今夜过后他就会被自己曾经抛弃过的女人亲手送去阴曹地府,和他的爹相聚。 ------------ 第十九章 变天 离殇走后,云儿因为对太后的愧疚,使她私自将郑太后的禁足解除。当然,她是身为人母的一片好心,可是当得知离殇被俘的消息后,云儿就知道自己的祸闯的有多大了。 郑太后远远没有云儿想像中的仁慈,准确的说,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大臣们对离殇被俘的事情异议颇深。朝廷上一派要求找出离殇被俘的真正原因,另一派则商讨着如何救出他们的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件事破在眉睫,刻不容缓。 而郑太后,自从她走出慈宁宫那天起,就不曾安分过。频繁接见大臣,这些事情云儿不是没有看到,她只是念亲情,骗自己说这是为了救出离殇商讨政策。 而事实呢,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朝堂就不在是离殇的天下,已经完全变天了。郑太后虽然没有坐在龙椅上,但是她掌握了众臣的心。昔日宣誓誓死效忠皇帝的这些大臣,看到皇帝落难,多数顺理成章的归顺了太后的麾下。 做了掌舵人的第一件事不是商量如何救离殇,而是废掉离殇的党羽。当然,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当今皇后郑云。直到太后命人拿着白绫,毒酒,匕首来到云瑶居,云儿才如梦初醒,她才发现仁慈是一种多么可悲的品质。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没错,她以前是谨记这句话的,可是自从在冷宫反省后,整个人就将这句话忘得干干净净。 “我要见太后。”云儿吼着,她不是不相信这是太后的旨意,而是她还有两个女儿,如烟还有一个儿子在这宫中,以后要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担心,她的心如同被撕碎了一样,痛到窒息。 为首的侍女嘲笑着她,“皇后娘娘,奴婢劝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别坏了吉时。”宫女阴笑着,云儿毫不吝啬的甩了她两个耳光。没想到这宫女仍然这么镇定,“奴婢大度,不会和快死的人计较。娘娘您还是快点上路吧,不要让我们难做。” 她生气,她不能接受这些下人狗眼看人低。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绝望了。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徒劳。今日之后,朝堂上就会出现皇后暴毙的消息。 云儿一直勉强的控制自己,她不能哭,她不能让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看低。 云儿最后的希望就是德妃和容妃。因此,在慷慨赴死之前,分别给两人留了一封信,内容都是请求她们善待离殇的血脉。信写完了,交给那个嚣张跋扈的宫女手上,顺便奉上金钗作为酬劳,那女子才勉强接受。真是人情冷暖的鲜明对比啊。这些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心寒,并且后悔释放太后的举动。 反抗终究是没有效果的,云儿高昂着头,一口饮下毒酒,眼下只希望能有个全尸了。 毒酒一饮而尽,云儿躺在床榻上,皇后的妆容整齐,她慢慢合上眼睛,嘴角渗出黑色的血迹。双手放在胸前,仿佛虔诚的祈祷。就是这样,盛气一时的皇后娘娘如此凄凉的死去了。她到死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女儿,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是满满的牵挂,可是,她还是带着牵挂离去了。 太后坐在慈宁宫听到皇后的死讯,终于有了笑容。现在她的敌人不是死了,就是生死未卜,她终于可以体会一下做女皇武则天的感觉了。于是,她开始为自己成为红南国第一个女皇做准备。而对于这对昔日的儿子儿媳,她仿佛从未认识过,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七日后,云儿以皇后礼仪下葬,而离殇的孩子们,因为年纪都还很小,还没有到达懂事的年纪,全部免去一死。他们与离殇往日的妃嫔一起被拘禁在毓秀宫。离殇,你不是最爱毓秀宫么,好吧,那就让你的妃嫔和孩子们在这里为你守丧,也许他日,你的懿欣已经忘记了你,却听命于我。 太后这样想着,于是心情大好,每日看着来来往往的婢女太监,还有以他为尊的王公大臣,太后就觉得人生遇到了第二春,喜上眉梢。 。。。。。。。。。。。。。。。。。。我是分割线。。。。。。。。。。。。。。。。。。 (作者语:大家不要怪我是后娘,其实我也很同情他们的。码完这两章,我真的很想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太后这个死老太婆,我真的很想把她大卸八块,最好凌迟,最好满清十大酷刑。。。啧啧,气愤啊。弱弱的说,不过好像只有她缺德,才能有戏份啊。) 话说云儿被害期间,离殇都是被关起来的。有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云儿双眼流泪的看着他,哭着哭着,她流出来的不再是透明的眼泪,而是鲜红的血水。离殇被噩梦惊醒,心里莫名的疼,他预感到云儿可能出事了,可是他又笑了。现在的皇宫里,太后被拘禁,谁能有能力伤害皇后呢,也许是他想多了。 离殇感觉自己想通了,便又睡下了。 红南国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传到俱东国,尤其是关于宫廷的消息。冷宿没有表情的听着莫喜叙述完皇后暴毙的消息。他的唇角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看来红南国还真是不安定呢,而这个老太婆先是处处为难如烟,就连如烟远嫁自己,恐怕也是她安排的吧。 想到这里,冷宿萌生一个邪恶的念头,处理完离殇的事情,就想办法杀了这个老太婆,现在就暂时让她多活两天。冷宿对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满意,而旁边的莫喜却认为,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又遭殃了,每次主子露出这个表情,绝对没好事。 “莫喜,随我去见见离殇吧。这红南国的皇帝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我们这么总不待见人家也不行啊。”冷宿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莫喜那个想吐的表情。“待见,你可待见了,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把人家掳来的,你还好意思说。”当然这个话,莫喜只能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估计他现在刚刚尝试过冷宿的最新毒药,满地打滚呢。 到了关押离殇的密室,轻轻转动开关,离殇就出现在这对主仆面前。也许是太久没有见过阳光感觉到刺眼,离殇伸手挡住眼睛,冷宿却阴冷的笑了。“有什么可挡的,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是那么矫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抓我来就是让你嘲笑的么?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看来离殇已经沉不住气了,冷宿也不想再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于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就是你一直千方百计想要除掉的人,俱东国皇帝,冷宿。我抓你来是为了让我的皇后如烟见你一面,不过你可别高兴,你们见面了,未必就是好事。” 一听到如烟的名字,离殇暗淡的眸子立刻明亮了。“如烟在哪里,我要见她。” “别急啊,抓你来就是为了她呀。要不是她要见你,我还懒得费这个功夫呢。”冷宿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离殇分明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他一定有阴谋。于是又恢复了警惕的目光。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们红南国,一点都不好奇这么多天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改变。”冷宿故意吊他的胃口,离殇也知道,于是满不在乎的等待下文。 “我就好心一回,不逗你了。现在你们红南国主事的是你母后。这也是拜你的好皇后郑云所赐,不过你也不要怪她,她昨晚刚刚被你母后毒死。所以,你的莺莺燕燕和后代,都被你母后关起来了。所以,我好心的告诉你,你们红南国要变天了。估计你母后有登基做女王的打算。” 离殇只感觉是晴天霹雳,一口鲜血喷出,他的云儿死了,家没了,国没了。他颓败的低着头,完全不去看冷宿,他现在什么都不计较了,他在乎的只有如烟。 “你母后真的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我很佩服她。相信在她的带领下,你们红南国会变好吧。” 离殇不想再和他废话:“我要见如烟!” “呦,现在想起如烟了,你抛弃她那会干什么去了,如烟嫁给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像现在这么想她啊。”冷宿故意挖苦,当然这很奏效。离殇的心疼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抛弃过她,从头到尾,我深爱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冷宿听了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子的恶心。“那你为什么要把她送给我们俱东国?为了政治,你就可以牺牲她,你知道她的心有多苦么?” “我从来没有把她送给你!”离殇被激怒,吼叫着:“我那么爱她,怎么会把她送给别人,都是那个老太婆,若不是他把我关起来,你会有福气娶她么?” “好吧,就算这个说的通,那么你为什么在如烟没走多久就立新皇后,还是如烟的仇人?” “我只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权利,只有我有了权利,才能发兵,才能夺回烟儿。”他沉默了许久,说:“算了,这些你不懂,和你说了也没用。” “可是,我告诉你,烟儿现在爱上了我,而且我也爱她,我不会把她还给你。她从来就不属于你!” ------------ 第二十章 命悬一线 一句话的刺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会带如烟和你见面,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她爱不爱你了。”冷宿邪恶的微笑,让离殇心凉了,他已经能够预想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不过只要一想起如烟,他就仿佛恢复了活力,又一次期待起来。 冷宿回头看看莫喜,说道:“走吧。”莫喜无言的跟在冷宿的身后,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他没有资格评论主子的行为,可是心里也同情着离殇,不知道他见到中了蛊的如烟会怎么样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暗室,沉重的石门缓缓落下,离殇的眼前又变成漆黑的一片,就仿佛地狱的深渊。他不能死,他不能放弃,就算国破家亡,他也要救出如烟,不然,云儿的牺牲就会毫无价值。于是,他的泪水混合着冷宿送来的饭菜,虽然苦涩,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多吃一点。 “烟儿,你在等我么?”冷宿看着如烟站在门口,喜出望外,一把将如烟拉进自己的怀抱,完全没有如烟脸色的不情愿。 “冷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在这里等你,是有问题想问你。”这一次如烟的神色严肃,而且不再称呼自己为师兄,一句冷宿,叫的冷宿心里一紧。他知道如烟一定是有问题,不然不会这样。 “烟儿,你听我说,我是你师兄,也是你的丈夫。我的一生只爱你一个,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你要相信我。”冷宿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总是觉得如烟问过这个问题后就会从他的身边离开,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我想问你,是不是已经抓获了离殇?”如烟的问题,让冷宿觉得浑身不自然,为什么这么大的伤害过后,她的心里还是只有离殇,自己又算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付出多少,她都看不到他。好吧,冷宿认命了。可是就在冷宿已经做好准备决定任命的时候,他就听到如烟接着说。 “既然你抓到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的仇恨不公在天吗?我知道你又想为他求情了,但是我奉劝你,什么都不要再为他说,否则我会把你当做他的帮凶,这样你就不再是我的夫君,而是我的敌人。” 如烟的慷慨陈词,冷宿只记住四个字“仇恨”“夫君”。他笑了,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是对如烟的爱让他乱了阵脚,明明知道如烟的蛊是解不掉的,自己又害怕什么。 她的心里还在憎恨这离殇,她恨他,他们不可能了。而自己是她的夫君,这是她亲口承认的,那么自己还在担心什么,还有什么顾虑。 “烟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只是怕你见到他情绪失控,错手杀了他。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皇帝,我怎么会出尔反尔呢。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并且不会后悔,那么我就带你去看看他吧。” 冷宿还在为如烟因为自己没有让她杀害离殇而对自己动怒的事情在偷笑,就看到如烟感激的靠近自己,一双美眸泪眼汪汪,仿佛自己给了她多么大的安慰。看到如烟这个样子,冷宿更加失控了,他不知道如烟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心里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烟儿,你怎么了,我已经答应带你去见他,你为什么会这样。”冷宿慌忙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把如烟拥在怀里,而如烟也没有挣脱,反而很享受的样子。 “对不起,烟儿让你担心了。烟儿只是觉得自己太任性了,给你填了这么多麻烦,而你却从来没有抱怨过,烟儿感激你。”冷宿终于放心了,原来这个傻丫头是为了这个。 “傻丫头,别这么说,你要记住,你是皇后,更是朕的妻子。最重要的是你是我冷宿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如烟点点头,笑颜如花。 “今晚我不想去看离殇了,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更加重要。”冷宿点点头,把如烟搂得更紧了些。他知道自己盼到了,如烟终于没有再把自己推开。 这一晚冷宿决定留宿漪澜宫,他拥着如烟,和她说起小时候一起学习医术的日子,哪些点点滴滴,冷宿都记得那么清楚。如烟安静的听他讲述着,时而微笑,时而薄怒。这是如烟来到俱东国之后从未有过的。 夜深了,冷宿吩咐侍女铺好床铺,自己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如烟觉得这一夜有些不自然,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仿佛是一个少女第一次经历人事。 如烟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他觉得这一切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生的。她抬起头,对上的是冷宿的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自己想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漪澜宫的空气一点点凝结,如烟的心也一点点紧张,她以为自己是心甘情愿做冷宿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因为抗拒而瑟瑟发抖。 冷宿的手伸到如烟的胸前,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他是要解开如烟胸前的扣子。“烟儿,夜深了,我们歇息吧。”话音未落,那一双手就碰触到了如烟的胸襟。如烟猛的一把推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如烟和冷宿都愣住了。 “烟儿。”冷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今晚不可以。”如烟的脸羞红了,其实她没有说谎,这一晚她的身体不适,确实不可以。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冷宿垂下头,他没有接受如烟的理由。他明白,烟儿即使中了蛊,但是她的身子仍然为了他守身如玉。冷宿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的一双大手被拉住了,冷宿回头看着微笑着的如烟,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这是他挚爱的女人,她的笑容就算是毒药,他也会义不容辞的喝下。她就是他的劫难,谁也改变不了。 “留下来。”简单三个字,让冷宿喜出望外,他宁愿相信如烟是真的接受了自己。于是这一晚,关了灯,拉上床幔,冷宿怀抱着如烟,把手臂放在如烟的头下,轻轻的吻着她的唇瓣,虽然一夜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冷宿却很满足,从来未有过得满足。 清晨,阳光射入漪澜宫,两个人都迎着阳光醒来了。冷宿顾不上手臂的酸麻,再次吻住了如烟的唇,生怕错过一样。起初浅浅的吻,变成慢慢地雕琢,再撬开贝齿,舌乳相融。冷宿满足的笑着,如烟却仿佛没有感觉,任由冷宿吻着,小脸微热,心里却没有悸动。 终于,感觉到如烟就要窒息了,冷宿才肯放开她。 “你今天不用去早朝么?”如烟仿佛新婚的小娘子,开始关心夫君的事业一样。 冷宿微笑,“今天不必早朝了,我带你去看离殇。” 如烟愣住了,“为什么,你不是不希望我见他么?” “以前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他,怕你见到他就把我忘记了。如今你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我就不必杞人忧天了。是不是,烟儿?” 其实冷宿真实的想法是趁着你对他还有仇恨,快一点杀掉他,否则时间久了,蛊慢慢变弱,难说你不会再想起他,哭闹着要见他,到时候事情就比现在麻烦更多倍。 而如烟却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沉浸在相爱的幸福里。 “这把匕首送给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话,拿着防身。” 防身?这明显就是刺杀离殇的武器嘛。如烟乖乖的收下了,冷宿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也许是消失的太快,如烟都没有发现。 冷宿唤来步辇,两个人恩爱的坐在上面,朝关押离殇的暗室走去。灵巧的机关徐徐转动,石墙缓缓上升,又是阳光,可是这一次离殇没有挡,失态的唤她:“烟儿,烟儿,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见到你了。。。” 离殇向如烟扑过来,可是如烟看到眼前这个衣着狼狈,头发散乱的人,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巧合的直接退到冷宿的怀里。 冷宿骄傲的笑了,他在炫耀,怎么样,你看到了吧,如烟不要你了,她爱上了我。 如烟回头看着冷宿,并且握住他的手问,“他就是离殇么?” 这一句话,离殇和冷宿都目瞪口呆。她不记得离殇了?开什么玩笑,他们怎么说也是睡在同一张床是很多年的夫妻啊。冷宿没有头绪,只能再观察看看。 “没错,他就是你每天叫着要报仇的离殇。” “报仇么?”离殇笑了,他笑的绝望,可是如烟却莫名的觉得心痛。 对,报仇,如烟的眸子在听到报仇这两个字的时候就逐渐变红,于是她仿佛不属于自己,用一个恶魔的眼睛看着离殇,阴冷的匕首出鞘,迅速袭击离殇,命中动脉。 一瞬间而已,离殇不可置信的看着如烟,胸口的鲜血向外涌出。他张开口,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丧失了意识。 而如烟没有因为复仇而感觉快乐,她僵化在那里,眼泪徐徐落下。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哭了,她只知道当初的那些感觉一点点涌上心头。看到离殇的血,她只想哭,恨不得哭瞎着双眼,哭死这条命。 ------------ 第二十一章 救救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烟才走近离殇,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把离殇抱在怀里,她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从未恨过这个负心的男人,她的仇恨不过是为了再见他一面而已。 抱着离殇的手一直颤抖着,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也许这一生的眼泪都没有今天流下的多。看到如烟变成一个泪人,冷宿的感受除了震惊就是记恨。他恨为什么离殇可以得到如烟的心,而且无论他对如烟做过什么,如烟都爱的死心塌地。 如烟很快冷静下来,跪着求冷宿:“求求你,救救他。” 只有六个字,得到的不是冷宿的同情,而是无法化解的仇恨。他希望离殇死,最好立刻就死,断了烟儿的念想。 如烟感觉出冷宿的拒绝,于是狠下心,多加了一个条件:“只要你肯就他,并且放他离开,我愿意永远留在你身边。” 很明显,这个条件很诱人,所以,冷宿就是再不情愿,为了这个理由也要救离殇。 幸好匕首没有戳穿离殇的心脏,也幸好冷宿是位医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奇迹。冷宿让如烟到外面去, 然后,简单的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又拿出随身携带亲自调配的特效金疮药,为他包扎了伤口,这样血才一点点止住了。冷宿嘲笑自己,千方百计的设计让烟儿亲手杀了他,结果呢,却是自己亲手医好他,给如烟留下最深的念想。人就是这么奇怪,这么矛盾着。 冷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漆黑的药丸,塞到离殇的嘴里。这颗可谓是灵丹妙药,就是如烟的救命药,甚至说起死回生都有可能。 冷宿解开他的穴道,就听到离殇喃喃的声音:“烟儿,烟儿。”冷宿蹬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外面。 如烟的眼泪从来没有停止过,她懊恼着,明明那匕首是自己亲手刺下去的,为什么会这样,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她怎么会那么狠心伤害他? 莫喜多嘴的说:“娘娘,您节哀,皇上医术了得,相信离殇一定会没事的。您别再自责了。” 可是如烟又如何听的进去? 冷宿走出来了,如烟第一时间扑过去,“他怎么样了,还能活下去么?你快点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都怪我,若不是我,他不会伤得那么重的。都是我害了他。” 如烟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无伦次。冷宿心痛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烟这么关心自己,而此刻,她心急如焚是为了这个抛弃过她的男人。 “烟儿,没事了,他不会死的。”冷宿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让如烟安静下来。如烟靠在冷宿的怀里,不再说话,也不再哭泣。仿佛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烟儿,你好点了么?” 如烟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只要他没事就好。” 冷宿知道了,就在离殇命悬一线的时候,如烟的蛊已经解除了。她忘记了仇恨,却重燃了他们的爱火。这一点是冷宿早就知道的,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冷宿故意问:“烟儿,他抛弃了你,还立了云妃为皇后,你难道就不恨他么?” 很好,这一句话唤起了如烟心底的恨意,她沉默了很久,再次面对曾经让她感觉窒息的伤口,她难过的摇摇头,说:“我以为因为这些事情,我会恨他。可是就在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心里一直爱着他。我想,就算他做了再多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一生我也无法恨他。” 说着说着,如烟又哭了,她无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离殇,面对冷宿。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微弱的心灵如何承载这么多的伤害和恩情。 “烟儿,别担心。我会留他在这里养伤,你就安心的住在漪澜宫,安心的做我的皇后,这一生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信誓旦旦的告白,让如烟觉得温暖,但是她还是天真的问了一个让冷宿想要暴走的问题。 “那我可不可以经常来看离殇?” 冷宿的手掌渐渐握成拳头,他也是一个男人,他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心里想着离殇,嘴上念着离殇,开口求自己是为了离殇,得寸进尺还是为了离殇。 离殇,离殇,全部都是离殇,为什么她看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苦? “烟儿,你不要想太多,等离殇的伤好了再说。”这已经是冷宿最大的忍耐了,如果对面的女人不是如烟,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我想照顾他。” 沉默,沉默。“你最好记住你是谁的皇后,如果你再纠结在离殇身上,我不介意让他再死一次。”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句话说的真对。看吧,冷宿爆发了吧,早就说过这个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咳咳,作者飘过。。。) 如烟终于明白了,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自己怎么忘记了,冷宿救离殇的条件就是她呢。“好吧,那我麻烦你吩咐几个侍女小心的伺候他,然后我愿意和你回去。” 如烟的话缓和下来了,冷宿冰冷的像冰块的脸也有了温度。他笑了,笑的妩媚而妖冶,“好的,我会派人照顾他。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如烟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暗室。暗室的灯光灭了,而离殇还没有醒过来。 蛊毒解除后,如烟一度陷入疲惫的状态,冷宿给她服下安神丸,才让她安心的睡下。冷宿就停留在她的寝宫,一直看着她,其实冷宿自己也不清楚这个蛊是否有什么后遗症,为了这个,他也是寝食难安。 如烟整整睡了一天一晚,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她才一点点苏醒。苏醒后,小菊伺候着她,给她讲了一些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如烟仿佛什么都忘记了。听到自己惩罚木景夕和知瑶的方法,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心狠手辣的人,难道这就是仇恨的作用。 小菊不解的看着如烟,不明白为什么如烟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方法变了一个人一样。说来也巧,这么快,木景夕又病发了,她没有办法,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漪澜宫求见如烟皇后。 “皇后娘娘,求您再赐我一颗解药吧,这毒实在太难熬了。” 如烟已经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所以转头看着小菊:“到底怎么回事?” 小菊走到如烟的梳妆台边,拿出一个小瓷瓶:“娘娘,这个就是您当日给木贵人的解药,只是这个毒是您下的,除了您谁也不能真正解掉这个毒,所以,木贵人都是靠这个维持的。” 木景夕看到解药,眼睛发亮,一把抢过来,倒出一颗,仰头咽下。看到木景夕的样子,如烟觉得很不忍心,便对她说,“你坐下,让我看看。” 木景夕愣了一下,“谁要你来这里假慈悲,这毒是你下的,难不成你还想再下别的毒给我么?” 面对木景夕的冷嘲热讽,如烟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一边的小菊插话说:“木贵人,我家娘娘不知道怎么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您就让她看看吧。” 小菊劝着,再看看如烟没有恶意的眼神,木景夕犹豫后,还是决定把手臂伸过去,给如烟看看,她倒是不相信如烟会给她解毒,只是想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 如烟的三指搭在木景夕的手腕上,良久,她的眉头微皱,自言自语的说:“真的没想到,我会给你下这么恶毒的药。” 木景夕把手臂收回去,鄙夷的看着她说:“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恶毒了吧。哼,不用你装好人了,你要是想给我解毒,我也不会感激你。” 如烟点点头,其实她是想给她解毒,而且她确实没想过要木景夕感谢自己。说实话,她不恨自己就不错了。于是,如烟又想了想,动手写下一个药方,对木景夕说:“你放心吧,三日之内,我一定会给你解毒。” 木景夕点点头,没有行礼,直接离开了。 小菊有些不明白的问:“娘娘,既然她不领情,您又何必多此一举。” 如烟笑笑,说:“她受毒药折磨已经很难过了,我们不要计较了。” “还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她觊觎这皇后的位置,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如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埋头思考解毒的方法,这不是普通的毒,想要完全解掉还真的要费一番功夫呢。正想着,冷宿已经下了早朝,来看如烟了。 “烟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了。你不用特意过来看我,国家大事为重。”如烟的话不温不火,明显是不领他的情,就差没有说一句请你离开了。 “烟儿,你刚刚醒过来,身子还没有复原,不要这么操劳了。”天可以作证,冷宿说这番话只是单纯的关心。可是如烟好像不是这么想。 “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 第二十二章 他走了 “烟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这让我觉得你对我很陌生。”冷宿无奈的笑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是吗,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为什么我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竟然如此对待木景夕和知瑶。对于我的变化,你能给我个理由么?” 如烟不温不火的说着,微微笑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冷宿恨死了如烟的这个表情,“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副不屑的样子?”冷宿知道如烟已经觉察到了,她也是医者,又很聪明,所以,他紧张着,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急着转移话题。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对你,是姑爹喊娘的求你疼爱,还是对你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如烟戏谑的声音,让冷宿觉得自己已经跌落了冰潭谷底。他微微笑了,知道无论如何努力,烟儿也不会爱他,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抱着希望,希望可以改变现状。 “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有离殇一个人,难道我为你的付出就少了么?”冷宿咆哮了,这是他第一次勇敢的面对这个问题,虽然知道毫无改变,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最起码是对他自己有个交代。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离殇么?”如烟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是想和冷宿说清楚,最起码要让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至于他是否会放了自己和离殇,就看天意了。 “你说吧,我在听。” “当年我被离殇纳为柳妃的时候,他尊重我,没有强怕过我。从头到尾,他都顺应着我。离殇他是一个皇帝,有着他的威严,可是在我面前,他永远都是包容我的。有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母爱的小孩子,天真单纯的喜欢我,就仅仅是喜欢,没有权利没有利用。你明白了吗?他就是最单纯的爱我,所以在他的这份爱里面我很自由,从来没有受到束缚。” 如烟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表情看上去那么安详,处处透着幸福的气息。 冷宿不相信,一个曾经抛弃过她的人,为什么她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还是如此幸福的感觉,虽然冷宿知道离殇抛弃她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可不希望告诉如烟,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 “那么我呢?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也给你最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从未接近过其他的女人。可是,离殇呢,他除了懿昕这个孩子之外,还有很多别的女人的孩子。就单单这一点,他如何比得上我?” 说道这里,烟儿的眼眸也暗淡了,哪一个女人会真的那么大度,大度到可以容忍她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还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呢? “冷宿,对不起,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的爱,可是,我的心太小了,已经有了他,就难再存下别人。”冷宿笑笑,说什么离殇比自己好,面对问题的时候就解释不清,解释不清就说自己的心太小。冷宿嘲笑着自己,一切都是她说的,她怎么说,自己就该怎么做么? “冷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对我下过药,或者是,蛊?”如烟冷不防问出的话,让冷宿惊慌失措。 原来如烟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的多。“好吧,我承认了,我是给你下了蛊,让你憎恨离殇的蛊。”他在等着如烟大发雷霆,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她哭,她闹,她恨,也都是他自找的,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所以,离殇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他只是在等待着如烟的反应。 可是,如烟是微笑的。“看来我猜对了。你看,你对我的爱就没有离殇淡出了吧,你是爱我的,可是你却也利用了我的感情。”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冷宿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后果,他看着她,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师兄,你不要再把自己和离殇比,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我的爱给了他,但是我也尊重你,你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只是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对我的爱只是一种迷恋,也许很快,你就会发现你爱的是别人。”如烟巴拉巴拉的一番话,让冷宿有些懵懂,难道自己对烟儿的感觉一直都是不真实的吗?不会,他是爱烟儿的,这个谁也改变不了。 “你说我利用了你,我承认。那么他呢,他是如何利用你的,他为了权利,不惜把你送给我。难道你都忘记了吗?难道你忘记了被迫改嫁时的无助和伤心?” 如烟愣了,没错,她的记忆里的确有这样的一幕。可是为什么当她的蛊解除的时候,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离殇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而现在,她愣了。她该如何面对离殇,如何面对他带给自己的负心与伤害。 如烟沉默了,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时间越久,冷宿就越是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我和你道歉。” “没有,是我刚刚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觉得思绪很混乱,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却也更不懂一些事情。我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离殇,面对曾经的过往。冷宿。今天就这样吧,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么?” 虽然不知道烟儿到底怎么了,但是,他也不敢再说太多,倒是不如给她点时间,也许想清楚时会发现,其实自己也挺好的。 。。。。。。。。。。。。。。。。。。。。。。。。。。 漆黑的夜里,苏静也就是德妃听到离殇被俘的消息,已经开始后悔和自责。可是,当她接到密报说离殇被关在密室,并且以为如烟而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慌了。 德妃没有反省自己的行为,只是知道她的心比以前更痛,更恨,她恨离殇为什么心里只有柳如烟,若是他早点忘记她,又如何会有今天的下场。她痛得是自己多日来的努力到底换来了什么样的成果,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反而失去更多。 突然,一个黑影从德妃眼前飘过,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前已经站着一个女人。也许是自己想的太过入神,所以,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德妃笑了,她的微笑是为了掩饰心底的恐惧。“说吧,你来做什么?” 婉琼怔怔的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这些话应该从何说起。“苏静,你后悔了吗?”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如果你大半夜不睡觉,只是为了这些无聊的问题,那么你请回吧。”绝冷的气息从苏静身上发出,这是多久了,多久没有感受过她的气息。大家同为暗卫,可是任务不同,隐藏的身份也不同,但是毕竟姐妹一场,所以婉琼还是耐着性子和她说下去。 “主子已经被俘了,你如今也被软禁,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么?” “我没空和你兜弯子,有话直说。” “好,既然你的脾气依然没有变,我想问你愿不愿意一起联手,救回主子。” 想,她何尝不想。她苏静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就是她的主子,离殇。这样的感情对于暗卫来说就是死结,可是她还是爱了,爱的义无反顾。“你说吧,怎么做。” “琼儿不才,没有想到合适的方法,所以才来和你商量。但是琼儿觉得应该先保护好小主子,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带你和小主子离开皇宫,从长计议。” “你是说懿昕,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都什么时候了,苏静居然还在为了男人计较吃醋。婉琼摇摇头,“这是主子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被太后那个老巫婆害死。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吧。” 苏静点点头,现在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离殇被俘的消息在红南国的境内也是广为流传的,可是,太后并没有要把他救回来的打算,相反却想利用这个消息判断出有多少人是忠于自己的。这就是君王的计谋,睿智冷酷。 婉琼常常在想,就算不是亲生母子,可是毕竟从小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咿呀学语,看着他蹒跚走步,看着他登上帝位,看着他娶妻生子,如何能够做到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听到他被俘的消息,竟然比陌生人还要冷静。 太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权力地位可以不惜一切。这或许就是人们常常说的利欲熏心吧。婉琼笑了,姐姐,就算全天下都抛弃了你和主人,婉琼不会。婉琼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孩子,等你们回来了,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如今的红南国如同一盘散沙,无论是大臣,还是后妃都是各怀鬼胎,谁都希望在这个乱世里捞一笔,竟然没有人真心的担心他们君主的安危,这是否也是一个莫大的悲哀。 婉琼和苏静达成了协议,满意的离开了,可是她的心却没有一刻能够真的放下。 苏静其实也不是表面那么冷漠,皎洁的月光下,她也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她对不起的人。 ------------ 第二十三章 离开 婉琼已经尽力,她联合了苏静,樱子,可是离殇的孩子毕竟太多,所以,她只能带走一个,就是懿昕。“你们准备好了么?” “好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所以就可以一起离开了。以婉琼三人的武功,离开皇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考虑到懿昕太子,她们不敢有任何大意。所以,她们细心的研究过宫城守卫的换班时间,又转移了太后的注意力,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们小心翼翼,经过了众多的周折,终于离开了这个生活多年的宫殿。 走出皇宫,婉琼和樱花觉得轻松了许多。可是,苏静的心却不能平静。她没有了德妃这个伪装,从今天起,她就要做回苏静了。她不再有宫廷地位,如今她只是一个暗卫,她不在有任何可以和离殇一起生活的借口。甚至,她连喜欢离殇都像是一种奢侈和自不量力。 她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柳如烟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爱,而自己,却这么卑微。 “苏静,你没事吧。”婉琼知道苏静在想什么,所以,故意过来劝慰。 “不用你管。”苏静没好气的说着。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是不想说,只是说出来也没有用。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都是主子养的暗卫,但是,我们也是人,也是女人,你爱上谁那是应该的,也是美好的,我们没有嘲笑你,只是希望可以看到你得到幸福。为了幸福而努力,是应该受到每个人的支持的。”说完,婉琼轻轻拍了拍苏静的背,转身离去。 其实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她自己的心又何尝不苦,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她从五岁那年被父亲卖掉的时候开始,就一点点学会了冷漠。冷眼旁观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那年她被一个暗杀组织买走,原因很简单,那个组织的头目看中了婉琼眼中的冷漠。 经过了七年的非人训练,婉琼可以徒手三招内打死一只狗,可以再十招内打死一头狼,老虎又如何,狮子又如何,通通不是她的对手。她就像一个在狼群中长大的孩子,目光中透着阴冷的绿光,面对强敌可以做到镇定自若。她是一个出色的杀手,因为她没有感情。 再后来,她的组织被另一个组织收购了,就是暗卫。她进了宫,烦躁的学习宫中礼仪,恪守宫中的君臣关系。她看贯了阿谀奉承,看贯了尔虞我诈,她的心是冷的。在她的意识里,或者只是为了完成主人交给她们的任务,其他都不重要。 其实离殇的暗卫都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活死人般的生活。只是,作为离殇的暗卫是幸运的。离殇仁慈,对她们从不苛求,在一定程度上尽量纵容她们。也许,是因为离殇幼年丧母,在太后阴冷的笑容里一点点长大形成了童年阴影,所以才会对这些同样苦命的女孩多了一些包容和体贴。 也就是这份包容,让苏静心中的坚冰融化,无法控制的爱上了自己的主人。从此,她的思绪不再冷静,之后才有了这让人嗔目结舌的一幕一幕。 而婉琼则幸运的多。她被离殇赐给如烟,在毓秀宫的日子,如烟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对她的个人事情都是给予信任,从不盘问。如烟以诚待人,婉琼觉得自己的生活中终于有了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所以,她把如烟当做姐姐,不遗余力的保护她。 这份姐妹情是靠心来维系的,不是逢场作戏能够媲美的。因为珍视这份感情,所以,婉琼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如烟。可是,往往事不如人愿,她第一次失败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终日以泪洗面,看着她绝望的出嫁,看着她从这个国度消失。而她能做的就是为了她活下去,为她保护他唯一的儿子,离殇的太子,懿昕。 这些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想到过往发生过的一幕幕,婉琼自嘲的笑了,那笑容充满着快乐和幸福。“知道么?我多么希望看到主人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婉琼自言自语着,苏静的心却因为这句话再次痛了,一家三口,那么自己呢,真的没有机会变成离殇唯一的爱人了吗? “别妄想了,不可能的,你难道忘记主人的伤是谁造成的么?是柳如烟啊,她多么的憎恨主子,那匕首那么准确的插进他的胸口,你知道么,那一刻我们的主人,我们的皇帝就差那么一点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而你还在这里希望他们会在一起?痴人说梦。” 苏静很直接的打断了婉琼的想象,没错,这个事情红南国的大家小户都知道了,看来姐姐心中的确有恨,但是她相信如烟。“皇后娘娘一定是有苦衷的。” “你还叫她皇后,也对,她是别人的皇后。” 两个人就差一点要为如烟的为人大打出手了,幸好樱花及时出现,组织了这戏剧性的一幕。“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 两个人都安静了,樱花一边哄着太子懿昕,一边用够低够冷的声音说:“你以为我们现在安全了吗?你们真的觉得太后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现在还是以大局为重,我们看看去到哪里能够是安全的,然后把太子抚养长大吧。” 两个人点点头,的确这个才是目前最关键的事情。 三个女人一路向西,日夜兼程,终于跨过沙漠,来到俱东国的边境。俗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越是安全的地方。所以,三姐妹一狠心,他们决定在俱东国隐居。于是,就有了三姐妹和一个小男孩的故事。(非常欠扁的说,这个是以后的故事。) 。。。。。。。。。。。。。。。。。。。。。。 冷宿离开的那个夜晚,如烟思前想后的看了看门口,冷宿没有再过来,他真的听进去了。那么离殇呢,应该还好吧。明明深深的伤害了自己,可是不明白为什么,想起离殇心里还是隐隐的疼。离殇,你还好吗,还痛么?如烟自言自语的念着,小菊都看不下去了。 “娘娘,皇上对您宠爱有加,奴婢从来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像对您这样温柔。奴婢多嘴,虽然奴婢不知道您和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是真心的希望您能够原谅皇上,他毕竟都是出于爱你啊。” 小菊的话如烟怎么会不懂,若不是出于爱,他又何必为自己做那么多事。如烟点点头,反问到:“可是,本宫爱的是离殇,这个我分的很清楚,谁也无法改变。” “那您对皇上是什么感觉呢?” 如烟想了很久,想到头又疼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曾经爱过他,可是,现在却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头痛。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 若是如烟刻意要逃避,谁又能帮的了她呢。小菊退下了,刻意说太多也没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冷宿也不再来漪澜宫,如烟想也许是自己的一番话伤到他了吧。可是,她又担心离殇,她想亲口问清楚当初离殇为什么抛弃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她。这个问题,她一天没有问清楚,就一天不能安心。 如烟简单的打扮一下,由小菊搀扶着,来到冷宿的太*。冷宿真个人显得很颓败,但是看到如烟的那一刻,仿佛容光焕发。 “烟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快坐,快坐。”冷宿殷勤着让如烟落座。 如烟回头看看小菊,贝齿轻启:“小菊,你带这些人到外面候着。” 冷宿没有反对,所以,这些女子都顺从的退出去了。冷宿心里有点不安,他知道如烟来会谈什么,可是,他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离殇怎么样了?” 果然,一开口就是他的名字。 “死不了。”冷宿不情愿的回答。 “谢谢你。” 这次冷宿没有回应,他忽然发现,在如烟蛊毒解除后,两个人莫名的疏远了很多。 “我想见一下离殇,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如烟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 “如果我不同意你见他呢?” 冷宿明显是在威胁她,如烟喝了一口茶,说:“怎么样才可以?” 如烟竟然和他谈条件,想不到几天而已,他们却如此生分。“我不是不想让你见他,只是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而且又是我的情敌。我要把你留在身边,怎么可能让你们旧情重燃?” “你倒是诚实。”如烟笑了,看来今天是白来了,她还是见不到离殇,问不到答案。 “你放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答应你不会为难他,还会放了他。”如此诱惑的条件,真的让如烟心动了,她看了看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乖乖的点点头。 做他的女人吗?这一点她如何做的到? “烟儿,我还是那句话,不会强怕你,我还是会等。只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啊。”冷宿温柔的笑了,可是,她的心却如同刺穿一般的疼。她该怎么办,她无助的看着自己的玉佩,这是离殇送给她的。他说过会保护自己,可是如今,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有一阵绝望的心痛,可是,没有办法。 ------------ 第二十四章 我会放他走 虽然,冷宿看到如烟还在计较离殇背叛她的事情,可是,他能感觉到,若是不让她见离殇,把事情弄清楚,她是不会死心的。那么既然如烟倔强,倒是不如从离殇身上入手。 冷宿再次来到离殇所在的密室,莫喜已经听从他的吩咐给离殇换过药。短短两日而已,离殇的脸色已经不再是那么苍白,相信他一定死不了。冷宿笑了,既然你命大没死,就把如烟留在我身边,作为一个谢礼吧。 冷宿坐在他的床边,看了许久,发现他如今仍然昏迷,看来,还要再等很久。 “他醒来过么?”冷宿问。 “至今还没有,我会看着他的。”莫喜回答。 “很好,如果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我再强调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强调,不能告诉如烟他的情况,更不能让如烟见到他。你一定要管住你那个白痴弟弟的嘴,否则,我不会只是给你们吃毒药这么简单。” 冷宿浑身散发着冷气,莫喜知道他是太在意如烟了。可是,他还是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冷宿的祖宗十八代,腹黑,绝对的腹黑,吃毒药还是简单的惩罚,那么不简单的惩罚还有什么? 莫喜在心里鄙视完冷宿后,还是恭恭敬敬,表情严肃的说了句“属下明白,请主人放心。” 冷宿探手看了下离殇的病情,估计还要两日才能醒过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看来再过不久,如烟就会是他的妻子了。想到这里,冷宿莫名的感到振奋,久违的笑容又浮现在他冰冷的脸上。 冷宿轻拍莫喜的肩,无疑是想说,辛苦了。可是帝王就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从不轻易说出口,但是莫喜感觉到了,心里也温暖了许多。 冷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不在回头。 如烟在漪澜宫待的乏了,想出去走走。可是刚刚走到门口,两个侍卫就把她拦住了。“皇上有令,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不宜出行。” 如烟白了守卫一眼,想想之前性情大变,若是碰到这种事,肯定先甩给侍卫几个巴掌。但是,今天的她已经恢复理智了,这是冷宿的命令,不应该牵连这些无辜的人,于是,她只是恨恨的说了句:“我看你能困住我多久。” 如烟面不改色的回去了,命令小菊把大门锁住,不管是谁来,都不准开门。 小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只能照做。 果然,才半天的时间,冷宿就兴冲冲的来到了漪澜宫,原因是如烟拒绝接受晚膳。冷宿知道如烟的性格,她那么倔强的人,认定的事情,一般就会很少更改。 冷宿很用力的拍着门,如烟却像个雕塑似的一直坐在卧室里,不闻不问。唯独可怜了侍女小菊,小荷,两个丫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开门不是,不开门也不是,怎么也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娘娘,您就让皇上进来吧。面对面说清楚了就好了。”小菊在一旁劝着。 看到如烟没有什么反应,小荷也在一边帮腔:“就是啊,娘娘,他是皇上,您让他吃闭门羹会被天下耻笑的。” 虽然如烟心里生气,不过也觉得不能太过火,想了想,终于对小菊吩咐说:“打开门吧,不过只能让他一个人进来。” 小菊很高兴的去和皇帝复命了。 冷宿走进来,虽然脸色不好看,可是在如烟面前还是要尽量展现出温柔的一面。“烟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我好歹是皇帝,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如烟笑了,笑的很夸张,类似嘲笑那种。“是么?那么你把皇后圈禁起来,就是对我的尊重了吗?难道我这个皇后就不用要面子了吗?” 她还是第一次自称皇后,女人就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冷宿失笑,却得寸进尺的说:“那皇后是不是应该服侍皇上就寝呢?” 如烟的脸颊红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这么无耻?” 冷宿倒是觉得奇怪了,是自己无耻吗。如果自己无耻,早就占有了她的身体,何必苦等她心甘情愿;若是自己无耻,他早就一刀杀了离殇,一了百了。(咳咳,作者要在这里反驳一下冷宿,你这个臭小子,谁不知道你无耻啊,你不杀离殇,分明是为了让如烟取信于你,要不你早就把他宰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无耻,不过,作者也比较同情你,你也是个好人,用情专一,可是女主看不上你,你说咋办呢?) “烟儿,你要明白我,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大病初愈,到处走什么呢。还是要多休息才行啊。”冷宿的口气软了下来,可是如烟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看来,还是要把离殇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他的好烟儿才能有所醒悟。 “那个离殇。。。” “离殇,他怎么样?”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很多不妥的地方,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的表情落在冷宿的眼中,他知道烟儿是担心那个男人的,只是觉得自己被欺骗过,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男人而已。哎,女人就是这么矛盾。 “你放心,我来就是告诉你,我刚刚看过他,他很好。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因为伤口太深而且又失血太多,所以还没有醒过来。” 如烟点点头,这两个男人都设计过自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虽然她心里关心离殇的安危,但是一部分原因是她亲手伤了他,若是他真的醒过来,如烟也只不过是想问清楚她心里的问题,可是若是想让她再次接受他,相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冷宿,那就更是如此。 所以,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的如烟对这两个男人都开始抗拒,她找不到一个理由可以接受他们。 “烟儿,你还在怪我么?”冷宿吞吞吐吐的问。 “我对你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一句话就让冷宿的心彻底的凉了,他没想过这件事对如烟的伤害这么大,当初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努力爱上我,如今,她却那么轻易就否决了这么久的感情。 “对不起。不过我答应你,等离殇的伤势控制住了,我会让你见他一次,让你当面问清楚。所以,请你耐心的等,耐心的留在漪澜宫,养好身体。” 如烟没有想到冷宿会答应她见离殇的请求,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个男人对自己付出这么多,怎么会害自己呢。 “你真的愿意让我见他。”如烟说话时,因为激动,声音已经有点颤抖。 “相信我,就再信我一次。我会给你自己选择留在谁身边,我不会强迫你的。”如烟笑了,他对自己的爱也变得伟大了,在这份爱里,她也觉得自由了。 如烟僵硬的心又一次有了感动,这感动就仿佛是自己爱上离殇的那一刻的感觉。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其实在她的感情里,已经有了一个属于冷宿的位置。 她点点头,对冷宿说:“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会放他走。” “好,我答应你,只要他身体康复了,我就会放他走。到时候你是去是留,我也不勉强你。”话都说完了,冷宿不想碍眼,就回去了,但是门口的侍卫却没有撤掉,只是告诉他们皇后要去哪里,就要跟到哪里。 如烟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两日后。。。。。。。。。。。。。。。。。。。。。。。。。。 “莫愁参见主人。” “什么事?”不温不火的看了莫愁一眼,又开始埋头批改奏折。 “那个男人醒过来了。” “谁?” 莫愁无奈的看了一眼冷宿,看来他的主人这么快就把离殇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也对,最近如烟和他闹别扭,太后一直为了知瑶把他拒之千里之外,朝廷上明争暗斗,外交还要处理红南国的事情。他太累了,心脏负荷了太多东西,所以,他的累,他的辛苦压的他喘不过气,哪里还有心思估计离殇的事情。 可是,莫愁也知道离殇在这里已经受到很大的礼遇了,由他的哥哥亲自看管的人还真的不多。平时两兄弟就像游神一样跟在冷宿身边,只要冷宿一声令下,就可以赴汤蹈火。而现在呢,两兄弟很少有的分开了。 “红南国的郡主离殇,他醒了。”要是平常莫愁还喜欢和冷宿开开玩笑,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胆量了。冷宿的毒药绝对不是盖的,虽然药不死人,但是那种难受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碰了。 “哦。好吧,我去看看。”冷宿简单的应下,起身准备去看看。 离殇仍然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但是却可以看得出他的悲伤和心痛。他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自己费心费力想要救回来的妻子,却亲手刺伤自己,而且伤口的程度看的出,她恨自己。她对自己的恨已经达到了一种想方设法要让自己死去的目的。 难怪,冷宿总是关着他,他只是为了讨好烟儿,让她亲手结束自己。 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他不解的想着,却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 ------------ 第二十五章 为了爱而放弃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离殇问道。 “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点都想不通么?”这是什么话,如果自己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再问一次。 “你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难怪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为了让你明白,我就好心一点告诉你吧。”冷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离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说什么。 “其实,烟儿在刺伤你的那一刻很后悔,她念旧情,所以求我治好你。”冷宿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完全忽略了如烟的蛊解除的细节。离殇很成功的完全相信了。 “我今天来,看到你的伤势已经开始愈合,所以,想和你谈谈。”冷宿找个椅子坐下来,让莫愁出去守着。 “你应该能够看到我对烟儿的感情吧。”冷宿问,可是他的语气里有一些伤感和疲惫。他爱烟儿爱的很辛苦,这么多年,他一直为如烟坚守着,虽然他也错过,也伤过如烟的心,可是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皇帝,能够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离殇点点头,“不用绕弯子,有话直说。” 冷宿笑了,这样也好,拖拖拉拉也不是他的性格。“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想绕弯子了。如今,我爱上她,是绝对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自己离开,我放你走。二,和如烟死在一起,我答应厚葬你们。” 离殇想到了他会谈这个问题,这无非是让他在生命和如烟中选择一个。如果这个赌注只是他自己的生命,那么,他为了如烟一定会选择放弃生命。可是,现在这个赌注里还有如烟的生命,他疑惑了。 “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也许冷宿也考虑到了离殇的想法,故意加上这一句来要挟离殇。 难道真的要烟儿为自己死么?他这一生已经欠了如烟太多,感情他给的不够,就连她的身份他都保护不了。也许,如烟会选择和自己一起共赴黄泉,可是要他如何舍得。 “你真的会放我走吗?” “当然,我愿意放你走。但是,在走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原来还是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 “虽然,你今天落为我的阶下囚,但是对于红南国,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在意的只有如烟一个人。如烟现在很疑惑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送给我,为什么要立郑云为皇后。我要你彻底的伤了她的心,我要你让她死心。这样我就放你走。” 表面听起来这是一个很优越的条件,也是一个很容易完成的要求。但是离殇知道这是他这一生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本来就已经让烟儿误会,如今还要说那样的话让她死心,他如何能做到。在一个最爱的人面前,强忍住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还要对着她说违心话,他如何做的到。 “怎么,你不想答应么?”冷宿看到离殇眼中的犹豫,他又一次要挟他。“不答应也可以,那就是选择第二条路,我的计划是当着烟儿的面把你一刀刀杀死,然后再味她毒酒。你说,如果她还没有和你冰释前嫌,却再次看到你身临险境,甚至还要看着你人头落地,你说那种心痛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舍得让她受这样的苦吗?” 冷宿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离殇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他大声的喝止他:“不要说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冷宿的嘴角上扬,他的目的达到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很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要记住,我宁可烟儿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把她还给你,当然你一定要的话,我会考虑把她的尸体送给你带回去安顿。” 冷宿阴冷的声音消失在暗室里,他到门口吩咐莫喜:“帮我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死了。如果他死了,我愿意让烟儿给他陪葬。” 离殇知道,他最后的一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很聪明,用各种方式断了自己的后路。这分明就是告诉自己,只要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无论你用什么方式,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如烟要为你死。 算了,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离殇流下了眼泪,只要如烟能够活着,也许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她爱谁,恨谁,对他来说又如何呢? 。。。。。。。。。。。。。。 “烟儿,冒昧打扰你了。” 仅仅一句话,如烟也能想得到这是冷宿的声音,所以,连头都没有回。 “烟儿,你为什么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如烟简单的敷衍了一句。 “烟儿,我是想告诉你离殇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一次,冷宿没有遇到从前的情况,如烟依然没有回头,好像对离殇漫过关心一样。 “难道你不高兴么?” “他已经不是我的什么人,他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与我无关。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爱上你么,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呢?” “你,,,你的意思是,你准备接受我了么?” 太突然,冷宿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是啊,我觉得你爱了我这么多年,也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所以,我现在决定接受你。” 冷宿感觉不太对。他是一个理智的人,虽然得到心爱女人的回应,可是她还没有忘记思考。“你前几天还为了他要死要活,是不是转变的有点快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如烟的眼色骤变。忽然,如烟的身子向自己靠过来,然后,一个温柔而略带霸道的吻印在冷宿的唇上。 他们曾经也相爱过,也触碰过对方的唇,可是这一次,冷宿明确的感觉到这个吻的意义不寻常,她的唇是冰冷的,她不是真的爱自己,而是一个赌气的吻。 如烟被冷宿轻轻的推开,“你别这样,我不是那种人。”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我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如烟的声音冰冷的对着自己,让冷宿打了一个激灵。“你别这样,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过几天,就再等几天,等到离殇的身体复原了,我会让你们彻底的谈一次话,把误会都结清,我不会趁人之危,我要等你真的爱上我。” 冷宿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烟儿,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冷宿是失落的。他没有回头,他不想让如烟看到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一看到如烟迎上来的举动,心里会那么的痛,他受不了,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他怕再留下去,自己会哭出来。 为什么,明明很亲近的人会越来越远。他到底要如何去爱她,为什么她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看着冷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如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放松的坐在桌边,曾经,因为冷宿的感动,她有想过接受他。可是,为什么,当自己决定吻他的时候,她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她是在等什么,她在等离殇回心转意,还是在等自己克服这个心情,接受他。 小菊走进来,放下一盘点心,对如烟说:“娘娘,这是皇上送来的枣糕。他让奴婢转告娘娘,他会等待娘娘的心,他不会强迫您。”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如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烦心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对离殇的钟情,还有冷宿推开她的那一刻失落,当然,这是在后面才深刻体会到的。 太后在冷宫里住了十日了,一直未见她出来,冷宿也有些担心,但是却不敢去冷宫接母亲出来。他的性格一直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可是,唯独怕两个女人,如烟和母亲。 可是,事情往往是你越不希望它发生,它反而越是会发生。小公公走进来禀告:“皇上,太后请您过去。” 冷宿点点头,该来的永远都是躲不掉的。 由太监扶轿,冷宿很快就到了冷宫。推门进去,看到冷宫已经比刚来那日整洁了很多。这经过太后的布置,仿佛冷宫已经能够媲美漪澜宫的豪华和端庄。 冷宿往里走,看到太后坐在床边,而知瑶则乖乖的躺在床上,喝着太后一口口喂过来的汤药。“你来了。”太后温和的问。 “恩,母后有什么吩咐。”冷宿尊重母亲,语气也软了很多。 “皇帝,坐吧。母后多日未能见到你,所以有些思念你。”太后看了看冷宿,没有过分责备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宠溺。 “母后恕罪,是儿子来迟了,儿子给母后赔罪了。” “不必这么客气。今天母后就想问问你,对于知瑶你有什么打算。知瑶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一个可心的人照顾。所以,我希望你恢复她的贵妃位置,让她安享余年。” 冷宿猜到了,他只是点点头,这件事他要先问过如烟,他舍不得如烟伤心。只要如烟心情好,其他人都是其次。 ------------ 第二十六章 摄政王 知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冷宿和太后的对话。其实她没有奢望什么了,从鬼门关爬回来,人都会变得善良。所以,过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母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知瑶毕竟有错在先,恢复贵妃怕是有些不妥,这件事不如容后再议,给儿子点时间想清楚。” 后宫关系到政权的稳定,宠幸谁,不宠幸谁,都会引起朝臣的改变。所以,他从来不会宠幸任何一个后妃,多半是为了给烟儿一个完整的自己,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政局的稳定。 “说来说去,你是怕那个柳如烟不高兴是么?”太后很聪明的猜到了冷宿的想法,并且直接问出来。 “母后,你误会了,如烟不重视名利,我立谁为贵妃都无所谓。我是为了政局,朝臣的平衡,所以,我要仔细的想清楚。” 虽然冷宿的理由编的很好,滴水不漏。可是知子莫若母,太后怎么会相信他的话。 “如果是为了如烟,母后愿意亲自说服她。如果是为了朝廷,你可以折中,选择一个适合的官阶给知瑶。帝王需要智谋,也需要仁慈,知瑶有今天,也是皇后亲手造成的。所以母后希望你能给她一个安稳的余年。” 冷宿看了看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知瑶,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愧于这个女人,但是,看到他的样子,心里的慈悲心还是会泛滥开。好吧,他会再给这个女人一个机会。 冷宿的眼睛闪烁着同情的光芒,他站起身,对太后讲:“母后的意思儿子记在心里,我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三日之内,儿子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虽然冷宿是很不情愿的答应了这个要求,但是作为母亲,她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冷宿说肯考虑,就说明知瑶的现状会得到改善。她也就欣慰了。 “知瑶啊,姑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之前做的也有一些过分,所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太后无奈的说完这些话,又回头看看一边的宫女,“你们这些以前伺候知瑶的宫女全部换掉,冰了啊,你去挑选六个伶俐的丫头来伺候知瑶吧。” 虽然不明白太后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知瑶还是乖巧的点点头。毕竟太后是自己的亲姑妈,不会陷害自己的。 太后看出知瑶的窘状,明明很想问,却没那个胆量问。如今的知瑶真的和从前相差太多了。“你宫里的人在你出事的时候就开始计划投奔柳如烟了。所以,我不放心他们照顾你,以后冰了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就让冰儿代为传达。冰儿是我的人,放心吧。” 太后的话给了知瑶很大的温暖。她笑了,没有那么张扬,反而内敛多了。“知瑶谢姑妈眷顾。”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照顾自己,配合太医治疗,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能复原了。太后起身,准备离开。知瑶心中如同百感交集,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看着太后越走越远,什么也说不出了。 ---------------------------------------------------------------------- 冷宿又一次来到如烟的房里,这一次不是为了离殇,也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只是简单的为了知瑶的事情。如烟看到他来了,反应自然是很平淡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反应。“你来了。”有这一句话,就说明如烟对他没有那么多抗拒了。 “是啊,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冷宿在桌边坐下,自然的和如烟保持了距离。“烟儿,我母后今天找我谈了知瑶的事情。你也知道,知瑶现在行动不便,而且从贵妃贬入冷宫,生活不能自理,也挺可怜的。我母后的意思是能不能把她接出冷宫,给她个身份让她后世无忧。”冷宿说的在情在理,可是他因为在乎如烟,一直很关心如烟的反应,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看到如烟没有说话,冷宿以为如烟是生气了,于是又讨好她:“烟儿,我知道知瑶犯得是打错,不能姑息。但是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这么善良,对木景夕都那么仁慈,我相信你应该会再给她一个机会。废人一个,也不会再出来作恶。所以,你看可不可以呢?” 如烟听到冷宿的话,觉得很可笑。他是堂堂一个帝王,却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如此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说话,那语气就如同是在讨好自己一般。想到这里,如烟笑了,不是嘲笑他无能,而是觉得感动。 “你多虑了,其实我一直没有过问过知瑶的事情,就是顺从你母后的意愿啊。我那时候是因为性情大变,才会那么残忍,其实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怕,也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觉得后悔。所以,你不必顾虑那么多。她现在是这个状态,你不如恢复她的贵妃头衔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如烟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她的笑容也是真心的,这让冷宿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生活恢复了生气,她的光芒是那么耀眼。 “烟儿,你真的是一个贤德的好皇后。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是同情归同情,她毕竟犯了错误,我还是要惩治她的。不如就给她降一级,封为慎妃,你觉得如何呢?” 如烟依然是笑着的,“你是皇帝,这是政事,后宫不便于参与。你决定就好了。” 冷宿看到如烟如此轻松的和自己谈话,而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觉得很高兴,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如烟快乐,为了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笑容。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无憾了。 。。。。。。。。。。。。。。。。。。。。。。。。。。。。 红南国 郑太后看着离殇失踪了这么多天,便秘密修书一封,让心腹快马加鞭的送到番营。番营经过了冷宿的搅合,也恢复了正常的时光。瞳晴的身体也在冷宿的离开后渐渐恢复了。但是,在他的心里对冷宿却多了一番憎恨,他很冷宿利用了他的感情,利用了他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原本接到太后的信函的时候,瞳晴还不以为意,但是想到要报仇,他就坚定了决心。他要做皇帝,代替他的哥哥去攻打俱东国。他要一雪耻辱,当然,哥哥还是不要或者的好。 黑色的夜幕中,瞳晴对来着说道:“告诉我母后,本王明日就启程。” “是,奴才先行告退。” 瞳晴是郑太后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他做了皇帝就如同郑太后坐在龙椅上执政一样。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太后怎么会错过呢。 瞳晴的脚程很快,在心腹回来复命的第二日,他已经秘密来到京城。 这一天,瞳晴就藏在大殿后,看着太后主持早朝。 为了让瞳晴能够执政,太后真是做足了功夫,这不是,朝堂上一般的官员都是她的党羽。她还没有开口,就有谄媚的官员进谗言说:“太后,老臣有事启奏,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我皇又被敌国俘虏,我们需要一个摄政王带领我们稳定政治,营救皇上回国。” 一人话音刚落,就有铺天盖地的认同声。“孙大人说的对,皇上现在敌国,危险重重,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王带领我们救回皇上。” “为了天下民生,请太后决断。” “臣等请太后决断。” “臣等请太后决断。” “臣等请太后决断。” 最后就变成满朝文武一起请求太后成全,场面好不壮观。 这时候,太后看时机已经成熟了,就开口了:“大家的心意,哀家都了解了。大敌当前,哀家也认为各位大臣的想法是正确的。可是,哀家毕竟是后宫的一个老太太,不懂这朝堂政事,大家觉得哪一位王爷堪当重任呢?” 太后的一句话,皮球又一次踢回朝堂上。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对瞳晴的赞美,什么国之栋梁,将相之才,英明神武,先皇风范。。。最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不立他做摄政王就是对先皇的不尊重,对百姓的不负责,对江山社稷的亵渎。 然后在太后含着笑的眼神中,这个闹剧终于结束了。瞳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稳稳的坐在了龙椅上,以摄政王的名义。 谁都知道,摄政王只是一个幌子,天下才是他要的。 瞳晴说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然后就冠冕堂皇的接管了离殇的江山。而深受重伤的离殇还在为了如烟的事情的伤感着,完全不知道事态的变化。可是,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早朝下了,瞳晴扶着太后走下朝堂。太后得意的问他:“今日的事情,你觉得如何?” “母后神机妙算,儿子一回来就多了摄政王这个头衔。相信,再过不久,这天下就是我们母子两个人的。到时候,儿子一定会听从母后的教诲,让母后感觉到居高临下的帝王气势。儿子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我儿果然比离殇更有出息,你放心,母后会支持你。” 人性都是自私的,估计也只有亲子才能贡献出那么无私的爱。 ------------ 第二十七章 他走,你留下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离殇的伤在莫喜的照顾下,很快的恢复了。而这三个月中,冷宿与如烟一直是相敬如宾,而如烟也没有要求再见离殇,仿佛她已经忘记了她曾经爱过一个叫离殇的男人。 可是,也许是看着生活过的太平淡,也许是他慈悲心泛滥真的想要放离殇走,也许是他自私的不想再等,希望给自己和如烟的感情注入催化剂。总之,无论是基于哪种理由,他要放走离殇,并且让如烟死心。 “烟儿,时间过了很久,我想是时候放离殇走了。你要不要和他告个别?” “什么意思,你要我留下?” 如烟的问题可以说的上是愚蠢,冷宿不是一直都有表现出来么?“烟儿,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好好谈谈,你的心结如果不解开,我想就算我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你也不会接受我。”冷宿的话说的有些伤感,但是所说的也真的是事实。 “好,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不如就听你的,也好让你安心。” 如烟又一次笑了,笑容里有一抹不易发现的苦涩。冷宿觉得时机也算的上成熟了,就带着如烟一起来到密室。石门缓缓升起,原本阴暗的房间里多了一扇窗,还多了一个烛台,看起来亮堂了很多。房间里的床榻上换了干净的被褥,檀木的桌子上拜访着水果点心,房间里还有了盆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哪里是囚室,分明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卧室,干净素雅。再看离殇也不再是一身脏乱的衣服,头发整齐的束在后脑,一身绸缎装,腰间还挂着一块上好的玉佩。 看来这三个月离殇在冷宿的照顾下过的很舒适的生活,身体也长得更加结实了。如烟从心底里佩服冷宿的胸襟,能够对一个情敌又是俘虏这样的关怀,真的不容易。 说来也奇怪,看到离殇清澈的眸子,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冷宿先开的口:“你们别都站着啊,来,快点坐下,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的谈。”由于如烟背对着冷宿,她并没有看到冷宿看向离殇时眼中的冰冷凛冽。 冷宿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完了这句话,他真的离开了。他相信,离殇懂得拿捏轻重,和如烟的命比起来,爱情也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烟儿,你现在过得好么?”离殇问,言语中原来的夫妻如今却如此陌生。 “还好,你呢?伤口好了么?”如烟也客气的回应着,仿佛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冷宿和我说过了,他说会放你走。” “是啊,我很感谢他,他肯放我走,我真的很惊讶。”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么?” 也许是如烟受不了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所以才率先切入主题了。 离殇冷静了一会,默默的看了看如烟,真的不知道这违心的话要怎么说出口。“烟儿,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和你说对不起。” “就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抹杀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么?那你从前许诺的那些誓言又算什么?” 如烟愤怒了,她以为自己不在乎离殇了,可是,当她听到离殇说无话可说的时候,心里的愤怒骤然升起。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把我送给冷宿?” “这有什么不好,既可以换来边境和平,你和他又是旧相识,对你也没有伤害。”昔日那个借酒消愁,用尽一切力气渴望冲出囚禁的离殇,今天却变得铁石心肠,冷冷的看着如烟,说着自己都心痛的话。 “你为了权力果然不惜一切。”如烟自嘲的笑笑,又继续问:“那么云妃呢,你为什么让她从冷宫出来,还让她做皇后?” “你平时很聪明的啊,怎么这个问题还要问我。当然是因为她是母后的人,她可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权利,我又何乐而不为?” 又是权力。可是如烟还是不放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么?” “我只爱对我有帮助的女人。现在我也爱你,因为你可以让我摆脱囚禁的生活。”语气平淡,但是离殇的心却不平静。 如烟点点头,原来当初那个费劲一切心力也要护自己周全的那个离殇没有了,原来的海誓山盟只是不堪一击的一个谎言。如烟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你这次发兵实在太大意了,好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会和冷宿说放你走。我希望在我的生命中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如烟强忍住眼圈里打转的泪水,走出了密室。 冷宿在外面已经听到了离殇的话,很好,他表现的很好,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他邪魅的笑了,周围散发的冷气逼的身边的莫喜也为之一颤。可是就在如烟出来的那一刻,冷宿的表情就缓和了。 “烟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走吧。” 冷宿点点头,很自然的把她拥入怀里,然后用眼神示意莫喜好好照顾离殇。 一路上,如烟没有说话,她感觉离殇可能是有苦衷的,可是,反而想想又觉得不通。她就这样想着,眉头微皱,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漪澜宫前。 “烟儿,到了。你进去吧,我看你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冷宿,有很多问题我想问问你,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冷宿点点头,他自然是愿意的。一盏茶过后,如烟还是没有说话,冷宿看着她的容颜都觉得伤感。“烟儿,有话不如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冷宿,我刚刚和离殇谈过后,我总觉得他是有原因才说那些话来伤害我的。可是,我又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 很明显,如烟已经怀疑到冷宿的身上了。没错,如果离殇有苦衷,那么那个能让他说违心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俱东国的皇帝冷宿了吧。 “烟儿,你看,这三个月里,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他的房间布置都是富家少爷的规格,说实话,除了失去了自由,他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有原因让他说违心话,那便是自由。他太渴望自由了。” 听了冷宿的话,如烟轻易的信了。没错,一个把权利看的高于一切的人,怎么能够忍受沦为他人之囚的现状。他一定又是为了借助自己,所以说了那么一番话,为的无外乎是权利和自由。 虽然现在如烟想通了,可是她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原来,对于离殇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他得到权利的工具,对于当日的海誓山盟,我情何以堪?” 如烟的话仿佛是自言自语,可是听在冷宿的耳中也感觉出她的无奈和伤痛。这一刻他心里很担心,他害怕如烟接受不了这突然的变故。虽然如烟已经经受了许多的磨难,但是应对离殇亲口说出的伤害,她的免疫力还是不够的吧。 冷宿把如烟抱在怀里,手臂传来的温度给了如烟一份安心的感觉。看到如烟没有反抗,冷宿又故意抱得更紧了一些。“烟儿,忘记吧,痛苦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一切都过去了。。。”冷宿的声音仿佛魔咒一般,如烟没有抗拒,只是随着他走到床榻旁。冷宿扶她上床休息,温暖而精致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如烟温柔的闭上眼睛,面无表情,仿佛呆滞了一样。 冷宿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说:“睡吧,睡吧,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冷宿看到如烟的呼吸越来越顺畅,胸部很有节奏的起伏。冷宿放心了,命侍女为她点燃安眠的香薰,独自离开了。 他没有回去自己的宫殿,而是再一次过来离殇的囚室。 “你今天表现很好。”冷宿邪魅的笑着。 离殇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要我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要我做的事情也都做到了。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吗?”离殇知道现在他伤了如烟的心,他和如烟之间永无无法挽回,所以恨不得快点走,早点离开就看不到如烟和冷宿一起的场景,也许心里会好受些。其实,在如烟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留下来了。亲手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送给别人的那种感觉是多么的苦,就仿佛亲手割破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血流失的越来越快,最后感觉到身体被抽空,浑身疲惫,浑身疼痛却什么都做不了。 “看你表现的好,我特意在你离开之前多告诉你一个消息。”冷宿也不想离殇死的太惨,毕竟他还是有人性的。 “你被俘的这段时间,你们红南国已经乱了套。你的母后煽动大臣扶植了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瞳晴。他现在是摄政王,统帅你的国家。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估计你回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杀人灭口,二是终生监禁。” 这一点离殇早就想到了,太后杀了云儿,就是怕她阻止她自己的阴谋吧。也许自己此刻回国,国家已经改朝换代了也不一定。 “如烟在我这里会过得很幸福,我会好好照顾她,你可以放心。明天一早,我会命令莫喜莫愁护送你回国,然后你的人生就看你怎么打算了。最后,谢谢你陪我演好这出戏。” 冷宿知道离殇不会回应什么,所以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头都不曾回。 ------------ 第二十八章 回去却不能做皇帝 冷宿难得肯放他走,这不,天一亮,莫喜就转动机关,石门徐徐上升。莫喜本着对一国皇帝的敬畏,说:“你受苦了,皇上命我来带您离开。”莫喜站在门口,看到离殇一直望着窗口,心里一酸,没有上前打扰。 “你看,他们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离殇动容的看着窗外散步的一对璧人,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应该能看开了。他们在一起是否幸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给不了她幸福和守护,就不如为她留住一条命,也许有一天,还有相见的机会。”莫喜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抬头看到冷宿正把一件粉红色风衣披到如烟的身上,想必离殇是因为看到这个亲密的动作而为之动容吧。 离殇点点头,他就是再不情愿,也阻止不了这些了。“我们走吧。”这一刻他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离开了,换冷宿来守护烟儿。 “你如果准备好了,就随我来吧。主子说不希望皇后看到你,所以我们只能走后门离开,希望你体谅。” 离殇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随着莫喜一路离开了。到了城门前,他回头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这里让他失去了太多,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失去的夺回来。如烟会真的爱上冷宿么?她还会回到自己身边么?莫喜看到离殇的神情,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便劝他说:“你别介意,我觉得皇后不是个会轻易改变的人,只有你自己强大了,她才能回到你身边。” “谢谢你。”离殇苦涩的笑笑,随着莫喜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向东,尘土飞扬,仿佛掩饰掉了他的依恋和不舍,他要回去了,回去他的国家,因为有太多的人还在等待着他。 。。。。。。。。。。。。。。。。。。。。。。。。。 红南国里,太后正在为懿欣太子的失踪而大发雷霆,离殇众多的妃子全部经受了严刑拷问,但是逼问了几个回合,也没有人知道懿欣的下落,最后,太后只有失望的放弃了这些妃子。 然后,将她们永久的打入冷宫,开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一个亡国奴的下场,虽然悲惨,但是还是会有人选择苟喘生存。 离殇知道朝内已经变了天,他茫然了,他不知道还能够投靠谁,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自己是否还想要回去这个黑暗的宫廷。他是一个被人扫地出门的君主,身份一落千丈,连路边的乞丐都会觉得自己比他高贵的多。 离殇在宫门前停顿了一下,就算不想回去宫城,但还是想多看它几眼,把它记在心里。就在离殇怀着悲伤的心情在街上经过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告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告示,这是一个注定他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家里的告示。 告示已经模糊,看的出来,这不是这一天才有的新闻。看纸张变色的程度,这至少是个半月前的告示。告示已经有了一些破损,有些文字已经消失不见,但是还是可以大概看的出表达的意思。 离殇被俘后,在囚室里服毒自尽,俱东国王为了表示愧疚,已经在国内厚葬了离殇,也就是说,在这红南国里只有一个离殇的衣冠冢。 离殇苦笑,可是下面的内容让离殇彻底笑不出来,他无言的看到告示上说离殇的孩子懿欣死于天花,由于离殇无后,由摄政王瞳晴接掌帝位,不日登基。 离殇的心空了,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如烟,一个就是懿欣。想不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如烟离开了自己,懿欣也被害死了。这个母后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她连一个小孩子都不会放过,懿欣有什么错,即使是大人的恩怨也不应该祸延孩童,难道不是亲生母亲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么? 离殇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滑落。他哭了,在失去如烟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已经将全部的泪水都还给了如烟,可是,原来,他的心还是这么脆弱,他的泪水还是这么疯狂。 离殇的举动已经引起周围路人的围观,当一个人成为焦点的时候,他距离危险也就更近了。离殇站起来,对身边的人解释说自己的亲人死了,所以看到这个告示才会动容。周围的人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并且纷纷过来安慰他。只有角落里的一个老者,双目放出光芒,再看了他一会儿后,飞身跳上了墙壁,找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和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关注着他。 离殇好不容易劝退了这些热心人,他朝城外走去,他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只为了留下这一条命,为了以后能有报仇的机会。 国恨家愁下的离殇无奈的甩甩头,然后步履沉重的离开了。 墙壁上的老者看着这一切,眼眸中也浮现出悲伤的神色。他一直跟踪离殇,直到离殇已经远离宫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才现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兄台,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离殇明显感觉气氛不对,但是还是耐心的想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如果今天注定命丧于此,也是命中安排,怨不得人。 老者徐徐转身,然后优雅的摘下面具,一张白如凝脂的脸出现在离殇面前。她面容姣好,略施粉黛,柳叶眉微微紧蹙,樱唇微启:“皇上,我是来带你走的。”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离殇才能够肯定眼前这个是他的旧相识,樱花。见到自己昔日的暗卫,离殇自然感觉很亲切,便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刚问出口,他忽然想到自己回来是没有人知道的,而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于是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暗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樱花。 女子微笑的声音响起:“主人,你多虑了,樱花没有背弃你,樱花在这里等了你多少个日夜才看得到您的身影,樱花是来借您与懿欣太子团聚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自己太小气了。离殇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走向樱花:“其实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不害怕别人惦记着,暗算着。不过刚刚我确实有怀疑你,对不起。” “主人您严重了,您有这份心思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主人对樱花有知遇之恩,所以,樱花是绝对不会背弃主人的。此地不宜久留,主人还是快点随樱花去吧。” 樱花施展轻功,将离殇带离了这个小巷。一连赶了两天的路,才到了边境的一个农村的茅屋外。这就是樱花的藏身之所,离殇明白。 “主人,我们进去吧。”樱花看了离殇一眼,推开了茅屋的门。通过一个简陋的甬道,来到一个小屋前,樱花再次开启屋门,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是看得出来,屋内的摆设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在这个边陲小镇,在这样一个农村,在这样一个简陋的茅屋里,竟然有这样这样的景色。 苏静和婉琼也在,只不过身上不再是绫罗绸缎,而是粗布麻衣,房中间的小床上,睡着一个男童。离殇想都没想就走向那个孩子,不错,这就是他和如烟的儿子,懿欣。太好了,原来懿欣真的没有死。虽然失去了权利,失去了爱情,但是亲人还在,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 离殇抱起懿欣,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房间想起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孩子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会心的笑容,然后笑着笑着竟然哭了出来。 “主人,您回来了就好了。”樱花眼眸红红的说着,“这些日子里,我们一直在关注着您的情况,为了保护太子殿下不被老妖婆迫害,所以逼于无奈,我们自作主张,把殿下带到这么一个简陋的茅屋里抚养。” 没错,这个行动没有经过离殇的同意,但是如果离殇在场也会同意的。所以离殇点点头,说:“多亏了你们。我很高兴当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你们还在这里,而且还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 婉琼和樱花腼腆的笑了,可是苏静的心情却不能平静。这些天,她每天和懿欣在一起,体会到一个母亲的慈爱,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有多么幼稚和恶毒,她羞愧的低着头,可是没有勇气向离殇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苏静虽然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她是诚心改过,而且也为了这次的行动付出了努力。所以,樱花没有揭穿她,反而,转换了一个话题,让苏静有机会为自己调节。 “主人,这个茅屋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这个墙壁全部都是铜墙铁壁,所以,小太子的哭声外面是听不到的。而且如果发生了以外,这个茅屋也可以为外面抵挡一阵。”她说着,轻轻挪开屋子中间的小床,一个密道出现在眼前:“主人,这个是我们挖的密道,还没有完全弄好,我们还会继续努力。如果有一天危险靠近,我们可以从这里逃到俱东国境内,保全自己。而且,我们从宫里带出来的银两也全部藏在密道里,这样我们这段时间的支出就不必担心了。” 离殇满意的笑了,想不到自己被囚禁的这四个月,这三个女人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做的细致。 ------------ 第二十九章 新的仇恨 离殇走了,他却没有看到晴朗的天空下,斑驳的树影下,一双明亮的眸子正在看着自己,目光里是忧伤的神色,白皙的脸上泪水涟涟,女子颓丧的低下头,轻轻自语:“原来,在权利面前你还是不会选择我,对你来说,权利和地位就那么重要么?” 如烟回头看到走近自己的冷宿,心里也觉得难过,“你来了。”如烟没有掩饰她脸上的泪水,她在冷宿面前从来不需要避讳什么。 “他走了,你难过,我知道。但是事实如此,你不要想太多。”冷宿是个很不会安慰别人的皇帝,他心里虽然一心想着如烟,一心护着如烟,可是一旦如烟的感情受了伤,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自然已经明白了。既然他不留恋我们的感情,我又何必念念不忘。他走了就走吧,我只当他死了,从来没有相遇过。”如烟的话不是为了搪塞冷宿,也不是为了逃避自己,她的心死了,她真的不想在介意这些虚无的东西,完全没有意义。 “现在,我已经从离殇的梦里醒过来了,我应该看看身边深爱我的人。师兄,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 多日来,这是如烟第一次叫他师兄,说明她对他已经没有怨恨了,他觉得自己和如烟的感情又近了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他也很开心,好的开始是好的。 “师兄,我们回去吧。天凉了,我们不要再外面呆的太久,会让人担心。” 好,冷宿点点头,扶着如烟回去漪澜宫。 “师兄,你想得到我是么?”漪澜宫内所有的侍女都被如烟退了下去,一声看不清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如烟的脸色阴着,看不清她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冷宿坐在主座上,他似乎感觉出烟儿的这句话不单纯,所以还是提防的听她的话。 “我想用一个条件和你交换。”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真的嫁给我,只是我要答应你一个条件。” “没错。” 冷宿失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情会建立在条件交换上。他无奈的摇摇头,他是一个君主,可是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是因为真心嫁给自己吧。 可是,冷宿又好奇如烟在想什么。“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师兄,我不想骗你。对我来说,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是离殇,最恨的人也是他。可是他竟然为了世俗的权利地位两度抛弃了我,所以,我觉得我不应该总是被抛弃,所以,我想攻下红南国。他要的不是权利和地位吗,我就断了他的这个念想,彻底断了他的希望。” 说到头,她还是为了离殇。虽然这一次也是复仇,可是如果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是不是会更加的失望呢?冷宿不敢想象这次复仇的后果,他果断的摇摇头,拒绝了如烟。 “为什么,你不是爱我么?那你为了我做这么大点事,你都这么不愿意么?”冷宿被如烟问的觉得委屈,脸颊微微泛红,气息不畅,可是他不能和烟儿发火,只能好心的劝她。 “既然你已经放弃了他,是不是应该离开的更彻底一些。你就忘记他吧,你记得他有什么用,他已经忘记你了,就算你念着他,他也不会回头,何必让自己伤的更重呢,何必让自己受两次伤呢?” 如烟笑了,看来自己的这点伎俩根本糊弄不了她的师兄。一国之君,天下神医,武功卓越,智慧超群,又怎么会看不透她的想法。如果他不揭穿,说明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如果揭穿她,说明他不想做她的棋子。 好吧,如烟决定以退为进,“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么答应我的要求,要么放我离开。”如烟的嘴角鬼魅的笑了,离殇,我总有一天会夺走你的一切,也让你尝尝我今天的痛。 冷宿无奈的点点头,“我不用考虑,我答应你。不是因为我想占有你,而是舍不得你离开。你放心,我会答应你的要求,而且不会碰你一下。” 如烟点点头,满意的笑了。那个笑容那么深沉,那么内敛。 冷宿又一次掉进了如烟的圈套,他起身,离开了漪澜宫。 冷宿走了,如烟瘫软在床榻上,自己拉过被子,盖在脸上。许久,她觉得窒息了,迟迟不能呼吸。知道她忍不住了,才透出头来。她要忍,什么样的苦都要忍,只是为了让离殇付出同等代价的伤痛。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亮旁边是闪亮的星星。天空是湛蓝色的,看着那么美,可是月圆人却不圆。她深爱的人不在身边,即使有明亮的月亮又什么用,我们总是不能相见。 如烟准备睡下了,她希望在这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可以过得安心。哪怕只有一刻的安心,但是她也觉得值得,以后她可以承受更多的伤痛了。 。。。。。。。。。。。。。。。。。。。。。。。。。。。。。。 庆太后在照顾知瑶,知瑶的伤势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她的手脚还是活动不了。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却失去了自由和行动能力,这种痛苦比亡国丧偶还要悲惨。 一个小宫女进来同传:“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赶走!”太后烦躁的一挥手,打算把她轰走。 可是一直少言寡语的知瑶却问:“姑妈,不要着急赶走她。小君,皇后有没有说她来做什么?” “皇后说是来为慎妃娘娘治伤的。”小君小声的说。 “猫哭耗子,轰走。”太后发狠了。 “不要,素闻她的医术惊人,也许她真的能够治好我。” “你真的要她治疗吗,你就不担心她会再次加害你吗?知瑶,你太善良了,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太后心疼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劝说。 “没关系,我放心她。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太后拗不过她,只能答应她。“好吧,让她进来吧。” 朱门微启,一身红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头上金钗罗列,却不显得粗俗,反而多了一份高贵。白皙的脸上,微微擦了胭脂,恰到好处。嘴角微笑着,没有敌意,反而亲近的多。 如烟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太后冷冷的声音:“你穿的这么高贵,是过来示威的么?” 如烟笑了,“母后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太后被呛声,心里自然是很不高兴,可是一时之间又不能发作,只好不再做声。其实她的心里也相信如烟这次来没有恶意,她也希望知瑶可以好起来,所以,还是闭嘴好一些。 “皇后娘娘,有劳了。”知瑶很谦逊的说这句话。 如烟微笑点点头,“我尽力而为。”之后,不需要别人说什么,她已经自然的坐在知瑶的床边,三个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还好,这几个月恢复的不错,相信经过我的细心治疗,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下床了。” 如烟无视了太后的疑惑,又继续说:“知瑶,我会为你调配适合你的药物,你只要放心修养就一定会没事的。今天我先针灸替你活络活络已经粘合的经脉,以便于你以后活动更加自如。” 这是只要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像以前那样活动自如么?” 如烟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然后,又转身拿过来银针,在火上消了毒,准备下针。如烟拿起一个银针,对准了知瑶的脉络,还没有下针,就说:“太后,如果我帮知瑶恢复了,您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和心酸。相信我们婆媳的关系可以过得更好的。” “哼,哀家可不曾指望过。你帮知瑶施针是你对知瑶犯下的大罪的补偿,别指望我们会报答你。”如烟没有说话,在知瑶还在发愣的时候,已经连续下了数针,针针稳准,没有带给知道过多的疼痛。 “太后,本宫很奇怪,皇上也是一位神医,还是我的师兄,按理说这个伤势根本难不住他,你为何不请他来为知瑶治疗,也免去她这么久的痛苦。” 这话说得,好像下手狠毒挑断人家手脚筋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她竟然能说的这么心安理得。 看到太后没有说话,如烟也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又是连下数针,知瑶都没有皱过眉,可想而知,如烟的医术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地步。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如烟才把哪些看着扎眼的银针拔下,又回头吩咐身后的侍女:“小君,你帮慎妃娘娘活动下,应该是有些效果的。” 果然,微微活动了下,知瑶已经觉得全身轻松了很多,而伤势似乎也有转好的趋势。“你休息吧,我明天还会来,希望我能早一点找到适合的药物,早点结束你的痛苦。” 如烟说的云淡风轻,微笑的看了一眼太后,“儿臣告退。”还不等太后点头答应,已经离开了寝殿,走出去了。 ------------ 第五卷 伤痛终结时 ------------ 第一章 善良的阴谋 “冷宿,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如烟闪烁的眸子,让冷宿没有办法拒绝她。 “烟儿,想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冷宿知道如烟这样说话,一定是遇到难事了,所以,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也会一阵酸痛。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知瑶的伤是源于我,我想医好她,所以请你帮忙找一些草药,至于说什么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原来是为了这个,以前自己怕烟儿心存恨意还不敢亲自医治知瑶,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现在想想反而觉得哭笑不得。 “难得烟儿心胸宽广,这个你不要担心,两日内我就会找到这些所需的草药。”冷宿满意的看着她,对她的爱也多了一分。 “那么我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呢?” 冷宿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也无心和她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便反问了一句:“离殇虽然对不起你,但是也是死里逃生,你一定要至他于死地,一点余地不肯留给他么?”冷宿很难过的看着她,希望这个伤感的眼神可以让打动如烟,让她收回这个想法。 “为什么你一定要阻止我,你知道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不是让他死,我只是要夺走属于他的一切,我要做红南国的女王,让他知道失去我是一件多么后悔的事情。”如烟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的,仿佛真的充满着仇恨。 可是,她真正的想法是她要把离殇夺回来,她相信离殇不会那么轻易忘情,她相信,她相信只要没有了权力和地位的束缚,没有了皇帝这个职位,他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真的团聚了。这是她最大的愿望,任谁都不能改变。 冷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烟没有在药物的影响下如此的决绝,好吧,他既然阻止不了,就一定要确保烟儿的安全。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辜负过你,不会再辜负你一次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你的皇后。”冷宿点点头,明明知道烟儿是在骗自己,可是没有办法,他却只能苦涩的微笑,在心里默默的爱着她,保护着她。 “烟儿,我会答应你的,你只要过得轻松快乐,我就高兴了。”冷宿说着。 “谢谢你,师兄。我去看看知瑶,希望她已经恢复了一些。“ 冷宿点点头,既然烟儿有心,这件事还是由她去做会更好一些。 如烟离开了冷宿的宫殿,冷宿也是在她离开之后才发现,这是如烟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寝宫,他的嘴角浮现一个笑容,虽然知道这与爱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也让他觉得亲切。 如烟来到冷宫,太后没有在这里,知瑶仍然卧在床上,双目微睁,眼神里有对如烟的希望。“你来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也看得出她殷切的期盼。 “恩,我来了,我来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冷宿去为你找药材,两日内就会找到所需药材。”如烟说的平淡,可是知瑶听到冷宿这两个字已经显得惊愕了。 “你是说他亲自为我找解药?” 如烟点点头,这个是事实,她没必要解释什么。 知瑶的心情只幸福了一刹那就黯淡了下去,她知道冷宿会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如烟的面子。不然,自从他残疾的那一刻到现在多少天来,他都不曾来看过他一眼。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自己,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如烟知道知瑶在想什么,其实冷宿单从外形来看,他也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公子。这也就难怪这些女子会这么爱冷宿了。如烟微笑着,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脸颊,跟她说:“知瑶,我们谈谈吧。” “好啊,你就说说吧,我也很好奇你想和我谈什么?” “知瑶,我知道你喜欢冷宿,而冷宿迷恋我,所以,在你眼中我是你的劲敌。但是,我对冷宿的感情从头至尾只是兄妹的感情,那是亲情,和你与他不一样。其实,我很后悔,曾经伤害了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当时是中了蛊毒,不是有意的。我也希望师兄能够接受你,毕竟你才是真正爱他的人,所以,为了弥补你,我要治好你,我也会尽量让师兄多和你接触。” “你真的愿意帮我,有什么条件吗?” 知瑶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可是还是担心的问着这句话。“放心,什么条件都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如烟笑着,那笑容那么洁净,完全看不出心机。好吧,知瑶相信如烟是真心的,不是为了那可笑的争风吃醋。 “谢谢你。以前也是我不对,我总是受到别人的挑唆,所以才想要置你于死地,还连累了木景夕。现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我已经想清楚了,对不起。” 知瑶是出自真心的道歉,可是在如烟的耳中,那句“别人的挑唆”她听得真真切切,想不到还有隐情,她的表情刹那间僵硬了,原来她的这条命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看来,她很有必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知瑶,昔日你害了我,我也害了你,算是扯平了。今天我又救了你,你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我本来是不想要求你有任何回报,可是既然是另有内情,我希望你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可以吗?”如烟这句话软硬兼施,而且说的也有道理,商量的语气却有着不容反抗的霸气,知瑶觉得听过这段话,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所以,她只能告诉如烟当时的实情。 “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们红南国的德妃娘娘。” 苏静,原来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哪里得罪了她。“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既然已经出卖了人家,多告诉如烟一点也没关系。“好像是因为离殇要发兵攻打俱东国,所以她要你死。” 离殇出兵和她柳如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她陪葬?难道,难道,,,原来他的心里还有自己,他所说的都是违心话,他还爱着自己,他说为了自己而发兵的。 如烟邪魅的笑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再阴霾里。她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今天我们说过的话一定要保密,就算是冷宿也不能说,我会把他带到你身边。” “好,我答应你,也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如烟点点头,“放心,你的伤好了,他就会回到你身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如烟又一次离开了,但是这一次她更坚定了信念,为了回去离殇身边,为了离殇,她要先假意讨好冷宿,把她带到离殇身边,另外,她要冷宿和知瑶在一起,了去后顾之忧。这样也好,起码知瑶是真的爱冷宿的。这样,对他来说也是个安慰吧。 如烟需要点时间让她想清楚每一步应该怎么样走下去,这一次她输不起。 ------------ 第二章 周旋 这次如烟没有直接回到漪澜宫,她在御花园里兜兜转转,可是没有遇到冷宿。最后她在石椅坐下,看了看花园中盛开的花朵,想不明白之后应该怎么走下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个声音很熟悉。 如烟愣了一下,转过脸,看到木景夕一身淡紫色的罗裙站在自己身后。如烟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自己想问题想的太入神,所以身边多了个人都没有发现吧。还是,木景夕,本身就会武功,那么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让自己喂了毒丸? 好像疑问太多,解释不了,如烟也懒得去理。只是一如往常,看了眼木景夕,声音冷冷的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木景夕竟然没有推辞,真的就这么自然的坐在如烟的对面,这未免也太不把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吧。如烟明白了,木景夕不是恰好出现在这里,相反,她是早有预谋。好吧,那就静静的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姐姐,景夕莽撞了,但是,妹妹真的有些话不吐不快,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木景夕笑颜如花,如烟忽然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她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如烟点点头,算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这种情况下,如烟连说话都觉得她担待不起。 “姐姐真的是一个菩萨心肠呢。可是,姐姐会不会太心软了,古往今来哪一个皇后是像你这么仁慈的,你注定是要吃亏的啊。” 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劳师动众的来教训自己,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贵人多嘴,你下去吧。” 如烟故意拿出身份来压制她,并且一副要逐客的样子,完全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姐姐您误会了,妹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妹妹希望姐姐收留妹妹,妹妹绝对有价值。” 话锋一转让如烟更加看不懂她在想什么了,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要寻求一个结盟,可是希望和如烟结盟的目的又是什么,冷宿,还是皇后之位? “姐姐无需担心,妹妹知道姐姐非这池中鱼,妹妹愿意为姐姐达成心愿,希望姐姐能给我个机会,带我到红南国的皇宫。” 如烟更加疑惑了,“红南国的皇宫,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报仇,而敌人不是离殇。”如烟点点头,也对,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说也是很正常的。可是红南国的皇宫里除了离殇就只有太后和郑云了,那么她的敌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太后?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你如果有诚意,是不是应该把一些事情像我交代清楚。”如果说,说话也是一种艺术,这是不是一个最好的体现呢? “我是木景夕,之前针对你是为了测试下你的能力。其实,我从小习武,对用毒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刚刚你猜的对,我是用轻功来到你身边的。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想和你合作,达到我们彼此的目的和心愿不好吗 ?” “为什么你要来到这皇宫中?” “这个我觉得没有必要多说,总之就是为了遇见你。” 如烟第一次知道时至今日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具备利用价值,这也让如烟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震撼。好吧,既然如此,如烟的樱唇微启:“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其实两个人谁更能够控制谁,如烟也没有把握,只是觉得如果她是一个白白送上来的助手,也不赖。 如烟不等木景夕这个丫头有任何回应,就站起身,路经木景夕身旁,才微微的声音对她说,“ 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冷宿那里,你知道该怎么做。” 如烟走下花园,两旁的丫头立刻围上来,如烟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小菊的手腕上,微微用力,“去皇上那里。” “是,娘娘。” 说来也真是奇怪,一连几天过去了,冷宿也不怎么来招惹自己,整天不自己关在房间里,做些什么呢? 很快的,太*殿景阳宫到了。太阳已经有下山的意思,阳光变得柔和,金色洒满景阳宫的匾额。如烟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宫门,太监宫女见到是皇后,都识趣的退到一旁,不敢言语。 顺着石板路,如烟很快就来到了景阳宫的大殿。名字虽然是景阳宫,可是这房间里却如同地宫一般,阴暗封闭。如烟推开大门,看到远处藤椅上一个黑衣男子悠闲的躺在上面,衣襟似乎没有系好,微微敞开。男子的一双眉眼微微闭着,面容微微泛红,一看就是睡熟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冷宿。而他身边站立笔直的一对兄弟,自然就是莫愁莫喜两兄弟了。看到皇后娘娘突然到访,两兄弟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来过,这里是他们老大的地盘,唯一能让冷宿放松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这一刻冷宿正在闭目修炼心法,不能够被打扰,所以,两兄弟更加苦逼的看着如烟,大气没出就开始想办法。 “娘娘,要不您先坐会,等皇上睡醒了,再与他商议。”这是最糟糕的借口中又唯一能够说得过去的话,莫喜看着如烟的变化,这个时候,如果这个女人闹起来,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了。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在这里等好了。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等就好。” 把这哥俩都遣送出去,两个人摸不到头脑,只能看了冷宿一眼,自认倒霉的出去了。如烟在冷宿身边走了走,最后还是觉得无奈,于是到一边的床榻上坐下,不离开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着,呆呆的看着冷宿,嘴角邪魅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心愿达成的一刻。 冷宿一直调息着,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如烟来了,只是故意等待,想看看烟儿在想什么。 ------------ 第三章 对峙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宿睁开了眼睛,他真的佩服如烟的耐力,所以也不想再耗下去。“烟儿,你来了一会了吧。” “原来,你早就醒了。”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冷宿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避而不见。烟儿,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来我景阳宫吧。” 如烟坐直了身子,没有向后退,脸上依然笑颜如花,可是心里却不能平静,他都看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来的不单纯。 “烟儿,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不会为难你。”冷宿说的这话是真的,他心里一直把如烟当做宝贝,他会伤害一个天下的人,也不会动这个女人分毫。 “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我只是想要你出兵红南国,仅此而已。” 呵呵,还真是执着呢。“为什么一定要攻打红南国,你难道就不知道两国战争苦的是百姓吗?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冷宿少有的微怒的情绪让如烟有些颤抖,她微微点头,苦笑:“你都知道,我就是为了离殇,我就是想看看他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然后亲手毁掉他。” “好,那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冷宿本来不想告诉如烟这些,只是这丫头一心要发兵攻打红南国,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告诉她真相。 和预想的一样,如烟颤抖的手猛地抓住冷宿的手,那对白皙的小手冷冰冰的,仿佛一碰就会化掉了。“烟儿,你别这样,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怕你不开心。” “那么,现在的皇帝是谁?” “听说是我当初假扮的那个人。” “瞳晴?原来还是太后的阴谋,算了,离殇也算是活该落得这个下场,我走了。” 如烟表现的很平静,可是冷宿却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他还想再安慰安慰她,可是,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应该从哪里说起。 “烟儿,对不起。” 如烟回回头,微笑了,那笑容里有一抹绝望,她痛苦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拆开她原本的家庭,为什么? 如烟到底还是走了,虽然还在冷宿的皇宫里,可是,他的心却一下子空了。如烟不知道自己应该怪谁,她只是记得她有今天完全是自以为是的冷宿和一身阴谋的太后的合作结果,若不是这样,离殇怎么会离开她,又怎么会落得被人退位的下场。 如烟本已经平静的心在听到离殇退位的消息窒息一般的疼起来,久久不能散去。女子的眉头深锁,他怎么样了,他有多难过,谁会陪在他的身边呢,或者他还活着么? 越往深处想,如烟就越是恐惧,难道上一次的分离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么?一般说来,一个新的君主是不会放过上一任皇帝的,以及他的子嗣。那么,他们的儿子呢,懿昕? 漪澜宫已经满目狼藉,这是如烟第一次暴怒,暴怒后的结果就是毁掉了屋子里一切可以毁坏的物件。花瓶的碎片,茶杯的碎片,金钗的残骸,满地都是。小宫女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皇后还在发怒,这个时候说话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小菊用手戳戳旁边的小荷,两个女孩一阵交头接耳,小荷立刻明白了小菊的用意,趁着如烟不注意,从漪澜宫溜了出去,直奔景阳宫。 一个小太监很自然的拦下了小荷。 “我要见皇上,我家娘娘正在发怒,求求你让我见见皇上吧,只有皇上才有办法。” “皇上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可以打扰。” “可是,事态严重,您就行个方便吧,万一发生什么,我们可都担待不起啊。” 小太监听出小荷在威胁他,于是很不屑的甩甩头,还是不肯通融的意思。 “让开,皇上要见这个小姑娘。”莫喜的声音出现,小太监立刻低下头,而小荷则开心的对莫喜投去秋天的“菠菜”。 莫喜点点头,说:“你跟我来吧。” 小荷小心翼翼的跟在莫喜的身后,大气不敢喘,脚步轻的不能再轻了。莫喜没有回头,嘴角却浮出一个邪魅的笑。这个丫头莫不是太小心了,还是太紧张了呢? 景阳宫的寝殿大门徐徐打开,其实听莫喜报说漪澜宫的人求见,冷宿就完全没有了睡意,他还如何能睡得着,心里只牵挂着如烟。 “小荷参见皇上,扰了皇上清梦,请皇上恕罪。”小荷跪在地上,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她只是冷宿不会责罚她,可是心里还是一阵紧张,难以言表。 “起来吧,朕不怪你,你快点把话说清楚。” “是,娘娘今天心情很差,漪澜宫已经满目狼藉,能摔的东西基本上都摔了。” “发这么大的脾气?”冷宿的脸色变了变,看来她还是深爱离殇啊,为了他不惜和我为敌,这摆明了就是对我的怨恨和反抗啊。 看小宫女没有回话,冷宿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莫喜随朕去漪澜宫看看吧。” 三个人飞快的向漪澜宫走去,准确的说小荷是用跑的。可是,走近了,冷宿却犹豫了,现在来劝她合适吗? 想了想,冷宿决定不管了,什么合适不合适,我只知道烟儿的安危对我来说最重要,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冷宿推开大门,惊讶的立在原地,这里已经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如烟还在那边嚷嚷着:“去,给我再取一些花瓶来,我堂堂皇后,想摔多少摔多少!” 冷宿无奈的摇摇头,对一旁伺候的小菊吩咐:“你们都退下吧,朕和皇后好好谈谈。” 看到冷宿来了,如烟没有说话,反而转身往里面走,留给他一个背影。 “烟儿,你听我说,你如果和我生气,直接找我就好,这样如果伤到了你,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你是医生,再把我治好不就好了吗?” 如烟的倔脾气上来了,冷宿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四章 换个身份 离殇已经在这个外表简陋的房间里住了几日。起初,离殇接受不了退位的打击,整个人都颓废了,可是几日来,想想如烟还在冷宿的手上,太后还没有受到惩罚。他忽然就明白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温柔,他要换个身份,把失去的一切通通夺回来。 离殇把樱花单独约到后山见面。 “主子,您单独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啊。”这里不比皇宫,樱花没有那些繁琐的礼节约束,可是她从心里是关心自己的主子,衷心自己的主子的。 离殇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樱花,众多暗卫中,你是最衷心,也最有智谋的人。你说我怎么做才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呢?” 樱花也被难住了,当初救了大家出来,只是想到先保住性命,可是却没有想过如何东山再起,如何在短时间内夺回本来就属于主子的天下。 “主子,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属下也没有好的方法。” 离殇点点头,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是说我心急了,可是烟儿还在别的男人的房间里,懿昕还是个孩童,如果我们不强大自己,我们能逃得过太后那个老太婆的追杀么,她要的是什么,是权利,是杀戮,是我们的头颅。” 看到离殇如此激动,樱花也说不出什么了。她的办法很简单,改头换面。 “主子,如果您觉得可以,属下这就去做几个面具,然后我们就混入军队,从头开始。主子,有我们帮忙,您一定可以很快成为将军的。”樱花言辞凿凿,这一点离殇也从来不怀疑,他的暗卫本来就是百里挑一,这次是敌众我寡,否则输的人未必是他。 离殇看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点点头,默许了。“就这么办,明天我们就分头行动。” 第二日,樱花做好了四张面具,而离殇也要找了心腹的军队驻扎所在地。离殇接过樱花手里的面具,樱花还絮叨着说:“主子,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在不确定他是否变节的时候,不要告诉任何人您的身份。” 离殇知道樱花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及时她有些过头了,可是也不忍心责备她。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本就是一个亡国的皇帝,对她来说,一文不值了,可是她没有走,还是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有什么好图的呢。 离殇突然问:“樱花,后悔跟着我么?” 樱花笑了,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离殇忽然觉得一阵窝心的温暖,他微笑着看着樱花,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苏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似乎也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故意咳了两声。 樱花回头,不自觉的脸红了。离殇看看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静,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面具,我们要开始行动了。”樱花看到气氛不对,先开口道。 行动?是吗? 苏静没用说什么,只是看着樱花的眼睛不再是那么单纯,她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得到离殇,而樱花呢,却让离殇这么信任,即使,他不再是皇帝,而他们之间却那么融合,那么惹人难过。 苏静知道今天的她已经没有什么能怨的,如果当日她像樱花一样那么大度,识大体,也许今天站在离殇身边的人就是自己了。虽然也是得不到,但是那种走进对方的感觉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午饭后,四个人各自戴好面具,不错,互相都认不出彼此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郑将军的旧部唐参谋那里当兵,樱花跟着我,婉琼和苏静留在这里照顾懿昕。千万不可以大意,如果有情况就快点跑路,樱花会负责和你们联系的。” 离殇这么说完,忽然觉得一切都变了,他真的不再是离殇了,那么今天开始,他就要改名换姓了,他叫“慕容濯”,身份是慕容世家的小儿子,有了这个身份,也许在军队混起来也能够舒服一些吧。起码不用从小士兵做起。 这还要感谢离殇当初认对了人,看中了慕容世家,而且慕容家也不负所望,日渐强大。最重要的是慕容家懂的感恩戴德,他们知道今日的一切是谁给的,所以,他们懂的报答离殇,这也就有了离殇顺利化名慕容濯潜入唐参谋的麾下,这也为他们的宏图伟治节省了时间和精力。当然慕容家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当然这是后话。 离殇真的再也等不了了,所以,很快,他就以慕容濯的身份来到了西北的军队。一袭紫色的束身装,身段衬托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不幸,仍然是英姿勃发。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双眸炯炯有神,英姿飒爽,潇洒倜傥。 唐参谋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真不愧是慕容家的传人,身上散发着慕容家的英气。在测试过骑射和武艺后,唐参谋决定把慕容濯留在了身边,做个小幕僚。 也许小参谋对离殇来说是个看不上眼的小角色,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入军队就可以从幕僚做起,已经十分了不起了。所以离殇只能感恩戴德,开始为他的计划慢慢努力谋划。 。。。。。。。。。。。。。。。。。。。。。。。。 冷宿看到如烟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心里又开始觉得痛得窒息。 “你到底要怎么样?”冷宿问道。 没错,这么久了,如烟已经成功的磨完了他所有的耐性。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等待如烟接受他,做他的女人。多少次,他看到如烟住在他的皇宫里,可是却不是他的女人。身为后宫的一员,却自己连碰都没有勇气。冷宿也是一个人,一个君主,他心里的委屈又谁能明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求你来了吗,我让你来纵容着我,宠着我了吗?”如烟说的理直气壮,只要她一想到她的丈夫和孩子可能都已经离开了人世,他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是和冷宿作对呢? ------------ 第五章 莫名其妙的吻 如烟心里很苦,还想要继续哭爹骂娘,可是张开的小嘴却被柔软的东西霸道的堵住了。“呜呜。。。”如烟的小手如同雨点般落在冷宿的身上,眼泪也不争气的留下来。不久,如烟就如同认命了一样,不哭不闹了。 冷宿这才放心的放开了她。看到如烟空洞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很痛,于是弯下腰,将如烟抱起来走到床边,怀里的人却一点挣扎都没有。冷宿的心慌乱了,看来如果不解开烟儿的心结,她会想不开了。 “烟儿。”冷宿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却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絮絮叨叨的解释着。“烟儿,你别生气,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虽然我知道这个吻很冒失,不是你想要的,请你原谅我吧。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冷静,真的只是这样。” 冷宿真的是担心烟儿的,所以这段话才会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看到如烟还是没有反应,便又接着说下去:“烟儿,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么?” 如烟不是听不到他在说话,所以只是白了他一眼,赌气的说:“我想我的儿子了,而你这样困住我有什么用,我看不到孩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冷宿明白了,他全部都明白了,难怪她要报复,难怪她要自己发兵,原来都是为了她的孩子,她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得不到真正的关心和疼爱。而自己因为心烦脱口告诉她红南国已经变天了,所以她绝望了,她认为报复没有用了,就算灭了那个王国也没有用了,因为她的孩子也许已经死了。 这也难怪如烟的情绪会如此失控,如果是自己,也许也是一样无法抗拒骨肉落入仇人之手被生吞活剥吧。可是这一刻冷宿不知道怎么样来安慰床上的人,看着她空洞的眼睛,风干的泪痕,他难道要告诉她,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有一个孩子? 冷宿的心也被扯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对待如烟。以前,他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不让她再被离殇伤害。后来,他对如烟的感情愈演愈烈,他不是简单的想要守护她,而是十分强烈的希望占有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再后来,她的心一直冰冷着,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捂不热这个女人的心,于是他希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占有了她,她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吗?可是,适得其反了,仅仅是一个吻,就让如烟彻底远离了自己。 冷宿垂败的低下头,这个时候自己的感情已经不能在纠葛着如烟,如烟的孩子懿昕才是重点。 “烟儿,你听我说。虽然我没有刺探到懿昕的下落,但是我也没有听说太子夭折的消息。所以,你别担心,我会继续打探,也许懿昕并没有遇到危险。”这是最烂的安慰的方式,你没听说他被杀,难道就能确保,他没有被虐待,被禁锢? 如烟的心很沉重,这一刻她恨不得飞到红南国的皇宫里把懿昕带出来,她好恨,为什么老天要和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她被人陷害改嫁,离殇因为软弱被退位,结果他们的孩子生死不明。如果离殇可以强一点,只是强一点,起码她可以不被陷害,那么他们原来的三口之家现在还是很平和的生活着。他们还会在一起,懿昕会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有父母的呵护长大。 想到太后的阴险狡诈和恶毒,如烟甚至希望她可以让懿昕直接了当的死掉,总比在折磨中一点点长大好的多。她会怎么样对待她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想到这里,如烟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败了,从她改嫁的那一天就失败了。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爱人,一切的一切只是一步步把她推向深渊的尽头。 如烟看着房顶,突然问:“离殇还活着吗?” 这是冷宿最不想听到的问题,凡是关于离殇的事情,他都不想听到。可是,这个名义上自己的皇后,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关心着抛弃了自己的男人,而对于自己却是避而不见。 “你不是说你要报酬吗?你不是说你恨他么?为什么你现在又想他!难道你从前对我说的都是假的?你说过不惜一切要灭掉红南国的说法都是假的?” 一连串的问题被丢出来,冷宿咆哮着,他知道现在不应该刺激如烟,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她的心,而离殇呢,他究竟做过什么,却让烟儿如此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凭什么? 如烟没有回答冷宿,她的眼泪已经说明她反悔了,她不恨离殇了,她不想毁了离殇了,这样说行么,她后悔了对不起谁了,碍着谁了,凭什么每个人都来要求自己,为什么没有人替自己想想? “你后悔了是吗?你曾经和我说的一切都不算数了是吗?”冷宿的双手禁锢着如烟,让她不能动弹,并且直视着他的双眸,不容许她躲开。 “你到底在愤怒什么?我们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后悔与否和你有什么关系?”如烟很讨厌被别人这样质问自己,可是,她说出的这句话却给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冷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理智瞬间崩塌了。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个人,多少年前,就已经芳心暗许私定终身,可是阴差阳错的他们分开了,女子嫁人为妻,如今,命运似乎知道自己安排失误了,对,冷宿把这一切都归结成为命运的失误。如今,烟儿回来了,虽然不是完璧之身,但是他从未嫌弃,并且给了她皇后的位置,把她捧在手心里,今天,她竟然质问自己,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多么可笑,自己的纵容竟然换来了这样的后果。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你不是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好啊,我今天就让你记住你是谁,是谁的女人。” ------------ 第六章 用强? “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你不是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好啊,我今天就让你记住你是谁,是谁的女人。”冷宿放过狠话之后,双眸红红的看着如烟,如烟只觉得胸口一窒,心跳突然漏掉半拍。 如烟真的冷静了,可惜已经太晚了,她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粉红色的薄薄的唇又一次被覆盖上了。她明白了,这次冷宿可不再是那个温婉如玉的师兄,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整天被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的冷宿。他这次是来真的了,如烟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在彻底短路之前就手脚并用开始反击了。 冷宿也弄不明白如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也许这就是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捍卫自己的清白的力量,看来爱情的力量还真的不容小觑呢。冷宿如同打了鸡血,邪魅的笑着,怎么看怎么邪恶。 冷宿的手反扣住如烟不安分的手臂,身体压住如烟正在搏击的双腿。因为恐惧,如烟觉得脑袋一下子就变得空白,她的脸也没有的血色,苍白的吓人。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反抗,扭动着身躯试图找到一个缺口可以劫后重生。 可是冷宿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为了呼吸,他放开了如烟的唇,当然他也想听听这个时候如烟有什么话想继续刺激他。 “冷宿,你放开我,你希望我恨你吗,你希望我一辈子讨厌你吗?” 冷宿没有在意这些,你不是早就恨他了吗,再多恨一点又怎么样呢。相反的,如烟不停扭动抽搐的身体却激发了冷宿的兴趣,因为深爱着如烟,所以,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这样的情景。而今天,也是冷宿心里真正的愿望,想不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呢。 冷宿笑了,把头埋在如烟的颈弯,呢喃的声音夹杂着男性的呼吸,让如烟很不舒服。“烟儿,今天之后,我不会负你,你就安心的住在这个皇宫里,你的儿子我会帮你寻回。但是,如果你再不听话,我绝对可以让离殇和你下落不明的儿子。。。” 冷宿邪魅的微笑让如烟心口一窒,没错冷宿现在是君主,又那么强势,如果他想要对付谁,那当真是易如反掌。就在如烟强迫自己冷静思考解救自己的办法的时候,衣服的碎裂的声音再次刺激了如烟的心灵。 冷宿没有给她解救自己的机会,在威胁和霸道下,果断的撕碎了她的外衣。也许是冷宿没有经验,或者没有耐心,他一把扯下如烟的亵衣,雪白凝脂一样的肌肤显露了出来。白皙的肌肤,完美的锁骨,红的耀眼的小肚兜,上面还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做工精巧,绣工纯熟。 冷宿停滞在如烟胸口的双眸向上游走,对上的是如烟含泪的眸子。她倔强的把眼睛闭上,也许这样可以让她的眼泪不会流下来,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尊严,谁也没有理由剥夺。 冷宿不再那么粗暴,也许是看到烟儿受了委屈的表情所以唤醒了他的怜惜。他温柔的抚摸着如烟的脸颊,亲吻着她的双眸,可是如烟却不再反抗了,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 冷宿拔下如烟头上的珠钗,金步摇也放在了一边的桌柜上。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如烟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那指甲已经陷入她的手心,鲜红的血液一点点浸湿了洁白的床单,看起来那么妖魅。 冷宿的欲望已经达到顶端,这一刻他是无法放过如烟的,即使他还有理智,知道烟儿会恨他一辈子,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的手无法从如烟的身体上移开。他轻轻的甩手,粉红色的床幔徐徐落下,仿佛外面已经是黑夜,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如烟。 如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总之,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冷宿已经从她的身上滑落躺在一边,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生怕自己会离开一样。如烟松开了双手,看到手心里深深浅浅的伤痕,嘴角温柔的笑了。 “烟儿,你要去哪里?” “不是去哪里,只是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是不是也该给我我想要的。”如烟跳下床,从一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鲜艳的新衣服,缓缓穿在身上,包裹住那白皙的身体。而冷宿似乎没有把如烟的话听进去,反而对于如烟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的穿衣更感兴趣。 “怎么,你强。暴了我,连我的一点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刚刚发生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她怎么还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一样一句话呢?而且,此刻她又这么淡定的开始化妆梳头。 这次轮到冷宿不淡定了,他不想再和如烟绕下去,很爽快的说:“你说吧,只要 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如烟乐了,这样也好,“那你先把衣服穿好,要不要我叫个丫头进来伺候你啊。” 冷宿听到如烟的话,脸也红了,急忙忙跳下床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可是,头发怎么办呢,他不想让小宫女和小太监知道自己在大白天和皇后做这样的事,虽然如烟是皇后。所以,只能腆着一张脸央求道:“烟儿,你帮我整理头发好么?” “你这是在求我么?” 完了,如烟真的记恨自己了,看来他这辈子的幸福算是玩完了。“是的,你不会连梳个头发都有条件吧。” “是啊,给皇帝梳头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梳头,自己考虑吧。”如烟说的洒脱,这个时候再不玩点阴的,自己受的苦岂不是白费了吗?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现在没想好,以后吧。” 。。。。。。。(冷宿无言,内流满面,这个是*,连炸的是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啊。) 如烟很随意的给他梳好头发,然后嘴角一扬,说:“第一件事,很简单,我要你今天晚上住在知瑶那里,并且把你对我做的事情也对她做一遍,估计她不会反抗,所以,你要记得温柔一点。好了,天色不早了,你现在就去吧。” 如烟说完就淡定的笑着,看着冷宿变幻莫测的脸色,真的是很好看啊。 ------------ 第七章 绝望 冷宿黑着一张脸出去了,他没有回头看如烟一眼,不是不想,是受不了她嘲讽的目光。而冷宿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后,如烟整个人软了下来,她伏在桌面上,双腿瑟瑟发抖,她撑了那么久,现在这一刻,她终于可以把面具摘掉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泪水再冰冷,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境,她绝望了,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身子,虽然隔着衣服,可是仍然能够浮现出昨日在床上的情景。羞辱,清白,自尊在她的心里搅合到一起,她无奈的苦笑,今日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了,冷宿,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吩咐小菊小荷准备沐浴,两个丫头都搞不清楚这大清早的娘娘为什么这么有兴致要沐浴呢?可是,作为婢女,她们什么也不敢问,毕竟有些话只有死去的念雪可以说,这就是一个人的价值,即使不在了,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如烟很快的脱掉了身上全部的衣服,整个人钻进水里,仅仅浮出个脑袋。乌黑的长发披在背上,她没有享受沐浴的舒适,反而很暴躁的开始揉搓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本来白皙的肌肤被她弄的伤痕累累,红色的痕迹在水里若隐若现。如烟再也坚持不住了,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泪水混合着温热的洗澡水,再配合着微薄的蒸气,外面的丫头根本看不出他们的主子有多么的难过。 也许是苦累了,也许是泡澡时间久了会头晕。如烟向屏风外吩咐:“给我准备一套新衣服,全部都要新的,干净的!” 不久,小菊微笑着拿着衣服走进来,可是当她看到如烟身上若浅若深的伤痕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娘娘,您的伤痕是怎么来的?要不要奴婢请太医过来看看。” 也许此时这个小丫头正在心里猜测他们的皇帝每天都宠着皇后,怎么这第一次圆房竟然如此重口味呢? 如烟白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不要多事,伺候我穿衣,然后把床上的被褥全部给我换掉,就算是床幔也要换掉,全部都要新的,干净的。” 为什么娘娘今天总算强调新的,干净的。难道以前娘娘用的都不是干净的?小丫头想不通,突然头上被狠狠的敲了一下,“还处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做事!” 如烟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小丫头总算明白了,于是招呼了许多侍女一起收拾起来。 。。。。。。。。。。。。。。。。。。。。。我是分割线。。。。。。。。。。。。。。。。。。 冷宿从如烟这个院子里出去,却真的想不明白如烟在想什么。可是作为皇帝,一诺千金是最起码的,所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真的向知瑶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也许是心里有强烈的落差感,所以,他的心里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却还是没有办法的向知瑶那边走去,心里一阵的失落,脸色也黑了下来。 知瑶的院子到了,今天的知瑶已经不在是贵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妃子,不起眼也不突出。门口侍奉的宫女也只有两个而已,门庭零落鞍马歇,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 冷宿对门口的两个小宫女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多事,然后就推门进去了。走到内堂,才看到知瑶在窗口绣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是淡淡的声音:“是谁啊,进来为什么不把门关好。” 声音淡淡的,没有敌意,却也听不出感情。这也许就是只要现在的心境吧,平静简单。冷宿在一边坐下,看着她手中的绣品,“是我。”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知瑶还是惊讶的张开嘴,全身猛地颤抖着,“皇上,皇上。。。您来了!臣妾不知道皇上会来,没有出门迎接,请皇上恕罪。” 冷宿将知瑶扶起来,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说,“没关系,朕今天来是要住在你这里,吩咐一下吧。” 知瑶瞪大了双眼,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现实,皇上真的来了,他来看我了,而且还要留宿这里,说明说明,说明他要宠幸自己了。知瑶激动的眼泪就快要流下来,可是还是拼命的忍住了,只是对外面吩咐,今晚皇上留宿这里,给我打理好一切。 冷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坐在床榻上,然后向知瑶招招手,微笑着,却给人的感觉不是真实的。知瑶看着冷宿的神情和动作,恍惚的心情还没有复原。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怕冷宿会不耐烦,知瑶只好乖乖的走过去,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 冷宿懒得和她磨蹭,一伸手就将知瑶拉近怀里。“如烟要我来宠幸你,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会做到。” 原来是因为如烟,虽然她很高兴冷宿来宠幸自己,可是她也很难过冷宿难得的宠幸是因为如烟。虽然不知道如烟是用什么方法来说服冷宿的,但是心里还是对如烟有些感激的。她稳稳的坐在冷宿的怀里,妩媚的眼睛说明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而这一天的到来也确实太不容易了。 “知瑶不管皇上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的,只要您来,知瑶就很高兴了。”知瑶闭上眼睛,嘴唇微微撅起,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是当冷宿俯下身,做好准备决定吻她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刚刚自己与如烟云雨时的情景。蓦地,他推开了知瑶,然后脸红的看着知瑶说:“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知瑶想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她从冷宿身上下来,坐在他旁边,说:“知瑶不苛求您,既然您今晚在我这里过夜,不如臣妾伺候皇上就寝,希望您能睡个好觉。” 知瑶不怒反而理解的对冷宿微笑让冷宿很窝心,他忽然怀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如烟,其实身边就有真正爱着自己的人啊。他突然回过神,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 第八章 第一次接受知瑶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在被如烟拒绝后,他会正眼的瞧上知瑶一次。“知瑶,你过来吧。” 知瑶小心翼翼的褪下冷宿的外衫,见冷宿没有什么反应,知瑶又问:“皇上,您是否要沐浴呢?”这是冷宿睡前的习惯,所以他没有多想,点点头。 随后,知瑶向外面吩咐,“给皇上准备沐浴。” “是”。帘外人影消失了,只是淡淡的声音回应了这个字。 冷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一只手把知瑶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眉眼,温柔的微笑着。“这些年,你受苦了。” 知瑶看着冷宿突然的变化,激动的看着他,“皇上,您刚刚说什么,您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臣妾,臣妾也从来没有奢望过。”短短的一句话,知瑶竟然不自觉的脸红了,可想而知这个女子在得到冷宿的一句问候是多么的激动,她是多么的爱冷宿,又是多么的渴望自己可以得到这份爱情。 “从你加入皇家到现在,朕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你这里朕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后来你受伤,被下人虐待,想来,是朕一直忽略你,所以下人才会有胆量欺负你。知瑶,你放心,朕以后会多来你这里,把以前欠你的都给你补过来。” 冷宿的话里多半是同情,可是在知瑶的耳中听到的却是接受,冷宿接受她了,她终于盼到了,所以,她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她喘气着,小脸憋的通红。冷宿看到她的反应也太过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把他当作生命一样的爱着。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思想里,只把如烟一个人当作是女人,其他的女人等同于男人。 冷宿抚摸着她的背,劝慰她:“你好点了吗?为什么会这样呢,要不要传太医?” “没事的,皇上,臣妾自幼有哮喘病,只是太激动了,一会就会好的。”知瑶微笑着,她微红的脸看起来更加妩媚, 更加动人,让他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当然,他知道现在的知瑶承受不了这样的吻,所以,他没有吻下去,所以,他只能看着她难受着,却无能为力。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心里的愧疚感上升,而对知瑶的感觉也完全变了,这一次他说真的接受了知瑶,接受了他的妻。 也许,这才是如烟的目的吧,她没有恨自己,却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亲情和爱情的区别。他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就要好好对她,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恶劣。“来人,传徐太医。” 徐太医是宫里最好的太医,常年只是为皇帝,皇后,太后诊治,就算知瑶是贵妃的时候,也没有资格让徐太医坐诊,今天冷宿却为她破了这个例子。 不久,徐太医到了,诊过脉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冷宿说:“她是哮喘病,并且郁结太深,所以血脉不畅,引发的这个病症。目前是发病期,你先拿点速效的药给她服下,应该不用我告诉你是什么药吧。” 徐太医目瞪口呆,虽然一早就知道冷宿是个医仙,可是没想到他的医术已经如此高超,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为第二个人看诊。当然,是个人都知道那第一个就是皇后柳如烟。 徐太医拿出药丸给知瑶服下,又给她施针,不一会的功夫,知瑶就已经缓过来了。冷宿点了知瑶的昏睡穴,并且对太医说:“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治愈,就算治愈不了也要减少以后病发的机会。”声音清冷,严肃,并且带着王者之气,徐太医只好跪着谢恩,退出去了。 其实如果真的找治愈的方法,冷宿不是更清楚吗?何必多此一举。这是徐太医的心里话,估计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太医退出去了,冷宿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知瑶,抿了抿唇,撩起长袍坐在旁边。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安静的时候面容姣好,白皙的皮肤,青丝一般的秀发,淡雅的妆容,微合的双唇,除了因为病痛脸色不好之外,真的是个美丽的女人。不过,这也怪她,平时叽叽喳喳,把自己的美都遮住了。 过了好一会,冷宿又给她把了把脉,确定没事了,才起身去沐浴。他健硕的身体沉浸在浴缸里,看着周围粉红色的装饰,还真的有些不习惯。这里不比景阳宫,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小太监,叫宫女吧,又不合适。所以,不一会就擦干了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一身白色的亵衣,黑色的布靴,很自然的走到了知瑶的房间,却没有注意前后经过的小宫女早已经脸红的低下了头。 冷宿依旧坐在床边,看了看知瑶的情况,确定没事了。他伸手解开知瑶的穴道,睡了好一会的知瑶脸色也好了很多。冷宿唤醒她,然后直接躺在她身旁,温柔的问她:“应该饿了吧,喜欢吃什么糕点。” 如果此时身边的人是如烟,他会很自然的说出如烟喜欢桂花糕。可是身边的这个女人,他却一点也不了解,虽然嫁给自己多年了,但是却如此生分。 知瑶怔住了,这是第一次冷宿关心她喜欢吃什么,脸又一次红了,微弱的声音回答:“臣妾喜欢桂花糕。” 原来她也喜欢吃桂花糕,冷宿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来人,叫御膳房在迅速准备桂花糕,莲子羹各一份。” 小宫女听到命令出去了。屋子里又安静了,冷宿看着怀里的人儿,而知瑶根本没有勇气抬眼看他。冷宿坏笑着,把知瑶的头抬起来,勾魂的眼睛眨啊眨的,问:“怎么了,朕是洪水猛兽么,你这么不敢看我,恩?” “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是,是,是臣妾觉得臣妾不配得到您的宠幸。” 一句话说的哆哆嗦嗦,她是太后的侄女,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了冷宿。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冷宿也不再逗她了,看到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用心,还有什么苛求呢。于是,毫无预兆的,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知瑶的唇上,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 第九章 成婚多年,洞房圆房 这是知瑶嫁进皇家的第一次感受到冷宿的爱,他温热的唇在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知瑶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里还是一副汹涌澎湃的猛烈撞击。她害怕这是一个梦,而某一天梦醒了,一切也就都没有了。所以,她的手臂颤抖着,就像她颤抖的心灵。 冷宿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知瑶的背,轻柔的摩挲着,希望能让她的气息平顺一些。冷宿缓缓放开知瑶,翻身上床,平躺在她身侧,手臂挽着她的小手。平和的呼吸伴着他温柔的声音和语调传到知瑶的耳朵里。 “知瑶,这些年委屈你了,不管你以前做错过什么,都过去了,朕不怪你。” 这么久,知瑶等待的无非就是一个宽恕,可是真的听到冷宿说不责怪自己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嫁入皇家多少年了?” “快五年了。” “这些年我不在皇宫,你过的好吗?” “有姑妈照顾,虽然日子有些寂寞,但是衣食无忧,下人懂事。”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起天来,仿佛真的是一对老朋友,老夫妻。冷宿明白知瑶的苦,他苦等了如烟多年,知瑶也这样等待着自己,从某个角度看来,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因此,何必彼此折磨,不如好好相爱互相取暖。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皇上不要忧心,臣妾很好。”知瑶就是这样懂事,这些年他只知道如烟身子弱,一直为她研究医治的药方。而身边的这个,哮喘多年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如烟很好,可是知瑶却经常发病,这是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呢?如烟是医师,而知瑶只是个普通女子,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对这个女子不闻不问。 往往,人就是这样奇怪,你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她的所有小事都是大事,甚至连她呼吸的节奏你都会关注。而这个人,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一群人追杀她,你也不会为她担忧。人就是这样奇怪,错过了才发现是最适合自己的。往往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明白之前追求的不过是镜中花。 冷宿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愿意和朕做真的夫妻吗?” “啊?”如果知瑶没有记错,白天的时候他还说自己做不到,怎么这么一会就做到了,是真的开窍了,爱意萌生,还是兽性大发啊。 看到知瑶的疑惑,冷宿当然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准确的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次冷宿不再征求知瑶的意见,一双手已经开始解她的衣襟。知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反抗,任由着冷宿褪去了她的外衣。突然变凉的感觉让知瑶终于恢复了意识,“皇上,您真的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冷宿被她的问题逗笑了,明明是自己主动,她却害怕自己会后悔。冷宿是男人,自然不会损失什么,最多就是多了一个女人为自己传宗接代而已。若是说后悔,也应该是知瑶吧,处子之身都贡献给自己了,还在为自己担心。 “傻瓜,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朕就恢复你的贵妃衔。朕想好了,如果如烟执意要回去红南国,朕也不拦着了,朕有你就够了。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 知瑶太激动了,虽然不知道冷宿今天是抽的什么风,但是这种抽风的机会毕竟不多,五年才遇到一次,于是她再也不担心了,就算是一场梦,她也要把握住这一刻。于是娇唇主动覆盖在冷宿的唇上,双手环住冷宿的腰身,女孩主动的机会并不多见,冷宿也有些吃惊,毕竟这还是头一遭。 想想也明白了,八成是害怕自己返回,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冷宿妖魅的笑着,再次将知瑶压在身下,麻利的褪去她的亵衣,亵裤,转眼间,怀里的人身上只留下一条粉红色的肚兜。冷宿的头忽然嗡的一声,他想起了如烟,想起了自己在同一天也曾经这样对待了如烟,只是不是此时如此温柔,而是多了一丝粗暴。 看到冷宿的反应,知瑶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问对方,冷宿就已经恢复了。那微薄的肚兜也如风一般在知瑶的身上飘落。姣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微热的体温,粉红的双颊,冷宿的手慢慢覆盖上来,唇也一并覆盖着,从唇到脸颊,到耳后,到颈窝,到锁骨,甚至双肩,一路向下,都留下了冷宿的痕迹。 知瑶毫不掩饰的娇喘声传来,更加刺激了冷宿的动作。他并不敢过分热烈,因为害怕弄疼了这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女人。蓦地,他看到知瑶手腕脚腕上的伤口,瞳孔收缩,仿佛感受到了知瑶当时的疼痛无奈和羞辱。他的手指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抚摸,亲吻,甚至有泪水溢出眼眶。 “皇上,您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到你以前受的苦,觉得对不起你。” 提到以前的苦,知瑶当时连自尽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太后姑妈拦着,估计现在早就魂归大地了。说道伤心处,知瑶也留下温热的眼泪,悲凉的感觉在暧昧中混合,最后,还是在冷宿持久的吻中缓缓结束。 冷宿拉过被子给知瑶盖好,“瑶儿,今天你是贵妃了,如果还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斩了,不用问我。还有需要什么,派下人去敬事房领就好,也不用走什么程序了。朕希望下次来你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你要调理好身子,以后为朕传承后代。” 知瑶还能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太幸福了,所以把头埋在冷宿的臂弯里,静静的听着,直到冷宿累了,睡下了。她起身给冷宿盖好被子,也一起睡下。 第二日,和冷宿说的一样,知瑶从慎妃升到明贵妃,封赏和月银都有了很大变化。宫里到处传扬着,议论着,大家都说皇后失势了,这皇宫里新宠已经变成了明贵妃,明贵妃。 ------------ 第十章 这叫如烟何自处 这从知瑶醒来,宽敞明亮的楚韵阁已经装扮一新。这楚韵阁原本就是知瑶以前居住的地方,只是因为贬成慎妃,所以,久久未曾来过。 今日的楚韵阁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包裹着每一个角落。奢华的檀木床上两床大红色绣着凤求凰的绸缎新被整齐的放在一旁,还有两人用的鸳鸯枕,粉红色暗花纹的床幔,这都是知瑶嫁入太子府的时候的摆设。思绪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时候的冷宿还在学医,今天他已经做了皇帝,并且可以把自己的爱分给自己一些了。 从知瑶踏入楚韵阁的一刻,皇宫里的各种莺莺燕燕就接踵而至了。这些人真的是势力的很,你被踢下的时候,她们害怕沾上一点点,立马躲得远远的。现在,知瑶又一次飞上了枝头,看吧,这些谄媚的送礼的还真的是络绎不绝呢。知瑶冷眼扫过,她知道这些人不能得罪,可是,她也不想让她们安生了。 “多谢各位妹妹,本宫做慎妃的时候还真没有发现本宫这么受欢迎呢!呵呵。。。”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降了血色,可是,这脸色恢复的速度也是相当神奇,刚刚还被人嘲讽,这一刻又开始谄媚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一直都在姐姐身边。今日妹妹特意献上我们祖传的阳田玉,权当代表我们深厚的情谊呢。”知瑶婉尔一笑,不愧是林贵人,说话可以维持的滴水不漏。 “说的是啊,姐姐这些日子得到圣上的宠爱,也是我们这些妹妹的荣耀。特此奉上祖传鸳鸯玉简一双,贺姐姐与皇上同床之喜。”说这话的是与林贵人同时入宫的怜八子,她没有林贵人那么幸运,那日刚好冷宿心情好,她跳了只舞,就封了贵人,可是也只能是个贵人了。 “多谢各位妹妹,你们有心了。本宫都收到了。”只是转头看向木景夕。木景夕感受到知瑶投过来的目光,微笑着,回应着:“妹妹也恭喜姐姐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的风寒好了没有,妹妹还听说皇上是看过了皇后娘娘就封姐姐为贵妃,如此想必皇后娘娘有心的。” 知瑶只是微微愣住了,原来如烟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有办法让冷宿回到自己身边。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愣神,瞬间就飘过的一个眼神,就这么稳稳的落到了木景夕的眼中。 知瑶忽然觉得其实如烟很好,是自己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知瑶微笑着对满脸谄媚的莺莺燕燕说:“各位妹妹今天辛苦了,本宫决定去探望皇后娘娘,不知道各位妹妹是回宫休息呢,还是随本宫一同前往呢?” 果然,话音刚落,众多姐妹就附和上了:“听闻皇后娘娘惹了风寒,我们也想前去探望。” “是啊,是啊。我们陪姐姐一起去吧。” 。。。。。 只有木景夕淡淡的摇摇头,说:“姐姐们去看皇后娘娘,妹妹本来不能有推辞的,可是妹妹身体不适,改日再向皇后娘娘赔罪。” 众人也没有说什么,知瑶突然的转变让木景夕觉得奇怪,所以在没有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前提下,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吧。 一行人匆匆的来到漪澜宫,通过小菊的禀报,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疲惫憔悴的皇后。如烟眉目微抬,黑色的眸子有些倦怠的看着来人,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知瑶的身上。知瑶今天已经不在是那个不起眼的慎妃,他真的做到了,不然她怎么会穿着如此高贵的淡粉色金线绣编罗丝群,头上佩戴金地银花玉和钗,耳朵上更是佩戴了墨绿色的猫眼石,光滑细腻的颈上则是贵妃专属的金项圈。种种佩饰无一不是显示着她高贵的身份,她是贵妃了,时隔多日,她又是贵妃了。 相比来看,如烟却逊色了。因为心情难过,更是因为冷宿的巧取豪夺,她慵懒了,更不会费心思打扮自己。于是身上只是穿着淡绿色的布裙,头上挽了一个简约的发髻,更没有珠钗的环绕。如烟和知瑶站在一起,真的有一种绿叶衬托红花的感觉。可是大家明明都知道,就凭借这一张绝世的容颜,再多的名贵服侍珠钗,知瑶也比不上。 知瑶笑着说:“妹妹听说姐姐染了风寒,特意过来探望。姐姐,太医看过了吗?” 知瑶说着就自觉地坐在如烟身侧,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没有戾气,她这次来不过是来道谢的。可是,她又如何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多么复杂和难过。可是,此时,有谁了解她的感受。 如烟没有微笑着去回应大家好奇的眼神,她没有那个心情去粉饰什么。“看也看过了,各位妹妹就先回去吧。本宫身体不适,还是不要传染你们的好。” 说话间,知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如烟在生气什么。她是不甘心把冷宿还给自己吗,还是害怕失去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一刻永不迟疑的心。 ------------ 第十一章 对抗还是联盟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有事和皇后娘娘说。”没想到在皇后的寝宫里竟然是贵妃下来逐客令,已经有些越俎代庖的意味。众人本以为皇后会不高兴,但是看到她一言不发,就很知趣的退出去了。 “她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很显然,如烟对知瑶的做法还是有点抗拒的,这句话已经看出了她的不耐烦。 “姐姐你不要误会,妹妹只是看你刚刚不是很开心,所以想留下陪陪你。” 如烟冷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瑶这么关心自己了,而且很自己说话的时候是如此的谨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妹妹要感谢姐姐的帮助,如果没有姐姐,妹妹就不会获得皇上的宠幸,这贵妃也就不会得到。姐姐果然实践了当日的诺言,所以妹妹来道谢。同时,也请姐姐放心,妹妹知道今天的一切得来不易,妹妹不会逾越姐姐,妹妹也会尽量劝皇上多陪伴姐姐的。” 说来说去是嫉妒自己了。不过她知瑶眼里的宝,在如烟眼中却未必重要。她忽闪忽闪的睫毛,水灵睿智的眸子,她看向知瑶,却让知瑶感觉一阵寒冷。“你想多了,我是与冷宿有了一夜之情,不过那并非我所愿。若是冷宿爱你,你便尽量把他留在你身边,我也乐得清静。” 听到如烟这么说,知瑶没有感觉到轻松,相反她惊讶了,外界的传闻真的应验了,冷宿的确在如烟房中过夜,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现在他们是真的夫妻了,他们是夫妻了。知瑶的悲伤瞬间退去,冷宿心爱的人一直都是如烟,自己能在冷宿的心上留下一个位置,已经是幸运了,她知足了。 “姐姐,您别介意,虽然我现在被封为贵妃,但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我永远不会违逆你,姐姐如果有吩咐,妹妹必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烟扶起她,微微笑着,对她说:“你的幸福来之不易,好好把握,姐姐希望你好自为之。”如烟无意与任何人联盟,她从失去贞洁的那一刻起,生活就完全没有了意义,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求,她已经没有回去离殇身边的需要,所以,她的生活也就没有了希望。 如烟垂下眼,示意知瑶离开。知瑶行李,从偏侧退了出去。 晚膳时冷宿传来家宴,如烟以身体不适退掉了。偌大的乾清宫内,知瑶和贵人们已经坐定,冷宿姗姗来迟,明黄色的袍子从众人身前闪过,坐定。冷宿环顾四周,只有如烟的位置上空的。冷宿盯着那个位置,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虽然他有了知瑶,但是如烟却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永远的爱。 众妻妾都不敢大声说什么,这种情况下,说多错多。“知瑶,你到朕身边坐。”冷宿冷不防的一句话,让众人刚刚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皇上宠爱贵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这一刻,大家才更加确信了,恐怕这后宫的主人要换了。 席间,众人吃的五味杂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算盘。冷宿温柔的为知瑶夹菜,知瑶更是觉得受宠若惊。无论皇帝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觉得幸福,她宁愿相信冷宿爱她了,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木景夕本不想计较这些,可是,当她看到冷宿温柔的眸子一直看着知瑶,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知瑶呢,她享受着君主的爱,美颊绯红,看,她多幸福。这一刻,知瑶回头环顾在场的所有女人,电光火石之间,嫉妒的光芒已经燃起了仇恨的火花,看来,这个皇宫注定不能平静。 散席了,冷宿让所有人都回去了,唯独留下了知瑶。大家都知道,今晚皇上又要在知瑶的房间过夜了,于是悻悻的各自回房。“知瑶,朕现在身边只有你了。”冷宿无限感慨的说着,仿佛历尽沧桑,又毫无希望。 知瑶依偎在冷宿的怀里,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在冷宿感觉不到温暖的时候,自己只需要安静的坐着,让他知道自己在他身边守候着就可以了。这么多年,冷宿为如烟执着,知瑶为冷宿执着。最后,最了解冷宿的,还是知瑶。冷宿默默的低着头,心里冲击着各种情感,却无法表达。 红南国 离殇已经在军队里有些日子了,有樱花在身边,他行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可是,紧张的训练并无法改变他的空虚和寂寞,他太思念如烟了,那个让他爱到骨子里,却又因为自己受尽了折磨的女人。月光如练,灌木丛中的空地上,离殇躺在地上,头枕着胳膊,借着月光,他仿佛又看到了如烟,如烟微笑的眼睛。 她现在过得好吗,她还会等自己么? 樱花一点点走近自己,“主子,您还好吗?” 离殇倒是愣了,“我能有什么不好,最近战火不断,难得清静。” 明明挂念着如烟,却嘴硬。樱花失笑,看到离殇严肃的目光,乖乖的闭了嘴。就近躺在了离殇的身边,这个季节很好,地面只是微微透着凉意,却没有沁人心脾。樱花学着他,也是那样躺着,那样看着月亮,忽然问:“主人,想小主子了吧。” 是啊,半年未见了,不知道他好不好。身边没有爹娘的照顾,也苦了这个皇子了。 “这次征战结束,我们就回去看看小主子吧。” 离殇点点头,以他现在副将的身份,军队休息的时候,他说可以请假外出的。只是,这个战争要什么时候才能告一段落,他真的想念那个孩子了,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和如烟唯一的血脉吧。 ------------ 第十二章 离殇的成长 也许是没有了皇位的羁绊,也许是没有了阴谋的环绕。离殇忽然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半年里,他伤感绝望,每日在思念中度日。如今,他成为了副将,跑开过往的新仇旧恨,他算不算一个成功的人呢。离殇躺在草地上,一会看看樱花,一会看看夜空。 忽然,离殇问到:“你追随我是因为你爱上我了是么?” 离殇的眼睛悠悠的转动,仿佛云淡风轻,他不是在问眼前的女子,而是自言自语一般。樱花却不一样,她无法做到淡定的回答离殇的问题。论身份,离殇是主子,她只是一个暗卫。暗卫还是个好听的称呼,说白了就是完全服从主人差遣的一条狗。如此卑贱的身份,她怎么可以爱上他。可是,爱情是不管身份的,她爱了,真的爱了,爱的义无反顾,爱的轰轰烈烈。 “我现在不是皇帝,给不了你荣华富贵,还要你跟着我受苦,为什么还要爱我?”其实离殇早就意识到樱花的感情,只是一直选择忽视。但是时间久了,这炙热的目光,他如何还能够忽视。 “主子,爱情一定要有原因吗?我真的想不出不爱您的理由。”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就没必要那么矜持。她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与如烟不同。如烟是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含蓄而内敛。樱花则是一朵热情奔放的牡丹,她不需要避讳世俗的看法,既然自己心爱的人愿意坦诚面对,自己又何必遮遮掩掩。 “谢谢你,樱花。可是,你应该知道如烟在我心里的地位,只怕这一生我都无法再接受你。”离殇不用看也知道樱花听到这句话的失落,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樱花冷静下来,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和离殇身份悬殊,不可能高攀。可是,这半年来,一直是自己陪伴在离殇身侧,比起身陷敌国的如烟,自己是否更加幸福一些呢。 “樱花,你不要多想。以前在宫里,我不知道珍惜身边的人,严重只有权力,所以接纳了云妃,伤害了如烟。如今我身上已经没有这些负累,孑然一身,断然不可以再三心二意,我已经决定为了烟儿守身如玉,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 离殇知道樱花的性子,这个女子刚烈了一些,所以还是说清楚好一些。樱花笑了,“主子,您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皇后娘娘,您一心为她,樱花觉得您很伟大,樱花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离殇点点头,不再说话。 没错,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女人,他若是皇帝,也只有她配做皇后。而樱花不过是个过客,或者是个死士。樱花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人的执念很可怕,爱情是没有来由的东西,不会因为你好,就爱你,也不会因为你付出多些,就可以多要求一些。一如既往,就是这样看不清因由。 ------------ 第十三章 三年后 离殇俯首拾起飘零一地的落叶,枯黄的颜色,干涩的手感,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走过了三个春秋。再次抬起明亮清澈的眸子,阳光毫不留情的射过来,他伸手去挡。 樱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主人,您现在已经被封侯拜相,下一步怎么走?” 离殇回神怔怔的看着这个女子,还有她身后熟悉的婉琼,苏静,还有已经会跑会走的懿昕。此刻他不是皇帝,他不是太子,她们也不是奴仆,可是就是这样一起相依相伴过了这么久。三年了,时光荏苒,可是离殇却忘记不了他们的陪伴和信任。 离殇忽然觉得对不起自己身边的这些女子,她们从不奢求什么,受了这么多苦,陪伴自己,怎么能让她们再次身临险境呢? 离殇觉得喉咙发紧,很多话挤压在心里却说不出来。现在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轻者损兵折将,重者断送了这些女子甚至自己的性命。 “我现在官拜王侯,手上佣兵百万,若是一念之差可不是简单的损兵折将的危机。所以,你们镇守这里,我要先去一趟俱东国,若是她能帮我,自然事半功倍。”离殇也在怀疑,三年不见,她是否还能认出自己,是否还能深爱自己,是否能够说动俱东国出兵支援。 “主人,这样是否太危险,皇后娘娘在敌国的三年来,如同冷宫生活,就算她还念旧情,可是她有什么把握能够出兵援助呢?”苏静口无遮拦,可是她的话也是事实。 看到离殇的脸色微变,婉琼和樱花都意识到这句话刺痛了离殇遮了三年的伤口,便对苏静使了眼色。 苏静也意识到了气氛的静谧,连忙拱手:“主人,苏静逾越了。还请主人定夺。” 离殇没有怪她,就连自己都没有这个勇气,何况是苏静呢。他点点头,说:“懿昕,这次为父也要带你走,你许久没有见过娘亲,也许娘亲身边最安全了。” 懿昕点点头,他还是个孩子,自然也说不出什么。 一切吩咐完毕,整军待发。今日就出发吧,他不想再耽搁时间,三年了,我们又要再见了呢。 。。。。。。。。。。。。。。。。。。。。。。。。。 离殇快马驰骋,尘土飞扬,小懿昕稳稳的坐在马上,被离殇拥在怀里,也许在父亲身边才是最安全,最舒心的。时间久了,久到小懿昕都倦了,他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懿昕,困了就睡吧,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俱东国的边境了。” 小懿昕听不懂离殇的意思,但是他从那熟悉的语调中感觉到父亲的激动和干涩。他歪着小脑袋,看着漫天黄土,不一会,离殇就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真的像极了他的母亲。 离殇怕孩子太小,受不了颠簸,所以这一路他没有走的太快。眼下夕阳西落,他不想再赶路了,等了三年,也不差多等这一天,今天就住店吧。只要想到久违的那双眸子,他就激动的想要流泪。这哪里还是那个战场上拼搏厮杀背影坚毅的那个男子。 没错,战争历练了一个人,让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变成一个征战他方伤痕累累却也战功卓越的奇男子。他刚毅的脸犹如刀削,眸子深邃,只有在想到远方的发妻如烟时,才会浮出那深深的情思和温柔。没错,三年了。 三年改变了太多,他也成熟了太多。也许这就是最值得庆幸的变化。 古道旁的驿站都是简陋的,但是离殇并不在意这些。他抱起懿昕,打尖后,便来到房间,温柔的给他洗好了小手,然后把饭菜向他胸前一递,小家伙已经学会了自己吃饭。不过是五岁的孩童,在皇宫里,也许还有太监宫女回绕,哪里用的到自己动手。 可是,眼前不同了,从如烟和亲那一天起,就不同了。现在的离殇,温柔的看着懿昕吃饭,就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他爱抚着孩子的头,如烟的孩子果然像极了她,娴静优雅,举手投足见彰显着贵族的气质。也多亏了那兵营的女人,细心呵护,把懿昕教导的那么好。 弯月遥挂天边,银色的月光洒满这个房间,懿昕已经睡熟了,离殇却整夜无眠,越是靠近就越是让人放心不下,越是担忧。如烟,这些年苦了你了,你还好么? ------------ 第十四章 再见,你泪如雨下 太阳已经遥挂天边,离殇猛的坐起身子,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婴儿,孩子,辛苦你了。 离殇也是一个父亲,自然也有不忍,不如就让他多睡一会吧。离殇穿好衣服,扣紧腰带,拿出一块白布,喷了点酒,反复擦弄着他随身携带的宝刀,碧血。终于要见面了呢,可是谁又知道这种越是靠近就越是伤感越是紧张的痛呢。 日头已经升的越来越高,时间一点一滴的走着,他顾不及一切,只是心里的那份期待已经能够让他窒息。“懿昕,起来吧,我们该赶路了,你的娘亲还在等我们。” 看着眼前的小人,他惊叹,幸好身边还有懿昕,不然,如烟如何活得下去。 小人从床铺上麻利的爬了起来,稚嫩的声音问:“爹爹,是娘亲美,还是樱花姑姑美?” 离殇微笑,“孩子,你要记住,你只有一个娘亲,你的娘亲只能是一个人。” 没错,离殇也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的。他只爱一个女人,一生也只需要这一个女人,就是这个孩子的娘亲。 离殇弯腰将小孩子抱起,推开门,牵过马,阳光下的他,今天总是在笑,年幼的懿昕也因为这个微笑倍感温暖。原来,娘亲在爹爹的心目中那么美好,不然他怎么会一直微笑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一个时辰,城门在时间的沙漏里渐渐清晰,遥望城楼,离殇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身下的马匹放开了一切在驰骋着,马上一大一小,眉头紧锁,嘴边含笑。 还好,城门上开着的。 还好,皇宫不远了。 还好。 一切都还好。 宫门首位长矛一指,“什么人,大胆擅闯皇宫!” 离殇从马背上落下,“红南国秦安侯求见陛下。” 离殇做做样子作答而已,没有行礼,目光中是王者的霸气。 “早就听闻红南国秦安侯战场上所向披靡,今日得见真的是很荣幸。侯爷请,小的自会禀报陛下。”真是人情世故,眼下,不过是报个名字,守卫就完全换了一种姿态。不过也刚好看出秦安侯的威名远播。 离殇跟随着侍卫,转过来假山,终于来到宫廷。通过传告后,离殇带着懿昕冷静了心态,走进大殿,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路,他却觉得走了很久。久违的大殿啊,柔和的夕阳洒在冷宿的身上,三年不见,他少了戾气,多了沉稳。是什么改变了他,也改变了自己。 “好久不见。”离殇没有行跪拜大礼,身边的小懿昕也站的笔直。 刚刚听到这个问候,冷宿还有点懵。但是仔细看看离殇,他就明白了,是他回来了。 “你来了,赐座。”冷宿吩咐着,仿佛很欢迎他们父子一样。这个举动倒是让离殇很不习惯。 “传皇后。” 小太监领命出去了,冷宿又回退了所有近身。 离殇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冷宿先制止了。“不管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等下烟儿,先见过她再说也不迟啊。” 离殇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是无法理解,但是既然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又何惧之有。倒是不如等如烟来了再说。 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难得的沉寂。“皇后娘娘到!” 依然是那么尊贵的地位,依然是貌若天仙的佳人。三年不见,她的清雅高贵都没有改变,只是身子愈发瘦弱,眼神也呆滞着,空洞着,正如同她空掉的那颗心。 不需要任何介绍,也不需要任何暗示,仅仅是那看似无心的一眼,便已经辨认出来。 他是离殇! 本来空洞的眸子再次聚集了光彩,在与离殇对视的瞬间,眼角含泪,她深吸一口气,害怕若是控制不下,那泪水定然会夺眶而出。他变了,三年来,不知道 他吃了多少苦,青丝里夹藏着白发,身子也愈发结实,可是额头的皱纹却骗不了她,他成熟稳重,却也风雨苍桑。 “烟儿,相必你已经看出他是谁了吧。”冷宿有些丧气。 “臣妾知道。” “好,今日难得你们一家团聚,朕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晚膳再一起用吧。”说完这句话,他没有看柳如烟,也没有看离殇,只是淡定的微笑,然后离去。 离殇愣住了,他如何放心自己与如烟单独相处,还是他已经做好了埋伏。只有如烟明白,他在恕罪。三年前他失去理智占有她的那天起,他就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弥补。让她想尽天伦之乐,无疑是个最好的方法。 所以,他离开了,把主场留给他们。 ------------ 第十五章 再见 冷宿走了,离殇本能的站起来。他的眸子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满是泪水,泪水混杂着复杂的心情,如决堤般,倾泄。 一半为己,一半是她。 如烟一直站在离殇的对面,这是三年里,除了睡梦中,唯一的一次真实的见面。 她的眼睛仍然是明亮清澈,虽然水雾飘渺,但是仍然看得出她眼底的惊喜和期待。 曾经无数次梦想着将她拥入怀中,真的见到了,真的没有阻碍了,可是为什么,却失去了那个勇气。 身边的小人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思考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爹,娘在哪里?” 爹,娘在哪里? 如烟的心如针扎般疼痛,视线飘落,最后定在这白净稚嫩的小脸上,他,是懿昕吗? 房间内不知道沉浸了多久的寂寞,在孩童开口的瞬间被打破,暧昧飘荡,暖风处处。是谁的期待,破晓前,赢得了寸光般的黎明。 如烟一点点走近身前的小孩,小孩睁大了眼睛,恐惧的退到父亲脚下,小手抱着父亲的腿,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每日叫嚣着要寻找的娘亲。 离殇抱起孩童,走到如烟审判,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 他没有对不起谁,如烟一直这么认为,虽然三年过去了,她的心没有变,同时她也没有怪,没有恨,没有难过。心如止水,静若幽兰。 “懿昕,叫娘亲。”离殇看着怀中的孩童,用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对面的如烟,温柔的声音仿若魔咒,让孩童无法抗拒。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如烟身上反复打量,最后还是认清了事实,“娘亲。” 也难为了懿昕,若是樱花苏静或者婉琼在身边,也许他早就张着小手投奔各位姑姑了。眼前的娘亲,除了父亲的话,他完全是陌生的,甚至有些抗拒。 听到这第一声“娘亲”,如烟的心是无法平静的。她曾经梦想过多少次,希望亲眼看到懿昕叫自己一声娘亲,可是从孩子的眼神中,她看到的是陌生,是疏离。这眼神无异于冰冷锋利的匕首,刺痛着母亲的心。 突然间如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是弯下腰,凝脂般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秀发,猛然间将他拥入怀里,眼泪也如决堤的江水,再次倾泻而出。这是她的孩子,谁也改变不了。 “对不起,娘亲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她心里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和思念,又岂止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离殇看着伤感单薄的如烟,这才是他的妻,他唯一的妻子。 离殇扶着她坐下,一家三口闲话家常,原本普通的话,现在却说不出口。那句我爱你在心底埋藏了三年,却无法大方的说给她听。 一阵风吹过,如烟一阵轻咳,离殇已经看出端倪。为什么如烟的身子如此虚弱,这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如此疲惫不堪。 可是,心中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 “离殇,看来你最近成熟稳重多了,你的战功我们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个侯爷就是你。” 离殇刚想打断她的话,可是她轻轻摆手,继续说。 “你这次来一定是有大事吧,不如说给我听听。” 一家人见面,有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如烟就草草的封了他的口,直接把话锋转到大事上了。这说明了什么,是疏离还是。。。 离殇顾不得多想,只是顺着如烟的话说:“我这次来,想请俱东国援助我攻打皇城,手刃仇人。还有一个原因是懿昕没有见过娘亲,所以想把他放在你身边一段时间。等我胜利归来,我会迎回你,你还是我的皇后。” 说着宏图伟志时,离殇的眸子不再暗淡,仿佛绽放的烟花,刺痛了如烟的心。终究还是为了权力和地位吗,终究还是为了这个王位吗?呵呵,她轻笑着,点了点头。 “我会说服冷宿。你什么时候出发?” “自然是越快越好。” 如烟的眸子又一次暗淡下来,相见不如怀念,又何必相见。 如烟点点头,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顺了他的心意也好,起码不让懿昕受苦。 ------------ 第十六章 经年的誓言 如烟回过头来,她已经知道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离殇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带着懿欣到厢房休息吧,你说的事情,两日之内我会给你答复。”陌生的语气,疏离的语言,离殇不由得周身一颤,他错了,他还没有告诉如烟这些年他是如何在对她的思念中度过的。 就在如烟准备离去的时候,一直手坚定而有力的拉住了她。 “对不起,让你在这里受苦这么多年。”离殇的喉咙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没说出一个字仿佛都要耗尽一生心血。 炙热的眸子长久的注视着自己,以前的离殇不是这样的。难道就是因为这蹉跎的岁月,沧海般的桑田,让他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即便是一个情字都无法轻易说出口吗? “对不起。” 还是这三个字,她为了这个男人,断送了一生,甚至身体被奸污,最后等来的还是这三个字。 同样是三个字,为什么会相距如此遥远? “我原谅你了。” 钢一样的男人面露喜色,刚想说什么,就听到。 “那我可以走了吗?” 如烟偏过头,她害怕自己一旦触及他的眸子,坚持许久的眼泪会再次喷薄而出。 “为什么我们之间变得如此遥远呢?”离殇问,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忧伤,那是绝望的哀鸣。 “没有为什么。只是时间的原因。” “烟儿,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不要你受苦了,当初你因为爱我,付出了灵魂甚至生命。现在让我来守护你吧。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如此,你的青春,你的骄傲,你的荣华,你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葬送。让我换你半生安寝吧。” 如烟笑了,到头来他终不肯说出那三个字。 说了这么多,唯独吝啬那三个字。 除了那三个字,一切都苍白无力。 她苟且偷生为的不过是这三个字。 三个字,有这么难么? 她不需要离殇承诺什么,承诺在面对命运的时候,往往是最苍白最无力的。 只有“我爱你”这三个字才最真实,即使明日失去性命,起码爱过。 起码被爱过。 如烟终是转身,静静的飘落一句话:“你不必担心,投入你的事业吧,等你根基稳定,我自然会吧懿欣还给你。” “烟儿,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呢?算了,我只希望你记住,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离殇的妻子。” 他走了,望着刚刚他存在过的地方,如烟静静的蹲下来,将头埋在臂弯之间。许久,她才发现晶莹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衣袖。冷宿渐渐走近她,对她伸出手臂。 如烟看了看眼前白色纤细的手掌,慢慢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烟儿,我明天就会派兵给他,你放心吧。” 冷宿看到埋头痛哭的如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不是他不担心如烟,而是他知道如烟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他的支持。有些伤疤经过时间的洗礼总会痊愈,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女人心里的一些伤疤是永世无法磨灭的。 “谢谢。”如烟说。 “不用。” 三年的夫妻竟然到了如此冷漠的境地。冷宿低下头,看着面前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如烟,不过是几年的时光,竟然让她如此虚弱,不堪一击。 “烟儿,我也想求你件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求我的呢?”如烟不解的看着他,但是眸子里却没有半分好奇。 “求你让我给你瞧瞧身子,师傅说过你的性命不长,这两年发现你开始心口痛,让我为你看看吧。” 为你看病都要求你了,烟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烟摇摇头,无声的拒绝。 “只要你接受我的治疗,我让你回去红南国,好不好?” 也许,也许,应该是很久以前,这是如烟最迫切的愿望,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用了。她只是淡漠转身,既然心无牵挂,又何必去争取几年的性命。 哀大莫过心死,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冷宿拉住如烟的衣袖,“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怪我。但是你也知道师傅说过你天生疾病不能度过二十五岁,今年你已经满了二十五岁,而且日渐消瘦。难道你希望懿欣这么小就没有娘亲么?” 冷宿如此求着她。 “与你何干?” “难道你不爱离殇了吗?求你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全部拒之门外,我们都是真心悔过,真心帮你的。” 如烟只觉得精神涣散,迷迷糊糊中答道:“太迟了,太迟了。” 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飘落的羽毛,在风中摇曳着落在了这凡尘滚滚。 冷宿将她揽在怀里,看来,病情已经无法救治了。 究竟是为什么。 这难道就是如烟的命吗? 冷宿将药丸放在如烟的嘴里,然后抱着她到后堂休息,寸步不离。刹那间,仿佛看到那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唤着自己:“师兄。” 眼泪落下来,长发垂下,遮住了本就惨白的容颜。 ------------ 第十七章 战争 如烟还没有苏醒,离殇已经带兵出征了。 他不是不想留下来照顾她,陪在她身边。然而,大丈夫自然要以国家为重。他想只要得到了王位,杀了仇人,他就可以日日夜夜的陪伴在如烟身侧。 到时候有什么是他补偿不了的呢。 由此可见,男人的过分自信,并不一定都是好事。 上了战场,一切都变了。 冷宿派兵五十万与离殇,再加上离殇手中还有三十万兵马,这样算起来便是一共八十万兵马,若是亮明身份,昔日的旧部也许会有部分支撑或者中立的,如此算来,最好的状况,手上可有百万兵马,如此与京城对抗,虽无完胜的把握,但是也有胜算吧。 风雨不改,连夜兼程,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就已经到了离殇的军事基地。 离殇下马,三个女子纷纷迎出帐外。樱花,苏静,婉琼,皆是一身武装,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赴沙场一般。 看到她们,离殇欣慰的笑了。身后的五十万大军也纷纷入账休息,只有统领和军事来到帅帐,趁着微凉的月光,开始讨论战略战术。 一副微微泛黄的牛皮纸地图挂在正面的墙壁上,星星点点勾画的再清楚不过。离殇仍是一身铠甲,面对着冷宿最得意的将领徐凯。 徐凯稳重冷静,看得出是一位带兵多年的良将。这次的战争与往常意义不同,虽然离殇也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些年,行军布阵也多有涉猎,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稳重,他希望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因为这一仗,他输不起。 徐凯审视着那张地图许久,他的使命是既要帮助离殇夺回王位,又要保证将士们最低的伤亡。所以,他大意不得。正所谓兵贵神速,所以,徐凯的建议,不是硬拼,而是偷袭。在对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先下手。 离殇觉得甚是有理,现在他们大部队开进红南国,朝廷一定有所发现。至于现在还没有动静,一是畏惧军队的庞大,二是恐怕还在讨论部署。 离殇如此思考过,就立刻下了结论。事不宜迟,如今粮草充足,立刻发兵,三日内直捣京城。 部队整军待发,离殇和徐凯分配了军中的任务和责任,便昂首跨马,像他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家乡开进。 话分两头。 如烟终于醒过来了,但是病情反复,时好时坏。冷宿的金针从不离手,但是面对如烟复杂的病情,也有些力不从心。 “生死有命,师兄不必挂心。”如烟勉强的睁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纵是微笑,却也能看出她的无奈和伤感。这样的笑容如同雪花中摇摇欲坠的冬梅,让人心疼,让人惋惜。 “烟儿,我想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你这病,已经回天乏术了。”冷宿的眸子暗淡了,他知道说这个话有多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她始终都要知道的。 “谢谢你出兵。”说完这句话,如烟又合上了眼睛,仿佛真的困了。 “不用谢我,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 侍女小菊将懿昕领过来,“娘娘,离殇公子留下了您的孩儿。” 如烟蓦地睁开眼睛,久久的凝视着这个孩子。懿昕年龄虽小,但是却乖巧懂事。甜甜的一声娘亲,让如烟再次落下清泪。 “孩子,你受委屈了。”如烟看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了。 懿昕不说话,只是乖乖的跪在床边,听如烟还没有说完的话。 可是,如烟却不再言语,也不在看他。反而,目光转向一边的小菊:“带懿昕下去休息,善待他。” “是”。 “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身边,你这样我很担心啊。” “将死之人,何必告诉他母爱是什么。倒不如淡化他的记忆,等待他长大后,也不会念着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冷宿看着她,心里一阵阵抽搐,弥留之际的如烟竟然连天伦之乐都觉得是种奢侈。 “烟儿,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按时服药。我保证可以延续你半年寿命。” 半年,半年怎么够。半年又够做什么? 离殇,也许他发兵回朝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师兄,你不用费心了,听说知瑶怀孕了,你还是多多照看下吧。” 留在这里也是徒增伤感,所以只是淡淡转身,留一片宁静给她。 ------------ 第十八章 烽火 离殇站在护城河边,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忆着京城的地形,如今要回来了,却也要带给民众杀戮啊。 徐凯站在离殇身侧,右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我们这一路虽然很顺利的来到皇城脚下,可是要攻陷皇城并不容易。末将建议,我五十万大军正面攻击,你的军队从南门和东门包抄,不如就选在日落之时,正是大家懈怠的时候。” 离殇点点头,没办法,纵是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徐凯又继续说:“公子,末将要说点题外话。最近传出了皇后娘娘病重的消息,您是否有书信需要带回,末将可以代劳。” 离殇惊讶的看着他,是啊,明明看到如烟还未醒来,却还是决定出兵。 “不用了,这个消息也不要告诉军中将士。” 徐凯点点头,觉得这些安慰都是没有用的。 傍晚,军旗高高挂起,烽火点燃,冰冷的兵器在城门处穿梭,红色的血液滚烫着,似乎要融掉这冰冷的兵器。离殇一身银色的铠甲渐渐被血污覆盖,他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夕阳似火,哀鸿遍野,尸体堆积的如同小山,血腥夹杂着汗水,长久弥漫在空气中。 落日终是撑不下去了,点点繁星替代了落日的地位。不知道又过了几个时辰,只是听到兵荒马乱中将士的哀嚎。原来太后,也就是离殇的后母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京城周围的部队全部调遣在城中。京城作为帝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况且离殇并不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有谁知道城中有多少存兵。 云梯,弓箭,短弩,火流石全部都用上了。易守难攻的形式,离殇一方难免损兵折将,离殇没有气馁,他连续击鼓三声,鼓舞全军气势。 又过了三个时辰,这场战争终于要接近尾声了。此时的离殇身中七刀,在对方投降的那一刻,倒在血泊中。 离殇没有放弃,在军医包扎后,又服食了汤药。在徐凯的指挥下,余下的四十多万军队开进京城。看来,老太婆用兵也不行啊。不然怎么会四个时辰就攻破了城门。可是,不得不说,单单看着离殇的伤势,就可以看出这场战争多么惨烈,若是没有离殇的士气鼓舞,怎么会那么容易拿下。 离殇努力的支撑着,下面还有一场恶战,便是逼宫。 皇宫里储备的绿林军,离殇是最清楚的。可是,这几年后,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也许,老太婆只是对大家说是侯爷勾结外族造反,若是离殇摘取面具,那些昔日的部下又会如何。也许不废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皇宫也说不定。 谁也改变不了,他离殇是正统的事实。 果然,第二日,在老巫婆还在宣告保卫国家时,绿林军看到是离殇回国,纷纷让路。这也与离殇在职时的政治扶持有关系,起码绿林军没有忘记他们的主人是谁。 短短半日,离殇已经站在大殿上,而那黄袍加身的瞳晴正惶恐的坐在龙椅上,身边坐着太后。 离殇擦了一把额头上还在涌出的鲜血。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太后笑了,笑的狰狞,仿佛是她占尽上风。 “离殇啊,想不到你还能站在这里。只能说柳如烟那个小贱人帮你积累的兵力不错啊。不知道那个贱人是怎么吹动的枕边风,让你的情敌出兵帮你。”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如今,你和你的儿子都要死了,你难道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何时错过,我如何错了。倒是懿昕这个小杂种,如果知道自己是兄妹*的产物会如何。” “死不悔改,如今,你还是这么嚣张,难道你就不怕死。” “为什么要怕,我看着你们痛苦半生都是我的功劳,我很高兴。” 离殇生生被气的脸红,他停顿下,问:“瞳晴,你呢,怕死吗?” 瞳晴一直哆嗦着,不用问也知道了答案。 离殇真是多此一举。 离殇拿过身后护卫的弓箭,拉了满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箭头已经稳稳的射进瞳晴的胸口。他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一会红,一会绿,最后是惨白。嘴角的血液顺着脸颊流进脖颈,流进龙袍。橙黄色的袍子混合着紫红色的血液,那颜色倒是也足够妖冶。 离殇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太后也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样的一颗心,这世界上是否还有一个人会让她心痛。 太后嘴角挂着微微的浅笑,似乎得意的很。 “其实瞳晴也不是我的孩子。他才是你母后的亲子,你的亲兄弟,杀得好。” 离殇脑子猛的一震,原来她策划的是让自己手刃亲兄弟。一口血喷出,他恶狠狠的眼睛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老巫婆。他紧咬嘴唇下令,“乱箭射死。” 四个字,说的很轻。 可是就在这四个字后,高贵的太后满身是箭,嘴角含血,眼角含泪,最后还露出一个微笑。她倒下的瞬间,衣袖里滚出一个品质低劣的琉璃盏,触地,碎裂。 就这样,她死了。 她死在自己的嫉妒,自己造的孽里面了。 离殇忽然觉得很累,只是对部下吩咐:“厚葬瞳晴,至于太后,,,也葬了吧。” 离殇累了,跌跌撞撞的走出乾清宫,在毓秀宫前的荷花池晕倒了。他的身子缓缓下沉,他渐渐合上眼皮,仿佛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那时,他只有十二岁,初次遇到如烟,便认定了她。 粉红色的裙子,粉红色的鞋袜,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在阳光下,在草地上防风筝,他这样想着,就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第十九章 大结局 猩红色的烽火燃烧了半边天空,也燃烧了柳如烟颤颤巍巍的心灵。 自从如烟醒来,冷宿便寸步不离。他小心的守候着如烟,仿佛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灰飞烟灭。 从始至终,柳如烟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空洞的眼神盯着门口,她是在盼还是在怨。 一个小太监走到冷宿身边,小声的说了句话,冷宿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了,眸子也愈发冰冷。虽然他刻意隐藏,可是如烟还是觉察到了。 冷宿帮如烟盖好被子,温柔的说:“烟儿,朕有国事要处理,晚点再过来陪伴你。对了,你若有事,直接吩咐小菊,也可以让她来找我。” 如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头,只是她也说不清楚,就是直觉这件事一定是与离殇有关,而且这一刻让她着实不安。 冷宿转身来到旁边安静的佛堂,他本想走的远一些,可是还是担心如烟反反复复的病情,所以只是来到了佛堂。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声音清冷,眼底也是一片冰霜,小太监跪倒在地,深怕会得罪了冷宿。 “回禀陛下,徐凯将军回来了,可是手上的兵马折损了一半,只余下二十五万兵马,残败不堪。” 冷宿一颤,损兵折将是他想到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军队都会损失如此,可见这一战有多惨烈了。 “结果呢?” 小太监不敢抬头,颤颤巍巍的说:“离殇公子攻占了王宫,亲手射杀了胞弟瞳晴,乱箭刺死太后,跌跌撞撞的回到毓秀宫,不知是失足还是有意,跌进了荷花池,与世长辞了。” 这个结果真是匪夷所思,他就这样死了,那么如烟怎么办,如烟该如何活下去。 突然,门口一声巨响,如烟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门口。 冷宿惊讶的抱起她,立刻施针救治。如烟的病情最怕受到刺激,而离殇的死无外乎是最大的刺激。她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即便是用银针刺激她身体的痛穴,她也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不要,柳如烟不能就这样死了。 冷宿不眠不休的尝试着各种方法,全身三百多个穴位都被银针扎着,乍一看去,甚是恐怖。 懿昕跪在如烟身侧,他放声的哭泣,他不希望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失去父亲和母亲。他控制不住的流泪,摇晃着陌生的母亲的手臂,也许是母子连心,如烟醒过来了。 但是冷宿知道,这是如烟最后的一口气,她是因为放心不下懿昕啊。 如烟抓住冷宿的手,艰难的笑了,微弱的呼吸,微弱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耗尽她最后的心血。 “师兄,念在同门,求你。。。”她只是用手指指了指懿昕,冷宿明白了,他不停的点头。 如烟笑了,如释重负,那红南国啊,她这一生都回不去了,也好,黄泉路是,离殇,你有伴了。 如烟轻轻的合上眼皮,嘴角留下那永恒的微笑。 这一生,她受了太多苦,心心念念的人,心心念念的情,终究无法再次得到。 从听到离殇的死讯的那一刻,如烟就知道了,自己的时间到了。她没有埋怨任何人,也没有怪过任何人。也许,她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师傅,你真是神通广大,你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我真的在这一年离开了。 那三生石上,那奈何桥畔,那彼岸花旁,你还在等我吗? 离殇,你注定是我今生的痛,可是我无怨无悔。我们都不要饮下那孟婆汤,把这个痛延续下去吧,只有这样我才知道,自己活过。 冷宿看着如烟逐渐冰冷的眼睛,他问懿昕:“怕吗?” 一个年幼的孩子如何不怕,他不过四岁而已。 冷宿拥他入怀,心底里暗暗发誓,今后他待懿昕如己出。只是那混乱的红南国,他却同他的母亲一样,回不去了。 彼岸花红的似火,趁了这一世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