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出茅庐 ------------ 引:少年误入千绝境,历尽艰险见豪侠。 极西之地有一巨大巍峨山脉名曰“落霞”。其山森木葱翠,云海环腰,灵气逼人;但山势陡峭,兼有恶兽无数,所以并未像其它大川遍布人的足迹,只有“飞鸟难诉落霞树,灵猿愁攀落霞山。”的俗语广为流传。而其本尊却淡出了人们的言语,渐渐成为了一个传说,引得无数人心驰。 落霞山; 放眼望去,只觉绿意绵延不尽,宛若碧海。层层叠叠的密林,层层叠叠的绿,层层叠叠的山;加上山势的起伏,好像碧海中腾起的翠浪,一波一波的卷了过来…… 忽的一声,远方惊起一阵飞鸟;在群鸟的尖鸣中一道蓝色的身影在林间疾行。“天目神猿!休走!!!”那人急声喝道。 天目神猿回头冲着那人龇牙咧嘴一番,然后飞身攀过一条枝桠,飞快的窜了出去,几个腾挪后有将那人甩开,然后再次减速回头,如此反复好像在逗弄那人一般…… 在这追逐间不知不觉已抵达山腹。只见天目神猿振臂一荡,身躯便如鸿毛高高飞跃而起,一个翻滚后却突然消失在那个人的视野,如果不是那晃动的树枝,他几乎都要怀疑那天目神猿是什么山精鬼怪的化身了。 “咦?那东西怎么不见了?”那人稳住身形低喃,相貌也随之清晰:七尺身长,俊眼修眉,鼻似丘岳,口如含贝,整个人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山岳般的沉稳,但是一举一动间却有种力量隐隐在周遭流动,仿佛周围的环境因为那个人而臣服。 目光向前移动,一巨大石壁横在少年面前,高耸云端,左右不见其终极。如硬生生从别处移过来的一般。岩石上苔藓遍布,上面密密地缠着藤萝…一片葱笼之景。 一定是这岩壁有古怪,少年心想;“哗!”的一声,长剑出鞘,万道寒光洒向岩面,然后收剑,寒光骤然消失,一切亦如刚才没有变化,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但是,石壁上面的藤萝却在这寒光过后,齐齐被砍下一截,一个漆黑的洞口漏了出来。。 少年四下寻望,一石碑立在洞口,上有“千绝境”三个漆金大字,下面还有: 混沌虚无莫觅源,乾坤一掷即开天; 不识天地玄黄妙,总有神通也枉然; 铁鼓铮铮旌旗摇,龙争虎斗试比高; 刀枪棍棒红尘笑,成败三分血色飘。 虎踞龙盘节因幻,菩提无树亦非谈; 若觅玉树神仙府,力能填海也移山; “有意思。”少年边笑便大步走了进去。 黑暗将其吞没。 剑在内力灌注下迸出一股白光,将他身边几尺照亮,少年借着这微光前进…… 半柱香过后,那片黑暗依然没有到达尽头的意思,依然如同刚刚进入时的那样混沌,这让少年生气了一丝的怀疑。这似乎太大了一点,自己明明行了很长时间,却还未到其终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想到这里少年运起轻功,一团白色的光电在黑幕中疾驰。 很快他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按照他的脚力起码也应该有着几里的的路程了,可竟连一个岩壁也没碰到,好奇怪啊。“这地方似乎没有穷尽一般,完了!”少年突然明白了,他已陷住了一个阵法中。 盘膝,坐下,如同老僧一般的进入的空明状态,对于周遭的一切开始无动于衷起来。 他怎么不破阵反而坐下了呢?其实他何尝不想破啊!只是这破阵之法哪是一朝一夕能想处的,要不然要阵何用? 阵法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伏羲从“洛河图”得到启示,感悟天地创出八卦;后周文王三年推演,六十四卦横空出世;而真正的阵法却出自战国不世奇才――鬼谷子,他精通兵法,有深谙玄门至理,将兵法与玄门之术揉和便创出“阵”。 阵法主要是纳天地为己用,利用山川、草木,辅以玄学,化为阵法。神奇处可“平地起风,旱天生雷。”许多人不明其中奥义,妄想用蛮力破阵,那如同与天地相斗,当然大都不成功。当然也有技艺惊天之人,但破一阵毁一方,这是有德人不忍的。 他当然不是蛮人,于是静下来思索应对之策。 阵法不会都是死路,一来有主阵之物,二来那样杀伐太重,天地不忍。一般阵法都有“开、休、生、死、惊、伤、杜、景”八门,三吉,三凶,三中平;但组成上却多种多样,什么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任意叠加,随意逆反;破阵之法,更多不胜数,少年陷入苦思。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行字: 混沌虚无莫觅源,乾坤一掷即开天; 不识天地玄黄妙,总有神通也枉然; 老子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世间万象其实都有这“一”演化而来,找不到破阵之法是因为被这万般变化打乱了阵脚;千头万绪,等你整理出来一条思绪早不知什么时候了。当然,如果能三化二,二化一,那阵法就听虚设了。 闭上眼睛,气沉丹田,慢慢调整真气的频率感知外界的变化,将自己同天地同化。 周围尽是无尽的虚无与混沌,暗黑的游云在这空间浮动,一片静寂,漆暗。突然,少年睁开眼睛,露出星辰般的光彩,将内力灌入剑中,奋力一掷。 一道流星划过。 天地、明了…… 恍如隔世一般,天地复归明亮,少年心中无尽感慨,原来这世间最美的竟然是光亮。 洞顶嵌着无数夜明珠让这里亮如白昼,夜明珠聚集的下方是一巨大广场,中间一人插刀跪立;少年明白那边就是他一关的挑战。他自信自己功夫不错,于是缓步向前走去。 广场上的石地是巨石切割而成,每一块都有几丈宽,几丈长;再往前是几根土黄色的雕龙石柱,石柱的后面是一片漆黑。恐怕要走过去才能看清楚,他想。 广场中央那人,面白如纸,没有一丝血丝;眼睛紧闭,眉头皱起,似乎忍受什么痛苦一般。一把长刀立在身边,刀刃似雪,发出道道寒光。 随着脚步走近,少年发现那人似乎早就死了,根本没有呼吸。“奇怪!”他疑惑的说道。 忽然,一层细密的白毛在那人身上长出,紧接着“噼哩啪啦”的骨节响动声,从他身上传出。“不好!要诈尸了!!”少年惊呼。 雪白的獠牙从尸体口中冒出,他动了起来。 “喀!”长刀拔起,僵尸如同一条闪电一般,飞快的扑了过来,少年向旁边一跳,抽剑抵挡。“铮!”一阵金属交击声传出,好大的力道,抖了抖发麻的虎口,少年暗道。 僵尸轻轻一跳,将身躯转过来,又挥刀直砍了过来,少年不去硬碰硬,依仗身法躲开了攻击;原来他看出僵尸身体不够灵活,打算用轻巧占些便宜。 趁僵尸未回过身之际,手腕一转将剑横腰斩了过去:“咚!”一阵金属交击声再次传了出来。“铜皮铁骨?差点忘了。”少年甩了甩一下脑袋说道。 僵尸将刀舞的呵呵生风,再次朝少年的头削去,少年腰向下一折,用脚蹬向僵尸,借力跳出战圈。僵尸一挫,稳过身形飞跨几仗,逼压了过来;“来得好!”好胜心激起,一挺剑顶了上去。 双刃交锋,一圈无色的波纹扩散开来:“好本事!看招!”少年长剑挥舞,一道道剑气袭向僵尸;而那僵尸也不闪避,径直欺身上来:“咚!咚!咚!”闷响传出,僵尸也近身上来,长刀戳向他的心窝,少年用剑鞘一格,右手挽了个剑花削向僵尸手腕。僵尸仿佛无察觉一般,刀一横斩向少年颈部。 少年右脚蹬地硬生生后退三尺,躲过攻击。“好险!”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怎么办?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只好这样了,少年心想。 寒光闪过,血流如雨,我想你一定抗拒不了鲜血的诱惑吧?少年脸上闪现出一抹阴笑。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吼!!!僵尸如同发狂一般,将刀丢弃,完全由本能支配;十指如剑伸向少年。“要的便是这样!”少年手中长剑光华爆长,挟雷霆之威劈向僵尸;顿时,僵尸被白色的光包裹:“喀!”一颗头颅飞出,赢了?赢了。 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滚落一边,又有谁注意到他嘴角的那一丝微笑? 少年没理倒下的身影,继续向前,前方依旧暗黑一片,似乎有幕布将这方天地罩了起来。 当他的脚跨到里面时,却换了一方天地:清泉饮涧,巨树参天,白雾时隐翩鹤舞,青萝偶啭翠鸣啼;鲜花遍野,似裹山间平路,云海蒸腾,若露翠柏苍松。 左边是一线瀑布,飞流千里,直饮清潭,爆出巨大的嗡鸣声;水汽在阳光下悬出一道彩带。向右延伸,先是一片野花遍布的草地,不时有野兔跳跃,然后是一片密林,郁郁葱葱的树木撑起天空一角。深山薄雾未衰,到处还有轻纱笼罩,为这平添几分仙灵之气。 原来这就是那碑文中的第三境啊!只是不知诗中所谓的玉树神仙府在何处,少年心想。 树林深处隐隐闪耀着晶莹,似有什么异物、可能在那吧。少年心想;纵身向前驱驰。 树林中花香萦绕,处处透着原始自然,葱翠中还露出几缕阳光,丝丝缕缕如剑一般插向地面。边看边行,不觉间已穿越大半森林,少年心中也由赞叹变为震惊:一株玉树,在隐约中展现出来。 通体晶莹如玉。依稀有光华浮动,茎叶分明,不知是玉石还是植物。两三丈粗,仰看不极其终极。可能上面有什么古怪吧!轻功运起,连连接力,扶摇直上九霄。 攀行了约有一柱半香时间,枝干突然炸开,中间延伸出一片广场。广场中央位置是一所玉屋。那玉屋与树自然的契合在了一起,仿佛是玉树中生长出的一般。最引人瞩目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门前的一个小池,池内的液体为乳白色,中心位置长着一棵带有果实小树,枝叶鲜绿晶莹如翠,果实红润似霞,鲜艳无比。香气不断的从池子中传了出来,轻轻一嗅,身体的每个毛孔都为之欢畅。 这便是诗中说的可以填海也移山的宝物?少年伸手向前:“嗷!!”一声怒吼传来,寻声而望,只见一个三尺大小,狮首龙身,六足一脚的异兽正一步步逼来。 “貔貅!”少年看见这异兽的状貌同神话传说中的貔貅很是相似,不禁张口叫了出来。 只见貔貅,身躯被烈火裹,脚踏彩色的祥云,獠牙外露,不时还有嗤嗤的响声,从口中吐出,充满了一种毁天裂地的破坏气息,让人观之便心生畏惧。 少年紧握宝剑,目光注视着貔貅,随时准备奋力出击。 貔貅身子一伏,然后箭一般的射过来,迅如疾风,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好快!少年心叹,同时长剑一抖,便刺出漫天剑影。如果是目力之极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漫天剑影其实每一剑都是实的,只是因为剑势太快所以才有数剑的效果。 “噗”貔貅如泡沫般消失。 “吼!……“叫声从少年身后传出,右手一甩,一道剑气冲了过去:“噗”又消失了。 ……………… 一次次的幻化,一次次的破灭,无休无止的骚扰让他有些抓狂。轻描淡写的一剑过去,然后等待着它的破碎。 铛!!!长剑被撞飞,少年连忙腾起抓住。这时,貔貅炮一般的顶过来。“咚!!”少年被撞飞:“好痛!”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貔貅也没乘胜追击,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如同是看待死人一般,充满不屑与嘲弄。 拼了!少年心想,强压气血,用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击,但少年眼中却充满凝重之色,甚至还有汗水渗出来。貔貅也将动作放缓,一步一步的走向剑锋。二者相击,却悄然无声,仿佛没有丝毫波澜;貔貅将头一摇,咬向剑锋,而那剑却宛如活物,身子一曲,绕过去斩向他的脖子。貔貅似乎也忌惮这剑锋,一个怪蟒翻身,躲了过去。一切如同放慢的镜头,一举一动,无比清晰。 其实高手对决有时不是想象般的惊天动地,毫厘之差便可分出胜负。少年,貔貅动作虽缓,实际上却把千万招浓缩为一招,而这一招又包含千万变化。这看似机械,其中凶险又是常人所知? 这边争斗似乎已经达到了顶峰,少年汗如雨下,蓝色的衣衫也洇湿。貔貅也并不好,身上的火焰变得淡了几分,依稀可以看见细密的鳞片。 少年手抖了一下,趁这瞬机,貔貅猛地一窜咬向少年喉咙。“来得好!”少年轻喝,左手伸向前,向貔貅口中送出。张口,送臂,一切只是在刹那间,以至于来不及闪避。貔貅将少年手臂咬住,自己也被制于少年。原来少年想用一条手臂换取这场胜利,那貔貅也是通灵之物,瞬间便明白了,不断在空中挣扎,少年精心策划又怎会让它得逞?剑光大盛,斩向貔貅。“唔!!!”在一声不甘的厉吼中,貔貅身体断为两截。少年的左臂也因此截下一块,此时正流着如柱鲜血。 少年右手飞快连点将血的流逝止住,想迈步向前,不料竟“咚!”的一声栽倒在地,刚才那一战已让他有几分虚脱了。 休息了一会,他向那一株走了去,但心中却有感觉一些不对劲:“希望你不辜负我的这半截胳膊。”清理了一下脑中的杂念,继续向前走去。 走进那植株三尺之内,少年便感觉到浑身被浓香包裹,口内不断涌出津液,通体舒畅无比。少年伸手摘下果子送向口中。 突然!它如同触电般立在里,刚才自己倒地时下意识用左臂一撑,结果并未有什么损伤,就如同左臂不曾被咬一样。真是为什么呢?下半臂可是一点知觉没有了……少年陷入沉思。 他用左臂在地上戳了戳,结果发现在离地一尺的地方便不能前进分毫。难道左臂还在?少年右手向那摸了摸,虽看不见感觉不到,但摸起来还是一只手。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自己陷入了“幻阵”中。 幻阵是阵法中比较高级的一种,通过在人的大脑中营造幻想来达到欺骗目的,能看出来是幻,不能看出来便是真实。比如在环境中死亡,虽未曾真死,但潜意识还认为自己死了,一是切断与身体的联系,从而真死。这就是少年看不见感不到断臂的原因。 “虎踞龙盘皆因幻,菩提无树亦非谈; 若觅玉树神仙府,力能填海也移山;” 人进入幻境时,看到所谓的玉树神仙府,加上前面两处积累下的经验,一定认为会有什么灵药,神兵之类的东西,加上有异兽守护,更加确定那想法。这样一来诗的主旨却没有人注意了。虎踞龙盘皆因“幻”,好深的心机!少年心想。 这时候,幻阵开始破裂,如画般的天空开始如打碎的玻璃一块块的掉了下来,露出一片漆暗……不一会就变回本来面貌。 正对面是一斜坡,从上到下坐满了人,细细数数一共一百零七位,每一个都神态安详的紧闭着双眼,如同熟睡一般。走近时才发现只不过是人偶而已,但每个人偶身边都有一把或几把兵器;流光暗动,片锈未生,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四下,长明灯数盏无声绽着光芒,见周围招的无比清晰。 环顾一遭,少年径直走向供桌,拿起上面那本泛黄古书。因年代久远所以有些破损。他将书拿起看了下来: 吾等一百零八余人,皆为当世之英雄;紧邻将至之时,念武林潮起潮涌,难止矣!风云变幻,难消矣!虽一时豪杰,却不能长久;百年之后,熟又记得几番云雨,几人江湖……遂记平生之事,以鉴它朝…… 少年一气通读,将书看完,连喊三声:“好!好!!好!!!” ――引 ------------ 第一章一朝飞雪隔阴阳 叶萧痴痴地看着父亲擦拭着手中的青冥剑,剑身似雪、毕露锋芒,隐隐间还有光华流动。心中暗想:父亲到底什么时候才教叫我功夫呢?江南第一名剑萧剑双绝叶无痕的儿子居然没有得到父亲的真传,这个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相信吧。更加奇怪的是,他虽然不教我却并不阻拦别人教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他渐渐回忆起过往,由于父亲不教叶萧,他只好缠着家中的两位武师学习。仅凭三载,单凭招式上两位师傅便不能胜过他,父亲依然没有反应;接着自己偷看父亲练剑,父亲的绝学飞雪剑法都已经让他模仿的有模有样了,可是父亲还是没有反应。想到这里,叶萧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叶无痕专注的擦着手中的剑,似乎并未发现儿子的怅惘,只是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一会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于是眉头舒展对这旁边发愣的叶萧说道:“萧儿,看好!这便是爹爹的‘飞雪剑法’。”青冥剑一声轻吟,光华暴涨。一拍桌子,叶无痕腾空而起,在空中施展“燕子三抄水”,连连虚空借力,顷刻穿过大厅来到院内:“听好!” “流风回雪摄心寒,四散梨花有谁怜; 絮自飘零风自怨,八方夜战玉不全。” 青冥剑精华狂涨,遇有斗破苍穹之势,剑影随着叶无痕的身形流转越来越快,剑势也更凌厉,最后只剩下一团青色光影上腾下起,腾挪辗转。周围的花瓣,树叶仿佛得到什么召唤似的,纷纷脱落,跟随着青影运转;最后在空中聚成花球,聚而不散。“砰!”青冥剑入地三分,空中花球突然炸裂,化作花雨簌簌随风落下。 随着父亲的施展,叶萧感觉到一股带有温润的寒意将这个庭院笼罩,如初春清风,虽寒却不失温柔,如入冬初雪,虽凉却不失轻透。一招一式疾如风雨,但却清晰的烙映在他的脑海,让他不由自主的陷入那剑意当中,看风吹雪舞,赏漫天飞花。 这剑法与父亲平常练习的不同!叶萧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虽然招式上区别不大,但是这一次却别有一股韵味在里面,而这种韵味却是自己苦苦练习不得的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叶萧脑中的疑问更大了。 紧而收剑,叶无痕对儿子说:“这《飞雪剑法》分为‘流风回雪’、‘摄魄’、‘寒心’、‘梨花四散’、‘絮自飘零’、‘夜战八方’、‘碎玉’七式,每式暗藏七种变化,合四九之数,若能在战斗中随机应变,便能挥洒出无穷招式。” 叶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思却停留在了父亲刚才的剑意之中,眼下他虽不明白,但是却将那种感觉牢牢的铭刻在了心里,相信既然父亲开始指点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明白的。 说罢叶无痕负手便走,几步后他忽然又了停下来。“唉!为了让你增添几分自保的本领,这本《冰魄寒心》也一并给你吧!相信对你的武艺会有帮助的。”叶无痕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轻轻一丢,小册子便飞向叶萧。 眼见一物飞来,叶萧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眼见小册子飘到眼前,连忙伸手接下。至于父亲刚才所说何言何语,却没有丝毫记在心里。 那本册子封面是青蓝色,上面印有《冰魄寒心》四字,随意翻扯几页,上面画着都是身上标着很多复杂的箭头的……这就是内功心法吧。他想,翻到卷首: “五心向天,意沉紫府,气贯丹田;精纳于脉,气藏于血;以神促之……” 按照书中的指示,叶萧五心向天练了起来。 看着叶萧飞速的进入了入定当中,叶无痕却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自己这儿子天赋异禀,对于武学的领悟能力更是远在自己之上。可是这江湖并不是单凭一柄长剑便能闯荡的,而且以前的经历让叶无痕根本无心让儿子涉及江湖。可是眼下却不得不让自己儿子习武了,因为叶无痕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个江湖要变天了。 “管家,萧儿已经开始闭关了,不要让人上前打扰。”叶无痕对着身边的管家说道。 “是,老奴晓得。” 视角再转到叶萧,此刻他陷入物我两忘的存思境地,心中全心全意的寻找气感。 起初丹田一片凝实,根本不像能够运转的样子,仔细回忆书中的情节照做,叶萧慢慢发现,丹田之内有一股气出现,小心翼翼指引它在经脉中穿行。有时会遇到一些堵塞,但他并不心急,慢慢组织真气再一次地冲击,如此的反复,直到堵塞通畅,然后再冲向下一处……不知过了多久,基本的经脉已经打通,丹田中运转的真气如游龙,在经脉痛痛快快的转了几个周天才罢休,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传到他的脑海。 他感觉灵台一片清明,刚刚父亲演示的“飞雪剑法”再次映在他的脑海中。偷学时候感到的疑惑点也变得少了不少,或许这就是初窥门径吧!叶萧心想。 内息之道,重在气感,能否入此之门全在天赋。有的人终其一生不得其门而入,有的人则是初次接触便能感应,毫无疑问叶萧属于后者。 由于刚才过分投入,以至于六识封闭,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情况;现在六时恢复了,一阵饥饿感传来。“咕~”好饿啊!叶萧心想。 站起来,疯狂的跑进厨房,一起狂吃海赛后,拍拍肚皮跑了出来。这是管家黄伯拉住了他“少爷,你出关了?” “出关?”叶萧不解的问。 “是呀,老爷说你在闭关,不让我们打搅,这都三天了。”黄伯说“对了,刚才老爷还急匆匆找你,快去吧。” “哦。”叶萧应了一声,心想:那怪这么饿,都过去三天了。 刚迈出几步,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拖住他便走,任他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叶萧大惧,连忙大声呼救。不顾叶萧的挣扎和反抗,那身影飞身向屋顶。 “萧儿,你一定要记住:此日若避开此劫一定要远离江湖,为父传你的武艺勤加练习,相信可以自保。记住――不要涉足江湖!” 叶无痕的声音传入叶萧耳中,让他安定了几分,刚要开口问询,父亲便将他放下,剑指一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无痕用绳子在儿子身上绕了几圈,将他丢下井去。叶萧心里一阵害怕,因为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张了张嘴,任凭如何用力缺发不出一点声音,泪水慢慢布满了双腮。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却无法改变当前的境地。叶萧只好无声的流泪,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日的话语竟成决绝。 灵光一闪,似乎记起家中的武师说过,有内力冲穴一说。叶萧也不顾对错与否,气沉丹田,汇集真气在体内运行起来。 不久,他发现前面风池穴,哑门两穴之间凝涩无比,应该是这,他边想边调动起全身的真气向那一点冲去。 叶萧感觉,那里并不像经脉固结时那般凝实,而是如一个小球挡在那,将你所有的冲击卸掉,叶萧第一次产生了无法逾越之感。 冲击,失败,再一次冲击,再一次的失败……叶萧倔强的执着着。也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只是感觉到汗水已经将衣衫打透,那球有了几分松动的迹象,叶萧鼓了鼓劲,拼尽全力再次冲了起来。三个时辰后,经脉尽通,真气畅快的运行了几个周天,口吐浊气,叶萧忍不住长啸一声。 ------------ 第二章火海滔滔掩苍茫 井壁湿滑,青苔密布,不时还有水珠渗出来。怎么爬上去呢?他想,双手把持着绳子,双脚踩在井壁,刚刚上升半丈,较低一滑便掉了下来。叶萧没有放弃,再一次的攀爬,可是下场还是再一次地跌落。 双手被绳子磨破,身上也磕了好几处伤口,叶萧还是一次次努力着…… 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井口,伸手将他拉了上来,未曾细看那人,叶萧便被这滔天火势惊呆了: 整个的山庄已经化作了一片的火海,各处的房间化作火海中浪涛不断的跳动。随着木材的燃烧,原本的雕梁画栋开始断裂,房屋也渐渐不再完整,一片片的开始倒塌,直到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乌黑的浓烟从废墟中窜出。如同黑蟒一般盘旋在火海的上方,扭动着粗大的身躯,兴奋的舞动。 视线转到自己身前,叶萧发现身前竟然是一具具被撕裂的尸体,头颅、四肢、分散的到处都是。 曾经的音容笑貌也随着这身躯变得破碎冰冷。两位师傅,黄伯,还有的父亲的头颅被单独拿了出来,仿佛陈列一般摆放在最前面。 父亲的脸上是那样的震惊与绝望,仿佛看见了什么神魔一般。 一股浓浓的哀伤席卷了叶萧,他没想到,不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竟然变成了最后一次。 厉少阳看到叶萧眼神开始涣散,心道:不好!破空一掌挥出,霸道凌厉的真气凝结成一个火红色的掌行向叶萧拍去:“啪!”清脆响亮。 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叶萧眼睛又慢慢恢复了神采,刺痛与悲伤混合,两行清泪宣泄出。他狠狠的咬着牙,身体因愤怒而不断抽搐着,他发誓:一定要将灭他全家的人碎尸万段! 这时他看见厉少阳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尽是血迹的衣衫,以及陈列在他的周围的众多断肢时,他瞬间明了,血丝布满了双眼。 叶萧随手在地上抄起一把刀向厉少阳砍去,一道破通的力劈华山直扑他的面门。厉少阳身子一斜躲了过去,反倒是叶萧因为惯性向前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如同一头愤怒的小兽般看着他。 双眼充斥着血丝,叶萧视野一片血红,血色的地、血色的人、血色的天…… “流风回雪摄心寒,四散梨花有谁怜; 絮自飘零风自怨,八方夜战玉不全。” 刀影飞舞,赫赫生风,虽没有内力加持,但是这纯熟的剑法却也有着几分的连绵之意。可是就是这如水般的攻势,却在厉少阳左摇右摆之间全部化作了虚无。厉少阳心里有些笑意,因为眼前少年的剑法虽然纯熟,但是却颇为走样,这使得原本没有破绽的剑法变得漏洞百出。看来叶无痕并没有亲自教这个儿子剑法啊!他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厉少阳心想。 等待叶萧发泄片刻,厉少阳伸手向前,打算夺下少年手中的刀结束这场闹剧。闪电般的伸出手,直接扣向叶萧的手腕。这时突然,原本暗淡的刀,冒出淡青色的光华,光华在刀锋流转然后泻出,直冲厉少阳胸口。这招就是飞雪剑法中的“碎玉式”,柔中带刚,力道强大能可碎玉。 厉少阳一惊,急忙抽身躲闪,脚用力一踏,硬生生将身子横移三尺将命门掩住,但胳膊还是被割了一下。 想到竟然阴沟翻船,厉少阳心中无名火起,屈指成爪抓向叶萧。天地间忽的惊起一道龙吟,宛若苍龙出海,无边压力向叶萧蔓延过去。 叶萧无力的瘫在地上,刚才他那不成样的剑法只是为了麻痹眼前的人,一切只是为了最后一击,没想到只是让他擦破一点皮而已。那一招“碎玉”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此刻面对无边的压力,哪怕是动一根小指也无比吃力。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心机,长大还了得!厉少阳早已功法大成多年,单凭周身护体真气便非一般人所能撼动。这次受伤虽然只是是自己过于掉以轻心,但无论如何,阴沟翻船已是事实,这样厉少阳有些微怒。 随着厉少阳的愤怒,浑身真气激荡,衣角发丝飞舞了起来。身形未动,单凭情绪便引得空气中升起一丝的灼热,可见他的功夫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厉少阳右手一伸,叶萧便不由自主的飞到厉少阳的手中。只见他右手抓着叶萧衣襟,左手化掌,直接逼向叶萧天灵。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厉少阳手掌在少年额头一寸处停了下来,转向后颈,稍一用力,叶萧便晕过去。他自嘲了一下,自己竟对一个孩子动气,看来自己还真是老了啊。 将叶萧放在地上,施展“擒龙手”将旁边二十几条尸体投到火中,然后胳膊夹着叶萧,运足内力,疾驰而去。 黑夜中,一条绯色身影在急速穿行,速度极处,竟隐隐拖出残影。一段时间后,猛地蹿到了一间屋子。 足尖轻点,厉少阳将叶萧放到床上,然后坐下,斟茶自饮。 三娘看到厉少阳身上斑驳溅有血迹,手臂也负了伤,张口欲问,却被厉少阳阻止。 “我没事!这世上能伤我的也没几个!”厉少阳傲然说道。 “那这伤怎么回事?”柳三娘笑道。 “是……”厉少阳俯耳说。 “怎么会这样?”柳三娘失声直接叫了出来。 少阳连忙捂住柳三娘的双唇,小声耳语说道:“不要太大声,小心隔墙有耳。此事我也不甚明了,只能说日后江湖又会一场大劫。今日叶无痕的死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我想你我都很有可能无法脱身。” “那这孩子怎么办?”柳三娘担心的问。 “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好好培养岂不可惜?” “可是!他知道……”柳三娘着急的打断厉少阳,却又被厉少阳打断。 “恨意,未尝不是一种动力。”说这话时厉少阳看了看叶萧“有一天他真的能伤我也不一定呢?不过,我不会让他有这一天的。” 房间内灯火通明,耳语不断,在这不断的交谈中,叶萧的一生从此改变。 阳光在叶萧脸上扫动,慢慢将他在沉睡中唤醒。耳宇内充斥着鸟鸣,鼻息出缠绕着花香;周围参天巨树耸立,阳光透过树叶直插地面,四下瘴气丛生,薄雾环绕,充满了闲适与静谧。 这难道是所谓的阴间?过了好一会,叶萧才发觉自己并未死去。环顾四周,发现有一个棍状包裹在自己的身旁。打开包裹,一书、一剑、一封信展露了出来。这有什么古怪?叶萧心想,把信拆开: 小鬼: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离去,以后想报仇再来找我,而是现在来找我,听命于我,那样随时有机会报仇。我在洛河城等你十五天,找到我算是你的初级考验。 对了,我可不保证十五天后你能找到我,好了,想报仇,来吧! ――厉少阳 信封内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有洛河城的位置。 叶萧还有些发怔,对于先前经历的种种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好像觉得只要自己再一次睡去,醒来以后依旧是父亲的笑颜,自已依旧可以肆无忌惮的同父亲撒娇吵闹,可以在饭后捣乱黄伯修剪花草,可以在入夜偷看父亲练剑…… 想着想着,叶萧的脸上绽放出了笑意,神色也有几分痴迷,顷刻之间双眼闭上,似乎真的要再次睡去。然他感觉到手掌上有一股湿意,紧接着拇指上一阵疼痛传来,叶萧从梦中惊醒。 周遭事物依旧如刚才看到的一般,只是拇指上出现了一道伤口,微微的疼痛提醒着他,这才是现实。 叶萧的泪水如泉喷涌而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原来那地狱般的景象是真的,父亲和家都已经不在了。 叶萧不停的痛哭,直到自己因为疲倦睡去,曾经的欢笑悲伤都在睡梦中忘却,梦里不曾流泪。 再度醒来时已是中午,阳光温润轻轻抚摸着这个少年。叶萧精神好了许多,他明白无论如何父亲已经离他而去,而身为人子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让父亲能够瞑目。而父亲对他“不要步入江湖的叮咛”则是让选择性忘却,因为仇恨。 看着厉少阳给的这副地图,叶萧陷入了思索:厉少阳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他收留我不怕养虎为患?想了一会,叶萧发现其实他并没有选择,因为他对这个仇人其实一无所知,如果想要报仇那就只有找到他,看他到底有什么名堂。“好吧!你等着!我来了!”想到这叶萧狠狠的说道。 ------------ 第三章无心天地生造化 翻了一下那本书,竟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为什么呢?因为书的封面上写着《武功秘籍》四个字。叶萧笑了,好没创意的名字,他想。不过就是这没创意的书却让叶萧一扫沉郁,短暂的忘记深仇大恨,露出少年本色来。 信手将那把剑拿过来,细观之下只见:青光摄目,冷气袭人,远看似玉沼春水,近看如琼台瑞雪。花纹密布,鬼神见后心惊;气象纵横,奸佞闻之胆裂;太阿巨阙应难比,干将莫邪亦等闲。 叶萧越看越眼熟,当他看到剑柄上的青冥二字时,浑身战栗起来,泪水顿时布满了双眼。这是父亲的剑! 没有过分的悲恸,因为这只是徒劳,眼下唯有不停的提高自己为父亲报仇。想要这里,叶萧伸手将剑拿起,向手掌一划,顿时血如雨下。“天地为证,我叶萧今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叶萧吼道。一阵飞鸟从林中惊起。 发泄一通后,一阵饿意向叶萧袭来,将书放入怀中,他站起身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向前赶去。 不久,叶萧发现前方有棵果树,树高五尺,枝条纤细,上面还有一个硕大的果实,清香四溢,勾得叶萧食欲大增。 叶萧伸手想要扎下它,突然,一道黑影横切过来,直冲向他的手臂。叶萧不得不缩手,拔剑,戒备的看着黑影。 黑影见叶萧缩手,不攻反退,守到了那株果树前。这这样以来叶萧总算才看清它的面貌:头部类似于蛇,四尺身长,鳞片乌黑发亮,六道银色的翅膀负在背后。此刻它正蜷着身子,口吐毒芯,发出嘶嘶的响声,警告叶萧不要侵犯他。“银翼狂蛇!1”叶萧认出了地上那物。 蓄势片刻,银翼狂蛇突然暴起,直飞过来向叶萧;叶萧横剑相抗:“铮!”二物相击,叶萧只觉一股巨力袭来,不由得连退几步。定睛再看时,却发现前方空无一物,如同蒸发了一般。 遁地?叶萧想到了以前看志怪类书籍中记载:银翼狂蛇的有遁地的神奇本领,于是轻轻说道:“看我怎么逼你出来。”说话间身子向蛇果2处紧走几步,同时暗暗的戒备。突然,叶萧感到背后阴风来袭,于是迅速回身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了过去。 “铛!”一声金属碰撞声传出,震得叶萧虎口剧痛,一阵气血翻涌。想不到这东西如此强悍,他想。 银翼狂蛇似乎也不好受,身体在地上翻滚几遭,变得更加狂躁,张口一喷,一团毒液同鬼火一般闪烁着绿光向叶萧飞去。叶萧向一边一跳,毒液落到身后的一棵树上;“嘶……”树上冒出一阵白烟。好强的毒!叶萧暗道。 叶萧有些目眩,一来是应为太久没吃东西,二来是因为刚才吸入了一些毒液散发出的气体。不能再耗下去了,他想,不然坚持不下去的肯定是自己。于是他闭上眼睛,加快真气的流动,神经高度戒备,准备一击致命。 一人一蛇无声对持着,银翼狂蛇见叶萧久久不动,早已按耐不住,张开血口飞身咬来。叶萧一笑,终于来了;他将真气灌入剑中,剑身轻吟,发出青色光华,在空中连战八剑。四道剑气几乎同时发出向银翼狂蛇斩去;银翼狂蛇在空中扭动身躯,躲过两道,但被剩下两道击中腰身和嘴,将他击毙在地。 叶萧一阵后怕,因为刚才用的是“飞雪剑法”中的“夜战八方”。顾名思义,练到极处便可以发出八道剑气,以一敌八。当刚才他发出四道剑气便力竭了,杀死他只怕是运气占了大半。 叶萧用剑支撑着身子走到蛇果旁边,将它摘下,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入口甘甜,芳香四溢,似乎每个毛孔都被带动着呼吸起来。三下五除二将蛇果塞到口中。不久,叶萧发现一股热力冲向丹田,将丹田积满吼,又上升灼烧他的经脉;他感觉浑身如火烤,喉咙几乎冒烟了。不顾一切抓起银翼狂蛇,吮吸它的鲜血;腥酸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入胃中……饥渴稍解,叶萧连忙盘膝运化那股真气。 在入定中醒来时已是深夜,叶萧感觉自己的真气居然从涓涓细流变作了一个条小溪,不觉间竟然了一个档次。这突如其来的奇遇,让叶萧心中振奋不已,心中暗道:“厉少阳,你一定没想带我有此番际遇吧!” 叶萧大笑。周围一片窸窣之响,大概都被这不速之客打扰了。 忽然,叶萧发现自己有了一项新能力——夜视。虽然已深夜,但周围的一切却无比清晰的印在他的眼中。这不只是蛇血还是蛇果的功效,叶萧心想,多一项能力总不是坏事。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叶萧毫无睡意,他想起自己还有一本《武功秘籍》,闲来无事,正好可以练功打发时间: 追风逐月:排空驭气奔如电,追风逐月赛飞燕; 上穷碧落下黄泉,鬼神识它应胆寒。 龟息大法:无息无迹亦无声,听谛难以觅其踪; 七窍融作无形里,不负此术龟息名。 虽然不是什么上成功法,但这两门功法正是叶萧现在所需的。收摄心神,练了起来…… 十天之后,叶萧的功法趋于小成:“也该动身了。” 飞身而起,连连接力,如同灵猿一般在树梢雀跃穿梭,几柱香的工夫已经穿行十几里。 叶萧有些气力不支,坐下、吃几个野果,休息一番。待到体力恢复,叶萧拔腰间的青冥剑,挥舞了起来;剑光流转,青冥剑随主人上飞下舞,很是漂亮。速度加快,青芒将叶萧身形掩住,只看见一团青影在丛林间窜动。叶萧想试一下自己到底进境如何,半空回身急转,用尽全力,一招华丽的流风回雪洒出,剑气袭向一大腿粗的树干,却见那剑气绕过目标,向旁边转去。“?”叶萧也糊涂了。 只见剑气绕过目标后,又前行数丈;突然,急转向树背砍去。“喀”树干被拦腰折断。原来这才是“流风回雪”的真谛呀!叶萧感叹。 “嗷!……”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吓得周围动物纷纷躲藏。这是什么东西?光叫声就让我气血翻涌,鼓膜震痛,那本体岂不是强的可怕,叶萧想。 咚!地面震动树干被震得断裂数段,一个巨大的人影抬起身子。原来刚才那树干很不巧压到它身上,那厮大怒,此刻正到处找人报仇呢。 走近一看,竟是震山熊;只见:二丈三尺身长,膀大腰圆,参差寒齿,棕色毛发。有道是:南海守山大将,北冥擎天巨神;三尺二丈真威武,力拔千钧实气深;上山能擒恶虎,下海敢斗蛟龙;关公霸王徒增叹,撼地摇天名震山。 叶萧一看霎时心凉半截,这怎是我所能敌?躺下运起“龟息大法”希望可以躲过这一劫。 银翼狂蛇:《列邦志异?异物传》,天生异表遁地飞天,身负六翅体性阴寒。剧毒;好阴喜食鲜血;附:寿命不长,食蛇果后可增寿十载。 蛇果:《列邦志异?异物传》:天地精华狂蛇伴,故名蛇果亦通天。食后可增强功力。 ------------ 第四章有灵异兽震林间 震山熊走进只见地上有一具尸体,无半点活人的气息,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死人也能动?熊总是笨嘛,即使是通灵之物,也不免缺一两根筋,少四五条弦。既然想不通,索性抛之脑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踩扁他再说;抬起巨脚狠狠踏下去,叶萧见装死不成,就地一滚,躲到一边:“咚!……”大地颤动,一股气流从震山熊的脚边扩散,所到之处碎石开山。而在这攻击的最近端的叶萧被震的背脊发疼,仿佛被棍棒密密打了一番。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叶萧用手支撑身子站了起来。 震山熊见脚下的人竟跑了,很是气愤,抬掌派来;叶萧气灌双腿用力一弹,身体如鸿毛般腾起,同时拔剑斩向熊掌。“嗷!……”震山熊疼的大吼,连忙收回巨掌。叶萧刚凝聚起的真气被这一声吼震散,从空中掉了下来。 旧伤心痛一起迸发,散乱的真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叶萧吐了一口血。叶萧被激起了凶性,血丝缠上双眼,将自己受到的灾祸化作动力:“追风逐月”运起,在树枝上连连接力。 上腾。 上腾。 在最高处回身,人剑合一,刺向震山熊。 震山熊也非凡物,对危险有超强的感知力,连忙躲向旁边。 叶萧阴沉的说道:“你中计了!”,剑尖着地,弯曲,上弹;叶萧趁势一个鹞子翻身,青冥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剑光流水般泻过去。不料震山熊右脚一踏,一个无形的屏障在身边形成,叶萧剑气被轻易裆下。 这果真不是凡物,竟能以力撼力,在身体周围形成护体真气。叶萧有了几分无力之感。 震山熊趁叶萧分神之际,阔步向前,横掌将叶萧打飞,撞到一棵树上,连连喷了几口鲜血。 好痛!叶萧抚了一下胸口,只觉软软的,胸骨不知断了多少。“再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几近疯狂,不顾一切冲向震山熊。 震山熊见叶萧飞来,抬起巨掌向他拍去。没想到叶萧竟避也不避,迎面冲来。这以命搏命的强悍作战方式,即使面对无数毒蛇猛兽的他也没见过,巨掌不由在空中一滞。叶萧趁势挥剑直刺,青色的光华直贯他的左胸。这时震山熊的巨掌也挥了过来,叶萧再次飞了出去。 彻骨的疼痛仿佛身子被撕裂一般,巨大的痛楚转化成狰狞的笑容再叶萧脸上呈现。震山熊狂吼,周围草木顷刻四分五裂;血喷如泉,不断射出,同草屑断枝在空中乱舞,好不热闹。 令人意外的是,震山熊并没有死,反而直径拔山倒树而来,巨大的愤怒使得它目眦尽裂,好不狰狞。原来震山熊是一异物,心脏病不在左边,不过这个叶萧不知,结果便刺错了;这是怎办可好? 千钧一发,十万火急,一笑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灵光一闪,只能这样了。 叶萧伸手从怀里掏出两物,仔细一看却是银翼狂蛇的两门毒牙。本来是想留给厉少阳的,现在只能便宜你了。用力将真气逼进毒牙;原本光洁鲜亮的獠牙,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绿光,奋力一掷,绿色的长虹刺破空气嘶嘶作响,仿佛一条灵蛇划过天空,张开血口咬向震山熊。震山熊又一次抬脚踏地,企图用护体罡气组织毒牙前进,不料,两枚毒牙叶萧只是掷出一枚,随着护体真气的力竭,另一枚毒牙掷出,直奔震山熊的右眼,连根没入,一股黑色的鲜血瞬间流出。 毒液从眼睛传到脑中,让震山熊的双目都失去了视物的能力,疼痛和黑暗让震山熊咆哮,再次一踏,周围三尺草木顷刻成粉,叶萧更是连连吐血,三魂出窍,七魄欲飞,几乎要昏死过去。收摄心神,运气“龟息大法”,一切陷入沉寂。 周围草木被震山熊教的横飞直撞,巨大的疼痛然他失去理智,肆意破坏周围的一切…… 或许是冥冥中只有天定,震山熊竟没“误伤”到他,反而向相反方向走去,身影渐渐从林中消失。 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叶萧又踏上征程,莫测的丛林之中又有多少困难等待他面对。万分苦难,全凭一颗复仇的心带着它前进…… 洛河城; 江湖茶楼人声鼎沸,大家纷纷讨论今天的不速之客:衣衫褴褛形似乞,遍体鳞伤满结疮;东倒西歪,如纯阳三醉;踉踉跄跄,似乌龟出水;长发披头,浴血狰狞,犹如人间恶鬼,身背长剑,面色苍白,好似凶神太岁。 “哎,你们说那小子是谁?怎么这样?” “我看不像什么好人。” “没准是被人追杀到这的,你们没看见,浑身是血!” “是吗?不过这小子真是过幸运的,竟然被柳三娘救了” 提到柳三娘气氛变得更加热烈,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倒是把叶萧放到了一边。 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叶萧缓缓睁开双眼,这是哪?水晶虾帘,晶莹剔透,锦绣屏风,山水其中;麝煤宝鼎三足正立青玉案,红花绿柳四枝乱入紫金瓶。鸟语相闻,清香萦绕,若非天上神仙府,定是人间帝王家。 好熟悉的感觉,只不过叶萧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美貌女子: 白玉簪斜插翠云髻,芙蓉面略施锦上朱;娥眉轻蹙,西子见之惭愧,肤肌胜雪,玉环识后晶莹;行处鸟惊庭树,动时影度回廊;素若春梅绽雪,洁似秋兰披霜,静若松生空谷,艳如霞映池塘;回眸一笑羞花月,姣花照水羡王强;倾国倾城伊人色,美艳无双柳自芳。 那女子看见叶萧微微一笑,刹那间整个房间都映满了她的光彩。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这便是柳三娘。她朱唇轻启:“你醒了?来,快吃些东西。“ 这是怎样的声音?温软中不失娇媚,诱惑中却带有高洁,仿佛她便是九天玄女与魅惑魔女的化身,是凡间所有人的梦。 叶萧不由自主张开嘴巴,此刻他脑袋一片空白,柳三娘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使得人不由自主陷进去。 片刻后叶萧吃完,睡去;柳三娘离开房间。 “他吃了吗?”厉少阳问。 “当然”三娘莞尔:“你说他能活着从‘炼狱’出来吗?“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他要想活下去,只有成为强者,然后,杀!“厉少阳说这话时,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三娘没说话,只是暗自担心了起来。 房内,床上。 叶萧静静端坐着,眉头紧锁,五心向天;桌上的佳肴放置了一早上却一分未动。柳三娘微怒,能让她照顾,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这小子却不买她的帐!就算是叶无痕也不敢对她这样啊……她越想越气,杏眼怒睁,将内力运在掌上,这时,少年醒了。 “你还要不要命了!整天像着了魔一样练功,你身体还没痊愈你知不知道!!“三娘指着他骂道。 “我要报仇。”叶萧并不打算给这个厉少阳的狼狈好脸色,冷冷地说完一句,叶萧便陷入入定中。 “什么东西!竟敢和老娘这么说话!”柳三娘真的生气了:“啪”一个紫色的掌形打到他脸上。从未有人如此忽视她的存在,于是忍不住挥掌打去。 叶萧应声而倒:“别以为装晕我就会放过你!”羽衣霓裳功法施展,一道残影冲向叶萧。虽然身法凌厉但是却有一种曼妙的姿态。“今天我让你看看‘赤练蛇女’的外号也不是白得的。”三娘忿忿的边说边从发髻中抽出三根针:“让你尝尝搜老娘的‘搜魂针’!”说话间,搜魂针没入,可是少年依旧未动。三娘有些慌乱,难道是死了?不然就算晕倒也会有反应的。伸出手指扣向叶萧脉搏;气息极为紊乱,这正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1震山熊:《列邦志异?异物传》:力能拔柳,气可断金;身躯庞大,用力跺脚可震动山川,故名震山熊。亦兽亦妖。 ------------ 第五章自是人间有冥冥 “少阳快过来!他走火入魔了!!”三娘向门外喊道。 此刻叶萧感觉自己似乎身陷冰窟之中,无边的寒冷,冷彻骨髓;还有一些东西在经脉中逆流穿行,那感觉仿佛是灵魂遭到伤害。生不如死的疼痛让他想咬舌自尽,可是大脑同身体的联系仿佛被切断一般。突然,他听到有人喊厉少阳的名字,强提一股意志,叶萧微睁眼睛,果然看到那张刻骨铭心的脸,接着,意识陷入混沌。 厉少阳冲进房门,看到叶萧发丝开始变白,隐隐有散功的迹象;立刻讯指如电,封住了叶萧周身几大穴位。不久之后,非但没有效果,反而发丝尽白。厉少阳谈了一下叶萧脉息,原来是“搜魂针”冲撞的,连忙以目示意三娘将他扶起,双掌聚集真气,拍向叶萧双肩;真气激荡,厉少阳与叶萧周围被白气包裹,不一会:“搜魂针”便被逼出体外,厉少阳再次封住他身上的穴位。 “照顾好他。边说边向外滑去,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三个时辰后,厉少阳出现,手中拿着一株火红色的莲花。 “三味炎莲1!“三娘有些惊讶。 厉少阳调整片刻说:“这小子不知有什么奇遇,功力竟一下提高那么多,不过这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再加上这些点他受的那些伤,压制不住走火入魔是必然的。三娘你不必自责。”他顿了顿“那股内力属阴,而这三味炎莲是纯阳之物,阴阳调和应该有效。” “可这有可能死人的!”三娘说。 “获取力量必然要付出代价,这也是他的命。”厉少阳斩钉截铁的说“用不用随你。”说完转身离去。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叶萧,思索了一会,三娘叹息道:“看你的命吧。”拿起三味炎莲,撕碎,放入叶萧口中。 叶萧只觉忽冷忽热,时如太上老君丹炉里,时如泰华峰顶玉镜中;汗如雨下,好似头顶骄阳烈日,浑身颤栗正如身躺玉雪清霜。十八层地狱,受尽烈火焚身之苦,三千丈北冥,饱尝寒冰刺骨之滋,早知宁赴黄泉路,无奈冰火两重天。 看着他一会回汗如雨下,一会蜷缩身形,一副痛苦状,三娘暗暗自责,我怎么老改不了这脾气。柳三娘不断走动直到叶萧渐渐平息为止。 恍惚中叶萧似乎又出现家中,那时还没有大火,但是整个家中却仿佛没有人烟般的空寂。叶萧忽然感觉一股强烈危机感,于是在疯狂的跑了起来,前厅、后厅、前院……叶萧疯狂的找寻着父亲等人的身影,可是却什么没有找到。 最后叶萧跑进了后院,刚刚打开门浓浓的血腥气便透了出来。满院的残肢,让整个后院染上一层红色,父亲、师傅、黄伯的头颅放在最前面的位置。 叶萧突然感觉世界开始崩塌了,这时,院子中的父亲开始叫了起来:“萧儿,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然后整个院子里的头颅都张开了嘴巴,开始重复着这句话,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在叶萧脑海中不断的回荡。 叶萧抱着脑袋叫了起来。 “厉少阳!!你给我出来!!”,叶萧从昏迷醒来立刻大喊。 1三味炎莲《列邦志异?异物传》:生于火山之巅,受烈火灵气滋养,三百年一开花。绝世灵物,有起死回生之效,慎用,不当会自焚而死。 这一声吼运足内力,可谓中气十足。房间内的器皿,瓶罐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看来有着三味火莲的中和,他的内力又有了提升,这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生的际遇啊。厉少阳听见后,心知瞒不了了,立刻密室传音道:“这不方便,想报仇去城外。”叶萧连忙抓起青冥剑,跳出窗子,向城郊疾驰而去。 到了城外,叶萧看见厉少阳正在山坡上等候。白衣胜雪,无风自动;体貌修长,衣角飞扬;面如寒霜,不逊傲雪三分白,目光如炬,直夺星辰两寸光。神采飞扬神仙质,泣血玄黄血阎王;人中真龙凤,武道实帝皇。 见仇人近在眼前,叶萧加快脚步,右脚用力一蹬,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拔剑斩天,一道剑气破空斩向厉少阳。 只见剑气迎风便涨,接近厉少阳时已长达数丈。“你武艺又精进了。”话毕,剑气霎时消散的无踪,仿佛从未发出一般。 叶萧大为惊讶,没想到厉少阳竟然达到了“气断长虹”的境界。怎办?虽心中有些想法,但叶萧脚上并未迟疑,继续向厉少阳冲去;横剑拦腰切向厉少阳。厉少阳双脚发力,身体从剑锋边缘闪开,同时双掌齐拍,两条炎龙从他掌心飞出,咆哮着抓向叶萧。叶萧抛开杂念:“夜战八方”、“梨花四散”接连发出,十二道剑气仿佛同时发出想炎龙斩去;一声不甘的龙吟发出,两条炎龙顿时消散。 厉少阳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这‘飞雪剑法‘,已经有你父亲三分威力了,还算进境不错。” 也下哪管他说什么?剑式接连挥洒,无数剑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厉少阳。招招致命,似乎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再看厉少阳,或躲闪,或抵挡;神态悠闲,仿佛在闲庭踱步,与漫天杀气腾腾的剑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剑涛汹涌,厉少阳却好像弄潮好手驾驶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任凭风浪如何肆虐却无法将它撕碎。 厉少阳玩弄叶萧片刻也有些厌倦了,于是大吼一声,真气鼓动,身体周围映出赤色的光,似乎将这虚空点燃一般。置身于火光之中,使得厉少阳看起来如九天火神般庄严。手掐掌诀,不断变换,然后伸向头顶。“嗷!―”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云霄。 听这声巨响,天空中的几只鸟儿被惊了下来。 一条巨龙从他身体冲出,在空中盘旋几遭后,冲向叶萧。 巨龙未至,光是这气势已经让叶萧手心有些出汗,叶萧双手持剑,不断灌注内力,青冥剑青光大盛,欲有同这漫天赤色分庭抗礼之姿。他将剑缓缓举过头顶,以千钧之力劈下。以力撼力,毫无半点取巧。 青色的剑柱狠狠砸向龙首,霸道、凶悍;不料,青色光柱竟如泥牛入海般不见踪迹。巨龙却以怒撞不周山之势冲向叶萧。 “嗷!!”龙吟震彻整个天际,巨龙将叶萧贯穿。叶萧失去力量从空中跌了下来。 厉少阳冲过去,冷冷的看着叶萧说道:“你现在有连个选择:一是顺从于我,二是死!怎样?选一个吧。” 巨大痛楚让叶萧没有立刻晕过去,他想,如果不死还有机会报仇,但如果死了那一分机会也没有了。于是说:“好,我愿意听从于你。”不甘、落寞的眼睛合上,头无力垂下,晕了过去。 一条淡紫色的身影从山坡冒出,纤腰几转,便飞身过来。绝世的面容,曼妙的身姿,不是柳三娘又是何人?她娇嗔道:“收服他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吗?他本来就与你相去甚远,用得着下‘幻世散’吗?而且你如果……” “不。”厉少阳止住了她的言辞:“我不仅仅是要打败他,更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不可战胜的种子,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超脱我的掌控了。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一丝变数存在,包括他。” “唉。”柳三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现在他有实力接受训练了,那么便开始吧。”厉少阳露出诡异的笑。 阳光泻两人脸上,散发出柔美的光辉;英雄,美人,一切是无比的和谐。 ------------ 第六章八仙过海各自彰 第六章八仙过海各自彰 高台之上,一中年男子临风而立:“我叫做庞炎,是来训练你们的!我不管你们是谁,曾经有什么身份,只要不服从命令,下场只有死!”他低头看了看周围,安静、肃穆,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一丝凝重,满意的点了点头庞炎接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很幸运,有五个可以活下来,也就是说其他人都会死在这。” 五个似乎不少了,嗯,不少了”庞炎自言自语道。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到场下每个人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我‘摩云大鹏’——张猛第一个不服!”一个人跳出来叫嚣道。 只见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他,同情、冰冷、嘲弄…仿佛看待将死之人一般。 庞炎笑了:“是吗?好久没碰到这种人了。”他也未回应,又是自言自语说。 “别神神秘秘的,来和老子单挑!!”张猛继续大吼。 “上一个是怎么死的?好像折磨了三天,他就是不如那个撑七天的好,还没玩够就死了;唉!”庞炎叹气,然后又说“算了,今天还有任务,给你一个痛快的,你应该会感到庆幸”说完轻轻弹了一下指甲。“砰”张猛突然爆炸,血肉四溅,靠的他近的人,挂满了碎肉,鲜血;好不狰狞。 “好了,闹剧结束,你们每个去选四十斤的负重;没兵器的,挑一件趁手的,然后穿过对面那森林。”说完闭目养神起来丝毫不关场下的人。 场下的人听到庞炎的话后,分分散开,挑选负重和兵器。叶萧当然也不例外,随意捡起了四个十斤的负重,绑在身上。伸展了一下身躯,除了有些束缚感并未感到不适。 突然,一声利器划破空气声传来:“啊!”惨叫声惊起。 “你少负了五斤。”庞炎缓缓说。 事不关己,叶萧没理死去的人,独自向前走去。 伴随着又一声惨叫,一黑影飞到叶萧面前,叶萧一抓,手心顿时被温热,粘稠,发麻覆盖。打开手掌,原来是一血迹斑斑的石头,再看声音传出的方向——一俱脖子被洞穿的尸体倒下。没想到厉少阳竟然有如此功夫的手下,拿我当额复仇岂不是遥遥无期了?怎么办呢?算了还是用心的努力吧!机会总是有的。想到这,叶萧平息了内心翻腾的巨浪,信步向前走去。 刚踏进林子一步,天地顿时变换了一番:残骸遍地,露出森森白骨,阴风阵阵,呜咽声此起彼伏。突变的天象让叶萧不由得谨慎起来,蹑手蹑脚的缓缓前进。不过冲在最前的人,可没这么幸运了,不知是触动了机关还是什么?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其他人也一脸戒备,小心翼翼的向前。 丛林上空,微风徐徐吹过,绿色的海洋掀起了一阵波涛,慢慢的扩散开来…… 不同于外面的风和日丽,林中可如地狱一般。阴风怒号,飞沙走石;草木、腐叶,遮映了整个天空,天色暗了下来…… 突然,丛林深处拔起几道黑柱,长鲸吸水般吞掉整个黑色天空,心满意足的听了听腰杆,向众人袭来。气旋嗡嗡作响,木石撞击的劈啪声清晰可闻。惊讶,茫然,恐惧…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所措。 “啊~!”一个人向气旋飞去,飞到离气旋两丈时,突然间加快速度,被气旋吞没。“叭,叭……”随着皮开肉绽声传出,无数鲜血洒出,乱红如雨。周围的一切都附上了一层殷红,犹如狰狞地狱。 众人纷纷抽出兵器,拔刀相向,眼神中充满敌意。毕竟,埋藏在身边未知的凶险才更加令人恐惧。 气旋吸食了鲜血后变成暗红色,一步步向众人逼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声向后退去,接着是一阵惨叫传来。“退者死!!!”阴沉的声音传来,宛若闷雷。 衣衫鼓动。 猎猎作响; 气旋逼近…… 叶萧估算了一下气旋的高度,一丈半左右,运起轻功应该能过去。思索片刻:“追风逐月”运起,在树枝上一个接力后高高飞起,再将气旋的“触手”扯断后,叶萧平稳的向前飞去,宛如闲庭踱步般轻松。其他人见状,也各显神通,或遁地,或飞天,大部分都度过此劫。 但经此一役后,大家似乎都定住一般,各行其是,只是不肯向前迈出半步。 又是一声“啊~!”,一个人从人群中飞出,只见那人单掌撑地,一个跟头后稳稳落在地上。“哪个龟儿子暗算老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等对面有人响应,变化突生; “哪个龟儿子暗算老子、龟儿子敢暗算老子、敢暗算老子、暗算老子……”伴随这回声无数怪异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如鬼哭狼嚎充满凄厉之色;继而变大,似滚滚炸雷,洗礼着众人的耳膜;再而如石裂山崩,碎金破玉。随着声音变大,叶萧感到气血翻涌,头疼欲裂;再看众人,亦都东倒西歪惨叫着。 众人的惨叫声似乎助长了怪声,这样一来,地上诸人都被震得七窍流血。 清脆的笛音突然响起,悦耳动听,宛如春梅初绽,泉水激石,又如百鸟欢鸣,莺莺成韵;让听到的众人为之一震。怪声先是一挫,然后又如骤雨狂风般卷来。 一个是地狱阴风怒吼,鬼哭怪叫摄魂,一个是九天龙笛妙语,仙乐神曲慰心;一个如泰山崩盘,每一石都响彻云霄,一个似黄河九曲,每一转都悠久绵长;一个穷追猛攻,疾如风雨,一个巧妙躲闪,伺机挫敌。可谓强中更有强中强,两虎相斗必有伤。 只听笛音不断攀升欲有刺破苍天之势,争斗也达到紧要关头;吹笛之人十指如飞不断变换着,一个个音符宛若实质般从青笛中钻出向丛林深处飘去;同时,林间也有一股淡金色的波纹散出同那碧色的音符抵抗着。“砰!!!”青笛炸裂,然后林间响起了数十声爆鸣,怪声消失了。众人得到解脱,纷纷如泥般瘫倒在地。 那吹笛之人更是不好受:“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叶萧见他,面色苍白如纸,一袭青衫更是破败,上前问道“怎么样?”那人挥挥手“没,没事。”显然在经过刚才那些事后不敢在对这里的人有结交之心。 “妈的!不知带着玩意有什么用!”一个人叫骂道,边说边将负重解下,扔到地上。其他诸人看他竟没死,也将负重解下旁边。 扔下负重后叶萧感到一阵轻松,似乎身体变得如鸿毛般轻巧。 “噼啪、噼啪……”一阵窸窣之响传出来,声音密集,仿佛如千万蚁虫噬咬某物。光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四下望去,只见负重上破出一个一个洞,露出乌黑发亮的虫子。 “噬人虫!1”一个人认出此物,喊道。 噬人虫原本生活在地下,寿逾千年,平时如石,遇热化虫,常被用作镇守古墓。 “嗡、嗡……”一阵黑烟铺天卷来。 众人连忙祭起兵器迎了上去。 但见,乌云盖地,黑雾遮天,天地齐暗,只有嗡嗡声不绝于耳。 “铛!” “铛!” …… 兵器与噬人虫接触发出金属交错般的声音,噬人虫似乎有金刚铁骨一般,竟不受兵器侵害。于是众人纷纷将内力灌入兵器,霎时爆出各色光华,照亮了黑暗。 黑雾似乎不甘心被驱散,顿时又裹了上去,一点一点的蚕食那仅有的光亮。 焚灭。 冲击; 焚灭 …… 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让众人内力有些不继,额头微微有汗渗了出来。 1噬人虫《列邦志异?异物传》:阴暗生物阴暗生,身躯如铁爪如铜,常在深山古墓里,误入定把命来送。噬人虫性寒,喜热,因其遇冷休眠,遇热复活之性常用于镇守古墓。 ------------ 第七章初入烈狱试锋芒 第七章初入烈狱试锋芒 叶萧奋力的挥砍:“夜战八方”:“梨花四散”接连使出,在周身形成一圈密不可分的剑网,将漫天的飞虫阻挡在剑外。而一些内力较弱者便有些不支了,且战且退,缓缓移动;不料又触发一道机关,箭雨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无疑为众人困窘的境地雪上添霜。 吹笛的那人,长鞭挥舞,如游龙一般上下翻飞,很是漂亮。不知是不是受伤的原因,鞭法渐渐有些凌乱,几只噬人虫趁机蜂拥而上,大口大口的噬咬着血肉。 好疼!!那人心想,没想到我楚江离今日会死在这,唉…… 在他分神之际,几只箭向他射了过来。 “啪、啪、啪。” 箭应声而折,落在地上,楚江离扭头看了一眼,对叶萧点了点头,又投入战斗中。 其他人似乎有了启示,也纷纷三五聚成一团,共同抵抗着漫天飞虫和箭支,缓缓蜗移…… “好欢迎你们回来,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庞炎语重心长的说。然后虚空十指连抓,面前的十个竹篓相继打开露出里面的食物——蜈蚣、蟾蜍、蝎子等各种毒物,还全是活的。 叶萧一阵犯难,这能吃吗? 竹篓里的毒物皮甲鲜亮,眼睛有神,或盘曲身子,或摇着尾巴,窸窣嘶嘶的响声从框子中发出,摄心夺魄。 正在叶萧犯难之际,一个长髯阔面大汉径步走过去,笑道:“这东西也能吓到俺?”边说边捏着一只蝎子向嘴里送去大嚼,脸上还露出享受的表情。 有一便有二,大家接二连三上去,将竹楼的食物抢了一空。 叶萧紧皱着眉头,好难吃!他想,味同嚼蜡根本不足以形容这感觉:外壳很难嚼碎,碎渣般在口腔停留,而且不是还溅有粘稠的液体,说不出的恶心。用剑将手中的蛇破肚开膛,切成一段段,也没烤直接送到口中。不是他不想吃熟的,可那地上的死尸告诉他—那不是好主意。 拼命压制住想吐的感觉,叶萧将四只蝎子,两条蜈蚣,一条蛇吃下,然后四下打量其他的人:别人大都和他一样勉强食下,也有吐了的,但还有一些人吃的是有滋有味,不停地将手中的毒物送到口中,一脸享受的样子。这还是人嘛?刚吃下的食物,现在又想吐了。 “他们是从‘炼狱‘来的,这样很正常。”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萧回头看见楚江离笑着走了过来。“炼狱?” “是啊!‘地狱’组织分为‘炼狱’、‘烈狱’、‘修罗’三个。‘烈狱’便是我们现在这组织,我们在这里接受训练,有时还会有任务需要完成,最终活下得人,就会到‘修罗’;当然那里会有什么不得而知啦!我想应该是无休止的任务吧。”楚江离解释说。 “你怎么知道的?”叶萧问。 “我比你早来很长时间当然知道得比你多了。” “是这样,不对!那样岂不是会有无休止的新人会注入吗?”叶萧问。 楚江离回答:“不会,刚开始只是简单的训练,是会有新人来。但今天开始就不一样了,任务会越来越难,就不会有新人来了。” “现在开始饭后运动,两人一组,抽签对练。”庞炎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叶萧,楚江离不得不分开。 叶萧抽到和一个面善的青年一组。 “在下东方青,请多多指教。”那名男子拱手说道。 “叶萧。”叶萧也拱手说。看那东方青面目白净,很有礼貌,又生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这样叶萧大声好感。看来这里也不尽是那些粗鲁之人嘛,他想。 正在叶萧愣神之际,突然东方青开始发难,伸手扣向叶萧喉咙,叶萧一惊,接着挺起剑鞘挡下了攻击。东方青见偷袭不成,左手变招,一个“二龙戏珠”强向叶萧双眼。叶萧猛的一退,跳出攻击范围,长剑出鞘,一片青光洒向东方青。 只见东方青狼腰轻扭,躲开了剑气。叶萧也可喘息片刻,后背顿时一片冰凉。好险!他想。手中青冥剑一抖,几只剑影切向东方青。 东方青伸开手指:“铮!”两道利爪弹出,伸指连抓,一下子将叶萧的剑抓住,挥掌拍向叶萧心窝。 眼见他袭来,叶萧抽剑不得,只好弃剑腾起,将真气灌到双腿,脚踏东方青胳膊,踢向他的脑袋。东方青头一歪,堪堪躲过攻击,但叶萧空中一回身,右脚便狠狠踢到了他的背上。 东方青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兄弟饶命!我认输,我认输!这些日子和那些人呆在一起,逼得我不得复不尽阴谋才能生存,你看我功夫不好,如果不这样我早就死了啊!所以对不住了兄弟。”他在地上爬起,双手奉剑跪着“不必这样,起来吧。”叶萧接过长剑说。 东方青眼中闪过一丝狡色:“多谢!”东方青鞠躬说。 叶萧感觉好像被蚊虫叮了一下,接着右半身子突然变麻。不好,中毒了! “咚!!”叶萧倒了下去。 “哼!功夫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死在老子手里!”说完回身,对一边的一个黑衣人说:“把他的给我。” 突然身后青光一闪,东方青被当头劈开。 其实刚才东方青鞠躬时偷偷引动了他的家传暗器—“无影针”,所以叶萧感到被“叮”了一下,但叶萧马上运起“龟息大法”减缓身体的新陈代谢以延长毒发的时间,趁东方青得意忘形之际,便给他致命一击。刚才强运内力,加快了毒的扩散,眼前一黑。 “咚!”又倒了下去。 叶萧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身躯似乎在空中飘荡。身体的周围便是无尽的寂暗;叶萧感觉身体十分的麻木,想要行动,可是脑袋却仿佛同身体切断联系一般。接着一身暖流注入,于是那些僵硬的地方仿佛是冰雪遇到太阳搬消融,一阵强光袭来,天地重新明亮。 “你醒了?”楚江离问 “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在这?” “因为你赢了。”楚江离说 “‘赢了’,什么意思?”叶萧充满疑问。 “在烈狱,只要你赢了,你就不会死;只要你赢了,那么他的一切便是你的。” “可我不是中毒了吗?”叶萧又问。 “只要你赢了,你就可以拥有一切,这就是烈狱的规则。” 叶萧将身子检查了一下,显然刚才受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哦,明白”他点点头,目光在四周游离着。突然,他看到桌上有两只指套,下面还有一本小册子。 “这时?” “断金;《夺命断金指法》,你昨天对战的是‘笑面虎——东方青’。他的独门功夫便是这‘夺命断金指法’,配合断金指套更是威力强大。不知为何只剩下两只,而鼎鼎有名东方家也成了暗器等末路技法成名的小家门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是我的?”叶萧问。 “当然,你是胜利者嘛。”节一下便和手指贴合在一起了。伸开手指:“铮!”两道利爪弹出,屈指,利爪又收回,果然精妙。叶萧心想 “那你得到的是?”看楚江离一脸兴奋,叶萧问道 “你戳我一下试试。” 叶萧双指连飞,可是当碰到楚江离身体时,却不能前进分毫。 “护甲?” “金丝甲。”不待叶萧问,他便自顾自的说起来“;那人用的是‘风雷水火棍法’,防御超强,我见久久不能破开他的防守,就用‘音律’攻击。右手吹笛左手舞鞭,不一会就将他干掉了。嘻嘻……” 楚江离的音律攻击的确很厉害,他想“不对,好像按你所说那人没有金丝甲吧?”叶萧问。 “对,我拿《风雷水火棍法》和别人交换的,怎么样?” 叶萧不答,陷入沉思,好深的心机和手段!这样一来最后剩下的人岂不都身怀绝技。我一定要活下去。 ------------ 第八章狂蛟怒卷横波生 武汉,渔阳。 长江起始于高山云巅,归于大海,绵延千里;沿途风光秀丽,奇山异水迭出,自古便是一大灵气聚集之地。 渔阳托长江之利,倚巫山之险,是东西漕运要道。富庶之地生活的人本应该幸福快乐,但最近这里的人却愁眉不展,至于原因还要从几天讲起…… “三峡风光果真名不虚传呀!”敖东说“是呀,少爷!我想这次渔阳之行一定会收获丰盛的。”旁边一小厮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行!”敖东正色“要等过几天渔阳纳入我们龙宫的势力范围,那时,哈、哈……”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龙宫是江南第一船帮,霸占漕运,强行收取费用,令人怨声载道。而帮主敖广因和东海龙王其名,故得外号“海龙王”,身下九个孩子也各有名头,这位便是“彻地狻猊――敖东”,是九子中最好色的一位,排名老三。 人在水中走,船在画中行。小船悠悠的在江面荡起一阵阵涟漪,随着江面扩散开来。 “公子,你看那是什么?” “滚!别烦我,让我多睡会。”敖东打断说。 “可是?水里好像有东西!” 敖东瞅了一眼:“山的阴影而已,再打扰我拔了你的皮!!!” “不是,它,它会动的!”小厮显然吓坏了。 敖东定睛看了一下,果然有一巨大黑影在水里穿行“拿网来!”身边随从抬了一张网过来,敖东拿起巨网,用力一抛,巨网如伞罩向那物。 水面沸腾了,那黑色的庞然大物不停在水里翻腾,掀起阵阵巨浪。敖东从身边抄起一只钢叉,运起内力插了过去。水中泛起红色的水花。 “嗷!……”龙吟震天,那庞然大物从水中窜出来。“青蛟1!”敖东失色。 青蛟本为不出世异物,因为蜕皮所以不得不到穷山恶水之际,蜕皮后正打算回深海,没成想竟被小小的人类伤了。它当然大怒,尾巴用力一搅,一丈多的巨浪压向小船。 “快跑!”敖东催促,边说边拿起武器“白螭吞日插”在江面一划,一几尺高的浪想巨浪冲去。“啪!!!”巨浪拍击水面溅出一阵急雨。 不等风平浪息,青蛟张开巨口,一道闪电劈向小船。“喀!”小船顿时四分五裂,随着血沫向下游飘去。 敖东虽然逃脱了小船,但也被水爆伤了一些。既然跑不了,索性和他拼了。敖东挥插向前,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宛如游鱼般灵动。 “啪!“又是一道水浪袭来,敖东潜向深水,躲开了正面攻击,至于水下的暗流:“白螭吞日插”一划便破开了。 忽然,敖东感到彻骨的寒冷,周围河水温度正在下降,越来越冷了…… 青蛟将自己的内丹吐出,黄色的内丹不断流转,淡黄色的气息从内丹中冒出;妖力施展,冰层从它身边向远处蔓延,不久便将敖东冻僵。青蛟张开血口压了上来,一阵咀嚼声传出…… 从此,青蛟吃人似乎上瘾了,频频袭击过往船只,行恶一方。 敖广听说儿子死了,心中大为悲愤。虽然不怎么喜欢老三,但毕竟是亲生骨肉。“拿我的刀来!!我和那物拼了!“ “爹……“二儿子敖春在他耳边说到。 敖广先是愤怒,然后又绽开了笑容“好!好!好!“ 英雄帖 各路英雄明鉴: 今我儿敖东在渔阳境内遭歹人遇害,我傲广发誓:一定将杀害我儿的凶手找出。希望众英雄不要阻挠,否则,不死不休!!! 敖广敬上 这样一来,一些明白真相的人也不好出手了,纷纷暗骂敖广阴险。 渔阳 由于交通封闭,敖广英雄帖的消息还未传来,此时镇内诸人思考的是怎么将那青蛟除去,于是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告示 长江流域恶蛟行凶,生灵涂炭,愿觅擒蛟力士,赏金万两。 风雨渐渐涌向了这个小镇,不知谁又能拨云见日,还这里的人一个晴天? “好,大家停一下。”庞炎吼道,于是众人纷纷停止对战,看向庞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又有新任务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眼睛都放出光了。对于日复一日的训练,出去执行任务反而是一种调剂。虽然也有可能丧命,但那几率,反正比烈狱小得多。 “你,你去。”庞炎将手指向叶萧。 其他人只好失落的回到场地继续训练。叶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这是你的搭档――上官影,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叶萧看向上官影,只见:眸凝春水,面笼清霜;双眼如初出明月,银辉绽放,肌肤似温玉琼脂,雪腻光滑。单看外表,上官影给人的感觉就如怒放于雪山之巅的雪莲一般,可见其资,可闻其嗅,但是却无法接近。 从训练场赶过来,叶萧浑身毛发在接近上官影的时候就如刺猬般立了起来,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三生三世的冤家一般,宿命便是纠葛。叶萧冷冷看着她上,充满敌意。 上官影在叶萧打量她时也暗暗打量着叶萧。虽然稚气未脱,但整个人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寒!彻骨的寒。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冰冷,仿佛背离了整个世界。见他流露出的敌意,上官影立刻以杀气回敬,两个人将自己的气势越拔越高,未曾相处便开始了一番的争斗。 两人性格都差不多属于外冷内温的类型,这一下有的看了。庞炎想,看着杀意升级,马上打圆场说道:“上官影来自修罗,你可要好好请教才是。上官呀,你也要多多帮他啊。“ 空气中杀气陡降,两个人背过身子,纷纷盘算着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唉!随你们吧。庞炎想。 渔阳。 看来见钱眼开的人不在少数啊!上官影想。 街上人声嘈杂,来来往往的净是带着武器的江湖人士。虽然大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的,但这种人聚多了,各种事情肯定不断。这样一来,让渔阳的商贩们发了点小财。 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叶萧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仿佛几生几世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一般。 “公子,小姐行行好,给点吧。”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哀求着说。 叶萧面露难色,因为他根本一分钱没有。“给你。”上官影将一锭白花花的银两抛到乞丐碗里。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祝你们一生平安,早生贵子。”乞丐乐呵呵的走了。 上官影面颊上升起一朵红云,转眼间便被冰霜覆盖。“给你。”上官影抛过来一个钱袋,然后向人群深处走去。叶萧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在附近找了家客栈投宿后上官影独自离去,闲来无事,叶萧就上街闲逛起来。 突然,一个人影撞向他“对不起。”叶萧说。“走路也不看人,真是的。”那个瘦小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对不起。”叶萧再次道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然后习惯性的摸了摸衣领。表情一下子僵在那里。自己从小带的玉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纸团:“就这点钱还好意思出来。”揉碎手中纸团,向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1青蛟《列邦志异?异物传》:绝世灵物出深渊,万年修行铸龙颜;他日若窥天机妙,化作真龙啸九天。有角为龙,无角为蛟,千万年修行,得机缘便可化龙升天,真乃神物也。 ------------ 第九章英雄儿女风云会 “抓贼呀!”紧接着一条身影从他身边窜出,叶萧一看竟是刚才撞他的那人。于是马上运起轻功向前追去。 一个追,一个逃;两行身影渐渐远离人群向城郊跑去。 叶萧见四下无人,长剑出鞘,一道青光飞向那名男子。只见那人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身子一晃躲了过去。 “不就是拿你一块玉吗?至于这么狠吗?”那人怒斥,但声音却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给我,他对我很重要。”叶萧说。 “好。”那人拿着玉佩走向叶萧。“砰!”一股白烟将他笼罩,等叶萧冲向前时,那人早已消失。疯狂的四处找了几圈后,叶萧失望而归。 “哼,跟我斗!”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冲叶萧挥挥拳头说。 失去玉佩,叶萧心情变得异常低落,郁郁的向客栈走去。 突然叶萧闻到一些血腥气味从上官影房间传来,于是他推门而入。只见上官影默默擦拭着手中的剑,而剑上还有一些血迹。看见她无事,叶萧转身,打算回房。忽然,一颗人头出现在他的视野。那人头竟是今天的乞丐,至于这样吗?叶萧越想越气,一道剑气劈过去。 “啪!”上官影闪开,但身前的桌子却被劈成了两半。上官影也有了一些怒气,右手一抖,一柄长剑如灵蛇吐芯般滑出,瞬间便刺了过来。叶萧身子一退,挥剑上挑,同时左手戳向上官影。上官影左手虚空连绕,一个太极的图案便出现在他的手上,一个粘字诀,将叶萧攻势凝住,然后长剑弯曲卷向叶萧喉咙。叶萧反应很快,身体以左手为轴,向左横滑三尺,避开攻击。但上官影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变粘为推,左手向前送出,趁叶萧失重之际,一掌结结实实印在叶萧胸口。 “咔嚓!”叶萧身子将门撞破飞了出去,嗓心一甜,一口鲜血涌出。 突然,一道白绫从房内飘出,将叶萧裹了进去。 “砰!”上官影将叶萧扔到地上,冷冷的说:“管闲事之前也不看清楚情况。那个乞丐是‘风月浪子――柳成飞’平时偷奸下药打闷棍无恶不作,今天他又盯上我们两个,正好有几个大户人家悬赏塔,所以顺便将他拿下了。“ 不知为什么?叶萧感觉这个并不相熟的女人的话是可信的,自己是太过孟浪了,站起身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如失魂般回到自己房中。此刻叶萧因挫败感而沉默,他虽然预计到自己可能不是上官影的对手,可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失败了,这中巨大的失落让他陷入了黯然。 上官影看见叶萧关上房门,立刻找到一所僻静所在,开始了运功疗伤。此时她的脸色极其苍白,行功片刻,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上官影刚刚与柳成飞激斗完毕,还未完全恢复便与叶萧动手,为了取胜,她不得不使用了两伤类武功“回光决”,看似是她赢了实际上她的伤要比叶萧严重的多。 不觉之间已是日暮,窗外彩霞满天,流云似火,丝毫没有因为人的心情黯然。而窗内则光线暗淡,充满阴郁之感。 由于心中郁闷,叶萧并未掌灯,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失神。 “咻”一团白色东西飞入眼帘,叶萧伸手一抓,是一个纸团。打开“想要玉佩,江岸见。”叶萧向四周瞧了瞧,人早已消失不见。只怕走远了,他想。 窗子打开,右脚一蹬,身子便飘到空中。突然,叶萧感觉小腿抽筋,真气一时不继,从空中笔直的掉了下来。 “啊!……”下面传出一声惨叫。 叶萧感觉自己似乎砸到了一个人,从感觉上来说应该是一个比较瘦的人,为了防止什么闪失叶萧左手震地,一个空翻站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你个头,痛死我了!”那人大吼道,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酒糟鼻子,混浊的眼睛,说话时还有一股酒气喷出,熏得人有些头晕。看叶萧久久不说话,他上前死死抓住叶萧衣襟。“今天不补偿我,就别想走!!” 看他落魄的样子,叶萧生出一些同情之感“怎么赔偿?”叶萧脸上浮现一丝苦色。 “请我喝酒。” 叶萧一阵犯难,那名男子叫嚣:“怎么?想赖账是不是?!” 叶萧无奈,只好应声:“好吧。”刚带钱出来就碰到这样的事,看来钱还是有些用的。 听完叶萧的话,那男子立刻将手放开,独自在前面大摇大摆带起路来,哪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叶萧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那名男子将叶萧带到一座酒楼门前。房宇雄伟,四柱擎门,左右有一联:“千里闻香须驻马,万水知味也停舟”门上牌匾上写着“楼外楼”三个字。好狂妄的口气,叶萧心想。 不料,那名男子刚一踏入门,店里的小二就对他挥斥起来“滚!穷鬼!!!没钱还想喝酒?去死吧!”边骂便将那名男子向外推搡。叶萧眉头轻皱 “今天我请客,放他进去。”“听到了吗?有人请爷!给爷带到天字第一号房。”小二有些发愣“赶紧的呀!”听了这两句话的口气,叶萧对他也产生了几分厌恶,他虽不喜好和人交往,却从不盛气凌人,眼前的这个男子恰恰犯了他最讨厌的缺点之一。眼下只想赶快了事。 “先给爷来十坛女儿红,然后将你们这地招牌菜来上那么几道。”他趾高气扬的说。 “好来,十坛上好的女儿红,本店招牌龙戏春江一席!” 首先将酒端上来,十坛一一放好,那人也不谦让,自顾自的启封喝了起来。起初觥杯小盏,到了后来索性直接抱坛而饮。 看这名男子的饮态,也不失为一名豪杰,叶萧也不去招惹他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这女儿红果然是香醇,光问到这味道就让人口齿生津,喝下去更是鲜香甘甜,一时之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在那名男子狂饮之下菜未上齐之时便有些醉意。拿着筷子边敲边哼哼着含糊不清的歌谣,仔细听来也有一番韵味: 横刀向天,喋血马蹄间,君子莫笑,征战几人还;千秋索,角声寒,佳人独自倚井盼留恋。秋水望穿,却仅现烽烟,泪寒、泪涟。 如画江山,豪杰一时间,梦见青鸟,频频为探看;清平怨,柔情弦,魂断一去仍未返堂前。十年饮血,白发幽魂散,名天?明天? 听着听着,叶萧心中也升起一缕伤心的情绪,借酒抚平,更加快速的喝了起来,一盏一盏,一杯一杯…… 热肴丰羹渐渐冰凉,两个人却各自醉倒,眼角余泪,又有几多辛酸?不过不久它们便随着时间蒸散,那一丝泪痕却会永远心间停留。 不知多久,叶萧被一身酸痛弄醒,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正像一个蜘蛛被吊在房梁上。四周望去,发现那名男子也和自己一样吊在这,心里暗暗着急,双手用力挣扎。 “别挣扎了,死猪口,猪都挣不开,别说你了。”那个人酒色已醒,声音也清晰起来,而且言语幽默,叶萧笑了。 “两个大醉鬼,睡得可好?”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英俊的小生走了进来。一袭鹅黄长衫,面目白净,如水般的大眼睛还不时泛着狡黠的浪花。好俊俏,还从未认真打量他的叶萧心里赞叹。 看到叶萧和那个人目光不住在她身上打量,小生双腮变红,挥掌便要打。 而那个人却如游鱼般灵动,飘飘乎从绳子落到地上。 叶萧也没细想那人诡异的身法,张口便说:“你不是说猪都挣不开吗?” “我又不是猪。”说完还扫了叶萧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小生扑哧一声笑了,叶萧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这下更是笑声不断,那名男子夸张的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叶萧大怒,真气灌注双臂,青筋暴起,肌肉狂涨:“啪”中指粗的麻绳挣断了。“砰叶萧掉下来将桌子压塌。 又是一阵爆笑传出。 …… ------------ 第十章江湖侠影亦相逢 就是这样,在笑容中三人结识。 “古月儿” “剑无锋” “叶萧” 涉世未深的叶萧听到这名字并未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古月儿惊讶的大呼小叫:“剑无锋,你真的是剑无锋?” “怎么了?”叶萧很奇怪的问。 “人有情,剑无锋;沧海有泪,玉嘲风。这你不知道吗?”古月儿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叶萧,仿佛看待怪物一般。“这可是当世有名的青年俊杰,只不过嘲风却不知所踪。” “嗯,知道,知道。”被古月儿那双大眼盯的心里发毛,叶萧只好说知道知道。 “剑无锋是真,人有情倒未必。”剑无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剑无锋,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兵器啊?”叶萧见气氛发冷,连忙扯开话题。?“是呀,是呀,好奇怪噢。”古月儿大声招呼,似乎刚才那一幕未发生一般。 剑无锋心里涌出一阵温馨,脸上也慢慢笑起来:“叶萧你不是用剑吗?来比划两下。“ 叶萧抽出青冥剑,古月儿一声惊呼,顿了一下又叫道:“好漂亮!”叶萧笑了一下,用了两分力斩了过去。只见剑无锋右手一抬:“铮”剑身传来一阵金属交击声。 “透明?”:“内力?”古月儿,叶萧交替问道。 剑无锋点了点头:“是内力,无剑何来锋?”叶萧自学剑以来从未受过指点,此刻得遇,即使平时不怎么讲话也多问了几句。“你应该是内力凝聚的剑吧!它和实物比怎么样?” “嗯是,那叫气剑;怎么说呢?二者互有长短吧。气剑的特点是变化多端,而且可以从各种刁钻角度出袭,缺点是力道差了些,锋利程度也不高。但剑呢真好相反,气剑的优点便是它的缺点,气剑的缺点便是它的优点。” “这气剑和剑气有什么不同呢?” “剑气是内力灌入剑中产生的,如见时便有了一部分消耗,所以那不是全部是内力的威力;而气剑是全部的内力攻击,但消耗也大,还是互有长短的。” 叶萧心里有了一些明悟,但隐隐又觉得漏了什么。 “那可不可以以气御剑呢?”在旁一边的一直发愣发的古月儿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对内力念力要求都比较大。不过也有一些人可以这样,他们常以剑仙自称,不过只是传说了,毕竟岁月有限,即使一生全用在练功上也不够啊。”剑无锋说。 “是这样啊!唉”古月儿叹了口气“什么是念力?” 看着古月儿一脸好奇心宝宝状,剑无锋笑着说:“念力就是意念之力,念力越大对真气控制力越强,我们把内力在体内调动就是靠的念力。那气剑就是把外放在体外的真气用念力压缩而已。” “哦,明白。”古月儿想了一会:“我怎么不行?” “凡事都循序渐进,你刚知道怎么可能就会呀;而且你也不知道训练他的方法啊。”剑无锋语重心长的说,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小弟弟。 “什么方法?快教我。”古月儿央求道。 “行了,小鬼头,给你。叶萧你也来看一下吧!对你有帮助的”拍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上有《凝意诀》三个字,藏青色的封面已经被油污抹得五黑,原本完整的书也被撕得不成样子,可见这本书平常的作用是什么。 古月儿抽了抽鼻子,强忍着难闻的气息苦着脸说道:““这是你的绝学,我们看不好吧?”” “江湖儿女在乎这个干什么?除非你不拿我当朋友。”剑无锋倒是一脸的坦然,仿佛在炫耀这件稀世珍宝。 古月儿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着书的一个小角,连翻三次都没能将书页翻开。见状,叶萧连忙伸手,一种油腻感从手指传来。 “凡武者,皆以练气为主或以练体为主;无外乎内强、外强,内外兼修。意者却少有人知焉,意者,念也……” 随着剑无锋“悉心”指导,加上两人的努力,一上午的时间那本沾满油污的书总算是干净了一些,代价则是叶萧和古月儿的手上已经糊上一层;至于《凝意诀》中记载的方式,叶萧他们也算是理解了七七八八,虽略欠纯熟,也让古月儿,叶萧豁然开朗,见识到一片新天地。 第四章青鸟 鲛人 闲聊嬉闹中时间飞逝,该回去了,叶萧心想。于是辞别了二个人,走了出去。 这渔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加上叶萧对这也不是很熟,一不小心就迷路了。由于他不善和陌生人搭话,于是只好“闭着眼”乱闯一气。等找到客栈时就已经是下午了。上官影房间内依旧没什么动静,叶萧也懒得去打扰;无事可做,叶萧便照着《凝意诀》修炼起来…… 初秋的早上薄雾微暝,鱼肚轻张,天地间一片静谧;随着一声鸡鸣声响起,亿道金光一起撒了下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上官影推门而入,还未开口叶萧明白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了。于是也“不做声,只等上官影说。 “这里是八十一把玄罡刀,你要按这份图纸插好,组成‘伏龙阵’,然后我将它引到阵中,合力击杀。”上官影边说边将一个袋子和一份图纸交给叶萧。叶萧拿出刀看了看,通体玄黄色,一尺长短,刀身薄而坚硬,隐隐散发出灵光,刀把尖利,可能是为了入土中方便。而那张图则是一些复杂的图形,其中玄妙恐怕只有身在阵中才能明白。 清晨虽行人些稀,但商贩们却早早的出摊,叫卖声不绝于耳,烟火气息从四处弥漫开来。逐渐甩去喧嚣,叶萧和上官影来到长江岸边的渡口。呵!清一色的乌篷在江边聚集,有人对这也打起了主意。上官影冷笑。 未和商人纠结,随意买了一叶小舟,二人便乘了上去。 江面薄雾未散,诸山妙水掩映其中,忽露忽显也到颇些有韵味。江水翠碧如镜,丝毫不起波澜,宛如一条绿色的绸带横在那里。栏桨轻拍,一圈一圈的波纹徐徐扩散,又慢慢向远方飘去,随着江水荡向远方…… 逆流而上行了三四里,岸边出现了一片草地,上官影示意叶萧靠岸。 “就是这里了,把刀拿来。” 上官影和叶萧将玄罡刀意义插好,然后上官影手掐指诀,一声娇叱:“咄!”只见玄罡刀齐齐没入地中,似乎从有过一般。 接着上官影又从发髻上拔出头钗,念念有词,仿佛道士在施法作术一般。忽然,天上出现三只青鸟,羽毛清脆光滑,黑眼黄喙,在天上不断欢鸣。 “三青鸟!”叶萧惊呼。 上官影对那三只青鸟一招手,它们便一起飞了过来。温驯的低头摩挲着她的手背。上官影轻轻一跃便跨的上去,然后示意叶萧骑上另一只。用手轻轻拍了拍青鸟脖子上官影说:“小青,走吧。” 穿行在空中,与流云为伍,与佳人相伴,这样的生活应该是很多人梦寐的。可是?叶萧却并不这么想,此刻他正在重新评估“修罗“的实力,心中不由得再次冷峻了几分。有大仇未报,泛舟牧渔的日子是和叶萧无缘了。“啊!“青鸟的尖鸣声打断了他的臆想。“有情况。”上官影说。紧接着便听到涛声阵阵传了过来,青鸟加快速度,闪电般向声音来源处飞去。 只看见青蛟正狂性大发,翻江弄潮,对他们的到来却看也不看。而巨浪之中竟有一个人在左闪右避迎涛而上,好不英勇。只见他穿行到青蛟身边,手中利刃光华一闪,青蛟身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一尺大小的口子,鲜血疯狂的涌出,将江面染红。 ------------ 第十一章弄潮翻涌海神游 青蛟怒吼,一道道冰箭射出,那人闪避不及,左臂被洞穿,身子不由一滞。青蛟趁机吞吐妖力江水冻结住,张开嘴咬过来。那人见避不开了,只好怒目而视,双眼布满血丝,一股不屈之气涌了出来。 叶萧见不好立刻提剑冲下去,半空顺势一个“拔剑斩天”劈到青蛟头上,溅出鳞片数片。虽然未能给它造成很大伤害,但也让青蛟有些目眩。然后叶萧顺势向下,在青蛟七寸之处猛然一剑,青冥剑青光大盛,似乎有千钧之力。“嗷!”青蛟一声怒吼,用头横扫了过来,叶萧立刻收起内力,任凭身体自由落下,躲过了这次攻击。叶萧看青蛟的七寸出竟片甲无伤,好奇怪,他想,难道我料错了?此刻哪容他多想,青蛟一个冰箭射过来,叶萧连忙收神躲开,只见他站的那个冰层全部碎裂,浮冰挟着冻僵的那人向下游飘去。 不好,这样他一定会死的!叶萧顾不得青蛟了,踩着浮冰向那人追去。 身后青蛟见叶萧想走,冰箭连喷,如雨般撒了过去。箭雨对叶萧已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并不吃力,左挪右闪,脚步连连踏着浮冰向前赶去。 青蛟挟着巨浪,排山倒海般的压过来。 眼见青蛟与自己差距越来越小,叶萧着急起来。“咻”冰箭破空飞来。有了! 叶萧将剑在胸前一横,运起轻功,身躯便随冰箭飞起。果然快了不少,他想。青蛟见自己反而帮了那人,心头更怒;箭雨更密集的泼了过来,叶萧故技重施,再次连连借力,虽与那人接近了不少,但叶萧身上却负了一箭。 冰箭与身体相触顿时将血凝结住,身体马上僵硬起来,虽对身体影响不大但此刻却是致命的。眼看已离那人不远,叶萧大吼一声,不顾身后的箭雨,身躯飞快的扑出去将那人顺水而下的趋势止住。同时将自己和那人一起埋在水中,以抵消箭的冲击力。 青蛟再次将内丹吐出,只听青鸟再次尖鸣一声,青蛟仿佛有几分畏惧一般,将内丹收回。一双如灯笼般的大眼盯着青鸟。上官影长绫一抖,大部分冰箭便被她剥离了方向,偏向一边。“快跑!我撑不了多久的!“上官影密室传音道。 叶萧当胸中了一箭虽然当时是凝住了血液,但进入水中接触面增大,所以冰又化开了,叶萧每动一下都相当于再次扎自己一箭。其中的痛苦又是怎么向外人道呢? 叶萧挟着那名男子,一点一点的向上游。胸腔中空气的减少,胸口的疼痛一起作用叶萧有些撑不出了。“咚、咚、咚、”叶萧连喝几口江水,那冰凉的触感,短时让他的大脑一片清明,用力猛蹬几下,冒出了水面。 叶萧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见上官影凭借青鸟,在空中缠着青蛟,任凭它如何疯狂却无法前进一寸。 顾不得欣赏战局,叶萧带着那个人爬到青鸟背上。 突然,白绫撕破,几只冰箭射向上官影,她立刻抽出腰间软剑,削了过去。见叶萧爬上去,上官影也不恋战“小青,快走!”。手中药丸一捏顿时烟雾弥漫,在烟雾消散后,上官影一行早已不知所踪。 “你为什么救他?差点丧命知不知道?”上官影冲叶萧说。 是呀,我为什么救他?在烈狱中毗邻死亡的数不胜数,可是自己连看都未看。一瞬间,他想到了,是他那眼神,那眼神让叶萧有了知己的感觉,仿佛他也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不用你管。”叶萧冷冷的说。 上官影怒了,忽然,她发现那人身上竟有鳞片似的东西,而且之间还有蹼;更奇怪的是这些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鲛人?”尽管有些吃惊,但她还是肯定了这一想法。 两人各有心事,所以一路无言。唯有青鸟几声鸣唱。 经过一番交谈后,叶萧得出了一些信息:鲛人名为碧凝,来自东海鲛人国。和青蛟可谓“老相识”了。世代鲛人总受青蛟残害,轻则毁屋倒房,重则伤及性命;由于鲛人力量有限,所以只能望月兴泪。后来终于有一个鲛人想改变命运,于是踏上了艰难的求艺过程,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他可谓处处碰壁……在饱尝人间冷暖后苍天开眼,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以前武林异人留下的武功秘籍还有一把“三叉两刃剑”又因为无人指点进境十分缓慢,好在鲛人寿命非常长,经过一百多年的摸索,终于有所成就,然而东海鲛人国却被夷为平地。于是他寻访到这,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因为走的仓促,碧凝的“三叉两刃剑”留在了长江之中。碧凝伤好之后便要去寻找,真巧,叶萧也想活动一下,于是就陪他一同前往。 郊外,平原广阔,芳草遍野,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浓郁葱翠。两个人也不急赶,随意闲谈中已来到江边。 “叶萧兄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鲛人的弄潮水平。”碧凝将上身衣服褪尽,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出一种金黄色的光晕,肌肉虽不是很大,但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 碧凝跳入水中,在激起几圈波纹后便无影无踪,江水如镜,波澜不兴。突然,江底暗流涌动,似龙神出游一般。磨盘粗细的水柱不断在水底穿梭。“砰!”一声巨响,水汽轰鸣,一条水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碧凝仿佛北冥水神一般立在潮头。龙纹密布,长发披头,身形一转水柱便跟随他卷起,在空中一个转向,随水柱冲向水面。“哗!”又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一阵数尺高的浪潮拍向岸边。叶萧也玩心渐起,抽起青冥剑向前一划,水浪便裂开了一个口子,飞身一起叶萧便穿过水浪来到江面上空。“夜战八方”运起,周围再次暴起十几声水鸣,江水被搅得浑浊无比,连江底的烂泥也弄了出来。 接着水面如同沸腾一般,不断翻涌着;一条水龙窜出,已惊天之势压向叶萧。叶萧咬咬牙,虚空连斩,几十道剑气冲了过去,水龙竟如无事一般,逼近过来。“咚!”地面被撞出一个大坑,水从坑里不断涌出来。 “好功夫,这下我是心服口服了。”叶萧冲着江水笑道。 “你也不差啊。”碧凝将胸口的伤口按了按,血的流失便止住了。 “刚才若不是你留情,我早已重伤了,那还有力气在这说话。剑寻到了吗?” 碧凝摇摇头:“刚才我将这翻遍了,可是没找到。” “可能到下游了,我们去那找找。” 两人沿江而下,边走边找,突然碧凝止住了脚步,掏出一个小物件,似乎是三叉两刃剑的缩小版。碧凝将内力灌入,慢慢的小剑变得通体碧翠,接着它缓缓升起,慢慢向下游飞去。 “走吧!这个与我那三叉两刃剑是‘阴阳鸳鸯铁’制的,跟着他就行了。” 叶萧同碧凝运起轻功,追寻着小三叉两刃剑飞奔而去。 小剑缓缓在空中缓缓飞行,在空中划出一串绿色;突然,小剑加速,只留下一下一道残影便射入江心。 碧凝终身一跃,身子便如利剑一般扎入水中,一圈圈波纹荡漾,却没有什么水花溅射。旁边几个弄潮的人看呆了。心里只有一句话:好俊的功夫。 不消片刻,碧凝从水中冒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刃分三股,一长两短,遍布寒光,冷气袭人;挥舞时隐有涛声,细观下时现水色。果然是一把神兵利器。 碧凝轻抚剑身,神色温柔,仿佛是久违的爱人一般。这把剑跟他很多年了,随着他无数次浴血。要说没感情是假,剑身嗡鸣,仿佛在应和一般。 “好一把剑。”叶萧叹道。 “碧海潮生!”弄潮诸人中一人说,其他人一听这字眼,眼睛齐刷刷的亮了起来,向叶萧这看去。 ------------ 第十二章横剑扬威杀神泣 要说碧海潮生还谁有几分来历的,碧海潮生是三百年前“海天龙叟――任乘风”的成名兵器。说起这个任乘风,可谓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十几岁便成为江湖有名的好手,四十岁更是纵横武林,此后二十年从未有敌手。他成立的门派“千鹤”从此成为武林中扛鼎大派。到了晚年,任乘风突然放言:谁能抢到自己的兵器――碧海潮生,谁便是千鹤门门主。因此江湖又掀起一阵风浪,在连败二百余人后任乘风突然不知所踪。那碧海潮生也就消不见,有传言他被少林慧空方丈击败自杀,也有人传言他和武当苍松道人同归……总之众说纷纭,而千鹤却至今无主。三百年过去,千鹤虽有些没落但仍名列“九山十派”,不可小视。“碧海潮生,千鹤拥。”已成为真实的传说。 “碧海潮生,千鹤拥。”众人心想,慢慢涌了过来。 叶萧和碧,一个常年闭门修炼,一个涉世未深,怎会知道他们的心思。 “小子,这里是我们‘清远镖局’的地盘,从里面捞出的东西都是我们的!识相的,交出来,否则……”那人说到这干笑两声。 “这是我的。”碧凝说。 “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说着十几个人围了上来。 多说无益,叶萧与碧凝交换了一下眼色,突然袭向众人。碧凝向右连跨几步,一个穿心鸳鸯腿,就有三个人被踢飞出去。 “碧凝大哥,每人八个,可别和我抢啊。”叶萧说话时,动作也没闲着,左手架起一人的胳臂,右肘击向他心窝;同时借力飞起,连连发力,一道道气劲击向众人,只听的几声惨叫,五六个大汉捂住眼睛吼叫道。 “人有情,剑无锋!快跑!”其余的人分作鸟兽散。 “他们说的是你?”碧凝上前拉住叶萧。 “我若是剑无锋,他们就不可能跑了。”叶萧笑着说。“那是我一个朋友。” “哦,走吧。” 碧凝同上官影和叶萧达成协议,要一同击杀青蛟。现在将剑找到,所以两人也不急着回去,边看景边行,反而比来时多花了一些时间。 刚走到城门时,叶萧发现前面有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赶出城,当看到叶萧和碧凝时,有一个人叫道:“就是他们。”忽的一下子,一群人全围了上来。 为首的一人,纶巾、纸扇,面目白净,不同于周围的凶神恶煞反而有几分书卷气息。他缓缓走到两人前:“不知二位对我们‘清远镖局’有什么意见?” 叶萧回答说:“未曾纠葛,何来意见之说?” “那为何打伤我门人,抢我兵器?”说话间,一股无形气势压向两人。 碧凝叶萧明白了,那几个人抢兵器未成反而倒打一耙。 见叶萧碧凝无话,那人以为他们理亏,所以无话可说,顿时再次开腔:“在下江远玄,愿听指教。” “这是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吧。”碧凝边说便迎了上去。 江远玄这扇一张,扇子便横切向碧凝咽喉,碧凝拿剑一格;只见江远玄手中的折扇绕过碧海生涛再度切向碧凝。碧凝见不发力不行,碧海潮生一震,一个酥麻感传到江远玄大脑,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险些抓不住扇子。他将折扇向下一拉,避开攻势。同时江远玄以左脚为轴,折扇在掌心盘旋几圈,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太极?那又如何!”说罢碧凝全身气势狂涨,真气鼓动,发丝飘扬。碧海潮生横割向江远玄。江远玄脚踏七星,手中纸扇微微转动将力道一一卸去,在碧凝攻势将止时,运足内力一粘顺势将碧凝拉过去,左手轻轻一掌送出。 “来得好!”碧凝弃剑,挥掌跟了上去。轻轻一触即开,江远玄七星连踏,连连退出八步才将力道卸尽。缓缓转身,一个仙人指路,碧海潮生便慢慢飞回了碧凝手中。这江远玄也甚通情理。碧凝暗想,对他也产生了几分好感。 “其实我不用兵器也能赢你。”边说身上气势又涨了几分,宛若实质的真气让他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绿。 “潜龙出洞。”碧凝单掌击地,强大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汹涌而出。“嘣!”宛若山崩地裂,七条翠碧的绿龙从地下钻出,以合击之势击向江远玄。 在绝强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无济于事,只见以防守著称的太极如气泡般噗的一下消失。而那七条绿龙却分开再次涌入地下激起一阵地动山摇。 碧凝有些微喘,刚才那一击耗费了他身上大部分真气,此刻略有不继。“我若正的想抢又何必留活口?” 江远玄吐出一口鲜血:“多谢手下留情。”他明白了以小人搬弄是非。而那几个挑事的人见气氛不好早已溜之大吉。 “干了坏事想走?”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这时一八尺高铁塔般的壮汉,提着两个人过来了。只见他他浑身如碳漆铁打,面生横肉,脚步虚浮,太阳穴微微隆起,显然是内外功俱佳的好手。 “这是家兄――江清玄。”江远玄介绍到。 “幸会,幸会”两人礼貌性的回答。 “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拘泥一些俗理?今天的事是我江某管教无方,我做东请两位去楼外楼喝酒赔罪。” “这……”叶萧迟疑道。 “走吧!”江清玄一拉叶萧,向楼外楼走去。见推脱不掉,叶萧只好跟随。 都是性情中人,一番推杯换盏后,众人大都瘫倒在桌子上,碧凝趁着还有几分清楚,拉着正在那发疯的叶萧告别离去。 “我没醉,没醉,不行你看。”只见叶萧径直向墙走去。“咚!”来了个亲密接触:“你,你为什么、么当我去路?说!”这还没醉呢碧凝想。于是不顾叶萧挣扎,拉起他便走。 天空中北斗微转,清风徐吹,满天星虹如宝石般明亮动人。天地间一片宁静,只有那酒后的呓语随风隐隐约约飘散。 叶萧的意识一片混沌,只是感觉天偏地转,步履轻绵。天地一切是这般奇妙,恐怕只有醉眼才能看得清楚吧。 前方突然蹦出两点血红,紧接着是一浑身堆肉的身体,双目猩红,大耳阔口,手中还抓有两只鸡腿,此刻正一步一步挪过来。 “毛毛虫,毛毛虫……”叶萧指着前面的肥汉说。 碧凝一阵暗笑,别说这上下一般粗细,肥肉道道罗列,还真像呢。 那人是谁? 龙生九子,其貌不同,这位便是九子的另一位“火眼饕餮――敖雄”天生双目如炬,好吃贪吃,所以人送外号“火眼饕餮”。别看他身躯虽肥胖,一身十三太保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 敖雄眉头皱了皱,脚步向前迈,一个一个脚印便留在青石板上。 碧凝轻轻拉了一下叶萧,想让他清醒一下,但叶萧仍醉态未减,反而推开碧凝向敖雄走去“好玩,好玩。” “欺人太甚!”敖雄一屈膝身子如炮一般弹出,双手贯向叶萧的脑袋。 碧凝见势不好,猛地一拉,让叶萧躲过这次攻击,但那汹涌的拳风也让叶萧清醒了一两分。只见他右手一翻,食指中指弹出两道利爪点向敖雄肋骨,敖雄竞也不闪避,直接冲过来。一拳打向叶萧的曲池。叶萧一个“清风扶柳”运起轻功顺势随拳飞了起来,在卸下力道后叶萧稳稳落到地上。 叶萧抽出长剑,再度期身,暴雨般攻了过去。但敖雄却巍峨如山岳,叶萧根本不能耐他分毫,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真气即将有不继之象。 “我想龟壳也不是无懈可击的。”碧凝看情况有些危及,向叶萧指点到。 叶萧大悟,横练十三太保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比如说眼睛,比如说肚脐眼一下几寸的寸那个……(都知道哈,不明说了) 嗡的一声,长剑掷出没入地面。叶萧食指中指飞点连连点向敖雄的双眼,让他陷入守势。趁敖雄慌乱之际,叶萧左脚猛踢他的肚脐眼以下几寸那个地方。那里正是横练十三太保最弱的地方,练到极处虽然可以缩阳,但那只是对一般人,对于强者根本无济于事,那里仍是一处致命的地方。啊!敖雄功破,叶萧顺势一个穿心腿,将敖雄踢飞。 叶萧还要向前,碧凝将他拉出。 “行了,还有完没完!”碧凝呵道。 叶萧一下子清醒,本来这事错就在己,自己还将人打伤,又是错上加错。 碧凝似乎看穿了叶萧心思,说道:“那厮也不像什么好人,别自责了,走吧。” 叶萧没说话,默默跟随走了回去。 ------------ 第十三章人生无处不相逢 第二天酒醒,叶萧只觉头疼欲裂,但与古月儿剑无锋还有约,所以只好忍痛梳洗一番走了出去。 楼外楼依旧是那么热闹,追求奢华的风气,让这里每天高朋满座,即使点了几样家常小菜,照样可以吹嘘自己是这的常客。而真正的贵人是不会在这的,楼上雅间才是他们的去处。一层楼梯让他们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其实内心是不是如此光鲜还不一定呢。 为了避免喧嚣,古月儿在楼上定了一大桌子菜,美酒佳肴,色香俱全。“哎哟,好香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剑无锋率先进来。这时他已将那身邋遢装束,一身灰色裘服,显得更显英武不凡。“怎样?开饭吧!饿死了!”剑无锋做出饥饿状。 “不行,人来齐了再吃。” 忽然,楼下传来打斗声,古月儿高兴的说:“太好了,叶萧还没来,我们去看会热闹。”边说边拉起剑无锋向门外走去。 呵,没想到这么多人和古月儿志趣相投,整个二楼挤满了人。“走,去房梁。”剑无锋出主意说。 古月儿笑了一下,向前连跨两步,踩了一个人的屁股,接力飞了过去,那人猛的一回头,正好发现于上房的剑无锋。“是你小子!妈的,边走!”那人挥拳上来,顿时又有一个圈围了上来。 从房梁上俯瞰,一楼的一切无比清晰,只见一个大胖子在那破口大骂,还有一名年轻女子正不断攻向一名男子,招招夺命,而那名男子也不还手,只是一味躲避,不多时已受了很多伤。 “火眼饕餮敖雄,勾魂螭吻敖红;他们怎么到这啦?”随着身形的转换,那名男子的面容露了出来――叶萧。 “住手!”古月儿飞身飘了下来。 突然的一声轻呵,接着一道人影从房梁飘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仿佛静止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集向古月儿。 “你没事吧?”古月儿问向叶萧。 叶萧摇了摇头,可是看了那嘴角的鲜血,谁会相信叶萧会没事呢? “原来是一丘之貉,看招。”说完挥出一双肉掌拍向古月儿。 古月儿见状也会掌迎了上去,双方互相试探一下一触即开,敖红较了一下长短开口说道:“我不想伤你,带你朋友走吧。” “走,说的轻巧?”说完,一脚踢向敖红。 “敬酒不吃吃罚酒。”敖红左手抓向古月儿脚踝一拉,右手作剑指戳向古月儿丹田。这招唤做“扶柳寻花”,名字虽然好听实则非常狠辣,中者轻则几朝功力毁于一旦,重则身丧黄泉。 古月儿轻轻一笑,中指和食指扣向敖红,一招分筋错骨手,只听“喀”的一声骨断。 敖红脸上闪现出痛苦之色,强忍住,左手用力,又是一阵骨碎之声。 两个人僵持不下,眼见便是骨碎筋断不可愈合,一阵破空之声传出。只见两人齐齐放下,各自弹开。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指教?”敖红叫道,但看刚才那手,敖红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能及,所以未放狂言。 “人有情,剑无锋。”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青年走过来。 “嘲风?好久不见。”剑无锋笑道,其实他早已摆脱那群人闪身过来,因为想教训一下古月儿,所以知道刚才才出手。“多年不见不知你的右手还好吗?” 嘲风脸上闪过一丝苍白“承蒙挂念,我左手刀法精进了不少,要不要试一下?” “好啊!不过这里不合适,万一又少了几根手指就不好了。”剑无锋笑着说。 要说嘲风这个人就不得不说剑无锋了,他们两个原本是七年前武林中有名的翘楚:“人有情,剑无锋;沧海有泪,玉嘲风”便是说的他们。而嘲风因为误杀“追云鹤――贺蓝”一家,被剑无锋追杀,在连斗一天一夜后嘲风落败,被剑无锋割掉右手大拇指,从此不能用刀。至于从何处练得左手刀法,有为何加入龙宫,就不得而知了。 嘲风气得浑身发抖,握了握拳头“走!!!”说完,向前疾驰而去。 “慢点,别摔着啊!”剑无锋强忍笑意说。 陪叶萧,古月儿看完医就已是下午,各自相约再见后就各自离去。 随着碧凝、叶萧的伤愈,屠蛟一事也提上了日程。几番商议后决定即刻动身与那青蛟一决雌雄。 千里清风花弄影,万里无云日在中,如此好的天气不踏青赏玩可算可惜了。上官影,叶萧一行不是骚人墨客,有了目的也就不顾如花般景致啦!飞快的向江边靠拢。 镜头向上移动,另一群人突兀的出现在镜头里,并且也在聚向长江,人群靠近:“火势蔓延”。 “呵,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又碰到你了。”嘲风笑着说,可是声音中却听不成丝毫欢愉的成分。 “是呀,没想到居然碰到你们了,难怪今早听到乌鸦叫呢。”叶萧也不示弱,冷冷道。 “你们颈上的脑袋还值几两银子,今天我不想杀人,你们滚吧。”上官影说。 “你算什么东西呀!”敖红指着上官影的鼻子骂着。 突然,三道银光直逼敖红面门,但是在离敖红三寸出便被嘲风挡住。“废话少说,动手吧!”敖雄率先击向叶萧,同时碧凝不动声色的迎向嘲风,剩下的只有上官影与敖红了。 由于知道敖雄弱点,叶萧上来便对他的双眼和阳部猛攻,敖雄则仗着自己十三太保的功夫,护住要害,不断硬抗叶萧攻击。这样一来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 碧凝这边情况差不多,虽说碧凝功力胜过嘲风,但毕竟是野路子,对功法,内力的运用比嘲风差不少;嘲风正是抓住这点,灵活地上下腾挪,时疏时导,短时内也分不出胜负。 真正一边倒的就是上官影这边了,只见敖红不断被上官影压着打,毫无反击之力。最后上官影一个“灵蛇出洞”刺向敖红眉心,敖红提剑上提,只见长剑一卷袭向她的咽喉,敖红一惊,上官影趁机封住她的经脉。“停手!!!”上官影大声说。 嘲风,敖雄,叶萧,碧凝同时收手,彼此怒目而视着。 “如果不想让她死的话,那就赶快滚!”上官影捏开敖红的嘴给她塞下一粒药丸:“断魂散,唐门毒药,三千两一颗,两个时辰后如果没有解药……”上官影没再说话只是不断在嘲风和敖雄的脸上看着。 “走吧!”上官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萧,碧凝见状也追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敖雄,你先带她走”嘲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后偷偷地跟向了叶萧一行。 “碧凝,你水性好,我和叶萧在这等待,待青蛟来时再引发‘伏龙阵’争取在阵中将他干掉。”上官影对碧凝说。 “好!”碧凝边说便褪去衣衫跳入水中。 叶萧和上官影将阵法布好,然后跳到青鸟身上,静静的等待这青蛟的到来。 “嗷!”巨大的吼叫声激荡起流水,将倒映的天空一寸寸的破碎。 ------------ 第十四章煌煌天威助屠龙 叶萧,上官影明白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不一会,水面的波浪开始翻涌,先是一寸高的波纹滑过,接着随着涛涛浪吼,一波一波的浪花卷来。 碧凝急速的穿行在水面中将浪潮一个一个的划破,然后后面的青蛟又将浪潮赶了过来。“啊!”青鸟尖鸣,涛声震天。碧凝冲向地面,双脚不断变换步伐,眨眼间便穿过伏龙阵的范围,然后挥剑力斩,一道翠碧色的剑气冲向青蛟。 “嗷!”青蛟被剑气激起了狂性,不顾一切的向碧凝冲了过去,仿佛要把它碾碎一般。 突然,地上冒出一把把尖利的刀刃无情的刺进青蛟的身体。“嗷!”青蛟身子一蜷便立了起来,以此减少玄罡刀的伤害。叶萧等人又岂会遂了它的意?一时间剑气横飞,紫色的、青色的、绿色的、光芒不断在青蛟身边闪耀。 青蛟似乎发狂了一般,不停地向叶萧等射出冰箭,可都被叶萧他们一一躲过。它狂吼一声,将内丹吐出,以妖力催动,霎时间淡黄色的气体弥漫,周围慢慢冷了下来。“啊!”青鸟不断的鸣叫,却没有冲上去。因为这青鸟并不是完全部分的,所以除了外形和会飞以外,并没有一些特殊能力,否则单凭青鸟就和青蛟有的一拼了。青蛟当然不知道这个,所以只是将内丹放在身体周围,这样一来他的一些特殊能力也不能全部施展。只能靠着“极寒领域”来阻挠叶萧他们了。 地上的鲜血随着妖力的施展凝成了血块,宛若实质的黄雾浓了起来。叶萧他们挥剑连连,在身体周围形成以圈密不可分的剑网,将这淡黄的气体阻挡在外面。 时间一长叶萧只觉手似乎冻僵了一般,挥动的频率也降了下来来,一些雾气已经侵入了剑网中。寒意通过皮肤侵入血脉,经内力阻挡后并未消散,反而随着真气在体内运行起来,让人感到寒意丝丝的侵进身体。 叶萧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好倦好倦,好想抛开所有一切好好的休息一番。是呀,好累啊……叶萧意识慢慢沉迷。 “啊!!!”青鸟鸣叫,宛如霹雳在脑海炸起,叶萧一下子清醒,自己怎么会这样?看来这黄雾不仅冰寒还有催眠的效果啊。向周围看了一下,只见碧凝,上官影也是一脸后怕。 只见上官影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在胸前结成各种手印,起初速度还很缓慢但到后来越来越快,变化繁杂。上官影的脸逐渐苍白,汗水也不断从脸上渗了出来。叶萧见状,伸手向前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渡给她,可是叶萧发现,上官影仿佛是一个无底黑洞一般,不断吞噬着他真气…快不行啦!叶萧心想。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他一定会油尽灯枯的。突然,一道清泉注到了他的背后,叶萧微笑的点点头,碧凝也笑了一下表示回应。 一百多道手印完成,上官影全身泛起了金光,梵音震天,一个巨大的佛门大印从上官影的手中印向青蛟内丹,将青蛟与内丹的联系切断。而她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倒在青鸟背上。 在一旁偷偷看着的嘲风内心早已翻涌如潮:“青鸟”:“金刚伏魔印”,传说和失传已久东西将在一名女人身上展现,她到底是谁?嘲风心想。 没有了妖力的支持,青蛟变得无比狂躁,但是碍于地上的“玄罡刀”而不敢妄动。而青鸟背上的叶萧诸人,则因内力消耗巨大,也不能及时奋起。一时间事态陷入了僵局。 “诸位可好?”一道熟息的声音响了起来,嘲风闪身道叶萧他们面前。叶萧他们没有作答暗暗运功回复着内力。 “你以为我会给你们时间恢复?嗤,笑话。”嘲风边说边从袖中抽出“断浪刀”。 此时,天空突生异象,原本晴朗的天空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乌黑的云彩不断汇集,在叶萧他们上空汇集成一个漩涡,并且乌云中还有雷电吞吐。一种亘古的威严逼了过来。地上狂风怒吼,携雨点不停地击打在人裸露的肌肤上,如刀割一般疼痛。 “快杀了它,它要化龙了!!”碧凝吼道,从祖辈的传说中他知道,一旦成龙根本就杀不了他了,反而被反杀几率倒大了很多。 “哗!!”一道磨盘大的雷劈了下来,那金刚伏魔印佛光闪动,僵持片刻后便如泡沫般破灭。但那道雷却小了一圈,不愧是佛门无上功法,竟也能对抗天威。青蛟以身躯将那道雷抗住一股肉烧焦的味道了传出来。青蛟将内丹催动,淡黄的气体笼罩全身,伤口慢慢的愈合起来,不久后边焕然一新。 叶萧他们只是在旁边就已被这天雷的威压震得七窍流血。“小青快跑!”青鸟张开翅膀,飞快窜出。而嘲风却没那么好运了,他离那青蛟最近,所以受到的伤害也最大,整个人被气流震飞到江中,生死未卜。 天上的乌云再度酝酿番后变得更加深厚,漩涡处更是火舌吞吐,雷电纷飞。轰隆隆,仿佛天神战车滚过:“哗!”一道球状闪电飞了下来,青蛟身子一曲,一团精元喷香闪电。精元在嗤嗤声中化为了乌有,青蛟猛地张口,见那团闪电吞下。只听一阵闷闷的霹雳声传出,青蛟扭动,骨节作响。青蛟不断嘶吼,翻腾,身上再被裸露出玄罡刀扎出若干伤口,鲜血在暴雨的洗刷下,化作涓涓细流,流向江中。 青蛟强行忍住抽搐的身子,下体盘成一团,高昂着硕大的头颅想上天咆哮,透露出一股不去的意志。 乌云慢慢消散,暴雨骤停,一切突然便的风淡云轻,阳光撒露出一片金黄。怎么回事?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叶萧心想。 “哗!”突然,一道极细的天雷飞射而下,宛若金丝划破了整个天空。极快极慢,仿佛主宰了天地,万里碧空只是它的映衬下竟然失去了色彩。那短短一瞬间,似乎是定格千百万年的画面,你能从中感受到无尽的时光,那一刻就是永久。 只见青蛟狂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然后将内丹迎上,拼命催转妖力,瞬间内丹化作一团明黄色的液体迎上了上了天雷。 “它竟自焚内丹?好!好!!”碧凝眼神变得炙热。 只见那团液体片刻便焚干,天雷结结实实的劈到青蛟头顶。“嗷!!!”一道响亮的龙吟响彻整个大地,将漫天乌云惊散,青蛟头部慢慢生出一对龙角,但是周围鳞甲却已经如同烧焦一般,变作黑色。 “不管它现在有没有化形成功,他现在没有了内丹,妖力全无,加上刚才一番折腾肯定虚弱无比,不如我们现在和他拼了。”碧凝建议到。 “好!”两人同意。 青蛟,不对应该叫青龙了,看到三个人再次冲向他,非常震怒。小小人类竟敢触犯龙威。“嗷!”一声龙吟吼出。 ------------ 第十五章阴云欲笼寒光破 叶萧感觉自己气血随着那声龙吟不断的翻腾,刚刚凝聚气的真气被这一声吼叫生生震散,不由说道:“没想到它刚化龙,就有几分龙威了,看来我们今天要屠龙了。”说完率先冲上去,一剑砍向青龙身体,只见一道火星略过青龙身体表面,留下一道白痕。呵,这畜生的皮甲坚硬了不少啊!叶萧暗道。青龙失去了妖力,只好用爪子抓叶萧,这就好像是大炮打苍蝇,不但大材小用,而且是无用。光那爪子就比叶萧大了,叶萧稍一扭身变多了过去。 第二个上来的是碧凝,知道它弱点(和蛇差不多)的碧凝上来便对他七寸猛地一下:“嗷”虽然也没破开皮甲,但却溅起几片鳞甲,让青龙竟痛的反倒身子。碧凝赶快闪身,顺手再来一下,然后也是火花一片,没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上官影右手一伸,几道银光飞向青龙嘴巴,青龙闪躲不及,被射中。血色的大口顿时那里黑了一小块,但在整个青蛟身上却占不了多大面积。 突然,叶萧灵光一闪,青冥剑在手心飞快旋转,一个青色的锥子呈现出来。“破!”叶萧历呵一声,只见青锥慢慢钻进青龙体内,又从另一面钻出。“嗷!”龙吟声格外凄厉。不顾一切的咬了过来,叶萧立刻钻进那血洞中,让青龙咬到了自己身子。巨大的疼痛让他连连翻滚身子,为了避免被压做肉泥,叶萧死死的抓住青龙的皮肉。 碧凝,上官影也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这以点克面地方法,而青龙变成了实验的对象,只见一个个血洞从青龙身上破开,青龙也慢慢失去了活力,最后在一声不甘的怒吼中,青龙倒下…… “它死了?”因为在血洞中呆过一段时间,叶萧的面容显得十分狰狞。不过他还是对人能屠龙,感到怀疑。 “它死了。”碧凝回答。 人真的可以屠龙?答案是肯定的。龙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一种兽而已。虽然很强大,但那只是相对的。我国古代不就有很多传说是那种屠龙破蛟的吗?虽说那虚无缥缈,但是同样虚无缥缈的龙却真实的存在了叶萧他们的眼前。可见龙这种生物并没有那么神奇,只是人的想象把它无限扩大了而已。再说,叶萧他们所屠的龙,根本不能算是一条真正的龙,为了渡劫它自焚内丹,虽一角化龙,但是千载修行已经化为乌有。没有叶萧等人的袭击都未必能够存活,更别说碰到他们的趁火打劫了。 上官影说:“这青龙皮甲坚韧,而且龙筋,龙骨,龙角解释不可多得之物,不如我们……” 叶萧,碧凝愣了。屠龙对他们已经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竟然还要分尸,他们的神经再次受到了冲击。“这,这怎么弄走?”碧凝首先从愣神的状态恢复问道。 “没事,我有办法。”上官影从腰间拿出一张黄符纸,几次折叠后,一个小巧的千纸鹤便跃然于掌上,然后她又不知从哪弄来的朱砂在纸鹤眼睛处各自一点,口中念念有词,中指一挥“疾!”那千纸鹤便飞起来了,在绕她几匝后向远处飞去。 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叶萧,碧凝,上官影嫣然一笑道:“‘千鹤传音’,只不过是末道术法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一抹微笑更是让叶萧有了身在梦中的感觉。 好美,叶萧心中赞叹,同时还有“术”这种神奇的东西也深深刻在了叶萧心上。 纸鹤在空中不断穿梭,跨过长江,飞过高山,向洛河城飞去,直接的降到一所偏僻的小院中。 一名白衣男子接过后,说了声:“三弟有救了。”然后如空气一般消失在院子中。 长江平息了刚才的波浪滔天,慢慢的归于了沉寂,澄清的河水将鲜血洗刷的一干二净,带着那一尘不染流淌向了远方。 远处,一行身影不断临近,速度虽快,但能保持着一个防御阵型,足以看出这些人的训练有素。 “五大人!”那群人齐齐单膝跪地说道。 “嗯,东西带来了吗?”上官影又恢复到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是的,为首的一人恭恭敬敬的地上一个玉瓶和木盒。 上官影缓缓将木盒打开,以小巧玲珑的匕首出现,剑身曲折,花纹紧致,一中古朴的杀意透了出来。“这是鱼肠剑!“叶萧忽道。 上官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将剑拿在手中,对着龙心的部位划了一个圈,将心脏掏出;手下之人随即送上一冰匣将龙心封住。然后将瓶塞拔出,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刚才那洞中。 “嗤……”一阵白烟冒出,青龙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囊贴在龙骨上。 鱼肠剑掌心转动,飞快的向龙头部位划了几下。上官影将手伸进去,轻轻一抖,一张完整的龙皮便弄了下来。 抽筋,剜目,断肢,一会的功夫,这条龙便被分解的七七八八,而身后那群人,来来往往,递这个递那个,井然有序。将所有东西收好,上官影眼睛向四处看去,想看看是否有遗漏。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个闪闪发亮的玉牌吸引住了,捡起,玉牌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上面还镂刻着九条龙,中间还有一个“东”子。 上官影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目光不停地在那堆杂物上搜索,还不时捡起一些东西。 “这些,送到我那去。” “是。” “好了,你们回去吧。”上官影说。 “是。”为首的一人回答一声后便同身后的几人一起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一夜之间青蛟被戮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渔阳。再加上那时的诡异天象,竟传出了是上天派出三位天兵将青蛟斩出说法。很多人想一睹神仙的真容,一时间客栈门口挤满了人。 “怎么办?”碧凝询问,他原本就非人类所以对这种热闹之事不感兴趣。 叶萧叹了口气:“走吧!反正早晚也要出去。”说完拿剑就要往外走。 “你不怕以后被人认出来,等一下。”上官影从他房间拿出一瓶小东西,打开放在手上在脸上涂抹几下立刻她就换了一番容貌,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反而增添了几分圣洁之感。 上官影将叶萧易容成一红面大汉,面容彪悍颇有几分巨灵天神的风采。而碧凝易作一中年男子,叶萧将宝剑借给他,碧凝背在身后,颇有仙风道骨。他们相互看了一下,不绝在心中暗道上官影易容术的精妙。 “走吧。”叶萧将龙首扛在肩上,率先走了出去。 “好。” “神仙出来了!”突然一人大声喊道,顿时地上跪倒一片。 “我们不是神仙。”上官影解释道。 “不是神仙怎么能屠龙?”一个人说“你们一定是的!求求……” 碧凝脸上闪出厌烦之色。 “的确有神仙,不过不是我们。”叶萧开腔说道,地上一群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上官影,碧凝也错愕的看着他。 “当我们与那青蛟恶斗时,它突然化作了青龙之身,马上将我们击溃。突然天地变色,一嘴尖,鸟翼的人在天空探出头,对着青龙来了那么几锤,青龙重伤,我们集三人之力将青龙杀死,而那尖嘴,鸟翼之人却消失。” “鸟翼,尖嘴?那是雷公啊!”一个人喊道。“是雷公,是雷公……” “好了!没事大家散开吧!”一阵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孙老来了,大家散开吧。” 很显然孙老很有威望,人群很快散开,不过不时还偷偷看上几眼。 “在下孙坚,听闻三位屠蛟破龙为我们渔阳出了一害,我替渔阳的百姓谢谢了。”孙坚笑着说。 叶萧打量了一下孙坚。虽然年岁大了,但头发仍然乌黑发亮,脚步仍沉着有力,一双眼睛不时溅出精光,一观便知是一功力深厚的好手。 “哪里,哪里”上官影说“铁掌孙坚,您要真么说不是折杀晚辈了吗?” 孙坚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他已退出江湖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他来。“一代新人换旧人嘛,老了,天下还是你们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孙坚压低声音说。 ------------ 第十六章黑云压城城欲摧 “当然可以,走吧。”上官影回答。 这时角落里两人在切切私语,时不时的还将目光瞟向叶萧等人。 “怎样你搞清楚啦?” “当然,不过不好做。” “怎么了?” “他功夫很高,我们两个不行的。” “看来要去禀告长老……” 孙坚神秘兮兮的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庄园“也许三位已经知道,敖广的儿子敖东死了”孙坚停下来扫了三人一眼,叶萧、碧凝面无表情,而上官影则一脸笑吟吟的看着他。孙坚心道:遇事不惊,果然不错。其实他到估计错了,三个人中有两个不知道敖广是谁,还有一个早就料到要发生什么?当然没有惊叹之色。 “要知道敖广霸占漕运,对我渔阳蓄某已久,屡次进犯。现在他拿儿子的死来为难我们,如果不能相触应对之策恐怕渔阳肯定纳入他的势力范围。” “孙老,您德高望重,找一些帮手不是轻而易举吗?”上官影问道。 “那敖广,广布‘英雄帖’放言谁若阻拦,与他不死不休。所以很多人摄于这个不能来。老夫的一些好友至交要么年事已高,要么身在远方,所以只能请求你们了。” “我知道了,可是?敖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上官影说 孙坚当然不会相信上官影的话,为了银子都敢冒死屠龙,还怕什么危险?肯定是在等我开加码。想到这里孙坚说道“:五千两。” 上官影笑了。虽然没说,但那意思就是孙坚想对了她正色说道“不是我们不帮,而是龙宫……” “一万两。” “我想……” “两万两,不能再多了。” “成交!孙老爷子是爽快之人,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上官影脸上的笑容如春水般散开。 “你事先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的”回到客栈,叶萧对上官影说。显然他对上官影这中事事都自己掌握的做法不满。“你怎么就擅自决定了呢?” “擅自?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这次行动由我负责,你要听命于我就可以了!”上官影一脸冰霜,眼睛冷冷的向叶萧。 “听命于你?我要是说不呢?”叶萧被她的语气激怒了。 “那你就去死!”上官影玉手一挥,数道银光冲向叶萧,叶萧再有防备身子一闪,躲过了大半,但是被两道击中了右手。只见一股黑气从手向上蔓延,叶萧连忙运功抵抗,反如火上浇油,黑气一下子窜到肘部。 “解药服下,三日内不要运功,否则……还有如果想死就说,我可不止这一点手段!”上官影边说便将一青色的小瓶仍向叶萧。 叶萧将瓶子接住服下药在一旁沉默不语。 眼见气氛有些沉闷,碧凝说打圆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关系或恩怨,既然她接下了,我们就要想办法怎么对付那个敖广” “这个听我说……” 江南的清晨永远都是那么的薄雾未明,到了秋季更是如此。由于地势偏南,这里少了叶落草枯的萧瑟,平添了几分仙灵之气。长江之上,大雾弥漫,几米之外皆是茫茫的一片白,牛乳般的浓雾一直融在了江面上,丝丝缕缕随着水流向下飘远。 远处忽然传出船桨击水的声音,一圈一圈的波纹将水的宁静打破,顺带着那雾气也动了起来。首先是一大型的船舶,其上画栋朱梁,粉砌金器,颇为豪华壮观。巨船后面是一细长的船队,大约有二十多只,上面密麻的站有人,手持钢刀,神色肃穆。 船队徐徐前进,只留下哗哗的水声和那一圈圈的波纹喧闹的散开。 “敖广,游山玩水也不必带这么多人吧。”孙坚说。 “噢,是孙老爷子,快请进!”船上传出一阵雄壮的声音。 “是!” 只见首船放下一支密布钢刀的梯子。 还想给我下马威?缓缓走上去,如履平地一般“敖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手下人不懂事,来,有请孙老爷子!” 房内突然走出二十名大汉,个个身穿黑色锦袍,头戴红色抹额,手执钢刃,分两列站开。“请!”二十人同时说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名堂!思虑片刻,孙坚大步跨了进去。 舱内明亮奢华,宝器味十足,堂前是一圆桌,上面山珍海味无数,首座那个大眼浓眉,菱角刚毅的人便是敖广。虽然看加起来粗里粗气的,实则内心缜密万分。 “几年不见,没想到孙老爷子还是宝刀未老,风光不减当年那!”敖广大笑说。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行将就木之人,何来什么风光。”孙坚客套的说。 “来给孙老爷子添副碗筷!” “不必啦!敖广有话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孙坚挥了挥手。 “好,既然孙老爷子是爽快之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儿敖东,在渔阳境内被歹人杀害,我希望您能给个说法。”敖广说。 孙坚笑了“这似乎与我无关吧。” “当然与您无关,我只希望能在这里追查一番,找出凶手”敖广和气的说。 搜查一番?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吧。孙坚想了想“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随意搜查恐怕不合情理吧。” “情理!我老年丧子,你和我说情理!”敖广声音提高了八度“您要是帮就帮,不帮,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凶手揪出来!” 这厮好不讲理!明明是青蛟食人他偏说是遭人陷害,这渔阳境内能杀敖东的人也不多啊。“这……”孙坚迟疑了一下:“这事既然在我渔阳境内发生,我就应该尽一份责任。请让我帮忙搜寻三天,三天后若不能找出凶手,那就由你任意搜寻。” “好!就这样,三天一到我会亲自帮孙老爷子搜查。” “那,老朽便告辞了。”孙坚说。 “来人,送客!” 这敖广想借搜查之名侵占我渔阳,又怎会让他得逞?“三天,应该够了。”孙坚的语气有着几分无奈。孙坚摇了摇头,向前走去,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孙老爷子。”上官影说。 “怎么?你们准备好了?”虽然不相信,但孙坚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孙老爷子,这个要……” 第三天后,江岸船舱。 “哈,哈!看孙坚怎么给我交待。”敖广大笑。 “报!孙坚,给宫主送上一封请柬。”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敖广心想“拿来!”手下小厮将一红面漆金请柬送上,上面写道: 至傲宫主: 今我渔阳境内捕获一恶兽“金翅虎”,特邀众豪杰一同赴宴。 ――孙坚敬上 赴宴?孙坚这老儿搞的什么名堂?也罢,今天我就去会会他。 孙坚府内张灯结彩,很多人都在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厨房内烟火缭绕,院子里人声鼎沸,一片欢喜的景象。 “龙宫宫主到!” “快请,快请。”孙坚欣喜的说,自己也迎了出去“多谢傲宫主赏光啊” “哪里哪里,要说这金翅虎也是一罕见之物,能够见到也是人生幸事啊。”敖广笑着说。 “武当山玄玑道长到――” “抱歉,在下要去招待一下,失陪,失陪。”孙坚拱手说。 “没关系,您去吧。”敖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有点打鼓,难不成真有什么变故不成?只好见招拆招了。只听门外一阵阵高呼: “天山剑派‘摩云鹤――李秋水到’!” “千鹤门蓝琦,冷千言夫妇到!” …… 想找帮手?没用的,如果想帮忙早就来了,敖广笑着走上前一一打招呼。 “玄玑道兄好。” “敖兄好” …… 等待众人一一入席,孙坚站起来:“承蒙各位不弃愿光临寒舍,孙某不胜感激,大家先吃,等会还有惊喜送上。” 众人早知这惊喜是金翅虎,也不点破,同时说“孙老先生费心,我等自当听从。” 推杯换盏,菜过几味后,孙坚清了清嗓子“老朽请来了来自塞外的几名好手现场为大家将金翅虎烤制给大家享用。” 只见几个人将一只巨大的老虎抬了上来,这金翅虎约有一丈多高,三丈长,背生一对巨大的翅膀,身体虽亡,的虎威仍存,让人有几分胆怯。 然后又有三人来到场地,不是叶萧等人又是何人? ------------ 第十七章席间谈笑摧樯橹 上官影对众人微微颌首,说道:“按我们家乡的方法,肉要现做才好吃,所以刚才才将金翅虎杀死,请允许我给各位当场烹制。”说完也不管在场之人的反应,和叶萧,碧凝一起开始动手。 先是剥皮,碧凝,叶萧各自手持一匕首,从金翅虎的下颌划开一道口子,然后顺着皮的纹理,慢慢剥了起来。由于有了两日的训练,叶萧,碧凝也算轻车熟路,游刃而有余了。 匕首在金翅虎身上连连穿梭,丝毫不停,不一会这一整张虎皮就被剥下,露出粉嫩的肌肉来。 “这两人的手上功夫不弱吧。”玄玑道长说。孙坚点头不语。 然后是破肚开膛,叶萧手上的匕首一转,就将金翅虎的肚皮划开,切胃,断肠,冲洗,几番下来竟有汗微微从额头渗出。 碧凝接过杂物,正准备拿走,突然“不小心”摔了一跤,金翅虎的胃顿时被摔裂,里面的东西一起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赶快收拾干净!”孙坚怒喝,凌空一掌劈到碧凝脸上,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别动怒。”李秋水,玄玑道长劝道。 碧凝擦了擦嘴上的鲜血,默默地在那收拾。突然,他眼前一亮,紧接着便归于平静。碧凝偷偷将一些东西塞进衣服里,这些动作看似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被众人看在眼里,只是碍于客人身份,不好意说而已。 “你给我过来!”孙坚指着碧凝说。 碧凝慢慢走了过去,神情颇为慌乱。 “偷拿了什么?交出来!” “没,没什么。”碧凝语气有些颤抖,目光也闪躲起来。 “交出来!”孙坚当胸一脚踹出,碧凝被踹飞了出去,鲜血再次流出。 两边来了三名壮汉,两人将碧凝架起,一人在他身上不断摸索着,不一会便搜出一些东西,虽说还带有血迹,但是可以分辨出,是一些金玉等贵重之物。 “老爷,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碧凝跪下哀求道。 “是呀老爷,看在我们三人忠心耿耿为您效力这么长时间的份上,饶了他吧。”叶萧,上官影也跪下恳求道。 孙坚想了想“把他关进柴房,三天不能吃东西!” “谢老爷。” “把东西洗干净拿上来。”孙坚转身冷道。 手下之人将东西洗净,拿了过来,一个是九龙镂空青烟玉,上面刻有一个“东”子,一个是翡翠扳指,还有一方雕刻有狻猊印。“这似乎是你们龙宫之物啊。”孙坚向敖广说道。 九子在江湖也算有些名头,他们身上的标志便是那块玉佩和那方印。这是敖广为彰显身份花重金请人打造,极难仿制。孙坚对这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借机告诉敖广落入了圈套罢了。 敖广脸色变了,自己儿子明明被青蛟所吞,此刻却在金翅虎的腹内找出玉佩和印,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个圈套。在这的人武林中有些名望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玉和印,自己想不认账也不行了。敖广眼中闪出了泪光:“我儿呀!多谢孙老!!!”敖广的眼睛变得血红。 “不必,不必。这只是无意所得,不过还是请你节哀才是。”孙坚安慰道。尽管极力遏制,但是孙坚还是去不掉眼角那抹笑。 敖广面色通红,情绪激动的说道:“各位兄台,我先行一步,请见谅。” 其他人也纷纷拱手寒暄道:“没关系,死者已逝,请节哀。” 上官影,叶萧此刻身份是下人,主人的是当然轮不到他们管。上官影招呼几个大汉将金翅虎搬到以巨大的烤架上。炭火升起,慢慢的烤制起来。只见上官影如同一只跳动的麻雀一般在烤架前上下飞舞。先是细细的涂上一层油,防止肉烤干变老,然后时不时转动烤架,不一会便有细密的油脂渗出,肉色也随之变得酥嫩金黄,将人的食欲勾起。 叶萧将调制好的调料递了过来,细细的刷在肉上,顿时肉香四溢。天地间一片安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到这烤肉中。是不是还有吞咽口水的声音传出,在座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起来。 上官影剑火候已差不多,手中的匕首连连飞起跌落,一片片肉就飞落到盘中,由叶萧将烤肉端上。孙坚等人虽吃过不少奇珍,但此时却都被这烤肉吸引住,个个都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即开动。“大家都不要再客气了,开吃吧。”孙坚率先夹起一片肉送到口中。入口时只觉酥嫩得当,一股特殊的香未便冲到脑海中。细嚼之下,感觉这烤肉爽滑却不失筋道,肉香与调料的香味相辅相成,彼此升华激荡,延伸出一种奇异的香味,让浑身每一个毛孔都为之舒张起来。 不再停箸,连连夹取,几番征伐后盘中的肉片就被清空。只见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接着叶萧又送上一盘,这次不待孙坚相邀,大家再次下手。这次不再是混有调料的肉了,而是最原生态的肉味。由于没有了香料的抑制,肉香狠狠地在口腔中肆虐了一把,只有一个感觉“嫩!”绝对的香嫩。而且肉中仅有的一点盐让肉香不失单调,更加和口,美味。 再一次的推杯换盏,每个人都达到自己的极限了,纷纷赞叹。 “把他们兄弟放了吧。”孙坚此刻也是十分的高兴,大手一挥说道。 “谢老爷!”上官影和叶萧退下。 后院内,碧凝正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烤肉。叶萧看见了,连连大骂其不讲义气,独自享受的行为;边骂边加入其中。“早就受不了了,太香了!”叶萧叹道“你给我留点,你已经吃那么多了,还吃。” “还说呢?受苦挨打的人那是我,多吃点又怎么了。你,你别抢!” 经过两人的狼吞虎咽后,桌子上一边的一片狼藉,叶萧,碧凝两个人躺在椅子上,大呼过瘾。忽然,他们两个想起了上官影还在身边,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只见上官影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毕竟有人赞赏她的厨艺,对于女人来说既是莫大的赞赏。 不觉间,叶萧和上官影都将身上的防备枷锁卸掉,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意。 一番午宴后,各路豪杰纷纷告辞回去,孙府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与祥和。 “怎样,我们会一会碧海生涛的主人吧。”蓝琦向冷千言说道。 “嗯,好;不过我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恐怕千鹤以后不会如此再安静了。”冷千言喃喃道。 “是啊!你会不会参与这场纷争呢?”蓝琦偎依在冷千言怀里,问道。 “这场风浪恐怕谁都不会置身事外,我现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冷千言说。 千鹤门虽自“海天龙叟――任乘风”死后,一直处于无主状态,但几百年来也延伸出了几大势力。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游离在众势力之外,冷千言夫妇便是其中的代表。因为正是不属于任何一方,所以千鹤才派出这两位人来探寻碧海生涛之事。 “这位义士请留步。”冷千言对碧凝说道。 “这,我们似乎并不相识吧。”碧凝说。 “的确不相识,不过阁下拥有我派至宝‘碧海生涛’,所以……” “你们也想抢?”碧凝打断了蓝琦的话,露出微怒的表情。 “不,我们没这意思,我想您也知道,谁拥有碧海生涛谁就可以掌千鹤,所以我们想请你回去,共同商讨本派掌门的之事。”蓝琦连忙解释说。 “没兴趣。”碧凝转身欲走。 “义士留步!”冷千言上前拉了一下碧凝,却见碧凝左肩一扭,躲了开来。“你想动手?”碧凝冷说道。 ------------ 第十八章席罢分散各烽烟 “义士与我派祖师想必也有衣钵之恩,请您遵从一下祖师的意愿吧。”蓝琦恳求道。 “好啊!不过先胜过我手中的剑吧。”说完,碧凝拔剑横切,一道碧色的剑气冲向冷千言夫妇。冷千言夫妇同时跃起,抽剑刺向碧凝。“来得好!”碧凝轻呵,手中的碧海潮生一绞,企图将蓝琦的剑绞落,冷千言见状,捥了个剑花,转向两剑交接处。“叮!”两剑分开。 碧凝剑势急转,漫天剑影向冷千言夫妇刺出,只见他们交替接招。虽然没有和碧凝的剑势那样快,但配合巧妙一时也未落下风。 冷千言和蓝琦交换了一下眼色:“龙击九天”使出,一剑高过一剑的力道将碧凝虎口震裂。眼见就要落败,碧凝也将“龙击九天”挥洒而出,以两伤的决心同冷千言夫妇硬拼起来。 一剑赛一剑的威力让他们脚下的青石板瞬时龟裂,最终九式完成,巨大的力道让碧凝,连连退了十几步。而冷千言夫妇也后退三步,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 要知道,鲛人的寿命本来就比人多好几倍,所以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以力撼力正是碧凝所擅长的,这碧凝夫妇能让碧凝连退十几步,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强大。碧凝原本就有想去千鹤之心,只不过想试一试千鹤的根底而已。碧凝说:“好吧!我同意随两位前往。” “多谢。”冷千言夫妇齐声,刚才一战让碧凝赢得了两人的尊重。 “不过,我要先去同我朋友告别。” “没关系,我们可以同你一起去。” 回到客栈碧凝发现上官影不在,只有叶萧一人在房中。“叶萧兄弟。”(“碧凝大哥。”)两人齐齐说道。 “你先说吧。”又是异口同声,碧凝和叶萧相视一笑。碧凝说道:“你先说吧” “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所以即将即将离开,所以来向你告别。”叶萧面色微难。。 “正好我也有一些事要离开,那就此别过吧。”碧凝说。 “那就这样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会。”叶萧拱手说。 “后会有期!”碧凝说。 此第一别,碧凝去了千鹤,叶萧也回到了新的而训练中。 离开炼狱一段时间了,过分的安逸让叶萧几乎忘了炼狱的紧张与危险。在昨天的 晨练“闯阵”时差点死在里面。那箭离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若不是楚江离推了他一下,很可能他就死在那了。 天空中丽日高照,明净的湛蓝没有一丝杂色。地上是一片锦簇的花海,红的、粉的、黄的……各色花朵争奇斗艳,怒放芬芳,招惹了一大群的蜜蜂蝴蝶为之飞舞。在这蜂飞蝶舞中,一群人突兀的出现了。 “好大一片花海啊!”叶萧赞道。 “不知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训练在这?那我们可要‘辣手摧花’了。”楚江离笑着讲。 其他人也纷纷窃窃私语,才想着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新花样。 “好了,来这边不是让你们观景的!”庞炎说。 终于切入正题了,众人心想。 庞炎清了清嗓子说:“今天的训练很轻松的,给我来。” “对了,一定要跟紧我的步伐,不然死在这里我可不会管的。”庞炎叮嘱道。 只见庞炎以一种奇异的步伐向前,时长时短,时缓时急,有时又从一些刁钻的角度前移后退,好不复杂。而面前的花海,仿佛有灵性一般,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供庞炎向前走。 其他人见状,心知这花海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所以,都小心谨慎的按照庞炎的步伐前进,虽有快有慢,但无一伤亡。 “这里就是下一个训练点。”庞炎指着前面的一片房子说道“首先我们开始第一个项目——采蜜。” “难不成让我们和蜜蜂一样在那片花海中采蜜吗?这我可干不来。”钻天猴侯俊大声嚷着。 接着引来一片大笑。 “不是,是那!”庞炎将手指向右边的建筑,其余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片房子。和其他房子不同,整间房子几乎是木制的,中间的墙壁部分呈条状,一大部分人的目力,都能看出有蜜蜂在缝隙中爬进爬出。 “现在开始训练,六个人一组,全部都脱光了,每人拿二十斤蜜回来。不准用内力护体,不准使用兵器,不准杀死一只蜜蜂。”庞炎斩钉截铁的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啊~”这些人早已习惯了用武功技巧解决一切,一下子让他们不用武艺还真不适应。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先进去。”庞炎将手指向叶萧、楚江离、方通、蓝猛、张潜、彦飞六人。 六人只好褪去衣衫,向蜂房走去。 未见其形先闻其声,在很远外叶萧几人的耳朵就被这密密麻麻的嗡嗡声占据。好多蜜蜂啊!仿佛这的空气便是有蜜蜂组成。 刚踏进蜂房,几个人就受到了蜜蜂的热烈欢迎,成千上万只蜜蜂一下子裹了过来。“好疼!”持续不断的蜂蜇让叶萧几乎有跳的冲动,可是因为担心可能踩死蜜蜂才将这念头作罢。这蜜蜂不知是什么品种,被它蛰一下就有钻心的疼痛,而且被蛰的部位还很快肿起,一下子这几人都胖了几圈。 透过眼睛中的那一丝缝隙,叶萧慢慢向靠他最近的那一个蜂箱走去,顺便还观察了其他几个人:首先是楚江离,他反应比较快,在蜜蜂还未扑来时就用双手挡住了眼睛,所以,并没有和叶萧一样时不时还要清理一下蜜蜂以获得视线。靠着这个优势,楚江离迅速的朝蜂箱附近走。再有就是方通,他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已经趋于大成,这些蜜蜂连他的肉体都破不开,何谈放毒了。只是不时的挥挥手,赶走挡道的蜜蜂,就完事了。这样一来他还是这六人中第一个采到蜜的。 方通笑了一下,这对他也太简单了。将蜂版上的蜜蜂赶尽,然后再将它放进桶里……很快将二十斤蜜采集完毕。方通转身向回走,突然,一只蜜蜂钻进了他的鼻孔:“哼!”方通一出气,将它逼了出来。不料这只蜜蜂临走之际蛰了他一下,方通再厉害金钟罩铁布衫也没练到鼻孔里呀,这突地疼痛让方通叫了一下,趁机又有几只蜜蜂钻进他的嘴里。这下子方通火了:“呸!”将口中的蜜蜂吐出,当然蜜蜂已经死了。 角落里蜜蜂疯狂聚集,在密密麻麻的蜜蜂中渐渐升起一个人形。“死!”右手一挥,一道由蜜蜂组成的柱子冲向方通,将他当胸贯穿,然后又分开各自回到角落里。 叶萧的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楞楞地看向那里,只见那个人形又慢慢落下,仿佛融化了一般。 叶萧感到蜂毒已经入侵经脉了,身体已经开始麻木了,对于新一轮的蜂蜇已经毫无反应。一定要抓紧时间,叶萧心想。快速的将蜂蜜采集够数,叶萧向门口移去。由于身体肿胀,对于外界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明显,叶萧感觉自己仿佛是踏云而行,脚下软软的。希望不要踩死蜜蜂,叶萧心道。 “啊!”似乎又有人死了,叶萧没去理他,慢慢向门前挪移。 其实,叶萧并不是第一个完成的,张潜就在他之前采完蜂蜜,此时已经离出口有一尺之遥。“终于成功啦。”不过空中发出的却是呜呜的声音,巨大的肿胀已经让他不能正常开口讲话了。这时,有一个微弱的窸窣声,从脚底传出来,只不过在蜂海中太单薄,并未有人注意。 这时突然,恶果降临…… ------------ 第十九章千磨万击还坚劲 恶果降临…… 他身后的蜜蜂突然犯难,张潜被“吸”了进去。只听见皮肉分离声,惨叫声传出。 客观的讲,这次的训练并不难,只要够小心,意志力稍强就可以平安度过,但是好像死的人有点少啊。叶萧心想,不会还有别的吧。无意中叶萧将“烈狱”的要点搞错了。烈狱的存在不是为了搞杀人的创意,而是真正的培训出一直铁血,坚强,狠辣的队伍。 楚江离向叶萧点了点头,示意去交任务,叶萧也点头回应,两个“大汉”(肿的)一摇一摆的向远处走去。 “就是讨厌这种训练,连几个死人都没有!”庞炎抱怨道。 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吱声,如果死了四十多个还不叫死人,真不知道他说的死人是什么了。而且不知为何,昨天的蜂毒并未和往常一样有人治疗,所以虽然消了一些肿,但是在场的诸人都依然是一副巨人状。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没给你们治疗?”庞炎笑哈哈的说,不等有人回答他便说道:“这是昨天你们采集的蜂蜜,我将它混合了一些草药,对你们的伤很有效。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祛斑的功效哦。”庞炎脸上的笑容更阴险了,场下的诸人看的心里发毛。“快,快脱掉衣服,涂抹一些。”庞炎殷勤的说。 他是不是变态呀,场下的人心里齐齐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片刻之后,按庞炎所讲,将那粘稠的药水涂抹全身,一丝凉凉的感觉从周身传出,还挺有效。叶萧心想。 “好了,在这些木桶中好好疗伤吧。”一群人将一个个半人高的木桶搬了出来,一会的功夫,便将场地放满。依言进去。将木桶封住,只有头和手脚露在外面。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到接下来发生什么。 “接下来,就是下个训练……来人!”庞炎拍了拍手,又有一群人走来。众人看见后,瞳孔猛地放大,心里确认了那个想法,真的是变态。只见那群人拿着一些密封的器皿,将口打开,一大群蚂蚁聚集在里面。那些人将蚂蚁纷纷倒入木桶中,然后顺次离开。 庞炎你不得好死,你……无数恶毒的话从众人心里升起。原来从一开始就有预谋。 嗅到蜂蜜的甜味,桶中的蚂蚁一起向人身上爬去。叶萧心里一阵发麻,鸡皮疙瘩填满全身。痒!痛!舒适!数种感觉一起在你的脑海中肆虐,而且还不能挠抓,这种感觉,绝对“爽啊!”叶萧的身体在木桶中扭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砰!”一个木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道碎了。 “忘了告诉大家啦!这次的规矩是不准把桶弄坏。所以……” “砰!”那人的身体突然炸开。 这下子,大家都不敢努力挣扎,只能轻轻舒展身体。万蚁噬咬啊!这其中的痛苦是笔者不能到其万一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经此一役,庞炎的祖辈十八代的女性肯定被轮番问候了好几遍。 时间流逝,忍,再忍,生命的潜力是巨大的,众人在死了五十多个后终于没在减少,一直在忍耐着。 “好时间到!”没等庞炎将束缚解开,只听“砰!砰!砰!!”一阵炸裂声传出,抓耳挠腮便是此时万象。 再看刚才木桶所在的位置,已经被汗湿透了。 “别着急挠,我来帮你们。”庞炎笑着说。“来呀,帮一下他们。” 只见一群人手执皮鞭走了过来。“为了不让你们伤着他们,我特意的为你们准备了绳子,捆上吧!”庞炎说。 呵,一大群人纷纷被捆在树上,还有另一群人不断抽打,这也是一奇观啊。 “呵,爽,再来,对,用力点,嗯,再来……”痛苦并快乐的**传出。抽打一会后,又有一盆盆“清水”端了过来:“哗!”齐齐泼到众人的身上。 “啊!!”惨叫声响起,原来这并不是清水而是盐水。 “庞炎,我操你大爷!” “满嘴喷粪!既然他喜欢,给他来点!”只看见一人将他制住,另一个人将粪便不断往他嘴里灌,强烈的臭味让其他人一阵呕吐。这样一来更是恶气熏天。 “现在,训练正式开始!”什么?还没开始?众人心里不住的对庞炎进行攻击,来安慰一下受折磨的肉体和灵魂。 “没关系的,就是吃点药。”庞炎说,但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杀意,仿佛要将所有人戮末一般。“先从**开始,每人二斤。谁如果受不了就杀了,反正我不介意将你们杀光然后再等下一批。” 二斤,不死我看也要成痴呆了。不要,不要,叶萧心里默念,不断挣扎着。可是那绳子就是挣脱不断,叶萧真的有些绝望了;我不要死!!!临近生死叶萧近乎疯狂:“啊!!!”他大声吼道。 疯狂了吗?好啊!在疯狂一点。叶萧将内力疯狂聚集到手臂,宛若实质的真气将绳子撑开了一部分:“啊!!!”叶萧再次大吼,此刻他已没有了理智只想着要生存,要挣脱。 “啪!”绳子挣断叶萧失去支撑,晕倒在地。 醒来时叶萧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对,我怎么还活着?查看了一下身体,叶萧发现。以前受的伤都好了,而且身体说不出的舒适,真气也一下子增长了很多。难道我有突破了。走出房门,发现很多人都在那里嬉笑着聊天,根本不像是“烈狱”的景象,难道他们熬过了那天的训练?一个个疑问如同气泡般慢慢从叶萧心里升起。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叶萧身子一抖,右手锁喉,左膝冲撞,一系列的动作如同条件反射般完成。对方也不一般,右脚踏地,身子向后移三尺躲开了攻击。是楚江离。 “怎么?刚一好就想动手?”楚江离笑着问。 “没,习惯了。对了,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叶萧不解的问道。 “你可是走运了呢?哪天听到庞炎说要灌二斤**时,我也吓坏了,在奋力的挣扎后发现无用,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了。没想到你将绳子挣开了,庞炎看到你晕倒后就找人把人抬了回来,我们还是在那受苦。先是**,不过二斤是骗人的。接着还是用鞭子抽,谁如果是晕了那么立刻杀死,当世我可是紧咬着牙关才挺了过来,舌头因此差点咬断呢。接下来就是各种毒药,还是这样谁不行就要死……就这样我们忍了下来,告诉你,昨天死了一百多个人,好恐怖。” “是这样。”听到楚江离的叙述,叶萧心里也升起了一份恐惧感。八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叶萧。”庞炎那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干什么?” “没什么?你错过了很多内容,所以我要给你开个小灶”庞炎用那张死人脸,看向叶萧。 “好,来了。”叶萧边走边对庞炎的家长进行深切的问候。 “啊!!!”惨叫声随着那旭日持续升起,蒸腾…… 与烈狱的惨状不同,厉少阳所处的地方可谓是红纱帐暖,精致旖旎,麝煤宝鼎透着氤氲香气,紫砂茶壶肆意着丝缕芬芳。 厉少阳带着笑意看着在侍弄茶水的柳三娘,只见她伸出玉手将紫砂壶把持在手中,摆弄了一番之后,便用沸水的容器将茶具轻轻的浇洗了一遍。然后将一些沸水放入紫砂壶,略作摇晃再倒出来。接着便是“马龙入宫”:将茶叶用檀木雕花茶匙取出放进壶中。再次倒入沸水,摇晃三下,迅速将混有一些茶叶的水倒出来。然后他将开水再分缓缓的三次注入――“凤凰三点头”,三次点过,注入的开水恰好让水面高出壶口,不得不让人佩服其拿捏的极其恰到好处。壶盖轻拂,将上浮的茶叶去掉后盖上壶盖来防止香气溢出。接着开水浇遍壶身,再次将香气封住。 一整套流程走下,行云流水,静而不板,颇显烹茶者功底。 接过柳三娘递过的闻香杯,轻轻一嗅身心便侵入那种芬芳,然后接过玉液回壶开始分茶。 轻抿一口,厉少阳边玩弄着手中的桃木小牌便开了腔:“你猜这任务是谁发的。” “拿来我看一下。”柳三娘笑着接过,看了一眼“是他啊!仇家那么多,天知道是谁?” 厉少阳耳语道:“是……” “是他?好啊!不过我们可要赚双份钱了。” “还有谁?”厉少阳问。 “孙坚。” “那个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干脆就让上官和叶萧去吧!顺便再次磨练一下他。”厉少阳随意说。 …… ------------ 第二十章心怀杀意却临门 武汉,黄鹤楼 临窗而坐,远眺长江,碧绿的江水沾血慢慢的延伸到天际,将天空燃烧成一片血红。夕阳泣血,鸿雁劳飞,一尺尺将他的思绪拉扯回来。叶萧将杯中的酒饮尽,静静的等待着上官影的到来。 容颜俏丽,一顾倾城,上官影的身影从叶萧的视线中出现,然后婷婷的在叶萧对面坐下,用手将叶萧的酒壶拿过,漫漫的斟上一杯,对叶萧说:“有什么打算?” “老规矩,你负责听你的。”叶萧也不多说,再次将杯中的酒喝完,等着她说话。 “好,那就这样吧!你自己随意做,两个月后如果敖广没死,我就亲自动手。” “我自己动手?不是这次是我们两个一起执行吗?”叶萧有些疑问“那你干什么?” “我自有主张,好了先走了,两个月啊。对了,这是你的。”上官影递过一双手套。“这是你上次任务的奖励,一双青龙皮做的手套,你那断金指套不全根本发不出它的全部威力。” 叶萧接过来戴在手上,这不知是哪位工匠做的,竟然轻若无物。伸出手指,几道尖爪刷的一声刺出。呵,叶萧暗道。这个和断金指套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了,我要走了,两个月再见。”上官影轻轻一跃便飘了下去,几个闪身后就从人群中消失。 叶萧面无表情,再次将酒倒满,一口饮尽:“砰!”酒杯被他握碎。他站起来,将银两放下,转身离去。 街上人来人往,充斥着繁荣,几个折转后叶萧来到一处府邸。门口石狮守卫,红柱擎门,几个小厮手拿钢刀笔直挺立。抬头只见“龙宫”两个漆金大字。好就是这,叶萧抬腿就要进。 “干什么的?”门口的小厮厉声问道。 “来吃饭的。” “吃饭?好像今天宫主没要宴请什么人啊”一个人对另一个说。 “是呀,我也没记得宫主邀请什么人?小子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记错。”叶萧不顾四人,抬脚便进。 “小子!是不是来闹事的?” 叶萧没回答,仍然向前走。 “有人来闹事,兄弟们上啊。”一人呼道 钢刀齐出,四柄一起向叶萧砍了过来。叶萧身子一斜,趁势夹住四个人的胳膊,稍一用力,四柄钢刀便全部掉在地上。他右手将剑鞘一横,用力向前一顶,四个人就倒在地上。叶萧继续向前,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人。 “什么人!竟敢擅闯龙宫!”一位身穿黑色绸布的中年人向叶萧喊道。 “来吃饭的。”叶萧说。 “好啊!竟敢来闹事。让你看一看我江涛的厉害。”江涛边说,便挥拳向叶萧冲来。“炮拳!”江涛低喝,右拳划破空气,带动出黄色拳影。 “形意拳?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叶萧边说边向前连跨几步,右手握拳撞上了江涛。 只见一股青光和黄光对撞,江涛连连退了好几步。叶萧不作停留,飞身一脚,将江涛踹飞。 “住手!”一阵威严的声音传出。接着,敖广和一群人走了出来。“你是什么人?!” “在下实在是饿了,想来讨一口饭吃。” “好啊!是你!”敖雄看到是叶萧,顿时大怒,飞身扑了过来。 敖广有些不明所以,问到身旁的人:“雄儿和他认识?” “在渔阳时,六弟和他有些过节。” “噢。” 再看院内,叶萧和敖雄已经开是打起来了,只不过没有了以前的僵持,完全是一面倒的状况。叶萧青龙手套施展,或抓,或点,或用气剑偷袭,打的敖雄措手不及。盏茶后,叶萧已经将敖雄擒下。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因为在孙坚府邸是叶萧是易容的,所以敖广并未认出来,只是见叶萧兵器未出就将敖雄擒下,想让他归顺自己。 “义父,这小子不仅和六弟有过节,而且那条青蛟就是他所戮。”嘲风在敖广耳边轻声说。 “他有这等本事?”敖广不惊反喜,向嘲风问。 嘲风没说话,点了点头。 敖广脸色凝重起来,:“公子私闯我府,难道就是为了吃一顿饭?” “不止,我还想杀了你。”叶萧将眼睛盯上敖广,狠狠的看向他。 “呵呵!有意思,不知公子为何想杀我?”敖广笑着说。 “没什么?想杀就杀啦!不过我还没想好,在我想好之前你还死不了。”叶萧说。“好了,我饿了,给我找间房子,还有一些吃的,我要慢慢想。”说完叶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来人!按他说的给他找间房子,先送上一些吃的,一会晚饭时再请少侠赴宴。”敖广说。 敖广身边的人都一脸错愕的看着他,敖广笑了笑说:“他敢一个人过来,还怕他干什么?不过我还真想好好和他会一会呢。”敖广说完,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只留下两行背影,让嘲风等人无限的惊讶。 夜晚,敖广房中 “义父,这小子不对劲啊。”嘲风向敖广说。 “怎么了?” “第一他曾经和我们有一些纠葛,为什么他会抛开恩怨;第二凭他的功夫,到任何一个门派待遇都会不差的,他为什么偏偏挑选我们龙宫;第三他是自己送上门的,这种无事殷勤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嘲风回答。 “你有把握能战胜他吗?”敖广笑道。 嘲风仔细想了想,说:“如果按之前我碰见他时那样,我有十成把握;但是现在,只有七成左右。” “那你又有几成把握战胜我?”敖广问道。 “三成不到。”嘲讽有些黯然。 “我知道,你自从被削掉拇指后,刀法下降了很多;没关系,你的功力还在嘛,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恢复到当初水平的。”敖广语重心长的说。“走吧!我们去探一下这小子什么来头。” 大厅内灯火通明,中间的一张大圆桌子放满了美味佳肴,正对面是一副“龙翔九天”,文笔细致,气势惊人。忽然,门口传出一阵喧闹。“来来叶少侠,赶快入座。”敖广热情的对叶萧说。 “还是您请,毕竟我是晚辈嘛。”叶萧对敖广招手,示意他先入座。 “这怎么行?你是客人,这有点不合礼数了。”敖广客气着做到了上座了。他招呼这说:“好了,都别客气了,大家都坐,都坐。” 众人纷纷依照敖广所言坐了下来。 “首先,我们要欢迎叶萧,叶少侠来我们龙宫做客。”叶萧听到敖广介绍自己,连忙微微站起,向大家点了一下头。 “既然都认识了,我再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这个是我的大儿子撼地囚牛——敖峰;这个是我的二儿子血海睚眦——敖春;三儿子,也是我的义子——嘲风;四儿子擎天蒲牢——敖平;六女儿勾魂螭吻——敖红;七儿子火眼饕餮——敖雄;八儿子负天赑屃——傲虎;九儿子风雷貔貅——敖雷。还有五儿子彻地狻猊——敖东,可惜他被奸人所害去世了。唉!……” 经过敖广的介绍,叶萧也算认识了嘲风,敖红,敖雄三个旧相识以外其他几个,按照他的观察,除了敖峰和敖春以外,其他两个也就那样。本来这九子也是生拉硬凑的,其中真正有实力的也就几个而已。叶萧拱了拱手说:“在下初来乍到,请各位多多包涵。” 只见其他人连看他也不看,一脸不屑状,只有敖峰憨憨的说道:“幸会,幸会。” 叶萧将眼睛移到了敖峰的身上:浑身遍布虬肉,身材高大,一脸憨厚的样子。这该不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 “好了,大家都认识了,开饭吧。”敖广说。 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敖广看似无意的说:“叶少侠,以你的武艺参加任何门派待遇都不会差的,不知为何垂青我龙宫呢?” “因为近啊。” ------------ 第二十一章狐假虎威投名状 敖广差点将酒喷出来:“近?少侠开玩笑吧。” “说着玩的,第一是我现在正好在武汉游离,龙宫是江南第一漕帮,如果要投当然是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帮派。还有其他帮派。虽然可以,但是我已经身负绝学还要做他们弟子吗?弄不巧还会落了个凯窥他人武功的名头。”叶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 “是呀,是呀,那阁下与我儿女的过节就这样一笔勾消了?”敖广试探着说。 “我既然来,还会在乎这个吗?不过呢?是否真的可以一笔勾销,这要看他们。”叶萧将目光看向敖雄,敖红和嘲风眼神中充满了嘲弄。 敖雄被叶萧看的火起,正要发作。嘲风拉了他一下,说道:“既然叶萧兄弟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我们又怎会拒绝呢?是不是啊!敖雄?”嘲风以目示意敖雄。“没关系,明的能不来,还不能来暗的?”嘲风低语。 “是呀,是呀。我怎会拒绝?当然同意啦。”敖雄边说边看向嘲风,眼神中充满了认同。 “既然叶萧少侠愿意,落足我龙宫,我们当然欢迎。来,大家为此幸事干一杯。”敖广举杯道。 “不行!他刚才说要杀父亲你的,怎么能让他入龙宫呢?”傲虎大声说。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大家都将眼睛向四处看去,只有叶萧在笑着看向傲虎。 “不知你的武艺比敖雄怎样?”叶萧问道。 “自然不如七哥。”傲虎回答。 “那比敖春,嘲风,敖峰呢?”叶萧再次问。 “当然远远不及。”傲虎小心的看了一下敖春,神色中充满畏惧。 叶萧笑容更盛了:“我不知敖春,敖峰怎样,但是嘲风我是多有不及,至于敖广帮主更是相去甚远,试问我又怎么杀帮主呢?” “是你自己说的。”被叶萧辩驳的无语,傲虎小声说。 “今天下午,你们一脸凶神恶煞,正经说话你们会听?”叶萧语气突然变冷。 “好了,别争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来喝酒,吃菜。”敖广打援说。 席间酒话连片,互相吹捧,又是一番无聊。退席后,嘲风示意敖广留下。 “你没发现他有什么破绽吗?”嘲风问。 “没有啊!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就是没有破绽才让我感到奇怪,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组织的语言。”嘲风的目光看向远处。 “难道他能预知我们的谈话?算了,再观察观察吧。”敖广说。 夜晚,皓月当空,天地间一片明朗。突然一阵风起,乌云遮住了月光,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午夜时分,有人那喃喃道:“起风了……” 自从进了龙宫之后,叶萧是天天赴宴喝酒,夜夜饮乐高歌,相对于那没日没夜的训练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敖广似乎也并不着急让叶萧干些什么?就这样又是三天过去了…… 敖广找到叶萧,说:“叶少侠,这几日过得可好?” “还可以,也就那样。”叶萧还真不客气。 敖广尴尬的笑了笑,叶萧并未按照他所想的,说什么招待的太周到,让他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反而一脸无所谓说了一句‘还可以’这种话,让敖广有些不知接下来怎讲的感觉。 “有什么话就说,江湖之人在乎那么多礼节干什么?”叶萧当然知道敖广不会这么天天供着自己,所以故意做出柴米不进的状态,让他看不透自己。 “既然少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敖广客气道。“要知道现在钱不好赚啊!很多人都不怕我们,欠债不还,所以麻烦叶少侠帮忙催一下。” 叶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说,好说。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敖广笑着说。 “这又不是娶媳妇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好吧!反正这些天我也闲腻了,也该活动一下了。”叶萧将剑抗在肩膀:“现在就出发吧。” “好,我这就派人和叶少侠一起去。” 就这样,和一帮喽啰浩浩荡荡的向外杀了出去。叶萧口中叼着一根草,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回禀爷,小的叫王青云,别人都叫我王五;是龙宫的分堂主,刚被升上来没几天,还指望你多多提携才是。”只见他献媚的说。 “好说,好说。”叶萧依旧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他们几个呢?” “这个是毛八,那几个是张三,李四……” “噢,咱这是去那收债?”叶萧问。 王五一阵无语,敢情叶萧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半天,还不知道去哪呀。“爷,你就让小的们给你带路吧!小渔村,您肯定不清楚。”王五热心的说。 果然是小渔村,叶萧从山坡上向下望去,总共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家家都晾着渔网,在远处还有几条小船,看船身那么小旧估计有几个浪就能打翻。这还有油水,叶萧自幼也没真正的见识过贫苦人家,对钱基本没概念。但是他对在这能收到一些钱深感怀疑。 收钱这种事,当然不会让叶萧亲自动手,王五不知从哪找来一张八仙桌,还弄了壶茶,让叶萧边喝边等。 “您现在这等着,让手下人办就行了。”王五边给叶萧扇扇子便讨好道。 只见几个小喽啰凶神恶煞的踹开一间破门:“来这个月的“通航费”该交了!”那个叫毛八的人叫嚷道。开门的是以为中年瘦弱男子,穿着破旧,还有几个补丁,哀求着说“能不能下个月交?这个雨天气不好,我们的收入实在是太少了。” “少他妈的给我哭穷,老子说不能。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就把你的房子拆了,渔网扯烂了,破船烧了,看你怎么活!”毛八叫嚣。 “你就给她吧!我已经老了,这病不治也罢。唉~”一声浓重的叹息声从门里传出来。 中年人也叹了口气:“娘,别说了明天我再出去借一些,不管怎样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两钱银子,留恋的攥了攥,缓缓交到了毛八手里。 “哪来这么多废话,拿来吧!”毛八飞快的将他手中的钱抢过来。 就这样挨家踹门,户户收金,如有不给烧杂抢掠一通也就杀一儆百了。不消多时,四十几户人家已经收完。八仙桌上满满摆了一桌子铜钱碎银。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比做工强多了。叶萧冷冷笑了一下,不着急,总有一天让你们一起见阎王,看着他们临死将近,却仍不自知,心中只有可笑之感。 “爷,您就这么回去?”王五拉了一下叶萧,打断了他的随想。 “怎么?不就是这些吗?”叶萧不解。 “当然是这些了,不过我们只收五两银子,剩下的……”王五笑了一下,其意当然不言而喻。 “哦,有前途,有前途。”叶萧讲一半拿到自己手上,好啊!原来里面还有这池子,慢慢来吧。叶萧心想,又拿出一半银子。“给你,请兄弟们喝茶。” “谢谢爷。”王五眉开眼笑道。虽然叶萧眼里这不是什么大钱,他不在乎。但王五有经验,积少成多,日子长了也是一笔横财。 王五招呼其他喽啰:“等会跟我走,爷请咱们吃饭。”他说这句话是还特意将“爷”这字强调了一下,看来他已经将溜须拍马运用到极致了。 “好了,快走吧!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叶萧想他们喊话说。 “好来!”喽啰们兴趣高涨的说。 ------------ 第二十二章冲冠一怒为红颜 忽然间,一声尖尖的叫声让叶萧他们不禁回头一望。只见一名女子从远处赶来,等到达叶萧这时已经香汗淋漓,这名女子虽然不想上官影一般美丽,但少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有一种温柔可亲的感觉。尤其是一双如水般的大眼睛,显得极其的小家碧玉。 “干什么?”王五笑嘻嘻的问,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这位大啊!少爷;可不可以不要受我们家的通航费?我奶奶还需要这些钱治病呢。”少女本来也想叫大爷的,看见叶萧比他大不了多少,连忙改口。 叶萧看了她一眼,这名女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身着破陋,隐隐还有一丝春光外露,身体不断发抖显然对他们充满恐惧。帮还是不帮?万一露馅怎办……他微皱着眉头。 “有这样孝顺的女儿也算你父母积德了,给你!”王五大手一挥,将四钱银子扔给她。 “不,我只要二钱就够了,那不是我家的。”少女磕头感谢道。 “给你就拿着,要谢就谢这位爷,好了。”王五指了指叶萧对她说。 叶萧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了,大家去下一个地方。” 就这样,威胁加恐吓,银子很快就收完了。叶萧也收获了几十两银子,零零碎碎的颇为难受,但毕竟也是钱呀。找了个钱庄换成整的,王五他们当然没资格回去,只有和叶萧分开找地方吃饭去了。 席间又是一番吹捧,说叶萧少年英雄了,才智过人了,有的没的乱抬一通。酒足饭饱之后,叶萧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天色已晚,叶萧有些微醉,索性直接脱衣上床,也不打算掌灯了。突然,一股极其滑腻的手感传到叶萧脑中,叶萧拉来被子,只见一妙龄女子只穿着一身亵衣,手脚被缚,口塞一布团,正躺在那楞楞的流着眼泪。 叶萧将塞在她嘴里的布团拿开,那名少女立刻蜷缩一旁大叫“滚!混蛋,别碰我!!”声音尖锐,声嘶力竭。叶萧将灯点燃。“滚,去死吧!坏蛋!”少女依然嘴上不停。 “你给我安静点!”杀意爆发,少女顿时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在那慢慢的抽噎起来。叶萧仔细一看,原来是今天为父求情的那名女子,心中了然了大半。一定是王五他们几个搞的鬼。叶萧走到床边。 “你,你想干什么?”女子蜷缩在角落里,声音充满恐惧。 “帮你把绳子解开,难不成你想一直这样?”叶萧将手伸向少女的脚,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心里焦急,索性拔出剑来。 “不要杀我,不要,不要啊!”少女更害怕了,不住的哀求。 “铮!”宝剑出鞘,只见青光在少女身上闪了几下,她身上的身子便全部断开。 “你是怎么来这的?”叶萧问道。 见叶萧对她没什么企图,少女也慢慢停止了挣扎:“我叫周莲,今天你,你们去我们村收‘通航费’。”说这话时,她眼睛偷偷看了一下叶萧,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那钱可是用来给我奶奶买药的,所以我就去求你们。那个人给了我四两银子,然后我就回家了。”说到这,周莲又哭了起来。“没,没想到,他今天下午又带了一帮人去说是什么要拉我去伺候新来的大爷,我爹妈不同意,他们就打;到后来就将我带到这里,还将我一副扒光,呜呜呜……” 好啊!今天看你有几分人性我还想留你一条人命,看来不必了。叶萧心想,眼神中有迸发出杀意。吓得周莲又是一阵恐惧。 “我想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吧。”叶萧说。 “好的,公子。只是……”周莲略有迟疑。 看出了她疑虑的原因,叶萧说:“今晚,我在外面将就一夜,你在床上睡吧。”说完叶萧走出了里屋,来到了外面小憩了起来。 这位公子人真不错,真的能和他在一起也不错呢?周莲心想,我怎么说着种没羞的话了,真是的。 第二天,叶萧一早便出门给周莲买了一身衣服:“爷,昨晚您玩的可好你?”王五见叶萧一大早就出门给她买了一身衣服,以为他很满意,于是笑着问道。 “当然很好,一会等我回来好好奖赏你的。”叶萧笑着说,如果此时仔细观察叶萧的眼睛就会发现,那是彻骨的寒,一双眸子宛如凝结了一般。 “好来。”王五得以笑着,以为自己又傍上了一株大树。 叶萧带着周莲回她的家,远远的就看见一团漆黑的木炭在冷冷的低诉这鲜血与痛苦。周莲哭着扑了上去,不住凝噎。“女儿来晚了!女儿不孝呀!……”叶萧此刻只有冲天火气,他原本就因为那场大火家破人亡,周莲的遭遇让他想起了自己往事,所以他想马上将王五碎尸万段。思虑片刻,叶萧掏出一百两银票对她说:“这些钱给你,你拿着它去投靠你的亲戚吧。” 周莲跪下了:“公子,周莲已经没有亲人了,呜呜~,如若公子不嫌弃,请让我跟着公子吧。” “不行,我不需要这个。”叶萧。 “爹呀,娘呀,莲儿以后就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了,呜呜~~今后一个人让我怎么办啊……” “好吧!好吧!你先跟着我,我以后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叶萧也是一片焦虑,胡乱应承着。 “这,好吧。”周莲低声说,语言中充满哀怨。 房屋全部变成了焦炭,所以连尸体也未能寻到,安慰了周莲片刻,叶萧带着周莲回到了龙宫。 “王五呢?叫他出来!”叶萧大声说。 王五还以为叶萧要给他什么好处,马上迎了出去。 “王五,你说我要怎么谢你?” 王五没有听出来叶萧话中的不对劲,连忙说:“不用客气,只要您稍稍提携小的一下就行了。” “真怎么行?要不然我教你一些功夫吧。”叶萧说。 “好啊!那就谢谢爷了!”拥有武功,可是他们这些底层的人的梦想。 “好!来吧!”叶萧狠狠说道。 王五也察觉出出了一写不对劲:“爷,要么改天吧。” “那怎么行?今天不谢你我不甘心呀!”叶萧一脚将王五踹出几丈。 “爷,这……”王五抹了抹嘴角的血,小心说。 叶萧飞身,在王五身上一起拳打脚踹,打了一通后:“算了,就给你一死吧”。青冥剑鞘,剑光大盛应青了半面天空,双手握剑以雷霆之微斩下。王五顿时被劈做了两半,肝脏,等腹内器官流了一地,说不出恶心,恐怖。 一旁的周莲显然吓坏了,紧紧抓住也笑衣角不敢抬头仰视。此刻叶萧如同一个煞星魔王一般,杀气逼人,恨意滔天,胸中的愤怒随着剑光狠狠宣泄而出。侠士不轻怒,一怒即杀人! ------------ 第二十三章睚眦必报灵光现 将王五杀了,叶萧也算将周莲的大仇报了,既然决定收留她,那当然也要为她置办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吧。刚走出房门,就碰到了嘲风,唉!这么不走运了,看来出门应该翻一下黄历。叶萧心想,可是嘴上却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嘲风大哥,早上好啊。” “叶萧兄弟,早上好。”嘲风笑着回应“叶兄弟,你昨天闹的动静可不小呀。” “什么动静?”叶萧装作一脸无知道。 什么动静?你还不知道!嘲风笑着说:“当然是杀王五那件事了。”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一条狗而已,杀就杀了;如果嘲风兄想要,改天我再送你一条。”叶萧笑嘻嘻的说。其实叶萧之所以做出这么过激的手段,为周莲报仇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是还有一个便是试探一下龙府对他的底线。而事实证明,如果没有什么非常大的破绽的话,敖广还是愿意容忍他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也没养宠物的爱好,不过杀了一条狗也需要理由吧。”嘲风还是一脸和煦的微笑,但眼睛中却露出阵阵寒光。 “这个呀,他伤了我的女人的家人,我的女人不高兴了,我当然杀他为她出气了。”叶萧拉过周莲,对嘲风说。“睚眦必报,他敢让我的女人不高兴,我就让他死。”叶萧的双眼变得杀意毕露,狠狠地迎向了,嘲风的眼睛。 周莲被叶萧一口一个‘我的女人’,闹得羞红了脸,将头低在胸前;更平添几分妩媚。其实说周莲是自己女人是叶萧想了又想后决定的,这样做,一来可以借机找点事,而来呢保护她理由更加充分了。你想一个干妹妹,你能管的是十分有限的。可是他不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莲本来就对他有几分好感,这样一来一个情种则被叶萧无意中深深种下。 “睚眦必报,好啊!正好我也是那种人,不知你说我会报复谁啊?”嘲风挑衅般的看着叶萧。 无形的杀气从两人身上迸发,彼此攀升谁也不肯相让。他们都明白,一旦此刻相让,一定产生阴影,以后动起手来便失去了一分胜算。 “是谁再叫我啊。”敖春微笑着走了过来。 “没有,刚才我们无意中聊到‘睚眦必报’。”叶萧向他打了一个招呼道。 “是啊!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别人一丈,万一有些人不怀好意,那……”敖春冷笑几声,目光在叶萧和嘲风脸上来回游走,其意当然不言而喻。 “敖春兄弟说得对,我们都是那种人嘛。哈哈……”嘲风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接着叶萧,敖春也笑了起来。三股气势互相争斗,谁也不肯相让半分。 “走,叶萧兄弟,碧凝大哥,我做东一起喝酒去!”敖春招呼道。 “好啊!”两人回应。叶萧低声对周莲说:“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嗯。”周莲依旧紧紧低着头,满脸害羞之色。 三个人笑着向外走去,看起来真的如同“好兄弟”一般呢。 晚上,叶萧房中。 周莲坐在床的一边,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叶萧一眼。叶萧将一套新的被褥拿了一套铺在床上。把那套旧的搬出卧室外:“叶萧公子你要干什么?”周莲急声道。 “我去外面睡,白天对你轻薄已经很无礼了。我总不能和你再共睡一枕吧。”叶萧说。 “不是,这怎么合适呢?”周莲的脸变得更红了:“我,我……不如,不如~不如我去外面睡吧。”她想了再想,最终没有把那句‘我不介意,不如我们一起吧’的话说出来。 “这怎么行呢?你们女孩子身体弱。还是我去吧。”叶萧温柔的说。心中已经将她当做小妹妹一样了。 叶萧,将被褥在桌子上铺好,先行将灯熄灭,静静的躺了下来。 周莲偷偷看着,一直到叶萧熄灯躺下,才从门缝中将头抬出来。周莲悠悠叹息了一声,无泪无声滑过双腮。的确,对于一个渔家女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脱的她承受能力了。心里怀念失去家园亲人的痛苦,被叶萧说自己是他的女人的甜蜜,对不可预见未来的迷茫…..纠结中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叶萧当然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思,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将敖广杀了,然后全身而退呢。下毒,肯定不行,敖广仇家太多,所以对这很小心。吃饭前都用银针将筷子,饭菜等试一遍,然后吃之前还有试吃之人,这样一来下毒一途就近乎不可能了。至于刺杀更没戏了,敖广年纪大了,也更怕死了,没有要事从不出门,即使出门也是一群人跟随,杀了他容易,跑就难了。再说敖广功夫也不弱,一击不中,单单他一个人便应付不了。还真费事呢!叶萧心里感叹。 由于心中烦闷,所以毫无睡意,于是五心向天,练起功来…… 天空中乌云聚集,慢慢的变得稠密,浓重的黑色让这个夜晚伸手看不见五指,清风吹起,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叶萧起身去关窗子,忽然,一道虚影闪过,窜入了傲虎的房中。灵光一闪,有了,叶萧心想。身躯一跃,叶萧消失在风雨中。 “快!快给我召集全府的人!”卧房里敖广正暴跳如雷,强烈的愤怒与气愤让他目眦近裂,双眼红如火,泪水不住的流了下来。 “怎么啦。”叶萧被这嘈杂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的问。 在一旁的周莲早就醒了,此刻正坐在叶萧对面,睁着一双美目看着叶萧。“好像是敖广老爷,正在召集全体帮众。” “哦,让我再睡会。”叶萧懒洋洋的说。 “嗯。”周莲看到叶萧闭上了眼睛,马上毫无顾忌看了起来。睫毛稍微有些长,皮肤白净,面部菱角柔和,明显的有几分奶气。仅看睡态,绝对不失阳光,但一想到那双冰冷充满阴郁的眼,她就不由的抖了起来。看着,看着,竟然有些痴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呀?”周莲叫道。 “宫主邀请叶少侠去大厅议事,十分紧急,希望叶少侠赶快前往。”门外传出一阵洪亮的声音。 “好了知道了,你们先去吧!他一会就到。”周莲面不改色的说,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的女主人。 “是。” 周莲轻轻推了一下叶萧,甜甜的说:“公子,起床了,宫主找你议事呢。” “好,等一会吧。”叶萧说,声音慵懒,明显的不想起床。 “公子~快起床吧!好像很急呢。”周莲用近乎撒娇的声音说。 “好了,好了,我起床不就行了?以后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吗?”叶萧边穿衣,边对她说。 “公子不喜欢?” “额,这有点太甜了,受不这个”叶萧响起那声音,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整冠洗漱一番后,叶萧带着周莲出门。“你们怎么还没走?”叶萧问。 “禀告少侠,宫主说一定要等被邀请的人赶去后,我们才能走。”那些人中的首领说道。 “哦。”叶萧答应了一声,同周莲慢慢赶向大厅。 ------------ 第二十四章唇枪舌剑逆乾坤 未到大厅,首先就听到了敖广正在大声呵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全府上下四百多人竟然让人悄无声息的把我的儿子杀死在房中!你,你们想死了是不是?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啊!!……” “敖宫主,发生了什么事?”叶萧疾步快走说道。 叶萧看见地下一帮人在厅前低着头站着,敖广和以他几个儿子等核心成员正在大厅门前站着,神色严肃,也是一脸的煞气。 “叶少侠,我儿傲虎昨晚遇害了!”敖广老泪纵横。 “什么?”叶萧大声说,声音中明显透着怀疑。“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我难道会拿这个开玩笑吗?”敖广愤怒的说。 叶萧小心道:“当然不会,我只是感觉不可思议而已,龙宫的守卫可谓是森严,竟让歹人得手了。不过宫主要节哀才是。” “能让我去看一看吗?我想应给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叶萧说。 “好,不过大家要一起去才可以,这样才能不破坏现场。”敖春说。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傲虎的别院(九子中每个人都有),来到现场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昨夜有雨,所以人的脚印都清晰的印在了路上,来去只有一行脚印,脚印小巧,步幅不大很明显是一位姑娘的。这……凶手是怎么来到房中将敖虎杀死的。在场众人心里都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走了进去,推开房门,只见傲虎迎面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的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腹部,另一处一剑贯胸穿过心脏,这应该是致命伤口。敖春上前检验了一下:“身体冰冷,有尸斑遍布大半身子,眼角浑浊,嘴唇微缩,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六个时辰左右。”敖春冷冷地说,动作熟练显然是精于此道之人。“面容扭曲,死前应改受到惊吓或伤害。身体情况就这些了。”他起身回到敖广身边。 “好!你们几个到周围看一看。”从悲痛中醒来敖广又恢复了一帮之主的沉着干练。 “是!” 敖广被血迹上的一角吸引住了,因为,那里有一个“口”字,看样子应该是敖虎死前写上的。敖广没说话,静静等着手下人的回信。 “报,周围二十丈之内没有任何足迹” “报,所有人的房间搜查完毕,只有在叶少侠房间内发现了这个。”手下之人将一套湿湿的夜行衣带来。 众人将目光看向了叶萧。叶萧没说话,只是看着敖广。 “我明白了,是应该这样的:叶萧一定是昨晚趁着下雨天气阴沉,偷偷潜进来,将傲虎杀死,然后又逃了出去。那上的‘口’字,不就是叶的一半吗?”敖雄突然嚷道。 “还有吗?”叶萧幽幽的说。“接着列举,不然我就要说话了。” “报,小的昨晚曾经看到那个姓叶的出去过。”一个人嚷嚷道。 “萧兵,你好好说,昨晚你看到什么了?”敖广说。 “昨天晚上子时左右,小的曾经看见姓叶的从窗户出去然后几个腾挪后就消失不见。”萧兵,回答说。 “人证物证都在,岂容你狡辩?来人!将他拿下!”嘲风大喊道。 马上,两侧出来十几名持刀大汉将叶萧夹住。 “别着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叶萧一副淡然的模样,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争辩什么?”敖雄道 “行了,让他说。”敖广伸手制止。“不过,你要是让我们不满意,那……”他语气变得阴冷,气势外放先叶萧压来。 “都别这么火气,慢慢来。第一我想问一下,我杀他的动机是什么?”叶萧笑着说:“说几句实话,他和我并未有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曾经有隙,以他的武艺,我早在以前就将他杀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这,你曾经说要杀我父亲,那时敖虎和你曾经在席间有过争斗!你怀恨在心,所以,所以就……”敖雄说。 明显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叶萧说:“好,就依你所言,我要杀的是你父亲,与他何干?还有那席间的争斗,我明显再在有理的一方,又怎么会恼羞成怒杀人?而且几句口角就让我懂了杀心,我气量未免太小了吧。”敖雄还要说话,叶萧制止了他,然后接着说:“第二,敖虎房间周围全是土的地面,来去只有一行脚印,请问我是怎么凭空飞跃二十多丈来到他的房间杀他呢?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的房间周围会全部是土呢?难道建完后没钱修路了?”叶萧奚落道。 “这个我可以回答,小二天生五行缺土,方外神人曾言要让他充分接地气,所以小二房间,包括周围尽量用黄土堆砌。”敖广说。 “刚才你说凭空飞跃二十多丈的事我能解释。”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敖春突然说道。“凭空飞跃二十多丈,说实话轻功一定不行,没有借力不可能那样,除非会飞行,当然不可能这样。还有就是借助外力,这也不成立,因为无论用什么方法,十丈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这个也不可以。” “二哥,你说了半天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敖红忍不住了,问道。 “这个,让我来吧!很简单,一种方法不行两种加起来就行了。”叶萧抢过话头解释道。“用外力,和轻功相结合,就可以了。比如我刚才看见院内有一石磨,用竹竿撑杆加上轻功就能一越二十丈了。或者用绳子牵引,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竹竿能反光,夜晚很明显的,这个不行。”敖春冷冷地说。 “傻呀你,将竹子外皮削掉在用火熏黑,既不反光又有很好的隐蔽作用,这就可以啦。”叶萧骂道。 敖春不语,明显别叶萧辩服了。“那‘叶’字是怎么回事?”敖峰问。 “我说那是叶了吗?带‘口’字的可不光是叶。”叶萧边说边瞟了嘲风一眼。 “你的意思是我杀的?”嘲风怒了,大声说。 “我可没说,是你,你自己承认的啊。”叶萧见嘲风中计,顿时笑开了花。 “还有认证,对人证,那个你怎么解释?”敖雄显然有些词穷,大声嚷道。 “这个呀。”叶萧一脸成竹在胸“昨天晚上我出去的事后穿的是这件夜行衣吗?”叶萧向萧兵问。 萧兵想了一会,说:“嗯,是这件。” “你说谎!!我昨天是出去了一会,可是我穿的不是这衣服!莲儿,去把我昨天穿的衣服找出来。”叶萧说。 ------------ 第二十五章巧舌如簧倒黑白 一会的功夫,衣物已经取来,只见一身青色的微湿长衫,和一双沾满泥的靴子。叶萧说:“幸亏我昨天去了次厕所,不然还真被你们诬赖了。” “叶少侠既然那么胸有成竹,那你说凶手是谁?”敖广说。 “我哪知道去。”叶萧无所谓的说 “你!”敖广被激怒了,伸出右手就要拍过来。 “别急呀,我不知道,有人知道呀。”叶萧挡住敖广的攻势。“你想,谁拿那个夜行衣诬陷我,谁说我半夜上房,问他们呀?” “来人,将这几人拖出去严刑拷打。”敖广怒气无处宣泄,只好那那几个人出气。 “别呀,你看谁对我苦苦相逼不就明白了吗?” 敖广顾不得叶萧的无礼,思索着他的话。 “还不说?难道还真要用刑?”叶萧对那几人阴沉的说道。 “我们招,我们招。是嘲风少爷,和敖雄少爷让我们弄得,求求老爷饶了我们把”那几人连连跪下磕头道。 “还不说实话!”敖广的威压放出。 “爹,我承认,是我,是我弄得,但是我只刺了他一剑啊。”敖雄哭求道。 “是一剑,为了嫁祸我,你仔细想了想还是杀了他更好,毕竟打伤人远远不如杀人罪过大是不是呀。”叶萧阴阳怪气的说。 “爹,不是呀!”敖雄大声说。 “对,义父,是我们搞的,原本只是想嫁祸叶萧没想到,敖雄竟然生了那心思。请义父责罚。”嘲风跪下说。 “爹,不是呀!”敖雄声音以近乎声嘶力竭。 “还敢狡辩!因隙生恨,无故加害别人,此为第一错;行事鲁莽,杀害兄弟此为第二错;错而不改,无故狡辩此为第三错。行事如此要你这儿子有何用!”敖广眼睛闪动着泪水,一双肉掌还因愤怒不断的颤抖。一番话说完敖广立刻提掌拍向敖雄。虽然招式普通,但是却透着一种风雷之势。迅疾如风,雷霆莫抗,这便是敖广的功夫。 手掌与敖雄的天灵相映,其立刻吐血身亡。 敖广有何曾不想留住这个儿子呢?只是因为他们为了整叶萧闹出的阵仗太大,这下子阴谋败露,即使他有心想为自己儿子掩饰也不可能了。不杀人心便散了,于是他只好忍痛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好了真相已经大白,你们都散了吧。你们几个打断双腿滚吧。”一连死了两个儿子,敖广悲由心生,独自走进了房间。 死了两个吗?这才开始呢!就让鲜血来洗涤你们那污浊的心吧。叶萧心道。 人到底是谁杀的?当然是叶萧,那晚敖雄他们想算计叶萧,于是就让敖雄刺了傲虎一剑,约好然后给他们撤退的时间,等他们走干净后再叫喊。这样,当场搜出来那些东西,加上敖虎的言辞,叶萧的黑锅就背定了。不巧,他们进去的时候被叶萧撞见了,于是他来了个将计就计,等敖雄他们走后,突然冲到敖虎面前,在他惊吓的那一瞬,猛的出剑,一箭穿心而死,连喊叫也没发出来。至于那个认证,或许是真看到叶萧了,但是青色和黑色,在伸手不见五指那种夜晚,又怎是好区分的?就算他看到了,为了迎合敖雄他们的计谋,他也要说是黑的。那个密室,前面已经有解,这里就不多说了。 经过敖虎被杀那件事后,敖广对叶萧的评价又升了一个档次,能够让这样的人为自己效力,是他希望的。但是叶萧实在是让他感觉深不可测,时而沉静如水,时而巍峨如山,时而行如烈火,时而如同一张白纸。这种变化莫测不在掌控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行,还要试他一试。敖广眼中绽放一丝狠毒。 “叶少侠。”敖广走进叶萧的房门,说道。 “怎么了?宫主,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只是您手下的一颗小卒,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叶萧恭维道。 “哈,叶兄弟真会说话。我来还真有事想让叶兄弟帮忙呢。”听到叶萧的恭维,敖广笑了。言语中也将叶萧抬到兄弟这个位置,算是回敬吧。 “宫主有话直说吧!我定当万死不辞。”叶萧激情的说,很明显受到了敖广话的刺激。 “宫主,少爷,请喝茶。”周莲端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轻声说道。 “叶兄弟有如此美人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啊。”敖广的眼睛一亮,笑着说。 周莲的脸红了,娇羞的说:“宫主过讲了,小女本是凡枝俗草,只是公子抬爱才让小女陪在身边而已。” “好了,不打趣你们了。叶兄弟,武汉这边有一个小门派不想归于我们龙宫,现在又联合几个小门小派,想联合抵抗,我想请叶兄弟出马,帮忙教训一下。”敖广笑着说。 “好说,既然宫主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不知宫主想怎么做?”叶萧问道。 “杀一儆百!”敖广说,同时眼睛密切注视这叶萧的一举一动。想从中观察些什么。 “好,七天之内我一定灭他满门,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抵抗我龙宫的下场。”叶萧毫不犹豫的说。 “既然这样,我就先预备着庆功宴,准备为叶兄弟庆功。”敖广大声笑着。和叶萧聊了几句家常后,便离去。叶萧却陷入了思索中。 叶萧之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敖广的话,就是因为要取得他的信任,所以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叶萧都会答应。只是平白无故杀这么多人,让叶萧陷入了思考之中。我真的要这么做吗?为了一个任务,去要杀害一些不想干之人,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周莲,我会出去一段时间,你乖乖待在房间,别乱出去,外面坏人很多的。我几天后就会回来。”叶萧边收拾一些必备的东西,边像哄骗一个几岁的小姑娘那样说对周莲讲道,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好的,叶大哥我等你。”周莲一脸认真的对叶萧说。 “好了,我要出发了,乖啊。”叶萧突然兴起玩弄了一下她的头发,笑着说。 “叶大哥,我一定会等你的”周莲独倚门匡,一直将叶萧目送到消失在视线外。久久不肯回房间。 叶萧走出龙宫,心中正想下一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叶大哥,父亲让我来帮你,顺便让我跟你学习一下做事。” 叶萧回头一看,是敖雷。帮忙?恐怕监视才是真吧!他心里冷道。“说什么学习,我还指望你能帮一下我呢”叶萧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叶大哥你准备怎么做?”敖雷老道的问道,显然也是干坏事的老手了。 “我想先摸一下情况,然后就动手。”叶萧说。 “好吧!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我的轻功也不错,还能帮也下小忙。”敖雷马上跟了上去。 存心想试一下敖雷身手,叶萧全力运着轻功,一路风驰电掣下来,敖雷也仅仅比他慢一线而已。要知道叶萧身手在同龄之人可算是佼佼者,敖雷能紧紧稍稍落后他一些,可见他的轻功的确有独到之处。 ------------ 第二十六章明镜非台无尘埃 赤练堂是敖广地盘上的一个小门小派,虽说是开堂立口实际上只是一帮穷苦之人结成,为了不免受欺负罢了。原本敖广也瞧不上吞并这种地方,可是最近诸事不顺,再加上赤练堂的堂主根本不买他的帐,于是只好派叶萧来“历练”一下。 赤炼堂总舵所在地是一个规模不大的院子,白墙黑瓦,飞檐翘立,看起来也有几分大户的风采。一路风驰,到达以后叶萧也不着急进去,拉着敖雷进了旁边一家酒楼。 “叶大哥,为什么现在不混进去?”敖雷问。 “偷听,摸底这种事当然要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不着急,咱们先吃好喝好,晚上再说。”叶萧笑道。 “好来。” 两人点了一桌菜,边吃边聊,席间谈笑之语,不细讲也罢。 酒足饭饱之后,见太阳离下山还有一段距离,傲雷有些按捺不住,于是向叶萧说道:“叶萧大哥,天气还早,不如抓一个人问一下吧。” 叶萧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敖雷还有几分心思,看来要小心一些了,他想。“嗯,好,现在抓人,今晚他们肯定不会察觉,就这么办了。” 叶萧和敖雷就在“赤炼堂”门前等候,一会儿,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小心的跟从,一直到旁边的人变得有些稀少后。叶萧突然冲上去,右手在他后颈上一砍,那人就晕了过去。叶萧扶住他将他拖到了一个没人地地方。 一盆冷水浇下来,那个人马上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于是立即嚷道:“你们是谁?为何抓我?” 叶萧抽出剑来,抵在他的脖子上,然后附到他的耳边说:“小声点,不然杀了你!” “你,你们想干什么!”感受到脖颈间阵阵的凉意,那个人被吓坏了,小声说。 “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实说就不杀你了。”敖雷在一旁扮起了白脸。 那人身体不断的发抖,可是由于被制住根本无法行动,听见傲雷的话,脑袋立刻如捣蒜般狂点。“好,你们想问什么?” “如今的‘赤炼堂’总舵一共大约有多少人?”叶萧问道。 “一百多个。” “你们堂主的家人有几个?” “十一个。” “你么堂主功夫怎样?” “不,不知道。应该还不错吧。”那个人小心回答,声音中充满恐惧。 “很听话,谢了。”傲雷凑上跟前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用手一扭,刚才还鲜活的人顿时变得静寂。 叶萧不漏声色的皱了皱眉眉头,心中不由得对这些人更加的反感几分。虽然自己也杀过一些人,对生死看的十分的淡然,可是无缘无故便下杀手还是有些不忍。其实完全可以将他打晕,或者绑在这里等行动后再将他放出,但是傲雷却选择了最简便的方法。 既然已经打探好大致情况,叶萧傲雷也就放宽了心,这种小门小派是不可能阻挡他们的,于是相约晚上一起袭击便各自散去。 送走了傲雷,叶萧却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原本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但是叶萧慢慢的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那种血脉喷张在他眼中非但没有感觉到恶心,反而有种畅快。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已经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变态…… 突然,一个纸团飞了进来。叶萧将他拿过来,只见上面写有“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几个字,叶萧追到窗口,发现一道熟悉的倩影,在街上冲着他微微一挥手,笑了一下,仿佛全然明白他的焦虑一样。叶萧冲她也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又消失在人群之中,那绝妙的身姿,不是上官影又是谁? 看到这个叶萧突然明白很多,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善和恶呢?一切都只是人为规定的仁义道德罢了,善恶只是人的一念,而这念头本身就是虚无。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只有心才是真实的,只要自己能够守住本心,纵使双手沾满鲜血又如何?天地不仁,那就用手中长剑杀出一片仁,我自有我的道,何必为这些虚无烦恼? 叶萧释怀的笑了,然后紧而变得坚定,为了复仇我就算提起屠刀又何妨? 晚间,叶萧临宇而立,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夜晚的清凉,与寂静。天上月亮已经归西,漆黑已变成了夜晚了唯一主题,月黑风高,当兴血雨。刚才的一番探查已经将情况摸了个大概,叶萧盘算着改怎样进行这个计划。 “敖雷,一会后你先将那个堂主秦明缠住,然后我去把他的家人捉过来一个一个杀死在他面前,让他看看什么是得罪我们龙宫的下场。”叶萧说道。 “好。”敖雷此时已对叶萧完全的信任,好狠辣的作风,以后还要多拉拢一下才好,他想。 说话间叶萧和敖雷已经同时冲了下去,分别袭上正房和偏房。 “什么人。”秦明喊道。 “要你命的人。”敖雷猛地出手,峨嵋刺刺向了秦明。秦明见到寒光一闪,抽兵器已来不及,只好闪身躲开。敖雷也不停留,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右手紧的戳向秦明后心。只见秦明就地一滚,险险的躲过了攻击,并顺手抄起凳子扔向敖雷。敖雷身子一闪,便躲了过去,接着有一个凳子袭来,敖雷不得不抽身闪躲。这时秦明已经将兵器拿到手中,大刀平挥,一片寒光就闪了过来。敖雷见到刀砍过来,峨嵋刺一动将他放在手臂前,用力挥肘迎了上去。“铛!”火星一片在黑夜格外显眼。 “啊!”偏房传出一声惨叫。秦明大怒:“祸不及妻儿,你们怎么这样?!” “斩草除根,杀一儆百!”敖雷说,仿佛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我就先杀了你为我妻儿陪葬!”秦明刀势转急,一波一波的劈了过来,只听得兵器交锋的声音响个不停。 没想到他的武功经强到这地步,敖雷渐渐落到了下风。“砰!”门被推开,叶萧手提一人进来。 “来送一个人,你们继续。”叶萧笑道。 “兰儿!”秦明喊道,由于白色睡衣的反差,那一抹殷红给外显眼。叶萧,放下秦明的老婆,又退了出去。秦明变得怒不可遏马上冲过去打算和叶萧拼命,但是敖雷有怎容他称心?身形一闪,又缠了上去。 一会的功夫,又一声开门声传来。“来送一个人,你们继续。”叶萧贼笑道。 这是秦明的二房~ “来送一个人,你们继续。” 秦明的大哥。 …… 一番手脚下来,秦明的全家已经全部躺在了这里。这让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和敖雷拼斗,临死反噬,也让敖雷挂了点彩。 “算了,你闪开,我来!”叶萧不耐烦地说。 说话间叶萧已经迎了上去,对于这种崩溃的疯子,叶萧当然不会用太多时间了,趁着他的攻势杂乱之间,叶萧一闪,从背后回首一剑直接刺进了心脏位置。叶萧随即向前,又一掌送出,秦明已经倒地不起。 敖雷看着这一具具尸体,皆是一剑贯胸,干净利落,不由对叶萧的剑法产生钦佩之情。 “走吧。”叶萧招呼。 “不用放一把火毁尸灭迹?”傲雷问。 “尸首都没了,你拿什么威慑别人?”叶萧先行向前走去。敖雷也随即跟上。 古道西风,日颓西山,当风的几匹瘦马充满了哀凉的气氛。“你们走吧!以后最好不要过问江湖之事了。”上官影说。 对面的几人竟然是秦明一家:“经过这件事我也想明白了,若非我太过刚烈,一切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原本打算有一些作为,谁料事情却变成这般,心倦了,现在只想一家平安而已,江湖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上官姑娘我劝你也早早逃出这个大染缸。” “逃出去?这何曾简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况且只要有人存在,江湖就会存在,天下哪里又避的开呢?。”上官影脸上流露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唉!好吧!言尽于此。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要走了,上官姑娘后会有期。”秦明抱拳说道。 “后会有期。”上官影目送着清明一家渐渐消失在古道中,身子一摇,风一般向相反的路走去。 为何秦明一家死而复生?原来,叶萧的一剑虽然刺向了心脏部位但是,并未刺入心脏,只是停留在心脏前很短的地方,不是仔细的检查时发现不了的。叶萧之后的那一掌就是为了防止露馅将秦明打晕的举动。 ------------ 第二十七章此去阴阳两相隔 就在叶萧外出执行任务时,龙宫内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他目眦迸裂的事:周莲在房间里呆着无聊,只好透过窗子呆呆的想着心事。叶公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些日子总和我若近若离呢?难道是嫌弃我出身不好?想着想着外面一只蝴蝶忽的飞来,彩色斑斓,蝶翼轻扇煞是漂亮。“好美的蝴蝶啊。”周莲赞道。一双玉手伸出,想要将它留在房中,不料反而将它惊走,斑斓的蝶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别走!”周莲追了出去,一时间之间也忘记了叶萧的叮嘱。 花园中百花竟艳,色彩万千,玩闹到深处也忘了要回去。周莲随着蝴蝶翩然起舞,虽未受过训练,但舞姿中平添一种自然的灵动,配着她那略施粉黛的清新容颜,个中娇美竟然胜过了这缤纷花朵,令人不由倾倒。 这时,一个颇具醉态的人走过了花园,看到这纷丽的舞态,一时也挪不动步了,想了一会,慢慢向周莲走去。 “哪,哪里来的小姑娘?来,陪大爷乐呵一下。”只见他一脸丑陋龌龊的笑容,似乎口水都打到下巴了。 周莲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向房间跑去。 “别怕,大爷会、会好好待你的。别跑啊。”那人扯着大舌头,摇着步子疾步走去。 周莲跑进房间,将门关上,用身子抵住房门。“求求你别,我是叶公子的女人,你快走吧。”周莲乞求道。 “叶公子?这府上哪来一个叶公子?小姑娘别躲着我了。”说来也巧,这个人是龙府的一个管事,这段时间正外出运粮,叶萧的一番恢宏事迹他是一概不知,这下子可坏了。 “小姑娘,不开门我撞了!”那人喊道 咚!咚! 周莲的娇小的身躯哪容得他这么撞法,两下子就撞开门,闯进了房间。“别躲了,让爷好好和你乐乐。”边淫笑边一步步,逼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喊呀!越大声爷越喜欢。”那人扑了上去,将周莲抱在怀里,一张大嘴印了过去,酒气、口臭,熏得周莲喘不过气离开。她哭喊着,将手向那人脸上抓去,几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脸上。 “滚**!爷玩你是你的荣幸。”啪!一个巴掌下去将周莲击倒。然后伸出恶手将周莲的衣服撕开,露出了雪白的身躯。 “还挺嫩啊。”说话间再次将嘴巴凑了上去,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啊!”周莲感觉下体被狠狠劈开……几番云雨,周莲的脸色变成了死灰,双眼也失去了神采,一动不动的承受着刀劈般的疼痛…… 那人收拾了一下衣服,哼着歌走了出去。 “哎哟,这不是虎哥吗?你连怎么了?”一个人问道。 “没事,上了一个小娘们,说什么事叶萧叶公子的女人,坚贞不屈,还不是照样从了我。那个什么叶公子你听说过没?”那人满不在乎的说。 “听说过……”他将叶萧的事讲了出来。 那人的脸变了色,恶从心起,想要杀了周莲,然后毁尸灭迹。于是和那个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离去。 等到了叶萧房间后,他却发现周莲已将上吊而死,舌头常常的伸出来,双眼血红,身上流淌有血迹,地上还写有“妾已不洁之躯,不堪君受,唯有用鲜血洗尽,以求来世为人,再伴君右。” 那个人早已吓坏了,马上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再说叶萧完成任务后,总感觉有一些不踏实,于是拒绝了敖雷向出去寻欢的建议,连夜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了上文那副情景顿时感觉气血升腾,怒发冲冠。当下将龙宫之人一一闹醒询问怎么回事。一番问答后,叶萧知道了这事的主人――胡飞虎。提剑急追,步履胜飞。 “还跑!!”叶萧阴沉沉的喊道。 胡飞虎吓得坐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是到那时你的女人,求求大爷把小的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叶萧说。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胡飞虎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心中暗自高兴。 “杀了你多便宜你。”叶萧冷到,心中杀气直逼向胡飞虎。 胡飞虎见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了,顿时大声喊道:“我可是宫主嘴器重的人,杀了我你吃不了兜着走!”说话的同时右手暗暗从腰间掏出一枚暗器:“你看那!宫主来了。” 彻叶萧回头之际,胡飞虎将暗器打出,不料被叶萧挥剑挡了下来:“好凌厉的暗器,我如果是真的分神说不定还让你得手呢。”长剑挥舞,一道道青色的剑气袭向胡飞虎的四肢,将他们齐齐斩了下来。想了一下,叶萧再次拔剑只见一道青光直冲他的下体:“啊!!!”惨叫声随着黎明缓缓升起。 “走,带你找大夫,这事还没完。” 纸钱随风飞扬,一片一片的舞出火光。青坟孤缕,一杯杯酒又如愁肠。眼泪早已流干,心痛又怎能激起风浪,一丝清凉雨落在了脸庞。其实他何曾不知道周莲的心思呢?只是因为对她的情感只是一种怜惜,再加上她初逢大难不忍心点破罢了。周莲将一颗心全全的托付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为了这份牵绊而死去,但是他却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给她……想到这里叶萧不由感到深深的愧疚。 将瓶中剩酒一口饮尽,叶萧拿起自己的剑墓碑上一笔一划地刻着:爱妻周莲之墓,负心人叶萧立。 “周莲,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将你放到狼窝虎巢。如今只能如你所愿生不能做夫妻,死后让你有个归宿吧。”叶萧说:“还有那个胡飞虎,我不让他死的,我已将他的五肢全战,让他今生永远沉沦在痛苦之中。”叶萧看了看从树上吊着的胡飞虎,心中只有无尽的恨意。 或许周莲对叶萧的并不是爱,叶萧也并不喜欢周莲,但是在周莲死的那一刻,她却深深烙在了他的心上,这是一个为她而死的女人,叶萧永远不会忘记。戏剧的是如果周莲活着她只能永远做叶萧的妹妹了,她去世了却遂了心愿,这恐怕是她没想到的吧。 赖三,一个混混,一个无赖;整天混吃混喝正经事一件不做,这一天…… “家里还有钱吗?!”赖三叫着。 “还有什么钱,都被你拿去赌了,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还要钱!”赖三的老婆哭着说,家中早已四壁光光,几乎已经没有可以当的了。 “昨天我不是还给你二两银子吗。”赖三问。 “你那点钱还不够还债的,你给我滚!别回这家!”赖三的母亲拄着拐杖骂着。 赖三没说话,手中不断在家里翻箱倒柜,一会儿就找出了几个铜板和二钱银子。“这不是钱是什么!”赖三对着老婆怒喝道。 “那是下个月的饭啊!”她哭着上去争抢。 “滚吧你!”赖三踹了她几脚,不料她磕倒在一个石头上死了,赖三见自己杀人了,为了防止母亲告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将老母杀了,将家中的物件变卖干净逃了出去。 “小红,是我,你三哥。” “滚,没钱还想来白混!”里面一个声音娇骂道。 “都说**无情,还真的这样,砰!贱货!”赖三骂骂咧咧的走了。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忠不孝者――杀!”一个人头戴斗笠,拔剑直砍,赖三的头颅便与身体分开。尸体旁边留下了六个大字:不忠不孝者――杀! ------------ 第二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晚,天凉如春水,玉兔东升,星星点点的亮光将天地装点得一片明亮。城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温暖的色调将气氛增添了几分温度。热闹,就是形容它的唯一名词。 熙攘中,一行人不断穿梭在热闹的地方,眼睛还不时往过往行人身上瞟来瞟去,突然,为首一人眼睛一亮,身后诸人便一起围了上去。 “小姑娘,你这是去哪呀?”韩当拦住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问。 “滚,坏蛋!流氓!” “看来这个姑娘是喜欢我啊。”韩当笑嘻嘻的说。 女子虽然有几分的不喜,但是听见他那没头没脑的话又露出了几分的疑惑,身形稍微顿了一下。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不流氓,女人不上床。你这是既说我坏蛋,又说我流氓不是喜欢我吗?”韩当依旧是一副贼笑。 女子脸上腾起一朵红云,转身欲走。 “来呀,帮我请这位姑娘回府,我要和这位姑娘彻夜长谈把酒言欢。”韩当令到。 顿时一群大汉将那名女子架起就走,女子大喊“救命!”可是街上诸人如若不闻,仿佛根本没有这几人一般。 突然,一位背负长剑,头戴斗笠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竟敢当本大爷去路?”韩当喊道。 “欺凌弱小者――杀!” “为虎作伥者――杀!” “上,给我废了他,让他看看多管闲事的下场!”韩当一挥手,身后的六个大汉便 扑了上来。叶萧拔出长剑,挡住第一个人,然后顺势夹住他的右手,身子撞向他的怀里。那人受力向后退了几步,将身后的人挡住,叶萧再度发力,只见那人再度飞出,将身后的三个人撞倒。趁这四人倒地,叶萧一招梨花四散挥洒,瞬间刺出四剑,将这几人击毙。然后猛跨两步,身躯弹起,一道长长的剑气划破空气,击向两人。四人被杀后,这两个显然回过神来,一人扶着另人的背部,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到他的体内,将刀奋力一劈,一道黄光飞到空中。黄光与青芒相遇,青芒一闪即逝,黄光飞到了空中。原来这一招只是虚晃,真正的后招埋在叶萧手中,蓄力已久的一剑将两人完全刺穿。叶萧并没有拔剑出来,而是伸出手指:“铮!”利爪弹出,十指飞点向韩当。韩当本来就是草包一个,凭借龙宫二当家的儿子才混的今日,见此像,连应对的本领都没有,就被叶萧利爪戳入眉心而死。 蘸着鲜血,叶萧在墙上写了十二个字: 欺凌弱小者――杀! 为虎作伥者――杀! “啊!救命!”那名女子尖叫着跑开,仿佛救她与水火的这人是鬼一般。 不忠不孝者――杀; 欺凌弱小者――杀; 为虎作伥者――杀; 背信弃义者――杀; ………… 一时间龙宫之人人心惶惶,很多恶徒现在都收敛手脚,生怕这杀神找上门,危机感袭向了龙宫,自此龙宫加强戒备,变得更加严密这已是后话了。 连续不断的暗杀,死人已经让这个充满热闹的龙宫变得无比死寂。恐慌的阴云,笼罩在这所府邸,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现着戒备,敌意与害怕,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阴云逐渐浓厚,墨一般的糊在龙宫的上方,撕扯不掉,剪拉不断。 一月二十六日:赖三,韩当,张海,王汉云…… 一月二十七日:莫非,吴清,周林华…… 一月二十七日:钱坤,杜庆涵…… …………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敖广正在大发雷霆,将手中的一本统计侧扔在地上,手指着龙宫的几个核心人物,不住的开骂。 连续的戒严已经让整个龙宫的神经疲惫不堪,可是那个不知名的杀人者,却还摸不清底细。 “不能这样下去了,要想个办法。”敖广自言自语。 “还用想什么办法?只从谁来了之后才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的。把他宰了不就行了?”嘲风轻轻抚着断指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想找事吗?!”叶萧忿忿的说。 “没,我哪敢呢?就是说说实话而已,就让某人戳到痛处了,唉!” “行了,别吵了不是他,因为这几天他都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杀人。”敖广说。“快想一些办法吧。” 敖春说:“我想应该采取里紧外松的方法,让龙宫外层守备松懈,内层守备森严,诱他深入,然后在擒获他。” “那外层弟子怎办呢?他们嘴上虽然不敢有怨言,但是心里怎么想?他们会说我们背信弃义,不管手下人死活。人心散了,这帮派还在吗?”叶萧顶到,语气中充满嘲讽与鄙夷的味道。 “那你说怎么办?” “凉拌。” “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吵什么!!”敖广手掌一拍,身边的桌子顷刻破碎。吓得叶萧,敖春连忙住嘴。 “其实也有一个方法。”叶萧悠悠的说。 “什么方法?”在场的人齐声问。 “就是让这所有普通弟子回家,然后不做坏事。当然只是暂时的,然后我们这些人就做很多恶事,他不是‘侠’吗?看他怎么办,这样即使他来了我们也有缠斗之力,然后合起来杀了他!”叶萧狠狠的说,仿佛他和那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叶萧的说的很慢,但一个字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敖广几个人愣了,坏事谁都做过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这个人,真让人搞不懂。 叶萧的这个主意就这么敲定了,当下敖广就遣散所有的普通弟子,只留下功夫较好的几位到处为非作歹,两三天过去了倒也乐得逍遥,只是苦了很多无辜的人了。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敖春闲来无事,也就随意在花园逛逛,对于叶萧他实在是讨厌之至。刚开始觉得他有几分可以,现在就只剩下讨厌了。为什么每次他都比我强?你小心,总有一天我会……他想。 突然,敖春听见叶萧房间有几分呼喊声。“不要啊!不要啊!公子。”声音甜腻,一听便知是一名女子。我当时什么呢?不过是一名好色之徒而已。“哼!”敖春冷哼一声,正要离去看了一眼后就再也离不开了。 “小吟。”敖春立即冲了过去。 “放开她!” “干什么?多管闲事。”叶萧作势又向上扑。那名女子却向敖春声嘶力竭的喊道“就我,就我……” “放开她!”敖春再次叫道,声音已接近歇斯底里。 “敖春!做事也要有个度!”叶萧冷到,明显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的意思。 ------------ 第二十九章借机巧施攻心计 叶萧话说完还没动手,敖春便猛冲了上来,右拳一挥,凌厉的拳风夹杂着些许愤怒破空而至。叶萧伸出手指,利爪点向敖春的拳头,想要逼退他,没想到敖春竟然没有回避,直接迎了上来:“喀!”叶萧的中指传来一声的脆响。 原本叶萧的反击也只是虚招,目的是让他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敖春居然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大意之下中指被这一拳之力打的脱臼,这还是有青龙指套防护的前提下。叶萧连将手指接好。 一时大意,已经些许受伤。叶萧不再保留,抽出长剑虚空连斩,几道剑气便冲向敖春,敖春见叶萧已将兵器取出自己赤手空拳力敌不过,只好纵身一跳躲到花园中。“叶萧!你等着!”敖春吼道。 “还真的管用,你怎么知道的?”叶萧问了问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早就没有了先前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淡定,此刻正整理着衣衫。“我们自有自己的情报,看样子效果不我预先想的要好,他可能要和你拼命了。我教给你的‘太极’你练好了没?”那名女子问。 “差不多了。”叶萧回答。那人原来是上官影。 敖春飞快的向自己房间走去,脑海中有闪出当年的一幕幕场景: 那时候他刚刚十五岁,龙宫也只是江南的一个小的帮会,并没有几说的去个高手。他喜欢上了当时的江南四大美女之一的――江吟。江吟也是一武林世家的后人,只是传到他们这一代已经势力衰微,只是靠祖上的几分基业度日,和龙宫也是门当户对。两个人很快坠入了爱河,逐渐的难舍得难分。可是江吟的父亲为了攀上当时的一大世家,将她许配给了那家的公子。于是就出现了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 一天江吟突然找到他:“敖春,我们私奔吧。我爹要把我许配给南宫世家做儿媳妇,我不要,你和我一起逃吧。” “好!”敖春拉着她的手坚定的说:“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什么名利,荣华,见鬼去吧。” 两人就这样,私逃出去,结果引来了南宫家,江家和另外几家的联合追捕,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发现了。 “你快逃,被他们发现你就死定了。”江吟对她说。 “不,就算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带你冲出去。” 以当时他们那微弱的武功,又怎会是世家高手的对手?一会儿,江吟被抓到了。“不要啊!敖春救我!”江吟冲着敖春喊着。 可是这连日来的阵仗早已经将敖春吓破了胆,面对爱侣被抓竟然毫无反抗之心,于是敖春趁机头也不回的跑了。江吟遭到自己的爱人就这样抛弃,江吟心如死灰,于是放弃抵抗,不久就和南宫家成亲。 敖春当时想的是自己的武功很差,上去了也是送死。一时怯懦贪生就逃跑了,逃跑后敖春才不住的后悔,江吟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自己如果那时和她一起殉情该多好啊!他想。 在悔恨中,敖春拼了命的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将心爱之人夺回来。春秋冬夏,风霜雨打,为了江吟他一刻不停,拼了命的练功,终于艺有所成,敖春找上了南宫世家的门。 没想到经过南宫朔温情的关怀照顾,江吟已经爱上了南宫朔,两人生活幸福美满,自然死活不和敖春走。“你干什么!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请你自重!”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向了敖春的心。 一直以来支撑他的信念崩塌了,敖春从此性情大变,亲手将南宫家屠杀干净,然后将江吟的尸体埋在了自己房间院子里。“我不相信,你会陪着我的,不是吗?”敖春轻声说道。这件事敖春做得很干净,不知道上官影在哪里得来的情报,又把当年的事改进重演了一遍,这下敖春真的真的是愤怒了。 “小吟,我知道那是你,你又来找我了。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把你救出来。”敖春低语,双眼变得炙热。回到房间将他的盘龙枪拿起,立刻向叶萧房间奔袭而去。 到了叶萧的房门口,他又看到了可以让他崩溃的一幕,叶萧和上官影,不对,是叶萧和小吟正搂在一起,说笑呢。 “啊!!!”敖春终于崩溃了:“我要杀了你们。”手中盘龙枪一抖,漫天枪影便刺出,嘶嘶的将空气刺破。好霸道的枪法,他如果正常我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叶萧心道。长剑一挺,迎了上去。 “叮!叮!叮!”兵器相击声不断轻抚这众人的耳膜。 “在屋里碍手碍脚,我们出去打。” 敖春已失去理智,哪管叶萧说什么?长枪再次挑了过来,叶萧闪过。“啪”盘龙枪将身后的木门刺穿。这可是我的房间,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叶萧身子一飞,从窗户逃走。“你来呀。”叶萧挑衅道。 敖春右脚猛的一登,身子就飞出门,来到门前的空地上。 “这次我可不会让你了!”叶萧笑嘻嘻的说。长剑一拨,太极剑的粘字诀,将枪偏离方向,顺势一划,直切向敖春右手。敖春将枪用力一抽,硬生生改变了它的去势,向上一抬,挡了下来。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是不是疯子都劲大?叶萧的虎口被震得微微发麻,不自然的抖开了。将真气运过手部的经脉才解决了一些。剑身突然光华暴涨,又顷刻消失,一亮一暗,让敖春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叶萧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敖春咽部。 见强光袭来,顿时知道不好,长枪做棍用。一招“无边落木”,在身体的前方舞出一个黑色的圆盾将攻击挡下。叶萧足尖轻点,轻轻飞到敖春头顶,人剑合一,刺了下去。只见敖春身子一动,躲了过去。 你上当了。叶萧心道,一道青色的剑气自下而上斩去。敖春想躲可惜只避开一部分,身上被割出了一道二尺多长的口子。 也不过如此,叶萧心想。突然敖春单手变双手,枪身旋转,一个黑色的旋涡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将叶萧的剑不住向前吸引。叶萧全力催动真气灌到腿中抵抗。这个笨蛋!上官影暗骂,明明告诉他以柔克刚,他偏偏力敌,唉!惨了! 突然,枪的吸力消失,叶萧因为惯性向后倒去,敖春趁势一个“烈火燎原”横扫,将叶萧的小腹划伤。“再来!”叶萧咬了咬牙,再次飞身冲上去:“叮!叮!叮!”响声不绝。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是双方已都打出真火谁又肯罢手呢?两个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在拼斗。 敖广也只好看着,因为他知道如果强行分开两个对他们百害无一利。只好静静的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叶萧已经清醒过来,知道和敖春硬拼没有好处,但是还想借这个机会杀了敖春,但是敖广来了就不那么好办了。叶萧边打边想,突然灵光一闪,不杀他可以废了他。 青冥剑轻轻一转,一个“仙人指路”,剑尖指向敖春,等待着他的举动。敖春手中的盘龙枪突然动了,一枪狠狠地刺了过来。这一枪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快,快到不能闪避。叶萧毫无疑问,在他躲的瞬间这一枪就会刺穿他的脑袋。剑光流转,脚踏七星,叶萧慢慢的卸去所有了力道,左手一拉,身子就窜了出去,长剑直直的刺向敖春的心窝。 敖春急中生智右手弃枪,狠狠地将枪身抽向叶萧,叶萧连忙用剑抵挡。敖春再次强行抽回枪身,变了个向,一枪刺进了叶萧的身体,然后狠狠的穿过去,左手携真气轰向叶萧天灵。 “小心!”敖广看到叶萧处处留情,而自己的儿子却步步紧逼,这下子就要危及性命,不由失声喊道。 叶萧“无奈”只好,食指一点,一道气剑飞向敖春丹田,他的真气一泻,所以停顿了一下,叶萧将剑一转,敖广的左手就被切了下来。 为什么叶萧不早点用剑无锋的气剑绝技呢?一来他不是剑无锋,气剑需要蓄力一段时间,在激烈的对战中,那一点时间就足以要人性命。而来他要寻找一个锲机,让敖广以为自己是不得已才出手的。现在,敖广不仅不能埋怨叶萧,还要谢他呢。 夜晚,上官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这样白白受伤?” “我想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叶萧说。 上官影没有说话,轻轻将一瓶药放在桌子上,慢慢踏了出去。“唉!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呢?”她在心底轻叹。 ------------ 第三十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从天空的上方俯瞰,龙宫这个建筑府邸同中国的大多数建筑一样,都是严格的按对称建造,四四方方的和一个盒子似的。正房,也就是敖广的卧室,就在这盒子的最上方,明黄温暖的烛光从里面透出,但是在整个天地的映衬下却显得那么的孤寂,已沧桑。仿佛是日薄西山时的那一寸彩霞,尽管有光辉万丈,却仍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敖东、敖雄、敖雷,三个儿子,短短的一年时间不到,却两死一伤,难道我真到了命的尽头了吗?想当初,为了权力,为了金钱我东征西讨,南杀北掠,到头来人未死,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的下场,这到底是为了是么!伤心到深处,两行晶莹不断在脸上充盈。一生浮沉,恐怕只有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才能放下一切,痛痛快快的哭上一番,醉上一番。 突然,敖广耳边传出一阵吵闹声,他连忙擦了擦眼泪,将衣冠仔细整理一番,然后向声音来源处赶去去。 只见一位头戴斗笠,身披青衣之人正和叶萧拼斗在一起,敖广看见后几次想动手帮一下叶萧,可是都因为两人身形变化太快而不得不作罢。见不能帮忙,敖广只能在旁边看着,向等叶萧不支或那名青衣之人不敌再出面。 “叮!叮!叮!” 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双方兵器已经交锋数百次,可是仍然是平分秋色。稍一停顿后,两人再度斗在一起。 叶萧青冥剑一挥,手中长剑化作了十二条剑影,分别袭向青衣人的喉咙,心脏的要害关节。而他却不慌不忙,剑身晃动,一条剑网便织了出来。又是一阵悦耳的响声叮叮当当传出。 两个人分别以快制快,争斗之处已经看不清楚招式,只有无尽的剑影别在两人的周围和密集的响声不断发出。 突然叶萧身边的万千剑影一收,化作一把青色的巨剑,向青衣之人当头劈下。青衣人间所有的气机都已经被他牢牢的锁住,只好用剑斜刺。一条白线直冲青色巨剑的剑锋。 “叮!~” 两剑交锋,声音同波纹一般徐徐向周围人散开,引得敖广的气血一阵共鸣翻涌。仔细的运功努力才将其止住。恐怕这两位已经是当世剑法的顶尖所在了,敖广心想。 只见青衣的两只袖子已经化作无数碎屑飘散,叶萧双手也在不自然的抖动,显然两个人都没站什么便宜。稍作调息两个人有斗在了一起。 剑影纷飞,剑气纵横;随着两个人的打斗,身边的地面,草地,花木,已经悉数遭虐。纷飞的尘土,将两个人的身影掩的越发模糊。突然,身边的草屑碎石如长鲸吸水般被吞噬一空,一个巨大的灰色球体出现在叶萧身子上方,叶萧身子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背负在身后,剑指横在胸前,宛若天神。剑指一挥,灰色的球体飞向青衣人,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席卷了过去。 青衣人脸色也变得严肃,手中的长剑突然爆裂开来,变成了无数细小的丝。这些如丝般的剑,优化做了一面圆盾,剑丝旋转,一个金色的佛门大印——卍,从圆心处放开,慢慢扩大将青衣人的身形掩住。 “万象伏魔!”敖广惊呼,这个招式只是在一些古籍或传奇类小说中才出现过,没想到居然真有这种功法。而叶萧的这一招虽然同样凌厉,敖广却并没有看出出处,这一切只是因为叶无痕早在声名初显便归隐,所以江湖人对于这个萧剑双绝往往都是只闻其名,见过飞雪剑法的更是少之又少。 敖广眼睛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习武之人贪财好色的其实少之又少,但是绝大部分都对功法兵器有所追求,毕竟武林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不仅青衣人功法特别,手中那把剑也是绝世神器,此剑名曰“归一”《列邦志异?神兵传》是不出世神人青江子所铸,青江子真名无人可知,传说他是剑神——欧冶子的传人,一生只铸剑三把——“归一”:“藏锋”:“噬天”。每柄都是无上神兵,这“归一”有九天陨铁打造,在打造之前已由前几代人埋在雪山之巅几百余年深得天地灵性,青江子又将它深埋磁矿三十余年,铸成上万根剑丝,这些剑丝因为磁性和一些机关的缘故可分可合,所以名为“归一”。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青衣人怀有如此珍宝却没有凌驾于一切的势力,自然会引得敖广贪念。 只希望谢衣能够生擒青衣人,这样就能从他的嘴里撬出来“万象伏魔”的功法了。敖广心想。 只见灰色的球与卍对撞,一股气流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遇石开石遇山开山,敖广不得不连连后退防止被这能量波及。 余威散尽后,原来青衣人所站的部位,已经被“炸”开一个大坑。青衣人也七窍流血,仅仅靠剑支撑着蹲踞在那。叶萧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上前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不要杀他。”敖广连忙喊道。 趁没有人来敖广走进叶萧身边悄声说:“留着他,他还有用。” 叶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点了点头。 “跟我来。”敖广说。 随后叶萧跟着敖广来到他的房间。只见敖广将书桌上的砚台轻轻一转:“喀!喀!喀……”书柜突然闪开露出了一条暗门。“带他进来。”敖广说。 深暗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地底的深处,肉眼已经不能看清楚最深的地方,七转八折后终于眼前一亮,来到了一所明亮的密室之中。这个密室大约有三四十平方,无窗无门,(刚才的入口已经在进来后关闭了。)应该会有一些通口之类的东西,所以虽然密闭但火把等还是可以燃烧的。 叶萧看到这个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他将青衣人放在地上,没有说话,等待着敖广的指示。 敖广示意他先呆在一边,说:“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青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撇在一边,一副我死也不说的表情。 “去你的!”叶萧上去一拳,原本鲜血直流的五官更是加大了流速,很快就将他的脸弄得狰狞无比。“问你就说,不然……”话语中,威胁的味道明显无比。 青衣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索性直接闭眼,将叶萧无视。 叶萧走到他的身边:“知道你不怕死,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如将你身上涂满蜂蜜,然后将你扔到蚂蚁堆里去,让你尝尝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噬咬的滋味。或者准备一个木桶,上面钉满钉子,当然指会有半寸大小,然后用马拉着你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或者……”他将在烈狱中学到的东西现学现卖,将他完整的讲述出来,青衣人旁边的敖广却听得毛骨悚然,心里不住的骂着叶萧变态。其实深受庞炎折磨的叶萧他们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青衣人双眼慢慢出现了恐惧,死他是不怕,可是叶萧说的这些非人的虐待方式实在是他恐怖了。“我说,我说,给我纸和笔,我给你们写下来。”声音已经近似哭腔。 “不行,你口述我写,你万一自杀怎么办?”敖广威严的说。叶萧心里冷笑了几声,这坏事他也能讲的正大光明,好像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一般,我还是差得远呢。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生无死,无欲亦无气,集灭道;三源三生,心无所著,以无著得无故。心使然,咏寂灭,发心静清,意念受持,至心所向。离我我所,持心得度;三缘何放,外道不绝;七识所具,如海浪身,长生不断…… ------------ 第三十一章徒为他人作嫁衣 听到青衣人的一番背述,叶萧有几分脑胀:“宫主,我看这小子不能死,这个《万象伏魔》如此晦涩高深,万一他改动几个字我们也不知,不如先留他,等到宫主神功大成我们在……”说到这叶萧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敖广笑了,不仅是因为叶萧的恭维,更是因为他的忠心。“好!好!好!”敖广大笑。 突然,寒光一闪,青衣人突然从地上蹦起来,手持匕首忽的发难。敖广一惊,同时双掌运气,推了过去,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剑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叶萧冷冷的说。 “怎么了叶兄弟,难道你也想要这秘籍?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敖广小心说,顺便将手向怀里伸去。 “别动!”叶萧又将剑想他的脖子靠近了几分,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别,叶兄弟,你想要什么就会说。我,都给你。”敖广说。 “真的?”叶萧话锋一转冷言说道:“我想要你的命!” “别和他废话了,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银铃般的声音从青衣人口中发出,此声音如黄鹂般婉转,不是上官影又是何人。 上官影伸手在自己的耳根处摸了摸,然后用手一扯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倾城的容颜。 见状如此,敖广如何不明白这事情的始末,不过眼前就算怯懦也没有什么生机,转念一想,他突然变得狂妄起来:“想要杀我?告诉你们,杀了我以后你们永远出不去!大不了你们杀了我过不了几天你们也会陪我下去的!” “先废了他,然后在慢慢问他。”上官影中指戳到敖广气海位置:“噗!”一声气鸣声传出来,敖广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瞬间就倒了下去。 敖广虽然痛苦万分,但是他却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于他性命的博弈,只要他失败了,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身流出,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嵌到了肉中。 “不着急,叶萧刚才说的只是一小部分,我们折磨人的方法还多着呢?你要不要每样都试试?”上官影的声音虽然如燕语莺歌,格外好听但是在敖广耳中却如阎王催命一般。 敖广想了想叶萧刚才的言语,心里更加害怕了,但是外表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那个通道中传了出来。 上官影用眼神询问叶萧。“嘲风!”叶萧小声说。 “对,是我。”嘲风从通道中走出来:“啪!”石门合上。 嘲风依旧是那一袭白衣,加上他那英俊的面容,真的是很飘逸。这就是“玉嘲风”啊。为什么他的穿着总和内心成鲜明对比呢?叶萧心想,不过也对,这样更能衬托他丑陋的心啊。 “你想干什么?”叶萧问,但是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没什么?只是对你们的办事效率感到惊异而已,我都快忍不住动手了。”嘲风笑着说。 “这个任务是你发的?”叶萧有些疑问,这个人不是最衷心的吗? 就在叶萧思索之际,嘲风突然出手,手起刀落,没有半点拖泥。“好了事情搞定可以好好说话了。”嘲风笑道。 好快的刀,叶萧暗道。“你不是右手拇指被削掉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凌厉的伸手?” “谁规定用刀的只能用右手?”嘲风嘲弄的说道。 原来是左撇子!剑无锋大哥被骗了。“那你为什么装作功力大损?”叶萧问 “这个啊!若不是我装成这样,剑无锋那东西不还是和我死命纠缠?”嘲风略带讥讽的说,仿佛剑无锋就是他心头的一只苍蝇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别废话了,他是想拖延时间,然后等人来将敖广的死嫁祸给我们!”上官影喊道。 “小姑娘太聪明可是不好的哦,本来还想晚点和你们动手的,现在……”嘲风幽声说道,突然将刀刺向了身边的叶萧。 叶萧本来就伸手按在剑柄上,这样一来真好顺手将嘲风的兵器挡住,叶萧发现这是一柄短刀,难怪可以藏于袖中。 上官影将“归一”剑向前一刺,归一剑突然如同梨花般散开,万千剑丝同时指向嘲风。 “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好的功夫,可惜了。”突然,他用刀将大部分剑丝挡住但是故意将右臂被剑丝洞穿一些,然后左手连挥:“叮!叮!叮!”将叶萧的攻击悉数当下。边打边说:“若是真的和你们两个拼斗说不定我还真的抵挡不住呢?看来这已不是几年前的江湖了。”嘲风也故意让叶萧在自己身上留下几道伤,但是都不会对他造成很大影响。 好啊!他是想演苦肉计!叶萧和上官影脑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轰隆隆”,突然木门开了,嘲风猛的窜出去,一副重伤难愈的表现。 “行了,别装了。你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不过你装的还挺像。”敖峰笑嘻嘻的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竟然是隐藏最深的。一时之间叶萧等都没说话,他们没想到一直被他们忽视的敖峰竟然有这心思。大智若愚,这话还真对。 “嘲风,你的计划不止一天两天了吧。刚开始叶萧他来的时候你就处处与他作对,目的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让别人知道你们仇深似海。然后借机让我爹杀了敖雄,这就是你突然与我弟弟反目的原因吧!你的真正目的就是一步一步摧毁我们敖家然后将龙宫我在自己手里。不过,现在你现在一定很奇怪自己安排的人怎么不见了吧?”敖峰脸上的笑容更加强了,但是怎么看都是无害,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你。”嘲风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就是那种到了嘴边的肉突然被别人抢走,而且别人还在你面前大口的吃着炫耀,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充斥着他。 敖峰笑而不答但是那意思谁都明白。“叶萧,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你晚上没出去照样有人死?” “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嘲风那个混蛋。”叶萧的话和嘲风出奇的一致,当然除了骂他混蛋那部分,如果仔细观察,他们两个的表情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谋划了半天原来一直都在别人的局里,两人虽然是死敌,但是也算同病相连。 “其实你是想借我们之手帮你出掉能与你争夺门主之位的人吧!”叶萧说。 敖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果然聪明,不过我要让你们帮忙杀了他”敖峰的手忽然向嘲风一指。 嘲风忽然向飞身那个通道逃去去,因为他也知道如果三人联手,他根本不可能敌过。 敖峰的笑着说:“唉!他有中计了!” 只听见外面隐约传出“抓叛徒!!杀了他!!”的声音。 “如果他不跑出去,我还真不好解释呢。”敖峰的笑现在有些让人害怕,这张憨厚的脸下埋藏的竟是这样深的城府。 “好了,跟我出去吧!我还想让你们帮我证明嘲风的叛乱呢。” 叶萧和上官影如同萎蔫的花一样走了出去。虽然任务完成,但是一切却变作了为他人做嫁衣,各种滋味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装。 ------------ 第三十二章黄泉滚滚曼陀开 几日后回到洛河城,上官影将在龙宫遇到吃瘪的状况和柳三娘一说,直接将她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还敢笑我!”上官影一声娇叱,便伸手去挠她的腰间,两人厮打在一起,笑声,吵闹声,不住的流出。 话分两头,叶萧这边也发生了一件让人惊异的事: 八百出头的队伍经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变的二百不到,就在他们感到愈发的紧迫的时候,庞炎突然带来一批女人,其中还不乏面目清秀漂亮者,这下子可让这些人眼睛瞪出来了。“她们和你们一样,也是经过生死挣扎活下来的,现在和我们一起训练。当然名额没变,还是只有五个,所以你们要不断的杀戮才能活下去,现在有了两项新规定:你们可以进行暗杀等一切可以摧毁其他人的举动,杀够五十人的直接保留晋级。还有你们每天的食物从此以后都是限量了,还有受伤了也不能医治。直至你们这些人只剩下一百个。”庞炎大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侵犯,在场之人都是经过无数生死的,当然不会笨到和庞炎去顶撞。只是将杀气在空气中酝酿开来。虽然天气已经变的很暖,但是在场诸人仍然是感觉寒气逼人,一阵背脊发凉。 “珍惜你们在这的日子吧!以后你们会怀念这的。”庞炎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就在赶路中度过,因为行程都是在深山老林,所以这壮观的景象并没有几人瞧见。偶尔的人也都被他们拍拍手解决。 “好了,这里就是你们的下一个训练场所,在这里存活半年就可以了,对了,千万不要出去,不然……”庞炎说完,他身边的一位中年成熟女人将话接过 :“别的我也不多说,规矩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只想说一点,那就是尽情的杀吧!” ,声音却出奇的沙哑冰冷,仿佛被什么卡住喉咙一样。 说完两个人就走了,场下诸人立刻四散开来,毕竟刚开始就杀人总不是什么好兆头,更重要的是会激起众怒,那是不划算的。 “叶萧,走吧。”楚江离招呼道。 “嗯。”叶萧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向丛林深处走去。 “对不起,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们?”一声十分甜的童声叫住了他们。 叶萧,楚江离回头,只见两名一高一矮的两名女子婷婷站在一边正在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长的都十分漂亮,不同的是年纪小的给人妩媚的感觉,而大一点的确是十分的清纯稚嫩,这样截然相反的差别,让两个人心里感觉一阵的异样。 经过龙宫那件事后,叶萧再也不敢小视任何人,何况这里是烈狱,她们两个能活到现在必然有过人之处。叶萧用眼睛询问了一下楚江离,他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敌人?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不信任之人。”话语虽然不是很激烈,但言辞中透着,你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好的解释,那这是就算了。 “哥哥,你们只这些人中唯一还有几分人情味的几个,我们姐妹这么弱小还需要你们保护呢。”年纪较小的那个说,突然,她的一抖,一道寒光射出,楚江离身后一头手臂粗的蟒蛇头颅便被贯穿,钉在树上。 这还算弱小?叶萧,楚江离心中恶寒。 “你们看,我们也不是没有用的哦。”她撒娇着说。“我们一起活下的几率会大很多呢。” 叶萧和楚江离一想也对,当下一合计就同意了。叶萧说:“我想我要声明几点,第一,我们还不是伙伴只是暂时在一起,至于以后是否合作就要看你们和我们的意愿是否愿意了。” “嗯,同意!”她们两个齐声说。 “第二,我们双方既然只是盟友关系,所以行动必须由双方商量,不得命令对方,而且不能擅自作主张。” “恩,同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我们会对自己的盟友出手;否则,不死不休!”叶萧说这话的时候,猛的一挥拳,只见旁边的树已经拦腰而断。这时叶萧运用剑无锋的气剑所造成的景象,之所以这么做和她的目的一样,示意自己我不是弱者。 小女孩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说:“这位哥哥,好厉害,我们同意了。不过我也要声明一点,我们可是盟友,你们可不要打我们姐妹的注意哦。”说完还往自己和身边的姐姐身上瞟了几眼,顺便挺了挺胸膛。 这时叶萧和楚江离发现她虽然,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是身材各方面已经发育的很成熟,刚才虽然言谈上像是警告,但是那挺胸的动作却分明给人‘一种我也是不小了’的暗示。好一个精灵古怪的魔女,叶萧在心里说。 “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司空释月,你们可以叫我小月或月儿,这个是我姐缪清你们可以叫她清儿,或者我我一样叫清儿姐姐。”司空释月笑着说。不料谷清拿拳头轻轻敲打了一下她:“又调皮,别听她乱说,叫清儿就可以了。”司空释月,抱着头,一脸痛苦,仿佛还真的打痛了一样。趁缪清没看见,还偷偷向叶萧他们做了个鬼脸。 “叶萧。” “楚江离。”两个人都被这个司空释月逗笑了。 这里地处偏南,气温一直保持在三十四十度左右,用司空释月的话就是如果再热一点,就直接捡东西吃吧――因为都煮熟了。植被都很高,三四十米的巨树普遍都是,遮天蔽日,几乎看不见天空了。满目到处苔藓,藤萝,脚底下特别湿滑所以四人不得不在树枝间蹦跳着行走。而且毒蛇猛兽众多。虽然几人是漫无目的行走,但是一路以来已经斩杀了数条巨蟒和几头饿狼。 “好饿啊!这里的食物很多都不能吃,发下来的又太少,不如我们去抢别人的吧。”司空释月蹦跳着说道。 有司空释月整天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叫着,想无聊也难啊 缪清没有说话,司空释月又把撒娇的声音对准了叶萧两人:“哥哥,我这几天老是吃不好,这样下去要怎么办呢?人家现在还是长身体,万一饿小了怎么办?”司空释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充满哀怨的说道:“不如我们去强别人的东西吃,换换口味好不好?” 叶萧,楚江离一阵无力,缪清的厨艺可谓出神入化,哪有吃不好一说?有了这个大厨叶萧和楚江离都想将干粮扔了呢。分明是这个小丫头想找人打架了:“好不好嘛!我们那么强!”她又开始了撒娇,将“死缠烂打”一词发挥到了极致。 “好了,去!去!”楚江离无奈说,这几天他被这小魔头折磨的那个叫惨呀,他宁愿面对十几个持刀大汉也不愿在被他缠上了。“我们虽然食物充足但是水不够,去抢点淡水也好。”他说,前几天误喝了一条山溪水差点死在那,这可让他记忆犹新。 “好,去就去吧。不过事前要好好计划一下。”叶萧扯开赖在他胳膊上的司空释月说。 “我想大部分人都两三个聚在一起,因为一个人根本无法在这生存。聚集在一起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像我们这样经历很多的人防备心都是非常重的,所以他们一定没有我们这么团结。只要找一个人数较少的队伍,应该很容易得手。”缪清说。 听到她的这一番言语,楚江离向他投出赞赏的目光。 “好吧!我们就分头出发,不论找没找到,三个时辰后都要来这里汇合。”叶萧说。 “不行,两个人一组比较保险,我和叶萧哥哥一组。”司空释月说道,根本没给叶萧选择的余地。 “那好吧!我和缪清一组。”楚江离笑道,心想: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那行,不过你不准胡闹。”叶萧告诫道。 “当然,还用你教吗?”话说完,头也不回的飞到一棵树上。 ------------ 第三十三章鸷鸟将击敛羽翼 这里的树大都三四十米,如果隐藏一个人,在下面根本看不见,只是在树冠处行进较费真气罢了。司空释月虽然人大大咧咧,但是办事非常小心,一举一动都是非常的干净利落,丝毫不发出一点嘈杂。 叶萧笑了笑,这个魔女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身躯稍微伏下,灵动的在枝杈间蹿动起来。突然前面的司空释月停住,脸面变得通红。叶萧好奇的过去,也愣住了,只见两个人这在旁若无人的大行云雨,这让两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段时间后,下面两人终于将事情办完,稍作整理后,那名男子就拉着那个女的就飞快的离去。叶萧和司空释月的脸变的如同番茄一般红润,特别是司空释月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显得如同一只熟透的苹果,司空释月轻轻啐了他一口飞一般的跑开。 叶萧也想回去,突然发现自己有了一些反应,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的红云更胜了,红的好像可以滴出血来。叶萧只好找了一处山泉,给自己的身体狠狠地降了降温,才回到约定地点。 见到叶萧和司空释月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楚江离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楚江离的问话,两个人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到底怎么了?你们发现了什么?”缪清从来未见过自己的姐妹这样,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两个人出奇的默契,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楚江离的年龄稍大,对于这些事也比较清楚,见两人这样也猜到了几分。不过他是太清楚了,所以想歪了。楚江离将两人分开,单独问向叶萧“怎么了?难道是她什么不该看的地方让你看了?没事的,大不了要了她,反正你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正好合适。” 叶萧听到这话,连忙辩解:“你想到哪去了!是……” “哦,原来是这个啊!是我想多了。”楚江离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突然他的脸色变了。“有问题!” 叶萧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非同小可。“怎么了?” “你想现在是白天,谁会大白天旁若无人的这个啊!而且我们刚认识不久,向我们这样的应该算是极其和睦的,但是也没到见面托付终生的地步啊。所以他们一定是将她捉住然后强迫她供他们淫乐”楚江离分析道。 叶萧明白了,他也是聪明人,只是被刚才那一幕搞得惊慌失措了而已。烈狱的生活朝夕不保,自然有一大部分变得较之普通人疯狂,干出这种及时行乐的事情也是很自然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行如此出生般的行径。想到这里,叶萧开口说道:“不行,我们要阻止他们!做人也要有界限,什么事能为什么事不能为还是要分清的。” 他们两个一起走了出去,准备和缪清她们商量一下怎么做,却发现缪清姐妹两个早已一脸郑重的等着他们,四人会心一笑,只是叶萧和司空释月脸上还不是很自然。“我想也许不应该总是这么和平了!”缪清杀气腾腾的说,脸上的温婉消失一空。缪青的生气自然不是毫无道理的,任何一个人如果知道他们的畜生之举,也会如此的义愤填膺,只是突然在缪清脸上看见如此表情,让他们有些不适应罢了。 “好,那就杀了他们!”叶萧杀气升腾,宿树之鸟突然惊起。 “不着急,先去探测一下情况。这样贸然行动一定会吃亏的。”缪清从杂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叫道。 “好吧!不过事先声明一点,这件事如果你们不管,我们姐妹拼死也要和他们拼到底。”司空释月也不示弱,说道。 “这件事我们是一定会管的,决不许这种人渣还活在这上!”楚江离狠狠的说。“这样这件事不宜多人探查,我的轻功好,我去;你们三个在这里等我。” 叶萧说:“不行,还是我去,你并不认识他们。认错了怎么办。”叶萧实际上是想避免与司空释月单独在一起。 “好吧!那你去吧。”楚江离同意道。 “我也要去!”司空释月叫道。 “月儿算了,让他自己去吧。”,缪清拉着司空释月,对着她摇了摇头。司空释月只好安静些来。 叶萧快去快回,半个多时辰后,就回来了。“他们一共七个人,加上那女的,一共八个人。情况果然和我们猜测一般,那女人是他们七个合力抓的,以供他们淫乐。不过那名女人似乎并没有被限制。” “很简单,他们给她下了药,或者因为他们七个人根本不会怕那一个女人。”楚江离说。“四个对七个,不好办那。”他叹息着说。 “没关系,你们看这是什么?”缪清手中拿出了一个青色的,形状如大号的鸡蛋般的果实,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布有疙瘩。 三个人一起摇头,好奇盯着那个“鸡蛋”看着。 “这个好吃吗?”司空释月抢过来问道,显然就要将这果子送到口中。 缪清连忙劈手多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结这果子的树名为‘见血封喉’,汁液有极大毒性,号称七上八下九倒地,如果谁中了‘见血封喉’的毒,那么往高处只能走七步,往低处只能走八步,但无论如何,都走不到第九步。不怕死你就吃吧。” 司空释月倒吸了一口气,刚才如果不是缪清姐姐的手快,自己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好险,好险。 “这样我们把这个涂抹在我的弓箭上,我能一次射中三个,多了就不行了,剩下四个每人一个,怎样?”缪清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中掏出来一堆零件,三下五除二就拼成了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属弩。 “我想如果是半夜偷袭,应该能杀掉五个人左右,这样就没有威胁了。”楚江离说。 情形敲定,几人决定半夜偷袭他们,于是各自养精蓄锐,等待着夜晚的降临。只有缪清在熬着一锅不知名的东西:“干什么呢?还做吃的。”楚江离伸手向那个锅里。 “滚!‘见血封喉’的汁液,你喝吗?”缪清将楚江离的手拍掉。 “熬这个干什么?” “‘见血封喉’虽然剧毒,但是作用时间也有七八步的时间,我将它浓缩一下,再加上一些其他毒药,保管它名副其实。”缪清说。“你去休息吧!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呢。”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楚江离说。 夜晚的丛林显得更加漆黑,只是偶尔会看见几点绿光,那是夜行动物的眼睛,因为在三四十米的树冠出前行,到也将它们避开。加上树冠出还能借的几点星光,所以这一路也算是波澜不惊。 ------------ 第三十四章困兽濒死犹反击 突然叶萧停住,示意身后诸人到了,此刻凭叶萧的目力可以看出,七人中有两人在值夜,一处明哨一出暗哨哨。剩下的人在一空旷处睡觉,身下还垫有,树皮类的东西。当然这些,其他人看不清,因为他们没有叶萧这般的夜视能力,不过见前面有一处火光,也变明白目的地到了。 “我去暗杀那名暗哨,这样将他们经起来后,缪清再用弩射死三个,这样四对三。我们的胜算会更大一些。”叶萧说。 “我也去!”司空释月说道。 “不行!我可以‘夜视’,黑暗中你看不清,出差错怎办?”叶萧否决道。 “让她去吧!月儿最擅长的就是暗杀了。” 既然缪清这么说,叶萧便不再反对,相对于司空释月,缪清的话还是可信度非常高的。只见司空释月撅着嘴,冲他挥挥拳头,口型分明是在说:“让你瞧瞧我的本事。”叶萧莞尔,然后屏息凝神,慢慢潜伏过去。 周围的一切无比的清晰映在叶萧的眼前,枯枝断木,小兽细虫,如此纷杂的景象白天是看不见的。叶萧小心翼翼的避开阻碍,灵动的身姿宛若黑暗之子降临。 再看司空释月那边,她慢慢向篝火靠进,灵蛇一般的身法,将她完全掩在了黑暗中,而且未发出一点声息。到达目标后,回眸向叶萧笑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三,二,一!” 两个人分别扑向明哨暗哨,用手捂住嘴巴照着脖子就是一刀。一番行动行云流水,两名守夜的人就这样突然地被干掉了,没有发出一点杂音。轻轻放下两个人,司空释月,向叶萧做了一个胜利的表情。不料突然踩空,身子一转就再次站立起来,可是已经发出如此动静怎能不让人注意。 “什么人。”地上睡觉的人突然被惊起,抓起身边的兵器喊道。看清了司空释月的容貌之后,那些人脸上露出淫秽的表情“半夜出来找哥哥们啊!是不是寂寞了?没关系,到哥哥这来,哥哥让你乐和一下。” 司空释月妩媚的笑了一下,甜甜的笑着说:“你们那边的人看起来好凶恶的,人家一个弱女子怎么敢过去呢?” “一般人都是长相和内心成反比。虽然哥几个长得丑,可是温柔着呢。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来试试啊?保管让你****。”那人嘴上虽然满口胡言乱语,心里却暗自戒备,因为那名暗哨并没有报信,所以那小姑娘应该不止一个人。想到这里,他又说:“就你一个人?把你的姐妹一起叫出来吧!大家一起玩玩多开心呢。”他边说边向司空释月走了过来。 就在司空释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时,突然,三根小箭分别出现在了三个人的喉咙中,悄无声息和痕迹,这箭术不得不令人咋舌。 叶萧、司空释月、楚江离、缪清,四人同时发难,以包抄之势向空地中三个人逼去。 “你们想干什么?”三人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目光紧紧盯着叶萧诸人。 “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想杀了你们这些畜生而已。”司空释月说,神色里展现出不与她年纪相称的冷漠。 “杀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斤两。”这些人是从炼狱出来的,身手自然不必说,见到叶萧楚江离两个人熟悉的身影,心中暗自度量:如果硬拼自己也未尝不会胜。 至于旁边的司空释月和缪清则不再他们考虑之内,因为他们身边女性的本领自己是清楚的,于是认为她们是叶萧楚江离的女人,两个没有什么本领只能依附于男人的花瓶。不过就是因为这个错误,却让他们终生难忘,当然,他们的终生也就到此为止。 “你不是喜欢我吗?”司空释月妩媚的说,边说边拿那一双大眼向他放电。 “没事,哥哥不会杀你的,我会好好疼你的,乖啊。”其中一人装出一副猪哥,他是想麻痹司空释月,以便尽快解决她。在他眼中或许只有在“烈狱”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叶萧和楚江离才有资格和他一战吧。 轻敌,永远都是致命的,只是证明这句话是对的。 司空释月突然暴起,速度之快连叶萧也为之乍舌。手中的匕首向那个人的喉咙,他想后一退,匕首贴着脖子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摸了一下,粘粘的,温温的不用看就知道是鲜血。“臭**!”他边骂边伸手去抽兵器,司空释月有岂能给他这个人机会,攻击如同骤雨般卷了过去。 叶萧现在才真正知道她的实力,单凭近身攻击,他绝对不是司空释月的对手。司空释月的攻击几乎贴身的,凭借她那小巧的身子,在对手身边不住的穿梭晃动,时不时的给他一下,一会的功夫,那人的身上已经大大小小有了几十个伤口。 而剩下的一对男女一个害怕叶萧和楚江离,一个畏惧缪清,所以都不敢动手,只能在一旁看着司空释月与那个人的争斗。 司空释月身子突然一滞,似乎是真气不继的状况。那人见有机可乘,连忙扬剑反击。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右手上。然后一丝冰凉划破了他的喉咙,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虚无和混沌。 “我把她身上毒的解药给你们,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剩下的那个男子见伙伴被击杀,于是立刻跪求道,凭他一人显然没有可能逃脱,叶萧四人的追杀。 “好!”叶萧点头:“不过你要确定这解药是真的。” “当然,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敢骗你们?”那人小心的拿出一个青花瓷瓶,叶萧将瓶子抢过来,先向他的嘴里灌下去一半,然后见他无事后,才将解药收好。“你走吧。”叶萧冷说。 那个人高兴的转身就走,突然,一柄剑将他的心穿透。 “人渣不是非常讨厌,讨厌的是没有骨气的人渣。”叶萧嘴里蹦出这几个字。“给你!”他顺手将药瓶丢给那名女的,然后走到一旁思索着要将她怎么办。 只见那名女子将药拿去一口灌了下去,然后突然喷血,紧接着便倒地身亡,这让叶萧等人有些错愕。 想来真相应该是他们被那小子耍了,很多毒药不是那种单独地,往往两种甚至几种和在一起才有效果。其解药也并非完全温和,以毒攻毒者大有存在,相比那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活下去吧!只是想再加害一人罢了…. ------------ 第三十五章神州浩土生尸祸 僵尸这一物的传说,来由已久,何为僵尸?《大千录》有云: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不腐烂者为僵尸。而传说中轩辕黄帝之女--旱魃,因蚩尤下的一个诅咒,所以变成的僵尸。或黄帝蚩尤大战之时,血流成河,尸体的运送成难。军师阿普提出的特殊方法制成僵尸……这些传说之物,和僵尸,或者说是我们认为的僵尸根本不是一类。 我们所认为的僵尸大多就是这几种,《阅微草堂笔》说:生于红沙日,死于黑沙日葬于飞沙地者就会成僵尸,这就是所谓的风水成因。(至于那什么“粽子”称号,纯属作者乱造,是没有这称呼。) 湘西之地,自古为穷山恶水,山高林密,狼虎出没之险境。地方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所以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往往都是穷苦人士。他们想要落叶归根却不得其途,只能化作孤魂野鬼山间游荡。为了让这些的死者瞑目,于是有一神人感怀创出制尸秘术,以求死者安息。这就是术法制尸。 还有就是和盗墓有关了,尸体吸收了阳气,借人生气而尸变,尸变后的尸体寻阳而扑。这便是盗墓成因。 为什么说这些呢?因为接下来的故事,就源自湘西…… 湘西之地,成产朱砂,其中有以辰州朱砂为冠,所以一些道门(赶尸这也属玄学)总坛就坐落在此。门派一多一些纷争就出来了,经过长时间的竞争和吞并,辰州一地就只剩下了“雷门”这一个大门派,整个湘西赶尸,制尸皆出自此门。当然这种末道之术向来被其它术门所不齿,但是在湘西一代很受人敬仰,他们也不在乎被他们蔑视。话说有一天:“雷门”内突然传出一阵尖叫,凄厉如鬼哭狼嚎,声音之大大半个辰州百姓都有所听闻,大家都疯传:“雷门”中有人鬼气太浓,早地狱恶鬼报复了。紧接着,就是无缘无故的死人,死者都是被食尽鲜血而死,一时间恐惧侵满了整个辰州。 “紧急任务,训练暂时取消。”庞炎在分发食物和水时,对在场的人说。“不知为什么?辰州那边尸患很严重;所以你们的任务是,把那些僵尸杀光。” “这时去辰州的地图,一百多里,不算远,自己去吧。”庞炎说 当下一合计,叶萧四人结伴而行,其他人也各自寻找较熟之人一起向辰州赶去。 几天的路程下来,已经走了大半,离辰州也就几里路了。但是,却碰到了很多形形**的逃跑赶路之人。 “你们这是去那啊?”司空释月上前问道。 “小姑娘,你快跑吧!前面有僵尸半夜出来咬人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一个老妇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姑娘,哪个小姑娘会像她这样。听见老人的言辞,对于司空释月知根知底的叶萧他们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只是害怕小魔头的报复不敢笑出声罢了。 “老奶奶,没关系的,我个子小,要是咬人也会先咬那两个个子大的。”说着狠狠瞪了叶萧和楚江离一眼。 “您能告诉我们那边的情况吗?”缪清问。 那名老妪显然受到过惊吓,所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顺了顺气说“:你们不知道,现在整个辰州城已经没人了。我们是辰州城边的一个小村子的,当时是半夜,只听见房门一阵响动,我老头子以为是贼,于是静悄悄的摸了过去。没想到突然“喀”的一声,门被两只手戳开两个洞,我的老头子当场就死了。当时我吓坏了,看见那长长的指甲,就知道是僵尸一类的东西。于是按老一辈的说法,屏息凝气,不让他闻到人气,偷偷的跑了出来。当时忍不住一看,我的妈呀,太恐怖了,面色惨白,嘴上还沾满了鲜血,两颗獠牙闪闪发亮。” 叶萧,楚江离交换了一下眼神,辰州周围的村落都已经遭殃了。看来,整个辰州应该没有一个活人出现了。想到这,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该有多少僵尸啊。 “谢谢您了,我们正是为这事来的。”叶萧说。 “知道,知道,已经有好几拨人,去了。”老妪一副很有见识的样子。一张沧桑疲惫的脸又有了几分光彩。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来的。”目送着老妪远去,叶萧说道。 “嗯,看来这件事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缪清担忧的说,仿佛预见了什么灾祸一般,摇了摇头,沉默了下去。 现在是白天,所以并没有僵尸出没。一路寂静,显得周围的环境好像死了一般。不久前方出现了一个驿站,大大的“茶”字,飘扬在半空。 “好奇怪,明明所有人都逃难出走了,为什么这里还有人开驿站呢。”叶萧问道。 “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楚江离。 “不对,这个驿站有些奇怪。”缪清说。 “怎么了?”司空释月问道:“不就是有点冷清吗?” “不是,那里死气特别浓。而且,你们看驿站的大门是打开的。”缪清回答。 “打开的怎么了?所有的客栈,驿站的门不都是开的吗?难道你又看见什么东西了吗?”司空释月问道,显然缪清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见到叶萧和楚江离有一些疑问,她又说道“:清儿姐姐可是天生“神眼”,可通阴阳呢。” “看不清,死气太重了将所有东西都掩住了。你们看,那个旗帜也有问题,其他旌旗都挂在杆的上方,这个却在中间,房门还悬挂着青色的小狼 。这可能是传说的‘半旗通阴阳,房门悬青狼,开门迎过客,门后藏尸僵’的死尸客店,看来我们有地方落脚了。”缪清说。 “清儿姐,难道我们要和死尸住在一起?那不行,我宁愿住野外。”司空释月说。 “当然不是,死尸客店也有普通房的,只是因为赶尸人常在这里落脚,所以才有死尸客店这称呼的。其实和一般的客栈也差不多。” 楚江离说“:没关系的,不就是死尸客栈嘛,以我们的武艺,真的僵尸我们也未必怕,别说这个住僵尸的地方了。”边说边向前敲了敲门。“老板,来客人了,还不不招待一下。” “来了!”里面出一声苍老阴沉的声音,不一会有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将叶萧他们吓了一跳,司空释月更是叫了起来。这是怎样一张脸?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那张嘴更是因此变得歪斜;一只眼睛浑浊无比,上面缠着无数的血丝,鼻梁塌陷,头发稀少,干瘦的如同一个干尸一样,难怪会吓到人。那个人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冷冷的说“:想住店进来,不然这周围二十里,你们只好和那些僵尸睡吧。” 叶萧他们听到他的话,走了进去。里面破败阴暗似乎常年不见阳光,浓重的霉味刺激着四人的嗅觉。“有没有吃的来一点?”叶萧问。 “没有,想吃自己做,厨房在你们右手边,进去向左拐。”老人阴沉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了出来。 好在厨房的器具,食物一应俱全,一番煎炒烹炸后,一桌香气喷喷的菜就出摆出来了。 “饿死我了,开动吧。”司空释月大声说,一双手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加了起来。 “好香啊!老板照这个也给我上一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出。只见一个英俊白净的少年,走了进来。虽然长得不还算不错,但是眉宇间总是一副未睡醒状,看到叶萧,突然精光射出,一下子扑了过来。 ------------ 第三十六章中华大地蕴奇才 叶萧看见有人向他扑来,连忙闪身躲避,可是明明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却没有躲开那人。只觉眼前一暗,那个人便来到了他的的对面。叶萧没有看清,在旁边坐的楚江离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的轨迹不是弧线,而是在最高处,突地一折,所以叶萧才没闪开。好诡异的身法!众人心里暗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叶萧戒备道。 “我认识你呀,这身‘青龙战衣’就是用你那条青龙做的,还有那只金翅虎是我捕获的。”那个人眼冒金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又有什么关系。”叶萧说,显然对这种人毫无经验。 “当然有关系,你想这就是缘分呀!”那个人感叹,然后就坐了下来,伸出筷子对着桌子上的疯狂的掠夺。这激起了司空释月的一阵不满,顾不上和他争吵,也拿起筷子,风卷残云起来。 旁边的叶萧,缪清,楚江离,早已目瞪口呆。有一个活宝就够了,现在又有多了一个。唉!叶萧他们都感觉一大滴汗从后背流了下来。 吃饱喝足后,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来这干什么了吧。”看着桌子上,饭菜已经被抢食一空,楚江离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伤感。 那个人丢过来一张纸片,看完后叶萧,楚江离更是一阵恶寒。上面写着: 谢衣,男,未婚。现任龙虎山掌教,苍穹金牌杀手。主营:下药、打闷棍、坑蒙拐骗、杀人、放火、劫持人质、外加算命、倒斗……后面还有一大批职业。 “这,这是什么?”叶萧真的真的很无语。 “身份证呀,没见识。有事找我,联系方式上面有。”谢衣一脸很牛的样子。 叶萧听言,继续看了下去,上面写着: 联系方式――大喊一声超级无敌帅气,可爱梨花压海棠谢超侠。(妇女,老人,小孩禁用;年轻女子为佳。) 额,叶萧终于没有话说了,一脸茫然的看着谢衣。 “别这么看着人家,会害羞的。”谢衣害怕的说。 “咚!!!”叶萧诸人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倒在地上。 光顾着耍宝打诨,这段时间以来谢衣还没有好好观察这个驿站。仔细一看,谢衣就愣住了――“死尸客店”四个字出现在脑海。 “老板,老板!”谢衣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来了。”浑浊阴沉的声音传出来。 “老……”看到老板这副面容,他又愣住了。“老板做过喜事?”谢晓风委婉的问。 驿站老板脸色变了,没有回答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小兄弟是哪个榔头的?” “没什么?也就是当世‘五米’。”谢晓风说。 “老朽失敬。”驿站老板深深对谢衣举了一躬:“不知小友,吃的哪门饭?” “米饭的第一碗!”谢衣说这话时也变得傲了起来。“喜事可做过?” “年轻时走过脚。”老人恭敬的回答。 “两幡还是一幡啊?” “一幡。” ………… 谢晓风和驿站老板的对话虽然难懂,但却是正宗的行话(也可以说是黑话)。他所说的“喜事”就是“死事”即死人的行当――赶尸匠。赶尸者忌讳死字,所以凡事带“死”字的,全以“喜”代替;死尸,在这行当中也叫“喜神”。“榔头”的意思是行当,内外八门,七十二行当都以榔头相称。至于“五米”来头可大了,汉初“三杰”之一张良(字子房),曾在今汉中一带创立“五斗米”教,后转到龙虎山炼丹、定居。所以“五米”就成了龙虎山一脉的称号,而五谷分稻、黍、稷、麦、菽,米饭的第一碗就是龙虎山当家掌教之意。(据说制尸制法就是龙虎山的一位真人发明,所以这就是老人对谢衣恭敬的原因。) “走脚”和“幡” 是赶尸的术语:“走脚”就是赶尸,一幡,两幡则是赶尸的两种方法:两幡指两人赶尸,一人执幡,一人拿水,执幡的那人执的是“阳幡”,头领群尸。拿水的执“阴幡”,买路辟邪。一幡是一人赶尸,右手执“镇魂铃”,拘留魂魄,避免魂飞魄散,左手执“引路幡”,也是带领僵尸走路。 一段黑话熟语让叶萧几人听得一头雾水,谢衣对他们一解释,叶萧他们也就明白了。纷纷大叹赶尸之术的神奇。 “你刚才说‘辰州符’,那个可以对付僵尸吗?”几人像听故事一样,一下子入迷了,司空释月问。 “辰州符只是一个简称,它不是一种而是多种,分为招魂符,定魂符,还有人符等。招魂,定魂二符顾名思义可以猜出来,人符则不同,他是为赶尸匠准备的。一旦施术被破坏,立刻吞食人符,可以掩盖人气,也就是逃命用的。”谢晓风说。 “你可不可以帮我们讨几张人符?”司空释月说。 “好啊!不过小妹妹要给我什么好处?”谢晓风**的说。 “这个可以吗?”司空释月绕道他的后面,双手揽向他的脖子,嗲声说。 “可以,可以,可……”忽然他的话止住了,因为有一个凉凉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司空释月眼前一花,谢衣就在他的手下不见了。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发现谢衣正坐在那里喝茶呢。 深不可测!这是叶萧对他的评价。 “老板,有黄符纸,和朱砂吗?”谢衣问。 “有,有。”驿站老板笑道,可是那笑容恭维。 拿出黄符纸,朱砂。谢晓风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再纸上写了上来。仔细一看,那字不像字,画不像画,怎么看也不像能辟邪驱尸的东西。而在一旁的那个驿站老板却产生了赞扬的神色,这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驿站老板看的出来,这是地道的辰州“人符”。 一驹而就,谢晓风连连写了七八张“人符”:“好了这些给你们。还有这个给你,常年赶尸,你身上的尸气太浓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没有几年阳寿了,这张符贴在后心,在它变黑后,取下来点燃就水服下。”谢晓风快速说。 然后他又掏出几十门铜钱:“三清天地,乾坤借法,定!”只见桌子上的铜钱立刻站了起来,自动组成了一把铜钱剑。“好了,这个给你们。我要走了。”谢晓风纵身一条,飞快的消失在,叶萧等人的视野。 好快啊!叶萧感叹,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奇才,真是我坐井观天了。 十几丈外,谢晓风躺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不住的流出。装大了,没想到金蝉脱壳之术如此难练:“婉儿救我!”头一歪,就晕倒在地,鲜血慢慢在他身边汇聚成了小溪,向远处流淌…… ------------ 第三十七章满城萧瑟多疑绪 没想到谢衣的到来对与叶萧他们就如同这个驿站一样,只是一个停顿。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便向着辰州城开始了跋涉。 时间刚过中午,毒辣的阳光还在肆意的炫耀着它的威严,微风夹杂着几丝燥热,在这个没有生气的大地上到处的游荡。热浪一波一波的翻涌,将周围的杂草树木敲打的抬不起头来,耸拉着脑袋,仿佛有着什么过错的孩子。 如此炎热的天气,自然常人难以忍受,不过幸好叶萧等也并非常人。真气运行过几遭后,就将这燥热隔绝,较之普通人自然轻松了很多。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城门前,此时万籁俱静,唯有聒噪的蝉鸣,为这座荒城增添几分生气。 “没有了人,再繁华的地方,也死气沉沉的。”轻轻触摸着着古老的城墙,缪清感叹道。 “是呀,一座城池,转眼死寂;多少生灵遭到涂炭啊。”原本不是多愁善感之辈的叶萧,面对如此景象也忍不住叹息起来。 “叶萧哥哥。” “嗯,干什么?”叶萧回答。 “发现了没有?这里一个人没有哎。”司空释月说。 叶萧一脸不解,因为这分明是废话一句。 “你想,就算所有人都逃出去了,也应该有向我们一样的武林之人在这查看啊。光我们就有三百多人呢?加上其他人怎么也有六百以上。怎么来了这么久,除了那个一闪即逝的谢衣以外一个人都没看见。难道是说白天这里根本找不到僵尸?”司空释月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嗯,月儿说的有道理,难道它们都躲了起来,可是怎么会有可以供一个的城市人躲藏的地方?”缪清说。 “不管这个了,我们雷门看看再说。”楚江离说。 由于不知道方位,一行人慢慢搜索着向雷门走去一路下来,果然是如司空释月所料以一个人未见。 是不是有钱的都这样,这雷门也和龙宫似的,修建的辉煌蓬勃。光是门就有一丈多长,两丈多宽,或许是因为僵尸出入的缘故,这里的门竟然没了,只留下光秃的门框,张开大嘴,欢迎着人的到来。 进去查看,发现里面不是想象中的尘土遍布,落叶漫天,反而出奇的干净,一尘不然。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不过这里还有人?穿过大厅,就来到后院这个饮食居住的地方。“我们分开找一下,有什么蛛丝马迹,我去正房。”叶萧说 “我去左偏房” “我和清儿姐姐去右偏房。” “那好就这样,有消息及时联络。”叶萧说着向正房走去。 据说赶尸者收徒有三个条件,人不丑不收;人不胆大不受;身体不好者不收,怎么看着这房间一点符合的都没有。 一进门就鼻子便被满屋子的书香充满了,向右望去,三个书架放着满满的书。书架中间是一黑色雕螭檀木书桌,上面错落的放着了笔墨纸砚等东西。这还是那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赶尸匠的住处吗?简直是文人墨客的府邸呀。叶萧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那种附庸风雅之辈装出的。走过去,书案上的宣纸还有一首诗: 嵇康问酒几多愁,云涌风起恨亦忧; 夜阑卧听无人嗅,吞兵饮剑笑王侯。 “好一个‘吞兵饮剑笑王侯’啊!”叶萧看着那首小诗说。之后,叶萧开始在这里搜索着线索:墙壁、地面、床底……每一处都是那么的正常,可是这正常也就是他感到奇怪的原因,按理说尸祸的爆发地怎么会有如此安整的地方? “叶萧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楚江离问。 “没有,这里很可疑啊。”叶萧示意楚江离看一下。 “什么可疑的?” “环境啊!根本不像赶尸匠住的地方。” “我倒感觉才正常。”楚江离“:雷门毕竟是一方大牌,如果乱糟糟像个土匪窝的话,反而不正常、再说了赶尸匠的传统未必就沿袭到现在了,任何一个行业,有了这样组织和规模,有如此境况都是必然的。 听了楚江离的话,叶萧仔细一想也对, 雷门也算是有着古老传承的世家,肯定会底蕴丰厚的。不过既然如此,这个尸祸产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叶萧哥哥,你们讨论什么啊?”司空释月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这里会一丝线索没有。”叶萧将事情一掩而过。 “为什么一定要有,没有线索不就是最大的线索吗?”司空释月说。 “对,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走的时候很很从容可以将所有线索抹去,第二就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这些,所以将线索断掉。无论是哪种,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楚江离将话题接过。 “嗯,我想也是。对了,清儿姐姐呢?她没过来吗?”司空释月问。 “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和她分开找的,按道理应该早就找完了啊。难不成出事了!”司空释月一下子跑出去:“清儿姐姐!清儿姐姐!”她大声的喊着,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我在这。”一声微弱的声音从东南方向传出来,听声音仿佛有什么发现似的。 叶萧几人向声音传出处找去,看见缪清站在一个破旧的小屋门前,对他们招手。“你们看,这里!”缪清指着房子兴奋的说。 “什么事?”一听有事,司空释月也兴奋起来,一个箭步窜到那间房间。只见地上有一个大洞,并不是整齐的,而是如同被撞开或砸开的。看了看断面,足足又有一尺多厚“这需要多大的力道啊!”司空释月叹道。 这也难怪司空释月会感到惊奇,这封存洞口的可不是青石板那种脆皮,而是铁汁浇灌的花岗岩,如果能造成这么大的洞,没有上千斤的力道根本不行。 叶萧他们也跟着过来,四人拿起火折一同进入地洞。等到达密室他们才发现,刚才的惊叹多么没必要了。丈宽的石门被硬生生撞出一个人形来,里面也是石头堆砌的墙壁人为挖下去几丈啊!看那个痕迹还不是用工具所致,似乎是用手挖的。 这里曾经到底存在了什么样的怪物?四人不禁疑问,还有,里面的手腕粗的铁链拉扯的一段一段啊!单凭这个,毫无疑问,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单独面对,绝对不可能撑过三个回合。 “这里面曾经关的是谁?”叶萧边说边想。 “肯定不是人,没准那些僵尸就是他弄出来的。”楚江离说。 “我看也像。”他回答。“可是这密室为什么会建在这呢?” “我感觉应该是逆向思维吧!一般人将密室都将在自己房间,他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呢。不过只是不能经常查看了。”缪清说。 “或许他根本就是想困住这个怪物,没想再次进来呢。”在一旁观察整间密室,司空释月说,因为发现根本没有机关巧计的痕迹,就是将无数的巨石堆砌而成的,而且中间还浇有铁水,明显是想困住什么人。 “能有一两人问一下就好了,可惜这一城的百姓都……” 钻出密室,叶萧他们就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边走边思索着那些疑问。那些痕迹究竟是谁造成的?一个僵尸显然不会有如此威力,不然几个僵尸就可以扫平大半个武林了。还有雷门之人显然知道,可是门主只采取这一个方法,难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或者,这个会随着时间变得更强? “叶萧。”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 第三十八章山歌互答惹风流 听到这声音,叶萧抬头一看,竟然是剑无锋和古月儿。只见两个人比肩而站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 “看什么?也不介绍一下?这两位,哪一个是弟妹啊?”剑无锋似笑非笑的看着叶萧。 “哪有!这三们位都是我的朋友――楚江离,司空释月,缪清。这两位是我的老朋友――剑无锋,古月儿。” 几人互相问好,可是剑无锋还是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偷偷在叶萧身边献媚“:兄弟的身边是总有美女相陪啊!不知有空给我介绍一两个。” “去你的,对了你两个怎么会在这?”叶萧问。 “我可是当世大侠啊!辰州有难我怎么可能不来。倒是这小子,有热闹就钻,被我撞见了,于是把他揪来了。”剑无锋臭屁道。 “那,怎么这里连人影都没有?”叶萧问。 “人都不在这,离这二十多里有个苗寨,人都在那呢。”剑无锋说。“周围几十里可就这一处歇息之地了。” 叶萧有些奇怪“:其他人早就望风而逃,怎么这个苗寨还有人?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通天本领不成。”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有武林之人在那吧。”剑无锋说。“那里原先是苗族与汉族交易,贸易的聚集之处,现在又多了很多武林之人,很热闹的。” “嗯。” 边聊天边赶路,二十多里,挥笔即就。不觉间已经到了寨门前,整座寨门全有木制,古朴,简洁;上面有两个字――苗寨。寻路而上,一路,花草渐稀,慢慢的一座苗寨的全貌就,显现出来。这里的建筑大都是尖顶瓦房,白墙灰瓦,错落有致,很是有诗情画意。 “剑无锋哥哥,这里为什么和其他汉族小镇差不多?”一路以来,几个人都已经认识,加上司空释月又有些自来熟,所以她和剑无锋,古月儿早已打成一片。 “这里离中原较近,久而久之就被同化融合了吧。”剑无锋说。 “哼!”旁边的一位黑衣老头冷哼了一声,明显的嘲弄不屑。 “敢问一句,我说的可有错?”剑无锋上前问了一句。 老人没有理他,在石头上磕了一下烟灰,背着手走开。 “好古怪的老人。”剑无锋说。 “算了先不理他,找住宿的地方吧!我都饿死了”司空释月。 “好,好。”剑无锋前方带路,很快就来到一个苗家客栈。 “几位客人吃点什么?”一位身着鱼鸟纹交领上衣,挑花百褶裙的苗族少女晃着银饰、摇着身子,款款走来。 “酸辣椒、酸菜、油酥麻雀、酸汤鱼、辣椒骨、苗乡龟凤汤、绵菜粑、万花茶,奇异果……”古月儿连连说了一大堆菜,让叶萧他们目瞪口呆。“怎样我对吃还算有研究吧?” “是啊!看来客人对我们苗家饮食还是颇有研究啊。”少女笑着说,在空气中洒下一串银铃般的声响。 “你也就是对吃有研究。”司空释月嘀咕小声着。 缪清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司空释月的脑袋,示意她不要瞎闹。司空释月立马抱住了投表现出一阵十分疼痛的样子。 古月儿轻轻哼了一声,对她这种装开爱的行为表示鄙视。世上有很多东西很奇怪,有的人一见面就会成为至交,有的人却一见面就立马的不对付。很显然古月儿和司空释月两人属于后者,八仙桌已经成了两人斗法的场合,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苗家菜以酸辣为主,没吃几口,几人就口齿生津,胃口大开了,连连下筷,一桌子的菜就消灭大半,在叶萧等人吃的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花儿盛开向太阳,火色怒放送清香,香气飘到哪里去,飘到窗边绕阿郎。 歌声清脆,如春日黄鹂动人心弦,让餐桌的诸人不由停箸下来,仔细聆听。一曲歌罢,剑无锋下意识的敲着酒杯唱了起来:鱼儿相恋戏清水,随心所欲水中游,若得妹妹成双对,一生一世到白头。 剑无锋狂放的歌声让在场的女人听了不禁有些害羞。虽然对着中近似告白的情话有着些许向往,但是从小的教育却让她们感到这是一种可耻害羞的事情。 再次听到剑无锋的歌,叶萧不由对他的经历产生好奇,对于很多生僻冷门的事情剑无锋都有着异于常人的精通。也不知他是从何学到的啊。叶萧心中感叹。 其实剑无锋也很纳闷,感觉那种对歌像是深扎在他的心底似的,然后歌声一勾便自己蹦了出来。 “戏抛链子种荷塘,花开并蒂头芬芳,一曲高歌佳人意,长亭无事好思量。”在叶萧思索之际,那清脆的歌声再次飘了过来,其中暗含的情义让叶萧诸人不由微微一笑。 “剑无锋大哥,果然是有魅力啊。”楚江离揶揄道。楚江离之所以揶揄剑无锋,因为他知道苗疆与中原的风俗习惯是大不相同的,苗女大都奔放火热,敢爱敢恨。剑无锋这样种做法,恐怕会引来颇为意外的事件。 “哪里,哪里,对歌而已……”正当剑无锋还要说几句的时候,客栈的突然进来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苗族少女,刹那间时光静止。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不是倾国倾城的妖娆,也不是洛阳牡丹般的高贵。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山野中的精灵,那种自然原始的魅力,让人不自然的便被引去。 “这位便是刚才对歌的大侠?”她盯着剑无锋说,声音空灵清脆,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样的面容,就该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这样的面容才配的上。” 叶萧看的一阵失神,但紧随的便是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感,他抬头看了看楚江离还有司空释月、缪清,发现他们也以同样的表情望着他,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女子绝对的不简单。 剑无锋摸了摸鼻子仿佛对她的魅力毫不在意,笑着道:“正是在下。” 少女脸上漾出笑容,如同山花遍野般灿烂,然后紧接着伸出玉掌拍了两下。“来人,给这位少侠装扮上。”随着少女的言辞,门外走进一线带刀苗族男子,手捧着红色的喜服走了进来。 “这?”看见这种场面,饶是见多识广的剑无锋也不禁愣住了,一时目瞪口呆。 “这位少侠可是要交好运了,凌如雪可是我们寨子了的……”旁边上菜的苗女正要开口,突然被凌如雪的眼神制止,只好闭口退了下去。这样一来,也让剑无锋有了可乘之机。“姑娘为何摆出这副阵仗?可是认错人了。” 凌如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弯着月亮一般的眼睛反问:“你难道不是是刚才对歌的那位吗?” “是、是啊。” 刚才一模一样的对话再次展开,旁边楚江离忍不住笑意,然后轻轻在司空释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紧接着司空释月有在叶萧耳朵嘀咕几句……口耳相传之下,一桌子的人都笑开了花,只剩不明真相的剑无锋站在那里,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见他的窘态,叶萧忍不住附耳说道:“她是要‘娶你’。” 虽说没有可以的加大声音,可是在场的人那个不是耳力及明之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于一时间笑成一片。 听了叶萧的话,剑无锋不由头大了几分,没想到这里苗族的是如此的火辣与放。突然他的脑海中升起一个模糊的身影,依旧是薄雾轻笼。剑无锋突然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撕心裂肺,只有饮酒才能消解,于是不顾礼仪坐下,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 第三十九章四人齐力惩凶相 众人见状都是十分不解,不懂为何刚才还击箸高歌的剑无锋突然失落到借酒浇愁的地步,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的凌如雪见他这般,也没有什么恼火,只是微微一笑,温情款款的坐了剑无锋的身边,然后夺过酒壶一杯一杯的和他对饮起来。 “你又何苦这样,没想到当年你是这样,现在依旧……”凌如雪轻轻呢喃。 看着那渐增的酒坛子,叶萧不由面露苦色。正当叶萧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一阵争执传传到他的耳中。定睛一看,是司空释月、古月儿和一群江湖人士在那里吵闹了起来。 “说!为什么明明我们先来的,怎么房间归他们了?”司空释月质揪着客栈掌柜的衣领,生气的问道。 掌柜面露难色说道:“不好意思女侠,我门小店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空房了,麻烦你们挤一下。” “我们挤?为什么不是他们挤呢?”古月儿在一旁指着旁边的四个长相奇特的江湖人说。 从争执的开始,叶萧就在打量这那四个人,因为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奇特了,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一个山羊胡,尖下巴,鱼泡眼,肤色黝黑;一个尖嘴猴腮,络腮胡,个子奇矮;一个身穿五彩斑斓衣,头顶大红鸡冠翎;一个大鼻子,只有一直垂耳朵,嘴巴歪斜,露着两颗龅牙。 看着这四个人站立在那,你就会感觉那不是人而是修炼成精的“羊、猴、鸡、狗”。不过有一点肯定,有着如此面容打扮的人,肯定乖戾古怪之辈,很有可能功夫并不弱。 “这……” “这什么这!我看你分明就想欺负我们,是不是欠收拾了!”司空释月扬起拳头就要打,这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穿了过来。 “哎呦呦,好凶的女侠啊!好凶,好凶!”司空释月循声瞅过去,声音来自最靠近她那个山羊胡,。 接着山羊胡旁边猴脸,盯着司空释月的胸部猥琐的说:“十弟,你说这个‘凶’,是哪个‘凶’呢?”。 “当然是‘人间胸器’那个胸了。”说罢山羊胡捋了捋胡须,然后双手在身前抓了两下。 “淫贼!敢调戏你姑奶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司空释月银牙一咬,便挥掌出去。当让缪清他们也不可能闲着,纷纷迎了上去,场面顿时升级到了八个人的混战。 首先交锋的自然是司空释月和山羊胡,见司空释月飞身扑来,山羊胡呵呵一笑,闪电般的左手探出两指扣向司空释月的手腕,同时闪身右手下移摸向司空释月的胸部。司空释月古怪的笑了笑,然后右手化掌为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一扭一拉,只听“喀拉”一声,山羊胡的左手便怂拉了下来。山羊胡吃痛,但是右手还是没有变招,颇有一种好色不要命的气势。看他这副模样,司空释月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腰身一扭,那掌用便打到了空处。司空释月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猛提膝盖,一下子就将山羊胡顶飞出去。 接着便是缪清和“斑斓鸡”,两人武功走的皆是轻盈路线,打起来自然上下翻飞,可观性不小。一个身姿曼妙、步履轻盈似庭间踏雪,一个花枝招展、昂头挺胸如坊间斗鸡;一个雪臂挥舞,一个黄爪猛抓;两人一柔一刚,一飘渺一灵动,素白与火红互相纠缠,展现了一幅生动的仙鹤斗鸡的场景。 缪清见司空释月已经分出胜负,立马变招不再与斑斓鸡纠缠,手掌挥舞,一时间好像幻化出千万掌影击向斑斓鸡。斑斓鸡也不纠缠,一个扯步仿佛张弓蓄势,身形猛转,化作金刚琢钉向缪清的头部。这时突然那千万的掌影全部淡去,缪清一个后仰,顺势将斑斓鸡猛勾,那金刚琢便以更快的速度撞向客栈的墙,砰的一声,一个大洞出现在墙上。 剩下的两个“畜生”见,点子扎手,顿时向人群中鼠窜而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飞也似的逃走,引起了一阵的哄笑声。 客栈已经杯盘狼藉,桌凳酒壶散落一地,一场好好的吃食因为司空释月他们变成了全武行,客栈老板的看到如此情形,肠子都悔青了。 “高青山,你这是搞什么呢?闹这么大动静。”伴随着一个沧桑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对不起族长,这里客人起了一点争执,都怪我没有调节好。”掌柜小心说。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要善待客人,你可倒好。”族长背着手打量了一圈,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高青山低着头说道:“没有,族长您也知道,寨子里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多人,房间不够啊。” 族长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也是,不知是哪几个客人安排不下啊?” 高青山将目光移向叶萧等人,族长眯着眼睛打量片刻。“这几个人都面善的很啊!如不嫌弃的话不妨住在老朽那里。” “那就谢过了。”楚江离对着老人施了一礼。 窗外夕阳渐红,嵌在水一般明净的天空中散发最后的温情、漾出片片微红,如红纱帐中透出的灯火,如豆蔻少女羞红的脸庞。淡云在“水中”肆意挥洒,明暗粗细之间透着轻透与灵动,配合那若有若无无的星辰,或作沾着宝石的薄纱。 随着时光的沉淀,天色慢慢变得浓厚,云与太阳俱隐,整片天空成为星月的天下。 天上星辰璀璨,给人一种浩瀚无边的震撼,月色如水般流泻,整个大地满是银霜。突然,一个红色的星辰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偏离自己的轨迹滑去去…… 一时的欢乐和安定让众人几乎忘记了尸祸的存在,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寨子中很多人都忘记的自己本来的目的。 夜深了,整个苗寨陷入了沉寂,一切看起来静谧安详。箭垛上的守护人打着瞌睡,客栈中客房里响着鼾声,虫鸣铮铮,风声轻咽。 突然,一声绝望的嘶吼打破了静寂,箭垛守护人一个踉跄险些跌掉,客栈客房的侠士猛地坐起。 随着那一声的嘶吼,仿佛拂去油面的热水一般,整个苗寨沸腾了:喊叫声、吵闹声咒骂声……各种声音充斥着你的耳朵,让你深切的体会到喧闹一词的真正意思。 ------------ 第四十章诡尸迷踪杀意现 叶萧诸人也随着一干人感到的叫声的发源地,结果看见一队手执苗刀的苗族汉子,将现场围得滴水不漏。苗人汉子中间正是那个收留叶萧等人的族长,他正一遍一遍的向接二连三的江湖人解释:“人太多了屋子根本容不下,一会里面的青狼和赤虎会吧尸体抬出来的!” 其实在场的江湖人士,抱着看热闹目的过来的居多。因为都说辰州尸祸横行,但是来到这里以后一个僵尸都没看到,此刻有一个活生生的被害者就在不远处,怎能不让这帮闲的难受的人激动呢。然后几个“无心”人士就挤在人群里,推推搡搡,挤得那几个苗人连连退后,眼见就要退无可退。 就在那些挑事的分子即将破开防御时,门开了。两个黑衣黑头巾的苗人抬着一个尸体,走了出来。两个苗人一个精壮高大,有一张枣红色的面颊,还有一个十分瘦如竹竿,脸上带着一块青色的胎记,乍看一下反而比那个尸体更家吸引眼球。 叶萧短短扫了一眼那两个人,然后将目光投降尸体。从外观来看肢体还未来得及僵硬,加上刚才的吼叫,应该就是死亡时间不长的样子。尸体肤色十分苍白,明线便是被吸食了精血而死。只不过奇怪的是,尸体身上只有颈部有两个血洞,没看到其他的伤口,按理说应该有所抵抗,可是从尸体上来看却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叶萧远离了围上去的人群,绕着房间转了几圈,结果发现房间右侧有一个稍微有点人类形状的洞,屋内狼藉一片,仿佛被肆虐过一番。不对劲,不对劲,能够造成这样,不应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人却的的确确的死在了这里……叶萧陷入了沉思。 “这里的状况好奇怪啊?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司空释月敲了敲脑袋说道。 “是啊!除非现场不是这里,否则能够造成这样的确是太匪夷所思一点。”缪清说。 “不对,现场应该是这里,因为肯定有比较靠近这里的人,如果被转移尸体肯定有人发现,再说了就算有转移尸体,那的目的是什么?”楚江离反驳。 “也对,还有我刚才在那边听到的,也没有人看见过那个僵尸,这个也很奇怪。”司空释月补充。 看见司空释月接二连三的发表自己的见解,古月儿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抢白道:“真相其实很简单――那个僵尸还有着神智!你们想一想,本来我们来之前辰州的尸祸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是我们来了之后他们却消失匿迹。还有能够选择合适的时机犯下如此恶行却不被发现,说明它有意识的回避人,能够思考。以上种种除了僵尸有着神智,其还能解释吗?” 楚江离仔细一想,也有理。顿时对着古月儿树了一个大拇指,引得司空释月一阵白眼。 刚才楚江离他们的谈话叶萧一个字不拉的听到了耳中,古月儿的说法虽然有些靠谱,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无法解释如何将木墙上撞一个大洞、把屋内弄的狼藉一片却没有一丝声息。但是如果让叶萧提出一个更好的解释,他又做不到,所以只能先将谜团放在这里。 在人头攒动中,族长大声喊道:“麻烦各位行个方便,让我族人带一些薪柴过来,将此尸体焚烧,不然沾染人气太久,恐怕会有起尸的风险。” 接着人群里面传来一个反对的声音:“起尸了更好啊!正巧我们都还没见过僵尸的,让他起尸让我们看看嘛。” “对啊!对啊……”附和声不绝。 “各位大侠请为我们这些人想一想,我们没有你们那样高来高去的身手,万一他起尸了我们可是没有什么应对能力的啊。为了我的族人,恕老朽不能答应。”族长拱着手请求道。 看着族长一脸坚决的表情,众人也不好过分强迫,只好带着困惑或者不爽,慢慢让出一条路,不就尸体身上便堆满了薪柴。 随着族长的一个火把,薪柴迅速燃烧了起来,如同盛大的篝火,只是想到里面还有一具尸体,在场诸人便失去了欣赏的心情。突然尸体传出吱吱的响声,然后篝火剧烈的抖动,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快!快!他要诈尸了,赶快投柴。”族长一声令下,更多的木柴投入其中,那火焰猛地跳动几下,便沉寂下来。 唉!本还指望看场热闹,又没成功。很多人抱着这样的思想三三两两散去。“几位大侠就先行睡去吧!老朽会多安排几个人巡逻的,放心好了。”族长笑着对叶萧等人说。 “老丈严重了,有什么用上我们的说就是了。”司空释月自告奋勇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身手低微,尸祸横行真正的主力还是你们啊。不过这一个僵尸我们还是能够对付的。”族长坚持道。 既是如此,叶萧等人也未强求。载着满腹的疑问,向自己的房间赶去,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 叶萧推开房门,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顿时绷紧身体,右手握住了剑柄。这个房间有人动过,叶萧按剑警惕双眼不住的打量,这时他的视线被桌上的一张纸吸引住了: “不要。” 叶萧仔细端详这这张纸,上面的字歪七扭八而且是匆匆而留,一看就是有人想刻意隐藏自己的笔迹,并且警告什么。但是这个不要到底是什么不要呢?躺在床上,叶萧不断的梳理,可是无论如何也没能理出个所以然,在一个个的谜团当中,叶萧陷入睡眠。 清晨,鱼肚渐白,此时如同蓝水晶般澄明的天空显得格外漂亮,星辰闪烁,月绽银辉,整片天地都显出一股清新之意。可是就在这清新之中,恶意悄悄酝酿。 “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将人从睡眠中抓起,很多人咒骂着起身穿衣,也有很多人选择了不去,只有极少数人意识到了,今晚的学案恐怕仅仅只是个开端。 与方才第一起的凶案不同,这次的房间完好,房间内也少了凌乱的痕迹。如果不是那苍白的身躯和脖颈间的两个血洞,都会以为是猝死了。但是不是猝死,真相又是如何呢? “或许是这样的,既然凶手一个有着神智的僵尸,那么他一定有着对鲜血的渴求。第一次是无奈行凶,狂暴之下所以才破坏如此严重。第二次则从容和许多,所以才显得如此整洁。”楚江离推测道。 “不对,即使是这样他是怎么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行凶的呢?难不能它会飞天遁地不成。”叶萧反问。 “或许真的可以遁地也未必。”缪清接过话说。“《神异经》有言:‘“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所以或许真的有可以遁地的僵尸。” “可是《神异经》上所记载的都是子虚乌有之物啊?”叶萧无力的争辩。 “那‘青蛟’不也同样出自传说吗?” 其实在缪清引用《神异经》所说的话时叶萧就已经醒悟了,的确、世间本来就有那么多奇异之物,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目睹过便否认它的存在。再说了,自己曾经亲眼看见能够遁地的“银翼狂蛇”,拥有先天护体罡气的“震山熊”,化龙的青蛟,还有传说中的鲛人……本应该更容易接受这个似的,可是他心里总是有一分别扭。 ------------ 第四十一章肆意自在是江湖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剑无锋打着哈欠,慢慢走了过来。叶萧这才想起,一整夜剑无锋居然都未曾被吵醒,可见昨天下午的酒是喝的多少。 “就是,你们在聊什么啊?说出来我也听听啊。”一阵银铃在耳边响过,昨日要娶剑无锋的如雪也走了出来。 剑无锋见状,立马一摸鼻子打算逃走,还未来的急挪动脚步便被如雪闪身抓住。“这个女子绝对非同一般。”看见她灵动的身姿,叶萧心里暗自警惕了起来。 “不要走啊!奴家答应现在不娶你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们汉人的风俗,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直到你能接受我为止。”说罢,便紧紧的搂住剑无锋的胳膊,做出一脸听话的表情。此时,剑无锋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一般,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和如雪笑颜如花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逗得叶萧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玩笑一番过后,叶萧将昨晚的情况还有推论告诉剑无锋还有如雪,未曾说完剑无锋便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怎么?剑无锋大哥有什么发现?”叶萧好奇的问道。 “是的。”剑无锋眉头紧缩:“古月儿没了。” 经剑无锋一提醒,叶萧才猛然发觉不对劲。按理说古月儿应该是最爱凑热闹的,可是第二次出现惨案她却没有参加。 一开始叶萧以为那个丫头想睡个懒觉,但是现在连剑无锋都出来了她却还没有出现……想到这叶萧立刻飞奔向古月儿的房间,结果却发现她已经不见。 四周看了一下,叶萧发现房间收拾的很整齐,不像是遭歹人袭击那种。而且古月儿虽然功夫一般,但是古灵精怪一般人想要抓她恐怕要费一些头脑。想到这叶萧冷静了几分,然后细心的开始在房间探查了起来: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上面没有温度,显然走的十分从容。即是如此,那她应该没有受到强迫,如果没有受到强迫的话应该会和我们告别的,就算是走的匆忙也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想明白这些,叶萧立马从容了几分,开始仔细寻找了起来。不一会一张娟秀的小楷写就的纸条就被找出来,上面写着: 怎么样,着急了吧?我偷跑出家被我父亲派来的人抓住了,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辰州了,勿念。 ――古月儿 叶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仿佛那个个张牙舞爪的古月儿就站在自己眼前,不由产生一种想要狠狠的敲一下她脑袋的冲动。 看到那纸条叶萧突然想起昨晚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纸条――“不要……”,不要做什么呢?叶萧思索着。正当叶萧愣神的时候,一个苗族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材极其瘦弱,没有普通苗人的那种精悍之感,看着叶萧将目光投射过来,直接害怕的低下头去。说道:“叶、叶少侠,父亲说早饭已经、已经备好,让我叫你去吃饭。” “好的,谢谢穆青。”叶萧对他笑了笑,没想到那穆青却好像如临大敌一般非也似的跑开了,这样叶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饭是胡饼和三脆羹。虽然简约但是却很有中原风味。让叶萧等人大饱口福,族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客气的说:“昨晚忙活了一晚上,早上就没准备什么吃的,怠慢诸位客人了。” “哪里,哪里,族长爷爷,这胡饼可是做的相当地道呢。”司空释月边吹着热腾腾的胡饼边说到。 “是啊。”剑无锋接过话说道:“族长的胡饼的确是地道啊。我想制作步骤应该是这样的:先用羊肉,塞在一层层酥脆的麦饼中间,然后均匀地洒上胡椒粉和豆豉,最后浇上酥酒。这样麦香、肉香、酥酒香、胡椒香、豆豉香五香辉映。难怪唐朝会有一个人为此丢掉官职啊。” 叶萧也被勾起了兴趣,然后问道:“丢了官职,这是什么事啊?” “要知道历来当官的上朝都是很早的,唐朝也是这样啊。那时天还未明,京官也没吃早饭。结果在上朝的路上,坊间碰到了卖胡饼的,然后他的馋虫就勾了起来,于是偷偷买了一个当街就吃了起来。这一吃不要紧啊!被当时的一个御史看见了,于是就狠狠的参了他一本没有为官者的风度,当街吃食。皇帝看了后,一想也对啊!一个胡饼就把你勾搭了,还怎么为人父母呢?于是大笔一挥直接将他贬了。”一番故事剑无锋讲的可谓有声有色,逗得族长还有叶萧诸人哈哈大笑。 “我说还是江湖好啊!没有那么多规矩。”楚江离笑着举起了手中的胡饼说:“不过这胡饼如此美味,如果我是当官的,我也宁愿要着胡饼,也不要那乌沙。” 就在诸人谈笑之时,在剑无锋身边的如雪却紧蹙这眉头,几次都想张口却都咽了下去。“怎么了如雪姑娘?”族长尊敬的说道。 “没,没什么。”如雪摆了摆手,然后再次露出春风般的微笑,也加入争食的行列,但是眼睛的深处,一层冰霜却渐渐凝结。 用饭之后叶萧和剑无锋等人交代一番古月儿被带走的消息,然后商议了一下搜查的行程。然后人再次踏入了寻找僵尸的旅途中。 半天走走停停,叶萧的脚步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死尸客店”,整个辰州虽然人眼虚无,但是这个死尸客店却依然大门敞开。叶萧突然想到,老人年轻时做过赶尸匠,如果向他请教一番应该能够有所收获。想到这里,叶萧便跨步走过去。 和第一次来不同,这里突然变得干净了许多,那种令人作呕的霉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叶萧原本就充满疑惑的脑袋再次增添了一个问号。 “小哥,你来了?”里屋走出了一个佝偻的老人,正是那个死尸客店的老板。此时,他虽然面目依然丑陋,但是身上却干净了很多,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清爽的精气神。 看来那个叫做谢衣的奇怪人士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呢。叶萧心想。 “来来来,里面坐。”老人热情异常,便说便布置好茶水:“因为尸气侵染,原本我已经不讲这条老命放在眼里了,没想到谢掌教道法高明,可是救了我一命啊。” 叶萧尴尬的应承,他知道自己和那个谢衣的交情根本没有那么好,所以莫名承他的情让他有些局促。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叶萧省了和他套近乎了。 正当叶萧踌躇着应当怎样开起话题时,老人便率先开口了:“想必少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尽管开口就是。”听见老人这么说,叶萧也不在客气,将昨晚发生的怪异事件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结果老人越听越凝重,面上的疤痕也变得锋利起来。 “怎么老前辈?”叶萧看老人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问询道。 “唉!也罢,反正经过这件事雷门的勾当早晚都会大白于天下,我就把当年的事告诉你把。”老人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本来辰州赶尸匠是分为一门两路的,就和谢掌教说的那样分为一幡两幡……”随着老人沧桑的声音叶萧仿佛跟着老人回到几十年前的时光。 ------------ 第四十二章回忆往昔风云事 我和现任门主的父亲其实是师兄弟。虽然雷门分为两支,但是我们都以师兄弟相称。不过对于我们赶尸匠外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自然也没多少人知道雷门并不是一个。一幡两幡虽然说起来太大的区别,但是历来的门主都是由一幡一脉担任,所以一幡还是两幡之争就变成了门主之争。 虽然不为外人所闻,我和雷云当时在雷门中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到这个时,老人的面上呈现出一种神往的表情。 大家都明白,不出意外的话门主就应该出自我们两人。为于是了争夺权利,我们明争暗斗拉帮结伙,渐渐的便演化成整个雷门年轻一辈的争斗。看我们再斗下去就会元气打伤,于是安排了一场斗尸。 这个斗尸并不是两具僵尸在打架,而是我们本门的看家本领赶尸。话说回来,一幡两幡之法都算是较高深的术法,我们年轻一辈是没资格掌握。我们所懂得只不过赶一两具尸体的微末伎俩。一般的弟子只能赶一具,资质好一点的能赶两三具,而我们两个则是能不靠招魂幡便能赶五具尸体,所以才称我们是雷门的百年一遇的奇才。 门主给我们两个人每人三具尸体,谁能先抵达尸体的故乡就能继承门主之位,于是我们就从雷门出发了。 我至今还很清晰的记得那时的情形:那时一个晴朗春日的傍晚,气温适宜正是适合远行的日子,辰州的桃花开满全城到处都是花的香气,门口的石狮手中的绣球被偷走还未补上,师兄弟们笑着给我们道别,门主微笑着捋着胡须叮嘱着我们,我们两个彼此挑衅,还有那张扬的笑脸。说实在的,我和雷云以前的关系并不差,只是门主只能有一个,而我们又不愿意有人退让,所以关系才冷了下来。 检查了一遍包袱:金钱、少量干粮、镇魂符、金刚符、桃木剑、糯米一样不少后,我就念咒起尸。这种赶尸其实就是保留僵尸一部分的本能,用麻绳牵引,带着他们走而已;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是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因为僵尸不是封魂状态,只要外界干扰、甚至是一阵风将额头的镇魂符吹走就会直接吸入阳气狂化。所以一些谨小慎微的人,宁愿被人认为低能,也不愿尝试赶多具尸体。 当时年少轻狂,在制服过几具僵尸以后就胆子大了起来,我就把麻绳往自己的腰间一系便大大咧咧的走了,丝毫不知我将会面对这辈子最大凶险和考验。 为了回避行人,赶尸人都是在穷山恶水间行走的,而歇脚的地方就是那些死尸客店,我当时一心想要多走一些路程,于是半路遇到客店也不去休息,一口气便走到了深夜。 走着走着天气突然闷了起来,我看看漆黑的天空,,心道不好要有暴风雨了。这下可好没有客店栖息,我就要陪着这三个僵尸在林子里淋雨了,可是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如果风雨打湿了或吹走了僵尸头上的镇魂符,那我就前功尽弃了。 当时我是一千个后悔啊!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在地上转了几圈后,我干脆念好“停尸咒”将僵尸放置在原地,然后自己开始到处找这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啊!不仅当时放在地上的僵尸没有受到侵扰,而且我还成功的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小屋子,当然时候我才明白其实这一切和运气好没关系,一切都是注定的。 总之,我找到地方后就赶着几具僵尸,迅速向哪里赶去。走着走着天上下起了雨滴,僵尸手脚僵硬根本跑不快,于是我直接用麻绳捆好背起三具僵尸向那个小木屋跑去,跌跌撞撞用尽全力,我在身体近乎湿透的时候,跑进了那件木屋。 身上的包袱湿透了,不过幸好僵尸头上的“镇魂符”还是完好无损,我将他们放下然后就在木屋里升起了火来。那个木屋应该是进山打猎或者采药的人修建的,里面各种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虽然错开了客栈,在那个木屋休憩也是很不错的。 我用升起的火焰,烤着带着肉饼还有湿透的衣服,火焰噼啪之间,我听到一阵“咯咯”的声音,就是那种牙关打战的生意,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炸了起来。那时候我已经跑的筋疲力尽,包袱里带的镇魂符、金刚符什么的也被雨水打的失去了作用,我就要以最糟糕的状态面对一个僵尸,即使是我胆大妄为,那时候也不禁吓得一身冷汗。 借着火光,我转过头,同时右手抄起一个燃烧着的木条暗自皆备。结果看见了其中一个僵尸正在不断的抽动,牙关打战的声音也是从他的身上传出来的,这个尸变和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啊!心里的恐惧渐渐被好奇心取代,毕竟常年接触尸体胆子早就练大了。然后我举着木条和桃木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仔细观察了一番,我发现一个让我震惊的情况――那个人还活着。这是比尸变更加让人震惊的事啊!我赶了一路的居然有个活人。我身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游丝般的喘息,但是看身体还是僵尸那种僵硬状态。一时间,我失去了注意,如果不去救他他肯定死了而且我还能顺利完成任务,但是救了他他万一不和我一起走怎么办?要知道普通人可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他万一害怕跑了,那我不就输给了雷云那个家伙了吗? 此刻他已经尸毒侵染太长时间,就算是救活了也未必能够健康的活多久,而且能不能救活也是个未知数,我要不要一试呢?我陷入了纠结当中。虽然我明白不去相救,就当做没看见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心里却有着一分的不忍,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 看着他的抽动逐渐减弱,我突然决定试上一会,如果真的当不成门主那也是我的命。继承两幡的传承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赶尸嘛,像我这种人也干不了别的事了。然后我将干的糯米分离出来,然后放进他的口中,不一会糯米就变得五黑,然后再次换新的糯米来拔尸毒,直到糯米不变黑位置。然后我把他移到了火堆旁边,打算给他喂上一些热汤,结果怎么也灌不进去。虽然尸毒拔的七七八八,但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加上尸毒的祸害,他的血脉几乎凝结,这样根本不会活过来的。我不是大夫,也不明白怎么处理,结果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气息渐渐衰弱暗自着急。 正当我急的四处张望的时候,我被房间内的一些干草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可以用我的血度给他来给他活血补血啊。于是我用匕首在胳膊上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也给他开了一个口子,中间加以干草管,将自己的血慢慢给他度了过去,房间内血气弥漫,我一心救人也没考虑后果。 就在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凉的时候,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顿时我感到自己一切的努力是值得的。 然后我止住自己的他的血,为了他一些用肉馅和肉饼混杂的热汤,他的神智也慢慢恢复了起来。他告诉我,他本是商人,结果在酒楼吃河豚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吃着吃着就没有了知觉,直到刚才被雨淋了一下才恢复,结果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动不了了。 暗夜、暴雨、深山、篝火,似乎在这种远离人群,远离纷争的地方人更容易交往一些,不一会我就和他相谈甚欢了,而且他还承诺会陪着我去他老家说明情况,这让我很是感动。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猫的叫声,似乎有避雨的夜猫躲了进来,然后我猛地一惊,然后吓坏了。猫属阴本身就带有一些通灵的气息,但凡有尸体的地方是绝对不允许猫靠近的,但是我刚才和那个商人只顾着聊天竟然没有发现,更糟糕的是这地上还有这一大滩的鲜血。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第二章送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 第四十三章雨夜惊雷生祸端 听到猫叫后,我立马回头看向僵尸,结果看到那个猫正站在僵尸的脸上,而且张嘴正咬上其中一个僵尸的鼻子。 “畜生!快滚。”我生气的吼道,希望不会引起尸变,结果事情却向着最糟糕的方向演化了起来。两个僵尸骨节作响,身上迅速生气了一层白毛,那个引发尸变的猫见状不好想要逃走,结果被那个僵尸一把抓住,张嘴便把头颅咬烂。 完了!我本来就筋疲力尽还度了那么多鲜血给那个商人,刚刚站起来就双眼发黑,怎么是两个发狂的僵尸的对手呢?那个商人的情况比我只差不好,也帮不了什么忙,看来我今天要交代到这里了。我心里暗道。 包袱内的金刚符还有镇魂符都因为浸水而失去效用,我此刻能用的武器就只剩下了桃木剑还有火,没办法只能输殊死一搏了。想到这我咬破舌尖,将阳气最旺的舌尖血吐到桃木剑上:“我先顶一会,你快跑!”边说我便迈着软塌塌的步子,冲了过去。 我知道不冲的下场只有死,所以我只有前去拼命。 两个僵尸也不含糊,同时一跳伸手就插向我,我向右一滚然后,趁机一剑斩到了最靠近我的僵尸的右腿,桃木剑与僵尸接触,冒出一股恶臭的白烟。虽然一击得力,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我头脑的眩晕感更强烈了,根本支撑不了太久。 剩下的那个僵尸没有插到我,而是插到一个我刚才坐着的石头,砰的一声身体弹了起来,一个转向之后再次向我扑来。我身子发虚,闪避不及,只好一脚踹向它。然后砰的一下我就被弹飞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血气相对较旺盛一些,两名僵尸对我都情有独钟,而身在一边的那个商人却爱答不理的。我分神向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可能是背着场面吓坏了。我见状直接骂道:“你他妈的傻吗?老子在这拼命就是为了让你逃出去,你他妈的怎么……”还不走?话未说完,我就被一个僵尸的一只手擦到右肋,一块血肉便掉了下去。我感到一股火辣从右肋附近传来,疼痛更是浑身都是。拿剑的手不断的颤抖,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听了我的话,商人似乎如梦初醒一般爬了起来,但是一个僵尸已经转向了他。不好!我此刻已经救他不及,只好飞身过去,将自己的身体送到僵尸手中,然后巨大的疼痛席卷了我,意识陷入混沌。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雷门,如果不是身上不断袭来的疼痛我还以为那夜所经历的只是一个梦呢。我挣扎着起身,结果门主突然过来,做到我的床边,然后让我继续休息。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门主:头发干枯早乱,面色灰白,一双略突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一种极度的颓丧在他的面上呈现,我从未见过如此的门主。印象中门主总是一脸笑呵呵的,而且不仅经常抽空教我们基本的术法,对我们的个人生活要求也是极高的,他总是这样说:“大道三千,我们赶尸匠也是其中一个,没有什么可以看不起的。何况我们做的是惠利众生的事情,你们应该因为这个而自豪。” 我很好奇,于是小心翼翼的问询:“门主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听见我的问题,门主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们的比试还有一个隐藏的考验――“商人”。那个商人其实是我们门派的一的前辈装扮的,目的就是为了考验我们如何处理突发的问题还有就是如何对待生命与权力。结果雷云为了胜过我,竟然将那个前辈残害,然后亲手制成僵尸。我心中暗暗痛心,为什么为了一个门主之位他会干出来这样的事,还有他竟然偷学“制尸”之术,这可是我们门派的绝顶之密,根本不是我们这种血气方刚的小辈改掌握的。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雷云的消息,有人说他被赶出门派,也有人说他被惩罚在某处做苦役,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总之从那以后他就消失在我的生命。 如此即使我当时赶尸的争斗表现并没有很好,我还是变成了下一任门主的不二之选,然后开始跟着门主学习赶尸之术。直到那个恐怖的雨夜…… 那是一场异常大的暴雨,我一生也就见过一次那样的雨,仿佛是倾盆一般没一会就积满了庭院,然后我和诸位门派的师兄弟在电闪雷鸣之中,到处疏导积水,身上满是泥浆。这时雷门的那扇大门突然倒下,然后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黑袍遮住了他的身躯,只能闪电的照射下隐隐看见一张苍白的面颊。 看见那种情况,我知道肯定是仇家找上门了,立马吩咐一个手脚麻利的师弟去通知师傅,然后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造访?” “何人?”那个黑袍人桀桀的笑了两声,再次发出那种非常干涩怪异的声响:“你居然会问我是谁?哈哈,看来把我忘了啊。没事,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话罢他就突然动了起来,那速度就好像闪电一般迅速,我们虽然不擅长武技,但是也都是身体强健之辈,居然没有人在他的手下走过一个回合。而他就凭这那一双手在暴雨中不断的穿行,每一击都有一个人倒下。 我暗自着急,可是那个黑袍人却基本不和我接近,好像是要避开我似的,是谁和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思考了许久,只有一个答案――雷云。“雷云!你他妈的是雷云!你快给我住手,不要杀了。” “终于想起来了吗?”雷云的那张苍白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雷云轻轻一笑,嘴角突然露出两颗闪闪发亮的獠牙,用他那如钢铁一般的手抓住我的肩膀。“很高兴你还能想起我来,你习惯我现在这个模样吗?” 然后雷云又突然跳到一边,然后抓住一个师弟的双腿举起来,狠狠的一拉那个师弟便被他活生生的撕成两半,鲜血五脏洒落了一地。“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哈哈哈,当初你想不到我会这样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雷云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他,即使不行也要上!我对着他大声喊道:“当年能打败你,现在同样可以,雷云有本事再来和我一决胜负。” 听了我的话,雷云好像发狂一般嘶吼了两声,向我冲了过来而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吴下阿蒙,直接一倾斜身子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好疼,看着因为用力多大反震而不住颤抖的右腿,我心里道,今天便是我的死期了。 雷云倒在地上没有立即的起身,反而就像是发疯一般不住的狂笑:“很好,很好。没想到你现在还是有成长的,太过轻易的杀掉你我反而会感到无趣。”话罢他便一下子站了起来,屈指成爪抓向我。 我当时认为自己或许活不下来,于是只想痛痛快快和他一战,在这全神贯注下,我竟然凭借灵活的身手暂时不落下风。周围师兄弟见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帮我加油,其实只有身在其中的我明白,我已经几乎临近崩溃,随时都会被他击杀。雷云步步紧逼,我在则是凭借着灵活的身姿在不断的借助各种掩体躲闪,偶尔的碰撞一下都让我的骨头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渐渐的我的动作慢了下来,雷云趁势一爪直击我的天灵,我闪避不及,于是整个面颊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覆盖了我的视线,我的行动更加不便了,我想如果不是雷云的有意折磨,我恐怕已经死了。 身上到处传来的疼痛已经让我有些麻木,我发现自己就像练功所用的沙袋一般被打来打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仅剩一股意志撑着我不要倒下。 只要花一分钟注册一个账号,不需要花钱,只需要给个收藏推荐,然后每天签到,点击,就是对小子最大的支持!ps:再度重进新书榜,很是兴奋,希望不要那么快的掉下来~~~第一更奉上 ------------ 第四十四章且向邪灵借神力 正当我摇摇欲坠之时,门主突然赶到,随着门主前来的还有雷门的四具僵尸。雷门有赶尸之术,自然也能控制僵尸战斗,只不过只能在危机雷门安危的时候才能启用,而且只有门主才会那种法诀。 而指挥的那僵尸则是雷门上一代长老的尸身所制,所以门主才不敢轻易动用,唯恐损伤。“孽障!没想到当年饶你一命,你还死不悔改竟然还自创邪术,看来留你不得。” 门主踏着步伐,右手摇铃四具僵尸便一起围了上去。 “你那些东西我都清楚,还拿这个来对付我?”雷云边说便向前一举,正对着他去的那个僵尸便被掀翻,然后右脚踩了一下只听“咯噔”一声,那个僵尸的胸口就陷下去一大块。看到如此情景,我才知道刚才雷云根本就没用出全力。 “知道如何,你根本就没机会继承道统,就凭这些我一样拿你!宋时行看好!这就是雷门顶级的‘御魂铃’基础的方法我已经教你了,看好为师怎么用。起!”门主摇铃的手法以变,倒下的那具僵尸立刻弹了了起来,将要下第二脚的雷云震开,剩余的三具僵尸便跟了上去。 雷云直接拖住其中一个僵尸的手臂,将它撞向另一具;然后用力一跳,跳到剩下的那个僵尸后面一个魁星踢斗,便将脊椎弄断。 我看着心里着急,雷云的灵活性虽然较普通人差很多,但是和这些只能跳的僵尸比那就是云泥之间的差距了,所以明明门主操纵四只僵尸围攻他,可是一转眼间还是让他消灭了一个。 见状门主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右手加快了摇铃的速度,同时左手在虚空画下一个定魂符。随着门主的一声“定”字,定魂符便飞向雷云。雷云见状不好,于是硬吃了一个僵尸的一抓,然后让定魂符偏离一定的角度。这样虽然起所用,但是效果也有限。 “你们快走,这个定魂符顶多困他十息的时间。”门主大声说。 其余师兄弟都听从师傅的话各自分散而去,而我则是从发髻上抽出几根银针,分别刺向了百汇神庭等几个穴位。 师傅正专心操控着三个僵尸攻击者雷云,根本没有注意我的情况,这也给了我施术的空间。着每一针的下去,我都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的痛楚,刚才雷云带给我的疼痛和这个相比都好像是蚊虫叮咬一般,我的眼前发黑,身体也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但是我必忍下去,因为我知道门主此刻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摇御魂铃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消耗灵魂力的东西,而且随着僵尸数量的增多其消耗更是几何倍的增加。曾经说过,以他的能力控制三个坚持半柱香都很勉强,而他今天不仅控制了四个而且还凭空画符,如此的负担之下,恐怕师傅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是门主把我从一群叫花中带了出来,给我一口饭吃还教我术法,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阻止雷云。 随着银针的刺入,我的肌肉已经不自然的隆起,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不断的遭受着灼烧,强烈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宋时行!你怎么用这种术法?”门主发现了我的异常,结果一分心御魂铃便节奏变慢,这时在一旁静止不动的雷云突然发难,两只手分别抓向两个僵尸的投了,砰的一声便碰到了一起,分别倒在了地上。 “死老头,你这么关心他,不如你们去地狱再继续吧。”雷云甩开那个僵尸,然后向门主走去。 门主没有动只是痛心的闭上了眼睛,果然如此的透支灵魂力让门主变得非常虚弱。我看情况危急,于是加快了速度,将剩下的三根银针一口气扎进去,然后一股剧痛袭来让我的脑袋几乎要炸掉。 疼痛过后就是一股力量感传到我的脑海,我感觉此刻那股力量汹涌如潮随时都会撑爆我一般。我必须要宣泄,不然我一定会被这股力量弄死,我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雷云!你的对手是我。”我嘶吼着向雷云跑去,只不过由于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在这短短两三丈的路程中险些跌倒好几次。不过最终我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他的跟前,趁他错愕之际,狠狠的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然后我们就狠狠的厮打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套路,纯粹就像两个街间的泼皮一般你一拳我一脚的来发泄心中的怒气,将我们那几年做积攒下来的怨气狠狠的发泄给对方,拳拳到肉,鲜血在雨水冲刷下渐渐散开…… 拳打脚踢、肘击膝撞,两个人纠缠在地上用尽所有的手段攻击对方,泥水早已浑身都是但还是不停的厮打。 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我胜在灵活,他胜在抗击打能力,所以外表看来是我压着他打,但是我的这种状态根本持续不了多久,稍微拖延一下情况便会翻转。 而我透着生命换来的段在爆发的副作用也慢慢展现出来,我的皮肤突然开始裂开,血流顺着口子涓涓留下,然后只要稍微的举动就会将裂开的幅度加大,然后身体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不住的颤抖,我感觉我的四肢越来越难以操控。战斗情形逆转了过来…… 雷云的拳脚暴雨般的疯狂像我倾泻,而我却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那股力量不断的摧毁着我的身体,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终于可以结束了我想。虽然在雷门的日子不错,但是我却不喜欢那种一直在黑夜中行走的感觉,当赶着僵尸在穷山恶水间行走的时候,我最常怀念的确实以前当叫花的时光。虽然困苦,但是能够在阳光下自由的生活。说实在话,我拼命想学道法的目的只是为了回报门主,是他救了濒临绝境的我,这份恩情我需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都是因为你!”雷云边打边喊道:“我每天苦练道术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总能做的那么好,而我有了人的偷偷教导跟上你还是那么勉强?为什么你总能得到很多师兄弟的喜爱,我却只能以贿赂来取得帮助?为什么你是一副了呵呵的样子,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讨厌?为什么我赶尸成功了却受到指责,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却受到赞赏?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啊!”雷云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击打着我,而我的却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羡慕我,而我羡慕的未尝不是你呢?每当看你在那里打着盹也能学会,我却总是要努力好几天;你可以和大街上的姑娘肆意调笑,我却连上去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你就像是生活在阳光中的人,可以尽情的挥洒快乐,比我人更像是一个普通人,我却一直做不到。 “够了!雷云够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要再为难宋时行了。”门主喊道。 “就是因为他,你看你到现在还在袒护他,为什么?”雷云指着门主大声的喊道。 “因为我是你父亲!”门主说出这句话,然后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很多。 这句话说完,我、雷云都定在了那里就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狂风暴雨、闪电雷鸣,一切发生在我的周围却一点没有进入我的脑海,因为我此刻脑海中只剩下门主的话在不断的回响。 ------------ 第四十五章人生如戏甚荒唐 “是的,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因为我不想让你走上和我一样赶尸的赶尸道路,所以就一直把你寄养在朋友家,随着朋友家的惨遭横祸还有我当上了门主,我想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于是借着广收门徒的机会把你吸纳了进来,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继承我的门主之位。你和宋时行的明争暗斗,我其实一直都放在眼中,因为那样可以让你更用心在道术上。那段时间看着你每天的用功,我真的很高兴。”门主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仿佛那段的时光。 “我每天偷偷的教你道术就是为了让你更早的打下根基,然后表现的更加有天分。甚至那次比试都是我力排众议立下的,因为你杀的那个人是我的亲信,我们早已串通好,所以即使是你表现的一般,甚至是不做表现门主都会是你的,可是你却把他杀了。然后我为了保住你不惜和门内的诸位长老吵翻,让你在墓园中做了一个守墓人,然后打算风头一过就再接你你回来,与你相认,但是没想到你却变成了这样……”门主越说越深沉,我从被打肿的眼缝中看到了那个颤巍的门主,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空荡。 门主喘息了一会接着说:“是我害的你变成这样的,‘子不教,父之过。’今天我就用这一条老命偿还你,够了吧!够了吧!”然后门主用御魂铃的尾部狠狠的戳穿了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 原来我只是一个陪衬,呵呵,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里啊!我当时心里只有无尽的悲意,脑袋中回放着一幕幕的回忆,其中的音容笑貌回想起来是那么的虚假,我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戏中,做着一个小小的配角不自知。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还是配角。 泪水不断的涌出,我要走!离开这个地方!心中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然后我用颤抖的手脚开始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行,泪水、雨水、泥水不断灌入我的口中,激起的只是我的呕吐感,这里的泥土也是那样的恶心。 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虚伪的地方,我秉持着这个信念一直爬。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几柱香,也许几个时辰,一直在那的爬,那条离开的路仿佛无穷无尽,直到我失去了意识。 等到我醒来时,就到了这个死尸客栈里,然后隐姓埋名跟着这个店里的老板接待者一个个的活人死人,麻木着过着时光。 不过随着年纪增大,我也慢慢想通了,对门主的恨意也变成了可怜。至于雷云、看样子他比我更适合做一个门主,然后我就接受了我的人生,其实我就是一个无谓之人,本来不就奢望什么的不是吗? ………… 老人、不对是宋时行的话讲完,叶萧没有却接过老人的问话,只是陷入深深的安静中。老人的故事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怅惘,紧随紧随其后的便是极大的危机感,如果辰州的每一个僵尸都和宋时行说的那般,那岂不是根本不可能平定了?想到这,叶萧开口道:“前辈,如果辰州的这次尸祸每个僵尸都和雷云那般,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听到叶萧的话,老人突然笑了出来。“不好意思了这位少侠,让你听了这么多没用的,其实后来经过我的猜测和耳目目染就知道了真相,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如果能这么简单那不就是没人都能得道成仙了。按照我的推断雷云的那种清醒状态是保持不了多久的,还有就是达成那样一定有着极其苛刻的条件,雷云也不会在时隔多年后才找我复仇。辰州的尸祸一开始的确十分严重,我也接触过几个僵尸,都是很普通的那种,很简单就能打发了。不过奇怪的是后来那些僵尸却销声匿迹了,所以我推断很有可能你说的那个有着神智的僵尸是存在的,而且那些僵尸都受着他的制约,所以辰州的尸祸关键就是那个有着神智的僵尸,当然也许不止一个。” 宋时行提供的信息让叶萧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同时也陷入了更大的谜团当中,显然雷门的尸祸产生的原因有着更加复杂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却是他目前所不能触及的。和老人闲聊片刻,叶萧便起身辞行,迈向下一个地点。不论这答案是什么?我都要揭开谜底。叶萧在心底说。 又是一天分毫无获的奔走。五人将自己去过的地方在地图上一一标记,讨论片刻便又是入夜……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辰州这块地界也让叶萧诸人跑了个遍。 尸祸销声匿迹,苗寨的僵尸反而更加猖獗,有时一晚一两个个,有时甚至七八个,这让苗寨里面的诸多江湖之人变得风声鹤唳起来。而后便是有人离去,毕竟每天面对未知恐惧的折磨,不是人人能够忍受的。 然后叶萧等人也加入了守夜的行列,随着江湖人士的介入,情况略有好转,但是还是不断有人死去。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热闹的苗寨突然变得安静,不对是寂静了。一股惨淡的愁云,在苗寨无声笼罩。 “唉!我们都把整个辰州摸了个遍,怎么还没找到那些东西啊。”司空释月叹着气,将脑袋放在了桌子上。连一向精神抖擞的司空释月也蔫了,可见这些日子到底是怎样的过法。 “平静的表象往往蕴藏着更大的阴谋,我感觉这次我们要有难了。”缪清皱着眉头说道。 “有难就有难吧!总比现在这样无聊好吧。”司空释月拿着着匕首不断的将筷子劈开,转眼间已经将一根筷子劈成数十根。 “都已经四十二根了,你还能更无聊点吗?”楚江离打着哈欠说。 这个都数,你更无聊!叶萧等人在心里齐齐的生气了这个想法。“我不对吧!我数的明明四十三啊。”剑无锋身边的如雪突然接话道。 “不对,是四十二。” “不对,四十三才对。” “四十二!” “四十三!” …… 剑无锋顺势将两个人都按到正在劈筷子的司空释月身边,然后正色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预感。先前传言辰州的尸祸很严重,附近的居民都撤离后反而销声匿迹,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或许辰州的尸祸真的和一个有着神智的僵尸有关,这样就难对付了。在苗寨的这个个就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如果每个都这样,我们根本毫无胜算。” “你说会不会尸祸由于某些原因暂时没有爆发?”叶萧说道。 “ 可能,不过一旦爆发肯定是我们这些人没法制止的。”剑无锋有些担忧的望向天际,结果看到的只是一片惨淡的愁云。 ------------ 第四十六章山穷水尽疑无路 正当诸人一片黯然之时,一声安定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诸位不必着急,我已经派我的族人出去帮忙寻找了。他们都是本地人,对这里熟悉的很,说不定会有所收获的。” 叶萧诸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族长笑着走了进来。 “族长爷爷,还是把你们的族人撤回来吧。你看寨子里的僵尸那么厉害,如果他们碰到了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的。”司空释月担心的说道。 这几天老族长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司空释月有了面对自己爷爷的那种感觉,所以族长和她的关系也是几个人当中最好的。 “没关系的,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啊!我们可是不想搬走。再说了,我都已经给他们分派好方位了,如果有谁没有生还的话,不是正好可以确定一些了吗?虽然功夫上我们不如你们,但是我们可以一些些应有的贡献。”族长捋着胡子道:“再者说其实我们也不是毫无自保功底的,要知道‘巫’‘道’本是同源的,这几天寨子的大巫赶制了几个‘巫术’加持过的香囊,你们佩戴在身上可以隔绝人气,面对僵尸的时候也能从容些。” “香囊?如果每人都有一个的话,寨子的僵尸不就找到目标了吗?”司空释月天真的说。 “其实我们也未尝不想每人一个啊!只是制作香囊所需的材料极其珍贵,而且大巫的精力也有限,所以只能给一部分人了。”说到这,族长感叹了一声。 “老丈不必介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代替诸位好友谢过老丈了。”说罢,剑无锋对这老丈深深的行了一礼。 闲谈片刻,叶萧走出了吊脚楼,看着寨子那入画般的景致,心里今日堆积下的烦闷少了很多。由于族长的家是寨子中较高的位置,所以能很清楚的看见寨子的全貌:由于恐惧,寨子里的人已经早早的躲进了房间中,只剩下层层叠叠的吊脚楼夹杂着尖顶瓦房在夕阳的余晖下,透出一种弄弄的水墨质感。青石板蜿蜒,在水墨中破开几笔淡然,写意般的笔法,让整个寨子透着灵动。薄雾轻笼,恰如留白给以人想象的空间…… 突然,叶萧看见了一个奇怪的身影,那人身姿有些僵硬,走路还一蹦一跳的,就如同那传言的僵尸一般。想到这,叶萧飞一般的窜出。 一路间行进,左摇右折不一会那个奇怪的身影已经尽在眼前。一身黑色的衣服,头戴斗笠,四肢僵直……一切一切的都特征符合,叶萧直接一剑扫了过去。 斗笠劈开一个肤色极其苍白,脸颊与眼窝深陷,双眼血红的人脸露了出来。僵尸看了看叶萧,没有理他继续转身走去。族长给的香囊还是有作用的,为了测试僵尸的实力,叶萧将香囊解下放到一边,然后抱剑挡住了它的去路。它看有人接近,双臂抬起露出十根五黑的指甲。 叶萧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将剑鞘也没蜕,就横剑指向那个僵尸,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那僵尸面无反应,然后左手挡住剑鞘,右手抓向叶萧的心窝。“速度太慢。”叶萧撇了撇嘴,剑鞘直接画了一个弧线绕过左臂打向右臂。僵尸似乎能够听懂叶萧的话,嘶吼一声加快了速度,直接飞身欺向叶萧。“速度有了,招式破绽太多。”叶萧边说便向前一步猛地一刺,僵尸便被击飞了出去。 “力道也不够,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杀掉那些人的。”叶萧对着它说。 僵尸似乎变得有些急躁,然后更加疯狂的扑了过来,抓、咬、撞、插……发起了各种攻击。叶萧边评估着它的实力,边轻而易举的化解他的攻势,一时三刻之间那僵尸居然没有将叶萧逼出那一步的范围。 不应该啊!抛开它的身体,那僵尸的攻击水平也就是一个粗通技击的武师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杀掉那么多的人啊!如果它没有更多的手段,那这一切就太可疑了。叶萧心里想到,突然叶萧心里猛地发紧,然后一只手用剑鞘撑地,身子忽的腾空而起。 破空声传来,几根弩箭从叶萧刚才的位置飞过射向僵尸,随着几声闷响僵尸被弩箭贯穿,然后飞出去好远。 “攻城弩!”飞过去的那婴儿手臂般粗的弩箭,叶萧失语。那个僵尸的手段即将用尽,叶萧相信如果再给他一会的时间,肯定能够逼迫出它真实的东西。还有如果不是他反应机敏,那几根弩箭洞穿的就是他了。叶萧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正当他要提剑去弩箭传来的方向质问的时候,青狼和赤虎带着几个的苗人过来了。 “叶少侠没事吧?”青狼一脸急切的问道。 “没事,如果你们的弩箭多放那么十几根说不定就有了。”叶萧冷冷的说。 “哪能呢?我们其实早在叶少侠之前就发现那个僵尸了,由于人手不够所以就没有对它进行抓捕,没想到叶少侠会突然闯入我们布置的行动当中。您看现在天色晚了,什么都看不清出,射偏一点也很正常。”青狼一脸谄媚的笑着,脸上的胎记也因着虚伪的笑意产生了几个褶子。 “事实是什么你们自己有数!”叶萧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便走开了,留给青狼一个长长的背影。 其实这个苗寨也很是奇怪,有的人异常的友好,有的人则对我们充满畏惧,有的人暗怀恶心,有的人偷偷给叶萧报信。叶萧感觉这次的辰州之行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迷雾之中,随着探索的进行这迷雾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进一步的增强,宛若实质一般的浓稠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相信谜底揭晓的那一刻,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叶萧在心底说道。 和剑无锋等人叙述了自己的遭遇之后,几人纷纷对那个僵尸抱有好奇,即使已经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但是他们还是想要去观察一下。毕竟这可是到达辰州以来他们所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僵尸。 当众人兴冲冲的跑去时,结果只看到熊熊的大火,还有一群激愤的苗人。在人群中间,老族长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们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摸清那僵尸的底细,不能就这么烧了啊。” “不烧死他还让他继续害人吗?”人群中有人喊道,迎来一片附和声。 “诸位少侠,快来和他们说一下啊!别让他们再烧了。”老族长看到叶萧他们,原本颓丧的脸上露出喜色,连声说道。 看了看那火势,缪清接过话说:“不用了,已经没用了。”其他人也一脸挫败的表情,刚刚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 第四十七章柳暗花明却无村 适夜,阴云密布,整片苍穹之上一颗星辰也没有,好像是围上一条大大的幕布,让整片天地陷入黑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难以望穿的黑暗,即使是有人紧贴在你的面前你都不一定能够看见他。呆在这样的夜晚,人很容易绝望,因为你没有找不到方向,世界变得陌生了。 此刻“司辰鸡”陆鸣正在切实的感受着那种深深的绝望,他拼尽全力飞速的在黑暗中穿行,在空气中留下一长串的浓重喘息声。如果能够有灯火召见他的模样,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一声的斑斓彩衣变得破烂,如同被打破颜料沾染的布匹。破烂衣服中透出乌黑的伤口,很多都已经可以看见下面的骨头,其中最严重的是他的臂膀,上面骨节暴露血肉参差仿佛是被人硬生生的扯断一般。 陆鸣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逃!能逃多远就多远,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面对此前的那番情景。 这事情还要从他们几个从客栈和叶萧他们相遇说起…… 话说他们几个人被叶萧他们击败,感觉很没面子,几个人一合计也不打算在苗寨带了,于是灰溜溜的的走了出去,想要离开这片地界。 四个人长相奇特、身着怪异,又一个个的耸拉着脑袋,放在平时肯定能够引起,很多人的围观,只不过现在整个辰州都变得人烟罕至,这样一来倒是没人发现他们的困窘,一路走下来也安静不少。 在即将离开辰州的时候:“碎山羊”鲁秋道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闷:“我们不能这么走了,不然以后还怎么混啊。” 猴、鸡、狗三个人一起将目光瞄向了鲁秋道,于是他接着说:“我们几个在江湖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居然被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辈打败了,传出去我们改如何在江湖立足啊。” 三人一想也对,在江湖混最重要的当然是名头了,如果声名都毁了还混什么?即使是这个名声不怎么好。“钻天猴”倪海开口说道:“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我们又打不过他们,况且他们还有几个帮手,看样子身手都不错。” 听见他的话鲁秋道嘿嘿一笑:“我们杀不了他们,有人能啊。我们可以找到那些僵尸,然后引他们过去,这样一来就无需我们动手了。” 几人一合计,都道这个方法好,于是便返身扎入辰州地界寻觅起来。也不知因为好运还是真有些寻物的本事,总之让很多人他踏破铁鞋都找不到的东西,三个人没找几天就找到了。 僵尸存在的地点是一个深谷,一个阳光永远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如同地狱一般隐匿在这个世间的某处,人迹罕至。那是一片和人世不同的天地,来到了这里,你会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一切都是带着腐烂灰黑色,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 不需要确认,只要你踏入那个地方你就会明白就是那里,就好像那里原本就是僵尸所在的位置一般,这里就是天地间僵尸的归宿。面对着那阴森的气息,几人都变得有些害怕,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露出胆怯,于是全部都强行忍着恐惧向前走。 “啪!”一声突然出现的响声,让几个人突然身上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强烈的恐惧让他们叫了起来。 “你、你们、们瞎叫什么!”疯狗常青颤抖着呵斥自己的同伴。 “还、还说我们,你、你不是也、也叫了。”倪海反驳。 “老子是因为这里太臭了,受不了才叫的。”常青害怕转化成怒气,大声的喊道。 “小点声你们,你们是担心被发现不了吗?”鲁秋道小心说道。 “恐怕已经发现了,我闻到臭味越来越浓了。”说完这句话,常青的腿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几人看他那种反应,心里也都吓得要死。要知道疯狗常青最出名不是不是他的那个鼻子,而是他打架的那种不要命的狠劲,他永远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招式也如疯狗一般杂乱无章,因此才得了疯狗的外号。疯狂同他这样只闻到味道就吓成那样,可见到底是多恐怖。 “走!”鲁秋道当机立断说道。 “来,来不及了。”常青直接坐到了地上。 “就是来不及了也要走啊。”陆鸣抓起常青的胳膊就要走,然后只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穿了过来。 四人还未作出行动,那窸窣声响的来源就已经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到处都是僵尸,到处都是腐臭,不知不觉间四个人呢已经被僵尸团团包围,看着那五黑的指甲和雪白的獠牙,几人不由一阵的胆寒。那些僵尸大多还保留着死前的那副模样,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都是黑色的血迹,有的眼球外漏上面还攒动的肉蛆……这简直就是万千死法的现实版,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那些个僵尸似乎是有人驱使一般,也不暴动就那么缓缓的向前,带着如山般的气势狠狠地压在众人的心神上。茫茫的尸海涌向他们,陆鸣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身体不自然的开始抖动,几乎就同倪海一起瘫倒在地上。 “不,不能这样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能够换来生机。”鲁秋道起初牙关还有些打战,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爆呵,仿佛要把心中的恐惧吼出来一样。 恐惧的最极处不是崩溃便是愤怒,鲁秋道的话点燃了几人最后的一点血性。虽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是战死总比被那些僵尸一口口的撕碎强。 于是几人嘶吼着向最近的一棵树冲去,僵尸不会轻功,如果能够窜上树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他们开始行动,那僵尸的反应更加迅捷,一个个飞身一跳扑向四人,一时间好像天上下起了僵尸雨一般,漫天都是僵尸的身影。 几个人在“雨中”辗转腾挪,凭借灵活的身姿和拳脚奋力向目标挣扎。僵尸数目众多,但是都没有意识,在围攻四人的战斗中根本发挥不出数目的优势,反而有些彼此碍手碍脚,这让几人的压力减轻了许多。饶是这样,片刻间四人身上已经挂上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抓伤、咬伤、撞伤遍布周身。 每当击倒一名僵尸就有另一名僵尸补上,僵尸踏着僵尸前进,僵尸穿插僵尸之中。身在尸海的四人感觉那僵尸好像无所不在一般,地上、周围、天上,他们似乎是已经被一个僵尸组成的牢笼笼罩,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束缚。 ------------ 第四十八章狂风骤雨初卷席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几人迸发出了数倍于平常的力量,在群尸的围攻之中,他们居然真的朝着那几棵树迈进了,虽然进程缓慢,但好歹有着希望。 陆鸣望着那三丈之遥的大树,心中默默念叨着:还有三丈,还有三丈,越过它便没人能够阻挠我。尽管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的疼痛,用力过度的酸痛,但是陆鸣却从未放弃脚步的挪动,此刻他感觉自己如同燃烧了起来,那种团洋洋的酣畅感让他感觉希望就在不远处。 也许是一刻,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生,四人感觉那通往生命的路是那样的漫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头,僵尸无穷无尽,道路也无穷无尽,那扇生命的大门尽在咫尺,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叮铃铃……”尸海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然后僵尸的行动齐齐一缓,四人抓住机会提起全部的内力,踏着尸海飞了起来。 陆鸣身处在四人最后的位置,眼见前面三个朋友赶在自己前面挡住去路,一身的轻功不能施展,心里如火烧一般着急了起来。突然他一个僵尸咬住了他的胳膊,陆鸣的眼底露出一丝疯狂,于是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倪海的腰间,然后一拉一借力,身子如羽毛般腾空,然后连续踏过常青和鲁秋道,向那棵大树窜了过去。 那一瞬间,陆鸣看到了倪海惊诧的眼神,常青愤恨的眼神,鲁秋道迷茫的眼神。陆鸣忍住没有回头去看他们的情形,在枝干之间连续腾挪遁去。 可是陆鸣发现,无论他如何迅速,那朋友的惨叫和咒骂都如影随形,为了躲避,他只好加速在加速,拼命的逃了起来。 当然,如果陆鸣能够回头看一眼的话,或许会更加震惊。随着呢铃声的不断响动,僵尸变得有秩序了起来,然后三位好友瞬间被撕成碎片,一双血红的眼眸在林间朝他望着……铃声摇动,跟着陆鸣的轨迹僵尸慢慢动了起来,如同一个整齐的军队一般,在山谷出征。 场景再转回苗寨,由于抓住了作乱的僵尸,整个苗寨异常的安静,或许是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吧,总之今夜的苗寨格外的静。 雨前的压抑,让空气变的无比的浓稠,吸入似乎便的有些困难,在塔楼上守夜的苗族武士打着鼾,嘴巴张着以“吞下”这浓稠的空气。山雨欲来,微风将这个浓浓的空气推动了起来,按照这奇妙的轨迹在无形中运动,卷积着灾难,压向这个寂静的寨子。 即使是甩开了那些僵尸很远,但是陆鸣还是感觉那惨叫依然近在耳边,他只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即使是肺部因为不支涌出鲜血,他还是在飞奔。 看着苗寨宅门前的灯光,陆鸣隐隐感觉到希望,猛地吐出一大滩鲜血,摇晃着向苗寨走去……,最终他一头栽倒在苗寨的门前,吐出大阔大口的鲜血,肺部猛吸几口,再也没有起来。 很难讲述死前的陆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恐惧和害死朋友的悔恨交杂,他已经失去了神智,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呈现的就是朋友死时的那副场景,他还没有逃出去,所以只能飞奔。画面定格在最痛苦的那一刻,陆鸣只有逃避。 雨点终究是下了起来,先是一道劈开天幕的闪电,然后豆大的雨点便肆虐了起来。轰隆!雷声滚滚,风声呜咽。 死尸客店的宋时行被这惊天动地的雷鸣惊醒,看着空中闪耀着的电光,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收拾好一个包袱东西,然后向着苗寨进发。 苗寨守夜的苗族武士也被这惊雷唤醒,然后正了正身子,双目在寨子前面探查了起来。在闪电的照耀下,他猛地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陆鸣,于是连忙拽着身边的同族好友,飞奔到寨门前面。 当然苗寨的人也都惊醒,一个个的望着那吞吐火舌的苍天愣神,在闪电的照射下苍白的面上酝酿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茫然。 “要变天了……”有人感叹道。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叶萧感受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即使足部出户也能感受到那亘古不变的天威,在自然面前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渺小。不知怎么叶萧想到了宋时行的故事,不知这次的暴雨和那个夜晚比起来又会是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叶萧突然生出一丝警觉,一股强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虽然不想去想起它,但是心底隐隐感觉到那尸祸今晚或许将爆发了。提起青冥剑,叶萧出现在族长的大厅,发现剑无锋正在同凌如雪和村长一起饮茶。叶萧和剑无锋默默对视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忧虑。 正当叶萧想要开口时,门突然被闯开,一个湿漉漉的苗人携着风雨,走进了大厅。闪电撕裂苍穹,“哗啦!”雷鸣震天。 “族、族长。”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寨门外发现了一名死尸,从身体的伤口开看,好像是僵尸所为。” “快!快带我去看看!”族长神色一变,然后顾不得礼仪,直接舍弃剑无锋和叶萧披上蓑笠跟着苗人出去。叶萧、剑无锋、凌如雪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暴雨随着狂风袭向众人,即使是身穿蓑笠还是被那无孔不入的雨点打湿,雨水的冰冷和黏腻紧贴皮肤,让人格外的难受。雨滴飞速的在面前穿行,遮挡着你的视线,水汽迅速在空中酝酿,让着原本受扰的视线更加难堪,你只能靠着闪电来看清周围。 幸运的是尸体被抬到了距离族长家不远的一处空置的房间内,所以几人不至于冒雨赶到寨门,穿过房间正门,被脱光的陆鸣便呈现在叶萧的面前。 即使是身在烈狱混了这么久,看到陆鸣身上的创伤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受了如此的重伤还能赶到这里,肯定是怀有极强的意志。身上到处都是乌黑的伤痕,有的掉了大块的皮肉,有的还藕断丝连,有的深入肺腑,有的只抓伤与表面。暴雨冲刷过陆鸣的尸身,将血色冲刷干净,使那些露出的伤口呈现出一种浸泡过的粉红和苍白,与尸毒的乌黑形成鲜明对比,直直的刺着你的眼球。陆鸣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是要最后看清这个世间,瞳孔极度放大,透漏出死前的恐惧。 “肯定不止一个僵尸。”剑无锋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担心的就要来了啊。” “这个人还有三个伙伴,现在只有他一个尸身在寨门前,其他几个恐怕已经不测。”叶萧回话。 “真讽刺啊,我们翻江倒海也找不到的地方,居然让他们找到了。”剑无锋唏嘘着说,“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叹息啊。” “庆幸吧,估计如果是我们遇到也不会讨好的。” 族长的脸色发白,很明显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他瞪着眼注视着叶萧和剑无锋。“二位少侠的意思是,那僵尸会来到我们这?” “恐怕是的啊,能够硬生生让一个人跑死的,我想如果不是有极大的危机在身后,肯定不会这样。” 听了剑无锋的话,族长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门外,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具体说些,好像是什么“整个辰州的僵尸、该如何是好、造孽”之类的话。直到外面又一声炸雷,老族长被吓得一跳,然后慢慢回过神来。“快!快通知大巫和诸位长老,就说尸祸爆发,就要赶上门来了!”他猛地抓过身边的一个苗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叶萧剑无锋他们知道,他们不熟悉情况这种情况下去帮忙不亦于乱上加乱,向族长道了一声,又冒着大雨赶了回去。 ------------ 第四十九章天堑三道龙虎据 要说一个有着大巫传承而且存世几百年的寨子,没有应对危机的能力是不可能的,随着一阵紧促的锣响声,整个寨子动了起来。青壮年开始搭建防御工事,布置防守道具;妇女们忙着收拾一些要紧的东西,开始向山上移动;大巫带着他的弟子,用一种红色的东西在地上,房子上涂涂抹抹;老人则携着年幼的孩童,开始向防御后面收缩了起来。 如果可以在空中俯瞰,你会发现整个苗寨如同会呼吸一般,光亮一圈一圈的收缩,然后莫名闪起猩红紧接着寂灭。一切活动快而有序,显示了极强的应对能力。 回到族长家的大厅,叶萧他们发现楚江离、缪清、司空释月也都聚集在了那里,一脸神色戒备,随着剑无锋、叶萧、凌如雪的进门,疑问的目光投向他们。叶萧简明扼要的将刚才的情形还有自己和剑无锋的推测讲了出来,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闷。 “我们胜面不大。”缪清蹙这眉毛率先打破平静道。 “是啊,若一开始进犯的话,我们还有这几分可能。但是那些人都被吓破胆,人数上的劣势就更大了。就算剩下的我们都能以一当百,还是不够用啊。”楚江离道。 “你们放心,我们苗人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闷的凌如雪说道,“虽然表面上我们不如你们,但是真要斗起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果然这个苗寨还是有着什么秘密的,不过传承这么久的寨子没有一些底蕴也说不过去。叶萧想。“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要的不是防守而是把那些僵尸一劳永逸的消灭掉,这样就不好办了。整个辰州现在人烟稀少,算少逃跑的人数和死亡的人数,那僵尸也有几万具。那么多僵尸站着不动让你杀都需要很长时间,别说它反应迅捷,身躯如铁了。” 叶萧的言辞让在场的诸人脸上再度变了颜色,只要赢不了就是输啊,平局都不可能。一想到他们面对的是几万具僵尸,他们几个就头皮发麻,原本有些自得的凌如雪也消沉了起来。 “我们不是还有援兵吗?”司空释月突然说道。 “援兵?”剑无锋和凌如雪听后都有些不解,但是叶萧等人却明白司空释月的意思,“烈狱”对叶萧他们下达的命令就是平定辰州的尸祸。是这么久过去了,除了叶萧他们以外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出现。“烈狱”的规则没人会违背,所以叶萧等人推测他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躲了起来,尸祸爆发自然会出现。当然这些自然不能让剑无锋他们知道,所以楚江离结果司空释月的话说道:“其实也没有叶萧说的那么悲观,辰州的尸祸这么严重,无论是朝廷还是其他有识之士都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我们只需坚持一段时间,肯定会有大批的救援到来。”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建立在我们输得不能太快的前提下。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去号召一下其他的江湖人士,大家先帮寨子吧,防御建造起来剩下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缪清说。 几人一想,这的确是现如今最有效也是最好的方法,于是剑无锋就去联系那些江湖人士。毕竟他和那些人相熟的较多。 虽然说苗族有着很悠久的历史,但是守城这种事还是汉族更强一些,而且恰巧残存的那些江湖人士中就有一个名叫公输道的此道好手。据说这个公输道是一代匠神公输班的后代,其见地自然非同一般。在他的提点下,原本感觉苗寨防御还凑合的叶萧他们,居然生出了一种身在空地之下的那种感觉,更何况是那些苗人。 于是公输道接管的构建防守的大权,一干人等使唤的不亦乐乎…… 在叶萧他们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在电闪雷鸣间,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踩着泥泞向苗寨走去,火舌的照耀下,一张丑陋的面部漏了出来,不是宋时行又是何人。 此刻宋时行焦急万分,刚才的那一声霹雳,让他想到了那些僵尸藏匿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恰好是制止尸祸的最佳地点。只要能够感到那里,即使几十个人也能将那些僵尸困的死死的,于是宋时行连忙收拾好东西向苗寨赶了过去。 宋时行已经年过花甲,在加上阴气的常年侵蚀,身体已经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壮实,行走了些许里,身体居然有些吃不消了。喘了几口粗气,望了望远处的那片灯光,他强撑着自己走了下去。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大波僵尸正在随着铃声集结,然后在僵尸队伍的最前面慢慢竖起一杆高达两丈的大旗,黑底金纹,乱蛇狂舞般拧在一起。“叮铃铃”,旗动铃响,那些僵尸便动了起来。 苗寨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不消两个时辰,那防御工事便修建的有模有样。在公输道的指引下,整个苗寨形成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是寨门前的绞索陷军阵,由各种绳索和藤蔓在表面,下面搭配利用雨水制造的淤泥,这是抵御僵尸入侵的一道软屏障。由于时间的关系只完成了七丈的距离,所以就要在寨门前尽量的消灭僵尸。除了苗寨固有的攻城弩,公输班还教给那些苗人制作了一些简易的投石机和守城器械。 另外寨子里还存有商人来到此地贩卖的洧水(作者注:石油),那洧水因为尸祸所以无法售出,所以避难来寨子避难顺便就带了过来,尔后尸祸销声匿迹,所以商人就收拾些方便的东西逃了,洧水便留在了寨子中。一旦第一道防线失守,便可以直接用洧水放火,转退第二道防线。 第二道是寨子内的八卦迷魂阵,主要是苗族的历代大巫在寨子中留下的阵法,公输道又将先祖所传的小八卦阵布置在建筑当中。可以说这个是防御最主要的部分,所有有着战斗能力的人都会散布在这第二道防线中,利用阵法,给予僵尸最猛烈的攻击。 第三道是寨子后面的一个山洞,原本是苗族祖祖辈辈的埋骨之地,一般也不允许外人进入。由于形势危急只好当做最后的屏障,寨子里的老弱妇孺已经转移进去,一旦前两道失守,那么久集体缩进山洞。洞口只有一丈多宽,可以凭借天然优势和僵尸周旋,到了这一步其实就是拿人命换取时间,争取在救援赶来之前能够坚持。 ------------ 第五十章万尸乱舞坠凡尘 一番忙碌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公输道指挥者刚才轮岗休息过的人对三道防线进行加固和增添设施,大家都在争分夺秒,以求活下的希望能够更大一些。 “大家都辛苦了,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族长领着一群苗女给他们送来的吃食,众人直接累的懒得洗手,随意在身上摸两下,再淋点雨水便伸手去接吃的。然后一阵狼吞虎咽,惹得那些少女阵阵窃笑。 或许由于可能是最后一餐的缘故,他们都吃的十分的香甜,然后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以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整个苗寨热火朝天,而身在路上的宋时行却焦急如焚,由于下雨天泥泞加上天黑,他居然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宋时行只觉后脑剧痛,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宋时行昏倒不久,那群僵尸便行进到了他所在的附近。由于常年受尸气阴气自扰,宋时行身上的阳气早已十分稀薄,那成群的僵尸路过也没有发现他的所在。 上万僵尸过境,形成了一股由尸体组成的巨大洪流,所经之处树折草断,鸟兽皆蔽。如此巨大的尸潮让人忍不住去怀疑这是不是某个上古神话传说,而不是真实的情景。天上的雨更大了,如同倾盆一般一波一波的泼了下来,可是如此大的暴雨夜阻挡不了那些僵尸的步伐,他们依然跳动着身子,在泥泞中跋涉。偶尔有一两个僵尸跌掉,剩余的便踩上去,成百上千僵尸经过,那被踩在地上的僵尸竟然再无生机。 一个严阵以待,一个不断前行,相遇只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一刻即将到来。 听见空气中传来的铃声,箭楼上立刻将火箭射向天空示警,酝酿许久的打战即将爆发。 这是叶萧有史以来第二次感到如此的无力,第一次自然是面对深不可测的厉少阳,第二次便是今天。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脑袋在前方不见终极,所有人心里都涌现出一种绝望,真的能守住?他们的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把,叶萧握了握拳头将,然后运足内力攻城弩的弓弦拉开,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飞出,将三个僵尸钉在了一起。然后滚石,弩箭如同雨点般撒了过去。 如此密密麻麻的僵尸就算是闭着眼射也能射中,何况是箭塔上的人有心瞄准,只见滚石箭矢落处就是一片僵尸,虽然未完全射杀,但是也略微阻挡了他们的行程。不过面对几万的僵尸,那些飞羽滚石就有一些杯水车薪了,那些僵尸只是略微一挫便继续向前赶了过来,与第一道屏障相接。 不得不说,公输班的这第一道屏障真的是神来之笔,那些身躯刀枪不入(只是相对)的僵尸,面对这烂泥潭、藤蔓、绳索组成的绞索陷军阵竟是一点用也没有。前面的陷入其中不能前进,后面也跟上也是同样停住,一时间那群尸潮居然被这小小的淤泥挡住。 众人见状,更加奋力的将箭矢、滚石倾泻,一时杀了个痛快。 在那重重僵尸之外的陷阱中,宋时行在安安静静的躺着,雨水滴在他脸上发出啪嗒的声音,那是破碎的声响,冰冷、清脆。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那熟悉的铃声,以及那已经忘却的歌谣: 镇魂铃,锁英灵, 一幡指引万山行。 千里驱尸送归客; 落叶归根芳草青。 镇魂铃,指路明, 一闻叮铃泪眼盈。 埋骨荒冢孤魂泣, 引尸驱魂为苍生。 “师傅,我们学赶尸是为了什么呀?”记忆中,一个黑脸憨厚的孩子一脸天真的问道。 老人磕了一下手中的烟袋,摸了摸孩子的头说:“现在世道难啊,好多人都背井离乡讨生活,一旦有什么不测便永远不能回到家乡了,而我们赶尸匠就是为了送他们回乡,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罢了。”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双黑色的眸子闪耀着星辰般的光彩。赶尸其实很伟大呢。孩子心想。 一声奔雷将宋时行拉回现实,瓢泼大雨,滚滚长夜,仿佛这才是梦幻一般。思维停顿了片刻,宋时行突然惊醒——自己是要给叶萧他们送信的。于是用手撑地,连忙爬了起来。 陷阱不深,加上雨天让泥土都变得松软,宋时行用手挖了几个借力点,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此时去苗寨的路已经尽是泥泞,仿佛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宋时行仔细看了看那些脚印,突然心中紧了起来。于是加快脚步向苗寨走去。 此时的苗寨已经尸横遍野,经过众人的分离射杀,已经有了上千僵尸倒在了这里,但是局势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小小的改变。一开始由于恐惧和激动倾泻下大量的箭矢和滚石已经让原本库藏就不多的苗寨捉襟见肘,渐渐的叶萧他们已经发现开始没有东西可用,密集的滚石箭雨变得稀松了起来。 而僵尸的死为以后的僵尸铺了一条由尸体组成了路,此刻那些僵尸正缓慢的向城门迫近。接着仿佛是有所启迪一般,铃声一摇,就有一些僵尸直接跳进泥潭,十个、几十个、几百个那第一条防线就被这尸海硬生生的破开。 公输道见不好,立刻下令将所有的“洧水”倒入泥潭,然后立刻扯向第二道防线,随着第一个僵尸踏破苗寨的大门,一道火箭射向泥潭,顿时滔天火气,空气中飘满了烧焦的味道,还有血肉炸裂的噼啪声。 铃声再度摇起,那些奋不顾身的僵尸停滞在原地,一个个的怔怔的看着大伙,面无表情。大伙为寨子里的人撤离赢得了时间,在火势熄灭之间,众人早已在阵法中站好。 叶萧的手有些发热和颤抖,面对着即将而产生的生死大战他竟然有着兴奋的感觉,或许骨子里他就是那种好战的人吧。 随着火势渐渐变小,大批的僵尸涌入苗寨,蹦跳着厮杀了过来。不得不说,阵法的作用是巨大的,那千万僵尸陷入阵法当中居然不在有方向,只是闷着头在阵法中转了起来。“杀!!”随着一声嘶吼,上千勇士与僵尸拼杀在了一起。 不想死,只有战。此刻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手持着刀剑向僵尸砍了过去。 不好意思,因为一些意外,更新迟了一些,见谅 ------------ 第五十一章千钧一发生机现 叶萧呆的区域有着三十多个僵尸在游弋,叶萧舔了舔嘴唇提着青冥剑便冲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抖,一招梨花四散运出,空中化作十几道剑影宛若花瓣炸开,同时射向四个僵尸的身体,发出砰砰的声响。被攻击的僵尸身形一顿,然后发狂般的向叶萧扑了过来。叶萧见状不退反进,左脚踩向僵尸的手臂,右脚一蹬便将正对着僵尸踩到地上,接着这个冲力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运足直接劈向另一个僵尸。长剑将僵尸的头颅直接劈开,无数虫子在其中搅动。 在僵尸间搏杀叶萧宛若疯狂,一剑剑硬撼,耗不取巧。不一会便浑身发热,战意更加旺盛了,手中青冥光华暴起,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叶萧所在位置的右侧便是剑无锋,同叶萧的战斗方式不同,剑无锋则显得优雅很多。剑无锋在尸群中穿插,不时还弹几下手指,片刻之后身形便迅速了起来,手臂挥舞一道道无形的“气剑”便准确的刺向僵尸的后颈,每一击都有一个僵尸倒下,相对于叶萧蛮牛般的方式,其速度不可同日而语。 其他人也都各有神通:司空释月拿着匕首,凭借着小巧的身姿在僵尸群中穿梭,银光一闪便是一个僵尸倒下;缪清手掐法诀,一双美丽的眼睛变得越发有神采,仿佛如果你盯着她的眼睛看,就会陷进去一般,凡是和她直视过的僵尸都迷失了自我,转身和其他僵尸厮打在了一起;楚江离的一双长鞭如游龙一般穿插僵尸其中,或牵引、或借力,一个个僵尸在他的鞭影下相撞相击,一时间也丝毫不落下风。 到了如此地步,苗寨之人和江湖人的区别就显示出来了,能够在这个时候还留在,苗寨的人无一不是武功卓越之辈,而苗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技击之术自然无法与江湖人相比,所以既是他们三五一群,击倒的僵尸还是比不上江湖人士,而且还不时传来噩耗。 众人凭借着一时的热血在和僵尸的争斗中还占了上风,但是时间一久,弊端便开始暴漏——体力精力不支了起来。 叶萧的手开始颤抖,剑无锋的内力不再雄浑,缪清的眼睛开始流血……战局慢慢的开始扭转。而就在这时,宋时行赶到了苗寨。 看着这茫茫的尸海,宋时行不住的心里痛心极了,这是造孽啊,要遭天谴的!雷门今后怕是完了。宋时行从包袱中掏出一节红绳,然后迅速的在自己的手腕等处缠绕,打了一个“锁阳节”,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要制服这些僵尸,首先便是要控制住那个摇铃的人,宋时行慢慢挤过去,掏出“斩尸剑”准备偷袭。宋时行手中的“斩尸剑”和普通的剑有着很大的不同,“斩尸剑”是长方形取刚直不阿之意,百年桃木为身驱邪,金为骨镇魂。 剑的表面用金粉加一些秘制的染料刻有密密麻麻符文,入木三分,使得整把剑如同黄金做的一般。要说这“斩尸剑”绝对算是真正的神兵,且不谈制作工艺,单单是其中刻画的符文便非朝夕就能完成的,画之前要焚香沐浴,画的时候用金粉一遍遍的画,每画一遍都要念一遍的经文,直到金粉渗入桃木的深处才算完成一个。上等的“斩尸剑”有着内外各八十一个符文,没有上百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完成。宋时行的这个没那么夸张,只有外八十一个符文,但即使是这样,也是极其难得的珍品了。 宋时行的“斩尸剑”原本是雷门的掌门信物,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存放的地方,尸祸爆发以后宋时行隐隐感觉会有一些作用于是取回来防身,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宋时行慢慢举起手中的“斩尸剑”,绕过最后一个僵尸,那罪魁祸首就近在眼前,只要斩下去那么尸祸之困局就会解开。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摇铃的人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那是一个小孩,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十一二岁孩童。她有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圆脸脸,还有一个闪亮亮的眼睛,虽然穿着麻布衣服,可是根本无法掩盖她的光辉,她就像是一个谪落人间的玉女,让人一眼看到便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这样一个人为何出现在一群僵尸当中?宋时行满脑袋只是这个念头。小孩看到宋时行,嘴角微微一笑,粉嘟嘟的小嘴张开叫了声:“爷爷” 宋时行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道落雷击中一般,站在那里再也不能动了。 “乖。”宋时行深处右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温柔的说,然后狠了狠心迅速一点女孩的后颈,女孩便沉沉的睡去。 随着女孩的昏倒,那些僵尸变得不收控制,一个个的完全凭着自己的本能行动,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宋时行抱着小女孩在尸体中穿行,那些发狂的僵尸根本就不管是否周围有人,只是一度的乱挥舞着手臂,向着血腥气传来的方向行进,不消多时宋时行身上也添上了几道伤口。 宋时行随着僵尸往第二道防线赶,走了几步却发现根本没有行进分毫,心里不由一紧。略做考量以后就明白了,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迷魂阵法当中。宋时行也算是道门中人,虽说专长不是这个,但是这匆匆布置的阵法也能够搞清。略作尝试便在阵法中穿行了起来。 突然,一道青芒一闪,一个僵尸突然飞到宋时行的脚下,宋时行下意识的向剑芒劈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叶萧。此刻叶萧已经战到酣处,原本束起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如同疯魔一般与僵尸激斗在一起。 “叶少侠!”宋时行开口。 叶萧隐隐听到有人在喊他,透过发隙发现是死尸客店的宋时行,不由大感惊异。宋时行一定有着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不然也不会亲自赶到这里。想到这叶萧不再与僵尸硬碰,利用自己的身法开始取巧的击杀僵尸,不一会身前的那八具僵尸便倒在地上。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叶少侠请移步吧。”宋时行递上一道符篆叠成的三角,然后邀叶萧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屋子。 “是这样的,我想到了雷门门主躲藏的地方了。”宋时行说道。 叶萧听了心里一阵疑惑,于是说道:“他不是在那群尸当中吗?” “不是的,这些僵尸实际上是她控制的。”说罢,宋时行将目光投向怀中的小女孩。 这下叶萧更加震惊了,这几万僵尸居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控制的,这说出去谁会信啊。一时间,叶萧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将目光投向宋时行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怪胎般的天才,这个小女孩可能也是其中之一吧。你没发现现在僵尸已经没有那么有秩序了吗?这些都是因为我已经让她晕过去了。” 叶萧顿时明白了刚才为何僵尸发狂,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可是雷门门主为何不在这里呢?于是叶萧对着宋时行说道:“老前辈,不知为何那个门主不在呢?” 宋时行回答:“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我想这些僵尸失去控制雷云的后人早晚都会知道的,你们必须赶快去鬼山附近的山谷将他解决,不然如果他赶到,场面绝对会比现在混乱,很可能这里就会尸横遍野了。” 今天就开始正常更新了喵,,晚上八点还有一章的喵 ------------ 第五十二章假作甚是真亦假 正当叶萧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房门已经被破开,几个僵尸开始闯入,四处游荡了起来。 糟糕!僵尸开始破坏建筑了!原本那些阵法主要就是依托这些建筑,一旦建筑毁坏太多那么阵法也就失去作用了。叶萧立刻带着宋时行离开屋子,然后找到剑无锋等人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于是五人决定深入虎穴,以解决尸祸。 正当他们打算行动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知道那个“鬼山”在哪里,于是借着安顿宋时行还有小女孩的契机,问询了一下族长。族长让青狼和赤虎带着叶萧他们去找鬼山,形势危急,未多作言辞,几人便冒雨疾行而去。 鬼山这个地方,在辰州境内算不上有名,因为其恐怖所以大家都将它作为禁忌,久而久之便消失在普通人的记忆,渐渐的也就没人知道它在哪。虽然鬼山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恐怖,但是在雷门却是圣地一般的存在,因为鬼山中的坟儿谷就是历代掌门长老的栖息之所。前文说过,雷门会将上一代的长老制成僵尸,而等到再下一代的时候上一代的长老就会安葬在坟儿谷当中。 当然,这里也是雷云被惩罚守坟的地方,所以宋时行才会想到是那里。 再说一下鬼山之所以这样叫的缘由吧,世间风水千姿百态,有的地方灵气充足,也有的地方灵气匮乏,有的地方暗藏龙脉,也有的地方暗藏着祸端。鬼山就是其中一个,从某个方面来讲,鬼山也是灵气充足,不过这个“灵气”实际上应该叫做“阴气”,鬼山的构造恰好是一个天然的“聚阴阵”,原本就是阴气充足之地,还有聚阴阵的存在,鬼山的阴气也就越来越浓,于是一些山精鬼怪就被吸引其中修炼。普通人如果进到里面,轻则被吓得神智失常,重则死在里面,所以久而久之鬼山的名头就出来了。 众人一路疾行,约莫两个时辰便来到了鬼山山脚,可是就在即将上山的时候异变发生了,缪清的双目开始流血,身子也不断的颤抖了起来。“清儿姐姐,你怎么了?”见缪清这样,司空释月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个山,不能去!”缪清没有回答,却说出了另一句让在场诸人震惊的话。 “为什么?”叶萧问道。 “你们不能通灵,所以看不到这座山里有什么。这根本不是山,是地狱啊!”缪清怔怔的看着鬼山,无力的说道。 “坟儿谷不再山的深处,在边缘。”一直在一旁不语的青狼突然说。 “那我们也不去了。”剑无锋话罢就要走,不知为何今天面对青狼剑无锋就有种讨厌的感觉,那种感觉在他说出了那句话更甚了。虽然他只是强调坟儿谷的地点,但是那语气分明就是逼众人去险境一般。 “如果是在边缘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去的。”缪清苍白的连突然露出一丝坚定,“不过金山以后一定要听我的,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到不了坟儿谷我们就会死在山里。还有进山以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一定要呆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得太远。” 见缪清这么坚定,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几句不要逞强,不行就退出来在山脚处埋伏也可以之类的话,几人便进山了。 鬼山中四处都是雾气,身在山里即使是再强的目力也不能看到周身三丈之外,要想能在鬼山中穿行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一旦对自己不够信任那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刚刚踏进鬼山,众人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瞬间将他们包围,一种深入灵魂的冰寒将他们笼罩。随着缪清向周围扫视了一圈,那份冰冷倏尔不见,身子再度有了感觉。 叶萧他们相互看了看,彼此的眼里都产生一丝忌惮,这个鬼山果然非同一般。 一路上跟着缪清走走停停,叶萧见到了数不清的奇异景象:灰色的草,长着人脸的花,七个脑袋的鹿,血红的水……许许多多在人间都闻所未闻的东西,在这里却见了个边。走着走着叶萧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萧儿。” 叶萧身体一个激灵,整个背部开始僵了起来。“不要回头。”察觉到叶萧的异像,缪清警告。 “萧儿!”身后的声音更加急切了,仿佛是在殷切的呼唤一般。 叶萧的身体开始颤抖,是父亲的声音!他有多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多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可是却自从父亲去世却再也不能做到。他甚至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即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也没能触及。就一眼,就看一眼!叶萧在心里说道,然后将头转了过去,结果看到了一脸微笑的叶无痕,大脑突然变得空白了起来。 “萧儿,你怎么还不回家呢?黄伯都出来找你好久了。”叶无痕摸着叶萧的头,一脸宠溺的说:“是不是又贪玩忘了时间了?就知道你会这样。” 贪玩?叶萧突然有些陌生,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于是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这时一阵的饥饿感袭来,肚子开始叫了起来。 “是不是饿了?跟着爹爹回家吧,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叶无痕拉着叶萧就要回家,可是叶萧却停在了原地。“人家要爹爹背。”叶萧突然非常想亲近一下父亲,于是说道。 “好好好,多大了还让爹爹背啊。”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叶无痕却蹲下了身子,然后轻轻背起叶萧,慢慢走上了回家的路。 “爹爹身上好臭啊!”伏在父亲背上的叶萧问道阵阵的腐臭,不由皱了皱鼻子抱怨道。 “还不是因为你?爹爹练完剑就出来找你了,根本没时间沐浴更衣。” 一阵风吹过,那阵腐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和汗味。这一下子的转变让叶萧有些困惑,或许刚才闻错了了吧。叶萧在心里说道。 “老爷、少爷回来了。”刚走进大门,黄伯便迎了上来。“我去吩咐人把饭菜热一下,你们先梳洗一下吧。尤其是你,小泥猴!”黄伯说完,伸出手指挂了叶萧的鼻子。叶萧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略作梳洗,叶萧来到餐桌,看着那些丰盛的餐肴,肚子更加的饿了起来。于是立刻开动了起来。不知为何,叶萧总感觉饭菜有股怪怪的味道,不过由于太饿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大吃特吃了起来。 饭罢,叶萧温习了一会功课,便上床开始睡觉。心里甜甜的,因为父亲说明天要开始教他剑法了。 就这样,白天练剑,学习功课,晚上听父亲讲他年轻的故事,偶尔还搞个恶作剧捉弄一下府中的仆人,不觉间叶萧已经渐渐长大。虽然偶尔会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但是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 第五十三章古今一梦尽荒唐 然后叶萧便开始闯荡,如同其他那些名门世家的人一般在江湖行侠仗义,交了很多很多的朋友,也结识了自己的如花美眷。 叶萧的恋人叫上官月,一个非常美丽可爱的女子,当叶萧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什么周折,很快两人就在一起。双宿双栖,仗剑江湖,赢得了无数人羡煞。 很多人都羡慕叶萧有一个完美的人生、一个完美的家庭、一个完美的恋人,叶萧也是这么认为。的确他的人生是太过平坦,即使是面对比他强大几倍的敌人,叶萧也能侥幸取胜,或者获得帮助。 于是叶萧的名头越来越响,渐渐盖过了他的父亲,“玉郎”叶萧也成了江湖中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 “怎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叶大侠?”已经有了几丝白发的叶无痕揶揄着叶萧,自从叶萧渐渐创出名头,叶无痕便隐居了起来,过上了养花种草的田园生活。 “这不月儿要生嘛,我想接父亲去看看您的孙子啊。”叶萧笑嘻嘻的说,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微笑。 “都要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叶无痕轻轻呵斥了一下儿子,然后笑着说:“黄伯,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去看看我那小孙子……” 这里叶萧正做着甜美的春秋大梦,而现实中剑无锋他们却伤透了脑筋。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一切的特征都很正常,可是如此正常的一个人却无论怎么打扰就是醒不来,一时间众人也没了主意。 “缪姑娘,叶萧这种情况真的没办法解决吗?”剑无锋问道。 “其实他本来能够醒过来的,只是不愿意罢了。明明知道那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可是自愿沉沦,或许有什么未解开的心结吧。”缪清回答。 “也就是说现在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楚江离说。 “也不尽然,有个方法虽然可以,就是太过危险。” “什么方法?”剑无锋追问。 “就是把他丢在旷野中,用让其他的东西也来上他的身,这样那个制造梦境的东西自然就会分出精力对付另一个,这样破绽就会加大,或许这样他就会醒过来了。只是,这样起来如果他的灵魂不坚定的话就有可能真正的失去自我,这样一来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救不会了。”缪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了,显然是对这个方法很是不自信。 “就这样了!”听了缪清的话,剑无锋直接扛起叶萧就向远处走,但是司空释月一把拉住了他,“别这样,他可能会死的。” “那我就自杀于此,做鬼也陪着他。”剑无锋头也不回的离开。走了几丈开外,剑无锋将叶萧放在一处平地上,然后蹲在一旁细细的观察。 此刻在缪清的眼中叶萧和剑无锋的身边出现了数个如轻烟一般的身影,飞快的窜入叶萧体内,引得叶萧一下子抽搐了起来。 此刻叶萧正在门外焦急的走动,听着房间里传来的痛苦**和忙乱的步伐,一颗心紧紧地悬了起来。“一定、一定会没事的。”叶萧边走边念叨道。 “放心,当年你母亲生你的时候比这阵仗还大呢,你都没事,你就放心吧。”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听了父亲的话,叶萧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慰藉,只是出于理智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房间。这时一阵厮杀声从前院传来,紧接着就升起了滔天火势,叶萧心里一震,难道是有什么仇家寻上门了?于是对父亲说道:“爹爹,你来帮我照看月儿,我去前面看看!”说完便紧接着便提着剑向前院冲去。 叶萧飞奔到前院,迎接他的确实一个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到处都是鲜血断肢,到处都是火焰,一群黑袍人正在不断的杀戮,嘴上还发出桀桀的笑声。 “何方肖小,竟敢在我叶某府中生事?”边说边挥剑直批,携滔天的气势斩向四个黑袍人。此时的叶萧身手与真实的叶萧已经不是同日而语,单单这朴实无华的一剑仿佛就有万千剑蕴藏其中,令人丝毫产生不了抗拒之心。 黑袍人似乎也非同一般,被叶萧的气势锁住竟然还能做出反应,直接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剑的锋芒。 看见黑袍人躲开叶萧也没收势,直接一剑硬生生的劈在了地上,将地面劈出了一个一尺多深的裂缝。剑与地面相交产生的碎石气流直接席卷了那四个人,将他们的袍子撕裂,割开一道道伤口。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厉害的!老二里面的去解决那些人,他由我们几个对付。”其中一个人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说道。 “好的。”说罢便就地爬起,然后向内院跑去,叶萧想要追击却被挡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们,别跑啊。” 叶萧心里着急待产的妻子和父亲,招式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流风回雪摄心寒,四散梨花有谁怜;絮自飘零风自怨,八方夜战玉不全。”原本飘逸的剑法,此刻叶萧用起来却有着无比的威势,剑锋指处碎石裂金,有种风雪卷席天地的威势。一剑风霜,一剑冰雪,随着剑势舞动,阳春三月竟然变得如寒冬九月便冰冷,冰寒刺骨的杀气透过皮肤倾入黑袍人的体内,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好厉害的武者,没想到在这梦境之中他竟会这般强大,希望老二赶快将他的家人杀死,击溃他的精神,这样我们才有取胜的机会啊,一定要拖住他。想到这里为首的黑袍人说道:“富贵险中求,向这种武者身体精血灵魂都应该十分强大,吞噬了他,估计道行又能增长许多,不要怕折损元气,我们合力干掉他。”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开始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两个黑袍人化作了一道黑影钻进说话的人的身体,随着黑袍人的钻入,为首之人的身体急剧膨胀至一丈多高,化作了一个两个脑袋,四条手臂的怪物。 见状,叶萧感觉骨子里的什么似乎被唤醒了,微微舔了舔双唇,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手中长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不断提升的战意,颤抖以起来,一件破空直插怪物的胸口。“叮”剑尖与那怪物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桀桀,就凭你那凡兵也能伤害我?”怪物两只手夹住剑身,另外四只手齐齐的抓向叶萧,仿佛要把他撕裂,叶萧身子一扭,以诡异的曲折程度躲过了攻击,同时一个回旋千万道“气剑”射向怪物的眼睛,怪物闪躲不及,六只眼睛有四肢被叶萧刺瞎。 怪物吃痛,夹住剑的双手提起捂住眼睛,叶萧趁势收剑上挑,将怪物击倒。不知不觉叶萧已经用上的剑无锋的武艺,但是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根本不是在这个梦境中得到的东西。 突然,天地间明亮了好多,火光冲天而起将叶萧所在的位置照的明如白昼,叶萧后头向后院望去,却看到滔滔的火焰直冲云霄,整个后院已经化作一片火海,而一个黑袍人正从火海中走来。 “月儿!父亲!”叶萧嘶吼,心中的一些东西破裂了开来。眼前的火海和回忆中的火海重叠,巨大的悲恸让叶萧的双眼流出了泪水。 ------------ 第五十四章藕花开出别开门 趁着叶萧分神之际,怪物六条手臂狠狠的缠上叶萧,而剩下的黑袍人正举起屠刀砍向叶萧头颅。 叶萧已经想起来全部,但是却宁愿自己还是身在梦中,两度的家破人亡让叶萧再度疯狂,看着那挥刀砍来的黑袍人的脸渐渐化做厉少阳,叶萧整个身体沸腾了起来。 “啊!”叶萧叫着,以一股难以名状的神力挣脱的怪物的束缚,提起长剑便迎上了“厉少阳”。那些孤魂野鬼原本就少有技击高手,此刻面对暴走的叶萧,黑袍人竟然第一感觉就是要逃,举刀的手也迟疑了起来。 叶萧可不顾黑袍人的想法,此刻他的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杀!手中的剑再也没有了套路,一切以杀伐之心左右,无意中叶萧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套剑法。 杀气席卷天地,那滔天的火势同叶萧的杀伐之剑相比,就如同萤火皓月一般。叶萧如同一个九天杀神一般,攻向黑袍人,两剑便将黑袍人劈开,一双冰眸冷冷的看向黑袍人的尸体。 虽杀死了一个人,但是叶萧的杀戮之心却仍未得到安抚,于是将剑锋再次对准了那个怪物。此刻合体的三个黑袍人哪有什么心思抵抗,直接借着那个身子逃了起来,叶萧提剑追击,身后的世界寸寸破裂。 就在怪物即将逃脱叶萧的身体之际,叶萧挥剑强劈,剑气吞吐化作一个把五丈长、半丈宽的巨剑,一剑斩下,便只剩虚空。叶萧感觉脑袋一沉,便失去了意识。 守着叶萧身体的剑无锋,突然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意从叶萧的体内散出,那股强大的杀伐气息让混迹江湖许久的他都震惊了起来,看来叶萧体内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战斗,叶兄弟一定要挺住啊。剑无锋心想。 鬼魅之物其实是代表了两种东西,一种是鬼另一种就是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两种东西性质不同。魅擅长的是迷惑,善于制造幻境让你沉溺其中,一旦你不能醒过来,那么幻境就变作了真实,其中的生老病死本体也会随之变化,另一种鬼就是擅长直接攻击了,通过吞噬你的精血或者灵魂壮大自身,直接危害人的身体。 这两者谈不上哪个更加的强大,任何一种成长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变成逆天的存在,所以只能说各有所长吧。其实人怕鬼魅,鬼魅其实也怕人,人身上的阳火就是对它们最大的伤害,这也就是一般遭到他们缠身的都是身体虚弱之人。按理说练武之人精血旺盛,应该是一般鬼物不敢靠近的,就像是那四畜一样,傻愣愣的没有畏惧,反而没有受到侵扰。而叶萧一行人早在缪清警告时就有了一丝畏惧,再加上叶萧心里产生了漏洞,这才让那个魅有了可乘之机。不过据说武功练到极处可以万鬼不侵,一身强大的阳火甚至可以杀伤鬼王,可见任意一个道路走到极处都能惊天动地。 驱逐了那几个孤魂野鬼以后,叶萧不再受迷惑,自然也就转醒过来,看着周围齐聚的友人不由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事了吧,叶兄弟!”剑无锋关切道。 “谢谢,我已经好多了。”叶萧做了起来说道,“我们还是上路吧,毕竟苗寨还等着我们呢。” 见叶萧没事,几个人慰问了几句后便开始动身行动。 一路上波澜不惊,不久之后叶萧等人便赶到坟儿谷所在地,一股浓浓的腐臭扑面而来。叶萧皱了皱眉,随即坚决的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另一个世界。 叶萧是有夜视能力的,所以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周围的境况,可是此刻他却宁愿看不见,因为目力所及出以非人间景象:张着人脸黑色的树木、四处残肢枯骨、各种昆虫在尸体上翻涌,随处可见的荒坟…… “这里竟然连鬼物都没有,是一个完全由尸体组成的世界!”缪清惊讶的说道,“对了,那个谢衣给你的铜钱剑还有没有,虽然那个人看上去不靠谱,不过我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带了。”说着叶萧从袖中掏出一个由铜钱组成的短剑,那些铜钱按照一个奇异的排布组成了一个剑的形状,上面有着一层光亮隐隐浮动,一看便知非比寻常之物。只是为何到了这里才有这种表现,难道是因为这里尸气太浓?叶萧心里想着。 世界上最脏的东西是什么——是钱;世界上经人手最多的东西是什么——是钱;所以一般的钱都具备两大特征:污物、阳气,而这两个则是避邪的重要法宝。而谢衣给的这些铜钱都是经过上万人手的“阳币”,其效果自然也非同一般。如果能及时的亮出这件兵器,那些鬼物也就不敢靠近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几个人也不用寻路,有着缪清这个“天眼通”在,一群人直奔尸气最重的地方而去,很快便来到了最终目的地。 你能想象的僵尸的巢穴是什么样子的?尸骨铺路,还是宛若宫殿般宏大,而无论你想象的哪一种,到了这里都会让你大吃一惊,在这个人间地狱的终极,竟然是一个世外桃源。与一路看到的种种景象不同,这里则是一片沃土,原本不见天日的山谷,在这里突然露出了一片天空,宛若人工开凿的天井一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池荷花,现在还不是开放的季节,但是光那一碧油油的叶子就已经让走过“地狱”的叶萧他们“泪眼盈盈”了,而荷塘的尽头则是一间茅草屋,颇有一股“藕花深处别开门”的雅致。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神交流一下便一起迈步向茅屋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的咆哮:“滚开!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靠近这个房间吗?” 叶萧对着靠近房门的楚江离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将门踹开,迎接他们的则是一个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的青年人。和那些普通的僵尸不同,眼前的这个青年仿佛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大男孩一般,瘦弱苍白的身躯,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叶萧他们。 茅屋内的陈设初期的简单,只有两张草席,一个木质摆满茶具的茶几,和一个小小盒盖三足鼎。 赤虎和青狼看见屋子里的陈设变得尤其激动,想要冲上去,结果看见叶萧他们在自己的身前不由退缩了一下去。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不过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拿到想要的东西吗?”白衣青年笑了笑,其中透出几分的嘲讽。 “宋忆时!别以为你还能嚣张几时,你所犯下的罪行现在已经传遍整个天下了!我们几个人今天就是来去你狗命的。”别说赤虎这一同狠话放出来还真有江湖气息呢,这里的苗寨果然被汉化的好严重啊。 宋忆时听了以后依然是那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不要以什么伸张正义的借口了,我看你们也就是蛇鼠一窝,我们出去斗吧,我可不想弄脏了我的地方。” 叶萧等人由于人多,这门小的空间根本施展不开,而宋忆时的建议正好随了他们的心意。一行人各有心思,短短的路径已经走完,双方在一片空地摆开架势,剑拔弩张打战一触即发。 “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宋忆时向他们勾了勾手,而叶萧他们却没有服从他的建议,而是小声商议了一下,然后楚江离站出队伍。 ------------ 第五十五章血气升腾意渐明 “在下楚江离,特来请教。”楚江离对着宋忆时一抱拳,然后将腰间的鞭子去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声,然后化作一道黑影击向宋忆时,而宋忆时则是毫无反应的站在那里,等到鞭子就要触及他的脸颊的时候,突然白影一闪便冲到楚江离的面前。 原本也就是打算试探一下他的实力,所以楚江离的这一招看似凌厉实际上却是虚招,看目标消失,立马右手一拉,左手一接用鞭子挡住了宋忆时的利爪。 “这次挡住了,还有下次呢。”宋时行的声音刚飘进耳朵,那白色的身影突的在眼前消失,楚江离紧接着背后便传来一阵剧痛,手中长鞭直接卷了过去。接着楚江离不再保留,一道长鞭宛若游龙一般在他的身边环绕,面对宋忆时的攻击,身手敏捷的他居然只有招架之力。 在一旁的叶萧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宋忆时的武技其实名不高明,但是他有着常人无法匹及的速度,自然也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不知怎么叶萧突然想到了那个身法诡异的谢衣,或许只有他可以勉强跟得上宋忆时,如果是他会怎么做呢?其实叶萧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不远处,那个名为谢衣的人正在做着另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楚江离的防守策略总归不是正确的方式,所以不消片刻就已经露出了败绩,而宋忆时也没有干劲杀绝,立刻收手,脸上依然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我早就说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快走吧。” “还是换我来领教一番吧。”剑无锋对楚江离说,然后向前走过去替换了楚江离的位置,楚江离也新知继续这样。“得罪了。”剑无锋说完便手捏剑指,一道无形无色的气剑便划破空气射向宋忆时。 宋忆时见剑无锋出手,未见招式便有破空声袭来,顿时不敢小视立即闪身躲避,但是凌厉的气剑依然将其额前的头发削下一部分,发丝簌簌而下,宋忆时的神色也变得冷漠几分,脸上的慵懒如雪般融化,结成一块刺骨的寒冰,一股鲜血凝成的杀气透了出来。 见状,叶萧等人脸色变了几分,这种杀气绝对不是屠戮一两人才能养成了,他们在“地狱”中见过类似的人。于是对因宋时行前些言语产生的好感一扫而空,心中纷纷暗下决心,一旦出手便分毫无情。 回到战局,剑无锋已经牢牢将主动权握在手中,宋忆时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剑无锋仿若未卜先知般的躲开,而剑无锋的攻击却让宋忆时狼狈不堪,而到后来索性便不再躲避,凭借着他那金刚不坏的身体硬撑着一次次的攻击,衣衫破碎,发丝飞扬。 众人见状都面露喜色,只有叶萧脸色越来越沉,得到过剑无锋指点他已看明白剑无锋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剑无锋以气剑将真气外放在自己周身散布成一个无形的屏障,而宋忆时只要有所动作,真气就会有所感应,这样剑无锋便可以提前做出准备,但是这样做其实是极其消耗真气的,长此以往,即使是内力深厚的剑无锋也会吃不消,虽然看似占据上风其实剑无锋已经同楚江离一样,近乎陷入败局的境地。 宋忆时猩红的双目紧紧盯着剑无锋,他虽武艺并不超群,但是也明白剑无锋的这种攻击是有限的,于是硬抗着那一次次的攻击,静静等待他攻势减弱的那一刻。在一次次级攻击中,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内脏碎裂的声音,若不是自己化身僵尸,恐怕一招都不一定撑得过去。 凌云的气剑渐渐萎缩,原本暴雨般的猛烈也变成了细雨般的绵绵,剑无锋有些喘息,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这样同伴就会少分担一些。虽然自己经变得近乎真气枯竭,但是宋时行的身形也有些颤抖,剑无锋发现他其实也有了一丝奇异的变化,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样时间越久,宋时行的威胁也就越小。 突然,宋时行抓住剑无锋换气的那一刻暴起,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击向剑无锋,剑无锋虽然有所感应做出动作,但是却因真气不济没有全部完成,胸口被宋时行狠狠的划开三道伤口,血液涌出,沾染了白衣。 见状如此,叶萧、缪清、司空释月同时闪身,分别以最凌厉的攻势击向宋忆时,于是他只好放弃受伤的剑无锋闪避,三人立刻紧逼,再次斗到了一起。 就在他们激斗的酣畅之际,赤虎青狼两个人渐渐逃出几人的视线,偷偷摸进了小屋,然后赤虎在手掌心突然变出一个乳白色的线型小虫,然后狠狠的拍扁了它,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 青狼慢慢的靠近那个小鼎,而随着他的靠近小鼎竟然开始颤抖,小鼎中似乎封存着一个活物,这时一道青色的光芒从鼎的正上方的铜镜射下,小鼎的抖动便平息了不少,仿佛受到什么压迫一般。鼎中之物并没有停歇,反而更加剧烈的撞击起来,啪啪的碰撞声不断传了出来。 “血灵蛊不要着急,我很快就放你出来了。”青狼宛若呢喃般,将悬在上方的铜镜取下,打开鼎盖一道血色的影子直接窜到青狼的胸口,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立刻透过衣服传出。。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扒开青狼的衣服,就会看见一个血红色的蜘蛛样子的东西正在紧紧贴在他的心脏部位,背部还有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血灵蛊将八只脚狠狠的插入了青狼胸中,原本暗红色的身躯顿时变得发亮,背部的眼睛略微开合,仿佛随时都会睁开一般。 血灵蛊乃是四大邪蛊之一,其余的分别是婴灵蛊、肉灵蛊、幻灵蛊。每种培养方法都是邪恶之极,单说血灵蛊,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背后的人脸。刚刚培育出来的人脸是很淡的,几乎看不出,但是随着它的成长,背后的人脸就会越来越清晰。喂食血灵蛊都用青壮男子心头精血,七七四十九个之后人脸的轮廓就会出现,而大成的血灵蛊则需要上万人的精血,所以自然是罪恶滔天之物。 当然一般邪魅之物的能量也是巨大的,而血灵蛊有两个特点:第一个个便是不死不灭,如果拥有了血灵蛊其主人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只要肉体完整都能缓慢痊愈,而且吸取人的鲜血来更能加快恢复生机。 第二个特点实际上比第一个还恐怖,就是寄生,血灵蛊通过产卵可以将自己子蛊寄生到其他人的体内,然后后代成长那个人便会化作血奴,听从母蛊号令。 有了这两个特点,所以每一只血灵蛊的背后滔天的鲜血,这是任何有识之士所不容的。 ------------ 第五十六章因果有报皆定数 青狼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平复了片刻便对赤虎说道:“快开始吧,估计他们快发现了。” 赤虎走到青狼跟前,将他胸前衣服扒开,一双微合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发出贪婪的目光。赤虎怔了怔,然后也撕开自己的口,抽出腰间的苗刀对着胸口狠狠的扎下去,鲜血不断的涌出,可是他竟好像没有察觉一般,胸口剖开。不待其有什么动作,血灵蛊突然抽出一个脚,插向他的心脏。青狼和赤虎同时眉头一皱,露出痛苦的神色,而那血灵蛊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虽然缓慢但是却坚定不移。 此时苗寨的局面也有了一些的变化,就在第二道防线即将攻破之时,突然有几百个身手矫健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变得坚不可摧,这些人的加入最终将数万僵尸被消磨的仅剩万余,而苗寨的防线也只剩下最后一道山洞了,此刻若干江湖之人正凭借着天险轮番防守。 那些人手段狠辣,一举一动之间尽是冷酷,虽然苗寨中不乏江湖人士,可是对那些人的出身却丝毫没有看出,由于畏惧那些人的作风,所以也没有上前招呼。所以场面虽然好转,但是氛围却尴尬的不少。 这群人正是和叶萧他们出身于地狱的另一批人,他们未分开多远便被几个挑头之人说服整合到了一起。对于他们来说任务只是任务,其核心就是尽最少的力,来获取最大的战果,所以才一直避而不出。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做法其实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不去纠缠什么,直指问题核心,干净利落而且没有太多麻烦。但是这样子却不是叶萧诸人喜欢的,至于原因他们也无法讲出,只是感觉那样有些太过残忍。 族长找到了正在照顾小女孩的宋时行,奇怪的是小女孩醒来以后,看到宋时行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一脸亲昵的“爷爷长、爷爷短”的叫个不停,这让宋时行很是疑惑。但是现在情况危机,他也没闲工夫想那些,看见一脸焦急的族长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不知族长找宋某有何吩咐?” 族长的说道:“叶少侠他们已经将尸祸的源头革除,听寨子里的大巫说您是赶尸道长出身,所以请您将这些僵尸赶到坟儿谷,然后我们将出口堵住,这样尸祸自然解开了。” “可是宋某身体有恙已经无法驱赶如此大规模的僵尸了。”宋时行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她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那般,依然将自己的脑袋在宋时行的膝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仿佛世间的种种和她毫无关系。 不知为何,宋时行一点想让小女孩参与赶尸的想法没有,虽然明明知道膝前的这个小女孩就是刚刚驱赶上万僵尸的“道人”,但是看到她的明亮的眼睛,宋时行原本兴起的种种杂念便消失一空,不去计较她的身份,不去计较她出现的原因,念头中只剩下好好呵护这种美好。她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女孩,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原始的天真,才更加能够沟通僵尸吧。 古语云:“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魂去,则非其人也。世之移尸走影,皆魄为之。”所以很多道人都相信僵尸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只是其“魄”掌管躯体,故多兴血雨。可是“人之初,性本善”,善意其实是人固有的一种品德,无论是谁都难以完全割舍。湘西的赶尸道人都信奉僵尸是有神智的,所以并不其存有丝毫的亵渎,以最庄重的礼节对待。自古以来“起尸”之事甚少,不知与这个是否有关。 “宋道长,寨子中的大巫已经料到您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为了拯救者苗寨中的宗族,他愿意将毕生修行的真元转给您。”族长恳切的说道。 宋时行有些感动,他也算道门中人,自然知道一个人的真元代表着什么。虽然他们的修行方式不同,但是其本源都是一样的。内力、巫力、真元……说穿了都是一个人的生机,修行本身就是让这个生机扩大的过程,这也就是为何很多修行有成的人能够比普通人活的更久,一旦散功却骤然苍老。 “即是如此,宋某拼却性命也要也要讲这些僵尸赶到坟儿谷。”宋时行郑重的说。 随着族长宋时行来到山洞中间,一阵浓浓的药味钻进了他的鼻孔,宋时行看向药味传来的地方,发现那里被十几个人紧紧的拥簇着,加上灯火偏暗,根本无法看个清晰。不过拥有如此地位的人,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寨子的大巫吧,他想。 “波切大巫,我已将宋道长带来了。”族长向着阴影轻声说道。 “好的,劳烦了。”灯火的黑暗处,突然挣扎出一个人的形状,然后那十几个人闪开宋时行来看见波切大巫的面目:头发花白稀疏,双耳上带有骨环,肤色如同灰色的老树皮般干枯……一切的模样都显示出这是一个暮色将颓的老年,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看你时,你心里所有的想法都会被推翻。岁月的流逝非但没有剥夺这副睿智的眼睛,反而为其增添了几分厚重,仿佛只要看你一眼便洞晓一切。 宋时行郑重的对这波切大巫行了一礼,无关等级,只是对这种修为和睿智的一种尊重。 “宋道长不必多礼,我们寨子的危机还考您来解决呢。”波切大巫慢慢的说,“我知道这对你也很为难,但是为了这寨子里的无辜百姓,还是请您帮个忙吧。” “您这么说就折煞宋某了,这本就是我道门惹下的祸端,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宋时行惭愧的说。 “凡是皆有因缘,道长你不必惭愧,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因果循环,如此既然。” 宋时行没有听明白波切大巫话的含义,只是隐隐觉得有些有几分禅机,这种话懂便懂,不懂也不必强求。于是没有细问,只是在那里恭敬的站立,聆听波切大巫的下一步指示。 “来,时间紧迫我也不多废话了,现在就将我的真元之力灌输于你。” 宋时行前行几步,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波切大巫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在眉间、手心各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 虽然宋时行道门出身,但是却也看不懂波切大巫画的符号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应该是什么图腾等的糅合,而且上面还有奇异的力量在流转,以至于鲜血不滴落。 波切大巫将右手按在宋时行的天灵,接着口中开始念叨咒语,随着那生涩怪异音调,波切大巫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身上的血肉从左边开始渐渐的枯竭,原本干枯的肌肤变得更加枯瘦,仿佛变作了一层皮包裹的骷髅,生机飞速的流逝起来。 过了一会,宋时行从入定中醒来,感受着身体内澎湃的真元力,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感觉。抬起头,刚要对波切大巫进行拜谢,却发现波切大巫已经变作了那般模样,顿时五味陈杂。 “你……你不必自责,这是……我……我为了寨子自愿的,变作今天……这个模样也是我的‘业’,我的真元只……只能……在你的体内存留三个时辰,你尽快前去吧。”波切大巫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宋时行跪下,对着波切大巫行了一个弟子之礼,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 第五十七章只在云深不知处 无论这是否是波切大巫所说的“业”,波切大巫对寨子中人的关爱都是值得尊敬的,宋时行快步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回头,只有快速的将那些僵尸赶到坟儿谷,才能不愧波切大巫的付出。 宋时行送随身的包裹中拿出镇魂铃还有引路幡,一杆长幡撑起,镇魂铃动,原本疯狂的僵尸一怔,时间似乎停止。 到了宋时行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镇魂符作为驱赶僵尸的辅助,因为镇魂铃的摇动手法中就有“镇”字诀,宋时行以真元力作为驱使,自然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起!”宋时行口中爆发出了一声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洪亮之声,声音所及处,所有的僵尸都齐齐站立,恢复了木然的表情。 “叮铃铃……”铃声响起,长幡摇动。 “上路!” 随着这一声“上路”喊出,所有的僵尸随着引路幡开始动了起来,长幡一摇,僵尸一跳。原本无序的僵尸迅速的变作了一个整齐的“军队”,跟随者宋时行慢慢向前走去。 “军队”的最后是几个承担封锁坟儿谷任务的江湖人士,他们赶着一架马车将收集的火药全部马车,油纸遮盖好,也随同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坟儿谷挺进。 坟儿谷 大雨依旧倾盆,豆大的雨点拍打着荷叶,不一会便盛满莹莹的雨水,然后猛地低头流入湖中,接着又再次装满。一池荷叶仿佛陷入了魔障一般,不停地甩头狂舞,彰显着最后疯狂。 旁边叶萧等人与宋忆时的争斗也陷入了僵局,叶萧等人合力将宋忆时死死困在一个丈大的地方,但是却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忽然,浓浓的血腥气息从茅屋中传来,仿佛其中隐藏着一片血海,刺鼻的味道让叶萧产生了一丝疑惑,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有想不明白。 这时宋忆时却仿佛癫狂了一般,身子开始抽搐了起来。 “你们!我拼尽一切,甚至不惜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为了封印那血灵蛊,可是你们却将它放了出来!”宋忆时送牙缝中狠狠挤出这一句话,原本清明的双眼瞬间化作了狂暴,森白的利齿从唇间刺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这一声吼叫,让叶萧感觉仿佛被一桶冰水瞬间浇下,身子突地变得僵硬,与脑海失去了联系。 宋时行闪电般的一跳,飞出了他们的包围,然后猛地将手伸进荷塘,提起了五根铁链。 那铁链污泥密布,铁锈横生,一看就是被埋在这水中不知多少年岁。宋忆时用力将铁链向上拉,清澈的湖水从下至上,变得污浊了起来。 苍白的手掌已被污泥玷染,原本洁白的长衫也被雨水泥水溅射的斑驳,最终宋时行放下了那身洁白走向污浊,流露出一种狂躁的罪恶。杀气在他身上聚敛,此刻他似乎不再单薄瘦弱,虽然还是那副身体,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他嘶吼着将铁链不断的上拉,一股浓浓的腐臭从湖中散发,其中有淤泥的味道,更多的则是尸体腐烂带有的恶臭。浑浊的湖水激荡下,四具鲜红的棺材浮现在叶萧等人的眼前。 等叶萧他们夺回身体控制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宋时行的行为,四条铁链被强行抡起,带着血红的棺材狠狠的砸向他们。 棺材碎裂,四股黑烟脱棺而出,露出四具鲜活的尸体。 叶萧感觉一种强烈的危机袭向心头,仿佛这个山谷就是他的埋骨之地一般。虽然此地并无多大变化,但是随着四具尸体的出现,一股浓浓的死气开始在这里酝酿。 荷塘中的荷叶纷纷萎蔫,仿佛被抽取了生命,这时那四具尸体开始动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尸体腾身而起,第一个目标竟然不是叶萧等人而是窜向了茅屋,几声噼啪响动,那茅屋被硬生生的撞开四个大洞。更加浓厚血腥的气息透过大洞猛地四散,原本的仙灵之地,瞬间化作地狱。 接着宋忆时也将叶萧等人放在一旁冲进茅屋,这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通过那些空洞,叶萧看见几个‘僵尸’将青狼围住,而赤虎则化作了尸体静静的躺在一旁,瞬间叶萧明白了。 此地的尸祸的确是因为“雷门”,可是其根源却在苗寨,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流露出了线索,只是被苗寨“受害者”的面目遮挡让叶萧给忽视了。 进入辰州的种种经历在叶萧脑中回放:雷门的废墟、死尸客栈的老人、苗寨中神秘的纸条、接连作乱的僵尸……抓住问题的根源,再看这些的时候,叶萧发现原来真相一直都在他们眼前。 一开始叶萧就想到底尸祸爆发的原因是什么?可是思前想后却不得真相,如果是雷门的关系,为何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这种惨状?但如果不是雷门的关系,可是雷门废墟,尸横遍野又该怎样解释?到了后来听了宋时行的故事,叶萧疑惑非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加疑惑。因为最该爆发尸祸的时候应该是雷云杀入雷门之时,那时候没有反而到了现在……没等叶萧想明白,各种事件接连发生,将他们推入了坟儿谷,知道现在才恍然大悟。 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苗寨培育血灵蛊被雷门中人发现,然后为了制止这个威胁,宋忆时不得不效仿前任门主将自己化身成为僵尸,将血灵蛊抢夺封存。不过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获取巨大的力量,但也会侵蚀人的神智,就想现在这般,宋忆时已经完全被僵尸本能所控制。所以才会出现僵尸行凶事件,而且雷门的那个密室本身就是为了封存宋忆时和血灵蛊,这样自然不会考虑出路,可惜其发狂时候的力量过于强大,于是牢笼被他撞开。最终原本可以控制的小规模尸祸扩大,祸及整个辰州,为了不继续增加危害宋忆时等便将所有的僵尸赶入了坟儿谷。 从刚才的表现看,宋忆时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遍会丧失理智,所以这也就是尸祸产生的源头。既然事情如此,自然苗寨的一开始的尸祸也非宋忆时所为,推傲来看也应该是苗寨之人捣的鬼,就是为了坐实受害者的身份,这样即使有什么破绽,也会像叶萧他们忽略。 不得不说,叶萧的推测已经同事实相去不远了,其他部分只是因为丝毫没有线索所以才不得而知,比如苗寨的一开始的尸祸,是苗寨之人利用蛊虫制造的,墙上的洞是事先就有的,苗寨之人释放蛊虫,蛊虫钻入那个人的体内,这就是惨叫声的根源。然后为了防止出现破绽,族长极力阻止叶萧他们验尸,紧接着就火烧尸体。起尸之事这是因为蛊虫受不了炙烤在尸体中狂乱,有了先前种种,加上整个苗寨之人的误导,他们自然不会向其他地方想。至于后来的命案也是如此,只不过有了第一起的误导,其他人更不会向其他地方想了。 后来叶萧亲眼见到的僵尸也是因为被一种叫做“死僵虫”的蛊虫寄生,整个身体成僵硬状态,接着为了防止出现破绽,苗寨之人马上将“僵尸”射杀,这样漏洞也被处理好了,一切看似偶然,实则环环相扣,将所有人蒙在了鼓里。 ------------ 第五十八章引尸驱魂为苍生 接着叶萧突然发现,对于雷门宋时行其实还是有些误解的,雷云复仇之后便认清了自己的过错,于是开始兢兢业业的经营雷门,宋忆时的取名便是为了怀念老友。可惜宋忆时隐姓埋名数十载,让雷云找到他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不知宋前辈知道了这个会怎么想呢?叶萧心里想到。 虽然用文字记来繁琐,实际上叶萧将种种事情想通实际上只是瞬间,接着马上对剑无锋等人说道:“我们上当了,辰州尸祸根本就是苗寨的阴谋!” 诸人看见茅屋内的情形,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疑惑,听见叶萧的言语同时将头转向他,叶萧挑重点给他们点了几句,当下纷纷明白事情的真相,一个个的气愤了起来。 “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们以为能够改变什么吗?你们进入苗寨以来所有的食物都已经被下了蛊虫,所以你们就乖乖听话吧!快过来帮我对付着几个东西,否则……”青狼冷哼了一声,“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互相看一下,自己的眼白部分是不是有几道黑线啊。” 听见他说的话,叶萧他们立刻互相检查,结果发现除了叶萧和剑无锋其他人都在眼底有黑线,心中顿时一惊。 由于僵尸已经被血腥气激的根本没有神智,借着血灵蛊的神奇,青狼在一斗五的情况下丝毫不落下风。整个茅屋被几人的战斗波及,咔嚓的断裂声响不断的传出,眼见破损越来越大,最后索性直接坍塌了下来。 各种茅草将战局掩盖,几个人不见了踪影,这时外面的楚江离、司空释月、缪清脸上却同时出现了扭曲,颜色也苍白了起来。 “你们赶快坐下运功压制,不要强行运气了。”见状,剑无锋急忙说道。 在炼狱的生涯,让几人都变成了对付疼痛的“好手”,听剑无锋所言之后,便立刻盘膝入定,以精纯的内力对抗蛊虫的侵袭。 剑无锋还未从透支内息的虚弱中走出,其他诸人又陷入了蛊虫的纠缠,一行人还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叶萧,而即将面对的无论是青狼还是宋忆时等都将是其巨大的挑战。叶萧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时倒塌的茅草屋中突然窜出几个身影,箭一般的向叶萧几人冲来,叶萧提剑“梨花四散”运起,手中长剑化作四条弯曲的剑影,凝聚成花瓣一般守在他的身前。敌人赶到,花瓣瞬间炸裂,四剑起飞而去将敌人的身形硬生生的止住。 叶萧看清刚才袭击他的“人”之后,不由得心中一惊,这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只见青狼面部已经毫无生机,整张脸被抓伤,咬伤弄的面目全非,任何人看见这张脸都会认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当你想下看去时,却被另一种截然相反的生机震撼,很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刚过万物萧条,可是当你渐行于野的时候却发现整片大地早已经暗藏春意,一切都在蓄势待发。胸口裂开八道口子,仿佛是生出了八只眼睛一般,带着血气凶狠狠的望着他,肋间强行凸出八条血色的触手,其中三条已经被折断,另外五条深深的扎进宋时行还有其他几具尸体。 至于青狼出现如此模样,其根本还是来自血灵蛊。原本按照推算,再有赤虎的献祭血灵蛊便能最终成型,可惜由于长时间的封存,血灵蛊的生命力已经衰竭,赤虎一个人自然是不够的。接着宋时行率领四个僵尸的扑入,让其成型的想法直接落空,为了保命,青狼不得不献祭自己,结果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现在,血灵蛊已经和青狼融为一体成为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怪物,而这个怪物同样的嗜血。 见状如此,叶萧便明白青狼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唯一的生机便是解救出青狼手下的几具僵尸,有了僵尸的帮助,才能力敌青狼。 经过转瞬间的考量,叶萧扬剑挺身刺向青狼,剑光如飞火流星在黑暗中迸发出夺目的光彩,青狼只感觉点光彩仿佛便是整个世界的唯一,让他根本没有闪避的勇气。直到那点光菜即将碰触他才清醒过来,而这时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长剑已经狠狠的将他的一条触角斩了下来。 这便是飞雪剑法中的摄心式,以无上剑意让对手失神,等其反映过来则命损黄泉。当然这种剑法最重要的就是攻其不备,如果对手有了准备,或者全神贯注,就会大打折扣了。 视角再回到占据,被解救下来的僵尸瞬间便恢复行动,双手向青狼狠狠一插,其肋间便多了一个伤口。 叶萧占据了先机,其剑意更是绵绵不绝,一剑一剑的攻势袭向青狼,让这个对武艺并不精通的人连连受挫。不消多时,五具僵尸便都被叶萧解救了出来。前一几个时辰叶萧还和僵尸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却要从青狼的手中解救他们,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啊。 被成功的喜悦冲的沾沾自喜的叶萧并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来的太轻易,而这个错误却险些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话分两头,在叶萧与青狼相斗之际,一阵叮铃的声音渐渐靠近了鬼山的山脚,这铃声悠扬古朴,带有一种独特的威严和韵律,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不可靠近的情绪。经常在湘西一代赶路的人都知道,碰见这种铃声一定要远远的避开,否则不小心冲撞了僵尸,就算没有起尸也会大病几日。 宋时行心中被一种肃穆的情绪充斥着,此刻他才体会到伟大一词的真正含义,这是一种拯救带来的成就感。无关乎是否能够功成名就,只要不愧对自己的一颗心,不愧对别人。这是一种道,一种千万年来不变的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这是作为一个赶尸道人终生践行的道。 镇魂铃,锁英灵, 一幡指引万山行。 千里驱尸送归客; 落叶归根芳草青。 镇魂铃,指路明, 一闻叮铃泪眼盈。 埋骨荒冢孤魂泣, 引尸驱魂为苍生。 歌谣再度响起,这是为他而唱。 上万僵尸整齐前进,缓慢而有序,一切都仿佛踏着某种韵律,在这种韵律下风雨都为之温柔。 ------------ 第五十九章踏罡步斗施神术 不久,僵尸开始行进到坟儿谷,宋忆时看到了浴血奋战的叶萧,而叶萧也看见了赶尸而来的宋忆时,目光透出的确是一股的绝望。 方才青狼一开始的弱势根本就是装的,他的肋下的触脚本身就是为了产生子蛊而生,产生子蛊的时候是不便行动的,而叶萧的帮助让他迅速摆脱了这个。还有僵尸原本就没有自己的神智,所以被转化成血奴所需的时间要比人快的很多,这样一来,一开始叶萧的盘算最终将自己彻彻底底的害了。 雪上加霜的是,那几个僵尸除了宋忆时其他肋间也生出了触角般的东西,显然青狼与血灵蛊结合后,让他超脱了其本身桎梏,有了爆炸繁殖的能力。 叶萧和宋忆时为保护剑无锋他们苦苦的支撑,没用多久两人便遍体鳞伤,而就在这时宋时行赶了上万僵尸来到了这里,这让叶萧怎么不绝望?这时候青狼(也可以说是血灵蛊)也没有急着赶尽杀绝,控制着子蛊再次让他们去产生新的子蛊,他要一点点的摧毁叶萧他们的信念、肉体、灵魂。 看着一个个的僵尸被寄生,叶萧心里直剩下了茫然,这种绝望感甚至让伤口都不在疼痛,哀过莫大于心死,心都绝望了还怎么感觉到疼痛。他就在那里站着,也没有上前阻止,无言以对。 “咦,我说呢怎么这么大的死气和煞气啊,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僵尸。” 凭空响起的一声话语,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上方透出的一角天空下,露出了一张邪魅的脸,不是谢衣又是何人。 只见谢衣纵身一跳,身形如鬼魅般轻飘飘的降落在地,随意的到处转转瞅瞅,然后对着上方大喊了一句:“老头子快下来吧,又有的玩了!” 从刚才谢衣出现到现在,其他人仿佛静止一般都在愣愣的看着他,他的出场与当前气氛太格格不入了。这就好比有人自杀,然后大家都上去劝他不要这样啊,而有个人却偏偏搬个小凳,拿把瓜子去瞧,结果所有人都傻了。 谢衣喊完,又有一个人飘然而下。身被鹤氅裘,头带七星冠,手执拂尘一把,须发皆白,面容清庸,一身仙风道骨,一观便知这是神仙般的人物。 老人稳稳落下,先做了一个道家的礼,然后介绍到:“贫道乃龙虎山正一道冲虚子是也。” 别人未必清楚这个冲虚子是谁,宋时行对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个冲虚子不是别人,正是正一道教主,天下道门的领袖人物,身为道门的他急忙行大礼跪下说道:“天师慈悲,救救我等吧。” 冲虚子双手虚扶宋时行便轻轻的站起来,环视片刻叹了一口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你们雷门引发的祸,最终还得你们去担啊。方才为了解决这鬼山中的这些恶鬼和召唤十万天雷,我已手段用尽,眼下之事虽我愿承担,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青狼在一边没有动作,因为即使是爆炸性的寄生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他认为只要能够把这些僵尸全部变成他的血奴,即使是这个冲虚子估计也制衡不了。但是这个想法却将他唯一的机会断送。 虽然青狼这种情况是古来独一份,可是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是他的血灵蛊根本就没有养成,到了最后献祭自己依然没有养成,所以其血奴虽然繁衍快速,但是却控制力不足。还有这些虽然失去了神智,但也是僵尸,雷门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赶尸! “这些血奴还未成气候,你们雷门的赶尸之术依然有效,你先控制住他们其他我自有计量。”宋忆时的耳边忽然想起冲虚子的声音,见周围人都没有反应,便知这是以密室传音之术吩咐的他。于是依言,再度摇起手中的镇魂铃,原本变得有些骚乱的僵尸,又慢慢安静下来。 见状如此,青狼立即用母蛊沟通子蛊,一场蛊术与道术的争夺战开始了。不过宋时行终究是老迈,而且这驾驭群尸的真元之力还是波切大巫灌输给他的,有了青狼的干扰,原本能够勉强控制的僵尸变得超出他的控制,又开始躁动了起来。宋时行索性掏出银针,再次刺向后脑等诸多大穴,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同青狼进行争夺。 而宋时行苦苦支撑的时候,宋忆时听从了冲虚子的吩咐开始攻击青狼,这样宋时行的控制群尸就会变得轻松一些。 这下子一切陷入了僵局,而所有都明白这都是两位雷门之人用生命换来了的,如果不能及时破解眼前这危局,一切依旧是不堪设想。 “轰隆隆……”远处传来一阵的巨响,原来跟随宋时行前来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入谷,而是直接将他们封锁在了这坟儿谷中。如今这里只剩下这几位活人与上万僵尸,能够活下去变作一种的奢望。 “准备好了吗?”冲虚子问向叶萧。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话毕,冲虚子直接开始踏罡步斗,施展龙虎山天师道的看家本领——请神术。“谢衣你要看好了,这次为师所用的请神术是以叶少侠身体为载术人,切要记住:禹步纲斗掌目之诀,为道之大要,法之元纪也。纲者,乘于正气以御物,诀目者,立于神机面运化。修仙炼真,劾召制伏,莫不资之于此矣。” 看见师傅踏的是连珠熠耀罡谢衣便明白为了要以叶萧为载术人了,因为冲虚子要请的是天神,而这种神下凡,非命格强硬之人不能受,而身为“七杀坐命”之格的叶萧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有可能承受不住这个力道崩溃而死,不由的隐隐为这个并不熟悉的朋友感到惋惜。 随着冲虚子的步罡踏出,叶萧感觉到一股磅礴无比的力量向他袭来,原本消耗多度的真气迅速补满,而且还有更加充盈的趋势,显示丹田而后是各大经脉,最后索性将身体所以的奇经八脉打通。可是即便如此,那股力量却仿佛只是消耗了九牛一毛,对叶萧身体的冲击却丝毫没有减少。 ------------ 第六十章天神下凡剑惊天 叶萧开始感到痛苦,自己的经脉已经开始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寸寸断裂,他甚至感觉自己会在这个力量完全降临之前身子便爆裂掉,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禁的嘶吼起来。 七窍开始流血,接着皮肤开始裂开,一股浩荡的能量丝丝流露,慢慢的遍及全身,最终叶萧的整个身体仿佛燃烧了一般,在黑夜之中迸发出璀璨的光华。叶萧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强行挤压在身体的角落,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从他身上散发,接着便失去了神智。 “汝唤我何事?” “弟子请求上仙更够助我等脱困,解救苍生于水火。”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说什么,直接凭空飞起来到了外面的天空之上,长剑凌空一斩,霎时一切安静了下来。一道极强的光亮从他手中的长剑发出,在黑暗中爆发,宛如盘古开天,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那一刻没有了风,没有了雨,没有了雷,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那绝世一剑,其余的都化作了虚无。 这一剑划破虚空,将鬼山硬生生的劈开,将这千百年来积攒的阴气、尸气荡尽。而在挥下这绝世一剑之后,那光芒便消散,手中青冥剑直接碎裂,叶萧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栽下。 “如今之局只有你一个人可破,你可愿意?” “我愿意。” “即使你会因此丧命你也愿意?” “是的,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情怀,这一切就是这样的简单。我的朋友便是我的天下,所以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所有。叶萧的眼睛闭上了,这一刻他没有了血海深仇,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没有能够救得了父亲,但是我却可以拯救自己的朋友,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也值了。 剑无锋、司空释月、缪清、楚江离一起扑过去借助了叶萧,其实手臂因此折断他们也丝毫没有皱一下眉头,因为这是他们的朋友。 雨下的更大了,仿佛上天也为这个倔强的少年哭泣,这一瞬天地为他而哭。 “谢衣,快引天雷!”冲虚子对谢衣喊道。 谢衣也没有时间去感怀,他明白叶萧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可以施术的环境,于是马上踏步罡,行雷咒。或许这辰州尸祸已经达到天怒人怨的地步,这引雷之术格外的迅速,所谓“天雷无妄,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天雷本身就主罚,更何况还有谢衣有意的牵引。 “雷来!”随着谢衣的一声呼喊,一道细小的金色闪电划破天际,引雷术也终于完美奏效。一道道天雷带着毁灭的气息劈下,那些僵尸也都将解脱,虽然魂飞魄散,但是天道是公平的,有朝一日一定会再入轮回。 虽说谢衣天雷降下,但是对于青狼却没有产生多大的威胁,那些僵尸是由宋时行控制,所以自然呆在那里乖乖的被劈,而青狼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见天雷落下,利用迅捷的身躯辗转腾挪,一时间掌罚的天雷竟然奈何不了他。 随着僵尸的渐渐消灭,天雷也渐渐进入了尾声,密集程度比一开始弱了不少,这样一来劈中青狼似乎变成了一种奢望。但是如果青狼不死,那么消灭这些僵尸相当于做了无用功,因为只要他逃出去,那么血奴还会产生的更加多。 “谢少侠,快引天雷防止他逃跑,我自有办法限制他的行动。”宋时行对着谢衣喊道,此刻他的衣衫已经沾满了泥浆,发丝也凌乱异常,根本就没有了一开始的的风采,但却丝毫没有让人降低对他的评价,这是一个伟人。 由于目标变作困住青狼,对于谢衣的施术要求自然降了很多。再加上谢衣本来就是以速度见长,所以青狼的迅捷如风在他眼中实际上并非那么遥不可及,对于其逃窜方向还是可以做出一些判断的。 谢衣牵引着天雷慢慢将青狼控制在了一个两丈多的范围,这时宋时行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行为——强行承受天雷,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锁住了青狼。一道道雷落,一个罪恶在人间消亡,而一个好人也同他陪葬。 或许一开始只要他对血灵蛊不管不顾就不会这样,或许他放弃成为僵尸就不会这样,或许他尽好本分就不会这样,可是他却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背负着骂名,背负着罪恶感,背负着门派的兴亡,宋忆时选择了一条最痛苦的路,默默无名却心怀天下。 天雷渐渐落幕,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最总凋谢,天空中的阴云散去,雄鸡一声啼吼,太阳冉冉升起。 阳光开始播洒在这个阔别很久的地方,将这里的阴冷温暖,宋忆时看了看这崭新的朝阳,身子便倒了下去。尸祸平定了,血灵蛊解决了,可是在场的诸人丝毫没有喜悦,因为有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尾声 宋时行最终没有死去,冲虚子以转伤之术为湘西赶尸一派留下了最后的香火,而叶萧却如同那柄碎裂的长剑一般近乎没有了治愈的可能。他们走出了坟儿谷,在江湖人士面前揭露了苗寨的阴谋,想要惩凶的时候那些人却早已望风而逃。虽然整个苗寨都参与了欺骗,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迫不得已,有人给叶萧发出警告纸条,就说明其实还有一部分人良心未泯。最终他们也没有惩罚这些无辜的苗人,各自散去。 三日后的雷门,宋时行和那个小丫头同剑无锋他们进行告别,楚江离他们身上的蛊虫已经被冲虚子压制,至于拔除还得等回到炼狱才可以。叶萧还是昏迷不醒,几个人雇了一辆马车载着叶萧渐渐的远去,慢慢的消失在了这老少的视线。 宋忆时带着小丫头回头,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那就是振兴雷门。谁也没想到的是,雷门在这个小丫头的带领下竟然达到了鼎盛,命运就是这么的难以捉摸,难道不是吗? 再说说被叶萧劈开的鬼山日后也换了名头叫做“一剑天”,而叶萧的这段故事也变成了神话在这片土地流传,最后渐渐明灭,“一剑天”化作“一线天”,往昔的种种也随着时间化作虚无。 ------------ 六十一章巴山蜀地铸剑村 巴蜀剑门,自古以来便是险要奇峻之地。积石巍峨,壁立千仞,云海缭绕,凭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势,一直属于兵家必争。如此,虽然地方险恶,但是却不乏豪杰,相对于其他地方总是有一种格外的豪情。文人墨客,迁客骚人更是争相来此,凭古怀今留下无数诗篇,当然如此之地亦是少不了江湖。 剑门又称剑阁、剑州。地当秦蜀要冲,因诸葛亮在剑门关凌空凿石修建飞梁阁道而得名,素有“蜀北屏障、两川咽喉”之称,而在江湖人的眼中剑阁之称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其字表之意——“藏剑之阁”。 剑门深处有一铸剑山庄,虽以山庄为名,实则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村镇。这里家家户户都锻造武器为生,而其出产的武器质量好,美观大方文明天下。甚至朝廷都会在这里征收武器,并赐予“锻冶无双”的牌匾,这样一来来此购买武器的更是络绎不绝,甚至几度出现一器难求的场景。 而古往今来最受江湖人士亲睐的兵器便是剑。剑,短兵之祖,近搏之器,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深受习武之人喜爱。 十八般兵器里,剑可谓是侠之大者。修长,简洁,轻重适宜,有刃有鞘,进退有度。比刀潇洒,比枪冷峭,比棍凌厉……因此这里铸造的兵器最多的就是剑,因号铸剑山庄。 铸剑山庄中最为庄重的便是一个称为鼎剑阁的地方,历代的铸剑师都会将自己生平最后一把剑送入其中接受供奉,虽然作用上为藏剑之所,实则起着祠堂类似作用。 “少年重英侠,弱岁贱衣冠。既托寰中赏,方承膝下欢。遨游灞水曲,风月洛城端。且知无玉馔,谁肯逐金丸……”鼎剑阁中忽然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虽然略带稚气,但中气十足,洪亮庄重,颇有几分豪情。 循声寻觅,只见一个约莫十一二稚子正捧着一本《剑侠传奇》念的津津有味。 “列星?怎么又在这里看这些个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铸你的剑去,这次还是不成功的话,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廊前一名褐衣男子冲着他嚷道。 列星听见呼唤,吓得小手一抖,那本册子立刻从手中下落。见来人面庞是熟悉的二师兄,顿时安定了几分,连忙抄手抓去。“是二师兄啊,吓死我了。你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学铸剑呢?像那些传奇小说那样,出门游历行侠仗义岂不是更好?” “什么行侠仗义啊?你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世世代代都是以铸剑为生,这就是我们的本分。不要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你也想被赶到废物村吗?”二师兄有些不理解这个小师弟,明明有着良好的家室却对铸剑并不上心,老是搞砸东西,这样子如果生在普通人家早就令人绝望了,可是偏偏是个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 唉!这种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能拥有别人梦想一切的那种人,是不会了解普通人的苦难的!二师兄在心中叹道。 铸剑山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村子,在这里土地贫瘠物产稀少,所以靠农耕根本很难过上好日子,所以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将铸剑作为唯一的经济来源。能够铸上一把好剑就能肆意挥霍好一段日子,所以铸剑便渐渐成为了这里的生命。 如此,对于外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随着千百年的发展这里的铸造手艺越来越高超,颇有甲天下的意味;而对于村子里的人却变成了一种恶性的循环,为了铸剑付出一切倾尽一切,就像是赌徒一般压上所有,然后成功的挥金如土,失败的家破人亡,其中悲喜有怎是外人所知? 二师兄所说的废物村是铸剑山庄的一部分,严格意义上铸剑山庄应该是分为三等,第一等便是列星家族这种世世代代昌盛的豪门,他们由于先祖上出过几个铸剑大师,于是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独特秘方,即使是家门凋零也能凭借秘方来雇佣那些没有背景的才俊,于是自然长盛不衰。 第二等则是普通人家,他们有的是没落,有的是天资有限所以没有办法铸造绝世神兵,于是只能培养自己子弟,然后铸造一些一般的兵器度日。 第三等就是二师兄陈天赐出身的废物村了,所谓废物村就是普通人家的继承人实在是没有铸剑天赋,于是自然失去生活来源,所以只能再度过上靠天吃饭的日子。 想到废物村,二师兄陈天赐脑海中泛起的就是恐惧,那里是铸剑山庄病态的具体化,是隐藏在繁荣表象了一颗散发恶臭的毒瘤,那里生活着一些为了铸剑不惜一切的人。因为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而这些必须要用好剑来获得,于是为了铸一把好剑可以不择手段。 他曾经亲眼看见一对父母为了铸剑将自己的骨肉融到剑炉之中,也亲身经历被各种折磨逼迫学习铸剑。而且由于过分的压榨自身的潜能,他虽然已经过了加冠之年,但是身高还是和十四五岁的孩童一般,但他并不是这里唯一的例子。 当然如此的付出也不是没有收获,陈天赐很早就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于是被列星的家族看中收为弟子,于是一家人鸡犬升天总算逃离了那个没有天日的地方。 “二师兄,二师兄!你在想什么呢?”从回忆中惊醒,陈天赐看见正不断伸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列星,那明媚的笑容让他感到一阵的刺眼。 “没,没什么?我感觉小师弟要将更多的心思放在铸剑上面,早早的继承衣钵才好。”陈天赐唯唯诺诺的说。 “我来不要!到处都是铸剑、铸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要当一个大侠,去游历天下!”列星掐着腰趾高气扬的说。 “列星,你说你要干什么?”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中。 “啊,爷爷!我是说我要好好学习铸剑,争取再现祖上的荣光!”列星一脸的信誓旦旦,然后突然将手中的传奇小说扔到陈天赐的怀里,“二师兄!我都说了不要来影响我了,你还给我拿着个看!” ------------ 第六十二章堂前一叩灭私心 陈天赐一脸的茫然,显然对列星这变脸的速度有些的不适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二,我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居然蛊惑我孙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老人一敲手中的拐杖,瞪着眼睛骂道。 “我,我……”陈天赐很想说出‘我是冤枉的话’来,可是他明白这个老爷子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情急之下别无他法,只好扑通一声跪下。 “你这是毁我传承香火!就算你是无心之举,也不可原谅!算了,从今天起你不要学铸剑了,开始打杂吧。”老人气呼呼的说,花白的胡子也随之颤动。 陈天赐吓坏了,于是开始用力的在地上磕头,顿时额头上红了一片。 “爷爷,不要惩罚二师兄了好吗?我平常不懂的地方都是二师兄教导我的,爷爷您就原谅他好吗?”列星向老人撒着娇,双手不住的拉着老人的手臂摇晃。 看见孙儿一脸的乖巧,老人脸上似乎舒展了几分,于是说道:“好吧,看在列星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但是功不抵过,从今天起你就做列星的跟班吧,以后列星有什么错误为你是问!” “谢谢,老爷子。”陈天赐长跪不起,直到老人和列星的身影消失才爬起来,用袖子擦擦额上的灰尘怅然的离去。 老人一言不发,只是背着双手前面走着,略显佝偻的背影在列星眼里却仿佛如山岳般高大。 列星心里有些害怕,因为一旦爷爷沉默就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作为一个被爷爷从小**的孙子,他自然明白这代表这什么,于是也只好不说话,低眉顺眼、耸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一老一少两行背影穿过游廊,进入一个高大宏伟的建筑,三层汉白玉为基台,上面加以朱红漆金饰栏杆,九根正红色殿柱配以赭红色墙壁,朱红门窗金边外加金饰,栏额斗拱遍施浓浓的色彩。整个建筑给人的印象便是无与伦比的富丽堂皇,一种强烈的奢华之气透过建筑彰显出来。 进入建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放有宝剑的剑架,中间夹杂以蜡烛。明灭的烛火让这里显得几分的神秘而又庄重,最前方是一个搭有香台香案,香案的前方摆放有几个明黄色的蒲团。 “星儿,跪下。”老人停在香案前依旧是背对着列星说道,声音稳重平缓,丝毫没有一丝的感**彩。 列星没有说话,顺从的服从爷爷的吩咐面朝那香案跪了下去,然后就是深深的静寂。 拇指大的火苗轻轻摇曳,将下方变得愈发的晶莹,然后小小的凹陷无法积蓄那无尽的炙烤,化作眼泪流了下来。两行人的身影仿佛静止一般停在那里,一时间岁月在此停留。 不知时间过了多有,列星只感觉自己的膝盖由酸痛变作麻木,有麻木直到失去知觉,可是他却不敢动上一动。 “星儿,你知道你为何错了吗?”老人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但是传入列星的耳中却仿佛雷霆般威严。 “知道了,孙儿不应该沉溺于江湖传奇,不应该不好好学铸剑。”列星说出这句话,突然感觉一阵的难过,到了后来索性哽咽起来。 “错!错!错!你还是没有明白。”老人长叹一声,然后突然变得愤怒,“铸剑不通可以,只要你能够用人就行,喜欢江湖传奇也可以,只要不抛弃家业放弃传承就行。但是你却在别人面前显露这些!” “明白,孙儿知错了!”列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身子一颤,然后立刻接话道。 “我明明知道陈二没错,但是仍然惩罚他,就是为了将你撇出来。你要记住身为铸剑山庄第一世家,你应该用自己的一切来维护它,而不是散播这种错误的思想来破坏它的稳定!你年纪还小,根本不明白如今的生活正是铸剑一族最佳的生存方式。我们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拥有超然的势力,而这一切都是铸剑带给我们的。” 老人顿了顿,然后再次开口?:“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根本不会理睬。但你是这个山庄未来的掌控者,所以我不容许你今后在别人面前表露出对这个山庄有丝毫不满的想法!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老人的话坚定而又不容置疑,虽然爷爷很爱自己,但是为了这个山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这个孙子,这一点列星是不会怀疑的。于是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今后一定会潜心学习铸剑,传承家族的荣耀。” “恩,你也下去吧,过几天就是剑祭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老人的语气变轻,仿佛方才的怒火已经倾尽他的气力,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了起来。 列星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躯,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剑阁,大门闭合一切再度陷入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剑祭是铸剑山庄最为盛大的一个祭祀活动,传说铸剑山庄传承与于一代匠神青江子,所以才有如此炉火纯青的锻造技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青江子的嫡系传承却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如今铸剑山庄的技术都是后人耳濡目染自己总结出来的,与青江子真正的传承“匠神八法”差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真正的技艺已经失传,所以“匠神八法”的唯一线索就只剩下青江子的墓室,而其墓室隐蔽坚固让人根本无法进去,这样一来青江子的锻造技术便从此失传。世间宝剑虽然不乏,但是神剑却只有自古相传的那几柄,这让所有的铸剑师都感觉深深的唏嘘。 后来不知道谁发现了,每隔十年墓室中的机关阵法就会变得薄弱一番,只要将所铸的宝剑插入一个缺口,就会阻断大部分机关的运行,墓门也会因而打开一条缝隙,人也自然也就可以从开凿出来的洞口进入,不过由于洞口过于狭窄,所以进去的只能是十一二岁之前的孩童。 孩童所在墓室中存在的时间完全取决以插入宝剑的质量,一般而言都是几个时辰,所以这几个时辰促使了剑祭的形成。 剑祭其实可以分作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祭祀,由山庄的庄主也就是列星的爷爷列向天主持,第二部分则是进墓室,这个就需要山庄的孩童进入了。由于时间不好把握,再加上里面机关没有完全关闭,这百十年能够出来的人了了无几,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探寻墓室的全貌了。 列星默默温习这祭祀的流程,心里却愈发的郁闷,山庄之人一方面对青江子敬若神明,另一方面却堂而皇之的闯入他的墓室,这鲜明的反差让他产生无尽的鄙夷,但是爷爷的话却有不得不听……几番思维碰撞,让原本郁闷的列星变得烦躁起来,将那本剑祭相关的册子丢到一边,然后便抬头默默的注视的窗外。 ------------ 六十三章山回路转始见君 此时已经入夜,天上银河高悬,繁星竞烁,原本就无尽的天空在星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浩瀚,一切烦恼在它的面前都统统的被消散的干干净净,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宽广。 列星收复了一下心情,打算将爷爷交代的事情继续耐心的熟悉,可是却突然想起为自己无意中背锅的二师兄,于是走出房门。 此时已步入深秋,刚出房门的列星便感觉到一股凉气扑来,懒得回屋穿戴,于是便一路小跑想陈天赐的住处赶去。 陈天赐虽然有着很强的铸剑天赋,但归根结底其实也算是学徒一个,再加上没有列星这种深厚的背景,所以所住的地方自然十分的偏僻。列星一路北行,盏茶时间便来到了柴屋旁的陈天赐附近。 “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还未赶到列星便听到了一阵喘着粗气的计数声,于是紧走几步赶去。只见陈天赐矮小的身躯,正将一个近乎赶上他身体一半的石墩不断的举起放下,虽然天气微凉,但是他脸上却如洗一般覆满了汗水。 “二师兄。”列星上前喊道。 由于比较投入,陈天赐并没有发现列星的到来,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先是一番错愕,紧接着立马将石墩放下,袖口胡乱擦了擦脸说道:“不知小少爷找小的有何吩咐?” “二师兄!”列星用撒娇的语气说道,“不要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当时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将这个黑锅扣在你的身上。放心,过几天我就求爷爷取消对你的惩罚的。” “少爷没错,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陈天赐说着自己错了,可是那语气中却透着无尽的埋怨,这让列星有着不知所措。 “不要这样呀,我知道二师兄对我最好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列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后悔不得的表情。 看见列星要哭了,陈天赐变得手忙脚乱起来,这场面如果让别人看见指不定以为自己怎样欺负这个小少爷呢?于是立刻抬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出现。“别哭别哭,原谅你还不成吗?只有你不哭,我什么都依你。”陈天赐无奈的说。 听到这话,列星立刻破涕而笑,眼睛中透着一丝狡黠,“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能反悔。” 见列星的表情,陈天赐就明白自己又被他骗了,无奈承诺已经做出,外加他的身份尊贵,根本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惹得起的,于是只好回答说:“是的,你说让我干什么吧。” “明天带我去废物村看看。” “好。” 就在列星和陈天赐对话的时候,楚江离、司空释月、缪清带着昏迷不醒的叶萧赶回了烈狱在蜀地的一个据点,然后便是被分开各自拔蛊,昏迷的叶萧也同他们分离开来。 身为厉少阳亲自“关注”的人,庞炎自然也不敢怠慢,于是用尽所有与手段,可是叶萧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的经脉已经大多修复了,按理说应该会醒的,他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清楚,至于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一个身穿月色长袍,面目阴柔的人对庞炎说道。 “那如今该如何处置他呢?秦先生。”庞炎恭敬的问道。对于秦先生,庞炎的恭敬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因为面前这个人如果按照恐怖程度划分,绝对是整个地狱组织最恐怖的那种。 这秦仲静大夫,也是江湖上的一段传奇,医术出神入化,当然使他出名的并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一个奇特爱好——研究人。他喜欢抓一些人来实验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药,还喜欢解剖人来进行研究,虽说他抓得人都是那些十恶不赦之辈吧,但是手下犯下那么多人命也总是被人唾弃的,所以别人送给谭一个外号——鬼医。 鬼医秦仲静长的十分阴柔,声音也十分阴柔。虽然平常装束是非常正常,奈何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所以从小其就不缺乏追求者。这不厌其烦的追求最终让他崩溃,但凡是说他长相,骚扰他的人都被他给拿去“研究”了。长此以往最终事情败露,为了逃避追杀,秦仲静来到了地狱。 正当他考虑怎样回答时,有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没用的废物,扔出去得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此霸道的言论,不是厉少阳又是何人? 两个人没有说话,因为厉少阳是这里的首领,他说的话便代表了命令。庞炎安吩咐,扛起叶萧就要向马车走。 “还用如此麻烦?”厉少阳大袖一挥便卷起了叶萧,将他提在自己的手中,夜色中几个腾挪以后便消失于秦仲静和庞炎的视野,只留下两道疑惑的目光。 只见厉少阳随便走到了一处山坡,直接便将叶萧扔下任其滚落,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萧身处昏迷状态,自然也无法做些什么,这一滚就是头破血流,伤口不断,一直到了山脚平地处才停歇。 旭日东升,漫天流火;皓月升起,星斗满天……就这样叶萧一直躺在了这里,直到此日晨光熹微,露沾全身。 这时,远处渐渐冒出一行男女的身影,女性的走路姿态有些蹒跚,看样子应该是个跛子,而男性则异常的高大,胸阔腰圆一看便知是生猛之辈。 随着他们的走进,容貌渐渐的清晰,只见女子双螺堆燕,上缀红丝,温婉秀美,雪肤凝脂,虽年纪较小,但是却别有一番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柔美,但是一颦一簇却带郁色,料想肯定有一番难以回首的过往吧。男子剑眉星目,红脸长髯,乍一看如关公再世,着实英武。男子拉着一辆板车,上游各种农具和一个小型火炉,看着行头应该是一个铁匠。 “爹爹你看,前面有好像躺着一个人呐。”小姑娘细声细气的说。 “云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少管一些闲事,这年头大家各扫门前雪,谁还有功夫去看别人啊。”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嘛,你看他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多可怜啊,万一被什么野兽吃掉怎么办?你看他身上好多伤痕,我看分明是遇到歹人了。”云儿坚持道。 男子拗不过他,只好上前检查了一番,见身上只是刮伤蹭伤并非刀枪痕迹,于是便少少放宽了心。于是扛起叶萧放在说道:“好吧,今天爹爹再依你一次,但是实现说好,如果他醒来以后立马赶他走。” “知道了,人、心、险、恶!”云儿吐了吐舌头。 “让这个混小子一搅和,这下连农具都卖不成了,咱们先回去找个大夫给他看医吧。”说罢便将叶萧放在了农具之上,调转车头。云儿乖巧的过去推车,不一会脸上就升起两团红晕。 “上来吧,云儿。你身子弱,走这么久该累了。” “不,爹爹,我还能走。”云儿倔强的说。 男子感觉一阵的心疼,自己的这个女儿虽然看似温顺,实则倔强之极,这茫茫蜀道自己这身体行来都感觉有几分的累意,可是女儿却一声累都没有说,有女如此我何凌云此生也算无憾了。 ------------ 第六十四章三郎怒斩蟒妖怪 三人身处的地方乃是蜀中剑门所在,其气象自是非同一般,从这里望去,只见七十二峰插入云天,峰峰如剑,傲然挺立,悬崖峭壁,横亘紧锁,不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魄。举目远望,银雾迷蒙,翻滚浩荡似云海,古柏苍松,蜿蜒曲折如长城。略观此景便已心生壮阔,难怪李太白会为之挥毫。 板车咯吱咯吱的响,刚刚转过一个山坡便又是一番风采,只见高楼林立,飞檐斗拱,琉璃铺顶,富丽堂皇。如果你这是看见这样一番的景象肯定以为这里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城市,而事实的真相恰恰与你料想的相反,这里其实是一个小村镇。 眼见家就在前方,两人加快了步伐,顺着山势驾着清风一会儿便来到了村子。云儿的家在村子的最外围,同镇子中大部分堂皇相比,他们显得异常的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穷困。一间草屋,一个院子,两个偏房,虽然两个人住也很是宽敞,但是对比之下却总是透着一丝丝的寒酸气息。 周围也大都是一些类似的房屋,与相隔几百米处的喧闹相比,这里尤为安静。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虽然简单却有着一股的出尘的气息。 推开房门,迎面便是一个院子,内有鸡鸭兔子若干,云儿吃力的帮父亲将板车推进去,安顿好叶萧。何凌云便匆忙去找镇子里的医生。 叶萧的昏迷号称鬼医的秦仲静都不能医治,这村镇的平凡庸医自然也没有法子,只是开了几个养生滋补的方子,便说声抱歉离去。就这样,叶萧在这里住下了。 何凌云的家实际上是村镇中被称作废物村的遗忘的角落,贫困苦难的代名词,一个没有铸剑天赋人的苟延残喘之地。住在这里的又两种人,绝大部分便是苦心孤诣的想要进入镇上繁华地带的投机者,剩下的便是讨厌镇上那种庸俗气氛的逃避者,讨厌却不想背井离乡,所以只能与那群人一起。 当然何凌云呆在这的原因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因为他们家是世世代代呆在这里的,一直以来都是锻造是铁犁,菜刀等一些农具和生活用品,虽然身在铸剑山庄却以锻造农具为生,这也是一大奇闻。虽然何凌云技术也算不错,但是由于这里的人口相对较少,耕地也不多,所以也就是勉强度日罢了。 此日将父亲的工具帮忙装上板车,云儿照例来到了叶萧这里,由于身子有恙,村里孩子都喜欢嘲笑她,后来索性便不再与那些人来往,自己同一些小动物做朋友。虽然如此,云儿其实渴望能有一个朋友的,只是有了阴影难和别人交流.眼下有了这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人,自然没什么畏惧,于是跑到叶萧这里自言自语,成为她每天最喜欢的事情。 “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外地过来的吧。告诉你,这里是剑阁,也就是李青莲诗句中的剑阁……”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是这样高峰林立的,而是大片大片的广阔丘陵,由于地方偏远,所以较长时期人户稀少,所以自然生活也十分的平淡,无非就是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都这样勤劳但是幸福的过着日子,可是一件怪事却改变了这里的平静。 一开始只是少了些鸡鸭,众人都以为是那个馋嘴偷吃了,也没有在意。接着牛羊常有失踪,然后人们就开始找寻真凶,可是还是没找到。再到了后来那些外出耕地的人也开始莫名的消失,各种寻访也无着落,这让这里开始变得人心惶惶了起来。 有一天一位名叫三郎的青年,发现其父母均在种地时失踪,寻亲心切,于是在联防中便更加的用心。这天他远离家门,结果发现沿途血迹斑斑,残骸累累,于是他渐渐升起了疑问,于是跟踪追至五子山尽头。 他看见草丛倒伏左右,枯萎不振,显然遭到践踏,疑为庞然大物出没之所。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顺着草丛,步迹前进,一直走到了山脚,结果看到了一个很大石穴。他趴下身子向里面看去,结果却发现由于阴暗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却有股股臭气不断袭人,不这让他禁胆寒畏惧,便亡命回奔转告乡邻。 众人都猜说是巨蟒成龙,为害一方,不敢随便惊动,大家便拟就近深潭定作龙王塘,焚香拜祷祈求巨物“龙归深渊,勿忧良民”,供奉求福,尊为神灵。这两个孽畜倒也一时为民所请,往来这潭那潭,坐享民脂民膏,安然自在。但有时仍外出兴风作浪。 但是三郎父兄姐妹均被蟒妖残害,此深仇大恨、恶气难消。所以不愿与众俯首奉敬妖孽,决心练功习武,为亲报仇,为民除害。于是他远离家乡来到华山、遍求名师指点技艺,结果诚心感动仙人而被收为徒弟,经过多少日月,炼就非凡功夫,具有千钧大力,量能制服妖魔,就辞别师父,临行之时,师尊赠以开天劈地巨斧两把,穿云刺雾的宝剑一柄,嘱为自有妙用;师兄巨灵神又送与翻山镇妖大印一颗。三郎领得佛蟠一道,名正言顺“奉旨三郎,回乡除恶。” 三郎翻过秦岭,回到嘉陵江上游一带,就听避患父老叙说,近几年来那“龙神儿子”又兴妖作怪,伤害生灵,闹得四乡不得安宁,家家户户外出逃难。三郎闻听,义愤填膺、引领避难从人直奔家乡,同仇敌忾,一道除害。三郎有同难大伙相助。如虎生双翼,很快找到二畜,展开搏斗,斗到三五十个回合,来回鏖战,孽畜逐渐招架不住,乘隙潜回大吊岩下龙王塘中不出。 三郎撕杀之中,少了一敌、精力充沛全力拼杀第七龙子、施出穿云刺雾宝剑,斩断孽畜两支头角。那角飞向天空,一角附入余家岩,一角落在刘家岩、两角化为石柱,直插入土中,这二角就是今日所见的两处石笋;接着三郎再用宝剑戳双眼,形成梁山寺峰间的大、小穿洞;此时此刻孽畜例卧血泊中,三郎收起宝剑,取出双斧,高高举起,运足力气向其身躯乱砍一通,直将它砍作许多的条条块块。小息片刻,恶气难尽,愤愤一脚踢得一块骨肉断离躯体,变成一大一小的两道缺口,大的缺口化为今日所见剑门关口,小的则化为关品一侧的后关门幽深壑谷,其余躺在地上相联未断的块块尸体,起伏蠕动一阵,成了折叠相沾,联峰起伏的剑门七十二峰。 那潜逃的龙王第九个娇子孽畜,三郎哪能容它存在,继续危害百姓,找来找去在大吊岩口的龙王塘发现踪迹,宝剑直入塘中,搅得水花四溅,震动如雷,孽畜按奈不住,露出水面,腾飞北向。三郎紧追不舍,行约十数里,追到孽畜身边,妖精又掉头东向想逃往嘉陵江中。三郎两手高举,双斧齐下,“哗啦”两声,宰成三节。这三段骨肉颤颤抖抖,头拱尾撬僵置形成今日能见的大石,凉水沟地段的两处隘口;飞溅东向的残骨余肉,成为大石右侧的“六包六岭”飞溅西向的残骸刺刺拉拉,便是令人所称的耙齿山。历史统称的大、小剑山,即为这两条孽畜的遗体。大剑山为第七龙子残骸,小剑山为第九龙子残骸,因而斧劈剑门关的传说,就这样流传下来了。 三郎除恶遂意,报了父兄姐妹之仇,收齐兵器。辞别乡邻前,尤恐孽畜死灰复燃,又用师兄巨灵神所助的翻山印,在孽畜骨肉坠落之所,处处打上烙印,使它永不超生,然后便返回华山,从此隐世修炼起来…… ------------ 第六十五章淡如流水温如玉 “怎么样?有意思吧,我记得小时候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还见过龙骨呢,就在大剑山上……”云儿双手托腮望着叶萧说道。 “云儿,来吃饭了。” “哦,好的。”云儿回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对叶萧说:“我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再过来和你聊。” 粗茶淡饭,虽然不是珍馐生在天然新鲜,父女二人吃的津津有味,谈笑之间便将饭食消灭大半。“对了,爹得,我们救来的那人老是不吃东西,我看都消瘦了好多呀,这怎么办?”云儿担心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那个样子就算喂给他东西也咽不下去啊。不然我们将他送走吧,放在我们这,万一去世了如何是好?”何凌云无奈的说。 “不行!”云儿的脸上腾起一丝红晕,“不能将他扔出去,他吃饭的事,我、我来想办法。”说完,云儿盛了一碗粥,向叶萧的房间走去。 虽说刚才是一脸的坚决,可是怎样让叶萧吃东西云儿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费力的将叶萧扶起,然后小手轻轻挪开叶萧的嘴巴,右手拿勺子将粥送进去,可是还这边还未喂完,粥便从那边嘴角流出,一勺东西根本就没有进去一丝。这让云儿伤透了脑筋,她端坐在叶萧床边,蹙着眉头,双手不断的扭动着手帕,可是却一点主意都没有。 这样下去可要如何是好,看着叶萧干裂的双唇,云儿原本就有些担忧的心更加的急切起来。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但是很快的的便被理智压了下来。犹豫再三,云儿咬了咬嘴唇,最终轻舒一口气,然后拿起勺子自己喝了一口,挺起朱唇向叶萧的唇间送去。 何凌云透过门缝望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自己的女儿也到了适合出嫁的年龄了,由于身体不好,加上腿还有点问题,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来求亲。即使云儿比村里其他的姑娘都要漂亮,但是身在村子中,谁家会要一个不会干活的女人呢?或许这样照顾也好,等那小子有一天醒来,就让他把云儿娶了,做个上门女婿也不错。而且云儿似乎对这个少年也很是喜欢呢。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每次接触都还是让云儿感觉心跳加速,面颊如火烧一般尴尬,扭扭捏捏之下一碗饭居然用了一刻多的时间。不过庆幸的是一碗清粥叶萧已经完全咽下,这样一来基本的需求也算是有了点保障。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小村子一直处于古井无波的状态,亦如千百年来那样安详。或许如果没有那件事,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而冥冥之中的玄机怎是普通人所能晓得的呢? 话分两头,鼎剑阁中列星提出想去看废物村想法以后,陈天赐却一直找借口推辞着,但是列星却毫不松口的对他软磨硬泡。于是陈天赐不得不从了他的意愿,于是选在一天风和日丽日子,两人慢慢步行向着村子的边缘走去。 对于列星,陈天赐可谓是喜欢加嫉妒,喜欢的是他那与众不同的个性,嫉妒的则是他拥有自己的梦。由于害怕惩罚,陈天赐自然不敢带他进入真正的废物村,而是来到的废物村的“洁净之地”——那些避世之人的住处。 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将林立的高楼甩在脑后。草庐槐柳,柴门旧院,这原本平常的一切在列星眼里则是充满的好奇,于是就不断的拉扯着陈天赐,开始问东问西起来。 虽然出身并不是这里,但是陈天赐对于这个地方也不算陌生,世界上的艰难困苦本身就有太多的相似,所以挑拣一些有趣有用的说,也不算煞风景。 这里虽然感觉比较的破旧,但是列星却感觉到了一股自己在山庄中感觉不到的平和,这里似乎是超然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人间。这就是废物村?怎么感觉如此的美好呢,列星心里想着。 突然,列星看见一个温顺柔美的女人,虽然粗布衣裳未施粉黛,但却格外的自然清理,大有清水芙蓉泰然雕饰之感。而那个拥有如此气质之人,自然便是云儿。于是列星连忙跑过去:“姐姐,我在这边玩累了,可以去你家讨口水喝吗?” 云儿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视野的小男孩感觉到一阵的惊奇,要知道这里一共就这么几户人家,虽然不甚熟悉但是见面也都认识。而这个穿着华美服饰的男孩面色红润,朱唇翘鼻,一看便知不是这里的人。 兴许是镇上的哪个小孩顽皮来玩的吧,想到这云儿开口说道:“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哦哦,好耶。”列星一阵雀跃,连忙手舞足蹈的回头说:“二师兄快跟上啊。” 看见后面又粗又矮的陈天赐,云儿一惊,他们儿时也算是认识,可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身体竟然还没有长多少。瞬间云儿明白了,陈天赐也和那些人一般,沦为剑的奴隶了。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列星蹦着在云儿的眼前晃来晃去,让云儿刚刚升起的几丝愁容消失一空,再度微笑起来。 “没什么,你不是渴了吗?赶快随我来吧。”云儿招手说道。 三人来到云儿的家,恰逢何凌云外出,于是列星这个自来熟更是闹得欢腾,到最后索性赖在云儿家中吃起了饭来。 两样青菜,一份米饭,在列星口中仿佛变成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由于陈天赐怀有心事,云儿食量甚少,所以这点东西大部分都让着最小的孩子给吃了。 “姐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以后我常来好不好。”列星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当然可以了,只怕你只是图个新鲜,来几次就会受不了这粗茶淡饭的。”云儿回答。 “不会,不会的。”列星打着保票,“在家里吃东西都死气沉沉的,哪有这里舒服啊,不如我求爷爷将姐姐你接到我家去好不好?” 云儿被列星的这副天真逗乐了,捂着嘴嗤嗤的笑着说:“我去了你那不也变成你们那样了,我可受不了那规矩。” 列星一想也是,像云儿姐姐这种天仙似的人物本来就不该带着自己拿死板僵硬的地方,于是便不再要求,只是一个劲的缠着云儿将这个讲那个,大有赖上云儿的意思。 云儿由于母亲早逝,父亲没续弦,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这突然冒出一个弟弟般的人物,让云儿找到了几分身为姐姐的快乐,于是摸了摸他的头,开始讲起了故事…… ------------ 第六十六章妙识玄通神鬼藏 传说孔明死于五丈原之前,早已经料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世,于是安排自己死后之后的一切军务和兵书都交给姜维掌管。后来魏兵伐蜀,大军压境,姜维以一己之力,孤军拖住魏国几十万雄兵。但是无能的后主却听从谯周的计谋,项印投降了奇袭成都的邓艾,诸葛孔明一生创建的基业便被这样的断送。 姜维在剑门关浴血奋战,凭险固守。励精图治,企图自救东山再起,可后主却敕令姜维在剑门关投降钟会。姜维得知宗庙社稷已灭,但是仍然不愿意屈服,于是命心腹将卒,把丞相的兵书藏匿稳妥,免落敌手,以备后用。而这个藏匿兵书的地方便是兵书洞。 据说孔明兵书包括:“五慎、六恐、七戒、八务”共24篇。姜维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派了可靠的将士,将全部兵书及其连弩、流马等图本,也一并装入木箱,封闭钉固,偷运而出。 可是计划不知何时泄密,很快魏兵开始搜查了起来。为了躲避,将士东躲西藏,可是还是在剑门关附近的一处峭壁陷入了绝路。前面是悬岩峭壁,后面是魏兵的搜寻,这两难的境地,让将士急坏了心肠。 正当魏兵快要赶到的时候,忽然浓烟滚滚云雾茫茫,天错地暗,大剑山一带顿时成了一片云海,伸手难见五指,对面不见人影。将士们一惊,想要趁此携带逃离,结果突然金光大开,天上降下几个天兵。为首的一个天兵言道:“我等乃六丁六甲,感丞相之灵,前来代藏兵书。”话毕,几位天兵便抬起兵书腾空而起,然后一人用剑在峭壁上凿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将兵书放了进去,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神奇啊。”列星捧着自己的脸,一副的憧憬的表情,“真的有这种事?” “恩,后来有人曾经想要试图将兵书偷出来,可是那绝壁如壁,基本无从攀爬,少数进行尝试的也都摔伤,甚至死亡。结果慢慢的也就没人尝试了,看来那兵书洞的确有神明在守护呢。” “有空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里看看。”列星一脸严肃的回答。 看着列星这副表情,云儿乐不可支接话说:“其实这些故事也就听听得了,那里就是一个小洞,没什么可看的。” 列星一直在这流连到下午,直到陈天赐再三的催促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路三步一回头,七步一墨迹,这样一来回去所用的时间要比来时多得多。 由于玩乐许久荒废时间,回家自然少不了一番责骂。不过列星心怀兴奋,对爷爷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列向天的一番教导全部如打进棉花的拳头,分毫没有作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列星没事就往云儿那跑去玩乐,光阴斗转,不觉间已经到了剑祭的日子。 一般铸剑讲究的都是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对于剑祭这个日子自然十分的重视。家家张灯结彩,将绘有青江子的画像取出一拜再拜,以乞求先祖保佑可以铸出绝世宝剑。到了酉时,那些铸剑师便开始焚香沐浴,接着换上一身崭新华美的衣冠,三三两两的走出房门,开始向铸剑山庄的后山走去。 夕阳在地上拉下长长的投影,那投影有慢慢汇聚成流,缓慢而又有节奏的向前涌动。天色如水一般的澄澈,没有流火,有的只是如同青绿山水般的超然,了了几笔,飞鸟走兽,山川云海尽在其中,让人不得不赞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如此天空下,整个山庄都似乎变得虔诚而又圣洁,没有往日的喧闹,只是怀有一颗虔诚之心慢慢的走向蜿蜒山路,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朝圣。 天色渐暗,原本的青绿山水被慢慢添加进了墨色,随着墨色的越染越多,一副澄江碧岫万山图便被加工成了浅绛西山行雪图,笔墨更加的清逸空灵、明快淡雅,让人一眼望之便忘却胸中烦恼。 随着众人的行进,八柄巨大的剑柱便展露在了视野,然后便是一阵水鸣爆响,空气也湿润了起来。继续前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线瀑布从峰顶倾泻,白花花的流水注入深潭发出哗哗的响声。寒潭的右侧是一草庐,传说中青江子便曾在此铸剑讲学,料想当娘也算是一繁盛之地,可惜在时间的流逝下草庐已经变得乌黑,虽然多次翻修,但仍显得摇摇欲坠。 瀑布的左边,砌有一个几丈高的石台,汉白玉铺道,剑柱相抱散发着亘古的威严,而石台的后方的山壁上则是被硬生生的刻下巨大的青江子石雕,长须长发,外披鹤氅充满了一种洒脱不拘的气质,石雕的下方则是青江子生平得意之作“归一”、“藏锋”、“噬天”三把神剑,其状貌气质各不相同,但是却都含有一种睥睨的气息。 众人按照资历在汉白玉的石阶上站好,然后便是列向天读祈词,其内容无非就是请求先祖保佑之类的话,虽然有些老套,但是下方诸人却没有分毫不耐,一个个的神情狂热的注视着青江子,仿佛只要如此他变成现身再度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他们一般。 祈词读过以后便是神祭之舞,由一帮人将青江子铸剑授徒的故事演化成舞蹈,然后配以歌舞辞颂之: 欧冶子神陨千年兮,精灵暗授青江。 潜居铸剑于剑门兮,天日时神借功。 金铁腾精火翻焰兮,踊跃求为噬天。 剑光紫气排斗牛兮,秋水澄而不流。 寸折寒铁千磨砺兮,绕指柔名归一。 合为白虹时切玉兮,散如江海青光。 猛虎腾龙身久藏兮,敛芒收气藏锋。 一出剑器夺月华兮,天地为之低昂。 结庐授业开灵慧兮,渡流民于饥寒。 风飒飒而木萧萧兮,无盖德高技神。 成礼会鼓舞颂歌兮,祭而祀之祈福。 春兰秋菊嗅长幽兮,绵绵无绝终古。 虽然祈词有点东拼西凑的将就,但是这祭神之舞却十分的惟妙惟肖。在祭台那么大的空间,将青江子一生演化与此,让即使是多次参加剑祭的人依然不感觉乏味,可见其功底有多么深厚。 神祭之舞完毕,剑祭也到了最后环节,点燃爆竹、燃烧祭文上达天听,然后便是行三叩九拜之礼拜祭上香。 一切流程结束,天已经完完全全的变黑。而剑祭的第二部分也即将开始了,此时祭台四周已经点燃几十个火把,虽然水汽朦胧,但是火把浸满了油纸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降低炙热。 ------------ 第六十七章鬼怪纵横迷扑朔 已经站立了两三个时辰之久,但祭台上的那些人却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情。说来也是铸剑的时候,都可以挥舞铁锤数时不停歇,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会产生劳累长久站立,在他们面前却不值一提。 随着祭拜的结束,现场的狂热气氛达到了顶峰,一个个的眼睛仿佛可以放射出光芒一般紧紧的看着祭台上面的40个孩童,因为这些人或许就是他们通往更高质量生活的快捷通道。 列向天边念诵着祝福之词,边向他们身上不断地撒着驱邪之物,祝词念完四十个孩童身上已经变得斑驳。一个个孩童的脸上都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漠然,仿佛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送使者!”列向天带头向青江子的石像跪下,一声整齐的吼声响彻天地。 列向天将供奉在香案上的宝剑取下,走向祭坛后面,四十个孩童拿起火折等工具陆陆续续的跟上。 一行人的步伐紧促,互相挤挨着,仿佛在赶赴什么盛会。当然其中也有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身影,他慢慢吞吞,哼着小调仿佛在街头游荡,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列星。 列向天回头狠狠的瞪了孙儿一眼,吓得列星头一缩,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紧绷起面颊,加快了脚步。 随着长剑在石壁的一处缺口插下,右前方一个山洞中传来卡卡的响动,相比是机关运行受阻使得墓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你们进去吧。”随着列向天一摆手,那四十个孩童争先恐后的赶了过去。 把持着特制的火折,列星费力的从墓门的缺口挤了进去,由于对墓中的东西不是很迫切,所以列星是最后一个进入的。 首先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片的阴冷,即使是刻意增添了衣物,但是列星还是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仿佛那冰冷是越过他的衣服直接簇拥上他的身体一半。周围已经不见了人影,刚刚进去的三十九名孩童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列星不由产生了几分畏惧。 好在来之前爷爷已经将家族之前探索过的区域详细的告诉了列星,想到这个自然多了几分的底气。而且他的目的只是在这里随便转转,然后消磨消磨时间就走出去,危险应该不会有的,列星心想。 想通了这些,列星的胆气壮了不少,以他的家世进入这里只是一个形式,就算他在这个墓门的门口呆一段时间也没人说他。不过畏惧之心消除,好奇之心便起来了,毕竟,有机会进一个古墓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按照家族的记载,列星身处的位置是墓室的主墓道,其中机关早已被破除大半,这里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举起火折,列星开始打量着四周,墓墙由红砖砌成,上面鱼纹、钱纹、夜脉纹、蓖梳纹四种花纹交织,让人感觉有一种缤纷的美感。墓顶则是各种彩色壁画,画的是墓主生前的几个场景: 第一幅是主角手执宝剑同羊身人面的饕餮搏斗;第二幅是墓主带领军队围攻九尾独角的怪蛇;第三幅是蛟龙在墓主面前低头;第四幅是皇帝接见墓主,赐予赏赐;第五幅是墓主在自己领地大肆屠杀;第六幅是墓主进攻其他地方掀起战争;第七幅是墓主被刺杀首级割下;第八幅是墓主手下用血祭来复活墓主。 画风写实,惟妙惟肖,即使是远隔几百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伐气息,但是如此的壁画却让列星产生了疑问,因为按照山庄传说,这里葬的是青江子,但是墓室的壁画场景分明是一个残暴的将军,这和青江子有关系吗?。不仅如此壁画上记载的内容也有些问题,画风上来看是写实的,可是场景却让人如同置身于神话,这真实和虚幻的差距让列星感觉一阵的迷离。 从第一幅看到最后一幅,列星也将墓道完全走过,处在身前的是前殿的殿门。或许是按照墓主生前的住处修建,这前殿的店门竟然是一种木质的。铜钉粼粼,兽首衔环,历经了几百年的风光居然没有腐坏的痕迹,这让列星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门前是两个站立的人俑,一个手执金瓜,一个手执大斧,面目凶恶颇有威严。由于知道这两个人俑没什么威胁,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感,反而饶有兴趣的绕着两名武士转着。然后感觉不够过瘾还身手摸了摸,这时他愣住了,因为手上传来的是软软的触感。 这根本不是人俑,而是两个人! 这时两个武士的面目已经开始变了样子,原本黄色的面部一点点的裂开,露出黑色略带腐烂的面目,两眼殷红如血,一股浓浓的恶臭散发出来。 列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再也起不来。 两名武士嗅到人的气息,抬起武器狠狠的砸下,千钧一发之际,列星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由于武士的反应速度不快,所以列星也有了几息的考虑时间。出口肯定不能去了,这么长的距离,谁知道会不会被这两个尸变的武士追上,眼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进去前殿。 由于前面已经有若干人进入了,门只是徐沿着的,列星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然后将门闭上。而这时,身后却没了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列星没有勇气出门一探究竟,但是困在这里肯定毫无生机,于是他只好再度向前。 前殿中的长明灯已经被率先进入的人点燃,一排排的绿油油的灯火,让这里非但没有变得亮堂,反而增添了几分的诡异。很多时候朦胧感比完全看不到更加恐惧,模糊的未知感才是激发想象的最佳方式。 眼下前殿便仿佛如同被一团薄雾笼罩,一切都变得若因若现。列星只看见自己身处位置的前方跪有两个方阵的人影,方阵两侧是长明灯的灯火,再向外扩展便是一片看不清灰色。 按照记忆中的描述,前殿的两旁有两个耳室,放有一些陪葬品。列星急于找到出路,所以并没有摸索过去,况且在那朦胧的雾气当中,谁又能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 列星壮着胆子向前走去,那些人影也渐渐的清晰,各色官袍跻身,仿佛是文武百官跪迎墓主,但是那些人身上的铁链又好像他们是墓主的奴隶,高贵和卑微的结合让这个场景显得无比的突兀怪异。 由于先前的经验,列星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方阵中,丝毫不敢触碰任何东西。但是随着他的移动,一阵“沙沙”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似乎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响声,可是当列星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唯有似笑非笑的两排面容在看着他。 ------------ 第六十八章迷踪鬼莲婴儿哭 紧紧握着手中的火折,几个步子便来到方阵的最前端,结果不经意间的一撇,却让他的心颤了起来。 案后坐着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一同参加剑祭的孩童,毫无血色的脸上,呈现出下面尸体一般的表情。 “你、你再干什么?”列星颤抖着问了一句,可是没有丝毫的回应。 列星虽然很想上前确定他死去了没有,但是却不敢这么做,于是只要快走几部打算绕过去。 这时,又一声沙沙的响声出现,列星猛地转过头,结果看见那个孩童的脸竟然正对着他,咧嘴一笑,他的头颅便掉下来滚到列星的脚下。 列星大叫一声快步跑开,但是右脚总感觉有一股拖拽感,抬脚一看,刚才的那个头颅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咬上了自己的裤脚。心急之下,列星哪管什么,左脚一用力,裤脚上的头颅一下子便飞了出去。 由于刚才是急中生智所以自然没什么,平复几分心情以后,列星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上居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毕竟那曾经是一个人啊,想到刚才那副场景,列星便有几分想要吐的感觉。 前殿屏风的后方是一个石碑,长方形装,上面用阴文篆刻着满满的文字。列星看不懂碑文的内容,心中还害怕,自然便加快脚步。 未走多久,突然、列星愣在了那里——前方矗立着的竟然又是一块石碑。 列星有些无力,他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却不愿意去面对,于是只好慢吞吞犹犹豫豫地向前靠去。结果自然如同他的想法——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一定、一定是很像!我看错了,前面一定有路的。”列星安慰着自己,然后颤抖着在石碑上做上标记,飞快的跑上前去。 当然世界上的事情往往不是遂人心愿,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列星再一次的回到石碑处,而这下他已经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休息片刻,怀揣着几分怒气,列星再一次的走了过去,结果当然亦如所料。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筋疲力尽。 列星一屁股坐到石碑旁边,心中被深深的绝望充斥着,他已经走不出去了。 周围尽是无尽的黑暗和静谧,仿佛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画面定格了,无论怎样的挣扎都难以逃脱。 听着自己的心跳,看着手中的一粒火光,列星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这里不会有人来教他大道理,也不会有人逼着他去铸剑,更不必去背负什么家族的荣光……自己只有自己,所以他感觉到了一种逃离囚笼般的自由。 “或许这样挺好的。”列星摩挲着石碑,手中在碑文上不断的穿行,“现在陪伴我的只有你喽,恐怕你也孤寂了许久了吧。” 正当列星已经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石碑下方突然传出“咔咔”的声响,紧接着石碑移动,一个黝黑的洞口漏了出来。 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列星心想,算了,既然是石兄你的建议,我就进去吧。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去闯一闯见识一下呢?这份经历,可比那些传奇小说精彩多了。 想到这,列星心一横,顺着那黝黑的洞口爬了进去。 此时列星心中充满着万丈的豪情,仿佛自己已经化身为那惩奸除恶的大侠,对于这区区的黑暗自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手脚并用,快速的向前行进,列星心想如果能够把墓主揪出来、找到青江子的遗物,出去以后自己一定会被当做一个英雄对待的,说不定爷爷还真的介绍自己给某个前来求剑的大侠做弟子也说不定。 心里正喜滋地滋憧憬着未来,列星也没注意自己身下的道路,结果爬着爬着发现手中一空,头便栽了下去。 列星感到脑中一空,紧接着便是刺骨的冰凉将他笼罩,幸好下方是一池的水,不然他肯定命丧于此。 手中的火折已经熄灭,但是周遭却并不是那么的黑暗,列星打量了一下,发现上方镶嵌着无数个莹莹发亮的颗粒,宛若夜空中的星斗将这里笼罩着一层别样的清光。 池中的水不知为何异样的寒冷,稍微呆了一会,列星便感觉到身上有几分的僵硬,于是连忙向岸边划去。 借着那点洞顶的光线可以看到,池中还长有莲花一般的植物,其中还有一些花朵开放,在墓室之中透着丝缕的香气。 列星经过的一朵“莲花”,十分好奇的看了一眼,结果却吓得双腿抽搐,身子差点沉到了水面。因为那莲花原本该长莲蓬的地方,居然张着一张人脸。 五官分明,但是却非常的扭曲,当列星看向它时,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发出婴儿般的哭声。 随着一直莲花的“苏醒”,其他的莲花也跟着醒来,整个墓室中充斥的婴儿凄厉的尖叫,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列星强忍着抽搐的疼痛开始向岸边游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似乎触发了什么,如果不赶快的逃离这个水池,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列星感觉自己的左脚被一双小手缠住,正在拼命将他往水里拉。逃脱不得,列星连忙沉入水中,结果隐隐约约看见一婴儿壮的东西正用双手狠狠的抱着他,其头部如绳索一般的蜿蜒,其方向正是里自己不远的那朵莲花。 列星手脚并用,将婴儿脱离自己的右脚,结果发现更多的婴儿正在向自己靠近,当下不敢迟疑,手脚并用的飞速游向前去。 面对生死的威胁,列星爆发出的异乎常人的速度,加上本身水性便不错,所以从上方看来列星就如同游鱼般在水中穿行。 但是,向他靠拢的婴儿数目实在是太多,不就便被一个手臂缠上,列星没有顾得上挣脱。强行拖着它向前游去,可是速度减慢之后更多的“婴儿”铺了过来。 列星被强行的拉扯到水底,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渐渐的,水中光线被黑暗吞噬,能够凭借的只能是自己的感觉。列星感觉自己身上被十几只小手拉住,一种无力用上心头。 喝了几口水,列星沉到的水底。 这时,突然他感觉被一条长长的东西咯了一下。伸手摸过去,竟然是一条铁链,这死中求生的感觉让他不禁的欣喜若狂,立刻抓着铁链向前挣脱。 有过游泳经历的人都知道,再水中由于没法借力,所以能做出的行动有限。而此刻列星手中有了东西抓取,其爆发出的力道自然非同一般。 拉着铁链,列星一点一点的向前走,肺部因无法呼吸变得好像要炸裂一般,但是他不能放弃。 更多的婴儿爬上了他的后背、双手、大腿,每一步都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一般,短短的两三丈距离此刻尽显得同上百丈般的漫长,意识开始昏沉,好想就此放弃。 ------------ 第六十九章开棺惊遇瓮头尸 列星忍不住开口,腐臭冰凉的池水灌入口中,也让他清醒的几分,再度凝起意志,走了下去。 最终,列星的头颅开始露出水面,一股清凉的空气涌入肺部让他感觉一阵的欢畅。接触到空气的婴儿手臂迅速的萎缩,渐渐无力的滑掉,列星终于逃出生天。 随着他的上岸,那些莲花的哭声突然的止住,一切瞬间变得安静一场,只有心脏的跳动传到耳边。列星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刚才的梦想被现实击的粉碎,自己依然只是那个普通人,凌云江湖只是一个笑话。 歇息片刻,列星爬起身子,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条件便是继续向前走。 略微观察了一下环境,这里大概呈圆形,三分之二的地方是池子,剩下的也就是自己呆的地方是一处稍高一点的台子,那个铁链就衔在台子突起的一个龙首上面。 墓室有一大一小两个出口,大的和池子相通,小的非常狭小,以列星的身骨也只能勉强的挤进去,也不知其修建这样的口子是有什么用处。 从那个小“门”中挤出来,又是一片黑暗,掏出油纸包裹的新火折,再度燃起。瞬间便被吓出冷汗,列星的脸部正对着的是一个双手执灯跽坐的宫女,在火折的映照下,鎏金的面庞显露着诡异的微笑。 片刻之后晃过神来,才明白这是一个长明灯,于是用火折点燃后发现,这样形制的灯并不止这一个,依次点燃墓室顿时亮堂起来。 两排的长明灯将人的视线引入到棺椁上面,而整个墓室最引人瞩目的也便是那个棺椁了。整个棺椁用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温润晶莹不含一丝的杂色。棺椁上雕有华美的图案,侧面是以牡丹花丛为中心,牡丹下绘两只芦雁、花头上有翻飞的蝴蝶。正面则是秋葵和百合花。花叶双勾填色,构图对称,彰显出工匠不凡的功底。 由于家境优渥,列星自然见过很多上等的玉石,但是还是被眼前这个给惊呆了,如此大型静止的玉石,绝对算是无价之宝。 列星突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找青江子的陪葬,眼前的棺椁虽然不大像,但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也要试上一试,而且列星也有些好奇能够使用如此华美棺椁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随身的袋子中掏出探阴钩,小心翼翼的将边角撬开支撑住,然后砰地一声棺椁便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这时异变突生,列星忽然间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的啜泣声。 上前查看棺椁的时候自己已经确认过这个墓室根本没有人存在,这时却响起了哭声,这让列星一下子毛骨悚然,浑身战栗起来。 强忍着恐惧,列星回过头去,发现角落里面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子,头发披散,抱着头在那里啜泣。 原本他还有着几分的恐惧,但是看清那个人的着装之后,心中立马安定了几分。他身上穿着参加剑祭的人统一的华服,所以应该是同自己一般误打误撞闯入这个古墓的。 那个人的衣衫还有鞋子都显得有些大,看样子不是自己定制的,衣服上还有几分的血迹,料想也经受过一些的苦难。列星凑了过去,“喂,你怎么在这啊?” 听见列星的声音,角落里那那个孩童抬起了头,极度苍白较小的面目还是让列星有着几分的震惊。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混进来的,看他的面相身形也就是七八岁的孩童,这样的人根本不容许参与剑祭的,能够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他是有着怎样的际遇。 “他、他们、欺负、欺负我,我、我不知、不知怎么样就来到这、这了……”孩童哽咽的说。 听见他这么说,列星顿时明白几分,他曾经听陈天赐提起过有些人为了向上爬无所不用其极的故事,那些大点的孩子定是让这些小孩去先试机关。于是上前安慰,“没事,没事了,你安全了,我会带你出去的。” “真的吗?”小孩仰起头天真的说道,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邪魅的感觉。 “是、是的。”列星回答,不知为何他竟然对着小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气氛顿时变得死寂,骤然的尴尬横亘在两人之间,列星不由的产生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强行的止住这个念头,列星开口说道:“我叫列星,你叫什么啊。” “剑天噬。”小孩甜甜的说道,一双大眼如同月牙一般的弯曲,显得格外的可爱。 剑天噬现在给人的感觉与刚才的诡异完全不相同,这突入起来的转变让他疑惑起来。或许刚才看错了吧,列星在心里说。毕竟这个古墓是这样的怪异,发生点什么错觉是很正常的事情。 “来天噬,帮我把这个棺椁拿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好的。” 两个人一起用力,最终将棺椁的盖子掀开,结果里面的东西列星有些吃惊。按照他的了解,中国的丧葬风俗都是内棺外椁,按理说里面应该有着一个棺材的,可是这个棺椁里面却直接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头部套着一个不大的青铜瓮。 青铜瓮的大小和尸体不成比例,最宽的部位也就和一个成人人的脖子差不多,让人很难想象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而起这个青铜瓮的样子和普通的也不禁相同,深腹略扁,高足在上方外展。颈肩腹区别不明显,只有从弦纹、夔纹、饕餮纹,的样式才能分辨,如果不是因为这的形状,但看表面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面具,而不是瓮。 剑天噬对这个似乎有些畏惧,一直缩在列星的身后不敢去看,直到列星再三强调这个没有什么危险才露出头来,结果突然,棺椁中的尸体坐了起来。 尸体如同转头一般将青铜瓮的一面转向列星,吓得他拉着剑天噬连连退后。 紧接着,尸体头部的青铜瓮突然炸开,一个极度扭曲的面部显露的出来。很难以形容这种扭曲感,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个尸体从很小的时候就带着这个东西,然后慢慢随着其长大也不曾拿开,所以鼻子眼睛等五官全部错位,整个人的头颅都化作了一个青铜瓮的形状。 那具青铜瓮脑袋的尸体,狠狠的那胳膊撞了一下棺椁,质地坚硬的玉石竟然在这一击之下碎裂,这强大的力量让列星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时一阵冰凉缠到了他的手上,列星回头,发现天噬正拉着自己打算多路狂奔,于是不再迟疑跟着他跑去。 但是那尸体仿佛会飞天一般,身子一弹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不整齐的牙齿透过歪斜的嘴唇露出一丝丝的脓水,一股恶臭铺面而来,让列星的胃部一阵的翻涌。 两人转身回头,接着墓室内的棺椁宫灯等物和它开始了绕圈,而那个尸体也好像没有什么神智的样子,只会一味的跳跃。这让两个人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却并没有承受多大的伤害。 不过总是在拼尽全力的辗转,不一会列星便感觉有些疲劳,心想如果这样的下去肯定会被抓住,于是便开始动脑筋想办法怎么逃离这个窘局。 ------------ 第七十章激斗恶蟒噬天剑 这时一个长明灯倒下,灯油在地上平铺形成一小片的火海。 列星看着这个,突然计上心来。于是拉着天噬开始尽量向那两排的长明灯转悠,结果尸体不懂得躲避,将长明灯不断的碰到,顿时墓室的一半化作火海。而那个尸体也因沾染上灯油开始燃烧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便不再动了。 看着这熊熊的大火,列星感觉一阵的庆幸,这次自己急中生智总算躲过了这次的威胁,不知道下次又能如何呢?这时,天噬拉了拉他的衣袖,列星看向他,结果发现自己的右侧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 为了能够找到出路,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列星也不得不走上一遭,于是带着剑天噬一前一后了爬进了洞中。 石洞里面蜿蜒曲折,也不知通向何方。只是洞内空气还是十分的流通,加上有人陪伴,列星并没有感觉到漫长,大约爬行了一炷香之后,面前开始豁然开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六根土黄色的石柱,石柱上面每面雕双层尖拱龛,龛内雕佛像一尊,共计十六尊。佛像发式有肉髻、螺髻两种,有桃形头光。服饰有通肩式、覆搭双肩式,右袒式,佛座为八角形须弥座、圆形须弥座,坐姿多为结跏趺坐,也有善跏趺坐、足踏莲花。佛像手印各异,有说法、施无畏、禅定印等。 一个个佛像惟妙惟肖,将一个石台围在中央,仿佛在守护着什么一般。 当然看得如此清楚是有原因的,这个墓室的顶上镶嵌有数十个的夜明珠,相对与于水池上方的满天星斗,这里就好像有数十个昊阳一般的,将墓室中的一切展露无遗。 石台的正中央延伸着一条铁链,中间缠绕着插在石台上的宝剑上。只见那宝剑的整个剑柄由一条缩短的恶兽组成,血红色的剑身从兽首吞吐,闪着妖异的光芒。整把剑就仿佛一头洪荒猛兽一般,发着无尽的暴虐之气,让人观之便心生胆寒。 “噬天!”列星不禁失声,原来这个古墓中真的存在这个,激动之下也不管身边之人,快速走了过去。 右手握住剑柄,一种超然的力量感便从自己的手中传来,列星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无所畏惧,仿佛拥有这柄剑便能叱咤风云一般。 “不要动这柄剑!”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的告诫。 列星回头,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上提,缠绕剑身的铁链如豆腐一般被割断。 “玩了!这下我们都要葬身于此了。”背后突然闪出三条身影,从着装来看也是一起参加剑祭的人。 列星没有思虑那人的话还打算介绍天噬给他们认识,结果发现刚刚还在那里的天噬已经不见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列星反问。 那三人无语,只是飞速的转身退去再度引入黑暗之中。这时候,那十六根石柱上的佛学似乎活了一般,练练的结印,一道道金光勾勒的梵文便打向手中的噬天剑。但是那剑仿佛有灵一般,在空中练练的挥斩,那石柱便被斩断大半。 最终几道梵文打入,噬天剑的红芒暗淡几分,周遭的石柱也全部碎裂。 接着,一阵铁链在地上飞速滑行的声音出现,列星相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半丈粗的黑色巨蛇正飞速的穿行过来,巨蛇的嘴上还挂着食物,看样子尽是自己预见的那些婴儿般的东西,这个险些害死列星的东西竟然只是它的食物。 想到这里,列星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列星有些萌生退意,但是手中的长剑却宛若兴奋般颤抖,嗡嗡的声音在剑身发出。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列星的体内将恐惧驱散,而且还让他增添了几分跃跃欲试之感。 巨蛇盘起身子,整个头颅立了起来,吐着蛇芯冷冷的注视着列星,然后列星便感觉身体十分的僵硬,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然后巨蛇张嘴猛地要了过来,列星无法躲避,只要用力一弹,结果自己的身躯竟然好像利剑般飞了起来。 列星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这样,但是无疑这个变化与噬天剑有关,而这种变化正是自己渴求的。 劈、砍、撩、压、挂、扫……原本轻灵的剑在此时竟然如同刀一般的霸道绝伦,普通的技击之法在列星的手中也仿佛化腐朽为神奇,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充满唯我独尊的气势。 巨蛇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眼神中的冷漠也变成了畏惧。几番的争斗下来,列星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巨蛇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畜生!带我出去,我就饶你一命。”列星冷冰冰的说道,仿佛面前的这个巨蛇实际上在他的眼里只是一条蚯蚓一般。 巨蛇十分通人性的点了点头,然后低伏下脑袋让列星站了上去。列星沉浸在那种睥睨天下的喜悦中,似乎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和以前的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巨蛇蜿蜒在墓中穿行,毫无阻碍的便穿越了一处有一处的机关隧道。最终巨蛇带着列星来到了一处深潭,然后深潜了下去。 列星将手中的噬天狠狠的插入巨蛇的身体,让自己不能和它脱离,鲜血渐渐降水面染红,带着这血色在水中下潜。 一开始列星还一脸的冷静,但是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的气竟然不够用了,呛了几口水以后,神智渐渐的清醒,他发现自己已然陷入了绝境。巨蛇立马转变性子,一双温顺的眼睛变得暴戾,在水中一个回转,尾巴便将列星连带着噬天剑在身上抽了下去。 列星感觉胸口已经变得软绵绵,而且还伴有咔嚓的声响,便知道自己胸骨已经断裂。剧痛难耐,无法控制闭气,大口大口的冷水灌到他的口中,意识渐渐的消散。 巨蛇难能这样就放过他,大嘴张开便欲将列星还有噬天剑吞噬。 突然噬天的剑柄兽头忽然两眼放出红光,仿佛将要化形一般凝视着巨蛇,这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巨蛇,顷刻间溃逃,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列星慢慢的上浮,如果他还有意识的话就会发现墓室的出口竟然是那条瀑布饮下的寒潭,此时参加剑祭的人早已经散去,原本的狂热喧闹再次陷入的寂静,仿佛那曾经的一切只是梦幻。 列星的身躯在寒潭之中转了两圈,之后便被水流冲向的远处,一切都似乎随着流水逝去。 ------------ 第七十一章长鲸万古无人钓 在河水的下游正好经过废物村的外围,由于流水变缓,列星恰好被冲刷到了岸边,这也就是冥冥中的注定吧。 云儿抱着一盆的衣服向着河边走去,叶萧的情况趋于稳定,她也变得淡然。一开始还老是时不时向他的房间跑去,现在则是变作固定时间便去陪他一会。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叶萧没有什么反应,云儿便不会害羞,平平的日子,静静的守候。 河边不知为何人要比往常多很多,大部分的人都围在一个地方切切私语,仿佛有什么新奇的实物。 云儿有些好奇,于是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瞄了那么一眼,结果整个身子怔住了,手中的木盆也调到了脚边。因为那里躺着一个人——列星。 此时列星看起来似乎比叶萧的情况还要糟糕几分,面目苍白,身上的伤口被河水浸泡的发白外卷,胸部向下凹陷,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狰狞的长剑。若不是看他胸口还略微的起伏,云儿还以为他已经死去,于是也顾不上洗衣服,便托人将列星移到了自己的家中。 没有多余的空房,列星只能和叶萧共处一室,看着他的这情况,云儿只好打算先给他做一些处理,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看着他右手握着的拿把怪异的剑,云儿感觉一阵的心悸,强行的抽出之后便甩在一边,然后云儿将一身干燥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包扎一下伤口。由于列星故意隐瞒自己的家世,云儿对这个小弟弟也不是很了解,只能托人去镇子找陈天赐。 云儿只是随手将剑扔到一遍,但是叶萧的意识中却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以来在叶萧的脑海中画面一直是定格在他挥剑开山的那一瞬,那宛若开天辟地的惊天一剑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那是一种神挡杀神的果敢,那是一种凌云睥睨的孤高……一剑之中包含着无上的剑意,仿佛有千万道剑一同加持,每一道都让他迷醉不已。 这是一种本不该存在人间的剑势,但是在叶萧的脑海中却深深的烙印着。 忽然,一个怪异凶残的巨兽闯进他的脑海,马首、鹿身、牛尾、鹰爪,身上还附有赤色的鳞片,似龙非龙,似马非马,观其外观大致与传说中的麒兽有些类似。然而如果叶萧脑海中的这形象如果能够被列星的云儿看到,一定会惊呼——噬天。 叶萧虽然能够看见这个,但是却根本无法行动。似乎只要是没有办法悟出那一剑的剑意,便永远沉沦其中。 噬天兽血红色的大眼透出一丝的狡黠,先是围绕着叶萧转了几圈,确认叶萧无法行动后,直接脚踏云雷冲向叶萧,血盆大口张开吞向叶萧。 叶萧心中一急,那纷杂的剑意全部抛向脑后,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求生。 刹那间,叶萧明悟,这才是那惊天一剑的真谛——斩。 无论剑法剑势如何,最终的意义便是斩下去,所以即使是蕴含剑道千万,其最终都要斩下去。这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后的返璞归真,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但是人的心境却产生了根本的变化。 所以这一剑才能破除虚妄,所以这一剑才能蕴含万千剑意,这些种种其实都是这个“斩”字的附加之物。 叶萧微微的一笑,长剑落下,宛若星辰炸裂一般放出夺目的光华。这是神之愤怒,这是天之惩罚,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从这一剑中传来,带着亘古的沧桑与浩荡,狠狠的劈斩下去。 噬天兽那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剑之下竟然让人感觉渺小,这不是体积的差距带来的,而是气质上所产生的完完全全的压制,让噬天兽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心。 一剑下去,噬天兽在叶萧脑海中消失,一切再度平静,不同是的叶萧的意识已经不再沉沦。 身在现实的云儿自然不知道叶萧刚才发生了怎样一番蜕变,此刻她还是在为列星的状况而揪心,忽然,那久久没有人问津过的房门响了起来。云儿连忙前去开门,结果还未走出房门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容貌威严的列向天带着一行人径直的闯了进来。 列向天似乎没有看见云儿一般直接将她绕过去,开始查看其躺在那里的列星。然后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也跟着上前开始了把脉,列向天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夫,等待着他的答复。 “小少爷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些的外伤,身体略有虚弱,待我将他的胸骨接好,再开几服滋补的方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大夫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眼下少爷的身体不宜挪动,我想还是在这里静养比较好一些。” 听了大夫的话,列向天的眉头缓和几分,正要说些什么。云儿突然冲过来跪在他的面前“这位大人,可不可以让大夫诊治一下……”说道这里,云儿有些迟疑,片刻又变得坚定。“请这位大人让您的大夫诊治一下我的夫君吧!” 说完这句话,云儿的面庞如同火烧一般的羞红,眼睛中也噬满了泪水,但是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列向天。 列向天略作思考,然后开口说道:“也罢,看在你给星儿的包扎和照顾的份上,就帮你一把吧。” 大夫上前给叶萧切脉,其结果却依旧的让人失望。 “他的身体状况和普通人一样,按理说不应该像这样昏迷,其中原因我也无法明白,不过我想可能缺乏一个契机吧。夫人不必忧虑,我想肯定令夫君应该不久便能醒过来。” 云儿的脸色变得黯然,这种希望突然升起而又被狠狠的摔下的感觉,让她近乎绝望,至于大夫刚才说的安慰之言,则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夫人不要太过的悲切,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令夫君一定会醒过来的。”列向天安慰道,然后:“听天赐说,夫人和星儿也是旧识,星儿今后就麻烦夫人帮忙照顾了。放心我也不会亏待夫人,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请先行笑纳。” 云儿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接受,但是列向天以买药为由强行塞到了她的手中。 一切又回复了初始的平静,只不过云儿又添了一个人照顾。那个大夫的所言也师傅的准确,列星在第二天便已经转醒,缠着一身绷带,跟着云儿屁股后面瞎转。然后每当列向天过来探望的时候便装作一副病重的样子,这一天一天的也过的十分的逍遥。 ------------ 第七十二章若是失魂枉为人 噬天剑已经被列向天收走,列星由于玩心较重,也没时间考虑这些事情,又开始了自己的公子哥生活。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切紧紧是暴风雨的前兆,一个场血腥的盛宴即将的开场,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列星呆在废物村养伤的消息渐渐散开,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开始想方设法的和列星接触,一开始列星还饶有兴趣,但是慢慢的他就发现了这里的恐怖。 这天列星依然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这时院墙突然被捅开一个洞,然后一个全身**的女人爬了进来。 那女子长得很是妖娆,虽然脸蛋并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却拥有着一副魔鬼般的身材,一举一动间尽显魅惑。这是一种成熟女人才具有的气质,如同一颗熟透的蜜桃一般诱惑着你去采摘。 列星被这个阵仗吓坏了,但是紧接着洞中又爬出来一个小女生,依旧是**身子,但是整个人却有着一种格外清纯的气息,她将手紧紧的挡在自己的上身和下体,一脸的羞涩与害怕,但是却不敢回避。这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很容易激起人的怜惜,但是由于列星不通人事,所以面对着这大部分男人梦寐以求的投怀送报,显得很是不知所措。 看见列星没有欢喜的意思,那女人立刻对身边的小女孩厉道:“还不把手拿开?!还嫌收拾的你不够?” 列星本来没好意思去细看看,听见女人的说辞不由偷偷瞄了瞄,然后便是无尽的气愤。因为他看见那个与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孩身上有着各种的伤口,虽然被劣质的妆容掩饰着,但是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列星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小少爷。在下刚刚铸造了一把宝剑,只是希望小少爷能够让能够给在下引荐一下,如果小少爷能够同意,在下的妻女都可以任由小少爷采撷。”随着这句话,那个洞中又爬出了一个灰头灰脸的男子,一脸热切的向列星说道。 列星看了一眼那柄剑,心中更是无尽的骇然。那哪里是剑,分明是一条人类晶莹的椎骨所化,上面用玄铁相连形成剑锋,中部磨扁作为剑身,形成了一个似鞭似剑的怪异武器。 “这是?”列星颤抖的问道。 “这是在下新制作的剑,我想应该算是旷古烁今了。”他的表情上丝毫没有陈么的怪异,反而仿佛是介绍一件得意的作品一般。 列星只是感觉这一家人已经疯了,眼下只是想要快快的逃离,但是却担心自己如果露出怯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只好敷衍说:“还,还算不错。” “真的吗?”那人一脸的狂喜。 这时,院子的大门突然打开,列向天再度来到这里,看见这院子中的场景,脸上渐渐笼罩起阴云。 “大人,哎,大人,您看看我锻造这这把剑怎么样?是不是有资格进入镇子了?……”那个人将矛头转向了列向天,又开始了大肆夸耀起来。 列向天没有说话,列星明白这是爷爷真正生气的表现,但是他此刻却感觉到一股畅快的感觉,他希望爷爷能够将这件事情圆满摆平。 “小少爷,你快帮忙说一句话啊。”女人显得有些的急切,不停地催促列星,但是列星还是一眼不发。 最后仿佛受够了这场闹剧一般,列向天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赶出去!” 于是身边的护卫便架起院子中的几人向外强行拖走,两人边走边挣扎着喊叫,刺耳的声音直接扎进列星的心里,而那个小女孩只是木然的被动被赶走,和她父母的反应形成强烈的反差。这一幕久久的停留在了列星的心里,让他难以忘怀。 然而这件事还只是列星在这里一件小小的插曲,更多或奇怪,或血腥的事情都在这里经历了,列星渐渐接触到了这个废物村真正的面目。 列星装病的计策还是被发现了,然后被列向天狠狠的责骂一通之后便被揪到了山庄中。 由于列星的偷奸耍滑,列向天直接将他发配铸剑房中,开始了铸剑生活。说到铸剑实际上是一套很繁琐的工序,原料到成品,须经过打坯、热锻、铲、锉、镂花、嵌铜、磨光、装潢等二三十道步骤,作为一个铸剑师自然没有如此多的精力去一一的完成,所以大部分的铸剑师都只负责最重要的步骤——锻造。 青江子的匠神八法已经失传已久,如今的锻造技艺则是分为:捶打、抛锉、磨光、镶嵌、淬火、钢磨六个步骤,这六个步骤是一把剑是否成功的关键,所以其中诀窍也是铸剑师的不传之秘。 从炉中将烧融的铁块取出,然后列星抡起锤子开始了用力的敲打,一大块顽铁在他的锤下渐渐变扁。然后将铁块细细的抹上秘制的碳粉中,然后再次的锻打,一个剑的模样还未打出来,列星已经变得肌肉酸痛,汗出如浆。 列星感觉自己的力气被消耗一空,手中的吹头再也难以举起,于是直接将锤子扔到一边,然后走剑房蹲在门槛上吹风。 “小师弟,老爷子让你今天就要将剑铸造完成,但是你这个样子肯定完成不了了啊。”陈天赐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看了看列星的功绩,于是提醒说。 “没办法啊,二师兄;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又热又累,我看我直接给爷爷撂挑子算了。”列星愤愤道。 “不要啊,你如果这样肯定会受惩罚的。估计老爷子对你要求不高,你将剑胚磨光,然后直接淬火就可以交差了。”陈天赐语重心长的劝道。 列星捧着自己的脸,还是一脸的不耐烦,“我都累成这样了,还怎么继续啊。你看看我这胳膊,饭都端不稳了,还能拿得起锤子吗?”看着一边的陈天赐,列星忽然眼前一亮,“师兄,不如你帮我把剩下的工序完成吧。” 陈天赐有些的迟疑,虽然这点东西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但是毕竟是是列星的任务,如果他替列星完成很有可能会遭到老爷子责骂…… “二师兄,你想、万一你替我锻造的剑被爷爷夸奖了,然后我就说是你帮我做的,这样不就得到爷爷的赏识了吗?”列星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陈天赐被他列星描绘的美好未来迷住了,他现在被罚做列星跟班,如果按照列星的说法,他很有可能再度成为那个有资格变成铸剑大师的二师兄。想到这里,他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此话当真?” “当然,当然!”列星如同捣蒜一般狠狠的点着头,看他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装的。 既然答应了,陈天赐也不去想那么多,于是走进铸剑房,拿起刚才列星所用的锤头,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 第七十三章望子成龙穿秋水 不得不说陈天赐在铸剑方面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手中握起铁锤的那一刻,整个人完全变了番模样。这不是面目上的变化,而是由于极度投入认真带来的气质上的变化。 此刻,陈天赐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卑微,忘记了自己的怯懦,忘记了自己的种种,甚至忘记了自己这个人。此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剑。 陈天赐那并不高大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一锤锤的挥动,充满节律的声音奏出属于他自己歌声。 敲打、渗碳、敲打…… 一块没有形状的铁块渐渐在他的手中敲出了剑的模样,然后陈天赐直接省去了刨挫这一步骤,直接厝石上开始磨光。这并不是陈天赐有意的漏掉,而是对自己的手艺有着绝对的自信,随意敲打一番便能剑身直正,厚度适中。 接着他拿出一块金刚沙布裹铁尺均匀磨擦。先用粗沙布粗磨,后用细沙布细磨,两道工序便用了两个时辰,直到列星再三提醒他时间已经不多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至于镂刻雕花这一过程陈天赐也是省去了,因为他感觉宝剑出炉形成的天然花纹才是最美的,相比之下镂刻任何的图案都显得俗气。 最后便是反复高低温淬火敲打等工序,说起来简单,但是其在整个铸剑流程中所起的作用却是最关键的。到了这里原本有些随意的陈天赐也开始紧张起来,严格在心中计算着时间火候,不住的进行修正,一切的举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最终宝剑形成,略微打磨一下便散发出凛冽的清光,剑身上面漾着一道道的水纹,煞是好看。 列星被陈天赐的如此迅速惊呆了,心中对这个二师兄充满着无比的崇敬。虽然他不喜欢铸剑,但是识器眼力还是有的,如此短的时间内,锻造出如此一把好剑,做自己的跟班完全就是屈才啊。 可是当列星兴冲冲的将这把剑呈给列向天的时候,换来的则是一阵的阴沉。 列星直接愣在那里。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和爷爷讲,但是看见列向天的这副表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闯祸了。 “把陈天赐叫过来!”列向天加重了语气,但是表情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明真相的陈天赐高高兴兴的赶到了这里,他以为列向天看了他铸的剑会更加欣赏他,再加上列星的马屁,自己一定会免于这次责罚。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出师,得到正式的铸剑师身份,然而他很快就会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看到陈天赐的第一眼,列向天便暴怒起来,额上青筋骤然膨起,恨不得生生活吞了他一般。“好一个陈天赐!我以前居然没看出来你是一个如此聪明的人啊!居然想毁我几百年来的传承,用心何其毒!” 听了这句话,陈天赐顿时如同被一盆的冰水狠狠的当头浇下,那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列星不明白也就罢了,我就不相信你也不明白!撺掇他看那些没用的书籍,带他瞎逛不务正业,如今还想借他来邀功。你怎么就坏到如此地步了呢?我看你可怜,而且有几分天赋,才将你从废物村提拔到这里,没想到居然引来了一个祸根!”列向天越说越怒,最后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巴掌声响亮而又清脆,但是在陈天赐那里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崩溃,所有的期许梦想都化作泡影…… 接下来发生什么陈天赐已经无法分辨,只知道些许意识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剑阁的外面,脸上肿了一大块,身上也到处都是疼痛,然而这些都比不上信念崩塌带来的绝望。 他失魂落魄的开始向自己的家走去,此时他忽的感觉深深的疲倦,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哪怕只是安静的睡去。 渐渐地一座平凡而又简单的建筑呈现在他的面前,和剑阁等处的不同,它是那样的弱小而又卑微,亦如陈天赐其人。他们都是这个山庄中底层的存在,存在于高楼华社阴影之下,默默地仰望着那闪耀的光芒。 推开屋子便是一张喜悦的脸,可是这张脸在看到陈天赐后却变得惊讶,然后便是深深地失望。她是陈天赐的母亲,从儿子的脸上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相信,于是苍白一笑说道:“怎么了?不会和别人打架了吧?” “我被列家赶出来了。”列星没有生气的说。 “啪!”母亲手中的坛子从手中掉下,瓷片分散了一地。“开,开玩笑的吧?这不可能,别吓娘了,娘岁数大了,可经不起折腾了。”她一脸的希冀,渴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真的。” 两个字说完,等待他的却是久久的沉默,直到陈天赐想要绕过母亲前去休息的时候,却被一把的抓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好好做事?!你知不知道你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我们刚刚才安稳几日,你怎么就折腾出这事来了呢?”陈天赐的母亲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看着母亲如此,陈天赐有些不忍,于是安慰说:“没、没关系的,应该会有其他人雇佣我的吧。” “什么没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人回来雇用你啊,当初如果不是我和你爹的苦苦哀求,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呢?可是你还是不争气,你想把我和你爹活活气死吗?”母亲边哭边捶打着陈天赐,仿佛如此便能改变什么一般。 这时听到动静的父亲从内屋走了出来,挺清楚情况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抄起一根棍子打了起来。 “你这个没有用的废物!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本来还期许你有点出息,没想到你这么不求上进!我直接打死你算了!” 棍子不断的击打在陈天赐的身上,也将他的心击打的更加破碎。原本他期许在这里能够找到一丝的安慰,但是事实上却得到了更大的一份伤害,陈天赐忽然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孤独,仿佛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 好冷! 陈天赐忽然感觉自己的身边原来不曾有过温暖,自始至终从未有过幸福。 从很小很小他就被告知自己是家里的唯一希望,为了能够让自己的父母高兴,他开始拼命的练习。后来他发现,每当自己进步的时候父母就会变得很高兴,每当自己做错的时候父亲就会狠狠的打他,母亲则是在一旁哭泣。为了能够避免这个,陈天赐用尽了自己一切的时间和精力,即使是过度的体力劳动让他的身体停止发育。 后来他被相中,于是有机会进入山庄,逃离了那个让他恐惧的地方。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父母的快乐,于是他认为从此以后将不再有泪水,但是一切都再次回到了原点。 陈天赐忽然感到无比的厌烦,无论是父亲的愤怒还是母亲的泪水,在他眼中都变得讨厌起来。 ------------ 第七十四章庭间激将立雄心 “够了!!”从来没有进行过反抗的陈天赐忽然反抗起来,他夺过父亲手中的木棒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后在父母的错愕中摔门而去。 走出那个所谓的家,陈天赐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慢慢地思绪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回列家是一定的,按照列星他们家的势力,如果他断绝了这份关系,其他人就算有心也不会收留他,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半吊子的铸剑师呢?而且回去也不是绝无可能,毕竟他算是被列星忽悠的,所以如果列向天了解了真相,未必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陈天赐再度来到了剑阁。 但是,陈天赐没想到的是,自己仅仅离开不到一天的时间,那个门房就好像变得不认识自己一般,任凭他是如何请求就是不让他进入。 陈天赐无奈,只好对着大门跪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瞬间便是一片的血红,可是陈天赐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重重的又磕到了地上。如此反复,地面已经有了红红的一小片血迹。 看陈天赐这副样子,大有得不到列向天召见就要磕死在这的势头,于是门房立刻将消息向内门通报,不一会就传来让他进去的消息。 陈天赐有些的目眩,但是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略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看见他这副面容,列向天也有些的不忍了。他虽然当时很是生气,但是略作思考便明白这些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这儿孙儿搞得名堂,但是无奈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也不会承认错误。 眼下,陈天赐已经做出如此的请罪之举,自然刚好可以借这个台阶下去。 “看在你诚心改过的份上就饶你一会,下次再犯可不只是将你赶出去这么简单了。”列向天冷冷的说。 “谢谢大人!以后小子一定改过自新。”陈天赐将头深深的低下。 陈天赐将自己的骨气、自尊与灵魂全部的抛弃,终于再一次换来了这一个的身份,此时他已经心如死灰,将自己化作了一具行尸走肉,除了皮囊,再也没有一丝属于“人”的特制。 这边,陈天赐已经自我放逐,那边列星却还在兴风作浪。由于偷懒和拿陈天赐铸造的剑糊弄列向天,所以他被列向天一怒之下禁足在府内。不过虽然结果是这样,如果能够安安心心的受罚他也就不叫列星了,于是绕过守门家丁的视线,顺着墙边的一棵树便爬了过去。 列星充分发挥了自己偷奸耍滑的本领,在重重包围之中肆意的穿梭,不消多时便已经接近列府的外围。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一组对话: “府中那个废物小少爷又逃跑了,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啊,整天做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这个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命好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换做我们这样,估计早就被打死了吧。” “也是,不过那小子还一副得意的样子呢?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有心的放他走,他又怎么能出的去?” “是啊,也就是陪他玩玩,哄他开心。有这样的废物后代,估计列家要没落了。” “对了!你说我们哄好了他,会不会有机会平步青云啊。” “这个想法好,我看可以,就那个白痴……” ………… 完整的听完他们的对话,列星直接气的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便绕了过去。“你们两个混蛋在说什么!”列星从一边的花丛中窜出来,指着他们骂道。 “什么什么?”两人中个子较高的人无赖道。 “你以为你们说我什么我没听见吗?不想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们!”列星扬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动作。 “信!信!信!”那个人阴阳怪气的回答:“列星小少爷有那么大的本领,我能不信啊。小少爷饶命啊!”说罢还举起手向列星做了一下揖。 列星忍无可忍,直接冲了上去,但是他小小的身躯又怎么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的,还未打到他们,就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腕,怎么挣扎也逃脱不掉。 “列星小少爷,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您如果像以后还能这样溜出来就给我消停一会,不然的话以后您是甭想出这个门了。俗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大家各退一步得了。”那个抓住他的人说道。 听见这话,列星便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他们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列星想要反驳这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想要通过自己少爷的身份来修理他们一番,却又不能。这样一来他只有打碎牙齿肚子里咽,偃旗息鼓了。 如此,列星玩兴大减,耸拉着脑袋,慢慢的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列星却无心睡眠,想着刚才是种种,列星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不务正业了。自己一直生活在爷爷、师傅、师兄等人的襁褓中,他们虽然看似对自己严厉,但是实际上更多的却是纵容,任凭自己怎样的闹腾,他们都只是默默的撑开一片天空供自己翱翔。 突然列星发现,就像别人说的,如果自己没有了这个少爷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或许,或许我也该正经一下了。”列星对自己说。 想到这里,列星从床上蹦了下来,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过去,而守卫的两人目不斜视恍若没有看到他一般,列星心里更加的黯然。 陈天赐看着一脸认真的列星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列星居然说他想要学铸剑,这让陈天赐顿时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如果列星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折腾自己,这还很有可能,但是他却要求自己教他。 陈天赐不禁好好想了想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可是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陷入了迟疑当中。 见他如此,列星也猜出了陈天赐的想法,于是不禁羞愧起来,一张小脸涨红,然后紧接着便恼羞成怒说道:“你不教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去。” 终于陈天赐相信了列星,虽然列星无意中害了他很多次,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师弟的。因为他的身上不禁有自己的梦想,还有一种在自己冰冷的家庭中找不到的亲情。陈天赐拉着了要离开的列星,好言安抚一番,便开始了教导。 很快陈天赐就发现了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竟然是一个怪胎,明明自己花费很长时间才掌握的技艺和经验,到了列星这里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就能明白。两三天下来,居然每道工序都做的有模有样,除了因为熟练度还有力度的问题导致的瑕疵,可以说列星已经快要媲美一般的铸剑师了。 而这样的结果也让列星变得飘飘然起来,列星不明白很多东西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非常难的,一般铸剑师和好的铸剑师之间简直是有天上地下般的鸿沟,更别说传说中的宗师级别的了。他只是迷醉于自己的天分中,每天的训练学习也变得不在积极起来。 ------------ 第七十五章莽心强锻星辰钢 由于百般劝阻都被列星忽视,于是陈天赐只好借口自己已经教不了列星作为借口将他打发,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酝酿出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陈天赐的敷衍让列星陷入了更大的激动当中,他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师兄,能够达到独当一面的境地。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神技,然后狠狠的在那些认为自已没用的人面前炫耀一番。 铸一把剑的基础全在选材,如果铁块的质量不好,那么再好的铸造工艺也只是白费力气。所以为了铸一把绝世宝剑,列星开始了选材。 按照他的家室,找一块上好的玄铁并不难。可是列星的想法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所以对于普通铸剑师渴求的玄铁不屑一顾。 九天陨铁、百年寒铁、赤炎熔石……一个个稀世的原石看了过来,列星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一直到了最后面列星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原石,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失望。 突然,列星发现在柜子的右下方有一个银质的小箱子,由于长年累月的放在那里,原本银白的颜色变得有些灰暗,如果不是看的仔细,很容易忽略过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怀着好奇,列星将那个小箱子取了出来,沉重的质地让列星感觉一股坚实感。 箱子上有一个小锁,可是由于时间的关系,上面铁环早已经腐蚀,所以列星并没有借助什么工具就轻而易举的取了下来。 打开瞬间,列星感觉无数到星光从盒子中射了出来,仿佛盒子内装有漫天星斗一般。定睛一看,原来是里面一块原石,原石上面有数百个星星点点的银斑点,乍看下去就好像星辰一般。 列星的目光被这块原石牢牢地吸引住,这就是他想要找的。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入脑海,他感到这块原石仿佛在随着自己有节律的呼吸,仿佛他们本是一体的一般。 抱着这块原石,激动的走出原料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了。 列星将那块原石丢进炉中,不断拉着风箱保持着旺盛的火焰。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任凭火焰如何肆虐,这块原石丝毫没有烧融的迹象,列星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熔炉的高温让他汗如雨下,他丝毫没有感觉难耐,双眼紧紧的盯着原石,然后大力拉动风箱。 突然列星仿佛明白了什么,于是拿出匕首,狠狠的在自己的腕间滑了一下,鲜血滴在原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一点没有变化的原石在列星滴血以后,忽然烧融,原石上的银斑也变得更加炫目了起来。 没有顾得上处理伤口,列星将原石取出,开始了叮叮当当的敲打,然后再次回炉烧融,再次的敲打。列星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某种全新的时空,劳累、炙热统统的抛诸脑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锤一剑。 随着敲打,顽石已经初具剑的样子,列星没有选择刨挫这种刚性的改变,而是按照其本来的韵律纹理敲打,这样一番下去,剑脊居然出奇的中正。 磨光、淬火……列星已经忘记的时间,直至长剑成型,列星才从那种投入的状态中脱离,然后什么都没有做,直接倒地边睡。 长剑静静的横在列星的怀中,但是剑身上“星辰”却有些变得暗淡。 醒来以后,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武器,列星越来越是欢喜。去厨房随意找点吃食,然后便抱着自己的成就去向列向天邀功。 “爷爷,来看看我自己铸的剑,为了它我可是正正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呢。”还未踏尽房门,列星便率先嚷了起来。 原本就听下人说最近列星开始转性,现在有听见列星亲自来给自己报喜,列向天心中甚是的宽慰。嘴上挂着微笑,连皱纹也似乎平整了几分。 “真的吗?来让爷爷好好看——”这欢笑的语气在看见列星手中的长剑之时戛然而止,脸上再度凝结起一层的冰霜。“是谁让你拿这块原石铸剑的?”列向天被列星的举动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列星手中的剑抓过来,狠狠的攥住,仿佛要将它捏回原来的样子。 “我,我只是看到这个原石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于是、于是就拿它来铸剑了。”一腔的热情被列向天的一句话浇的通透,列星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爷爷心中竟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甚至抵不上一块原石。 列向天长叹一声,然后闭上眼睛说道:“也罢!这就是命啊!这块星辰钢本来就是为了你准备的。是留给你成为成熟铸剑师以后铸剑使用的,没想到却被你轻易糟蹋。看来我们列家是没有希望出一个铸剑宗师了。” 列星先前并不明白星辰钢的珍贵,因为他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个,所以只是当做一块很有些奇异的原石用了,殊不知这一下子便将这天地间独一份的东西给浪费的干干净净。 星辰钢的产生条件十分的苛刻,必须是银矿还有铁矿的交界处才有可能出现,其铁中含银,银中包铁,就算翻遍数十个这样的交接处都未必能够找到一块这样的原石。而且星辰钢的成型经过星辰之力的温养,让其吸收星辰的能量,敛于原石之内。最后在用银来封存,让整个星辰钢自己孕育,以至于每一块银斑都能散发出星辰的光彩。 至于这一块星辰钢的来历更是神奇,当年为了找一块好的原石,列向天近乎走遍了蜀地的山山水水,直至儿媳妇产下孩子之日才忽然寻见。双喜临门,列向天认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赏赐,于是便给那个孩子取名为列星。 说来也奇怪,原本星辰钢是不应该沾染人的气息的,但是在列星与之接触后,却丝毫不减灵性。这让列向天大感惊奇,于是断定这个孙子日后绝对不是寻常之辈,于是待星辰钢养成之日便对之封存,以待列星长大之后使用。 可是命运却并非全然按照人的预期。 看见爷爷如此的伤心,列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己明明很想很想做出一点事情,但是再一次的搞砸了。他后悔没有听从陈天赐的劝诫,后悔自己被小聪明蒙蔽,后悔一时的冲动……可惜一切都已经发生。 长久以来的积攒下来的失望全部在此刻爆发,列向天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用上了心头,这下他几乎连训斥列星的冲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自责,回去吧。”列向天低沉的说道,充满了无力与疲倦。 “哦。”列星没有多说话,低着头耸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不要再闯祸了,你就没有做好过事情。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其实你就是一个废物,你还挣扎什么呢?天天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其实也就是个眼高手低之人,何必再给别人增添笑料呢? ------------ 第七十六章狗仗人势亦欺人 在自怨自艾中,列星慢慢的踱回自己的房间,此时房间一片的灰暗,亦如他的心情。盖上被子沉沉的睡去,一切仿佛都沉寂了下来。 既然要做废物索性就彻底一点,列星似乎又焕发出了生机,玩世不恭、肆意闹腾,一切荒唐之举更甚于他下决心铸剑之前。但是无论他怎样的欢笑,眼神中却是一片的死寂,仿佛自己所做的种种不是取乐而是受刑一般。 列星如此,列向天更是绝望,时不时的揪他前去训上一顿,从未对孙儿动手的他甚至还打了列星。 于是列星便直接的逃离鼎剑阁,来到了废物村,赖在了云儿的家中。 秋日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湛蓝高远,仿佛经过喧嚣过后的沉静,充满着内敛与安适。太阳在空中投射出温暖的光芒,洒下大地,便是一片的金黄。微风习习,树叶沙沙,如此自然纯粹的景致,让人感觉身心都不住的安然。 将粘在拿出翻晒的棉衣上的枯叶摘掉,云儿对着一旁正在躺着晒太阳的列星说道:“你这样做事不行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吧,那里虽然不好,但是确是你的家啊。” 列星抱着头,一副忧伤的表情。“我宁愿一辈子不回去,家这个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过,何谈回家呢?云姐姐,你不懂的。”说着说着他开始了叹息,然后用张宽大的叶子盖住眼睛,便再也不发言语。 云儿对列星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无奈,列星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所有的抑郁之气尽显,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阳光。 这边云儿对于列星束手无策,鼎剑阁中列向天对列星更是气急败坏,列星是他唯一的孙子,也是鼎剑阁的唯一继承人,如果列星一直这样下去,那么这存在于千百年的传承就因此而断绝。 列向天脸上纵横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原本精气外漏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暗淡,列星这样的确让他伤透了心。思来想去,列向天到唯一能够和列星搭上话的人——陈天赐,于是遣人将他叫了过来。 “陈二,我命你把列星劝回来。如果做到的话,我可以批准你学习我们列家祖传的铸剑秘诀,然后大力栽培你,让你成为一代名师。”列向天原本有些黯然,但是一旦有外人在场便再度成为了那个威严冰冷的家主,“我知道你有几分的天赋,所欠缺的只是一份机遇,如果你能够成功,我可以给你这个。” 听到这个陈天赐没有欣喜,反而有些的害怕。因为他知道一切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列星那性子虽然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比谁都硬,这个任务恐怕不能完成。 见陈天赐没有回话,列向天直接说道:“就这样退下去吧,能够劝回来最好,如果不能的话,你再滚回废物村算了。” 果然!陈天赐在心中暗道,于是也没有回话,直接再度一拜然后退了出去。 一路边思边想,陈天赐再度来到了云儿家,看见列星躺在那无所事事,于是径直走了过去。 “如果你是劝我回去的话,就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当那个少爷太累,我已经不想做了。”列星也没有看陈天赐直接双眼望着天空说。 “为什么呢?老爷已经不生你的气了,在阁中你可以锦衣玉食,在这里又有什么呢?你怎么会放着少爷不做来这种地方呢?”陈天赐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里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在这!”列星还未开口,在房门缝补衣服的云儿听到陈天赐的话,率先嚷了出来,“你不是在这里出去的吗?怎么才出去没多久就换了一个人了,城里的东西能够给人换心吗?” 原本云儿就对陈天赐听从列向天安排来这里劝道列星有些不满,然后陈天赐的种种表象,让她彻底的对他陷入了失望当中,于是率先骂了起来。 听见云儿的话,列星坐了起来:“云儿姐,你也不必的骂二师兄的,他也是被逼无奈。还有,我真的不想回去,这几天呆在这里,我发现这里其实更加的适合我,山庄中实在是太无趣了。” 陈天赐还想说几句,但是看见云儿失望的面庞,陈天赐安静的面庞,突然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将刚刚达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陈天赐失魂落魄的向回走去。 忽然,陈天赐感觉好累好累,背负了太多东西让他感觉寸步难行。回到鼎剑阁,没有向列向天当面禀告,托了门房捎话便离开了那里。 失魂落魄的回家,结果面对的依然是母亲的泪水,还有父亲的责骂。陈天赐夺门而出,开始在街上游荡。天地虽大,似乎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街上,酒旗斜驻,高大的楼阁中不时传来饭菜的香气,还有阵阵的喧闹。陈天赐驻足,然后进去,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下去。 “客官,您来了?看客官面生是打尖还是用饭呢?”一个肩膀放着深色抹布的小儿一脸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我、我来吃点东西,然后给我上点,上点酒来。”这如此的热情让陈天赐有些的不适应,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店小二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身为跑堂的,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所以是不是长来酒楼吃饭一看便知,陈天赐这僵硬的言辞,还有失魂落魄的表情让他怀疑这个人是否有能力来消费这一笔酒钱。 心中略微度量了一番,于是说道:“客官,您请看,这里是我们小店的菜单,您看看那些东西合您的口味,小子立马让后厨做给你。” 陈天赐扫了扫菜单,不可避免的看到后面那一个个的价位,心中忽然一紧——自己没有带钱。于是眼神变得游离起来,不住的躲闪小二那灼灼的目光。 看见他的表现,店小二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客官您想好吃什么了吗?不过小店有规矩,要先买单后吃饭。” “这,这,这哪有这样的规矩啊。”陈天赐口气有些软弱。 “怎么就不能有这规矩了?您如果是有钱,那么先买还是后买不都一样吗?您要是没钱趁早滚出这个地方,别恶心了其他客人。”店小二开始盛气凌人起来。 ------------ 第七十七章一念成魔阿修罗 看见陈天赐不做表现,于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定,于是揪起他的衣领便要拉扯。“矮子,吃白食也不看看地方!”拳脚随着话语不断的落到的陈天赐的身上。 感受着店小二的欺辱,想到自己的种种惊遇,原本一直唯唯诺诺的陈天赐彻底的爆发了起来。“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列星一把推开店小二,然后站了起来。 店小二看见陈天赐的表现还有些错愕,接着更加凶猛的扑了上去。“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想吃白食不说,还他妈的打人。死矮子,我看你要翻天啊。” 陈天赐从小便刻苦的锻炼,身子自然是比店小二要好很多倍的,当下一格一踹,店小二便被击倒在地。然后扬起拳头雨点般的便打了过去,其他人见状想要上前拉架,但是都没有抓住近乎暴走的陈天赐。 这时酒楼的掌柜眼见小二已经满脸血迹,于是连忙上前说道:“这位客官,是小店的小二不对,您教训教训也就得了,弄出人命也就不好了。这样吧,今天这顿我请了,就当是给客官赔罪可好?” 发泄了一通,陈天赐也有几分清醒,听到掌柜这么说于是收手,然后顺势再度回到位置上。 有了这一通毒打,其他的小二自然不敢怠慢,不以为珍馐便摆了满满一桌子。 一杯酒下肚,火辣的感觉从嘴中一直窜到胃里,一股暖暖的感觉从胃中传入大脑。陈天赐心中却丝毫没有释怀,自己唯唯诺诺换来的是别人的欺辱,一旦自己强势反抗,得到的却是这一桌子珍馐。 这世上竟是如此的无礼!好人没有好报,坏人作威作福,既然如此,我便做那坏人如何! 饮尽坛中酒,抛却善良心。此刻陈天赐决定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再也不让别人掌控自己。 带着微醺,陈天赐再一次的摇晃进了鼎剑阁,由于害怕惩罚,门房还没有将消息传到列向天的耳中。对于这个,陈天赐自然是喜不自胜,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所有积蓄取出,然后有摇晃着走了出去。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之人,陈天赐接着酒劲直接找了两个混混,让他趁着自己将列星框出来之际,放火烧了云儿的家。 微风吹拂着陈天赐的面庞,远处的流云似火,陈天赐的神智清醒的几分,但是他却不想回头。攥了攥冰凉的双手,他再一次的来到的这里。 轻叩柴门,那生硬的质地让他有些的畏惧。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自己,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想到这,陈天赐再度坚定了起来。 开门的人是云儿,由于今天对待陈天赐的态度有些恶劣,这让她感觉有些羞愧,于是略微颌首,寒暄几句便将他引入列星的房间。 “列星,我想通了,你这样做法是正确的,我不会再劝你了。”陈天赐声音略微颤抖,但是透着一股的坚决。 看着陈天赐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还有嗅着他身上不断传来的酒气,列星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我们出去说吧,在这里打扰病人不太好。”陈天赐指了指在那里躺着了叶萧说道。 “好的。”尽管今天的陈天赐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但是由于二师兄平时的所作所为十分的光明磊落,列星也很难想到他会做出何等罪恶之事。 两个人背靠着夕阳踽踽而行,落日在给他们拉出了长长的两个影子。 “说真的,我真的好羡慕你。你能够放手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够恣意欢笑,可是我却被那种种无形的枷锁锁住,让我动弹不得。” “其实你也可以的啊,山庄中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山庄牢牢的束缚,只要逃离那个地方,你也能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的。” “逃离?谈何容易,像我这种身材,有没有什么本事,到了外面一定会饿死的。你说如果我突然有了一个机会可以改变这些,我该不该做呢?”说道这里,陈天赐的目光变得灼热,仿佛要燃烧一般。 “当,当然可以。”列星避开了他的目光。 “算了,改变又谈何容易呢?”陈天赐虽然话语中有些丧气,但是嘴角却呈现出诡异的笑容让列星有些不明白。 正在两人谈天的同时,陈天赐雇佣的几个小混混也开始准备放火,先是摆上一摞摞干草,然后在草上、屋子上浇上桐油,最后一个火把,火势便蔓延开来。由于屋子是木质的,所以大火蔓延的很快,顷刻间整个小院便被大火包住。 何凌云和云儿很快便嗅到了烟味,可是等到他们打算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烈火包裹。 “云儿,快去把被子抱过来,我来把门撞开。”何凌云焦急的说。 云儿依言包裹一床被子,何凌云披挂在身上便朝着木门种种的撞了过去。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何凌云拉着女儿便走。 这时云儿突然挣扎了起来,“他,他还在房间!”云儿急声说。 “他就是一个活死人,管他干什么!赶快走。”何凌云催促道。 “不行,我能抛下他不放,你不去我去!”说罢,云儿便回头向叶萧的房间走去。 “唉,你先出去,我去救他。”何凌云抄起自己打铁所用的铁锤,走过去用力的一轮,被火焰包裹的大门便砸开一个大洞。何凌云捂住鼻子,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 火舌缭绕的房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塌陷,但是何凌云还是没有出来,云儿咬了咬嘴唇也掩面冲了进去。 咔嚓,房子倒塌。 在外面的列星看见如此情景便要冲进去救人,但是被陈天赐死死的拉住。“你不要命了!他们已经出不来了,你冲进去有什么用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还没有遇害呢?”列星撕心裂肺的说,眼眶不住留下泪水。 “不行!我是不会同意你涉险的。”陈天赐双手环抱列星,拼命的向后拖。 列星用拳头双脚不住的击打陈天赐,想要让他放开。这不断的挣扎让他有些火起,于是腾出一只胳膊用力在他的后颈一击,列星便瘫软在他的怀里。 ------------ 第七十八章涅槃觉醒兴血雨 “对不住了,这个世间就是这样的残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着纵横的火势,陈天赐轻声说到。而后便扛起列星,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云儿冲进火海,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被断梁压在下面的何凌云,心中一急便伸手去拉。 “你别管我!”何凌云直接甩开了女的手,“快走啊!” “我不走!”云儿哭了起来,“你如果没有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火焰将她的面庞映成桃红,几缕发丝微焦,但是她却恍然未觉。 轻轻呼吸,一些浓烟吸入肺中,火辣辣的疼痛让何凌云咳嗽了几声,对于女儿的死心眼让他气氛非常。“你,你怎么这么倔!你如果不走,我立马就自绝于此。” “你就这么狠心让云儿今后就一个人生活吗?”云儿摇着头,泪水不断的在双腮滑下,渐渐浸湿了袖口。 云儿的问话,让何凌云无法回答,他只能狠了狠心,直接将自己的一条腿伸进火海中。“走!再不走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火焰的炙烤让何凌云尖声吼了一声,然后瞪着充满血丝的眼向云儿说道。 听见父亲这样说,云儿不得不向外面走去,这是咔嚓一声,原本被何凌云砸开的洞崩塌,何凌云被埋在火焰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云儿哭喊。 沉寂在自己世界的叶萧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还是有几分察觉,越来越热的炙烤,以及不远处的哭泣对话,都清晰的映在他的脑海。知道云儿绝望的哭喊,让叶萧忽然心中一痛,近日这熟悉的声音对自己照顾的画面串联,叶萧忽然睁开了眼睛。 见已被滔滔火焰包围,叶萧没有多言,直接一只手揽住云儿腰身,另一只手抄起地上的锤子用力向上一抡,一道磨盘粗的青色剑气便冲向屋顶。 叶萧双腿一弹,连带着云儿冲破屋顶,然后一锤击向建筑借力,身子横移落处了火焰的范围。 “你醒了,我爹……”强烈的悲喜交加,让云儿直接在叶萧怀中晕了过去。 叶萧明白云儿的意思,于是将她放在一边,以锤做剑左敲右打,将燃烧的木材等等的击飞。只见火焰如烟花一般以叶萧为中心飞溅,碧绿色的剑气宛若游龙般在火中穿行,劈啪声不绝,火势消灭。 云儿在睡眠中醒来,看见的便是叶萧温暖的面庞,心中略微感温暖。“我爹……”云儿轻声问。 “对不起,当我救出令尊的时候,他便已经气绝身亡了。”叶萧望向横在神像前何凌云,抱歉的说道。 泪水如泉般的喷涌而出,云儿抱着叶萧痛哭起来,这突然遭受的巨难让她难以承受。叶萧有些错愕,身体顿时紧绷起来,看云儿哭得悲切,不由产生一丝的怜爱,轻抚着她的后背,任由肩膀被泪水浸湿。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叶萧温柔的讲着,仿佛在安慰云儿也仿佛是在安慰当年的自己。 天上的阳光渐渐明媚,澄明的天空格外蔚蓝,云儿声音渐渐低沉。 “咕~~”这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叶萧脸上露出笑意,但是云儿却羞红了脸。将自己的面部埋在,叶萧的肩膀,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下来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哭呢?”叶萧说道。 听叶萧说这话,云儿原本的伤痛欲绝顿时便消逝的大半,低着头红着脸,慢慢从叶萧怀中挣脱了出来。叶萧从怀中掏出早上出去寻觅的竹筒饭,由于一直在怀中揣着,还带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变凉。 父亲也曾经这样,云儿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刚刚有些放晴的面庞,又变得有几分戚戚起来。强忍着悲恸,用竹签和着泪水吃下去半筒,又哭了起来。 “不要这样!”叶萧正过云儿的身子,然后蹲着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日子还得继续是吗?相比令尊在天有灵也不想你老是这样啊。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谢谢!”云儿再度抱住了叶萧。 叶萧同云儿一起将她的父亲下葬,就在他们暂住的山神庙下方不远处,虽然未必合风水,但是能够望见自己生活的村庄,能够看见这里的诸山妙水,也算是一处绝佳的休眠之所吧。 “云儿有些话我想要告诉你,我在你家的外面发现了很多干草,恐怕这件事情并非偶然。”叶萧和云儿比肩而站,看着前面的铸剑山庄叶萧说道。 “我知道,而且这件事一定和那个人有关系。” “放心,不管是谁,我都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叶萧坚定的说。 话分两头,被陈天赐强行拖回鼎剑阁的列星在醒来以后,立马再度回到废物村,结果看见的却是满地的废墟和狼藉,这让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定和爷爷有关,列星气冲冲的回到的家中。 “二师兄,别拦我,我一定要找爷爷问个明白!”列星气鼓鼓的说。 “小师弟别这样啊!你又没有证据,如何证明是老爷所谓呢?兴许是哪个和云儿他们家有隙的人故意为之呢?”陈天赐拉住一脸怒气的列星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老爷干的,你这样又会和老爷关系闹僵,那你又有什么能力来查明这件事情呢?” 列星转念一想,陈天赐说的有理,不管是不是爷爷做的,他都必须安静下来,查明此事。 经过种种,列星早就不是一开始的那般愣头愣脑,此刻他能耐得住心性就说明已经和以前有了巨大的改变。 恭恭敬敬的给爷爷行了一礼,列星跪着说道:“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列向天出奇的没有愤怒,只是淡淡的说:“知道就好了,爷爷也没有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铸剑师,只要不败坏门风就行了。” “星儿,知道了。”列星回话。 “恩恩,退下吧,以后就一如往常那样吧。”列向天挥了挥手。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但看似一样的表象下面早已被罪恶吞噬,更大的波澜即将袭来。 ------------ 第七十九章飞剑夺魂起腥风 由于陈天赐成功的将列星劝回鼎剑阁,于是列向天兑换了他的承诺,陈天赐不仅回归到一个二弟子的身份,更得到了列家的全力培养。加上其过人的天赋,陈天赐成为了整个鼎剑阁最炙手可热的人。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没有夏虫的喧闹,也没有宿鸟的嗥鸣,明月高高挂在天空,洒下一片清冷的月光。已经步入了深秋,空气中尽是凉意,如此夜晚自然是没人愿意出门。都早早的缩进被子,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 然而,李广仁却并不在此列,因为他的职业是更夫,巡查报更便是他的工作,因为即使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夜晚,他依然得在大街小巷中穿行。铜锣的敲击声在寂静中回荡。 好冷,他紧了紧衣领。然后将手缩进袖口,缩着脖子,继续开始第三遍巡查。 在他的这二十年的更夫生涯中,有无数个类似于这样的夜晚,可是今天的他却感觉有些的异样,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仿佛自己,这个山庄已经被一个洪荒猛兽盯上,随时都会被吞噬。 如此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丝的焦躁,于是脚步更加快速了起来。 巡逻的路线渐渐接近尾声,李广仁有些的庆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还好没发生什么异常,可以好好休息一会了。今晚婆娘还给我留了一块的狗肉,等会解解馋吧。想到这里,李广仁的的心宽松了起来。 突然,李广仁右侧的们吱的一声开了起来。他顿时一惊,身上的汗毛也因此齐齐的竖了起来。 那是鼎剑阁的四师父甄舆情的住宅,作为鼎剑阁的排名第四的铸剑师,其自然有收藏着很多上好的原石。为了避免他人眼馋偷走,这个甄舆情每到了入夜便将房门紧闭,家中防盗措施更是一等一的充足,有着铜墙铁壁号称。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这三更半夜却大门突然的打开,这样李广仁有些诧异。他想进去查看一下,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房门出有两个灯笼高悬,里面则是一片的黑暗,这让李广仁感觉好像甄舆情的住宅正张开大嘴,随时吞噬那些的不速之客一般。 他有些的畏惧,但是如果出现什么异常,自己不知道的话,会有更加残酷的惩罚,甚至会失去这个职业。虽然自己这一个小小的更夫并不体面,但是好歹是山庄中的正经营生,比那废物村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因此他还是装着胆子进去了。 手中的灯笼在身体的前方照射出一丈多长的实物,视野及处都是平整松软的土地,这样即使是有人进入也能够一眼察觉出异样。李广仁看着一条孤零零的脚印在前方延伸,前方依旧是开着的房门,墨色在其中翻涌。 不应该啊,这个甄舆情是出了名的贪财小气,恨不得将自己的房间浇筑成一个铁疙瘩,怎么会这么存心的不关门呢? 用手推开沉重的铁门,灯笼向前一探,李广仁直接被吓得坐到在地。 因为甄舆情的头颅正在他的脚底下直勾勾的瞪着他。 死人了!李广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甄舆情的住宅。 这里地方偏僻,加上面积狭小,所以朝廷根本懒得派人管理,加上这里送钱上供的多,于是就默许了这里的独立地位。除了案件,自然也是没专业的人来审查。 列向天派了家中的一些武士来探查,结果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房间周围的空地没有人的脚印,家中的原石也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原本的位置,头颅是被利器斩下,凶器没有出现在现场。 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让那几个武师有些摸不着头脑,据实汇报以后便搁置下来。 由于事情的奇异,自然很快就传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而且越传越邪物,最终传出了一段飞剑杀人的故事,而且还编排的绘声绘色。 一般而言酒馆茶楼都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叶萧坐在一个卖大碗茶的棚子下面喝了两壶大叶茶之后,却听来这样一个奇异的故事,不由得让他有些失望。 云儿家的惨案仿佛不曾发生一般被淹没在这件事情的浪潮之中,叶萧想要查询些许的线索,自然是难上加难。 如此,唯有潜进鼎剑阁向那个阁主列向天盘问一番了。 趁着夜色,叶萧慢慢靠近了鼎剑阁。找了一个僻静一处,一个纵跳,轻舒猿臂便消失在墙头。 借助着自己的夜视能力,叶萧在黑暗中可谓如鱼得水,借着种种的阴影死角避开巡查还有护院,慢慢接近了鼎剑阁中最堂皇的建筑。 建筑周围密密的贴有各种符纸,仿佛在镇压什么一般,门窗上也被长长的符纸封住。这是怎么回事?叶萧心中升起一丝的疑虑,正当他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叶萧直接窜向了屋顶,由于这个地方过于显眼,没有地方躲避。所以叶萧不得不放弃心中的打算,轻功施展,慢慢遁向他处。 鼎剑阁忽然仿佛沸腾了一般,各个房屋都渐渐亮起了灯,然后便是人来人往的嘈杂。即是如此,盘问列向天的计划也不得不停滞,叶萧趁乱离开了鼎剑阁。 就在叶萧离开的时候,身处在鼎剑阁中的列星却产生了一股的恐惧,身为这里的中心人物,列星知道的东西自然比叶萧要多的多,包括今晚发生的始末。 原来甄舆情是在观摩噬天剑之后的晚上被害的,现场虽然毫无线索,但是在甄舆情宅子的窗户上却发现了一个扁形的洞,同样的洞在鼎剑阁的祠堂中也发现了,更加骇人听闻的是,两个洞的缺口恰恰和噬天剑一致。 因此,坊间的飞剑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在古墓中所经历的种种,列星更加认定是那把妖剑所为。而且随着他回到鼎剑阁,突然感受到把剑对他的召唤,那种力量带来的睥睨天下的快感,让他如猫爪挠心般挥之不去。 ------------ 第八十章谈笑烹茶打机锋 从床上跳了下来,列星迅速的向藏剑阁跑去,身形未至便看见重重人影包裹。 “借道一下,让我过去。”列星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结果看见爷爷正对看守藏剑阁的两个人大加训斥。 “养你们有什么用!居然让祖祖辈辈遗留下的神兵被那个邪物毁了个遍,你们难道不会进去看看?”列向天的皱纹拧在了一起,如同盘虬着几条恶龙一般。 “小的、小的也想进去,但、但、但是不敢啊!”跪在地上的两个武师身躯不住的抖动,也不知是被那噬天剑吓的还是被列向天吓得。 “是啊,是啊。那里面,可是……” 话没说完,便被列向天一掌抽了上去,右颊立刻红肿了起来。“这都不敢,要你们何用?赶快给我滚出去。” “哎,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爷子大动肝火啊?”人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狗东西别挡道,给爷让开!” 听到这声音,原本拥挤的人群,立马散开了一条路,接着一个肚满肠肥的胖子带领若干身穿绫罗绸缎的男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列星心道不好,虽然列星的家族在山庄中拥有超然地位,但是并不是一家独大。列家下面还有王、金、史、铁四个家族,他们虽然不比列家,但是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突然临门肯定是不怀好意。 “怎么了,列某教训个人还得给您这王二爷禀报?”列向天的话说完,那个胖子身后的三个男人脸色齐齐一变。 胖子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列向天的问题,“老爷子自然不必向小的禀报,但是藏剑阁中兵器尽数被毁,这个王某倒是想要代表山庄这一千多位铸剑师来问上一问。” 列向天脸色一变,这藏剑阁中的兵器被斩断的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他们就得知消息并且赶了过来,看来府中有奸细啊。“兵器尽毁之事乃噬天魔剑所为,本来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话未说完,列向天的话便被打断。“不是人力所能控制?我看未必吧,前一段时间飞剑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身为山庄的执首,你不但不将事情讲明白,还将消息封锁,然后将噬天剑封印与这个房间中。这导致了魔剑暴戾,以藏剑阁中的兵器泄愤,如此难道还不算人力所为吗?” 听了这话,列向天原本愤怒的面庞突然微笑起来。“我说为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呢,原来是怀了这个心思啊。那你说改怎么办,王二?” “还能怎么办?”看见列向天这样,胖子有些没谱了起来,语气中也有了一些的迟疑,“自然是,是拿列家祖传的铸剑秘籍给大家参详,来弥补大家的损失。” “哈哈,笑话,如此就想敲诈出我们列家祖传的铸剑方法未免想的太美了。这样,你先回去,三天内列某如果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的这条命和铸剑秘籍一并给你可好?”列向天脸上洋溢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好,好,既然老爷子这么说,我们就静候佳音了。”说罢便带着那三个人一同离去。 接着列向天便驱散的人群,背手向后院走,列星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爷爷,你真的要将秘籍交给他们吗?”列星问道。 “给他们?让他们做梦去吧,看来这个山庄还是平静太久了啊,这四大世家也要换换人。”列向天的脸上闪出一丝的阴翳,直接看的列星一阵的胆寒。 发生了此间插曲,列星也忘记了关于噬天剑的事情,心中只是在为接下来的局面感到担心。 由于第一次潜入鼎剑阁以失败告终,看着云儿希望满满的眼睛,叶萧很是愧疚。心中略考量,便打算再一次的探访鼎剑阁。 行在去往鼎剑阁上的路上,眼前忽然看见一对亲昵的爱侣,两人有说有笑的从一间首饰店出来,发髻上插着一只白玉簪,玉簪通体白润古朴大方。 这个云儿带上应该很合适啊,想到这里,叶萧直接径直走向了那间首饰店。 “这位少侠,要买东西给令夫人吗?”坐在柜台前的掌柜立刻起身热情的迎道。 叶萧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才我看见有人在这里买了一个白玉簪子不错,请问还有没有多余的?” “少侠可是来巧了,这个白玉簪子小店只进了一对,今天刚拿过来便被刚才那侠侣买走,现在只剩下一只了。”店家热情的说道,“对了,小店还可以免费帮忙在簪子上刻字,少侠可以将什么话写在上面给令夫人一个惊喜。” “哦,那就写‘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把,然后前面加上个赠云儿。” “好的,您先稍等。” …… 走出首饰店的门时天色已近微笼,叶萧将玉簪放入怀中便向着鼎剑阁换换走去,一步一步的带着黑暗向其进发。 借着夜色和建筑物作为掩护,有着层层守护的鼎剑阁在叶萧面前,竟然如同不设防备一般。这并非是守卫力度的问题,而是世界上永远没有坚不可摧的盾,只有无坚不摧的矛。杀伐同守护相比,自然是杀伐来的简单一些。 暗中调查了一下情况,叶萧已经将列向天的住处摸透,当然这也不算是秘密。房间灯火一明一暗,黑暗中便多了一个身影。 “暗处的那个朋友,出来吧。阁下如此身手的人还需要藏匿身形吗?”坐在桌子边喝茶的列向天拿出一个空杯子,然后满满的斟上一杯。 叶萧心中一惊,自己的潜入根本就是毫无声息,没想到单凭烛火的变化便能猜到自己,这个人肯定不简单。没有过多的思考,叶萧从黑暗处闪身出来,这个老人功夫平常这个他是能够感受到的。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列向天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看见叶萧的面容,列向天比叶萧更加的惊讶。能够不惊动任何人闯入这里,武功肯定鬼神莫测,列向天猜想的应该是什么三四十虽的江湖老手。可是没想到却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 “少侠如此年轻竟学的如此高深的本领,日后成就自是不可限量,不知少侠找老夫何事?”列向天微微一笑,很明显这种人是不可能被其他几家的人收买的,所以也就完全放心下来,甚至产生了一丝结交利用之心。 “没什么,只是就何凌云一家被灭一事向老前辈讨个说法。”叶萧坐了下去,然后端起何凌云给他沏的茶,轻呷一口。 “哦。”列向天语气中有些疑问,随后迟疑了一下。他想不出身在废物村的何凌云一家是怎样有机会结识这种人的。突然,他想到了何凌云家躺在床上的那位活死人,心中更是疑窦丛生。“这件事情,老朽实在是不知情。” “云雾醇香益寿年,老前辈真是很会享受啊。”叶萧没有反驳,而是称赞了一下茶水。“传言常喝此茶可以延年益寿,不知老前辈认为是真是假?” “既是传言自然真假无法度量,如此不如拭目以待。” “那如果我想今晚就知道答案呢?” “少侠如此性急,那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答案都是等出来的。” ------------ 第八十一章雏虎肩挑千斤担 叶萧心中了然,那件事情不是列向天干的,如此枭雄一般的人物是不屑做那种事情的。刚才他第一个问题便是假借茶来威胁列向天,如果他回答是叶萧便会用行动来证明答案是“不是”;而如果他回答不是呢?便是满口谎言,叶萧更会动手来杀掉他,毕竟作为这种病态山庄的掌控者手上肯定不干不净。 而列向天则是避重就轻,假借茶来说自己别污蔑根本无法证实对错,即是如此,为了不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查明真相。然后叶萧的解下来问题更是让列向天明白,他只是单纯的寻求真相复仇,便给出了那样的回复。 叶萧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起身离开。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句话,“不知少侠能否看在云儿的面子上,以后若星儿有难帮他一把。” 叶萧没有回答,开门消失在列向天的视野。 列向天抚须一笑,刚才只是试探一下叶萧的身份,叶萧没有拒绝便说明真的和云儿有着关系。没想到他真的是那个活死人,即是如此一切便有了解释了。到底还是年轻了,列向天心想。 突然,桌上的茶壶突然碎裂,茶叶伴随着茶水四散流出,一时间氤氲茶香弥漫。 此子日后定成大器!列向天在心里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叶萧自己查肯定不如身为“地头蛇”的列向天来的方便,所以应该很快便会有一个交代。从列向天的门口出来,叶萧心里轻松了不少。因为他并不害怕列向天耍什么心机,这个地方他能进来第一次,也就能进来第二次。 即是如此,叶萧走的时候便没有来得时候那样小心翼翼,行经期间被人撞见了几次,叶萧也都是大摇大摆的绕过。叶萧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如此掉以轻心的行为,却给他的未来增添了一个极大的隐患,而这一切都是从怀间掉落的那支晶莹的玉簪开始。 至正十年九月二十一日,立冬。 这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立冬,没有风刀霜剑,只有淡淡的冰寒。天空还没有清晰,深蓝色的天空尽显忧郁。此时鸡鸣未响,但是勤劳的佣人都早早开始了一天的活动。扫扫院子,准备准备早上吃食。 一切井然有序,亦如那几十个立冬的往日,但是随即一声尖叫惊奇,随后鸡鸣阵阵,霞光万道,旭日升腾。 阳光驱散了阴暗,也照射到了惊叫声传来的源头——列向天的房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面目狰狞,喉咙上插着一只温润白皙的玉簪。 原本有序的鼎剑阁一下子全乱了套,大家互相冲撞、拥挤,一时间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乱撞了起来。 列星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穿戴好衣衫便来到了爷爷的房间,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是当他看到爷爷那冰冷的身躯的时候,眼泪如泉般涌出,伏在爷爷身上再也起不来。 发生这种事情,鼎剑阁中其他人的反应却和列星不同,大部分人心里想的是鼎剑阁以后的归属是什么?靠着列星这个没有用的小孩是什么也做不了的,那么以后的情形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一个个地心思便活络了起来。随即这消息便以鼎剑阁为中心迅速扩散。如平静的水面投下一个颗石子,波纹迅速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铸剑山庄的其他几个世家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迅速向鼎剑阁靠近。很快王、金、史、铁四大家族的家主便相遇到了一起,几位相视一笑,脸上露出兴奋的深情。 四人结伴赶到鼎剑阁的大门,一眨眼的功夫几个人的脸上便被泪水覆盖,这变脸的功夫可谓是一绝。他们痛哭着向列向天的房间进发,由于场面混乱也没有人阻拦,或者是被刻意的放了进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以后的鼎剑阁会是谁的天下。 列星正沉浸在失去至亲之人的悲恸当中,忽然耳畔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哭声,睁开婆娑的泪眼,叶萧看见那几个人正跪在爷爷身前痛哭,仿佛去世的是他们的亲人一般。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来捣乱,列星心中被一股恨意充满。 “贤侄,节哀顺变啊。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我们几家人会全力支持你的。”王栾海哽咽着说,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支持,我看你们是想趁机霸占我们家吧。烈新心中一阵冷笑,此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要做的并不是沉浸在悲恸之中,而是要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完成,比如这四条虎视眈眈的猛兽。 列星收起泪水,说道:“承蒙几位叔叔牵挂,我会努力的承担起这个担子的,至于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一定会亲自向几位叔叔请教。” “贤侄这就见外了啊,我们几家同气连枝,亲如一家。眼见列家遭此大劫,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史家家主,史可法收起泪水假惺惺的说道。 “多谢史叔叔关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年纪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正需要自己去亲自经历啊。所以请各位叔叔让我锻炼锻炼,什么事情都帮我做反倒不好了,而且耽误各位叔叔的时间,小侄也过意不去啊。”列星讽刺的说道。 几位老狐狸见列星软硬不吃,列向天刚刚去世也不好过于强硬,所以纷纷安慰几句,掉几滴眼泪便离去。 喧嚣归为静寂,一切荒凉的可怕。 列星叫过几位爷爷比较信任的下人,向他们请教关于葬礼的相关事宜,一道道命令下去,原本乱糟糟的鼎剑阁又开始运作开来。 “师弟,这就是杀害老爷的凶器。”陈天赐拿着洗净的玉簪递了过来。 列星看着上面的“赠云儿——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一句怔怔的出神,自己亲眼看见云儿他们一家葬身火海,怎么又回出现和她相关的东西呢?列星心中有些不解,而且这个玉簪是如何穿越重重守卫到达这里的呢? 接着有人来禀告列星,昨晚看见一个可疑的身影在鼎剑阁出现,由于对方手段高绝,所以没能看清楚全貌…… ------------ 第八十二章门衰祚薄人渐稀 或许是碰巧吧,列星将玉簪收在袖中。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那四大世家的逼迫,这件事虽然让他想不通,但是同即将开始的争端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一炷香时间之后,整个鼎剑阁上下已经是一片缟素,门前人来人往,哀哭不绝。接着消息散开,整个铸剑山庄都挂起了白绫,为逝去的列向天哀悼,此是第一天。 此日,不知为何铸剑山庄悬挂的白绫莫名消散,原本不绝的悼念也渐渐变稀,最后索性变得门可罗雀,只剩下招魂幡随风飘荡,这是第二日。 接着,鼎剑阁中的仆人陆陆续续辞工,卖身与列家的仆人也都突然变出很多钱财将自己赎走,原本忙忙碌碌的府上开始变得寂静,仿佛盛开后的花朵,慢慢萎蔫凋零,这是第三日。 “该走的都走了吗?”列星淡淡的问,脸上已经没有了哀伤,有的只是一副沉静如水的表情。 “都走了啊,现在整个鼎剑阁只剩下六十多号人……”陈天赐叹息道。 “不必说了,六十多人就六十多人吧,够了、够了!”列星脸上风淡云轻,亦如曾经的列向天。 陈天赐感觉自己忽然看不懂这个小师弟了,他仿佛一瞬间便激发了身体内流传的传承之血,一头凶恶的猛兽就要撕裂者具废物的身躯,露出狰狞的爪牙。 接着有人过来递话,说是四大世家的人来了,列星将手中的最后一沓纸钱投进火盆。站起身子说道:“二师兄,走吧。咱们去会会那几个老狐狸,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扰了爷爷的休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灵堂来到了偏厅,这时几大世家之人丝毫没有了一丝的收敛。一个个鲜艳明媚的锦袍加身,充满着器宇轩昂。 “不知几位叔叔前来拜访,小侄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列星嘴上说着抱歉,但是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礼数性的鞠躬等都放弃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列星也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心思。 “贤侄是这样的,老爷子仙去之前曾经许诺过要在三天之内对于鼎剑阁中兵器尽毁之事给山庄上下一个交代,老爷子去了,但是这个事情还是……” “你们想要什么直说吧。”列星冷冷的打断了王栾海的叙述,让他变得尴尬起来,油光满面的脸骤然红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老爷子承诺将列家祖传的铸剑谱子叫出来供大家参详。”王栾海搓了搓手,语气中蕴含着一丝的怒气。 “这个啊……”列星将声音拖得很长,将周围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爷爷走得匆忙,这些事情来没来的给我交代,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史可法忍不住问道,“这种事情应该早就告诉你了。” “就是不知道”列星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直接转身将这些人抛在了背后。 “贤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好亲自来搜查了。”王栾海气急败坏的说。 “那就搜吧。”列星的声音从灵堂方向传来。 鼎剑阁的波折似乎没有波折到废物村这个地方,对于山庄的种种他们虽然有所耳闻,但是身份卑微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自然被选择性的无视。没有人会注意这里,仿佛它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即使它就在某些人的眼皮下面。 虽然才是初冬,但是情景早已变得萧瑟,仿佛因为岁月掉了色的画卷,留下只有枯黄。远处灰黑色的河流蜿蜒而下,如长蛇般蠕动。河岸是遍野的枯草,充满死气发黄的叶片涩涩的抖着。 野草中漫朔着若干条小径,虽然有着不一样的蜿蜒曲折,但是却一样的没有人息,除了那一条。 那一条小径隐藏在荒草之中,有的只是一个个的脚印,所以辨别不清楚。一个个的脚印串联,上面没有一丝杂草。 这是怎么形成的呢?难道是有个人每一次都踏在同一个位置,然后天长地久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吗?没有人知道,虽然有着无数人从这里路过,但是没有一个人试图去思考这一切的原因。 脚印的尽头是一个垂钓的渔者,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服,一只光腻竹子做的钓竿凌空伸出,纹丝不动。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雕塑。 水静静缓缓的流淌,鱼线略微晃动,渔者收线。闪电般的提起,一条一尺长的白练便窜至空中,在阳光下闪着晶莹。 一切都在瞬息般发生,提钩收线,仿佛渔者并未有所动作,只是鱼竿却消失在了虚空。当你定睛细看,老人早已经扛起钓竿提起鱼篓,沿着小径走了回去,每一脚都落在先前的脚印上,分毫不差。 此时借着光线已经可以看清渔者的面容,灰褐色的面颊,纠结扭曲的皱纹纵横着。这是一个长得毫无特点的一个人,仿佛田间的老农,坊中的小贩,沽酒的店家……你可以在任何一处地方看见这样相似的面庞,但是你却从不会记住。 老人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走着,直到来到他那破旧的家门。虽然称作门,但是却仅仅是若干条木柴扎成的长方形而已,岁月已经让这个木门变得干枯开裂,透出无尽的破败感。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门上却挂上了一条红绸,鲜红如血,在风中晃动自己妖娆的身姿。 看见这条红绸,老人忽然仿佛被雷击一般愣在那里,随即一股磅礴的气势从那浑浊的眼中发出,从未完全睁开的眼睛此刻大如铜铃,散发着这个年纪不相称的生机。随后一切归于沉寂,老人还是那个老人,但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开始改变。 人迹罕至的鼎剑阁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但是却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除了列星,因为那个人出现在了他的房中。 “你就是爷爷所说的可以扭转乾坤的人?”列星有些的惊骇,这种可以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房间的人,一定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掉他。 “是的。”老人没有多余的言辞,但是短短两个字却如同铜钉一般刚硬。 “那你会什么?”列星好奇的问。 “杀人。”又是同种语气,丝毫没有一丝的变化。 列星盯着他足足看了一炷香,那个人也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列星看了一炷香,最后列星哈哈大笑了起来。 ------------ 第八十三章化作凡尘两仙侣 现如今鼎剑阁早就变得破败不堪,上上下下被四大世家的人翻了个底朝天,至于翻出了什么,却没人知道。那些人还是不肯撤去,三三两两的在鼎剑阁中游弋吃住,似乎已经将这里霸占了。 对于这些,原本该怒发冲冠的列星却无动于衷,反而愈加的淡然,如此举动让很多人都捉摸不透。 山庄中已经风起云涌,但是一切的导火索叶萧却并不知情,现在他正忙活着亲手为云儿搭建一所房子,一所属于他们的房子。 叶萧随意找了一把剑作为临时的兵器,虽然比不上自己的青冥剑,但是也算足够的锋利。两人结伴上山,选取好木材,叶萧长剑劈斩,剑气凌云,不一会便将数棵巨木化作了一块块的木板。 然后十指连弹,用气剑抹去木板上的棱角还有毛刺…… 其迅速程度,自是同一般工匠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如果让武林中人其他人知道有人用一身绝世的功夫居然被用来做木工,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人责骂他暴殄天物。 虽说起来简单一场,但一晌下来,叶萧还是真气有些不济。处理完基本的东西,就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两个人坐在一块木板上,吃着早上云儿亲手做的吃食,虽然不算旖旎,但是却透着一中淡淡的温情。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如同神话一般,但是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云儿捧着笑脸,一脸崇敬的看着前方。 “这个还有什么怀疑呢?我就在你的旁边,不信你摸摸看?”叶萧调笑道。这个如水般温顺的女子很容易让他抛下所有的包袱,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所以叶萧也变得不再那么苦大仇深。 “我不是说这个啊!”云儿轻轻捶了一下叶萧,然后给了一个妩媚的白眼,“虽然你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却有种和你相隔千万里的那种感觉,还不如是你在昏迷的时候让我感觉安全。” 叶萧拉过云儿的手将云儿正过身子,然后双眼认真的看着她。“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等我大仇报完便退隐江湖,做一个种田郎可好?” 云儿低下了头,对于叶萧描绘这种美好的未来,她感觉更加的不真实,甚至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了过来。 “我不要什么未来,我只要这几天就好,能够像一对平凡的夫妻过几天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云儿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便绽开了笑容,虽然带着几分的羞涩,但是却不再回避叶萧的目光。 “哎呀,刚才光顾着看你大展神威去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没带工具啊,这些东西带不回去了怎么办?”云儿忽然跳了起来,然后伸出芊芊玉指指着满地的木材。 “这个啊,我也没有想到。”叶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样,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建一个房子吧。” “好啊。”云儿甜甜的笑了起来。 忽然,叶萧搂住云儿的腰,吓得她一阵的尖叫,然后真气一提身子便弹了起来。两人借助树木练练提纵,宛若飞仙。 云儿紧紧抱着叶萧,心中充满了幸福,此刻他们是贴在一起的。 或许是天公作美,很快他们便找到了一处风景秀丽之所。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座湖泊,湖水清澈,水面如同镜子一般的光滑。湖边是一大片的草地虽然枯黄但是却绽放着零星的野菊,却也有几分的生机勃勃。 “就是这里了,可以吗?”列星横渡水面,双脚连踏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恩。” 叶萧将云儿放在草坪上歇息,自己一个人去扛那些木板,几番来回肩膀便磨出了一层的水泡,这种需要实在力气的东西是丝毫讨巧不的。忍着痛楚,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叶萧发现云儿已经恬静的睡去,嘴角挂着微笑,仿佛做着什么美好的梦。 云儿头上带着一个自己编织的花环,明黄色的花朵与云鬓相映,突出一种自然的美丽。叶萧没有去叫醒她,而且轻手轻脚的开始了修建,汗水挥洒,落下一地夕阳。 经过几天的苦工,房间终于改好了,虽然算宏伟工整,但是也算是一处可以寄居之所了,随机他们开始讨论装饰的问题。 “房子都是你建好的,里面的装饰一定我要亲自来,不然太不公平了。”云儿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这件房子的呼吸。 “好好好,你是这里的主人,一切都随你便。”叶萧连连答应。 接着云儿让叶萧陪她换上一身的粗布衣服,头上插上一根筷子作为木钗,提上挎篮便走下山去。 “你一定没有去过乡间集市吧,今天我带你去长长见识。”云儿一脸炫耀的说。 叶萧一会想,自己还真没去过这种地方。从出生起一切都已经被别人预备好了,自己根本不曾缺少什么东西,即使是后来在炼狱当中一切也都是颇为富足,做任务的时候去过城市间的坊市,这乡野的散集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当到了集市的时候,叶萧才大吃一惊,这里似乎什么东西都能找到:锅碗瓢盆、瓜蔬鲜果、上衣下裳……熙熙攘攘,吆吆活活充斥着耳膜,一种属于凡间的繁华,将他们围绕。 到了这里,云儿仿佛如鱼得水一般,跟这家砍价,和那家比较,不就便收获了满满的东西。 忽然云儿一声的尖叫,然后仿佛发现什么宝物一般跑了过去。叶萧连忙跟上,结果看见云儿停留在在一个红木梳妆台,眼睛中散发着异常的光彩。 红木雕花,上嵌铜镜,虽然做工并不十分的细腻,但是却有一种天然的韵味蕴含其中。 “喜欢吗?那就买下来吧,店家多少钱?”叶萧向摆摊的人问道。 “看你这么有眼光,那就五两银子吧。” 叶萧正要付钱,云儿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好贵了,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你不是喜欢吗?”叶萧问道。 “但是太贵了,我们还要买其他东西呢。”云儿说完便拉着叶萧开始向远处走,将摆摊的那位丢在脑后。 “别走啊,价钱好商量。”……“三两行不行?”……“一两,再便宜不行了。”……“八钱”摊主在背后不断的喊道。 这时候云儿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偷笑着转过身,然后挽着叶萧的手臂再度回到了那里。 “原以为看见生人还能捞一笔,没想到令夫人是行家啊,我认栽。”摊主赔笑到。 “这个梳妆台我买了,五十两!”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叶萧背后传了过来。 ------------ 番外·狐仙 ------------ 第一章纵马归来夜袭杀 秀野桥畔,人烟辐辏,叫喊声,吵闹声不绝于耳;商店林立,碧瓦雕甍,透出一股的繁盛与奢华气息。在秀野桥桥边最醒目的建筑是秋味楼,其名字取自季鹰先生“鱼鲈之思”的典故,以烹制鲈鱼脍闻名天下。不过在这松江府最有名的却并不是秋味楼的鲈鱼,而是一个叫做“栖月山庄”的地方。栖月山庄建自前朝,原本是一大员的养老休憩之所,但真正使它威震天下的是一个叫做“龙宫”帮派。“龙宫”执掌海运,是江南地区最富庶的帮派之一,有钱便有势,所以“龙宫”在江南可谓只手遮天 秋味楼上,谢衣临窗而坐,远眺松江,碧绿的江水浸染着血色慢慢的延伸到天际,将天空燃烧成一片血红。夕阳泣血,鸿雁劳飞,一尺尺将他的思绪拉扯回来……这次目标人物的是龙应天,龙宫的帮主人称九命龙主,一手“龙游八荒”的掌法独步江湖。不仅如此,他手下的四大高手“古镜轩辕夜寂剑,墨玉琼勾引魂冰”也是各有所长,这次组织为什么想招惹他们呢? 思虑了片刻,他的神色变得坚定,在八仙桌上掷下一锭银子,倏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十四之夜,月明星稀,吵闹的昏鸦正嘎嘎的诉说着莫名的悲凉,夏虫铮铮,阴风呜咽,一股浓浓的悲意从这片夜空之中渗了出来。 “嗒嗒嗒嗒……”一人一马正在街上疾驰而过,嘈杂的马蹄声将树上的乌鸦惊起,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一切似乎也随之嘈乱了起来。 突然,一道长长的银白色光华从黑暗处泻了出来,一下子将骏马的头颅斩下,一股鲜血从脖颈中喷薄出来。可是马上之人也并非等闲之辈,轻拍马背,蝴蝶穿花般的飘落下来。 看着心爱的宝马被一下子砍成了两截,那人不由一怒,瞪着一双豹眼怒喝:“谁!!!!”,声音激昂,在那静静的夜中,仿佛一声暴雷在天地间炸裂。 角落中慢慢浮出了三个黑衣装扮的男子,呼吸沉稳,脚步轻挑,很明显就是内外兼修的好手。“龙萧,把血玲珑交出来!”为首的一个人阴沉的说道,很明显早已经摸清龙萧的底细。 那黑衣人所言的血玲珑是武林中至宝,传说中能是使白骨生肉,死者复生的圣药。虽然实际上作用不会这么夸张,但是其疗伤功能绝对是整个江湖中首屈一指的极品,据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服用它之后就会变得神采奕奕,于是有歌言道:“天香续命露,神药血玲珑。”其在江湖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想要血玲珑?拿命来换吧!!!”说话间,龙萧将长剑抽出,光华流转,在空中连斩三下,剑光舞动、三道翠色的光华向那三名黑衣人袭过去。 “哼!自不量力!”说话间三名黑衣人同时飞窜了出去,避过剑气之后,手中的弯刀从三个方向递向了龙萧。动作整齐迅速,宛若三条黑色的利剑一般狠狠的刺过去。龙萧连退,避开敌人的锋芒,还未及还手,中间的黑衣人立马暴起,飞身砍了过来。龙萧只好举剑相隔,剑刀相触,黑衣人借势窜到了他的后方,三个人将龙萧围在中间。 不好!龙萧暗道。随即身形逼上左边的一个黑衣人,企图撕开他们的包围。但是,黑衣人的动作奇快,整齐划一的提刀上挑,三道闪着寒光的刀锋袭向龙萧。闪电般的出手速度,让人几乎避无可避,龙萧只好强提一口真气,平地硬生生的拔起,堪堪逼过了这次攻击。 由于刚才未能酝酿,真气有些紊乱,落在地上之后,龙萧身形踉跄了一下,黑衣人立马趁机提刀袭来,一时间龙萧仿佛变成了暴风中的树叶,被三个黑衣人的刀网卷的飞来飞去,不消片刻已经多次受伤。 刀阵之中,龙萧飘零,心地也随之渐渐变得凉了下来。这样下去早晚会被耗死,心念转动只见,采取了以命搏命的方式,剑先击在身前一柄刀上,然后借势转身,回身一剑不顾一切的刺向身后的那人,黑衣人没想到龙萧会如此的拼命,一时大意右肩已被龙萧刺伤。当然他的受伤是有代价的,龙萧的后背已经被第三个黑衣人劈开了一尺多长的伤口,白色的血肉翻卷出来,甚是的疼痛,龙萧口中吸了一口冷气,雄浑的真气因为疼痛变的散乱了起来,身子顿时在空中直直的落下,黑衣人趁势挥刀迎上,冰冷的刀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狠狠地掠向龙萧。 “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酒嗝突然响起。一个醉醺醺的人影摇晃着走了过来,不是谢衣又是何人?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被突然的声响一惊,收刀而立,当看见是一个醉汉之后,便闷声说道:“醉鬼!赶快走开!不要多管闲事!!!”。 “好,好,我不管闲事。额,不会的……”谢衣摇晃着,向那三个人走了过去。三个人将刀紧握着,暗自防备着他。 突然,左脚将右脚一勾,谢衣不小心被自己绊倒,一个组咧倒在了左边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闪身想要躲开,没想到谢衣仿佛一个甩不离开鼻涕一般稳稳的黏上了他。“嗝!”一口酒气喷到了他的脸上。 “杀了他!!”为首的人命令道。 黑衣人将刀拦腰斩向谢衣。突然,他的大脑一空,因为刀锋上传来的不是与血肉相切的快感,而是一种莫名的空荡,“干,干什么你?自、额、自杀吗。”谢衣将手按上了刀背,加快速度斩向了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想要躲闪,可是身体根本不能跟上思维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那柄刀已经深入他的腹中,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二弟!!”谢衣右边的黑衣人愤然喊道,看见兄弟倒在了他的眼前,他愤怒异常,一把钢刀以迅雷之势劈了过来,可惜三人的剑法注重的是合击之术,少了一名威力就会大大折扣。谢衣狼腰一折,以不可思议的弯折弧度,躲过了这次攻击。双手撑地,一个倒踢踢中和黑衣人的下颌,“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显然下颌在这一击之下碎了。 龙萧见状,一个贴山靠撞向那个黑衣人,黑衣人连退三步,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点子扎手!我们撤!”另一名黑衣人命令道。 “不行!他杀了我弟弟,我就算死也要拉下他垫背!” “那你就死吧!”光华流转,刀芒如月光一般泻出,从背后将他撕裂。然后一个纵身向后跑去。龙萧想要追击,可是无奈轻功不济,只好放弃。转身走向谢衣,开口说道:“多谢兄台相助!希望壮士留下名讳,我自当感激不尽。” “我、我……嗝……”吐了一个酒嗝之后,谢衣缓缓倒在了地上。 龙萧无奈只好扛起谢衣,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 思路有些乱了,先更新个关于谢衣的番外,此番外会随着正文更新。 ------------ 第二章群妖乱舞匿珠华(上) 谢衣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装饰华美的的床上,牡丹绣被温软,清纱帷帐轻透,不由微微一笑,混入龙宫计划成功。穿戴好衣衫,洗漱完毕,谢衣走出房门,只见:绿树掩映,假山纵横,亭台舞榭在小桥流水中穿插,各色花团在其中怒放。心道这龙宫果然有钱啊,把这诸山妙水浓缩在咫尺之间,比起苏州的那些园林也毫不逊色。 正在谢衣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时,一声娇喝传入了他的耳中。“你们谁偷了我的夜明珠!!快说!!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 好泼辣的女子。谢衣心道,脚步轻踱,慢慢走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说是不是?好,你们就跪在这里吧!一天没人承认便一天不准吃饭,一月不肯承认,就饿死你们!” “小姐,真的不是我们。” “是啊,小姐,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小的里里外外都让您派人搜查过了,跟本没有什么夜明珠啊。” “还敢顶嘴?!”一声鞭子抽打在皮肉的声音传出,“昨天我还看到它在我的梳妆盒中,除了你们根本没人到过我房间,除了你们还有谁?我听说有的人为了偷东西,都将一些贵重的物品,吞咽到腹中,或许你们也是这样。” “那么大一个珠子怎么可能吞到肚子里呢?小姐您别开玩笑了。” “‘那么大一颗珠子’,你怎么知道那珠子很大?是不是你?!……” 谢衣偷偷瞅了一眼,看到几个佣人正跪在那里,身上到处都是红通通的鞭痕,身形颤抖,眼泪不住的磅礴而下,显然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再往右看,一个身穿鹅黄色水袖长衫,脚蹬明黄色鹿皮小靴,出现在视野。她凤眼圆睁,柳眉倒竖,一张秀脸尽是怒容,显然已经生气到了极点。 好生刁蛮,果然人不可貌相啊……正在谢衣胡思乱想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兄台在看什么?” 他转身回望,发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谢衣转念一想,记起了这个男子,他就是龙宫最有天赋的男子,年少时被称作小龙王——龙钲,一手幻花剑不知倾慕了多少江湖女子。后来不知为何原因,龙钲突然地退出了江湖,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现在看来应该是双腿受伤的缘故吧。 “原来是小龙王——龙钲,久仰大名,在下谢衣。”谢衣拱手说道。 “小龙王,呵呵,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号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唉!”龙钲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算了,不说这个了……” “何方肖小,竟敢偷看本姑娘。”一道长鞭伴随着声音破空而来,谢衣脑袋一偏,躲过了这次攻击,不过脸上还被鞭子震荡产生的气流碰到,一点的疼痛传到了大脑。 “龙瑄不得无礼!”龙钲板着脸说。 “哥,是你啊。没想到你也陪着外人来偷看我。”龙瑄跑到龙钲跟前撒娇道。 “瑄儿,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再东苑都听见你大呼小叫了。”龙钲笑吟吟的看着龙瑄,“惩罚下人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吗?一个大家闺秀,和个野孩子似的。” “哥!你不知道!去年生日父亲送我的那个夜明珠不见了,昨天下午我还看见它乖乖呆在那,今天早上就没了,一定是那帮下人!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我如果再忍气吞声,他们恐怕更加猖狂了!!!”龙瑄气鼓鼓的说。 见状,谢衣插话。“凭何见得就一定是那帮下人干的呢?” “我都说了,昨天下午我还看见它在那,今天早上就没,不是下人还是会是谁?那个夜明珠虽然值钱,但是我的家人根本不缺那些,除了下人还有谁呢?”龙瑄一脸怒气的看着谢衣,显然对他帮下人的辩解显得不满。 谢衣自动过滤了她的刁蛮,笑着说:“原来只是凭着小姐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这样未免太武断了。” “那你说!是谁干的?!!我看索性他们一个个杀了,搜肠刮肚,我就不信找不出来!!!”龙瑄被谢衣气的脸都涨红了,恶狠狠的说。 “瑄儿!”龙钲加重了语气,显然对龙瑄的蛮不讲理有些不满了。 谢衣摆了摆手,示意龙钲不要生气。开口说:“在下的父亲是一名捕快,年幼时跟随父亲也学的几分断案之术,我想可以帮忙找到一丝的端倪。” “有本事你就去查啊!哼!”龙瑄甩开谢衣向回走去。 谢衣笑了笑,和龙钲跟着她向前走去…… 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谢衣有些不忍,“龙小姐,可否上他们站起来,谢某有几句话要问。” 龙瑄看了看谢衣,小皮靴用力的在地上跺了跺,“好吧,你们都给我站起来,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几个下人已经跪了太久,身体早已经僵硬的难以行动,加上身上还有伤口,在站起的途中险些再次摔倒。 “从昨晚至今天,出入过这个院子的有谁?”谢衣问。 “回大爷,小的们都曾经出入过。”离谢衣最近身穿青黑色衣服的小厮说。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谢衣转向他,露出一副好像全部都知道的笑容。 “小人是西苑的护院,昨天下午至晚上都是小的在当职。” “是吗?一步也不曾离开?” 小厮想了想,说:“是的,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这里。” 谢衣干笑了两声,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弄得在场诸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昨晚吃的是什么?” 小厮被这个问题问的是一脸的茫然,看着谢衣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于是只好老实回答。“翡翠白玉汤,青菜豆腐卷……”一连串菜名,从小厮的嘴里蹦了出来。 “伙食不错啊……很可惜,你是在说谎!”谢衣突然发难。 “没!没啊。小的没有。” “你昨天根本没有在这里!”谢衣说,“看你的衣服,洁净异常,分明是刚刚换洗下来了的。可是管袖口却有两块油污,这分明是吃荤腥时擦嘴所致,只是由于衣服是青黑色的,难以看清罢容易让人忽略。按你所说,你的食物中并没有什么比较油腻的荤腥,所以这个来源便有得考量了。然后你的袖口下端微微有些烤焦,靴子上面还有一点灰烬的痕迹,一切都显示了,昨晚你曾经在火焰旁边偷食荤腥根本在没有当值!!!”谢衣的气势突然的上升,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场笼罩了小厮。 小厮见状,突然“扑通”跪下,:“是的,小人昨晚是和王老六他们几个在后院树林中偷食烤肉,但是小姐的夜明珠不是我拿的,不行你可以问他们几个!” “擅离职守?”龙钲的语气突然的重了起来,“等一下事情结束自己去管家那里受罚!” 听了龙钲的话,小厮连忙的以头抢地,额头顿时覆满了鲜血,龙瑄突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谢衣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定了定心神微笑说:“其实夜明珠,未必不会找不到,二位先不要动怒。” 龙钲摆了摆手:“那就拜托兄弟了。” 谢衣对着龙钲稍一抱拳,接着问道:“昨天谁还呆在这里?” ------------ 第三章 群妖乱舞匿珠华(下) 谢衣对着龙钲稍一抱拳,接着问道:“昨天谁还呆在这里?” 一个圆脸的丫鬟小声说:“我叫莺红,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昨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小姐的外屋。” “哦?那你有没有看到谁出入小姐的房间呢?” “没,没有。”说完她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下人,说道:“燕儿曾经来给小姐送过百花糯米糕,刘继元路过和我聊了一会……” 谢衣听了她的说辞,似乎每个人都没有进入过龙瑄的内屋,至少在莺红当值的时候是这样的,但是那颗珠子却不翼而飞了,这个……“刚才你说,你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那其他时间呢?” “回公子,我一直都是在小姐外屋做绣工。”莺红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小心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丝巾,上面绣了一对活灵活现鸳鸯。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莺红姑娘深厚的功底,已经让谢衣很是咋舌,这是以精致著称的苏绣,以一下午的时间秀成这样,看来她的确也未曾太大停歇。 “弄笔偎人久,描画试手初。等闲妨了秀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出?”写个鸳鸯面便是如此,更何况是绣鸳鸯了,看来莺红姑娘似乎是春心萌动了,谢衣心想。“莺红姑娘,你的话还没有说完,请继续。” “中间小女子只是出恭时走开,还有……还有给继元哥送过一双鞋。”莺红已经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断地搅着手里的手绢。 莺红的外出完全是没有任何规律,如果有人要偷拿夜明珠,选作这时候难道不会害怕莺红发现吗?如果莺红说谎,那事情就难办了……“你们几个来这里是可曾看到过莺红姑娘?” “嗯嗯。”几人回答。 谢衣又问道,“那莺红小姐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 “有,傍晚的时候,我曾经听见内屋有刺啦刺啦的响声,还有砰砰的声响。”莺红的神色有些恐惧。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有,我偷偷瞅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张牙舞爪在那里奇怪的跳来跳去,我当时吓坏了,于是跑到文静姐那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恐惧的样子,显然被吓得不轻。 听了莺红的话,那个叫文静说:“是的,我看见她面色惊恐的跑来,心里也是很惊异。于是自己和莺红来到小姐的院子,结果看到了几个长着翅膀的妖怪在那里跳来跳去,可吓人了。” “无稽之谈!哪有那样的人?!分明就是你们几个串通好来骗我的,编故事也不编一个像样点的。”龙瑄气冲冲的说,显然是已经听过了丫鬟们的说辞。说来也是,听了他们的说法,就和里面有妖怪似的,这天方夜谭的说法真的很难以置信。 “可是,府里不还闹狐妖吗?有这个也不算稀奇……”刘文静抱怨道。 突然,气氛凝重压抑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一座无形的大山笼罩在了几人的心头。狐妖?这个龙宫果然怪异,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谢衣心想,“我们还是去龙瑄小姐的房间看看吧,不知是否方便?” “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龙钲笑了笑,将脸上的阴郁赶走。“我们走吧。” 跟着龙钲,谢衣来到了龙瑄的闺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山水锦绣屏风,屏风后面就是里屋,绕过屏风,一帘晶莹剔透的水晶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红色的帷帐在后面若隐若现,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彩。麝煤宝鼎吞吐着烟雾,各色花团点缀在房间的角落,一切都显得无比的纷繁美丽。鸟语相闻,清香萦绕,一股脂粉气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收起四处瞎看的目光,谢衣恋恋不舍的说:“龙小姐,请问你的夜明珠丢失之前放在那里?” 龙瑄用手指着一个紫檀木鎏金雕花奁匣,奁匣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想必就是放夜明珠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奁匣,谢衣心想,这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不丢才怪。不过,到底是什么人那走了呢?窗户紧紧地关着,所以只有正门这一个出口,可是外屋还有莺红,如果经过这里一定会被发现的。 没有寄希望于莺红等的撒谎,因为那样概率太低了,如果是他们偷的,想要查出来很简单,一一搜取、拷问便可。而且如此有价值的东西一旦暴露肯定会引人注目,只要出手肯定会被抓住,偷取无法脱手之物,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况且,大部分人肯定是无罪的,他们不可能和小偷一起串通,所以证词的真实性还是很大的。既然承受如此虐待还没有说法,那就是真不知道了。但是证明他们与这事无关,也毫无证据可言,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显然莺红她们还是免不了承受一顿皮肉之苦。到底在哪呢?谢衣不住的在房间来回走动。 夜明珠、会飞的妖怪、刺啦刺啦的响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衣感觉事情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只要能够找到那一个切入点,一切便会浮出水面,可是那个切入点在哪呢? 突然,谢衣看见一只灰白色的飞蛾正在窗口爬行,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事情的起末。谢衣俯下身子,在房间内不断地搜索,不一会一颗拳头大的珠子便浮现在他的掌中。珠子圆润光华,斑斓多彩,仔细看还有一丝淡淡的光华萦绕在它周围。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谢衣心想。 “我的珠子!”龙瑄一把将夜明珠抢到了手里,不住的摩挲。 “谢兄弟,不知你是怎样找出夜明珠在那的?”龙钲看着谢衣,脸上露出了迷惑。 “其实也很简单,都是因为它而已。”谢衣捏着手中的飞蛾,对着龙钲说“古人云‘不知其味而乐其明,是犹夕蛾去暗,赴灯而死也。’蛾喜欢趋光而行,飞蛾扑火,便是如此。龙小姐的夜明珠如此的大,想必夜间也能大放光彩,加上现在是春夏相交之计,龙府草木纵横,能够有一些飞蛾集聚于此也并不奇怪。所谓刺啦的声响,想必是飞蛾的触爪与奁匣摩擦产生,飞蛾与夜明珠碰撞,产生的影子应在窗上,地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妖怪。而夜明珠消失之谜,也只不过是被飞蛾撞到了地上罢了。夜明珠滚圆,跑到床底下,被一些东西遮蔽,自然失去了光亮。”谢衣侃侃而谈,将难以捉摸的夜明珠消失之谜破解,引来了一串惊异崇拜的目光。 听了谢衣的话,龙钲连连拍手。“果然是少年才俊啊!” 这时,龙萧跑了过来,“兄台已经醒了,没想到兄台居然和大哥在一起。” “哦?这个谢兄弟就是昨晚救你的那个少年高手?”龙钲惊道,“谢兄弟,文武全才,令人佩服啊。”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 ------------ 第四章开宴添酒叙狐话 寒暄片刻,一个小厮急匆匆的从门外跑来。“两位少爷,龙爷摆了一桌酒席,邀请少侠去赴宴呢。” “谢兄弟,请吧。”龙钲说。 一行人穿过亭台水榭,浩浩荡荡的走进了龙府的大厅,只见龙应天带着一帮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大厅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中间一个大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菜香四溢,光闻着就让人口齿生津。圆桌的前方正对着着一幅对联“瑞霭集旺府高阳照华堂”,对联的上方是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书“福寿安康”四个大字,笔力雄浑,显示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龙应天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病怏怏面容,身形颤抖,看来他的确有着什么暗伤,否则也不会需要血玲珑来救命了。即使这样,也不忘收买人心,难怪有病,心眼累的啊。谢衣心里偷偷诽谤。 “多谢少侠相救啊!萧儿已经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我的萧儿恐怕就要葬送在那伙人的手中了。”龙应天抱拳说。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而已。”谢衣谦虚道。 “好,既然人已经来齐,我们就开饭吧。”龙应天率先迈开大步,上前就坐,其他人也纷纷跟随。 “今天龙某摆下一桌酒席来欢迎谢少侠,还有灵虚道长,光临鄙门,不胜荣幸啊。”龙应天笑了几声,然后说。“下面呢,我想为少侠和灵虚道长介绍一下在场的几位,这个是我大儿子——龙钲,二儿子——龙潜,三儿子龙萧,轩辕镜——水镜,夜寂剑——荆依焱,墨勾玉——玉手洗,引魂冰——蓝冰晶,蜀山剑仙灵虚道长,少年俊杰谢衣少侠……” 经过龙应天的介绍,谢衣已经将在场诸人与自己得到的信息对应起来。水镜和蓝冰晶的功夫应该算得上几人中最好的,尤其是水镜的轩辕剑法更是威力惊人,想要不声不响的解决他近乎是不可能的任务。那个叫玉手洗的是一位日本浪人,至于怎么让龙应天收服,那就不得而知了。那个灵虚道长很让人感到奇怪,蜀山剑仙?难道这个世间还真的有那种传奇般的人物吗?谢衣偷偷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灵虚道长,结果发现灵虚道长也正在看着他,不由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灵虚道长一身明黄色的八卦道袍,身背七星宝剑,须发皆白,面容清瘦,看着也有那么几分的仙风道骨。 “既然大家已经认识,那就开饭吧,在下先敬各位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灵虚道长突然低头小声问道:“少侠也是为了龙府中狐妖一事来的?” “什么狐妖?”谢衣有些茫然。 “少侠来的不是时候啊,当然有本仙在,一切都不足为虑,只是晚上最好少出门。”灵虚低语。 这是谢衣来到龙府中,第二次听说到狐妖这个词汇了,看来龙府的确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或许,谢衣看了一眼龙应天,或许龙应天的伤势也和那个狐妖有关。 “谢少侠和灵虚道长在聊什么呢?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龙应天问道。 “没什么,就是对剑仙有些好奇,和灵虚道长请教一下而已。” “也是,以前光听说剑仙能御剑而行,千里之外人首级,今天终于看到了。不如灵虚道长说道一二给我们长长见识?”龙应天说,显然对那个灵虚道长也并不相熟。 “既然爹爹那么说了,灵虚仙尊就说一下吧。”龙潜热切地说,似乎他和灵虚道人有着几分的交情。 “庄子曰: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剑仙这种事自古便有,只是普通人鲜有所见,所以显的虚乎飘渺罢了。谚语虽说‘剑法不传’,但是实际剑仙之流是自古传承的,高明的剑术是以人身体作为剑柄的。徽州有擾人,身法轻如猿鸟,就是指的这种剑法。” “那这种剑法是如何修炼而成的呢?”龙钲好奇的问道。 “服药与祭炼相结合,练成之后便可御风而行。‘朝游岳鄂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达到纯阳真人吕洞宾那种程度,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具体方法是不能对外人道了。”灵虚的脸上显示出一丝的傲意。 “那仙长也能御剑飞行了?”一声清脆的女生响起,蓝冰晶也忍不住插话说。 “那种境界岂是那么好抵达,没有两三百年的修炼根本不可能,在下也只是做到御剑罢了。” ………… 席间灵虚道长又说了一些其他的玄妙之事,一时间惊叫连连,一场酒宴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了。 酒宴之后,谢衣装作不胜酒力,先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从今天的情况来看,龙应天应当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如果给我机会,应该可以刺杀成功。不过这样如何离开就是一个问题了,想从众多高手的联手中逃脱,近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看啊,还是要先观察一点时间,寻求和合适的时机,然后一击必中!谢衣在心里说。 谢衣慢慢走出了房门,来到厨房,想要刺探一些情报。正巧碰到了来厨房送餐具的文静,于是装作酒醉的样子说道:“文,文静啊,可不可以给我做一碗醒、醒酒汤?” “啊!!”文静被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谢衣,才定下心来说道:“当然可以了。” 乘着文静准备的空档,谢衣看似无意的问道:“文静啊,龙府来了一个叫灵虚道长的剑仙你知道吧?” “知道啊。”文静边生火煮汤边说。 “他,他是干什么的?我感觉好奇怪啊?”谢衣面对着文静,靠着灶台说。 “啊呀,小心点你。别烫着!”文静把谢衣推到了一边,“他啊,是二少爷请来抓妖的。” 见文静已经谈到狐妖之事,谢衣趁势问。“捉妖?是不是为了对付那个狐妖?哎,对了,那个狐妖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龙府会出现这么不干净东西?” ------------ 第五章作术驱邪掌天罚 “还不是大夫人!”提到这个,文静有些恐惧。“几年前大少爷从外面带来了一个叫做玉藻的女子,说是从一个被强盗洗劫的村子中救出来了。你别说,虽说是小地方出来的,但是玉藻夫人可是真的非常漂亮!不久之后,府中就出现了一下些怪事,一些下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等发现他们尸体的时候身上的血液不知被什么吸干,可吓人了!不过如果当时老爷能够听从清虚道长的话,说不定还不会这样。” “哦?此事为何呢?” “因为清虚道长曾经说过龙府中有妖怪作祟,登门拜访时却被不信鬼神的老爷赶了出去,结果就让大夫人有了继续作祟的机会,龙府也变得不得安宁。” “大夫人?你是说那个狐妖就是大夫人?” “是啊,后来,大夫人在后院小竹林行凶被人撞见,情急之下投湖,待将大夫人的尸身打捞上来后,老爷命令午时在天地间阳气最盛之时将大夫人焚化。没想到投湖的大夫人只是妖狐的一具化身,在火的灸烤之下,一直雪白的狐狸竟然从她的身体中窜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出去……事情大白后,那个狐妖消停过一段时间,但是更加的阴魂不散了起来。每逢每月十五,那个妖狐都会出现,府里也会有人莫名死亡。”随着讲述,文静的脸上不时闪现出了惊恐,丰富的表情让谢衣不禁笑了起来。 谢衣朝外面望了望,天空中繁星如水,皓月正圆,正是十五之夜。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多写文静姑娘。”谢衣将醒酒汤一饮而尽,闲聊几句后便慢慢的想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个龙府果然有些邪气啊,谢衣心想,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个狐妖来做一些文章…… 正当谢衣默默思索之时,迎面一个小厮撞了过来。谢衣一个闪身,小厮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幸亏谢衣将他的衣襟抓住,不然肯定是撞到地上了。 “是谢少侠啊!老爷正找你呢!在后院的演武场,少侠赶快和我去吧。”小厮着急的说,显然已经寻觅谢衣很长时间了。 跟随着小厮,谢衣来到了后院的演武场,发现演武场中已经人头攒动,似乎什么重大的活动将要进行。轻轻地颌首。谢衣与龙应天主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后站到旁边,发现灵虚道长正在一个祭台上正襟危坐。身前是一个摆满了黄符纸,镇魂铃等若干的驱邪工具的书案,似乎要进行一个法事。 只见灵虚将一把铜钱洒在了桌子上,轻轻一拍所有的铜钱便立了起来,右手手掐剑诀,左手轻轻一抚,那些立着的铜线瞬间变成了一把铜钱剑。灵虚右手一探,铜钱剑忽的一下飞到了他的手中,连连挥舞,在空气中划下几个神秘的符号。剑锋指天,一张张画满符文的黄符纸接连飞到了空中,摆成了一条横着直线。“破!”随着灵虚的一声爆喝,灵符纸齐齐的燃烧了起来。 做完这些,灵虚走下祭台来到了一个白色的幕布后面。忽然,灵虚的周围冒起了仙云,一股难以名状的馨香弥漫在空气中。透过幕布,可以看见灵虚手中的铜钱剑突然大放光彩。碧绿色的光华,近乎燃烧,火一般的萦绕在铜钱剑的周围。 幕布的另一端出现了两个道童和一只大狗的身影,犬声咆哮,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黄天有灵!神剑出鞘!”灵虚喊了一声,铜钱剑仿佛有灵一般,飞向了大狗,在大狗的脖颈轻轻一切,大狗头颅便掉了下来,在幕布上洒下一片血色。道童拿碗接了些狗血,然后登台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等待灵虚的下一步指示。 收回铜钱剑,清虚踏着七星步,再次走上了祭台,接过黑狗血放在桌子上,手执一只湖笔,点着朱砂挥毫泼墨,不一会一张灵符边已经画好。灵虚将灵符投入碗中,那黑狗血竟然燃烧了起来,蓝黄色的火焰相接,跳动着神奇的色彩。 正当谢衣全神贯注的看着清虚施法时,一股浓浓的酒气传了过来。谢衣回头,只见龙潜正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父、父亲,我来晚了……”龙潜咬着舌头说。 龙应天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父、父亲,我知道,我知道你,你不喜欢我这个儿,儿子……但是,我已经很努力啦……以、以前有哥哥压在我头上,我喘不过气,现在哥哥废了,废了,你又把目光转到了弟弟身上……” “龙潜!你醉了!”龙应天说,“来人!把他送回房!” “父亲,我去吧。”龙钲轻声说。 “不用!不用你假惺惺。我、我不稀罕!我自己回去……我自己回去。”然后龙潜又一摇一摆的走了回去。 谢衣心中暗暗思索,龙潜看着虽然有些金玉其外,但是不像那种莽撞无脑之人,怎么会突然这样啊。没准是有人蛊惑……看来这龙府内的关系不是表面那么和谐啊。 谢衣将目光转向祭台,只见那只碗中突然的光芒大盛,火焰的余光被一股乳白色取代。“妖魔伏法!万象显影!”灵虚爆喝,手中的碗倒置,星星点点的光点,簌簌而下,在地上聚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狐狸。灵虚见状,将桌子边的几座阵旗连连掷下,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势。 做好这些,灵虚有将几张灵符点燃,然后把灰烬放在了桌子上的一碗碗水中,手捧着其中一碗来到了龙应天的面前。“龙帮主,这是驱邪的灵符水。虽然我已经用困龙阵将那个妖狐困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灵符水喝了吧,若妖狐侥幸脱困,这样也不会找到你们的身上。” “你是说,这个妖狐还可能逃脱?”龙应天问道。 “是的,奈何贫道修为尚浅,不足以一举灭杀狐妖,所以只能暂时将其困住,待明日午时三刻阳气最旺之时,借助天地之气让其身形俱灭。但是困龙阵不是很稳定,如果有外力动这个阵法,那么妖狐就会脱困……如果那样,妖狐怨气叠加,恐怕贫道也难以对付啊!”灵虚叹了一口气说。 “还望仙长全力以赴!龙某定当好生酬谢!”龙应天转过身,威严的说:“今晚谁也不允许靠近演武场!阿炎?!” “属下在!”一身玄色衣裳的荆依焱,突然半跪在地上,抱拳说。 “你带领帮内执法堂帮众,严格守住演武场。无论是谁,都不可接近!” “是!” 下完命令,龙应天接过碗迟疑了一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事情。这时身边的一个男子说道。“帮主,水镜还有要事,可否先让我喝这灵符水,而好早些退下。” 龙应天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将碗递给了水镜。“好吧,快去快回!” 谢衣心里冷笑了一声,这龙应天果然小心啊,连一碗灵符水也不敢喝…… 水镜将灵符水一饮而尽,然后抱拳道:“帮主、各位,在下先行告退。”说完,转身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三三两两的道童捧着灵符水走到众人面前,饮罢各自客气几句便各自散开…… “灵虚道长,可否再给我一碗,刚才二弟没有在场,我想给他送去。”龙钲摇着轮椅走到了灵虚面前。 “这个当然可以。”清虚掏出一张灵符纸,凭空一摇,那灵符便燃了起来。拿过碗将灵符放入,待灵符燃尽后递给龙钲。 “谢谢道长。” 见见龙钲一只手摇轮椅有些困难,一个小厮连忙上前推起龙钲向龙潜的房间走去。 ------------ 第六章血气升腾散林鸦 一抹乌云遮住了圆月,天地顿时变得更加的寂暗。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鬼寂,没有一丝人的声响。花木草丛中昆虫唱着莫名的挽歌,像是死亡的预告,又像的是亡灵的哀叹。选出忽然传出木轮与地面交错的声音,轰隆隆……沉闷的响声不断地压了过来…… “少爷,我怎么感觉府中那么阴森啊。”小厮说道。 “什么鬼话?!灵虚道长已经将作祟的妖孽降服,这只不过是你的错觉而已……” “不对,少、少爷……”小厮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事情。 “大惊小……”龙钲的视线突然转到了前方,看见房门紧闭,一个挂在房梁上的灰色的影子倒影正徐徐的摇曳。“二弟!!!” 龙钲的声音无比的悲愤,双手不断地击打着轮椅臂,压抑了一下翻涌的心浪。龙钲说:“赶快推门,看看是否还有救!!!!” 听言,小厮连忙过去推门,结果那门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被门栓锁住,小厮又动了动窗户,结果窗户也紧闭,根本无法从外面进去。 见状龙钲怒道:“废物!!我在这守着!你快去通知爹爹!!”话毕,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刀,轻轻一划,凌厉的刀气便从刀锋中喷涌而出,将门破开。 场景转换,谢衣刚刚入睡,突然一阵叫喊声将他吵醒。“龙潜少爷被妖物害了,老爷通知大家在演武场集合!!!”好嘛,行动这么快!谢衣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飞快的穿戴好衣冠,便同匆忙的人群一起奔向了演武场。 尚未步入演武场,便听见一阵咆哮。“到底是谁?!我不是说不让人接近演武场吗?!!荆依焱!!!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守着一个演武场还让那个妖狐逃脱了!!!” “龙帮主,别动怒。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种事情非人力所能避免,还是不要责怪这位侠士了。”灵虚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接着响起。 “灵虚道长,你不要替他求情。这本来就是他分内之事!虽然人力所不能及,然是有所察觉还是可以的吧!阿炎,你自己明白应该怎么做?!下去吧!!” “是!” 谢衣走进演武场,看先一群下人正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而龙应天则在另一边训斥着荆依焱,面容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龙帮主,怎么回事?!”谢衣上前问。 “唉!”龙应天没有说话,长叹一口气后便掩面哭了起来。 “谢贤弟,我来告诉你吧。”龙钲摇着轮椅走了过来,一脸戚戚,小声说道。“我二弟,去世了……” “去世了?听下人说龙潜少爷被妖狐所害,可是妖狐不是被灵虚道长收服了吗?” “你看!”龙钲指了指原先困龙阵所在的地方,只见阵旗、妖狐连同青石板一起不见了踪影。“妖狐脱困了。按灵虚道长所说,妖狐跳脱后,怨气叠加,法力会更加高强,而二弟因为没有参与法事,变成了那妖狐泄愤的目标。” 哦?谢衣看见那青石板消失的很是完整,不像是蛮力破取的,所以这清虚的说辞还是有待考量,但是能够让这么多人说是妖物作祟,不可能单纯凭借清虚的一己之谈,肯定是还有其他玄机,看来我还是要去现场看一下才好……想到这里,谢衣抱拳对龙应天说。“在下年幼时,曾经与父亲学过一些断案之术,或许可以发现一丝端倪,可否让我去令公子的房间看一下?” 龙应天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安定下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谢衣随意,尔后就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不住的叹息。 “谢少侠,我陪你一起吧!”龙钲摇着轮椅跟了过来。 “也好,我正有一些不明,希望龙兄能够详细告知。”谢衣客气的说,“但从灵虚道长的说法是不能断定龙潜少爷是被妖物所害吧?难道还有还有其他奇怪之处?” “谢少侠果然心思细腻,当然不止这些,关键的是二弟的死法过于蹊跷。”龙钲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二弟是吊死的,就和自杀一样,可是二弟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今晚,你也看到了,二弟早已经烂醉如泥,如何能够自杀呢?还有,我和小厮看见之时,已经检查过门窗、皆是紧锁,根本无从离开,不是妖物,又是什么呢?” “那龙兄是第一发现人了?”谢衣问道。 “是啊,当时……”龙钲将刚才的事情对谢衣缓缓道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龙潜的房间。谢衣先检查了一下门栓,断口很新、的确是刚刚破开的。窗户从内部锁住,这是从外界是无法完成。如果现场没有被破坏,那么在龙钲和小厮出现之前,龙潜的房间一直是密封状态。 房间桌子已经烧焦,原本雪白的灯罩现在等剩下几根光秃的竹签,按照龙钲所说,是他在试图将龙潜就下来时不慎打翻烛台,结果酿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灾。由于时间仓促,龙钲也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所以衣服下部还是有着一个大大的洞。谢衣按了按衣服,下面肌肉硬邦邦的,不由得升起一丝疑问,对比了一下案台的高度,的确是正巧能碰到那个位置,疑问也就慢慢消散。龙潜的尸身已经安放在床上,面色青紫,肿胀,乍看一下的确是缢死的症状。 谢衣仔细检查了一下龙潜的尸身,发现喉结下方有两道深深的勒痕,一道有些暗红,痕迹较浅;而另一道却青紫肿胀,在龙潜的脖子上呈现出一个水平的圈,勒沟出血、左右深浅不一,很明显是受力不均、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尸体上有着些许挣扎的痕迹,舌尖被咬破,角膜上有着血点……一切的一切,都宣告他是死后才被人吊在房间的。尸体尸斑比较稀少,只有下颌,颈部有着些许淡紫色的小斑点,尸体比较温热,没有出现尸僵……死亡时间应该可以判定在一两个时辰之前……可是那时候龙府诸人都在演武场地,有谁会分身过来将他杀害于此? “龙潜少爷,是被勒死的!”谢衣对龙钲说。 “何以见得?”龙钲问。 “龙潜的尸身上,有两道勒痕……”谢衣将刚才的发现一一告诉龙钲,引得他一阵的惊异。 “没想到谢少侠竟然还精通验尸之术,果然非同寻常啊。幸好谢兄弟再次,不然,我们就陷入误区了。”龙钲拱手说。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略通一些粗浅的知识罢了,其实任何一名仵作都能做到这些,只不过,谢某占到一些先机罢了……”谢衣客气道,“其实知道这些也用处不大,起码在下对凶手还是无从推断啊,这个封闭的密室,的确是个问题……” “这一切难道不是妖物干的?” ------------ 第七章烟波混荡溺仙侠 谢衣在房间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开口说:“说实话谢某并不信奉这些神鬼之物,虽然世间有着很多东西难以理解,但是我并不认为一切都是鬼神作怪。少年时我跟随家父也历经了一些奇异的案子,看似都是人力所不能及,但是实则都是意外人为,所以一直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相信。我人为,世间并没有鬼,有的只是人装神弄鬼罢了……你说是吗?”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还是相信有鬼神的,善恶有报,这是一种寄托。我相信一切自有其规则,所有犯下罪恶的人都会遭到报应,即使人不会,那些鬼神也能看见,人在做、天在看,总之都会有所报,即使是鬼神……”龙钲信誓旦旦的说。 “或许吧。”谢衣没有争辩,而是仔细的再房间内检查了起来。 一切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样才能跨过这道阻碍呢?难道有什么密道?不会的,如果有那龙应天应该早就把凶手抓起来了。 突然,谢衣在桌子角发现了一点黑褐的粉末,仔细一捻,那粉末并没有像灰烬一般任人揉捏,反而继续保持着它的形态……什么东西?谢衣弹了弹,站了起来。 根本没有什么线索,谢衣心里一阵的迷茫…… 一通调查下来,依然是没有什么结果,根据死亡时间的判断,那时所有人都是身在演武场,所以龙府内院是没有一个人的。而且龙潜的房间是一个封闭的环境,根本不可能从外界进入,或者从里面出来。至于自杀,更是不可能,从勒痕来看,可以肯定是他杀……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放生?谢衣感觉自己的脑袋中好像缠绕着一团乱麻,想要将其理清,可是根本找不到头绪。 龙府,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狐脸人正桀桀的笑着:“还有两个,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的还有两个,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但是我会让整个世界给你陪葬。我快给你报仇了,然后我们就可以相见了。血色将在今日兴起……”黑色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弥漫,一股浓浓的杀意升腾。 在回到房中,谢衣感到一丝疲倦,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并没有过于劳累。但是身体却产生一种酸麻之感。若不是没有什么异常,谢衣都怀疑自己中了什么暗算。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将纷杂的思绪搁置一边,谢衣打算探一探龙府防卫的虚实,不能因为其他事把正事给忘了。 谢衣从房门出,只是穿着平常的装扮。因为这样即使被发现也可以解释为“睡不着随便出来逛逛”什么的,而身着夜行衣目的就有些考究了。不知从何时起,夜行衣好像变成了偷鸡摸狗必备,搞得谢衣越来越不想穿它。 胡想之间,谢衣已经避开了四五个暗哨,正朝目的地进发,突然,眼角不经意的一瞥,让谢衣差点从趴着的小树中掉了下去。因为一个白色的背影,正在屋檐之上亭亭而立。身姿曼妙,白衣若飞。如果平时或许谢衣会认为那是一个美丽的侠女,但是当下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狐妖”两个字。 看着,前方两个暗哨正趴在那里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谢衣的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何方妖孽!!”谢衣突然大喊一句,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另一方面则只是想引起“狐妖”的注意,回一下头,让自己看看她究竟是人是妖。 听见谢衣的声音,那狐妖缓缓地转过了头,一张狐狸脸生生的展示在了谢衣面前。只见那“狐妖”双眼突然爆出两道慑人的光束,直直的射向谢衣,尔后便如飞鸿一般从房檐上掠下。谢衣被那“道”目光看得有些发愣,直到狐妖消失在眼前才定住心神,提气几个连纵追了过去。看来龙府狐妖之事不是空穴来风啊,谢衣边追边想,一定要抓住它,看它究竟是人是妖!!! 他左手勾住墙头,狼腰轻舒,越过围墙,狐妖出现在视野中,只不过已经相隔十多丈之远。谢衣将真气灌注与双腿之中,运转绝学“魅影”身法,一下子飞出三四丈的距离。如果有人能看到谢衣的轻功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所谓的轻功只是轻身之术,两三丈的距离已经是近乎若飞了,能一下子飞跃两三丈那只能用神技来形容了。当然,那些功力绝顶之辈也能做到,但是姿势可就不敢恭维了。可以这么说,能将轻功运用的如此飘扬若仙,不对应该说是形如鬼魅,估计江湖上只有谢衣这独一份了。 那狐妖似乎也不甚着急,只是站立在墙头任凭那清风吹拂,将一袭的白衣飘扬飞舞。 “狐妖!!哪里走!!!”龙钲摇着轮椅突然冲了过来。 狐妖再次回头,发出一丝嘲弄般的微笑,再次飞下,转瞬消失。 “休走!”谢衣脚步连连变换,踩着玄妙的步伐,如箭一般急射过去,一个呼吸之间已经飞到了狐妖所立的墙头,可是狐妖仿佛能够瞬移一般,出现在谢衣二十丈开外。身形飘动,仿佛在逗弄谢衣似的,徐徐的向前飘去。 顾不上身后摇着轮椅的龙钲,谢衣将真气疯狂地灌入双腿之中,速度再次暴增使得他的身形变得如同鬼魅一般的模糊…… “扑通!”前方传来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声音,谢衣突然想起文静所述的狐妖投湖的事件,心里不由一沉。 看着水面漾出的一圈圈的波纹,谢衣飞身也跳入了湖中。 突然,谢衣想起了一件致命的事情——他不会游泳。一身惊世的武功在水中竟然变得全无用处,挣扎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冰冷渐渐沁入他的心中,只剩下水中狐妖的身影正舞动着曼妙的身姿。 右手轻轻左右挥动,轻轻的挥动,挥动…… 意识消沉。 “我是无所不能的狐妖,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我在夜间隐匿,狩猎整个人间。杀戮,用鲜血浇灌我的怒火,复仇,用灵魂为吾爱祭葬。哈哈,还有一个。丧钟即将敲响……” ------------ 第八章悲语哀歌满天涯(上) 从昏迷中醒来,谢衣的脑中还是念念不忘水中狐妖那诡异的身形,感觉分外的不对劲,却说不上是什么不对劲的。 “你醒了。”一声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文静丫头。“快,这里有些姜汤,喝一点能够驱寒去异味呢。” 经她这么一说,谢衣果然感觉嘴中有那么一丝淤泥的腐臭味,连忙去过杯盏用姜汤漱了漱口,狠狠地灌下几口才将那股腐臭从嘴里驱走。“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谢少侠救了我,这份恩情就是做牛做马也无法偿还,伺候少侠是应该的。再说了只有少侠正眼看过我们,我们这些做丫鬟的都好生的感激呢。今天早上,起的有点晚,但现在还昏昏沉沉的,于是就被罚过来照顾谢少侠,其他的丫鬟听说我能被派过来照顾谢少侠,一个个可是羡慕得紧的,恨不得自己也能这样受罚呢。” 谢衣不自然的挠了挠头,“那个,叫我谢衣就好了,一口一个谢少侠,让人很不习惯呢。对了,那个‘狐妖’被捞上来了吗?”谢衣问道。 “捞出来了,你猜那是谁?”文静瞪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待谢衣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居然是清虚道长!!!” “什么!怎么会是他!!!”谢衣一把抓住了文静的双肩,惊声问道。 文静脸上展现出痛苦的神色,原来无意中谢衣用的力气有些过大了,于是他立马松开了双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文静。 “就是他啊,当时龙钲少爷守在湖边,一大帮人都看着呢,怎么可能出错呢,就是清虚道长。大家都说,是清虚道长施法不慎,被狐妖反噬上了身,才出现昨晚上的那一幕的。” “怎么会是这样。”谢衣自言自语。 看着谢衣陷入了沉思,文静默声收拾了餐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文静你学过功夫?”谢衣突然问道。 “谢少侠耳力好棒啊,连这个都听出来了,以前跟小姐学过一些,还有要问的吗?” “没,没有了。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对了!”文静突然说,“你知道吗,昨晚的情形可是和七年前大夫人跳湖的那一幕一模一样哦。” “真的吗?” “真的!听说七年前玉藻夫人也是瞬移逃跑,结果没有人能追上,后来就莫名其妙跳湖了。当时龙潜少爷可是是目击者,可惜他已经去世了。”文静的语气有些黯然,说完后就低头退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这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七年前的狐妖作祟居然延续到了近日,这一个个狐妖作祟的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龙潜的死亡的真相……一个个谜团卷了上来,撑的谢衣头脑有些疼痛。用力的挤压了几下太阳穴,待疼痛缓解,谢衣便走出了房门。 此时龙府已经近乎被白色包裹,到处飘扬的白色招魂藩,与带有冥字的灯笼无疑不显示出府中已经有了白事。看见周围来来往往布置着灵堂的下人,一个张张无喜无悲的脸让人猜不透究竟是悲戚还是欢心,无哀无乐,整个龙府似乎就是笼罩在这种氛围之中。 谢衣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去拜访一下龙应天,毕竟他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处于礼貌,谢衣也应该正式去看一下。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谢衣想要看一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静静地为龙潜上了一炷香,谢衣来到了龙应天的面前。不知为什么,这个号称“九命龙主”的盖世英豪,如今竟然泛着一丝的老意,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 龙应天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也有些枯槁,看到谢衣也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我龙某人纵横江湖几十年,经历过无数次拼杀才换来今天这份家业,没想到有人竟然在我的头上动土,我不管他是人是妖,我一定要将他就出来,然后碎尸万段!!!”龙应天突然掰碎了椅子上的扶手,站了起来,那凌厉的气势,如海一般压迫向谢衣,提醒谢衣他并没有老去,如果有机会,他依然能够征杀,去百战百胜!!! 谢衣慢慢的运转内力对抗那份压迫,没想到他强上一分,那份压力竟然跟着强上一分,最后竟然让谢衣感觉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盘亘在他的面前,让他近乎无法呼吸。突然他涌出一股冲动,想要迸发出全部的功力来抵抗这份压力,但是考虑到不能让龙应天起疑,于是只好作罢,只用自己一半的功力来苦苦支撑。 看见谢衣的脸色有些发白,脸上的汗水也滴滴落下,可是却没有一丝的退让,龙应天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将那无边的压力瞬间收走。“我相信你!!!你帮把我这一切的黑手揪出来,是人我就杀人!!是妖我就屠妖!!!” “好!”谢衣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没想到龙应天一副病恹恹的竟然还有如此的威势,到底凶手会是谁呢?谢衣叹了一口气!现在居然连它到底是人还是妖都不知道,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先去龙钲那里看一看吧。 穿过亭台楼榭,在一些下人的指引下,谢衣来到了龙钲的房间。看见他正斜躺在床上,一副疲倦悲伤地样子,想来昨晚也受累不少。“龙兄,我过来探望你了。”谢衣说道。 “其实探望是假,想来审问倒是真吧。看来,我父亲果然把事情委托给你了。” “龙兄言重了,我只是探明真相而已,绝没有审问的意思。”谢衣小心说道。 “没关系,我也只是玩笑而已。其实那些下人背后嚼舌根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无奈没有办法辩解罢了。”龙钲突然变得悲戚,眼泪也近乎流了下来,于是他连忙的掩住。“查吧,查吧,把一切弄清也好。”他右手指了指书房,“那里是内子经常去的书房,自从她走以后,我就没再进去过,怕睹物思人,引起一番的伤心事。不过房间倒是天天打扫,没有什么脏的地方,或许那里会有些线索吧。” 谢衣知道,观看一个男人的眼泪是很罪过的事情,于是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书房之中,左边书画林立,各类书架摆的满满都是,右边罗帐低挽,榻铺锦绣,看来她经常在此读书。据龙钲说这里未曾改变,所以谢衣决定先在书案附近看看有什么线索。 经过反复的翻找,谢衣终于有了发现,一本笔迹娟秀的小册子,里面第一页写着“但从旧典摘佳句,不向红尘觅解人。”呵,好大的口气啊,谢衣心想,我倒要看看里面有多少奇藻佳篇。 ------------ 第九章悲语悲歌满天涯(下)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画縠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里面选却的大都是些婉约词,词藻旖旎关情,缠绵悱恻,虽然女儿家言语颇多,但是不失为一些佳句。谢衣翻看着,突然一篇带有几滴褶皱的纸张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首《桂殿秋》,但是此种内容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梦中欢,梦醒散,咫尺相思亦相念。昨夜乞巧鹊桥会,跌落人间玉枕寒。”莫非是玉藻自己写的?虽说妇道人家填词有些说不过去,但是那大名鼎鼎的易安居士不也是女流之辈吗?只是她为何因此而泣呢?不对,不是说玉藻夫人是农家出身吗,怎么会有这般的见地与学识? 谢衣走进卧室,此时龙钲已然摆脱了悲痛,于是便开口:“龙兄,我看尊夫人的笔调不像是传言的那样农家女出身,这是怎么回事?” “谢兄弟果然慧眼,其实玉藻本是我在江南认识的一位歌女,因怕父亲不让我迎娶她进门,才假托她是某位农家出身。”龙钲缓缓地说道。 “原来如此,龙兄平时喜欢填词论曲吗?” 听见这话,龙钲眉头轻轻一挑,显然有几分火气。因为自古以来都是诗正词闲,填词的大都是一些风流之辈,龙钲以为谢衣是在讽刺他,于是冷哼道:“作妇人言语其实我男儿之辈做的!” 谢衣讪笑了一下,心里有着几分了然。于是接着问:“可不可以向我说一下昨晚龙兄大都做了些什么?” “昨晚清虚道长做法后我便奉父亲的命令去给二弟送符纸水,然后便看到二弟已经被吊在房中,于是我便强行破开房门,然后守在那里等待小厮去叫人回来。然后你就知道了,我陪着父亲,直到你来又陪你去二弟的房间查看,之后由于心情烦闷,于是就闲逛了些许,这时候应该有人能看见过,约莫一个时辰,准备回房,结果刚回到房门就看见那个狐妖,于是就追了过去,你跟着跳湖后,我便一直守那里,直到打捞的人众散去。” “龙兄当时在湖面可否看见什么异常情况?” “出了少侠你在那里翻江倒海,其他异常都没有出现,也没有人从湖里发出来,所以除非那人化作了游鱼,不然不可能躲过打捞。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了一众家丁日夜守在那里。” 听了龙钲的叙述,谢衣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告别龙钲转往他处。 其实,是人是妖也并不重要,如果能够排除人为,那必定是妖孽作祟,如果有人出现了马脚,那么一切就已经清楚了。所以谢衣打算首先排除人为的可能。撇开狐妖瞬移般的诡异速度,能够有能力杀死龙潜,还有清虚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一一排除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思考之间,谢衣已经靠近了龙瑄的住处,于是索性,去拜访一下这个刁蛮小姐。 “什么!来问我?我从那场法事回来以后就直接就寝了,证人,莺红当时就在外房,他应该知道。就这些!!不送‘谢’少侠!!” 吃了个闭门羹,谢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于是只好将突破口转向莺红。 “这个啊,昨晚我睡的很沉,今天早上都起晚了呢。不过幸好小姐没有怪罪。至于小姐有没有出入,我想应该没有吧,一般情况下,小姐有动静我都会被惊醒,昨晚一觉到天亮,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可能是睡多了吧。” 一通排查下来,也算是顺利,除了清虚的弟子拒绝我进去搜查之外,一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去灵堂看了看清虚的尸体,是溺死的,但是总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回到房中,我提笔,把今天的线索整理了一下: 戌正①:清虚登坛作法,此时没有命案产生,一切正常。 亥初一刻至三刻:法事结束,龙钲去龙潜房间送符纸水,发现龙潜被吊死。此时龙瑄回房迅速睡去,据莺红的证词一夜无动静。龙萧拉着水镜与荆依焱等人喝酒,此时演武场防守空虚,估计封印狐妖的青石板应该是在这时候被偷的。喝酒之后,玉手洗被送回自己家(不在龙宫之中) 亥初三刻至亥正:龙应天发现龙潜被害,悲痛万分,这时听说封印狐妖的石板消失,怒骂荆依焱。水镜、蓝冰晶组织精英帮众四处排查,玉手洗在家中呼呼大睡。清虚赶到后,又回房,一脸惊惧。龙萧从房中惊起,来到龙应天身边,由于身上带伤,又被打发回房。谢衣赶到。 亥正至亥正两刻:谢衣同龙钲去龙潜房调查,龙应天和荆依焱在大厅,水镜等人带领帮众搜查真相。清虚呆在房间,有若干弟子可以证明。 亥正两刻至子初:谢衣回房,龙钲在外闲逛,一些家丁可以证明。水镜等人搜查无果便安排守卫。清虚匆匆走出房门,一刻钟以后又回来,接着又走出去。龙应天回房休息。 子初至子正:水镜、蓝冰晶、荆依焱分守龙宫三个部位,龙钲闲逛结束打算回房。谢衣出门碰见狐仙,追击,途中碰龙钲。龙应天呆在房间。谢衣跳水,龙钲在湖边守候,接着指挥陆续赶到的荆依焱等人打捞搜索。龙应天得到消息,怒极攻心,短暂昏厥。 之后的诸多事情便于两起死伤无甚大的干系,于是谢衣搁笔。仔细看着这张纸思索起来。 但看所做的调查,似乎没有人有时间来杀人,不过时间的空档之间,还是略有盲点,毕竟单凭印象,无法得出准确行动。想到这里,谢衣提笔重重的在清虚外出这件事上全了起来,如果能弄明白清虚在这期间干了什么,似乎就能揭开谜底,可是就同谢衣一般,清虚也是穿戴整齐出门,碰见的只是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办,也没有人留心,所以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成了谜团。还有,昨天到底是什么让龙潜如此的失态呢?绝对是有人挑唆,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还有荆依焱也有些问题,看守封印本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却出现了“失误”,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荆依焱是故意“失误”……谢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紧接着又顺着想了下去,如果他是故意失误,肯定是为了制造恐慌,如果龙宫乱了,狐妖破除封印,那么是不是很多事情又可以假借狐妖来做呢?或许,龙府的狐妖事件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闹鬼,而是有人蓄意用它来搞小动作。想到这里谢衣脸上凝重了起来。 原来在安静平和的表面下,这个龙府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暗流,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谢衣出去向龙应天讨要了一份关于狐妖的死亡者名单,结果左看右看却找不出其中的规律,因为死者几乎没有共同点,既有七年前的“狐妖事件”的经历者,也有普通的龙宫帮众,剩下的居然还有一些龙宫的头目,来龙宫做客的可人……这,简直是毫无规律啊。 不对!没准这就是规律,谢衣将人物分开,结果一下子整理出来了两个群体:七年前的经历者,还有龙宫有关利益的人物。原来是这样,这根本就包含了两件事,一件是源自七年前,另一件则是有人趁机在排除异己。难怪作案手法千奇百怪,根本没有人抓住“狐妖”,因为狐妖不是一个人,甚至可能是一群人。 “龙帮主,龙宫似乎并不是表面那么团结啊。” “年轻人嘛,争强好胜是正常的。只要别出了界限,一切还是可是原谅的,毕竟大家都是有野心的,不是吗?”龙应天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来龙宫内部的暗流他也有所察觉。 谈话途中谢衣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自己无法掌握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制造点什么,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龙应天,引来了一阵的赞赏。 告别龙应天之后,谢衣来到清虚的住所,揪过来清虚的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让他“不小心”的泄漏出他师父临走之前曾经叮嘱他们的话:“月中之夜,疏影映墙,凶者则显,死者则彰。”只要有人心里有鬼,一定会冒险前去做点手脚什么的。 谢衣刚才串通龙应天守株待兔,准备在夜晚将其抓住,哪怕是抓住一个也好。。 ①戌正:北宋初年,苏颂设计制造了“水运仪象台”——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机械钟表,其上有昼夜时初正轮,开启了24小时制。方法参照天干计时法,只是每时分作初正两个部分。例如:子初便是23:00子正是00:00以此类推 ------------ 第十章复添魂魄黄泉下(上) 九复添魂魄黄泉下 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可是今天似乎并不是这样,还没到下午,天就被无尽的阴云遮盖起来,到了夜里这丝阴郁越显深透,整个天空好像墨涂一般的漆黑,没有了星辰闪烁,让人望而生抑。不过这种夜晚也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除了房梁上的灯笼发出的昏黄暗淡的灯光,其他地方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并不夸张,小心一些什么罪恶都会被黑暗掩盖。 谢衣隐在门后面的一片阴影之中,脸上涂满了油彩,一身夜行衣,即使仔细的瞅也未必有人能看出来,更何况是这种很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呢。不过此刻谢衣心里却并不畅快,他并没有料到今晚会是一个阴天,所以才将“月中之夜……”的暗语散播出去,但是阴天的话凶手,或者说那个“狐妖”很可能不会来冒险了。还有此行真正的目的——刺杀龙应天,这是居然让自己的好奇心盖过去,不过雇主限定的时间还早,所以能够破破案子,取得龙应天的信任对自己下手还是有着一些机会的。 正在谢衣懊恼之际,远处的狐妖心里却十分的窃喜。“没关系,散布开了又何妨,老天都再帮我。这样的夜晚,守卫的人肯定会掉以轻心以为我明天才回来,这样我才有真正的机会。我要让这个纷争从此埋葬,所以要抹杀一切!!最后一切终究会平息,只剩下我的‘神话’。”它桀桀的笑了几声,身形突然不见,只留下那嘶哑阴沉的笑声在空气中散播,一点一点的融进了夜的寂暗,化作那散不开的黑色。 子正之时,这个所有人都即将步入睡眠的时期,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悄悄攀附上远处的树梢,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其实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类防卫的薄弱环节,至于丑初附近的时候,的确是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但是稍微有点学识的人都会利用那个时间段来加强戒备,因此反而子正时刻更加安全。 黑影右手攀着屋檐,将身体轻轻挂在屋檐之上,以房子作为掩体,抽出腰刀以雷霆之势卷向清虚院落的那片翠竹。刀气纵横,即使隐匿在门后的谢衣仍然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丝压迫感,立马跳了出来。 只见哗的一声,翠竹齐齐倒去,竟然一根也没有遗漏。“抓妖!!!”谢衣大喝一声,身形也随之暴起,直飞向狐妖所在的屋檐。“杀啊!!!”四周突然涌现出十几个人,一起向狐仙包围过去。 这一切当然不出狐仙所料,不过那些都是些乌合之众,只要解决了谢衣其他全部不堪一击。黑衣人左手换右手,轻轻一抖便化作漫天刀网罩向谢衣,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竟然爆发出星辰般的光彩。 谢衣身形一挫,右脚倒踢魁星,稍微一借力便隐在了屋檐下面。这下子形势逆转,变成谢衣在暗,狐妖在明。见势如此,狐妖也并不着急,双手握刀自上而下劈下。很难以想象一个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在狐妖的手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刀势疾如闪电,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刀锋震颤,仿佛万千刀化作这一刀狠狠的斩了下来。哗啦!半片屋檐被他削下。 突然,狐妖心里一紧,因为根本没有传来人坠地的声响,于是他立马挥刀回劈,顺势将身体调转。谢衣连退三步,避开了攻势,只是两人的距离已然被拉开。 黑暗中,黑衣狐妖的面庞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个狐狸的脸庞正发出诡异的微笑,他朝谢衣点了点头便超外部飞去,谢衣也连忙疾驰跟上。 片刻,谢衣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因为真正的围击,不是合围而让他作困兽之斗,而是给对方以希望,这样他才不会拼命,以减少己方的损伤。而在狐妖逃跑的方向,龙应天已经在等着他了。 此时龙宫的另一头也上演了一场大战,身背巨大方正包裹的黑衣人和身负条形盒子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一个如九天仙舞,身姿飘扬若神,一个如深海人鱼,动作流畅似仙;身形流转,衣角飞扬,拳脚相交发出噼啪的撞击声,煞是激烈。“深夜拦我,你究竟有何目的!”其中一名黑衣人似乎身上有伤,激斗之下已经渐落下风,于是停手喝道。 “看你鬼鬼祟祟,就知道心里有鬼,拦你看看到底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两人声音都异常的娇媚,很明显的女儿之身。 听了这话,对方心里一阵的无语,什么叫鬼鬼祟祟的,难道对方不也这样吗?还一本正经的说别人!如果不是有伤,我定要和你分个高低。心念转动之间,她从腰间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地上一扔,顿时一股浓浓的白烟弥漫开来。 “咳咳咳……不要跑,和我一战!”挥摆着手,待白烟散开后对方早已不见身影,她不由得愤骂道。“差点忘了,还有正事呢!”跺了跺脚,她也消失在夜色。 谢衣轻轻地踱到目的地,结果却看到了一脸痛苦的龙应天。“怎么回事?狐妖呢?” “跑了!”龙应天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对方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谢衣的脑袋被诸多疑问塞得满满当当。 为什么呢?不应该啊。按着龙应天的功夫,即使留不住狐妖,但是拖上个一晌半晌的也是可以的。但是为什么却没有留住呢。难道他也被狐妖附了身?带着重重的疑问,谢衣渐渐陷入梦乡。 混沌中,谢衣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 周围是冰冷的湖水,无论他怎样的挣扎,却仍然无济于事,一口、两口、三口……不断湖水的灌入让他禁不住疯狂的挣扎起来。无意中,他又看到那个,清虚化成的狐影。挥动,右手轻轻左右挥动,仿佛在水中划的是一个诡异的符篆一般,明明很是简单的动作,但是却变得晦涩难明…… 次日,谢衣起了一个大早,昨晚夜半的激斗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疲劳的痕迹。享受着清晨清新爽朗的空气,谢衣慢慢走向大厅,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到了早饭的时间。 饭桌上的菜肴慢慢变凉,最后索性没有了一点的温度,但是龙府的主人——龙应天居然还没有到场,这让谢衣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sorry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登陆了,加上为班里做视频,就没更。今天一看还是登不上,果断挂vpn更新 ------------ 第十一章复添魂魄黄泉下(中)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昨晚亲眼看见我父亲回房了吗,怎么现在还不见出来。”龙萧正对着一个丫鬟大声的咆哮。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本来还想去帮老爷去铺床,但是他却吩咐我退下,然后就把房门关上了。”丫鬟可怜兮兮地说。 “不然,我们去看看吧,我担心……”谢衣适度的止住了话。 “走!!!”龙钲率先将轮椅摇向了龙应天卧室方向。 “父亲!父亲!!”龙钲边呼喊边敲门,无论是喊声还是敲门声都足以让一个睡着的人醒过来。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可是都不见效果。 只见龙钲脸上变得骇然,一脸的惊惧之情。龙萧不顾背上的疼痛,随手将一个小厮的佩刀抽出,手起刀落,门应声而开。 整个房间,空无一人,门窗都从里面反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房门附近竟然有着一些血迹,这让龙萧近乎抓狂,连连在房中转着圈,边走边说道:“在哪呢?到底在哪呢?都找遍了啊。” “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有。”龙钲镇静的说,但是声音还是透露出他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是说密室?” “是的,或许父亲只是受了伤,血玲珑就在密室里,父亲去疗伤了。” “快,快将钥匙给我,我去开门。”一时间也顾不得密室在外人面前暴露,龙萧结果大哥递过来的两个钥匙,然后转开古董架上的一个花瓶,紧接着,地面就出现了一条密道。这个密道很是狭窄仅仅容得下一个人走过,做所以龙萧自然开始打起了头阵。“不行啊,里面太暗了。” “给你这个。”龙轩突然拿出她的夜明珠,和第一次见到它相比,夜明珠被一道细细的朱色布条包裹住,显然是为了更好地发挥其照明的作用。 原来龙应天将密室的“钥匙”一分为四,只有四个儿女在一起才能将密室打开,果然老谋深算啊。 不久,下面传出轰隆的声响,随即龙萧便招呼众人下来。 乳白色的光亮,从夜明珠散发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瞧出密室的大概形貌,不过这一点就让诸人震惊,因为龙应天已经倒在了一片血色之中。先是一道长长的血迹,龙应天就伏在血迹的尾端。 龙萧兄妹放声痛哭,谢衣不忍看到如此这般的残态,于是只好打量起这间密室起来。密室呈圆形,上面密密麻麻的嵌入了一些黑亮的东西,不过有些地方的却已经掉落,谢衣想要看一下,奈何夜明珠的光亮不济,于是他只好掏出一个火折来。 刚刚点燃火折,一声“不要!!”从龙钲嘴里传了出来,随即一道刀芒闪过,火折被击到远处。“怎么回事?”谢衣问道,不过面前的石壁已经给了他答案,石壁上靠近火折出嵌入的石块突然动了起来,三五个忽的一下飞向火折,一下子消灭了它的余温。 “这是从西域弄来的噬人虫①,对有温度的物体特别的敏感。”龙钲解释道。 “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伤口?”谢衣询问道。 于是龙瑄闪开,让谢衣上前。尸体已经死亡多时,看尸体的症状应该有了六七个时辰了。尸体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刀伤,一处好像是针扎的刺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新鲜伤口。看了龙应天尸身后,谢衣心想:九命龙主果然非同寻常,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但是心脏附近就不下十道,可是就是如此身经百战的人竟然被人杀了。好奇怪啊,那倒是龙应天站着不动让人杀的,怎么一点反抗都没有?谢衣沿着石壁敲击了一圈,发现居然每一个块地方都是实的,这让他大惑不解。 这时龙萧招呼着谢衣过去帮忙,将龙应天从密室中挪出去,于是,龙瑄推着龙钲,谢衣帮着背着龙应天的龙萧,五人走出了密室。 龙钲等人开始张罗着他们父亲的丧事,这种事情一个外人也不便参与,于是谢衣向龙钲要了密室的钥匙,打算再次去探查一番。 当然,龙钲不是将钥匙给了谢衣,而是交付在水镜手中,由水镜带他前去。“水镜,不知你认为是谁能杀了龙帮主,还可以不留痕迹?” “没有人,除非他毫无防备,不然想杀他几乎不可能。而且,他不可能不防备。” “哦,对了。不知当年盛名之下的水镜,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投身龙宫呢?” “为了还人情。”水镜冷冷地说。 “是吗?”谢衣讪笑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据说‘古镜轩辕夜寂剑,墨玉琼勾引魂冰’中以你为首,而且其他人大都是你发掘出来的,那么你和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啦?” “情同手足。”水镜照例是一个字不肯多说。 热脸贴到了冷屁股,谢衣也没有继续发问,只是一边闷头向前一边思索着脑海中的谜团。 不过临到房门前,水镜低声咕哝了一句:“有些事情该管,有些事情不该管,如果把不该管的事情关了,或许就会遭到不幸啊。” 听到水镜的绕口令,谢衣一愣,然后又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自顾自的打开了房门。水镜也没再说话,只是为谢衣打开密室。 “糟糕,忘了想龙瑄借夜明珠了。”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混沌,谢衣突然想起。没办法,总不能折回去在叨扰别人吧,无奈之下,谢衣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喀喀……密室突然关闭,“谢少侠,我不知固定密室门的方法,你先在里面,一会我再帮你打开。”水镜的声音透着迷失的缝隙传了过来,随后一点光亮也被这声音驱散了个干净。 谢衣没有什么怀疑,因为不信任外人是人之常情,龙应天为人谨慎,怎么会将所有的秘密都托付给水镜呢。 而且从置身黑暗之后,那种种奇怪的不和谐之感再次从谢衣脑中升起。电光火石之间,谢衣突然想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血玲珑没有了,密室中的架子上空无一物。血玲珑的药性太烈,需要多种其他的要中和药性,直接吃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难道龙应天不知道吗?不对,吃过血玲珑的人浑身会发红发热,如同炙烤一般强烈,龙应天也没有这种症状啊?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龙应天凭空死在了这里,但是钥匙却还在身上,如果没有其他出口,那凶手怎么逃跑呢,难不成龙应天是狐妖附体,然后自杀后遁地而逃? 经过这次的探查,非但没有什么发现,反倒是平添了几个谜团,让谢衣不由得大为苦恼。摸索着,回到密室的门。突然,脚下传来一种黏黏的感觉,谢衣蹲下身子,蘸了蘸是鲜血,不对啊,龙应天的那摊血不是在这个位置,难道是又出了什么状况?谢衣又绕着石壁转了一下,原本属于龙应天的那摊血居然不见了!谢衣心里好像掀起了惊天骇浪,一系列的谜团仿佛受到了激发,全部的翻腾而起,向谢衣拍打过来。谢衣掏出火折想要将一切看的清晰,随着光明的明灭,密室再次清晰。 ------------ 第十二章复添魂魄黄泉下(下) 没等谢衣看个仔细,石壁上的噬人虫突然从壁上掉了下来,扑向了谢衣和那团火。不好,谢衣随即熄灭了火折,抄起腰间的匕首挥舞了起来。噬人虫如烟云般笼罩,匕首似银梭般在烟云中流动,顷刻间便织就了一个银色的大茧,将自己与那烟云隔开。只见银茧在黑暗中四处跳动,那烟云也随之飞舞,而且有一种越来越大的趋势。 虽然,谢衣动作快如鬼魅,但是面对密密麻麻的虫群,他所引以为傲的速度显得那么无力。虽然看似密不透风,其实已经有数个噬人虫已经破开防御,开始噬咬他的血肉了。长此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咬成一具枯骨。 匕首在身子周围纷飞,身上的疼痛和手臂的酸痛交织,化作额头上渗出汗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谢衣即将撑不住之时,喀喀喀,密室的大门打开。谢衣大喜,脚下连蹬箭一般的射了出去,连看一眼密室的耐性都没有。 那噬人虫似乎是怕光,在谢衣奔出密室之时也慢慢从他身上剥落,只剩下斑斑驳驳的血迹。从密室中出来,谢衣产生了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只有经历过黑暗,才真正感觉到光明的美好。刚才在里面的那种孤独压抑,估计他终生都会难忘。 水镜看见谢衣,浑身大汗淋淋,沾染鲜血的衣衫紧贴其上,额头处还有一点的青色,不由得大为震惊,上前“关心”道:“谢少侠没事吧?” “没,刚才在里面用了一会火折,被噬人虫咬的……”虽然谢衣嘴上还很客气,但是心中早已将他骂了个千万遍,还好意思问,一定是你故意延迟开门的时间,我才这样狼狈的!你个混蛋! 大致的交待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了几句无干痛痒的闲话,谢衣告别水镜,回到房中。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裳,他走到了书案前。谢衣将在沐浴时梳理过的思维提笔写了下来: 七年前: 一,清虚对府中狐妖作祟的预言是怎么回事? 二,作祟的狐妖是谁?玉藻?还是其他? 三,狐妖作祟的原因是什么? 四,被人撞见后,狐妖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杀人? 五,狐妖瞬移的是怎么回事? 六,狐妖为何跳湖? 七,玉藻的死因?溺死,还是其他? 八,玉藻涅槃化狐的真相是什么? 九,玉藻死后一直作祟的狐妖是? 如今: 十,清虚的术法是怎么回事? 十一,龙潜的密室? 十二,谢衣(我)目睹的狐妖是? 十三,狐妖的瞬移之术? 十四,狐妖为何跳湖? 十五,清虚的死因? 十六:每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十七,黑衣狐妖是? 十八,龙应天为什么没有留住狐妖? 十九,龙应天的双层密室如何形成? 二十,内层密室的血迹? 二十一,不和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二十二,血玲珑的消失之谜? 二十三,血迹的变换之谜? 挑战读者: 案情进展到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推出,而且只需要一个显而易见的线索就可以把二十三个谜团全部解开,请仔细推理。卖个关子,欢迎接受挑战。ps,这章字数不够,等下再更新一章,给与更加充足的提示。 ①噬人虫:《列邦志异•异物传》:阴暗生物阴暗生,身躯如铁爪如铜,常在深山古墓里,误入定把命来送。 ------------ 第十三章往事连串指间沙 看着宣纸上新鲜的文字,谢衣泛起了浓浓的忧愁,不整理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的谜团未解开。虽然他的目的已经变相完成,但是那种坠身于雾中的感觉让他特别的不舒服。一定要把所有的谜团解开!谢衣在心中对自己说。 突然,谢衣感觉有些不对劲,刚才沉浸于思考中,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变了——椅子不是在这个位置,被褥也被人动过,地上还多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碎渣……总之有人潜入了这里! 谢衣提起匕首,身上的肌肉紧紧地绷起,双眼在四周缓缓的扫视。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角落中响起,哀怨、凄婉仿佛是来自九幽地府的悲念,摄人心神,让人忍不住唤起心底深处的哀意。而声音传出的角落竟然没有人,另一方向一双狡黠的双眼正紧紧盯着那里。 谢衣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微笑,身形从远处消失,如烟一般飘散到那双眼睛的身后,冰冷的刀背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韵儿,又跟师兄在这胡闹?”谢衣笑着说。 “哎呀,又被你发现了!!”少女站了起来,整个身形也随着清晰:明眸如水,顾盼摄魂,肌肤如雪,口若含丹,观看面相只是十七八少女,但是颦蹙之间却别有媚态,假以时日定是一倾国倾城胜莫愁的尤物。 “咱们都是一个师傅教的,你那两把刷子我又怎么不知道?你那摄魂术骗别人还可以,想骗我,在修炼个几十年吧。”谢衣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爆栗,疼的她抱着脑袋痛叫。此名女子名叫清韵,乃是谢衣的同门师妹,后来因缘际会,与谢衣一同加入“苍穹”,主管信息联络工作。谢衣不理她的装可怜,说道:“不是让你在秋味楼等我吗?怎么现在来了?” “过来帮你啊,虽然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但是没有我估计你一辈子都会被这件事情蒙在鼓里。” “哦,是吗?你到说有什么发现。” 清韵没有答话,将身边的那个黑色包裹扔到地上,发出“喀拉”的声音,“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笨死了!” 谢衣打开包裹——居然是那神秘失踪的青石板。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让清韵搞来了,只见上面的狐妖依然十分的清晰,根本没有“脱困”的痕迹,看来那清虚也就是个江湖术士。谢衣仔细看了看青石板,没想到青石板的后方竟然是用磁石拼做的一个狐狸的形状,而正面的那个“狐妖”只是铁粉和萤石的混合物罢了。谢衣一阵头大,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江湖骗子骗到了,可是当时为什么没有发现不对劲呢? 清韵似乎看出了谢衣的疑惑,朱唇轻启说道:“是那馨香有问题啊!那香料中加入了曼陀罗等的致幻药物,所以你们早在做法前已经中招了,自然是有破绽也看不出啦。” 谢衣思索片刻,说道:“那铜钱剑也是用了磁石的原理,黄符纸自燃是因为笔蘸的朱砂混有白磷,那个但是那个飞剑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清韵说道这,忽然笑了几声,宛如春梅绽雪,整个房间都似乎因为她那银铃般的声响温暖了起来。谢衣心里一阵嘀咕:这小妮子的媚术越来越精纯了,大意之下差点中招了,以后见她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清韵一只手扶着柳腰,一只手掩着嘴,“那就是个皮影戏啦!想来就好笑,清虚的弟子牵来的狗居然是假的,可是扮了一路的狗叫呢!清虚吧那个铜钱剑涂上白磷,用耐火的冰蚕丝做线在幕布的后面搭了一个‘轨道’,只要将剑放上去,牵动绳子那剑就可以飞了!然后在他的弟子帮助下,一个‘飞剑屠狗’就完成了。” 原来如此啊,既然清虚的一切都只是骗人的,那七年前的清虚也只是装神弄鬼了。谢衣将疑问一个个从脑袋中过滤,发现一切竟然由这个线索扯了出来。可是,虽然这样可以贯穿始末,但是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啊。突然,谢衣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地上青石板的粉末竟像是在那里见过……电光火石之间,谢衣突然想到了,原本的困惑也变得清晰明了。 看见谢衣的眼睛由疑惑渐渐变得澄明,清韵知道自己的发现,对于师兄已经有了巨大的帮助,于是并不打扰,瞪着一双眼睛细细的看着他,让谢衣心里一阵的发毛。 “对了,今天晚上我还碰见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清韵将自己遭遇黑衣人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着听着,谢衣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把抓住清韵的手。“你先去老地方等我,事情就要结束了。”说完谢衣便推门而去,几个移形换位就消失在清韵的视野。 “听你的才怪!”清韵大眼睛一转,立马偷偷跟了过去。 ps:已经解开一个谜底,剩下的那个需要你来找寻。明天更新的是正文内容,至于番外的解答篇会先卖个关子,确切的时间请关注本书。 ------------ 第十四章柳暗花明葬幻花(上) 由于龙府中正在举行白事,整个府中已经一片缟素,倒是省下了布置灵堂的时间。龙钲、龙萧派人将龙应天的死讯告知亲朋好友,找棺材将龙应天的尸身收敛起来,不消多久一切便已安排妥当。 事情虽然已经思考的差不多了,但是谢衣需要一些人证还有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于是他穿过一座花园,走过一道游廊,来到了西苑。此时龙瑄在帮忙料理龙应天的丧事,所以西苑之中只剩下一群丫鬟和家丁,不过这也正是谢衣想要的。 “莺红姑娘。” “什么,什么事?!”莺红正在那里愣神,结果被谢衣吓了一跳。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借小姐的夜明珠一用。”谢衣微笑着说。 “不行啊,没有小姐的命令我不敢将东西外借的。” “没关系,我正好要去见你家小姐,你可以带着夜明珠和我一起。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用它。” “这个?……”莺红思虑了一会,想了想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就答应了谢衣的请求。 莺红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就捧着那个紫檀木奁匣出来了。谢衣上前接过奁匣,装作无意中提到:“对了,我刚才看见文静,发现她拿东西的样子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啊,她说昨天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撞到了橱子,右肩有些青紫。”莺红轻声说。 “哦,我这有一些上好的跌打损伤药,一会儿事情忙完,麻烦莺红姑娘帮我送去一些,这样可以让我安心一点,毕竟这几天她因为照顾我很辛苦啊。” “好的,那我就带文静姐,谢过谢少侠了。”莺红轻轻对谢衣施了一礼。 叫上了莺红之后,谢衣又去找了几个下人,然后又将清虚的弟子温柔的“请”了过来,当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灵堂走去。 谢衣走进灵堂,看见三口棺材齐刷刷的摆在面前,各种挽联、花圈将原本宽敞的大厅填的满满当当。痛哭声,啜泣声,悲号声充斥于耳,谢衣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悲戚。在恭恭敬敬的为龙应天等人上了几柱香以后,谢衣将龙潜等人叫到了偏厅。 “大家可能觉得我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死者冤情未了,在九泉之下无不会瞑目的。所以我冒犯将大家请到这里,就是为了在死者入土之前查明真相,还龙帮主等人一个清白。” “没关系!谢兄弟,只要你真的能够查明凶手,我们自然是不介意的。”龙钲说道。 “谢谢,龙萧少爷。”谢衣说,“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弄错了一件事,以至于所有的事情都因为这个而变得扑朔迷离,甚至是鬼魅。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来自于一个人——清虚!他根本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不是什么剑仙!” 听见了这个说法,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见到过清虚的神迹,所以一时难以接受。谢衣将在清韵那里听来的清虚装神弄鬼的伎俩说了一遍,然后又将清虚的弟子拉了出来。 “怎么样?!这些和你们做的可有出入?!”谢衣提高声调问向他们。 “没,没有。”他们已经领教过谢衣折磨人的手段,所以一个个变得特别乖巧老实,将清虚的那些骗术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既然清虚就是一个骗子,那么所有事情的开始,那个七年前清虚对龙府的整个预言,自然就是无稽之谈。可是,清虚的语言竟然一一应验了,这说明了什么呢?”谢衣拖长了音调将众人的胃口掉了个十足,“说明清虚根本就是和狐仙一起串通,或者事件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但是不论是哪种可能,清虚都和整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既然狐仙是假的,那它真正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依然两种可能——是玉藻和不是玉藻。但是无论是不是玉藻,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弄清楚,狐妖为什么要作祟?众所周知,所有事情都有一定的目的,不可能出现没有根由之事,所以狐仙作祟的原因才是整个事件的根本。倘若狐仙不是玉藻,它作祟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在龙府行凶?为什么会诬陷玉藻?为什么和清虚扯上关系?为什么会沉寂一段时间再次犯案?为什么会杀龙潜清虚以及龙帮主,为什么龙帮主没有拦住它,为什么龙帮主没有反抗?” 连续的几个问题砸的一干人晕晕乎乎的,他们的脑袋被这一个个问题填满,纷纷思索着为什么,可是无论怎样思虑也想不出这些为什么是为什么。 “其实这些问题有很多矛盾之处,比如既然诬陷玉藻让事情沉寂下去却又再度行凶;和清虚合作又时隔多年将他杀掉;杀害了龙帮主的儿子却仍能在龙帮主手下安然逃跑。有一个矛盾就能推翻一个结论,何况是有这么多的矛盾之处,只能说明我们的前提假设就错了。好,那如果狐仙就是玉藻,那这些问题就可以解释了吗?先看第一个,作祟的原因是什么?记得前天,我在龙钲少爷的房间中翻看玉藻夫人的手记,上面有一些婉约词,可是有的却让人值得思量。比如‘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这首词乍看只是思念远方爱人之句,但是它的下句‘空房独守时’,却交待了作祟的原因——玉藻夫人已经有了情人,一切都是为了掩饰偷情所做的。当然仅凭,或许代表不了什么,但是‘画縠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却也证明了我的这个推断,这句词首创自张先,但是本朝流传最广的却是宋祁的《鹧鸪天》,其中最后一句‘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和‘空房独守时’正巧互相映证!” “不对的!不会的!玉藻不会的!!!”龙钲的脸已经有些发白,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如果这些都证明不了什么,那么玉藻亲手所做的《桂殿秋》:‘中欢,梦醒散,咫尺相思亦相念。昨夜乞巧鹊桥会,跌落人间玉枕寒。’又该怎么解释?!”谢衣紧接着问道。 “你胡说!嫂子是农家女出身,根本不懂的填词,这些恐怕是你杜撰的。”龙瑄辩解。 “农家女出身?你问问你大哥龙钲就知道她是不是农家女了。”谢衣冷笑。 龙钲摆了摆手,显然承认了谢衣的说法,那么谢衣的推断似乎也变的真实起来。 “玉藻是歌姬出身,过惯了万众瞩目的日子,你将她娶进家门,虽说是给了她好的归宿,但是鸟在笼中即使是金笼它又怎会高兴?还有,七年前正是你风头鼎盛的日子,我记得那时江湖到处都是你的传说,你又可曾悉心照料过她呢?所以,玉藻的出墙从某种说法上讲,也是必然。”谢衣,残忍的将一把刀子再次捅进龙钲的心头,当然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好了,狐仙的身份,作祟的目的都已经弄清,接下来就是解释‘被人撞见后,狐妖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杀人’。既然杀人就是为了掩盖,那么一反常态的的不杀人也是有着他所特有的目的的。你们说为什么这出狐仙的戏不能一直演下去呢,既然那么多次没有被发现,为什么那一次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呢?很简单,结合以后的情况就可以推测出,戏的主角少了,没法演了。所以不得不做另一出戏,让主角的消失变得合理,这样一曲谢幕,自然也就没有人纠结主角为什么会没了。这就是为什么狐仙必须要逃跑、跳湖,玉藻为什么会‘溺水’死亡!至于玉藻夫人的死亡,可能是被那个情郎杀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时间太过久远所以没办法推测出是怎么回事。” ------------ 第十五章柳暗花明藏幻花(下) “的确,时间太过久远很多事情已经没办法查清楚,还请谢兄弟指明杀害我父亲还有二哥的凶手到底是谁?”似乎是感觉谢衣说的太多,龙萧打岔示意让谢衣尽快切入正题。 “好吧,我就长话短说,瞬移之谜因为当下就有一个,那我就一会解释。对于涅槃化狐我倒是有一点猜测,那就是将玉藻夫人的腹部剖开,取出部分血肉就可以放的下一个被迷晕的狐狸了,受火烤之后狐狸苏醒,自然也就化狐而出了。至于当下的几桩命案,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只是我们被表象迷惑罢了。当时龙潜死亡之时,所有人基本都集中在演武场根本不会有人有时间行凶,还有就是现场门窗都在内部封锁,除非鬼神作祟,否则按照表面现象根本不可能解释。但是,别忘了一切的前提就是当龙钲少爷去看龙潜之时,龙潜已经死了。如果那时龙潜没死,那一切推论就不成立了。” “哦,你是说我杀了二弟?呵呵,可笑啊。先不说动机,就我这半残的身躯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证据,证据呢?”龙钲笑道。 “不是不说动机,我只是想简略一下而已。动机你是有的,因为龙潜少爷就是玉藻的情人!!!别忘了,清虚就是龙潜少爷引进龙府的,如果清虚有问题,那么龙潜就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他会引清虚进府?只不过想是借清虚之手散播一些言论来恐吓其他人罢了,清虚为什么会知道府上会有命案发生呢?不过就是龙潜策划好了告诉他的罢了。还有,你说你身有残疾根本不可能做到,这句话根本就是说谎!!!当时我曾经无意中碰到过你的腿部,上面肌肉硬邦邦的,根本不像是常年坐轮椅的样子。众所周知,经常不动那个部分肌肉,肌肉会萎缩变软,而龙钲你的却仍然坚硬如铁,分明就是经常使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时可是有人和我一起看见的,二弟分明已经被吊在房梁之上,你却在这里说是我。实在是可笑之至啊!”龙钲冷笑。 “是吗,有人和你一起看见,可是他看到的根本只是一个影子而已。杯弓蛇影,只要将灯罩上用石粉刷出一个人的形状,烛火烘烤之下就会变黑,映在窗户上一个人被吊着的样子就出现了。”谢衣将那个目击者从人群之中揪了出来,问道:“你可是看清那个人影和龙潜少爷一模一样?!” 小厮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小,小的没,没看清,当时害怕极了,听从龙钲少爷的话就去回禀老爷了,根本没能看个仔细。” 龙钲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气愤的看着谢衣,目光中蕴含怒火,恨不得将谢衣焚烧个干净。 “至于证据,那些个石粉想必还没有收拾干净吧,还有你的双腿,可不可以让众人检验一下呢?”谢衣嘲弄道。见龙钲没有说话,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至于清虚的死,更是简单,只要骗清虚出去出去,说是事情败露,然后让清虚和七年期那一样演一出狐仙投湖的好戏,将一切赖到那个莫须有的狐仙身上,清虚当然点头同意。而且,在清虚外出的亥正两刻至子初,龙钲的说法自己在外闲逛,那是虽有家丁看见过他,但是更多的时间却是空白,所以完全有时间来说服清虚。至于其他人,在那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却都是很充分,所以你还是有着莫大的嫌疑。” “不对,不对!狐妖出现的时候,哥哥和你一起追击狐仙的,根本不可能是哥哥啊。”龙瑄再次相争。 “你怎么知道龙钲是和我一起追赶狐妖的?”谢衣揶揄道,“本来就要说的龙瑄小姐了,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赶出来了。我记得那狐妖眼睛中竟然能射出几寸长的目光,那种光华很像是龙瑄小姐的夜明珠呢?不知龙瑄小姐的夜明珠在哪,可否让谢某看看?” “这,这……夜明珠丢了。”龙瑄迟疑道。 “是吗?丢的好巧啊。莺红姑娘,请将我们找回的夜明珠拿过来吧。”随着谢衣的话,莺红将木匣拿了过来。龙瑄作势要强,被一旁的水镜不漏声色的挡住了,看来龙应天的死让他开始没有顾忌了。 “诸位请看。”谢衣将绑在夜明珠上的绸带解开,夜明珠竟然变成了两半。“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莺红姑娘,请说一下昨天早上你的感觉还有干了什么?” “昨天?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起的很晚,头脑很晕、很沉,然后整天都笨手苯脚的……”莺红在极力回忆那天的情况,不过在场的都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自然能够想明白,那是吃过蒙汗药的症状。 “我本来还在想,开始看到的还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可是莫名的捞上来的就成了一个老汉了,不过这样看来一切也就能解释了——所谓的瞬移其实只是两个人的替身把戏罢了。还有,我设计将狐妖引出来但是龙帮主没有拦住它,反而将他放走也可以解释清楚了,因为狐仙就是他的大儿子——龙钲。尔后就是龙帮主支开丫鬟们,将龙钲叫到房间,可是丧心病狂的龙钲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放过!!!龙帮主受创仍不忘维护自己的儿子,于是将自己闭锁在密室之中,在黑暗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谢衣的语气慢慢变得凄凉,最后索性笑了起来,“幻花剑——龙钲,没想到居然被仇恨变成了一个魔鬼!!!” 随着谢衣将谜底一一揭开,众人将目光慢慢集中在了龙钲身上。只见他慢慢将头低下,最后随着谢衣一起笑了起来,声音凄厉,面目狰狞。“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是谁将我害的近乎残废?是龙潜!还有父亲,他明明知道龙潜勾引我的女人居然纵容他,只是因为他才是正房所生,我和妹妹费尽心力都得不到他的赏识,只是因为我们是偏房所生!!!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又怎么样?!谁又能拦我!”龙钲突然从轮椅中飞身而起,越过众人,立在了庭院的一株青松之上。龙瑄瘫倒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龙钲提剑而立,神采飞扬,那个曾经纵横江湖的幻花剑又回来了。 “太自负了吧!”谢衣从众人的视线中突然消失,像一个大鸟一般从空中直飞而下掠向了龙钲。 龙钲右手一抖,手中长剑挽了数个剑花,递出一招繁花世界,在虚空中剑光流转,绽出了一个锦绣的春天。幻花剑,本来就重在“幻”字,能够幻化出各种花朵,迷惑敌人视线。同时每一朵花还暗藏杀机,沾到其中之一,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断骨。 谢衣手上的的匕首与其中一个花朵相触,顿时花瓣纷飞。众多花瓣像是有灵性一般飞向谢衣,谢衣只好避其锋芒再次飞身而起。幻影狂舞!谢衣加速身形变得模糊不清,一团青色的风暴席卷向了花朵包围的龙钲,激起花海翻涌,各色的花瓣随着青影飘动起来。 “一念花开!”龙钲爆喝,空中的一个个花瓣又化成了一个个花朵,将谢衣的活动空间进一步的压缩,谢衣变换招式,青影化三清,一时间好像出现了三个谢衣,成犄角之势扑向了龙钲。花团飞舞,三个身影竟然都被慢慢被割裂,消散在虚空之中,只剩了一个坚实的影子扑向了悄无声息从下面滑向了他。 看见谢衣的身形消失,龙钲暗道不好,连忙挥剑在周身布下数盏花团,防卫在各大命门之上,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那个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携刀锋逼上了他的喉咙。几年的荒废武艺,最终让风名鼎盛的龙钲被谢衣这个后浪超越,不知为了龙钲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其实还有一招两伤的招数他没有用出。“爆!”他轻呵,但是花朵并没有纷飞爆裂,反而渐渐消散。死亡,或许使用解脱,他想。 谢衣见他放弃抵抗,连忙收手,可是一道霸气绝伦的剑气劈向龙钲,将这最后一击补了上去。 “这种弑父杀弟的败类要他何用!他已经沦丧为妖,不配做我的兄长!”龙萧收剑冷言。 谢衣突然感觉龙萧变得凌厉了起来,看来龙应天的死果然激化了矛盾,让很多人都变了一个模样。 花朵的凋谢象征着一个生命的结束,纸钱纷飞,悲声戚戚…… ------------ 第十六章路转峰回惊雷炸 在弥留之际“狐妖”最后的一点心语却无人能够听见:其实最后一个想杀的人,是我自己,我曾经无数次悔恨自己的沉溺于名利,无数次回想是不是我回一下头事情就会变好,其实我有着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改变,但一个飞扬的心将表象蒙蔽。该死的应该是我,报仇以后,本想安安静静的了解自己,给自己给玉藻一个梦幻般的传说,可是我失败了。父亲,你为什么那么轻视我的感情,轻视别人的生命,你不知道在我看来,玉藻就是整个的世界,你间接把我的世界送丧了,也送葬了我对你的敬仰。玉藻,我来了,你会原谅我吗?…… 将所有的事情了结,谢衣在龙府的事情已经结束,于是辞别众人从这场纷争中脱身而出,一个人在星空之下踽踽而行,倏尔一个身影跟了上来。 “师兄。” “怎么?” “人不是我们杀的,那佣金不是也泡汤了?”清韵抱怨道。 “哪有?你看!”谢衣从袖中拿出三张十万两的银票。 “不是只有十万两的吗?怎么变成三张了!”清韵两眼发亮,似乎无数的铜钱即将她的眼中喷涌而出。“我怎么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你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对吧。这样,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龙应天不是龙钲杀的,还有玉藻的死也和龙潜无关。”谢衣笑着说。 “不会吧!!!”清韵一脸的惊异,下巴都似乎要掉下来了。 “龙应天身上有两处伤口,真正的致命伤却是那道针孔大小的伤口。那道贯穿右胸的伤口根本不足以致命,龙应天的外号是‘九命龙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心脏长在右面,所以多次刺中‘心脏’而不死。其实刚进入密室时,我就感觉很不对劲,因为密室的功能一般都有两个,一个是存储,另一个是逃命,而大部分的密室都是两者兼有,但是龙府的这个密室未免太严丝合缝了。我根本不出如何才能逃出这个密室,但是后来结合血玲珑的消失,和变换的血迹,我才想明白其实这个密室根本就不是密室,‘双重密室’的钥匙(出口),就在底层密室之中。底层密室分为内外两层,外层是可活动的,由外层带动着内层移动,而出口开口位置是在下部所以当时我敲击了一周但是并没有发现端倪。后来想通之后,我就明白了,虽然没有发现但是密室一定有出口,知道这个出口的位置只可能是和龙应天相关的人,如果不是龙钲便是龙萧。后来,我在偏厅借推理逼出了龙钲那晚的所作所为,那么真正杀害龙应天的自然就是龙萧了。”借着月光,谢衣在地上画了两幅图,慢慢的将密室的构造讲给清韵听。 讲到这里,谢衣抬头看了看清韵是否明白,见她一副明白的样子,于是接着讲了下去。“接着我就趁机诈了一下龙萧,没想到他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七年前杀害玉藻的就是他,他想借玉藻挑起龙钲和龙潜的事端,这样家族的继承人就只剩下自己了,只是没想到被龙潜这个家伙安然躲过。后来发现龙钲就是玉藻死后作祟的狐仙,于是就透露龙潜是杀害玉藻的凶手,想借龙钲的手除去龙潜。同时,雇用我们杀人的也是他,原本他想等龙应天死后,在揭发龙钲的罪行,但是没想到龙钲的作为给了他机会,他在趁机去搀扶受伤的龙应天之时偷偷将针刺入龙应天的心脏。本来呢,还担心佣金拿不到,见他这样就借机敲诈了他二十万。然后我又将他才是真凶的消息卖给了水镜,又拿到了十万两。” “是这样啊,不过我还有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告诉你哦。”清韵边说,便掏出了一个盒子那武林之人梦寐以求的血玲珑赫然躺在里面。 “你怎么搞到的?!”谢衣一脸惊异。 “不是和你说了那,那天我碰到了一个女飞贼,没想到就是给在你后面的丫鬟——文静。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哦,那天她虽然蒙面,但是身形还有味道都没有改变,所以我又认出了她,于是在你在偏厅展示破案技能的时候,我就去她那里偷了出来。嘿嘿!”清韵得意的说。 谢衣狠狠的一拍脑袋“难怪我看她似乎受了伤的样子,原来就是密室里的噬人虫弄得,还什么撞到柜子上了,这么拙劣的借口我都没有怀疑。不对,她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她早就知道其中的一切,很多信息都是她告诉我的……” 交谈中两行身影慢慢在黑暗中隐去,只剩下漫天星河,月华如水…… 第十七章一曲悲歌日渐斜 且将新火试新茶 万山之中一个静谧的村庄,古朴平淡,充满着与世无争的宁静,可谁又知道这里居然隐藏着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两大杀手组织之一的“苍穹”。村子西边老槐树旁静静端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中年人,一壶清茗透着清新的茶香缭绕,亘古不变的气息漫朔进时光,穿透过去与未来,永远的都是这样的安静,不掺任何的喧嚣。 一个青年之人慢慢临近,静静地侍在一旁,看着远方的夕阳寂寂无语。 天空变得如水一般青蓝,墨色的云朵浸泡在天空之中彷如写就了一副巨大的水墨,青透,奇异,这是俗世之人永远无法画就的丹青妙笔。夕阳橘红,散发着并不耀眼的光,这光华慢慢将画卷侵染,仿佛星火燎原一般燃烧了整个天空,一幅水墨顷刻间便变作了火海,燃烧着最后的绚丽。这是死亡的绚丽,回光返照一般的辉煌,焚烧一切,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良久,中年人似乎是从沉睡千年中醒来,轻轻地说道:“水镜背叛出了龙宫和玉手洗等人成立了神器组,并说要杀掉龙萧为龙帮主报仇;龙萧开始执掌龙宫,抛出龙应天收集的水镜早就图谋不轨的证据,拉了一帮帮派的长老人物,声称要为龙宫清理门户。两股势力互相指责,火拼连连,各自损伤一个名震江南的帮派就这样完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青年无语,只是盯着远方的夕阳,嘴中喃喃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中年人笑了,指了指氤氲着的茶壶。“来,喝茶!” …… 日沉西山。 这两张字数不大够,两张一起发了。。恩恩,,番外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