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魔术师与侦探 ------------ 第一章 心口的玫瑰 “请拿好你抽的扑克牌，并签上你的名字。” “将扑克牌放进信封，再把信封交给我。” “我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将信封烧毁。” “请你面相观众，打开你的钱包，看看那是什么？嗯……一张扑克牌，翻开正面，没错，正是你签了名字的那张扑克牌，送给你作纪念，我们下次再见！” 当吴思量在小剧场表演完这套魔术的时候，已经过了夜晚零点，这一天又在忙忙碌碌的赶场之中度过了。 对他来说，魔术是一个混饭吃的技艺，他现在没有钱去做大型魔术，但他有脑子，一副聪明的脑子足矣让他在短时间内赚到足够多的钱，一来他对魔术感兴趣，二来他更喜欢在他人面前进行自我挑战，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学习魔术表演。 当吴思量回到化妆间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摆弄着桌子上的魔术道具。 “你是谁？后台不允许陌生人进入，请你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吴思量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显得十分不客气，毕竟对一个魔术师来说，自己的表演道具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谁也不给碰。 男人倒是自觉的放下了吴思量的表演道具，整了整皮夹克，摆出一副十分老练的笑容走到吴思量的面前，吴思量一眼就瞧出这种笑容明显是有练过的，或者说一种职业本能的笑容。 男人拿出了证件，在吴思量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身份，“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我叫李奇龙。” 公安局？吴思量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嘀咕着，这公安局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这附近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自己更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莫非是小剧场有问题？但自己只是个跑场的演员，与这家小剧场没有一点关系，这个警察李奇龙出现在这里，不免显得令人匪夷所思。 李奇龙倒没有直接说重点，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自己准备好的扑克牌递到吴思量面前，笑笑说道：“吴魔术师，你刚刚表演的那个火烧扑克牌的魔术是怎么办到的，你能再表演一次么？” “不好意思，魔术师不会在同样的观众面前表演一样的魔术两次。警察同志，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吴思量见李奇龙有意岔开话题，索性自己开门见山，直击主题。 “我以为魔术师都有表演欲望的。”李奇龙嘀咕着，无趣的将扑克牌收回了口袋里，“听说你很聪明。” “谢谢！”吴思量倒不觉得对方这是一个善意的问候，毕竟谁也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夸奖对方聪明，除非对方对自己知根知底。“警察同志，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夸奖我的吧，或许……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吴思量看到李奇龙感到很不舒适，哪怕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但不是谁都喜欢一个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毕竟警察永远与犯罪、谋杀、抢劫等等这些名词同时出现。 李奇龙点点头，拿了根烟出来准备点上，当他看到吴思量手指的方向的墙上写着“禁止吸烟”四个字时，只能无趣的将烟收了回去，抿了抿嘴，说道：“两年前，有一宗密室杀人案件，那起案件连警方都头疼，却被一个男子揭开了，我想……吴魔术师，你应该最清楚那个男子是谁，对吧？”说完，李奇龙又露出一个老练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对吴思量来说，却充满了许多信息。 两年前，一起密室谋杀案在a市造成轩然大波，一位女性在一间出租屋中被杀害，胸口刺有一把水果刀，门口是反锁的，窗口也都被铁栏杆封死了。警方破门而入，却没能在出租屋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起案件成了无头案。一时之间，a市人心惶惶，生怕这个杀人凶手还停留在a市。 但这起疑案，却被一个人，仅仅通过警方公布的犯罪现场照片就找到了答案。其实这起密室杀人案件并非他杀，而是一起意外事故。死者被水果刀刺入的伤口血液留下的方向是向着两侧的，而不是竖着留下。照片中，死者抓有一条桌巾，上面残留的果汁与水果刀上的相吻合，并且死者穿的拖鞋鞋底有明显的油脂。 最后这个人公布了推理结论，死者由于鞋底有油脂，在行走过程中不慎滑倒摔到脑部，照成半昏迷状态。当她试图借助物体站起来时，拉扯到了高处的桌巾，连带上面放着的一把水果刀一同扯了下来，正巧水果刀刀尖向下，刺入死者胸口，照成失血过多死亡。 这个结论最后被警方证实，确实如此，这起密室案件并非他杀，而是意外事故。而这名推理出结果的人一时之间变得小有名气，这人正是吴思量。不过这起案件在他看来，并非十分复杂，之所以警方没有短时间找出答案，无非是因为在警察眼里，所有的死人案件一定是人为的。而吴思量没有警察这种固有思想，因此才能逃离误区，找到那些毫不起眼的关键点。 显然，李奇龙这次来，恐怕又是有什么死人案件破解不了，想着要找他来帮忙解决。但是，吴思量可没这个心思专门为警方破案。毕竟有的事完全是因为吴思量自己的兴趣而为，并非真的想要去当什么侦探。 “李警官，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侦探，我只是个小小的魔术师，两年前的案子只是因为我一时来了兴趣，之所以能破解，无非是运气成份。”吴思量边说便走回化妆台，开始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立马走人，他可不想跟警察扯上关系，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赚钱。 显然，李奇龙看出了吴思量的心思，见他不停的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想着立马走人。不过，李奇龙倒不着急，他从口袋掏出了刚刚的那根烟，走到化妆室的门口，回过头说道：“吴魔术师，我是不会强迫你的，不过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些内容――在死者心脏位置插有一支橘色玫瑰。嗯，就只透露这么多，我会在剧场外抽根烟，抽完烟我就走人了。吴魔术师，祝你晚安！” 李奇龙嘴巴吞吐着眼圈，他很喜欢慢慢品尝烟叶的味道，不同于其他的抽烟者，李奇龙更喜欢在嘴里放一颗薄荷糖，这样不仅除去了烟叶过于刺激的味道，而且喉咙还能有一股清凉的感觉。 “你这种抽烟方式不会感到头昏么？”吴思量坐在李奇龙的车里，看着他这种少见的抽烟方式。 李奇龙慢慢呼出喉咙里的烟，笑了笑，这个笑容跟之前的相比明显少了职业病的感觉，更多的是自然的流露，“我的体质好，这种抽烟方式并不会影响我的大脑。相反，这种抽烟方式反而更能让我头脑冷静下来。” 吴思量转过头，看着一排排向身后飞驰而过的路灯根杆子，如同夹道欢送的人群，感觉到自己就像要去往前线打仗的士兵一般。显然，他并没有做好更多的心理准备，但他对这件谋杀案的兴趣却抵消了过多的担忧。 “你们警察封锁消息的能力又上一层楼了，这么大的案件我居然没有得知。”吴思量虽然说的毫不客气，但现在是警察找他帮忙，自然无所顾虑。 “职责所在！”李奇龙笑笑说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调查‘玫瑰花事件’？”吴思量问道。 “因为我是公安局的。”李奇龙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到这根本就不算是回答。 吴思量耸了耸肩，问道：“除此之外呢？”显然，李奇龙这句回答有些欲盖弥彰，他肯定还有很多的信息没有透露给吴思量听。 “除此之外……”李奇龙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这间酒店显得十分高端、洋气，吴思量一眼就看出这酒店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轻易住得起的，因为酒店门口停放了不少的名贵汽车。 “吴魔术师，这是特别为你安排的住所，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会告述你详情的。”李奇龙从车上下来，熟练的带着吴思量进到了预定好的房间。当吴思量进入房间时，他感到自己仿佛进到了豪华的宫殿里一般。 “祝你晚安，吴魔术师！”李奇龙留下房间钥匙，转身就走。 ------------ 第二章 照片 睡在这么一间“宫殿”里，虽说有些空空荡荡，但这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体验，倒是让吴思量体会到了新奇的感觉，至少如今第25个年头里，第一次能够感受自动按摩浴缸、免费的香槟与柔软的床垫，哪怕这里是地狱，又有谁会拒绝到此体验一番呢！ “睡的好么，吴魔术师。”一大早，李奇龙便拿着一个黑色的铁箱子来到吴思量的房间。 “只是让我帮忙，也没必要安排住处来监控我吧！”吴思量吃着桌上的早点，在李奇龙面前倒也不客气。 李奇龙摊开两只手，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吴思量抹抹嘴，坐到李奇龙对面，拿起一串葡萄一粒一粒的放进嘴里，“前台的服务员，扫地的工人，就连昨晚走廊看到的清洁员――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点小意见，酒店在零点之后是不会安排清洁员的。这间酒店里的员工恐怕都是你们安排的人员吧，这酒店或许是某个局长开的，又或者这里其实是个额外的总部，我个人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两者都有！”李奇龙没有否认，直截了当的回答了吴思量的疑问，“这里确实是个额外的总部，但是谁开的我不能告述你，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么？” 吴思量抹了抹嘴，凑到李奇龙跟前，“你都把秘密告诉我了，请问我还能有其他回答么？” 李奇龙笑了笑，将铁箱子打开，这里面其实是一台微型电脑，一半是屏幕，一半是键盘，只不过这种键盘额外附带了不少的插孔。“不愧是魔术师，一点点小小的举动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金。” “因为你们的笑容太职业化了，请问有人说过你们笑起来像是在演戏么？” “没人敢这么说，除了你。”李奇龙将电脑推倒吴思量面前，显示屏上显示出一项项英文的文件夹，李奇龙指着文件夹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我懂英文。”吴思量快速的打开了文件夹，几百张照片一一显示在屏幕上，“请问你刚刚是在考验我么？” 李奇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大学的高材生，这种东西你可以自己搞定的。” 吴思量不理会这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几百张的照片，这些照片正是李奇龙对他说的那起案件的犯罪现场，照片中那朵插在心脏位置的橘色玫瑰花格外显眼。 “凶手还是老样子，喜欢把玫瑰花连根插在死者的心脏位置。” “吴魔术师，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调查‘玫瑰花事件’么，普通人根本不会对这种刑事案件感兴趣。” “因为我感兴趣，仅此而已。”吴思量继续用手拨动着键盘上的触摸板，将其中几张照片点击放大。 “听说你当时距离凶手的真相很近了，但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调查？”李奇龙问道。 吴思量眼睛看着屏幕，没有抬头，“因为线索断了，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剪刀，将你手中的风筝线一刀剪断了。” 李奇龙揉了揉眉间，向后靠在沙发上，“吴魔术师，这个比喻真是相当的形象与准确。” “我要到现场去看看，”吴思量起身穿好衣服，回过头看着李奇龙，“你们不会连这种要求都会拒绝我吧！” 命案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一辆辆闪着警灯的车子分布在各个要道上，这是一家私人企业，专职家具营销，死者为女性，是这家企业的董事长，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尸体已经安排给了法医做检验，现场保护完好，没有挪动任何的东西，地上画了死者倒下的位置。 吴思量跟着李奇龙进到办公室，在里面法警们正拍照取证。吴思量只是进来看了一眼，便转身对李奇龙质问道：“现场的勘察还没有结束，证明你们其实还没有调查完全，但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我找上门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你到现场来就是为了要证明你这个想法么？”李奇龙摊开手，表示出无辜的模样。 “你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把实情告诉我，我是不会帮你们的！再见！”吴思量拨开正在调查的法警，大步流星的向着门外走去。 “因为我的妻子！” 吴思量听到李奇龙的这句话，停住了脚步，但他也没有转身。 李奇龙走到办公室的窗口边，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点上一根烟慢慢的品味着烟草的味道。“你还记得当年你最后调查的那起‘玫瑰花事件’的死者么？林月，那就是我的妻子，她的心脏插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每当夜晚我都会梦到她死去的模样！” 李奇龙对着窗口外呼出了一阵烟，沉默了许久，将烟掐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走向吴思量，“这个凶手只有你曾经离的最近，我不想再让这人逍遥的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承认，把你找来其实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帮到我，早日抓到害死我妻子的凶手。” 吴思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办公室，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地板上洒落一地的花卉泥土，“李警官，还有手套么？我可不想破坏现场。” 时间总是在认真工作之时过得飞快，一天的探查结束之后，李奇龙与吴思量两人去到华盛路的一家麦当劳快餐店吃着晚餐。 “吴魔术师，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么？”李奇龙问道。 吴思量拿出两根薯条，将其中一条沾上了番茄酱，说道：“如果把薯条当作凶手，这两根薯条就代表了我发现的不同点。”说完，同时吃了下去。 这种看似答非所问的回答，普通人眼里一定认为吴思量疯了，不然怎么会回答出这种毫无逻辑的东西。但在李奇龙眼里，吴思量却明明白白的将答案告诉了他。 “难道凶手换人了么？”李奇龙喝完面前的可乐，也拿出一根薯条沾了点番茄酱，“你从哪点看出这次的凶手与先前犯案的不一样？” “因为手法。” “不都是同样的用玫瑰花插进死者心脏的么？” 吴思量一边喝着可乐，一边不停地用手指头在李奇龙面前左右晃动着，“先前的‘玫瑰花事件’的凶手在我看来，手法干净利落，是个凶杀案的艺术家。但这次的凶手，却是个不择不扣的精虫上脑男。” “何以见得凶手一定是男的？” “你们有得出尸检报告么？” “报告出来了，死者并没有被人强暴，身体也没有迷药的成分，死因是注射了大量的乌头碱而造成心脏骤停，手法跟以往一样。” “但你们忽略了最关键的小地方，那就是死者的胸部。” 李奇龙表情凝固的看着吴思量，从他的面部表情，不用说出一个字就足以表达出他此刻疑惑加惊讶的心情。 吴思量接着说道：“死者明显在死后被凶手玷污过，当然只是用手揉捏了死者的乳房。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给我看的照片中，死者左右两边放入胸罩的乳房松紧程度并不一样，左边的乳房明显是被拉扯出胸罩而后又强行塞回了胸罩里。” 李奇龙忍不住笑了出来，“吴魔术师，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职业病还是……额，还是……” “还是我好色？”吴思量将李奇龙不敢说出来的话，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在嘲笑，这只是一个疑问。”李奇龙摆摆手掌，试图打消吴思量的顾虑。 “这没什么，我知道你没有而恶意。”吴思量将一块鸡块放入左手手掌握紧，然后将两只拳头摆在李奇龙的面前，问道“请问，我哪个手掌里面有炸鸡块？” 李奇龙毫不犹豫的指向了吴思量的左手，说道：“毫无疑问，在这支手掌里。” 吴思量打开左手，里面空空如也。 “那就是在右手不会错了。” 吴思量打开右手，里面依然空空如也。 吴思量从纸盒里将刚刚那块炸鸡块拿了出来，放进嘴里，“李警官，你只看到我放炸鸡块到手里的动作，却没注意到我将炸鸡块拿出来的动作。那是因为，人的固有思想认为，眼前发生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大脑自动过滤掉了其他的事情，只会专注于正在处理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警察其实已经陷入了迷雾里，正在往一个错误的方向行进？”李奇龙问道。 “正是，李警官，看来你要比其他的人聪明很多。” 李奇龙起身拿着外套准备离开，出门之时不忘回头对吴思亮说道：“我现在要回警局再看看那些照片，回酒店的路我想你一定记得了。” “容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么？”吴思量抹了抹嘴唇，说道“为什么要安排那么高档的住处给我？我只是一个庶民，却给了我皇帝的待遇。” 李奇龙沉默了一小会，用手指着吴思量，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因为，我需要你！” ------------ 第三章 花语 就算是帮警方办案，吴思量还是得像往常一样去往小剧场表演魔术，因为合同规定，吴思量得按时出现在舞台上进行表演，不然前一天的演出费就得化为泡影。 偏偏今天吴思量的节目安排的比较靠前，晚上10点不到就表演完成，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事，吴思量决定到酒吧喝点小酒，他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碰酒了。“酒是魔鬼的诱惑”，他总是这么告诫自己，当他第二天要表演魔术的时候是不可以接受那魔鬼的诱惑，不过好在明天没有他的表演，倒是能够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 酒吧距离小剧场两个十字路口，这是一个设置在地下的酒吧，虽然招牌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显眼，但来这里的顾客却是络绎不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这里不但有酒，还有不少乐子。 “好久不见了，还是老样子？”小酒保王蒙问道。 “冰啤，谢谢！”吴思量显然跟酒保很熟悉。 “最近忙什么，似乎有一阵子没来这里玩魔术了。”王蒙一边擦着酒桌，一边问道。 吴思量喝下了一大口的冰啤，感到一股透心凉，“准确来说因该是半个月零5天。”吴思量转身看着音乐台上的dj师问道“他是新来的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2个星期前新来的，别人都叫他jone，之前那位辞职了。”王蒙说道。 说道这里，酒保把头靠向吴思量，悄悄在他耳边附语：“听说这个jone挺好色的，刚来不久就和酒吧的小妹罗琳搞上了，你看看jone的眼睛，眯缝着，明显的色迷迷的眼睛。” 吴思量又喝了一口冰啤，仔细的看了看jone的样貌，点点头说道：“眼睛确实有些色迷迷的感觉，一直盯着对面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生看。我瞧瞧，嗯……那个女生恐怕还在上学，口袋里露出来的校牌的一角暴露了她的身份。” “你挺厉害的，不愧是搞魔术的，观察就是细致。”王蒙乐呵呵地说道。 “小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交个女朋友呢？看看你，大眼睛，唇红齿白，身体又那么结实，就连你下巴都这么健硕，这酒吧的女人还不被你迷死了！”吴思量半开玩笑的拍了拍王蒙的肩膀，王蒙只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显得有些羞涩。 “哟，怎么回事，手背怎么受伤了？”吴思量看到王蒙手背贴着创可贴，关心的问道。 “之前帮jone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王蒙提到jone的时候，显得并不是那么友好的语气，“那个jone，平时就喜欢使唤别人，还认识不少看起来就是在道上混的家伙，跟那些人时不时神神秘秘的。而且前两天他还无缘无故没来上班，我真怕他有一天惹到什么事，连累了我们。” 吴思量听到这里，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酒杯静静的喝着杯中的冰啤，眼睛却一转不动的看着那个正在音乐台high得正欢的jone，脑袋飞快的思索着。 酒吧的工作人员分上下两个半场，下半场从凌晨开始工作到次日6点。jone收拾好东西，出到街道上，跟几个看起来是朋友的人打招呼，但相互之间的动作却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东西，至少吴思量从jone的背后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jone一路走，顺着街道拐进了一个巷子里，这个巷子很深，加上巷子也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游走在里面，让吴思量心里有一种压迫的感觉。他自小就讨厌那种狭小或者密闭无光的环境，他知道自己有密闭空间恐惧症，那是因为他小时候曾掉落到一个深邃的枯井中，这种恐惧让他患上了这种症状。这也是他从来不愿意亲身参与那种大变活人的魔术中去，因为得将自己塞进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这可不是他愿意去做的，如果要表演至少得让助手来。不过自从他与助手分道扬镳之后，便再也没有表演过类似的魔术了。 在这个巷子里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心里的一种莫大的压力，但他不得不接着走下去，因为他得弄清楚自己的疑惑。 jone走路的速度要比吴思量快上不少，毕竟jone可不像是有什么密闭空间恐惧症的样子，而且从他在这么昏暗狭小的地方还能熟练的避开地上摆放的垃圾来看，这条巷子恐怕已经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吴思量经量保持自己的呼吸，他现在胸口如同被一块石头压住一般，走了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离jone的距离越来越远，以至于jone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视线都不清楚。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快要把吴思量压抑的心脏吓出嗓子眼里，电话显示是李奇龙打来的，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是这种时候打过来。 电话接通了，另一头传来李奇龙关切的声音：“吴魔术师，你回到酒店了么？我有些东西想跟你探讨一下。” 吴思量满头大汗，靠在墙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这让李奇龙更是担忧：“吴魔术师，你怎么了？你听起来貌似身体有些不适，哪里不舒服么？” 吴思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往酒店回去，很快的！” 酒店房间里，李奇龙早就等在了里面，“吴魔术师，我以为你早就回来了，怎么样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吴思量摆摆手，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密闭空间恐惧症，虽然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症状，但他就是难以切齿。 “李警官，为什么你能进到我房间来？莫非你们的人员人手一把我房间的钥匙么？” “我不需要钥匙，你忘了我们有客房清洁员么，她们可是零点之后也会出现的。”李奇龙打开那台铁箱子电脑，把其中几张照片展示了出来，“过来看看我的新发现，我统计了一下之前的案件，发现每一个‘玫瑰花事件’的死者心脏插上的玫瑰花颜色其实都有隐喻，黑色是恶魔，黄色是高贵，紫色是忧郁，白色是天真，而这次的橘色是……” “欲望！” “欲望”两个字从吴思量嘴里崩了出来，李奇龙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睛里冒出了激动的目光，“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两年前第一起‘玫瑰花事件’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疑点。”吴思量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了下去，“所有‘玫瑰花事件’的花色都代表了一个花语，也间接的反映出死者的性格，有肮脏的，有贪婪的，也有凶恶的。但我唯一弄不清楚的是，为什么一年前最后一个事件的死者林月却是唯一的红色玫瑰花――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处。” 李奇龙摆摆手，“我很好，你不要有所顾虑。” “谢谢。”吴思量又喝了不少的水，继续说道“红色的玫瑰花花语是爱恋，我不明白凶手杀害林月有什么动机，而且这起事件发生之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林月的死是我至今都无法解开的谜团，因为她的死亡现场根本没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能被我发现，就好像是个幽灵把她杀了一样，凶手为什么要杀了她？” “或许是因为我的原因！”李奇龙显得有些疲惫，眼神暗淡无关，两只手托着额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当年我也在调查‘玫瑰花事件’，我曾经在媒体面前说过一定会将‘玫瑰花事件’的凶手捉拿归案，或许这就为我妻子被杀害埋下了祸端。” 吴思量摇摇头，十分不解，“这说不通，先前的死者都有犯罪的迹象，凶手就好像是一个伸张正义的大侠，惩奸除恶。但林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凶手为什么要杀了她？” “这是‘相似定理’，是犯罪界的一种心理。”李奇龙揉了揉眼睛，使得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当一个人在伸张正义的道路上遇到阻碍时，所有阻挡在面前的正义人士统统视为邪恶的一方。” “这么说倒有些能说得通，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你下手，李警官？” 李奇龙用手揉了揉眉间，向后靠在沙发上，显得很无力，“让一个人痛苦的活着，远比让他痛苦的死去更能折磨人，这或许就是凶手对我发出的警告。” 吴思量觉得自己说了太多让李奇龙伤心的事情，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索性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两人都十分的沉默。 “李警官，我能问一个关于我的问题么？”吴思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浸已久的空气。 “关于你的问题？”李奇龙表示不解。 “其实也跟你有关。”吴思量放下水杯，身子侧着靠向沙发，这种坐姿更能让他放松些。“这次的凶杀案只发生了3天的时间，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警局领导同意让我介入这次的案件的呢？” ------------ 第四章 100万 李奇龙掰着手指头数着数说道：“理由很简单，第一你很聪明，第二你跟我都追查过相同的犯人，第三你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不然你怎么会选择魔术这个行业。” “第三点只是一部分原因，但局领导真的会听你这些片面之词么？”吴思量又拿起水杯，这次他终于将被子里的水全都喝完了，“况且你说出了‘守口如瓶’这个词，恐怕这次的凶杀案牵连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容许我猜一下……嗯，是你们的局领导么？”吴思量戳着下巴看着李奇龙，他犀利的眼神倒有些让李奇龙措手不及。 李奇龙只好点点头，显得有些无奈，“被你说中了，吴魔术师，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答案是什么？” 李奇龙关上手提箱电脑，因为现在电脑的作用远不如吴思量的大脑要来得重要，“死者是五峰企业的董事长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吴思量点点头。 “死者王惠兰是人大代表，外加h市的前任市长，这你也知道了吧。” 吴思量点点头，“我偶尔也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的。” 李奇龙两个手掌相互搓了搓，思考了一会，在脑袋中组织着用词，因为接下来的信息将至关重要――“王惠兰跟我们局长是熟人，这件事你未必知道吧？当然，你肯定明白‘熟人’这个词的含义。” 吴思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跟贪污腐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我可不想跟这种事情沾上边。”毕竟这种“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的事情，除了高官人员或者权势之人，普通老百姓谁都不愿意惹上一身腥。 “没有直接的关系，请你放心。”李奇龙摆摆手，说出这话的神情并不像是撒谎，“但是，外界的媒体往往喜欢捕风捉影，况且这个王惠兰确实有些‘爬过泥潭’的痕迹。” 吴思量摊开手，直愣愣的盯着李奇龙，自己一脸的愕然，显然“爬过泥潭”这个词是在隐喻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与“贪污腐败”实在脱离不了什么干系，“你不是说过跟这没直接关系的么，李警官？为什么我听起来却完全就是这么一回事？！” “确实没有‘直接关系’！”李奇龙故意将后面四个字的读音念得很重，突出重点，“王惠兰是人大代表，而我们局长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哪怕知道一点内幕他也没有权利去多管，毕竟谁都不想丢了饭碗。” 说道这里，吴思量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着数说道：“我算是清楚了，一、王惠兰的死会让媒体认为跟你们局长有关；二、你们局长不希望自己惹上一身骚，所以希望尽快破案；三、因为我以前曾经差一点就接触到‘玫瑰花事件’的真相，所以你们局长如今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破了案，什么都好说。李警官，我分析的对么？” 李奇龙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表情显然完全同意吴思量的回答。 “那个王惠兰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局长那么的害怕？”吴思量问道。 李奇龙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向门口，转身说道：“有些事情不如眼见为实更好，你明天有空么，跟我去调查一番如何？” 五峰企业在a市设立有多个办公大楼，但王惠兰只会在朝阳大道105号的这栋办公大楼办公，所有关于五峰企业的重要资料也都保存于此，这也让李奇龙与吴思量的调查减轻了不少的麻烦。 “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么？”李奇龙问道。 “是的。”王惠兰的秘书莫晓晓显得十分的紧张，毕竟常年待在王惠兰身边，多少也对某些事情有所耳闻，见到警察站在面前，生怕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吴思量转身看着莫晓晓走出房门，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在观察着什么。 李奇龙一边看着面前的资料，一边问道：“你在怀疑她么？” 吴思量转过头，翻动着一本厚厚的财务报表，说道：“她的眼神只有紧张感，而且她走路的时候是脚尖先着地，并非脚后跟先着地，说明她刚刚走路时并没有在想事情，仅仅是因为紧张感使得大脑处于迟缓状态，才会出现这种走路情况。” 李奇龙好奇的看着吴思量，“那正常人走路是什么模样？” “脚掌外侧先着地。”吴思量快速的翻动着财务报表，眉头紧皱。 李奇龙也在翻动着厚厚一叠财务报表，也是眉头紧皱，“我当初要是学会计就好了，至少能很快就弄清楚这上面的数字隐藏了什么信息。” 吴思量依然在快速的翻动着财务报表，没有说什么。末了，他重重的把一大叠厚厚的财务报边合上，“砰”的一声，吓了李奇龙一跳，“吴魔术师，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很愤慨的样子。” “偷税！”吴思量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眉间，让自己的眼睛能够得到一些休息。“手法很高明，通过‘揉橡皮泥’的方法，将偷税后的钱通过购买地产建造各种工厂，把钱进行‘融资’，最后达到洗钱的目的，变成了合法的资产。” 李奇龙听着吴思量的回答，显得很欢乐，“吴魔术师，这都能被你发现，看来你不去当会计真是可惜了，不过那样的话你就会成为税务局最头疼的家伙。” 吴思量摇摇头，说道：“我当年就是学会计的，正是因为接触到了这一行的黑暗面，我才放弃会计去学魔术。”吴思量指着刚刚合上的那本财务报表，一脸的愤然，“我知道每个企业多少都会有偷税的现象，但没想到五峰企业单单一本财务报表就少算了100万以上的税。” 李奇龙觉得那以理解，连忙将那本财务报表拿到自己面前，不停的翻阅着，觉得不可思议，“一本报表就偷税100万以上，这太明显了，税务局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就不怕被看出来么？” 吴思量起身走到窗口边，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说王惠兰的手法很高明，她一定认识税务局的人，知道他们的调查手法。所以，财务报表的掩盖方式也很好，每一笔都有一个看似合理的流向，但若是结合几千页的报表来看，里面的钱其实都去往了一个地方――房地产。”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李奇龙不断的翻动着厚厚的报表，一心要找出吴思量所说的疑点。 “还有多少本财务报表？”吴思量问道。 “放在员工资料后面的全都是。”李奇龙指着地上堆放得像一座山的财务报表说道。 吴思量又拿起一本财务报表不停的翻动着，“看来你们局长是个明白人，这个王惠兰确实不能跟她沾上边，不然就是‘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成屎’了！” 李奇龙捂着嘴偷笑了一会，不再多说什么，两人静静的翻动着资料，试图找出点点蛛丝马迹。 太阳落山，黄昏降临，桌子上堆放了一大打的资料，烟灰缸里也多了不少的烟头和薄荷糖的糖纸，李奇龙从未像现在这样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把整包烟给抽完了。 李奇龙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阵的酸痛，这是由于他长时间都是低着头照成的肌肉酸痛。他起身摇了摇身子，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这才感到自己的呼吸通畅了许多，毕竟长时间弯着腰照成胸口受到挤压，肺部得不到充分的扩张。 然而吴思量依然在用手拖着脑袋，快速的翻动着眼前的资料，另一只手不停的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我说……”李奇龙在沉默了9个小时之后，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这让他感觉实在太好了，“我说，吴魔术师，已经快到晚上了，今天的调查就先到这里吧，我们连午餐都没吃，不如去吃点东西，我现在饿得连一头牛都能吃下去。” 吴思量合上资料，揉了揉眉间，显得疲惫不已，“去吃些什么呢？” 李奇龙一提到吃的就显得兴奋不已，“去吃麦当劳吧，虽然都是些高热量垃圾食物，但这种高热量食物现在却对我们挺有帮助的。走吧，我请你吃巨无霸汉堡。” ------------ 第五章 动机 华盛路的麦当劳里又出现了李奇龙与吴思量的身影，巧合的是他们依然坐在了上次的座位。 “你需要放松一下，看起来你比平时要劳累不少。” 李奇龙将巨无霸汉堡递给吴思量，顺便买了一杯咖啡给他。 吴思量喝咖啡只放砂糖，他并不喜欢咖啡伴侣的反式脂肪。 喝下一大口咖啡，吴思量定了定神，这下让他感到好受些了，毕竟胃里空空如也，这时候就吃东西除了会让胃疼痛之外再无其他好处，喝点液体进到胃里能够起到缓解作用。 “跟着警察干活会觉得很幸苦吧！”李奇龙张口就把一个汉堡咬下去一大半，嘴巴不停的搅动，吃得津津有味，“我是习惯了这种无规律的饮食习惯，你要是受不了可不要逞强。” 吴思量摇摇头，看着硕大的巨无霸汉堡却不知从哪下口，索性用手把汉堡扯成两半，“我当魔术师的这些年里，过的生活跟你们警察差不多，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你那么聪明，为什么一定要学魔术？你去做别的肯定也会赚大钱！”李奇龙又是一口将剩下的汉堡送进了嘴里，拿起可乐一同喝了下去。 “因为我对魔术感兴趣！”吴思量抹了抹嘴，指了指玻璃窗外的移动小摊，“如果我对烙煎饼感兴趣，我也一定会去摆个摊的，反正出来工作就是赚钱，我只会去做我感兴趣的工作。” “犀利的回答！”李奇龙低着头不停地啃食手上的鸡翅，“你要是对当警察感兴趣，恐怕就没我说没事了！” “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李警官。” “不客气！” 李奇龙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显然他已经吃饱了，但是吴思量面前还剩下半块巨无霸汉堡。吴思量指了指那半块汉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吃不下去了，抹了抹嘴。 “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李奇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开其中几页，“今天一天的调查，我大致得出的结论，王惠兰财务出现问题，显然已经触犯了刑法，并且她的企业有克扣员工工资的现象，会不会是企业里的员工来报复她？” 吴思量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员工报复，恐怕大可一斧头砍下去，又或者是拿把枪直接把她嘣了，用不着用乌头碱毒死被害者。乌头碱的提取是需要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办到，并且提取也并非易事，还需要其他的化学试剂配合才能提取纯净的乌头碱。” “那也有可能里面的员工有学过化学的。” “这种杀人方式太麻烦，要下毒完全可以用其他更简单的毒物，没必要用乌头碱。” “有可能是为了模仿‘玫瑰花事件’的杀人手法，用来混淆我们的判断。” 吴思量用手托住下巴，皱着眉头沉思，“现在必须要弄明白凶手的动机，没人会无缘无故去杀人。就算是精神有问题的人要杀人，那人也有自己所谓的理由。弄清楚动机，就已经揭开一半的谜题了。” 李奇龙合上笔记本，摊了摊手，“但现在我们最头疼的就是不知道杀人动机。” 吴思量把头凑到李奇龙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李警官，你有没有这么一种想法，凶手并非是五峰企业的员工，而有可能是外来人士？” 李奇龙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也把头凑了过去，小声回答道：“你很有想法，说来听听。” “如果是身边的员工作案，警方肯定能够短时间里就查出凶手，况且把董事长杀了，也未必见得克扣的工资会立马拿的到手。” 李奇龙低头思考了一会，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是外人犯案，那动机又是什么？又出来一个伸张正义的人士来行侠仗义？手法跟‘玫瑰花事件’一样？” “雇凶杀人！”吴思量小声的回答道，李奇龙听着直晃脑袋，表示没弄明白。 “我有一个想法，其实这次的凶杀案主谋跟以往的‘玫瑰花事件’是同一个人，但这次手法改变了，找了另一个人来当替死鬼。” 李奇龙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培养接班人么？” “把人抓到才能知道。”吴思量拿起面前的可乐大口的喝了起来，“我正好有这么一个嫌疑人，恐怕需要你来帮忙确认一下。” 地下酒吧里，今天依然来了不少的客人，虽然现在才是晚上8点，但想出来happy的人士是不会有时间观念的。 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坐在吧台，听着动感的音乐，喝着冰爽的啤酒。 “大魔术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还带了朋友一起来。”酒保王蒙热情的对吴思量招呼道。 “是呀，难得休息，过来休闲一下。”吴思量对李奇龙使了个眼神，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 “你好，我是警察，头一次来这家酒吧。”李奇龙开门见山的把自己的职业给说了出来。 王蒙听到对方是警察，表情有些凝固，嘴角抽了一下，吴思量见状赶紧打圆场说道：“李警官，你能别一说话就好像审犯人一样么，把人家都吓着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职业病改不掉了。”李奇龙乐呵呵的低头道歉，这才让王蒙稍稍放松了一些。 “警……警察同志，我们小酒吧没犯什么事吧，是不是jone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事情？”王蒙说话的时候显得还是有些紧张，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珠。吴思量与李奇龙相互对望了一眼，双双把头凑到王蒙面前，低声问道：“对于这个jone，你都了解些什么？” 王蒙赶紧摆摆手，说道：“不……不，我跟他不熟，他有什么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显然王蒙的这番话有什么隐喻，吴思量用手拍了拍王蒙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那么紧张，小声说道：“小王，把你对jone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我们听，这可能对我们很重要，明白么？” 王蒙点点头，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这个……这个jone，好像认识一些……就是那种……”王蒙指手画脚的想要表达什么东西，但又不方便说出口。 “糕点师傅？”李奇龙当警察的直觉倒是立马明白了王蒙索要表达的是什么，“糕点师傅”在娱乐场所是一个专有名词，特指专门提供毒品的人士，凡是混迹于娱乐场所的人士都对这个名词不陌生。 王蒙连连点头，小声回答道：“对对对，就是‘糕点师傅’，有时候看到他神神秘秘的往裤子口袋揣着什么。就是有一次，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他在打电话，像是在吵架什么的，好像在说……说什么……” 王蒙抬起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哦，对了，好像提到了什么碱的，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三个字的。” 说道这里，吴思量情不自禁的望向李奇龙，而李奇龙同时也在望向他，两人眉头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你记得的，马上告诉我！”李奇龙忽然神情有些激动，双手撑在吧台上，恨不得立马就跳进吧台抓住王蒙好好问个透彻。 “李警官，冷静一点！”吴思量赶紧按住李奇龙，生怕他会情绪激动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出来。 隔壁坐着的顾客纷纷投来匪夷所思的眼光，李奇龙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欠妥，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吴思量心里不放心，也一并跟着去到了洗手间。里面，李奇龙开着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着头，一脸的茫然。 “李警官，你……你还好吧？”吴思量关心的问道。 李奇龙回过头，用手沾了水抹了一下脸，点点头，“是的，我很好。”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 李奇龙没有回答，他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许久。 “每当我闭上眼的时候，都是我妻子的模样。你知道么，吴魔术师，我多想让那个害死我妻子的人，也来尝尝我一直以来所承受的痛苦！”如今的李奇龙一脸的狰狞，与以往的那个李奇龙简直判若两人。 吴思量没有多安慰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等候在李启龙的身边，以防止他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但是很庆幸，李奇龙的自控能力很不错，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平静的自己的心情，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两人出了洗手间，正巧看见王蒙望向他们，吴思量从王蒙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出了什么事情，因为王蒙的眼神一直在不停地指向某个地方，而那个方向，正有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向着dj台而去。 吴思量明白了王蒙的暗示，他转头看了一下李奇龙，发现他似乎也看出了王蒙的暗示，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dj台。 ------------ 第六章 追捕 dj台，jone正懒洋洋的调试着音乐设备，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李奇龙看出了dj台上的人正是jone，神情又开始有些激动，慢慢的靠向dj台观察对方。 偏偏巧合的是，李奇龙腰间的衣服手铐，不经意间被撩动的衣服外套给展露出来，更巧的是，jone不经意间的转头正好看到了这副手铐。 “哦，shit！” jone突然之间神情紧张，手足无措，慌乱之中一下翻越dj台跳到舞池中，拨开人群就往大门跑去。 “别跑！站住！” 李奇龙发现事情不对劲，一边大声警告，一边剥开面前的人群追向jone。身后的吴思量反应过来，明白事情严重了，急忙与李奇龙一同追了出去。 大街上，jone慌不择路看到路口就往前冲，而身后的李奇龙和吴思量则是紧追不舍。 “站住！” 李奇龙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口头警告，但对于一个逃命的人来说，这个警告完全可以当作耳旁风来处理。 “咣当！” jone一边逃跑，一边将街道两旁摆放的垃圾桶撂倒，这下确实有效，李奇龙与吴思量的追捕受到了影响，正好让jone抢了一辆等候在路边的摩托车，飞快的向前逃窜。 “混蛋！我的车！”那个被jone踹下车的路人破口大骂，李奇龙看着渐渐远去的jone更是不甘心。 “去你妈的龟孙子，老子不弄死你！”李奇龙二话不说连忙就往回跑，吴思量则靠在路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可不像李奇龙这种常年在外东奔西跑的人一样，有一副体力旺盛的身体，况且吴思量本来离奇就不是很大，跑那么远够他好受的。 “快上车！” 不多时，李奇龙就开着他的车子停在了吴思量的身边，吴思量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汽车飞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吴思量不用看仪表盘，就已然清楚现在车子的速度已达到了70迈，这种速度在市中心是绝对属于超速行驶，但李奇龙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相当严重，一个嫌疑人当着面逃跑，还抢劫他人财物，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他好受的。 又经过了一个路口，吴思量眼神好，一下就发现了jone骑在摩托车的背影，“前面！前面！”吴思量指着前方对李奇龙说道。 “龟孙子，老子让你跑！”李奇龙一个换挡，一脚油门，现在的速度已经达到了80迈，他们与jone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小了。 就在这时，前方信号灯突然由绿转红，jone的摩托车早已越过警戒线，而李启龙的车子还远在后方。照平时的交通规则，李奇龙应当立即减速停车，可如今是非常时刻，那就得用非常手段来对付。 “坐稳了，大魔术师！” 吴思量本以为李奇龙会就此停车，等候在原地，没想到车子的速度不当没有减慢，反而越发加快，直直冲出了警戒线。 “我的天！小心！” 路口两边等候的汽车一开始发动，就像一把剪刀正渐渐重合在一起，而正中间李启龙的车子就像一张纸正等着被一刀剪断。 不过李奇龙明显是有练过的，双手灵巧的转动方向盘一一躲过两侧而来的车流，就像水中的小鱼在湍急的河流之中躲过耸立的岩石一般。就在吴思量以为自己要被两侧的车辆碾压的瞬间，他所乘坐的车子已安全开到了对面路口。 “小样，跟我玩飙车，你还嫩了点！” 李奇龙玩命的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嗖”的一声闪电般冲到前方，眨眼之间就已超过两个轮的摩托车，一下急刹车横在jone的面前，jone一个躲闪不及，连车带人一股脑全摔在绿化带上，幸好绿化带的植物多，起到了缓冲的作用，这才没让jone摔断骨头。 “你给我老实点！” 李奇龙打开车门一下冲到绿化带上，将jone的双手反扣戴上手铐。而吴思量打开车门也是飞快的冲到了绿化带边，不过他并不是去抓捕jone，而是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呕！” 看样子吴思量这下是受了不少的罪，整个人吐得是翻江倒海，连同未消化的晚餐都一同吐了出来。 “原来你还晕车呀！”李奇龙将jone拷上，押进了车里。 吴思量摆了摆手，喘了几口气，艰难的说道：“不……我以前……不晕车的，就是刚刚……呕！”说不到几句，吴思量又蹲在地上尽情的呕吐。 李奇龙没再管吴思量，他指着车里战战兢兢的jone，狠狠说道：“你给我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 jone一脸的担惊受怕，嘴唇不停的打颤，“警……警官同志，我……我……” “我什么我！你给我老实点！”李奇龙不由分说，立刻开始着手首查jone的全身，一旁的吴思量也终于不再有恶心感了，抹了抹嘴巴，一晃一摇的走回车子边问道“李警官，找到了么？” 许久，李奇龙才从车子里伸出了脑袋，说道：“找到了！” “是么！那太好了！问问他这个乌头碱是从哪里来的！”吴思量兴奋地说道。 但是李奇龙的表情却有点奇怪，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却表现的有些大失所望，“虽然这东西也带个‘碱’字，但却不是‘乌头碱’，而是‘古柯碱’！” 古柯碱，俗称“可卡因”，是一种娱乐场所较常见的毒品，一般通过鼻腔吸入，起到刺激大脑神经的作用，国家命令禁止携带与贩卖。 “怎么会是古柯碱？！”吴思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凑上前拿起那一小包带子仔细的观察，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警官，这东西不是我的，我发誓！”jone坐在车里，还在为自己辩护。 “不要出声！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李奇龙指着jone，恶狠狠的大声吼道，随后转头对吴思量说道“想知道答案么？跟我走一趟吧！” 警局的审问室里，李奇龙坐在了那个熟悉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已经成为了他的专属座位，每当有犯人需要他来审问的时候，大家都会自觉得让出这个位置给力奇龙。不过今天的审问室却出现了一个外来人士，那就是吴思量，这是他第一次进审问室，虽然犯人不是他，但压抑的环境加上冰冷的铁笼，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啪！” 一声巨响回荡在审问室里，李奇龙用力的将笔记本砸在了桌子上，别说jone被吓了一跳，就连坐在力奇龙身边的吴思量都被吓得直冒汗。 “说，姓名！”李奇龙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提问道。 “陈兵。” “年龄！” “23岁！” “这么年轻就走上歪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会怎么看待你！”李奇龙如今的表现与以往简直判若两人，现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法庭之上威严的法官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陈兵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两个手指不停地在相互拨弄着。 “说！这包古柯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李奇龙拿出证物，大声的质问道。 陈兵抬起头，愣了半天，一字一句的说道：“警官，什么是古柯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还嘴硬！你不看看我从你身上搜查出来的是什么！”李奇龙重重的将拿一小包古柯碱扔在桌子上，着实又吓了陈兵一大跳。 “警官……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不懂……古柯碱这个名字……”陈兵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就像小学里犯了错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检讨错误一样。 “可卡因，这个名字你不会不懂吧。”吴思量盯着陈兵的面部表情，一字一句的问道。 陈兵连忙点点头，但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急忙连连摇头。 “别装了，你身上带着这包可卡因就足够判你刑了，别不承认你不知道什么是可卡因！”李奇龙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威严，让陈兵感到浑身压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警官，我求你，我都认了，你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陈兵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道，将他死到临头的觉悟展现的淋淋尽致。 李奇龙依然面不改色，翻开了笔记本，说道：“把供货人说出来。” “是我的哥们，林颖玄，外号‘道口九’。” “‘道口九’居然是你哥们？！这家伙可是我们重点缉拿对象，有意思！”李奇龙一边飞快的作者笔记，一边又问道“上次你打电话提起古柯碱的那人又是谁？” 陈兵连连摇头说道：“警官，我没提起过古柯碱。” “有人证在你还想抵赖么？”李奇龙皱着眉头怒视着陈兵。 “我发誓我真没有说过‘古柯碱’，我连这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陈兵想举起手做一个发誓的手势，但由于双手戴着手铐，没办法举起来。 “跟你一起工作的员工，酒吧的酒保王蒙告诉我们，你曾经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过古柯碱，但由于记不清楚，只记得有个‘碱’字，我想这样你就不会抵赖了吧！”吴思量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陈兵的面部神情，试图找出对方撒谎的痕迹。 陈兵愣了一下，抬起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最后很肯定的点头说道：“没错，警官，我绝对没有提到过什么古柯碱。” 李奇龙转过头看了一眼吴思量，吴思量也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奇龙，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陈兵确实没有说谎。 “吴魔术师，你确定？”李奇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他确实没撒谎，”吴思量解释道，“他刚刚回忆的时候，眼睛是往左上方移动的，这是人在不经意间会做出的举动，当你真正在回忆事情时，你眼睛一定是下意识往左上方移动。如果撒谎，你一定是……” 说道这里，吴思量突然愣住了，仿佛一块木头一般定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神情，是因为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警官同志，你别听那个王蒙瞎说。”陈兵的学历不高，根本不知道古柯碱其实就是可卡因，他还以为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试图为自己减轻罪重，“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什么古柯碱，那玩意我从来不吸食的，我就是……就是偶尔尝尝可卡因而已，古柯碱我真不知道是什么，那个王蒙就是个农村出来的土包子，什么东西都不懂，看见女人害羞得头都不敢抬，你们可别相信那农村的土包子啊！” “农村……农村……女人……”吴思量仿佛是着了魔一般，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词。 “怎么了，吴魔术师？”李奇龙见吴思量反应有些不太对，急忙关切的询问到。 ------------ 第七章 抓捕行动 “李警官，你能帮我一件事情么？”吴思量在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奇龙点点头，不论吴思量需要什么帮助，李奇龙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a市务工人员的档案都能在你们的数据库里查找到么？”吴思量问道，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情绪显得很激动。 李奇龙点点头，不过立马皱了皱眉，“吴魔术师，你要查谁的？这个陈冰的么？” 吴思量摇摇头，又沉默了一会，才说出他心里始终不愿意说出的那个人的名字，“我要查的，是地下酒吧的小酒保王蒙的资料。” 李奇龙虽然不知道吴思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还是立马就安排人员，帮助吴思量调出他所想要查的资料出来。坐在电脑前，吴思量神情凝重，一遍一遍的翻看着王蒙的资料，时不时转过椅子去到旁边的电脑旁，飞快的按动键盘，如同一个正在演奏钢琴曲的乐师，让在场的警员都瞠目结舌。 李奇龙不想打扰到吴思量的工作，便拉了另外一名警员回到审问室继续审问陈兵。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飞速的运转，李奇龙审完陈兵之后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他拿了一杯同事买的咖啡走到资料室的门口，看见吴思量依然在盯着屏幕，索性转身回去有多拿了一杯咖啡。 “你在查什么？”李奇龙将咖啡放到吴思量的桌子上，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吴思量用手托着额头，抿了抿嘴唇，一脸的黯然，缓缓说道：“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方便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李奇龙也不再多问，只是静静的坐在吴思量的身边等候着。 不知不觉，李奇龙睡着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慢慢的出现在了窗口边缘，是吴思量将他摇醒的。 “怎么了，吴魔术师？”李奇龙擦了擦嘴边，揉了揉惺忪的眼眶。 “李警官，安排人进行抓捕行动吧！”吴思量在李奇龙一睁眼，就说出了让他惊讶外加匪夷所思的话。 “抓谁？” “王蒙！” 3辆警车一字排开，等候在了一栋出租房面前，当警察叩开门的时候，王蒙还刚刚睡醒。房间内摆放有王蒙日常的用品，并没有出现想要逃跑的迹象，他本以为一切都如计划中一般进行，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审讯室内，李奇龙与吴思量两人一同坐在了王蒙的面前，王蒙的表情看起来很僵硬，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警察怎么把他给抓了起来。 “警察同志，大魔术师，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为什么把我给抓了起来，你们不是应该抓那个jone的么？”王蒙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面前的两人。 “提到jone，请回想一下你当时听到jone打电话时说了什么，这很关键！”吴思量盯着王蒙的面部表情，一字一句的提问道。 “我想一下！”王蒙抬起眼睛，仔细的回忆了起来，“当时我听到他跟人吵架，然后提到了什么碱的……”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咔嚓”一声，明显是照相机发出的声音，原来吴思量正拿着手机在给王蒙拍了个正面照。 “你在做什么？”李奇龙一脸疑惑的看着吴思量的举动。 吴思量将拍到的照片亮给王蒙观看，“我让你回忆的时候，你的眼睛是向右上方移动的，这证明你根本就没有在回忆，而是有意识的编造回忆，你为什么要骗我！” 王蒙听到这话，表情凝固，嘴角微微的抽动，却没有反驳。 “吴魔术师，你确定这种小动作就能代表他在撒谎么？”李奇龙语气之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一个微笑的动作就能表明了一个人是在撒谎还是在说实话。 “人的微表情是最真实的！”吴思量很肯定的说道，他放下电话，从旁边拿起先前的那台手提箱电脑，打开了几幅照片，将屏幕转到王蒙面前，“你手指有伤，其实正是由于被害人挣扎致使花盆摔落，碎片割伤了你的手背，你虽然有意将那片带了你血迹的碎片藏了起来，但你确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吴思量又打开一张照片说道：“这张照片中，泥土上的植物有明显的虫洞，并且这株植物属于月季科，显而易见，治理虫害的方法就是喷洒何氏水凤仙抑菌剂，这种药物会渗透到土壤里并且药剂中未作用的成分醚菌酯遗留在土壤和盆栽内侧壁上，你的手指被盆栽碎片割伤，那么醚菌酯便会遗留在你的伤口中好几天才能消除，只要通过检验便能知道你伤口里是否留有醚菌酯。” 听到这里，李奇龙更是眉头紧皱，一脸疑惑，把头靠向吴思量耳边，十分小声的问道：“魔术师，你怎么知道土壤里有那个什么醚什么的？” 吴思量也把头靠向李奇龙耳边，十分小声的回答：“碎片少了一块是真的，醚菌酯是我编的，只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 李奇龙一脸惊讶的看着吴思量，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用这种十分“下三滥”的招数。 却不想，王蒙听到这里，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狰狞，“呵呵呵”的低头沉声笑了出来，“大魔术师，你这样可不能证明人是我杀的，我的伤口也有可能碰到了别的植物，而染上你说的那个什么醚的！我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不！你有！”吴思量很肯定的说了出来，让李奇龙和王蒙都大吃一惊。 “你非得让我说出来么？！”吴思量起身，拿上了桌子摆放的手机走到王蒙面前，调出一张照片给他看，“王蒙，我想你十分熟悉这张照片是什么地方吧！” 王蒙抬头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整个人浑身一震，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照片中耸立着一栋工厂，而工厂两边的树木却早已枯萎而死。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我就把话说明了。”吴思量收回手机，走到王蒙面前，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我查过了，王蒙，在3年前，五峰企业的王惠兰曾经去到过你的家乡乌兰县，把你家乡的大面积农业用地收购变成了工业用地，你们县的人曾与强行拆迁的队伍发生冲突，你的父亲在那场冲突之中被误伤脑部不治身亡，最后你们家乡的土地还是被强行开发做了工业用地，而你也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工作。”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玫瑰花事件’的手法来杀人，但你却忽略了另外一个致命的地方，那就是你很好色！”吴思量又用手机调出了另一张照片，是死者王惠兰躺在案发地点的照片，“我发现，死者的乳房曾有过被强行拉扯出胸罩，又被强行塞回去的迹象，要这么做如果是带着手套是根本无法办到的，必须要将手套拿下徒手才行，只要法医用一些办法，一定会在死者的乳房处找到你的指纹，王蒙！” 听到这里，李奇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吴思量身边，小声的问道：“你确定他就是那个精虫上脑的男人？我看他斯斯文文的，怎么都不像个好色之徒。” “谁说过好色之徒一定是色迷迷模样的！”吴思量回到桌位上坐好，看着王蒙的面貌说道“一个好色之人，其实更加的眉清目秀。王蒙，你的眼睛很大，眉毛是弯钩状，这表明你肾功能很强；你的下巴很健硕，这表明你的生殖功能旺盛，欲望得不到发泄。好色并不是神情决定的，而是由你的内脏决定。王蒙，其实你比jone更加好色，十倍，百倍！” “哈哈哈哈哈哈！” 王蒙忽然之间开始放声大笑，但他的笑容看起来并不开心，反而是一股无奈之感。“不愧是魔术师，观察就是细致！”王蒙这一番话，也终于承认了吴思量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 “我不明白，王蒙，你有那么聪明的脑袋，为什么要去杀人呢？”吴思量的语气之中透露出十分惋惜的感情，他是在不明白王蒙是如何能够迈出道德的底线，将一个活人给杀害。 “我聪明？哈哈哈哈，不！我不聪明！”王蒙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连连摇头，“聪明的不是我，是‘他’！” “他”这个字一说出来，顿时让吴思量与李奇龙浑身紧张了起来，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担忧的是什么。 吴思量急切的问道，整个人撑到了桌子上，瞳孔因为兴奋而变得放大，“‘他’是谁？是不是‘玫瑰花事件’的主谋！是不是他教你的这一切！” “又被你说对了，魔术师！”王蒙虽然双手带着手铐，但他依然可以鼓掌，“就是玫瑰师教我的！” 李奇龙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玫瑰师？！那家伙居然叫玫瑰师？！” “是的！玫瑰师！”王蒙这一下也不再是一脸的无辜相，真相被吴思量揭发，他也没必要再假装下去，如今他的模样，更像是一个欠揍的淫棍。 “他找到了我，让我有了报仇的机会！哈哈哈哈哈！”王蒙仰头对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 第八章 对手 “杀人会让你很愉悦么！王蒙！”吴思量忽然怒斥一声，这是他少有的表现出愤然的一面，因为王蒙近乎疯狂的表现让吴思量实在无法忍受。 “对！杀了她我感到很快乐！那个贱货！婊子！下三滥！狗日的东西！”王蒙疯狂的辱骂着，丝毫不因为这些粗话而感到脸红。 吴思量坐回位置上，将心情平静下来，他现在有不少的疑问，而答案只会从王蒙身上得来。“你被玫瑰师利用了你知道么？你就像一个傀儡被人利用，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只要把她杀了就好，其他的我一点都不管！”王蒙丝毫不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悔改，他就好像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一般，“你的对手就是为了要把你引出来，他就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而我只不过做了件顺水推舟的事情！” 对手？吴思量听到这话，倒是有几分的意外，这个玫瑰师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对手，吴思量这下可算是与这个玫瑰师真正结下了梁子。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吴思量到想听听这个玫瑰师是怎么让王蒙心甘情愿的成为傀儡。 王蒙笑了笑，抬起头，用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吴思量，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3年前，王蒙还是一个懵懂的青年，常年在乡下生活，使得他不善于言谈，对于内心的欲望更是难于切齿，常年压抑于心里。 原本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在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一辆辆黑色的轿车顺着泥泞的道路驶入了乌兰县，人们不约而同的围观在一起，就为了看一看平时难以见到的高档轿车。 轿车里出现了一个个着装正是的男女，为首的一人光鲜亮丽，正是王惠兰。她一下车，便在县领导的带领下参观了乌兰县的各处，人们夹道欢迎，恭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而王蒙也是欢迎群众之一。 当天下午，县领导就召集了乌兰县的群众集中在一起召开大会。 “乡亲们，今天，五峰企业的董事长与地产开发商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我们乌兰县参观，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县长在演讲台的话筒前慷慨激昂的一番发言，引得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下面，有请五峰企业的董事长王惠兰为我们发言，大家欢迎！”县长一边鼓掌，一边将演讲台的位置让给了王惠兰。 “乡亲们……喂喂……乡亲们，大家好！”王惠兰刚一说话，全场又是一片的掌声，“大家好，今天，我与市房地产商前来贵宝地，一是为了了解一下乌兰县的百姓生活质量，二来我们也是为了改善乌兰县百姓的生活质量！” 此话一出，全场报以热烈般的掌声，经久不绝，大家都想过上好日子，都想过上有钱盖楼、有钱娶媳妇的好生活，如今王惠兰的这一番话，如何不让乌兰县的百姓高兴。 “蒙儿，乌兰县总算碰上了好人了！”王蒙的父亲王贵如今是激动不已，他们家一贫如洗，王贵担心家庭条件使得王蒙娶不上媳妇，整日愁眉苦脸。如今听说王惠兰要和房地产商来改善乌兰县的生活质量，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放得下了。 “但是……但是，乡亲们！”王惠兰话锋一转，抬起手示意会场安静下来，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乡亲们，要想过上好生活，不仅仅是靠我们的帮忙，你们也要一齐行动起来才行！” 会场的群众听到这里，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王惠兰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你一言我一句，相互议论纷纷。 “安静……喂喂……安静一下，乡亲们！”王惠兰又是连连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是这么回事，我特意联系了房地产商前来贵宝地，发现贵宝地特别适合建造工厂，等工厂建设起来，大家就都有钱了！” 这话一出，全场更是哗然，这乌兰县靠山靠水，四面除了山比较多，自然环境十分不错，况且还有不少古代遗留下来的建筑文物，只不过因为地势原因，造成交通不便，才使得这里的老百姓比较贫苦。 “这……王女士，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田地，实在不知道要在哪里才合适建造工厂呀！况且这工厂会不会污染了这土地，我们实在说不准呀！”王贵第一个站了出来，质疑王惠兰的话，毕竟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老人，多少都会对这片土地产生感情，不愿意随意改变。 “老人家，要想过上好生活，自然思想上要开开窍！”王惠兰一口的官腔，把平时去往各地开会的领导范都拿了出来，“你们世世代代种田，难道要后人也一辈子都种田么？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你们只有接受了科学的发展，才能过上好日子呀！” “那你的意思是……” 王贵立刻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对一位老人来说，他吃过的盐，远比王惠兰走过的桥还要多，凭他的直觉，这个王惠兰有些不友善。 王惠兰微微笑了笑，但这个笑容让王贵觉得很不舒服，“老人家，既然要建工厂，当然是要用地，这地自然是你们每家每户承包的田地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按亩数来补偿你们的损失的！” 这话一出，有的人点头，有的人沉思，大家意见各不相同，心里也没个底，但想道是有补偿款给予的，大家一时也都没有什么怨言。 很快，房地产的人就请来了拆迁队，将乌兰县每一块田地全都推翻，灌入水泥，准备打入地基，大家看着自己家的田地没了，心里不是个滋味，有不少老一辈的还悄悄的落下了眼泪。但大家都明白，确实不能种一辈子的田，要让后代生活好，就得有些付出，毕竟挨家挨户还会有补偿款，大家都可以用这笔钱改善一下生活。 可渐渐的，乌兰县的百姓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说好的补偿款一拖再拖，百姓们多次找驻扎在现场的临时办公室主任讨说法，可对方说自己只是个临时工，仅仅负责监管拆迁队的进程，要钱的事得找上头去要。 可上头在哪，又有谁知道。一来二去，大家的情绪开始更加的不满，不少人聚集到拆迁现场，围堵工作队。工作队有自己的任务量，谁也不敢耽搁，但乌兰县的百姓得不到补偿款自然也不允许拆迁队开工。 渐渐的，双方从口头上的争吵，演变为了动手，最后双方开始拿起器械相互斗殴。就在这一天，乌兰县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情况，双方人员因为斗殴，受伤无数，而王贵更是因为混乱的现场，脑袋被乱棍击中，当场毙命。 这场械斗最后由前来的警方才得以平息，但让乌兰县的百姓想不到的是，这次的事件并没有让房地产的施工队停止工作，反而更加加快了进程。而其他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会补偿给你们的”便不了了之，王贵的死让王蒙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而报仇的种子也在这一刻种在了他的心里。 补偿款到后面确实发了下来，可这钱却远比他们应得的还要少得多，乌兰县的百姓们拿着手头上的补偿款简直欲哭无泪，后悔当初的决定，他们想要拿回剩下赢得的部分，可政府却百般阻挠、推脱。如今被收购的田地早已树立了钢筋，想要还原回以往的田地已是不现实的事情。 “我们去告他们！”有人提出了这个意见，可大伙听了却不停的摇头。 “告？你上哪告去？天皇老子那里？你连政府大门都进不去，你又能到哪里告他们！”老人说出了大家最不想听到实话，可这也是最真实的情况，如今的乌兰县百姓，除了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他们！ 王蒙虽然得到了补偿款与安葬费，可这些钱连自己的父亲王贵下葬费都只是刚好够。在王贵的墓前磕了三个响头，王蒙打点好包袱，踏出了乌兰县的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不已的家乡。 “你又是怎么开始实施报复计划的呢？”吴思量皱着眉头问道，这个问题始终让他有些迷惘，毕竟要杀死王惠兰又不被警方找到蛛丝马迹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别急！好戏这才上演！”王蒙阴沉的看着吴思量，他的面部如同被一层乌云笼罩，黑暗无比！ ------------ 第九章 杀人灭口 王蒙来到了a市，从事过不少的工作，目前为止的一份工作便是地下酒吧的小酒保。 原本他以为时间可以冲刷掉过去的痛苦回忆，可是有一天，一封放在他出租房门前的信封带，打乱了他如今平静的生活。 信封带里放有十几张照片、一个录音笔与一只配有小型无线耳麦的移动电话。王蒙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照片中耸立的一栋栋长烟筒的工厂，正向外冒着浓浓的黑烟，而工厂附近正是居民的住所。王蒙看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了，因为照片的环境让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家乡乌兰县。 往后的照片更是让他震惊不已，王蒙熟悉的那条河流如今已是死鱼遍布，河水呈现出暗黑色，往日那种清澈见底的水流如今一是一去不复返。而四周的环境也已千疮百孔，翠绿的树林消失了，肥沃的土地工业垃圾遍布，连村民皮肤都出现了病灶，这一切都指明了都是建立在这里的工厂造成的。 王蒙颤抖着手拿起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好，王蒙！我叫玫瑰师，我是来帮助你的。你的遭遇我都已经明白，在你故乡乌兰县建造的工厂，其实是王惠兰为了掩盖偷税而进行的洗钱手段，她并不想帮你们改善生活，她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牺牲了你们！王惠兰是人大代表，她利用各种手段，勾结房地产商与政府高官，就是为了堵住你们的嘴，好让她的计划得逞！” “你若想让王惠兰得到应有的下场，你就必须听我的！” “等一下！”吴思量有意打断了王蒙的回忆，走到他的面前，看着王蒙阴沉的脸，疑惑道“你居然会这么老实的把事情都说出来，是不是那个玫瑰师有什么目的？而你是心甘情愿的帮他？！” 王蒙抬起头，用一双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睛看着吴思量，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露出一副吓人的微笑，这个微笑已经让吴思量明白了他心中的疑惑。 “大魔术师！就让我把故事讲完吧！” 王蒙听从了玫瑰师的吩咐，将那支移动电话作为双方的通讯工具。不过玫瑰师嘱咐，绝不可以用这只移动电话拿来平日里使用，而且只能够是玫瑰师主动打电话找王蒙，王蒙不可以用任何理由联系玫瑰师，不然，一切条件作废。 至于这个条件，那自然是告诉王蒙如何除掉王惠兰的方法。王蒙心里恨透了王惠兰，他多想立刻就拿起斧头，一下将王惠兰的头砍下来，因此他百分之百的听从玫瑰师的安排，绝不敢有什么乱来。 时不时，王蒙的房间门口经常能够收到信封，里面放有关于王惠兰的资料，例如作息时间，行经路线等等，让王蒙看完记下，立马烧毁，而王蒙也十分听话的照做。 一次在于玫瑰是的通话之中，王蒙随口问了一句玫瑰师为什么要帮助他，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让对方生气，却不想玫瑰师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说出了一个让王蒙既惊讶又兴奋的事情。 “你与一名经常光顾地下酒吧的顾客吴思量很熟悉，这个人是我的仇人，我即是为了帮助你，也是为了引他出洞！” 王蒙听到这里，觉得最近有些被利用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接下来玫瑰师说出的话却让王蒙打消了心里的担忧。 “我与你玩一个游戏，名字叫‘隐蔽游戏’，条件很简单，你在杀了王惠兰之后，只要24小时之内不被吴思量发现真相，我就给你5万元。只要5天时间里不被发现，我就给你10万元，半个月不被发现就给你20万；一个月不被发现就给你30万，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有45万元，你愿意跟我一起玩这个游戏么？如果你不相信，明天我就给你送去1万元作为保证金，你意思如何？” 钱！钱！钱！ 45万！王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但只要一个月时间就能收获到口袋，这么诱惑的条件，这让王蒙觉得就算是地狱他都愿意走一遭，何况只是隐蔽起来，不让对方发现。 “但你必须出现在吴思量的眼皮底下，不允许逃到外地，不然游戏作废！” “可我要是被抓到怎么办！”王蒙心里还是有一些些发毛。 “我会救你出来的！” 玫瑰师最后那一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王蒙顿时信心十足，决定放手一干！ 果然，第二天，一万块钱被装进信封出现在了王蒙的房门前，这一万元让王蒙就此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决心将报仇计划实施到底。 终于，关键的日子来临了，玫瑰师终于下达了除去目标的指令。当天，王蒙就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有一直微小的注射器，一只粗铁钉与一朵橘色的玫瑰花，还有一套工作服。王蒙戴上耳机，穿好工作服，按照玫瑰师的指示，混入五峰企业朝阳大道105号的办公地点，避开其他人，进入到了办公室将正在收拾物品的王惠兰给杀害。 不过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王惠兰再被王蒙抓住的时候有过争扎，碰巧让桌子上的一盆花卉摔落在地，碎片又正好割到手背，不过这并不影响王蒙将乌头碱注射进王惠兰的体内。很快，药效起了作用，王惠兰一阵抽搐之后两眼一登，停止了呼吸。 王蒙按照指示，下一步就是拿出粗铁钉在心脏位置扎上一个窟窿，再将玫瑰花插进窟窿里。可就在他动手的时候，从他的角度看见王惠兰一双丰满的乳房挤压之后的沟壑，内心的淫欲开始作用，裤裆也开始隆起，原本的仇恨加上淫欲，让他有了一种猥亵的冲动，伸手想要揉捏死者的乳房，可偏偏带着的手套难以行动，索性摘掉手套伸进死者的胸罩里，将死者乳房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揉捏，发泄心中的仇恨与淫欲。 最后，王蒙将玫瑰花插进死者的心脏位置，走出了街道，没有让任何人怀疑。之后的事，便是吴思量来到酒吧，王蒙想尽一切办法让吴思量转移目标，完成自己的隐蔽计划。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有的事情，终究是弄巧成拙。 “你太变态了！对一个死人你还做得出这种事！”李奇龙听着王蒙的回忆，表情十分反感。 “我就是要她死了还要被我侮辱！哈哈哈哈！”王蒙心理已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不知道，王惠兰50多岁的年龄，她的乳房却像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一样，粉嫩得让我忍不住想要咬一口！我看她肯定有做过保养，她的私处一定也是粉嫩得淫水遍地流，不然她又怎么去愉悦那些政府高官呢！又怎么能够让那些狗官处处维护她呢！哈哈哈哈哈哈！” “够了！你给我闭嘴！”李奇龙气愤的一把抓住王蒙的衣领，他现在才不关心王惠兰的私处是什么样的，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赶快把玫瑰师的情况全都告述我！不然，我就让你粉嫩的后庭去伺候监狱里的大汉！” “冷静点，李警官！”吴思量明白现在李奇龙的情绪相当激动与复杂，毕竟那个玫瑰师杀害了李奇龙的妻子，现在嫌疑人已经落网，那么顺藤摸瓜，终可以抓到那个玫瑰师。这么一想，李奇龙确实急于获得答案，情绪自然容易激动。 “你说过那个玫瑰师会给你钱，你现在得到了多少？”吴思量问道。 “先前刚得了5万，加上最开始的，一共6万元。”王蒙显得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就这么自信你能被玫瑰师救出去？”吴思量皱着眉头问道，他觉得这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王蒙身子靠向后边，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显得很放松，“玫瑰师说过，平时绝不可主动联系他，不过我要是被抓住了，可以立刻打电话给他，他自然会前来解救我！” 这话一出，吴思量与李奇龙立刻对视一眼，觉得这是个绝佳抓住玫瑰师的好机会。李奇龙立刻让证据科的人拿来王蒙那支被收缴的移动电话，又叫来监听科的人员到场，让王蒙立刻打电话给玫瑰师，再顺着通信路线找到玫瑰师的位置，一举抓获！ “你们这么做没用的！玫瑰师可不会轻易就被你们给抓起来！”王蒙还是一脸的轻松自如，靠在椅子上，打开通讯录，上面只有一个“未知”联系人，就连电话号码都显示“未知”，不过有监听科的人在，通过设备完全可以定位，吴思量还是有信心能够查到对方的位置。 电话通了，“嘟嘟”声不断从移动电话的听筒出传出来，现场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大家都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了什么。 “你们就死心吧！”王蒙将电话放到耳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因为他知道玫瑰时一定能够救他出来，“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我一定会被……” 在“救”字还没有从王蒙口中传出来的时候，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吓坏了全场的人员，一道火光从移动电话冒出，将王蒙的脑袋炸穿，脑浆与血液被爆炸的气流吹飞到对面的墙壁上，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王蒙倒地不起，血流一地。 1秒钟，所有的人惊讶了1秒钟，随后全场骚动。 “卧倒！炸弹！” “王蒙出事了！” “快叫医务人员！” “所有人赶快出去，以免有第二起爆炸！” 医务人员火速赶到，将脑袋砸出个窟窿的王蒙送上了手术台。 “伤者脑部有明显的灼烧！” “血压降得很低！医生！” “心脏停止跳动！医生！” “伤者大脑出现严重损伤！医生！” “心跳没有颤动迹象，伤者生命特征消失。护士，请记录，编号b20445，姓名王蒙，死亡时间，凌晨1点！” ------------ 第十章 “我会帮助你的！” 太平间，永远是寒冷的，就像吴思量现在的心情一样，寒冷刺骨！ 李奇龙站在王蒙的尸体旁边，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面无表情。 嫌疑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手机爆炸致死，这是何等的让人难以相信，却又无可奈何。这简直就是为王蒙设好的死亡陷阱！ 吴思量轻轻推开太平间的门口，走进了阴冷的房间里，他现在并不觉得寒冷，毕竟心冷大于一切。 吴思量拍了拍李启龙的肩膀，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这个动作足以胜过千言万语，更能安慰此刻的李奇龙。 李奇龙用手搓了搓早已冰凉的面目，缓了缓神，“我不明白，玫瑰师为什么要杀了他？” 吴思量将王蒙的尸体推回了柜子里，拉着李启龙的手走出了寒冷的太平间。现在的他们不能再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待下去，环境越寒冷，人的思维也会变得越迟缓。如今，一杯热咖啡，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才能让他们跌进谷底的心情好受一些。 还是同样的麦当劳，还是同样的座位，还是同样的食物。 只不过不同的是，此刻的心情。 李奇龙看着面前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沉默着，神情呆滞。 吴思量递给他一杯热咖啡，又剥开一块汉堡的外包装递到李奇龙的面前。吴思量知道李奇龙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再不补充热量，李奇龙体内的钾、钠元素就会减少，机能就不足以维持他一天的能量。 李奇龙接过汉堡，定了一会，终究还是张嘴吃了一大口。 李奇龙吃饭吃的很快，一大个汉堡不到一会功夫就全部进到了他的肚子里，“吴魔术师，你是怎么知道王蒙是凶手的？” 在沉默了9个小时之后，李奇龙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个字，这让吴思量放心了。 “多亏了陈冰那一番话。” 吴思量将手机拿出，又翻开了先前给王蒙看的那张照片，“我在与王蒙闲聊的时候，曾听说过他的老家被人拿来当作工业用地，又想起王惠兰财务报表里曾有一大笔财务流向了工厂建设，我立刻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李奇龙喝下热咖啡，他那冰冷的面目渐渐恢复了红润，“能把这两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只有你了！” “不！”吴思量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同李启龙的这个观点，“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有一个人要比我厉害！” 李奇龙点了点头，明白了吴思量所说的是什么，这个人确实是个狠角色。 “他居然敢做到这一步，看来我真的是招惹到他了！” 吴思量心里是真的佩服这个“玫瑰师”的手段，利用他人来对自己下战书，还当着自己的面将利用对象消灭掉，这一切足够让吴思量感到挫败了。 “玫瑰师能够电话远程指导王蒙作案，又有那么多钱给王蒙，这人的来头到底是什么，我实在难以明白。”吴思量第一次在李奇龙面前出现这般疲惫的神态，从他的话语之中已经明显能够感受到吴思量内心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李奇龙摇摇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显得实属无奈，“本以为就要成功了，却没想到着着实实被那家伙摆了一道，线索又断了，我们输了！” 输了！这是李奇龙最不愿说出的话，他憋在心里很久，终于还是不得已说了出来，吴思量从李启龙的语气之中，切切实实的感到他内心这块石头压得他有多沉重，终究还是将他压垮了，不得不承认了失败。 吴思量却是个不愿轻易放弃的人，他不愿意就此罢手，现在玫瑰师当着他的面将人杀了，还放话出来明摆着是冲着他来的。换句话说，王蒙是间接的因为吴思量的关系而死，如果吴思量不跟王蒙这么熟悉，或许玫瑰师也就不会将目标定位王蒙了吧。 “不！玫瑰师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引出来，他一定会利用其他人，一定还会出现其他的受害者！” 吴思量内心这般提醒着自己，无论他接不接受这个现实，玫瑰师已将视线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或许这个玫瑰师正在什么地方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无论怎么逃避都不能解决事情，倒不如明着跟对方过招！ “我们不能放弃！”吴思量双手摇着李奇龙的肩膀，试图让他振作起来，“我们现在认输，那我们以后就只有被玫瑰师牵着鼻子走了！” 李奇龙忽然发起怒来，一把甩开吴思量的手，两眼通红的说道：“嫌疑人在我眼前被杀害，距离我只有不到10布的距离，我甚至能闻到爆炸散发出的火药味！可我又能做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希望在我面前破灭！没有人能帮我！” “你还有我！” 吴思量情绪也开始激动，一把站了起来，用手撑在桌子上，“现在玫瑰师冲着我来，我不能再让他这般为所欲为，我一定要把他的真面目揪出来！还你妻子一个公道！” “不要说的那么信誓旦旦！”李奇龙站起身，怒发冲冠的对着吴思量发火，麦当劳里的顾客用奇异的眼光看着这两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李奇龙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坐了下来，用手拖住额头，一脸黯然神伤。 “对不起，是我错了！”李奇龙向着吴思量道歉道“是我把你找来，是我要你帮忙，但现在我却在责怪你，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对不起，连累到你了！” 李奇龙拿起外套起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麦当劳，留下吴思量一人，茫然的看着一桌没吃完的食物，呆呆的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思量打算会到酒店去收拾东西。一进房门，却看到李奇龙早已等候在了里面，手中拿着一本资料夹，他看到吴思量回来，走上前，将资料夹递到了吴思量的手中。 “这里是关于死者王蒙的死亡报告。”李奇龙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难过的神情，不愿意正面看着吴思量，“手机是因为设置了回拨引发爆炸的装置，凶手是故意引诱王蒙回拨电话，达到杀死他的目的。” 说道这里，李奇龙停顿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是我把你找来的，那就要有始有终，把事情的最后结果都告诉你，这也算是对你有了一个交代。” 吴思量把资料夹扔到一边，走到李奇龙的面前，看着他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甩了？你大老远跑来找我，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就要把我甩了？你觉得这是对我负责么？！” “事情结束了！”李奇龙两手一摊，显得十分无奈，“结束了，我们都结束了！凶手是不会再轻易出现的了！”说完，李奇龙转身就往房间门口走去。 “你错了！”吴思量在李奇龙的身后大声叫道，“你以为玫瑰师会轻易放弃么？不！我跟他的战争早已开始了，他杀了你的妻子，也杀了我认识的人，我们现在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帮助你的！” 李奇龙听完吴思量的话，并没有转身说什么，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随你的便，我不管你了！”大步走到门口边，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这件事到此结束，当天，吴思量也搬出酒店，回到了原先的出租房。警察局在第二天便召开新闻发布会，告知媒体关于王惠兰的死因。 “这次警方能够破案，这也是多亏了民间人士的大力协助！”电视中，胖胖的警察局长在镜头前摆出一副笑容，这让吴思量看了觉得有些反感，毕竟这种左右脸不对称的表情明显是装出来的。 “请问李队长，能透露一下是哪一位民间的人士帮助了你们破案？”新闻媒体对着李奇龙发问道。 李奇龙定了一下，对着镜头说道：“这位人士，是我见到过最聪明，最有本事的……的……魔术师！如果还有机会，我还希望能够与他一同合作破案。因为，跟他在一起，确实让我很快乐！” 三天之后，a市的一栋废弃工厂内，有一位拾荒的老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李奇龙带队前来调查。 “情况如何？”李奇龙问道。 “李队，死者是一位女性，头部被人割了下来。”刑侦科的女同事陈晓晓向李奇龙汇报道。 “为什么还不进现场调查？”李奇龙疑问道，因为现场只是拉起了警戒线，却没有人进到现场侦测。 陈晓晓小声的对李奇龙说道：“李队，袁局长说了，这次有一名刑侦顾问要来，得等他来了一起展开工作。” 李奇龙皱了皱眉，“刑侦顾问？刚刚下的通知么？” 话刚说到这里，远处开来了一辆警用面包车。面包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李奇龙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了2个人，其中一人是警察局的法医吴广，是一个60多岁的老人，警局的人都十分尊敬他。 吴广指着身边的那人对李奇龙说道：“小李，来来来，这位就是袁局长特别安排的刑侦顾问，来打个招呼吧！” 那人伸手向李奇龙，向他打招呼道：“你好，李警官，很高兴见面。” 却没想到，李奇龙并没有与那人握手，而是转身拿起一副手套抛给那人，说道：“客气话就少说了，戴上手套，可别破坏了现场，吴魔术师！” ------------ 第十一章 传递的信息 废弃的工厂原先是用于玩具制造，但由于常年亏损，工厂不得已倒闭，如今这里只剩下一栋栋空旷的厂房与遍地的杂草。 这里由于常年废弃，加之偏远市中心，因此“天眼”并没有在这里安放，这给李奇龙他们破案增添了不少的困难。 “吴魔术师，你还好么？”李奇龙俯身检查着地上那具无头女尸，转头看看站在身旁的吴思量，见他定定的站在原地，没说什么话，眼睛并没有直视那具女尸。 “你说的‘好’是哪方面？如果是私人的问候，那我会很高兴的。”吴思量走到法医吴广的旁边，看他相机里拍摄到的照片。 李奇龙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来到吴思量的身边，在他耳旁小声地说道：“你要是看不惯尸体，你大可说出来，别硬撑着。” 吴思量瞥了一眼李奇龙，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那具女尸面前，俯下身进行观察。 “小李，你别欺负新人嘛！”吴广一边翻看着拍摄下来的照片，一边说道。 李奇龙转身看了一眼吴思量，对着吴广摊了摊手，“吴老爷，他如果算是新人，那我就是个古董了！”李奇龙喜欢叫吴广“吴老爷”，一来是吴广资历高，另一方面是吴广的法医技术高超，大家遇到不懂的问题都会请教这位“老爷”。 “我听到了，下次说人家坏话的时候，记得小点声。”吴思量立马回应了李奇龙，这句话一出，旁边负责做记录的陈晓晓捂着嘴，强忍着不笑出来，毕竟李奇龙在局里的职务挺高，工作之时也不容开玩笑，唯独只有吴思量敢在李奇龙面前说这样的话，而李奇龙却也不生气。 李奇龙回到吴思量的身边，弯下腰，指了指地上那具无头女尸，问道：“吴魔术师，你看出什么花草了么？” 吴思量转头看着李奇龙，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的交流传递着彼此的信息，吴思量皱了皱眉，神情似乎并不是这么乐观。 “我明白了！”李奇龙直起身，对陈晓晓说道“小陈，你可以打电话叫法医部的人开车过来，把尸体接回去了。” 陈晓晓推了推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奇龙，问道：“李队，这次现场侦查这么快就结束了么？”要按平时，李奇龙带队检查现场，一定要花上不少时间对尸进行检查，但这次时间确实要比以往少了不少，这让陈晓晓颇有些意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的刑侦顾问说了，尸体放在这里也检查不出什么，还是拿回去让法医部的进行解剖。”李奇龙拍了拍裤腿，直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但他却没有点上一支烟。 “吴顾问有说话么？”陈晓晓看看吴思量，又看看李奇龙，这下她是真的懵了。 李奇龙点点头，摇了摇手，说道：“我听到，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吴老爷，拜托你了！” 吴广收拾好相机，笑着点点头，“客气了，你就等着我的报告吧！” 吴思量拍了拍裤管，起身看了李奇龙一眼，眼睛右移了一下，示意李奇龙一道走走。李奇龙让陈晓晓在这里跟别的同事一道等车接回尸体，自己与吴思量走到了工厂的里面。 工厂的地上都是碎石头，还有不少遗留的玩具，虽然大部分都有些破损，但还是有不少完好的玩具摆放在地上，任风雨洗礼。 李奇龙用脚踢了踢地上一个裂成两半的玩具，拿出一支烟点上，慢慢的呼吸吐纳着喉咙里的烟，烟与空气中的烟雾交织弥漫，很快就融为一体。 “这里空气环境不好，你还敢这么大口的吸烟？”吴思量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鼻子皱了皱，显然并不喜欢这座工厂的空气。 “你可以呀，居然能说得动我们袁局长，让你来当刑侦顾问！”李奇龙把烟扔在地上，呼出了嘴里残留的烟。 吴思量笑笑，他看起来十分高兴，因为李奇龙一下就看穿了一切，他要比吴思量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些，“不愧是常年跟在袁局长身边的人，一下就把你们局长的心思看穿了。”李奇龙是警察局局长袁起得意的助手，向来有什么疑难杂症，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李奇龙，而李奇龙确实也不负期望，为袁起办了不少的案子，深得袁起的信任。 “还是用玫瑰师的案子作为借口么？”李奇龙撇着嘴笑笑，表情似乎看穿了吴思量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你不会是在‘威胁’他吧？” 吴思量摆摆手，摇摇头，“威胁？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吴思量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你们袁局长可是知道真正的凶手其实并没有抓到；第二，这种事一定会再次发生，他可不想下次又死了哪个跟他有关系的人，所以他需要我的帮助；第三……” 说道这里，吴思量有意的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奇龙，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与认真，“第三，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李奇龙看着吴思量，他并没有说话，两人眼神之间的交流足矣传递出他们彼此之间的信息，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李奇龙明白吴思量心里想什么，而让陈晓晓把尸体接回去。他们两人彼此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一棵树上长出的两个果子。或许对于聪明人，大家总会有一根线连着彼此，这种感觉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也这么的自然，如同呼吸一般，虽然平时不会注意，但这已经融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不如说说你对那具女尸的看法吧，”在两人沉默这段时间，李奇龙率先开口，“你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就认为那具女尸已没有检查的地方了，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让你这么做的。” 吴思量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以你刑侦的角度来说，为什么那具女尸的头不见了？” “因为凶手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谁，现场有关死者身份的证据一个都没有，这正是我的判断。” 吴思量举起左手大拇指，右手握住，突然一用力，硬生生将拇指拉长了5厘米，而后一放手，拇指又变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怎么办到的？你是橡皮人么？”李奇龙迫不及待的检查者吴思量的左手拇指，毕竟一个人的手指头能够拉的那么长，除了橡皮人，已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吴思量摊开手，摇摇头，说道：“这是魔术的一个传统技法，专业名词叫作‘常规迷惑发’，利用人的常规心理，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从而迷惑对方使其自动忽视了重要的地方。刚刚被拉长的拇指其实只是我的右手拇指，而左手拇指一直藏着。” 李奇龙摊开手，摇摇头，说道：“虽然听起来不太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你大致明白这个意思就好了。”吴思量点点头，他倒没指望李奇龙能够完全听得懂那些深邃的魔术理论，至少能让李奇龙明白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与女尸之间的联系就好了。 李奇龙皱了皱眉，忽然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我明白了，你是说凶手要把死者头割下来，并不是为了让我们查不到死者身份，而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吴思量点点头，会心一笑，显然李奇龙确实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警察不可能查不到死者的身份，如果凶手是这么想的显然多此一举，大可把尸体处理掉更方便。但凶手却将死者抛尸在这里，把头给弄没了，你不觉得这太可疑了么？” 李奇龙看着吴思量，托着下巴思考着，来回的走动，越想越明了，用手不停指着吴思量，兴奋的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你是怎么想到还有这种联系的？” “因为我不是警察，所以我没有你们的那种固有思维！”吴思量耸耸肩说道。 “凶手这么做……会不会是在传递一种信息？”李奇龙低着头，皱着眉，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苦恼。 “或许吧，”吴思量叹了口气，看看工厂四周的环境，“凶手使用两条腿走路的话，那一定会路过这里的任何地方。我们走走，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宝’！” ------------ 第十二章 局长的担忧 虽然已是早上10点多钟，但这座废弃工厂的天空却布上了一层阴霾，阳光无法穿透阻挡在上空的雾气，这让四周的环境显得十分的阴森。 “你冷么？” 吴思量一边走，一边用手捂紧外套，他只觉得自己是走在一条冰冷的通道里，四周好似有一双双冰冻的手在抚摸着他。 李奇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吴思量的身上，虽然他也觉得有些发冷，但他还是将外套留给了吴思量。“这里怎么感觉像是进了冰箱一样，外面明明没有那么冷的温度，但这里却像下了雪一样。” 吴思量指了指他们的头顶，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正盘旋在他们的上方，“这里想必是因为空气污染，遮住了上方的阳光，使得温度要比工厂以外低的不少。” “居然有人选择将这里作为抛尸地点，真是想不通。”李奇龙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喉咙的清凉感让他暂时忘记了些许的寒冷，“这里并不算是偏僻的地方，把尸体抛弃在这里，好像明摆着要给人发现似的。” “万一真的是这样呢？”吴思量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所有的厂房都上了锁，透过粘染了灰尘的玻璃窗能够看到里面的机器还保持着原样，唯独只有一间厂房里的机器出现了位置的偏移，好像是人为的。“既然我们都认为凶手是在传递什么信息，那么这是不是一种警告呢？” 李奇龙抖了抖放在外面的一个麻袋，上面印着“卢业制造”。“这个……卢业制造？嗯……”李奇龙低着头，回忆了一番，“这个卢业制造莫非是卢氏集团旗下的那个么？” 吴思量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个麻袋，“卢业制造！嗯，这个我熟，我使用的魔术道具，大部分都是这个卢业制造生产的，没想到他们也有玩具生产流水线。” “动机！动机！凶手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李奇龙将麻袋扔到了一边，他显得有些迷茫，“这次的案件要比以往我所接手的要困难不少，一没有天网监控，二没有现场证据，就连发现尸体的目击者都是一个神智有些模糊的拾荒老人，这完完全全变成了无头案。” “拿着案件跟玫瑰花事件比起来，那个难度更大？”吴思量问道。 “当然是玫瑰花事件！”李奇龙很快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一点的犹豫，“玫瑰花事件的凶手犯案更加难以让人琢磨动机，甚至现场证据都能够完全消除，他可以称得上犯罪的艺术家。” 吴思量点点头，十分赞同李奇龙的观点，“要是让玫瑰是听到你这么夸奖他，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李奇龙微微的笑了笑，说道：“那他一定十分开心，毕竟有人能够这么欣赏他。” 吴思量摇摇头，显得并不这么认可，“杀人犯始终是杀人犯，再漂亮的手法也难逃脱犯罪的事实，虽然他算得上是个犯罪的艺术家，但他的作品都是用生命来制作的，这一点我可不欣赏他。” 李奇龙没有再说什么，环顾了一下四周，咳嗽了一声，转身说道：“四周的情况我们也看过了，似乎没有发现是什么有价值的地方，不如回局里等尸检报告吧。” 局子里还是如同以往那般的热闹，毕竟在吴思量看来，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少的三样东西：犯罪、纠纷、堵车，全都与警察有关，就算是节假日，警察的工作也不会清闲，相反会更加的沉重，毕竟那里人多哪里就有出事。 人，永远是矛盾的制造者，却也是矛盾的消除者。至于是哪些人来消除，那就只能留给警察来处理了。 “吴顾问，你来了，好好好！”局长袁起今天破天荒的一大早就出现在了警察局，其他的人员自然是觉得领导一大早来视察工作，谁都不敢怠慢。唯独吴思量明白袁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毕竟当领导的突然之间一反常态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思量跟着笑笑，毕竟做人始终要圆滑，人家跟你陪笑不回敬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警察局的领导。 “吴顾问，正好我现在有空，一起来聊聊吧！”袁起主动抛出了橄榄枝，这个信号对吴思量来说可不能算是橄榄枝，顶多是颗包菜――外表虽然一层一层包裹着，关键还是里面的“心”，最甜的部分就是菜心。袁起请的这顿茶的恐怕也不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喝，关键是“聊聊”。 李奇龙知趣的一摊手，表示“这事我也帮不了你，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吴思量抿了抿嘴，斜了李奇龙一眼，只能向着袁起的办公室走去。没办法，谁让吴思量需要袁起的帮忙呢，不然他怎么能当上这个刑侦顾问。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吴思量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什么消息么？”吴思量一进袁起的办公室，第一句话酒仙的这么紧张，没有寒暄，也没有虚情假意的问候，直接开门见山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担忧之情。 吴思量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袁局长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直奔主题，“袁局长，你放心，玫瑰师现在并没有出现……” “没出现能让我放心么？”袁起拖动着他的大肚子，出乎意料灵敏的来到窗口边将窗帘全都合上了，确保没人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小吴，你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 “信息的封锁性，这个我明白！”吴思量在三天前见到袁起的时候，袁起便反反复复的向他提起了“信息的封锁性”有多么的重要，对于警方来说，有不少的消息是不能够让外人知晓的。而陈兵的案件袁起在新闻发布会上只是说抓到了凶手，但凶手自杀了，并没有提到玫瑰师的任何信息，也就是说那些新闻媒体是根本不清楚，案件背后的主谋其实是那个玫瑰是一手策划的，仅仅知道案件的凶手是陈兵。因此，袁起这么担忧恐怕还是那个玫瑰师。 袁起点点头，拿起电话对前台说道：“我现在很忙，谢绝接待任何客人，如果有人来找我，全都推脱了。”吴思量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袁局长有些太过于敏感了，上次的案件正好是巧合碰到了袁起熟悉的人，但这个玫瑰是并不会时刻都要迫害袁起认识的人，远期的担忧有些太过头了。 袁起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着，好像很口渴一样。吴思量明白袁起是由于太过紧张，是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造成的口腔唾液减少。不过，接下来，袁起的一番话，让吴思量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这么的紧张。 “小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袁起放下茶杯，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短信，说道“其实，王惠兰在被杀的前一个星期，发给我一条短信，说她被人跟踪了！” ------------ 第十三章 罗氏集 团 吴思量听到袁起这番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接过袁起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果不其然，短信的内容是“近几天我发现有人跟在我后面，可否派人前来暗中盯梢？” 看来这个王惠兰在被杀之前就已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既然她已发觉不对劲，又为何还是会被人给杀害了呢？ “局长，这件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提起？你没有按照王惠兰说的去做么？”吴思量有些诧异的问道。 袁起苦笑了一下，显得有些无奈，“这个王慧兰本来就有一些死敌，早在3年前她就说过有人想要加害她，非要我派人去保护她。可时间长了，我这些手下也有些怨言，整天跟着王慧兰屁股后头跑，自己的工作都没法做。” “所以你就没把王慧兰的短信当回事咯？”吴思量算是听出了一些门路，看来这个袁起跟王慧兰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或许是有求于人才不得已巴结她。 袁起点点头，脸上的肥肉不停地上下颤动着，“开了一万年的船没翻，偏偏过阴沟淹死了。”袁起的这个比喻可谓是相当的形象，这让吴思量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当着袁起的面笑出来。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小李那么推荐你，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了！”袁起将他那肥胖的身子向椅子后面仰去，压得椅子的后背靠垫整个塌了下去，吴思量看得出袁起现在的心情既复杂又紧张。 吴思量点点头，他明白，袁起其实真正害怕的不是玫瑰师的事情，而是他没有好好保护王慧兰。这个王慧兰，吴思量还是有些耳闻的，她家产巨大，膝下却无子女，如今她死了，那么这么一大笔的财产必然会遭到瓜分。 不过是谁去瓜分，吴思量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谁会为了这笔财产而闹事。王慧兰死前曾拜托袁起派警察去保护她，可袁起并没有当一回事。现在王慧兰死了，那些背后想要夺财产的人若是知道这件事，想必够袁起喝一壶的了。 因此，袁起才这么担心，他一直不敢把短信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因为他害怕消息会走漏了风声。毕竟上层人士的世界里，永远有许多吴思量不明白的事情，太多的人情是非，太多的担忧与步步为营。既然袁起现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那么想必是有什么原因让袁起不得不这么做。 “袁局长，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吴思量问道。 “对对对！”袁起又抖动着他那满脸的肥肉，不停地点头，“小吴，你果然很聪明，小李没有看错人，我也没有看错人，你这刑侦顾问可真没白当。” 袁起起身来到吴思量的身边，示意他来到茶桌这边坐着，看来袁起确实是在请他喝茶，这顿茶也确实不是白喝的。 “你知道罗氏企业么？”袁起递了杯茶到吴思量面前，小声的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他毕竟不是混商界或者上层人士世界的人，对于这种企业名称，他根本毫无头绪。 “罗氏企业，罗启，这个人的名字你应该有些听闻吧？”袁起眯缝着眼，抬起他那肥厚的下巴，将一杯茶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吴思量点点头，罗启，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罗启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一些电视广告上，吴思量向来是看一眼就换台，水过鸭背，从不知道罗启就是罗氏企业的人。 “罗启就是罗氏企业的大人物，而且很大！”袁起搓了搓手，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让他更是心神不宁。“王慧兰跟罗启之间其实……就是那种……你懂的……那种！”袁起故意没把话说明白，但是吴思量还是能够明白袁起想要说的是什么。 情妇，或者情郎，终止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跟床有联系，既然袁起能够知道这件事，那这件事在他们上层人士圈子里，恐怕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袁起将手放在嘴唇上，小声示意道：“小吴，这件事你可别乱说，你是我的顾问，我正是信任你才把这些话告诉你的，小李不会看错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值得我信任。” 袁起一句话不离“信任”二字，看来袁起现在真是遇到了死胡同，想着要人帮忙开一条道路，既然如此，吴思量倒是挺乐意这么做的，一来能够取得袁起的信任，将来能够通过警方获取更多关于玫瑰师的消息；二来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接触一下上层社会的人，毕竟以前正是对这些人士不熟悉，还跟先前的助手吵过一架，但这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吴思量如何不珍惜呢。 “袁局长，既然你信任我，那不妨把你想要说的事情，完完全全的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到你。”吴思量直截了当的将话挑明，他可不希望这个袁起像羊拉屎一样，时不时才透露出一点消息，万一碰到紧急情况，再知晓已来不及了。 袁起咽了一下口水，思索了一阵子，这才把该说的说了出来。 罗启与王慧兰之间的关系，确实如同吴思量所理解的那般，罗启是个有妇之夫，家里还有2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上小学。罗启跟王慧兰是怎么认识的，袁起并不知晓，他只知道，这两个人相当的亲密。虽然袁起看上去肥头大耳，满腹油脂，但他至少也是个细致的人，不然也不会坐上警察局长的位置。 罗启是不是对王慧兰真心的，袁起并不感兴趣。但有一件事是袁起肯定的，罗启确实对王慧兰很好，有时候跟这些人一起吃饭，王慧兰一定是坐在罗启身边，甚至大家一起出外旅游，他俩貌似都是住同一间房。当然，明白人是会当一个睁眼瞎，没有谁愿意去管这种伦理道德的事情。 而且还有一件事，是袁起极为担忧的，那就是罗启似乎有一个非法组织，性质跟黑社会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罗启的这些非法组织只会去干上头命令的事情，平日里安静无声。 “我有点明白了。”吴思量听到这里，顿时知晓了袁起的担忧是什么，“袁局长，你害怕的，其实是罗启的那个非法组织，对吧？” 袁起上下点着头，一脸的脂肪仿佛要甩下来似的，“你说对了，不过这事你也别对外人乱说，毕竟人家是‘佛祖’，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土地爷’，有的事，我真的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思量虽然没有在上层世界混过，但至少电影里的剧情他还是懂的。有权有势的人，哪一个不是黑道白道都有人，一句话说不通，那就是刀尖子来谈判。袁起虽然是警察局局长，但在上层世界中，他也只不过是个“垫底”的人物，只不过正因为他是警察局长，才有机会跟罗启这样的人接触。不然，提鞋都没他的份。 “短信这件事你只告诉了我，是么？”吴思量问道。 袁起点点头，说道：“这次我先跟你说了，回头再跟小李谈谈。毕竟，现在你们两可以说就是‘门神’啊，必须想办法把那个玫瑰师揪出来，不然罗启肯定跟我没完！” ------------ 第十四章 验尸房 吴思量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说道：“袁局长，恐怕这件事处理起来不会很轻松了。” “为什么？！”袁起一脸的错愕。 “王慧兰既然跟罗启关系那么好，恐怕……”吴思量顿了顿，让袁起稍稍缓了缓神，再接着往下说出袁起最不愿听到的那个消息，“恐怕，王慧兰已经跟罗启说过她被人跟踪的事情了。” 袁起整个人差点就要弹起来，千算万算，偏偏袁起没有算到这一步。吴思量说的没错，既然王慧兰跟罗启的关系那么好，相互之间肯定也是传递过不少的信息，那么这次王慧兰被杀，这个罗启一定会杀到a市找袁起的麻烦了。 “这……这……”袁起想想都有点后怕，这一劫恐怕他是躲不过去了。 “袁局长，你能提供那个罗启的信息给我么？我想了解一下他。”吴思量这番话如同一颗救命的稻草，袁起如何不紧紧的抓在手中，他赶紧起身，去往自己的电脑前翻出里面的资料。 “这些只是一部分资料，也都不过是表面的情况。”袁起将这些文件全都复制出来，打包压缩，“至于一些隐蔽点的资料，我不方便放在公用的电脑里，都放在我私人用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你把你的邮箱给我，晚上我全都发给你，你好好看看，了解一下罗启的情况。” 不用袁起这么说，吴思量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他决定去了解一下高层人士的世界，那他就一定办到。只要是吴思量感兴趣的事情，哪怕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着目标前进。 出了袁起的办公室，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不少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出到外面吃午饭。警察的工作安排都很满，中午可能也就只有半个钟头能够吃个午饭休息一下，吴思量肚子也有些饿了，寻思着去找李启龙一起吃个午饭，顺便跟他聊聊“某些事情”。 偏偏不巧，李启龙要去开会，人不在警察局，吴思量有些没趣，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吃个饭，这时对面吴广正好穿着个白大褂向他走来，神情有些异样，让吴思量看见顿时来了兴趣。 “吴老爷，还在忙么？”吴思量听见局里的人都是这么叫吴广的，索性自己也跟着这么叫了起来。 “哟，吴顾问，你还没去吃饭呀！我这里还在忙着那件无头女尸案，有点棘手。”吴广一边说，一边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向着吴思量走来。 吴广指着文件上的一些数据说道：“吴顾问，这无头女尸的信息，数据员还在翻查，但我却发现了一个疑点，你看这里”吴广指了指内脏的解剖数据，皱了皱眉，“肺部有积水，内脏有破损，这明显是受过内伤，而且你看这里，外表有多处淤青，很明显是被人暴打一顿引起的内脏损坏，是谁下了那么大狠手，要这么对待一个女子。” 吴思量又有些疑惑，确实，若是普通的绑架案，歹徒多是为了劫财，也有些是为了劫色，但都不会将一个人打成内伤，这么做，很明显是跟死者有仇。“肺部有积水……”吴思量看见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这件事来头不小。 “吴老爷，这肺部的积水是肺液，还是内出血，亦或者是溺水？”吴思量问道。 “溺水。”吴广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愤慨，“这凶手，恐怕是暴打死者一顿，而后又将她溺在水里窒息而死。由于死者有内伤，强烈的疼痛加上溺水的窒息感，这感觉就如同热拿着烧红的铁钳，伸进你的体内，一点点烤熟你的内脏一样，简直太残忍了！” 吴思量听了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死者到底是有多惹人仇恨，要别人这么下恨手去对付她。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夜的1点到2点之间，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排查一下。”吴广给出了法医的检验判断，这是刑侦破案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吴思量点点头，问了一句“你跟他说了这事么？” 吴广抬起头，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你是说小李么？这倒没有，找不见他，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他的。” 吴思量鼓了鼓嘴，耸耸肩，“吴老爷，我能看看那具女尸么？” “你确定？”吴广迟疑的看着吴思量，生怕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可是吃饭时间，难道你要减肥？” 吴思量摇摇头，说道：“没，只是现在还不想吃，等会再说吧。” 法医部解剖室里，到处都充斥着福尔马林与消毒液的气味，吴思量觉得吴广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里，鼻子会不会问什么味道都是一股子福尔马林的气味。 “不习惯这个味道吧。”吴广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一眼吴思量的表情就立马猜到了他此刻的心情。“很快就习惯了，毕竟这里是解剖室，可不是什么餐厅。” 吴广将吴思量带到了更衣室里，两人换好消过毒的外套，带上口罩，这才进到了停放尸体的房间里。一进门，吴思量就看到有一大块的肉体，裸露了内脏，暴露在灯光之下让人感觉是走进了屠宰场里。 “不是那具尸体，”吴广隔着口罩小声地说道，因为现场还有不少的验尸员在工作，吴广不想打扰到他们，“那具尸体是因为车祸，死者的左手手骨全部粉碎，骨渣都遗留在肌肉里。” 吴思量不想去想象车祸现场有多么惨烈，毕竟光是听到死者的惨状就已经够慎人的了，吴思量跟着吴广走过了两间验尸房，最后停留在了一个蓝色玻璃门的验尸房前，吴广指了指，说道：“走吧，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可不要怪我没听醒你。” 所谓“不撞南墙心不死”，吴思量来了兴趣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自然也不会觉得吴广这话说的有多可怕了。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等进到验尸房之后，吴思量庆幸自己一直都是饿着肚子，不然一准全都要吐出来。 尸体已经被开胸破肚，内脏暴露无遗。里面黄色的脂肪被人为地翻了出来，因为这层脂肪会影响到法医鉴定的结果。由于露在空气中时间过长，那层脂肪已经开始氧化了，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斑点，有部分脂肪开始收缩，如同一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出现褶皱。 吴广指了指面前那些脂肪，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看看，像不像你吃麦当劳时，汉堡里的起司。” 吴思量赶紧举起手，示意吴广别再说下去了，因为吴思量的想象力好，能够快速的联想起各个事情，被吴广这么一说，吴思量眼前立刻浮现出汉堡里起司的模样，弄得他浑身鸡皮疙瘩。 “后悔没听我的劝告吧！”吴广有些笑嘻嘻的回应道，显然，吴广不是在嘲笑他，毕竟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听不听那全是吴思量自己的事情。 “既然来了，那就‘入乡随俗’吧，有的东西该看还是得硬着头皮去看。”吴广拍着吴思量的肩膀，带着他慢慢走向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放松点，吴顾问，她又没有嘴，不会跳起来咬你的！” ------------ 第十五章 小清新的餐厅 尸体虽然被开膛破肚，四肢各处的肌肉也被划开，但通过外表的观察，还是能看出女性的第二性特征。 吴思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当然会有一段不适应时间，尸体上有些地方比较血腥，他也只是略微的瞥了一眼，就急忙将头转都别处。与之相反的是，吴广则认真、仔细的盯着尸体的每一寸来观察，生怕漏掉了某些重要证据。 吴思量看了一眼出风口，有三个风扇在运作，他问道：“吴老爷，这小小的验尸房为什么要用三台换风气呢？” “这些是出风口，吹出来的风是防止尸体过快的腐败。”吴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正用法医专用的钳子将尸体的脂肪放回原来的位置，“我们可不想因为尸体在过热的环境中加速生成尸斑，这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误差。” 吴思量环顾四周，这里虽然空间不大，但只停了一具尸体，他记起路过的那些停尸房，也都是只放有一具尸体。“吴老爷，验尸房为何只有一具尸体，明明可以多摆放一具的呀？” 吴思量讲所有的脂肪都放回尸体体内之后，拿出专用缝合线慢慢的讲尸体缝起来，一边工作，一边回答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些死者生前有什么疾病，死后会释放残留的病原体影响其他的尸体。有过一个案例，1982年的伦敦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事件，当时的法医将所有尸体全都集中检查，却不想一具尸体生前患有呤二脂缺陷综合症，俗称‘肝功能缺陷综合症’，释放出的病原体感染了好几具尸体，使得警方差点就抓错了人。” 吴思量耸耸肩，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一具尸体都能够引发那么大的联动，看来“隔行如隔山”，吴思量这个法医门外汉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仅仅一个不起眼的问题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偏差。 吴广的手法很熟练，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法医了，别人要几十分钟才能做完的事情，他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看的吴思量是一愣一愣的，若不是带着口罩，恐怕吴思量的下巴都要惊讶的掉到地上了。 “怎么，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学？”吴广讲那具无头女尸推到验尸房后面的一个通道里，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遍领着吴思量出了验尸房。“那个红色的按钮是叫人讲尸体拉到保存室，以便日后有人来认领。”吴广跟吴思量解释道。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当下，吴思量更想知道死者的身份，毕竟这么一起恶性案件，吴思量希望能够早点破获。 “等吧！”吴广将身上的防护衣脱了下来，在紫外线灯光下转了一圈，摇摇手示意吴思量也要一起过来，“过来消消毒，别把尸体上的病菌带出来。你可以先去办其他的事情了，总的报告还要等陈晓晓那边记录完才能发给你和小李看，陈晓晓负责人口信息的，工作量比较大，不过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 吴思量总的警察局的工作任务确实挺大，单单是调查一个人口，估计都够忙上一整子的了，索性他也放送了一下紧张的神经，买了一包薄荷糖坐在大厅等候室休息一下。 “饿着肚子吃薄荷糖，可是越吃越饿的！” 碰巧，李奇龙开完会，路过等候室，看见吴思量坐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吴思量鼓动着嘴里的薄荷糖，转头看向李奇龙。 “我就是知道！”李奇龙收拾好手里的文件，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里，问道“想吃什么，一起去吃。” “随便！”吴思量的回答倒也挺随便的。 “那行，那就听我的吧！”李奇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我也没什么事，有一阵子没去那家店吃东西了。走，我请你吃起司牛肉汉堡！” “呕……”吴思量条件反射的一听到“起司”两个字，便在脑海中浮现出验尸房里，那具尸体外露的一大坨脂肪，顿时感到胃部翻江倒海，急忙捂着嘴这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李奇龙赶忙弯下腰，扶着吴思量的肩头，左看右看，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你有了？” “有什么？”吴思量拍了拍胸脯，抬起头看着靠近他的李奇龙，疑惑的问道。 “有病！”李奇龙说道。 “你才有病！”吴思量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赶紧将脑袋中那一坨“脂肪”遗忘，不然等会想起来又要吐一轮。现在回想起来，吴思量真该听吴广德劝告，不然也不会遗留下这么一个“后遗症”了。 李奇龙耸耸肩，表现出“好心没好报”的神情。 吴思量缓了缓神，起身说道：“我想吃点小清新的东西，你说的那个……额……什么牛肉汉堡的，太重口味了。” 说到小清新，隔着警察局两条街就有这么一家餐厅，环境优雅不失内涵，食物清淡不失美味，李奇龙便将吴思量带到了这家餐厅里。 “你好，请选择一份你喜欢的情侣套餐。”服务员满脸微笑的询问道。 吴思量尴尬的笑了笑，“那个，还有别的套餐么？” “我们这里是情侣餐厅，当然只有情侣套餐了。”服务员依然是一脸的微笑，十分自然的把话说了出来。 吴思量环顾四周，在确认了情况之下，不得已接受了事实。“那就要这个吧，谢谢。”吴思量尴尬的对着服务员笑了笑。 “您点的餐很快就会送上来了，这是店里专门为二位送上的香薰蜡烛，祝二位愉快！”服务员说完之后甜甜的笑了出来，这个笑容似乎并非单纯的微笑，这里面还包含了另外的意思。 吴思量等服务员走远后，皱着眉，用手指着李奇龙，眼神里表达出的含义是“你是故意的！” 李奇龙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眼神里表达出的含义是“是你说要小清新的，我就带你来这里了。” “这里是我跟我妻子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李奇龙等到菜送上来，熟练地将围巾围在脖子上，用刀叉将盘子里的食物切割分开，送进了嘴里。 吴思量听到李奇龙提到了他的妻子，便也没再说道，低着头一点一点讲盘子里的东西送进了嘴里。 “你跟她的口味一样独特，第一次点菜就点了这份土豆烩炖肉，不过她觉得这菜有点难以下咽。”李奇龙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大块土豆又送进了嘴里。 吴思量此刻的神情确实如同李奇龙说的那样，这道菜十分难以下咽，土豆配上稀烂的猪肉，又加上黑胡椒，那滋味要多难吃有多难吃，他不得不怀疑门口那个广告牌上面写的“环境优雅不失内涵，食物清淡不失美味”不过是个忽悠人的东西。 “下午你要忙别的么？”李奇龙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没有说话，毕竟他嘴里还含着土豆泥加炖肉，是咽不下也不敢吐出来。 “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你不算正规编制的人员，所以不用考勤。”李奇龙说道。 “我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吴思量终于忍不住，将嘴里的那口菜强行给咽了下去，喝了一大杯水，说道“你们袁局长碰到了麻烦，需要我们两帮忙解决！” ------------ 第十六章 麻烦接踵而来 李奇龙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的冷静，依然不慌不忙的在扫荡者眼前的食物。 吴思量笑笑，指了指李奇龙说道：“你呀，果然什么都清楚，完全用不着我来担心。” “我天天跟在袁局长屁股后头跑的，他翘起屁股我都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李奇龙继续埋头奋斗，终于将一大盘的食物全部吃完。 “吃饭的时候能别说恶心的东西么……”吴思量把盘子推到一边，只吃赠送的水果盘，“你打算怎么做？” 李奇龙摇摇头，叹口气，把身子向后伸了伸，舒展着全身的肌肉，“还能怎么做，除了帮他，又能如何！我现在手头还有案子没破，有得忙了！” 吴思量知道李奇龙说的那个案子是什么，就是拿起无头女尸案，现在重要点便是获取死者的身份信息，一旦弄到这一点，破案的进度就会加大不少。 正说着，李奇龙的电话一阵的响动，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起身拿起外套，一副要往外赶的模样，“还要吃么？不吃的话可就要忙上好一会了！” 吴思量摇摇头，他现在可不想再把这难以下咽额食物送进嘴里，他也拿着外套起身准备出去，毕竟他瞧着李奇龙的神情，恐怕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吴思量想的没有错，确实是有大事情发生，刚刚那通电话就是陈晓晓发来的短信，死者身份她已经查找到了，李奇龙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向着警察局赶去，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的把案件破获，不然袁起那边出现了什么“麻烦”，李奇龙就更加头疼了。 “做的不错，小陈。”李奇龙感到办公室，立马坐下来仔细的看着陈晓晓查找到的资料。吴思量站在李奇龙身后，跟着一起查看。 “你挺厉害的，当天就弄清楚了！”吴思量当面夸着陈晓晓，这倒让她十分的害羞，捂着脸，嬉笑道“我的工作而已啦，没什么的！” 李奇龙到没有在意身后的动静，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屏幕之上，看着看着，他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事。 “怎么了？”吴思量察觉到李奇龙有些不对劲，与以往的神情比起来，多了一份担忧。 “碰上大事了！”李奇龙指着资料中的那个名字，用手用力搓了搓屏幕，“胡欣，这女尸居然是胡欣，卢业制造的副经理！” 吴思量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到不妙，胡欣这个人是卢业制造的推广经理，经常能在一些广告中看到胡欣的身影，吴思量经常要用到不少的魔术道具，自然对这个胡欣比较熟悉，毕竟通过广告耳熟能详了。 死者是胡欣，这件事可就不得了了，胡欣身为品牌经理，她的死，足以震撼整个魔术道具制造业。而且胡欣本身也是个公众人物，她的死，若是将信息发布出去，警察局明天保准被来访的记者挤破大门。 看来，李奇龙的担忧不无道理，公开信息吧，警察局一定会被闹得鸡犬不宁；若是不公开信息，时间长了，要是哪家多事的报社或杂志社把这件事写上报纸、杂志，那恐怕就会造成更严重的社会舆论了，到时候警察局的公信度恐怕就要遭受打击了。 “难搞了！”李奇龙两只手上下搓动着整张脸，显得十分心烦。吴思量用手搓着下巴，不断的思考着对策，眉头紧皱。唯独陈晓晓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看着两人这么苦恼，实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李队，要不要把这事跟组里的人说说？” 李奇龙无奈的点点头，这件事始终纸包不住火，怎么处理都不妥当。这次，警察局又摊上大事情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奇龙起身拿上外套，招呼着吴思量进他的办公室里，吴思量心里明白李奇龙现在需要他的帮助。 “说说你的看法！”李奇龙向后躺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用手不停地搓着额头。 “以你老警察的经验来看，你觉得从哪里下手会更好？”吴思量没有直接回答李奇龙的问题，反而将皮球踢回给了他。 “杀人需要动机，除了精神有问题的人，任何人杀人都会需要动机！”李奇龙把身子压在桌子上，手里摆弄着一只马克笔，“等会我去找找吴老爷，看看尸检报告。” 吴思量摆摆手，表示李奇龙不需要去找吴广了，因为自己已经找过他，将情况都了解透彻，一一全都说给了李奇龙听。 李奇龙看着吴思量，微微笑着说道：“幸亏你没来当警察，不然饭碗要被你抢走了，仅仅看过一眼就能将情况说的那么透彻，你可比组里不少的老油条还要厉害。” “谢谢！”吴思量一摊手，表示感谢，但现在貌似不是接受表扬的时候，“仅仅只有这么多信息我可没办法理出什么头绪，毕竟我只不过是个业余的家伙，关键时刻还得你这个专家出马！” “我就是头疼这件事！”李奇龙用手揉了揉眉头，继续说道“袁局长的麻烦恐怕就要来了，从他那便秘一般的表情就能看出门路。现在这起案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要是不能尽快破案，恐怕以后就没有好日子了！” 吴思量当然知道道理，确实，袁起害怕的那人随时都会出现，若不能尽快解决这起案件，那么等到罗启一来，保不准闹出什么花草，到时候压力必然要大上不少。 “真想变成个玩具，什么都不管！”李奇龙伸了个懒腰，舒展身子。 “玩具！”吴思量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如同触电一样，整个人蹦了起来，来到李奇龙桌子面前，说道“我们一直在找凶手的动机，似乎选择性的遗忘了一件最关键的地方。” 李奇龙伸个头，看着吴思量兴奋地面容，疑惑的问道：“哪一方面？” “玩具！” “玩具？”李奇龙听起来有些不理解。 吴思量将一支笔拿在手上，插进了左边的耳朵，用力一捅，这支笔竟然从右边耳朵给出来了，着实吓了李奇龙一跳。 “这是咋回事？”李奇龙左右看着吴思量的耳朵，以为他把自己给捅坏了。 “这叫做‘蒙蔽欺骗现象’，是我们魔术师最爱惯用的手法，利用人对于眼前的某种事物的关注度，来转移眼球的视觉盯梢。”吴思量将笔扔会给李奇龙，做回椅子上。 李奇龙一个劲的直摇头，显然他一头的雾水，“吴魔术师，你能不能说人类的语言！” 吴思量摇动着自己的左手食指，说道：“假设这个凶手真是跟死者有血海深仇，而且把头砍下来是在传递什么信息，例如警告一类的，但为何是在这个地方，任何一个闹市区都能达到这个效果！” 李奇龙听到这里，忽然之间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我明白了，关键点是凶手为何要去这个地方！” 吴思量微笑着点点头，他很开心李奇龙有一次领悟到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玩具！”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同是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这次你不会再飙车了吧！”吴思量想起上次的事情，心里还有些余悸。 “放心，这次我会遵守交通规则的！”李奇龙撇着嘴微微而笑，但这个笑容让吴思量感到似乎并不是那么值得放心。 ------------ 第十七章 玩具的嫌疑 “这个工厂废弃了有5年多了！”一位老人眯缝着眼睛，细细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生怕有什么遗漏，因为眼前的警察让他有些瑟瑟发抖。 李奇龙用笔记录着老人的信息，而吴思量则到另一头，去询问常年生活在附近的居民关于这座废弃工厂的事情。 “这工厂当年闹过事，不过一会就平息了，听闻是某个工人闹情绪了。”老奶奶坐在椅子上，用手拄着拐杖，眼睛眺望废弃工厂的方向，似乎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这工厂污染确实大，幸好停产了，不然我们住的一定会得病。”妇女眼睛有些愤慨的看着废弃工厂的方向，心里埋怨不已。 “凶手不会还都留在这里吧！那我得搬出去了！”青年推推眼镜，似乎对于命案，他更关心自己地的安危。 吴思量探访了不少的居民，得到的都是关于废弃工厂的负面消息，大家都不喜欢这件工厂设立在这里，毕竟污染环境这一条就够大家受得了。 李奇龙拿着笔记本向着吴思量走来，双手插进口袋，神情跟吴思量一样显得有些疲惫，“这里的居民都提到了一件事，工厂有人闹事。” “这就说得通了。”吴思量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动着其中几页，“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厂房内部么，有一间厂房的设备摆放人为地弄乱了。” “我查查……这里有一位老人以前是工厂保安，那间闹事的厂房编号a200b-1。”李奇龙说道。 a200b-1号厂房，这里还跟之前来过的一样，荒凉不已。吴思量抬头看看厂房编号，跟李奇龙说的一样，但大门挂上了链条，没办法进得去。 李奇龙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长铁条，对着大锁斜插进去，而后卡在地上，去到铁条长的那一头，用力向下一拉，“咔嚓”一声，大锁锁扣应声而断。 “这叫‘利用力矩达到自己目的效应’，是我们警察惯用的手法！”李奇龙将铁条扔到一边，拍拍手笑道。 吴思量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不就是‘杠杆原理’嘛，非得说得那么复杂！” “你不就喜欢这种说话方式么！”李奇龙飞快的将缠绕在门把手上的铁链接下来，他现在时间紧，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厂房里一股的霉味，熏得吴思量跟李奇龙有些难受。厂房的设备保存完好，但也么有什么防尘设施，似乎再也不打算开工使用了。 设备摆放很凌乱，与其他厂房相比简直不成样，李奇龙看看四周，指着这些设备说道：“你看这些设备的摆放，让我感到这里曾经似乎有一场打斗。” 吴思量蹲下身子看看，起身拍拍裤腿说道：“你的判断没有错，你看看这些设备的插头，有的连同排查一起被扯了出来，很明显当时肯定是有人搏斗撞到这些设备，才会呈现如今这个面貌。” “为什么那年警察局没有案底？”李奇龙侧着身子游走在凌乱的设备之间，不断检查着每一个地方，“既然这件事周边的居民都知晓，为什么当年警察局没有接到报案？” 吴思量也跟着李奇龙一起，检查着这间厂房的每一个角落，“要这么说，只有一点，这工厂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给警察知道的，所以整件事情私了了！” “是么？独特的见解！”李奇龙拿起地上遗留的一魔方玩具，看了看，仍到一边，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实在受不了这里有一股子特别怪异的味道，“厂房空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啊！” 吴思量捡起地上的魔方玩具，不停地旋转着，而后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立刻皱着眉头不停地扇动着鼻子前的空气，“好怪的味道，难这空气味道这么怪，全是这魔方散发出来的？！” “这里常年没人在，发霉的味道都附着在这些东西上了。”李奇龙并未有理会什么，挪动着身子要出厂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吴思量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头，又小心的闻了闻，果然问道很独特，“不对，这味道不是发霉的，而是那种常年放在垃圾堆里腐败的东西，加上了甲醛的味道，不太对劲！” 吴思量执意让李奇龙将这块魔方待会警察局做测试，看看到底为什么会散发这种气味。李奇龙没办法，只得顺着吴思量说的来做。取到了警察局，李奇龙将魔方递给吴广处理，吴思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吴广，没想到一个法医还能做物品检验的工作。 吴广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给我点时间，你两先去约个会，等会就能给你们结果。” 一会有多久，对于不同岗位的人来说意义不同。厨师的“一会”可能只是几十秒钟；医生的“一会”要几个钟头；而警察的“一会”都是以秒来计时的，任何一秒都至关重要，吴广自然是不敢怠慢，加紧工作进度，将时间尽可能的完全利用好。不多功夫的时间，吴广就将检验报告递交给了李奇龙。 “谢了，吴老爷，有空请你喝两杯！”李奇龙笑着说道。 “谢谢你了，不过我老婆可不让我喝酒，咱得偷偷来！”吴广点点头，摆摆手又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吴思量看着吴广，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还是个“妻管严”，真是人不可貌相，表面完全看不出来。李奇龙翻动着报告，递给了吴思量，说道：“你非得要的报告出来了，要不要我为你讲解一下？” “你要真想为我讲解就不会直接递给我了！”吴思量鼓了鼓嘴，拿着检验报告不停地翻动着，表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在生我的气么？”李奇龙看着吴思量那一脸的不悦问道。 吴思量看检验报告，放回了李奇龙的怀里，皱着眉头，“果然我的直觉是对的，这个玩具有很大的问题。” 李奇龙赶忙翻开检验报告，问道：“哪方面？” “甲醛含量特别高，这对于玩具生产来说根本不可能，除非……”吴思量担心得眉头更紧了，他不太希望自己的判断会是对的。 “除非工厂用甲醛来处理玩具？”李奇龙倒是毫不客气的将吴思量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说了出来。 吴思量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完全同意。 “二料生产！”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把话给说了出来。 二料生产，这在玩具制造业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对于玩具生产厂家来说，能够控制成本，才能够获取最大的利润。而节约成本最有效的手段，就是使用最廉价的原料来生产，自然“二料”便是不二之选。 二料生产，便是回收其他废弃的玩具，加入原料进行二次加工。不少大的厂家也都是用二料生产，但也只局限在正规回收的二料。但是不少的黑心厂家为了最大化的节约成本，不惜回收黑市的废弃玩具材料。 这些黑市的废弃玩具材料大部分都存在安全隐患，有的是放在腐烂的垃圾堆里，有的是丢弃在充满污水的下水道里，都带有十分危险的病毒。而厂家回收这些黑市二料之后，便会加入大量的甲醛进行处理，加强材料的强度。 甲醛，能与蛋白质结合，是一种基因毒性物质，对儿童与孕妇的危害最为严重，甚至会出现生命危险。 二料，甲醛，玩具工厂。这三样东西一联系，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顿时之间如同“拨开云雾见阳光”，脑袋之中立马有一个共同的答案。 “原厂的工人嫌疑最大！” 可几百号的工人，一一排查起来，恐怕花费的时间要比想象之中还要大。况且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想，要将范围缩小才能更好的掌握案件方向。 “我有一个想法，”吴思量拖着下巴思考着，“不如我们从a200b-1那间厂房查起，这间厂房让我十分在意！” ------------ 第十八章 逐渐明朗 李奇龙再一次开着车子，载着吴思量去往那栋废弃工厂的附近。这次，他们的目的是探访过去担任过废弃工厂保安的王大爷。 王大爷身子硬朗，脑子也挺灵光，自从玩具工厂关门之后便留在家里，靠领低保度日。 “王大爷，你能回忆一下5年前，编号a200b-1的厂房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李奇龙坐在王大爷身边，拿着笔记本时刻准备记录。 “我想想……”王大爷搓着手指头，抬起眼皮仔细的把过往的记忆都提取出来，“5年前有个员工林贵跟当时还是厂子的销售经理胡欣吵了一架，当时胡欣叫来保安，双方越吵越凶，最后动手了。” 李奇龙看了吴思量一眼，微微的点点头，从他的表情来看，这次吴思量又一次判断对了。 “为了什么事？”吴思量更加关心双方动手的理由，毕竟所有的设备都没有还原成原样，恐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不得已被迫关闭了那间厂房。 王大爷揉揉太阳穴，努力的把5年前的事情清晰的还原，“我记得没错的话，林贵被保安打伤了，那个打伤他的保安也身受重伤。是因为林贵说要把工厂炸了，所以保安才动手打他的。” “林贵为什么要这么做？”吴思量现在的疑点就在这里。 王大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很多事情当时谁也不敢多问。” “为什么？”李奇龙与吴思量同时开口问道。 王大爷叹口气，显得十分无奈，“工厂的老总发话，不准多问，谁敢多问，立刻开除。当时还有好多人的工钱还没发，谁敢跟自己的工钱过不去，所以大家都没有过问。” 吴思量听到这里，心里十分的愤慨，毕竟他是个有正义心的人，潜意识之间紧皱眉头，小小声脱口而出“王八蛋！”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发生过其他的事情？”李奇龙毕竟当过那么多年的警察，注意力一直在询问之上，没有受到干扰，“工厂为什么会关闭？” “空气污染被相关部门给查封了，就在林贵来闹事那天。之后厂房一间间关闭，工厂老总跑路，我们这些工人只拿到了一部分的工资，剩下的钱不了了之。”王大爷提起这一茬，表情立刻变得有些激动，毕竟自己幸幸苦苦，没黑妹也的工作，只想让自己有一顿饭钱，却没想到自己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如何不激动。 李奇龙一直向询问出关于那个林贵的事情，但王大爷全都是摇摇头，没法回答。因为厂子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家都安分守己，不敢乱来，那栋玩具厂的老总正是针对这一点，才能如此将信息不外泄。 “怎么办，我们只知道关于林贵的少少信息，现在定嫌疑人似乎不太合适。”李奇龙坐在车里，用笔敲敲笔记本说道。 吴思量拿过李奇龙的笔记本，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忽然之间灵光一闪，“你看，那个王大爷说过，林贵当初说要把工厂炸了，看来这个林贵当初去工厂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且绝一开始的想法绝对不是为了威胁什么，不然一定会带着人一起找上门去的。” “王大爷不是说了么，”李奇龙把头伸到吴思量面前，指着笔记本上的一段内容说道“这里写了，工厂的工人都是农村人，十分老实，不敢胡来。” “那这就更怪了！”吴思量把李奇龙伸到自己胸前的头给推开，因为李奇龙的头完全把自己的视线给挡住了，“一个老实的人，居然敢放话出来要把工厂给炸了，这明摆着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个林贵肯定与工厂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一定很大条！” 李奇龙听到这里，二话不说扭动车钥匙，发动车子飞快的向前开去。 “干嘛？”吴思量疑惑的看着李奇龙，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在干什么。 “既然你有新的疑问，那就立刻解决它。”李奇龙转头看着吴思量，微笑说道“你总不想抱着你的疑问睡觉吧！”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吴思量的心跳的快，因为李奇龙把车子的速度又一次的开到了80迈，让人感觉好像是要赶着去私奔一样急躁。 李奇龙娴熟的转动着方向盘，连连避开前方的车子，“回去找陈晓晓，这个小姑娘只要给她一台电脑，就算是外星人也能给你搜索出来。” “哎哟，李队长，人家哪有那么厉害啦！” 回到警局，吴思量将李奇龙这番话说给陈晓晓听，让陈晓晓害羞的用手捂着脸，衣服难为情的模样。 “自我陶醉过后再来，赶快给我搜索一下我要的信息。”李奇龙用大队长的语气命令者陈晓晓做事。 陈晓晓听到命令，神情立刻开始严肃起来，与之前那个娇羞的小姑娘判若两人，一旦开始工作，陈晓晓给人的感觉就像好莱坞里的黑客一样，双手飞快的敲动着键盘，鼠标每秒钟至少5次的点击，看的吴思量下巴差点就要掉下来，。 只过了1个钟头，陈晓晓便将李奇龙需要的资料都搜索出来了，李奇龙拍拍陈晓晓的肩膀一是表扬，这让陈晓晓又一次的难为情，捂着发红的脸。 吴思量做到椅子上，一条一条的浏览者陈晓晓找出来的资料，每一条都仔细的看着。李奇龙拍拍陈晓晓的肩膀，对她小声的吩咐道送来一杯水放到吴思量的桌子上，因为吴思量现在精力都放在电脑前，容易口干影响注意力。 吴思量花了半个钟头的事件将资料全都看完，拿着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气全都喝完，起身对李奇龙说道：“似乎这次，有理由将林贵列为嫌疑人了。” “说说理由！”李奇龙把手交叉在胸前说道，他并没有看电脑的资料，因为他完全相信吴思量有准确的判断与分析能力，可以让他完全相信。 “林贵有一个儿子，5年前肝功能衰弱死了，这份报道只在一家不出名的杂志报道过，而且占用的版面就跟广告位一样大。”吴思量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 “若是这么看，莫非林贵是为了讨债要回自己的工钱才去闹事的咯？”李奇龙自我判断道。 吴思量点点头，但表情却显得非常难过，“你说对了一点，这个林贵确实失去讨债的，不过不是为了自己的工钱，而是为了他儿子的性命！” 李奇龙身子一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的儿子死了，居然要跑去工厂为自己儿子讨债，这是为什么？ “这里写了一些关于他儿子症状的表现。”吴思量弯下腰，挪动鼠标将信息滚动下来，“你看这里，症状有喉头水肿，胸部有斑片状阴影，视力弱化，伴有肝功能紊乱。看到这里，你应该能够猜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吧！” 李奇龙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一拍手，说道：“中毒！而且是严重的中毒反应。” 吴思量点点头，表情显得很难过。 “我想想，这症状……”李奇龙来回的在吴思量身后走动着，手指头不断搓着下巴，忽然间茅舍顿开，兴奋着跑到吴思量跟前，指着那段信息说道“我明白了！这事甲醛中毒的表现！林贵在玩具厂当工人，可能带回了某件玩具给他的儿子。由于玩具甲醛严重超标，小孩子抵抗力差，甲醛被皮肤吸附进体内，这才会中毒！” “没错！跟我判断的一样！”吴思量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愤慨，“这些无良厂家，只为了眼前的利益，不顾别人的安危！” “可是我们要去哪找这个林贵来问话呢！”李奇龙问道。 “去他老家！”吴思量将车钥匙抛给李奇龙，转身出门，“胡欣死亡的日期跟林贵儿子死亡日期一模一样，我有一个预感，他可能在他儿子的坟墓前！” ------------ 第十九章 将死之人 洛曼县那罗村，这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安详，人们早起去镇子上赶集，孩子们为了凑热闹一拥而上的跟在大人后头，这让本来就狭窄的过道更为拥挤了。 李奇龙与吴思量带着组里的4个同事，赶了一个晚上的路，来到林贵老家时已是清晨，游走在赶集的人群之中寸步难行，一夜赶路的疲劳，体力尚未得到回复，让一行人的步伐更为艰难了。 从村子里的人口中得知了林贵的住址，李奇龙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直奔目的地而去。但到了林贵的住所，却发现林贵家大门紧闭，原以为一切前功尽弃，却不想从一位老人口中得知林贵前天便回到了家里，这几天一直往上山跑，带着不少祭奠用的纸钱、蜡烛。李奇龙赶紧获知林贵去往的方向，带着一行人立马又向着山上跑去。 当李奇龙等人发现林贵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处墓碑面前，墓碑上面刻着“吾儿林健保之墓”。让李奇龙一干人吃惊的是，坟墓前除了用来摆放的鸡、鸭、鱼之外，还多了一颗人头，那正是死者胡欣的人头，由于受到风吹加速了氧化，这颗头颅出现了许多黑色的尸斑。 李奇龙将手铐靠在躺在地上的林贵，对他说道：“林贵，你被列为谋杀胡欣的嫌疑人，如今将你逮捕回警局作进一步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的行动！” 林贵出奇的冷静，没有争扎，也没有反驳，任由警察将他带走送回了警察局。 “姓名！”李奇龙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审问。 “……” 林贵低着头，神情呆滞，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话！姓名！”李奇龙将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分贝。 林贵这才抬起头，用他那近乎死人的眼神无力的看向李奇龙和吴思量的方向，用一口带有浓重地方化口音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么！为什么还要问我！” 李奇龙看了吴思量一眼，摇摇头，只得再次加大了嗓门说道：“请放正你的态度，不要与警方作无谓的事情，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若是依然执迷不悟，后果很严重，知道了么？” 林贵依然只是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耷拉着脑袋。 “姓名！” “林贵。” “祖籍！” “洛曼县那罗村人。” “前天你在哪里？把实情全都说出来，不要瞎编。”李奇龙厉声说道。 林贵抬起头，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一句让李奇龙与吴思量万万没想到的话——“警察同志，你不用审问我了，人是我杀的。” 没想到林贵对自己的犯罪供认不讳，这倒让李奇龙与吴思量感到太意外了。不过为了保证不抓错一个好人，该问的事情一个也不能漏，万一临柜钥匙受人指使，充当替罪羊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把你犯罪的过程全都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吴思量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盯着林贵，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与细微的动作。 “过程就是我把她杀了，把她头割了下来，还要什么细节。”林贵回应道，他显得有些不耐烦，身子不断的挪动。 “请把你杀人的细节都说出来，”吴思量依然聚精会神的盯着林贵，补漏过任何一个小地方，“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杀了她，你在杀她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 林贵这时候忽然控制不住情绪，两手握拳用力的砸着桌子，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们怎么那么啰嗦！人是我杀的！我杀了人！你们判我死刑吧！” 吴思量听到这里，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林贵的跟前，用手翻着他的眼皮，发现有许多的黄疸，又将他的衣袖拉起来，手轴的位置有几个针眼出现在上面，。吴思量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叹口气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病重的呢？是肝炎么？还是其他的症状？” “癌症！”林贵瘫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拖着脑袋，显得十分的惊慌与恐惧。“我有癌症！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们还不如让我死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这样我们才能帮你！”李奇龙也起身走到林贵面前，看得出林贵现在确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一副无助的模样。 林贵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两人，双眼通红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林贵是个地道的农村人，家里种田勉强能够养活一家三口，可孩子上学要钱，吃饭要钱，什么都要钱，这让林贵不得已选择了出来打工。经过一番的折腾，林贵来到了a市那家卢业制造的玩具厂当一个工人，每天都要处理几十吨的原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然工资不高，但也比在农村种地得的钱要多一些。 但渐渐的，林贵就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比以前在农村种地时的体力还要差，但他也没有多想，依旧准时的上下班，每天吃点清淡的东西，攒下钱来给自己的儿子和农村的老婆用。 可工厂发工资的时间越来越不准了，渐渐的开始拖欠，有时候连着3个月都没有工资发下来，大家满肚子怨言，却又不敢提出来。 林贵手头的钱不够用了，碰巧又赶上了儿子过10岁生日，林贵本来答应要买玩具给儿子的，可工厂拖欠的工资迟迟没有发下来，这可把林贵急坏了，他想到自己就是在玩具生产工厂上班，是不是可以便宜的买些玩具给儿子。 “车间里有一些而显得玩具，买的比较便宜，你哪一个去吧！”当时是销售经理的胡欣听到林贵三番五次的请求，不耐烦的打发他去车间拿一件二线的玩具，省的再来烦她。 林贵高高兴兴的拿了一件车间的玩具送给儿子作为生日礼物，本来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却不想麻烦才刚刚开始。 过了半个月，林贵突然接到a市的医院打来电话，说他的儿子肝功能出现了衰竭，这可把林贵给急坏了。来到医院，医生告述他，他的儿子林建宝是因为甲醛中毒才出现这个症状，而且是深度中毒，医生让他找到中毒的源头，以防万一。 甲醛中毒？林贵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儿子这番模样，回到农村老家，林贵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跟甲醛有关的东西，倒是临柜的老婆一句话提醒了他——“儿子成天抱着送给他的玩具，会不会是那个引起的？” 玩具也能让人甲醛中毒？林贵可不晓得这里面的知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那件玩具给带到医院检查。果不其然，医院的报告单上显示，玩具甲醛超标，必须立刻处理。 这下林贵可坐不住了，他想到当时是胡欣让他去拿玩具的，这胡欣肯定知道一些事情，立马跑到工厂找胡欣算账。 胡欣哪里会理这个事情，成天躲着林贵就是不见他。林贵也急了，冲到厂方大吵大闹，胡欣叫来保安要赶林贵出去，林贵情急之下大喊“不给个说法就把整个工厂给炸了”，这句话可是“引火上身”，那一伙保安对着林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林贵给赶了出去。 林贵浑身是伤的回到了医院，却不行的听到自己儿子因为肝功能衰竭，已经不治身亡的消息。当时临柜的老婆就因为精神崩溃晕倒，被紧急推进病房救治，而林贵更是心急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坏了医院的医务人员。在检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林贵的肝也出现了病灶，拍片之下发现肝部有一层的黑影，通过检查，发现自己的病灶起因跟儿子林建宝一样，全都是甲醛中毒引起的。 儿子死了，老婆因为精神受到巨大打击变得疯疯癫癫，而林贵自己又因为病症身子病病歪歪，花钱医治却越治身子越差。林贵得知了自己的肝一开始癌变，活不了几年了，从这时开始，林贵的性情大变，想到自己再过几年也就远离人世，不如趁活着的这几年里做一件他从前绝不会想到的事情。 “所以你决定杀了胡欣？”吴思量听到这里，低着头思考着林贵的心理，“为什么你现在才动手？有什么原因么？” “我读书少，没什么知识，要杀了那个狗女人，我必须要学一些杀人的手段！”林贵一提到胡欣，神情便开始变得狰狞，好似一个地府的鬼差一般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 第二十章 对与错，法律与制裁 “杀人手段？！” 吴思量听到林贵说出的这四个字，整个人都为之震撼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老实的男子，内心也会有如此黑暗与恐怖的一面。 说到杀人手段，林贵一开始确实是个门外汉，本以为杀个人不过是手起刀落，痛快的来这么一下就解脱了，但真正拿起刀心里有杀人的念头之时，林贵胆怯了，他除了杀鸡汤猪，唯独没杀过人，心里自然是颤抖不已。 偏偏碰巧村子里有一个以前在监狱当过狱警的老李，现在辞职回到村子里做起了小买卖，林贵壮着胆拿上好酒好菜去套近乎，顺便从老李口中得知一些监狱里杀人犯的事情。 老李不知道林贵的真是目的，自然是有一说一，几杯黄汤下肚，什么东西都透露出来了。老李提起监狱有不少人是犯了命案的，杀人手段也各不相同，有开车撞死对方的，也有拿把刀直接捅死对方的，还有杀人之前虐待对方一顿的。 林贵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杀个人还有那么多花样，自己当初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他立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杀人的手法都给学会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贵每天看着老李没事就往他家里跑，天天询问着关于监狱杀人犯的事情。老李本就是个酒鬼，有酒有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林贵就将老李说得那些事情一一记在了脑子里。 过了2年，林贵总算是摸清了这杀人的技巧与方法，立刻搭车前往玩具工厂找胡欣算账，却不想到了那里的时候，工厂一片的荒凉之景，一打听才知道工厂因为污染严重，被有关部门强行关闭，老总跑了，以前工作的人也都各自散了，胡欣自然也跑到了其他的地方无从得知。林贵感到自己实在太失败了，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学到杀人的技术，那他的仇早就得以报了。 但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早林贵万念俱灰的那段时间，他从电视中看到了一则魔术道具的广告，而这则广告的宣传者正是他一直想要杀了的胡欣，这可把他乐坏了，立马动身去往这家魔术道具公司打听关于胡欣的消息。 这消息可不是白打听的，林贵花费了大量的金钱，请这吃饭，请那吃饭，才得知了胡欣的基本信息。但林贵想起以前老李说的，杀人犯在杀人之前，都会想一个计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万无一失，林贵为了一举成功，并没有急躁这下手，而是又花费了3年的时间，去详细的了解了胡欣的作息时间与行为习惯。对林贵来说，他为了杀胡欣等了那么多年，再等上个3年又有何不可，他只有一次机会杀了胡欣，这绝对不能够失手。 终于，抉择的时候到来了，林贵花费了整整5年的时间，将一个杀人计划滴水不漏的全都制定出来。按照计划，林贵借口说自己是魔术玩具经销商，要与胡欣面谈。约胡欣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将她打晕绑架上车，拉到了他儿子林建宝的坟墓前，对着胡欣把自己一肚子的怨愤全都说了出来。 胡欣苦苦哀求林贵不要杀她，可是等了5年的林贵其实这么容易心软的人，对着胡欣一顿拳打脚踢，把胡欣打得口吐鲜血。而后林贵按照村里的传统，报仇之人必须将仇家淹死，让仇家永世不得超生的风俗，将身受重伤的胡欣淹死在水桶里。林贵将胡欣的头砍了下来，摆放在儿子的坟前祭奠，而后将胡欣的尸体扔到那家废弃的玩具工厂里。 “你为什么要把尸体再放回工厂？”吴思量对于这一点有些难以理解，毕竟林贵已经完成了复仇计划，那么他直接处理掉尸体便好，为何还要做这种让别人能够察觉到的事情。 “我要让那狗女人的阴魂永远脱离不掉那家工厂！我要让那家工厂以前的工人都看看这个狗女人的下场！这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工人的下场！”林贵咬紧牙关，两手仅仅握拳，他气愤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你把死者头砍了下来，又有谁知道被你杀了的是胡欣？”李奇龙对于这一点充满了疑惑。 林贵摇摇头，说道：“不会不知道，因为你们警察一定能够弄清楚死者的身份，我需要那个狗女人的首级作为我儿子的贡品！” “为什么你要有这种疯狂的想法！”吴思量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实在无法理解林贵为何这么恐怖，这么残忍，“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来帮你！让法律来帮你！杀人不能解决你的事情！” 林贵忽然起握起两只拳头，用力的砸在桌子上，着实吓了吴思量一跳。林贵狠狠的盯着吴思量，愤然说道：“警察？警察能让我儿子死而复生么？！警察能让我身体好过来么？！警察能让我幸幸苦苦工作的工钱要回来么？！这世上的坏人是没法用法律来一一处理的，我只是替法律惩罚坏人，让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坏人而已！这事大好事！” “这根本不是好事！”吴思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出来，“这世上的人有罪，你跨越法律去杀人，惩罚你口中的坏人，那你的行为跟那些坏人有什么区别！” 说道这里，吴思量转头看了一眼李奇龙，这时候的李奇龙神情跟吴思量截然相反，他显得很冷静，只是眉头依然紧锁，眼睛盯着林贵，一句话也没有说。吴思量本想让李奇龙也一起教育一下林贵，但他看到李奇龙这般模样，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问道林贵：“你为什么要把目标盯向了胡欣？” 林贵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是她间接害死我的儿子，她明知玩具有问题，却还是要我拿那个玩具。” 吴思量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用手撑在桌子上，说道：“若是按照你的思维，那你要杀的人就更多了！工厂老板，原料进货者，还有这件玩具的制造者！” 听到这里，林贵整个人都呆呆的伫立着，两眼因为惊讶而变得更大了，嘴唇颤抖，两会自首不停地哆嗦着，因为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件害死他儿子的玩具―― 正是出自林贵之手，是林贵亲手将玩具制造出来的！ “哇哇哇哇哇哇！” 林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老泪纵横，用手托着脑袋，放声大哭。 “是我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该死！我该死啊！！！！！！！” 林贵被带走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吴思量手中拿过拿着咖啡杯，但他却一直没有喝，只是定定的看着杯中的咖啡发着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李奇龙也拿着一杯咖啡向着吴思量走来，侧着头看看吴思量的神情。 吴思量抬起他那有着厚厚黑眼圈的眼睛，看着李奇龙，问道：“刚刚你为什么没有回话？” 李奇龙摇摇头，耸了耸间，表示不知道吴思量问的是什么意思。 “刚刚你为什么不反驳林贵？”苏思量直起身，慢慢靠向李奇龙面前，向他质问道“你明明可以反驳林贵的，你明明可以让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可你没有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这根本不是你的作风！” 吴思量大声的嘶吼着，让整间办公室的同事不约而同的望向吴思量和李奇龙，满脸的疑惑，不明白在吵什么。 李奇龙举起手，表示自己的退让不想与吴思量辩驳什么，“吴魔术师，我想你是因为累了才会有这种举动的。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说完，李奇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留下吴思量一人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为什么你让我感觉不到你的正义！”吴思量用手托着面庞，一脸的黯然神伤。 “吴顾问，你错怪李队了！” 一旁的陈晓晓看到情况，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吴思量，对他安慰道：“吴顾问，李队是一个不择不扣，充满了正义的男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陈晓晓举起一只手，作着发誓状，“李队所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是我见到过的，最有正义感的人，没有之一。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别人，我保证每一个人的说法都很我一样！” 无私来那个抬起头，看着陈晓晓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充满了认可，让吴思量心情稍稍好过了些。 “吴顾问，你错怪了李队了，有机会你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跟他说说，我想他一定很乐意你这么做的！”陈晓晓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展现在吴思量面前，让吴思量难过的心情得到了平复。 ------------ 第二十一章 寝室的两人 吴思量第一次与警察打交道，就碰到了这么一起案件，这让他头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感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林贵当时近乎疯狂的面部表情，与那些刺激着吴思量大脑神经的话语―― “我只是替法律惩罚坏人，让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坏人而已！这事大好事！” 替法律惩罚坏人？吴思量从未想到过，居然会有人心里产生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念头。一个人为了将坏人除去，动手将那个人杀害了，这在任何角度都没办法说得通。毕竟人命关天，无论好人坏人，生命永远无法随便就被他人定夺生死。 这样失眠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整整三天，吴思量都窝在家里，并不是他不愿意出去，而是因为失眠使他精力全无，一副瘫软的模样，让他对外出活动这种事情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吴思量矫健的胴体上。吴思量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因为吴思量在大学里进修过外国哲学，他坚信裸露的身体在睡眠时更容易与外界产生共鸣，提高自我对周遭的感知。且不论这一套理念到底科不科学，但吴思量的大脑确实要比常人更容易对自然周遭事物产生敏感度，让他更容易去判断，因此他一直坚持着自己这一套裸睡的哲学理念。 “砰砰砰！” 房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夜未睡的吴思量有些头昏眼花，但他还是得强行起床，看看到底是谁一大早的就来敲门。 吴思量迷糊着双眼，随手拿起衣服裤子就往身上套，摇摇晃晃的去到门口开门，眼前的人让他再熟悉不过，是李奇龙。 “哟！”李奇龙有好的打了一声招呼，眼睛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可以啊，三天都不见你，敢情你在家里‘练鸟’么？” 吴思量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听到李奇龙这一句话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意识到那两个字的含义，自己低头一看，因为自己穿了一条比较宽松的外裤，忘了穿一条内裤保护，加上每个男人早晨都会遇到的“一件事”，这让吴思量看起来就好像是“举枪”对着李奇龙一般。 “额……”吴思量顿时清醒了过来，双手挡在下面，转过身，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先进来坐坐，我……我……等下再出来。”说完，慌慌张张的跑回寝室，“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李奇龙倒也挺自觉，随手把大门关上，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吴思量出来。 许久，吴思量才从寝室里出来了，低着头走到饮水机前打了一杯水放到李奇龙面前，而后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故意与他保持距离，小声的问道：“你来……有什么事么？” 李奇龙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可以过来么？” 吴思量依然是低着个头，没有把话接下去。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非得要我先开口么？”李奇龙整了整皮夹克，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你三天没来警察局，袁局长有些担心你。” 吴思量抬起头，但眼睛故意望向了另一边，“是么？除此之外呢？就是袁局长担心我么？” “我也是一样。”李奇龙翘起了二郎腿，这让他能够把脚也得以舒展一下，毕竟吴思量家里的皮沙发实在太柔软了，一坐下去，整个人差不多都陷了下去，“你还在想着林贵的那个案子么？你还在埋怨我当初的反应么？” 吴思量沉默了一阵，而后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他确实已经没有再责怪李奇龙的意思了。 不过不用吴思量开口，李奇龙也能够察觉到吴思量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毕竟这两个人总会有一种特别的共鸣存在。“你黑眼圈太重了，一看就是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你，原来还有这种心理担忧。” 吴思量叹口气，摇了摇自己的身子，稍稍改变一下保持许久的坐姿，“是人都会有这绝不愿意去触碰到的心理底线。” “我可以将这种情况称之为‘弱点’么？”李奇龙微微一笑，两只眼睛盯着吴思量。 吴思量没有回话，但他的神情已经表现出完全同意李奇龙的说法。 “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你，原来也是有弱点的！”李奇龙将身子靠向沙发后边，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 “你不会只是跑来我家，调侃我的吧？”吴思量判断出李奇龙此番前来，必定是有事相告，不然他也不会这番亲自登门造访。 李奇龙点点头，掏了掏自己的外衣口袋，拿出一个u盘，说道：“这里面有袁局长希望我们去了解的东西。” “罗启的信息么？”吴思量灵敏的感知让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袁起对他提起过的这事。 听到吴思量这么飞快的就回答对了，李奇龙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随后微微点头，表示出一副佩服的神情。 一听到关于罗启的消息，吴思量整个人都为之振奋起来，前三天疲惫的神态如今一扫而空，立马起身走向寝室，来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对着李奇龙勾了勾手指，说道：“愣在那里坐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电脑中，一份份关于罗启的资料一一展现在吴思量与李奇龙的眼前，这些资料有些是袁起早就发给吴思量的，有些是袁起突然想起的重要资料而另外再发给李奇龙的。 “原来袁局长已经发给你这些资料了。”李奇龙看见吴思量的电脑硬盘里，早就有一个关于罗启信息的文件夹了。 “这里只有一部分，你那里有不少是我这里没有的！”吴思量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头都不转动一下的回答道。 李奇龙出到房门外，打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到吴思量的桌子上，“你都看过了么，袁局长发给你的资料？” 吴思量点点头，随手将桌子上的那杯水端起，一饮而尽，“宅在家里的三天，我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发给我的这些资料，我花了三天时间都看完了” “三天？！”李奇龙有些吃惊的叫了出来，这些资料若是打印成册，厚度恐怕都有《水浒传》那么厚了，三天时间看完，还得要理解里面的信息，这已不是常人能够办得到的了。 李奇龙想了想，随后微微一笑，耸耸肩说道：“我又忘了，你曾经是大学里速记比赛的冠军，三天时间看完这些资料对你来说绰绰有余。” 这时候，吴思量不再盯着电脑屏幕，转而盯向了李奇龙，向他质问道：“为什么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连我大学时参加速记比赛这种小事你也了解？” 李奇龙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来回咋吴思量身后走动着，对他说道：“因为我对你感兴趣！” “对我感兴趣？”这回轮到吴思量耸了耸肩，回问道“为什么对我感兴趣？难道你……你暗恋我不成？！” ------------ 第二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哈哈哈……” 李奇龙干笑了两句，坐回椅子上，说道：“这一定是个笑话，我可以配合着笑一下。” 吴思量斜了一眼李奇龙，鼓了鼓嘴，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不断地搓动着鼠标，什么回话也没有。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一直持续了2个小时，直到李奇龙的肚子有点饿了，才打破了现在诡秘的安静气氛。 “我肚子饿了，想去吃什么？”李奇龙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左右晃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腰杆。 吴思量眼睛终于离开了屏幕，用手揉了揉眉间，打了一个哈欠，起身说道：“我不想吃，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说完，吴思量从椅子上起身，一下就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要出去跟李奇龙吃什么午餐了。 李奇龙耸耸肩，表示无奈的神情，拿回u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吴思量躺在床上，并没有睡觉，他现在清醒的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吴思量的大脑中不断飞过关于罗启的各种信息―― 公司、家人、资产、各种联系人等等。 这些信息就好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从吴思量的眼前晃过，让他更加直观的去理解着关于罗启的信息。吴思量认为，王惠兰与罗启已经要好到盖同一张被子的地步，而且王惠兰也意识到自己被人所跟踪了，那么这个罗启或许得到的信息，要比吴思量所想的还要珍贵，罗启不可能听到王惠兰说这件事而不为所动。 那么，吴思量若是没有估计错误，那个罗启有可能调查到什么信息了，且不管这信息有用与否，若是能够从罗启的口中获取到，那么这对自己找到玫瑰师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不过是吴思量一个人的见解，他还没有见过罗启本人，无法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因此吴思量才没有将自己这个想法告诉给李奇龙听，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想而干扰到了李奇龙的判断。毕竟李奇龙现在还要去处理不少的事情，吴思量不想让李奇龙再有更多的麻烦了，所以吴思量决定，待到自己的想法准确无误了，再告诉李奇龙好了。 2天过去了，吴思量决定回到警察局，跟袁起再好好商量一下有关罗启的事情。回到警察局工作的感觉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切的事物依旧按照齿轮的旋转而照常进行下去。吴思量顺着过道去往袁起的办公室，原本袁起办公室里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但当袁起听到了吴思量的名字之时，他立马打发了这位重要的客人，出门亲自迎接吴思量的到来。 “哟！吴顾问，事情忙完了吧，进来坐坐！”袁起一如既往的对着吴思量打官腔，说客套话，这已经让吴思量习以为常了，若袁起不对他这么做，那才叫奇怪。 一进办公室，袁起便开口直奔主题，“小吴，资料你都看了么？你这些天没来警局，我可想死你了！”袁起“想”吴思量这事不假，不过“想死”这句话也没错，5天没得到吴思量的信息，袁起真是想死了。不过现在好了，见到了吴思量，那就如同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袁局长，恕我直言，”吴思量也不想在袁起面前打什么官腔，毕竟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干脆直奔主题，“若是想要好好对付这个罗启，不如让他早点到来，让我早点接触到他。” 袁起本就不想看到这个罗启，能躲一天是一天，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偏偏吴思量开口说要跟罗启接触，这倒让他有些诧异加为难，颤抖着脸对吴思量说道：“小吴……这……不太好吧，我们能避免跟他正面接触还是避免的好，毕竟这麻烦事谁都不想接触到，不是么！” “袁局长，若是不能……” 吴思量这话还没说完，袁起办公室的电话就“铃铃铃”的直响，袁起很不耐烦的抓起电话，对着那一头的接线员怒吼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到我跟吴顾问的谈话么！你怎么不长点脑子！” “局长，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拜访。”电话那一头的接线员胆战心惊的回答道。 “哪个人？”袁局长没耐心的问道，他可不想吧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是罗氏企业的罗启董事长。” “扑通！” 袁起吓得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跪倒在地，手里的听筒从手中脱落掉到了桌子上。袁起整个面目表情全都坚硬了，额头全是吓出来的汗，两眼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吴思量。 “小……小吴……” 袁起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话都不知的要说什么。 吴思量举起手，示意袁起冷静下来，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听筒，让袁起继续说话。 袁起迟疑的拿起话筒，用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那……那个，让罗董事长……进来吧！” “进来吧”这三个字，袁起因为紧张而变了调，听起来跟东厂的公公声音似的，吴思量强忍着才没在袁起面前笑出来。 挂上了电话，袁起努力用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的站起来，一双无助的眼神看着吴思量，从眼神之中吴思量看出了“请求”的含义。 “袁局长，你别慌，我自有办法帮你对付他！”吴思量示意袁起尽量放松，不要显得如此紧张，“袁局长，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袁起还能说不好么，他赶紧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听吴思量的。 “首先，你不要显得那么紧张，如果你这个表情，反而容易让罗启觉得你有问题！”吴思量说道。 袁起赶紧深吸一大口气，长长地呼了出来，极力的平复现在的心情。 “袁局长，一会你见到罗启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微笑，记住了么？”吴思量又说道。 “为……为什么？”袁起虽然稍稍平静了自觉地心情，但他的表情依然还是那么的僵硬，十分不自然。 “这是‘表情蒙蔽法’，在魔术界经常用来迷惑对方的思想，这也是日常心理战的一种方式。”吴思量是学魔术的，自然要学习各种魔术的手法，在魔术界，有一种手法叫“表情蒙蔽法”，是心理学的一门分支，专门用面部表情使对方分散注意力，故意引导对方走入错误的判断路线。 “什么？什么蒙蔽法？”袁起没学过这些东西，自然是难以理解吴思量说的是什么。 吴思量摇摇头，说道：“袁局长，现在你不必要弄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你只需要微笑，不论罗启对你说什么，你一定要保持微笑，记住了么？” 袁起点点头，显然他不理解吴思量那个为什么要他怎么做，但他现在除了听从吴思量的安排之外，别无他法。 “笑一个！”吴思量引导着袁起做一个笑容的表情。 袁起笑了一个，但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了，记住，保持自然地微笑。走吧，我们会会这个罗启！”吴思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示意袁起出去会见罗启。 袁起拖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一步一艰难的向着门口走去，他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他这辈子都不想面对的人―― 罗启！ ------------ 第二十三章 面对面 “请用茶。” 警察局前台的招待员端着一杯茶摆放在罗启的旁边的桌子上，心惊胆颤的溜出了接待室。倒不是因为罗启长着一张狰狞的脸是的接待员那么害怕，相反，罗启长得很英俊，虽然已经50多岁了，但他保养得很好，仅仅那张脸就充满了十足的男人味。 但为什么接待员如此害怕看到罗启呢？也是因为这张脸，这张脸虽然现在面无表情，但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霸气！ 人可以表现得很龌龊，也可以表现得很英俊，但这仅仅只是表面的功夫，唯有气势是无法装出来的，这是一种长年累月的经验堆积与游走在复杂的社会道路之后所形成的。你可以模仿一个人的声线，也可以模仿一个人的面容，唯独气势是一辈子也无法模仿出来的东西。 这个罗启仅仅坐在椅子上，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也没展现，就让一个接待员如此紧张加心慌不已，可见袁起这般害怕见到罗启也并非不无道理。 “罗董，好久不见呀！近来可好？”袁起与吴思量一起向着接待室走来，一进门看奥罗启坐在椅子上，袁起立马记起吴思量跟他说过的“保持微笑”，马上咧着嘴，微笑满面的边打招呼边向着罗启走去。 罗启只是微微的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吴思量，转而盯着袁起一直在看，看得袁起心里都起毛了，但袁起还是要保持着微笑，坐到了罗启的身边，将桌子上的茶双手推到了罗启面前。 “我是专门来拜访你的，想跟你一个人叙叙旧。”罗启并没有端起面前的茶杯，而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应道袁起。这话中明显是在表明，今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跟袁起谈事情，不想要别人来打扰，这个“别人”，自然是坐在袁起身后的吴思量。 袁起与吴思量两人一下子就听出了罗启这番话中的含义，向着要将吴思量支开。袁起微微侧身，转头看了一眼吴思量，见他微微点点头，便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回应道罗启，“罗董，这位是我们警察局新雇来的刑侦顾问小吴，吴思量，就是他帮忙破获了那起玫瑰花事件。” 吴思量摆出一张笑脸，微微的对罗启点了点头。 罗启并没有并没有摆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或者是一副愤怒的模样，他依然面无表情，但这次他的视线改变了，转而盯向了吴思量。 “你觉得抓住了这个凶手，对你来说是一种荣耀么？” 罗启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袁起有些不知所措，按理来说，警察抓住凡人本就是本职工作，谈不上什么特别的荣耀。但这个罗启却故意提起这事，让袁起有些疑惑不已，转而看向吴思量，希望他能想出对策。 “这不是荣耀，也不值得我去炫耀。因为我知道，我要找的这个凶手，还在这个世界上！” 吴思量微笑着回应道，他明白，罗启这事话中有话，故意提起“荣耀”这茬，明显是知道了什么，转而故意为难吴思量。吴思量通过翻看罗启的资料得知，罗氏集团在各个行业都有涉足，其中就有一个行业是网络搜索引擎。罗启既然得知王惠兰被人跟踪，接着又被人给杀害，那他必然会通过自己手下的力量，跨过警察的追捕，自己去调查关于王惠兰的死因。 而且，吴思量瞧出，虽然罗启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但罗启盯着袁起与自己之间的表情却有些细微的不同。当罗启转而盯向吴思量的时候，眉头有一点微微的皱紧，这是一种厌恶的微表情，只有对一个人或一种事情产生了厌恶之感，便会不知觉得做出这个举动。 吴思量知道罗启深爱着王惠兰，他也一定获知了某些事情，明白凶手肯定还另有他人。当听到这起案件的破获者坐在他的面前之时，心里一定在怨恨这人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吴思量短时间内依靠灵敏的感知，判断出事情的原因，因此直接对罗启说出了事实，打乱他原本的心理进攻路线。 果然，罗启听到吴思量得这番话，原本厌恶的神情突然转变成了惊讶，虽然这个表情停留在她脸上的时间不到一秒钟，但正是真正的惊讶，才会如此短暂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袁局长，我想有时间再跟你叙叙旧了。现在，我得跟你的这位刑侦顾问聊一聊！”这回，罗启终于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的品尝了起来。罗启的这番话，简直要把袁起给乐坏了，连忙点动着他那肥大的脑袋，不停的说道：“好好好，没问题。小吴，你好好跟罗董谈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袁起拍了拍吴思量的肩头，一脸喜笑颜开，而后急忙走出了接待室，把门关上，留下吴思量与罗启共处一室。 “把你知道的说一说！”罗启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截了当的把话给说了出来。 “罗先生，我想，我所知道想必你也清楚。但你所知道的，我未必就知道了。”吴思量满脸笑容的看着罗启，对他说道。 罗启这回终于将眼皮抬了起来，他的表情不再是先前那样的无动于衷，反而略带一些期待感，“你怎么知道我了解这件事情？这是你胡乱猜测的？” 吴思量微笑着摇摇头，缓缓说道：“我既然是刑侦顾问，自然有的事情我必须要弄懂。做刑侦的，不就是用事实说话么！” 罗启放下茶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听过希腊神话里，伊卡洛斯的故事么？太靠近太阳，翅膀可是会被烧焦的！” 吴思量点点头，转而回问道：“普罗米修斯给予人类圣火，让他们能够得以生存，但是却被宙斯所惩罚。难道普罗米修斯做得是错事么？” 罗启听到这哈又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这次，吴思量观察出来的表情并非是厌恶，而是一种惊讶，一种让他为之感兴趣的惊讶。 “你愿意当普罗米修斯？”罗启疑问道。 吴思量把头微微歪了一下，看着罗启，一字一句的说道：“普罗米修斯虽然被宙斯所惩罚，但却有一个人救了他――海格力斯。” “所以呢？你希望海格力斯回来到你面前么？”罗启回击道吴思量。 “我不需要‘希望’，”吴思量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会，让罗启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之后用重读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海格力斯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罗启听完吴思量的这番话，并没有马上的回应，而是沉默了一会，站起身，突然之间笑了出来，笑声之中，吴思量听出了一种豪爽，一种大气的感觉，“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你！” “谢谢！”吴思量也站起身，对河罗启微微点点头。 “今晚7点，华鹰酒店，我会派专车接你过去，我请你吃饭！”罗启居然对着吴思量发出了邀请，这让吴思量有点感到意外，不过这下倒是合了吴思量的心意，他也正想借机会靠近罗启，既然罗启主动邀请他，那岂有拒绝的道理。况且，这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吃餐饭而已。 罗启微微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警局的接待室。 ------------ 第二十四章 带入酒店 “小吴……太感谢你了！” 袁起待到罗启离去，立刻激动地握着吴思量的手，差一点就要泪流满面了。 吴思量笑笑，虽然帮袁起处理罗启的事情只不过是其中一环，最为关键的，还是能跟罗启近距离的接触。 “袁局长，这下没问题了，你可以安心了！”吴思量回话道。 袁起拼命地点着头，一股感激之情难以表达，不过很快他又有些迟疑的问道：“这罗启不会到时候在半道杀回来吧？！” 吴思量摇摇头，坐到椅子上，微笑着说道：“袁局长，你多虑了，以后就是我来面对他了，我想今后罗启是不会打扰到你的。” 袁起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坐到皮椅子上，将肥胖的身子重重的压在了椅子上，舒展着身子，“嗯，你做的很好，以后是你来面对他……什么？你说什么？” 袁起突然意识到吴思量这话有些奇怪，立刻直起身，趴在桌子上，已获得眼神直望着吴思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吴？难道你还没有搞掂罗启么？为什么你还要去面对他？” 吴思量微笑着点点头，显得很有自信的说道：“袁局长，我说句实话，罗启如果没有能耐，他是不会坐上如今的位置。我的能力有限，是没办法这么快就能够处理完这事情。因此，我决定，尽可能的接触到罗启，掌握好他的资料与动向，这样既可以了解对方的情况，还能够帮袁局长度过困难，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 袁起听到这里，嘴巴变作了一个圆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如此，这办法还就只有你小小吴想的出来，有本事！有本事！”说完，袁起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的称赞。 “今晚罗启就约我去吃饭了！”吴思量说道。 袁起听完这话，差点就要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都吐出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思量，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罗启尽然会这么快就抛出橄榄枝，邀请吴思量，这与以往的罗启大为不同。 吴思量心里其实也没想明白，这个罗启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来邀请他。按常理，罗启并不认识吴思量本人，也对他并不是那么熟悉，但为什么这个罗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对吴思量十分熟悉的感觉？吴思量感觉，这个罗启真实的情况可能要比书面上写的那些事情还要复杂，若是这样，那吴思量就要用更多的精力来对付这个罗启了！ “我去跟罗启吃饭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李奇龙听呢？” 吴思量心里这样想着，他心里有些纠结，毕竟这是与罗启的第一次正面接触，是不是要听听李奇龙的建议？但吴思量转念又想到，自己还需要弄清楚罗启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信息，值不值得他冒险与罗启接触，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因此吴思量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李奇龙这件事，免得他又过多的担心。 这一天过得比以往都要快，夜幕在不知不觉之中便已遮住了天空，华灯初上，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吴思量坐在罗启派来的豪华轿车里，面前摆放着一本香槟，他的对面正做着一位带黑框眼镜，穿着一身短裙正式装的女士，低着头不停地快速按动手机。 吴思量看着这女士的打扮，应该是一位女秘书或者助理，或许能够从她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吴思量明知故问，就是要这位女士开口说话，能够有理由交谈下去。 女士抬起头，微笑着说道：“罗先生之前没跟你说过么？” 吴思量真心佩服这样的回答，一看就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回答的方式绝不会特别明确，但又给人一种“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的感觉，让人没办法再能够问下去，确实高招。不过，正式这种机智的回答，反而让吴思量心里明白，这个罗启做事绝对的谨慎，就连眼前的这个女士都这般小心应付，不用说，罗启本人肯定也是更加难以对付。 当来到华鹰酒店的时候，吴思量瞥了一眼轿车前的时间板，不多不少，正正晚上7点整，看来这个罗启还是个时间观念特别强的人物。出了轿车，那位女士依然低着头不停地按动着手机屏幕，说了一句“请跟我来”，转身便往酒店的大门走去。 吴思量看看四周的环境，很安静，还种有不少的树木，显得十分的古色古香。酒店的大门很宽，给人一种大气之感。吴思量跟在女士身后，步入酒店内。 酒店门口站着两排穿着特有的服饰的招待员，都为女性，看到玩手机的女士带着吴思量进来，一个个恭敬的低下头，起身回应道“欢迎光临，吴先生！” 吴思量听到了这些热的问候，心里还真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名人士，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排场来迎接自己，想想都觉得挺开心的。 前面的那位女士依然低着头使用手机，转身回了一句：“吴先生，请您稍等一会，罗先生很快就会过来了。” 吴思量站在原地，真的就只是等了一会，罗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堂，他一如既往的显示出特有的气质与气势，让人一下便感受到了他的到来。 “吴顾问，很高兴你能来与我会面。”罗启微微点头，对吴思量表示欢迎。 吴思量也用微笑回应道：“罗董，谢谢你这次的邀请，也谢谢你派你的秘书专门前来接我。” 罗启听到吴思量这句话，把头微微转到右边看了一眼那位戴眼镜的女士。那位女士有些惊讶的推了推眼镜，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告诉吴思量自觉地身份。 “罗董，请不要责怪那位女士，他确实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份是什么。”吴思量微笑着打打圆场。 罗启把目光转向吴思量的身上，一边靠近他，一边问道：“你如何得知，她是我的秘书？似乎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喜欢说很多话吧！” “确实如你所说，她的话并不多，但这是因为这点，我才得知他的身份。”吴思量也微笑着，慢慢的靠近罗启，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她一直低头使用手机，除了游戏爱好者或者微博控以外，只有做秘书或助理这一类职业的人才需要做到这一步。她的打扮很有职场女士的风格，加上说话的时候很谨慎，能少说就绝不会多讲。并且刚刚我听到这位女士称呼你为‘罗先生’，并非罗董，这让我确定了她肯定经常跟在你身边，处理事务与招待来宾，因此她才会称呼你为罗先生，这是一种对外来人士，特别是高层人士的介绍方式。毕竟，罗董，你接触的人的地位，必须比我的地位还要高不少，这位女士完全没必要再称呼你为罗董了！可见，这是她的一种称呼习惯。” 罗启听完吴思量的这番推理之后，也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小秦一定庆幸她来我身边工作的时间比较早，不然，你一定会抢了她的饭碗！”说罢，转身对身后那位女士说道“小秦，这位是吴思量，吴先生。过来自我介绍一下。” 小秦迈着步子，走路之时显示出一股特别的美感，来到吴思量面前，伸出手微微笑道：“你好，吴先生，我叫秦晓，是罗先生的秘书！” 吴思量也伸出手，表示自己的友好。 “现在是晚餐时间！先生，女士！”罗启身子微微一侧，伸出手示意吴思量走上阶梯，“我们不如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再相互的了解一番！” ------------ 第二十五章 两人正面的较量 若是说魔术吸引人的地方体现在神秘感，那么美食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多变的口感与引人垂涎三尺的色泽。 吴思量认为，他面前的一道道美食简直要比他平时表演的魔术还要让人惊叹，因为太美味了！ “吴顾问，我从澳洲请来的大厨做出的料理，是否和你的胃口？”罗启用餐巾抹了抹嘴，拿起桌上的红酒对吴思量示意道。 吴思量也礼貌的举起桌上的红酒回敬道：“罗先生，这道碳烤鳄鱼肉再配上红酒，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哦？！”罗启惊讶了一句，微笑的问道“吴顾问对于美食似乎很有了解啊！” 吴思量微笑的摇摇头，用餐巾抹了抹嘴，说道：“我只不过对澳洲的美食略知一二，谈不上什么很了解！” 其实吴思量对美食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肉夹馍这种阶段，更别提什么澳洲的美食。但吴思量从袁起给的资料里知道，罗启是个地道的美食家，尤其钟爱澳洲的美食，而且特别喜欢吃碳烤鳄鱼肉，再配上一杯红酒。这种吃法吴思量若不是为了故意去接近罗启而特意尝试，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吃上什么鳄鱼肉。 但罗启并不知晓吴思量为了接近他而故意的做到这一步，真以为吴思量是一个对澳洲美食有了解的人，心里的好感度顿时有了一个档次的提升。毕竟有共同爱好的人，更加容易对对方产生好感。 吴思量转过头，看了看正在低头使用手机的秦晓，问了一句：“秦女士，你有休息的时候么？” 秦晓抬起头，推了推眼睛，微笑着说道：“有，只要我想，什么时候都能够休息！” 吴思量皱了皱眉头，一副疑惑的模样，“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晓又只是笑了笑，转头看了看罗启，显然实在征求他的意见。罗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秦晓这才回答道：“我每一天都是工作日，但每一天也都是休息日！” 吴思量疑惑的看了看秦晓，又转头看了看罗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启举起就被又喝了一口红酒，缓缓说道：“吴顾问，你觉得好奇么？不如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不过告知之前，我们总得交换一下信息才行。” 吴思量这下是明白了，罗启这般故弄玄虚，其实就是为了要套出吴思量所知道的，关于玫瑰师的事情。罗启的临场应变力很强，能够利用一切情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吴思量不去问那个问题，那么罗启也会再找另一个机会套出想要获得的信息。 既然罗启的目的与吴思量的目的一样，那告知出这些资料也未尝不可，吴思量点点头，表示许可，“不知罗先生想要哪些消息呢？” “吴顾问如此聪明，一下就猜出小秦的身份，不如就来猜猜我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吧！”罗启这话明显的实在试探吴思量的底细，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水平，值不值得自己这一番的招待。 吴思量早就心知肚明，如何不晓得罗启想要的是什么。只见他微微一笑，从桌子上的花瓶里拿出了一枝玫瑰花，闻了闻，起身，走到秦晓的身边，将这朵玫瑰花递到了她的面前，显得十分绅士，而后坐会位子上，看着罗启，笑着问道：“不知罗先生是否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呢？” 罗启定定的看着吴思量，而后哈哈笑了起来，举起红酒示意道：“吴顾问不但是个聪明之人，还是个浪漫之人，了不起！” 吴思量也举起酒杯，说道：“罗先生，不知你是否已开始调查了玫瑰师的事情呢？我目前所知道的信息，那就是陈兵只不过是个傀儡，幕后主谋并没有被抓住，似乎他还要制造下一起案件，而其他的，我还在调查之中，暂时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不！”罗启忽然举起手指，左右摇动着，显然他还有什么事情是知道的，“有一件事你没有告知，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吴思量耸耸肩，表示不明白罗启在说些什么。 “吴顾问，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刑侦顾问，准确来说，你是个魔术师！” 罗启的这段话，着实有些让吴思量惊叹，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罗启居然一目了然。 “而且，吴顾问，你是最接近过玫瑰师的人！”罗启摊开手，表示自己其实对吴思量的事情知根知底。 吴思量这下是有些震撼了，没想到这个罗启居然对自己的了解到这般地步，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先人一步，他已完全被这个罗启超前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吴思量看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耸耸肩，说道：“看来我现在就如同只穿着一条内裤坐在你的面前了，罗先生。” “或许连这条内裤都不剩呢？！”罗启这句话说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感觉，举起手示意道“无意冒犯，吴顾问。” 吴思量当然开得起这种玩笑，毕竟面前的是有权有钱的大人物，他如何敢在罗启面前生气，摆了摆手，表示最近不在意。 罗启微微侧着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吴思量，问道：“你现在很疑惑，为什么我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吧？！” 吴思量点点头，他确实很想知道为什么罗启对他会这么了解。 罗启指着坐在右边的秦晓，抬了抬眉毛，“让你这般‘赤身裸体’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你送给玫瑰的女士！” 秦晓举起手，对着吴思量调皮的笑了笑，显得很开心。 吴思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或许她在低头摆弄手机的时候，我仅剩的那条‘内裤’也被她给拿走了吧！” “哈哈哈！吴顾问真是幽默！”罗启哈哈大笑道。 “罗先生，恕我冒犯！”吴思量身子趴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罗启的面目表情，向他问道“你既然对我这般知根知底，那么我想你现在的目的，绝对另有他事。这件事恐怕是你临时改变的，我没有说错吧！” 这回，轮到罗启展现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了，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吴思量也绝对没有说错，因为罗启并没有做出否认的神情。 “罗先生，我想你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又有一位情报调查员，那么从警察局离开到晚上赴约的这段时间，你早己把我的信息都调查清楚了吧。”吴思量拿起酒杯，晃了晃，继续说道“但刚刚你对我依然表现出十分期待的模样，可见，你并没有对我失去兴趣。相反，你对我的兴趣似乎更强烈了，这我也没有说错吧！” 罗启终于点了点头，不断的拍手鼓掌说道：“佩服！佩服！吴顾问不愧是当年差一点就接近到玫瑰师的人，不能不让我佩服啊！不过，吴顾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就在刚才！” “什么！” 罗启这下真的是惊讶的叫了出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吴思量，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本以为有现代高科技的帮助下，能够彻底了解一个人的底细与能力。没想到吴思量测底的超越了科技所带来的认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无法估量这个人的真实水平到底有多少。 “当你告知我是漂亮的女士为你提供我的资料时，我就察觉出疑惑的地方了。”吴思量拿出一张纸巾，叠成了一朵花的模样，而后放到旁边的蜡烛上点燃，“砰”的一声，那朵纸做的花居然变成了一朵真的玫瑰花，让罗启与秦晓看了目瞪口呆。 “有的事情就跟变魔术一样，越是靠近真相就越容易迷惑！”吴思量将这朵玫瑰花放回了花瓶里，微微一笑，“罗先生，你似乎十分相信科技为你带来的成果，所以你才会这般无忌惮的在我面前将自己的潜意识暴露出来。你以为这些高科技已经将我测底摸清了底细吧！可我想说，人，永远没有极限！” “啪啪啪！” 罗启又在拍手了，但这次他是站起来的，他这回已经完全被吴思量所折服了，“吴顾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邀请，值了！” 吴思量点点头，表示出自己的感谢，“罗先生，不如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一定要我来帮忙呢？” 罗启坐回了椅子上，叹了口气，显得有些为难，但他依然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气势，说道：“是一起杀人事件！” ------------ 第二十六章 误会 “你不可以进去，这里是vip专区，先生！”酒店的招待正极力的拦着一位擅自闯入vip特区的男子，这男子确是李奇龙。 “我是警察！我要见你们的罗董事长！”李奇龙想要推开拦在棉企的招待人员，但怎奈对方人数众多，李奇龙没法突破人群。 “什么事情？” 李奇龙在房间内听到有人前来报告有人擅自进入vip区，立马前来查看，而吴思量跟在罗启的身后。 “罗董，怎么，没想到你这样的大人物，也会接见我们这样普通的来百姓么？”李奇龙的言外之意，罗启一听就明白了，李奇龙所指的，正是吴思量。 罗启向着李奇龙走过来，对他严肃的说道：“吴顾问是我请来的贵客，请你出去，不要打扰到我们！保安，让他出去！” 酒店的保安听到命令，立刻跑来拉着李奇龙的衣服把他往外拉，李奇龙哪里肯乖乖出去，不断推开前来的保安，双方险些就要动起手来。 “等下！别冲动！”吴思量瞧出情况有些失控，急忙跑上前拦住双方，拉着李奇龙去到一边，对他小声说道“你先回去把，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奇龙整了整皮夹克，疑惑的看着吴思量，“有事处理？你要处理事情怎么不告诉给我听？” “这……”吴思量本不想打扰到李奇龙，毕竟他平时就已经够忙的了，现在这种关心反倒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理由。 李奇龙看了一眼罗启，眼神之中充满了十分不友好的感觉，低头继续小声的对吴思量说道：“袁局长让我们一起来对付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邀请你来酒店，要不是袁局长告诉我，恐怕我还蒙在鼓里吧！是不是你有意要离开我？” 吴思量听到李奇龙这番言论，急忙举手示意道：“你不要误会，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哦？是么？”李奇龙瞪大着眼睛看着吴思量，向他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见他，却不告诉我？你看上他了么？” 吴思量脑子现在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奇龙这个事情，毕竟罗启在场，有些事情他现在没法说出口，“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好么？” 罗启看到吴思量跟李奇龙两人有些吵架的势头，便上前询问道：“吴顾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帮忙的么？” 李奇龙连忙举起手，示意罗启不要出声，“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来插足！” 罗启显然听到李奇龙这番回话，有些厌恶的感觉，毕竟自己地位高，向来只有他对别人不客气，没想到这里骑龙竟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对着他不客气，如何让他不厌恶李奇龙。 吴思量急忙打圆场说道：“罗先生，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的帮忙！” “好的，吴顾问！”罗启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奇龙连忙拉着吴思量的手臂，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吴思量，“没想到你跟他一个晚上就这么熟悉了，你说的话他居然那么听！你们俩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李警官，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点！”罗启背着手，他现在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了，他根本不想再看到李奇龙这般无理取闹，若不是有吴思量在场，他肯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李奇龙。 “好！好好！”李奇龙举起手，一点一点往后退，看着吴思量跟罗启来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俩慢慢的谈吧，我在这里也是多余的！”说完，转头快速的冲下楼梯，身后的吴思量手足无措的定定的在原地，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种插曲。 罗启上前，扶着吴思量的肩头，轻声问道：“吴顾问，你还好吧？” 吴思量点点头，虽然他现在心里却是不好受，但是他还得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罗启又岂是那种看不清事情的糊涂人，他自然知道现在吴思量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吴顾问，冒昧的问一句，你怎么会跟李奇龙认识的？” 吴思量沉默了一会，说道：“某些事情，他需要我帮忙，而我也想帮他！” 这种故意不想把话说明白的道理，罗启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吴思量不想对他说出来的，他也不会过多的询问。 “吴顾问，我跟你说的事情，请你一定要保密，好么？”罗启向吴思量询问道。 吴思量点点头，他如今还要继续与罗启接近，得知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吴思量想要获知些什么，那相对的就必须要付出些什么，而吴思量需要付出的，正是他的脑子―― 聪慧的脑子！ “很晚了，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在酒店里为你开一间总统套间，你想要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罗启慷慨的开出了这个诱惑的条件，显然，这只不过是众多好处的其中之一。 但吴思量没有心思住在这里，他现在还要处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可不想把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罗先生，谢谢你的慷慨，不过我还是回去吧。” 罗启点点头，他并没有强留吴思量，毕竟有些事情要顺着来，特别是吴思量这样的人，更要顺着来。“好的，我会联系你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还会接我的电话。” 吴思量点点头，他当然会接罗启的电话，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小秦，你来送吴顾问回去！”罗启转身对秦晓说道。 “哦，不用了，我还是打车回去吧！谢谢你的款待，罗先生！”吴思量道谢完之后，立刻转身跑下了楼，独自一人出到酒店，来到街道上，左右张望，终于看到了他想见到的一幕―― 李奇龙正靠在他那辆汽车旁抽着烟。 “你没叫他送你回去么？”李奇龙虽然没有转头看吴思量，但他还是知道吴思量正想着他走来。 “你不是有车么？！”吴思量走到李奇龙车子旁边，对他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 “误会了什么。” “什么什么？！”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吴思量拿过李奇龙手中的薄荷糖，放了一颗到嘴里，“有些事情，若我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你需要弄清什么？”李奇龙依然头也不转的回话道，一仰头，将嘴里的烟都吐到了空中。 “罗启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信息。”吴思量靠在车窗旁边，抬头看着旁边的路灯。 “在他的领地旁边说他的坏话，你不怕被他听到？” “你不是在给我望风么？”吴思量整了整外套，打开车门，对李奇龙说道“还不进来开车，明天还要上班的！”说完，一屁股做到车里把车门给关上了。 “你算是赖在我的车上了么！”李奇龙将没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将烟头熄灭，打开车门，转动钥匙，带着吴思量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李奇龙！”罗启来回的走动着，低着头不断的思考，“小秦，帮我弄到那个常年跟在袁起身边的李奇龙的资料，我不要那些饮食爱好、生活习惯这种没用的东西，你把他有价值的东西给我挖掘出来！” “是！干爹！”秦晓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向着楼下走去。 “哼！李奇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吴思量这么心甘情愿的帮你！”罗启皱着眉，盯着窗外，狠狠说道。 ------------ 第二十七章 袁起不妙的预感 今天的早晨，天空布满厚厚的一层雾，把阳光全都遮挡在外，整条街道如同夜晚时的景象，两排路灯齐刷刷的亮起，让人根本感觉不到现在是早上8点钟，没有一丝生气，让人心情低落，郁闷之极。 但袁起现在的心情却好得很，他从没像现在这般的好过，根本没有因为这灰蒙蒙的天而使得心情不悦。 袁起开着轿车，一路边吹口哨边得意洋洋的摇着头，现在他的心情，简直如同要升上了天一般。毕竟，一个大麻烦被消除了，这如何让他不开怀。 当他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8点半了，虽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但大家总归还是要来上班。当袁起出现在警察局大门的时候，所有的警察都投以最疑惑的目光到袁起身上。毕竟大家都知道，袁起向来不会这么早就来到警察局，而且他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欢快，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袁起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的助理去叫吴思量前来。 “局长，吴顾问不在。”助理十分小心的说道，一面说错了什么而遭到袁起的训斥。 偏偏今天袁起心情好，不想骂人，便对助理说道：“叫李警官进来。” 助理急忙跑出办公室，拨打李奇龙的号码，但是半天没人接电话，立刻跑到警察局各个角落，才在证据室找到了李奇龙。李奇龙跟着助理去往办公室会见袁起，一进门，就看到袁起那硕大肥胖的身躯整个压在了皮椅上，左手打着拍子，右手拿着紫砂茶壶品尝着。 李奇龙示意助手可以出去了，自己把门给带上，坐到袁起面前，看着袁起那得意的样子，说道：“局长，您今个心情真不赖啊！” “那是！”袁起支起身子，将茶壶放在桌子上，乐呵的说道：“要不是有你们两个的帮忙，我还着不知的该怎么对付那个罗启……” 李奇龙连忙举起手，示意袁起道：“局长，说句老实话，罗启那事，真没我什么份，全都是吴思量的功劳。” “哦？是么？”袁起摸摸下巴，思考了一阵子，点点头，一副敬佩的模样，“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人还真是了不得了，以后得留他在身边，这样的人才难找了。” 李奇龙摇摇头，苦笑一下说道：“他现在是罗启身边的大红人，以后他要留在谁身边还不一定呢！” “这话怎么说？”袁起一听到罗启也看中吴思量，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要知道，袁起是很看重吴思量的，若是被别人抢先一步得到了吴思量，那袁起就相当于多了一个难以对付的人在自己面前，这是万万不能够让它发生的。 “就是罗启看上吴思量咯！”李奇龙耸耸肩，摊开手，表示无奈的模样。 一听到这话，袁起一开始的好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额头不断渗出都打得汗珠，不停地“哎呀”直叫，用力地拍着大腿，希望这么做能相出什么解决的办法，“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去找吴思量的时候就发现了。”李奇龙倒了一杯水，坐回位子上说道。 “坏了，早知道就不让小吴跟罗启接触了！坏了！坏了！”袁起惶恐不安的拍着大腿，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那现在小吴去哪了？” “去罗启那了！”李奇龙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袁起惊讶的都快要跳起来了，没想到一大早，这个罗启就急着要见吴思量？！ 轿车中，吴思量手中拿着香槟，听着古典音乐，完全感觉不到外面那种灰蒙蒙，让人压抑的环境。 吴思量看着坐在对面的秦晓，这次她穿着一件低胸v领的衣服，胸部的事业线让任何男人瞧见都不会愿意移开目光，但她并不介意有人这么瞧着，依然低着头使用手机。 “吴顾问，好看么？”秦晓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这倒让吴思量有些意外。 “你在吗知道我在看你的……美貌？”吴思量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那个词，只好用别的词来借代。 秦晓用手拨弄了一下肩头的秀发，说道：“我有心灵感应，当然能够知道能知道。” 吴思量“呵呵”的笑了笑，将香槟酒杯放回托架上，翘着腿，靠在身后的坐垫上，说道：“秦女士还真是幽默！” “不要叫我秦女士！”这回，秦晓终于不再低头看着手机了，她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瞳透过眼镜片，放射出让男人难以拒绝的眼光正看着吴思量，“叫我晓儿。” 吴思量有些迟疑，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呢？” “这是要求，不过分吧！”秦晓微微笑了笑，眼睛继续盯着手机。 车子开了好一段的路程，终于停了下来。刚一停稳，便有几个穿西装的男子前来将车门打开，分作两排站好，迎接这秦晓与吴思量的到来，这排场，让吴思量感觉到这就像是个黑帮的大哥一样。 “吴顾问，欢迎你的到来！”罗启早已恭候在此，看到吴思量的到来，显得很开心。 吴思量看看周围，这里树木茂密，如同一个生态园，若不是头顶有一层圆拱形的玻璃房顶，他还真以为自己进到了森林里头。 “你也搞生态投资么？”吴思量看看周围的环境问道。 “我很喜欢这种自然的环境，不喜欢城市中高高耸立的水泥墙。”罗启领着吴思量进到了一栋白色的房间内，走过一条满是有蓝色灯光的通道之后，三人乘坐着升降电梯去到了地下。 吴思量看着这些高科技，，这样梦幻的场景，本以为只有科幻电影才会出现，但现在真真实实的在眼前实现，着实让他惊讶不已。 “到了！”罗启走到一个面板前，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一阵扫描过后，前方一栋黑色的门自动打了。当吴思量走进这栋门之后才明白，为什么要经过这么麻烦的验证过程。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电脑控制室，到处都是运行的电脑主机，巨大的服务器集群，还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在自己眼前，这个巨大的屏幕可以分割成好几个小的画面，用来显示各种画面与信息。 “这就是你投资的搜索引擎么？”吴思量看着这些设备，简直都快呀惊讶的叫出声来，因为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梦幻般的宇宙指挥室！ “喜欢么？”罗启指着右边一个大铁轨说道“你们每天在网上使用的搜索引擎，就是靠这些服务器来完成的！” “不可思议！”吴思量抬着头望着周围，不断的感叹，“这里那里是什么服务器机房，这里简直被你打造成了一个太空指挥室！太梦幻了！” “哈哈哈！” 罗启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如来说正事吧！”吴思量突然话锋一转，用犀利的眼光看着罗启，向他问道“你请我来，绝不会仅仅让我感叹你的实力这么简单。跟我说说，有关你讲的那个杀人案件！” ------------ 第二十八章 帮我破案，功劳全都... 罗启背着手站在吴思量面前，显得很平静，似乎对于这起杀人案件，他并不是显得十分紧张，又或许这件事跟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吴思量从罗启这般平静的表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罗先生，这起案件，似乎跟你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吧？” “没错！”罗启点点头，同意吴思量的观点，“这起案件却是与我没有直接联系，但不代表与我无关。” 吴思量显然没有弄明白罗启这番话之中蕴含的意思，摇摇头说道：“恕我愚昧，罗先生，你这话，我听得不太明白。” 罗启举起食指不停地摇了摇，微微一笑，走到一台电脑前，按动着键盘，将一些资料调了出来，指了指面前的大屏幕左下角说道：“当你看完这些资料，我想吴顾问，你一定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吴思量抬起头，看着大屏幕左下角那一大块的显示区域，上面显示了各种各样的数据，有图片，有文字，还有不少的文件。吴思量快速的用眼睛扫视这这些内容，把这些内容统统记载了脑子里。 过了许久，吴思量终于看完了这些内容，转过头看看罗启，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了。 罗启看了看表，抬起头问道：“吴顾问，只过了20分钟，你确定都看完了么？” 吴思量笑笑，不再转头看向屏幕，显然表示自己确实已经将这些资料都看完了。 “说说你的看法，吴顾问。”罗启有些不太相信吴思量有这么厉害的理解力，这么短时间就将别人要花费几个小时才能看完的东西搞定，这实在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罗启决定考考吴思量，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 “罗先生，不如我就长话短说吧。”吴思量指着左下角的屏幕，表现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这起杀人案件的关键人物，其实是你想要拉拢的企业合作人，对吧？！” “是我想去收购他的企业，不过，你说的都对了！”罗启拍拍手，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晓，两人眼神之中传递着“这人确实厉害”的信息，而后走到吴思量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赞叹道“吴顾问，如果你也是个企业家，恐怕你将是我最可怕的对手了。” 吴思量听出了罗启这番话之中，透露出的危机感，但他现在更想明白，为什么罗启要参合这件杀人案中。“罗先生，这家软件公司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关心的？” “这是商业秘密！”罗启将指头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你不是想知道我对王惠兰那起案件了解了多少内容么？现在就是你了解的最好机会，不过我想你应该懂得‘公平交易’的意思吧！” 吴思量哪里会不懂这番道理，自从昨天罗启请他去吃饭开始，吴思量就察觉到这餐饭吃的不容易，背后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如今，罗启的目的已经展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便是要吴思量来破获这起杀人案件。 “这不是警方的事情么，为什么选择我？”吴思量不解的问道。 罗启忽然转身，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吴思量，缓缓说道：“因为你只用了不到4天的时间就将王惠兰的事件解决了，而且卢业制造的无头案你也只用了1天就破获了。我想，这起杀人案件，你也一定能够用最短的事件破获的，对吧！” 吴思量听完这话，心里顿时有些发毛，这个罗启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了如指掌，那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但很快，吴思量就将自己的心情放平缓下来，毕竟他现在可不能透露出一点紧张或不不安，不然就会让罗启更加得寸进尺。“罗先生，既然你提到了我的破案速度，那么我能不能认为，其实你也等不及了呢？” 听到吴思量这番针锋相对的回答，这回轮到罗启心里发毛了，没想到仅仅一个小地方就让吴思量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 “不错，你说对了，确实是等不及了。”罗启在吴思量面前既然已经被戳穿，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一刻都等不及想要收购这家软件公司了。正好，终于给等到机会了！” “光凭我的破案你就能达到目的？”吴思量有些不太相信，毕竟破案的是他，又不是罗启，那么罗启又有什么资格去强行的收购那家软件公司呢？ 罗启笑了笑，这次不再是那种微微一笑，而是大声的笑，周围工作的人员不约而同的看向罗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罗奇笑得那么开心。“吴顾问，我想你需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这起杀人案，将会是我破获的！” 吴思量皱了皱眉头，一脸的疑惑，瞪大了眼睛盯着罗启，不明白他到底再说什么意思。 罗启双手撑在桌子上，继续笑着，显得兴奋不已，“这起杀人案的过程，你不能对外人透露出半个字，名义上必须是我破获的，而且你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调查这起案件。” “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吴思量听到罗启这番疯狂的回答，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启又重复了一遍吴思量的回答，转过身，双手用力的拍在吴思量的肩膀上，拍得吴思量有些疼痛。“吴顾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从我这里获取王惠兰事件的信息，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罗启又来到电脑前，按动着键盘，滑动着鼠标，将另一份资料调了出来，显示在整个大屏幕上，而后双手指着大屏幕，兴奋的说道：“看看这些，吴顾问，我想上面显示的内容，你并不陌生吧！” 吴思量定定的望着屏幕上那熟悉的资料，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上面显示的，正是李奇龙的资料与他的妻子林月被杀的信息，全都一一展现在了吴思量的眼前，让他百感交集。 罗启来到吴思量的身边，一把搂住吴思量的肩头，指着屏幕上边显示的内容，开心的说道：“看那，你多熟悉是不是？昨天你临走前跟我说的话让我有些在意，你要帮李奇龙，为什么？后来我才得知，原来他的妻子也是被玫瑰师给杀害了，手法就跟杀害王惠兰的一样。这让我明白了，李奇龙似乎对你很重要，我猜想你是不是想帮他找到真凶呢？” 吴思量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显然告诉了罗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很高兴你有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罗启拍拍吴思量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但我要告述你，我这里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似乎跟玫瑰师有关系。你若是想了解到，那么最好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走下去！” 吴思量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没想到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局势，却不想被罗启反打一耙，掌握了主动权。若是想要获取罗启知道的信息，那么吴思量现在只有一条正确的道路可以走了，那就是―― 帮罗启解决这起杀人事件，并且将功劳都让给罗启！ ------------ 第二十九章 只能用沉默当做回答 袁起一整天处在不安的状态之中，魂不守舍，心里担忧罗启会里用什么手段将吴思量拉拢过去。 “袁局长，我手头有一案子，要出差一段时间。”李奇龙进门跟袁起汇报道。 罗启招招手，示意李奇龙坐下来，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小李啊，这……现在情况有些棘手，你看你手头那案子，能不能给别人来接，你就待在警察局那也别去，有事没事我还得找你呢！” 李奇龙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为难，“袁局长，最好不要这样吧，你是知道我的，案子一接手我肯定要做下去。有吴思量在，袁局长，怕什么呢！” 袁起现在就是怕这一点，吴思量在罗启那里，却又不汇报情况是怎么样的，让袁起很是担心，真是害怕吴思量突然“叛变”，去到罗启的阵营。反正吴思量又不是警察，名义上是“行政顾问”，实际不过是袁起安放的一个名号，让吴思量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帮助元气本人。 “小李，这小吴昨天接触到罗启到今天，我连他人的面都没见着，这部都中午了，还没什么消息……” 袁起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桌子上电话一个劲的直响，心烦气躁的袁起不耐烦的抓起电话问道：“什么事！” “局长，吴顾问回来了！”电话那一头，接待员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好了！” 袁起一把用力的拍在大腿上，急忙让接待员现在立刻让吴思量过来。挂上电话，兴奋地起身来回走动着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是盼回来了！” 不多时，门口响起敲门声，袁起立刻将门打开，终于是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吴思量。 袁起立刻招呼着吴思量坐回位置上，倒了一杯水给他，笑容满面的看着吴思量，期待着他能带回事么好消息。 吴思量看了一眼李奇龙，但很快又将头转到了别的地方，他现在不想让李奇龙看出自己有心事，毕竟他答应过罗启，决不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不然，那笔“交易”就泡汤了。 “小吴啊，”袁起眯缝着眼，乐呵呵的问道“你汇报一下昨晚跟今早与罗启会见的一些事情吧。” 吴思量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缓缓说道：“袁局长，从我跟罗启接触的这情况来看，他确实有些棘手，但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袁起点点头，装出一副好像很懂得的样子，但他早就知道罗启很难对付了，现在袁起最想知道的是，罗启有没有提起到他的事情。 “那个，小吴啊，这个罗启他有没有提到关于短信的事情？又或者有没有提起我？”袁起满怀期待的看着吴思量，心里不提供的打鼓，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从吴思量的嘴里出来。 但是吴思量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表情显得很平静。 袁起这才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乐呵呵的不停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小吴，那你还有没有关于罗启其他的事情要跟我汇报的？” 吴思量摇摇头，缓缓说道：“暂时没有了，让我再跟他多接触一段时间，观察一下他吧！” 袁起点点头，不停地说“好”，显然他很满意有这样的结果。 汇报完情况，吴思量在警察局也没有接到什么案子，便打算打车回家，却不想背后李奇龙叫住了他。 “你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么？”李奇龙靠在墙壁上，交叉着手，看着吴思量的背影。 吴思量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不想让李奇龙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要想大道中间的任务，必要的沉默是不可缺少的。 “最好如你所说，你没有什么没说的事情！”李奇龙慢慢走到吴思量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薄荷糖放进嘴里，继续说道“我手头上有个案子，今天就要到外地出差一段时间了。我不在的日子里，袁局长拜托了你！” 吴思量点点头，依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转身。 李奇龙见吴思量这么冷淡，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吴思量现在心情很复杂，他很想把话说出来，但他却又不能把计划给打乱了，一切都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回到家中，吴思量显得很疲惫，倒在床上，却又睡不着，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他现在就算是能睡着也不能咋么做，因为他在等，等待电脑出现一封邮件。 “叮咚！” 电脑邮箱终于发出来新邮件的提示音，吴思量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到电脑前，点开了自觉地邮箱。 这份邮件很奇特，是一个jpg后缀的图片文件，寄件人是“紫罗兰”，这个名字吴思量当然知道，是秦晓告诉的邮件名。罗启说过，会发送有关杀人案件的一些资料给吴思量，但为何只有一张图片出现在附件里？ 吴思量将图片下载下来，挺大的，有20多兆，打开来看，是一幅高清的油画，上面画着普罗米修斯被乌鸦啃食内脏。吴思量不明白，为什么秦晓要发送这么一副图片过来，看了看邮件的内容，上面写道“不要被外表迷惑了，转换身后的一切，才是你应得的。” 吴思量看着这段话，有些感到意外，这个秦晓居然这么的小心，就连传送一封邮件都要搞得那么神秘。 一副高清的图片，一段匪夷所思的文字，这明显是在考验吴思量的水平还有多少，看来这些人是不把自己的一切信息挖掘出来，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这种问题倒是难不倒吴思量的，因为他在以前碰巧也这么做过。将图片文件的后缀“jpg”删除掉，改为“rar”或者别的压缩文件后缀名，弹出警告窗口，点击确定，一个打包好的压缩文件便出现在了吴思量的电脑文件夹里，双击打开，里面满满的全都是吴思量需要的资料。 “又要开始忙了！” 吴思量一一点开这些资料，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快速的浏览着每一个文件。 “又是杀人案件，我都快忘记了我的本职是个魔术师了！”吴思量觉得有些搞笑，自己的梦想本来是当个魔术师，全球巡演，但现在却做着跟自己本质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不过吴思量倒是挺乐意的，他只喜欢做他感兴趣的事情，调查玫瑰师便是他最感兴趣的了，既然要获得，那便得付出，这是自然规律。 “让我看看，为什么你会杀人吧，通天软件的董事长，徐林！”吴思量打开容量最大的一份文件，仔仔细细的从头开始看起，挖掘着这起杀人案件不为人知的一面。 ------------ 第三十章 证据很明确，翻案很困... “死者头部被钝器所伤，造成脑内出血。” “死者与凶手在同一间房内被人发现，房门反锁。” “凶手在凶器上留有指纹，被逮捕时明显饮酒过度。” 吴思量在房间中的小白板上用油性笔，将资料中他认为比较重要的内容一一罗列在了上面，这小白板是吴思量为了思考新的魔术而购买的，平时有什么好点子便会在上面用笔些上自己的思路，然后再慢慢考虑每一个细节。 但是今天，这面小白板不再记录魔术的设计方法，而是变成了一面破解杀人案件的资料板。 吴思量通过打印机，讲秦晓发送给他的那些图片文件一一打印出来，贴在了墙上，用红线将相互之间有一点的图片连接起来，方便自己的思考。 吴思量盯着墙上那些图片陷入了深思之中，大脑之中通过这些图片模拟出了大致的凶杀现场―― 3个星期前的晚上8点钟，通天软件的董事长徐林与死者行龙投资的副经理林清女士，在通天软件大厦的十楼会议室见面。当时，不知是何原因，徐林将桌子上的烟灰缸用力砸在林清的头部，使得林清头部受到重击，当场毙命。 但是，徐林并没有立马离开凶案现场，而是继续逗留在会议室中，直到被加班回家的员工发现后报案，警方来到现场将凶手带走。 “有点奇怪！”吴思量忽然张开眼睛，看着墙上的那些图片，有一副图片正是会议室内部的全景图，但是这幅图片中，吴思量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监控摄像头，这让他不得不产生疑惑。 按理说，这么一家软件公司，内部是存放有大量的服务器的，必须在各个角落安放监控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而会议室更是必不可少要安装监控摄像头的地方。 “罗启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连这种凶杀案的现场图片都能拿到，难道……”吴思量忽然记起来，前一段时间有一个云服务端的技术广告，通过把资料保存特别的一个企业私有服务器中，来减少资料的堆积与存放。吴思量立马上网搜索了这个云服务器的推广资料，看到上面的logo与今天罗启带他去看到的服务器上面印制的logo一模一样，这下吴思量心里有底了。 “怪不得他要投资搜索引擎，原来是为了让自己能获取别人资料，而建立的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不愧是商人，鬼点子都打到政府部门去了！” 但是这个问题，暗示还轮不到他吴思量操心，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解决了徐林这个案子。罗启交代过，他不希望徐林是杀人犯，他要徐林能够无罪释放，因为徐林绝对不能被抓进监狱，至于为什么，罗启倒是没有说明。 吴思量倒是有些棘手，因为这个徐林是在s市，离a市“十万八千里”。况且，徐林被人当场发现在凶杀案现场，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徐林，在资料中连警察都已经立案调查了，并且情况似乎不容乐观，连吴思量看了这些资料都觉得徐林有罪，真要是帮他翻案，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吴思量倒在床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眼前不断浮动着墙上那些图片的内容，如同过电影一般，把所有的内容窜到了一起―― 凶器、现场时间、大厦布局、人物关系…… “嗯……关系？” 自己写下的内容。 “徐林今年57岁，有一个5岁大的女儿……”吴思量看着这一条信息，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一个57岁的男人，拥有一个5岁大的女儿，这明显算是老来得子了，况且徐林的女儿生的漂亮，又聪明，还获得过市舞蹈比赛的名次，加上他的老婆对他又好，可谓是家庭和睦，幸福融融，事业有成，完全可以安享晚年，没有必要去做杀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 但是，徐林确实做了，凶器确实有徐林的指纹，但是唯一有出入的便是徐林的证词。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归入档案的缘故，证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只是第一天询问的内容，关于凶杀案的过程，徐林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唯独在凶杀案之前的这段时间，徐林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没道理啊，难道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么？”吴思量记得，徐林被抓时的记录上，确实记载到他喝了很多酒，神智有些不清，难道是因为饮酒过度使得理智失去控制，而犯下了这样的罪过么？ “没道理！没道理！”吴思量背着手来回的在房间里走动，心里实在不明白案件的突破口到底在哪里。若是没有这些资料，吴思量倒还认为徐林的案件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但秦晓发送过来的资料，全都是警方内部保密的文件，上面的每一条记录都在将徐林拉往不利的一面。 但是现在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吴思量没有到过现场，也没接触过跟这起案件有关的人，若是这样就想帮徐林翻案，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看来是时候动身前往s市，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这时，吴思量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吴思量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子银铃般的声音。 “吴先生，需不需要机票？” 机票？吴思量听到这里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忽然之间察觉到了什么事情，回问电话那头：“你是……晓儿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温柔的说道：“吴先生果然好记性，听到你这么叫我，我很开心。” 果然是秦晓，但为什么她要打电话过来，还提到了机票？吴思量问道：“晓儿，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需要机票？” “我猜的！”秦晓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既然要跟一位聪明的人工作，那么我不变得聪明一点怎么行呢？” 吴思量心里既是佩服，又有点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秦晓明显就是知道，这次的案件，非得去往s市不可，而且她还提到“一起工作”这句话，那么显然是在暗指这次的事情她一定有份参与。 “晓儿，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去s市吧？！”吴思量其实是明知故问，但他还是想要问一句，多少希望奇迹发生，别跟他现在想的一样。 “那当然，我想吴先生多一个人帮忙，处理事情会更加方便吧！”秦晓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快乐，但吴思量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快乐了。罗启安排了他的秘书一起跟吴思量去往s市，这明显就是在监视着他，不论目的如何，这多少让吴思量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还不知的这个秦晓到时候会做些什么事情。 但工作总归要做，事情总归要办，秦晓既然要跟着去，那吴思量也不能开口拒绝，不然麻烦可能就更多了。 “晓儿，我需要机票。”吴思量说道。 “打点行装，我们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发！”秦晓说完，开心的笑了一下，主动挂上电话。 ------------ 第三十一章 尴尬的时刻 s市，一个经济特区，这里靠近港口，贸易往来众多，主要以电子产业为主，耸立有不少的软件大厦，而通天软件是这个行业中的佼佼者。 吴思量一下飞机，就被机场内的各种高科技设备惊呆了，有特别方便的自助咖啡机器，也有贩售式自助外卖设备，还有墙面上挂着的全透明显示器，可以利用体感，根据游客的特定手势来达到想要的各种功能。 “你们罗董花费那么大的劲要收购通天软件，看来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吴思量看到s市如此高科技的设备，顿时明白了罗启大致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件事办成了，那罗启绝对会做出某些让人吃惊的作为。 秦晓拉着手提箱，走到吴思量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这个机场至少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你要是走丢了我可不会到过广播室去叫人找你的，跟在我身边！”说罢，将吴思量拉在自己身边，熟练地穿梭在如此广阔的机场之中。 穿出了机场，吴思量下意识的去到路边要打车，却被秦晓给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秦晓问道。 吴思量疑惑的看看她，左右指了指说道：“来到这里，当然是要打车了，不然还能做什么？” 秦晓有些鄙视得看了看街道旁停放的那些计程车，说道：“你想要我坐进那些臭臭的计程车里么？我可不愿意，要坐当然是坐有真皮坐垫的轿车了。” 吴思量摇摇头，耸了耸肩，“晓儿，这里哪会有这么高档的车子，有计程车就不错了。” 秦晓推了推黑边眼镜，对着吴思量微微一笑，说道：“这不就来了么！” 远处，果然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并且是加长型的林肯，这让街道两旁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那些开计程车的司机们，都因为这两加长林肯的威慑力而主动让道，不敢呆在这辆轿车的旁边。 秦晓对着吴思量勾勾食指，微微一笑说道：“进来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是时候好好放松一下了！” 依然是香槟酒，依然是古典音乐，就连车里的布局都没有改变，这与吴思量在a市坐的那辆轿车毫无两样。 “罗先生在s市也有公司么？”吴思量想探探口风。 秦晓依旧在低着头，使用手机，她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笑容吴思量多少也猜到了些什么，既然都有专车接送，看来罗启确实在这里有一个挺大的公司。 s市的交通不算得上很好，毕竟这里是有钱人住的城市，加上s市又非常大，大家都有私家车作为交通工具，那么路上一定是相当之堵。更何况吴思量坐的车是一辆加长林肯，碰上现在的交通高峰期，那真是一步一艰难了。 秦晓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转过头去说了些什么。吴思量虽然被音乐干扰，但他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局长”，“护送”，“开道”。 吴思量心里有些纳闷，这个秦晓这是要谁来帮忙开道？过了一会，吴思量听到了车子后面传来好一阵的警笛声，三辆警车一字长蛇向着身后开来，不断用扩音喇叭指示两旁的车子让开，空出了一条道让吴思量坐着的加长林肯车行驶。秦晓吩咐司机赶紧往前开，自己又低着头继续使用手机。 吴思量这下明白了，罗启真是势力庞大，不但a市的袁起害怕他，就连s市的警察局长也害怕着罗启，一个电话打去，立马吩咐警察驱车前往开道，搞的好像自己是一个重要的来宾一般。 有了警察车在前方开道，这一路可说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下榻的酒店，不用说，这也可能是罗启名下的酒店吧！ 去往了住处，内部环境要比先前李奇龙带他入住的酒店好话了不止100倍，吴思量真是感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够体验到帝王般的享受。 “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吴先生。”秦晓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我有什么事情回来找你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欢迎你也来隔壁房找我哦！”说完，回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秋波暗送，出了房间顺手帮吴思量带上了房门。 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吴思量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他是罗启身边的人，能与之避开就找机会避开，千万别傻傻的迎头撞上去，不然会头破血流也说不定。 这间房间的设备很齐全，有超大的液晶电视，也有一台电脑，光是看外表都十分高端的样子，价钱必定要上万都不止。而且房间的wifi型号也很好，全部覆盖，不论上厕所还是跳进泳池都有很强的信号。 “房间里居然还还会有泳池？”这一点到让吴思量有些感到意外，泳池置放在狂阔的阳台上，虽然不大，但还是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在里面游动。 吴思量伸个懒腰，他确实有些饿累了，从没像现在这么累，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轿车，折腾了几个钟头，让他有些困意，不知不觉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思量听到房间有响动，立刻警觉的从床上起身，发现一个女子正穿着一条蕾丝连衣短裙，手中拿着一盆水果，坐在真皮躺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播放的电影。 吴思量直起身走到女子的旁边，发现这人确是秦晓，她就好像是待在自觉地房间一样随意。吴思量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会进的来我的房间？” 秦晓转过头去看吴思量，忽然脸上一片红晕，把头又转了回去，不时用眼睛偷偷瞄向吴思量的方向，说道：“现在是大晚上的，‘升国旗’也要等到早上吧！” 吴思量睡得昏昏沉沉的，起初还没弄明白秦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忽然之间恍然大悟，立刻捂着下边快速跑回床上，用被子当着自己两腿“之间”，尴尬至极。吴思量庆幸自己因为太劳累而睡得那么快，不然要按他的习惯，脱光了裸睡，拿铁帝国要被秦晓看到更多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了。 秦晓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动作有点不知所措，两人沉默了许久，秦晓终于开口说道：“吴先生，这件酒店属于罗先生的，自然我也是管理者之一。刚刚我打你的电话你一直没有接，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让服务员打开你的房门，见你睡得那么香，也没还意思打扰到你……”秦晓越往后说话的声音也越小，到后来，也就她自己能够听得到了。 吴思量现在哪还有行心思思考别的，自觉地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好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一句“十分感谢”，差点让秦晓乐得把吃进嘴里的葡萄给喷了出来。 秦晓拿上水果盆，转身说道：“现在是晚餐时间，等我去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说完，急急忙忙，一部并两步的向着房门外跑去，留下吴思量一人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害羞不已。 ------------ 第三十二章 万金油回答 夜晚，万物栖息的时间，将自己消耗的能量通过休眠来得到回复。 但对于人类这种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夜晚不过是疯狂游玩的开端，玩得越晚，越有乐趣。 幸好吴思量已经小憩了一段时间，疲惫的神态得到了恢复，不然根本难以应付眼前的情况。 大会场中，一大群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女，这些人全身上下穿着佩戴的价钱，恐怕是吴思量幸苦几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的。自己一个下层人士，若不是通过帮罗启的“忙”，恐怕他真的一辈子都难以能够见到这么多上层人士。 “你不会显得很紧张吧！”秦晓有些调皮的问道吴思量，他们俩换上了特别准备的晚礼服，就是为了参加在这间高档酒店举办的科技展览发布会。 吴思量虽然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但他毕竟沉得住气，不会心慌意乱，“晓儿，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吴思量左右看看会场的人，既然这里是科技展览发布会，那到场的人必然都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自己一个搞魔术的，跟着个行业八竿子打不着边。 秦晓并没有明说什么，而是微微抬抬头，只是吴思量向着不远处一个蓝色的展台看去，吴思量看到展台上一个硕大的logo，正是通天软件的标志，而展台正中站着一个举止优雅的女士，她的皮肤很好，只是通过看外表吴思量猜想她可能有30多岁了。 “想必这位女士是通天软件重要的高成人士吧！”吴思量看到其他人都是围成一个半圈在这位女士周围，对她的表情都是投以真诚的微笑，吴思量判断这女士的地位在通天软件并不低。 秦晓把手勾在吴思量的胳膊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她就是通天软件的董事长徐林的妻子王梦瑶，也是通天软件的顶梁柱之一。” 吴思量听到这里，有些惊讶的又往通天软件的展台望去，他根本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只有30多岁的女人，实际年龄已经50岁了。“我看过资料，王梦瑶资料上的照片怎么跟实际本人差那么多！女人化妆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秦晓听到这话，有些生气的斜了吴思量一眼，把手脱离开吴思量的胳膊，说道：“女人哪个不爱美的！” 吴思量没有听出秦晓的生气态度，只是一个劲的感叹“太不可思议了，居然相差那么多，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秦晓今晚要带他来这里，那必然是与通天软件有关，转头问道“晓儿，你是希望我去跟这位通天软件的顶梁柱接触是么？” 秦晓嘟着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什么都没说，显然她还是在意吴思量先前说的那句话。 既然目的明了，那吴思量就得想办法套出一些信息才行，他回身问道“我们现在过去么？” 秦晓点点头，径直一人王通天软件的站台走去，这次她没有拉这吴思量一同过去，吴思量倒也不在意，跟在秦晓身后。 通天软件展台的围观者一看到秦晓过来，都十分礼貌的让开一条道让她通过，而后自觉得离开展台。 王梦瑶看到秦晓，显然有些不太喜欢，这一点吴思量通过王梦瑶面目的微表情判断出来了，但王梦瑶还是笑着向秦晓大声招呼，但这个笑容只有嘴巴在动，眼睛部位一点变化都没有，吴思量一眼就看出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在吴思量这个研究过人的面部微表情的专家面前，表现的实在太假了。 “秦女士，没想到你也对软件开发感兴趣呢，我以为只有罗董会有这种闲情雅致！”王梦瑶显然实在有意的针对秦晓，有些暗暗嘲讽的意思。吴思量知道，罗启一直想要收购通天软件，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想必两家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仇家一样对待吧！ 秦晓点点头，看看展台两边显示器上展现的软件说道：“软件什么的，不过是1与0之间的变化，就好像人一样，一会是白的，一会是黑的！” 秦晓这话一出，吴思量立刻察觉到王梦瑶的表情更加的仇恨了，但她还是强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依然笑容满面。秦晓这话明显在暗示徐林的事情，王梦瑶不是笨女人，她怎么听不出这话的含义，但这里是公共场合，最近又是个高层人士，绝对不能出现那种泼妇骂街的举止，有什么苦衷，那也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秦女士，我们公司的产品或许未必有你想要的，不如你到其他几家公司看看有什么你死适合的！”王梦瑶这话出口，那便是下了“逐客令”，可见这两家确实不待见。 但是秦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在展台转了一圈，满不在乎的说道：“嗯……虽然我对软件开发不了解，但我这又意味专业人士，他倒是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说罢，看了吴思量一眼，显然这个对然间开发感兴趣的人，正是在指吴思量。 王梦瑶把目光投向吴思量，这让吴思量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为王梦瑶那商人特有的犀利眼光让吴思量不舒服，而是秦晓居然说他是接触软件开发的人。他哪知道，秦晓其实是有些故意为难吴思量的，毕竟谁让吴思量先前有些让秦晓不开心了呢。 王梦瑶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吴思量表现出特别自然的微笑看着王梦瑶，对她说道：“在下吴思量，您称呼我为小吴就可以了，王女士。” 王梦瑶微微的抬动这眼珠，打量了一下吴思量，“不知吴先生的软件主攻哪个行业的？对于现在新出现的类型接口appli、lumi、arkke有什么看法呢？” 吴思量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恐怕早就吓出一身冷汗了，这些专业的东西他这个会计专业转魔术的人来说，那简直就如同在听天书，王梦瑶噼里啪啦说的一大堆东西，吴思量根本就没听过，更不知要从何说起，但他却不能让王梦瑶察觉出来，便用微笑来拖延一下时间。而站在王梦瑶身后的秦晓却一个劲的捂着嘴偷笑，他倒要看看吴思量怎么化解这个危机的。 “依我看来，王女士，”吴思量一本正经的表情，一字一句的看着王梦瑶，对她说道“不管你说的这些东西如何，也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存在的，如果真的有用，大家都会去抢着使用；如果没用，免费扔给我，我也不要！”说完，又是一脸微笑的表情，镇定的看着王梦瑶。 王梦瑶听完吴思量这这话，沉默了数十秒，这数十秒让吴思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而后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这回，这个表情不再是先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微笑，这一下，倒是让吴思量放下心了。 “吴先生，你很睿智，你的回答让我感觉到你确实对软件行业有很深的了解。其实不瞒你说，刚刚我说的那些类型接口不过是我随口编的，只是为了要试探一下吴先生对软件开发的了解程度，在这里我向您道歉！”说完，王梦瑶微微把头低了下来，做了一个道歉的样子。 吴思量其实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一句“万金油”，这是英国心理学家罗伯特?阿尔勒斯提出的万用回答其中之一，不论任何场所，任何内容，只要套用这一句话，再稍加改动一下，任何人都会上当。 “其实，王女士，对于软件开发，我更喜欢安防！”吴思量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刚刚的回答，使得王梦瑶对吴思量放下了戒备之心，那么现在，吴思量开始吹响自己的反攻号角了，因为他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弄明白，而这个王梦瑶可能知道一些内幕。 吴思量说道：“王女士，对于安防，不知你们公司是否需要呢？特别像是你们公司的情况，部署安防可是相当重要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办公室、走道、电梯，甚至是会议室！” 当吴思量踢到“会议室”这三个字的时候，吴思量明显看到王梦瑶的表情出现了一个转变，是一种惊讶又夹杂着某些复杂的神情，貌似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让吴思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是正确的。 ------------ 第三十三章 通天软件大厦 “吴先生，你们的安防设备有多先进呢？能否保证质量？” 王梦瑶这话的语气与态度，让吴思量感到机会来了，这就表明通天软件现在确实存在安全隐患，而这隐患更多的是来自安防的问题。 “没问题，我们的安防设备可以说是最先进，也是质量最好的，不伦任何干扰与破坏，都休想让我们的安防设备罢工！如果可以，我明天就能到贵公司实地考察一下，亲自为你们公司量身定做一套安防计划！”吴思量这“大话”一处，轮到秦晓目瞪口呆了，本来自己只是意识心血来潮想要整蛊一下吴思量的，没想到吴思量居然顺杆爬，利用秦晓的这个整蛊，成功的获取到了王梦瑶的信任，还间接的“做成了”一担生意，从而有借口顺利进入通天软件内部去实地调查。这一套计划简直心云流水，天衣无缝，这让秦晓对吴思量的好感又大幅度的增加了。 王梦瑶果然没有拒绝吴思量的请求，约定明天10点见面。计划成功后，吴思量也没有想再在这里多有逗留，立马回到酒店开始明天的计划。 “你对安防很了解么？”秦晓拿着一盘装满美食的盘子来到吴思量房间，看着他在一块白板上不断的写着东西。这块白板是吴思量吩咐的，不到10多分钟秦晓就叫人弄来了。 吴思量摇摇头，继续在白板上不断的写着东西。 秦晓一边用叉子将没事送进嘴里，一边看着白板上的内容，说道：“你还说你不懂安防，这上面写的全都是安防的知识！” 吴思量一边写，一边按动着键盘将资料调出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确实对安防不熟悉，这些内容不过是昨天晚上临时突击的成果。” 临时突击？！ 秦晓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一晚上的临时突击，就能够掌握了这么多安防的知识，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吴思量会这么做？他怎么知道要必须去了解安放的知识？！ “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安防？！”秦晓满怀期待的问道。 吴思量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回答道：“这多亏了你们给我的资料，很全面，连通天软件公司内部的环境也提供给我了，没有你们的帮忙，我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吴思量来到电脑旁，将屏幕转给秦晓看，指着上面显示的好几种安防摄像头说道：“能不能帮我把这几种型号的摄像头弄来，每样各要一个。” 秦晓点点头，显然这个要求实在太简单了。 “还有一点！”吴思量指着摄像头外壳上的logo说道“这些logo我查过，都是罗先生旗下的公司制造的。那个王梦瑶见多识广，不可能不认识这些标志，我怕她会拒绝我的帮忙，所以要将这些logo去掉，换成别的不存在的厂家logo，这个能办得到么？” 秦晓依然点点头，这个要求，显然更简单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秦晓说道。 “不行！”吴思量很果断的回绝了。 “为什么？！” “你忘了今晚上你俩的情况了么？”吴思量坐会椅子上，倒了一杯苏打水，一边喝一边说道“你俩见面，分外眼红，我都看出来了！要是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那王梦瑶一定会觉得我是你们派来的‘卧底’，安装摄像头不怀好意，那我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秦晓听了这话，嘟了嘟嘴，显得很不乐意，“但是……但是……我……” “罗先生让你来监视我的么？”吴思量反问道。 秦晓摇摇头，表情并没有在说谎。 吴思量点点头，放下水杯，起身说道：“既然不是罗先生的硬性要求，况且罗先生也想尽快的解决问题，这么多因素来考虑，你是不是应该答应我的要求呢？” 秦晓没有说话，因为她觉得吴思量说的一点都没错，从任何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件事她确实不能参合，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因素，虽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通天软件确实与罗氏企业有隔阂，两方现在都处于安稳期，但不代表两方就一定能够好好相处。 最终，秦晓答应了吴思量的要求，这件事她不参与。不过吴思量还有一个小要求，那就是―― 让秦晓从s市的公司里挑选几名员工给吴思量当手下，毕竟排场这个东西对于一个“上层”人士来说，太重要了！ 时间上午10点，王梦瑶亲自出到公司大门等待吴思量的到来，毕竟安防这件事在她心里是个沉重的石头，若不是这件事，或许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远处开来了3两黑色的宝马，从车上下来了几名身穿西服的4男2女，这些人自觉得等候在第一辆车前面，一名长相漂亮的女士将车门打开，之间吴思量西装笔挺的从车里出来，一脸的朝气蓬勃，微笑着向王梦瑶走去。 “您好，王女士，没想到您亲自来迎接，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吴思量以前从没有打过官腔，要不是他为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怎么打官腔、 “吴先生能够亲自前来为公司量身定制方案，这才是我们的荣幸！请进！”王梦瑶礼貌的回应着吴思量的，领着他们进到了通天软件的内部。 要说通天软件公司内部的豪华程度，那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公司，而是一个休闲场所，内部的构造完全没有一点办公的感觉，每一个人的座位都摆放有自己的装饰品，墙上也贴有各自喜欢的海报，每一层楼都有一个食品店，里面的食品都是免费的。而且每一层也有一间游玩室，里面摆放有各种家用主机，用投影仪当作显示器进行玩耍。 吴思量感叹道：“若是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会来到贵公司工作的，哪怕挤破头我也要进来！” 王梦瑶呵呵的笑着，领着吴思量一干人等在各个楼层进行视察，从而掌握公司内部大概的结构与情况。 通天软件的大厦有7层，每一层的工作人员各自负责不同领域，有代码编写的，有美工制图的，也有专门做bug测试的等等。其中bug测试的人员虽然办公的空间广阔，但相对的工作人员却比其他部门要少上许多。 吴思量问道：“这里的人员相对要少很多呀，跟别的部门相比太明显了。” 王梦瑶说道：“因为软件封装测试花的周期是有固定值的，所以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员，因此这里安排的人员也就不会那么多了。” 吴思量点点头，表现出十分理解的样子，而后话锋一转，问道：“刚刚我们游走了一遍，我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大的公司，有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有得地方却没有装，特别是二楼的会议室里，我根本没有发现摄像头，你们先前是让哪家公司安装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死角？” 王梦瑶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都要怪我们公司的徐董事长当时错误的决定。不知吴先生您是否已经听说了那件事情？” 吴思量点点头，回答道：“徐董事长的事情已经登报了，每一个人都会知道的。” 王梦瑶神情显得有些懊悔，又有些不服气，“要不是当初那家安防公司错误的计划，遗漏了那么多角落没有摄像头，那徐董事长就不会背上现在这个罪过了！请相信我，我们徐董事长是不会做杀人这种事情的！” ------------ 第三十四章 过于干净 “王女士，贵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但我相信徐董的为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吴思量尽量捡好听的话说，不过他这话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好好调查一番，毕竟这种机会不多。况且，徐林是否能够变为清白的，也全在吴思量自己的手里了。 几人来到大厦发生命案的那间会议室门前，透过那两扇透明的玻璃大门，可以清楚的看见会议室内部的一切。这件会议室让王梦瑶有些触景生情，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丈夫的身影，表情有些感到不自在，用右手捂着脸，生不怕被别人看出来。 但是吴思量造句察觉到王梦瑶的举动，关心的问道：“王女士，如果你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不用陪我们进去，我们自便。” 王梦瑶勉强的笑了笑，摇摇头，强装镇定的说道：“没事，我陪你们一起进去。” 这件会议室看起来挺大，四个角落的墙壁上都挂有音响，可谓是环绕立体声，正前方一个白色的幕布还没有收回上去，正中央是一个三星的投影仪，吴思量根据会议，走到死者林清倒下的位置，假意四处观望，实际是在观察地上是否还留有什么蛛丝马迹。 王梦瑶当然不知晓吴思量的真实意图，在吴思量的忽悠之下，让她带着那些借来的手下出到会议室外头进行考察，而自己则快速的再会议室当中不断又走，低下身去检查每一处。虽然这里已经被清扫干净，但吴思量还是希望能够有希望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王梦瑶不知什么原因，走回了会议室，看到吴思量正蹲在地上不知做什么，好奇的问道：“吴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吴思量原本正背对着王梦瑶，根本没注意她已经进来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跳，但他毕竟脑子反应快，立刻起身回应道：“我在测量会议室每一块地板砖的长度，计算摄像头的广角摄像问题。我发现你们公司很注重卫生环境啊，会议室挺干净的。” “让吴先生见笑了，实不相瞒，这会议室自从出了事，便没有人敢再进到里边了，大家心里都有点害怕。所以到现在为止，这都没打扫过呢。”王梦瑶说道。 原本只是吴思量的一个临场应变而说的假话，却不想王梦瑶的这个回答，让吴思量心里起了一丝的疑惑，但他现在还说不清楚疑惑是什么，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埋藏在他心里，让他十分在意。 “吴先生？”王梦瑶见到吴思量有些发呆的样子，轻轻问了他一声。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会议室摄像头安装的问题。”吴思量掩饰的回答道。 参观完通天软件的大厦，吴思量也该要回去了，临走之时，王梦瑶有些急切的询问了安装计划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吴思量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说尽快完成，并且将带来的几个摄像头拿出给王梦瑶观看，对她说道这几种摄像头的功能，并且解释道这几种摄像头是比较新的款式，专门针对各大企业的，所以需要一些时间进行生产。而王梦瑶在吴思量的忽悠之下也都相信了，心里满怀期待的盼着吴思量能够早点解决自己的心头之患。 “你答应他什么时候弄摄像头了？” 回到酒店，秦晓立即向吴思量询问道，毕竟一整天都没见到他，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安装摄像头的方案你派来的那些助手会处理的，我只管处理我的问题！”吴思量将今天光明正大，借口考察的通天软件内部的照片一一导入电脑中，一张一张的翻看，查找可能的疑点。 秦晓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吴思量的身后，压在他的椅子靠垫上，问道：“今天去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疑点？” 吴思量摇摇头，专心的看着电脑里的照片。 “那王梦瑶有没有告诉你什么重要的东西？” 吴思量又摇摇头，但很快，他又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嘛！又摇头又点头，到底是又还是没有？”秦晓蹬了一下脚说道。 吴思量打开一张会议室的照片，定定的盯着看，自言自语的说道：“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打扫……没人敢进来……会议是很干净……” 秦晓也凑这个脑袋盯着屏幕，他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吴思量这么专注的看着。 “上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秦晓不解的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没有你这么盯着看了那么久？”秦晓揉了揉眼睛，那么唱的时间一直盯着屏幕，眼睛早就干涩了。 吴思量指着屏幕中，会议室的照片问道：“你看这张照片，发现了什么么？” 秦晓听到吴思量这么一说，有全神贯注的盯着看了好久，最后摇摇头，“上面除了胡意识用的桌椅外，没什么东西了。” “对呀！除了这些就没东西了，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吴思量翻出先前获得的资料，将凶器的照片与死者的照片都找了出来，指着照片说道“你看，这个就是凶器，一个烟灰缸，上面沾染了血迹，而且还不是一点点，至少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了。而死者前额便是伤口，也是染红了半边额头。” “所以呢？”秦晓依然不明白吴思量想要表达什么。 吴思量转过身将手在空中比划着说道：“凶器沾有这么大面积的血迹，你能想象当时的场面么？” 秦晓托着下巴，脑袋中思考着，回答道：“当时场面一定很激烈，凶手用力将手中的烟灰缸砸了下去。” “没错，没错！”吴思量起身，托着下巴，来回在秦晓面前走动着，一脸的疑惑，“连你看到这个凶器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激烈，况且审问报告上还说徐林喝了不少的酒可见若真是如想的那般，一个醉酒的人肯定无法控制自己的力度，那么地上、桌子上或者其他地方不可能不会被溅到血迹。” 吴思量快步走回电脑前，指着那张今天拍摄下来的照片说道：“这间会议室你不觉得太干净了么？王梦瑶亲口对我说的，这件会议室自从出了事情，就没人再敢进去过，连打扫都没有，但为什么我在这件会议室找不到一点血迹？” 秦晓把脑袋有凑到电脑屏幕前，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确实挺干净，没有任何的血迹。 “会不会有人偷偷把他擦掉了？”秦晓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又将先前获得的照片翻了出来，这张照片是警方到现场取证是拍摄的。“你看，这是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也是没有在地上或是其他地方发现有血迹，先前我还没注意到，但是听了王梦瑶跟我说的那番话之后我才回想起来，我一直疑惑的东西是什么，正是这一点，现场太干净了！” 秦晓听到这里，心中又有一个疑惑出现了，“凶器留了那么多的血，死者前额也是一片血迹，但却没有流到会议室里，那这些血难道早就凝固了？” 吴思量笑着点点头，说道：“这一次，你总算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秦晓听了这话，低着头暗自偷笑，而后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吴思量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心里一定认为，死者其实是凶手把尸体挪到会议室的，对吧？” 吴思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只是看着她微微一笑。而秦晓很满意吴思量的这个微笑，因为这个微笑足以回答出她的问题了。 ------------ 第三十五章 遭罪的秦晓 吴思量拿过电话，秦晓警觉的看着他，问道：“你要打给谁？” 吴思量只管低着头查找号码，随口说道：“吴广，警察局的一位验尸官，我想问问他关于尸体的一些问题。” 秦晓二话不说就把吴思量手中的电话给抢了过来，立马挂断了拨通的电话，皱着眉头盯着吴思量说道：“你忘了罗先生跟你说的要求了吗？任何外人都不可以知道这件事情，你要是问了别人，到时候别怪罗先生不跟你讲道理！” 吴思量叉着腰，显得有些无奈，现在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除了会计知识与魔术知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关于尸体检验相关的知识，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忽然，吴思量脑袋灵机一闪，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秦晓在看，看得秦晓脸都有些红了，她已获得问道：“干……干嘛盯着人家看……人家有什么好看的！” “你！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吴思量指着秦晓，兴奋地向她走去，抓着她的肩，想一个获得了玩具的小孩一样兴奋地叫道“有你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秦晓十分不理解吴思量这话到底是想要她做什么。 “罗先生是不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是！” “那对于你来说，是外人么？” “不是！” “这就对了！” 吴思量兴奋地跑回白板前，将之前写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全部擦去，拿起油性笔飞快的写着东西，时不时按动键盘在网上搜查什么内容。 秦晓慢慢的走上去，看清了吴思量在白板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守所进入计划。 “什么？！看守所进入计划？！”秦晓几乎是喊着的说出来，她根本不敢相信吴思量居然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要进入看守所。 “没错！” 吴思量继续在白板上飞快的写着内容，头也不回的说道：“罗先生势力大，既然连警察局长都敬畏他三分，那看守所的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秦晓叉着腰，十分敬佩的笑了笑，她确实佩服吴思量有这种大胆的想法，原本罗启不过是利用吴思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想到吴思量居然敢“倒打一枪”，反过来利用罗启的先天优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看来敢这么做的人，还真是非吴思量莫属了。 “那你要打算以什么身份进入看守所？”秦晓倒是特别好奇，这次吴思量还会想出什么样的花招。 吴思量左手向后摇了摇，右手依然在不停地写着东西，“这次不是我，是你！” “什么！！！！！！！！” 秦晓简直要疯了，本来自己只是辅助吴思量做做幕后的事情，没想到吴思量竟然疯狂到要让自己亲自去往看守所，这简直就是秦晓这个世纪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没疯吧，吴大顾问！”秦晓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连那些街道上的计程车都不愿意坐进去，又怎么可能愿意进到满是乌烟瘴气的看守所里面呢！ 吴思量停下笔，回头看看满脸怨言的秦晓，点点头说道：“我这个计划也只有你能实现，你要想想，徐林没见过我，他凭什么要跟我说话！” “可是……可是……”秦晓极力的在脑袋里想着理由，她必须想出一个理由来拒绝吴思量这个近乎疯狂的要求，翻阅了脑袋中所有的想法，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自我认为最合适不过的，最能够拒绝吴思量的理由了―― “徐林可不待见我，你也知道，他老婆都对我特别不满，徐林又怎么可能会想要见我呢？！” “哎！你说得对！就是因为徐林跟他老婆不待见你，这反而是我目的成功的关键！” 吴思量这话一出，秦晓立刻知道自己这下是撞到枪口上了，就连最合适不过的理由都变成了吴思量最合适的关键点，那秦晓这回是跑不掉了，她除了听从吴思量的安排之外，别无他法！ 谁叫她摊上的这货是吴思量呢！这人总是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第二天，计划如约进行，秦晓坐着轿车，来到s市的看守所，外面有一些人士手中拿着“长枪短炮”一个劲的伸长着脖子，想要看到高高围墙之后的情况。秦晓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报社的记者，要是普通人谁会没事干拿着这一大堆的摄影器材站在看守所外面，无非就是想探听到什么惊爆的消息，而这个消息肯定是跟徐林有关，谁叫看守所关押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呢！ 要进入看守所的大门，车子必须停在外面，徒步经过重重把守的大门关卡，办理一切手续方可入内。秦晓与自己的助理徒步走向了看守所大门，却被站在远处的一干记者们发现。这群记者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争先恐后的跑向秦晓，围成了一圈，手中的相机“咔嚓”声不断，各个将电话调出录音软件正对着秦晓不断发问―― “罗氏企业不断传出要收购通天软件的消息，对于通天软件如今发生的情况，罗先生是怎么看的？” “这次通天软件的董事长杀人入狱，是否是另有隐情？” “您作为罗先生的秘书，今天特意前来，是作为对对手的一个慰问，还是作为一个谈判？” “罗先生还会继续收购通天软件么？” “……” “……” 这群记者的问题问的五花八门，快要把秦晓给搞疯了，她极力克制住自觉地情绪，毕竟搞新闻的若是得罪了，对自己任何方面都没有好处。她一边用手挡在额头处，不让照相机拍摄自己的照片，一边回应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如实的报道，我们罗先生与徐先生是好朋友，他们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没有任何敌意，罗先生也认为以徐先生的人品来说，他绝对不会去做犯罪的事情，罗先生会尽全力帮助徐先生的，谢谢！” 在助手的帮助下，秦晓终于是脱离了那些记者的包围，得以进到看守所里面，让她终于是能够喘上一口气了。 “臭吴思量，让我遭罪，讨厌你！讨厌你！” 秦晓刚一喘口气，便自言自语的开始叫骂道。 “女士，我听得见得，下次骂我时你得把麦克风给关了！” 从秦晓耳朵孔放置的微型听筒中传来了吴思量的声音，这个听筒是吴思量用来交代秦晓一会该怎么去做而使用的，在秦晓的衣扣上放置了一个小型的麦克风接收器，这两样设备用蓝牙与手机相连接。这些设备都是罗启收购的一家安防公司制作生产的，吴思量正好能够利用的上。 “臭家伙，我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哼！” 秦晓一边骂着吴思量，一边生气的叉着腰，鼓着脸。吴思量庆幸自己没有在现场，不然秦晓肯定要好好收拾吴思量一顿了，谁叫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秦晓受罪。 “好好好，我是臭家伙！”吴思量在手机的另一边对秦晓安慰道，他可不想因为秦晓闹情绪而把自己的计划给弄砸了。“这件事，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了，等你回来了，想怎么惩罚我都没问题，ok么？” “行！” 秦晓一听到这话，那时相当乐意。既然主意是吴思量出的，话也是吴思量放出来的，等回去了秦晓那可是放了性子好好地“惩罚”吴思量一顿。毕竟，秦晓最擅长的东西之一，那就是“惩罚”了！ ------------ 第三十六章 愤怒的徐林！ 长长的通道之中显得有些昏暗，毕竟这里是看守所，不是什么夜总会，不会有绚丽的灯光，优美的音乐与婀娜多姿的舞者。这里有的，只会是冰冷的铁门，高高的围墙与威严的看守。 秦晓穿着一身职业装跟在引导员的身后，感到浑身的不舒适，这里哪会是她这样高贵气质的女士该来的地方。但“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谁让她已经答应了吴思量来办成这件事情。 按理说，来到看守所探视，那是要办理一套相当繁琐的手续，又是登记，又是拍照留底，还要经过安检人员全身的仪器探查。本来秦晓身上的监听设备是肯定不可能带进看守所里面的，但由于看守所的人忌惮秦晓是罗启的秘书，提前打好了招呼直接通过放行，便也没人敢上前去阻拦进行安检，任由秦晓长驱直入的进到了看守所的内部。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看守所的人员不会来对我进行安检，所以才那么放心的让我带上这些监听设备？”秦晓一手捂着嘴巴，小小声的对着胸口隐蔽的麦克风说道，她走路的步子很小，就是故意放慢脚步，不让前面的引导员听到她现在的说话声。 “晓儿，你只管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吴思量故意用了一句歌词，新修改了几个字来回答秦晓的问题。秦晓听出了吴思量根本无心想要回答她的问题，小小声“哼”了一句，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引导员，向右拐了一个弯，前行了大概十米远，总于是看到了一个绿色的铁门耸立在眼前。 引导员对着铁门的正方形小孔向铁门那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秦晓倒不在意，她只想着早点完成计划，早点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铁门打开了，秦晓通过铁门，又来到了另一条通道，不过这条通道倒是挺明亮的，因为通道的左侧便是一间间用于探监的玻璃房了，其中一间房内，徐林早就被安排好坐在房间内的一张椅子上，看守在房间的铁门外守候着，以防不测。 “你居然会来，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么？” 徐林抬起头，瞧见是秦晓，顿时脾气就上来了，他可不觉得秦晓的前来会是什么好事，更多的是让他感到耻辱。 秦晓拿出一块手巾拍了拍面前的椅子坐垫，而后才侧着腿坐了上去，推推眼镜，一脸严肃的看着徐林，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罗先生对你是相当关心，他在想方设法的为你开罪，你应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跟我说话！” “呸！” 徐林两手握拳的盯着秦晓，因为激动而面目狰狞，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这让他看上去即苍老又可怖。“姓罗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他花了那么大的心思都没有把我的公司收购成功，现在我入狱了，他恐怕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吧！” 秦晓不停地“喳喳”嘴，摇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想不到徐先生你这么心胸狭窄，不相信我说的。不过你可以不相信，但要是你真的被叛杀人罪，恐怕你的妻子、女儿就都不好受咯！”说完，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模样。 徐林忽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桌子看，表情呆滞，表现出一副“大事不好的”的模样。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徐林近乎疯狂的叫喊着，若不是有铁链将他锁在椅子上，他可能真的就会跳起来像个野兽一般四处狂奔，大声叫喊了。 “哼！” 秦晓瞧着徐林的模样，不禁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不过现在连警察都认为你有罪了，看来这一劫，你是逃不掉咯！” “扯淡！老子没杀人！老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徐林依然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的声响。 秦晓捂着耳朵，她才不想让自己高贵的耳朵承受这种难以忍受的罪。等到徐林喊累了，她才放开双手，从lv包里拿出化妆镜补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你在这喊有什么用，林清死在你旁边，凶器又有你的指纹，万一真的是你不小心……额，那这样的话罗先生可就帮不了你咯！” “狗屁！老子喝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公司的，谁他娘的还有心思杀了林清！”徐林是个北方人，说话的时候特别响亮，也特别有气势。加上他又心急，所以说话的语气感觉好像是在骂人一样。 “脾气别那么暴躁！”秦晓显得十分不耐烦，根本不想过多搭理他。 “老子脾气就是这么暴躁！你他娘的不服啊！”徐林满是怒气的回应道，他现在可没有耐心跟秦晓好好讲什么道理，“林清的死跟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除了生意的往来，根本就有任何一点瓜葛或是仇恨，你以为是我跟你们那个姓罗的之间的关系啊！他要是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绝对收拾他！” 秦晓一边对着化妆镜补妆，一边斜了个眼睛瞥了一眼徐林，冷笑一声，根本不把他这话放在心里。 “告诉姓罗的！如果老子有什么不测，公司的股份我全都抛出，一分钱都不会留！我要让他的算盘都落空，哈哈哈哈！”徐林显然已经到达了疯狂的边缘，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了，秦晓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把化妆镜收回lv包里，回身看了一眼徐林，冷冷的说道：“徐先生，你就等着罗先生的好消息吧！” 徐林哪里明白秦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劲的冲着秦晓的背影大声吼道：“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么意思！你他娘的把话说清楚……” 秦晓早就溜之大吉，才不理会徐林在他身后疯狂的叫喊，一路出到大门，由于有了先见之明，车子老早就停靠在大门附近，秦晓一出看守所的大门就直奔这轿车而去，上了车把门一关，根本不给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一丝采访的机会，车子往前一开，那些记者就只能站在车子后面干瞪眼了。 “怎么样，吴大顾问，我这个‘坏女人’演的还不错吧！我的形象都被你给毁了！”一上车，秦晓就忍不住要对电话那头的吴思量发起牢骚来。 “晓儿，你演技一流，不加入演艺圈，那真是这个圈子的一大损失！”吴思量有意的调侃了一下秦晓。 “少废话，说正经事！”秦晓将藏在胸口的小型麦克风取了下来，又把被头发遮住的微型耳机给拿了下来，直接把耳朵放在了手机上通话，“吴大顾问，你这是什么损招？就只是让我演个坏女人就能套出你想要了解的东西了？” “那当然！”电话那头，吴思量不断的点着头，摸着下巴说道“在心理学中，这个叫性格观察，在魔术界中也是常用的手法，比如要表演危险的魔术，例如‘死亡左轮’或者蒙眼猜刺刀这种危险系数很大的表演时，就必须观察出哪一些观众是值得信赖的，哪些观众会不按要求去做，这些都必须考虑……” “打住！”秦晓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摇摇头说道“请说人类的语言，吴大顾问，我听不懂你那些‘外星人语言’！”秦晓指的“外星人语言”，当然就是吴思量提到的魔术用语与其中的原理。 “嗯，好！”吴思量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拿着笔在身后的白板上一一罗列出他对于徐林的看法―― “豪爽、暴躁、不易交谈、性格自我，而且还有一些的大男子主义……”吴思量一边写一边对着秦晓解释着，“因为你跟徐林有些商业上的恩怨，所以徐林很讨厌看见你。从心理学上来说，人在厌恶与喜爱这两种极端的情感驱使下，会让大脑处于‘真空期’，不善思考，所以为什么说‘热恋中的人都是傻瓜’，道理就是这样！” “所以，你是希望我用激将法，让徐林‘真情流露’咯？”秦晓耸耸肩问道。 吴思量把笔放在桌子上说道：“回答正确！加十分！” “能直接把结论告诉我么？我又不是大侦探！”秦晓现在可不管什么“大脑真空期”，什么“恋爱中的傻瓜”，她只想知道吴思量到底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结论就是……”吴思量用手指着面前的白板，将上面写出的结论一字一句的念给了秦晓听―― “结论就是，徐林这种暴躁的性格，在公司或许十分让下属或员工厌烦，而软件开发行业又是一个十分繁琐并且十分劳累的工种，这让我感到在通天软件内部，有一丝丝不安的躁动！” ------------ 第三十七章 冒险计划 桌面上满是各种各样打印出来的资料，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写满内容的草稿纸，而吴思量却没有心思将这些资料收拾好，他现在很忙，很烦，不停地在白板上写了又擦，擦了又写。 “这里被抢劫了么？！” 秦晓回到吴思量的房间，看到满地凌乱，到处是纸张，乍看之下还真以为是有歹徒闯了进来搞破坏。 吴思量也不回话，左手只是指了指电脑屏幕，秦晓凑到屏幕前，看到是一个邮箱名“花田同学会”的用户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画面是关于明天法庭审判徐林杀人案的函文。秦晓看到对方的邮箱名，明白了这个是罗启私人的一个非公开邮箱，这一张照片是罗启本人亲自发过来的，因为只有他本人拥有这个邮箱的使用权。 “居然明天就审判了！”秦晓感到有些意外，自己今天上午才见过徐林，没想到他明天就要上法庭了。 吴思量现在的心情有些着急，根本没有空去理会秦晓的话，埋头在白板上奋笔疾书。秦晓看到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关于徐林案件的内容，她问道：“有这么要紧么？见你好像是遇到世界末日一般，那么紧张。” 吴思量把油性笔放在桌子上，用手揉了揉眼睛，他从接到函文到现在已经连续一个半钟头都在盯着白板与显示器屏幕，眼睛早就变得十分的干涩，终于坚持不住放下笔，倒了一杯苏打水喝了下去。 “法庭既然宣布审判徐林的案件，那恐怕就不会有好消息传给我们了！”吴思量将桌子上打印出来的资料一把抓了起来，手臂忍不住上下挥动着，“警方没有任何一点线索能够派出徐林无罪，要是我们现在不加紧时间调查，恐怕徐林的案子是翻不了了！” 秦晓听了这句话，心里也挺着急的，坐在椅子上，咬着嘴唇，不停的敲动着手指头，“最坏的打算是什么？”秦晓问道。 “杀人偿命！” 吴思量回答的很简单，但这个回答足以胜过千言万语，没有任何一个结果要比这个更让人感到糟糕的了！ 秦晓拿出手机，一边翻动着号码一边说道：“我让人想办法把开庭的时间往后推。” 吴思量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没用的，你看看函文上主审官是谁。” 秦晓连忙把脑袋凑到屏幕前，仔细的将函文由上而下的阅读一遍，发现上面写的主审官名字叫做“莫雯鸣”。 “莫雯鸣？！”秦晓看到这个名字，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个名字居然出现在了函文之上。 “很熟悉，对吧！”吴思量将桌子上其中一张资料翻找了出来，拍了拍纸张，说道“莫雯鸣，s市高级律师，以清正廉洁，严格执法著名，曾经将意图贿赂自己的人员告上了法庭，并最终获胜。”吴思量将这张纸递给秦晓，让她好好看看。 秦晓才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名字，接过纸张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垃圾筐里。吴思量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深知莫雯鸣是不会吃你们那一套的，如果你打算拖延开庭时间来为我争取时间，恐怕遭殃的只会是你们！” “哼！” 秦晓有些生气了，交叉着手气鼓鼓的做回椅子上，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 吴思量现在也是有些心烦，他必须与法庭争分夺秒，尽快的找出真相，让徐林无罪释放。可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尸体到底是怎么来到会议室的？！凶手又是怎么避开摄像头的？！这些疑问如果解决了，那便能够解开通天软件凶杀案的真相。 “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了！”吴思量一锤桌子，终于拿下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冒险？”秦晓一下来了精神，她倒要听听吴思量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吴思量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偷”字。 “偷？！”秦晓惊讶的站起身，走到吴思量旁边盯着这个“偷”字看了半天，她实在不晓得吴思量到底是要怎么个“偷”法。 吴思量转过身，把右手举了起来，现在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胸针，秦晓一眼看去觉得十分的熟悉，想了半天发现跟自己佩戴的胸针一模一样。低头一看，原本佩戴在胸口的胸针不翼而飞，相必吴思量手中的胸针正是自己佩戴的那个！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秦晓一把拿过吴思量手中的胸针，警觉的盯着吴思量，生怕他又打算拿走什么东西。 吴思量坐会位置上，又倒了一杯苏打水，抬起头说道：“不用紧张，我只是做个示范！这种手法当魔术师的多少都要会，只不过我们不会用来偷盗！” 秦晓疑惑的看着吴思量，双手上下摸着自己全身佩戴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被吴思量一起“偷”走了的，“你打算‘偷’什么？法庭的律师证？！” 吴思量摇摇头，用手指着白班上的四个大字说道：“我要偷的是那家的东西！” 秦晓回过头，看着白板上吴思量指着的那四个大字―― 通天软件！ “你要偷通天软件？！”秦晓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吴思量摇摇头，微微一笑，“我是要偷溜进去。” “什么意思？！你不是可以用安防公司的名义进去么？干嘛要偷偷溜进去？”秦晓疑惑的问道。 吴思量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显然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安防公司的名义没法让我放开手脚去调查，我这次的计划，就是冒险偷偷溜进通天软件内部，好好调查一番先前没被发现的蛛丝马迹！” 夜晚6点，这正是各大公司下班的时候，大家工作了一天，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现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公司大楼，准备回家。 “哎哟！”一个青年走着路，不小心被一个相向而来的戴着帽子的男子撞了一下，这男子撞的挺用力的，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前面的来人。 男子回过头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根本不在意自己刚才的鲁莽。 “神经病！”青年骂了一句，也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转身离开了。 戴帽子的男子拐进了一处角落，左看右看间没有人，这才把帽子给摘了下来，那张面容正是吴思量。他刚刚撞到的人便是通天软件的一位职员，而吴思量先前进入过通天软件，知道在各个楼层的门口都有门禁系统，只能使用公司内部的通行证件才能打开门，因此他的首要计划就是偷到一张通行证件，而刚刚正得手了。 吴思量知道自己先前去过通天软件，面容很可能会被还逗留在公司内的员工认出，于是他戴上眼镜，拿出假的胡子贴在脸的两侧，又拿出一个假鼻子粘到了自己原先的鼻子上。这些道具都是罗启名下一家化妆公司送来的，只要是吴思量需要的，罗启都会满足他。 准备就绪，吴思量大摇大摆的走进通天软件大楼，准备一探究竟。 ------------ 第三十八章 一审判决 通天软件大楼内部的结构吴思量已经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他能够清楚地知道该往哪走，不该往哪走，因此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神情，甚至看到准备离开公司的员工还会主动打打招呼，让别人真个以为他就是公司的员工。 二楼就是会议室，吴思量尽量避开有摄像头的地方，专门走摄像头拍摄不到的死角拐到了会议室的门前，左右看看，确保没有人在，立马推门进去弯下腰，小心翼翼的走着，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破坏了某些未被发现的关键点。 “你看，这个计划需要这些部门的配合……” 远处，吴思量听到了有人走来的脚步声与对话声，心中暗叫不妙，立马钻到了会议室的桌子底下，以免被一给发现。偏偏老天爱惜弄人，这两个人走到会议室却停下了脚步，一直在相互的讨论着，急得吴思量额头直冒汗，要是这两个人心血来潮进到会议里来，恐怕吴思量就得挖个地道钻下去了。 “那行，就这样吧！”两人讨论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打算要离开了，这下吴思量终于是把一颗悬着的心给放下来了。 “小刘，记得记得明天找人来把7楼破了的窗户补好，都一个多月了还没修好。” “好的，王经理。” 两人这才迈着脚步离开了会议室，吴思量不敢立马钻出来，等了一会，确定是没有人在周围了，这才钻出了桌子底，擦擦额头，呼了一口气，打算继续调查，却不想一抬头，发现会议室的桌子底下有一丝奇怪的东西卡在了桌底的缝隙之中，吴思量靠近用手把这奇怪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个线头，还是毛衣这类衣服的料子。 “线头……线头怎么会卡在桌底的缝隙里？！”吴思量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缝隙的位置，是处于桌底稍微靠里面的位置，这个位置若不是特意弯下腰钻过来，根本不可能会被夹道衣服上的线头。 “这个位置……不就是……”吴思量忽然灵光一闪，转到了对面，蹲下身看了看，又弯下腰装作正在把一个重物放到桌底的动作。一切动作完成之后，吴思量转头看了看桌底的那个缝隙，又抬起头四处的看了看周边的情况，发现会议室的椅子是一种硬质的皮坐垫，边缘处是缝合点。吴思量立马转身仔细的检查者面前这一排的椅子，让他发现了亮点―― 这些椅子的做点边缘处有一些毛线挂在上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并且是连续几张椅子都有这种现象，唯独在尸体倒下去的位置的后面几张椅子没有发现。 “毛线……”吴思量将挂在椅子坐垫边缘的毛线拿在手里，仔细的辨认，发现跟夹在桌子缝隙那条毛线线头，不管材质还是颜色都一模一样，这让他肯定了绝对是同一件衣服上的料子。 “毛线……摄像头……窗户……对了！窗户！”吴思量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刚刚听到的谈话内容，里面提到坏了的窗户，这让他莫名的在意。吴思量立刻跑出会议室，乘坐电梯去往大楼第7层，一探究竟。 7楼是程序测试部门专用的一个楼层，这里员工很少，平时工作量大都是要加班到凌晨，但今天工作没有那么多，因此大家都按时下班了，这也给吴思量一个天大的方便。 坏了的窗户位于右边，这些窗户只是起到挡风与装饰的作用，所以都是固定的，无法打开。上次吴思量因为是王梦瑶在旁边不方便四处检查，因此没有发现这个窗户位置是没有玻璃的。吴思量趴在窗口边往外看，正对面是一片树林，黑漆漆一片，那里是一个处于关闭期的公园，所以看起来这么安静。 “这大厦的结构，莫非……下边……”吴思量用手撑在窗口边，把头往下一望，这个窗户的位置正是与2楼会议室处于一条线上。吴思量还发现外墙角有一些摩擦的痕迹，左右看看，其他的地方并没有这样类似的痕迹，显然这是人为的。 “嗯，这是什么？”吴思量发现，位于外墙边缘的下方有一些异常，吴思量劲量把身子探出去，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沾在上面，可是窗台的边缘太宽了点，没法伸头看出去。索性整个人把身子都压在了窗台上，伸长着脖子，总于是看清了这个东西，外墙有一小块的地方染上了暗红色。 但无思量感到奇怪的是，这一小块被染色的区间，根本不想是油漆或是燃料沾染上去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而擦了一小块上去。吴思量把手伸到这一块暗红色的地方，因为外墙有一层石灰层，因此稍微点力便能够扣下一块，吴思量将抠下来的那一小块石灰块放到手心，仔细的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颜色太奇怪了，怎么有点像血的颜色？！”这时，吴思量忽然记起一件事情，立马跑到电梯口，钻进电梯打通了秦晓的电话。 “晓儿，你们跟s市的警察局长有多熟悉？”吴思量问道。 “熟悉到我们想叫他干嘛，他就得干嘛！怎么了？” “让他们帮忙检验两样东西！”吴思量说话的时候既兴奋，又有些着急。 “什么东西？” “毛线头与一小块石灰！” 回到酒店，吴思量一下就看到了秦晓站在酒店门口。秦晓示意吴思量将那两样东西给她，有她来交给s市的警方。吴思量看着警车驶离，心里即满怀期待又紧张不已，他祈祷结果最好是往他所想的方向去发展。 一整夜，吴思量都没有睡觉，他来回的走动着，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这也是他第二次因为某件事而睡不着觉了。一大早徐林的案子就要开庭了，若不能尽快的找到证据证明徐林是清白的，那一切很可能都会结束了。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云层，吴思量仅仅休息了一小会便醒了，他一闭上眼睛，脑袋中全都是有关徐林的案子，所有的资料一刻不停的在他的脑子里放电影一般循环着，让他怎么都无法安然入睡。 “动机！一定要想出凶手的动机！不然，真是徐林失手杀人，一切都结束了！”吴思量两只手搓动着眼睛，他怎么都想不到，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痛下杀手。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走着，吴思量现在感到每一分钟都在度日如年，警方的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徐林的审判也进行了许久，吴思量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坏情况。 这时，吴思量的手机响了，号码是秦晓打来的，他急忙接通，着急的问道：“晓儿，是不是警方检验出什么结果了？” 电话的那一头一阵的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有个消息，你听了千万要别着急。” “是什么？”吴思量现在记得满头大汗，他心里一直祈祷着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在骗自己，因为他已经听出秦晓的语气有些古怪。 秦晓又是一阵的沉默，她似乎很难开口跟吴思量提起这件事情，但话到嘴边不能不放，“我去看了法庭的现场判决，一审判被告徐林因醉酒故意杀人情节严重，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死刑！ 这个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吴思量脑袋“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秦晓接下来到底说了什么，他无力的把手捶了下来，挂断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一阵的失落，他感到一切都结束了，没法完成罗启交代的任务，便也无法获知罗启到底掌握了玫瑰师的什么内容。 一切都结束了。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吴思量看到号码依然是秦晓的，或许她在担心吴思量的情况，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吴思量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有事！有事！”秦晓这回的语气变得有些兴奋与着急，与先前的情况截然相反，“吴大顾问，警方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 第三十九章 “他其实是一个好人... 无助，绝望，这两个词便是徐林现在真实的写照。 徐林被判了死刑，心情跌进了谷底，本来他就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宁愿自己就这么死去好了。但偏偏老天就是这么爱作弄人，越是你希望的，就越不能得到，例如现在的徐林，就要面对他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 罗启。 徐林虽然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情，但在自己最讨厌的人面前，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仅存的那点尊严，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么？”徐林没好气问道，他的精神状态其实已经撑不下去了，但身为北方人特有的一种倔强，使他不得不在罗启面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罗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看不出嘲笑，也看不出讥讽，仅仅是平淡无奇的样貌，外加一副散发出男性魅力的面容。“徐先生，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朋友。” “朋友？！” 徐林两手紧紧握拳，一双眼睛如今已看不出先前的那种蛮横，如今透露出来的，反而是男人隐藏在内心不轻易让人知道的神情―― 悲哀！ “如果我们是朋友，你为什么想尽一切办法收购我的公司？”徐林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铁链将脚踝与椅子连接着，让他身子起了一半，又不得不无奈的坐了回去，“你不就盼着我早点死么！你想着我死了，你就有办法收购我的公司了吧！你就是想要毁了我的公司！但我要告诉你，我就算死了，通天软件你也别想收入囊中！” 罗启耐心的听完徐林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好像一早就知道徐林会这么对他说，所以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模样，“我明白，徐先生，我明白你跟我有很深的误会。” “误会？！”徐林这回是看不懂了，罗启此番前来，难道不是为了收购的事情？莫非还有其他的目的？ 罗启点点头，身子微微向外一侧，这时出现在罗启身后的，正是徐林的妻子王梦瑶与他们的女儿徐倩倩。 “老公！” “爸爸！” 两人见到徐林如今这番落魄的景象，情不自禁的放声大哭，一拥而上，紧紧抱住徐林哭得泣不成声。 “老公，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们？！”王梦瑶趴在徐林的肩头，眼泪早已将徐林的衣服浸湿，任由泪水滑落。“老公，都怪你平日里对待公司的员工那样的粗暴，我一次次的劝告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你就是不听，现在这是报应啊，老公！” “爸爸，我好怕！”女儿徐倩倩紧紧抓着徐林的裤腿，满脸委屈的眼泪顺着她那稚嫩的脸蛋落下。她并不知道“死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里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爸爸被大铁链紧紧地绑着，与往日那个带她到处游玩，满面春风的父亲截然相反。 徐林原本见到罗启还能够控制住自己内心那份悲哀的心情，但一看到妻子与女儿的出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软弱的一面，泪水跟着一同掉落。他终于是放下了仅存的那份尊严，任由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向外流露。 “倩倩，不要怕，爸爸永远跟你在一起，爸爸永远爱你……”徐林哭得泣不成声，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罗启起身，让外面的看守找来了两张椅子，让王梦瑶与徐倩倩坐在徐林的旁边，随后又让看守送来了两杯水摆放在王梦瑶与徐倩倩的面前，说道：“徐先生，你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有一个爱你的妻子，有一个懂事、可爱的女儿，你愿意放弃这一切么？” 徐林紧紧地搂着妻子王梦瑶与女儿徐倩倩，转头看看她们的面容，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可是……可是我已经是个死刑犯，就算我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老天要我死，我就非死不可！”徐林亲吻了徐倩倩的额头，又将王梦瑶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他多希望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永远不要结束。 “不！徐先生，老天绝不会让你死的！”罗启忽然之间变得严肃无比，双眼射出一股犀利的眼光，让人看了不觉充满了正能量。 “你……你什么意思？”徐林疑惑的看着罗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自信的说出这话来。 王梦瑶擦擦眼泪，抓着徐林的胳膊，哽咽的说道：“老公，我们一直都错怪了罗先生了，他其实是一个好人！他说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 徐林原本听到罗启这么说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现在是自己的妻子这么说，情况就不一样了。他看看王梦瑶，又转头看着罗启，虽然心里还是有不少疑惑，但多少已经开始动摇了。 “你……你是说，他……”徐林现在脑子有些乱，一时转不过弯来，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 罗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诚恳的说道：“徐先生，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很有才华，创立了这么成功的一家公司，我十分敬佩你！但我知道，你们公司正是因为资金不够，所以一直无法上市。而我十分想与徐先生您合作，让您能够更好的发展，所以我才有意与您洽谈关于公司的事情。但好像，徐先生，您对我产生了误会！” 徐林听了罗启的这番话，在脑子里不断的整理着思绪，他已经开始完全动摇了，可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当他看到王梦瑶也是用一脸期待的神情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妥协了―― “罗先生，你……你是说，你真的可以帮到我？”徐林这回说话的时候，不再是那种不客气的样子，现在的他，流露出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祈求。 罗启微笑着点点头，露出十分坚定的感觉，“徐先生，我不希望您创造的神话就此破灭，我罗启发誓，不论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要让您获得自由！到那时，我们一起联手，开创出一片天地！徐先生，您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徐林怔怔的看着罗启者一脸自信的模样，转头看看趴在膝盖上的女儿，又看看焦急万分的妻子，这一次，是徐林第一次对罗启表达出与以往截然相反的感情―― “谢谢你，罗先生！” 罗启从看守所的大门前出来，缓缓地走向了停靠在不远处的轿车。他并不害怕有记者上前围观，向他不停的采访。因为那些记者远在几十米开外的街道上，周边都是带着黑墨镜，个头高大，相当健壮的保镖。除非那些记者觉得自己活腻了，不然没人敢去惹这些罗启的贴身保镖。 “开车！” 罗启坐进后排，对着司机下了指令。司机立刻开动车子，一刻都不敢耽搁。 “你都听到了么？吴顾问！”罗启将藏在胸口的微型麦克风拿了下来，转头对着坐在身边的吴思量问道。 吴思量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戴在耳朵的耳机给拿了下来，“听到他的妻子提到徐林对待下属的情况，结合警方给出的检验结果，让我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罗先生，恭喜你即将帮助警方抓到真凶！” 罗启把头转向吴思量，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听你这句话，似乎你并不在乎凶手到底是谁，也不在乎凶手的手段与动机了？！” 吴思量微笑着摇摇头，拿起面前的长脚杯，喝了一口里面装的香槟，说道：“罗先生，恕我直言，这起案件凶手行凶的动机与手法的精彩程度，远不如你刚刚在徐林一家面前的表现。可以说，因为罗先生你刚刚的表现，已经让这一起案件的精彩程度黯然失色。当然，罗先生，我这么说绝对无意冒犯，只是想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况且我想要去了解这起案件，会有个人告诉我的！” 罗启当然不会不高兴，他现在的心情很好，毕竟吴思量帮了他一个大忙，如何让他不高兴。况且，从吴思量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他听出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吴顾问，没想到秦晓已经跟你那么熟悉了，看来让她跟你一起工作是正确选择，以后有什么资讯你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了！” 吴思量只是微微的笑着，什么话也没说，但他现在的这副表情已然确定了罗启所说不假。 “罗先生，能问个问题么？”吴思量问道。 罗启微微点点头，“请讲。” “罗先生，请问‘好人’的定义是什么？”吴思量又拿起酒杯，这一次，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香槟全都喝完了。 罗启沉默了一阵，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前方，好像眼光能够穿过轿车的前挡风玻璃，看穿到外面一般。终于，他开口缓缓的说道：“那得取决于你目前的身份，与你目前的立场来看了！” ------------ 第四十章 酒杯中的人生道理 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当吴思量在2天之后听到秦晓告诉他案件的真相时，吴思量出人意料的冷静，这种冷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喂，你有在听么？”秦晓见吴思量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以确保他不是在睁着眼睛睡大觉。 吴思量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我在听。” “那你重复一下，我刚刚都说了什么？”秦晓叉着腰站在吴思量面前，她倒要看看吴思量是不是真的有在听她说什么，不然浪费了那么多口水，就好像是在对牛弹琴。 吴思量掰着手指头，依然很平淡的说道：“第一，凶手是通天软件的代码测试员；第二，凶手的动机是因为徐林平日里对员工过于苛刻，经常无故的辱骂员工，使得凶手对其产生了厌恶感；第三，因为某次的代码压力测试未能按时完成，凶手被徐林当着全公司的人狠狠辱骂了一番，随后便产生了报复的心理；第四，凶手趁着徐林喝醉酒，将死者林清骗到七楼用烟灰缸杀害，用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尸体掉到2楼会议室窗口边，将尸体与凶器摆放到徐林身边故意陷害他，而后自己当做目击证人骗过警方的调查。” 秦晓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吴思量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感到十分诧异，按理说，吴思量破获了这么一起至关重要的案件，理应兴奋不已才对。但他却显得十分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有些害怕。 “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淡定，你不高兴么，破获了这么一起案件？”秦晓问道。 吴思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是破获了这起案件，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空空的，好像被拿掉了某种东西似的。 “我也不懂，晓儿，总觉得有些提不上劲的感觉。”吴思量把背靠向身后的沙发坐垫上，但不管他如何改变总觉得坐姿，都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好像有东西趴在他身上一样，相当难受。 秦晓从lv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吴思量的面前，对他说道：“罗先生感谢你的帮助，但他现在有要事需要办，没办法招待你。所以他特别吩咐让你在s市多玩几天，这张银行卡里有10万元，你随便花，密码我写给你。”说罢，拿出笔和纸，准备写上银行卡的密码。 但吴思量却摆摆手，示意秦晓不要写了，他摇摇头，神情仿佛是在说“我对这张银行卡不感兴趣。” “为什么？！”秦晓这是第一次见到居然有人拒绝花掉这么一大笔钱，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吴思量起身，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样子他是不打算继续在s市多有逗留了，“晓儿，我现在只想要一张飞回a市的机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口音，当吴思量飞回a市之后，一切让他倍感熟悉，果然还是回来的感觉最好了。 吴思量并没有对秦晓怎么解释为什么他不要十万元，而是要回到a市，毕竟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秦晓也十分知趣的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吴思量不愿说的事情，就算老虎凳、辣椒油也未必会让他开口。但吴思量临上飞机的那一刻，秦晓还是提醒吴思量，他还欠秦晓一个人情，到时候会让他还的。 吴思量当然知道秦晓提到的这个人情是哪方面的，让一个金枝玉叶的女生去到那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吴思量其实也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再说，这个“人情”指不定哪天秦晓就忘记了，吴思量也没有太在意。 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吴思量便是坐车去往警察局见见局长袁起，他答应过李奇龙要照顾袁起的，帮他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他不是什么警察，但李奇龙吩咐他的事情，吴思量还是会去完成的。 来到警察局，前台的招待告知吴思量，昨天袁起就到外地出差开会了。吴思量来晚了一步，没见到袁起，正想回去休息一下，碰巧拐弯角遇到了警察局的验尸官吴广，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吴思量料想最近一定没碰到什么大案子。 “吴顾问，好久不见了！”吴广虽然上了年纪，但他笑起来却一点都不显老，跟吴思量打招呼的神情跟一个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吴思量礼貌的回敬道吴广，跟他聊了聊。 “吴顾问，前几天你怎么打了我的电话又挂断了，我怕你在执行什么任务，也不好回拨给你。”吴广说道。 吴思量这才记得，前几天自己调查徐林的案件时，他确实有打电话给吴广，想要问他一些关于尸检的事情，本来电话已经打通了的，却被秦晓给抢过去挂断了电话，还吩咐不准让其他人知道那件事。吴思量便也只能笑笑，说道：“哦，那个是我按错了号码，不好意思了，吴老爷。” 吴广看看表，拍拍吴思量的肩膀，乐呵呵的跟他说道：“中午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吃午饭吧，我请客！” 吴广毕竟是个老人，不像李奇龙那样的年轻人喜欢去什么格调高雅的餐厅吃饭，他更在意的是食物的口感。因此，吴广特地带着吴思量去到一条巷子的餐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上两瓶啤酒，好好地享受一番。 “吴顾问，你能喝酒的吧？”吴广指着送上来的两瓶冰啤说道。 吴思量点点头，他是能喝酒，以前他在表演魔术的时候是不会喝的，只会在休闲的时候去喝一杯，只不过自从王蒙的事情之后，吴思量便没有再去酒吧。算到现在，有一段时间没有碰酒了。 吴广乐呵呵的把酒倒给吴思量，自己也倒上满满的一杯，欢喜的说道：“我吴老头一生没什么爱好，就是这‘杯中物’与我形影不离。你嫂子老劝我戒酒、戒酒，说什么‘喝酒误事’！我都喝了几十年了，也没见我误事吧！听她天天说，心烦！要是有空的时候，我要请你尝尝我家那瓶红星二锅头，那滋味，比这啤酒好多了！” 吴思量一口就把啤酒灌下肚，听着吴老头聊着家常，觉得他虽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他的心态，简直比如今的年轻人好得太多了，都说“老小孩”，这人越老越像小孩，让吴思量心里还真有点羡慕吴广这般开朗的心态。 吴广喝着啤酒，看看吴思量的神情，放下酒杯，抹抹嘴便得啤酒沫，说道：“吴顾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吴思量有些愣住了，举起的酒杯半天都没有放下，他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透露过自己现在的情绪，什么心烦的神情他也没有做，可为什么吴广却看出了他现在确实有些心烦的事情？！ 吴广，拿起酒杯，慢慢的喝着啤酒，说道：“这人的心情啊，喝酒就能统统体现，你越是喝的快，喝得猛，其实不是因为你豪爽，而是因为平日里累积了太多的压力，通过喝酒给释放出来。真正会喝酒的人，跟喝茶一个道理，平心品尝，体会酒中各种滋味，任由感觉游走于心。这个道理是老祖宗教给我们的，可现代人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知道闷头喝酒，海喝胡吃，糟蹋了这酒文化。” 吴思量这才终于明白了，吴广到底是怎么发现他心情不好的。从一开始，吴思量喝酒就是一口闷，倒一杯立刻就一口喝干，他喝三杯，吴广才喝了一杯，怪不得被吴广发现了。看来，这吴广不但验尸经验丰富，这看人的眼光也是相当锐利。 “吴老爷，真被你说对了，我还真有些烦心事。”吴思量点点头承认道。 吴广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啤酒，看他神情，仿佛表示“说说看，让我来听听。” 吴思量又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问道：“吴老爷，这杯子是不是满的？” 吴广点点头。 他喝掉了一半，问道：“吴老爷，这杯子少了一半的酒吧！” 吴广看到这里，眯缝着眼睛，用手指指他，笑呵呵的说道：“你现在的感觉，就跟杯子没被装满一样，对吧，吴顾问？” 吴思量双手作揖，表示佩服，全被吴广给说对了。 “呵呵呵！吴顾问，你这感觉，其实就跟失恋没什么差别！”吴广拍拍吴思量的肩头说道。 吴思量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吴广，他倒想知道，为什么吴广会说这么一套理论。 “吴顾问，我不敢妄加猜测，但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不是我倚老卖老，这是一种生活经验。你现在被掏空的感觉，其实就是你一直‘爱恋’的东西被拿掉了，或许你还没发现，但这东西确确实实存在你的心里。你喝掉了一半的酒，那就证明你心里在乎的不止一样，而是好几个，只不过有的东西被拿走了！”吴广喝干了酒杯里的酒，如是说道。 吴思量听完这话，终于得是有些醒悟了，原来自己一直感觉到莫名的失落感，其实正是自己未注意到的，心里所“爱恋”的某样东西消失了，才会出现这种让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感觉。 “吴顾问，恕我多嘴说一句！”吴广将服务员递上来的小菜摆放到吴思量的面前，示意他夹菜吃，“吴顾问，你有这种心情，可得当心一点。” “为什么？”吴思量不解的问道。 “你很聪明，吴顾问，但你却出现了这种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感觉，说明你身上有弱点，这个弱点让你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吴广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吴思量的碗里，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吴思量听了这话，有些想不明白，到底自己的弱点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吴广有这种感觉。 “这些东西，也只是凭借我多年的人生经验跟你说的，说的对错与否，希望你都不要介意。”吴广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夹起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我老了，有什么话都管不住嘴爱往外说，如今我是一分钟一分钟的来过，什么时候没了都说不准。我只是希望现在能多帮到你们年轻人，谁让我是个老头子，爱多管闲事呢！” ------------ 第四十一章 前方危险！ 回去的路上，吴广一直在跟吴思量聊起他老婆劝他戒酒的话题，吴广一直在抱怨，吴思量却也不觉得烦躁，他感到与吴广聊天反而是一种享受，这或许是因为这位老人天生开朗的性格感染了吴思量，使得他心情不再像先前那般的郁闷。 “吴老爷，以后有空咱们好好坐下来聊聊，小饮几杯！”吴思量完全被吴广乐天的气息所感染，跟他聊开了。 吴广一听到有酒喝，那是相当的欢喜，称赞吴思量道：“吴顾问，还是你的觉悟高！小李虽然跟你一样聪明，但他就是过于小心，成天害怕跟我去喝酒被你嫂子知道。”吴广说的“小李”，指的就是李奇龙，而吴思量也听出了吴广的意思。 “这位哥们，你能帮我个忙么？” 两人正说着话，冷不防侧面冒出一位散发着酒气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西服外套，一手拿着一张100元钞票不停地晃着，对吴思量说道：“哥们，你能帮个忙帮我开车么？我这喝了酒，没法开车了。可我还得到别的地方去，不能不用车子，没法打计程车，你看帮个忙，代开一下，这钱就当作薪酬了。”说完，中年男子拿着手中的钱就塞给吴思量，也没问他同意不同意，看样子挺着急的。 就算不给钱，吴思量倒也挺乐意去帮别人的，可问题就是，吴思量现在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大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因为……以为我不会开车啊！”吴思量之前成天忙着到在小剧场表演魔术，一直是想去学开车都没时间，现在有人要他开车，他倒真是没办法了。 “这……这……”中年男子着急的左右转头看看，想找找还有没有人能帮他的忙，偏偏这是一条胡同，来往的人本来就少，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没事！没事！”吴广拍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对他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挺着急的，正好我会开车，钱就不必了，我免费帮你开一程。” 中年男子感动得握紧吴广的手，不停地向他道谢：“太感谢了，大爷……哦，不对，大帅哥！太感谢了，帅哥！” 吴广可受不了人家叫他帅哥，赶紧摆摆手示意这中年男子别那么肉麻。吴思量赶紧拉了拉吴广的手臂，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吴老爷，你忘了你也喝了酒了，你能开车么？” “瞧你这记性！”吴广笑呵呵的指着吴思量说道“那两瓶啤酒我们只喝了一瓶，还有一瓶都没开，而且喝掉的那一瓶至少有三份之四都被你给喝了，我压根就是在‘漱漱口’，没怎么喝！” “可是……可是……”吴思量还是有些担心吴广的，虽说喝的确实不多，毕竟他下午还要上班，不像吴思量一样是编外人员，不受工作的制约。但是吴广却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小吴，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小李一样那么怕事了，我不是才说你觉悟高的么，瞧瞧你！” “那……大帅哥，你这没什么事吧？”中年男子看见吴广和吴思量两人聊得正“欢”，生怕遇到什么变化。 吴广转过身，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那车在哪？” 中年男子指着胡同远处的路口说道：“就在前面的路口，等会有人开过来。今天我在外面应酬喝了酒，偏偏上司要我去开个会，晚上还得开车接我那领导。我想，我这酒气过几个钟头就散了，晚上也就能自己开车了，所以不好意思，要麻烦一下你了！” 三人走到胡同口的街道上，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一个青年正背对着他们蹲在轿车的左前轮旁边，看样子是在抽着烟。 “干嘛呢你！”中年男子立马走上去，怒声叫道。青年赶忙起身，两手快速的插在两边的裤子口袋里，把烟吐到地上，用脚踩灭了。 “怎么现在才来！干什么吃的你！一早就打电话给你，不知道按时来么！”中年男子一股爆脾气混杂着酒气一股脑的往青年身上宣泄。 吴思量看着青年的表情，明显看出他根本就不待见这个中年男子，或许是因为上下级的关系，所以青年也没有怎么说话，任由中年男子的责骂。 “走走走！回去工作去！”中年男子摆摆手，让青年离开了。吴思量看到青年转身的时候，似乎表情并不难过，看不出任何一点的生气，或许是因为天天跟这样的人工作，习惯了吧，吴思量也没有在意。 青年走的很快，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中年男子招招手，示意吴广过来，把车钥匙交给了他，说道：“辛苦了，路途有点远，我会多加100快给你打车回来的！” 吴思量还是有些不放心，跟吴广说道：“吴老爷，真没问题吧，千万别勉强！”吴思量还是担心吴广的年龄大了，希望他别开太快了。 “行行行，没事的！我赶得回去上班的，你就自己回去了啊！”吴广摆摆手，示意吴思量自己没问题，钻进驾驶位上，熟练地扣上安全带，打上转弯灯，油门轻轻一踩，方向盘一转，车子便稳稳地调转车头，向着前方驶去。 吴思量看着吴广把车渐渐开远，心里的顾虑也随之消散，看来确实是自己多心了，吴广这么大岁数的人居然还能这么灵活的掌控汽车，他真心敬佩这样的老人。 走在回警局的路上，吴思量脑袋里又回想起了吴广对他说过的那番话，提到他心里有自己没发现的十分在意的“东西”。这“东西”是什么，吴思量还真没有想明白，自己一不贪财，二不谋权。那这份“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徐林的案子被他破获，却不像往日那般心情呢？这个问题，吴思量还要继续的研究下去。 一个人走在回去的道路上，吴思量觉得十分的漫长，身边少了那么一个“老小孩”的陪伴，让吴思量觉得十分无趣，因此原本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如今却变得如同走了几个小时一样难熬。 终于，再走过两个路口，便能到达警察局了，吴思量低着头不断向前走，却发现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多，似乎都是往着前方赶去。吴思量起初倒也没有在意，或许是为了赶公车之类的人群吧。 但当他听到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句“前面又撞车事故！车子都翻了！”这句话的时候，吴思量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那么兴匆匆的往前面赶，感情是去看车祸现场的，说白了就是凑热闹。 往前走到十字路口，这里的人更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都朝着路口正中望去。吴思量拨开人群，想往前方走，等他来到路口时，眼前的场景让他这个不想凑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 这情景何其惨烈！ 满地都是碎玻璃，外加轿车的外框散落一地，一辆白色的轿车身后是两道黑色的印记，明显是因为紧急刹车造成的，这两白色轿车车头被撞得变了形，完全的损坏了。 而白色轿车的前方，一辆黑色的轿车翻了个底朝天，车顶都压塌了，车子的玻璃全部损坏，车壳掉落一大片。整个事故的现场，就跟好莱坞拍摄的警匪汽车追逐战一样。 “车子……车子！”吴思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辆车的车牌号他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可由于车子翻了过来，所以吴思量把脑袋侧着看了一下。 当他看完车牌号，他整个脑袋顿时发麻，身体如同被一盆冰水淋到身上浑身发抖，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辆黑色的轿车车牌，正是先前吴广开走的那辆！ “吴老爷！吴老爷！” 吴思量不顾一切的冲向事故现场，发了疯的用力将变了形的黑色轿车车门给拉开，里面倒吊着的吴广满头是血，而他身边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也是一样的，两人情况十分危急！ “吴老爷！你回答我啊！吴老爷！”吴思量用力的将安全带扯开，可变了形的卡口已经无法正常的拔出了，吴广就这么被安全带紧紧地勒住身子，无法动弹。 “快来人啊！快叫救护车啊！”吴思量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一面用地上的玻璃碎片割着安全带，一面歇斯底里的对着四周的人群叫喊着―― “快来人帮忙啊！别在站着不动了！快来人帮忙啊！求求你们了！！！！！” ------------ 第四十二章 手术室门前的焦虑 “伤者内脏大面积出血！” “肋骨折断3根，其他地方也有多处骨折。” “心房颤动频率降低，需要强心剂！” “准备做手术！” “检验血液，去血库拿血浆！” 医生们不敢耽搁一秒钟的将车祸的所有伤者都送往了各个手术病房，而吴思量则等候在手术室外，一脸的茫然无助。 吴思量的右手手掌全都是血，那是因为他为了将安全带割断，而手握玻璃碎片造成的。现在的他早已感觉不到手掌的伤痛，更多的是担忧与恐惧。 警察局部分人赶来了医院，他们听到吴广出车祸的消息都十分着急，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担忧，吴广在警局十分受人尊重与喜爱，这与他平日里的亲和力有关，因此大家听到这一噩耗，感到如同天塌了一般。 陈晓晓看到手术室门前的那盏红灯久亮不灭，顿时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捂着嘴蹲在地上哭泣。吴思量走过去，扶着她来到长椅上坐下，梗咽的说道：“你……你不要……担……心，吴老爷会……会好……” 话还没说完，一位满头花白了头发的老奶奶慌慌张张的拨开人群，不断地叫着：“老头子！老头子你在哪里！你别吓我啊，你在哪啊！” 其他在场的警察都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让这位老奶奶上前，她左右摇晃着脑袋，手足无措的叫道：“有医生吗！我家老头子在哪里啊！” 陈晓晓立马站起来上前，扶着面前的那位老奶奶说道：“潘姐，你别着急，吴老爷正在手术室里救治，很快就会出来了的！”其实陈晓晓这话说得自己都不相信，但她现在要极力的稳住对方的情绪。 这位老奶奶正是吴广的妻子潘云，她原本在家中练习写书法，一个电话打过去，告诉她吴广出了车祸，原本她还以为是骗子的电话没有理直接挂断了。但又是好几个电话打去，表明了自己警察局的身份，潘云这才相信了自己家的老头子出了事故，火急火燎的就赶到医院里来。 “老头子没事吧！他……他怎么会……开车的！我们家也没买车啊，他哪来的车？！”潘云因为心急，说话相当不利索，一句简单的话语愣是卡在喉咙里半天才说了出来。关于这件事，其实吴思量心里最清楚了。 “潘……潘姐，事情是……”吴思量正想把原因给说出来，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但门上的那盏红灯依然没有变绿，说明手术依然在进行，这种情况多半是病人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或是手术中遇到了某些难题需要跟家属商量。 一位女护士从门里出来，带着口罩，看了看面前的人群，喊道：“谁是伤者吴广的家属？” 潘云立刻站起来，相当恐惧的看着护士说道：“我……我就是！怎么了，闺女？我家老头子没什么事吧？” 女护士手中拿着一份检验报告单，对潘云说道：“我们在检验伤者的血液时发现，他的血液中含有酒精成份，或许这次的事故是因为酒驾造成的。伤者内脏出现大面积的破损，医生正全力抢救，但情况不容乐观，所以希望家属能签一份手术风险同意书，让医生能尽力进行抢救。” 手术风险同意书，这预示着手术进入了十分危险的阶段，病人很可能会出现生命特征消失的危险，所以医生为了能采用某些救治手段，必须得到病人家属的同意。一旦签下这份同意书，就预示着这场手术如同抛硬币一般来决定着成功与否。这是一次赌博，赌注便是躺在手术室里病人的生命！ “这……这……”潘云看着眼前的手术风险同意书，两手颤抖，如今她的大脑因为恐惧早已无法思考任何东西。时间一步一步的紧逼着她，潘云必须尽快决定到底签不签这份同意书。 潘云手足无措，“哇”的一声大哭，抱着身边的陈晓晓，难过的说道：“陈闺女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签这份同意书，我不敢签啊，我真的不敢签啊！” 陈晓晓抹去潘云脸庞的眼泪，抽泣的说道：“潘姐，现在我们只能让医生尽力救治吴老爷了，我们因该相信医生！” 潘云颤抖着手，犹豫的看了看陈晓晓，又看看这份手术风险同意书，最后一咬牙，心一横，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女护士得到了许可，立刻拿着同意书进到手术室。潘云因为极度的恐惧，造成四肢不协调，两只手不停地无意识颤抖着，陈晓晓轻轻的扶着潘云的手臂，让她不至于那么的害怕。 “酒驾？！这个老头子居然又背着我去喝酒了！还酒驾！我说过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潘云忽然间歇斯底里的放声狂叫，叫得整栋楼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场的警察们急忙上前安慰潘云，稳定她的情绪，不让她这么狂躁。 潘云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陶陶大哭，“老头子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戒酒呢！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吴思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去到墙角边偷偷的哭泣着。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极力的制止吴广去开车；他后悔自己不会开车，不然吴广也不会出事了。可是再怎么后悔，一切都晚了。 手术进行了整整5个小时，当手术室门上的灯变绿时，外面已是繁星满天。医生摘下口罩说道：“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病人现在安排在重症病房，只能有两个人进入，请家属跟我来一下。” 潘云跟着医生去往了重症病房，其他的警察一个个都精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他们心里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吴广怎么会酒驾的呢。 “是不是医生搞错了，吴老爷会喝得醉醺醺的去开车？！”一个高个警察说道。 “医生要是搞错这个，还有什么资格给病人检查。”一个瘦子警察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吴老爷就是喝醉了酒，还跑到其他人的车上了？！”一个胖警官反驳道。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各说各理。 “都别吵了！” 吴思量心里烦躁不安，忍不住叫了一声，所有警察都停止了争吵，纷纷望向吴思量。 “医生没有说错，吴老爷确实喝了酒，是我跟吴老爷一块喝的。”吴思量这话一出，现场立刻又是一阵的喧哗。 “但是！但是！”吴思量伸出手，制止现场的争吵，“吴老爷喝的酒的分量，根本不至于让他达到酒驾的地步。吴老爷是个会喝酒的人，也是个爱酒的人，更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他绝对不会明知自己已经喝醉了还要逞强去开车，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次的车祸？如果不是吴老爷醉驾，那车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人群里传来了一个疑问。 吴思量用手将眼角残留的眼泪擦去，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对在场的警察说道：“袁局长命我为警察局刑侦顾问，给与了我特别的权力。我宣布，这起交通事故特别调查专案小组，正式成立！” ------------ 第四十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警局办公室里，大家都在为吴广的案子埋头忙碌着，自从这个特别调查小组成立到现在，成员们几乎是工作了一个通宵，谁也没有心思睡觉，因为他们知道，若不尽快找出这起交通事故的起因，那么吴广很可能会面临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肇事责任！ 酒驾，这个敏感的词汇触动着小组每一个成员的大脑神经，他们不希望事实真的如同医院说的那样，是因为喝酒引起的车祸，但对于这件事，所有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不愿承认的事实――吴广确实喝酒了。 吴思量一眼未睡，从回到警局一直工作到现在，连续7个小时不休息，让他出现了两个十分浓重的黑眼圈。 “吴顾问，我拿到了路口的监控视屏！” 陈晓晓也是奋不顾身的投入到了这次的调查之中，她也是几乎没睡多少时间，大部分都用来去调查车祸现场。 吴思量起身问道：“晓儿，你联系到你们李队长了么？” 陈晓晓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吴思量，又转头看看身边，确定吴思量是在叫自己，“吴顾问，你是在叫我么？” 吴思量这才意识到，连续的长时间工作，已经让他大脑产生了混乱，刚刚不小心便叫错了人的名字。不过幸好，这两个人末尾的名字都是一样的，不至于太尴尬。吴思量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摆了摆手，说道：“嗯，是的，晓晓，你们李队长能够联系上了么。” 陈晓晓摇摇头，嘟着嘴，一脸的无奈，“吴顾问，我们李队长平时出外地办案，是很难联系到他的。这次也不例外，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吴思量暂时也没什么心思管李奇龙了，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查看陈晓晓弄到的路口监控视频，这份视频，将会是这起调查的重中之重，因为一切的原因都将一目了然。 电脑屏幕的画面上显示出了当天拍摄到的画面，过往的车辆在红绿灯的指导下，川流不息。就在这时，前行的红灯亮起，过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了监控画面当中，速度并不是特别快。当这辆黑色的轿车开到路口正中之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忽然驶出，一头撞到黑色轿车的右侧。紧接着的画面，便是一阵恐怖之象，白色轿车整个车头都被撞扁，车盖飞到几米的高空，一下砸到白色轿车车顶，玻璃散落一地。而黑色轿车更是惨烈，被撞击的力量掀翻，连续翻滚了四个跟头才停下来，底朝天的在地面又滑行了一段距离。黑色的轿车整个车体都变了形，如同一张平整的纸张被人用力的抓在手掌变的一团糟。 当在场的所有成员看完这段监控录像之后，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吱声，也没有人走动，大家如同木头一般定定的站立着，心头一阵麻乱，因为这两黑色轿车的司机，正是躺在病房之中的吴广。而这一起交通事故，大家都有同一个观点―― 擅闯红灯！ “莫非吴老爷真的因为喝醉了，分不清红绿灯了？！” “怎么可能！吴老爷又不是色盲，怎么分不清！” “可他喝了酒，脑子不清醒，也会产生错误的判断啊！” “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瞎掰，吴老爷怎么可能会闯红灯！” 在场的小组成员意见不一，大家七嘴八舌的评论着这次的事故，现场吵成一片。陈晓晓焦急的望向吴思量，他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希望他能够出面制止一下现场混乱的状况。但是现在的吴思量，脑袋不停“嗡嗡”作响，因为他看到，监控视频中，吴广确实是闯了红灯才使得侧面那辆白色轿车撞了上来，造成这次的交通事故。若说这跟吴广没有关系，连吴思量自己都不能相信。 “各位！” 吴思量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大家连续长时间工作都已经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陈晓晓本以为吴思量是要出面制止大家的争吵，然后继续进行调查，但没想到吴思量居然让大家都停下手头的工作，回去休息，这太不对劲了。 整间办公室，如今只剩下吴思量一人，低着头，茫然无措的盯着地板发呆，以至于身后陈晓晓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发现。 “吴顾问……”陈晓晓端来一杯水，放到吴思量的桌面上，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吴顾问，我知道你现在心理很难受，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忽然停下一切的调查工作。因为你害怕，你害怕越调查下去，就真的如同大家所说，全都是吴老爷的责任。” 吴思量缓缓的抬起头，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与无助。陈晓晓说的确实没有错，现在调查出来的证据，确实都将吴广推向了不利的一面。吴思量很害怕，他不敢再调查下去了，因为他十分害怕触碰到真相的那一刻，真相如同现在所言，吴广就是“罪魁祸首”。 “晓……晓，你能带我去见见潘姐么？”吴思量说道。 陈晓晓点点头，起身带着吴思量出了办公室。刚走几步，吴思量电话就响了，他接通电话，与那一头的人进行谈话，神情越谈越难看，仿佛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当吴思量挂断电话时，陈晓晓迫不及待的问是出了什么情况，吴思量艰难的开口说道：“理赔公司认定这一起的事故吴老爷要付全责，必须赔偿一切的损失，初步估计要赔偿70万元！” 这一消息并不是只有吴思量一人知道，于此同时，理赔公司的人早已找到了还在医院守候的潘云，将理赔的事项一一说给了她听，并且将一份理赔款项交给她，还告知事故家属已经将吴广告上了法庭，让法庭来定夺。 当吴思量与陈晓晓赶往医院看到潘云的时候，她整个定定的坐在长椅上，手中还拿着理赔的详细条款书。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即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愤怒，她就这么冷静的坐着，仿佛是一块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石头。 吴思量与陈晓晓相望一眼，弄不清楚潘云这是怎么了，缓缓地向她走去，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跃，因为这个情况太不寻常了，因为潘云现在的情况安静得令人胆寒！ “潘姐……”陈晓晓蹲在潘云的面前，轻轻的将手放在她的肩头，看看她是不是还有意识。 潘云微微的将头转到陈晓晓面前，嘴巴微微的张动着，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吴思量与陈晓晓感到全身发冷的话―― “你们说，把我卖了，能值多少钱？有70万么？！” “潘姐，你在说什么？！”陈晓晓吓得紧紧抓着潘云的肩膀，生怕她这时候忽然跑去做什么傻事。 “把我卖了能值70万么？！”潘云整张脸面无血色，死气沉沉，嘴巴飞快的念叨着“把我卖了能值70万么？要是不够，把我家房子卖了。要是还不够，就把我宰了，把心脏拿去卖，把内脏拿去卖，把眼睛拿去卖，把我全身能用到的都拿去卖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潘云忽然仰天长啸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医生！医生快来啊！快来救人啊！” “医生！医生在哪里！有人瘫倒在地，情况十分危险！” ------------ 第四十四章 柳暗花明 “潘姐还有没有其他能联系得上的家人？她的孩子呢？” 吴思量与陈晓晓坐在潘云的身边，先前的她因为情绪激动，触发了神经性癫痫，在医生的救治下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现在打了一针镇定剂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休息。虽然现在两位老人的情况暂时都安稳了下来，但让吴思量比较在意的一件事就是，吴广与潘云都躺在医院，却没有见到有任何家人前来探望他们，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 陈晓晓用纸巾擦擦眼泪，一脸无助的看着躺在病床的潘云，抽泣的说道：“吴老爷和潘姐膝下并没有子女，因为潘姐无法生育，所以一直都是他们两位老人相依为命。吴老爷就是潘姐的全部，如果吴老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潘姐她也会……” 说道这里，陈晓晓实在不忍心说下去了，捂着嘴偷偷地哭泣着。其实不用陈晓晓说出最后那句话，吴思量心里也明白是个什么情况，这或许就是夫妻之间某种特别的默契，虽然吴老爷一直在抱怨潘云对他过于严厉的管教，但在危难之时才是见证夫妻两人真感情的时候，若是其中一人“不在了”，恐怕另一个人也会不久就追随其脚步而去了。 “晓晓，你在这里陪着潘姐么？”吴思量想回去继续展开调查工作，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潘姐的情况，想看看陈晓晓是什么意见。 陈晓晓将眼泪抹干，深吸一口气，起身转向吴思量，坚定的说道：“我要回去工作。” “你要回去？”吴思量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陈晓晓对潘姐的感情是相当之深，他本以为陈晓晓会留下来照顾潘云，但没想到她却说出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吴顾问，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出车祸的真相，我相信吴老爷是清白的。如果不尽快找出真相，就算我天天陪在这里，也无法把潘姐的心结解开！”陈晓晓严肃的看着吴思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吴思量并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拍拍陈晓晓的肩膀，转身为她打开了病房的门口，这一切的举动已经在告诉陈晓晓―― 走吧，我们把真相找出来！ 办公室里又多出了许多的资料，这些是吴思量吩咐特别调查小组的成员获取的车祸车辆资料。吴思量将堆积成山的资料一本一本的拿下来一一翻阅，密密麻麻的内容爬满了他的双眼，如今他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看到的内容，想冷静下来都困难。 陈晓晓在一边飞快的按动着键盘，她擅长搜索，因此吴思量让他将当天各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视频，通过公安局的系统一一调录下来。仅仅过了一个钟头，陈晓晓就找到了不少需要的监控视频。 “吴顾问，可以过来看了。”陈晓晓说道。 吴思量合上眼前的资料夹，揉了揉眉间让自己放松一下，以免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干扰了判断。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到陈晓晓的身边，和她一同观看这些监控视频。 当全部的监控视频都观看完毕时，吴思量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观看屏幕而十分干涩，眼球已经开始布满了血丝，头脑也因为高度的集中精神而缺氧，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他快速的晃动着脑袋，极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吴顾问，这就是个普通的监控视频，里面的内容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点，只是显示了吴老爷的车子一路开往十字路口而后出了车祸，似乎没法从监控视频找证据了。”陈晓晓心里有些着急，本想着通过监控视频就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这里面根本无法找到有用的东西，无法证明这起车祸与吴广无关。 吴思量连续的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大脑得到足够的氧气，能够清醒一些。他闭着眼睛，将刚刚那些监控视频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过电影一般又回忆了一遍，重新整理思绪。 “晓晓，在魔术界有一句话，叫作‘最普通的便是最重要的’。在魔术表演中，往往一个简单的挥手或是抓耳朵、摸眼睛的动作，其实都是在为下一个步骤做准备。你刚刚说，监控视频里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点，这便是让我感到最特别的地方。”吴思量终于是将思路理清了，连续的几个深呼吸，让他现在又恢复到了先前精神满满的状态。 陈晓晓不是学魔术的，她自然不明白吴思量这个魔术专家嘴里说出的那些专业知识，她只是感兴趣是为什么吴思量会觉得这些监控视频不一般。 吴思量把一个橡皮檫放到陈晓晓的面前，说道：“你模拟一下喝醉酒的人是怎么开车的。” 陈晓晓照着吩咐，将橡皮拿在手上，有些歪歪扭扭的向前推动着。 吴思量又吩咐道：“现在你按照监控视频中吴老爷开的那辆轿车，模仿其行驶的路线。” 陈晓晓又照做一边，当她做完的时候，忽然两眼一亮，兴奋的说道：“吴顾问，这……这……” 吴思量点点头，将橡皮捏在手上，两眼盯着看，“一个真的醉酒的人是开不出那么笔直的路线的，视频中吴老爷开的是那么笔直，甚至还能灵活的避让前方的汽车。特别是避让汽车这一段录像，更是让我感到特别。” 陈晓晓不明白，又将那段视屏掉出来观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她疑惑的转过头，希望吴思量能够为她指点迷津。 吴思量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用手指着显示器上的画面，问道：“你看看我手指的地方，有什么共同点？” 陈晓晓仔细的盯着看，回答道：“共同点就是这些车辆的刹车灯都亮了起来。” 吴思量点点头，又指着吴广开的那辆车问道：“那吴老爷这辆车有什么特别点？” “吴老爷这辆车没亮刹车灯。”陈晓晓说道。 “这就对了！”吴思量起身，走到办公司挂在墙上的一块白板，用笔将视频中的情况给画了出来，用笔指着白板说道：“这一条道路上共拍摄到了5辆车，每一辆车大致都相距3米，吴老爷的车在正中间。当吴老爷前方的汽车亮起刹车灯的时候，吴老爷并没有一同亮起刹车灯，他反而立即把汽车调转到左方，进入了左拐弯车道，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么？” 陈晓晓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他可能想要左拐弯，所以才这么做呢？” 吴思量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用笔敲敲白板，指着画出来的两条道路说道：“吴老爷如果想要左转弯，那他应该在身后十米的地方就变换车道了，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到了实线车道，是不允许再变换车道的，因为前方就是十字路口。按照交通法规定，一旦错过变换车道的时机，就必须按照当前车道行驶下去。吴老爷的这个举动并非是擅自违章，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奈之举。” 陈晓晓听着吴思量的分析，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举着手指，兴奋的说道：“吴顾问，我有些明白了，难道吴老爷这么做，是因为……因为……” “刹车出问题！” “刹车出问题！” 吴思量与陈晓晓几乎是同声说了出来，现在的他们都有了一个共同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将会至关重要！ 吴思量指着白板说道：“就是这个关键的拐弯，照成了如今这起惨烈的车祸。我不知道吴老爷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想他只是不希望撞到前方的车辆，却不想下一段路口便是红灯，更想不到右侧会这么极速的从出一辆轿车与他相撞。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去看看那辆被撞得不成形的黑色轿车，说不定能够找到更为关键的地方！” ------------ 第四十五章 顺藤摸瓜 如果说这个世上对垃圾废物最感兴趣的，除了回收站，当属警察了。 一泡呕吐物，一袋卫生纸，亦或是一滩稀烂的食物，里面往往充满着各种数不清的重要信息。 不过幸好吴思量需要看的垃圾废物，并不在上面的范畴之内，他需要看的仅仅是一堆废铁，一辆已经不能称之为“车子”的废铁。 吴思量让废物回收站的员工用吊车，将被撞毁的黑色轿车从高高的堆放处给弄了下来。这辆车的表面已经破损严重，但万幸的是，车子的地盘却奇迹般的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是有一些磨损的痕迹。 吴思量看着眼前这一段弯弯曲曲的汽车零件，一头的雾水，不过幸好他有一个专业的“搜索大师”陈晓晓，想要什么信息，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搞定，自然着汽车的知识也是信手拈来。 “吴顾问，这车子的型号是宝马4系列，属于中档轿车，刹车系统属于驱动程控，是比较新的刹车系统，在市面上属于独一无二。”陈晓晓飞快的用自己的智能手机连上网络，将眼前的这辆车子所有的信息都找了出来，告知给吴思量听。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车子的刹车系统，但是这个零件位于车子的哪个地方，这倒是个关键，毕竟汽车公司不会轻易的将自己设计的汽车的结构图泄露出去，一是防止竞争对手的窥探，二是不让零件零售商店轻易模仿出车子特有的零件，以杜绝假冒零件的出售。因此，想要探知这车子的构造并非易事。 陈晓晓看出吴思量一筹莫展的神情，立马飞快的按动着手机的屏幕，调出了一大堆吴思量看不懂的软件，密密麻麻的数字充斥着整个手机屏幕。不到一会，陈晓晓就将手机递给吴思量看，上面一张汽车的构架图格外显眼。 “这个……这个你是从哪弄来的？这种结构图只有内部人士才有的吧？！”吴思量真是有些惊呆了，他没想到陈晓晓竟然逆天到这个地步，连这种公司保密的东西都能轻易弄到手。 “只要是网络上有的东西，外星人资料我都能弄到手！”陈晓晓有些得意的说道。 “可以啊！那你岂不是警察局最厉害的黑客了么？”吴思量一边对照着图纸检查车子底盘，一边说道。 “哪有啦！”陈晓晓用双手捂着两边脸颊，摇摇头说道“人家哪有这么厉害啦！其实要说厉害，我们李队长也挺强悍的，他可是信息技术这方面的博士，只不过他不在这一方面发展了，不然就真的是警察局第一厉害的信息技术专家了！” 吴思量听到这，还真的感到有些意外，平时看到李奇龙都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要不是陈晓晓提到这件事，恐怕吴思量根本不会知道李奇龙还有那么厉害的一个学位。 “咦？怎么回事？” 吴思量对照着图纸检查车底的时候，发现有一处与图纸显示的地方不相同。他再一次的仔细比对，发现确实不对头，似乎这一处少了什么东西。 “晓晓，你拿着手机在旁边给我看。”吴思量要用双手去检查车底，因此陈晓晓负责拿着手机站在旁边给吴思量观看。吴思量拨开遮挡的电源线，用手伸进了地盘内部摸了摸。感到有些异常，因为他明显摸到了一个卡扣，这个卡扣很可能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可如今这里却空出了一块地方。 “晓晓，你帮我查查在这一块区间的零件是用来做什么的。”吴思量用手指着图纸，将那一块零件给标示出来，陈晓晓立刻快速搜索，将需要的信息弄了出来。 “吴顾问，这一块零件叫作g-rj新型刹车辅助系统，用于控制液压泵的，使这个系统的重中之重。”陈晓晓将信息念给吴思量听。 吴思量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车底，又问道：“这个刹车辅助系统如果出了问题会有什么惊爆之类的么？网上有这方面的信息么？” 陈晓晓说道：“这个零件并未与警报系统相连，国外的评论家发表过一篇文章，指责这种设计并不安全。” 听到这发话，吴思量忽然心头一震，意识到一件至关重要的问题，问道：“晓晓，那个评论家的文章在国内能找得到么？” 陈晓晓点点头，“这篇文章在一家汽车爱好者论坛上被人发表过，虽然是英文原版，但还是有热心的水友将之翻译了出来。” 吴思量听到这里，更加肯定了自己忽意识到的一个关键问题，“晓晓，你说过，只要是在网络上的内容你都能够找到。那换句话说，既然你能找到，那么这不就代表着其他人也能找到么！” 陈晓晓立刻明白了吴思量提出的这个观点重要所在，“吴顾问，你是说，凶手已经看过了这篇文章是么？！” 吴思量用手托着下巴，整理者头脑中的思绪，“凶手是否确实看过这篇文章还很难说，但可能性很大。如果凶手看过这篇文章，那么就应该会拆……” 说到这里，吴思量忽然脑子一亮，想起了某车祸当天发生的一幕事情，立马对陈晓晓问道：“晓晓，哪里有卖这个型号的汽车？” 陈晓晓虽然不明白吴思量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是因为什么，但她还是立刻就搜索出附近有卖这辆型号汽车的销售中心。得知地址之后，吴思量立刻与陈晓晓马不停蹄的赶往那里，在汽车销售中心处，吴思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让销售经理带他们去往展示区看个型号的汽车。 “这辆车动能优秀，又有先进的刹车系统，并且还配备了高档的音乐播放器，是商务办公……” 销售经理还不忘为这辆汽车打广告，期盼着面前的两位听完他的这一番介绍，能够心动立马掏钱买下来。但是吴思量跟陈晓晓回敬他的只有白眼，毕竟他们可没钱买这么一辆昂贵的轿车。 吴思量来到汽车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车底那个刹车系统的位置，但是发现一只手不够用，因为有不少的电源线给挡住了，只好用两只手一同伸进去摸了摸，这回他总算是摸到了那个刹车系统的零件。 当吴思量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两个手掌都已经黑乎乎的一片，那是因为这个地方的零件有一些机油附着在上边。先前那辆报废的轿车因为需要做油箱清空处理，因此连同内部的机油一起，全都排出了外面，所以先前伸手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被机油弄黑双手。 “吴顾问，我这里有纸巾，你擦擦手。”陈晓晓见吴思量满手都是黑黑的，急忙从包里递出纸巾给吴思量。 吴思量一边插着手，一边回忆起当初吴广开车的情景。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陈晓晓说道：“晓晓，叫小组的成员去调查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本案的关键点！” ------------ 第四十六章 车祸的真相 “吴顾问，这是小组成员查到的资料。”陈晓晓急匆匆的跑回了办公室，手中多出了一打资料夹。 吴思量正在用电脑查着信息，顾不上分心去查看这些资料，便对陈晓晓说道：“晓晓，你把内容都说出来，我听着。” 陈晓晓将资料夹打开，照着上面打印的内容说道：“伤者雷世荣，武康外贸公司的副经理，生有一女，与妻子离异……” “打住！”吴思量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说道“雷世荣的家庭情况我不想知道，把那个人的情况说给我听才是重点。” “哦。”陈晓晓翻开下一页，照着上边的内容读到：“隆宇，雷世荣的司机兼职行政办公人员，我们小组的成员去调查他的时候，得知那天是他接到了雷世荣的电话，让他把车送过去的。” “小组的成员有没有去调查一下雷世荣平时对待员工的态度？”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正是吴思量最想获得的，因为任何一个凶手想要犯下罪行，必然会有一个动机，而这个动机无非就三点――金钱、利益、女人。 陈晓晓翻动着纸张，找到了调查出来的内容，“有，小组成员调查得知，雷世荣对待下属的态度很不好，几乎每天都会骂人，而那个隆宇经常被他辱骂，公司的人员其实都不喜欢那个雷世荣。” “原来如此，那我就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了！”吴思量将电脑屏幕转给陈晓晓看，上面的画面正是出事当天摄像头拍摄到的隆宇的影像，这个监控完完全全的将隆宇把轿车的刹车系统零件拆下的画面给记录下来。 “证据确凿，可以让三组的成员收网了！”吴思量起身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干，对陈晓晓下达了指令。 陈晓晓有些疑惑，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组的成员派出去盯梢了，不过既然吴思量下达了指令，那就表明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知道犯人是谁了。 有的时候，当你以为一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之时，往往下一阶段侵袭而来的便会是狂风暴雨。正如同隆宇前一秒还在想着晚餐吃什么的时候，下一秒便是便衣警察带他去“喝茶”了！ 审问室内，因为李奇龙在外出差，吴思量便但当了审问官这一角色，而陈晓晓则坐在旁边辅助。 “警……警官，我犯了什么事么？”隆宇显得很紧张，但他还是极力的保持镇定，咽了咽口水，慌张的不知道该看哪里。 吴思量起身走到隆宇的面前，将一样物品放在了他的面前。隆宇看到这东西，脸色顿时吓得惨白，嘴唇不断地发抖。 “认识这个吧！”吴思量指着他刚刚拿出的东西，正是g-rj新型刹车辅助系统，“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隆宇整个人的面目表情一阵的抽搐，他越盯着眼前这个东西，心里越发慌，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珠布满在上面。现在的他，表情比哭还难看。 “我想你应该知道昨天发生的那起车祸吧，事故原因我们已经找到了，正是因为那辆轿车少了一个你面前的零件，才酿成了这起事故！”吴思量面无表情的盯着隆宇，他既没有明显的愤慨，也没有明显的厌恶，只是一副看不出任何情感的脸庞，直愣愣的盯着隆宇，盯得隆宇浑身发毛。 “警……警官……我……我坦白从宽，会不会减轻罪行？！”隆宇已经到达了精神的崩溃边缘，他想到如今已是死路一条，若是“自首”，能不能够让自己少受几年牢狱之灾。 吴思量使了个眼色给陈晓晓，示意她开始记录隆宇接下来的言语，而后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隆宇，对他说道：“这得取决于你能告诉我们多少有用的信息了！” 对于隆宇来说，他说出的信息只多不少，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对于每一个外来打工的人来说，谁都想得到一份薪酬不菲的工作来养活自己，隆宇也是这一类人其中之一，他换了许多工作，才勉强得到了一份自己比较满意的工作。 起先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专门负责处理公司的订单。工作轻松，工资也还过得去，本以为自己就此能够过上小资生活了，却不想，在某一天，公司忽然要他多做了一份工作。因为他在入职的时候，表上填写了已获得驾照，于是公司的副经理雷世荣便让他担任自己的司机，但同时他还得继续做原来的工作。 照理来说，多一份工作多一份收入，隆宇倒想得挺美滋滋的，可到了发薪水的时候，他发现工资并没有涨上去，还跟原来的一样。起初他以为现在只是接这份司机的工作时间不够长，还没到加薪水的时候。可时间一个一个月的过去，隆宇的工资依然没有加上去，这让他很是郁闷。 接下来，让他更郁闷的事情接踵而来。自从当上了雷世荣的司机，他便没得怎么睡上一个安稳觉，时不时半夜两、三点，雷世荣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得屁颠屁颠的跑去接人。有时候是雷世荣的客人，有时候是雷世荣喝酒晚了让隆宇开车送他回去。第二天，隆宇还得按时的去上班，而雷世荣则在家里呼呼大睡。每一天隆宇的眼眶都是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这让他在公司实在没脸见人。 不但雷世荣在他的私人时间苛刻，甚至在平常工作也是相当苛刻，隆宇稍有一点做不好，整个办公室便能听到雷世荣惊天动地般的责骂声，这让一向很看重自己脸面的隆宇重视不敢抬头见同事，觉得在就在这些人面前把脸都丢尽了。 一来二去，隆宇内心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很想教训一顿雷世荣。可毕竟人家是副经理，自己惹不起，况且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工作又不想辞退，这让他很是左右为难。 某一天，隆宇在翻阅论坛的时候，无意见看到了某个帖子发表的有关宝马4系列缺陷的一篇帖子，原本他只是随便翻阅一下便打算关闭的，却不想他看到了一段重要的内容，有关g-rj新型刹车辅助系统的隐患问题。忽然间，隆宇脑子一亮，想到公司配备给雷世荣的那辆车正是宝马4系列，立马让他想到了一个既能报复雷世荣，又不会让人察觉的办法――拆掉刹车系统，制造一起刹车故障事故。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隆宇为雷世荣开车，极少的机会是雷世荣自己去开车，所以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在隆宇的心头了。 偏偏天上砸下了一个大烧饼！隆宇想要等来的机会终于等到了！ 那天，隆宇接到雷世荣的电话，说是他要开那辆车子，让隆宇立刻送过来。这一刻隆宇兴奋不已，自己搁置多时的计划终于是得以实现。虽然一开始他还是抱有一些害怕的心理，但他在电话里明显听出了雷世荣说话的语气就跟平时喝酒时一样，料想一定是在外面有应酬。如果让他出了车祸，警方也会以酒驾为由展开调查，不会想到是他把刹车系统给拆了。 就在那天，隆宇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到时候雷世荣出了车祸，运气好那肯定也是受重伤；运气不好死了，隆宇也不会难过，他恨不得雷世荣早点死了，死得越早，他就能越早脱身！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雷世荣偏偏找来了吴广开车，可就是这个举动让另一个无辜的人士差点就见了阎王。对于隆宇述说的这些事实，吴思量如今是强压着怒火听完的，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愤怒，竟会可怕到置他人于死地！ “你在实施完计划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吴思量盯着隆宇，他现在很生气，可他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因为情绪而毁了这次的审问。 “我什么也没想，晚上大吃了一顿，终于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上安稳觉了。”隆宇眼神空洞的看着吴思量，他如今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不会去思考了，有什么便说什么。 “你居然这么悠闲！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这个报复计划，差点就搭上那辆白色轿车中那对夫妻的性命，还有那个帮雷世荣代开车的警察局验尸官的性命！”吴思量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依然暴起，满脸通红，他本以为隆宇会因为自己的罪行而感到内疚。却不想他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照常吃喝拉撒，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罪行而感到丝毫的内疚与害怕！ 隆宇本以为是雷世荣自己一人出的车祸，却听到其实那辆宝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还是警察局的人，这让他顿时感到自己身子不断地下陷，好似掉入了充满熔岩的地底，浑身冒汗，浸湿了全身。这次，他是真的崩溃了，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连累了警察局的人，恐怕这回他是“在劫难逃”了！ “呜呜呜……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我错了！呜呜呜呜……”隆宇因为紧张而放声大哭，可等待他的并不是同情与可怜。相反，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手铐与法律的制裁！ ------------ 第四十七章 心中所想，金钱难买 “吴老爷，吴老爷。” 吴思量坐在吴广的病床边，他见吴广微微的张开了眼睛，便轻声呼唤，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对病人说话的时候，请尽量保持小声。” 护士一边帮吴广换点滴瓶，一边提醒着吴思量。 陈晓晓本来也想叫唤几声，但一听到护士的建议，立马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声音干扰到吴广的休养。 吴广微微的转动眼睛环视着病房，看到吴思量与陈晓晓两人陪在这里，轻声说道：“怎么……了，你们……一副……哭丧的样子……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咳咳……” 吴广虽然苏醒了过来，但身子还在调养当中，说不上几句话便咳了几声。 陈晓晓急忙上前，用手帮吴广顺了顺胸口，让他好好地喘口气，“吴老爷，你安心养伤吧，吴顾问把这起车祸的凶手给抓住了！” “哦……”吴广一直躺在医院，自然不知道陈晓晓的是什么，转头看向吴思量，“吴顾问……咳咳……这起车祸……凶手是谁？” “就是那天看到的送车过来的男子，名叫隆宇。”吴思量显得很兴奋，毕竟他把真凶找到，不但还吴广一个清白，还让吴广免受那高昂的赔偿款项。 “你咋找到……真相的？”吴广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的感兴趣。 吴思量解释道，其实他能想到凶手可能是谁，全是因为隆宇当初蹲在地上之后起身，两手插进裤子口袋这个举动。因为要想取出刹车辅助系统，必然会弄脏双手，而他插进裤子口袋正是不想被看出双手的异常。加之隆宇并没有用手把烟从嘴上拿下熄灭，而是直接把烟吐到了地上。外加隆宇临走之时那副不符合常理的神情，回想起这些怪异的举动，让吴思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吴思量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病房外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老头子，你醒了！哎呀，你没事就太好了！” 陈晓晓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吴思量听到这声音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这人就是就是吴广的妻子潘云。 潘云拖动着她那肥胖的身形，急急忙忙的冲进了病房里，摇晃着脑袋不断检查着吴广全身，生怕他身体少了某部分“零件”。 “对病人小声点说话！” 病房里的护士再一次发出了警告。 “哎呀，小姑娘，你不知道，我家这老头子就是听惯了我这么大声，说小声了他还听不到呢！”潘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就算是在医院里，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随意。 护士无奈的摇摇头，打理好一切，拿着托盘往门外走去。 “老头子，没事吧！”潘云最近这段时间身体并无大碍，但她因为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神情显得很憔悴，脸上也无半点精神，“你昏睡这一个星期里，哎哟，吓死我了，晚上天天做噩梦！” 吴广笑了笑，勉强忍着疼痛说道：“老婆子，我福大命大，没事的！” “没事！你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差点就倾家荡产了！”潘云一提起这件事心里就来气，忍不住的指责吴广喝酒开车，差一点就要赔偿三个伤者70万元。末了，潘云还不忘夸奖了一番吴思量跟陈晓晓，要不是他们俩，恐怕潘云真的就要去变卖自己的器官还债了。 “潘姐，功劳不只是我的。” “潘姐，功劳不只是我的。” 陈晓晓与吴思量几乎同时把话讲了出来，两人对看一眼，都示意让对方先说。 潘云看到这番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两人说道：“好好好，功劳是大家的，但你俩功劳最大，我要好好犒劳你们俩。等我家老头子病好了，你们就来我家吃饭，我弄几道拿手菜！” “是啊……咳咳……你们要来啊！”吴广听到潘云放出这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因为他又有借口去做那件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了，“吴顾问，到时候我们……好好喝上几杯，我家那瓶二锅头……” “还敢喝！”潘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现在一听到吴广要喝酒，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喝！喝喝喝！喝死你了！喝酒误事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你再喝，老娘打扁你，你信不信……” 至于潘云有没有真的打扁吴广，吴思量不知道，因为在潘云大吼的这段时间，他早就跟陈晓晓一同退出了房间，留下潘云继续教训着吴广。吴思量只能祝愿吴广好运了，千万别真的被潘云给“打扁”了。潘云的这个性格相当豪爽外加火辣，让吴思量不禁想起自己的前魔术助理，性格跟潘云有得一拼，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晓晓与吴思量出了医院时已是晚上了，两人就此分道，各回各家。吴思量正打算在路边打一辆计程车，却不想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辆正向他驶来，这辆车正是罗启的豪华加长轿车。 “上来喝一杯吧！” 车窗摇了下来，里面坐着西装笔挺的罗启，旁边的秦晓伸个头向吴思量打着招呼。 “罗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吴思量坐进车里，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 罗启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身边坐着的秦晓，示意一切都是靠秦晓才知晓。而秦晓抬起头笑着摆了摆手，又继续埋头使用着手机发送信息。 “听说你办完了通天软件的案子，似乎心情不太好，这是为什么？”罗启举着香槟在手中摇晃了几下，将杯子放到嘴边浅浅的品尝了一口。 吴思量点点头，他不需要否认，因为他现在需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罗启听。在回到a市这段时间里，吴思量经历了吴广的这件事，他终于是想明白了自己心里被忽略的重要点是什么。 “罗先生，你是一名商人，你追求的是一种商业的利益，因此很多事情你都会权衡双方互赢问题。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凭借着自己的兴趣而去做事的魔术师，我并不喜欢那种喜爱利益交换的感觉。” 罗启听完吴思量的这番胡，微微一笑，放下了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在吴思量面前晃动着，“吴先生，请允许我换一个这样称呼，因为你刚刚的回答，让我不得不用一个更加尊敬的叫法来称呼你。你刚刚的话我听明白了，往简单的说，就是你认为我先前让你帮忙解决通天软件的事情，其实违背了你的原则，对么？你并不情愿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而我却强加给了你，让你过后却开心不起来。若是这样的话……” 罗启忽然将手中的那张支票撕个粉碎，摇下窗户将纸屑全都扔到了车外，随后拿起酒杯一边品尝着香槟一边说道：“原本这张支票上写有100万的金额，是我为了感谢你帮忙促成收购通天软件的事情。可你却表态，这件事并非是你所感兴趣的，而且秦晓给你的10万元银行卡你也不接受。那么我想，刚刚我撕毁的那张100万的支票，你也不会心疼了吧！” 吴思量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确实不会心疼，若是他真的贪财，先前那10万元的银行卡他早就拿在手心里了。不过他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道：“罗先生，你跟我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前魔术助理曾对我说过，我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进入上层社会的人士，原本我并不相信，可我现在却信了。因为我内心所感兴趣的事情，绝不是能够用钱来衡量的。我是爱钱，可我绝不会为了钱或者其他利益而对某些事情‘感兴趣’，也许正是因为这点，让我永远也进不了上层社会了吧！” 罗启听完哈哈大笑，一口气就将酒杯中的香槟全都喝干，放下酒杯拍拍手，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罗启的笑声却显得很快乐。 吴思量并没有坐着罗启的车子回到家，在半路上，吴思量便下车了，这是他的要求，罗启并没有反对。 “干爹，他那么顶撞你，你不会责怪吴思量吧！”秦晓有些担忧的问道，神情上似乎十分关心吴思量与罗启之间的关系。 “干女儿，你放心，爹地不会为难吴思量的！”罗启将秦晓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轻轻的安抚着，“如果说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能够转世投胎，那么吴思量绝对就是阿喀琉斯再世，我又怎么会为难这么一位难得的人才呢！这样的人，当然是要为我所用！” ------------ 第四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吴，听说你又帮警局立了一个大功！” 袁起拖动他那肥胖的身躯来到吴思量面前，在桌子上放上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盛放着一块名贵的手表。这块手表是袁起特意到外地开会买来的，专门就是为了送给吴思量，表面上是为了奖励给吴思量帮助警察局的功劳，其实背后另有玄机。 吴思量不是个傻瓜，他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袁起这无事献殷勤的举动可不会是什么好事，况且自己已不是名门望族，而不是达官显贵，袁起这么破费恐怕还是为了用糖衣炮弹将吴思量给拴在身边。 吴思量再三拒绝，可袁起百般好说，就是希望吴思量能够收下这块名表，要是不收，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么。吴思量灵机一动，对袁起说道：“袁局长，不如这样吧！我呢，希望袁局长能够有时间去探望一下吴广老先生，若局长公务缠身，那我就代表局长前去探望吴老先生，这块表就当作是局长的慰问了，您看这样行么？” 话已抛出，袁起倒有些为难，不过转念想了想，自己这么做一来能够彰显自己当领导的关心下属，二来还能送吴思量一个人情，倒也值得。索性一咬牙，点点头同意了。 “小吴啊，最近罗启有什么动静么？”袁起前面那一番的作秀，其实就是为了现在这句话，他真正关心的，还是罗启对自己的威胁有没有上升到“红色警报”。 吴思量告诉袁起，罗启那边没什么动态，安稳无忧，让袁起不需要担心，自己能够解决的。袁起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铁观音。 吴思量出了袁起的办公室，寻思着等会买些水果去探望一下正在医院休养的吴广。这刚想下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梯口，抬着头凝视着他―― “怎么，那么久没见到我，不需要给一个拥抱么！” “李奇龙！” 李奇龙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皮夹克，嘴里含着一颗薄荷糖，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吴思量交叉着手臂放在胸口，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对着他叫道：“行啊你！出去了连个信都没有，想要找你都找不到！有本事你别回来啊！你回来干什么！继续待在外面啊！”吴思量这是在生李奇龙的气，吴广出了车祸，半天联系不到李奇龙，所有的事情都让吴思量自己一个人搞定。 “走！” 李奇龙半句话没多说，拉着吴思量的手就往楼下走。吴思量跟在后面，一脸的茫然，“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吴老爷啊！你不是说找不到我么！现在我不就是去将功赎罪了嘛！” 李奇龙带着吴思量一同去往了医院，看望精神面貌恢复得不错的吴广。李奇龙一个劲的跟吴广道歉，说自己太忙了，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有机会邀请吴广一同喝两杯。吴思量将袁起给的那块表交给吴广，对他说这是袁起的一番心意，让他收下。 对于那块名表，吴广倒不是特别在意。但一提到喝酒，吴广那脸上的皱纹顿时如同开了花一般，两只眼睛乐得眯缝成了一条线。可偏偏不巧的是，潘云正好赶到，又听到喝酒的事情，气又是不打一处来，对着吴广又是一顿的臭骂，吓得李奇龙和吴思量赶紧仓惶的跑出了病房，同时祝愿吴广好运。 “想吃什么？”李奇龙看了看表，又到了午餐的时间，总该区寻思着吃些什么。 吴思量到不觉得很饿，不过李奇龙提出来了，那勉为其难的跟他去吃一顿也好，就当作他这段时间音讯全无的惩罚。 麦当劳，这是李奇龙最喜欢去的地方，而且也只有这一家麦当劳是他最爱去的，因为吴思量根本没见过李奇龙带他去第二家麦当劳。 诺大的汉堡摆放在吴思量的面前，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对着这么一个巨无霸下嘴。可李奇龙却吃得很开心，似乎是有什么好事情。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吴思量将巨无霸汉堡掰成两半，舔了舔手上的奶酪，终于开始动嘴消灭这么一个大家伙了。 “你不觉得最近玫瑰师都没再出现了么！”李奇龙便吃着汉堡，边喝着可乐，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跟一只贪吃的仓鼠一样，“他都没打算再找你麻烦了，这不是好事吗！” “原来你那么关心我的！”吴思量嘴巴其实是笑着的，不过满嘴的食物已然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在咀嚼。 “我跟你说，这玫瑰师恐怕就只是吓唬你一下，根本没想过再来找你麻烦……” 李奇龙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是陈晓晓打来的。李奇龙接通了电话，表情立刻警觉起来，与先前的神情截然相反，现在表现得更多的是一种惊讶。 “怎么了？”吴思量看出李奇龙不对劲的地方，恐怕又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严重的命案了。 李奇龙挂断电话，沉默了半天才把喉咙里那句不想说的话挤了出来―― “玫瑰师又开始杀人了！” “什么！” 吴思量听到这话，差一点把嘴里的可乐全都喷到李奇龙的脸上，幸亏及时的用手给捂着了，不过还是把自己给喷了一脸。 “真是乌鸦嘴，说什么，什么不灵！”吴思量用纸巾把一脸的可乐都给擦干，但还是感到有些黏黏的感觉。 “走吧。”李奇龙拿起皮夹克，把剩下的那块汉堡全都塞进嘴里，换动车钥匙，示意吴思量赶紧把东西吃完，一同赶往案发现场。 幸亏吴思量没把那半边汉堡给吃完，不然肯定得后悔死。 这案发现场的气味，简直比厕所还要臭气熏天。 这里是一栋远离市中心的破旧出租房，周边两公里的地方是饲养场，专门养猪，所以这附近的空气之中，夹杂着浓烈的猪粪味，外加附近还有一条满是垃圾的污水池，把这里比喻成“屎坑”也不足为奇。 “尸体在哪？”李奇龙心里素质倒挺好，根本不害怕这里恶臭的味道，不需要用手捂着鼻子。 但在场的其他警员可就没有这么强悍了，包括吴思量，各个都是戴着口罩的，有的甚至还带了两层口罩，陈晓晓就是其中一个。 “李队，尸体在二楼。”陈晓晓带着李奇龙与吴思量上到了二楼，这里显得很昏暗，取证组的成员不断地调整角度，用相机将尸体不留死角的全都拍摄下来，另外的两个警员则用工具在四周的地方探查，寻找异常之处。 “来看看。”李奇龙指着地上那具肥胖的尸体让吴思量过来检查，吴思量蹲在地上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手法还是一样，心脏被插了一个洞，将一朵玫瑰插在心脏位置，这次的玫瑰颜色是蓝色的。 “衣物有些操潮湿，但只是外套，内衣并没有潮湿的痕迹……”吴思量戴上手套，一点一点的检查者死者的衣物，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触碰到“玫瑰花事件”的使者，以往只能够通过照片来判断。 李奇龙吩咐在场的刑警到楼下其他的地方去检查一下，自己与吴思量待在命案现场继续检查。李奇龙环视四周，皱皱眉头说道：“这次的案发现场怎么那么狼狈，我感觉自己待在了垃圾处理中心。” “或许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吴思量一边检查着死者，一边说道“这名死者穿着都是名牌，不可能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恐怕是凶手转移尸体到这里来的。” “奇特，这因该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吧，以往的玫瑰花事件可没这种情况。”李奇龙也戴上手套，跟着一起检查。 “是的，以往的玫瑰花事件，死者所在位置都是第一案发现场，可这次……” 吴思量话还没说完，李奇龙忽然打断了他，指着死者的胸口说道：“为什么这名死者胸口会有缝合的迹象，好像是开过刀，而且伤口还是新的。” 吴思量把头凑近一看，确实如同李奇龙所说，要不是李奇龙死者内衣，他还不会发现这一奇怪点。 “这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李奇龙用手摸了摸死者的胸口缝合位置，那里有一些异常的硬物。吴思量也摸了摸，确实如此。 “我们出去让取证组的人员来检查一下这是什么，太奇怪了。”李奇龙起身拉着吴思量走到门口，想让楼下的取证组警员上来。 就在他们前脚刚迈出门口的时候，一阵巨响在他们身后响起，强大的气流将他们二人掀翻在地，后面一片的鲜红与满地支离破碎的尸体，内脏与肉体被炸得粉碎，挂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吴……大……魔……术……师……” 吴思量因为被气流震到，头部一阵的眩晕，耳朵不停地“嗡嗡”直响，他只看到李奇龙在对着他大声的叫喊，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的李奇龙摇摇晃晃出现了重影，吴思量神情呆滞的望着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 ------------ 第四十九章 思考 “李队，没事吧！” “队长，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楼下，一大票的警察听到爆炸声，纷纷蜂拥而至，一探究竟。 “别管我，先帮吴顾问！” 李奇龙顾不上清理身上掉落的肉渣，抱着吴思量在怀里，急忙跑下了楼梯，将半昏迷状态的吴思量放到了警车里，随后对身后的警察叫道：“不要上去，有可能上面还有炸弹，让拆弹专家过来，在周边设立警戒线！” 不到十分钟，拆弹专家便火速的赶往案发点，跟随而来的还有一辆急救车。李奇龙吩咐拆弹专家去往二楼检查还有没有未发现的炸弹，自己带着医生去往警车检查头部受了些轻伤的吴思量。一干警员徘徊在出租房四周，检查有没有可疑的物品或是埋藏的炸弹，现场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吴思量被医生不停地用手电筒照射眼瞳，感到十分的难受，医生只是确保他并没有失去意识。索性，吴思量受到的是轻伤，休息一阵便好了，脑袋并没有出现任何伤口，不会危及生命。 “怎么样了二楼，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吴思量一手用冰袋捂着额头，一边起身走向李奇龙的身边。但由于路面有些潮湿，吴思量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了李奇龙的怀里，整个人都贴到了李奇龙的胸脯上。 “你受了伤就别乱动，好好休息！” 李奇龙搀扶着吴思量回到警车旁，让他坐在里面。可吴思量现在哪有心思休息，遇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要不是李奇龙当时拉他起来离开了那具尸体，恐怕现在的他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个玫瑰师居然改变了策略，玩起了那么危险的东西！”李奇龙用对讲机跟楼里的拆弹专家进行对话，还不忘调侃一句。 吴思量白了李奇龙一眼，“你不会被刚刚的爆炸弄傻了吧！这个玫瑰师既然想报复我，他大可直接把整栋楼都炸了，可偏偏只有尸体被炸毁，这表明根本不是玫瑰师想要这么做，而是另有其人！” “独特的见解！”李奇龙继续对着对讲机向楼里的拆弹专家下达命令，一边问道“这次依然是那个‘隐蔽游戏’么？若是这样，那我们警方岂不是很容易找到凶手么！王蒙所过，玫瑰师的这个游戏就是让凶手隐蔽在你的周围让你找出来，时间越长，凶手获得的奖励越丰厚！” 吴思量摇摇头，把冰袋扔回了急救箱里，神情显得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是‘隐蔽游戏’，恐怕我们这次的对手或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何以见得？”李奇龙背对着吴思量问道，他现在正检查周边排查的警察找回的一些可疑物品。 吴思量抬起头望向这栋废弃的出租房，脑海之中还充斥着先前房屋内满是尸体碎肉的情景，心有余悸，“既然都敢把炸弹放进尸体里，你说这个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怕到时候这家伙直接就朝着我们脸上扔过来一个炸弹！” 一天的排查结束了，拆弹专家并没有在出租房的二楼找到别的炸弹。尸体里的炸弹碎片被取证室的人找到回收了，剩下满屋子的碎肉、内脏也统统一起打包让取证室的人拿走。但这间出租房依然在警方的控制之下，周边还是设立有警戒线，毕竟这里发生过爆炸，警方可不希望外来的人士再次进入破坏了现场。 虽然尸体被弄得四分五裂，但好在先前取证室的警员已经将尸体的照片全方位拍摄下来，还不至于无法调查。这些照片都上传到了电脑之中，以供随时调取。 所有的人员回到警察局，各自收到任务，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吴思量刚刚出到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脸的不悦，“吴老爷知道了这起案件，吵着嚷着要出院加入调查，是谁透露的风声？”说完瞪大眼睛盯着李奇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李奇龙却转头盯着一旁的陈晓晓，陈晓晓吐吐舌头，捂着脸低着头就往门外跑。看情况，这消息只能是陈晓晓透露的了。 “我回去做吴老爷的思想工作的，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研究一下那些带回来的尸体碎片，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关键点。”李奇龙收拾着桌上的资料，立马出了办公室，看样子是亲自去往医院找吴广了。 吴思量这里也没闲着，立刻调取拍摄到的照片，一张一张的观看。因为尸体被摧毁，今后的调查将会难上加难，毕竟吴思量不像之前调查玫瑰花事件那样能够远离凶手，自己悠闲的着手调查。如今的吴思量已然接触到玫瑰师，危险程度不亚于十二级地震，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难不保玫瑰是又会做出什么新花样来。 “死者外衣有潮湿的痕迹，内衣却没有，会是什么样的地方才出现这种情况呢？” 吴思量思考着先前接触到死者的情景，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各种各样可能的场景―― 喷水广场、冷鲜库…… 但这些可能都被吴思量给否定了，因为他所想的这些地方并不能保证内衣一定不会被浸湿。 “难道是湿润的环境？！” 吴思量考虑到，死者穿的外衣是一件黑色西装大褂，外衣扣子并没有全部扣上，但死者的内衣前胸并没有潮湿的痕迹，这说明死者在行走的时候使用手紧紧抓着衣口的，因此才造成这种奇特的现象。 “湿润的环境……会是哪里呢？” 吴思量连接到当地的气象部门的的网站，查找着最近一段时间哪个地区出现过湿度特别大的现象。 “a市北陵地区，最近一个星期一直处于80%%u6e7f度的环境。北陵……那是a市的经济开发区。” 北陵区是a市十二个片区其中之一，这里办公大楼耸立，拥有许多知名的企业，政府的办公区也设立在这里，司法院、人民法院、工商局、电力部门这些重要部门也处于此区。 “如果死者确实处于北陵区，那么调查处死者的行踪就容易了！” 发现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因此法医的检验报告就变得至关重要，不然无法查明尸体的身份，调查就没有明确的目标。吴思量只希望现在刑侦部的法医们尽快把死者的身份弄清，加紧追查凶手的进度。 ------------ 第五十章 自我保护意识 古人有云：一寸光阴一寸金。 吴思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永远用不完的时间。 但任何东西都是需要等价交换，你要足够多的时间来完成需要做的工作，那就必须付出充足的价值。 吴思量现在能付出的东西，除了体力以外，一无所有。 高度紧张的精神，加上压力巨大的工作环境，这一切让他尝尽了苦头。现在他后悔当初学魔术的时候为什么不顺带练练体育，至少在体能上不会吃太多亏。如今他感到自己跟跑完了1000米长跑一样的疲劳，浑身上下一阵酸痛，不得已只好站起身做了几个简单的弯腰动作来缓解自己的疲态。 “吴顾问，身子吃不消了？” 吴思量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身后，吴广正坐着一辆轮椅，身后推车的是潘云，而李奇龙跟在后面，拿着一件毯子。 “吴老爷！” 吴思量不敢相信，吴广不好好待在医院，居然非得跑出来，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潘云也实属无奈，“我家老头子非得要加入这次的调查，才康复了半个多月，医生都不放他出来，谁知道他居然以绝食来抗议，真是气死我了！” 潘云再三叮嘱之下，方才离开。但吴思量可就不那么乐意了，对吴广说道：“吴老爷，你不好好休息，万一伤口复发，那怎么……” “少说废话！” 吴广这下倒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那尸体在哪？就刑侦部的那几个新来的菜鸟，不花上三、五天，甭想给你需要的答案。吴顾问，你有恩于我，这回就由我来回报你了！” 说完，指示着李奇龙把他推到刑侦部去，准备开始着手检验尸体。李奇龙对着吴思量耸耸肩，只能照着吴广说的那样去办了。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去做思想工作了么，怎么反倒被对方策反了！” 吴思量等到李奇龙回来，没好气的指责着他。 “没法子，吴老爷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连潘姐都搞不定，你说我能搞的定？话说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李奇龙环顾四周，办公室只剩下吴思量一人，问道“那个小妮子呢，她跑哪去了？让她来调取资料看看。” “你不是信息技术的博士么，还需要晓晓帮忙？”吴思量白了李奇龙一眼，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李奇龙对吴思量桌底的这个消息显得大为震惊，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谁跟你说的……哦，我找到了，又是那个小妮子，那个破嘴什么东西都管不住，那天我非得教训她一下不可！” 吴思量摆摆手，表示无所谓，“你有空么，搭我去北陵区。” 李奇龙皱着眉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我得去排查一些事情，让我十分在意的事情！”吴思量出门之时，顺便把李奇龙身上的那间夹克外套给脱了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摆头，示意道“出发！” 北陵区，a市繁华的地区，这里车水马龙，穿梭不息，哪怕到了夜间，一样是相当的热闹，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经济开发区，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不少的夜总会。说白了，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 吴思量坐在李奇龙的车里，看着街道外灯红酒绿的景象，摇下窗，把手伸到了车窗外面，好似在抚摸着这里特有的空气一样。 “你伸手出去干嘛，玩浪漫？干嘛还把我的衣服脱了，搞激情？”李奇龙一边看着车穿梭于繁华的街道，一边转过头问道。 “我在测量湿度。”指挥这李奇龙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几乎是吧整个北陵区给转遍了。末了，指示李奇龙停下车，自己把车门打开，说道：“你在车上等我，不要乱跑。”说完，自己一个人下了车，就往前方走去。 李奇龙可不是听话的小喵喵，吴思量让他做什么就做事么么？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也下了车，跟在吴思量的屁股后头，对他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要刷什么花样，别想把我给甩了。” 吴思量耸耸肩，表示“爱跟不跟”，自己用手抓紧敞开的外套衣口，一个劲的往前走，顺着马路左拐右拐，时不时松开抓紧的衣口，敞开外套前行。虽然看似漫无目的，但吴思量的计划性却很强，知道到了什么路口该往哪转，去到什么岔道该不该进去。李奇龙就这么跟着他有时转悠了好大一圈，这才转回了停车的位置。 “吴魔术师，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变什么戏法？”李奇龙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毕竟这样到处晃悠却什么事情都没做，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吴思量回到车里，把车窗关上，脱下夹克，不停地用手摸了摸外面，感到有些水汽附着在上面，又摸摸自己的前胸衣口，稍稍有一些水汽。 “能解谜了么？吴魔术师？！”李奇龙回到车上，继续纠缠着不放，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吴思量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一个劲的摸着眉心，闭着眼思考着。末了，张口问道“你刚刚没穿外套的在街上走路，不会感到冷么？” 李奇龙摇摇头，“虽然到了秋天，但现在的温度还不至于让人感到冷得不行。” 吴思量指着外面说道：“既然现在的温度没有冷到让人全身裹紧衣物的地步，况且外头也没有任何风吹过，那为什么死者的前胸却一点水汽都没有附着，他穿的可是一件无法把前胸扣上的西装大褂！” 李奇龙摇摇头，他倒想听听吴思量发现了什么奇特的地方。 “死者前胸衣物干燥，这说明他确实是一直用手紧抓着外套衣口，既然外面的环境不像是冷得让人发抖的地步，那为什么死者要那么牢固的抓着衣口？”吴思量吧那间夹克拿在手上，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只是稍稍的敞开了一会一副，前胸就立刻有些水汽粘在上面，可是死者的前胸却十分干燥，这可说不通，除非……” 说到这里，吴思量有些迟疑，并没有把话再说下去，因为他所想到的原因听起来有些过于不可思议。 “说！别吊人胃口！”李奇龙显得有些兴致勃勃，他可不想听到半截就没了动静。 “这只是我的猜想。”吴思量用手托着下巴，说道“我认为，死者其实早就被人在胸口安放上了炸弹。他之所以一直捂着胸口，其实就是害怕炸弹爆炸。这种现象，在魔术界有一种说法，叫做‘无意识性应激反应’，是一种常见的心里感应魔术管用的手法，通过言语或是动作、物品，使对方产生各种小动作或个人习惯，亦或是下意识的动作，来达到……” “请讲重点，你就算把这个道理讲得天花乱坠，我也未必听的明白！”李奇龙每次听到关键地方，就会被吴思量的一大堆难以理解的专业信息给充斥着大脑。 “很简单！”吴思量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模仿出死者生前做出的动作，“死者之所以这么做，一直要抓着胸口，其实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如果我没有猜错，死者生前已经被人植入了炸弹在胸口。正是因为他知道炸弹在他胸口，所以他才会紧紧抓住胸口，以达到某种自我保护的反应。” “有意思！”李奇龙听到这里，嘴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神情显得有些兴奋，“没想到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 第五十一章 另外的调查 吴思量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将从李奇龙身上扒来的衣服还给了他，对他说道：“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尽快把那枚炸弹的碎片分析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炸弹。” 李奇龙把车发动，离开了a市的北陵区，“这一次可不会有什么酒吧的酒保在你身边转悠了吧，那个玫瑰师这次还是会找你身边人士的人下手么？” 吴思量摇摇头，他现在也无法说清楚到底这个玫瑰师的手段是什么，无论这次是不是吴思量身边认识的人作案，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这次玫瑰是玩的可是炸弹，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可能真的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天一刚亮，吴思量就接到了吴广打来的电话，说是尸检有报告出来了。吴思量这边是马不停蹄的就往警察局跑，他可没想到吴广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那些碎成渣的尸体给检验出来。 结果吴广手中的报告，吴思量这回终于是肯定了之前原先的猜测，报告上写着―― 死者：梁玉斌，男。 年龄：55岁。 死亡时间：距离尸体被发现时间段1―2小时之内。 有无中毒现象：有，死者体内检验出过量乌头碱迹象。 死因：检验结果为乌头碱中毒。 尸体外伤迹象：有，皮肤多出有淤血现象，判断为外因所致。 吴思量拿着这份实践报告，兴奋地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吴广拍拍他的手，说道：“吴顾问，这尸体我连他的名头都帮你找好了，你直接就顺着这个名字找下去，我相信你一定找得到凶手的。” “谢谢！太谢谢了，吴老爷！”吴思量如今是乐得合不拢嘴，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他此刻高兴的心情。 “吴老爷，你不会是……昨晚通宵了吧？”吴思量发现吴广两个眼圈有深深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吴广用一只手捂着嘴，偷偷的打着哈欠。另一只手不停地摆动着，逞强说道：“没事，没事，我年轻的时候天天通宵、熬夜，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哎哟！” 吴广由于还是有病在身，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休眠，经不起这样的通宵熬夜工作，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发痛，额头不断冒汗，让吴广有些吃不消。吴思量哪敢多有耽搁，立刻打电话叫来救护车送吴广去往医院，他害怕迟了这伤痛会要了吴广的命。 目送救护车离开警察局，吴思量立刻准备开始手头的调查工作。既然有了死者的姓名，又有了调查的目标，吴思量叫来陈晓晓和李奇龙，让他们两个帮忙分头调查，陈晓晓负责北陵区这一个星期以来，各处夜总会，或是企业大楼各处的监控录像。而李奇龙和吴思量一起搜查关于死者梁玉斌的资料。 几人各负其职，一天的工作下来都有了不少的收获。陈晓晓负责搜集到了许多有关梁玉斌这一个星期里，位于北陵区的活动监控录像。而吴思量跟李奇龙这边也搜集到不少有关梁玉斌的重要信息。 梁玉斌，工商局的副局长，办公地区位于北陵区。根据调查得知，死者平时就特别爱炫富，开的轿车都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车，全身上下的穿着、戴的手表，至少都有上百万。梁玉斌为人并不友好，甚至还有不少的仇家。因为梁玉斌负责a市各地区的商铺监察与整改，据悉，梁玉斌在一年的时间内，就把不少的商铺关门大吉。但这些商铺并没有任何的违法行为，只是工商局的人出面下达了停止营业的通知书便让店主关闭商铺。 这一举动遭来了不少人的怨恨，因此在北陵区的工商局办公大楼门前，经常可以看到有不少人静坐在地上，这些人都是被一纸通知二被迫关闭商铺的业主，他们大多都是白手起家，有的甚至到处借钱，才能够买下这么一个商铺。可现在生意没做成，连本都没赚到就被迫关闭商铺，而且还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也没有任何补偿办法，一切都是来的那么突然，那么让人匪夷所思。 关于这一点，吴思量算是明白了，梁玉斌敢这么做，无非就是“利”字当头，他是工商局的副局长，但其实他的本质也不过是个商人。能当上个副处级的职位，没一点商人的头脑是搞不掂的。经过先前的那几个案件，吴思量接触到了那些所谓的高层人士，知道了不少平时他想不到的东西。梁玉斌之所以敢无端端就把别人的商铺关门大吉，无非就是“权”和“利”当道，没有“权”哪来的“利”，权利！“权”“利”！二者缺一不可。 事情想通了，吴思量回到警察局，立刻就让警队的人分头调查有关梁玉斌曾经强迫关闭商铺的店主的信息，而他自己则负责调查有关炸弹的事情。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李奇龙满脸疑惑的望向吴思量，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的眼神般盯着吴思量，“你不因该是去调查有关死者的事情么？为什么反而防守让其他警员去做，自己却跑去干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 吴思量回过身，摇动着手指，他的表情有些兴奋，好事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没发现这次的案件重点么？” 李奇龙摇摇头，表示并不明白吴思量想要表达什么。 “炸弹！炸弹！”吴思量兴奋的说道“这起案件看起来好像十分扑朔迷离，但是我仔细一想，这起案件根本就有些画蛇添足的痕迹。”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起案件中，要多出一个那么器官的环节――在死者体内埋下一枚炸弹？”吴思量将今早调查得来的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给李奇龙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这起杀人案件，如果让你初步判断，你会觉得是什么样的性质？” 李奇龙迟疑了一会，说道：“复仇，属于个人恩怨。” 吴思量点点头，他同意李奇龙的这个观点，“既然案件这么明良，玫瑰师可不会蠢到要用这么简单的事情来考验我，他要这么做，肯定是另有原因，或许只不过顺手制造了这起案件。” 李奇龙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呼出一口气，微微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如此厉害，我低估你了。” 吴思量看了一眼李奇龙，没怎么听明白，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而是拿起另一打资料翻，一边翻动一边说道：“这些，是有关梁玉斌的财务信息……” “等等，你什么时候调查的这个？我记得我跟你一起并没有调查这方面的事情吧？！”李奇龙感到实在不可思议，这吴思量最近的行动太出乎人意料了，完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忽然之间就拿出了另一份的调查报告，实在出乎李奇龙的意料。 吴思量耸耸肩，亲亲一笑，“我们分头行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所以我就自己去调查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现在才拿出来！”李奇龙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 “有什么区别么？反正都是要告诉你的，早点晚点不都一样么。”吴思量但不以为然，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地方。 李奇龙用手指指吴思量的胸口，对他说道：“下次你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明白了么？” 吴思量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奇龙，不明白他在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奇龙知道自己语气有些过激，走到一边，剥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点上一根烟，缓缓说道：“现在是特别时期，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抓到那个玫瑰师，你要是私自去做什么事，这样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调查，明白么？” 吴思量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既然李奇龙都放话如此了，那自己就顺着李奇龙的意思点点头，反正他还是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的。 “那你现在要怎么调查那个炸弹？”李奇龙缓缓吐出烟圈，抬了抬头，示意吴思量说出他的想法。 “我在等。”吴思量拿上桌上的资料，准备前往警察局的检验室，“那个炸弹的碎片就快要出检验结果了，如果结果如我所想，那么这次抓到玫瑰师的机会就上升了五成！”吴思量举起手，打开手掌，对着李奇龙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办公室。 ------------ 第五十二章 计划被打乱 “吴顾问，我们抓到了嫌疑人！” “吴顾问，炸弹的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 “吴顾问，嫌疑人押送回了警察局，等候审问！” 单单是一个上午，吴思量就连续接到了20多通电话，要放在以前，吴思量绝对会摔电话大骂一顿，但今天对他来说，可是个难得可贵的好日子，说是“天上掉馅饼”绝对不过分。 头一件好事，就是派出去的警员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并且成功将之抓获。这对于吴思量来说，简直要比中了彩票还要兴奋。 “这么快就抓到了？” 李奇龙听到这消息有点不可思议，“这次的案件怎么那么容易就破获了？” 吴思量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虽然心里清楚案件调查的方向，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破获了，这让他虽然是很高兴，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走，眼见为实，去看看抓来的犯人到底是个这怎么样的人。” 吴思量跟李奇龙来到审问室的时候，犯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是个中年男子，嘴上还有些络腮胡，两只脚都被绑在了地上的一个铁环里，防止乱跑。 “姓名！” 李奇龙依然坐在他那个“宝座”上，开始进行盘问。 “胡耀民。”犯人回答得很镇静，一点都不心慌。 “年龄！” “36。” “做什么的？” “原本是个个体商户，现在店铺没了，处于失业状态。” 李奇龙问什么，胡耀民就回答什么，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沉默，一切都是对答如流。 吴思量盯着胡耀民的面目表情，希望从中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但很遗憾，胡耀民并没有说谎，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吴思量也没有看出胡耀民受过什么专业训练，来特意伪装自己的达到欺骗的目的。 “为什么杀人？”李奇龙十分严厉的问道。 胡耀民没有任何回想，也没有做任何的小动作，张口就说道：“梁玉斌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强行让我的店铺关闭，我血本无归。老婆跟别的汉字跑了，我又欠了一屁股债，这笔账我不跟梁玉斌算，我又要跟谁算！” 吴思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旁的李奇龙立刻拉住他的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吴思量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自己径直走向胡耀民面前，两只手撑着胡耀民面前的一张桌子，低下头盯着他。 “这次玫瑰师打算给你多少钱？”吴思量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指头数着数，“一天5万？3天10万？一星期15万？” 胡耀民也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一点害怕担心的表情都没有，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吴思量么？” 吴思量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眉头微微一皱，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内容。 “玫瑰师托我给你带句话。”胡耀民显得很轻松，好想他现在根本就不是来坐牢的，反而是在酒吧休闲的感觉。 “说！” 虽然吴思量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听到胡耀民的这个回答还是有些震惊，没想到玫瑰师竟如此大胆，直接让犯人进到警察局给他带话。 胡耀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清了清嗓子，用手摸摸喉咙的位置，故意有些嘶哑的说道：“我喉咙有些干，给我一杯水解解渴。” 吴思量回过头看看李奇龙，感到对方有些无理取闹，看看李奇龙是个什么意见。李奇龙点点头，表示给他一杯水。 水送过来了，但胡耀民又提出了一个要求：“由你把水递给我，不要弄撒了。”胡耀民所指示的人，正是吴思量，他好似看准了某件事情似的，肆无忌惮的提出各种要求让吴思量完成。 吴思量有些恼火，但他为了获得需要的情报，不得不按照胡耀民的指示来做。胡耀民接过水杯一口喝干，抹了抹嘴，显得很愉悦，“玫瑰师说的没错，果然一提到他的名字，想让吴思量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够了！”李奇龙坐在后面发话道“不要再玩跳梁小丑的把戏，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胡耀民咧开嘴笑着摇了摇头，显得意犹未尽，“本来我还想着多玩一会的，但我看你好像想要揍我的意思，算了，反正我也回本了！” 此刻的吴思量确实已经很生气了，一脸的不悦盯着胡耀民，若是他在这么戏弄下去，恐怕吴思量真的会出手揍他一顿。 胡耀民身子向前靠在桌子边，用手指着吴思量说道：“玫瑰师想见你！” “什么！” “什么！” 李奇龙与吴思量几乎是同一时间叫出这话，他们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玫瑰师竟然会主动出击，要求会见吴思量，这简直比“外星人侵略地球”这个消息还要让人难以相信。 “他现在在哪里？！说！”李奇龙听到胡耀民放出这句话，反应要比吴思量还要激动，立刻起身，跑到胡耀民面前抓着他的衣服口，恶狠狠地叫道“那个玫瑰师在哪里！给我说！给我说！” 审问室的民警与吴思量立刻上前，吧情绪激动的李奇龙给用力拉开了。吴思量明白为什么李奇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李奇龙的妻子是被玫瑰师杀害的，现在玫瑰师主动要求见面，这对李奇龙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为什么要见我？”吴思量安定下李奇龙的情绪，转身问道胡耀民，他可不觉得这次是个简单的见面，毕竟先前发生了拿起炸弹事件，这次的会面可别又是得跟炸弹接触就好。 胡耀民耸耸肩，说道：“原因我没有知道，但我只知道，玫瑰师要是没看到我出现，他是不会露面的。虽然这里挺好玩的，但我想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吴思量心里是有底了，他这下大致弄明白了玫瑰师为什么会那么大胆的放胡耀民进到警察局，原来一切都是玫瑰师计划好了的，他知道吴思量在找他，听到他的信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调查到底。换句话说，吴思量其实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玫瑰师牵着鼻子走了。现在吴思量除了要按照胡耀民说的来做，似乎别无他法了。 今天的夜晚来的特别快，虽然在别人看来没有任何一点变化，但吴思量却感到时间过得飞快，因为他整整发了一天的呆，除了审问室便一直在发呆，知道李奇龙下班叫他，才让吴思量回过了神。 “怎么了你？今天一反常态，跟平时那个机灵聪明的魔术师截然相反。”李奇龙一边整理着衣服外套，一边回身跟吴思量说道，“炸弹碎片的分析报告出来了么？” 吴思量用手摸了摸脸，叹了一口气，精神显得有些疲态，“炸弹碎片的报告出来了，跟炸死王蒙的那个炸弹是一样的材质。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已经一文不值了。” “为什么？”李奇龙神情表现得十分吃惊，表现出他根本不相信吴思量一直期待的报告居然变得毫无价值。 “我被摆了一道！”吴思量走到饮水机旁，连续倒了好几杯水喝了下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口干舌燥，先前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原先我计划，通过炸弹这一点信息，顺藤摸瓜调查处玫瑰师的动向，然后一网打尽！没想到玫瑰师却主动跟我见面，完全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而且明天就是见面的时间，看样子他完全不准备给我梵音的时间了，这一次是他更胜一筹！” “那你怎么办？就此放弃了？”李奇龙拿上车钥匙，招呼吴思量出门，搭他回家。 “不！” 吴思量心中依然是存在有打败玫瑰师的信念的，他可不想因为这次出乎意料的一招就被对手打倒，他心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而这件事，恐怕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王牌了！ ------------ 第五十三章 港口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7辆警车一辆接一辆穿梭在无人的马路上，这些警车开往的目的地，是a市的码头，这里是玫瑰师约好见面的地点。虽然距离见面时间还尚早，但警方打算一早就去往目的地埋伏好，等待目标人物出现一举抓获。 “你看上去并不紧张。”吴思量身边坐着胡耀民，他的神情显得悠然自得，精神状态也很好，显然昨晚睡的很好，并没有像吴思量那样失眠。 胡耀民转过头，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吴思量的问题，似乎有意在调戏他。 “你不怕被玫瑰师卖了么？我一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这次那么容易就把你抓获了，我想其实是玫瑰师故意这么做的，对吧？” 胡耀民伸出一个大拇指对着吴思量，满脸笑容，称赞道：“不愧是玫瑰师的对手，只有你才能猜透他的想法。” “不需要夸奖我！”吴思量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听胡耀民的这番称赞，他现在其实心情很乱，一切的计划都被玫瑰师搅和了，十分郁闷。但他不想让胡耀民看出来，省的又让他有嘲笑自己的借口了。“玫瑰师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的帮他做到这份上？” 胡耀民笑着摇摇头，一只手撑着脑袋架在车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似乎忘记自己并不是一个在押的犯人，慢悠悠的回答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正义，那么我只相信玫瑰师！” “你！你居然……” 吴思量听到胡耀民这么夸奖玫瑰师，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袋顶，他很想揍胡耀民一顿，因为吴思量心中始终认为玫瑰师不过是个杀人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正义可言，哪怕他杀的都是社会的罪人，但终究难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胡耀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笑容更是让吴思量怒火难消，他用手指着吴思量，看着吴思量那怒不可遏的表情，好像在看小丑一般，“你到现在还在相信社会上那些所谓的法律与正义，不要再骗自己了，其实你心里也在迷茫，不是么？！” 吴思量没有再多有理会，他闭上了嘴，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要放在以前那段时间，吴思量早就暴跳如雷，抓着对方的衣领暴打一顿。要不是他的前魔术助理极力的劝导，恐怕他早就因为暴脾气而捅出大篓子了。所以他从那时起，每当生气的时候就会想起前魔术助理对他说的话，无论再怎么生气，也绝对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永远不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生气的模样，人生气的时候，就是自己弱点暴露的时候。 港口距离市中心很远，警车开了很久才来到港口。虽然是一大清早，但港口却早已是充满了人头。a市的港口，不但有打渔的渔船卸货，还有货轮停靠，出海游玩的轮船也位于港口上，形形色色的人涌动在港口里，让每一位警员都处在防备状态，随时保持警惕，以防止玫瑰师混在人群当中，制造事端。 “他会在哪里见我？”吴思量待在车里，观察着港口的人群动向，试图从中找到可疑人物。 胡耀民用手指了指前方，却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很含糊的说道：“往前面走，他看不到我是不会出现的。” 吴思量下了车，胡耀民由李奇龙来押送，其余警车里的警员都换好了便服，准备混入人群之中以确保吴思量的安全。 “走！带我们去玫瑰师指定的地点！”李奇龙用衣服盖住了胡耀民手上的手铐，用一只手推着他的后背，让胡耀民带路。身后，吴思量一边跟着，一边左右注视着来往的人群，时刻保持戒备状态。 胡耀民笑了笑，摇摇头，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嘲笑道：“只是一个大活人就把你们警察给弄得寝食难安，你们不是经常说自己是正义的卫士么，怎么现在弄得跟见了鬼似的？” 吴思量不想搭理胡耀民，他知道，越是搭理他，他就越得意，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句话都不回答，任由他自己自言自语。 李奇龙跟吴思量跟在胡耀民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却不见胡耀民停下来，李奇龙一把抓住胡耀民的肩膀，问道：“见面地点到底在哪里，你不要耍花招！” “你怕了？警察同志？”胡耀民回过头，翘着嘴角嘲笑道。 “够了！” 吴思量这回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抓住胡耀民的衣领，怒气腾腾的对他说道：“别再耍花招了，要是玫瑰师没有来见我，你就等着待在监狱里发霉去吧！” 李奇龙直愣愣的盯着吴思量，上前一把把他给推开了，举起手示意他冷静下来，“吴魔术师，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得赶紧让他带我们去见玫瑰师。现在这里人越来越多了，万一被人群冲散……” 李奇龙话刚说到一半，忽的右手边走来一群卸货的渔夫几十人，手上拿着、地上拖着好几十网的鱼向着他们走来，顿时把他们三人给分割到了不同的方向。吴思量急忙拨开这些人去寻找胡耀民，但大大小小的货物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看清。 终于是穿过了人群，但吴思量却惊讶的发现胡耀民跟李奇龙却不翼而飞，焦急的左右观望，仍旧不见踪影。忽的，吴思量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快速的跑向前方的一艘游览的轮船，那个人影正是胡耀民！ “站住！给我站住！” 吴思量急匆匆向着那个方向跑去，他本想着急其他的警员一同追赶，但无奈他不是正规编制的警察，所以没有配备任何的通讯设备。因此，吴思量要想抓住逃跑的胡耀民，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人群渐渐密集起来，这些人都是在排队等候登上游览的轮船，船笛开始“嗡嗡”作响，代表着轮船即将要起航了。这一消息让吴思量更为着急，因为前方胡耀民已经拨开人群一下跳进轮船甲板，消失不见。 “糟糕！” 吴思量急忙拨开挡在前方的人群，心急如焚的冲向即将起航的轮船，顾不上岸边安全员的警告，一个箭步跳上起航的轮船。 “李奇龙！” 就在这时，岸边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奇龙，他也是火急火燎的感到了岸边，却发现轮船开动了 “这里！我在这里！” 吴思量大声的呼喊，希望李奇龙能够察觉到。李奇龙抬起头，看到不停招手的吴思量，立刻摆摆手，看样子示意吴思量站到一边去。 吴思量急忙闪到一边，与此同时，李奇龙向后退了好几步远，一个冲刺向前，脚踩在岸边一跃，准备飞身跳上轮船的甲板。 却不想，轮船已经离开岸边好一段距离，李奇龙这一跳没能踩在甲板上，整个身子急速的往下坠，眼见就要掉到海里，只见他迅速的伸出手，用力扣住甲板的边缘，这才万幸没有掉到海里，但他整个身子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坚持住！” 吴思量立马上前，用力抓着李奇龙的手臂，使出浑身力气这才把危险边缘的李奇龙给成功拉上了甲板。 “呼！真是危险边缘！”李奇龙坐在甲板上，喘了喘气，拍拍吴思量的肩膀说道。 “危险还没过去！”吴思量坐在甲板上，用手指了指轮船深处，“犯人跑了进去，恐怕得再辛苦一趟，把他抓回来了！” ------------ 第五十四章 炸弹 这艘游览用的游轮，从a市港口出发，沿着a市的城市海岸边驶向大海，而后返回港口，一共用时20分钟。 但吴思量却没有20分钟的耐心等待着游轮返回岸边，再让警员上船搜查犯人，他现在很焦躁，恨不得把这艘船翻个底朝天，把胡耀民给抖出来。这样烦躁的心情，吴思量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但这一次，胡耀民真的把吴思量给逼急了。 “去控制室！” 吴思量知道这艘轮船面积十分大，若是光靠他和里奇龙两个人的搜查速度，别说20分钟，就算给他们1个小时，都未必能够完全彻彻底底的将每一个角落都搜查到。所以，吴思量当机立断，前往轮船的控制室，让船长把轮船调转船头，直接开回港口，让警员上船搜查。 “我们是警察！”吴思量没有警察证件，他让里奇龙出示了证件，表明他们的身份。“这艘船混入了一名在押犯人，需要你们将船头调转会港口，接受我们的搜查！” 控制室的船长看了看证件，又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人，摇摇头说道：“不行，我无法同意你的命令。” “为什么！” 吴思量本来就心急如焚，全指望船长能够帮到他。却不想，船长一口拒绝了他的要求。“为什么无法同意我的命令？这艘船上有一名杀人犯，你难道不顾及船上乘客的安危？！” 船长转身拿出一份文件夹，打开其中一页递给吴思量，而后继续手握船舵，掌控方向，眼睛盯着远处的海平线，头也不回的说道：“公司有明确的规定，轮船一旦驶离岸边，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否则必须按规定完成航行。” 吴思量翻看着文件夹上的规定，上面确实写着相关的规定。可现在吴思量哪有这个心情去管什么狗屁规定，他只一心想要抓住胡耀民。“现在不是不可抗力因素么？！船上混有一名在逃犯人，这难道还不够严重的么？！” 船长依旧控制着航线，时不时指挥手下去调整轮船的各项参数，不太耐烦的回答道：“规定就是规定，我不能违反。我还有5年就退休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敢乱来，除非你有搜查许可文件，不然我是不会调转船头的。” “你！” 吴思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想好好跟这个船长理论一番，但是看到他那一脸不悦和不耐烦，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浪费的只能是自己的时间。索性把文件夹往控制台上一放，转身气冲冲的出了控制室。 “现在怎么办？等搜查许可下来是不太现实的了，要想抓住他，只能靠我们两个了。” 李奇龙跟在吴思量身后，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摸了摸保险，为了以防万一，李奇龙必要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开枪的，但这恐怕是个下下策。 “这艘船是重新改良过的，跟之前我坐过的那艘船不一样，体积加大了，还添加了上面一层甲板，加上这里有107个游客，人数众多，要搜查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还得硬着头皮上才行。” 吴思量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上下两个甲板的情况，在心里合计下一步的计划。 “连人数都算的这么准，不简单。”李奇龙把手枪收在衣服里，指了指上面一层甲板，对吴思量说道“你去上面那一层，上面人少一些，相对好搜查。我在下面那层甲板搜查，有情况立刻联系！” 说完，李奇龙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了，混入人群之中，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吴思量不敢多有耽搁，立马跑上楼梯，去往上层甲板开始搜查。 船体在海浪的拍击之下摇晃不定，吴思量极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加快脚步去往上层甲板的每一个角落查看。每到一个死角，吴思量就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生怕暴露了自己让胡耀民察觉到。但很可惜，这些角落里并没有胡耀民的身影，吴思量每一次都扑了个空，实在无奈至极。 “啊！” “天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跑！快跑！” 忽然之间，下层的甲板传来一阵喧闹声，引得上层甲板的游客纷纷向下跑去围观，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思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急忙拨开挤在楼梯口的游客，看到眼前一片狼狈的景象，原本整整齐齐摆放的桌子椅子，被惊慌失措的游客全部挤翻，所有人不断向后退去，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恐惧不一。 面前，一个右手手臂全是血的男子踉踉跄跄的走向人群，由于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可他还是极力让自己站起来，似乎是为了向着某地方而去。 “李奇龙？！” 吴思量惊讶的发现，这个受伤的男子居然是李奇龙，他的右手手臂有一道伤口，袖子被划破，鲜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往下流，所到之处一片鲜红。 吴思量急忙冲上去，扶起李奇龙，帮他按住伤口，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受伤的？” “炸……弹！有……炸……弹……” 李奇龙躺在吴思量的怀里，强忍着伤痛，断断续续的说道。 “炸弹？！” 吴思量重复了一遍李奇龙的的话，却不想四周围观的游客一听到这两个字，惊慌的大叫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都别慌！快去找船长！” 吴思量急忙大叫道，扶起李奇龙去到一出相对宽阔的地方坐好，撕下自己的衣服缠在李奇龙的手臂上，为他止血。 船长闻讯，急忙赶到了甲板，一脸困惑的看看吴思量，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炸弹！船上有炸弹！这回你总该把船开回港口了吧！” 吴思量没好气的向船长吼道，要不是因为这个固执的船长，李奇龙就不会受伤了。所以吴思量对这个船长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船长惊讶的张开嘴，看看李奇龙的伤势，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船上有炸弹的事实。 “真的……有炸弹！”李奇龙勉强站了起来，用手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说道“我看到船上被安放了炸弹，又被犯人偷袭打伤，枪也被抢走……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证穿上游客的安危！” “哦……哦！”船长这才意识到危险，急忙转身冲着手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掉头回港口！” “船长，轮船的制动出了问题，船桨动力下降，没法往回开了！” 这时，从甲板另一头跑出一个慌慌张张的船员，向船长通报了这一不幸的消息。 吴思量听到这话，立刻跑到栏杆边，果然发现轮船的行驶速度越来越慢，但此时轮船早已驶离岸边，如今已看不到港口的影子了。 “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离开这艘船？”吴思量抓着船长的肩膀问道。 “有！有！船上准备了不少的充气救生艇，可以用来逃生！”船长说道。 “快！准备充气艇，让游客离开！”吴思量跟着船员一起跑向库房，将所有的充气救生艇全部准备好，一个个放入海中，让船上的游客全都转移到救生艇上。 “所有人都转移了么？”吴思量火急火燎的向船长问道。 船长数了数，点点头，说道：“一个不漏，全都在救生艇上了。” 吴思量起身看了看四周救生艇上的人，皱了皱眉，“不！还漏人了！” 忽的，吴思量从救生艇上跳到了甲板，回头说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在干什么！别做傻事！”李奇龙在救生艇上对着吴思量大声喊道。 “不用管我！” 吴思量示意皮艇可以离开了，所有的船员滑动着船桨渐渐驶离了轮船，李奇龙站起身，大声的呼喊，阻止这艘救生艇开动。一个箭步跳上甲板，抓住吴思量的胳膊说道：“你别给我耍花样！赶紧给我走！” 吴思量这回是说什么都不干扁自己的主意了，他已经被耍得团团转，现在到了关键边缘又被突如其来的炸弹给搅合了计划，现在的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吴思量用力将李奇龙向后一推，将他推到了救生艇上，用脚用力顶了顶救生艇的边缘，让李奇龙所在的救生艇远离了轮船。 “好了，玫瑰师，这下就是我们一对一较量的时候了！”吴思量整了整衣服，转身走进了轮船深处。 ------------ 第五十五章 玫瑰师与吴思量 空空荡荡的轮船中，吴思量行走的脚步声回荡在船舱内，显得格外大声。 “玫瑰师，你不是要见我的么！怎么，还要躲着么！” 吴思量对着四周大声的叫喊，转动着身子观察周遭，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这时，原本不应该响起的扩音器忽然穿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魔术师，欢迎你回来！” 玫瑰师！ 吴思量听到这声音十分陌生，并不像是先前逃进来的胡耀民的声音，况且对方称呼自己为“魔术师”，这更加让吴思量肯定了这个说话的人就是玫瑰师！ “想要找我算账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出来见我！”吴思量对着扩音器的方向大声叫喊，虽然他知道就算自己喊得不大声对方也听得到，但现在的他满肚恼火无处撒，索性把扩音器当作玫瑰师来宣泄。 “魔术师，你明知道这是个隐蔽游戏，何必这么快就知道真面目呢！”扩音器中的男子说话的语气有些讥讽的味道。 吴思量知道控制扩音器的地方就在控制室，他刚想要起脚跑过去，却发现面前胡耀民拿着一把手枪正对着吴思量的面门。这把手枪还沾有血迹，肯定就是李奇龙被夺走的那把手枪。 胡耀民翘起嘴角，举起枪口对着吴思量嬉笑道“大侦探，别乱跑！”他的手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打开。“大侦探，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玫瑰师在这艘船上的？”胡耀民咧开嘴，一边笑着一边质问道。 “这艘船上原本有107个游客，但刚刚乘坐救生艇时却只有106个，所以我猜想，玫瑰师就混在游客里，而船桨的发动机其实也是你破坏的吧，玫瑰师！” 吴思量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他不想让对方伤害到自己，毕竟对方可是有枪在身，一个不小心走了火，恐怕自己性命难保，便大笑原来的计划，不再行动。 “不愧是聪明的魔术师，观察很仔细！”扩音器那头的男子回答道。 吴思量既然见不到玫瑰是的真面目，便寻思这通过问话来拖延一些时间，自己好计划下一步的打算，“玫瑰师，你不是喜欢做正义的事情么？那你怎么还要把你利用的人给杀了呢？” “你是说王蒙么？嗯……”扩音器中的男子好像在思考一般，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没错，你说的就是他！但我要提醒你，他犯下了七宗罪其中之一――色欲，他不符合我挑选信徒的标准，所以他的命是上帝收回的！” 吴思量听到这里，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很开怀，好像刚看完一场欢快的马戏表演一般，笑得合不拢嘴，“玫瑰师，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孤傲的独行者，没想到你跟那些愚昧的傻瓜一样，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神，其实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凡人！” “哦，你的见解很独特，我很想听听！”男子似乎并不生气，相反，他的话语显得很开心，好像现在跟他谈话的并非是一个想要至于死的对手，而是一个相谈甚欢的知己。 吴思量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胡耀民站着的方向，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计划，一边说道：“原本我还在疑惑，你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予那些被挑选中的人。直到这次的案子我才恍然大悟，其实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神奇，你也不过是做了匪徒最爱做的一件事――威胁！” “你之所以要把炸弹放到梁玉斌的身体内，其实你是明白死者是一个怎样的人，你需要用威胁的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而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弄到钱！这笔账我调查过，梁玉斌在短短一个星期里，他的账户就少了整整一百万元。我想，他的这些钱，其实都到了你的口袋里，玫瑰师！” “啪啪啪啪！” 扩音器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这掌声却让吴思量心里觉得不是滋味。若现在的他是在表演魔术，那这掌声就是最好的回报。而如今他揭穿了对手的阴谋，得来的不是对方的惊讶与恐慌，反而是一通鼓掌，这简直就是在有意挑衅，变着方法来激怒吴思量。 “魔术师，你说的太对了，没想到我会犯下这么显眼的错误，嗯……”对方又是一阵的沉默，似乎又是在思考着什么，“我决定了，以后我绝对会谨慎处理的。下一次，我不会让你轻易就发现关键点的，魔术师！” 吴思量听到这话，差点没有气到吐血。下一次？还会有下一次？这简直就在下挑战书！一次作案的预告！ “你到底想怎么样！”吴思量忽然发狂一般对着周围的桌椅就是一阵乱踢，好像得了狂躁症一般，让远处站着的胡耀民看了感到有些意外。 “啊，我想怎么样？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想要问问你，魔术师，你觉得兴趣可以杀人么？” 吴思量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举起一张倒在地上的椅子就往扩音器上砸去，凶狠的叫道：“兴趣？难道你是因为兴趣才杀的人？”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在问你，你觉得兴趣可以杀人么？”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混蛋！你个混蛋！”吴思量发狂一般的将地上的椅子一张接一张砸向扩音器，表情十分狰狞，让胡耀民都有些看傻了眼。 就在胡耀民分神的一刹那，吴思量手中的一张椅子忽然改变了方向，直冲冲的砸向胡耀民脑袋。胡耀民反应不及时，当场被椅子正中脑袋，砸晕过去。见机会到来，吴思量撒开腿就往控制室的方向跑去，去抓住正在通话的玫瑰师。 其实吴思量刚刚发疯一般的举动，都是在演戏。他利用了人在接受新事物时短暂的反应停顿期，抓住机会，将胡耀民一举击晕。这一切早就在吴思量与玫瑰师对话期间就已想好，利用周边的物体，上演了一出“忍受不了玫瑰师的挑衅而暴躁无比”的一出好戏，若不这么做，吴思量是根本没有机会逃过胡耀民的盯梢，去抓捕玫瑰是的。 碰！ 吴思量用自己的身子撞开了关闭的控制室大门，但很可惜，里面空无一人，玫瑰师竟然比他还要快一步，早已溜走，吴思量扑了个空。 “混蛋！你竟敢小瞧我！” 身后，摇摇晃晃的胡耀民摸着脑袋，手中握着枪出现在了吴思量的身后，他举起枪，按下了扳机，“碰”的一声响，吴思量感到头上一片火花亮起，子弹打中了控制室的一台机器，顿时燃起了火苗，不断在空中飞舞。 吴思量庆幸这一枪打歪了，不然自己肯定得脑袋开花。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这时，胡耀民已经离吴思量越来越近，而且他手中的枪一刻不停的在朝着吴思量开火。 乒乒乓乓，吴思量抱着脑袋躲避着胡耀民的射击，而胡耀民因为脑袋受了重击，眼睛看物体都是重影，但他管不了这些，吴思量对他的攻击让他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要向吴思量讨回来！ 子弹从枪管里射出来，没有一发是打中目标的，全都射在了控制室的机器上面，这些机器原本就是通了电在运行，被子弹集中内部，破坏了线路，造成短路，电火花不断四射，讲周围可燃的物体全都点着了，整个控制室一片火海。 吴思量被火焰的温度弄得焦躁难耐，可他根本不敢跑出去，因为外面的胡耀民比这控制室里的火焰还要可怕。 “哈哈！找到你了！大侦探！” 胡耀民东倒西歪的突然出现在吴思量跟前，举起黑漆漆的枪管，咧开嘴，双眼通红的盯着吴思量，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 碰！ 偏偏这一枪胡耀民因为脑袋昏昏沉沉而射歪了；偏偏这一颗子弹射中一块铁皮而发生了跳弹现象；偏偏这一颗跳弹不偏不倚正好射中胡耀民的肝脏部位。胡耀民低头摸摸不断向外流血的伤口，站立不稳，重重倒在地上。 “你坚持住！我救你出去！”吴思量虽然差点就被胡耀民给杀了，但他在危急时刻心里还是想着要救人，毕竟，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胡耀民却一把推开了吴思量的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不要救我。我犯了七……七宗罪之一的傲慢，玫瑰师教导过我……我……我没听，我该死……” 话说到这里，胡耀民因为内脏被那颗跳弹击中，失血过多而死。吴思量用手抹上了胡耀民的眼睛，双手握紧了拳头，愤怒的大喊道：“玫瑰师！你给我出来！！！！！！” 碰！碰！碰！ 连续三声巨响，整艘船开始出现剧烈的晃动，原来是因为控制室的火焰顺着通风管，一下扩散到整艘轮船，火焰将可燃烧的一切物体统统点燃。最要命的是，火焰已经燃烧到了轮船的燃料处，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而此时的吴思量，却还困在一片熊熊烈焰的控制室内，危在旦夕！ ------------ 第五十六章 沉船 火焰将控制室变为了一个火笼，灼烧着任何可点燃的物体，吴思量如今快要被熊熊的烈焰所吞没，化为一滩灰烬。 “混蛋，不能就这样死了！”吴思量咬紧牙关，用手遮住面目防止被火焰侵袭，奋力向前冲去，跑出了满是焰火的控制室，而他的身后，一通“乒乒乓乓”的响动震耳欲聋，原来是因为控制室坍塌了，变为一片废墟。吴思量庆幸自己跑出即时，不然肯定得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但眼下的情形仍然不容乐观，这艘轮船如今满是漫天的大火，想要逃出生天，除非天神降临。不过吴思量可不相信什么天神，他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方才能度过此劫。 眼前就是甲板的出口，这个地方就是游客上下于轮船之间的要道，只要到达了那里，便能逃出轮船，进到海里。吴思量拔腿就往前跑，可就在他距离出口还有5米的时候，前方从上空“哐当”一声砸下一摊被烧焦的物体，讲出口完完全全的挡住了。 “shit！” 吴思量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以免头顶又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他捂着鼻子，以免吸入浓烟，转头看看四周，一片狼藉，窗口的位置因为火焰的高温全都烧的变了形，根本钻不出去。如今唯一能走得出去的道路，只有通过楼梯上到二层的甲板了。 吴思量当即飞快的冲上二层甲板，身后不断冒出“噼噼啪啪”的火焰声，还伴随着一阵“哗啦”的巨响，或许是有什么东西被大火烧得掉到了海里，吴思量也顾不上许多，急匆匆赶往上层，看看四周，火势并没有下层那么大，还有逃命的希望！ 轰隆！ 一声举得的响动震得船体摇晃不止，吴思量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明显感觉得到船体已经开始倾斜了，寻思着刚刚那声巨响一定是爆炸声，或许是因为火焰将埋藏在船里面的炸弹给点燃了，把船体炸破了一个洞，海水倒灌进了船舱。 吴思量急忙爬起来，努力地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行走着。来到围栏边缘，看看海里的情况，寻找着一片比较平静的区域跳下。深吸几口气，吴思量爬上栏杆，准备纵身一跃。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的情况更为严重，因为船体已经开始发生连环爆炸，从船头一直炸到船尾，吴思量刚想跳到海里，就被爆炸的气流吹飞到空中，与那些船体爆炸的碎片一同在空中作了一个弧线，而后重重摔倒海里。 “啊！” 吴思量只感到自己的脑袋、肩膀、背部被某种物体重重的击中，顿时感到如同数十把尖刀刺入身子里，疼痛难耐，昏迷在深海里。 模模糊糊之中，吴思量恍然间看到了海面上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而他自己浑身使不上劲，只能任由身子慢慢向海底沉去，无可奈何！ “啊，我快要死了吗……这道光是什么，是天使么……” 吴思量意思模糊之间，从眼缝中看到了面前飘飘然然的落下了一个人的影子，正渐渐向他逼近。 “是谁？” 吴思量想伸手去抓他，无奈手臂根本一点知觉都没有；他想要开口，可嘴里满是苦涩的海水，没法出声，只能看着这个人影不断地向他靠近。 “坚持住，你不是说要成为大魔术师与我比个高低的么？” 这个影子发出了一个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十分甜美，十分动听。 “你是……珍珍？！” 吴思量听到这声音，脑子顿时冒出了这个名字。他极力的伸出手去抓这个人影，可这一次，因为长时间的缺氧，他已经完全的陷入了昏迷之中，眼前一片漆黑…… …… “给我醒过来！” 吴思量忽然之间感到自己胸口被用力的捶打了好几下，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侧过身子将喝进取得海水都吐了出来。他转过头，看看四周，发现全都是人头，而面前的李奇龙全身湿透，正焦急的看着躺在救生艇上的他。 “李……李奇龙？” 吴思量感到有些诧异，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一脸的愕然。 “小伙子，你没事吧，要不是这个年轻人去救你，恐怕你就葬身海底了！”一个老大妈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自己的胸脯，而后双手合十，不断地拜着老天。 “这位叔叔一个劲的叫着‘你不要死，你还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好感人！”一位看起来只有7、8岁的小女孩抱着个小熊玩具，一脸害怕的看着躺在救生艇上的吴思量。 “就是就是，要不是这位帅哥帮你做了人工呼吸，恐怕你真的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一位穿着十分时尚的女士一边红着脸，一边用手机不断地对着李奇龙与吴思量两人拍照，时不时还让两人再靠近些。 “啥？人工呼吸？”吴思量刚想站起来，忽然发现他四肢全然无力，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吓得他急忙问道“我的手和脚还在不在，你快看看！” 李奇龙摸了摸吴思量的手和脚，点点头说道：“都在，还牢牢的跟身子连在一起。”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吴思量惊恐的抬起头看看自己的四肢，虽然确确实是的还健在，但他也确实感觉不到四肢。 “我是不是残废了？！”吴思量感到了一种绝望，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昏了过去。 也不知昏睡到几时，等吴思量醒来的时候，他早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左手还吊着一瓶点滴，周围十分安静。 吴思量本想按动病床上的呼叫按钮叫来医生，但无奈双手无法动弹，只能大声喊道：“医生！有医生么？” 病房的门口“哗啦”一声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医生，而是坐在轮椅上的吴广，他的腿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文件夹，满脸严肃的进到了病房里，“我就说一声，你在叫我么？” “吴……吴老爷？你怎么来了？我在找医生，医生在外面么？”吴思量伸着脖子，不断向门口望去。 吴广把门一关，自己推动着轮子来到吴思量面前，说道：“我也是医生，你可以找我。” “啊？”吴思量只知道吴广是个法医，但他现在要找的是医院治疗病人的医生，“吴老爷，你有医生的执照？” “有！”吴广把腿上的文件夹打开，拿出了一张脑部ct扫描图，对着光线观看。 “哪方面的？” “兽医！” “……” 吴广一脸严肃的看着受伤的脑部ct扫描图，不停地摇摇头，显得有些惋惜。 “吴老爷，你怎么了？”吴思量看出有些不大对劲，这似乎是跟自己有关。 “严重了，”吴广用手拍拍扫描图，叹口气说道：“你现在是中风了，所以你的四肢才无法活动。” 吴思量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中风？他这个年纪会中风？ “吴老爷，你别吓我，我会中风么？” “会！”吴广，把ct扫描图放回文件夹，推着轮椅不停地转悠着，“中风不一定非得到了老年才会得，惊吓、易怒、害羞、紧张，这些都会得中风。甚至脑部受到伤害，也会有中风的现象！” ------------ 第五十七章 后遗症 “我会这么瘫痪下去么？” 吴思量心里害怕得“砰砰”直跳，他担心以后永远都无法动弹，到老死为止都得这么躺在床上，让别人喂饭、穿衣。若是这样，他宁愿一头撞死好了，因为他还不能瘫痪，他还要继续走魔术师这条道路，这是他与某人的一个承诺。 “额……” 吴广将轮椅停在了吴思量的面前，没有把话说明白，右手捂着嘴，眯缝着眼睛，一个劲的点头。 吴思量吓得浑身大汗淋漓，半张着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个眼睛茫然失措的盯着天花板，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噗嗤……哈哈哈哈哈！” 吴广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哈哈的笑了出来。“对不起，小吴，我没能忍住。小李，进来吧，我露馅了！” 话说间，病房的门口打开，又进来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女的也是捂着嘴不停地偷笑，这人正是陈晓晓，而她身后跟着的是李奇龙与潘云。 “吴老爷，都说让我来了嘛，你根本忍不住的！”陈晓晓笑嘻嘻的说道。 吴思量看到这情形，差点没气炸，原来这几个人商量好了的，合伙来整他。“你们……你们觉得有意思么？！谁出的馊主意！” 吴广、陈晓晓、潘云三人同时用手指指着故意把脸转向一边的李奇龙，李奇龙明知被人检举，还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左右转了转头，一脸“迷惑”的说道：“怎么了？大家这是怎么了？找我有事么？” 看着吴思量一脸不爽的表情，李奇龙摸摸脑袋，笑呵呵的说道：“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为了缓解你紧张的心情才故意逗你的嘛！” “我现在更紧张了！”吴思量没好气的回答道，他现在要是能动，早就跳起来揍李奇龙一顿了，“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我还有救么？” 吴广把轮椅推到吴思量的病床旁边，把那封大文件夹放到桌子上，说道：“你这个症状，是外伤引起的触发性中风，三两天就没事了。不过，或有后遗症。” “后遗症？”吴思量又重复了一遍，心里有些犯憷。 吴广把手抬了起来，在空中抖了抖，形象的表明了吴思量这个后遗症的症状。“就是时不时会不受控制的双手颤抖，无法自主的控制。” 吴思量听到这里，表情有些僵硬，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样子十分伤心难过。 潘云看到吴思量这副可怜的模样，不禁母性大发，上前安慰道：“小吴，你别难过，这名捡回来了就是万幸。只要活着，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跟你说，等你病情好点了，我请你来我家做客，给你烧一桌的好菜！” 吴思量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但表情依然是十分难过。 “我家老太婆烧菜那是没得说的，保准你有口福！”吴广笑着拍了拍吴思量的肩膀，安慰着说道“想开点，都会好起来的，等你来我家做客，我好好跟你喝两杯。跟你说啊，我家那瓶二锅头还没开封，就等你……” 这吴广一提到酒，那说的是眉飞色舞，完全忘记了旁边还站着一副怒气冲冠的潘云。潘云一把上前揪住吴广的耳朵，对着他大声吼道：“喝喝喝！就知道喝！你别带坏人家小吴行不行！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个酒鬼！快给我出去，别在这里打扰别人休息！小吴，我把这烦人的老头子带出去，你好好的休息！” “我说老太婆，你轻点，别打我耳朵揪掉了，你别推我呀。我还要跟小吴聊聊呢……” 吴广话还没说完，就被潘云推出了病房外，而陈晓晓吐吐舌头，说了句“吴顾问，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也跟着潘云的身后出了病房，只留下李奇龙还陪在吴思量的旁边。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李奇龙摊摊手，看看四周，有些尴尬的说道。 吴思量摇摇头，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李奇龙见吴思量根本无心与他谈话，便知趣的退出了病房。而吴思量一人躺在病床上，觉得整个屋子都在天旋地转，他开始发蒙了，大脑显得一片的混乱。虽然这个瘫痪的症状能治好，但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却成为了他以后日子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生活上，更是事业上的，在魔术这一条道路上，吴思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公安局的局长袁起对这家医院的医生打了招呼，让他们用最好的技术，一定要将吴思量的病症给治好。医生自然是竭尽自己最大的本事，用上最先进的仪器与效果最好的药剂，成功的将吴思量受到的损伤给治好了。 但虽然四肢又恢复了知觉，可吴思量现在还不能够下地走路，他要想行动，还得依靠轮椅的帮助才行。 “康复得不错嘛！” 手术后的第四天，李奇龙带着一篮子的水果来看望吴思量，这些水果是吴广、陈晓晓和警局的一些同事共同凑钱买的，因为没有空，所以让李奇龙作为代表来医院。 吴思量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副扑克，他刚想要做一个简单的切牌动作，却因为手掌不知觉的颤抖而把整副扑克牌全撒落到了床上，他气急败坏的握着拳头，狠狠砸到了床垫上。 “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奇龙帮吴思量削好了一个苹果，递到吴思量面前，但吴思量却把头扭向一边，不想吃这个苹果。 “公主脾气！哎……”李奇龙将刀的正反两面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蹭了蹭，用手弹了一下刀背，而后将刀折叠回原样，放回口袋里。“我问问你，我把你从海里就上来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念叨的‘珍珍，珍珍’是谁？” 珍珍，听到这个名字，吴思量心头为之一颤，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用沉默来表达现在的心情。他的心情很不好，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哎……”李奇龙无奈的摇了摇头，叉着腰走在病房里面，漫无目的的瞎晃悠。 “我以后还能表演魔术么？”吴思量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是蹦出了难得的一句话。 “啊？”李奇龙没听清楚，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以后还能表演魔术么？”吴思量把头转向李奇龙，他的眼眶有些红润，眼角也有些湿润，神情激动的说道“我现在连最简单的切牌都做不到，以后我还能继续学魔术么？我根本做不到！” 李奇龙搓搓鼻子，坐回到吴思量的身边，摸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问道：“你很在意魔术么？为什么？” 吴思量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先前复杂、难受的心情，“我这人，一旦对某件事情感兴趣，就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我与别人有约定，一定要成为魔术大师，去往英国参加大奖赛。可我现在，我还在么办得到……” 李奇龙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跟你约定的那人是谁？是哪个珍珍么？” 吴思量却只顾着低着头，沉浸在自己悲伤地世界之中，没有听到李奇龙的话语，自顾自的说道：“玫瑰师问我兴趣会不会害死人，我当初不知道，可我现在明白了，兴趣确实会害死人，我现在无法再接触魔术了，这比让别人杀了我还要难受！” “不，你可不能被别人给杀了！绝对不能！” 李奇龙站起身，剥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刚想点支烟，回想起这里是病房，不准吸烟，便起身走到病房门口。 “你可要好好地活着，别轻易就死了！” ------------ 第五十八章 做客 接连一个星期的治疗，吴思量的双脚已经可以开始下地走路了。其实原本的治疗是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的，只不过袁起跟医院的领导打过招呼，医院哪敢怠慢，硬是让吴思量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好好地“伺候”他，以免袁起怪罪下来。 离开医院后，袁起特意给吴思量放了一个长假，至于是多少天，这完全由吴思量自己定夺，什么时候觉得可以来警察局就什么时候来。 吴思量可不想就这么闲着，出了医院第二天就到袁起的办公室报到去了。 “小吴，哎呀，我说你……你怎么就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呢，非得跑来警察局。” 袁起对于吴思量的态度可是相当的客气，因为袁起知道，吴思量对与他来说就是一尊救命的“活菩萨”。有什么麻烦还得靠吴思量出面顶着，罗启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要不是吴思量帮忙，袁起恐怕早就被罗启大卸八块了。所以，对吴思量好一点对袁起来说有莫大的帮助，未来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事要靠吴思量解决的。 吴思量摆摆手，他显然是不愿意袁起让他放那么长的假期，“袁局长，这玫瑰师的事情还没解决，我可不能就这么休息了。玫瑰师是冲着我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若是我就这么悠哉的在家里休息，岂不是对不起局里忙前忙后的兄弟们了么。况且让别人知道袁局长你给我开小灶，人家会有怨言的。” 吴思量说完，拿起桌上的水杯想要喝一口水，却不想手掌又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杯子从手中滑落，水撒了一地。 “没事吧，有没有烫着！”袁起急冲冲的跳起来，用纸巾急忙帮吴思量擦干净裤腿上的水迹。吴思量懊恼的盯着这双颤抖的手，咬着牙，狠狠的说道：“只可惜我现在就跟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怕是要给袁局长拖后腿了。” “别，别，别！言重！言重！”袁局长可不希望吴思量这么自惭形秽，他可是袁起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就这么完了，那对于袁起来说就是莫大的损失。“小吴，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但你也别气馁，风雨总会过去的！” 袁起跟吴思量又聊了不少的事情，大多都是问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需要什么帮助一类的。袁起尽量的避开谈起“游轮事件”，就是以防万一又触及到吴思量的伤心处，影响了以后的工作。聊了约有一个多钟头，直到袁起接到市里面开会的通知，这才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临出发之前，袁起还特别嘱咐道让吴思量多休息，少思考工作上的问题。要是想要什么药材补补身体，只管说，他一定能弄到。 其实，药材再有用，也难接心结。吴思量心中的那个“结”可不是药物就能轻易治好的。他一直在寻思，玫瑰师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盯上他的，为什么要与他进行这个“隐蔽游戏”，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切，吴思量一直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这让他伤透了脑筋。 出了办公室门口，已是下午的4点多钟了，外面的天有些阴阴沉沉的，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吴思量赶紧下楼，准备回家，他可不想半路上就淋个落汤鸡。可天不遂人意，就在吴思量一只脚刚要跨出警察局大门时，天公不作美，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吴思量心里那个恨啊，要是再早一点出发，恐怕就能打车回去了。 “吴顾问！” “小吴！” 身后，陈晓晓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吴广正往门口走去，正巧碰到了等雨的吴思量，向他打了个招呼。 “哎呀，真巧，刚要下班就碰到你了！”吴广见到吴思量感到挺开心的，让陈晓晓推着轮椅上前，爷俩相互之间就聊开了。互相之间询问了对方的身体情况，嘘寒问暖。 吴广把手里的一把雨伞递给吴思量，示意他用自己的这把，“外面下雨，你就用我这把伞。哦，对了，今天我家老太婆买了好菜，择日不如撞日，晓晓她送我回家，正好一块到我家来吃一顿饭。别拒绝哦，我家老太婆可是会骂人的！” 其实吴思量知道潘云的脾气，不过吴广这么好客，吴思量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况且，吴思量还有些事情想要向吴广请教一番。“那行，吴老爷，我今晚就到你家做客。那个，把他也叫上吧。” 吴思量说的那个“他”，吴广一听就明白了，连忙摆摆手，不大情愿的说道：“你说小李是吧，那家伙，上次请他来吃饭，就是想要跟他喝两杯，哪知道他不但不领情，还跟我家那老太婆打报告，害得我又被修理了一顿，不请他！不请他！” 听到这里，陈晓晓跟吴思量两人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吴老爷这人性格那么活泼，连“家暴”这种事情都能轻易说出口，还说得一本正经，让他们两个忍俊不禁。 等到外头雨小了点，三人这才打伞出发去往吴广的家里。潘云一见陈晓晓跟吴思量两人出现在面前，那时高兴得不得了，放下手上的菜，脱下煮菜用的围兜，急忙招呼两人。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拿水果，忙的不亦说乎。 “我说老头子，你在么不去帮忙？”潘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对吴广使了一个脸色，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但吴广哪里明白潘云想要表达什么，张着个嘴老半天没弄懂。潘云情急之下，一拍腿，推着吴广的轮椅就往厨房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笨老头子！去厨房帮忙啊，让年轻人坐在这里聊聊，你给我去帮忙！” 说完，不由分说，把一脸愕然的吴广推进了厨房，没给他再溜出来。弄得陈晓晓跟吴思量两人想笑又不敢笑，快要憋出内伤了。 “吴老爷日子过得真丰富！”陈晓晓小小声在吴思量耳边说道，完全放开了。其实按职位大小来说，吴思量的职位要比李奇龙、陈晓晓与吴广三人都要高，平时上班的时候陈晓晓与吴思量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到了下班私人时间，这两人就完全没有任何工作上的负担，心情自然不再拘束。 吴思量笑着点点头，他也觉得吴广有这样的老婆，日子自然不会单调。 “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想云姐这样性格的人呢？我反正是没再碰到过。”陈晓晓剥了一个桔子放进嘴里，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有！我见到过！”吴思量说到这里，立马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性格确实跟潘云十分相似，毕竟这个人跟吴思量在以前共同行事过，吴思量对这人的性格再熟悉不过了。 “真的？是谁？”陈晓晓一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劲，两只手托着下巴，瞪着一双大眼睛，把头瞅到吴思量的面前，想要一探究竟。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吴思量提到那个人，神情似乎有些黯然，仿佛是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一般。 然而，在厨房的另一边，潘云跟吴广两人偷偷的把头伸了出来，瞄了瞄客厅的情况。 “看见没有，老头子，这两人聊得多开心！你要是待在那里，肯定得当电灯泡！”潘云故意放低了声音，害怕被客厅的陈晓晓与吴思量听到她与吴广之间的对话。 吴广伸出一个大拇指放到潘云面前，眯缝着眼说道：“老太婆，高！实在是高！” 潘云举起手打了一下吴广的脑壳，撇着嘴对他说道：“别用日本皇军的语气来跟我说话！” “哎哟！”吴广捂着嘴不敢叫的太大声，“老太婆，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两个年轻人对上眼了的？” “就在医院，你出车祸的时候。”潘云偷偷摸摸的把头伸出去又缩回来，害怕会被客厅的两人发现，“那时候我就察觉到，这两人说话的时候步调都那么一致，能够异口同声的把话说出来，这就有蹊跷了！” 吴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着把头伸到门口外面观察着客厅那两人相谈甚欢的情景，“这么说，我那起车祸反倒让这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块了么？看来这是因祸得福啊！” “小点声！”潘云把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吴广说话不要太大声，“等会吃饭的时候，你就听我的指示。今天，我就要当一回撮合姻缘的月老了，哈哈！” ------------ 第五十九章 把酒言欢 一桌的好菜摆在吴思量的面前，他却无从下嘴，因为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双手又时不时的颤抖起来，连筷子都拿不稳，更不用说夹菜放进嘴里了。 “怎么了？没胃口？还是我做的菜不好吃？”潘云见吴思量半天都没怎么动筷子，心生疑惑，使了个眼色给吴广。 吴广看到吴思量故意把手放到桌子底下，自然是心知肚明，对潘云微微摇摇头，示意不要说什么，然后帮吴思量把菜夹进他的碗里。 “我来帮你吧。”陈晓晓也是明白事情的人，见到吴思量半天没动筷，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拿起吴思量的筷子跟碗，喂吴思量吃饭。虽然这让吴思量有点不好意思，但至少只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潘云瞧着这情况，用脚踢了踢吴广，又对他使了个眼色。吴广故意是不理潘云，因为他知道，潘云这是在让吴广开口询问陈晓晓与吴思量的个人情况，看看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这种事情吴广怎么好意思开口问，自然是故意低着个头吃饭。 “切，没用的男人！” 潘云见踢了那么多脚吴广都无动于衷，心烦的碎了一口，干脆自己亲自开口询问。 “咳咳，那个，晓晓呀，最近还是一个人下班呀？”潘云放下碗，故意试探性的问问，看看陈晓晓的回答是什么。 陈晓晓点点头，她哪里明白潘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话实说的回答道：“是的，潘姐。” “哦，那小吴，你也是一个人下班回家？”潘云听到这个回答很满意，有转头问道吴思量。 吴思量被喂得满嘴都是饭菜，没法说话，只好点点头以示回答。 “这样啊，哦！”潘云这回是心满意足，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接下来就是进行下一步了。“晓晓，小吴，以后你俩就一起回去好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吴思量跟陈晓晓满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潘云这话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对望一眼，皱了皱眉，满肚狐疑。 潘云既然把话说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的把肚子里的话全都抖出来，“哎呀，你看你们俩现在都在交往了，何不如以后就一起下班嘛！年轻人，谈恋爱不用那么害羞的！” “噗！” “噗！” 吴广与吴思量两个人同时把嘴里的饭菜给喷了出来，弄得满裤子都是。吴广是因为听到潘云这么直接就把事情捅破，毫无婉转的余地而惊讶；吴思量是因为被潘云这句话直接给吓到了，他什么时候跟陈晓晓交往了，这潘云又怎么会有这种误会的？ 见着一老一少同时喷饭，潘云和陈晓晓吓得急忙起身拿纸巾清理，陈晓晓一边清理一边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潘姐，你……你误会了……哎呀，人家没有啦！” “啥？啥没有？”潘云还沉浸在自己的误会当中，根本没听出陈晓晓的意思是自己根本没有跟吴思量交往。吴思量知道刚刚的举动可能让潘云产生了误会，立马起身，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推着吴广一起去到了远离潘云的地方，免得一会再待在饭桌旁，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的天，吴老爷，潘姐怎么会有这种误会的？！”吴思量与吴广两人去到了阳台，这个地方离潘云较远，他们两人的谈话不会让潘云听见。 吴广苦笑着摇了摇头，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吴思量听。听完原因，吴思量差点要笑岔气过去，原来就是因为某件小事，竟然会让潘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不过小吴，你跟我说说，你有女朋友了么？”吴广这人也是有些为老不尊，或许是因为跟潘云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被潘云那种八卦的性格影响到了，自然是喜欢去探听一下小秘密。 吴思量坏笑着指了指吴广，在阳台搬张椅子坐在吴广身边。他现在可不敢再回到饭桌上，指不定潘云又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与其那么尴尬，还不如跟吴广在阳台聊聊天，好躲过潘云那一劫。 “吴老爷，你不会跟潘姐乱说吧。”吴广试探性的问了问，看着吴广的面目表情，以防止他等会回去跟潘云打小报告。 吴广举起手，作出发誓的样子，一脸正经的说道：“神灵在上，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见到吴广确实没有在说谎，吴思量这才放心，把肚子里的话跟吴广说了出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跟一个人好好聊聊，把自己的烦恼都说出来。“说实话，吴老爷，我的感情史可不是什么完美的剧情，可以说有点失败。” “慢着！”吴广举起手示意吴思量先不要说，回头看了看身后，确保没有人过来，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一个花盆边，把手插进土里搅了搅，变魔术一般拿出了一瓶二锅头，又从身后摆放的木板堆里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满满的倒上两杯，递一杯给吴思量，说道：“咱们把酒言欢，有什么事喝了酒说得更痛快！” 吴思量坏笑着拍了拍吴广的肩膀，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耸耸肩表示可能没法喝了。 吴广摆摆手，表示小意思，举起酒杯相互碰了碰，一杯自己喝了一口，另一杯喂吴思量喝了一口。这二锅头果然是有年份了，香醇可口，回味无穷。这一口下去，吴思量感到身心舒畅，也放开了胸怀，有什么话都抖了出来。 “我啊，暗恋过我的魔术助理，可惜一直都没法说出来。”吴思量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自己的情史给讲了出来。 “哦？为啥？”吴广举起两个酒杯，自己喝一口，又喂吴思量喝一口，聆听着吴思量的“黑历史”。 吴思量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似乎这是他心头的一个伤心处。“她很有本事，又勤奋，当我的助理那段时间，自己学会了不少的魔术，已经比我还要厉害了。后来她想要进修，就去了外国，送她上飞机的时候我也没有开口对她表白，只是相互约定了将来一定要在魔术界闯出一番天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男人，别那么胆小！”吴广拍拍吴思量的肩膀，仰着头享受着夜晚的风吹过脸庞的感觉，“那姑娘让你那么痴迷，错过了可就让你后悔不已了！说说，那是个怎样的姑娘？”说完，举起酒杯，又喂吴思量喝了一大口。 这瓶二锅头的后劲比较大，刚喝下去没什么事，但这风一吹过，酒劲瞬间就上来了，让吴思量有一点晕晕沉沉的，脸颊也有些红润，胆子也变得有些大了，什么话也都毫无顾忌抖了出来，“吴老爷，我跟你说，那女生长得相当水灵！可这性格就跟潘姐一个样，大大咧咧的，说话也是没遮拦。但奇怪的是，我就是喜欢她这点，哪怕她对我吼，我都很开心。这是为啥，吴老爷？” 吴广也有点喝上头了，扶着摇摇晃晃的吴思量，嘻嘻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就是同一条道上的人，这样的女人直戳我们的要害啊！” “噗！哈哈哈哈！”吴思量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他觉得吴广说的太有道理了，但他认为吴广有一点没说对，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指摇了摇，说道“吴老爷，我是没有要害的！我学过心理学，知道怎么把弱点给隐蔽起来，所以我可没有什么要害！”说完，摇摇晃晃的示意着吴广把酒杯举起来，自己还要再喝几口。 “扯淡！哈哈哈！没弱点？扯淡！”吴广喝到了兴头上，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大声叫道“年轻人，你不要那么狂妄！有句俗话叫‘能人死在能耐上’！越是自以为没弱点的人，往往死的越容易！因为这类人只要被找到突破头，那可是防不胜防的！” 吴思量不停地摆摆手，表示这一切都是危言耸听，“吴老爷！吴老爷！你听我说，我专攻心理魔术，别人想要骗我还是要害我，只要在我面前就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除非他也跟我一样学过心理学，不然别想逃过我的法眼！” “狂妄！你太狂妄！”吴广见吴思量说话口气那么大，不自觉提高了嗓门，开始教训一下吴思量，“年轻人，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你屁股翘起来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别以为你了不起，我说你有弱点你就有弱点，一定有！只是现在还没表现出来罢了！” “不可能！你怎么看得出我要拉什么屎！”借着酒劲，吴思量也越发的大胆了起来，跟吴广两人提高了嗓门相互大叫。 “好啊！你们两个背着我在这里偷偷喝酒，想死啊！” 冷不防，潘云出现在了阳台上那两人的后背。原来是因为潘云与陈晓晓等了半天不见那一老一少回来，又听到阳台有争吵声，与陈晓晓一道去探个究竟，没想到正好撞到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大声的讲话。 “老东西，你想死是不是！给我进来！”潘云那嗓门如同轰天雷一般的响亮，一下就把吴广与吴思量给吓了一跳，两人后背直冒冷汗，酒劲全给吓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 第六十章 T与P “说！你错了没有！” 客厅里，潘云正怒气腾腾的盯着面前的吴广与吴思量，这一老一少好似犯了错误的小孩童一般，耸拉着脑袋，等候着潘云的责骂。 “又喝酒！又喝酒！那起车祸还没让你长个心眼啊！”潘云叉着腰，两个腮帮子鼓得大大的，从前面看上去，生气时的面容确实跟一只老虎没什么区别。 “哪有了……那次……不是我……”吴广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所以说话的时候底气显得特别不足，好似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让人感到瘪了下去。潘云身后站着的陈晓晓努力地掐着只自己的大腿，想用来转移注意力，因为她看到这个情景，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什么不是你！就是你的错！谁叫你上班的时候喝酒的！还把人家小吴给带坏了！”潘云没好气的指责着低着头认错的吴广，之后走到吴思量的跟前，抬起了手。吴思量以为潘云想要打他，把脑袋缩到吴广的身边。谁知潘云并不是要打他，而是扶着吴思量坐到了另一边，将他从吴广身边给拉开了。“小吴，别跟这老头子待在一起，你会学坏的。来，坐在我身边！”说完，不由分说就把吴思量给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吴思量这下才叫有苦说不出，他宁愿待在那个会把他“带坏”的吴广身边，也不敢坐在潘云边上，这跟一只老虎同台相坐有什么区别。 “啊，那个……潘姐，刚刚局里发来个信息，说是有事情让我们回去一趟。这个……我们得出发了。”吴思量感到现在客厅的气氛已经变得相当的可怕了，要是再待下去保不准又会有什么麻烦，况且现在潘云在气头上，一定还会再次教训吴广一顿。这男人自然懂得男人，吴思量为了让吴广保住面子，不让他在外人面前出丑，编了一个谎言，好及时的脱身。 吴广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吴思量的心思，偷偷的举起一个大拇指以示感激。吴思量偷偷举起手摆了摆，表示不用客气。可潘云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看了看吴思量，又看了看陈晓晓，一脸严肃的问道：“晓晓，局里真的有事请叫你们回去？” 陈晓晓看了看吴广一个劲挤眉弄眼的暗示，又看看吴思量偷偷用手作的一个“v”字手型，立马心领神会，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潘姐！袁局长让吴顾问回去一起商讨案件的事情，我是信息科的，也要一起回局里！” 说完，陈晓晓镇定的看着潘云，以免她产生不信任。而吴广与吴思量同时举起大拇指，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潘云看了看这默契的三个人，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袁局长叫你们回去，那我也不耽误你们了。这顿饭没吃成，下次再重新弄过，你们两记住了啊，一定要一起来！” 吴思量出了潘云的家，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大吼声，不用猜也明白肯定是潘云在教训吴广了，总之现在出来了，那就只能祝吴老爷自求多福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吴思量一个劲的拍拍胸脯说道：“晓晓，这次真得感谢你，没有你，恐怕我是逃不过这劫了。不过潘姐还在误会我们两之间的事情么？” “嘻嘻，我已经跟潘姐说了，我们两没有交往，至于她以后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说完，陈晓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举起手摆了摆，表示自己的无奈。 “嗯，我看有点悬！”吴思量想起临走之时潘云说的那句话，让他们两一起再去做客，恐怕是还没有放弃当月老的这个念头，“我怕潘姐到时候跟局里的人聊八卦，到时候影响到你跟你男朋友了。” 陈晓晓连忙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微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不会……啦！不会影响的……啦……” “啊？不会？还是说，你还没有男朋友？”吴思量感觉到陈晓晓回答的方式有些奇怪，似乎隐瞒了什么，不方便说出口。 陈晓晓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正面回答，连忙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不是说要感谢我么？在潘姐家里都没有能吃什么，现在肚饿了，不如去吃点东西吧，就当作回报我了！” 说道吃的，吴思量肚子也是有些咕咕叫了，在潘云家确实没能吃什么东西，光顾着跟吴广喝酒了。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不吃点东西可顶不住。沿路一直走下去，正好路过一家寿司店，陈晓晓说自己最喜欢吃这一家店面的寿司，况且吃寿司不怎么需要用到筷子，这样也挺方便吴思量的。吴思量想想也觉得行的来，况且他也有点想吃寿司，便跟着陈晓晓一起进了店里。 坐在回转桌上，陈晓晓看了看，居然没有自己喜欢吃的三文鱼寿司，便举起手跟寿司师父直接点一个三文鱼寿司。 “你好，请帮我做一盘三文鱼寿司！” “你好，请帮我做一盘三文鱼寿司！” 吴思量正吃着东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发现身边的陈晓晓一脸惊讶的看着一个短发纹理烫的女生，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这让吴思量有些纳闷。 “薇……薇薇！”在惊讶了好一会，陈晓晓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老婆！居然在这里见到你！”这个短发纹理烫的女生也是一脸的惊讶，从椅子上起来，上前把手搭在陈晓晓的脖子上，狠狠的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一情景，把一旁正在吃寿司的吴思量惊讶得都忘了将食物给咽下去。 陈晓晓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有些手足无措，微微指了指身后坐着的吴思量，压低声音说道：“老公……不要啦……这有……同事！” 短发纹理烫的女生伸过头，看了看一眼吃惊的吴思量，这才知道出了麻烦，跟陈晓晓一样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这两人着急的表情表现得相当可爱，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吴思量观察到，这个短发纹理烫的女生穿这一套休闲的瘦身西服，内部套了一件v领的内衣，脖子上带着一个项链，打扮有些中性化。而最关键的一点，吴思量发现，那个短发纹理烫的女生左耳带着两个小型的耳钉，而右耳却没有任何耳钉，这让他立刻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好，我是晓晓的同事，我叫吴思量，很高兴见到你！”吴思量起身主动问好，打破了三人尴尬的局面。 “啊……啊！你好，你好！”短发纹理烫的女生连忙伸出手以示友好，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叫胡薇，是……是晓晓的……的……”胡薇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情况给说出来，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思量笑着点点头，以免让胡薇显得太紧张了，“这个，我懂的。我这个人很开放的，不会介意这种事的，毕竟这是你们的自由嘛！”说完，吴思量故意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又指了指胡薇与陈晓晓，暗示某些事情。 “啊！原来是这样呀！”胡薇顿时就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又伸出手，重新介绍了一次自己“你好，我叫胡薇，是晓晓的t！” “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嘛！每次你都不注意！这是公共场合耶！”陈晓晓故意嘟着个嘴，把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叉着腰看着胡薇。 吴思量觉得这个胡薇很有意思，性格跟陈晓晓一个样。不过，吴思量倒没想到，原来陈晓晓先前那么别扭的表情，原来是另有原因的―― 在他的面前，一个t，一个p！ ------------ 第六十一章 寿司店杀人事件 “还是这家店的三文鱼寿司好吃！” “就是，就是！对了，你怎么出来吃饭了？今天你不是休息的么？” “你又不回家吃饭……家里只剩下方便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会煮饭，只能出来吃了！” 胡薇与陈晓晓两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聊得不亦乐乎，这让坐在旁边的吴思量感到无比的尴尬，在这一对旁边待着，自己根本就是一个电灯泡嘛！ “大帅哥，你在警察局是哪个部门的？”胡薇这才记起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位陈晓晓的同事，自己一直在与陈晓晓聊天，完全忽视了他，觉得这样不太好，便找个话题跟吴思量聊聊，以免他过于冷场了。 “额……那个……算是外聘人员了。”吴思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个部门的，因为袁起给与他的特权，所以所有的部门都能够听从吴思量的调遣。但他又不能算是警察局内部的高层，便只有外聘人员这一种说法了。 胡薇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一脸惊讶的看向吴思量，“外聘？警察局也搞这一套？跟外国那种fbi外聘是一个道理？” 这回轮到吴思量不理解了，这个话题胡薇居然能扯到fbi上面去，这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那个……这跟fbi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了？” “薇薇是搞广告策划的，因为职业病的关系，她脑子有时候思考的幅度太跳跃了，你不用管她！”陈晓晓把胡薇面前剩下的一个三文鱼寿司抢了过来，一口塞进嘴里，而后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胡薇的脑袋，故意调戏她。胡薇则对着陈晓晓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以示自己的不满。 “我去一趟洗手间，回来你给我在准备一份三文鱼寿司！”胡薇用纸巾抹了抹嘴，用手弹了一下陈晓晓的右耳垂，起身左脚刚离开位置，冷不防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在上面。 “哎哟！走路怎么不长眼的呀！”胡薇被这一脚踩得有些生疼，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踩中胡薇的是一位打扮得十分时尚亮丽的年轻女子，看外表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原本这个年轻女子踩中胡薇之后想一走了之的，但听到胡薇骂人的声音，顿时满脸的不高兴，转过身对着胡薇喊道：“哟，怎么了，不就是碰到了一下嘛，用得着骂人么！你有那么娇贵么？我都没说你碰脏了我的鞋子，你叫什么啊！” 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道个歉相互笑一笑就没事了，可偏偏这两个人的脾气就是这么暴躁，胡薇不客气，这个踩人脚的年轻女士更是不客气。天雷撞地火，这两个人一定会触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胡薇把袖子挽起来，对着年轻女士吼道：“哎，我说你这人五行缺德是吧！踩了人不道歉就算了，你还跟我叫嚣，你想怎么样，啊？” “我说谁才是五行缺德啊！明明是你先骂人的，你还恶人先告状啊！”年轻女士也是嘴不饶人，对着胡薇开骂。 “你这人太犯贱了！赶紧给我道歉！” “你先骂人，你得给我道歉！” “你无耻！” “你混蛋！” 两人这一骂便不可开交，吴思量跟陈晓晓怎么劝都没有用，店面其他的顾客纷纷回头，瞧着这一出的好戏。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相当时尚的男子走了过来，把那个年轻女子给拉开了，对她说道：“干嘛呢，你不是要去洗手间的么，怎么跟人家吵起来了？” “达令！人家被欺负了嘛，你要替人家做主！”年轻女子立马对着男子撒娇，那模样，差点让吴思量三人牙都酸掉了。 “我来处理。”男子走上前看了看面前的胡薇，问道“有没有受伤？” 胡薇叉着腰，一脸的不爽，正眼都不瞧着男子一下，歪着头说道：“没有！” “没有伤到这事就算了！”男子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就这么给推脱了，拉着年轻女子就洗手间的方向走。 “我去！你妈逼！” 胡薇对着那一男一女，右手伸出中指做了一个鄙视得手势，鼓着嘴，满肚怨言。 “好了，别生气了，人家看笑话呢！”陈晓晓拉着胡薇要坐回位置上，她可不想让整个寿司店的顾客一直盯着她们，指指点点的。 可胡薇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冷静下来的，立马起身，要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那女人刚进去哦！”吴思量看到那名男子刚刚送年轻女子进了洗手间，害怕两人又碰了面吵起来，便好心的提醒一句。 胡薇摆摆手，皱了皱鼻子，说道：“没事！她要敢惹我，我揍她！” 说完，胡薇头也不回的直往洗手间而去，来到门口，看到那个男子在洗手间外徘徊，或许是等待那个年轻女子。胡薇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一下那个男子，一甩头，大步流星的进到了女厕里。 吴思量长长叹了口气，拿起茶杯说道：“晓晓，没想到你老公这么凶狠，在家里你没少被她吼过吧。” “谢谢你！”陈晓晓出乎意料的没有直接回答吴思量，而是感谢他，这让吴思量始料未及。 “谢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们两，这已经很感谢了。”陈晓晓坐回位置，从回转盘上拿了一盘三文鱼寿司放到胡薇的座位面前，微笑着说道“我们两的事情一直没敢跟别人说，甚至家里面都不晓得。我就怕让人知道了，会把我们两当做怪物一样看待。但你没有，而且还这么帮薇薇，所以我要感谢你。” 吴思量一边喝着茶，一边微微的笑了笑。其实对于吴思量来说，陈晓晓根本不需要什么感谢，他因为学习魔术的关系，接触了不少外国的文化与理念，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态度是相当开放的。这对于他自己来说根本不足为奇，所以他也不需要什么感谢。 等了好一会，吴思量与陈晓晓都喝了不少的茶水，但却始终不见胡薇从洗手间里出来，这让他们两人有些着急，都害怕胡薇真的在洗手间跟那个女士打起来。陈晓晓坐不住了，起身说道：“怎么还不出来，我去看看。”刚一起身，就见胡薇迈着小碎步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低着个头，一言不发的坐回位置上，端着茶杯，两手发抖，根本就不是为了喝茶，反而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陈晓晓看到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了一句。可胡薇愣是没有说话，一直在沉默，两眼等得老大，与之前那股豪放的气息截然相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女厕的位置突然传出一声尖叫，一个刚刚要进厕所的女士忽然大声尖叫着跑了出来，惊慌失措，而一直站在门外的那个男子立马跑进了女厕所一探究竟。这边，坐在位置上的胡薇满脸悲伤，颤抖着双手扶着陈晓晓的肩膀，惊恐的面容上挂着眼泪，用发抖的腔调说道：“老……老婆……我……我怕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杀她的！” “什么！你……你杀人了？！”吴思量惊讶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看浑身发抖的胡薇，又看看女厕所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难道胡薇真的为了报复那名女士而把她杀了么？！ ------------ 第六十二章 命案调查 “晓晓，你控制住外面的情况，我去女厕看看！” 吴思量一个箭步冲向被围个水泄不通的女厕，奋力拨开人群，进到里面一探究竟。陈晓晓拿出警察证件给寿司店的经理看，让他协助帮忙控制店里的情况，让现场的人员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引起混乱。 吴思量进到女厕，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名时尚的女士倒在地上，没有动弹。而先前站在女厕门外等候他的男子悲痛的抱着地上的女子，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把她给摇醒。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醒醒啊！” 男子拼命地摇晃着女子，但依然没有见有任何动静。 吴思量慢慢走上前，伸出手示意男子不要这么激动，对他说道：“我是警方人员，我需要检查一下这名女士的情况。” “走开！不要碰她！”男子冲着吴思量大声叫唤着，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女子，情绪难以控制。 吴思量现在必须能够接触到那名女士才能判断出情况如何，可这名男子始终不让吴思量接近。没办法，吴思量只好出到外面，让陈晓晓出面，亮出警察证，表明身份。可男子依然强行都留在女子身边不肯离开，最后不得不等到公安局的同事到来，方才把男子给拉出了女厕。 现在，吴思量终于是可以仔细的检查这名女子的情况了。吴思量带上警察送来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检查者女子的生命特征，发现女子确实已经死亡。吴思量又检查着这名女子有无外伤，并未发现。吴思量将手翻动着女子的双眼眼皮，发现眼球上翻，有些许的血丝，鼻腔内有一些粘稠液。死者口腔干燥，并伴有些许的苦涩的气味。 “嗯？这是什么？” 吴思量在翻看死者手臂的时候，发现死者过长的指甲之间，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有一些像是盐的模样，也有一些像是粉尘的模样。 “吴顾问，情况如何？”陈晓晓将外面的情况打理好以后，立刻进到案发现场，她希望吴思量能够找出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好让胡薇能够脱离嫌疑人的行列。 吴思量起身，把手套拖了下来，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对陈晓晓说道：“立刻将尸体送往警察局进行尸检，你打个电话给吴老爷，虽然我很不想这么晚还要麻烦他，但这件案子必须要他帮忙。” “没问题！”陈晓晓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广家里的电话，在说明情况以后，吴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立刻动身前往警察局帮忙。而尸体在进行了现场的拍照、取证之后也抬了出来，准备送往警察局。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你们把她带走！”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男子情绪激动的冲向警察手上提着的裹尸袋，阻止警察的行动。 吴思量上前拦住男子，转头问道陈晓晓：“这名男子怎么称呼” 陈晓晓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说道：“他叫陆明，是死者李小冰的男友。” “陆先生，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我们必须将尸体待会警察局进行尸检。”吴思量对陆明说明了情况，可陆明却一直要阻拦警方的行动，一直拒绝吴思量的要求。最后吴思量实在忍无可忍了，只好大声对他说“我们警方怀疑你的女朋友的死亡有蹊跷，必须带回警察局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并且……”吴思量抬起头，讲目光扫向了寿司店的每一个人，大声宣布道“这起案件的凶手就混夹在寿司店里，所以我现在宣布，在警方排查完嫌疑人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寿司店！” 这话一出，整个店面顿时沸腾了起来，大家个个都是哀怨不已，纷纷叫道“这不关我的事！”“你们警方不能这样把我们扣留在这里！”“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 男子听到这话，顿时哑口无言，惊讶的看着吴思量。吴思量挥挥手，让警察将尸体送往警察局，并且让警察在寿司店内外都设置了警戒线，防止有人随意的进出。 吴思量走向缩卷着坐在角落的胡薇，拿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平缓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把你刚刚进到女厕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再跟我好好地说一遍。”吴思量明白，一个人在害怕的时候，大脑处于一个短暂的迟缓期，因此很多事情在人害怕的时候询问，会遗漏掉非常多的片段。刚刚警察已经询问过胡薇的情况了，但他还需要再询问一次，因为胡薇相对之前，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因此现在的询问反而能够想起更多的细节。 胡薇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看着吴思量，一五一十的将进到女厕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胡薇来到女厕门前，相当生气的瞪了一眼站在女厕门口等人的陆明，碎了一句“臭流氓，待在门口想偷看么！”便用力的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胡薇看看女厕，只有一个蹲位，而门口早已锁上，不用说，肯定是先前踩了她脚的李小冰在里面。胡薇就这么叉着腰站在门前直到李小冰出来，两人仇视的对望了一眼，双方擦身而过。 “土包子！” 胡薇经过李小冰的身边时，明显听到了对方在说只觉得坏话，这让她实在是恕不可耐，推了一把李小冰，对她吼道：“干嘛，找不痛快啊！” “男人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李小冰当然也不甘示弱，回骂道。但这一次，李小冰的语气少了那么一点强势，反而有些弱气，用手抓了抓胸口，不再理会胡薇，准备打开门出去。 但胡薇就是个硬脾气，听到对方这么不客气的对自己叫嚣，哪里能忍的了，上前一把抓住李小冰的衣领，大声叫道：“你这个婆娘，还敢说我是男人婆！你就是个泼妇！” “你给我放手！放手！”李小冰用力的推动着胡薇的胳膊，但是她好像有些有气无力的模样，样子也变得有些难受，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还在用力的挣扎着。胡薇被李小冰的指甲挂中了手背，一气之下用力的推了李小冰一下。没想到这一下竟把李小冰推倒在地，半天没有动静。 “喂，别装了，给我起来！”胡薇等了好久也没见李小冰有什么动静，便上前用手碰了碰，依然是没什么动静，心里这才开始有些担心，害怕出了什么事情，对方半天没动静，便用手翻了一下李小冰的眼皮。这一下差点没把胡薇吓昏过去，之间李小冰的眼球上有不少的血丝，眼球也是微微上翻，整个样子就跟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啊……妈呀……不会那么衰吧……我杀人了？！”胡薇瘫坐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你是因为被李小冰的模样吓坏了，才觉得自己杀了人？”陈晓晓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听着胡薇的证词，又不停的翻动着手中的记事本，疑惑的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内容有好多都是之前询问时没有的，怎么会这样？” “我吓坏了，先前哪里还记得那么多的东西！”胡薇咬着手指，依然心有余悸，“那个……我说……那个……我会不会因为杀人被判死刑啊……” 吴思量一边聆听着胡薇所说的情况，一边托着下巴思考着事情，忽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李小冰在挣扎的时候，有没有抓到什么东西？” “有，我的手背！”胡薇把自己的手背亮了出来，上面确实有几条细微的印子。 “那她有没有抓到别的地方？”吴思量又问道，“你一定要仔细的回想，这很重要！” 胡薇抬起眼珠，仔细的想了一会，最后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当时她右手捂着胸口，左手在推我，除了抓到我的手背，没有再抓到其他地方了！” 吴思量听完之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将目光转向了正在被警方作进一步询问的陆明身上，“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或许……” ------------ 第六十三章 洋地黄中毒 “吴顾问，你来一下。”陈晓晓轻轻拍了怕吴思量的肩膀，示意她有些话想要询问。两人去到寿司店的门口，显然陈晓晓要问的问题不太方便让店里的其他顾客听到。 “吴顾问，为什么你要将所有顾客滞留在店里？而且为什么认定死者是他杀而不是其他的情况？” “因为有件事让我很在意！”吴思量透过寿司店的门玻璃看向店内一脸惊愕的陆明，心中若有所思，把自己的顾虑告知给陈晓晓。原来，当吴思量冲进女厕所时，发现死者倒在地上，所有人第一反应一定会检查情况后叫救护车前来救治。可陆明第一反应确是阻止了吴思量上前检查情况，并且十分不愿意让警方靠近死者。就是这一离奇的举动，让吴思量认定，死者的死亡绝对有问题，并且陆明也绝对是嫌疑对象。 “但也没必要将所有顾客都滞留在店内吧？”陈晓晓听到这里，寻思着如果陆明有嫌疑，那么单独审问陆明就好，为何还要把其他不相关的认识都留下，这似乎说不过去啊。 吴思量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放入嘴里咽了下去。而后却从陈晓晓的下巴下面将那枚硬币拿了出来。这让陈晓晓吓得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魔术，如果我的手能够像以前一样灵活，还能玩得更复杂！”吴思量将硬币举在陈晓晓的面前，对她说道“你只看到我吞硬币的情景，却没注意我将硬币藏在手里的过程。在魔术界有句话叫做‘这世上绝对没有单独存在的事情，任何毫不相关的事物都有他独特的联系性’。这句话其实在任何情况都适用，这起案件看似很简单，但其背后一定有更为复杂的联系。” 陈晓晓侧着个头，想了半天，还是有些想不太通，“这起案件如果是谋杀案，那理应专门调查嫌疑人才对，可店内并没有跟嫌疑人有联系的人啊？” “相信我，我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的！”吴思量转身走向门口，回头说道“现在的关键，就是吴老爷的验尸报告！” 警方听从吴思量的吩咐，对店内所有的顾客都进行了排查，但所有的证词都显示出没有任何问题。店内的顾客渐渐开始有了情绪，再也坐不住，开始向警方质问。 “你们警方这是什么意思嘛，把我们都当做嫌疑人了么！” “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了，有完没完，我还要回去休息的！” “你们警方的能力也太差了吧！把好人当做了坏人！” “就是就是！抓不到犯人别拿我们当开刀啊！” 一时之间，整个寿司店内所有的顾客都开始集体抱怨，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任凭警方人员再三劝导，依然抱怨不已。 “吴顾问，这……这怎么办？”陈晓晓一看场面快要失控的状态，心里相当着急，但她没有决断权，一切都得听从吴思量的安排。 吴思量却出奇的冷静，盯着现场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每一个表情，一个都没有漏过，看的非常仔细。许久之后，转身将陈晓晓拉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些顾客并没有嫌疑，因为这些人的脸上的微表情确实是愤怒，并不是装出来的，” “是么！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把顾客都放出去了吧！”陈晓晓显然很是高兴，毕竟这些顾客这么一折腾，保不齐待会有什么样不可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但吴思量却一把拉住蠢蠢欲动的陈晓晓，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不行！现在才是关键时刻，我……” 吴思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晓晓手机一个劲的在响动。陈晓晓看了一眼手机来电号码，便兴奋的将手机递给吴思量看，原来是吴广打来的电话，怪不得让陈晓晓那么的激动。 “喂，晓晓啊，我说……啊？不是啊，哦，是小吴，那正好，我跟你说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是因为贫血性心脏病供氧量不足而死亡。” “心脏病？！”吴思量听到这个死因，低着头思考了一会，想起某件事情，连忙问道“这个贫血性心脏病的突发几率有多大？” “这要看死者的体制与外因，有意思的是，我居然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的洋地黄毒甙元、羟基洋地黄毒甙元与吉他洛甙元。这些甙元很明显的告诉我，死者在死前服用了大量的洋地黄类药物。我真佩服，这么苦的药死者都能喝的那么多。” “大量？怎么说？”吴思量不明白这类药物所谓的“大量”到底是有多少剂量。 “专业的东西我说太多会把你弄晕的，简单来说，洋地黄类药物有治疗心脏病的作用。但‘药带三分毒’，这类药虽能治疗心脏病，但同时也是心脏病患者的杀手，一旦过量，后果不可想象。特别是死者这种贫血性心脏病，更加不可随意使用洋地黄类的药物治疗，因为这类病人对洋地黄非常敏感，容易诱发心房颤动速率降低，从而造成心脏缺氧，严重的便会死亡。死者眼球有血丝现象，正是心脏缺氧后血管压力不平衡而脑充血。” 听到这里，吴思量忽然之间灵光一闪，脑袋里顿时把自己先前的疑惑给解释清楚了。不过虽然解决了一些疑惑，仍然还有不少疑惑是没有解开的。“吴老爷，死者指甲里那些白色物体你检查了么？” “检查了，就是普通的石灰粉，没有特别之处。” 石灰粉？！ 吴思量听到这里，脑袋开始快速的飞转，把最可能的情况像过电影一般飞速的预演了一遍，最后谢过吴广，将手机交还给陈晓晓，并且对她说道：“现在谁也不准放走，一定要把所有人都留下来，我自有安排！”说完，撒开腿便冲向女厕所的方向，身后的陈晓晓满脸的疑惑，完全不明白吴思量到底要做什么。但毕竟吴思量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所以陈晓晓还是按早吴思量的吩咐，让现场的警察维持次序，等待吴思量揭开案件的真相。 吴思量进到女厕所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地上，不断地左右张望，仔细的观察着墙壁。找了许久，吴思量忽然发现，在洗手池旁边一出凸起来的墙面上，有两道细微的痕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刮中了一样。吴思量立刻把头凑了上去，仔细的辨认，发现这两道印子的痕迹与胡薇手背上的痕迹几乎是相同的。 “难道……莫非……”吴思量站起身，看着地上画上的死者尸体的轮廓，脑袋之中浮现出当时可能发生的情景，沉思许久，抬起头，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死者到底是怎么喝下那么多洋地黄呢？啊！难道是……” 吴思量回想起吴广在通电话的时候，略带调侃的说过一句话“这么苦的药死者都能喝的那么多”，一道灵光瞬间划过他的脑袋，立马联想到某件事情，于是急忙冲出女厕所，不断地四处张望，终于在收银台旁边找到了店面的经理。 “你能不能查一下死者的台桌是几号的？”吴思量指示店面经理帮忙协助调查，店面经理自然是全力配合，立马为吴思量查到了想要的信息，“那个，警察同志，死者是在a101桌点餐的。” “死者点了些什么？”吴思量迫切的希望能够知道这一点。 “额……我看看！”经理点开历史点餐记录，找到了死者生前所点的东西，“一份烤牛肉，一份豪华寿司套餐，一杯果汁，一杯咖啡，一盘三文鱼，一……” “嗯？咖啡！”吴思量听到这里，立刻把脑袋凑到屏幕前，果然看到历史点餐菜单上赫然有一份咖啡。 “果然是这样！”吴思量最关心的事情终于是有了结果，他这下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洋地黄累的药物带有苦味，并且死者是摄取了大量的洋地黄才引起心脏病，那么，要让死者一次性大量摄取洋地黄类药物又能掩盖苦味的，咖啡便是最好的伪装，因为咖啡的苦味完全可以用来掩饰洋地黄的苦味。 “咖啡是谁弄的？”吴思量转头向经理质问道。 经理指了指身后的4名女服务员，说道：“她们四个，都是负责磨咖啡的。我们店里新买了一台咖啡机，由这四名服务生负责现磨咖啡给顾客。” 吴思量侧过头，看了看店面经理身后站着的4名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指着她们说道：“你们四个，我会安排警察询问你们的。记得一定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要说谎话！” ------------ 第六十四章 凶手出现 “我叫程昱，当时是我负责从库房把咖啡豆拿出来的。” “我名字叫罗兰，当时程昱因为要去帮客人点餐，所以是我帮忙将咖啡装进杯子里的。” “我……我叫荷雨希，是我……是我负责将客人点的东西送到餐桌上的，我……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没有下毒！” “陈兰，女，是这家寿司店的服务员。当时我在帮忙点餐，所以没在咖啡机旁边。” 四名女服务员都接受了警方的询问，而吴思量在旁边听着，看着这些服务员的面部表情，判断有没有人在说谎。但最后的情况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谎的嫌疑，大家确实都是在说实话。 “吴顾问，陆明那边已经询问完了，你还要不要再去探查一下？”这边，陈晓晓拿着手中的记事本走到吴思量身边，向他汇报情况。 吴思量转过头，看了看满头是汗的陆明，见他眼神之间有些恍惚，时不时偷偷的朝着吴思量的方向偷瞄一下。吴思量思考了一会，摇摇头，心里若有所思。 这时，先前吴思量派去寻找李小冰喝过的咖啡杯的一名警察前来汇报了情况：“报告刑侦顾问，死者所在的餐桌上没有发现任何餐具，所以没有找到咖啡杯。” “什么？！”吴思量听到这话，惊讶的瞪大了两个眼睛，这个咖啡杯可是最关键的证物，若是能够检验出咖啡杯里残留有洋地黄，那边能够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可现在咖啡杯却不翼而飞，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件事更加蹊跷了。 “你们赶紧分头去找，这个咖啡杯十分重要！”吴思量下大力命令，其余警员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分头去寻找这个重要的证物。 吴思量来到那四名女服务员的面前，严肃的向她们质问道：“你们有没有拿走咖啡杯？” 四名女服务员各个都摇摇头，但唯独荷雨希的表情有些犹豫的模样。这时，顾客群众一位大妈忽然开口说道：“警察同志，你们要找我隔壁桌的那个咖啡杯吧，我正好看见了，就是那个小姑娘拿走的。我给你们提供了情报，你们可以想让我们回去了么？”说完，大妈用手指着站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荷雨希，满脸得意的神情，以为自己协助警方，便可获得特权，先行离开。 吴思量指示一名警员前去向那名大妈询问详情，自己来到荷雨希的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谎？” 这次，荷雨希终于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劲的道歉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见那一桌长时间都没人了，食物也吃完了，便将餐具都收走了。我在店面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这次也是一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收走那个咖啡杯的，真的不是我下的毒！”荷雨希一边说，一边哭，不断强调自己根本就不是凶手。 “咖啡杯在哪里？”吴思量立刻质问道。 “在这里！”罗兰上前一步，将柜台底下的一个盆子拉了出来，里面有许多未清洗的盘子、碗与杯子。罗兰将最上面的一个咖啡杯拿了出来，对吴思量说道“我负责把回收来的餐具都统一放在这里，这个杯子就是荷雨希收回来的。” 吴思量戴上手套，拿着这个咖啡杯看了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忽然间眉头一皱，又按动着收银台上的电脑，调出了李小冰的点餐菜单，仔细的看了看，转过头问道：“你确定就是这个杯子了吧？” “没错，就是这个，不会有错的！”罗兰点了点头，表示准确无误。 吴思量微微笑了笑，招呼陈晓晓前来，让她拿一个取证袋将咖啡杯放了进去，说道：“调查结束了，让顾客都回去吧。”说完又转过头看着那四名服务员，对她们说道“调查结束了，你们不是准备下班了么，可以回去了，谢谢你们的协助。”但吴思量却指了指荷雨希说道“你得跟我们警方回去一趟，做一下笔供！” 荷雨希听到这话，两脚都吓的瘫软，整个人坐在地上，不停地摆着手，哭着说道：“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下毒！”可不论她怎么求情，警方还是将她给带走了。店内的顾客一听到可以放行，简直乐得嘴都歪了，一哄而上，争先恐后的向着店外跑去，瞬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寿司店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吴顾问，那他呢？”陈晓晓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陆明，向吴思量询问道。 吴思量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了，让警方所有人都撤离了寿司店，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夜晚的灯光照耀着川流不息的道路，人们喜欢光亮，所以在夜晚，人发明了灯光，就是为了让黑暗的恐惧能够被驱散。可有一个人却背道而行，专门走入漆黑的巷道内，一点都害怕黑暗。或许换句话说，黑暗反而才是这人所希望的呢！ 这人走的很快，在避过了巷道内胡乱摆放的一堆堆杂物之后，在一处垃圾桶旁边停了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在那一丝丝微弱的灯光下，映射出了它原有的模样―― 竟然是一个咖啡杯！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摧毁证物么，罗兰女士！” 原本安静的巷道忽然之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在距离垃圾桶还有5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站在罗兰面前的，赫然是先前向她询问调查的吴思量。 “警……警察先生！你……怎么……”罗兰惊讶的张开着嘴，手中还举着那个咖啡杯，迟迟没有放下来，或许是因为惊讶使她忘记了。 吴思量指了指罗兰手中的咖啡杯，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手中的咖啡杯就是李小冰喝过的吧！不需要否认，我告诉你一件事，人的唾液是可以检验dna的，只要将咖啡杯带去检验一下，便可一清二楚了。” 听到这里，罗兰忽然之间变得有些严肃，一改之前那种惊讶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吴思量，向他问道：“你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的？我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 吴思量举起手指，摇了摇，显然他根本就不觉得罗兰做得有多完美。“你既然是帮顾客磨咖啡的，我希望你能学习一下相关的咖啡知识。李小冰在菜单上点的是摩卡咖啡，是纯咖啡加上巧克力，所以会有独特的巧克力香味与咖啡苦涩的气味。而你先前拿给我的那个杯子，我闻了闻，杯子里有一股浓郁的奶香味，这是拿铁咖啡的味道。凭着这一点，我就已经将嫌疑人锁定在了你的身上。” 罗兰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是将举着半天的咖啡杯给放了下来，她苦笑了一声，叹口气，问道：“没想到就是这一点，竟让你抓到了我的把柄。” “你说错了。”吴思量举起两根指头，对罗兰说道“不是一点，是两点。荷雨希说过，她是因为看到餐桌上没人了，所以才收走了餐具，而且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将吃完的食物的餐具都收拾干净。所以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间接地让她帮你回收证物。更加让我感到有趣的是，为什么那一桌会长时间没人坐在那里？我想了想，终于是明白了，因为那一桌的客人都去到了女厕所，而且还有一人是故意逗留在女厕所门外。对么，陆明先生？” 吴思量对着面前大声的叫了出来，一个黑影听到声音，缓缓地走向了巷道那唯一的一点亮光处，将这个黑影的样貌照了出来，果然是陆明。 “警察先生，真的是很不错的推理呢！”陆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哀伤，也有些悲愤，或许其中另有原因。“警察先生，你是怎么想到这起案件会有我参与呢？” 吴思量将自己的手指举了起来，用中指与拇指之间的指甲弹了弹，说道：“因为指甲！李小冰在被人发现倒在厕所的时候其实她还没有死，因为在女厕所的墙角里，我发现了两道抓痕，并且死者的指甲缝里也检验出石灰粉的痕迹，这与女厕的墙壁的材料完全一致。这说明死者死前有挣扎的现象，那时如果及时抢救依然有生还的希望。但是，陆明先生，你却一个劲的阻挠着警方靠近死者，其实你就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你要让洋地黄的药效继续发挥作用，让死者毫无救治的可能，我说的没有错吧！” 陆明痛苦的将手放在了脸上，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吴思量。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李小冰父亲的缘故，我也绝对不会把她给杀了！” ------------ 第六十五章 杀人鸳鸯 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面子永远是最重要的。 但对于陆明而言，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颜面可言，因为他未来的日子可能将要永远的低着头做人。 “以后你要入赘到我们陈家，知道了么？”陈小冰的父亲陈冬一脸严肃的盯着陆明，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模样。 “伯父……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陆明显然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便被告知这一消息，让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怎么说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并且自己家是医学世家，自己的父亲希望陆明未来的孩子也能够学医，可如今陈小冰的父亲却做了主张，让陆明入赘到陈家，这对陆明这样传统的家庭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有什么区别么？孩子姓陈还是姓陆有区别么？我们家族在商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螚入赘到我们陈家是你的福气！”陈冬的语气显然已经是决定了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完全不给陆明任何反驳的机会。这对陆明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因为有件事让陆明非常担心—— 陆明的母亲，已经患上肝癌晚期，医生说可能还有半年的时间就不行了，她想在离世之时，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自己也就走的安心了。但现在，陆明却要被要求入赘陈家，这个消息要是告知给自己的父母，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保不准自己的母亲可能还会因为听到这件事而心情悲伤，加速了病情的恶化。所以，陆明绝对不能告知入赘这件事，绝对不能。 “儿子，怎么样，提亲进行的还顺利么？”陆明的父亲陆振宇对儿子的婚姻大事很是担心，生怕有什么不行婚礼的事情。 但陆明如何敢把真话给说出来，他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到母亲的房门口，看着十分憔悴的母亲躺在床上休息，心情激动又复杂，但他只能沉默。扥一个人对已悲伤地忍耐也是有限的，人到极限时，就只能将之发泄到其他的地方上。 陆明选择的是酒精。 一瓶又一瓶的酒精灌进了肚子里，让他企图利用酒精的作用来麻醉自己的痛苦。他绝对不能入赘，可他却又没法离开陈家，因为他害怕母亲什么时候撒手人寰，无法看到自己愿望成真。陆明是个大孝子，他不想母亲走的时候带着遗憾，他若是离开陈小冰，他又怎么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再找到一位能够愿意嫁给他的女人呢！所以陆明很痛苦，他值得陈小冰的父亲不会理会那么多，自然也不会理会陆明的情况。陈冬所要的，不过是陆明这个医学院高材生的名号来给自己的商业打通门路，对陈冬来说，商业的用途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陆明已经晕晕沉沉的了，他再也喝不下去了，离开了吧台，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撞上了别人。 “哎哟！走路小心点呀！” 陆明撞上的这人，正是罗兰，同行的还有荷雨希、陈兰、程昱三人。她们四人下了班，喜欢到这家酒吧来喝上一小杯放松一下。 “罗姐姐，没事吧？”荷雨希把摔倒在地的罗兰小型的扶了起来，为她拍拍身上的灰尘。 陈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陆明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找不痛快是吧！是不是要我抽你！” “阿兰，别那么冲动！”程昱在后面一个劲的劝到。 “算了，算了，我没事，放开他吧。”罗兰让她放开了陆明，瞟了一眼醉醺醺的陆明，顿时，心中一阵小鹿乱撞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自觉心跳加速，脸颊红晕泛起，低着头说道“让他走吧，我没事的。” 就这样，罗兰与陆明的第一次邂逅就这么不经意间发生了。这让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这次的邂逅竟会是未来他两做出一件无可挽回的事情的开端。 “你是什么时候起心要杀害陈小兵的？” 吴思量盯着陆明，表情表现出十分厌恶的模样，他实在无法容忍这种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家伙。 陆明抬起他那沮丧的面容，看了一眼早已泪流满面的罗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要从小兰知道了我的情况后说起。” 上次的酒吧邂逅，让罗兰对陆明一见钟情，但她觉得这只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机会不可能重复出现第二次。可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罗兰因为提前下班，便独自一人去到了酒吧，再做下来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男神—— 陆明！ 这一次，罗兰不想丧失机会，她主动上前，坐在喝的有些模糊的陆明身边，与他开始交谈起来。陆明当时也有些晕了，加上心情难受，十分想找个人吐露出来，便与身边的罗兰聊了起来。两人一边喝，一边聊着，越聊越投机，最后两个人渐渐喝到了一块，相互之间你抱我，我抱你。最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两一起抱上了床。 在这一刻，陆明与罗兰发生了关系，男女结合，相互之间缠绵在一起，这让压抑多时的陆明得到了一次畅快淋漓的发泄。 第二天，当两个年轻人醒来时，都很惊讶，看着全身赤裸的对方，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明自然是很懊恼，他不停的道歉，不停地胡乱将衣服套在身上。可罗兰却没有急于把衣服套在身上，她裸露着身子走到陆明的面前，将自己的嘴唇贴到了陆明的嘴上，把陆明亲的毫无防备，亲得大脑一片空白。终于，罗兰把子觉得心里话给告诉给了陆明，关于一见钟情，关于朝思暮想，全都告知给了陆明。当一切都说明白之后，两人再一次回到了床上，再一次体验了一番翻云覆雨，水乳交融。 这是一件无法切齿的事情，对于陆明来说，他还有个陈小冰，虽然她的性格咄咄逼人，蛮狠不讲理，但毕竟是陆明的女朋友，况且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让陆明很是困扰。这之后，在于罗兰秘密交往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发现罗兰的性格才符合他心中妻子的形象。可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两头为难，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你还爱着陈小冰么？”罗兰问道。 陆明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早已不爱陈小冰了，只不过一直都是为了母亲考虑，才让他勉强跟陈小冰交往。 “你也不想让你母亲失望吧！”罗兰又问道，这次，她的表情显得很严肃，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告知。 陆明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失望。 “为了你的母亲，也为了我未来的婆婆，你必须狠下一条心。” 陆明不明白罗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完罗兰再自己耳边小声的吧计划说出来的时候，他吓得差点要坐在地上。 因为，这个计划听起来实在太渗人了！ “所以你计划吧陈小冰杀了么？罗兰女士？”吴思量指着罗兰，一字一句的问道。 罗兰点点头，走向陆明面前，与他相拥而泣。 “为什么？”吴思量实在不明白，罗兰这种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为什么能够想到如此可怕的计划。 “因为我爱他！”罗兰转过头，冲着吴思量大声的叫喊道，撕心裂肺，却无法让人产生任何同情。 吴思量抹了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深吸一口气，紧抓拳头，看着这一对“杀人鸳鸯”，“陆明先生，你有事为了什么而决定杀人的呢？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孝心！如果让你的母亲走的这一点，我想她宁愿抱着无法看到儿子为陆家延续香火而遗憾离去，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双手染上罪恶而从此永别！” 听到这句话，陆明的精神依然崩溃，跪倒在地上，冲着天空大声喊道：“娘啊！儿子对不起你了！来生我再报答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吧！” 杀人，等待的只有法律的制裁与牢狱之灾。警车闪着警灯，带走了这一对“杀人鸳鸯”，也还了胡薇一个清白。若不然，恐怕胡薇晚上睡觉也会被吓醒了！ “大帅哥，谢谢你了！”胡薇拍了拍吴思量的肩头，向他道谢。但她看到吴思量满头的大汗，呼吸也十分不自然，如同被惊吓了一般十分不规律，好心问了一句“大帅哥，你没什么事吧？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吴思量急忙摆摆手，表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事。其实吴思量是在说谎，他确实不太对劲，因为他有幽闭恐惧症，先前跟踪罗兰时不得已要进到那条即昏暗又狭小的巷道，他直到陆明与罗兰被警察逮捕带出巷道之前，一直都是强忍着内心那种恐惧感。之前为了调查王惠兰的案子而跟踪jone进到巷子时就已经很难受，如今他的忍耐已经是极限了。 胡薇看了看吴思量身后的那条巷道，又看看吴思量这一脸不自然，略带害怕的神情，忽然之间，脑子一开窍，拍了拍吴思量的肩膀，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有幽闭恐惧症？！” 吴思量上前赶紧用手捂住胡薇的嘴巴，对她身后正缓缓走来的陈晓晓问道：“晓晓，荷雨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荷雨希在得知事情的缘由之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配合我们做完笔供之后便回家了。”陈晓晓回答道。 “行，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等会我再去找你。”吴思量现在赶紧把陈晓晓给打发走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幽闭恐惧症这种难以切口的事情。在看到陈晓晓走远了以后，这才把捂在胡薇嘴上的手放开了，对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 胡薇当然是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拍拍吴思量的肩膀，对他点头说道：“放心，大帅哥，你帮了我，我只让也会帮你的！你谁都可以信不过，但我胡薇你一定要信得过！放心！放心！” 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之后，胡薇跟吴思量告别，跑向了陈晓晓的方向。吴思量长长地呼了口气，微笑着摇了摇头，感叹着自己认识的人为什么都是那么的不正经。 “珍珍，你在外国过得还好么？我如今认识了一帮跟你一样不正经的朋友呢！”吴思量看着天空漫天的繁星，自言自语道。 “阿嚏！” ------------ 第六十六章 逆向推理 “啊，混蛋！关键时刻就给我犯病！” 吴思量手一抖，拿在手上的碗毫不留情的就掉落在地，摔得个粉碎。 “我真想剁了这双手，天天发抖，要你何用！” 虽然吴思量很心烦他这个恼人的后遗症，但气话总归气话，这双手对于吴思量来说依然很重要。魔术师的手就像军人的长枪，医生的手术刀，会计的算盘一样，可是比命都重要的。想想吴广说过，这个手抖的后遗症并非是永久性的，可以被医治。可吴思量这段时间一直去医院进行后续的治疗，却依然没什么起色，这让他还是有些担心，害怕这个后遗症真的会伴随他一辈子了。 咚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门，吴思量不得不停止打扫，起身来到猫眼处向外瞄了瞄，居然是李奇龙站在外面。 “你还知道来看我？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一见面，吴思量就像个怨妇一样开始数落李奇龙，毕竟自从吴思量出院以来，李奇龙就真的没有再出现到吴思量的面前，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问谁都不晓得李奇龙去了哪里。加上袁起天天往外跑去开会，这李奇龙的行踪还真成了一个“迷”。 “我这不就来看你了么！”李奇龙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把手中厚厚的文件袋放到桌子上。“你现在还是老样子？”李奇龙把手放在半空中抖了抖，模仿吴思量平时犯病的情形。 吴思量白了一眼李奇龙，根本无心跟他开玩笑。因为这个症状对于吴思量来说简直就是心头上的一根刺，拿又拿不掉，天天时不时来一下，别说练习魔术了，就连正常的生活都未必能够过得了。 李奇龙见吴思量半天没说什么，干咳了几声，把桌上的文件袋打开，取出了厚厚一打的资料。“这些是我收集到的，先前那起玫瑰师事件的一些资料。你不是调查过梁玉斌被杀害前他的资金出现过转移么，我特意去调查了一下。不过我看不懂那些财务上的东西，你是学过这个专业的，所以还是你来研究好了。” 听到这里，吴思量心里有些暖暖的感觉，没想到李奇龙“消失”了那么久，原来是为了调查梁玉斌的案子而去收集资料了，那这么看来，自己岂不是错怪了李奇龙了么。 “谢谢。”吴思量随口感谢道，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部分资料看起来，他害怕自己等会又开始犯病，一不小心就把资料给散落一地。这些资料内容很多，但对与吴思量而言，这只不过是2、3天就能够全部看完的分量。“这些都是有关梁玉斌财务的资料么？” 李奇龙举起手指摇了摇，“不全都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这个。”说罢，他从厚厚一打的资料堆里抽出了几张纸，说道“这个是我从码头的监控录像打印出来的图像，里面有些让我很在意的地方。”李奇龙用手指指着这些图片上的共同出现的一个背影说道“这个背影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过正脸，甚至在购票处买票时都是低着头用帽檐挡住了面容。我觉得这个人有些问题。” 吴思量接过李奇龙手上的纸，仔细的辨认着这个人影，身材略微偏胖，带着一个帽檐宽大的帽子，身材大概180公分左右，因为监控视频相对模糊，只能大致辨认出这些显而易见的地方，而其他的细节，例如身体有无某些特征一类的却无法辨认。 “你有去调查过这人么？根据当天的情况，我想应该会有目击证人的吧。”吴思量觉得，就算是监控摄像头无法拍摄到，但只要有人见过这人，多少还是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样至少能够有一个调查的方向。 李奇龙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关于那次的事件，说说你的想法，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吴思量转身走进卧室，把里面的一块白板给拿了出来，一边用笔在白板上写着东西，一边说道：“我觉得，某些东西正着推理无法得到结果，不如逆着推理，从时间点的结尾往前看。”吴思量在白板上画了一条黑线，而后再把黑线黑成几小段用来表明不同的时间点，有左向右时间依次递增。吴思量用笔指着黑线最右边，说道“当我闯入油轮的控制室时，玫瑰师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当我准备从游轮上跳入水中的前一刻，我听到有一个物体落水的声音，现在我想想那或许就是玫瑰师逃跑时跳入水中的声音。” “这能说明什么呢？”李奇龙问道，他摊开手，表示有些无法理解。 “所以我才要逆着推理。”吴思量又将笔从时间线最右边往左移了一小段，“因为我对那艘游轮的结构不熟悉，所以在那艘满是大火的游轮上我根本难以找到出路，在游轮上我四处乱转，却始终没有撞见玫瑰师，这是为什么？” 李奇龙摇摇头，一脸疑惑的神情，等待着吴思量的解答。 “这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有意的躲着我。”吴思量又在白板上画出了游轮大致的模样，并且在上面画上了火焰的标志，指着图形说道“能够在这么大的火势之下依然从容的逃走，这说明什么？说明玫瑰师早就知道了这艘轮船的结构，知晓每一个通道与每一个楼梯，所以才能避开我，比我先逃离出轮船！” 李奇龙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玫瑰师他早就已经踩好点了，只要我们调查一下之前的时间点，或许就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是么？” 吴思量点点头，欣慰的笑了笑，因为李奇龙说的正是他心里所想的。但是，他却又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如果真如我所想，玫瑰师早已踩好点了，那么那些炸弹有时怎么放到船上去的呢？如果提前安置就有可能会被船上的员工所发现；但若是登船以后才安置，又是怎么过得了安检的呢？这实在让我想不明白。”码头的游轮安全措施做的十分的缜密，就如同坐火车或者坐飞机一样，游客在登船前都要进行安全检查，以防止有人想要故意进行恐怖活动。因此，安检这一块是不可或缺的步骤。 李奇龙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举起指头晃动着，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码头游轮的安检其实并没有那么的严格，毕竟这不是坐飞机，安检不会非常仔细。况且就算你坐火车，也未见得你也要全身检查，何况这只是游览用的轮船。” 吴思量听罢，想了想，点点头，觉得李奇龙说的确实没有错。码头游轮登船的安检工作确实并不仔细，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包裹，看有无危险物品，对于全身检查那是没有的。所以，吴思量思考着或许炸弹就放在玫瑰是的身上也说不定。 “我们还得考虑另外一点。”吴思量将笔指向了白板上时间线的中间一段，“玫瑰师既然要踩点，那必然会在之前的监控录像中出现，若是能够往前去调查一下码头的监控视频，或许还能够找到某些出人意料的东西！” ------------ 第六十七章 主动见面 李奇龙在与吴思量商量好今后的调查目标之后，便离开了吴思量的家里。原本吴思量还想跟李奇龙一起去吃一餐的，但李奇龙却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没法陪他一起吃饭了。 吴思量看了看冰箱，里面只剩下一盘昨天没吃完的腐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想想之前一直在外面办案工作，忘了在家里备上一点食物，吴思量后悔当初怎么不多买点泡面放在家里。 吴思量穿上外套，出了小区的门口，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小区外停放的一辆轿车，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一辆轿车出现在这个小区，显得格外惹眼。因为这种类型的轿车只会出现在那种高档的别墅面前，又或者是豪华的酒楼外面。可是，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小区居然会有这种高档的轿车出现，不得不让人惊叹不已。 但对于吴思量来说，这辆轿车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到多么的惊奇，因为他明白为什么这辆高档轿车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因为这辆轿车，是属于罗启的！ 轿车的双黄灯在吴思量的面前闪了几下，似乎有意让吴思量过来。吴思量来到轿车的左侧，看到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车后座果然坐着一脸严肃的罗启，许久不见，他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男人魅力依然不减。 罗启将车门打开，示意吴思量上来。随后让司机发动汽车，驶离了小区。 “吴先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罗启对吴思量说了一通客套话，尽显商业人特有的圆滑感。 “罗先生，今天你前来见我，不会只是想要搭我去兜风的吧？”吴思量向来不喜欢说什么客套话，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自然也不会对罗启例外。 罗启微微一笑，那股特别的男人魅力显得更加迷人了，他并没有因为吴思量的不客气而生气，因为罗启明白吴思量就是这样一种直来直往的性格，他并不在意。加之吴思量是他所欣赏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太在意那么多了。 “吴先生，我听闻你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说罢，罗启将放在身边的一个宽大的信封递给吴思量。吴思量疑惑的结果信封，打开来看，不禁大吃一惊。因为信封里装的赫然就是他在医院的病例影印，所有的病情与治疗过程上面也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吴思量有些不敢相信，罗启居然还能够弄到这么隐秘的信息，难道他专门派人前去调查过不成？“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在调查我的情况么？” “不，吴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误会。”罗启转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关于你在游轮碰到的麻烦，网上已经有不少的信息散发出来了。”罗启拿出手机，调出了新闻给吴思量看。吴思量确实看到那些门户网站上有关于a市码头游轮爆炸的事情，更惊奇的是，新闻的标题图片居然是李奇龙正在于他嘴对嘴照片，标题居然还起得特别暧昧――《男子不顾个人安危救起陌生男士为其人工呼吸，感人至深》。吴思量立刻回想起了当时在救生船上的那个拍照的女子，难不成照片就是她提供的。 “这个新闻是这两天才爆料出来的，得知新闻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去你住的那家医院看你了，没想到你早已出了医院。”罗启说的并不假，之所以这次的事件新闻这么晚才被爆出来，其实都是袁起在后面安排的，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吴思量被那些记者到处追问，影响了治疗。但这么大的一起事件始终是纸包不住火，袁起只能尽量的往后拖，让吴思量能够在医院安心治疗。不过好在吴思量提前出了医院，要不然现在那家医院早已是大批的记者围在门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为了拿到独家新闻。 吴思量苦笑了一下，感到自己真是万分的荣幸，能够逃过一劫。不过话又说回来，医院可是有保密条款的，是不允许随意将病人的资料泄露给第三方，那罗启又是怎么能够获得吴思量的病例呢？“罗先生，难道你安排了人手在我治疗的那家医院不成，拿走了我的病历？” 罗启微微摇摇头，从车上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到吴思量面前的托盘上，“我不需要搞那些007的事情，那家医院本来就是我的，我想要什么不能自己拿么！” 吴思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犯懵了，罗启所涉及的领域之广，任何产业都有他的身影，更何况是医院这个能够让人肥的流油的产业呢。既然罗启是医院的大股东，那股东想要的东西，医院方面又怎么敢拒绝呢。“罗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如今我有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后遗症，今后我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呢！” 说完，吴思量故意把手举在半空，在罗启面前抖了抖，表示出自己的病症。但没想到，罗启非但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呵呵的笑了一下。 “罗先生，你也觉得我今后的生活会很可笑了吧。”吴思量说道。 “非也，非也。”罗启摇了摇手指，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在我看来，吴先生，你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困扰了，我有一外国的朋友，他是一位教授，专门研究人的大脑，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帮你解决后顾之忧的。” 吴思量摊开手，耸了耸肩，问道：“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罗先生，你对我那么好莫非是在做慈善事业么？除了以身相许我可无以为报。” 吴思量知道，对于商人来说，只有利益，没有情分。任何事情一旦跟利益挂上钩，哪怕外星人进攻地球都能够充当地球军的叛徒。既然罗启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那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只是心血来潮，一定是有不寻常的目的。至于是何种目的，吴思量倒不关心，因为对于他来说，自己总是被动的一方，知道了目的又有何用。 罗启微笑着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我在吴先生心目中是这么丑陋的形象，无耻、卑鄙、小人嘴脸，是这样的吧？” 吴思量当然没有点头，但他心里所想的跟罗启所说的确实差不多。因为先前通天软件的事件，罗启是用那么一种让他有些反感的手段来让吴思量帮忙，自然会在心里产生些小疙瘩。 “我是商人，实话实说自然是利益至上，这是每一个商人都会做的，不讲究利益的商人还不如回家卖红薯！”罗启拿起香槟，为吴思量面前的杯子又倒入了一些酒，继续说道“虽然我是个商人，但我不是个坏人，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帮回你，还记得先前对你说过，我这里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似乎跟玫瑰师有关系，你没有忘记吧！” 吴思量当然不会忘记，他之所以会帮罗启解决通天软件的事情，就是为了获知罗启到底查到了什么。只不过后来吴思量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被人利用，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搭理后面的事情了。但今天罗启主动提起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心血来潮。 看到吴思量有些期待的表情，罗启微微的一笑，拿起酒杯继续的品尝，随后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的，不用急！” ------------ 第六十八章 软件与照片 轿车缓缓驶入了一条两旁满是茂密树木的道路，吴思量一眼就察觉到，这就是之前罗启带他来过的那个植物生态园，在这个生态园的地下是一个有着严密安全措施的服务器存放处。 下车后，罗启带着吴思量坐进一个直降电梯里，进入到了地底，经过一道道安全认证，终于是进入了服务器存放处的内部，这里面几十名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不断地检查与优化存放在这里面的几千台集群服务器，场面相当壮观。 “想必你对这里并不陌生吧，吴先生。”罗启指着四周的场景问向吴思量。 吴思量当让不会忘记，当时他第一次进到这里面时就赶到十分的震惊与惊讶，现在再次进入依然有着这种感觉，毕竟这里的设备与布置让他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太空飞船的感觉，每一次进来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新奇感。 罗启带着吴思量进到了一间四面都是玻璃的房间内，示意吴思量坐下来，而后自己做到吴思量身边，打开了面前那台看起来十分高档的电脑，双击鼠标，打开了桌面的一个软件。 “昊天软件？！” 当吴思量看到软件的进入画面上，赫然出现的这四个字时，心里忽的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罗先生，我想问一下，这个昊天软件跟通天软件有什么联系么？” “这就是通天软件的前身！”罗启一边盯着屏幕操作，一边回到这吴思量的问题，一心二用，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手头上的事情。“通天软件已经被我所购买下来，改名为‘昊天软件’了。‘通天’，‘昊天’，中户文字就是这么博大精深，虽然只是一字之差，意思却依然相通。” 听到这里，吴思量不得不佩服罗启的思维。按理说，一个集团收购了一家公司或企业，第一件事便是更名，将收购到手上的企业或公司改成另一个名字，让原来的商标从此销声匿迹，从而再次打响另一个品牌。而罗启收购通天软件，想必会对原来这家公司的员工有些担忧，并且通天软件的名声也早已在行业中打出了自己的名气。罗启将通天软件改名为昊天软件，一来，是让这家公司原有的员工心理上不会产生太大的隔阂，从心理学上来说，人们总是会寻找一个相似的事物来取代原先失去的东西，‘昊天’与‘通天’意思相近，能够让原先的老员工感到某种亲切感。二来，将名字改为一个相似的，能够更容易让产品被人们所熟知，利用人们原先的固定思维，使得早已形成的名气不会太快消散，也更有利于推广新的品牌。吴思量不得不佩服，虽然罗启的为人让他感到有些反感，但单单从商业头脑来说，罗启绝对是个强者。 “罗先生，我想你收购通天软件，恐怕并不是心血来潮，难道是别有目的？”吴思量看到罗启打开的软件，心里顿时有些明了了，罗启这么千方百计的要吧通天软件收购下来，其中一定是有着什么对他有利的目的在里面，不然，在软件行业里面，其他的软件公司势力并不输给通天软件，哪又为什么单单看上了通天软件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罗启点点头，看向吴思量，“知我者，吴先生也。你说对了，我收购通天软件确实另有目的，实话实说，通天软件有一样特有的专利技术是不对外销售的，就是这一样！” 说罢，罗启将电脑中一个图片文件拖放到了打开的软件里，软件立刻出现了一个进度条逐渐从左往右增加。当进度条全部走完之后，弹出了一幅图片，这幅图片上面显示的是王惠兰的自拍照，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在意的东西。 “罗先生，这幅图片说明了什么？”吴思量不解的问道。 罗启举起手指指向照片中一处玻璃画面上，对吴思量问道：“吴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吴思量把脑袋筹到屏幕前，仔细的观看，之后摇摇头，说道：“这上面就是一栋建筑的玻璃，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罗启却摇了摇头，手指依然指着那个地方，又一次问道：“你再好好看看，这面玻璃显示出反射了什么？” 吴思量仔细的看了看，说道：“上面只有一大块的像素，显示的并不清晰。” “这就对了！”罗启挪动鼠标，按动了一下软件的其中一个按钮，说道“现在你再看看，这块像素的清晰度如何？” 吴思量发现，就在罗启操作完之后，原先那块并不清晰的地方忽然开始变得有些明朗了，这块像素似乎是几个人在走路的样子。 罗启再次按动软件的按钮，像素块变得比之前还要清晰了。一次又一次的按动按钮，当罗启第9次按完按钮之后，原本模糊的像素块居然变得相对清晰多了，上面显示的是几个路人正在走路的画面。 “这很神奇，罗先生。”吴思量感叹道，他觉得，这种逆天的技术向来只有在外国的谍战电影里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在居然亲眼见证了这一奇迹，真是有些小激动，怪不得罗启花费那么大的精力要把通天软件买下来，原来就是为了获得这一项不对外销售的技术！ “不过罗先生，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一画面，似乎这上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吴思量说的没错，洛奇让他看的地方确实平淡无奇，既没有怪兽出没，也没有外星飞碟的痕迹，只是一面玻璃反射的街道路人行走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不会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只看这一副图像是说明不了什么的。”罗启并没有急于告知谜底，而是又陆续得到奖更多的图片拖动到软件上，每一张图片都经过软件的处理，将原先不清晰的像素变得能够看清都是些什么。随后，将一直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段距离，摆摆手，示意吴思量坐在屏幕的正中间，方便浏览。 吴思量挪动着鼠标，慢慢的将满满一屏幕的照片一张一张仔细浏览，每一处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 忽然，吴思量一个激灵，浑身打个颤，一时之间立马明白了罗启到底想要他看的地方是哪里。 罗启瞧着吴思量当前的表情，欣慰的笑了笑，问道：“吴先生，想必你是知道了我到底想让你看的是什么，对吧！” 吴思量点点头，他确实已经明白了。说实话，若不是有这个软件的帮忙，恐怕任谁都无法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罗先生，我发现，这些照片虽然都是一些自拍照或者是其他场景的图像，当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每一幅照片里都有玻璃！” 罗启很满意的笑了笑，点点头，示意吴思量说下去。 吴思量用鼠标将这满满一屏幕的照片都排列好，一张一张的指着照片上玻璃反射的画面说道：“经过软件的处理，原本这些模糊的像素块现在变得相对清晰了许多，从这里面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 吴思量指着照片中的玻璃处说道：“从这些照片中玻璃反射的画面来看，我发现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里面的路人中，居然有一个相同的人物，出现在了每一幅照片的玻璃反射画面里，这太奇怪了！” 吴思量手指的照片位置处，有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穿着一件长褂，身高判断是在1米8左右。这人确实出现在了所有的照片里，并且打扮都是一摸一样，分毫不差。 “罗先生，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奇特的情况的呢？我很想听听！”吴思量瞪大了双眼，表情显得异常的兴奋。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地了解一下情况，不然，吃饭都不觉得有味道！ ------------ 第六十九章 专属办公室 罗启将椅子挪回屏幕前，眼睛看着屏幕上王惠兰的自拍照，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后，又打开了电脑中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两张照片文件。 “吴先生，就是这两幅照片是我发现了这蹊跷的现象。” 罗启把照片打开，吴思量看到，这两招照片的分辨率要比之前看到的高不少，像素也非常清晰。 “这时王惠兰生前用单反相机的自拍照片，在这两张照片中的玻璃反射画面也出现了那个戴鸭舌帽的人。这些照片都是原版的，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罗启用手指着照片说道，吴思量确实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反射在玻璃上。 “嗯？”吴思量看着照片，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虽这两幅照片虽然都出现了呢个鸭舌帽的人，但这两幅照片明显是在不同的国家，因为这两张照片的背景广告上一个满是中文，另一个却满是英文。“罗先生，王惠兰女士的这两张照片都是在不同的国家拍摄的，对吧？”吴思量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还是要想罗启询问一下。 罗启点点头，确认了吴思量的判断。“照片确实是不同的国家拍摄的，所以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以我的判断，王惠兰早已被那个玫瑰是盯上了，就是为了掌握她的生活规律与工作规律，好对她下手！” 罗启拿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息，发送人是王惠兰，内容大致是她发觉自己可能被人跟踪了，已经将这件事跟袁局长说了。 罗启叹息了一声，显得有些惋惜。“若是我早点发现这照片中的蹊跷，就应该派人去保护她的，可惜……” 吴思量察觉到，罗启确实是爱王惠兰的，若是心里不爱她，仅仅将她当成自己的情妇，那也就不会大费周章，非得收购通天软件研发程序。虽然从家庭的责任观来说，罗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要从男人的责任观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情人，怪不得王惠兰宁愿当一个小三也要跟在罗奇的身边。 “罗先生，这件事不如我跟袁局长说一声，让他……” “不行！不能告诉警察！” 罗启打断吴思量的话，态度坚决的反对吴思量将这件事告诉警方。“我不相信警察，现在的警察太腐败了，根本靠不住。” 吴思量对罗奇的这个观点感到有些意外，完全出乎意料。“那罗先生，那我跟李奇龙说一声吧，让他来帮忙。毕竟他的妻子也是被玫瑰师所杀害，我想他应该会乐意帮忙的。”吴思量心里还是很在乎李奇龙的，因为他，吴思量才近距离的接触到了玫瑰师的案子，才接触到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可以说，是李奇龙的牵线才有了吴思量的现在。 但罗启依然很坚决的摇了摇手指，反对吴思量的建议。“我不相信警察，自然也不会相信那个李奇龙。况且李奇龙让我看了很不顺眼，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吴先生，我是因为欣赏你的才能，你的本事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希望你来帮助我，而不是其他人。你能替我将这件事情保密么，吴先生？” 罗启转过头看着吴思量，那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视线让吴思量看了心里有些犯怵。既然罗启如此坚决的态度，那吴思量也不好反对，毕竟人家将这么重要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那信守诺言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好的，罗先生，我答应你，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罗启满意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房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像掌上电脑的仪器，来到吴思量的面前说道：“吴先生，以后这个地方你随时都可以进来，这间办公室就是你专属的，方便你调查有关玫瑰师的事情。这里的所有员工你都可以随便调遣。还有，请将你的手掌放到这个扫描仪的屏幕上方。” 吴思量看着这个仪器，心里有些不太明白，不过他还是按照罗启说的去做。当他将手掌按在仪器屏幕上时，一道绿色的光亮不断的在他的手掌下来来回回移动，大约过了十几秒，仪器发出清脆的一声“嘀”，似乎表示完成了，罗启将仪器拿在手上，微笑着说道：“吴先生，你的数据已经记录到设备里了，以后你就可以通过安防系统进到这里面了。” 原来这个仪器是一个连接了整个安全系统的注册机器，将人的掌纹与指纹统统放入数据库里，当有人需要进行安全检测时，只要掌纹与指纹匹配便能够通过，反之将会触发报警系统。 “还有一件事。”罗启让外面的工作人员将仪器拿去进行资料的解码封存，随后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吴思量的手上。这张名片全都是英文，吴思量英文好，看得懂写的是什么――爱伦斯医学院教授，罗伯特?克莱斯。 “这个就是我认识的脑部研究教授的名片。”罗启的意思，表明了希望吴思量能够接受他的好意，前去进行治疗。 吴思量将名片收回钱包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吴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罗先生的好意我收下了，但我这个后遗症……”吴思量将手章举起来，故意抖了抖，“我这个后遗症还是自己慢慢等他好吧。” 罗启知道吴思量是不能够强迫他去做事情的，一定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做，因此也没有强迫，只是说什么时候愿意接受他的心意，什么时候就打电话给他，随时恭候。 其实吴思量心里是最希望最近这个后遗症能够尽早治疗好的。但他明白，若是这样接受了罗启的建议，那以后自己就欠了洛奇一个大大的人情，往后罗启要让他做什么事情，那可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了。毕竟罗启是个商人，商人再怎么有良心始终都得把利益摆在首位，这是罗启亲口承认的。 吴思量出了生态园，自己口袋的手机便一个劲的响不停，他拿出手机看了就看，是未接电话的提示音，居然有26个之多，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这个号码吴思量没有见过，心里寻思着是谁那么有毅力，打了26个电话。不过为什么手机没有响铃呢？吴思量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或许是因为自己在生态园的地下，加上服务器存放地有不少的电磁波，严重影响了手机的信号，所以才一直没有响铃。 正想着，这个号码又一次打来了电话，吴思量将电话接通，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执着的要打电话给他。 这电话一接通，另一头立刻传来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 “哎呀，大帅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 第七十章 去陈晓晓家做客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出来的这个声音，吴思量立马明白了是谁这么执着的要拨通他的电话，这人就是胡薇。 不过为什么吴思量的号码胡薇也会有？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只能是陈晓晓告诉她的了。况且电话那头也传来了陈晓晓的声音，这更加让吴思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胡薇？有什么事么？”吴思量倒想听听对方到底为啥要打电话过来。 “今晚来我家吃饭！”胡薇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好像过年了一样，“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啦，让我来说啦！”电话另一头似乎传来了两个人相互争吵的声音，陈晓晓貌似吧胡薇的电话给拿了过去。“吴哥，今晚来我家吃饭，胡薇老吵着要请你，为了表达上次的帮忙。” 电话那头，陈晓晓与胡薇两个人争个不停，似乎都想把电话给夺过去。这回，电话终于是回到了胡薇的手上。“大帅哥，今晚你一定要来啊，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就这样了，拜拜！” 吴思量由始至终一直听着电话那头的两人讲得不亦乐乎，自己半句话都没说上就被挂断了电话，心里那个汗颜啊，真是想象不出，胡薇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是怎么跟陈晓晓这种天然呆合得来的。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去过问，既然人家那么热情好客，自己不去实在说不过去。但去做客之前，吴思量首先要解决自己“粮库”的问题。 买好储备的食物，吴思量顺便买了一只烤鸡带去胡薇家做客，人家那么热心的邀请，空手而去吴思量心里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多一道菜多一道彩头，胡薇倒是挺乐意的，一看到吴思量，外加手上还拎着一只烤鸡，那激动的心情，简直比中了彩票还高兴。一个劲的吹嘘自己准备了多少的好菜，一定要让吴思量统统吃完。 一听到胡薇这话，陈晓晓立马不高兴了，拿着锅铲围着围巾，鼓着嘴，叉着腰从厨房跑出来，气鼓鼓的说道：“臭薇薇，自己一个劲的吹嘘自己煮了好菜，也不看看是谁一直在厨房忙着。自己连鸡蛋炒番茄都不会做，还敢说自己是大厨！” 胡薇立马嬉笑着脸跑到陈晓晓跟前，掐着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好老婆，别不高兴嘛，我又没说你做的不好吃，我是在帮你推销啊！好啦，乖乖去厨房做菜吧！” 胡薇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是吧陈晓晓给打发到厨房，继续烧菜去了。吴思量看着这场景真是哭笑不得，之前看过吴广与潘云这对夫妻啼笑皆非的生活已经很无语了，现在又多出来胡薇与陈晓晓这一对，吴思量真相去烧香求个签，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命，老是碰到这么多“无节操”的人士。 “谢谢你！” 胡薇在嘻嘻哈哈之后，忽然对吴思量来了那么一句相当严肃的话，这让吴思量有点反应不过来。 “谢什么？”吴思量疑惑的看着胡薇，真想象不出她也有那么认真的一面。 “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们两，这已经很感谢了。”胡薇坐回位置，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吴思量，微笑着说道“我们两的事情一直没敢跟别人说，甚至家里面都不晓得。我就怕让人知道了，会把我们两当做怪物一样看待。但你没有，而且还这么帮晓晓，所以我要感谢你。” 听完胡薇的这句话，吴思量立马明白了，为啥互为这种性格能够跟陈晓晓合得来。同样的话，两个人几乎是说得分毫不差，难怪人家说，当两个人走到一起时，双方便会越来越相像，这话绝对不假，吴广与潘云这一对老夫老妻就是最好的证明。 吴思量笑了笑，跟胡薇两个人在客厅里相互交谈着各种信息，吴思量发现，胡薇的思维确实很跳跃，或许真的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搞广告设计就需要超凡的思想。两人从魔术谈到了宇宙，又从宇宙谈到了社会发展，接着从社会发展居然聊到了犯罪学上，要不是陈晓晓一个劲的喊胡薇去帮忙准备餐具，恐怕胡薇还能从犯罪学聊到外星人进攻地球的话题上。 “先暂停，等下接着聊！”胡薇一蹦一跳的跑到厨房准备吃饭的餐具，吴思量跟着一起帮忙将桌子摆好。陈晓晓手上端着煮好的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这些菜式各不相同，有鱼有鸭，有汤有肉，卖相优美，香味扑鼻，让人闻了垂涎三尺。 在摆餐具时，陈晓晓特意为吴思量放了一个调羹。吴思量心里自然是知道陈晓晓为什么这么做，只有胡薇一人是被蒙在鼓里。吃饭时，陈晓晓也是一个劲的帮吴思量夹菜到碗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让不知真相的胡薇大为吃醋。 “老婆，你在么都不帮我夹菜的呢？”胡薇用筷子杵着下巴，鼓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陈晓晓。 “好好好，张嘴！有菜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巴！”陈晓晓立刻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的扣肉放进胡薇的嘴里，顺便对她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谢谢老婆！”胡薇一边大口吃着碗里的食物，一边用手指擦着嘴巴问道吴思量“大帅哥，因为你上次出神入化的推理，害的晓晓成天捧着个推理小说到哪都盯着，弄得成天不跟我说上半句话，说是要跟你一样当个大侦探。” 吴思量听到这话，差点要把吃到嘴里的菜给喷出来，幸好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有当场出丑，但是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晓晓，你说你要当大侦探？你不是警察么，警察不就是去办案子的么，为什么还要想当个大侦探呢？” 陈晓晓撅着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委屈的说道：“吴哥，你不知道，李队以前说我是全队里最不会办案的人了，就知道跟电脑打交道，去调查连个屁都问不出来。李队以前不也是天天跟电脑打交道的么，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说到这里，陈晓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捂着嘴巴，把头伸到吴思量的旁边，小声对他说道：“吴哥，你跟李队长在一起的时候，千万别跟他打我的小报告啊！我刚刚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 胡薇听到陈晓晓这话，眯缝着眼睛，一脸坏笑的把头筹到吴思量的面前，笑嘻嘻的问道：“大帅哥，你跟晓晓的李队长在一起了？” “还没在一起……”话刚说到一半，吴思量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连连摇头，更正道“没有，我哪有跟他在一起过，口误，口误！我都被你带进去了！”说完，学者胡薇的表情，眯缝着眼用手指指她，表示自己“强烈”的抗议。 “嘻嘻！”胡薇坏笑一下，坐回位置，继续大把大把的把菜夹进自己的碗里，“大帅哥，我家晓晓靠自己的本事，推理出了某件案子的一些细节哦，是不是呀，老婆？”说完，用手臂故意推了推陈晓晓的胳膊，示意她队伍思量说出来。 “是么？说来我听听。”吴思量特别感兴趣，陈晓晓到底是推理出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胡薇这么的兴奋。 “可以……说么？”陈晓晓有些害羞的用手捂着脸，转头看看吴思量，见到吴思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深吸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吴哥，我经过好几天的推理，终于明白了那天为什么在寿司店里，你要把所有的人都滞留在里面，是因为……因为……你要让犯人沉不住气……扰乱犯人原先的……计划，然后……额……然后，嗯，使犯人被店里的客人的情绪所波及。额……然后，就……就……使得人出现破绽。那个……然后一网打尽……” 陈晓晓越说到后面，底气越不足，以至于到后面的内容吴思量跟胡薇得把耳朵筹到陈晓晓跟前，才能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虽然说得内容并不是完全正确，但主要的思想还是说的跟吴思量当初的想法一样。吴思量听完陈晓晓的推理，立刻拍拍手，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看来这几天的推理小说没有白看，说的正确率高达百分之90，可喜可贺。” 听到了吴思量这么一番夸奖，陈晓晓害羞的捂着脸，摇晃着身体，一脸傻笑的说道：“吴哥，哪有啦……人家哪有那么厉害的啦，嘻嘻！” “喂，少卖萌！”胡薇不客气的轻轻拍了一下陈晓晓的脑门，还来得当然是陈晓晓扮一个鬼脸当回应。胡薇这时候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看着吴思量，向他问道：“大帅哥，我听说正在调查玫瑰师的案子，是么？” 听到胡薇这么一问，吴思量感到有些意外，胡薇提到玫瑰师绝对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因为她的微表情让吴思量察觉到，胡薇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连忙点点头，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上班的公司附近以前发生过命案，当时死的是一个女的，据报道死者心脏被一朵玫瑰花给插在上面！”胡薇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 第七十一章 多年前的命案现场 陈晓晓“毫不留情”的用筷子尾敲了一下胡薇的前额，“好好说话，别装神弄鬼的。” 胡薇两只手捂着前额，伸出舌头炒陈晓晓扮个鬼脸，继续跟吴思量说道：“那是发生在2、3年前的事情了，听说有个女的死在了公寓里，房屋反锁，警方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线索，就好像是鬼杀了她一样！”说完，胡薇又摆出一副狰狞的样子，配合着自己的语气。 吴思量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胡薇所说的这个死者，怎么跟李奇龙的妻子林月的死法一样，难不成说的正是同一个人吧。 吴思量急忙向正在跟陈晓晓相互打闹的胡薇问道：“小薇，你说的那个死者，名字是不是叫做林月？” “是呀！”胡薇点点头。 “林月？那不是李队长的妻子么！当初案发现场就是李队长带队去的，当时李队长苦的死去活来。哎，好可怜！”陈晓晓一副悲伤地模样，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当时她与李奇龙一同到达案发现场时的场景，依然感到十分震惊，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薇薇，你工作的地点什么时候搬到李队长以前住的公寓附近了？” “上个月的事情了！”胡薇一边吃着猪脚，一边故作神秘的说道“听说那间死了人的房间现在一直空着，别人一听说那房子发生过命案吓得立马掉头，空了几年都没人赶紧去入住，售楼处的人正头疼呢！” 陈晓晓听完胡薇这话，一边用手托着腮帮子，一边眯缝着眼睛看着胡薇，向她质问道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不会看上那售楼处的售楼小姐了吧？！” “她长得还行……”胡薇话刚说到一半，立刻发现旁边的陈晓晓表情变得相当恐怖，好似随时都要把她给吃了一般，立马满脸笑容，急忙说好话道“哎呀，老婆，我是搞广告设计的，自然要到处寻找灵感了。你看吧，我只不过是为了寻找设计素材，才跟那个售楼小姐认识的，呵呵呵呵呵……”胡薇越说底气越不足，都后面只能不停地“呵呵呵”来应付了事，发现陈晓晓的脸色依然相当恐怖，只好低着头一个劲的扒饭到嘴里。 吴思量心里倒忽然有了主意，以前他自己在调查玫瑰师的案子时正是因为没能到达过现场，以至于走了不少弯路。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能够接触到当年的案发现场，虽说年代久远，可能某些证据已经消失殆尽，但去往当时的现场，总归能找到一些灵感。于是，吴思量急忙向胡薇问道：“小薇，明天你能帮我一个忙，带我去那个发生过命案的房间么，我想去调查一下。” 胡薇立马兴奋的抬起头点了点，但一转脸看见陈晓晓恐怖的表情，又立刻低下头扒饭去了。 “那行，谢谢了。”吴思量心里挺高兴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够帮助李奇龙解开这件几年都没有破获的案子，这样不仅帮到了李奇龙，还能更加接近玫瑰师的真面目。 “晓晓，我吃饱了，我帮你收拾一下餐具吧。”吴思量吃饱了饭，起身准备收拾那些碗筷，却被陈晓晓用手按住了胳膊，目不转睛的盯着胡薇，一脸坏笑的说道“吴哥，放着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今晚，我要‘收拾’的东西可多了！！！” 吴思量当然知道陈晓晓说的这个“收拾”到底是什么含义，毕竟胡薇那一脸的苦瓜样已经告诉了他答案。至于当晚被“收拾”的过程有多惨，吴思量可不知道，不过第二天胡薇一改以往把袖子卷起来的习惯，而是将所有能看见手臂的地方统统用袖子挡了起来，吴思量就已经明白状况是有多么“惨烈”了。 “哟，大帅哥！”胡薇在马路对面就开始跟吴思量大声的打起了招呼，引得路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吴思量跟着胡薇，来到公寓的大门前，左拐进到售楼处，胡薇立刻跟一位长得确实挺漂亮的售楼小姐聊了起来，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景象，胡薇还真是跟着售楼小姐相当的熟悉。仅仅几分钟的光景，胡薇就对着吴思量做了一个“ok”的手势，领着他跟在售楼小姐的身后，拐了几个弯，上到了其中一个单元，用钥匙打开了3楼左手边的一个房间。 “就是这里了。”售楼小姐领着吴思量与胡薇两人进到了林月当年命丧于此的住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墙壁也已经粉刷过一遍，难以再找什么遗漏的线索。售楼小姐并不长得吴思量是前来调查的，她只是听胡薇说吴思量是一位前来购房的人员，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售楼小姐怎么能错过呢。她领着吴思量去往房间的各处角落，不断地表明房间采光有多好，空气质量有多强，甚至连厕所都被夸得上了天。 吴思量可没心思购房，他只想在这滞留多年的房间内找到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可是跟在售楼小姐身后逛了一大圈，出了发现厨房的角落里有一只死掉的蟑螂外，吴思量没再发现更多有用的价值，看来今天这一趟实在是有些白跑了。 “房子你还满意么，吴先生？”售楼小姐现在满心欢喜希望对方能够一鼓作气，立马掏出白花花的钞票把房子给买下来，这样不但解决了老大难的问题，自己还能得到一笔提成，何乐不为！ 吴思量当然不想买房，只好借口来推脱，“额，这房子我还要回去跟我的太太商量一下。” 售楼小姐一听这话可不乐意，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立马连环炮的想吴思量问道：“吴先生，不如你把你太太的电话告诉我，让我来跟她说。你看，这房子光线好，环境好，空气也好，将来你们的小孩一定会爱上这里的。况且……” 况且什么，吴思量可不想听，他只能不断地推脱说还要再考虑，便带着胡薇赶紧离开了售楼小姐的面前。对于这种啰嗦的女人，吴思量最没辙了，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立马闪人。出了公寓大门，吴思量这才松了一口气，要再这么汀娜售楼小姐唠叨下去，耳朵非起老茧不可。 胡薇还是在上班时间，只不过她借口跑了出来，现在要回公司了，吴思量决定送胡薇回去，以表达感激。 “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么，大帅哥？”胡薇用手捅捅吴思量的胳膊，一脸的坏笑，似乎对吴思量的调查很感兴趣。 吴思量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可惜，说道：“那间房子除了结构跟当年公布的照片上的一样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没了，连墙壁都被粉刷过，这下是真的找不到什么……晓晓？！” 正说着，吴思量过了马路抬头一看，发现前方一栋写字楼的门口停放了好几辆的警车，十几个警察包围在写字楼外，全副武装，穿着防弹衣。而最前面站着的领队居然是陈晓晓，这太令吴思量感到意外了。 “晓晓，怎么……是你来领队？”吴思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警察出队办案的领队多为经验丰富的队长级，而陈晓晓只是信息科的一个文员，她为什么能够获得领队的资格？ 陈晓晓看见吴思量和胡薇，立刻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并且将他俩往后面推，说道：“这里有群众报警，说有一名携带武器的人员冲入写字楼，上到3楼，挟持了一间公司的员工。” “这么危险的情况，不应该是李奇龙来带队么？”吴思量质疑道。 陈晓晓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义正言辞的说道：“吴哥……哦……吴顾问，李队他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时间紧急，来不及联系他。以往都不会出现这种找不到他的情况的，现在老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上级申请了，希望这次办案由我来带队，毕竟我跟李队出警好多年了，也累积了不少的办案经验。况且……吴顾问，我希望能像你一样那么厉害，不管什么案子都能一一破解。正是因为看到你的表现，让我决心一定要当个破案高手！” 正当陈晓晓说得慷慨激昂的时候，冷不防身边的胡薇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拍着大腿，满脸着急的说道：“晓晓……你刚刚说有人拿着武器进了三楼吧！遭了，遭了！这栋写字楼的三楼就是我办公的地方呀！” ------------ 第七十二章 谈判 听胡薇这么一说，吴思量真是替她感到万幸了。若不是吴思量因为要护卫帮忙而让她出了公司，说不定现在的胡薇有的体验一回“危险时刻”了。 “小薇，你离现场远一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吴思量将胡薇带到了警察刚刚拉起的警戒线以外，以确保安全。随后，吴思量接过陈晓晓递过来的防弹衣穿在了身上。虽然这件防弹衣穿起来合不合身，有些紧，但为了安全考虑，在不合身都得套起来。 陈晓晓带着吴思量来到警车旁，打开放在车上的笔记本电脑，将上面的资料展示给吴思量看，“吴顾问，跑上写字楼三楼的人员名叫聂远，男，是一名建筑工人。当天上午接到群众报案，说这里的写字楼突然闯入了一名手持铁棒与火药的男子，情绪十分激动。” “知道目的么？”吴思量需要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够制定出下一步的计划，不然无法掌控目标人员的动向。 陈晓晓摇摇头，点击鼠标，将资料页换到下一张。“目前尚不明白目标人员为何要这么做，我们从接到报案电话到赶赴现场，只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我能够查明的也只有目前这么多，其余的资料现在来不及调查了。” 吴思量感到这下有些犯难了，在不知道目标人员的动机之下，要制定计划确实十分的困难，但写字楼内部的情况警方也不明了，因此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危险。而且，闯入写字楼的男子还持有火药，万一目标人员情绪失控，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因此，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进到写字楼内部，主动与男子交谈，尝试尽可能安全的解决问题。 “晓晓，现在我有个建议，这或许是你锻炼的最好机会，你一定要想清楚，若办不到一定不能逞强，明白么！” 听到吴思量的这番话，陈晓晓显得有些激动，因为吴思量的表情极其的严肃，一点开玩笑的迹象都没有，想必接下来他要说的这个建议将会是非常重要的。 “晓晓，现在写字楼内部的情况我们无法掌控，但又必须要弄清闯入写字楼的男子的目的。因此，我建议派人进入大楼，与男子直接进行谈判，尝试稳定他的情绪，以免出现无法控制的场面。你是否有勇气进到写字楼里与男子进行交谈？当然，我会跟在你身后，确保你的安全，并且协助你的。”吴思量双手抓着陈晓晓的肩膀，十分认真的对她说道。 陈晓晓心里一震，兴奋地血液加快了流速，两个脸颊顿时红通通的。她没有想到，吴思量居然这么信任她，让她来完成这一份重要的任务，如何让陈晓晓不激动。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接受至关重要的任务，心里不免也有些发抖，万一要是搞砸了，后果可不堪设想。 其实吴思量也并不是一定要让陈晓晓做这个任务的，毕竟警队里还有其他的兄弟可以与吴思量一同完成这个事情。但是，吴思量想到陈晓晓如此坚定地要当好一个破案的高手，不免得被她这种信念与勇气给打动了，因此才会首先让陈晓晓来决定要不要执行他的这个计划。其实，就算陈晓晓心里犯憷，吴思量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个任务的风险确实有些大，他也不想陈晓晓会受到什么伤害。 “吴顾问，我愿意来执行你的建议，进到写字楼与男子谈判！” 陈晓晓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是抬起头，两眼坚定地看着吴思量，说出了这番话。吴思量微微一笑，拍拍陈晓晓的肩膀，之后指挥其余的警察，将之觉得计划告知给他们，让他们用扩音器告知男子他们要进入写字楼与之交谈。之后，交代好行动策略，准备进入写字楼。 “晓晓，你要小心一点啊……”警戒线外的胡薇已经被外面警察的这个阵势吓得眼泪直飙，说话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陈晓晓回过头，对着胡薇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我没事，今晚会早点下班回去做饭的，等着哦！”说完，陈晓晓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双脚，两拳一握，仰起头，跟着吴思量身后，在一群手持冲锋枪的警察保护之下，进入到了写字楼里。而身后，胡薇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不断地在祈福，保佑陈晓晓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写字楼内，一片寂静，好似这里从来就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一楼与二楼到处是散落的玻璃，租借在这里办公的公司门外平放着垃圾桶，看样子这里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再往上走就是三楼了，也就是闯入写字楼的目标人员聂远所在的楼层了，陈晓晓一只脚踩在已经停止运作的自动扶手电梯台阶上，另一只脚却迟迟没有挪动。她满头大汗的看着三楼的指示牌，双手时不时的微微颤抖。 吴思量发现了陈晓晓的这个情况，明白现在她每多走一步，都是对心理的一个巨大的负担。吴思量因为学过心理学，懂得如何调解自己的心理状态，所以才没有出现害怕与紧张感。但陈晓晓却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只是一个it人事，做的是后勤工作，用电脑搜寻需要的资料，并不会直接接触危险现场。可这一次，陈晓晓鼓起了勇气，放下后勤工作，直面于这些危险的环境。虽然她当时答应的语气相当坚定，相当勇敢，但一旦真的直面于这种现场，还是让陈晓晓有不少的心理负担。 吴思量轻轻抚着陈晓晓的肩头，这种方式能够让人的紧张感稍稍的缓和一些，让人有一种心里寄托感。陈晓晓的心情确实缓和了许多，她回头看看吴思量，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事，连续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是狠下心来，把另一只脚踏在了停止运作的自动扶手电梯的台阶上，一步一步向着三楼走去。 吴思量紧跟在陈晓晓的身后，因为这次是来谈判的，因此陈晓晓身上没有携带武器，这样做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缓解激动地情绪，以免出现伤及无辜的情况。当他两来到三楼时，这里一片的狼籍，到处是有被砸毁的痕迹，吴思量看着周围的情况，发现其中一家公司被砸毁的最为严重，掉落在地面的招牌告诉给吴思量，这家公司名称叫做“何韵达广告设计公司。” “这里就是薇薇工作的公司，我听她提起过公司的名称。”陈晓晓指了指地上的招牌，小声的对吴思量说道。 “谁！” 公司里面，忽然传出了一个男子恶狠狠地声音，吴思量听出来，这个男子现在还是处于情绪失控的状态。于是，轻轻拍了拍陈晓晓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表明我们的身份，先稳住他的情绪。” 陈晓晓点点头，她可不敢有所闪失，不然一切后果不可想象。定了定神，陈晓晓用十分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好，聂先生，我们是警察。我叫陈晓晓，我身后是警方的刑侦顾问吴思量。我们想跟你谈一谈，你能出来见见我们么？我们并没有携带武器，请你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没有其他人了！” 吴思量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陈晓晓，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居然表现得那么好，这已经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论说话的语气还是说话的态度，都表现得非常的完美，这样的方式跟目标人员对话，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对方的敌意，减小不必要的麻烦，有利于接下来的进一步谈话。 果然，情况跟吴思量所想的一样，一个穿着有些脏兮兮帆布外衣，脸上胡子拉碴的男子，提着一根铁棒，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捆黑色的不明物体，走到了公司大门内正对面的接待台前，距离陈晓晓与吴思量有几米远，两眼十分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陈晓晓与吴思量。大约看了有十几秒，才终于开口对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来做什么？我没什么可以跟你们谈的！” ------------ 第七十三章 火药爆炸 “聂先生，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陈晓晓举起双手，示意聂远冷静下来，“你有什么困难我们警方可以帮助你的，你千万不要伤害到他人。” 吴思量盯着聂远右手提着的那一捆黑色不明物体，仔细观察，发现每当聂远移动右手手臂时，那黑色的不明物体就会有一些微小的粉尘洒落。吴思量心里立刻明白了，聂远右手拿着的东西，正是先前报案群众声称的火药。吴思量思索着，能够提着火药闹事，无非两种原因，一种是为了钱，另一种是为了人。从聂远灰溜溜的穿着来看，他并不像是个有钱人，而且左手提着又粗又长的一节铁管，像是专程为了某人而来，恐怕聂远这次闹事的理由既是为了钱，也是为了人。 聂远嘴角有些抽搐，左手的铁管举起指着面前的陈晓晓，撕心裂肺的喊道：“滚！你们警察有个屁用！老子钱没了，你们要的回来嘛！现在人都跑了，老子问谁要钱！” 果然，吴思量先前所想证明了聂远闹事的目的，看来可能又是老板欠钱不给，继而引发了这次的惨剧。不过吴思量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根据陈晓晓提供的资料，聂远是一个建筑工人，若是因为老板欠钱不发，那应该是一大帮的人前来闹事才对，为何只有聂远一人前来？况且聂远闹事的地方是广告设计公司，跟建筑应该没有关系才对，那为何会出现这么让人费解的一幕？ 吴思量立刻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中过电影一般，一个一个片段串连在一起，猛然之间，他忽然领悟到了什么。“聂先生……”吴思量从陈晓晓的身后走出来，面带微笑的看着聂远，尝试用平静的表情来稳定聂远的情绪，“聂先生，我其实明白你的情况的。” 聂远听见吴思量这句话，惊讶的把双眼睁得老大，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其实不光是聂远，连陈晓晓听到吴思量这句话都感到有些惊讶，她先前之高只给了吴思量聂远的身份信息，而关于聂远的作案动机却并没有查出来。可吴思量居然开口说明白聂远的情况，这是一种迷惑方式，还是吴思量真的懂？陈晓晓难以揣测，只能听听吴思量是怎么说的了。 吴思量微微的挪动着步伐，一点一点难以察觉的靠近聂远，因为按照心理的理论，两个人相互之间交谈，距离越近，互相沟通的机会就越大，吴思量正努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减，以达到最好的沟通效果。 “聂先生，其实你并不情愿这么做的，对吧？”吴思量用手指指了指聂远提着的铁棍与火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聂远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着的东西，虽然没有回答吴思量的问题，但他的表情已经告知给吴思量，他说的并没有错。 “我想，一定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欠了你的钱，你无法保障属于自己的权益，所以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吴思量看了看周围，指着那些被砸得稀巴烂的东西，而后又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公司商标，继续说道“你为了追回自己的权益，想要以武力来威胁那个老板。可你万万没想到，计划落空了。因为，你所要找的那家公司已经搬到了其他地方，我说的对么，聂远先生？” 聂远一边喘着粗气，以前紧皱眉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看着吴思量，缓缓地把指着陈晓晓的铁棒放了下来，整个人显得相当无可奈何。 吴思量趁着聂远有些分心的时候，又稍稍加大了靠近的步伐，继续说道：“这家广告公司是上个月才搬过来的，我想在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并没有再来找过这家公司，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想肯定有你的苦衷的。所以，请你冷静一下，行么？” 吴思量的话确实奏效了，聂远神情有些呆滞的盯着地板砖发愣，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而分了心。就在此时，吴思量距离聂远的距离已经只有2米多了，他将聂远手中拿着的那困火药看个一清二楚，这捆火药有一个引线连着，或许是一个触发装置，一头镶嵌在火药里，另一头漏在外面。而由于聂远走神的原因，似乎拿捏在手上的铁棒与火药有些松动。吴思量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聂远手中拿着的铁棒与火药一脚踢飞在地。 聂远被着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吓了一跳，立马冲向那捆火药掉落的方向，想要捡起来。但吴思量立马又是起脚一踢，将火药给踢出公司门外。聂远顿时怒由心生，左手一拳重击打在吴思量的左脸颊上，顿时打出一个红通通的印子。吴思量顾不得疼痛，立刻拦腰抱住聂远将他狠狠的摔倒在地，一个劲大叫道：“晓晓，快来用手铐把他给拷上！” 陈晓晓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厮打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要不是吴思量大声的呼喊她，恐怕她都要忘了该做什么了。 陈晓晓急急忙忙的冲向倒在地上相互扭打作一团的两人，将手铐从腰上取了下来，一下就铐住了聂远的左手，正当要铐住聂远另一只手时，聂远一个发力用脚踢中了吴思量的腹部，连带打中了旁边蹲着的陈晓晓，三人倒在地上乱作一团。 聂远看见面前不远处就是一根铁管，二话不说就起身想要捡起来。却不想，刚直起身子，猛然间又摔倒在地，回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跟陈晓晓的右手铐在了一起。陈晓晓感到自己的右手一阵巨疼，定晴一看，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手铐，恐怕是刚刚在厮打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吧自己拷上了。 吴思量立即起身，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铁棍指着聂远说道：“不许动，你违反了治安处罚条例，危害公共安全，现在我们依法……哎呀！” 话刚说到一半，冷不防聂远一个扫荡腿踢中了吴思量的下盘。吴思量站立不稳，身子向后倒去，手中的铁棒一下脱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门口外面的那捆火药。 砰！ 一声巨响，把四周的玻璃都给炸的粉碎，四周的物体被火药的爆炸产生的气流破坏，碎片混合着烟尘弥漫在整个三楼。吴思量稍微靠近爆炸中心，幸好面前有一堵墙挡住了不少的冲击波，但余波还是让吴思量吃了不少的苦头，震得他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 “咳咳咳……”吴思量不断地用手扇着面前的烟尘，透过浓浓的烟尘望向四周，“晓晓！晓晓你没事吧！晓晓你说话啊！” 就在吴思量呐喊的同时，忽然听到旁边紧急通道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求救声―― “吴哥……救我……哎呀，好痛！吴哥……救我呀……” ------------ 第七十四章 城市追逐 聂早慌慌张张的沿着紧急通道的楼梯飞奔而下，他跑起来显得很吃力，因为左手铐着的手铐另一端连着陈晓晓的右手手腕。陈晓晓被聂远连拖带拽的，一路从3楼拉到了1楼。 “停下，疼死我了！” 陈晓晓手腕上的手铐一次次与皮肤摩擦，如今早已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臭丫头，你干嘛跟着我！” 聂远出了写字楼的后门，左右东张西望，生怕这里也有警察包围他，看见四周并没有警车停靠，索性撒开腿一路狂奔。 “谁要跟着你啊，我不是跟你铐在一起了嘛！” 陈晓晓因为体型瘦小，根本无法跟聂远这种大块头相提并论，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任由聂远东拉西拽，毫无招架之力。大街上的路人看到两个灰头土脑的人被一副手铐相连着，一个神情紧张看起来像是个逃犯，另一个穿着防弹背心看起来是警察。行人纷纷停下脚步，举起手机把这一千载难逢的场面给拍摄下来，上传到微博。 但陈晓晓那还顾得上周边的拍摄，她的面前正是一个携带炸药企图制造恐怖活动的犯罪分子，本应该将他绳之以法，扭送至公安局。可现在她也没想到会是这幅狼狈的模样，被聂远像牵着一只宠物一样在大街上四处转悠，这警察的脸面真是被丢尽了。她多希望这个时候吴思量能够出现，帮她解围。 “晓晓……咳咳……站住，聂远！” 就在陈晓晓万念俱灰的关头，那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背后响起，内心一阵激动，如同干旱的土地获得了雨水，久病的人士得到了神医，陈晓晓兴奋地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急忙转身冲着身后十几米远的吴思量呐喊道：“吴哥，我在这里啊！” 聂远闻声回头一看，身后的吴思量也是一副灰头土脑的模样，甚至比他还要狼狈不堪，扶着墙边，摇摇晃晃的正往他的方向跑来。这可是大事件，聂远好不容易逃脱了吴思量的手心，岂能这么容易又被他抓回去呢！左右张望一番，看见前方路口处正好有一排等红灯的摩托车，聂远当机立断，拖着反应不过来的陈晓晓跑上车道，一个挥拳，将一名无辜人士从摩托车上拉了下来，一个跨步上前骑上摩托车，一拧油门，照着红灯就往前冲。 跟聂远连着的陈晓晓差一点就被聂远给拖倒在地，幸好她反应还算灵敏，跟着聂远一起坐上摩托车，不然就得被摩托车拖在地上滑行了。 由于陈晓晓的右手是与聂远左手一同铐着，者不得不让陈晓晓背靠背坐在聂远的后座上，正好看见吴思量也去到了路口，正向别人征用摩托车。 “我是警方人士，现在需要征用你的摩托车，请配合行动！” 吴思量来不及跟那人好好解释，只能强行“霸王硬上弓”，把人拉了下来，跨上摩托车，一拧油门，照着红灯，追着前方的聂远而去。 聂远与吴思量两人一前一后，骑着摩托车在大马路上疯狂的追逐着。根本无视了左右两边横向而来的车辆。 嗖！嗖！嗖！ 两边的汽车如同一把大剪刀，对着擅闯红灯的两辆摩托车一刀剪过去。聂远与吴思量就这么扭动着摩托车车身，一辆辆的闪过侧面飞驰而来的汽车，好几次这两人就差点要命丧车轮之下。但这两个人，一个是逃命的，一个是追命的，相互之间眼里只有对方，根本顾不上左右两边行驶的汽车对他们的威胁，只是一个劲的加大油门，向着前方冲过去。 “哇！小心啊！” 陈晓晓这时回过头看了看前方的道路，这一看，差点要把她吓尿了！因为聂远为了逃避吴思量的追捕，竟然把摩托车开上了人行横道。偏偏前方的人行横道是一整条的露天饮食，所有的餐桌都是摆放在外面的。聂远这一下如同一头受了刺激的疯牛，横冲直撞的照着那些正享受美食，浑然不觉的人们行驶过去。 “闪开啊！闪开啊！” 陈晓晓发了疯一般的扭头对着前面的人群大喊，那些人一开始还没弄清这声音是在跟谁说话，等他们看清了一辆摩托车正快速向他们冲过来之后，才意识到危险靠近，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向着两边散开，以免命丧车轮下。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聂远对着前方一排排的餐桌一路碾压过去，丝毫没有畏惧。那些餐桌大部分都是塑料制成，只有少部分是木制的，被聂远的摩托车无情的冲撞，顿时支离破碎，散落遍地。有的餐桌上还放有没吃完的食物，一同被撞飞，随后掉落在地，还有不少残羹剩饭正好淋到了聂远与陈晓晓的脑袋上、身上，浑身都是餐饭的香味。 吴思量一看聂远想要把他给甩开，立即变换车道，跟着聂远一同在人行横道上行驶，一边开车，一边大喊“让开！让开！”吴思量可不像聂远这般不顾后果的胡乱开车，他必须确保既不跟丢聂远，也不误伤群众。 这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一前一后，开着摩托车在a市的街道上不停乱窜，俨然上演了一场警匪追逐大戏。最后两人竟开出了市中心，向着一栋废弃的工厂驶去。聂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开错了地方，但现在想要回头已经太迟了，身后的就跟着吴思量，他已经是无路可逃，索性把摩托车一扔，奋力拖着陈晓晓的身子就往这栋废弃工厂的深处逃去。 吴思量赶到之时，聂远与陈晓晓早已不见了踪影，看见地上倒下的摩托车，上面还残留有不少的汤汁，立刻明白了聂远已经弃车逃进了工厂里面，立刻把车一扔，四处张望，寻找着聂远可能逃亡的方向。 工厂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出口只有一个，所以想要翻墙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栋废弃的工厂有不少的厂房，聂远能够暂时的躲进其中一间，以逃避吴思量的追捕。 陈晓晓想要叫出来，忽然被聂远用手一下捂着嘴巴，拖进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吴……吴……吴……吴……” 陈晓晓用力的拉动聂远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掌，拼了老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聂远担心的朝着厂房的门口看了看，确保吴思量并没有追来，这才对着陈晓晓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臭丫头，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出声，我当场把你给强暴了！听明白没有！” 这句话果然具有威慑力，陈晓晓当即吓得冷汗直出，浑身有些发抖，不敢再多有出声，生怕真的被聂远给当场强暴。聂远在陈晓晓的身后不停地喘着粗气，因为过度的紧张，肾上腺激素急剧分泌，使得他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发汗。可他必须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厂房门口，生怕吴思量闯进来。 这是，被捂着嘴不敢出声的陈晓晓，忽然感到自己的脚跟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拨动她的裤腿，低着眼睛一看，居然是好几只老鼠正围在她的脚边不停打转，陆陆续续又跑来了好几只的老鼠，一起“吱吱吱”的在她脚底不断动来动去。 陈晓晓吓得一下跳了起来，转身整个人都抱住聂远，吓得大汗直冒。由于陈晓晓的右手跟聂远的左手铐在一起，聂远原本捂着嘴的左手一下被陈晓晓压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立刻用右手再次捂着陈晓晓的嘴，一副痛苦的表情在陈晓晓耳边小声说道：“臭……臭丫头……快给我从身上……下去！你要勒死我了……” 可地面上有好几十只老鼠，陈晓晓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下去。她可是最怕老鼠的，让她跟老鼠站一块，那还不如让她死了好了！ “聂远！你出来！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厂房外响起了吴思量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但由于这栋工厂很大，声音很广，聂远并不能确定吴思量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他只能保持安静，不让吴思量发现自己的踪迹。但由于陈晓晓薄的实在是太紧了，聂远快要被抱的喘不过气来了，但他又不敢把陈晓晓扔到地上，弄出响动以致招来麻烦。只好任由陈晓晓作死般的抱在自己身上，一点动静都不出。 外面的天空似乎开始转变了，原本还是晴天，现在忽然之间乌云密布，挡住了阳光，这使得这栋废弃荒凉的工厂更加让人胆寒心惊。聂远躲着的厂房光线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肉眼已经难以去判断四周的情况。但聂远依然保持警惕，随时聆听周遭的动静。 风开始吹动着工厂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吹越大，弄得厂房的角落“乒乒乓乓”不断地响动。 风，吹得浑身大汗的聂远有些发冷，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在这时，他右边的太阳穴上忽然被一个冰凉的铁管装的物体给顶住了，他刚想转头确认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就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许动！你已经被逮捕了！要是敢反抗，我就会开枪将你击毙！” ------------ 第七十五章 黑暗中的搏斗 黑暗的厂房之中，聂远并不能看清对方是谁，但他熟悉这个人的声音，正是吴思量。而顶在自己太阳穴的物体，想必只能是手枪了。 “有点本事！”聂远说道。 聂远现在不敢乱动，毕竟有一支枪顶着自己，可不能乱来。陈晓晓也听出了是吴思量的声音，兴奋不已，但地上还有不少的老鼠在周围打转，使得她只好松开聂远的身子，踩在他的脚上，不至于直接跟那些老鼠接触。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聂远额头上渗出了不少的汗液，呼吸也喘的更厉害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为何吴思量依然能够轻易的把他给找到。 “因为你的身上的饭菜味实在是太香了，以至于把其他厂房的老鼠都吸引了过来。出来，慢慢来，不要耍花样！”吴思量命令着聂远从狭小的货物堆放处走出来，一点一点慢慢向着厂房门口走去。 聂远走得很慢，显得并不情愿，若是现在出现亮光，吴思量一定能够看出聂远的表情有多痛苦。“呵呵呵……都说好人有好报，但现实总是坏人逍遥法外，我……” 话刚说到一半，天空忽然之间劈下一道闪电，将漆黑额厂房顿时照个通亮，随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贯彻整个空间。而聂远就在闪电劈下来的瞬间，不经意用眼睛瞥了一下吴思量的位置，意外的发现吴思量手中拿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手枪，而是一小截生了锈的水管。 “混蛋！你骗我！” 就在厂房恢复昏暗的一瞬间，聂远一挥右手手臂，“碰”的一声打掉吴思量拿着的水管，而后一脚蹬到吴思量的小腹上，拔腿就往门口跑。却不想刚跑了没几步，一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面门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一时之间，这件原本昏暗寂静的厂房充斥着各种摔打、叫喊、撞击的声音。 当天空再次劈下一道闪电之时，照亮了躺在地板上扭打在一起三个人。吴思量用力拉住聂远的右手手臂，两只脚死死地缠住。而聂远的左手被陈晓晓整个身子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呼……呼……想不到你还挺有力的，要我们两个人才能制服你！”吴思量的肺活量不是很好，几番的搏斗之后显得有些精疲力尽。 “呵呵呵……”聂远一阵无奈的苦笑，他先前本就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体力能够硬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抵抗，只好束手就擒。“小子，你也挺厉害的，要不是我最厉害的左手被铐着，别说你们两个，就算来十个我也不怕。” “走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大学可是参加过武术社团的！”吴思量直起身，但脚依然死死地扣住聂远的右手手臂，稍稍缓了口气。“晓晓，把你的手上的手铐打开，扣在那台机器上！”说罢，指了指陈晓晓身后那台笨重的机床，示意就扣在那里。 陈晓晓听到吴思量的指示，一点都不敢怠慢，腾出一只手翻动口袋找出了手铐钥匙，解开自己右手上的手铐，将之铐在了身后的机器上，两人这才松开了聂远的双手，终于是能够好好地喘上一口气了。 “吴哥，谢……谢谢你！”陈晓晓一边拍着自己被防弹衣勒得紧紧的胸脯，一边用手扇着风，让自己能够凉快一点。 吴思量摆摆手，示意陈晓晓先不要说这个，而是指了指她的口袋，说道：“打电话叫兄弟们过来，我的电话在爆炸的时候被震坏了。” 陈晓晓立即用手掏了掏口袋，拿出电话，不断地按动着电源键，半天没有拨号码。 “怎么了？”吴思量见她还在摆弄着电话，疑惑的问道。 “吴哥……坏了……”陈晓晓嘟着嘴，满脸委屈的看着吴思量，样子快要哭出来了。 “什么坏了？” “电话……” “什么！” 吴思量把陈晓晓手中的电话拿了过来，也摆弄了白天，看到电话依然黑屏，看来真的是坏了。 “呵呵呵呵……”身后的聂远坐在地上，自顾自得开始大笑起来。 吴思量正烦在心头上，听到聂远的这个笑声，好似在讽刺他。吴思量强压怒火，来到聂远旁边，蹲下身子，盯着他，问道：“有什么可笑的？你犯了罪还有脸笑么？！” 聂远抬起头，用那双疲倦又带着愤怒的眼睛只盯着吴思量，对他反问道：“你觉得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去犯罪？既然大家都知道犯罪会杀头的，但为什么还是有人要去做？” 这个问题一时间把吴思量给问住了，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聂远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充斥着矛盾理论，让吴思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入手去回答聂远这个看似有些挑衅的问题。 “大学生，回答不出来了吧？让我来告诉你吧……”聂远将头筹到吴思量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近得吴思量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都能感觉到，聂远散发出的一股悲愤的气息。 “答案很简单，都是被逼的！” 聂远咬牙切齿的盯着吴思量的眼睛，透过外面闪电的亮光，聂远那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被吴思量瞧得清清楚楚。甚至吴思量还感觉到了聂远眼眶之中居然隐隐透露出的泪光。 “任何选择都是你自找的，不要去怪罪别的事情，不要给你的错误找借口！” 吴思量最听不得这种犯了错还要找借口的人，他不觉得一个人去犯罪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人有善恶的选择权，为善为恶全在一念之间。 吴思量起身走到厂房门口，跟还在摆弄手机的陈晓晓说道：“晓晓，别再弄这台坏的手机了，你出到外面，看看能不能借到一部手机，打电话通知兄弟们过来。” 陈晓晓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暂时还没下雨，她最好能够在下雨之前就找到人借到手机，毕竟等到下了雨，这种偏远地带或许就更难以看到有人路过了。 陈晓晓立即飞奔出了厂房，向着马路上狂奔而去。吴思量靠在厂房门口的铁框边，吹着凉风，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时刻。 “你能放了我么？” 吴思量忽然听到身后的聂远传来了这么一句话，差点以为是自己耳背了，问道：“你说什么？刚刚是你跟我说话么？” “你能放了我么？” 聂远重复了一遍，吴思量这才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在逗我发笑么？我怎么可能会放了你！”吴思量说道 聂远说话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略带有一丝的抽泣声，“你把我抓走了，我的女儿就会死的！” ------------ 第七十六章 被逼的 吴思量听到聂远这话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回过神，并没有马上相信，毕竟这只不过是聂远的一面之词，或许这只不过是他为了再次逃脱逮捕而说的谎话。 “放不放你是警方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说。”吴思量不想再理会聂远，一屁股坐在厂房的门边上，向外观察陈晓晓有没有回来。 “你这个刑侦顾问难道不是警察么？”聂远显得很激动，不停地拉扯着手铐的链子，手铐另一头连着机器，被聂远弄得响声连连。 吴思量把防弹背心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这才让他感到胸口不是那么闷了，这么紧的防弹背心简直要把他给勒死了。“我是个魔术师，是来帮警方工作的。” “魔……魔术师？哈哈哈哈！”聂远听到吴思量把子觉得真正身份说了出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但这笑声吴思量却听出了些许的无奈感。“警察居然用一个魔术当刑侦顾问？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警察越来越无能，今天是魔术师来帮忙，明天说不定就是杀猪宰羊的来当领导了，哈哈哈哈哈！” “够了！” 吴思量现在又累又渴，一股闷气憋在心头散不出去已经很恼火了，现在又听到聂远这般冷嘲热讽，早已按耐不住怒气，冲到聂远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对他怒吼道：“你犯了罪就别那么嚣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吴哥……呀！” 陈晓晓走进厂房，冷不防看到吴思量正对着聂远发货，着实吓了一跳，她可是第一次看到吴思量这么火大。“吴哥，我找人打过电话了，局里很快就派人过来了。” 聂远稍稍侧过头，透过门外的一丝亮光看着站在吴思量身后的陈晓晓，痛苦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太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丫头居然当了警察，毁了，毁了！女儿啊，你当初就不应该当这个警察的！”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当警察的么！”吴思量听到聂远这么说警察的坏话，心里觉得很不爽，两只眼睛怒视着聂远。 聂远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瞧得起，我当然瞧得起，但我瞧得起你们警察有个屁用啊！你们他娘的当警察的瞧得起谁！连我闺女躺在医院里，你们当警察的都不闻不问，还是自己人，还为人民服务！我服你妈了个逼！” 听到聂远连番的暴出口，这一次，吴思量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忽然之间察觉到聂远这番话里隐藏着什么信息。自己人？难道…… “聂远，难道你女儿也是警察？”吴思量问道。 聂远把身子微微靠向身后的机器上，对着吴思量冷笑一声，更本不正面看着他，表示出自己的蔑视。“装，你他妈的再装！还他妈的刑侦顾问，在警察局连我女儿的事情都不知道，你他妈的白当着刑侦顾问了！” 吴思量被聂远这一轮劈头盖脸的辱骂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确实在警察局帮忙工作，但并非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接触得到。况且吴思量也并非是警察局在编人员，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警察局，所以就算发生了某些事情，吴思量也不可能立刻就知晓。 吴思量回头看看身后的陈晓晓，发现她托着下巴低头思考的模样。忽然，陈晓晓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聂远，张着嘴激动得一时半会及不出半个字。“你……你……你女儿……难道聂琳就是你女儿？！” “呵呵！丫头，看来你还是知道的。不像这个大学生，什么都不懂，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聂远回答得时候还不忘继续讽刺一番吴思量。 聂琳？吴思量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看到陈晓晓那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早就已经认识很久了。“晓晓，怎么回事？” 陈晓晓有些为难的看着吴思量，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思前想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陈晓晓一跺脚，一咬牙，还是决定把事情给说出来。 在吴思量还没被袁起任命为刑侦顾问的半年前，其实局里已经有一名人员担任刑侦顾问这个职位了，她就是聂琳。 聂琳是研究生，在大学里学的是犯罪学与法律，获得过奖学金，是个十分有才能的人。毕业之后，放弃了不少高薪的职位，反而是选择了当一名警察。 从最开始的底层职位做起来，聂琳在短短的一年里就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袁起看重，当上了警察局首届的刑侦顾问。这个职位在当时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只有在各项表现都非常出色的职员，才能被选上，这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荣耀。 而陈晓晓之所以会当上警察，其实与聂琳还有一段渊源。在陈晓晓准备毕业前夕，遇上了一起倒霉的事情。一伙人把她抓住，说她是偷了这伙人其中一名女子钱包的小偷，要搜她身。陈晓晓就这么被一伙人不明不白的就要抢包强行检查，就在这时，聂琳出现了，表明了自己身份，用独特的慧眼一下就揭穿这伙人其实是骗子，以被偷钱包为理由强行翻阅被害者的皮甲，从而偷走之前的物品。 陈晓晓在聂琳的帮助之下逃过了犯罪分子的诡计，心里十分感激，望着聂琳的脸庞，陈晓晓忽然心头一阵触动，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捂着脸，有些害羞的问道：“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聂琳指着自己，眨眨眼睛看向陈晓晓，“你就叫我红领巾好了，哈哈哈哈！”看着陈晓晓一脸愕然的模样，连忙更正道“好啦，我开玩笑的，我叫聂琳，是一名警察！” 就是聂琳的这番话，让陈晓晓感触很深，加上自己在大学主修法律学，自修电子信息工程。毕业以后，陈晓晓决定一定要当一名警察。经过努力，陈晓晓终于是进到了警察局，而正巧的是，陈晓晓的领队正是曾经帮助过她的聂琳，这让陈晓晓兴奋地难以相信。就这么样，陈晓晓先是跟着聂琳工作了半年，随后的时间里，陈晓晓分派给了李奇龙来带队工作到现在。 但天有不测风云，聂琳在一次案件之中忽然碰到了意外，使得自己连同一名女孩一道被废墟掩埋在了下面。女孩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带聂琳却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也说不清楚合适能够苏醒，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一旦停止治疗，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原本这应该是因公受伤，警察局理应要帮忙支付一部分的医药费。但警方在调查取证之后，判定是聂琳自己的失误造成的这次意外，不能算是工伤，所以拒绝了支付余下的医药费。聂琳的母亲在她刚出生之后就因为生病去世了，聂琳的父亲聂远本就没什么文化，只能够出外到工地打工，拼死拼活的将聂琳拉扯大。他辛辛苦苦的拼搏了大半辈子供聂琳读书，看到女儿有了成就，自然是相当欣慰，想着以后能够好好的养老了。 却不想，聂琳出了意外，警方又不肯支付医药费。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医药单，聂远是有苦说不出，他原本是做一份工，现在为了支付昂贵的医药费，聂远必须做三份工才勉强够支付医药费。然而就在最近，聂远打工的工地老板忽然消失不见，其他工人的工资差不多都结完了，偏偏独留聂远的几万元工资没有结下来。几番理论无望之后，眼见女儿的医药费就要就结算了，聂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提着火药直接到当初承包工地的公司讨钱。却不想，这家公司居然搬走了，这才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 “居然是这样……”吴思量听着陈晓晓与聂远述说的一切，不由得心头一震。他万万没想到这一起案件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实情。 “你现在相信人之所以会犯罪，都是被逼的吧！魔！术！师！”聂远拍着吴思量的肩膀，满眼泪水的看着他，虽然四周显得很昏暗，但是吴思量还是能感觉到面漆的聂远内心那份无法说明的悲伤有多么痛苦，“我女儿绝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的，不会的，不会的！她可是相当细心的人，绝对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的……” 聂远用手扶着吴思量的肩膀，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说过这是我自找的，我承认！但我要告诉你，我宁愿自己死了，也要让我的女儿醒过来！这样的想法，在你心里，恐怕是根本无法体会的吧！哪怕让我死，也要让我至亲的人活下来！”聂远把头无力的靠向身后的机器的铁杆上，望着眼前虚无的黑暗，感到心疲力竭。 呜！呜！呜！ 这时，工厂上空传来了一阵警车鸣笛的声响，十几名警察全身武装的冲到了吴思量所在的那间厂房里，为首的那人是李奇龙。 “晓晓，吴魔术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李奇龙把手里举起的枪插回了皮套里，一摆手，示意身后的警察将铐在机器上的聂远给带回警车里。聂远在被警察带出厂房门口的那一刻，回头看看身后模糊身影的吴思量，摇了摇头，叹口气，任由眼泪在自己那张露宿风餐，满是裂纹的老脸上滑落。随后，被押送进了警车。 “晓晓，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吴思量向跟在李奇龙身后的陈晓晓说道。 陈晓晓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吴思量，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去调查一下欠了聂远几万元钱的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在哪里，这件事我让你全权负责。”吴思量说道。 “好的。”陈晓晓摸了摸眼眶的泪水，点了点头。“吴哥，那你……” 吴思量叹了口气，缓缓走向厂房的门口，抬头望着不断翻滚的乌云，说道：“我去调查聂琳的事情！” ------------ 第七十七章 反利用 “胡闹！就只是胡闹！”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警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袁起的办公室里，李奇龙、吴思量、陈晓晓三人笔直的站着，看着袁起满肚怒火的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微博，一个劲的拍着桌子冲陈晓晓发火。 为什么袁起会这么恼火？因为现在在微博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就是先前聂远与陈晓晓一同被手铐连着在大街上奔跑的视频了。这视频火热的程度已遍布所有的杂志、新闻头条、互联网，光是转播评论，就已达到了几千万。 但袁起可不会因此而高兴，因为所有网民对这段视频的评论一致的在嘲讽警察的能力，认为一个警察居然会被一名犯人像遛狗一样牵着到处跑，实在是有损警察威武的形象，纷纷质疑警察的办事能力。 “你没本事就不要逞强！弄得我现在都要打个洞钻到里面，我丢不起这个人啊！” 袁起一边叫骂，一边抖动着他脸上的赘肉，看起来要比以往更加的恐怖。他喊的声音很大声，以至于说不到几句话就要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好接着再骂下去。 “你给警队丢了那么大的脸，别想再待在警局了，立刻收拾铺盖给我滚蛋！” 袁起终于是气不过，下了最后的通牒，打算开除陈晓晓，作为惩罚。 陈晓晓嘟着嘴，红着眼睛，一副难过的模样。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元气对他的叫骂。当听到袁起打算开除她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李奇龙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晓晓，又抬头看看吴思量，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劝袁起改变他的决定。毕竟袁起现在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得进李奇龙的话。 吴思量立刻上前一步，对袁起说道：“袁局长……” “什么事，吴顾问？”袁起一听事吴思量发话，态度立刻变得相当缓和，与对陈晓晓的态度完全相反。 “袁局长，这件事跟陈晓晓无关，若是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是我让陈晓晓跟我一同进到写字楼的，只是没想到聂远手中的火药威力会这么大，让他趁乱劫走了陈晓晓，责任在我，不在陈晓晓身上。” 袁起听完吴思量的这番言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吴思量居然主动站出来，替陈晓晓背下这口锅。其实不管是语气想不到，就连李奇龙和陈晓晓也万万没想到吴思量会这么做。 “吴顾问，这不关你的事啊，这明明就是……”袁起指着电脑屏幕，表示这是陈晓晓的过错，与吴思量无关。 吴思量瞪大了眼睛，一副相当坚定的目光看着袁起，郑重的说道：“这件事责任本就在于我，若要开除陈晓晓，我愿代替她接受惩罚，辞去刑侦顾问这一职务，给警局一个交代！”说完，立起身子，向袁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随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办公室门口一步一步迈过去，伸手准备打开门出去。 “等一下！” 袁起显得有些紧张，整个肥胖的身子从皮椅上弹了起来，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随后，不停转动着眼睛，微微晃动着脑袋，似乎在不停的思索着什么。最后，思考良久，终于拿下决定，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陈晓晓，你先前做的事情使得警局在民众的心目中威严大减，这个月的奖金全都扣除，工资也减去一半。你给我回去，写一份七千字的检讨，明天交上来，然后全局通报批评，明白没有！” 从开除变为通报批评，这表示着陈晓晓不需要担心卷铺盖回家的结局了，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呢，立即连连弯腰想袁起道谢，“谢谢局长没有开除我，我一定好好写检讨，检查自己的错误！” 吴思量听到袁起的这个决定并没有立马转过身，而是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用一个只有陈晓晓与李奇龙看得见的角度比划了一个“v”字手型。这一刻，李奇龙与陈晓晓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什么。 出了袁起的办公室，三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袁起的办公室实在太压抑了，出来了顿时浑身轻松。 “吴哥，谢谢你！”陈晓晓一个劲的对着吴思量鞠躬，但都难以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吴思量摆摆手，示意陈晓晓不用这么客气，“晓晓，回去好好写检查，顺便加快时间调查拖欠聂远工资的那家公司负责人是谁，时间不多了！” “嗯！” 陈晓晓连连点头，用手背擦干眼泪，立刻转身跑下了楼梯，开始接下来的工作。 “有点厉害，吴魔术师！”李奇龙拨开一颗薄荷糖，放进了嘴里，习惯性的想点上一支烟，但想起警局里面不能吸烟，于是把烟给收回了口袋里。“你怎么知道袁局长会收回开除陈晓晓的决定？” 吴思量用手指了指自己，微微一笑，“因为我！袁起还要靠我牵制罗启。说实话，袁起鬼着呢，虽然现在罗启没找他的麻烦，但一旦有困难，袁起还是要靠我来对付罗启，他当然不会随便把我放走了。” “哟！这么说刚刚你是利用了袁局长？”李奇龙用手戳着吴思量的肩头，小声的在吴思量面前说道。毕竟李奇龙的上司是袁起，他可不想给让这句话被其他人听到，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彼此彼此！”吴思量也用手戳回了李奇龙的肩头，小声说道“这叫‘礼尚往来’，我也不能吃亏，对吧！” 李奇龙嘟着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吴思量的观点。“对了，最近罗启还找过你么？他有没有再叫你帮他做些什么？” 吴思量刚想点头，忽然想起罗启跟他说过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警察，特别是李奇龙。吴思量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应了罗启，那就要信守承诺。况且罗启的这个要求并非是什么丧天害理，强人所难的，所以吴思量摇了摇头，对李奇龙说道：“没有。” 李奇龙点了点头，显得若有所思的模样，转身跟着吴思量一同下了楼。刚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某件事，问道：“你怎么那么着急的让陈晓晓去解决聂远的事情？你是有什么打算？” 吴思量把手插在口袋里，停下了脚步，“我想调查一下聂琳的事情。” “聂琳？这件事与你无关吧，为什么要去调查？”李奇龙嘴里喊着薄荷糖，满脸疑惑的看着吴思量，眉头皱到了一块。 “因为我感兴趣。”吴思量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但再李奇龙听来，这可一点都不简单。因为吴思量感兴趣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玫瑰师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又是感兴趣？”李奇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来到吴思量的面前，用一双质疑的眼神看着吴思量的双眼，“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你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对某件事感兴趣。” 吴思量看着李奇龙的眼神，觉得有一丝的异样，“怎么了？你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一点的小紧张，我只不过是去调查一下我的前任的情况，有什么问题么？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用手铐铐在一起，在大街上乱跑的！”说完微笑着拍了拍李奇龙的肩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李奇龙望着吴思量的背影，用手抹了抹嘴唇，两只眼睛的眼皮微微调动了一下，脸部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妙表情…… ------------ 第七十八章 云服务器 吴思量寻思着要从哪方面开始调查聂琳的事情，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大半年了，手头上能够获取到的，也仅仅是关于聂琳出事的调查报告，而其他的一些细节，吴思量却无法再多获取了。 经过跟局里的其他人多方打听，吴思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聂琳的事情并不被人过多的提起。原来是因为袁起不希望聂琳出的事情被外界媒体知晓太多的细节，造成警局的脸面尽失。聂琳因自身的过失，差点就把一名女孩害死，而自己也受伤重度昏迷，若是让这件事被媒体大肆报道，恐怕袁起局长这个位置也做得不安稳了。 但吴思量经过调查却发现，聂琳平日里是一个相当细心的人，她的口碑在局里也并不差，跟聂琳比较熟的人对她的评价都相当的高，很多人其实并不相信聂琳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但当时的调查小组得出的结论确实是聂琳自身的过失，调查小组负责人还是警局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官富海，李奇龙当时也在调查小组里协助富海，所以大家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么细心的人，真的会犯下如此致命的失误么？！” 吴思量这么想着，他内心持有怀疑的态度。但光是想，永远得不到答案。可有关聂琳当年发生那件事的信息局里并没有更多能够提供给吴思量的了，吴思量想要去找富海当面问清楚，却得知富海是一个脾气相当臭的一个人，因为他在警局的资历比较老，所以他向来不会去正眼瞧一下那些职位比他低的人。虽然吴思量是警局雇佣的刑侦顾问，也有袁起特别富裕的一些权利，但吴思量始终是个外来人，手里的那些权利也只不过是调度行动的而已，对富海而言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实权。所以吴思量去找富海来调查这一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了。 “对了，罗启有一个网络搜索引擎用的集群服务器，说不定能够帮的上忙！” 吴思量忽然想起，罗启之前告知给他能够自由的出入植物园地下的服务器集群存放中心，那里设备一流，而且罗启给予权利还能够随意调度里面的技术人员帮忙。这么一来，就能够另辟一条道路，着手调查聂琳的事件。 想到这里，吴思量立马行动。出了警局，打上一辆车，向着植物园驶去。当他进到植物园内部走向那个通往地下的前门时，一名外表看起来像是保安人员的男子立即上前，拿出一台掌上pda对着吴思量扫了一下，随后十分客气的说道：“吴思量先生，请往这边走，我带你进去。”而后，按动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对着麦克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伸出手，指引吴思量前进的方向。 其实就算不用这名保安的指引，吴思量也能够知道该往哪里走，该怎么乘坐升降电梯到达底部。这名男子显然已经得到了罗启的指示，专门负责接待吴思量去往地下。 “你是罗先生专门派来接待我的么？”吴思量跟着这名保安进到了升降电梯，随口问道他。 “不仅仅是接待员，吴思量先生。”男子轻轻撩动了一下外面的西装，吴思量看到这名保安西装掩盖之下，赫然有一把枪插在皮套别在腰间。“我是安保人员，而且不止我一个。” 升降电梯终于下到了底部，男子指引吴思量走出电梯，但他自己并没有跟着一同出电梯，而是按动按钮，升到了地面上。吴思量左右看了看，发现电子门的两端有四台摄像头一同对准了自己站着的位置，吴思量向前走，摄像头也跟着变换角度，持续一刻不离的拍摄着吴思量。 电子们面前就是一台身份认证的机器，一米五高的机器上只有一大块的显示屏，一条绿色的电子线不断地在屏幕上来回的上下扫动。吴思量知道这是要把手掌放到屏幕上进行扫描，通过了身份认证方能打开面前的电子门。当初罗启让吴思量把两个手掌都做了记录，所以左右手都能够进行认证扫描。 “哔！嘀！” 机器发出了两声清脆的音效，扫描机器上不断地闪动着绿色的灯光，面前的电子门随后开启，映入吴思量眼帘的，是不断忙碌的技术人员，与站在正中间，穿着白褂的秦晓。 “吴先生，好久不见！”秦晓上前主动跟吴思量打着招呼。 “晓儿！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吴思量走上前，看着秦晓。这么久不见，他发觉秦晓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我是这里的总管理员，也就是administrator，这里的每一台服务器、每一个人都归我管。”秦晓将手插在白褂的两边口袋里，带着吴思量走向他的专属办公室。所有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主动点头向秦晓打招呼，俨然一种女王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使用这件办公室？”吴思量坐在位置上，按动着主机的开关，转动椅子，看着秦晓问道。 秦晓推了推她时常带着的黑框眼镜，涂着粉红唇膏的嘴唇微微上翘，拉来一张椅子做到吴思量的面前，轻撩短裙，将右腿向上一抬，画动一道优美的弧线压在了自己的左腿上，将手架在椅子扶手上，拖着下巴，说道：“跟过吴先生一段时间，我可是近朱者赤，聪明了不少。吴先生平日里极少跟人家联系过，今天却主动上门，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借助这里来解决，对么，吴先生？” 说完，秦晓眨了眨那双有着美丽睫毛的双眼，微笑着看向吴思量，这让吴思量感到有一丝的难为情。 吴思量其实完全明白秦晓所说的“极少跟人家联系过”指的是什么，这句话暗中其实正是指代秦晓自己。吴思量先前跟秦晓一同解决了通天软件的事情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秦晓。看来，秦晓心里似乎有一丝的惬意了，暗中想套一下吴思量的意思。 “我平时太忙了，实在不好意思。”吴思量说了句客套话，以此来解释秦晓所想知道的原因。“晓儿，你猜的很对，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难题，确实要借助这间办公室。” 秦晓显得有一丝的兴奋，脸上的红晕渐渐显现了起来，“吴先生现在还记得跟我的约定，一直叫我晓儿呢，我很高兴！” “呵呵！”吴思量顺带笑了一下，随后转过椅子，开始挪动鼠标使用面前的电脑。他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秦晓聊家常、谈闲话的。今天的目的，就是通过查找罗启存放在这里的网络搜索引擎服务器里面的内容，来获取有关半年前聂琳发生的那件事的信息。 吴思量记得，当初他帮忙解决通天软件事件时，曾收到过罗启发来的邮件，里面的文件都是s市警局内部的，所以他断定罗启所设立在这里的服务器肯定有一部分是用来给政府部门工作，作为云服务器来存放文件。若是如此，那么a市警局内部的资料很可能也保存在其中一台服务器的硬盘里。 “晓儿，这里的服务器，有没有专门用作私有云服务器让政府部门存放内部资料的？例如警察局？”吴思量微微转过头问道。 秦晓依然托着下巴，依然在看着吴思量的侧脸，随口回答道：“有啊，从编号gov301pc到gov399pc都是用来作为全国警局的私有云服务器，每一台服务器都有专门的云数据库用来存放数据资料的！” ------------ 第七十九章 获取资料，开始调查 得知这一消息，吴思量顿时觉得这次的调查有头绪了，既然服务器里存放有全国警局的内部私有资料，那自己便能够绕开警局进而直接接触到这些秘密的东西。 “这些资料我能够阅读么？”吴思量小声的向秦晓问道，毕竟他想要调查的资料可都是极其保密的，罗启也一定跟这些政府部门签订过保密协议，不允许随意私自调取服务器内的资料进行阅读。吴思量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不晓得秦晓愿不愿意把这些服务器里的资料调取出来，同意的可能性吴思量估摸着只有0。1%%uff0c所以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试探性的探探口风，若是不成功他也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可以呀！” 意外的是，秦晓居然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脱口而出同意了吴思量的要求，这着实吓到了吴思量一跳。 “晓儿，这可都是警察局内部的私密资料，你这么做，真的不要紧么？”吴思量担心，若是秦晓答应帮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遭殃倒没什么，可怜累了秦晓，吴思量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的。 “我拥有这些服务器最高的管理权，拿取一些数据有什么关系，就当作日常的数据抓取安全检测。再说，就算我调取了这些硬盘里的资料，又有谁知道呢！” 说完，秦晓从椅子上起身，一双玉腿迈了几步便来到吴思量的大腿跟前，弯下腰用那一双白玉的手指头在吴思量面前的键盘上快速的按动着。她离吴思量很近，以至于吴思量轻轻一摆眼便能瞥到秦晓在弯腰之后方能看到，内衣包裹着的那道养眼的风景“线”。这让吴思量有些难为情，眼睛只能故意摆向一边，刻意不敢去欣赏。 “好了，我连接到主服务器的内部了，里面每一个图标代表一个地区的警局的数据库，你可以慢慢的检索你想要的资料。随便说一句，这台电脑以前是我办公用的，配置一流，使用vpn的方式与这里的所有服务器相连，1t的数据只需要30秒就能全部检索完成！” 秦晓只用了不到1分钟的功夫，就将电脑连接到了服务器内部，随后直起身子，坐在电脑台上，翘着腿，用手支着，一副让人把持不住的目光看向吴思量的双眼。 吴思量只是轻轻一笑，双手的指头交叉到一起，点点头，“谢谢你，晓儿。不过我还想再确认一次，你这么帮我真的不要紧么？我不想连累你，如果这么做有损你们的利益，我会立刻停止的。” 秦晓的嘴角微微的上翘，将桌上的键盘推到了吴思量的怀里，用玉腿轻轻碰了碰吴思量的大脚外侧，微笑着对他说道：“现在你要是不想调查的话，我可是会把管理权限给收回的哦，大！侦！探！” 吴思量拿着键盘，听到秦晓这么称呼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本来是个魔术师，到头来却被人当做了一个侦探，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既然秦晓都不担心后果，那吴思量自己也更加没有必要继续担心了。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找到有关聂琳案子的信息。 数据库储存的资料相当庞大，光是地区警局的分类就有几百个，吴思量找到了a市的警局数据库，果不其然，袁起也使用了罗启所推广的政府部门私有云服务器，将警局的资料都上传到这台服务器中，将资料安全的永久保存。这种方法确实要比纸质的存储方法好得多，至少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使得纸张出现损坏，影响了存放。但这种方法还是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服务器的管理者必须严格遵守签订的保密协议，不得随意调取这些存放的资料。但可惜的是，碰上了吴思量这样的人，再怎么“私密”的信息，恐怕秦晓都愿意全盘托出。 吴思量翻看着a市警局的数据，里面有成千上万个文件夹，而且命名方式都是以时间来命名，根本不能一目了然的找到想要的数据。吴思量立即回想起聂琳出事的那天一直到事件调查完成，一连连续输入了好几十个可能的时间段，搜查结果一下子冒出了10个文件夹。虽然范围小了，但每一个文件夹里的内容可不只有一个，最少的起码都有几千个文件存放在里面，要是一个一个的点开搜索，恐怕天黑都无法完成。 吴思量回想起，根据之前从局里的人口中获知的信息，回忆起富海是在何时将事情上报给袁起听的，最后挪动鼠标，锁定到了其中一个文件夹里，点击进入。 吴思量其实也不敢肯定自己选的是不是正确的，他只希望能够一次命中，让自己能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接下来的调查。翻看着文件夹里面的每一个文件，吴思量都希望这一次点击的就是他所想要寻找的内容，但可惜的是一次次都让他失望了。 当点击到第103个文件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了。吴思量看到，这个word文档里面，赫然出现了“聂琳”这两个字，吴思量并没有立即高兴起来，他必须继续阅读下去，才能确定这个是不是就是要找的资料。 果不其然，这个文档真是记载了有关聂琳当日出事的调查报告，并且不止这一个，后面的6个文档也都是有关这次调查的记录。这7个文档统一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调查报告。 “看你这表情，是不是已经找到你想要的内容了，大侦探？”秦晓依然坐在吴思量面前的电脑桌上，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吴思量，一点声音都没弄响，丝毫没有影响到吴思量的工作。当她发现吴思量原本紧绷的脸庞上渐渐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便知道吴思量已经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吴思量点点头，用手揉了揉眉间，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放松下来。“我终于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捞到了这跟‘针’，着实不容易！” 秦晓用脚轻轻碰了碰吴思量的椅子脚，向他提醒道：“虽然我同意让你看这服务器存储的资料，但可没同意你把这些资料拷到电子移动存储设备上带离这里啊！毕竟这些数据是不能外泄的！” 吴思量将身子向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的看向秦晓，“那如果我全都记在了脑子里，算不算违反你们的规定呢？我的脑子算不算电子移动存储设备呢？” 秦晓听到吴思量这句话，顿时眼睛睁得更大了，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摇摇头，惊叹的说道：“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那么多的内容记下来了，厉害，厉害！不过这样的话……” 秦晓摊开双手，叹了口气，做出一个无奈的模样，“不过这样的话，规定可没说人的大脑属于电子移动存储设备。所以，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吴思量没想到秦晓这么的大方，心里着实有一丝的感动。既然已经把所需的内容都记在了大脑里，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开始自己着手调查事件背后的真相了。吴思量起身，向着秦晓说道：“晓儿，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调查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而已么？那罗先生的事情……”秦晓有意的提醒了吴思量一句。 吴思量当然这的秦晓这句话的意思，罗启提供这么一间办公司给吴思量，当然不只是让他用来做自己的私事，更重要的是要帮助罗启调查有关玫瑰师的事情。所以，吴思量知趣的回应道：“我当然记得罗先生吩咐的事情，等我办完手头上的这件事，自然会回来帮助罗先生的。毕竟罗先生这么看得起我，让我拥有这么先进的科技来协助侦破玫瑰师的案子，我会记住他对我的帮助的。” “哦。”秦晓听到吴思量的这个回答，表情显得有些沮丧，似乎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个回答。 “当然，晓儿，我也会记住你对我的帮助。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也会帮你的。”吴思量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白说了。因为秦晓生活在蜜罐里，吃不愁，穿不愁，什么事情都能够轻易解决。再加上有罗启在身边，吴思量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秦晓解决不了，需要他吴思量来帮忙的了。 “真的？！”秦晓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兴奋，脸上渐渐显露出些许的红晕，她离开桌子，来到吴思量的面前，对他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明说了，我现在确实有些‘需要’！” 吴思量没想到自己放出来的话，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他疑惑的看着秦晓，问道：“说来听听。” “这次你要进行的调查，我也想参与！”秦晓把手背在后面，挺起胸，微笑的看着吴思量说道。 “为什么？”吴思量感到很意外。 “因为我对大侦探很感兴趣！”秦晓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害羞，跟以往的表现有些微妙的不同。 “大侦探？你想当个大侦探么？”吴思量托着下巴，已获得看着秦晓，心里寻思着秦晓怎么也跟陈晓晓一样，对侦探这个职业这么感兴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的调查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不会有警局的其他人加入。既然秦晓愿意跟着一同调查，外加她对于电脑又如此熟知，多一个人帮忙也多份力量，让她跟着一起也未尝不可。 “可以啊，那明天就跟着我一起去调查吧。不过这件事我并没有跟警局汇报过，所以算是秘密调查。你也不可以让别人知晓这件事，要保密哦。那，明天见了，晓儿！” ------------ 第八十章 浑身难受 次日清早，吴思量起床洗漱，准备出门办事。当他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双手又开始了毫无征兆的颤抖，牙刷与口杯“啪啦”一声掉在地上，牙膏的泡沫顺着吴思量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滑落在他那一身矫健的肌肉上。 吴思量用手臂撑在墙壁上，看着自己那双不受控制的手掌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一大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望着镜中的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一丝的无奈与懊恼。这双手对于吴思量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还要靠着着双手，在魔术界闯出一番事业，实现那时的承诺。 可自己的计划，全都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给打消了。若不是玫瑰师的出现，若不是那次游轮的爆炸，吴思量如今也不会这么的困扰。他实在难以理解玫瑰师的行为，为什么要故意控制别人去完成谋杀，又是为什么要让这些被控制的人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个“隐蔽游戏”不成？“隐蔽游戏”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切，吴思量陷入了深深地迷惘之中。 他感到，玫瑰师的手段与几年前完全不同了。在之前的那几年，吴思量原本以为玫瑰师只是个单纯的“侠客”，仅仅是为了“行侠仗义”。但如今碰到的情况，却让吴思量感到玫瑰师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单纯的杀害那些有钱又作恶多端的人。现在的玫瑰师所作所为给予吴思量的感觉，更加像一个复仇者。而复仇的对象，吴思量已经感应到那正是自己。 将脸擦干净，吴思量来到客厅准备穿上衣服。这时，眼睛无意间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钱包里，那张写着“爱伦斯医学院教授，罗伯特?克莱斯”的名片掉落了出来。吴思量拿起名片看了看，内心不禁有一丝的触动，但他很快就将名片塞回了钱包里，不再去想这件事。因为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欠罗启的人情。吴思量知道，一旦自己主动去请求罗启帮忙，那么以后自己恐怕就很难再去拒绝罗启的任何要求，哪怕自己再不情愿，一旦欠了人情，那就必须要偿还。所以，吴思量才一直忍着，坚持不去接受罗启的治疗建议。 吴思量今天的计划，便是前去拜访富海上交的报告中，记载的那个小姑娘杨梅。吴思量回想起，报告中提到聂琳为了解救被歹徒挟持到一栋废弃大楼的3名女童，只身一人前往与歹徒谈判，随后将歹徒制服。在解救最后一名10岁大的女童杨梅时，大楼忽然坍塌，将聂琳与杨梅埋在了废墟底下。经过抢救，杨梅度过了危险期，而聂琳却陷入了重度昏迷，有变为植物人的可能。吴思量打算跟这名叫杨梅的女童进行接触，向她好好询问一下当时解救的过程。 出了小区的大门，吴思量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小区门外的一辆豪华轿车。这辆车外表华丽，让人眼前一亮，可吴思量看了却有点汗颜，向前走到那辆豪华轿车的左边，轻轻敲了敲车窗，摇摇手指，示意里面的司机把窗口摇下来。 当车窗被摇下来之后，驾驶座位上的那人冲着吴思量摆了摆手，正是秦晓。 “晓儿，有这个必要么？我们是去调查，不是去参加宴会。你开这么豪华的轿车，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当焦点的，这会影响了接下来的调查。毕竟这么豪华的轿车，在别人眼里实在太特别了。”吴思量用手托着脑门，摇摇头，叹了口气。 “咦，是这样么？”秦晓摸了摸脑袋，看了看周围，摊开手，不解的说道“这辆车很特别么？我不觉得啊！这辆法拉利才91万，挺普通的。我要是开那辆兰博基尼才叫特别呢，那可是设计师特别为我定做的！” 吴思量听到秦晓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在秦晓这样天天跟名牌打交道的人眼里，这种几十万的跑车确实相当的“普通”。可对于那些天天打工，早出晚归，一日三餐省吃俭用的老百姓眼里，这种“普通”的跑车可是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要是开着这么一辆跑车到大街上到处晃荡，肯定要遭到不少人的围观。外加现在网络信息那么发达，要是被人用手机拍下来传到微博上，恐怕就连警察局的人都会知道。到那时候，自己的计划就全部暴露了。 “晓儿，你若是想跟我一起来调查，那就要听我的，行不行？”吴思量向着面前这位穿着时尚的“大小姐”征求道。 “嗯！”秦晓点点头，答应的相当爽快。 “你不能再开着这辆跑车到处晃悠了。” “那我怎么要怎么去啊，难道用走的不成？”秦晓显得有些惊讶，推了推黑边眼镜，瞪大了眼睛看着吴思量。 吴思量用手指着小区前方路口停靠的一辆出租车，对秦晓说道：“当然是坐出租车了！” 原本，吴思量以为当初在s市时，秦晓不愿坐出租车，是因为有专门的轿车等候接送。而如今，吴思量才明白，秦晓不愿坐出租车，完全就是嫌出租车太脏。一进车里，秦晓就拿出纸巾垫在臀部下面，以免自己高档的衣服与坐垫接触。而一路上，秦晓也是坐得相当不安分，不停地东挠挠、西抓抓，好像生了痱子一样浑身发痒。 “你很痒么，晓儿？”吴思量坐在秦晓身边，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自己都快痒起来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下面好痒……” 秦晓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小腿，又挠了挠两个手臂，显得相当不自在。“就不能坐我那辆车么，进到这里面，我感到浑身难受，起疹子……” “哟，美女，你起疹子啦？”司机听到秦晓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嘴，“起疹子我可有经验了，到市医院去，那里治疹子最有效了。而且对治痔疮也很有效，我看你一直坐着难受，跟我的情况有点类似，建议买个软点的坐垫，坐的就舒服了！” “哼！谁得痔疮了！” 秦晓听到司机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整张脸都拉了下来，把头扭到一边，依然一个劲的在东抓西挠。吴思量看到这情况，现在是想笑又不敢笑，已经快要憋成内伤了，一个劲的恰着自觉地大腿想要转移注意力，要不然一不小心笑了出来，恐怕自己就有好果子吃了。 出租车行驶了好长的一段路程，东怪西扭，驶入了一段城中村的道路上，在起伏不平的路面上不断地颠簸，秦晓整个人都快要颠地散了架，头晕脑胀。当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时，秦晓率先打开车门，蹲在地上不停地呕吐。 “哟，美女这是晕车啊，我知道在市医院可以开到专治晕车的药片，吃一片，嘿嘿，你能坐着车绕地球三圈都不头晕！”司机瞧着秦晓的情况，又忍不住插嘴说道。 吴思量赶紧付清了车费，打发出租车离开。要是再不走，恐怕司机还要再为市医院打免费的广告了。 吴思量走到秦晓的身后，弯下腰用手掌轻轻的拍动这她的后背，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还想不想吐？要不要我去买瓶水给你？” 秦晓摆摆手，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刚想起身，遥遥晃晃的站立不稳好像要摔倒的样子，吴思量立马上前，用左手轻轻搂住了秦晓的腰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看起来你好像很疲劳的样子，还走得动么？” 秦晓被吴思量搂在怀里，显得有些害羞，低着头说道：“你扶着我，我就能走得动了。要是松手了，我就会摔倒的！” “哦，这样啊。”吴思量不敢放手，害怕秦晓一不小心就真的摔倒在地上。他只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搂着秦晓向村里慢慢走去。 这个村子是个城中村，里面的房屋大都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显得很老旧。老一辈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将房子传给了下一辈，然后一辈一辈的传下去，大家也都习惯了生活在这里的环境。 杨梅的家比较不好走，吴思量回想起调查报告上写的杨梅家的地址，抬头看看街道的路牌，向村里的人询问方向。在绕了好几个路口，上了好几个坡道之后，终于是找到了杨梅家的门牌号。 “咚咚咚！” “咚咚咚！” 吴思量左手依然搂着秦晓的腰，腾出右手轻轻敲了敲杨梅家的大门。 “谁呀？”一个妇女的声音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你好，请问杨梅在家么？”吴思量问道。 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之后，吴思量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 第八十一章 害怕着什么？ 一个看上去约莫30多岁，头上有些许白发妇女出现在了吴思量与秦晓的面前，一双布满鱼尾纹的双眼疑惑的看着这两人，实在不明白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为什么会来敲自己家的门。 “你好，”吴思量再次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从这名妇女的外貌与那身家庭主妇的打扮中，判断这人就是富海所上交的报告中所记录的，杨梅的母亲周慧敏。“您就是杨梅的母亲周慧敏了吧！你好，我是a市《早安报》的记者吴思量，我想采访一下您的女儿杨梅可以么？” 《早安报》是a市相当畅销的一份报纸，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吴思量想要接触到杨梅，用《早安报》这个借口是最好不过的，毕竟记者这个身份最不容易被人所怀疑。 周慧敏半开着嘴，有些将信将疑，皱着眉头看着吴思量，见他一副文雅的表情，似乎有些相信了。但当周慧敏看到穿着时尚的秦晓时，却又开始质疑了，“你说你是记者，那这名女士也是记者么？哪有记者穿的那么时尚来采访的，你们不要骗我！” 秦晓从吴思量的怀里出来，推了推黑框眼镜，捋了一下头发，对周慧敏微微鞠了一个躬，说道：“你好，周女士，我是‘健康宝贝爱心基金会’的，我叫秦晓。我们基金会听说杨梅小姑娘半年前出了意外，所以特别来看望一下，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的。这是我的名片，您请看。” 说完，秦晓真的从手上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印刷的内容果然是“健康宝贝基金会”，秦晓是基金会的顾问。将名片递到周慧敏手上后，秦晓转过头，对着吴思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吴思量立刻是心领神会。 原本，吴思量在来的路上大致的讲了一些这次调查的内容，让秦晓了解一下自己调查的目的。可秦晓一个劲的在出租车上坐立难安，心神不宁，吴思量也没指望秦晓能够把自己说的东西记下来。可吴思量没想到秦晓竟然把讲的内容全都记在了脑子里，还非常默契的配合吴思量在演戏。更让吴思量没想到的是，秦晓所讲的那个基金会居然是真的，这让吴思量对罗启所涉及的领域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是呀，周女士。”吴思量“趁热打铁”，继续的忽悠着周慧敏，使其相信他们两个编造的“谎言”。“我们《早安报》联合健康宝贝基金会，特别前来慰问杨梅小姑娘，听闻她所受的遭遇，我们报社的领导非常关心，所以特别安排我跟基金会的顾问一起来，采访一下杨梅，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到的。” 被吴思量与秦晓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演技骗到的周慧敏，这下是彻底的相信了，连忙用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十分客气的伸手示意吴思量与秦晓进到屋里。“快请进，快请进，欢迎两位的到来。” 周慧敏将吴思量与秦晓请到了家里，自己连忙去为这两位客人倒水。吴思量与秦晓坐在小凳子上环视着四周，发现这一家的情况相当的贫困，窗户破了也没有换新的，只是用报纸把破了的地方给挡了起来。家具这些就更不用说了，能有一张桌子放菜就不错了，更何况吴思量与秦晓坐着的椅子还是用木条拼接而成的。若使用秦晓的眼光来看，这里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而让吴思量与秦晓真正在意的，却是屋子里所有的墙壁都是黑色的，这样粉刷墙壁还是第一次见到。 “哎呀，对不起，这地方太小没法好好招待你们两位，多担待，多担待。”周慧敏将围裙取了下来，将水杯递到两人手上，搬来一张椅子坐到吴思量与秦晓的对面，显得有些难为情，不自然的撩撩头发，看上去有些紧张。 “周女士，你不用紧张。”吴思量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装作记者记录的模样，对周慧敏说道“你能跟我说说，杨梅现在的情况么？”吴思量打算先从一些家常开始聊起，缓解对方紧张的情绪，以免出现记忆片段遗失的现象，确保收集到的信息都是相对完整的。 周慧敏点点头，用手搓着大腿的裤子，保持镇定，“额，我家杨梅自从出了那次事故，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她以前不是那样子的。自那以后，杨梅有什么事都是跟她爹说，很少跟我交流，老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愿出到外面。”说到这里，周慧敏显得十分委屈，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杨梅的父亲杨剑在a市的游乐场当技术工人，负责海盗船等游乐设备的检修，经常要早出晚归，所以杨梅经常与母亲周慧敏待在一起。杨梅长时间不理周慧敏，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十分为难，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使得女儿对自己这般冷漠。 吴思量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又向周慧敏询问了半年前杨梅出送去医院的细节。周慧敏表示当时自己吓懵了，根本不记得当时的那些细节，只是记得自从那起事故以后，杨梅就非常害怕靠近墙壁，特别是白色的墙壁。所以家里所有的白墙全都被杨梅的父亲杨剑粉刷成了黑色，以减小杨梅的恐惧感。 这时，秦晓忽然感到自己背后有人的动静，回过头，发现房间门口处，有一个小脑袋正偷偷的向着外面伸动，偷瞄着客厅的情况。周慧敏起身，摆了摆手，示意房间里的人出来。“这就是我的女儿杨梅，梅梅，快出来见哥哥姐姐了！” 杨梅睁着那双水旺旺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晓，却一动也不动。吴思量也站起身，向着杨梅走去，微笑着说道：“小妹妹，哥哥向你问几个问题好么？” 杨梅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劲的盯着吴思量，不断地往后退，看样子十分害怕吴思量的靠近。 吴思量看这情况有点不妙，自己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就已经把杨梅吓坏了，这要是再坚持靠近她，恐怕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时，秦晓起身，缓缓地走向门口，向杨梅靠近。可说来也奇怪，杨梅一不理母亲周慧敏，二不理吴思量，却对秦晓显得格外的亲切，见到秦晓向她走来，反而还向前靠近秦晓。 秦晓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杨梅有些脏的小脸，这让吴思量感到相当意外。连出租车都嫌脏的秦晓，为何却愿意伸手摸向脸上挂着灰尘的杨梅呢？ “告诉姐姐，你怎么了？”秦晓微笑着问道，拿出纸巾擦去了杨梅脸上的灰尘。 “墙……怕怕，墙……怕怕。”杨梅开口，说出了这句匪夷所思的话语。 “怪了，”周慧敏显得相当的惊讶，“这孩子有什么事情只会跟她爹说的，为什么现在对一个陌生人居然主动开口了？” 秦晓微笑着摸着杨梅稚嫩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由上至下的抚摸着，对她问道：“你在怕什么，告诉姐姐听。” 杨梅忽然间情绪有点失控，垂着头，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梅梅错了，姐姐不要怪我！梅梅错了，姐姐不要怪我！” “怎么了……”周慧敏看到杨梅哭泣的模样，急忙上前抱着她，不停地拍着杨梅的后背安慰着她。“这孩子怎么又说这句话了，每次她做恶梦的时候，总是会喊这句话……” 秦晓起身看向吴思量，眼神中仿佛在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吴思量却把笔记本收回口袋，似乎不再打算继续询问下去了。他微微点头，对周慧敏说道：“事情我已经记录下来了，谢谢你的配合。”说完，又看了一眼哭泣不止的杨梅，然后示意秦晓跟他离开这里。 离开房屋之时，吴思量与秦晓听到杨梅依然在哭泣，哭得很伤心。吴思量感觉到，有一种恐惧感夹杂在这哭泣声之中。 在离开城中村的土路上，吴思量问道秦晓：“你为什么会想着靠近那孩子？” 秦晓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略显悲伤，“看那孩子的生活环境，我回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吴思量对这个回答有些吃惊。杨梅生活在贫困的家庭里，秦晓却说自己跟杨梅小时候一样，难道秦晓并不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么？莫非秦晓有什么隐藏的故事，是她不愿回想起的黑历史？ “我问你，”秦晓抬起头，看着吴思量的双眼，“为什么你那么快就离开了，你不是还要跟杨梅询问情况的么？” “哎……”吴思量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秦晓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毁了这个家庭。但我不这么做，另一个家庭又会被毁。不论怎么做，我始终要把一个家庭的未来给毁了。”吴思量十分无奈的说道，他的表情相当的难过，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什么意思？” 秦晓不晓得吴思量到底明白了什么，又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左右为难。拉着他的手臂不断摇晃，皱着眉看着吴思量，表示出自己根本无法理解。 “我们去a市的游乐场找杨梅的父亲杨剑吧，”吴思量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秦晓一同坐了进去。“接下来，就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 第八十二章 真相如此残酷 a市的游乐场，到如今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在几十年前，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杂耍摊，一名商人看中了这里的地势条件，将这一带的地皮全都买了下来，随后重金打造了一个在当时还是相当前卫的游乐场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游乐场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a市的一个标志，甚至名气都传到了外国。不少外国的马戏团或表演团队不远万里，就是为了到a市的游乐场举办嘉年华，吸引人气。 碰巧的是，今天，刚好有一批外国来的马戏团在游乐场举办嘉年华，大批的游客慕名而来，一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吴思量与秦晓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前面长长的汽车队伍，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幸好前方就是游乐场的大门，下车走上一段路程就能到达。 现在已经准备是正午了，可游客却只增不减。吴思量望着漫长的买票入场队伍，惊叹不已。这排队的人至少有几百号人，自己慢慢排队，恐怕要耽搁不少的时间，到时候就无法完成这次来的目的了。 秦晓立马看出了吴思量的困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叽里咕噜说上了几句。不到几分钟，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革领的工作人员从特殊通道走了出来，非常客气的将吴思量与秦晓请到了特殊通道，从而进入游乐园，免去了排队之苦。 “罗先生对游乐场所也有涉及？”吴思量一边走一边问向秦晓。 “没有，只不过罗先生跟这个游乐场的董事长是朋友。”秦晓捋了捋头发，转过头，微笑着看向吴思量说道。 游乐场内到处是派发嘉年华的宣传海报，吴思量接过一张递来的海报，看到上面写着“玛莎奇马戏团，给你不一样的嘉年华！”里面表演的内容有杂耍，有各种游戏，也有从外国带来的各式各样惊险刺激的游玩设施。但吴思量最感兴趣的，却是里面的魔术表演，宣传语是“从东方而来的神秘姑娘，为你展示前所未有的魔术表演！”吴思量看到这宣传语，有些心痒痒的，想要看看是怎么样的魔术。但今天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游玩，而是要将那件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所以，看魔术这件事也就此作罢了。 游乐场的场所很大，要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找一个人着实不容易，不过幸好这个要找的人是游乐场的员工，吴思量自然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现在广播通知，现在广播通知。” 游乐场安放的小喇叭出现了一个女士的声音。 “请b3区的维修师傅杨剑到技术部办公室一趟，请b3区的维修师傅杨剑到技术部办公室一趟。” “老杨，广播找你呢。” “是不是要给你扩大维修范围呢？” “说不定是给你加工资呢，哈哈哈哈！” 工友们听到了广播，故意开玩笑调侃着杨剑。杨剑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机油，冲着那些工友“嘘”了几声，说道：“少不正经，这个‘空中巴士’还没检查完，你们赶紧弄好，游客还等着开放游玩呢！” 杨剑将螺丝批、扳手收到裤子兜里，跑着步往游乐场的办公大楼跑去，上了2楼，敲开了技术部办公室的门口。 “进来。” 房间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杨剑把门给推开了，看到办公室里除了技术部的总管曾悦，还有另外两个他所不认识的一男一女，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抬起头看向自己。 “曾主管，你找我？”杨剑客气的问道。 曾悦点点头，起身跟杨剑介绍道：“这两位，一位是警察局的刑侦顾问吴思量，另一位是罗氏集团的秘书秦晓，是这两位找你的。”曾悦用手指了指杨剑，说道“这是杨剑，是我们的老维修员了，两位有什么事情可以问他，我先出去了。” 说完，曾悦很知趣的出了办公室，将门口关上，屋内只剩下吴思量、秦晓与杨剑三人。 “刑侦顾问……是个啥子？”杨剑显得有些紧张，站在原地显得手足无措，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的皱纹因为紧张的关系，纹路更深了。“我没有……犯什么事吧，为啥子警察要来找我？” “坐吧。”吴思量起身搬来张椅子让杨剑坐下，而后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杨剑看，问到他“这人你认识么？” 杨剑一眼瞧着照片，立马就认出了这人是谁，正是聂琳。吴思量先前通过警局的人事部获得了聂琳的一些资料，其中就有她的照片。如今，吴思量拿出聂琳的照片，其实就是想判断一下，杨剑看到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杨剑似乎很不想看见这个照片，只是瞥了一眼，就故意把眼珠转到另一边，摇摇头，说道：“这个人，没怎么……见过呢……” “没怎么见过？”吴思量故意将每一个字都读成重音，制造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抬高声调，大声的说给杨剑听。“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没怎么见过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天天见她么？！” 听到吴思量这种语气的问话，杨剑更是紧张得不得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僵硬的笑了笑，“我……我对这人没什么影响了，所以……” “没什么影响？！”吴思量再一次大声的重复了一遍，盯着杨剑的面部表情，判断出自己的预想没有错误。“那这么说你就是见过了，对吧！” 杨剑这下是无话可说了，只好点点头，认可了吴思量的判断。 “若是这样，那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人现在的情况是如何了，对吧！” 吴思量看着杨剑那张皱着眉头的面目表情，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又在强作忍耐的模样，继续说道“这个警员因为没钱治疗，他的父亲不惜用自己的下半辈子作牺牲，就是为了能够拿到钱治疗他的女儿。可原本的情况根本不会是这样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么，杨剑先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设备需要检修，我要去忙了，告辞！”杨剑终于是忍耐不住，起身准备打开办公室的门口出去。 这时，吴思量起身，大声的叫住了他―― “你难道要让你的女儿一辈子背负着那个噩梦，就这么痛苦的生活下去么！” 听到这句话，杨剑原本握住门把手的手掌僵硬住了，微微的颤抖着，迟迟没有旋转把手。他心里已经清楚的知道，吴思量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 吴思量向前挪动了几步，距离杨剑很近，清楚的看见杨剑不但手臂在颤抖，就连身子也有些颤抖的迹象。“我去过你家里了，也见到了你的女儿。当我看到你为了减少你女儿的恐惧，将墙面都涂成黑色时，我就已经有所明白了。当听到你的女儿不停地叫着‘梅梅错了，姐姐不要怪我’这句话时，我就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杨剑，其实是你的女儿造成的那次事故，使得她们两人被埋在废墟里面，险些丧命！” “住口！我女儿没有错！！！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杨剑忽然转身，情绪激动的冲着吴思量大声喊叫，唾液直飞，吓得秦晓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愣愣的盯着杨剑与吴思量。 “杨剑，我看过报告了。”吴思量拿出纸巾，将脸上的唾沫抹去，心平气和的对杨剑说道“当杨梅醒来时候，警方的调查报告也出来了，认定是聂琳失职造成的这次意外。按理说，你应该向聂家提出医药费赔偿申请，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之后你都不再追究聂琳对这次事故的责任，为什么？这实在是令我十分的在意。” “当我与你的女儿见面，看到你家里的情况与你女儿的情况之后，我终于想明白了！” 吴思量双手用力的排在了桌子上，一双眼睛直盯着杨剑，看的他心里有些发毛，嘴角不断地向上抽搐。 “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是杨梅告诉你，那次的事故，全都是她造成的！你之所以不再追究聂琳对这次事故的责任，就是害怕警方再调查下去，就一定会知道真正造成这次事故的人是谁！” 听到这里，杨剑的精神状况终于是崩溃，双手颤抖的更厉害了。双膝好似被人打中了一样，软弱无力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只手撑在地面，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是她的错，全怪那堵墙！不是她的错，是那堵墙的错！” 杨剑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呼吸相当急促，好像缺氧一般。 “我想，你女儿不愿出来，什么话都不敢说，甚至是她的母亲也不理。这恐怕是你教导她的吧，杨剑！你为了把这秘密隐藏下去，不惜让你的女儿当一个‘哑巴’。你这么做，难道就是在保护她么！”吴思量显得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让秦晓听了都觉得有点恐怖，这全都是因为杨剑的行为让吴思量感到相当的不满，内心有些暴火。 杨剑握紧了拳头，紧咬牙齿，显得相当的悲愤。忽然，他抬起头，用一双悲伤又愤慨的目光盯着吴思量的双眼，狠狠的说道：“你这种衣食无忧的有钱人，又怎么会明白我们这种穷人的苦衷！若是让你们警察知道是我女儿造成的事故，我们一家恐怕连自己的命都要赔偿进去！” 杨剑因为急促的呼吸，使得他的大脑有一丝的晕眩感，顿时空白一片。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半年前他女儿连同其他两名女童被人劫持到废弃大楼，聂琳冲上前去解救的那一幕画面。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令他恐惧…… “女儿呀……救救我的女儿！” “啊啊啊啊啊！女儿，快救人啊！女儿！” “放了我的女儿！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请你们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出你们的孩子的！李奇龙，你带队等候在下面，我上去解救人质！” ------------ 第八十三章 惊悚！危急关头！ “聂姐，你一个人上去？这不安全吧！” 李奇龙从警车上拿出一件防弹背心递给聂琳，为她将扣子扣好，又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而后把枪递给了聂琳，招呼其他的警局兄弟到跟前集合，听后指令。 “聂姐，不如我带人冲上去强攻，让狙击手在对面的大楼等候，万一出什么情况，立刻击毙歹徒。” “不行！”聂琳把枪收回枪套里，很果断的否定了李奇龙的这个建议。“上面还有三个孩子，你这么做，歹徒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情绪失控做出伤害人质的事情。我一个人上去跟他谈判，这样能够缓解他的情绪，好伺机救人。” 随后，聂琳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警员，非常严肃的说道：“歹徒手上除了一把柴刀，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利器。我会尽量稳定歹徒的情绪，一旦时机成熟，我会说出‘没问题’三个字作为行动暗号，狙击手找准机会立刻射击，能打手就打手，实在没有选择再打头。一旦狙击手开枪，李奇龙，你立马带队冲上来。你们把对讲机都打开了，随时注意我的命令，明白没有！” “明白了！” 所有警员立刻检查随身携带的对讲机，确保正常工作。李奇龙点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这时，聂琳身后的杨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跑到跟前，哭诉着说道：“警察同志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杨梅，她是我们家的独苗，一定要救救她啊！”随后，杨剑当众跪了下来，向聂琳不停地磕头。 “请你放心！”聂琳立刻把杨剑扶了起来，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们警察一定会解救出你的女儿！我向你保证！”聂琳对着李奇龙点点头，示意他把杨剑辅导警戒线以外，而自己冲向面前的这栋废弃的大楼，开始了营救工作。 这栋大楼是一栋烂尾楼，在6年前就已经修建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建到一半，施工队就停工了，而后就一直废弃在这里。这栋楼不仅是烂尾楼，而且还是个豆腐渣工程，地基、钢筋建筑等等全都粗制滥造，地板、墙壁处处都是裂痕，聂琳走在楼梯间，时不时被头顶掉落下来的粉尘呛了一鼻。 “哇哇哇……” “呜呜呜呜！” “闭嘴！再哭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剁成肉酱！闭嘴！” 当上到3楼的时候，聂琳已经听到了楼上被劫持女童的哭泣声，与歹徒凶狠恶劣的叫骂声。聂琳立刻将别在腰后的手枪皮套暗扣轻轻打开，随时准备掏枪射击以防万一。而她的脚步也变得轻缓了许多，她不想因为歹徒听到楼下有脚步声而有所准备。她必须在歹徒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要让他措手不及。 果然，当聂琳上到了4楼，歹徒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上来，而是背对着聂琳左手掐着一名女童的脖子，右手提着一把大柴刀指着另一名右腿流血不止的女童进行恐吓，场面简直惊悚！ 聂琳眼前只出现了两名女童，与报案人所称有三名女童被劫持有所偏差，但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必须把歹徒的情绪冷静下来，因为这名歹徒的样貌极其恐怖，聂琳害怕再这么让他失控下去，很可能会危及女童的生命安全。 “这位先生，能请你冷静一下好么？”聂琳伸出一只手，示意让歹徒冷静，而右手贴着后腰，随时准备在不得意的情况下掏枪射击。 歹徒万万没想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名警察，他立刻回过身，用柴刀指着聂琳。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做毫无用处，转而拿着柴刀将刀锋抵在左手勒住的那名女童的脖子下，满脸狰狞的叫道：“滚！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这女孩的头砍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歹徒勒住的女童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尿液顺着大腿流了一地。而歹徒身后受伤的女童也因为受到惊吓而不停哭泣，大腿的伤口依然流血不止，再不进行治疗，恐怕会出现休克现象。 “请你冷静，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请你先把这些孩子放走，让她们接受治疗，孩子是无辜的！”聂琳当务之急就是劝说歹徒放走这些孩子，让她们进行医务治疗，防止伤口感染恶化。 歹徒满头大汗，似乎神情有一点点恍惚，不停地摇着头，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放了她们，你们一定会从上来杀了我，别想我放了这些女孩，不可能！” “聂姐，我已在对面大楼就位，可以看见歹徒的有效射击部位，随时可以开枪！” 这时，聂琳带着的耳机传来了狙击手就位的指示，她心里有了底。但光有狙击手就位还不够，歹徒手里还勒着一名女童，若是狙击手开枪，非常有可能会因为其他原因而误伤了女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聂琳必须说服歹徒放开女童，让狙击手能够有开枪的机会。 “为何你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呢？你这样做，你的父母会伤心的！”聂琳利用亲情牌来控制住歹徒的情绪，这种劝说方式是比较常见的，往往都能有效的将歹徒激动地情绪给稳定下来。 歹徒听到这里，那张狰狞的面孔顿时从眼眶里流下了眼泪，满脸通红的叫道：“别跟我提什么父母，他们根本不爱我！天天拿烟头烫我，拿鞭子抽我，离了婚更是连见都不见我。自己组建了家庭，就把我抛弃了！所以我恨透了这些小孩幸福的样子，我要全都杀了！全都杀了！” 原来是一个畸形的家庭教育下的孩子，长大了因为心理扭曲而见不得别的小孩幸福的模样，所以才要劫持她们，从而杀害她们。聂琳明白了歹徒劫持的原因，心里立刻想到了对策，她微微的挪动着脚步，十分缓慢的向着歹徒靠近，对他说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你就算杀了她们也得不到心里的满足感。不如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把这些女童放了。我以前过得可比这些女童幸福多了，家庭美满，父母都很疼爱我，经常给我钱花，还能买各种想要的东西！” 听到聂琳的这段话，歹徒双眼如同冒出了火，非常仇恨的盯着聂琳，好像要把她给吃了一般，立马用手中的菜刀指着聂琳破口大骂：“闭嘴！不要再说了！闭嘴！” 聂琳成功的将仇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接下来就需要趁热打铁，让歹徒把女童给放了。“所以，你不觉得把我当人质，远比把这些女童当人质更有满足感么？不如，你把这些女童放了，我来当你的人质，随你怎么样都行，可以么？” 歹徒眨了眨眼睛，表情似乎有一些犹豫，大声的冲着聂琳叫道：“我不信！你把防弹衣脱了！不然我现在就砍死这个女孩！”说罢，又将刀口冲着女童，对着聂琳进行威胁。 “没问题！”聂琳伸出手，缓慢的将防弹衣的扣子解开，把这件保命的东西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还有你的枪！扔了！”歹徒又冲着聂琳叫道。 聂琳听从歹徒的话，把腰后的手枪缓慢拿了出来，放到地上，用脚踢向了一边。 “过来！慢慢来！不准耍花样！”歹徒将刀架在聂琳的脖子上，放开手里的女孩，一把将聂琳拉了过来，用胳膊用力的勒住聂琳的脖子，用柴刀的刀锋用力的抵在聂琳的脖子上。聂琳已经可以感受到皮肤被刀口割破，滚烫的血液顺着脖子一直流下来。 “若是……我这么做，就‘没问题’！” 聂琳向全队发出了暗号，狙击手理应立刻开枪射击。可狙击手从瞄准镜看到歹徒手中的人质换成了聂琳，有些迟疑，害怕伤到了聂琳。 “聂姐，你在歹徒手上，我不能开枪！” 狙击手对着对讲机说道，可聂琳全然不顾，依然下达着命令，“没问题！没问题！” 嘣叭！ 只听到大楼对面传来一声划破空气的响声，聂琳感到原本抵在自己下巴的那把柴刀忽然掉落在地，歹徒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呻吟，勒在聂琳脖子上的手臂开始松动了。 “喝！呀！” 聂琳看准时机，抓住歹徒的左手手臂，用自己的腰抵住了歹徒的小腹，向上发力，用力一顶，使了一招过肩甩，把歹徒重重的摔倒在地，疼得他痛不欲生。右肩的衣服被血液染红一片，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窟窿，那就是子弹射击的部位。 “不许动！”李奇龙带人冲上了大楼，用手铐将歹徒反手铐住，随后前去扶起聂琳。“聂姐，没事吧？” 聂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随后指了指坐在地上吓坏了的两个女童，说道：“带她们两个去医院救治，我去找第三个女童。” “第三个女童？”李奇龙抱起那名腿部受伤的女孩准备下楼。 “是的，这里只有两名女童，还差一个。”聂琳摆摆手对冲上来的警队成员说道“你们赶紧下去，找救护车送那两名女童去医院，再赶紧把那歹徒也送到医院治疗。我去找第三名女童，很快就下去了，不用等我！” 说罢，聂琳拿起地上的手枪，重新收回到了套子中。她发现1至4楼都不见那第三名女童的踪影，想必是躲到了楼上。于是拔腿就向着5楼跑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 第八十四章 厕所在哪里？！ 这栋烂尾楼有6层，但由于施工队的粗制滥造，使得第6层与第5层楼之间没有任何的楼梯相连，而且5层的天花板到处是裂缝，经常向下洒落沙石灰尘，把5层弄得满地是灰。 聂琳冲上第5层楼，看了看四周，发现地面上的灰尘有一连串的脚印，正通向深处。而且这脚印是新踩上去的，而且宽度似乎只有一名儿童的鞋子大小，聂琳立即断定，那第三名女童就躲在这里。 聂琳顺着地上的脚印一直向前，走了几十步，脚印拐进了一堵灰白的墙壁后方，聂琳这下是放心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那名女童的行踪。 “小妹妹，你躲在这里吧？快出来吧，姐姐是警察，你不要害怕。”聂琳的声音很温柔，她不想吓坏了这个女童。 但聂琳没有听到回应，于是她绕道这堵墙的侧边，发现有一只白色的小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当聂琳继续向前走，她终于是发现了那名女童，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墙边，一双惊恐的眼睛睁盯着聂琳，满脸的不安不恐慌。 “小妹妹，你过来好不好，姐姐救你出去！”聂琳伸出手，想要拉这名女童。但女童却一个劲的往墙的方向退去，墙角因为女童的推挤，有一丝裂缝产生，掉落的石灰撒了女童一脑袋。 “小妹妹，你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警察。”聂琳试图让女童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我爸爸是杨剑，我要找我爸爸！”女童咧开嘴，害怕的大声哭啼。 杨剑？聂琳记起，在她准备救人的时候，曾有一个男子说他的女儿名叫杨梅，若是这样，那这名女童自然就是男子的女儿了。聂琳伸出手，继续靠近杨梅，“来吧，我带你去找你爸爸，他就在楼下等着你呢！”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杨梅的心里还依然被恐惧所包围，她现在只想见到自己的父母，所以聂琳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不要跟你走！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就在杨梅不停地推挤墙壁的一刹那，这堵原本应该起到承重作用的墙壁忽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缝，这一刻墙壁的结构被完全破坏，轰然倒塌。加上这栋建筑本身就是豆腐渣工程，这面承重墙一旦倒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最先出现破坏的部位就是头顶的天花板，在墙壁倒塌的一瞬间，也随之出现破裂，整个天花板就这么径直重重的砸了下来。 “危险！” 聂琳意识天花板这么砸下来，杨梅一定会被压成肉饼，于是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杨梅头顶，以防止掉落下来的石块把杨梅砸伤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6层楼还放有不少的钢筋支架与堆积的石料，这些东西掉落下来的重量足以把这豆腐渣工程的地板砸穿一个窟窿。“轰隆”一声巨响，整栋楼就这么从6层一路坍塌到1层，浓烟顿时弥漫了整个晴朗的天空。 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眼前的废墟让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恐惧，这种恐惧让他们联想到了一个名词—— 死亡！ “快撤离这里！” “聂姐和女童还在里面没出来！” “把群众撤离现场！快叫救护车和消防队！” “来人，把聂姐和女童给救出来！” “你的女儿命真大！” 吴思量听着杨剑描述当时那栋楼倒塌的情形，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两个人在倒塌的废墟之中，竟然还能奇迹生还，这可真是老天开眼了。 “我女儿回忆，因为一个大姐姐压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才没被砸中。”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这明明是一起意外事故！”吴思量感到很不解，这本来的主要责任就不在杨梅身上，为什么杨剑要隐瞒这件事情，这有点说不通道理。 “因为你们会让我们赔偿！你们警察一定会让我们赔个倾家荡产！”杨剑情绪显得很激动，他直起身子，两眼充满了血丝。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意外，为什么你会觉得要让你们赔偿……” “你们警察根本不值得我信任！”杨剑打断了吴思量的说话，用手指着他，对他大声叫喊道“你们这些政府部门的走狗，不就是喜欢剥削我们嘛！当年要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把我家的地收走，我会至于这么沦落嘛！那天就因为我带着女儿去上访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恨透了你们这些政府的人，我不会相信你们的” “你冷静一点！”秦晓站在一旁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伸出手，试图缓和杨剑的情绪， “你给我闭嘴！”杨剑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掏出放在腰间的螺丝刀，一把将秦晓拉了过来，而后用螺丝刀尖锐的部位抵住秦晓的脖子，冲着吴思量大喊道“滚开！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别想让我赔偿！” 吴思量见状，明白到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了。他根本没想到杨剑竟会误会，以为吴思量是来把他给抓走，强制让他赔偿聂琳的医药费。其实吴思量这次来，目的其实并非如此，他只是想要杨剑能够把事情说出来，他上报给袁起，而后让警局能够处理医药费的事情。原本一切的计划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却不想到了关键的地方，竟然发生了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 “杨先生，你误会了……” “你给我滚！”杨剑现在脑充血一般，满脸通红，根本听不进吴思量的话，勒着秦晓的脖子，一路往门口退去，一路退到了楼下。吴思量就这么一路跟着，不停地劝说杨剑放人，生怕秦晓会受到什么伤害。 “放开我呀！”秦晓还在挣扎，但无奈力气不够杨剑大，被他死死地勒住。 吴思量虽说有一个聪明的大脑，但怎奈没有一副矫健的身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剑挟持着秦晓一路走出了办公楼。道路两边的游客看着这一出，还以为是游乐场安排的表演，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你有话好说，千万不要伤害她！”吴思量现在是万般无奈，心里从没有如此的紧张过，满头的大汗如雨般滴落。 “滚蛋！” 杨剑一边冲着吴思量大叫，一边面向他往后退，冷不防后背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 “谁？给我让开！”杨剑回过头，看见是一个穿着旗袍，帮着马尾辫的女生撞到了他，二话不说，抬起左脚就要把这个女生踢开。 就在这时，最有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杨剑刚把左脚踢出去的一瞬间，只见这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左手一把抄到杨剑的大腿底部，用肩膀撞击杨剑的胯部。杨剑重心不稳摇摇欲坠，手中的螺丝刀一下离开了秦晓的脖子。而后，这名穿着旗袍的女生随即用手掌拍开杨剑手中的螺丝刀，用自己的右手肘部用力击打在杨剑的左脸颊，顿时把杨剑打晕过去。 “八极拳！”吴思量只觉得这名穿旗袍的女生的身影，跟自己认识的某人非常的相像，甚至连打拳的姿态都如出一辙。 “就这样还敢学别人当劫持犯！”穿旗袍的女生拍拍手掌，用右手拇指抹了抹鼻子，做出了一个李小龙的标志动作。随后，这女生忽然两腿夹紧，用手捂着小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不断地向四处张望，“混蛋，本来就尿急，打了一顿尿更急了，都快漏出来了！厕所呢？厕所在哪里？！” 就在这名穿旗袍的女生转头的一刹那，吴思量看清了她的面容，差点让他惊讶的整个下怕掉到地上。那女生，竟然是去了国外进修，几年未曾联系过的袁珍珍。 “珍珍！袁珍珍！” “咦？！” 袁珍珍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吴思量张着嘴老半天合不上来，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立马兴奋的冲了上去，伸出两只手让吴思量以为袁珍珍是想要抱住他。 万万没想到，袁珍珍扑到吴思量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满脸艰难的说道：“思量……厕所……厕所在哪里？！” “额……” 吴思量有些汗颜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身后的游乐场指示牌，上面写着“前方厕所，步行20米。” “好嘢！”袁珍珍二话不说，飞一般的冲向厕所的方向。 吴思量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秦晓，急忙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因为现在不但要检查秦晓有没有受到伤害，还得尽快救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剑。当电话打完之后，吴思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那张嘉年华宣传单，看着上面那行让他十分在意的宣传语—— 从东方而来的神秘姑娘，为你展示前所未有的魔术表演！ “从东方而来的姑娘……难道就是你——袁珍珍！” ------------ 第八十五章 吻 医院在接到吴思量的电话之后，立即派车赶到了游乐场，医生检查了秦晓的脖子，并没有伤口，而身体的其它部位也没有什么伤害，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杨剑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袁珍珍在打击他的脸颊时用的力度过大，造成杨剑脸骨有一些错位，需要到医院进行救治。 同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李奇龙与陈晓晓接到吴思量的电话，立刻驱车前往游乐场。在调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之后，李奇龙让陈晓晓跟救护车一同去往医院，等杨剑醒来了再做笔录。 李奇龙看看用冰袋捂着脖子的秦晓，皱了皱眉，望向吴思量，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李奇龙指了指坐在一边的秦晓，“你什么时候跟她粘到一块去了？你不是说你跟罗启没有联系了么，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额……”吴思量因为之前秦晓被人劫持，心里着急，一时半会脑子一片空白，在打电话给李奇龙的时候，根本没记起来自己先前对他说过之间没有联系过罗启了，现在被李奇龙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弄砸了。 “你听我解释……”吴思量把李奇龙拉到一边，脑子里立即飞速运转，急忙想了108种解释方法，最后终于挑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理由，“我今天来找杨剑，碰巧遇到了秦晓，这都是偶遇，偶遇。” 李奇龙皱皱眉，显然是不太相信吴思量的这个解释，用手戳着下巴看看秦晓，又看看吴思量的表情，发现他相当的镇定，让人感觉他说的话完全是真的。 “行，我相信你，回警局再慢慢聊！”李奇龙打个响指，招呼吴思量跟他上警车里。 这时，吴思量感到自己的衣角貌似被人拉了拉，转过身子，瞧着身后竟是袁珍珍。 “珍珍！”吴思量心情非常激动，但又有些害羞，因为袁珍珍的出现完全让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珍珍，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珍珍舔了舔嘴唇，撅着嘴巴，睁着个大眼睛，仿佛是在向吴思量问话，“我跟马戏团来这里表演，当然在这里了。倒是你，为什么你会跟那个劫持犯有冲突，貌似那个女生跟你认识吧！” 说完，袁珍珍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秦晓，看到她身材苗条，一双大腿白净如玉，面孔宛如天使下凡。特别是秦晓的胸部，在袁珍珍眼里那就跟两个大西瓜没什么区别。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然后懊恼的用双手挡在了胸前。 “她是你女朋友吧？身材很火辣哦！”袁珍珍说这话的时候，绷着脸，一双眼睛仿佛是要射出刀子来。 吴思量完全没有想到袁珍珍与他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问出这句话，着实让他招架不住，刚要回答，一旁坐着的秦晓起身，微笑着走到吴思量的身边，对袁珍珍甜甜的笑了笑，伸出手表示想要跟袁珍珍握手以示友好。“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为表感谢，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满足你的。” 袁珍珍鼓着嘴，一手挡着胸前，另一只手伸出来，象征性的跟秦晓的手碰了碰，又缩了回去。 “这位小姑娘的手好嫩啊。”秦晓在触碰到袁珍珍的手掌之后，由衷的感叹了出来，“这感觉好像婴儿的手掌，小姑娘，请问你是怎么保养的？” 袁珍珍摇晃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这双手可是要变魔术的，当然得好好保养了，天天用牛奶泡着呢，手可是魔术师的命根子！还有，我的名字叫袁珍珍，不叫小姑娘！” 吴思量听到袁珍珍这话，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在警车旁的李奇龙有点等得不耐烦了，走上前叫道：“还不上车，你……”话刚说到一半，瞧着吴思量、秦晓、袁珍珍三人正聊得欢，上前问道“吴魔术师，你认识这个小姑娘么？”李奇龙指了指吴思量面前的袁珍珍。 吴思量赶紧跟李奇龙介绍道：“这是袁珍珍，是我以前的魔术助理。” 李奇龙用手托着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就是珍珍？！难怪那天我救起他的时候，他嘴里一只叫着你的名字。” “什么？你救起他？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你救起他？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袁珍珍与秦晓几乎同时叫了出来，不约而同的一人抱住吴思量一只手臂。吴思量只感到自己左手手臂像是陷进了柔软的坐垫里，而右手手臂像是触碰到了一块砧板。“额……没事啦，我只是……出了一丝……小意外……”原本头脑聪明、善于思考的吴思量，在被两个女人将手臂搂在怀里的时候，也有大脑短路的情况发生。 “misa，准备到你表演了！”这时，有人冲着袁珍珍的方向大声叫喊道。 “来啦！”袁珍珍回了一句，心里有些不想走开，但是不得已，还是放开了吴思量的手臂，咬了咬嘴唇，一甩头，转身跑入了人群之中失去踪影。 吴思量心里实在不舍得袁珍珍离开，但是他现在还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不得不跟她分开。或许，这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见面了。吴思量之前也曾拨打过袁珍珍的号码，想要跟她联系，却只能听到“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所以，这次的见面让吴思量十分的激动，但同时也有不少的遗憾。 李奇龙摆了摆手指，示意吴思量跟他上警车，自己先回去发动车子了。 秦晓放开了吴思量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对他问道：“当我被杨剑劫持的时候，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 “很紧张！”吴思量把当时自己的真实想法都说了出来，“我很担心你，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所以我整个人都吓坏了，不停流汗，生怕你……” 话刚说到一半，秦晓忽然踮起脚尖，扶着吴思量的肩膀，将自己的香唇贴到了吴思量的左脸颊上。这一举动，让吴思量整个人都僵硬了，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这么突然被亲吻了一下。这一刻的感觉，吴思量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谢谢你，原来你心里这么担心我……”秦晓表情好似十分满足，表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害羞模样，跟之前见到的那个颇有女王范的秦晓简直判若两人。“好了，你不是还要回警察局办事情么，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联系。”说完，秦晓举起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而后甜甜的微笑一下，转身走入了人群之中失去了踪影。 一路上，吴思量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好似机器失去了动力，成了一个不会动的铁壳，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你跟她，是偶遇么？”李奇龙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吴思量。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吴思量已经明白了李奇龙想表达的是什么，毕竟李奇龙在车里将那一幕全都看见了。 可吴思量只是点了点头，保持沉默，什么话也不想说。 “真的是偶遇？”李奇龙又一次问道，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吴思量还是点点头，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发愣着看窗外快速移动的景色。 “偶遇好啊，偶遇好啊！”李奇龙点点头，跟着车内播放的音乐打着拍子，“我跟我老婆以前就是偶遇的，偶遇好啊！” 说完，李奇龙嘴角扬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脸上浮现出来的，似乎是一满意的表情…… ------------ 第二卷 不正经的人难以琢磨 ------------ 第八十六章 赌一把 “那你打算，跟袁局长汇报，然后让他重新翻案，是么？” 李奇龙跟吴思量回到警局，听着吴思量将关于聂远、聂琳、杨剑之间的事情全都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之后的表情却有点并不是十分乐观，反而有一丝的担忧。 “富海在警局的辈分跟吴老爷一样资深，袁局长还没来当局长之前，他和吴老爷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你这么做，无非是在拆富海的台。” “那又如何！”吴思量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错，明明就是富海当年错误的结论才使得聂家得不到补偿款，害得聂远必须拼了老命才能赚钱工聂琳的医药费。现在真相大白，是对是错早有定论，只要这件案子能够证明不是聂琳的错，那她的医药费自然就有了着落。 李奇龙摇摇头，摆了摆手指，显然是在告诉吴思量他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剥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又点上了一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着吴思量问道：“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当时你非得要去调查这件案子不可？这可不是‘感兴趣’能解释得了的。” 吴思量搬来一张椅子坐到李奇龙对面，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显得很疲倦，“我不想当这个刑侦顾问了。” “你什么意思？！”李奇龙显然感到十分震惊，没有预料到吴思量会有这个回答。 吴思量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着这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胡乱发抖，他摇着头，显得十分的无奈与懊恼。“我原本以为玫瑰师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犯了这些命案。但后来我渐渐的觉得，玫瑰师如果是要报复我，他完全可以把我杀了，可他没有。这些命案，表面上是在考验我，可实际上他是在折磨我！折磨我！我不知道那次轮船发生的意外是不是他计划之中的，但我已经感受到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挑衅我！他根本就是想要看到我发疯的样子，不断地在我身边制造命案，恐怕我继续待在警局，只会使身边的人遭殃而已！” 李奇龙深吸一大口烟，而后将烟头按到铁盒里熄灭，把椅子挪向前方，靠近吴思量，将头伸到他的跟前，用一双深沉的眼神看着吴思量的双眼，“假设你说的是对的，玫瑰师就是想要让你痛苦，让你发疯。但你逃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他始终要让你痛不欲生。但是这跟你要帮聂琳有什么关系……”说道这里，李奇龙忽然之间恍然大悟，指着吴思量叫道“难道你要帮聂琳，是想让她重回警局刑侦顾问的位置，好让你有理由离开！” 吴思量咬了咬嘴唇，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他的面目表情，已经完全告诉李奇龙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的天，呵呵呵……”李奇龙感到实在是不可思议，起身不断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用手不停地搓着下巴。“但你怎么会知道聂琳是无辜的？你根本没有看过任何报告，也没有任何现场调查，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聂琳是无辜的？！” “因为袁起的为人！”吴思量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现在激动地心情，他不能告诉李奇龙太多的细节，只能够向他说明其余的理由，“袁起是一个只会想着自己的人，他身边的人一定要能够有本事帮到他，他才会重用。而聂琳能够当上刑侦顾问，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一个能获得袁起重用的人，是不会犯如此重大的错误的！” “可事情并不是绝对的！” “所以我才要赌一把！” 吴思量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自己来跟袁起汇报，出了事我负责。”说完，径直往办公室外走去。 “可现在聂琳还躺在医院！她是脑部受伤，不可能这么快就治好了，除非是神医！”李奇龙在背后冲着吴思量大叫，显然是不愿意吴思量就此离开。 吴思量叹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头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定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离开了警察局。 今晚的天气显得异常的寒冷，天气预报说今晚下雪。但吴思量并不感到寒冷，因为他现在思考着事情，一个认真思考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寒冷是什么感觉。 寝室里，吴思量拿着一张名片不断地走来走去，似乎有一些犹豫不决。他的表情显然十分的不情愿，但考虑再三，他还是下了决定，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那个人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响起了吴思量相当熟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吴思量终于鼓起勇气，对着电话那头柔声说道―― “你好，晓儿。” “大侦探，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秦晓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兴奋，若是吴思量能够见到秦晓现在的表情，那就能够清楚秦晓现在笑得有多么灿烂了。 “晓儿，我能请你帮……” “可以！” 吴思量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秦晓就已经能够回答了。 吴思量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还是有一些犹豫，但电话那头的秦晓并不知道吴思量现在的表情是有多纠结，等了许久没听见吴思量的下文，着急的不断重复着“喂，你在么？你听得到我的说话么？喂？” “晓儿！”吴思量这回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把话给说出来，“晓儿，麻烦你帮我转接给罗先生，我想找他帮忙！” “没问题呀！”秦晓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 “除了谢谢……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显然，秦晓想听到的，是有关“谢谢”之外，更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额……那个……天冷了，记得多加几件衣服，别着凉。”吴思量也不知怎么得，脑袋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回答，脱口而出。 “谢谢……你还是……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秦晓虽然没有得到她心里想要的回答，但吴思量的这个回答依然让她有些感动。“我帮你转接给罗先生，天冷了，你也要记得加几件衣服” “好的。” 一晚上，吴思量对着电话把自己想要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之后，吴思量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待着一切的结果如他所愿。 “你是说，富海当时的调查弄错了，不是聂琳的问题？！” 第二天，袁起手中拿着吴思量一晚上赶出来的报告，听着吴思量的调查过程，一副狐疑的模样，不断地甩着他脸边两块赘肉，根本不敢相信吴思量说的是真的。 其实，袁起并不是怀疑吴思量，他既然敢重用吴思量，必然是因为吴思量有本事，不会轻易出错，当时聂琳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袁起任命为刑侦顾问。所以，当富海的报告提出事故责任完全是聂琳的过错时，袁起的表情也是一脸的质疑。可富海是个老刑警，在警局也是相当受人尊敬的，所以袁起当时也就相信了富海的调查，认定事故的责任全在聂琳身上。 如今，同样的事情，却有着不一样的结论，这让袁起有些头疼了。若是相信吴思量的报告，那就证明自己当时的错误，使得聂琳遭受了不白之冤，那自己的名声恐怕就要下降了；若是不相信吴思量的报告，万一事情真的冤枉了人，以后上头知道了这件事，那自己的乌纱帽恐怕就要丢了。 一边是乌纱帽，一边是自己的脸面，袁起两边都想要，两边都不舍得丢。左右衡量，患得患失。 “袁局长，这件事我已经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陈晓晓的笔录也记载了当事人的承认。”吴思量看见袁起这般左右为难的模样，自己比袁起还要着急，等了许久就是不见袁起有什么动静，只好推波助澜，让袁起早点下决定。 “袁局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上头的人查下来，到时候就……” 吴思量话还没说完，袁起桌上的电话忽然就想个不停，这让心烦意乱的袁起更是焦躁难耐，按下免提键，冲着电话那头大喊道：“什么事！不是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招待员听到袁起的吼声十分的害怕，但还是得鼓着勇气对袁起说道：“袁局长，有人求见，说是你的侄女。” “我侄女？”袁起抓了抓他那快要秃顶的脑门，突然一拍脑瓜子，显得相当的兴奋，“快叫她进来。” 吴思量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的沮丧，心想着袁起一定会找个理由，打发吴思量离开。果不其然，袁起把报告放进桌上的资料夹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着吴思量说道：“小吴啊，你汇报的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我现在有客人，之后咱们再谈吧，就这样了。” 之后再谈？吴思量可是明白得很，袁起时不时就出去开会，见到他比见到玉皇大帝还困难。真要以后再谈，那得猴年马月。 但吴思量明白袁起的脾气，只能够过段时间再撞撞运气，试图说服袁起了。 吴思量身子刚离开椅子坐垫，就瞧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蹦蹦跳跳的进到办公室，对着袁起开心的叫道：“三叔叔好！” “哎哟！好多年不见，又漂亮不少了！小吴，这是我侄女，见个面吧！”袁起示意吴思量跟他的侄女问声好，打个招呼。 吴思量瞧见这个女生，吓得险些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下巴因为惊讶差点就要脱了臼。因为袁起的侄女，吴思量实在太熟悉了―― “珍珍？！” “思量！” ------------ 第八十七章 离开的原因 “你们……认识？！”袁起转动着他那肥胖的大脑袋，来回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吴思量与满脸兴奋的袁珍珍。 现在的吴思量大脑有些短路，他也不知怎么的就出了袁起的办公室，一路上处于游魂状态的行走着，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袁珍珍与袁起之间的关系。 三叔叔―― 多年不见―― …… 吴思量感到实在是难以置信，早就跟袁珍珍在一起工作那么多年，居然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在警察局当局长的三叔叔。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就在袁珍珍这位三叔叔手底下工作。若说这一切不是老天故意的安排，吴思量根本就不相信。 “干嘛了，小吴，怎么一脸苍白的模样？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 吴思量正在陷入深深的思考之时，冷不防肩头被吴广给拍了一下，自己这才回过了神。吴广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不需要轮椅来行动，但腿脚行动起来还是有些不方便，得依靠两根拐杖来活动。原本吴广只是想去上个厕所，却发现吴思量站在墙角边发呆了很久，好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这才关心的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要不去我办公室，给你点药吃！”吴广一招手，示意吴思量给自己去一趟办公室。 吴思量一想到吴广是搞尸体的，想必办公室一定是存放有大量的人体模型，或者是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器官，想想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落一地，连连摆手，“吴老爷，我没事，我……” “哟，思量，还在这呢！” 话刚说到一半，吴思量就听到身后袁珍珍的大嗓门冲着他叫了出来，这声音他可是相当的熟知。 袁珍珍一蹦一跳的来到吴思量面前，笑嘻嘻的望着他，好似要把吴思量整个人全收进她的眼瞳里一样。 一旁的吴广可是个老江湖，通过袁珍珍的眼神，一下就瞧出了这两人暗中的“猫腻”，半开玩笑的拍拍吴思量的肩头，嬉笑道：“小吴，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 吴思量原本瞧着袁珍珍的忽然出现，脑子就已经转不灵了，现在又被吴广这么一问，自己不知怎么搞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整张脸红彤彤的，像极了猴子的屁股。 相反，袁珍珍可没有吴思量这么的“拘束”，她可是相当的健谈，听着吴广这么一说，捂着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位老帅哥，真有眼光！不过别把实话说出来嘛，我很低调的！” “小姑娘这么漂亮，没想到生活还这么低调，难得难得！”吴广对着袁珍珍竖起大拇指，以表称赞。 “你太客气了老爷爷，像咱们两个这么夺人眼球的人，当然要低调了，不然别人会挤破头排着队欣赏我们的！”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 “……” 吴思量瞧着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聊得相当投机的情景，就差穿着大马褂上台说相声了，自己忍不住插了一句：“两位，你们之前认识么？” “不认识！” 袁珍珍和吴广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那你两怎么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一样。” “这就叫‘有缘人千里来相会’！”吴广说到这里，忽然坏笑着用胳肢窝夹着拐杖，腾出右手用肘子捅了捅吴思量的胸部，一副“不怀好意”的样貌看着吴思量，“小吴，这不会就是上次你喝醉酒，对我说过的，你暗恋……” 这个“恋”字还没有从吴广的口中完全发出音调，就被吴思量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吴广的嘴巴。一边站着的袁珍珍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问道：“思量，老爷爷说什么呀，你怎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呢？” “呵呵……珍珍，吴老爷他……他……他说自己太累了，要去喝点酒放松一下。”吴思量庆幸自己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吴广把那句话给说完，不然自己可要尴尬死了。他把嘴凑到吴广的耳根子边，对他小声说道“吴老爷，你要是敢把话憋在肚子里，我就敢送你两瓶红星二锅头！”说完，举起两根手指，在吴广面前摇晃着，顿时让吴广来了精神。 一把甩开吴思量的手，吴广摆出一张相当喜感的表情看着袁珍珍，说道：“丫头，我现在还有事要去办，以后再聊啊，拜拜！”一边对着袁珍珍晃着手掌，一边用一双极其犀利的眼神看向吴思量，好似在提醒他千万别忘了那两瓶二锅头的事情。 打发了吴广离开，吴思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只祈求现在千万别再跳出来个熟人再来这么损自己了。 “袁起是你的三叔叔？你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吴思量此刻想起了正事，急忙问向袁珍珍。 “差不多3年多了。” 袁珍珍掰着手指头，抬着眼皮不断地回忆着，“我老爸家有三个兄弟，老大就是我爸，三叔叔是最小的。因为这三兄弟很久以前发生过矛盾，从此谁也不理谁。后来我老爸强行把我带去外国，说什么要振兴袁氏八极拳，弘扬海外，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跟三叔叔见过面了。其实我跟三叔叔感情很好的，要不是我爸这几个兄弟之间有矛盾，我也不会见不着我三叔叔，更不会被老爸警告不许随便提起我二叔叔和三叔叔的事情。” 听袁珍珍这么一说，吴思量这才明白了当初在他两事业正旺的时候，为何袁珍珍要突然提出要离开他，去外国进修。而且也明白了他两在一起合作那么久，为何吴思量也不知道袁起的袁珍珍叔叔这件事。感情她不是要进修魔术，而是袁珍珍的老爸强制她去外国生活，还不准她提起袁起的事情。 “珍珍，为什么你要去外国打拳了？”吴思量不解的问道。 “我爸逼的！”袁珍珍说到这个话题，显得相当的不高兴，嘴撅起来都能够挂上一个茶壶了。“我从小就喜欢魔术，可我爸说魔术是不务正业，从小就逼着我练八极拳，魔术还是我偷偷买书学的呢。” 吴思量真是佩服袁珍珍，虽然当初跟袁珍珍在一起合作的时候，就知道袁珍珍有相当强的魔术天赋。可万万没想到，袁珍珍跟吴思量不同的是，吴思量是专门拜过老师学魔术的，而袁珍珍竟然是自己买书自学成才。这一情况，真是让吴思量大跌眼球。 “那你，还要跟着马戏团回外国么？”这个问题才是吴思量最想知道的，前面那些对话不过是吴思量故意提问，好找一个机会把这个问题插进来，不让自己的提问显得那么的唐突。 “我签证到期了，所以现在想回也回不了。等签证重新办好了，可能……还是要回去的……吧……”袁珍珍抓抓脑袋，摇晃着眼珠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我老爸去年过世了，留下了一间八极拳武官还需要人打理。所以我……可能还得回去……” 吴思量最不想听到的回答，还是从袁珍珍嘴里说了出来。以后还得回去，只不过因为其他原因现在暂时逗留在国内。吴思量也不想是这种结果啊，但老天就喜欢这么捉弄你，越是你不想见到的，老天就越爱让你见到。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吴思量问这话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我离开马戏团之后，在这里找了一份兼职，是路演活动。”袁珍珍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路演活动公司的合同，这家公司名叫“喜来顺”演艺公司，专门负责各种路演活动，有唱歌、有跳舞、还有其他的表演，主要都是一些年会，也会接一些校园的表演活动。 “这家公司接了一个大学的校庆活动，就是我们毕业的那所大学的校庆，明天我去表演魔术，你也来观赏呀！” 吴思量与袁珍珍都是a市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吴思量大袁珍珍一届，是她的学长。正是因为同是校友的关系，几年前他两人才会因此而开始合作表演魔术。 想到之前没能在嘉年华上欣赏袁珍珍的表演，吴思量着实感到遗憾。不过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机会，吴思量可不想轻易的放弃，他当然要去学校里好好欣赏一番袁珍珍的魔术表演，哪怕明天天上下刀子，也绝不会动摇这个决定。 “好呀，我很久没看到你的魔术了，明天我一定到场，看看这几年你的魔术进步没有！” ------------ 第八十八章 学生会的成员 “这是阳光明媚的时代，这是激情蓬勃的时代，我们的校园如今迎来了她第70个生日，让我们满怀感恩，去为我们的母校添砖加瓦……” 吴思量一边走在校园内，一边听着不知道是哪个二流写手写出来的广播稿，思绪不禁飞回了自己大学时代。遥想当年，自己还是个懵懂的少年，第一次踏进大学的校门，第一次跟别人合住一屋，第一次接待新生…… “慢着，接待新生……难道当年我接待的那个学妹就是袁珍珍么？！” 吴思量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大二的时候，加入了学生会，跟着大三的学长学姐一同去接待新生。而吴思量当年接待的那位学妹的面容跟袁珍珍颇有几分相似，但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就是袁珍珍，毕竟那时候吴思量还是相当害羞的，连人家学妹的正脸都不敢瞧一下，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这次的校庆，学校方决定搞一次大的庆祝会，特地请来了a市有名的表演团队“喜来顺”表演节目助兴。袁珍珍虽说是一名临时工，但整个团队唯独只有她会表演魔术，碰巧校方又想节目里能够有魔术表演，正好让袁珍珍赶上了这趟末班车。 “思量，这里！这里！” 大老远的，吴思量就听到了袁珍珍那副底气十足的叫声，隔了一条街声音一点都没有减弱。吴思量穿到街对面，瞧着袁珍珍正和几名学生在嬉笑打闹。 “给你们介绍一下。”袁珍珍立马拉着吴思量的手臂来到那几名学生面前，特别得意的说道“这是你们的大大大大大师兄，吴思量。他以前在这所大学里年年都获得特等奖奖学金，把我们羡慕死了！” 这几名学生听到这话，一个个嘴巴长得老大了，有几个人眼神之中透露出相当羡慕的表情。 “师兄你好！” 一个戴着眼镜，长相相当斯文的男生主动打招呼。 “我是学生会的主席，我叫李明勇，这位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曾倩。” 一位看上去十分文静的女生摆了摆手，她笑起来十分的甜美，“你好，师兄！” “这几位是学生会的主席团成员，吉利、罗美、陈祥、吕兵、宋青。” 在李明勇身后并排站着的2女3男一齐跟吴思量招招手，打个招呼。 “师兄，这5个人都是化学专业的，而且他们5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全都加入了魔术协会，而且还是协会的干部！其实我跟倩倩原本也想加入魔术协会的，只不过学生会事情太多，只好作罢了。” 吴思量听着李明勇滔滔不绝的演讲，真心佩服这些当学生会主席的人上辈子恐怕都是当推销员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吴思量算是明白了为何袁珍珍能跟他们这7个人聊得那么开心，感情这7个人全都对魔术感兴趣，难怪相聊甚欢。 “师兄，听说你也是魔术师，能表演一个么？”长相十分可爱的吉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吴思量，希望能瞧着什么大开眼界的表演。 “额……”吴思量有些犹豫，因为他先前受过伤，大脑有时候不受控制，双手会不由自主的乱发抖。如果现在要表演魔术，他害怕万一发作，恐怕自己的脸面挂不住，还会让袁珍珍知道这件事情。 但袁珍珍可不懂吴思量心里的担忧，毕竟吴思量也没有告诉过她，一个劲的吹捧着说道：“我跟你们说，思量不但会道具魔术，还专门研究过心理魔术，你要是想骗他，可没这么容易。思量就是凭着这个本事，去到警察局帮忙破案的！” “哇！！！！！！” 听到袁珍珍这么一说，那7个男女吃了一惊，顿时更来劲了，一个个吵着要看吴思量大显身手，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身手能够帮助警方破案。 别说他们吃惊了，就连吴思量自己都吃惊不小。自己原本还在想着怎么跟袁珍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警察局。现在倒好，袁珍珍自己早就知道了，省去了自己的解释过程。吴思量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袁起告诉给了袁珍珍。但既然袁珍珍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昨晚没有打电话给他呢？要是在以前，袁珍珍睡觉前，一定会跟吴思量聊上半天，大多都是有关魔术的话题。有时候哪怕是大半夜，袁珍珍也会打电话吵得吴思量不得安宁。 可自从去了外国，袁珍珍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倒是有些离谱，难不成去了一趟外国，连生活习惯都变了？！ “你给他们展露一下本事吧！”袁珍珍推了推吴思量的腰间，眨眨眼睛，示意他露一手。 “好吧！” 吴思量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到胖墩墩的吕兵面前，皱着眉，盯着他那一双眯缝得好似一条线的眼睛，故作神秘的问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明白么？” “嗯嗯嗯！”吕兵看起来有些憨厚，一个劲的上下摆动胖乎乎的脑袋。、 “你生日是几号？” “7月3号。” “苹果、雪梨、西瓜选一个！” “西瓜！” “红色、蓝色你要哪一个？” “红色！” “随便说一个数字！” “35！” “嗯……”吴思量忽然用手遮住了眼睛，一个劲的晃动着脑袋，弄得神秘兮兮的，搞得那7个男女一副相当紧张的模样。忽然，吴思量“哇”的一声怪叫，着实吓到了那7个人一跳。而后，吴思量用一副诡异的眼神看着有些紧张的吕兵，对他说道：“我刚刚穿越到了3个小时前，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都看见了。” “不会吧！” “不可能……” “没那么些邪门吧！” “各位！”吴思量看了一眼身边那些半信半疑的男女，深吸一口气，相当严肃的快速说道“你在3个小时前一直到现在，吃了一盘卷筒粉，一个袋装青豆三明治，一瓶牛奶，在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把你的眼镜摔坏了，对吧！” 说完，吴思量举起手指，伸进了吕兵的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副眼镜，这副眼镜的右镜片有一道明显的裂纹，果然被吴思量给说中了。 那7个男女惊讶得大叫连连，就差跪在地上顶礼膜拜，跪舔吴思量脚趾的地步了，纷纷大叫“不可思议！”、“活见鬼了！” 就在这几个男女激动不已，手舞足蹈的时候，吴思量注意到，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一直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搬运着十分笨重的器材。他脖子上挂着学生会专用的红色工作牌相当显眼，看来也是学生会的一名成员了。不过说来奇怪，既然是学生会的成员，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在干活，其他人却站在这里聊天？ “请问一下，那个小帅哥也是你们学生会的吧？”吴思量指了指那名正在搬运东西的男生问道。 “是呀，他叫卢正。”外表看起来有些御姐风范的罗美似乎有些瞧不起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不屑一顾。 “他有些不合群。” “而且干活的时候老师笨手笨脚的，居然还跟我们一样，是魔术协会的成员。” 一旁的长相十分帅气的陈祥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宋青聊到卢正，也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好似这些人都不太喜欢这个名叫卢正的男孩。 “好啦，我们不要谈闲话了，还得准备等会的舞台布置呢，一会见了，师兄。”曾倩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的温柔，跟吴思量与袁珍珍告别之后，带着其他6个人前去帮卢正抬东西。虽然这些主席团的成员一副相当不情愿的面容，但是在副会长面前还是的好好听话，装装样子。一旦会长与副会长离开了，这些主席团的男女就开始对着卢正指指点点，大呼小叫。卢正也不多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忙乎了。 “人家都说学校的学生会跟黑社会没什么区别，都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原本我是不信的，可现在……”袁珍珍撅着嘴，摊开手，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吴思量也有些觉得无奈，原本学校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在社会会发生的事情，在学校也都会发生。学校就是让人提前接触社会的地方，各种喜怒哀乐尽在其中。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胖子的事情的？” “很简单啊，”吴思量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道“那个小胖子嘴角沾染了黄皮酱的汁，而且他的牙缝还有一丝豆角的残渣在上面，所以我断定他早餐吃了卷筒粉。而青豆三明治与牛奶是我从他呼出来的气体判定的，特别是青豆三明治的味道最特别，我吃过一次。至于眼镜，我是通过他的眼睛判断的。一般近视的人若是想看清东西，往往会不自觉地故意把眼睛眯缝起来，小胖子眯起眼睛并不是因为他眼睛小，而是因为他只是想看清我的面容而已。况且因为他体型胖，东西放进上衣口袋容易被挤压，而且他的膝盖处与裤脚有泥土的印记。我正是瞧着他口袋有一个眼镜的轮廓与膝盖的泥土，判断出他是因为眼镜摔坏了而无法配戴，所以才一直眯缝着眼睛看着我。” “那你问的哪些问题呢？” “是我故意用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方便观察他全身的细节，不让他轻易察觉出来。” “有本事，不愧是三叔叔的刑侦顾问！”袁珍珍用手托着下巴，一副好似相当明了的神情。 “对了，珍珍，我想问问你在国外为什么不联系……” 吴思量的话刚问道一半，袁珍珍下意识看了一眼戴在腕上的电子表，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急忙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对着吴思量大叫：“我要去集合了，不然团长会生气的，表演在11点开始，不要迟到哦……” 望着袁珍珍越跑越远的背影，吴思量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跟袁珍珍在一起工作的日子，她也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随让外表看上去让人感到相当不稳重，但做起事来却十分让吴思量放心。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总感觉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昨天才发生一样。” ------------ 第八十九章 铁链逃脱 “下面，请欣赏魔术表演《逃脱》，表演者――袁珍珍！” 吴思量强忍着尿意，就是为了等到袁珍珍出场。因为他不知道袁珍珍到底是第几个节目，所以他也只能忍着不上厕所，苦苦坚持了3个小时。在整场表演接近尾声的时候，袁珍珍的魔术表演终于是上台演出了。 “好！” 吴思量主动拍手叫好，带动着全场的气氛。 袁珍珍穿着一件旗袍，手上拿着一条铁链与一大块蓝色的长布，步态轻盈地走上了舞台，引得台下那些整日对着电脑观看爱情动作片的男学生荷尔蒙激增，纷纷吹着口哨，大声的喝彩。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男学生如此激动，就连吴思量看到袁珍珍穿着这套高开叉的旗袍，都快有了生理反应了。多年不见，吴思量发现袁珍珍是越来越漂亮。 “不知台下有哪位观众愿意上来当我的助手呢？”袁珍珍半蹲在舞台上，露出左半边的大腿，惹得台下的观众一片沸腾，纷纷把手举起来，就为了能上台与这位“女神”能有一个亲密的接触。 “就是你了，这位帅哥！”袁珍珍邀请了一位穿着皮夹克的短发男生上台，当做自己的助理。 这名男生看到眼前的袁珍珍，显得相当的害羞，脸颊通红，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引得台下观众不断地起哄。 “现在我希望这名男生能用这条铁链搭我捆起来，你以前有跟你的女朋友这么做过么？”袁珍珍把铁链交到男生的手中，还不忘调皮的调戏了一下他。 男生现在更是害羞的不得了，低着头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一边把铁链绑到袁珍珍身上，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我还没有……女朋友……” “这样呀！哦，我明白了！那你不如就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把我绑好一点哦！” 袁珍珍这话一出，台下的男生简直就是沸腾了起来，肾上腺激素瞬间暴涨。 “捆绑play啊！” “我也要！我也要！让我来捆绑你！” “女王大人，我要做你的m！” 袁珍珍显然并没有被台下这些起哄的声音影响到，她依然笑容满面的看着这名男生，还不时的指导着该这么样做才能把铁链绑得更紧。最后，袁珍珍让男生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三把锁头，让他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将这三把锁头全都扣在了铁链上。这一下，袁珍珍是彻彻底底的被完全绑住，难以挣脱解开了。最后又让男生再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之后，袁珍珍让男生把地上那张蓝色的布拿起来，一头盖在自己身上，挡住全身的铁链。另一头让男生卷起来，遮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左一右，袁珍珍与男生浑身上下，除了头以外的身子其它部位全都被蓝色的布遮挡住。 “你俩盖着被子要干嘛！” “你别在里面撸啊！”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依然起哄声不断，可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台上袁珍珍的表演。她在布里不断地扭动着身子，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娇喘，让台下包括台上的所有男生浮想联翩。之后，袁珍珍撅着嘴巴，有些撒娇的问道身边那名男生：“你绑得好紧呀，你确定需要绑那么紧么？” “嗯！”听到袁珍珍这么撒娇的声音，男生兴奋得整张脸已经完全通红，就差喷鼻血了。 “可是……可是你真绑得那么紧的话，为什么我还能活动我的双手呢？！” 说完，袁珍珍忽然一下掀开身上的布，所有观众惊讶的看到，原本应该被铁链五花大绑的袁珍珍，现在身上却一根铁链都敲不到，全身活动自如。 “那铁链去哪里了呢？”袁珍珍用手放在嘴边，示意台下的观众都安静下来，而后用手指向了身边那名男生，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一些不大对劲的模样。所有观众屏息凝视，只见袁珍珍忽然一把扯下了男生身上的布料。这时，让全场欢呼声不断地一幕出现了，原本袁珍珍身上的铁链，竟然全都跑到了那名男生的身上，而且绑得相当的结识，让他完全不得动弹。袁珍珍走到那名尴尬的男生面前，轻轻的掐了掐他的脸蛋，然后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表示魔术成功的表演完成。 “好！” “女王大人！好样的！” “收了我吧，女王大人！我也想被你这样捆绑！” 台下的观众纷纷起立鼓掌，喝彩声不断，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出相当满意的表情。 吴思量自然是第一个起立鼓掌的人，他没想到多年不见，袁珍珍的魔术本领丝毫没有因为去外国而荒废。相反，如今袁珍珍的魔术技巧与几年前当助手时相比，简直就是更上一层楼。 “她表演的真棒，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这么出色呢！” 不知什么时候，吴思量身边走来了先前见到过的卢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袁珍珍，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并不是那种意淫的眼光，反而是一种羡慕，一种由衷的羡慕，整个表情充满着兴奋与激动。 “只要你努力，你会成功的！”吴思量拍了拍卢正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我真的……真的能办到么？”卢正似乎有些不太自信，说话的时候相当的没有底气，低着头，舔着嘴唇，不断地拨动着自己的手指。吴思量瞧出，卢正的这一系列小动作，正是映射出内心弱小的一种表现。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理作梗，才使得他会被学生会的其他成员所欺负，而他自己却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你怎么还在这里？演出快要结束了，快去收拾东西！”冷不防，吴思量身后窜出身材高大魁梧的宋青，对着卢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用力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出了人群里。吴思量明显看到卢正在走路的时候不停地用手揉着自己的右肩膀，或许是宋青刚才用力过度，导致卢正受了伤。虽然吴思量看不过眼，但这毕竟是人家学生会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没有任何权利去管这种事，只能在内心祝福卢正好运了。 “师兄，那家伙没有打扰到你吧，呵呵！”宋青一旦跟吴思量说话，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相当的随和温柔，“今晚，我们几个学生会的成员想请你和珍珍学姐一起吃餐饭，作为学弟学妹为你们接风洗尘，一起聊聊有关你们学魔术的事情，好吧！” 吴思量不是傻子，更何况吴思量专攻心理魔术，学了不少心理学。他一听宋青这句话，外加他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请吃饭接风洗尘是假，其实他们不过是想向吴思量和袁珍珍学习魔术的技巧，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人会不愿意，才出此策略。吴思量真心佩服这些学生会的人，果然要是没一点心机，还真进不了这学生会，更何况还是主席团的成员。 可人家都主动“进攻”，提出了邀请，吴思量也不方便当面拒绝，只是相当附和的说道：“哦，这样啊。我得问问你们的珍珍学姐，看她有没有空，再说吧！” “那好！我先去忙了，一会再联系！”宋青高兴的跟吴思量摆手道别，兴高采烈的又跑到一边去和其他人聊了起来。吴思量叹口气，内心真的不喜欢这些人，明明自己也是学生会的一员，却仗着位高权重，不干实事，就知道欺负手底下的人，自己倒清闲起来跟别人去聊天。这大学果然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学生会的成员就跟领导干部一样，一旦有了权力，就开始慢慢“变味”了。 所以，吴思量今晚是肯定不愿意跟这些学生会的成员去吃什么饭，洗什么尘的。远离这些鬼马精灵是最好的选择，免得他们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等到舞台散场了，吴思量从洗手间回来，一眼就看见了换好衣服的袁珍珍，她正在和李明勇与曾倩在开心的聊着天。吴思量急忙上前，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打算将袁珍珍拉走，免得他们两又提起吃饭的事情。 “珍珍，我们走吧，今晚你不是……” 吴思量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听到袁珍珍兴奋的对着他大叫道―― “思量，今晚他们邀请我们去吃饭呢！我答应他们了！” ------------ 第九十章 饭局 “啊？！是么，那我知道了……” 吴思量还没来得及拉走袁珍珍，没想到就被李明勇和曾倩先下手为强，提前跟袁珍珍说明了今晚吃饭的事情。毕竟袁珍珍不像吴思量会考虑那么多的事情，那么答应了这些人的邀请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今晚在学校的‘美食街’闻香楼二楼我们订好了位置，师兄和学姐今晚7点不见不散哦！”曾倩眯着眼睛，笑着看向吴思量与袁珍珍。那张笑脸，有一种人妻的感觉。 李明勇与曾倩还要负责校庆的其他事宜，就先行告退了。毕竟这次的校庆如同一个嘉年华，有各种的游玩展台，要一直持续到晚上6点才会结束，所以学生会的成员还得负责监督每一个游玩展台的安全与各项工作。 “你似乎不太喜欢他们。”袁珍珍好似看出了吴思量的心理，一下就猜到了吴思量的真正想法。毕竟这两人也在一起工作了几年的时间，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也算是“心有灵犀”。 吴思量点点头，他当然不喜欢这些学生会的成员，先前这些主席团的人就明目张胆的欺负着同样是学生会成员的卢正，现在还要跟他们一起吃饭，这可让吴思量有些受不了，谁让他自己就是这么看不惯这种人。 “我表演的节目怎么样，有没有进步？！”袁珍珍用手摸摸鼻子，显得十分兴奋，满怀期待的看着吴思量，心里十分希望吴思量夸奖她几句。 “不错！”吴思量摸着下巴，仔细的回想起袁珍珍先前表演的魔术的所有细节，“你懂得利用各种因素来干扰观众的注意力，好让你能够摸出钥匙，将铁链打开。并且这一套动作做下来，一点都没有不自然的感觉，让人感到非常的行云流水。更何况你还能将目标观众也给欺骗了，可见你也懂得利用心理来迷惑人了。” 袁珍珍听着吴思量的点评，显得相当的得瑟，咧开嘴止不住得意的笑道：“那当然！你以前说我就只会上台光顾着表演，缺少了与观众的互动。我去到了外国，特地看了那些魔术名家的表演技巧，学会了该怎么跟观众互动。毕竟我没有你那样一张铁齿铜牙，所以我就利用自己本身的优势来迷惑观众，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了！” 本身的优势，吴思量当然明白，那就是袁珍珍身为女人这一点。纵观国内国外所有的魔术表演，一个出色的魔术师，不仅仅要有精湛的技巧，还得懂的如何取悦观众。魔术是一门艺术，这门艺术就是要让观众也身临其境，跟随着表演者的节奏而走。袁珍珍故意打扮得性感十足，就是为了让台下的观众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裸露出来的大腿与挑逗的话语，从而忽略了她的一些小动作，进而完成整套的魔术表演。袁珍珍这几年在国外确实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距离她那魔术大师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珍珍，我想问问你，为何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一直联系不上呢？”吴思量想起先前还没问完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让他纠结了几年时间，如今见到了袁珍珍本人，要是再不问出口，恐怕这个疑问就要永远的烂在肚子里面了。 袁珍珍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难过，撅着嘴，眼睛忽闪闪的，一副难过的眼神望着吴思量，看得吴思量简直都心碎了，不知是不是自己问错了什么话，才让袁珍珍这么难过。 “珍珍，你……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袁珍珍拼命地点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思量，你不要责怪我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吴思量瞧着袁珍珍这幅表情，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莫不是她在外国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如此的难以开口。 袁珍珍两个食指相互的搓着，表现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思量，我其实不是有意不联系你的……只是……只是，我刚到外国，手机就被偷了。里面存的所有手机号码我一个都不记得，平常我跟你联系都是找姓名的，号码我真的从来没记过。你不要生气哦，好不好嘛！嗯~” 袁珍珍轻轻的摇晃着吴思量的手臂，好似在劝他不要因为自己几年都不联系他而生气。吴思量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么多年无法联系上袁珍珍，感情是因为她手机被偷，又记不得号码，根本不是别的什么坏原因。这下好了，吴思量倒是松了一口气，纠结了几年的心结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吴思量先前见到袁珍珍看时间从来不拿手机出来，一直戴着个电子表。 “好好好，我不生气，不过你怎么不再买个手机呢？” “外国的手机用不惯，都是英文的，还是中文看着舒服点，所以我就懒得买了。” 怪不得吴思量先前见到袁珍珍看时间从来不拿手机出来，一直戴着个电子表，原来是袁珍珍不习惯用外国牌子的手机，刚回国又没来得急买新的，吴思量这下是全都明白了。 袁珍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发现时间还有很早，于是她摇晃着吴思量的手臂对他说道：“思量，现在时间还太早了，我们去逛逛吧，顺便去那些游玩展台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好不好！” 吴思量对于这样的要求正是求之不得，原本还在纠结该怎么找理由让袁珍珍跟他一起逛逛。现在倒好，老天爷都在帮着他，袁珍珍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在校园逛逛，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吴思量又怎么会错过呢！ 袁珍珍虽然已经是个大人了，但她一旦疯起来，跟一个3岁半的小孩子根本没什么两样。每到一处展台，她都要疯狂的参与到游戏之中，整个人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点都不懂的收敛。可吴思量却偏偏喜欢袁珍珍这一点，不正经、大神经、疯疯癫癫，让他感觉到这仿佛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同时又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种让他荷尔蒙激增的感觉。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袁珍珍有这种奇特的感觉，若是用吴广对他说的话来解释，那就叫做“直戳要害”，深深刺激着吴思量内心深处那颗躁动的心脏。 时间的流逝有时候是相对的，时快时慢。而对于吴思量现在来说，他虽然已经跟着袁珍珍“疯”了好几个小时，可当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之后，他却感到仿佛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 “哎呀，快到7点钟了，我们还要赶去那个什么楼去吃饭的呢！” 袁珍珍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电子表，这才意识到约定吃饭的时间快要到了，因为自己玩的太过兴奋，都忘记了时间。 从展台所在地去往美食街，花费并不算太多，但现在校园里满是窜动的人群，要想快速到达目的地可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当他两终于是穿过层层人群，到达闻香楼时，学生会的那7个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跟吴思量与袁珍珍打着招呼。可吴思量却察觉出来，这7个人笑容里面各有文章，感到恐怕待会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但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人也不过是一群还没走上社会的学生，再怎么样也闹腾不上天，对付这群学生仔吴思量还是有办法的。 进了包房，李明勇点好菜，又叫服务员送来了一箱啤酒，美其名曰是“美酒敬英雄”，但吴思量早就看出了其中几人的微表情明显是“心怀鬼胎”。他立马明白了待会这帮人一定会打“散弹枪”，每人都上来敬酒，把他灌醉了恐怕就容易实施计划了。 果不其然，菜还没上来，这些人就端着杯子，把酒倒满，一个一个的轮着来敬酒。互相之间还偷偷的使了几个眼色，以为吴思量不知道。其实吴思量早就心知肚明，故意不说破罢了。前几杯酒吴思量还能喝得下去，但他的酒量不是太好，几杯下肚就有点上头了，只好用脚碰了碰袁珍珍，让她使出“看家本领”。 袁珍珍自当是心领神会，知道吴思量酒量不好，是时候上前顶酒了。若说吴思量的酒量是茶壶级别的话，那袁珍珍的酒量可就是水缸级别的。连续几杯下肚就已经让那学生目瞪口呆，而后为了镇住场面，干脆直接拿出酒瓶相互对吹，着实让这些原本还趾高气昂的学生们老实了许多。 喝了许久，吴思量发现那名叫卢正的学生似乎并没有来，便好心的问了一句：“卢正还没来么？菜都上齐了。” “我们让他去学生会的杂物房搬东西了。”坐在吴思量正对面的吉利与罗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乐着。吴思量发现，不光是她们两个女生，在座的其他4个男生，除了李明勇，其余三人也都低着头在偷笑。吴思量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这时，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慌慌张张的卢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包房里的人，大汗不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见……见鬼了！那些挂在铁架上的电灯泡，竟然……竟然没接通电源自己就亮起来了！吓死我了，杂物房闹鬼了！我……我还带了一个过来，你们快看啊！” 卢正果然是吓得不轻，动作都已经不利索了，拉开拉链都费了好半天劲。好不容易打开拉链，他急忙伸手放进口袋，拿出了一个灯泡。这个灯泡果然跟他说的一样，正发着亮光。 可最让吴思量在意的是―― 这个电灯泡真的没有接任何电源自己就亮起来了，而且亮光还非常的刺眼！ ------------ 第九十一章 作死 “哇，好神奇啊！” “电灯泡居然会自己发亮！” “见鬼咯！哈哈哈！” 学生会主席团的那五人阴阳怪气的模样，让吴思量一下就察觉出这一定是他们弄出来的鬼点子。怪不得一提到卢正他们会这么怪异的笑起来，原来是早就设计好要来整蛊卢正的。 可卢正不知道这一点，一脸不知真相的看着众人，还期待着有人能站出来解释给他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这5个人明摆着是来耍他的，又怎么可能会跟他解释那么清楚呢。见到卢正那一脸满然无助的表情，更加让那5人乐得不可开交了。 这下，轮到袁珍珍看不下去了，瞧着这帮人无聊透顶的整蛊方式，忍不住站起身，接过卢正手中的灯泡，拍拍他的肩膀向他解释道：“卢同学，这个灯泡之所以会没通电就发光，道理很简单。这个灯泡是特制的，里面没有钨丝，取而代之的是镁条。而且这个灯泡经过特别设置，存放有浓硫酸，一旦有晃动，就会打开装置让浓硫酸流出来。浓硫酸有强氧化性，会使镁条发生反应，从而发亮了。我话的对吧，主席团的5位成员！” 吴思量听得出，袁珍珍的口气相当的不爽，看来这回她也是忍无可忍了，语气颇有些愤怒。 但不知道是否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这5个人非但没有领悟到袁珍珍不高兴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是一件相当得意的事情，居然开始自夸起来。 “学姐，我们这不过是玩玩嘛！” “就是呀，学姐，我们不过是考验一下他。虽知道他会那么笨，看不出来呢！” “同样是魔术协会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哈哈哈哈哈哈！” 卢正这下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知道自己被涮了，一脸尴尬的表情，“你们……你们故意让我去杂物房，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你们太欺负人了！” “那是你没本事！”喝得一脸醉醺醺的宋青，站起身，有些摇晃的指着卢正嘲笑道“还亏你是魔术协会的，连这点知道都不懂，你还有什么脸呆在协会里。做事笨手笨脚，迟早有一天把你踢出学生会！” “你别欺人太甚！” 卢正似乎也有些忍无可忍了，平时这些人欺负他的怨气都埋在心里，这回还当着外人面前这般侮辱自己，终于是难以忍受爆发了出来。 “你还敢嚣张！” 这一句话如同应发一场爆炸的导火索，原本宋青就已经喝得神志不清的状态，现在听到卢正这般“无礼”，顿时来了脾气，接着酒胆发起酒疯，冲上前对着卢正就是一顿打。卢正这小个头那里是体型魁梧的宋青的对手，被宋青逼到了墙角边一顿打。这下让主席团的其他几人顿时慌了手脚，原本那5人只不过是想寻开心整蛊一下卢正，可没想到会有如此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急忙上前想要拉开宋青，省得他再打下去，丢了脸面。 “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曾倩生气的站了起立，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看着面前那6个扭作一团的男女，大声的叫道：“打架的都给我出去！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宋青，卢正，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会长李明勇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摆摆手，示意那两个人出去，不要再待在这里。 副会长一声令下，顿时让整间包房安静了下来。卢正生气的一甩手夺门而出，而醉醺醺的宋青看看情况有些不对头，也只好跟在卢正身后也出了门。这下，原本还挺高兴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气氛尴尬至极。 这餐饭吴思量原本以为只是会被那5个人套套魔术的秘密，顶多是教他们一两个魔术技巧，闹腾不出什么大事。这下可好，不但事情闹得大，就连这餐饭都没怎么好好的吃，可谓是倒霉到了极点。 等饭局散场之后，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吴思量这下可算是喘了一口气，在包房那么尴尬的气氛之下，他可是感到浑身难受，要再待下去，还不得疯了才怪。不过由于他和袁珍珍没怎么好好在包房里吃什么东西，所以两人的肚子还是处在饥饿状态，只好在学校的美食街找了一家快餐店，把“五脏庙”的问题给解决了。 “珍珍，我等下送你回去吧！”吃完了晚饭，吴思量与袁珍珍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里面，两人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谁心里都不好受。 “等等，思量，我想去看看那个卢正，我见他挺可怜的。”袁珍珍心里还想着卢正被欺负的模样，不禁对他有些担心。 “可你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那不就是嘛！” 袁珍珍指了指前方，只见卢正快步走向学校的湖边，一转弯下了楼梯消失在树木丛之中。 “我们过去找他吧！” 袁珍珍拉着吴思量的手准备跑上去，却不想，右边的大楼里传来了一阵渗人的尖叫声―― “啊！！！！！！” “珍珍！有情况！”吴思量把目光转向传来惊叫的大楼。 袁珍珍也察觉出这声惊叫有些异常，让人听出了惊恐的感觉，于是放弃了先前的想法，跟着吴思量一起跑向那栋大楼里。 这栋大楼是专门给学生会与社团使用的，当时这栋大楼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学生，大家也都听到了这声尖叫，纷纷跑来，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来尖叫的位置是2楼的一间杂物房，吴思量与袁珍珍发现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人，断定惊叫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立马跑上前，拨开人群。 映入他们两人眼帘的一幕简直无法想象，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学生会主席团的宋青，他嘴角有血迹，身旁一滩呕吐物，浓烈的啤酒味从中散发而出，两个眼睛有些凸起，整张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而吉利、罗美两个女生则瘫坐在地上，身边一大堆破裂的灯泡碎片，惶恐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宋青。一旁的陈翔与吕兵张着嘴，半天发不出一个字，看样子是吓得不轻了。 吴思量与袁珍珍闻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即捂着鼻子疏散人群，免得发生化学药品中毒。吴思量冲着围观的学生大叫道：“快打电话给120！再叫校医过来救人！不要围观在这里！” 当有人把校医找来之时，宋青早已断气，眼睑出血，嘴唇发绀，脸色惨白，校医也无能为力。吉利得知这一噩耗，忽然大声的痛哭起来。吴思量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虽然宋青的人品让吴思量很看不惯，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无论如何逝者已去，过多的反感也就此放下。他现在必须得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宋青死亡的。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么？”吴思量对着这4个问道。 吉利痛哭流涕，抽泣的回答：“是……是……是……” “是卢正杀了他的！我们看见了！”陈翔忽然抢过话来，让其他3人有些愕然的表情。但随后大家一同点点头，表示确实如同陈翔所说，正是卢正杀了宋青。 “你的手指怎么了？”袁珍珍发现，吉利右手大拇指与食指上好似有水泡的痕迹，想上前查看一下。吉利却把手背到了身后，不想让袁珍珍看到。 “你们确定看见了是卢正杀了宋青么？！”吴思量要再一次确认一遍，以免他们看错了。 4个人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吕兵有些慌张的说道：“我们听到杂物房有……有打斗的声音，去看的时候……宋青倒在地上……后来就这样了……” 吴思量回忆到，当他和袁珍珍看到卢正跑向湖边之后，大约1分钟的时间，就听到了尖叫声。若他们说的没有错，那么在这段时间，卢正确实能够杀了宋青。 可问题来了，若是卢正杀死的宋青，那么为什么这声惊叫会隔了那么久。况且卢正从大楼出来一直拐到湖边，中间可是隔了不止1分钟。在这段时间里，这4个人又在做什么？！ “你们看到宋青倒在地上，为什么不立即找校医进行抢救？而且，这满地的灯泡碎片又是怎么一回事？！” ------------ 第九十二章 “无心之过” 罗美一直在用手拍着胸口，也不知是因为那些气体把她熏坏了，还是因为看到了死人而吓坏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十分的差劲，脸色惨白。“我……我们进来的……的时候，就看见……见……见……见……” “就看见宋青倒在地上了，而后卢正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这些碎灯泡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陈翔见罗美半天说不出来，立马抢过话，告知给吴思量。 现在有四个目击者称，听到杂物房有打斗的声音，又看到卢正从杂物房出来，那卢正恐怕确实逃不出嫌疑了。现在关键的地方，就是要弄清卢正与宋青为何会在杂物房见面。 吴思量立即让袁珍珍去往学校的办公室，通过校方的人力去找寻卢正的踪迹并且打电话叫来警局的人，而自己则开始调查这件杀人事件。 校方得知发生了杀人事件，相当的重视，立刻调来所有人手，撒网般的搜寻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湖边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正在偷偷哭泣的卢正，把他带到了校务处办公室，接受吴思量的调查。 卢正显得很茫然，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为什么把我找来？” “别装了！就是你杀了宋青！” “你跟宋青在杂物房打斗，我们都听到了！” “你居然把宋青给杀了！我们真是想不到你这么凶残！” 罗美、吕兵、陈翔三人连番对着卢正进行轰炸，不断地责骂，一个个的表情相当激动，可只有吉利一人捂着双手，低着头一声不吭，一点都没有要起身开骂的架势。看样子似乎十分的害怕，双手还有些颤抖。 学生会的主席与副主席李明勇与曾倩闻讯赶来，在听完吴思量告知全部的事情之后，两人脸上全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们俩觉得这一定是弄错了。 “卢正这么胆小的人，居然还敢杀人？”李明勇一个劲的摇着头，根本无法想象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们五个一直欺负卢正，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的！”曾倩小声的说道，看了一眼还在指责卢正的那三人，一脸的无奈。 吴思量制止了那三人的责骂，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卢正面前，举起手示意他放松，不要过于紧张。因为紧张的人，大脑会处于一种暂时性的缺氧状态，神经的反应会变得相当迟缓，这样的状态非常不利于回忆过往的事情。所以，吴思量帮助卢正放松身心，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尽可能多的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免有所缺漏，影响了调查。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跟宋青会在杂物房见面么？” “因……因为当时我口袋里还放有从杂物房拿出来的那个电灯泡，本来想放回去的，却不想宋青在里面，跟他发生了几句口角，然后他就动手了。你们看，我口袋里那个灯泡忘了拿出来，现在还在我衣袋里！” 卢正慌慌张张的拉开拉链，颤颤惊惊的把之前吃饭时看到的那个灯泡拿了出来。袁珍珍上前接过来，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卢正的手掌，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意外。 吴思量发现了袁珍珍这个异常的举动，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要问出这杀人事件的所有经过。于是他接着问道：“你可否回忆起，你与宋青相互之间的打斗过程？这相当重要。” 卢正抬起眼睛，望向左上方，开始回忆道：“当时……当时他打了我一拳，我推了他一下。而后他又打了我一拳，我又推了他一下。再然后他又打了我一拳，我又推……” “好了！”吴思量听到这里，知道卢正根本不善于描述事情，所有的过程只是在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却缺少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细节。所以，与其让卢正再继续描述下去，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话问清楚。“你当时与宋青发生争斗的时候，有没有把他推倒在地，或是撞击到某些地方？例如那个挂满灯泡的铁架上？” 卢正继续开始回忆，可这一次，他却摇了摇头，显得很迷惘。“我不记得了，当时我们两吵得很凶，相互把对方推来推去，我也不记得有没有撞到哪里。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卢正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显得有些惶恐不安，立刻停止了回答，眼神漂浮，双手颤抖，十分焦躁的神情。 这一表情立刻被一旁站着的陈翔发现了，举起手指，指着卢正大叫道：“快看！他的表情变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 这一声大叫，立即让办公室所有的人目光紧盯着卢正，好似生怕他会飞了不成，一个个的心里都十分紧张，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就要浮出水面了。 或许是由于现场所有人给与的压力太大了，一下子让本就处于紧张的卢正一下子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哇”的一声吓得哭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当时不小心用力过度，把宋青给……给……推倒在地，当时我吓坏了，就……就跑了出来。本来我想回去看看宋青怎么样了，可我太害怕了，就……就跑走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卢正相当的惶恐，不断地向四周张望，希望别人能够相信他所说的事情。可事情的经过似乎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以为卢正与宋青在争执的过程中，卢正失手把宋青推倒在地，使得宋青受到了撞伤而死亡。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事实，卢正再怎么辨明也逃离不了干系。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你是凶手！” “你太残忍了！” 吕兵、陈翔、罗美三人依旧在不停地责骂着卢正，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则一脸的悲伤，他们不敢相信在校庆日，居然会发生这么令人痛心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的心里会好受。 警方随后赶到了学校，吴思量向前来的警察告知了事情的缘由。在得知了情况之后，前来的两名警察将卢正带上了警车，将他送到警察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卢正坐在警车里，望着窗外的吴思量与袁珍珍，表情十分的悲伤却又十分无奈。望着警车渐渐远离，袁珍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 “思量，结局真的会是这样么？”袁珍珍望着吴思量的侧脸，心里依然有许多的疑惑，她有些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当然不会，结局为什么要是这样！”吴思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回身望向袁珍珍的双眼，他投来了一个令袁珍珍有所期待的目光。 这时，学生会主席团的其他四人向着吴思量的方向走了过来，罗美、陈翔、吕兵三人的表情由先前紧张不安的面孔，变得似乎有些轻松了，却只有吉利一人还是一副紧张不安的神情，似乎还沉浸在那段可怕的回忆当中没有回过神。 “谢谢你，师兄，你帮我们找到了真凶！”陈翔一脸帅气的想吴思量打个招呼，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师兄真是厉害，不愧是帮警方工作的人！”罗美翘起嘴角，眯着眼睛，摆出一副相当可人的表情看着吴思量。 “呵呵呵……”吕兵用手擦着肥胖的脑袋上留下来的汗滴，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 吉利依然一言不发，呆呆的望着地板，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们都在么，待会到学生会办公室来开会。”李明勇与曾倩两人走来，对着那四个人说道。随后向吴思量点了点头，以示打个招呼，而后转身就走向办公楼。看样子他现在的心情也十分不好受，什么话也不想多说。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他这个学生会的会长有十分大的责任。 曾倩向吴思量跟袁珍珍两人弯腰告别后，心情沉重的带着那四人离开了，她也是什么都不想多说，跟在李明勇的身后。 吴思量摇摇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的模样，“太虚伪了，他们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说谎。” “哪方面？”袁珍珍问道。 “恭维我的那些话！” “除此之外呢？”袁珍珍似乎话里有话。 “当然不止如此。”吴思量招呼袁珍珍跟着他走向那栋发生了命案的办公楼，貌似还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去调查。“把你发现的事情跟我说说，或许事情的结局会就此而改变！” ------------ 第九十三章 “毛线头” 命案现场的门外面还有不少的学生因为好奇而跑来观看，有些人手中拿着手机将现场拍摄下来上传到微博、朋友圈。这些学生并没有因为发生了命案而感到害怕，相反，在他们这种年龄“好奇心”足以让他们“无所畏惧”。 吴思量告知给围观的学生自己是警方的人士，要调查现场，如果继续围观将以阻碍警方调查为由进行抓捕。这一招果然有效，不明事理的围观学生立刻作鸟兽散，谁也不敢再现场多有逗留，毕竟谁也不想落下一个被警察带走的结果。 吴思量这才放心的带着袁珍珍进到了学生会的杂物房内，他拿出一包纸巾，用买来的矿泉水将重叠在一起的纸巾全都浸湿，分两份，将其中一份给袁珍珍，用来捂住口鼻。用湿纸巾捂住口鼻的这种方法，能够暂时性的缓解强烈刺激性气味，以免鼻腔或者口腔受到伤害。这间杂物房因为不通风，所以满屋的刺鼻气体得不到疏通，使得气体聚集过多，若不采取防护措施，有可能会对自己产生损伤。 吴思量蹲在地上，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手帕，拿起地面上其中一块灯泡碎片。这块灯泡碎片摸起来有些暖暖的感觉，不止是这一块，这满地的灯泡碎片摸起来都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吴思量透过头顶的灯光，发现血迹中居然还残留着些许的呕吐物，十分的奇怪。 “咦？为什么这摊血迹里面会有掺杂有旁边的呕吐物？”袁珍珍用湿纸巾捂着鼻子，站在吴思量身后弯着腰，跟着他一起观察着。 “你不害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在外国我连车祸现场都看过，那场面可比这个残忍多了。”袁珍珍显得并不害怕，一点都没有平常女生那种娇柔胆小的性格。 吴思量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把头往下低，更近距离观察这摊血迹。 血迹中掺杂了一股微弱的酒精味，或许是因为其中有呕吐物的关系。吴思量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说宋青是因为撞击受到伤害而死亡，那这摊呕吐物又该怎么解释？先前卢正的描述中只有双发相互争执的回忆，却唯独缺少了有关这摊呕吐物的回忆。那么宋青在死亡之前，他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一个过程，才导致了最后的结果？ “思量，我觉得吉利有些奇怪。”袁珍珍有些受不了满屋刺鼻的味道，出到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回头对吴思量说道。 “说说。”吴思量一边检查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回答道。 袁珍珍靠在杂物房对面的窗口边上，用手扇着风，回忆道：“主席团的那五个人一直在欺负卢正，可为何命案发生后，只剩下罗美、陈翔、吕兵三人还在一个劲的责骂卢正，唯独吉利沉默不语，一脸害怕的模样？” 吴思量对着身后的袁珍珍举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同，自己依旧查看着杂物房的四周，希望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你发现的地方正是其中一个关键点，试想，一个毫无顾忌欺负他人的女生，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的内向，如此胆小？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理由么？！” 说道这里，袁珍珍突然之间回想起了某件事情，身子像触了电一样弹了起来，来到杂物房门口边，对着吴思量大声叫道：“思量，我想起来了，我发现吉利的手指有水泡的痕迹！”袁珍珍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回想起到底是那几根手指，“是食指与拇指！对，没错！就是食指与拇指！” 吴思量一边用手机将杂物房的四周拍摄下来，一边点点头，说道：“食指与拇指会有水泡的痕迹，再加上这一地的灯泡碎片，你能联想到什么？” 袁珍珍听了吴思量的提示，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将这些事情相互之间联系了起来，如同放幻灯片一般，所有的画面飞快的略过。一瞬间，袁珍珍忽然想明白了，身子不自禁的向后退去，眼睛睁得老大，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卢正也会有这种情况，原来是这样……” 吴思量显然已经调查完成了，他退出杂物房，把手机收回口袋，站在袁珍珍的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结果，现在，我们是时候去改变结局了。” “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袁珍珍两只手抓着吴思量的手臂，一副狐疑的神情。“你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些事情？若不是你提醒了我，我根本想不到这些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联系。这一切事件的‘毛线头’到底是哪一个？” “毛线头”，这时一个魔术术语，表示解开魔术秘密的关键点。就如同一件毛线衣，只要找到其中的线头，就能将整件毛线衣拉扯解开全部破坏。这是魔术师最不希望被人找到的，一旦被人发现了“毛线头”，那么自己表演的魔术的神秘感也就荡然无存。说白了，“毛线头”就相当于魔术揭秘。 吴思量深吸一口气，来到窗口边，让窗外的微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使得自己的大脑能够冷静下来，以便将这件杀人事件全盘分析。“珍珍，你还记得当我们来到命案现场，陈翔说出是卢正杀了宋青之后，其余三人的表情么？” 袁珍珍托着下巴，仔细的回想起先前的场景，一丝细节都尽量不遗漏。“我记得，吉利、罗美、吕兵三人的表情十分的愕然。” “对了，就是这点！”吴思量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就是‘毛线头’，那三人的表情正是关键点！假设陈翔说的没有错，是卢正失手杀死了宋青，可为何罗美、吉利、吕兵三人听到陈翔说出‘事实’之后，表情却表现的相当的惊讶。要知道，他们四个可是声称一同看到了卢正杀害了宋青。既然如此，当听到陈翔说出‘事实’之后，为何表情这般的古怪？就好像陈翔说的跟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表情太不符合逻辑了。” 袁珍珍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吴思量想要表达的意思，咬着右手食指，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实在难以相信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发生。 “该去把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了。”吴思量转身示意袁珍珍跟他一起去往学生会的办公室，因为在那里可以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但是，思量，为何你还要把卢正送到警局？”袁珍珍冲着吴思量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要保护他！”吴思量停住了脚步，他并没有转身看袁珍珍，但此刻袁珍珍也已经明白了吴思量此刻的表情是什么―― 是愤怒，是无奈，是悲痛。 因为这一切的事情完全能够很好的解决，可就因为某些原因，让这一切变得如此复杂，如此难以收拾。吴思量不明白，只是一个学生会，为何会培养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学生。这些品学兼优的学生们难道真的明白了学生会的真正含义么？还是说，他们以为进了学生会就真的天下无敌，无所畏惧了呢？吴思量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因为，那四个人，不值得他去担心！ 学生会的人还在办公室开着会，无非就是关于以后学生会的发展与当下要解决的事情。大家闭口不谈卢正与宋青的事情，就是不想再提起那些令人伤心的事情。会开到后面，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直到吴思量与袁珍珍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格局。 “师兄……学姐？你们怎么来了？”曾倩看到这两人到来，显得很意外，起身看着他们。而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表情，纷纷起身望向吴思量两人。 “我们有事要跟他们聊聊，作为调查。”吴思量指了指李明勇身后的那主席团的四人说道。 李明勇不方便向吴思量询问原因，他只好知趣的招呼曾倩同他一起出了办公室，将门关上，让他们留在办公室接受吴思量的谈话。 “师兄……这……这是怎么了？”陈翔肢体有些僵硬，他没有料到吴思量会返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吧。”吴思量示意四人做回位置上，他与袁珍珍坐在原先李明勇与曾倩的座位上，手指交叉，弯腰将手臂架在大腿上，看着面前的四人，表情严肃的说道：“是时候把真相说出来了，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宋青根本就不是卢正杀害的。对吧，学生会主席团的四位成员！” ------------ 第九十四章 浓盐酸与浓硫酸 那四人面面相觑，神情不定，似乎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最为稳重的陈翔极力保持镇定，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用以掩盖自己脸上那份不安的模样。“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卢正不是已经被你认定是过失杀人，被带去警察局了么？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说人不是他杀的？！” “是呀！是呀！” “嗯……嗯嗯！” 罗美与吕兵一个劲的附和着陈翔的话语，仿佛在证明陈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卢正过失杀人这句话了？这好像是你们一直这么认为的吧！从询问到送上警车这期间的过程中，对于‘过失杀人’，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的哦！” 吴思量一双仿佛能够刺穿人身子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四人，看得他们心里直发毛，一时之间忘记了先前预想好的事情，慌乱之中说漏了嘴。一下被吴思量抓到了“把柄”，更是感到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可是……可是，师兄，就算宋青不是过失杀人，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应该去跟警察才对，不应该跟我们说啊！” 罗美终于是再也坐不下去了，这般尴尬气氛外加如此凝重的环境，让她这种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女生根本支撑不下去。话不投机，她起身拉着身旁的吉利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 “罗美，你要走也可以！”袁珍珍起身拦在了她们两的面前，伸出手挡住了门口，阻止罗美跟吉利两人出去。“但是你得把吉利留下！还有你们两个男生想走也可以，但是别想把吉利带出去！” “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要打电话报警！”陈翔立马逃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想以此逃出吴思量的询问。 吴思量却不慌不忙，起身慢慢走向陈翔，他镇定的对陈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如今的身份，是警方的刑侦顾问。换句话说，我拥有警方的绝大部分权利，其中就包括了审问的权利。我现在要对嫌疑人进行审问，如果你要阻碍，我会以你涉嫌妨碍公务而将你逮捕。所以，你现在打电话报警，只不过是在加快被逮捕的速度而已。如果你还要坚持，请便吧！” 吴思量说完，回头对着袁珍珍使了一个眼色，袁珍珍立马就心领神会。其实，吴思量的这番话不过是在吓唬陈翔而已，她从袁起那里得知了吴思量在警局工作的范围，大部分警方的权利吴思量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吴思量并不是在编警员，所以袁起自然是没有将所有的权利都给予吴思量，自然也没有包括以警方的名义审问嫌疑人。 而现在，吴思量为了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才不得不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吓唬住陈翔，阻止他打电话把警察叫来，从而影响了接下来的调查。他之所以使个眼色给袁珍珍，就是为了让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袁起听。只不过吴思量不晓得，就算他不给袁珍珍使眼色，袁珍珍也绝对不会跟袁起谈起这事。毕竟，袁珍珍心里还是有数的。 吴思量的这一招果然奏效了，陈翔心里被来就有些发憷，听得吴思量的这番言论，心里更是慌得不得了，大滴的汗液从额头上滑落，耳旁手机已经接通了，话筒传来了警局接线员的声音。但陈翔却根本不敢回答，索性挂断了电话，以免真的“惹祸上身”。 吴思量站在房间的正中间，环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跟卢正到底有什么过节，但现在发生了命案，你们居然还要撒谎，这是为什么！” 陈翔、吕兵、罗美、吉利四人听到吴思量这般愤怒的声音，吓得浑身震了一下，一个个都沉默不语，低着头不敢再看吴思量一眼。 “从我跟珍珍看到卢正跑向湖边到听到办公楼传来尖叫的这段时间，相隔了差不多1分多钟。你们说过，当听到卢正与宋青两人打斗的声音之后，你们便跑了过去，看到了宋青倒在地上死亡。若是这样描述的话，当尖叫声传来之后，卢正除非有光速，不然根本赶不及在尖叫声之后跑下楼，去往相隔了几十米远的湖边。这期间，其实宋青还活着，他并没有死。我说的对吧，四位学生会的成员！” 吴思量的这番推理一说出来，那四人的头似乎更低了，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们现在的面容究竟是怎么样子的。可吴思量已经能够想象的到了―― 懊悔，无奈，悲伤。 这就是那四个学生会主席团成员如今出现的表情。 “卢正说过，他与宋青之间是相互推打的。可我知道，以卢正这么小的个头，想要把比他壮十倍的宋青推到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不可能办到的，这里面只需要加上一个条件，那就是――醉酒！” 吴思量将手机中将命案现场拍摄下来的照片调了出来，拿张椅子坐在陈翔的面前，把照片递到他的面前，让他看个清楚。“我重新去往了现场进行调查，发现摆放在杂物房的物品有被积压的痕迹。并且这些挤压痕迹相当不规律，明显就是被人为地挤压而形成的，恐怕这就是为什么卢正会慌张跑出杂物房的原因。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把宋青给推到。按照以往他被欺负的经历来说，宋青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所以卢正只有跑，逃离现场，以免被宋青教训。” 陈翔眼睛盯着吴思量手机中拍摄下来的照片，一个字也没有说，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好似一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这时，吴思量手机里转到了一张铁架台的照片，陈翔两眼忽然之间瞳孔放大，浑身有些颤抖，相当惊恐的盯着那个铁架台的照片，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一转头，把肚子里还没消化完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而其他的三人则一脸茫然的看着陈翔，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气味是不是还在你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吴思量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到了陈翔的面前，让他把嘴角的呕吐物给擦干净。“人相当的容易健忘事物，特别是在紧张的时候。可人的嗅觉的记忆力却比大脑好上100倍，只要是闻过的气味，哪怕再过上20年、30年，也永远都不会遗忘。刚刚你之所以会有呕吐的迹象，其实是你闻到了那个令你熟悉又害怕的气味，从而刺激了你的大脑，产生反胃现象！” 说完，吴思量将手机翻转了一个面，只见他的手指尖放有一片灯泡的碎片，而一股淡淡的刺鼻气体从那灯泡碎片上传来。只不过之前吴思量一直把灯泡碎片按在手机的胶套上，所以气味才没有挥发出来。当照片转到那个铁架上时，吴思量才故意将灯泡碎片远离手机胶套，让气味散发出来，使陈翔能够闻到。 “我一直都在疑惑，如果宋青是因为受到外力撞击而死亡的话，那地上那摊呕吐物与血迹又该怎么解释？后来，当我想起这满地的灯泡碎片与那股刺鼻的气体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宋青是被那些散发出来的气体害死的！” “你……你只是在……在猜测吧！灯泡里的是浓……浓硫酸，很稳定，根本不会挥发出气体！怎……怎么能害死宋青！你不懂化学就不要瞎说！” 身后的吕兵慌得手足无措，一边擦着肥胖的脑袋上流下的汗滴，一边指着吴思量质疑他的推理。 “对！我不是化学专业的！可是……”吴思量起身，看着袁珍珍，微微一笑，“可是，我却认识一个化学专家，不如就让她来跟你们解释一下吧！” 说完，吴思量对着袁珍珍微微一点头，示意接下来，由她来完成剩下的内容。 袁珍珍看了看吕兵，对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的神情跟他说道：“我原以为你学了化学专业，就能够把最基础的化学知识记在脑子里。还是说，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的，只不过你根本不想承认罢了？！” “额……额……”吕兵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的擦汗。 “浓硫酸确实不具备挥发性，所以根本不会有气体散发。但若是在浓硫酸里面参杂了浓盐酸，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袁珍珍摇晃着手指，一副教师讲解的模样，对着吕兵说道：“你们设计的这个灯泡魔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正常情况之下，用浓硫酸的氧化性足以将让镁条反应产生光亮。可由于为了防止灯泡遇热破裂，你们使用的玻璃制材经过了特殊的加工，使得浓硫酸无法充分与镁条反应从而使‘灯泡’发亮。所以，你们为了让装置顺利启动，特别加入了本不应该出现的――浓盐酸！” “原本我就应该注意到，若是单纯的浓硫酸，是根本不会挥发出这么刺鼻的气味。可就是由于慌忙与紧张，才使得我忽略了这么一个最为重要的细节！浓硫酸与浓盐酸相接触会有热反应，使之产生了一种强烈刺鼻的气味。那个铁架上至少有二十多个特殊的灯泡，一下子全部打碎，里面产生反应的气体足够你们好受的了！” “这……这……”吕兵听完这话，满头的汗更是如雨般滴落，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你！居然是你！你居然放了……”罗美瞪大了眼睛，凶狠狠的盯着吕兵，似乎是在埋怨他。 “但这跟宋青的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吧吉利给留下来！”陈翔忽然起身，冲着袁珍珍大声喊叫道。 袁珍珍不慌不忙，一步一步走向了吉利的身边，说道：“当然有关系！”说罢，袁珍珍忽然抓住了吉利的右手，将她握紧的拳头给打开了，只见食指与拇指之间赫然有两个水泡。 “喝醉酒的人，食道是最为敏感的。一但有刺激性的气体或液体接触到食道，就非常容易引发反胃现象。而先前，宋青与我每人喝下了至少7瓶啤酒，当时宋青的情况就已经是醉酒状态了。之后，因为不知铁架上那些灯泡还有余温，当你用手指抓上去之后，食指与拇指都被烫伤。而你，吉利，因为烫伤下慌乱之中推倒了那高高的铁架，使得挂在上面的灯泡全部打碎，挥发出来的那股刺鼻气味正是氯化氢。而这气体，却要了宋青的命！” 吉利没有反抗袁珍珍，她很害怕，怕得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怕得已经哭得泪流满面，站立不稳，瘫坐在地。 袁珍珍蹲下身子，拿出纸巾，将吉利脸上的眼泪擦干，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当你们看见宋青呕吐的时候，或许还以为他只是醉酒的结果。可当你们看见他之后吐出了血，这才意识到出事了，想要去救他。可一切都完了，宋青因为突如其来的呕吐使得食道被撕裂，外加呕吐物堆积在食道中，使他根本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死！” ------------ 第九十五章 看上眼 此时的吉利，早已是泣不成声，捂着脸瘫坐在地上不断地抽泣。或许在她的心中，这层阴影恐怕是再也无法消除了。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对待卢正这已经不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了，因为从今往后，你们恐怕要重新思考你们现在所作所为，今后会让你们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吴思量既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那么这间办公室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拉着袁珍珍走到门口，回头对着那四个懊悔不已的学生说道：“后会无期！” 可当吴思量准备打开门的时候，袁珍珍却拉住了他的手，似乎她还有什么话想跟那四个学生说。 “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们不要再欺负卢正了。而且……而且……”袁珍珍睁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从这那四个人愤怒的大声叫喊道“我不希望你们再待在魔术协会了！你们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玷污魔术这个神圣的职业！” 这话一出，如同一颗原子弹爆炸般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四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脸怒气的袁珍珍，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她刚刚的话语。一时间，四人竟好像抛了锚的机器，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茫然无措。 吴思量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否领悟了袁珍珍的这句话，但至少，在他转身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哭泣的声音。虽然不知是谁，但至少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圆满了。 袁珍珍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她一路上鼓着嘴，叉着手臂，一声不响，活脱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 吴思量明白，这个时候，只需要一碗豆腐花就能消解掉袁珍珍的郁闷。幸好路边有一家甜品店，叫上一碗蜜糖豆腐花，端到袁珍珍面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吴思量这才放了心。这种吃相的袁珍珍表明了现在她的心情至少恢复了一大半，要不然，这一路上吴思量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袁珍珍一同走在一起。 “老板，两份豆腐花！多放点辣椒油！” “薇薇，又吃那么辣，你不怕我上火啦！”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吴思量的身后不断地飘了过来，这声音差点没把吴思量给吓了一跳，因为这两个声音一个来自胡薇，另一个来自陈晓晓。 “哇！大帅哥！好久不见咯！哟哟，切克闹！” 今天晚上的胡薇打扮的跟一个跳街舞的没什么两样，一副蛤蟆眼镜，一个太阳帽，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整个一副嘻哈一族的模样。就连她打招呼的方式也跟那些黑人嘻哈舞者一样，弄得吴思量差点以为她是从外国来的。 “hi……切克闹……”吴思量也不知怎么了，竟被胡薇给同化，一同用嘻哈舞者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陈晓晓端着两碗放了辣椒油的豆腐花来到了吴思量坐着的这张桌子上，一脸兴奋的打着招呼：“hi，吴哥！好巧哦！这位是……” 陈晓晓没有见过袁珍珍，瞧着吴思量竟然跟一位女生在一起吃豆腐花。 袁珍珍用手擦擦嘴角，抬起头打了个招呼：“hi，我叫袁珍珍，跟思量认识很久了，是……是朋友！”话刚说完，又低着头吃着面前那一大碗两人份的豆腐花。 此刻的胡薇像是海盗发现了财宝一般，瞧着袁珍珍的面孔，两眼放光，一把搂住吴思量的脖子，把他架了起来，带到远远地一边，时不时回过头望了望吃着东西的陈晓晓，一副坏笑的模样对着吴思量的耳朵根小声说道：“大帅哥，那个女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吴思量顿时耳根子发红，脸颊红扑扑的，一脸的不自然，冲着胡薇小声说道：“哪有，不是啦，还不……” “不是就好！” 胡薇还没等吴思量把话说完，兴奋的把吴思量的脖子楼得更紧了。吴思量整个左脸都已经完全贴到了胡薇的胸口上，可胡薇似乎并不在意，冲着吴思量小声叫道：“那她有没有男朋友啊？没男朋友，有没有女朋友呢？” “好啊，你！” 话说到这份上，吴思量就算再傻，也听明白了胡薇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原来她这么兴奋的把吴思量拉到一旁，就是为了打听袁珍珍的私事，说白了，那就是―― “你想泡她！” 吴思量这四个字刚一出口，立刻被胡薇一只大手掌飞快的捂住了嘴，她还不忘回头看看陈晓晓有没有听到吴思量这个大嘴巴发出的“信息”，生怕惹祸上身。 “别呀，小点声！”胡薇慢慢的把手掌放开，免得吴思量被她给捂坏了。“这不叫‘泡’，明白么！这叫‘交’朋友！” “呵呵……”吴思量揉了揉嘴角，斜眼望着胡薇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她说是交朋友，可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你的‘交’朋友，不会是想‘交’到床上去吧？！你都有晓晓了，还敢打别的女孩的主意？！” 胡薇立马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吴思量小点声，回头还警觉的看看陈晓晓有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这怎么了？男人都能三妻四妾，我胡薇还不能后宫成群么……哎哎哎，你可千万别跟晓晓说啊。我这不就是瞧着一个符合我口味的女生嘛，她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 “薇薇，快过来吃啦，都要凉了！”陈晓晓冲着在一边窃窃私语的两人大叫一声，吓得胡薇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来啦！”胡薇相当听话的转身跑去桌子旁，还不忘回头冲着吴思量使个眼色。 吴思量算是服了胡薇了，这明显就是“有豹子这身皮囊，却没有豹子胆”，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吹嘘自己有多厉害，陈晓晓只要一张嘴，就让胡薇“原形毕露”了。吴思量可没想明白，就看了一眼，胡薇就觉得袁珍珍是符合她胃口的女生，这得要多厉害的眼神才能瞧得那么清楚。 不过就算胡薇有这个意思，恐怕她的愿望也没法实现了。就凭袁珍珍这个性格，胡薇连陈晓晓都搞不定，要是再摊上个袁珍珍，胡薇还不得脱层皮才能消停。 四人围在一桌，相互之间还能有不少的话题，但无非就是今晚胡薇跟陈晓晓两人去酒吧参加什么街舞比赛。虽然她们两人谁都不会跳，就是凑个热闹。但袁珍珍似乎对这话题挺来兴趣的，跟她们两人相聊甚欢。这下，让胡薇以为机会来了，一个劲的冲着吴思量偷偷使眼色，让他当个“炮灰”，使得她能够有机会找个借口问问袁珍珍的一点私事。 但吴思量又不是傻子，你说上就上？你说当炮灰就当炮灰？他跟袁珍珍都还没摊牌，哪里轮得到胡薇上前“刺探军情”呢！ 几人吃饱喝足，闲聊几句，准备各回各家。胡薇一副埋怨的神情看着吴思量，但吴思量就是故意装作看不见，把头扭到一边跟陈晓晓聊上几句话。 准备散场时，陈晓晓忽的记起某件事情，急忙拉住吴思量，生怕自己第二天忘记告诉他。 “吴哥，我遇到个特别诡异的事情！今早我去医院看望聂琳姐，医生居然说她被人接走了！还是被4个身穿西装，头戴墨镜的家伙接走的！吴哥，这些人会不会是黑社会人啊！他们接走聂琳姐到底有什么目的？！” ------------ 第九十六章 将来的打算 身穿西装，头戴墨镜，听着陈晓晓的这番描述，吴思量心里有了底。轻轻一笑，安慰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很快你就会再见到她了。” 吴思量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晓晓是压根就弄不明白。但现在，吴思量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告诉陈晓晓现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陈晓晓心里还是十分相信吴思量的，既然吴思量这么说了，那她也就没有过多担心的必要。 胡薇把墨镜往下推了推，朝着吴思量使了好几个眼色，明摆了目的不单纯。反正胡薇心里想什么吴思量是相当清楚，自然不会搭理她。 被陈晓晓拖走之时，胡薇还不忘冲着吴思量撅起了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但陈晓晓在身旁她是不敢有什么举动的，只好无奈的跟着陈晓晓离开了。 虽然现在只有10点多钟，对于现代的年轻人来说，距离睡觉的时间还为时尚早。不过经历了今晚的事情，袁珍珍心里就已经很郁闷了，加上又喝了不少的啤酒，现在的她脑袋慢慢开始有些犯困。原本吴思量打算一路陪着送她回家，但袁珍珍说自己住的地方不远，坐上公交车过几个站就到了，便让吴思量送她到车站为止，自己坐公车回家便可。 把袁珍珍送上公交车再打车回家，已经是晚上的11点多了，吴思量现在倒是睡意全无。他打开电脑，将几年前自己收集到的，有关玫瑰师的新闻资料调取出来，又重复的看了一遍。这些资料大多都是互联网上得来的，有的是官方的报道，有的是网民散播的信息。且不管这些内容是真是假，吴思量当初将其全都收集了起来。就是靠着这些信息，吴思量当年才得以慢慢接近有关“玫瑰师”的真相。就在他认为一切都时机成熟，马上要接近玫瑰师真面目，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出现了。 林月的死，在当时可以说是轰动一时的大案。警方派出了特别调查小组，不断走访各处，调查取证，却始终不得眉目。 而吴思量当时也陷入了调查的迷惘之中，跟警方一样，他根本找不到凶手行凶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甚至电视台还根据这件案子，制作了特别的纪录片，内容说得神乎其神，甚至连“鬼魂杀人”、“外星人绑架”、“下降头”这种玄幻得不能再玄幻的东西都扯了出来，这让吴思量看了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妖魔鬼怪都能当做杀人的原因，吴思量心想这个电视台的编剧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不过笑归笑，吴思量其实还是挺苦恼的。原本当初只是袁珍珍离开他去了外国，自己无聊才心血来潮，想着调查玫瑰师杀人事件解解闷，却不想这一查就上了瘾，根本停不下来。到最后证人人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调查之中，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胜利的时候，一切美好的“愿望”却就此摔碎。 自从林月的这起“玫瑰师杀人事件”发生以后，吴思量就再也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林月的这起命案简直就是“完美犯罪”，屋内没有任何一点陌生指纹，也没有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门窗紧锁，自然也没有被撬的迹象。警方想得头都大了，可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解开命案谜题的关键点。 吴思量关上电脑，躺在床上，用手垫着脑袋，想了想当初的一些事情。当时，吴思量其实已经在电视台中听到了有关“李奇龙”的名字，只不过当时的吴思量心思全都在调查这件凶杀案之中，自然是忽略了这件事。后来听到李奇龙说出自己就是林月的丈夫之后，吴思量这才回想起一切，所以他才会答应跟李奇龙一起调查王慧兰的案子，试图能够从李奇龙那里得来什么信息，好解开林月死亡之谜。 可一进警察局，吴思量不是帮着袁起处理事情，就是帮助警局的其他人调查命案，自己的正事倒是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答应袁起当这个行政顾问，会不会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获得有关玫瑰师的一些资料，却不想非但没有调查清楚，反而还被玫瑰师给摆了一道。不仅弄得自己精疲力尽，还使得自己大脑受伤，搞得自己连魔术都变不，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但吴思量也怨不得这么多，毕竟当初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帮助李奇龙。一来找出玫瑰师，二来帮他调查出林月死亡的真相，好解开自己心中的这个结。现在想想，李奇龙面对自己妻子的死亡，或许这辈子都过得难以开心了吧。毕竟他也说自己调查过玫瑰师的事情，或许正是这件事使得他引来大祸，让他的妻子惨遭不幸。 吴思量决定离开警察局其实是有他的打算，自己若是待在警局肯定得不到自由，就算能够接触到警局上层的人，可平时这些家伙的嘴巴像被蜡封住一样，半点口风都不愿意透露，自己根本等于什么都了解不到。况且自己在警局当了这个行政顾问，接二连三的案子倒是把原本他的计划给打乱了。原本他就是为了调查玫瑰师的事情才进的警局，可现在“正事”没做成，反倒破获了不少的案子。虽然说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但这些对于玫瑰师的事情来说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现在时间长了，吴思量才意识到自己“主线任务”没做完，“支线任务”倒是接了一大堆，还把自己未来的魔术前程给毁了，真可谓得不偿失。不过好在他遇到了聂琳的案子，得知了聂琳以前的事情，顿时有了新的计划。只要聂琳能够康复，一切计划都能够进行下去了。吴思量希望罗启认识的那名外国著名脑部医生能够治好聂琳，剩下的就能够从长计议。 想着想着，吴思量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当他醒来之时，已是早上8点半，洗漱完毕，进到警局，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不过说到工作，吴思量倒还真不能说特别忙，至少比那些在办公室的公务员要累一点。 倒是今天，吴思量从走进警察局大门开始，就感到浑身的不舒服，说不出来的一种难受，却又难以描述，实在离奇。当他转过楼梯角准备上楼时，一双犀利的双眼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触不及防，险些吓了一大跳。 这双眼睛的眼角布满了鱼尾纹，一看就是一双老年人的眼睛。但这双眼睛却没有因为年龄的关系而黯淡无光。相反，这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锐气足以让吴思量浑身难受。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会感到如此不适，原因竟是感受到了这双眼睛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要说杀气，这一点都不夸张，吴思量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老人的面孔，会跟贴在门上用来辟邪的钟馗如此相像，若吴思量现在就是一只小鬼，定会被他所杀得魂飞魄散，好在吴思量是个人。但就算是人，也难以直视这个老人如此锐利的目光。 “听说你要跟袁局长告发我，说我干了冤假错案的事情，是不是！” 老人说话的底气十足，态度也十分严肃，脸上摆出一副难以接近的神情。吴思量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听到这老人的声音之后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这突然出现的老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说话这么不客气。 但很快，吴思量就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之所以这位老人态度如此凶狠，说话如此不客气，全都是因为吴思量调查聂琳的案子时暗中得罪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他―― 富海！ ------------ 第九十七章 凶恶的富海 “你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拆富海的台！” 曾经，李奇龙在吴思量耳边大声叫喊的这句话，原本让吴思量觉得不过是危言耸听，让他感到不过是李奇龙因为上下级的关系而心存畏惧。但吴思量自己是个外来人，这警局里的关系网对他来说毫无关系，自然也就没有对任何人有畏惧之心。自然，揭发富海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一点都没有考虑过。 可现在，当富海这幅凶神恶煞的面孔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话的方式如此恐怖之时，这不得不让吴思量重新思考了一遍，他先前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这是否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因素。 “你就是富海吧！” 吴思量使劲直了直自己的身子，目的是让自己显得更加的挺拔，这样说起话来就显得更有底气。虽然他的个子跟富海比起来，如同一个是盆地一个是峻峰，但他不得不用这种自我欺骗的方式，使得心理上看起来气势不输给对方。 “聂琳的案子我调查过了，这本来就是你的过错，为什么不敢承认！你错误的调查结果已经回了一个家庭，你知不知道！” “你再给我说一遍！” 富海怒瞪双眼，腮帮子鼓成一团，好似要吃了吴思量一般。他的吼声非常的大，周围的同事在听到富海这一声吼之后，吓得驻足而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向吴思量他们两人的方向，一个个茫然不知所谓。 别说周围的同事被吓坏了，就连吴思量本人也被吓得不轻。他这可是平生第一次因为他人的吼声而吓得发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发愣的看着富海的双眼，呆若木鸡。现场的气氛火药味十足，让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接下来很可能或有一场火拼的可能。全场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蚊子般大小的叫声。毕竟在警局，富海的地位可是相当的高，只要是在警局待过一年以上的人，没有谁不害怕富海。 “哎呀，小吴，你在这呀，我正好找你！” 就在气氛最为尴尬和沉重的时候，偏偏这时吴广过来了，他拄着拐杖，用着他现如今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了吴思量的身边，一把抓住吴思量的手臂，兴致勃勃的对他说道：“我跟你说，昨天在大学发生的命案，我已经做好尸检了……”说到一半，忽然抬起头，望了望富海，好似恍然大悟般叫道“哎哟，老海，你也在啊，太巧了！我正好找小吴有点事，下班有空的话，咱两去喝两盅啊！” 富海与吴广是同辈人，两人除了职位上有所高低之外，在警局里，这两人的资质是一样大的，当然也就没有那些年轻人的顾虑，说起话来自然也是直来直往，不分大小，所以吴广才敢直呼富海为“老海”。 富海望了一眼吴广，心里自然是知晓吴广现在忽然冒出，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他怒盯了吴思量一眼，抛下一句“做事最好小心一点”这句话之后，下了楼梯拐个弯一下就不见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要不是吴广的“碰巧”出现，还真指不定一下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现在好了，富海离开了，其他人也都安心的各自散开。 “吴姥爷，谢谢你！”吴思量的智商不比富海差多少，既然连富海都明白的事情，吴思量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吴广这么急匆匆的跑来，确实并非是什么“巧合”。 吴广摆摆手，显得相当无所谓，“你呀，进警局才过了多少个月，居然敢惹海老头。” 吴思量也是实属无奈，他将先前调查聂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给了吴广知晓，让吴广明白其实根本就不是他胆大包天敢惹富海，这一切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吴广用咯吱窝夹着拐杖，右手摸了摸下巴，仔细的思考着吴思量说的这个事情。“若真是这样，那可是个大事情了。海老头这人虽然说脾气不好，性格也差，但他在破案这方面确实了得。若说的属实，那这对海老头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那可是会对他的职业产生‘污点’的！” “但是，吴姥爷，这事我要是不揭发出来，难道要看着聂琳一家蒙受不白之冤么？如果换作是你吴姥爷，你又会怎么做？！”吴思量摊开双手，向吴广表明了态度。 吴广摆摆手，示意吴思量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事冷静下来再思考。“对了，小吴，昨天那起大学发生命案的学生尸体，我已经做了尸检确定过了，是食道破裂造成呕吐物从伤口溢出，致使气管堵塞，加上有醉酒现象，最后造成无自主意识呼吸而死亡。警局的兄弟们已经调查过你送来的那个学生了，他们今天凌晨时已经放他回去，接下来就是要去调查后续的事情，你去帮帮忙吧。” 吴思量点点头，先前被富海恶狠狠的吼了几句，现在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不太怎么愿意说话。 吴广也不是糊涂人，自然看出了吴思量现在的状况，当然不再多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顺便跟他说还欠两瓶二锅头没给。倒是最后这句话逗乐了吴思量，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既然卢正已经放了回去，而自己也得知了宋青的死亡真相，接下来便是去找到昨天做笔录的同事，让他把有关宋青死亡的前因后果记录下来，这样也了解这起案件，还卢正一个清白。 原本吴思量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办完，况且现在警局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来帮忙的，索性想着打个电话给罗启，询问一下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可这拿起电话，刚要按下拨号，却见警察局的接待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跟吴思量说今天下午两点钟有一个会议，务必要让他参加，地点就在三楼的会议室里开。 开会？！ 吴思量对这个名词可是相当的“陌生”，自从他进到警局当了这个刑侦顾问以来，全警局上下大大小小的会议就没有一起是要他参加的。现在可真是新鲜了，居然要让他去开会，还务必要到场。看到接待一副慌慌张张的神情，吴思量知道这个会议可能挺重要的，既然都找人叫他了，那他去开开倒也无妨，毕竟就是一场会议，又不是什么修罗场。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天不遂人愿，原本以为平淡无奇的会议，从刚一进门开始，吴思量就赶到了一种非比寻常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居然是在会议室而坐的所有人散发出来的，这些人用一副看似“阴沉”的双眼纷纷盯着吴思量，这让他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加会议室的空间本来就不是很大，乌压压坐满了开会者，而且这些开会者全都是警局的高层人士，就连天天往外跑的局长袁起都来参加了，这不得不让吴思量心里起毛，暗自感到这起会议开得绝对不简单，至少他来参加这场会议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料不假！ 会议的前半段，由主持者富海阐述了警局的各个部门、各个干部之间的各项工作，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并且就接下来警局的各项基本工作进行了总结。富海讲得滔滔不绝，吴思量却听得昏昏欲睡。原本吴思量就不是一个喜欢开会的人，特别烦那些领导所谓的“简单的讲两句”这种狗屁糊弄人的东西。 当富海讲完了手中的稿子之后，他摘下眼镜，一拍桌子，吓得那些同样是昏昏欲睡的各层领导们纷纷坐直了身子，以为是自己偷偷睡觉被发现了。 富海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天，用一副相当严肃的语气说道：“下面，我要点名批评警局的刑侦顾问，吴思量同志！” 原本差点睡着的吴思量，再听到富海这句话从嘴里冒出之后，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他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望着一脸怒气盯着他的富海，一瞬间心里明白了为什么要点名让他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原因。 原来就是当场提出批评，为了让吴思量出丑么！ ------------ 第九十八章 破案不是玩侦探游戏 会场的所有人，顺着富海怒气腾腾的眼神，一齐望向了坐在会议室后排的吴思量。在这一瞬间，吴思量感到自己像是狩猎场等待被猎人扑捉宰杀的猎物，形容成“命悬一线”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此时的富海简直就像一头怪物随时要把他给生吃活吞一般。 “吴思量同志身为刑侦顾问，不安要求来办事，只顾凭借着自己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侦探技巧，胡乱破案，随时都有可能使警局的荣誉蒙羞！” 富海这话如同机枪扫射出来的子弹，一颗颗打在吴思量的身上，让他“疼痛难耐”。吴思量就想不明白，这富海到底是哪个神经被搭错线了，竟要这么不留余地的实施报复么！ “富老先生……” 吴思量刚一起身说话，袁起立马举起手来，打断了吴思量。“小吴，别这么没有礼貌，叫富政委！” 富海在半年前升到了副处级职位，任命为警局的政委，职位跟警局的局长一样大，但实权却没有局长大。可由于富海在警局的资历比较老，所以袁起虽然职位比富海大，但态度上还是相当的谦卑。自然他也不希望吴思量得罪了富海，哪怕是吴思量对富海的称呼，袁起也不希望有所得罪，在吴思量搞砸事情之前，他必须立即出面制止。 “是，局长。”吴思量听了袁起的提示，立刻改口，“富政委，我不知道我先前破获的案子哪一点会让警局蒙羞。所有的案子我都找出了凶手，难道这么做是让警局蒙羞的原因么？！” 吴思量义正言辞的想富海反驳道，他并不心虚，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错，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心虚的事情。但他不知道，对他而言如此正常的反驳，在会场的其他人眼里却如同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一个个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与恐惧，是不是回头看看富海此刻的表情，生怕他又开始发飙了。就连袁起这个局长在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暂时闭上嘴，静观事态的变化。 “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好好的上一课！”富海此刻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一点要发飙的的征兆都没有，板着个脸，让吴思量这个学过人脸微表情的专家，都看不透富海此刻到底是想怎么样。“你说先前你接受的案子都找到了真凶，但我要告诉你，你破案全靠三个字――好运气！” 好运气？ 吴思量听到这里，差点要发飙跟富海理论一番。先前的所有案子吴思量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找出真凶，但到了富海嘴里却成为了“好运气”。吴思量这一点实在接受不了，他倒要看看富海到底是怎么解释他的这番理论。所以，吴思量并没有着急反驳他，反而是挺起胸谭，底气十足的看着富海，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就被富海打败。 富海依然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吴思量，伸出手指头，一件一件的讲给他听。“警察破案关键的是什么？是证据！你破案的时候，拿得出证据证明嫌疑人有罪么！” 吴思量刚想开口反驳，但他忽然身子触电一般震了一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吴思量此刻意识到，富海讲得似乎并没有错。 “你先前破获的案子的记录我全都看过了，王惠兰的案子，你指出凶手王蒙留有指纹在死者的乳房上，但你是否知道，人的皮肤上是有油脂产生的，而且空气中的灰尘非常容易附着在这些油脂上。指纹就算当时存在于死者的乳房上，但经过搬运尸体与冷藏尸体这一过程，人体身上的指纹早已因为外界的影响所消失，你是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健全的指纹的！” 富海严肃的看着吴思量，说出的话让吴思量无可辩解，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点反驳的念头都没有。 “还有，你曾说过在凶手王蒙手指的伤口中存在有醚菌酯。但经过化验科的人化验土壤证明，这里面并没有你说的何氏水凤仙抑菌剂，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药剂中未作用的成分醚菌酯’。你可知道，你对凶手说谎的这个行为叫做什么嘛？这叫诱导，性质跟诱供并无甚差异。我们查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你对王蒙的审问，在法律上来讲根本站不住脚。但结果王蒙为什么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这就是因为你的‘好运气’！若不是王蒙听信了你所谓的‘证据’，恐怕你是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破获了案子！” 现场的其他部门领导听了富海的这番言论，一个个交头接耳，时不时点点头，似乎觉得富海说的非常有道理。 但吴思量就没有这么乐观了，现在仔细回想这件案子的过程，他确实没有找到某一样拿得出手的证据，能够直接证明王蒙就是杀害王惠兰的凶手。之所以他能够让王蒙认罪，确实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推理，外加欺骗，让王蒙信以为真。 “而被炸弹炸毁尸体的梁玉斌那个案子，其实并非是你破获的。准确的来讲，是凶手自动送上门，原因是凶手胡耀民能够逃出你们的监视，顺利逃走。但很可惜，最后我让警局的人去打捞沉船，发现了胡耀民的尸体。但这件事并没有就此完结，你似乎忘记了要调查凶手是如何将炸弹放入死者梁玉斌体内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什么，这个案件调查到了一半你居然敢放下不管，你可知道这会对警局造成多大的影响！” 富海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抛到了吴思量的手中，吴思量打看一看，里面竟然是有关梁玉斌案子的调查细节，里面详细记录了梁玉斌与胡耀明当时的一切行踪，还包括梁玉斌曾经转过一笔钱到外国的一个账户上。由于这涉及到跨国调查，所以富海暂时无法接着往下调查，只能就此打住。 吴思量真心有点佩服这个富海，他居然在关注着吴思量的一举一动，这些案子没有做到位的地方，富海居然亲自上阵，把吴思量所遗漏的地方都填补空缺了。 “你最好做事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来为你擦屁股！” 富海严厉的指责吴思量，倒是这一次，吴思量没有任何怨言，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做好，理亏在先，自然没有反驳的余地。 “就拿你最近的案子来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大学生死亡的命案，你的调查记录我已经看过了，根本就是一泡屎！”这次，富海表情终于开始出现了愤怒的面孔，让吴思量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直向着他的心口袭来，让他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这起命案是否是意外事故，难道光凭借你的推理就能认定了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死者宋青不是被人故意杀害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嫌疑人卢正没有对死者做出什么伤害？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四个学生没有串通好要一齐说谎？” 富海这连珠炮一般的提问，顿时让吴思量哑口无言。确实，在当时，吴思量对于自己的推理非常的自信，认为所有的事情确实跟自己所想的一样，自然忽略了这些警察本应该考虑的事情。 “吴思量同志，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刑侦顾问的？你居然连警察这些固有思维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帮助警方破案！” 这句话真是相当的讽刺，在最开始，李奇龙找到吴思量，让他破获王惠兰的案件时，吴思量就曾嘲笑过警方的固有思维起不到什么作用，必须脱离这样的思维才能看清事实。可今天，富海却用这句话嘲笑了吴思量，这让吴思量又气又恼，但他却也只能接受富海的这番嘲笑与讽刺，因为这些案件确实是他没有做好，这让他瞬间底气全无，腰板也不像先前那么直挺了。 “虽然你也有几个案件做的相对还是完美的，废弃工厂无头尸体案、吴广的车祸案、寿司店杀人案。这些案子你确实有真凭实据证明了案件的凶手，但我要告诉你，吴思量同志――” 富海话说到一般，停顿了一下，拿出口袋的一个药瓶，倒出了几颗药放在手心，然后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将手心的药送进嘴里，喝口水仰起头艰难的咽了下去。随后放下水杯，继续严厉的说道：“吴思量同志，我要告诉你，既然你要破案，就要把每一个案子都处理好，不是光解决几个相对完美的案子你就开始沾沾自喜、毫无顾虑了！警局破案不是你玩侦探游戏的地方，破案讲的就是真凭实据，这是现实，不是你看的那些侦探小说虚幻的剧情！我们要的就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不是你这种错漏百出的侦探小说似的推理！” ------------ 第九十九章 半个月 富海的每一句话“刀刀致命，针针见血”，完全不留余地的攻向将吴思量的“要害”。原本还以为富海是公报私仇，想借着这次的会议来好好地羞辱吴思量一番，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让吴思量找不到反驳的薄弱点。这一次，吴思量认识到这件事彻底认栽了。 “好了，好了，老海。”袁起抬起手来拍了拍富海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来，冷静一点，“老海，你心脏不好，就不要这么激动了。那个，小吴，富政委对你说的话你可要全都记到心里，听清楚没有！” 吴思量深吸一口气，被训了这么久，心情相当的不好，自己本来就是个“外来人”，跟这警局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自己好像是警局的公务员一般被富海训得狗血喷头，心里是相当的不服气。一时之间脑子忽然断了路，对着富海叫道：“富政委，你训得我那么顺口，但是你的问题好像还没有提到吧？你难道就对聂琳的案子那么自信，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你还敢嘴硬！” 富海暴跳如雷，立马起身指着吴思量，两眼周边貌似连青筋都能瞧着了。 “你自己的错误都没有认识清楚，还敢说我有问题！你这么嚣张，还不如趁早滚蛋，警局不是你玩的地方！” 富海的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吴思量压抑已久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着富海大叫道：“你自己做错事了还不承认，你有什么资格训我！” 吴思量这句话如同引爆一颗炸弹，将会场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完全点燃。一瞬间，其他开会的成员感到自己如同进到了二战的诺曼底登陆的战场，看着双方你来我去，嘴巴像机枪般，对着对方“开火”。 “我做错事了？你小子好好看清楚你有什么本事，敢说我做错事了！” “你以为自己是老刑警就了不起了吗！别以为自己就做什么都是对的！聂琳的事情我已经找了当事人，证词我也有！” “你小子知道什么？你到底会不会调查的？调查要全面你知不知道！” “……” “……” “……” “好了！都安静下来！” 袁起这个看上相当“老实”的胖子也无法忍受这两个人相互之间的吵闹，逼不得已拍桌子大叫一声，制止吴思量与富海两人再这么无休止的争吵下去。袁起知道富海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么样暴躁，自然也就习惯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挺温和的吴思量，吵起来竟然这么搏命，面对老一辈，竟一点退让的地步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在开会的时候吵架，这已经触犯了相关的纪律，但袁起可不敢去教训富海，只好拿这个外来人吴思量开开刀了。 “小吴，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袁起一拍桌子，对着吴思量大声叫道，表现出一副怒不可恕的模样，“人家富政委是长辈，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哪来那么多话！快给富政委道歉！” 袁起想着尽快把现场的气氛给缓和回来，免得两边都难做。富海是警局的老一辈，袁起得罪不起；吴思量能够帮忙对付难缠的事情，袁起自然也不想轻易失去这样的人才。当下他能做的，就是让两边暂时冷静下来，免得待会又要爆发一场战斗。 “免了！” 富海摆摆手，表示自己懒得听吴思量的话。“这小子这么高傲，自以为是。让他来道歉，我可受不起！” 吴思量原本就是一个暴脾气，只不过当初跟这袁珍珍一起共事，这脾气才被袁珍珍慢慢的给压了下来。现在倒好，面对富海这样的对待自己，吴思量埋在心里压抑已久的暴脾气的性格一下子就完全爆发了出来，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听见富海这这态度的回答，他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你说我自以为是，说我没本事――好！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吴思量的这句气话倒是让袁起瞬间想到了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方法，立刻起身示意说道：“既然小吴这么说了，那富政委，你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一下自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能够解决这件事。” 富海“哼”了一句，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微微侧过头对着袁起说道：“袁局长想到了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能够证明这小子确实想我说的那样没本事就行了！” 吴思量刚想反驳几句，立刻被袁起举起手来制止了下来，以免待会又让事态不可控制了。“我说，各位在场的各部门的负责人，大家还记得半年前有一个失踪的案子，到现在都还结案。失踪的是一名中学学校的女教师，在夜晚回家的路上不知去向，我们警方目前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这名女教师目前是生是死我们也无法得知。既然小吴现在开口了，那我也就当个考官来考考他，让他来负责这个案子，证明一下他是否像富政委说的那样一无是处。还是仅仅因为年轻气盛，虽然确实有两把刷子，只不过脾气不太好难以被人接受罢了。在场的大家就做个证人，一同来见证这个结果，如何？” 袁起看看身边的富海，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又转头看看吴思量，见他也没有什么意见，看来这是就这么解决了。 会场的那些部门负责人，其实个个都是“吃饱了饭就没事干”的闲人，在平时呆在办公室不是偷偷睡觉，就是一个劲泡茶喝，喝完在上厕所，周而复始，无聊透顶。现在倒好，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让这些家伙乐呵起来，能开一场免费的“好戏”高兴都来不及了，自然是要附和几句，让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慢着！” 一直不吭声的富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在场的那些部门负责人有些心慌慌，以为富海想要拒绝袁起的这个要求，丧失了一场好戏。 富海放下水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吴思量，“袁局长，你出的考题不限定个时间么？难不成要让他这一辈子都在破这个案子不成？！” 袁起立刻点点头，表示十分同意富海的这个提议，“富政委，不如就请您来定个时间，也好让小吴有个心理准备。” 富海不慌不忙，举起五个手指头，让会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开了嘴。这件案子确实相当的有难度，各方面的证据都难以调查，难道富海这是要放水，给5年的时间不成？ “5个月！” 富海把五个指头故意摆在吴思量看的清楚的地方，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案子并不好办，给你5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很宽宏大量了。你要是办不了趁早说，不要到时候再来我面前大喊大叫！” 吴思量并没有立刻回答富海，反而举起了一根手指头。 他这一举动让会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纷纷交头接耳，猜不透吴思量这是什么意思。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吴思量相当自信的看着富海，表现出自己不服输的精神。 “不，一个月太多了，我只要半个月时间！给我半个月时间，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不是没有本事！” 吴思量自己给自己断后路的这个行为，在会场的那些人眼里，并不是什么英雄行为，这简直就是可笑！但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那些部门负责人谁都希望能够看到吴思量出丑的一幕，这简直比每天去找小姐还要有意思！ “这……” 袁起倒是有些为难，本来还希望吴思量能够有充足的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可他却主动缩减时间。但既然话都说到嘴边，也没有理由再收回去了，只能点点头，同意了这件事！ “好！我宣布，吴思量必须要用半个月的时间将案件破获，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 第100章 全“局”皆知 “小吴，你何必要这么做呢？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断退路么！” 袁起一回到办公室，就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猛喝好几大口。他现在心火旺盛，口干舌燥，全是因为吴思量在开会的时候闹腾出这个茬子，搞得他现在焦头烂额。 “人家老海是这个警局的老长辈，我职位比他高都不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昂，你就更不应该当面顶撞他了！” 吴思量坐到袁起的面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两手交叉在一起，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袁局长，你放心，我会让富海哑口无言的！他既然不敢承认自己的过错，那我就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不能因为他是老刑警我就要屈服于他！” 袁起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来到饮水机钱将水杯灌满，又是“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大口，用手抹了抹嘴角，坐回椅子上，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吴思量的情况并不乐观。 “小吴，你怎么就对聂琳的案子那么执着？你在盘算着什么？”袁起虽然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但他的脑子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愚笨。袁起心里早就察觉到吴思量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要不然也不会“放肆”的当面顶撞富海。 吴思量并不打算明着告知给袁起，自己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因为他害怕袁起知道了真相之后会百般阻挠，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吴思量随便编了个理由，忙混过去，等事情全都解决好了再说，那便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之时。 吴思量与富海之间的“赌局”很快就在警局里传开了，今天大家共同的话题全都是围绕着吴思量与富海展开，甚至还有几个年轻一点的人为了寻求刺激，开了赌注，让大家竞猜最后吴思量能否成功破案。 “你们几个小崽子，居然全都压富海会赢，什么心态。”吴广伸个头凑到赌注前，掏出了100元压在了吴思量的名字上，“压100元，小吴会赢！” “哟！” 人群里传来了一阵的喝彩声，纷纷看向吴思量名字上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感叹不已。 “吴老爷，您真是英雄！” “您可别输得连内裤都不剩了，吴老爷！” “吴老爷，您可不能再压富海了啊，买定收手！” 吴广才不在乎这些年轻人的讥笑，噘了噘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也是在嘲笑这些年轻人没有眼光。“去去去，你们懂个蛋，到时候我赢了你们别哭出来啊！” “咳咳！”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冷不防李奇龙在门口有意的咳了两声，警告这些手下不要在上班的时候开小差。这些年轻人立马知趣的把桌面上的东西都给收了起来，各自回到位置上开始工作，免得被队长给教训一番。 “吴老爷，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跟着那些年轻人一起不正经。”李奇龙跟着吴广出了办公室的门口，在他耳边小声的提醒着，“你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么！” 吴广夹着拐杖，摆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小吴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敢跟海老头打赌那真是有魄力。要是最后他赢了，那就是警局的一次颠覆性的大事件了。” “你别这么乐观好么！”李奇龙拿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来到警局的走廊上，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表情显得并没有吴广这么轻松。“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为什么要自己做决定？” “干嘛要跟你商量，他又不是你老婆！”吴广夹着拐杖，用胳膊肘故意轻轻撞了撞李奇龙的小腹，一脸坏笑的问道“你这么关心他，还不如把他娶过门，天天伺候着他呢！” “哼！” 李奇龙没有立即回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句，转过身，将胳膊架在窗台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吴老爷，你这个不正经的老骚货！” 吴思量走在警局的过道里，一路上每个人看见了他都很热情的主动跟他打着招呼，就好像一位明星走在星光大道上一般，周边全是疯狂的粉丝。因为现在的吴思量，已成为了警局一个非常亮眼的存在，有的人将他看作“英雄”，而有的人则把它视为不自量力的“小丑”。但不管每个人的眼光如何，吴思量确实因为跟富海打赌这件事成为了一个热议的话题。 吴思量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只是想安静的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离开这个地方，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警局之星”，更不想让那么多的人关注这件事。可事与愿违，他越不想发生的事情，来的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快，如今他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转个弯下到楼下的走廊上，正好看见吴广和李奇龙两人在聊着天，而此时李奇龙也瞧见了吴思量，将烟掐灭，直起身望着他。 吴广看到此情此景，相当知趣的走开，以免打扰到这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临走之时还不忘拍了拍吴思量的肩膀，对他说一句“加了个油！”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你胆子可真肥！到底是什么在驱使你，做出这种常人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李奇龙将嘴里残存的烟缓缓地吐了出来，一缕缕的白烟环绕在吴思量的面前，好似一层轻纱朦胧着他的双眼。一时间，吴思量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根本回答不出来。有些事情，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明白的。 “先别管我，倒是你，我可要问问你。”吴思量故意岔开话题，转移李奇龙的注意力，“你是警队的大队长，按理说你应该比我的审问经验丰富才对。但为什么在当初王惠兰案件中，审问王蒙时，我故意欺骗他来套取情报，你却不阻止我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当初这么做，是违反规定的么？” 李奇龙倒是被吴思量的这个问题给愣住了，皱了皱眉，两眼锐利的目光盯着吴思量的双瞳，看得吴思量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李奇龙拇指与食指相互之间搓了搓，低着头，想了一会，对吴思量说道“当初审问时只有你跟我在现场，所以只有你跟我知道当初现场的情况。而你突然对我提起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有人看过了审问时的证词并且告知给你听，你当初的错误。而你如此在意这件事，原因很简单，是富海对你说的吧！只有他才会有事没事翻看档案部存放的那些资料。” “没错！” 吴思量点点头，十分佩服李奇龙的这番推理，居然一点都没有说错。“但你为什么当初没有提醒我，并不符合你的做事风格。你想来都是相当严厉的，为何却对我犯的错误视而不见？” 李奇龙摇摇头，表情告知给吴思量知晓他的说法并不正确。“我并不是故意的，当初我在得知即将破获玫瑰师的案子时，兴奋过头，遗漏了这一点。况且，你并不是警察，那么警察的那些行为准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这一点，吴思量顿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缺口。因为李奇龙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并不是什么警察，那么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破案，那也无伤大雅。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在会议室里顶撞富海确实不应该，后悔那时自己太冲动了，谁叫自己的性格原本就是个急脾气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没有想到，看来你的性格是个急脾气呢，吴魔术师！”李奇龙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吴思量，两眼放出特别的光彩，表情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又让我了解到不少关于你的事情，真是让我兴奋啊！我还以为魔术师的脾气都是相当隐忍的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跟富海的赌期只有半个月，而你现在不去调查资料却跟我在这里闲聊，合适么？” 吴思量伸出手指在李奇龙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并不担心，展示出一副自信的微笑，“谁说我不去查资料的，我现在正好要去见一个人。话说这个案子是一个‘无头案’，恐怕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不够用，有没有想法帮我一把呢，李队长！” ------------ 第101章 组队 “咦？！吴……吴哥……你是说……你需要我的帮忙？！” 陈晓晓一手拿着水杯，一面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吴思量，根本不敢相信刚刚她耳朵听到的那句话，吴思量居然主动要找陈晓晓来帮忙。 “你是说，我可以加入你的赌局之中，一起侦破那起‘无头案’么？！” 吴思量微笑着点点头，确定了陈晓晓的猜想。这起无头案，相对他之前在警局接触过的任何案子来说显得十分棘手，至今都没能找到任何失踪人员曾经的行踪。因此，吴思量需要大量的信息调查，以确保不会走入死胡同里。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李奇龙手下的成员陈晓晓。虽然她并不擅长刑事侦破，但她的电脑技术与信息搜索能力吴思量是心知肚明，让陈晓晓加入一起帮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嘢！” 陈晓晓兴奋地站起身，把水杯高高的举过头顶，一不小心将杯里的水洒落一地，赶紧收回手臂，以免把吴思量给淋个透心凉。 “但是，这个调查是你跟富政委的赌局，我加入……可以么？”陈晓晓对富海还是有些犯憷，毕竟警局有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老人，论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不要紧。”吴思量坐到陈晓晓对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负责，让谁一同协助也是由我说的算，所以你不必担心富海会责备你，因为他是不会管这些小事情的，富海在乎的是最后的结果。” 陈晓晓听到这句话，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是放下了。能够加入吴思量的这场赌局之中，对于陈晓晓来说非常兴奋，而且还可以跟着吴思量学习他的破案技巧，何乐而不为呢！ “李队长也要一起加入么？”陈晓晓看着站在吴思量身后的李奇龙，一脸的疑惑。 吴思量回头望了望正在翻看报纸的李奇龙，会心一笑，冲着陈晓晓点了点头。之后起身摇了摇脖子，来到陈晓晓的耳边，小声的对她说了几句话，把陈晓晓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吴……吴哥……不对吧！你要把她也找来？！”陈晓晓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赶紧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把耳朵清干净。 吴思量的表情显然在告诉陈晓晓她并没有听错，举起手指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就按照自己说的去办。 “待会我还要去找一个人，今晚我请你们几人一同去吃饭，地点之后我会通知，不见不散哦！”说完，吴思量转身拉住还在看报纸的李奇龙的手臂，一同走出了办公室，快步向着验尸房而。身后的陈晓晓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半天想不明白吴思量为什么要把“她”也给拉进来。 晚上聚餐的地点是一家火锅店，吴思量早早就和李奇龙一道来到这里定好了位置，等着“各路人马”的到来。 “你这是在组建‘复仇者联盟’么？”李奇龙一边吃着薄荷糖，一边抽着烟，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他嘴里的“复仇者联盟”其实不无道理，可以说，吴思量如今在警局找来的人，都曾经或多或少的被富海说训斥过，而且是相当恐怖的训斥，让他们多少心里都对富海有些抵触。这些人参合在一起，称之为“复仇者联盟”也不为过了。 正说着，饭店门口外陈晓晓正搀扶着吴广慢慢的走了进来，顺着服务员的指示，来到了吴思量定好的餐桌前，一个个入座就绪。 “我们这个团队，就4个人了？会不会人手不够呢？”吴广数着在座的众人，开玩笑的说道。 “不，吴老爷，是5个人！”吴思量伸了伸下巴，指示吴广看向门口那个正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女生，左转右转的找寻着什么，忽然看见陈晓晓一个劲的摆着手，立马飞奔过去。 “哟！大帅哥，居然主动约我，真是受宠若惊！”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胡薇。陈晓晓在当初听到吴思量让她把胡薇找来的时候，下巴真是差点就要吓得掉到地上。胡薇是个广告策划师，跟刑事破案根本半点关系沾不上边，为何要把她找来，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几位是……”胡薇看着在坐的众人，除了吴思量之外，吴广与李奇龙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陈晓晓一一做着介绍，而胡薇也一一向他们打着招呼。当介绍到吴广的时候，吴广盯着胡薇看了半天，又转头看看陈晓晓，忽然之间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弄得在场的众人一头雾水。 “哦……没事！没事！你好，小妹妹，我叫吴广，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吴老爷就行了。”吴广风趣的对胡薇打着招呼，惹得胡薇一个劲的咧嘴大笑起来。 吃饭期间，吴思量把今天叫来大家的目的一一的详细讲了一遍，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帮助自己，将半年前的那起无头案给顺利侦破，也是为了在赌局中能够胜出富海。 “吴魔术师，你可要明白一点。”李奇龙弹了弹烟灰，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胡薇是警局外的人，你确定把警局的这个案件告诉外来人员，是个安全的做法？” “李队长，你这是不信任我啊！我认识晓晓那么多年，你问问她，我最值得信任了，是不是！”胡薇一听李奇龙的这番言论，立马就不乐意了，一个劲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如何，免得让李奇龙瞧不起。 吴思量立马伸出手，示意两边都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激动。“胡薇虽然是局外人，但李队长，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局外人。你也说过我不是警察，那么警察的那些准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如此，以我自己的方式来破案，那也无伤大雅，不是么！” 李奇龙猛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熄灭，慢慢的把烟从鼻子里吐了出来，举起手指，指了指吴思量，微微一笑，“果然是高材生，今天早上我刚对你讲过的话，你立马就学会了！行，既然你是负责人，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草来。” 吴思量得到了李奇龙的肯定，心里自然也就轻松不少，那他也就放心的把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出来。“这次的无头案，难度非常大，因为警方之前的调查一点线索都没有。失踪者是一名高中的女教师，学校位于a市的清水区，那里属于新开发的地区，周边相对来讲要比其他区冷清许多。警方在清水区周边进行过排查，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至于案件的详细，吴老爷在当时参与过现场调查，不如就让吴老爷来为我们讲解一下。” 吴广放下茶杯，用纸巾抹了抹嘴角，摸着下巴，仔细的回忆起整件案情的来龙去脉—— 失踪的女教师名叫周雪，是清水区德望高中的女教师。据周雪家人回忆，学校周一至周五晚上也要上课，而当晚周雪正好有课。按平常来讲，晚上的放学时间是22点20，周雪骑自行车从学校回到家中的时间大约需要20分钟。然而那晚，周雪的母亲等到凌晨12点也没有见周雪回到家中，拨打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心急如焚的周雪母亲害怕女儿出事，便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在接到报案后来到周雪的家中进行调查，随后立即派出警员去往高中附近进行搜寻。但很可惜，并没有发现周雪的行踪。 随后，警方立案调查，将搜查范围又扩大到高中周边，派出警员走访调查，却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警方依旧进行了调查，将搜查范围再一次扩大，投入了大量的警员，可结果依旧无法令人满意，周雪的行踪依旧成迷，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广在当时负责现场的勘察，通过观察道路轮胎的痕迹，与周边的情况来判断周雪当时骑车很可能经过的路径。就在大家心灰意冷之时，吴广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在学校与回家之间的道路，吴广发现，在沥青道路上，有一个轮胎摩擦的痕迹，这个痕迹很小并不轻易就被发现。而且这个痕迹的印子不像是大型轮胎，而是类似单车这种比较小的轮胎所产生的。 警方立即以此为线索，顺着这个印子一路排查，发现印子到了一个石路之后便不见了。警方调查得知，这个石路是通往一处村子，这个村子是还没有开发扩建的地方，所以里面住了不少的农户人家，种着果林、田地，养着鸡鸭、水产等自给生活。这里的建设并不够先进，村里没有安装任何的天网监控，而且这里并不会有太多村外的人进入，大部分都是这里生活的几十户农家相互之间来往，偶尔将自己家产的东西拿出去卖。 警方在村子里走访调查，试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结果依然令人遗憾。村里的人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女教师，当天夜里大家的活动也非常少，大部分人家都是早早就关灯睡觉，第二天还要早起去到外头赶集，所以也没有发现村里有什么异常。 至此，这起失踪案件的所有线索就此断掉了。 ------------ 第102章 日防夜防，“贼”队... “吴老爷，既然你们当时已经找到调查方向了，为什么不继续在那个村子调查下去呢？” 胡薇胳膊撑在饭桌上，手掌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听着吴广讲解当年周雪失踪案。不禁心生疑惑，随口问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一个调查的方向，但为什么我们当时却无法调查下去呢？” 吴广讲得口干舌燥，倒了满满一杯茶，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小姑娘，你得知道，警察调查需要的是线索与证据。当你长时间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时，再继续调查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费了时间。警局的人手有限，无法长时间在一个案子中花费精力。所以有时候并非是我们不想调查了，而是我们根本调查不了。” 胡薇听到这里，噘着嘴，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一边抓抓脑袋，一边看着天花板思考着吴广刚刚的那番话语。 “吴魔术师，案件的全部内容吴老爷已经讲清楚了，明天就要开始全力调查这个案子，你也该把我们的任务交代清楚吧！” 李奇龙提醒吴思量，现在该办正事了。吴思量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饭桌上的每一个人，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次的案件，在警局工作的三位早已知晓难度是有多大了，但既然我接下这个案子，那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从明天开始就要着手进行调查，李队长和我负责到清水区的周边进行调查，晓晓你负责收集学校周边的信息，吴老爷行动不便，主要负责将我们每一个人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汇总与整理。而最关键的一点――” 说到这里，吴思量特意停了一下，看着还在盯着天花板发呆的胡薇。陈晓晓立马用胳膊碰了碰胡薇，这才让胡薇回过神来。 “说吧，大帅哥，需要我帮什么忙？”胡薇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看着吴思量，相当的期待。 “胡薇，你需要去到那个村子里，帮我尽可能多的收集到案发当晚每一户村民的动向，你不可以说是帮警察的忙，而且绝对不可以提到跟警察有关的任何词语，记住了么？” “记住了！”胡薇相当认真的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表情严肃，还真像是一个警察的姿态。 李奇龙望向吴思量，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嘛？” “什么为什么？”吴思量反问道。 “为什么去村子调查不安排我们这些老警员，却要派一名没有任何刑侦经验的外人呢？” 胡薇鼓着嘴，显然相当不服气李奇龙这么瞧不起她。 吴思量微微一笑，抬了抬眉毛看着李奇龙，又看看胡薇，十分自信的说道：“胡薇虽然没有任何刑侦经验，但这次非她帮忙不可。我看中的，正是因为她不是警察，身上没有一点警察的气质，这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 说完，吴思量对着胡薇眨了眨眼睛，胡薇自然心领神会，回敬给吴思量一个飞眼。 “呵呵，有意思。”李奇龙把身子靠向椅子后背，伸了个懒腰，随后摆出一个十分期待的神情看向吴思量，“你可真让我难以琢磨啊，吴魔术师！” “当然，不正经的人难以琢磨！” 吴思量说完这话，下意识的看着饭桌上其他三人，对着他们会心一笑。而陈晓晓、胡薇、吴广三人似乎与吴思量心有默契，立马意会了吴思量的意思，跟着一起窃笑。这场面，让李奇龙瞧着好像进了贼窝一般。 任务安排下来之后，各自就要回去准备，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了。吴思量叫来服务员结账，好回去早早休息，明天一早有得折腾的。 “服务员，买单！” “来了，一共是270元。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咦！” “咦！” 就在结账的那一刻，吴思量与胡薇同时尖叫了起来，他们两人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服务员，竟然就是袁珍珍！ “hi~呵呵，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好巧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胡薇见着袁珍珍，立刻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说话的态度相当的温柔，这让吴思量立马警惕了起来，起身但在袁珍珍与胡薇两人之间，免得袁珍珍落入“狼”口。 “珍珍……你……你不用跟路演公司去表演么？” 吴思量瞧见袁珍珍，心脏如同被一把锤子不停地击打着，“碰碰”直跳，脸颊也有些红润。 袁珍珍摇摇头，鼓着小嘴，说道：“我在路演公司签的是临时合同，如果需要我表演才叫我去，一般情况我就没事做了。所以，为了付房租费，我只好出来当临时工，晚上来这里当服务员。你们今天来聚餐么，哎呀，老爷爷，你好呀！” 袁珍珍瞧着吴广坐在旁边，开心的向他打着招呼。而吴广见着袁珍珍的面自然也是相当开心，立马支起拐杖上前跟她打招呼。 “我们在玩破案游戏，小姑娘，有没有兴趣一块加入啊？” 吴广这句话让吴思量听起来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并没有太在意。 “好呀，怎么玩呢？”袁珍珍眨着眼睛看向吴广，一脸的期待。 吴思量却感到这有点非同寻常，吴广这话听起来怎么越想越不对劲，立马举手打住，“stop!吴老爷，你在做嘛？” “拉队友组团做任务啊！你们年轻人不是很喜欢玩网游的么，这跟那网游差不多一个意思！” 吴思量真是哭笑不得，吴广一大把年纪，平时不正经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候还要耍贫嘴，真是拿他没办法。居然连网游组团做任务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天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说还要下副本、打boss、刷装备之类的东西。 “小姑娘，接下来我们就要下副本、打boss、刷装备……” “吴老爷，你够了啊！”吴思量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制止吴广，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担心的东西全都从吴广嘴里蹦了出来。 吴广忽然之间做了一个相当委屈的表情，噘着嘴，看着吴思量，梗咽的说道：“人家只不过希望团队多个人帮忙，为大家分担一些压力，为什么你要……你要对我这么凶……”说完，故意把头摆向一边，似乎有些抽泣的感觉。 “就是，他只是一个老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胡薇瞧着情况，立刻顺杆爬，搂着吴广的肩膀，拍拍吴广的脑袋安慰着他。“他只是想要一个队友，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么，是吧，帅哥老爷爷？” 吴广点点头，满脸“委屈”的看着吴思量。 “不让珍珍加入我们团队，我们就不干了！” “不让珍珍加入我们团队，我们就不干了！” 就在这时，胡薇跟吴广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随后一嘟嘴，把头扭到一边，看样子好似“生气”了。 “咦！”吴思量差点没叫这两人吓得吐了血，原本还以为一切顺顺利利的，没想到竟然半路来了这么一手，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袁珍珍拉拉吴思量的衣袖，有些为难的说：“思量，你也别太为难老人家了，你看他都上了年纪，腿脚也不方便，你就听他一句让我加入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正好可以帮到你们啊，是吧！” 说完，袁珍珍看了看身后的胡薇与吴广两人，对他们微微一笑。胡薇与吴广立刻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容让吴思量看了怎么觉得那么的猥琐。 “这……”吴思量也是拧不过吴广跟胡薇，毕竟这次的任务还得需要他两帮忙才行，所以只好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但他立马开口提出了条件，“话说到前头，珍珍得跟着我，知道了嘛！” “不行，珍珍当然是跟着我了！” “不行，珍珍当然是跟着我了！” 这下可好，胡薇跟吴广再一次提出严正抗议。 “额……你们两个……真是……”吴思量已经无语了，用手捂着脸，一副衰相。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李奇龙看到这里，简直乐得不可开交，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原本我还觉得这个队伍会相当没意思呢，现在可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哈哈哈哈哈，我肚子都笑疼了！吴魔术师，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我还真想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你说呢，吴魔术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103章 day1：东家问，... 清水区地属a市的东部，以前这里群山遍布，少有人烟。 近年来，a市开始大力开发那些偏远地区，将城市规划扩大到周边地区，而清水区正是规划中的一员。 经过开山、修路等一系列措施之下，原本荒凉的清水区涌入了大批的地产公司，开始将这里打造为另一个繁华的地段。 不仅是地产公司，就连教育机构、医疗机构也开始在这块新开发的地区建立起来了。渐渐的，不少买房人开始关注到清水区超低的房价，纷纷争相前来购买房子，安家立业，让孩子在这里读书。 虽然如此，清水区依然处于一个成长的阶段，开发的力度依然有限。纵使有不少的人搬到这里入住，清水区相对于其他早就发展起来的地区来说，依然是有些冷清。 吴思量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空旷的马路，不禁感叹道：“这里的马路那么空旷，我要是在这里闭着眼睛骑自行车，恐怕都不会被撞死，你说是吧！” 李奇龙只管专心开车，没有理会吴思量的问题。吴思量显得有些无聊，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看着上面记载的今天的行程任务。 今天最主要的，是去往清水区周雪的家里进行询问。虽然先前警方已经调查过不下好几次了，但有些事情并非光是看记录就能全盘掌握的，特别是对于吴思量来说，他现在是警局的“名人”，想看他出丑的人两个手掌外加两个脚掌都数不过来，更何况他是个外来人，警局的其他人有什么义务会帮到他呢！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待在警局翻看以往的调查记录，还不如亲自上阵调查清楚。 李奇龙开车驶入清水区，行驶了大约30分钟，左拐进一个岔道，便看见了一栋栋居民住宅楼驶入眼帘。进了小区的大门，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下车走向了7栋1单元304号房，这里便是周雪的住处。 开门的是一位满头花白了头发的妇女，若不是吴思量先前有所调查了解，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老得好似有60岁的妇女，正是周雪45岁的母亲尚芳。因为思念女儿过度，使得她精力憔悴，变得相当苍老。 听到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说明了来意，尚芳显得十分激动，她强制忍住伤痛，坐下来与李奇龙和吴思量聊起那时的情况。 李奇龙一边听着尚芳的描述，一边飞快的做着笔记。而吴思量得到了尚芳的同意，去往周雪的卧室进行查看。 卧室很干净，虽然没有人住在里面，但是这里的地板、书桌、衣柜并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的灰尘。吴思量明白，这一定是尚芳每天都有来这里打扫，虽然女儿下落不明，但尚芳一定还在期盼着女儿有一天能够再次踏进这个卧室里，像以往那样看书、听音乐、批改作业。 吴思量走在卧室里，看着四周，察觉到这个卧室的整体风格似乎与其他的女生大为不同。这里没有花哨的摆设，也没有任何的镜子，而且床单的颜色也是非常普通的黄色。可见，周雪的性格有些偏往中性一些，缺少普通女生的那种爱美之心。 吴思量打开了周雪的衣柜，看见里面的衣物，立刻确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衣柜里全都是衬衫、牛仔裤、大衣外套这类的衣服，而女生比较喜欢的裙子类的衣服却一件都找不到。看来，周雪平日里的打扮相当的普通，不可能会有那种一般女生的妖娆感，更加像是一个假小子的感觉。所以，吴思量暂时排除了有人见色起意，企图绑架强奸的可能。 吴思量看到，在墙上挂着一张周雪的相片，这个相片中周雪穿戴着一套骑山地自行车专用的一套装备，而她的身后背景是一片大山。吴思量看着周雪在照片中的样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不可能是绑架强奸，那为什么周雪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呢？私奔这种事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据尚芳的口述，周雪至今还未有男朋友，更加没有男生去追求她。 而根据周雪卧室的情况来看，周雪不会是那种心理素质过差寻死的类型。特别是她桌上摆放的批改过的作业来看，周雪对学生的态度是相当严格的，有一丝做错的地方，周雪也会严厉的打上批语。虽然身为老师，这种做法并不为过，但吴思量觉得，周雪似乎对于学生并不客气，批语上任何难听的话都会写出来，这让吴思量看了都有些觉得过分。 这样一个性格强悍的女老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在回家的路途上，吴思量现在还没有头绪。 农村是一个好地方，对于长时间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农村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在这里，一切的事物都是相当的稀奇，对于胡薇来说，这里不像是农村，更像是一个新奇的乐园。 经过昨晚跟吴广的探讨之后，胡薇掌握了有关清水区那片村子的具体情况。对于她这个广告策划师与市场顾问来说，把信息记录在脑子里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比她在公司所做的工作来讲要轻松得多了。这次她的任务，就是要想方设法能够套取到有关失踪当晚所发生的情况，然后晚上回去进行汇报。 虽然任务艰巨，但是身边有袁珍珍陪着，胡薇倒是并不介意。跟着袁珍珍身边，胡薇想要开口问问有关她的私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在石路上，不知不觉进到了村子里。 这个村子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原本在来的路上，胡薇瞧着那一条石路以为村子不过激几家农户安置在这里而已。却不想，这个村子的规模却如此庞大，不但有山头，有果林，有树林，还有成片的稻田、水塘、家禽圈养，真是“别有洞天”！ “这个村子那么大，你一个人恐怕很难调查，不如我帮你一起收集一些情报吧，至于有用没用，等我们回去再慢慢分析吧！” 对于袁珍珍的这个提议，胡薇自然是非常乐意，但唯一不高兴的是，袁珍珍的意思的两人分开行动，等到晚上之后再会合一同回去。胡薇可是为了跟袁珍珍能够走得更近一点才“逼着”吴思量就范的，她可不想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人进行调查。 但袁珍珍可不知的这些，摆摆手，就此分开，一溜烟就跑到远处消失不见，徒留下胡薇在身后黯然神伤。 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至少她的任务还是要去完成。顺着一个大坡下去，胡薇看看周边的环境，瞧着一位正坐在门口编草帽的胖妇女，根据她多年走市场的经验来看，这种样貌的妇女是最为容易搭讪，立刻跑了过去，施展她那多年走市场的老练经验，开始了调查。 “哟，美女，你的草帽织得相当nice啊！”胡薇拿起地上一个编好的草帽，不停地称赞着，“这么好的手艺，居然能在这里被找到，真该让你去到我们公司但技术顾问才行啊！” 胖妇女被胡薇一顿的夸奖，那脑袋早就得意得晕晕然了，立马搬了一张椅子让胡薇坐到她的身边，跟她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胡薇自称是一个投资公司的秘书，正投资一个项目，需要寻找民间的各种高手加入到她们的公司。而胖妇女一听能够进公司当白领，那神态立刻精神了不少，放下未编完的草帽，一个劲的向胡薇打听有关她们公司的事情。 胡薇自然是买了个关子，故意把话说罢一半就停了下来，真让那胖妇女记得差点跳了起来。 “要想进公司也可以，但有个事情我得问问。”胡薇勾勾手指，故作神秘的让胖妇女凑到自己跟前，“我们公司半年前有派过同事到这个村子调查市场，但他回来之后就疯疯癫癫的说什么黑夜之中看到村子入口的石路上，有一团黑影在不停扭动，还听到一阵金属的摩擦声。最后这同事就一直疯疯癫癫的现在都没有好。我这次被公司派来完成任务，不会也碰到这种怪事吧！” “嘘！” 胖妇女立刻神情紧张的示意胡薇说话小声点，警惕的左右看看周围，小声说道：“你也听过这事了？其实啊，那时有不少人都听到有响动，但是大家谁也不敢出门查看情况。谁知过不久警察就来了，说是有人失踪了，挨家挨户的问。其实那晚是我们村祭鬼的日子，刚好第二天又要出外赶集。那天夜晚鬼要出门巡街的，把村子里的贡品吃了，以保我们第二天能有好生意。所以当晚我们是不能出门的，不然会遇到鬼。可能是外面有人不小心被巡街的鬼逮到了，给吸了阳气！不过你放心，鬼只在那天出现，往后的日子是不会出来的！” ------------ 第104章 day2、day3... “你确定当时你的店附近没有什么异常响动么？” “没有，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过往，大部分都是附近的住户来我这店面买东西。当时我的店面没有人来买东西，也没什么异常响动，我记得很清楚。” “好的，感谢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陈晓晓累得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出来，进到车里，打开刚买的矿泉水，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半。拿出笔记本仔细的看看上面的记录。 “薇薇和珍珍两人还在调查村子，吴哥和李队长在调查清水区的周边，吴老爷在距离整理昨天大家的调查报告。就剩下我这里没有进展了，急死我了！” 陈晓晓懊恼的抓抓脑袋，把头架在汽车的方向盘上，一脸的疲惫。由于吴思量的调查小组人手有限，所以陈晓晓只能自己开着从警局借来的汽车独自调查。这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吉普，并非是平常警局出警用的那种带有“警察”标志的汽车，为的就是不要过于显眼，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晓晓拿出随身携带的特质平板电脑，连接进了警局的数据库。这个平板电脑是陈晓晓自己特别改装过的，她大学虽然是主修法律学，但她本人却也对电子技术特别感兴趣。所以上大学时还自修了电子信息工程，对于硬件的维修与改装也是相当得心应手。因此特别改装了一台平板电脑，专门用于在外出警时能够随时随地的连接进警局的数据库平台。这样方便携带又能随时随地查找信息，免去了随身携带笨重的笔记本电脑。 连接进警局数据库后，陈晓晓翻看了当时这起案件的调查报告。因为她是刑侦科的技术人员，所以有特定的权限级别能够查看规定级别的调查报告。而周雪失踪案的报告级别相对较低，所以陈晓晓才能随意的翻看。 这起失踪案件的调查报告并没有给陈晓晓过多的提示，她花费了大约20分钟的时间将主要的信息翻看一边，丝毫没有任何的头绪。 “学校周边的情况根本找不到有用的信息，这样的调查内容要怎么拿得出手啊！” 陈晓晓无奈的把平板电脑扔到副驾驶座位上，把下巴放到方向盘上，黯然的盯着远处德望高中的教学楼发呆。 现在是下午上课时间，从远处望去，陈晓晓还能看见不少的学生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的身影。陈晓晓不禁回想起自己高中时期叛逆的自己，天天不认真学习，跟着一群人鬼混、逛夜店。到后面竟然是她的班主任将一身烟味的陈晓晓从酒店里揪了出来，对她苦口婆心的一番教导。最后终于是感化了走上歧路的陈晓晓，使她痛改前非，到了高考居然考了个全年级总成绩第三，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现在想想，当年若不是班主任的耐心劝说，恐怕陈晓晓也没有今天的成就，学校其实就是一个让学生和老师相互了解的地方。 “对呀！既然学校周边没有调查到什么信息，那为什么不去学校里面调查一下呢！通过学生了解一下周雪在学校的情况，或许能让我跟容易想清楚调查的方向！我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陈晓晓立刻开动汽车，向着德望高中驶去。 来到学校，起初门卫还不让陈晓晓进到里面，以为又是什么推销产品的人员。在陈晓晓拿出警察证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门卫这才客客气气的打开大门让她进到里面。校方的领导听说警察来了，一个个也是客客气气出来迎接，免得招待不周，为自己招来什么“不幸”。 得知了陈晓晓此行前来的目的，那些校方的领导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庆幸警察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这些领导便安排陈晓晓可以随意前往学校各处进行调查，直到满意为止。 学校有两栋教学楼，三个年级，每个年级9个班。据调查，周雪原先是高二6班的班主任，也是学校的语文老师，负责3个班语文课。因为她的失踪，临时抽调了一位历史老师作为6班代理班主任。 “周老师平时很严厉的。” “明年就要高考了，周老师还是没有找到，其实我们也是有些担心，虽然她一直对我们凶巴巴的。” “班上有一位同学就是因为周老师对他太严厉了，听说他因此得了抑郁症，现在还在家里不想上学。” “新来的代理班主任对我们挺好，希望周老师没事才好，早日回来上课。毕竟她教语文确实还挺不错的，就是凶了一点。” 陈晓晓做着记录，将她从学生那里得来的信息全都写在笔记本上。从目前来看，学生口中的周雪并非像平常的老师那样和蔼可亲。相反，周雪对待学生的态度十分的严格。虽然在学校老师严厉一点并没有错，但陈晓晓总觉得，周雪的那个班的学生似乎都不太喜欢她，对于周学的失踪虽然表现出了同情与难过，但大部分的人都不太愿意提起周雪。陈晓晓也觉得那些表现出难过的学生多少是因为面前的是警察，才表现出这种感情。 下午高三年纪还有一场考试，因此陈晓晓也不能太多打扰到学生时间，转而去调查一些其他年级的学生。但这些学生对于周雪的情况并不了解，有的甚至连周雪是谁都没听过。陈晓晓原本还想再跟教务处的人和校长聊聊的。但是下午大部分的老师都被派去作为监考，因此没有时间接受陈晓晓的调查。而校长则因为外出不在校内，因此陈晓晓今天下午的计划也只能实施一半。而剩下的一半，陈晓晓打算明天再来调查。 当天晚上，陈晓晓看着这些今天上午调查得来的信息发着呆，凌晨2点多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老婆，还不睡呀！” 胡薇揉了揉朦胧的眼眶，把肩膀滑落的睡衣给拉了上来，一把抱住陈晓晓的后背，将她的肩膀当做枕头睡觉。 “好啦，薇薇，别闹啦。我还要看今天调查的内容，你先乖乖的去睡觉吧。”说完照着胡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打发她去床上躺着。 “哦，对了，昨天我跟珍珍去村子调查，得知村里的不少农户家的孩子都是在那所德望高中上学的，等早上我们再去跟那些农户人家打听一下。”胡薇张开手，搂着陈晓晓的脑袋，低下头，跟陈晓晓嘴对嘴亲吻了一番，让她早点休息，不要太累着了，这才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陈晓晓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这是她喝完的第三杯咖啡。抬头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往德望高中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便关上电脑，伸个懒腰去往卧室休息。 第二天，陈晓晓来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打了第一节课的铃声。而刚好今天是学校开展高三学生高考动员会的日子。因此陈晓晓正好能够找到校长，跟他面对面的进行调查。 “警察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校长是个胖胖矮矮的中年男子，在陈晓晓面前一个劲的用手帕擦着脑袋上的汗。 陈晓晓说了此行的目的，这才让校长放松下来，满脸笑容的让陈晓晓坐下来慢慢说，吩咐手下端茶递水，热情十分。 “警察同志，半年前你们不是来调查过了么，为啥还要继续调查呢？” “校长，上次警方前来是调查周雪在校的行踪。今天我来调查的，是有关周雪的在校情况。况且周雪现在一直下落不明，警方前来调查也是工作需要，还请谅解。” 校长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表现出一副十分配合的表情。 “周雪是什么时候来学校工作的？” 校长翻开档案册，指着上面的记录给陈晓晓看，“是前年来的，学校通过人才市场招聘而来。” “她在学校的表现如何？” “不错，不错。” “但据我了解，学生似乎对于周雪并不是十分喜欢，她是不是平时对学生十分苛刻？” 校长擦擦脑袋上的汗，强颜欢笑的看着陈晓晓，说道：“这……学校的老师都是通过社会上招来的，至于人品如何，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学校是最近几年才成立的，师资缺乏，能招到人就不错了。至于她是否受学生喜欢这我们就是个人的事情了，不在我们学校的考虑范围！” ------------ 第105章 day4、day5：无声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在不经意间溜走的东西，除了“金钱”之外，另一个就是“时间”。 吴广刚打了一个哈欠，就发现桌面上台历的日期已经被他划掉了3天，一转眼就是3天的时间过去了，仿佛吃火锅的情景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 “老头子，哈欠……这么早就醒了，真是难得，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早着呢！” 潘云拖动着肥胖的身子，一手捂着嘴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房里，感到自己似乎还需要再回床上补个回笼觉。 “时间到了记得叫我，锅里蒸了包子，我已经定时了。蒸好了你先吃，时间到了记得叫我送你去警局……哈欠……” 潘云伸个懒腰，回到卧室继续去会见“周公”了。 吴广现在倒没有想睡觉的意思，打开电脑主机，找出前三天，吴思量他们收集到的资料开始仔细的阅读着。他要找出这些信息里有价值的部分，然后一一挑选出来做一个汇总。 这种活原本都是吴思量自己来做的，但自从跟富海之间的“争吵”之后，吴广发觉吴思量开始慢慢的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单干，无论从发觉线索到分析案情都是自己独自完成。 现在吴思量的作风越来越有团队的意识，懂得如何与队友之间进行分工合作，发挥每一个人的作用。 其实本来袁珍珍是计划之外的人，但吴广拉袁珍珍入伙加入这次的调查，有着他自己的打算。而且对于吴广来说，这一次的组队，让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若不是吴思量请他们一起来吃火锅，恐怕吴广还要被瞒在鼓里。但现在，吴广知晓了，这对他而言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题外话，相对目前的情况来说，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周雪失踪案的线索，既然吴思量那么放心的把记录分析的工作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吴广，那他就有责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样才不负众望。 今天早晨去往警局的路上异常的堵车，原因是在某条必经之路上，有不少的小商小贩，推着大包小包，在街道两旁摆起了地摊，展出的商品全都是各式各样的衣物，不停地在吆喝着以吸引顾客前来购买。所以才造成了原本宽阔的马路，现在堵得水泄不通。 “让开！让开！挡着我路了！臭小子说你呢，给我让开！” 潘云开着电单车载着吴广在马路上已经停留了许久，心情被这些随地摆摊的小商小贩们弄得焦躁难耐，冲着那些挡路的人大声的叫喝着。这一招还真管用，不少人一听潘云这么大的嗓门，早就吓得胆颤，哪还敢挡在前面，纷纷躲到两旁以免又被当头喝棒。 来到警局的时间刚刚好，吴广在潘云的搀扶之下下了车，跟她挥手再见，走进了警局的大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还有11天！” 刚迈进大门，吴广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需要回头，吴广闻着味道已经清楚身后这个人就是富海。 富海靠在墙角边上，从药瓶里到出几颗药丸，对着水一仰头全部咽了下去，表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心脏病又犯了？！”吴广架着拐杖走到富海面前，举起右手扶在富海的左胸口上，从上而下的来回揉动。 “没事！我那么健康，用不着你来关心我，哼！”富海收回药瓶，推开吴广的手，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定盯着吴广。 吴广摊开两手，上扬着眉毛，无奈的叹口气，“我认识你多少年了啊，就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你就是‘傲娇’！” “我也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回你――傲娇你妹！” 富海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吴广，故意不去看他。把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口，一副没好气的说道：“年轻的时候不正经，到老了你还是这么不正经！为什么陪着吴思量那小子瞎胡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帮他破获周雪的失踪案，他乱来不懂事，你也跟着乱来？！年轻时候就是因为你胡来，原本就应该当上总队长的你，却失去了这个位置，弄得现在到老了还在跟尸体打交道。你要是认真一点，政委这个位置早就应该是你来坐的！” “有什么要紧，反正是你来当，我不介意！”吴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表情让富海看了觉得还真是欠揍。 吴广走上前拍拍富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跟他说道：“老海，别以为我成天嘻嘻哈哈的，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现在这个时代是年轻人来掌握的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总归要谢幕的，你难道不想看看年轻人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出来么？” 富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保持着两手交叉于胸的姿势站立着，一言不发。 “小吴是个特别的人才，虽然他不是‘科班’出身，但他至少敢想敢为，比局里那些所谓的警校高材生强了不知多少倍！有时间我真希望你能好好教导他一番，别老是像教导主任训话一样。说话温柔一点，这样大家都会听你的，你说是不是？来，笑一个！” 说完，吴广伸出两只手从富海背后抱过去，戳起富海的两边嘴角，把他原本板着的嘴巴硬是变成了一个笑脸。吓得富海赶紧拍掉吴广的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嘴角。 “搞什么！这里是警局，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 “怕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们不就这么搞过么，那时你怎么不害怕？到老了反而害羞起来，果然是个傲娇！” “滚蛋！” “调情”归“调情”，但富海还是有言在先，无论吴广要怎么帮吴思量那是他的事。既然已经下了“军令状”，吴思量就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周雪，又或者找到凶手，把案子破了，不然一切后果自负。而那两个帮助吴思量进行调查的三个人，李奇龙、吴广与陈晓晓也要一同受到处罚，绝不留情。 富海的脾气吴广是知根知底，既然话放了出来，那就绝对没有收回去的可能。所以，吴广他们几个算是走在了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上，他们只能往下走，之道找到正确的道路，抵达终点。 截止的时间是第11天的零点过后，到零点为止，富海都会守在电话前接收吴思量最终的结果。吴广明白，他们现在能用的时间正在以秒来计算着，必须分秒必争。 但似乎情况有一些不太顺利，到目前为止，吴广坐在办公室里，却没有接到吴思量的任何一个人打来的电话。要按照之前3天来讲，每一天至少都有十几个电话打过来，让吴广调查一些事情或者记录一些信息。可今天电话却出奇的安静，静得吴广以为是自己耳朵聋了。他换了一台电话接上电话线，把耳朵凑到电话机面前仔细的聆听，依然没有任何的响声。 当他快要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听到了铃声，急忙爬起，抓起听筒叫道：“喂，喂？听得到么？为什么不说话？喂？喂！” “吴老爷，不是座机响，是你的电话响了！” “啊？！” 在警局同事的提醒之下，吴思量发现果然是自己的手机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原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潘云在警局外等了半天不见吴广出来，只好拨通电话催促他赶紧下来，好接他回去，晚上还要煮饭。 这一天居然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快得让吴广都有点不太敢相信。 时间很快就要过凌晨12点了，一旦桌上时钟的秒针走过“12”这个数字之后，期限就只剩下10天的时间。所以吴广盯着桌面上的电话，等了好久，他希望有奇迹能够发生，希望在秒针走过12点之后，吴思量能够拨通他的电话，向他汇报今天的情况。 可奇迹没有发生，当秒针不知转过多少圈之后，电话已让没有响起，这让吴广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这种感觉并没有立刻烟消云散，因为在第二天，吴广办公桌上的座机与手机，依然没有吴思量拨通电话的迹象。今天与昨天一样，吴思量依然没有新的消息给吴广得知。在这紧要的关头，偏偏出现了这种不好的情况，让人坐立难安，因为期限只有10天了。 吴广虽然想主动拨打电话给吴思量，向他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他不能打，是因为他不想打乱了吴思量的思绪。吴广始终相信，吴思量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一个让他解不开的难题。所以他才会忘了打电话，因为他正在全力的思考着！ 夜晚，当吴广的电脑时间显示出00：00之时，这意味着―― 期限只剩下9天的时间！ ------------ 第106章 day6：热情招待 “你在思考什么？” “我想不通的地方。” “已经过了12点，你还剩下9天的时间。” “我知道。” 汽车里，李奇龙打开车窗，将嘴里的烟分段吐出，时不时弹一弹烟灰。他已经抽到了第5根，这已经超过了平时的量。倒不是他非抽不可，只不过两个大男人一同在车里也不能做什么，无聊至极只好抽烟打发时间。 副驾驶座位上，吴思量双手合十抵住自己的下巴，闭着眼睛，思考着目前为止所有人调查掌握到的信息―― 夜晚10点多行驶在路上…… 没有目击证人…… 马路没有监控…… 地面的轮胎印…… 村子有人听到响动…… 苛刻、严厉、极度的令人反感的老师…… 村里的孩子在德望高中上学…… 祭鬼…… …… …… 吴思量忽然睁开眼睛，仿佛堵塞的下水道被人用工具疏通一般“豁然开朗”，神情一阵愉悦。 “你有没有一种想法，周雪的失踪并不是偶然发生的案件，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吴思量转头望向正在吞云吐雾的李奇龙，两眼满怀期待，似乎是在等待着李奇龙给予他的肯定。 “你是说她当天走到路上，一定会消失不见？那意思是，这其实是一起灵异事件，我们需要找的是茅山道士，而不是警察破案了？”李奇龙左手夹着烟，托着脑袋，转过头上扬着眉毛看着吴思量，挤眉弄眼，似乎是在“嘲笑”着吴思量这种离奇的思想。 “能给我认真一点！你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吴思量对于李奇龙这种明明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却故意跑偏题的做法有点不高兴，“你是警局的总队长，不会没有任何一点想法吧？！” 李奇龙将烟头扔到地上，关上车窗，将汽车发动，开着车行驶在清水区寂静的马路上。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早点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因为明天我们就得去那个村子调查了。对吧，吴魔术师？” 农村人起床的时间往往都要比城市里的人要早很多，在城市工作的人7点起床就已经叫苦连连，而农村的人半夜4起床并不足为奇，因为干农活就是要趁早。 当李奇龙与吴思量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早已串流不止，有的手中提着农具，有的手中推着小车，车上放满了各种包子糕点，给过路的人提供早餐。 “这么早，村子就那么多人了！”吴思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上午九点。 “噗！”李奇龙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有些讽刺的说道“吴魔术师，你难道不知道农村人的生活习性么？” 吴思量只是白了一眼李奇龙，并不打算继续理他，从村子入口径直下了大下坡，往村里走去。 村里人瞧见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眼神之中显得有些异样，或许是瞧着两个穿着打扮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两人有所戒备；亦或许是因为村子对于陌生外来人而言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欢迎。总之，村子的居民虽然没有搭理吴思量他们，但这种戒备的感觉显得是那么的明显。 “我们并不受欢迎啊，吴魔术师！”李奇龙早已感觉到了这一点，故意提醒了吴思量一句，“这里的居民有这么强烈的排斥感！” “不要紧，只要等她们到来，这种情况会改变的！”吴思量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回头看了看村子的入口。瞧着有两个女人一路小跑的下了那个大斜坡，急急忙忙的向着吴思量的方向而去。 吴思量等得就是她们――胡薇与袁珍珍。 “对不起，大帅哥，我们迟到了！”胡薇拍着胸口，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显然是跑岔气了。“该死的出租车司机，居然敢骗我们，故意绕远路，幸好我教训了他一顿！”说完，亮出拳头，显示出自己有多厉害的模样。 “思量，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袁珍珍显然并没有胡薇这么气喘，毕竟她是练武术的，这点体力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没事，珍珍。对了，小薇，村子里的事情你都搞定了吧？”吴思量问道。 胡薇举起一个大拇指，信心满满的说道：“没问题，大帅哥！按照你的吩咐，这个村子里的人我已经基本上混熟了。现在就算你想要去谁家‘撇大条’，只要有我出马，就没有你拉不出的屎！” 胡薇这话虽然听起来很低俗，但关键的点还是讲到了。这个村子里的居民其实正是吴思量特意安排胡薇去套近乎的，原因就是早在先前，胡薇就已展示了她那极有天赋的社交技巧，成功勾搭上一位售楼小姐。吴思量正是善于使用胡薇的这个技巧，使得他能够更方便的在村子里进行调查而不被人所怀疑。 李奇龙看看胡薇，又看看吴思量，一瞬间恍然大悟，嘴角上扬，显示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而这一举动，却让袁珍珍看在眼里。 胡薇所言不假，因为她的努力，已经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误认为，胡薇跟袁珍珍两人是某投资公司的高层员工，为了投资开发这个村子而特意前来进行市场调查。这样一来，村里的居民信以为真，真个以为有大老板要来搞开发，将来能够赚大钱。所以村里的居民对于胡薇与袁珍珍两人显得格外的热情，有什么事情知无不谈。因此，胡薇才能够从这些村民中得知到不少警方无法了解的内容。 半年前的那天夜晚，位于村子入口的一些村民确实听到了有一阵异常的响动，但当时村子刚祭拜完鬼神，按传统大家都不敢出门查看，以免被鬼吸了阳气。而过了不久，就有警方前来调查失踪人口。大家心里都有些犯憷，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村子水产果林养殖户的郑大锤告诉村民，村子可能有鬼吸人阳气，要是让警方知道了，恐怕必然会让村子闹腾起来。为了村子的安宁，还是不要提到这一点比较好。村里的居民都比较迷信，对牛鬼蛇神的事情深信不已，因此同意了郑大锤的提议，对警方隐瞒了这件事情。 吴思量听到这，不禁托着下巴，皱了皱眉头。李奇龙瞧着他这表情，问道：“怎么？你在怀疑郑大锤？” “我怀疑每一个人！”吴思量把手插进自己的裤子口袋，转身看了看远处的那一片住房，“但既然提到了郑大锤的名字，那不妨先去找找他，调查一番后再下结论。” 郑大锤是村子里的水产养殖户，另外还承包了一片果林，种植柑橘。果林就在对面的山上，要过去还要花费一些时间。不过今天正好郑大锤不需要去对面山上的果林照看，因为他养殖的螯虾已经长大，需要打捞起来拿到市场去卖钱。 “老郑，螯虾养的不错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胡小姐，托你的福，今年的螯虾个头非常的大！待会一定请你和你的同事吃个够！” 郑大锤对胡薇显得十分的热情，自然也就对吴思量他们三个一样热情，这就是混熟了的好处，啥事情总能沾点“光”。 “老郑，这两位男士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主观，他们要考察一下你这的情况，好做个评估，到时候决定如何帮你发展。” “好好好！请便，请便！” 胡薇使得一手好“忽悠”技巧，让郑大锤乐得晕晕乎乎。这给了吴思量与李奇龙一个绝好的调查机会，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装作评估人员的模样，在郑大锤家的四周不停晃悠。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在考察，其实暗中观察这附近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胡薇与袁珍珍继续跟郑大锤聊天，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吴思量他们两人能够更加方便的检查。 但两人无论再怎么仔细的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吴思量对胡薇使了个眼色，表示一切正常。 郑大锤执意要让胡薇他们留下来品尝一下自己家养殖的螯虾滋味如何，胡薇是个吃货，一听到有吃的自然是不肯放过。几人留下坐在郑大锤的屋子，等着他制作麻辣螯虾。 “老郑，不叫你儿子出来一起吃么！上次我来你家，你儿子好像挺害怕我的！” “没事，别理他，他现在待在家里复习功课，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郑大锤一边在厨房忙乎，一边回答道。 “哦？是么？”胡薇侧过头，看了看卧室，“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么，怎么你儿子……”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郑大锤端着一大锅的麻辣螯虾从厨房出来，香气扑鼻，让胡薇瞧着乐得合不拢嘴，放开肚皮尽情开吃。其他三人瞧着胡薇这吃相，也觉得有些饿了，跟着一块吃了起来。 “老郑，你也来吃啊！”胡薇一边吃，一边招呼着郑大锤。 郑大锤连忙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我不饿，你们吃，你们多吃点！” 经过一番战斗，一大锅麻辣螯虾被全数吃光。在胡薇的提议下，让郑大锤带他们几个去往山上的果林，看看柑橘长得怎么样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嘴馋，为了能吃点柑橘。 在郑大锤家调查一番之后，吴思量在胡薇的带领之下又去了好几个农户家进行调查，虽然也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免不了被村民热情的招待一番，吃得饱饱的。 今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夜幕降临，胡薇拉着袁珍珍一同打车，根本不给吴思量陪同的机会。吴思量那时相当清楚胡薇这是刷什么“把戏”。不过看在她帮了不少的忙，就暂且饶过她。 李奇龙吧吴思量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时间又过去了一天，起先还剩下8天。吴思量坐在椅子上，揉着双眼，回想着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一筹莫展。 忽然，吴思量像触到了电门一般弹了起来，煞那间脑子飞过其中的几条信息，顿时飞快的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好几天都没有拨打的号码―― “喂，吴老爷，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好几天没跟你汇报情况了，真不好意思！对，对！我确实遇到了难题，不过就在刚刚我忽然意识到某些事情。麻烦你帮我查一下陈晓晓跟你汇报的记录中，有关德望高中的内容，我需要确定一下某件事情！” ------------ 第107章 day7：纽扣 “吴哥，你让我去调查周雪平时对待学生的情况？” 一大早，陈晓晓就接到吴思量打来的电话，让她去往德望高中，对周雪作进一步的调查。 “没问题，我马上就过去！” 陈晓晓挂断电话，立刻开着那辆黑色的吉普车，火速赶往德望高中。 今天，高三年级并没有往日的高考实战演练，因此陈晓晓才得以有机会能够跟高三6班，原先周雪所带的班级的学生面对面的交谈。 “你们不用担心，把平时周雪老师是怎么对待你们的情况都告诉给我。不论事情好坏，全都要说出来，姐姐想全部都了解哦！” 陈晓晓面带微笑，展现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看着那些学生，以消减他们过多的忧虑与紧张，避免影响大脑在回忆遗漏重要的信息。这是吴思量跟她说的小知识，陈晓晓深刻的记在了脑子里，如今得以使用。 这招果然好用，那些原本瞧见警察还紧张不已的学生，一瞧着陈晓晓这么温柔的表情，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本来只有几个胆大点的学生敢跟陈晓晓汇报情况，渐渐的，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瞧着气氛也越来越热闹，最后原本那些不敢开口的学生也开始知无不谈。 “周老师对我们非常严厉，有时候还动手打我们！” “她就是用手戳我们的脑袋，有几个学生还被戳出红印子。” “那你们没有跟家里面的人说么？”陈晓晓一边记录，一边看着这些越说越兴奋的学生，深感同情。 “我们都不敢，周老师太凶咯，我们害怕被她报复。” “我们班的郑杰就是被周老师骂得生病了！” “啊？！”陈晓晓听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老师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学生，“那他得了什么病？” “抑郁症！” 现场6班的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似乎这个事情相当的严重，全班都知晓了。 陈晓晓立起头，左右的摇晃，想找到那个名叫郑杰的同学。“那他现在在哪？他还有来上课么？” “没有，听说很久都不来上课咯！我是他的同桌，也跟他是一个村子的。现在他在家里看书，有时候帮他老爸的忙，喂养螯虾或照看柑橘树。” 陈晓晓将这些得到是信息，通过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第一时间传递吴思量的手机上。吴思量看着陈晓晓发来的信息，原本乌云密布的脸庞顿时晴空万里，立马回了一条信息给陈晓晓――“在学校调查完后，回警局，有要紧事商量。” 警局的办公室里，陈晓晓、胡薇、李奇龙三人围坐在吴思量的面前，听着他安排计划。 “小薇，上次去郑大锤家里的时候，你说他的小孩已经高三了，却依然待在家里，对吧？” 胡薇点了点头，“是呀，他的小孩叫郑杰，就在德望高中上学。不知为什么，待在家里面没去上学。” “这就对了！”吴思量一拍手，兴奋的转身对陈晓晓说道“晓晓，你从警局拿一个远程摄像头安装到小薇的包包里。小薇，你再去一趟郑大锤的家，不过这次，我希望你能够到他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转一圈，最好能够照到郑杰的影像。另外，养殖螯虾与果林的地方也找个借口让他带你转转。” “哦？”李奇龙听到吴思量的这个计划，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提醒道“吴魔术师，偷拍到的东西可不能作为证据指控嫌疑人的，你最好明白这点，不要再让富海转到你的把柄。” 吴思量点点头，表情显然已经知道李奇龙会这么说了，“我明白，只不过这个偷拍的影像并不是用来作为证据指控嫌疑人，而是为了让我能够看到那天我没注意到的地方。小薇，你带上耳机，我会在车上通过远程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指示你该怎么行动。如果没有为题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李奇龙驾驶着那辆黑色的吉普车，来到了村子的入口处。这条路并不方便汽车驶入，因此只能够把车停放在这里接收影像。不过幸好这套设备的传输距离很大，加上车里有增强信号使用的设备，而且陈晓晓通过卫星图片，得知了这个村子大概的规模。因此胡薇只要是在这个村子里晃悠，就不用担心远程摄像头的信号传不过来。 胡薇将头发放下来，用以遮挡戴在耳朵上的耳机。陈晓晓打开监控设备，做行动前的调试，确保影像与通话能够正常使用。确定了一切准备就绪，胡薇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关上车门，带上提包，信心满满的向着目标人物而去。 吉普车内，陈晓晓面前的那台手提电脑显示出了胡薇当前的行动路线，她已经来到了郑大锤的家里。而吴思量、李奇龙与陈晓晓三人佩戴的耳机里，传来了胡薇与郑大锤两人之间的谈话。 从两人的谈话来看，一切计划顺利进行。胡薇找个借口，以关心农民生活质量为由，得以来到郑杰的房门前，用提包中隐蔽的摄像头，拍摄到郑杰现在的情况。 郑杰显得很没有精神，卷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了习题与课本。但从他当前的面部表情来看，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在读书。换句话说，并不是他在看书，而是书在“看”他。 但很快，郑大锤就借故把门给关上了，说是为了让儿子用心看书，不要打扰到他。胡薇知道不能够强硬着来，只好顺着郑大锤的意思离开了整洁的房门前。 接下来，胡薇借口说想要视察一下郑大锤养殖的螯虾与果林。郑大锤不明真相，自然是很乐意的带着胡薇视察。胡薇用远程摄像头将螯虾养殖的池塘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程拍摄下来，传到了陈晓晓的笔记本电脑前。吴思量仔细的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随后，吴思量通过远程通话，指示胡薇前往远处的那片果林，那个地方上次并没能检查到。 这片果林上结满了不少未成熟的柑橘，而地面上还有一些野生的菌类从土里钻了出来。这里种植的柑橘树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生长着，站在其中犹如置身在森林。 郑大锤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自己的种植的柑橘有多么的好，品质有多么优良，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胡薇表情虽然是满脸笑容，十分认真的在听着郑大锤的讲解，其实心里早就十分的不耐烦。她右手假装摸着头发，其实是在把耳机按紧一点，希望听到吴思量快点下达指示，因为她实在是忍受不了郑大锤这喋喋不休的声音了。 吉普车里，吴思量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并没有急着下达指令。耳机里传来的都是郑大锤有关柑橘的种植技巧一类，毫无参考价值的内容。吴思量便专心的盯着屏幕，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果园非常的大，因此胡薇得陪着郑大锤一路的行走。加上果园的道路有些坑坑洼洼，胡薇穿的又是高跟鞋，这真是让她受罪了。在走了不少距离之后，胡薇终于是脚疼得不得了，只好停下来休息一下。 “嗯？这是什么？！” 就在胡薇停下来休息的一刹那，她手中提着的包包晃悠了一下，里面装着的摄像头，不经意间拍摄到了一个让吴思量感到奇怪的地方。 “小薇，把你的身子往右边转动一下，让摄像头照过去。” 在吴思量的指示下，胡薇拿着提包转过身子，将面前的情况拍摄了下来。吴思量这才看清，原来刚刚引起他注意的地方，竟是一个从地里长出来的蘑菇。 这个蘑菇之所以引起吴思量的注意，是因为在蘑菇的根部，有一个褐色的圆状物体，有一半插在土里，有一半已经露了出来，乍看之下像是个纽扣。 “小薇，你找个借口，蹲到面前的那个蘑菇旁边，把地上那个褐色的圆状物体拿起来。” 胡薇听从吴思量的指示，借故说脚有点疼，故意走到指定位置蹲了下来，用提包作掩护，伸手把那东西拿了起来放在手心里，这一切并没有让郑大锤察觉到异样。 又转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吴思量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便告知胡薇可以回来了。胡薇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车，第一时间把高跟鞋脱了下来，不停地揉着她的双脚。 “辛苦了，小薇。”吴思量拿出了饮料递到胡薇的面前，以示感谢，顺便伸出手掌，示意胡薇把刚刚那个捡到的东西交给他。 胡薇从提包里把东西拿给吴思量，又低下头继续揉着她那双红彤彤的双脚。陈晓晓心痛的看着胡薇那双脚，想要上前帮她一起揉揉。但有碍于李奇龙在车里，她不敢有什么动作。 吴思量看着手掌上，胡薇交给他的东西，果然是一颗纽扣。可吴思量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个纽扣他似乎在哪个地方见到过。 “对了！周雪的衣柜！” 吴思量记起，他在周雪的房间中，曾看到周雪的衣柜里有不少的牛仔裤，裤子上的纽扣跟这个捡到的纽扣一模一样。只不过手掌中的这个纽扣因为有不少的泥土在上面，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吴思量立马对着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李奇龙叫道：“马上开车去一趟周雪的家里！顺便通知吴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帮忙！” ------------ 第108章 day8：致命一击 “这是检验的结果，那颗纽扣跟你从周雪家拿来的牛仔裤上的纽扣，材质一样！” 吴广坐在椅子上，把眼睛从显微镜下挪开，将检验的报告递到了刚从门口进来的吴思量面前。吴思量看着这些报告，显得很开心，眉开眼笑，喜悦之色显露无疑。 “太好了！” 吴思量盯着面前的检验报告，如同被磁铁吸住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视线从上面挪开，因为这份测试报告实在太“诱惑”人了。 “不过我没有在上面发现有什么血迹，或是体液之类的东西，还不能高兴太早。”吴广用手指着报告上面的内容提醒了吴思量一句，指着其中有关“血液检测”与“体液检测”的选项，表明上面的选项内容为空，测试的结果并非十分完满。 “对了，最近你好像手抖的频率降低了不少，这几天我都没有见到你有手抖的现象了！” 吴广举起手抖了抖，模仿着吴思量平时犯病后的表现。吴思量被吴广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手确实没抖过了。距离受伤康复也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虽然医生说这是一个后遗症，能够根治的几率十分的低。吴思量也曾心烦过，不过现在手已经好多天都不抖，莫不是这病已经开始痊愈了！ 吴思量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十分满意的笑了，拍拍吴广的肩膀，开心的说道：“这是好事连连，我的手不抖了，现在失踪案的线索也被找到，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向富海反击的时候了！吴老爷，等着我的好消息，到时候请你喝酒！” 说完，吴思量兴奋地拿着检测报告跑出了实验室。然而身后，吴广的表情却并没有像吴思量这么乐观，他眉头紧锁，预感到事情并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 办公室里，吴思量正在电脑前整理汇总目前所有的信息，时不时转头望向放在左手边的那份报告，心情实在是大好。 “咳咳……” 夜深人静的警局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不需要抬头看，光是听声音，吴思量就已经知道来者何人，正是富海。这么晚了，富海居然还没有回家，反而依然待在警局里，他是有什么目的？难道是知道吴思量在警局，所以要前来嘲讽一番么？ 吴思量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害怕富海了，他的手上握有绝对的“优势”！ 富海将药瓶收回口袋里，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表示自己来了。 “请进！”吴思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看富海，他的眼睛依然在盯着电脑的显示器。 富海慢步上前，拿起吴思量身边的检测报告打开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吴思量正在起草撰写的调查报告，一屁股坐在吴思量身后的桌子上，说道：“你找到调查的方向了？” 吴思量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富海。 “我应该说你是得意忘形么？！” 富海一面看着检测报告，一面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这话怎么说？！”吴思量回过身，看着富海，心里已经确定了富海这次来，确实是准备嘲讽他的。 将手中的报告放到一边，富海将两手交叉放到了胸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今天你并没有出去调查，因为你一整天都待在警局里等着吴老头给你的检测报告。看到你现在这么轻松自如的模样，我想，你应该觉得是时候准备‘收网’了，是吧？” 听到这话，吴思量自信的微微一笑，转过身继续按动键盘，将报告的内容打上去。“没错，富政委，我确实找到了线索，而且根本用不到半个月。剩下的这一个星期时间里，我可以慢慢喝喝茶、休息，然后你们就可以派人根据我掌握的线索去抓人就行了！” 富海忽然之间一跳了起来，把双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走到吴思量的面前背对着他，让吴思量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把戏。 “你所谓的线索，就是‘郑大锤’，对吧！” 吴思量像被电门电到似的，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盯着富海的背影，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屏幕上，自己所打出来的调查报告，上面并没有出现“郑大锤”的任何一个字，但富海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吴老爷告诉你的？！” “他？吴老头？他现在是站在你这边的人，怎么可能对我透露军情！” 富海转过身，盯着吴思量，那张脸的面孔透过窗口的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有些阴森吓人。“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怎么可能懂得？那是因为当时我跟你一样，也将嫌疑人锁定在了郑大锤的身上！” “可……可……”吴思量被富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有些语无伦次，本来以为是“绝杀武器”的线索，竟轻易间就被夫还说瓦解、破坏。“可为什么档案库里的记录，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并没有提到你把郑大锤作为嫌疑人？” “我先前跟你提到的那两个字是什么？证据！”富海将后面那两个字故意用重音念了出来，让吴思量有所醒目。“周雪平时对待学生的问题让我查到了郑大锤的身上，可我却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郑大锤就是绑架周雪的主谋，我要如何把这个事情写进档案记录里？档案记录里能够写进去的东西，都是有确切证据的，没有证据如何去写！郑大锤的事情是我个人私下去调查的，并且也没有调查得到任何可以指控郑大锤的证据！没有周雪踪迹，也没有线索！” 吴思量怔怔的看着富海，一脸的茫然。 他觉得自己的身后是一片悬崖，本来向前一步就能逃脱升天，可富海却在面前步步紧逼，让吴思量退无可退。再往后一步，就已经要掉到万丈深渊。 吴思量为了这个案子，专门组建了一个调查小组，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调查。吃了多少苦，但他们并不抱怨，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坚持到底，就一定会有胜利出现。 可现在，吴思量小组目前所有的调查结果，竟然早在半年前，富海就已经调查得知。这本来是作为对富海“致命一击”的线索，反倒成了吴思量对于自己的“致命一击”。如今，吴思量电脑上所写的那些调查报告已经分文不值，如同垃圾一样在屏幕上霸占地方。 得意忘形！ 吴思量终于明白了富海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说，他确实被所谓的“成功”冲昏了头脑，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毫不畏惧的直面富海。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富海面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炫耀的资本，所谓调查得来的线索，在富海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吴思量现在感到自己已经快要陷入深深的泥潭之中，他已无力再往上爬。那么多天的艰辛，那么多天的努力，在今晚这一刻，全部化为一滩泡影，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他现在很懊恼，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向那些为了帮助他，浪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的同伴们解释心在得知的这一切。 一切都完了，时间已所剩无几。 “不过……” 富海拿起桌面上的检测报告，打开放在吴思量的面前，用手点了点上面的内容，说道：“不过，纽扣倒是一个新发现，这或许是哥伦布探索到的新大陆，又或者是深渊巨兽旁堆满的财包，谁知道呢！” 富海的这话，犹如一根救命的稻草，让吴思量抓住，拼命的往上拉。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绝对不会放弃！ “要换作是我，肯定会先去确定在村子里，有没有人的牛仔裤上的纽扣跟这是同一款。然后再调查这款牛仔裤是那些服装店有卖，最后确定这个纽扣就是周雪裤子上掉下来的，从而有足够证据对郑大锤进行指控！” 富海拿着检测报告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完全不去管身旁吴思量那一脸惊讶的表情。 “不过，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富海将报告扔回吴思量的面前，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门口而去。末了，站立在门框边，抬起头，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还有一个星期！今天过得真快，什么也没做就又过了一天！真是期待剩下那一个星期会有什么好事呢！” 说完，挥动衣袖，从吴思量那双迷离的眼睛前径直离去。 ------------ 第109章 day912 死路 汽车行驶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李奇龙猛踩油门，一路狂飙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今天他们还有不少的地方要去调查，这些地方全都是服装店。 “居然这么赶，还剩一个星期的时间，整个a市的服装店你都未必能看得完！” 李奇龙一面灵活的避让着前方的车辆，一面对着吴思量叫道。吴思量已经把富海的事情告知给了所有的组员知晓，大家听完后的反应跟吴思量当时一样，根本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无用功。 吴思量现在的计划，就是找到纽扣的来源，从而确定这就是周雪裤子上的。但整个a市的规模可不小，光凭他们几个人就想逛完所有的服饰店，那简直是做梦。所以李奇龙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才会冲着吴思量大叫。 “先别抱怨了，赶紧赶去下一家！”吴思量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上的地图，一边对着电话说道“晓晓，把a市所有的服装店的地点信息全部找给我！包括一些小店铺的，一个都不能遗漏！” 陈晓晓这边接到指令，立马飞快的按动着键盘，挪动着鼠标，运用相关技术，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然后将信息传递到吴思量面漆的笔记本上。 “前面左转弯有一条商业街，那里起码有20多家服装店，找到的机会很大！” 李奇龙接到吴思量的指令，立马油门一踩，掉转车头，从右车道两辆大卡车中间穿了过去，差点就要被拦腰撞到。幸好李奇龙技术过硬，在大卡车要撞上的一刹那，瞬间穿过。 吴思量也来不及庆幸自己没被卡车压成肉饼，等车子一停稳，立马打开车门跳下来，跟着李奇龙跑向那条商业街，从第一家服装店开始挨个找下去。 “请问，你们有这种纽扣的裤子卖么？” “什么纽扣？没有！” 这家店主的脾气有些冲，对吴思量这种不打算购买的商品的顾客显得很不友好。 “我们可以自己找找么？” “随便你！” 店主不理会吴思量，开始自顾自的做起生意。 吴思量与李奇龙翻找白天，没有发现符合的裤子，立马冲出店面去往下一家。 “你好，欢迎光临本店。本店今天大优惠，各种品牌的服饰……” “你们店面有这种纽扣的裤子么？” 吴思量也不打算对这个销售小姐有所客气了，他刚刚被先前的店主这么对待，心里十分不爽。 “这种纽扣么？嗯……”销售小姐看了看吴思量手掌上的纽扣，回身一件一件的翻找着。 “这个么？嗯……不是。这件……嗯，也不是……” 这个销售小姐做起事来磨磨蹭蹭，光是翻找面前那个衣架上的裤子就找了几分钟，吴思量实在是忍无可忍。 “不好意思，我们自己吧！” 拉开面前的销售小姐，吴思量立马上前快速的翻动着面前那一排排的牛仔裤。李奇龙则去往前面的大衣柜里，跟着一起翻动。这两人就当着整个店面的员工，“稀里哗啦”的拨动着衣架，好像乞丐在垃圾池里翻找食物一样，狼狈不堪。店面的保安都被吓坏了，一手握着警棍，警惕的看着那两人，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铃铃铃……” 就在吴思量心急如麻的关头，偏偏电话响了，是胡薇打来的，只希望是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大帅哥！” 胡薇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兴奋，“我跟珍珍在村子一户人家，貌似找到了符合条件的纽扣，你发个图片给我对比一下。” 听到胡薇这个消息，吴思量是相当的开心，最好胡薇找到了，这样至少有个调查的方向。 把纽扣的照片发了过去，吴思量盯着电话，就等着胡薇的回复了。 “叮咚！” 过了几分多钟，手机的短信提醒音响起，吴思量立马打开短信查看内容。 “不好意思，大帅哥，我看错了！我继续去找！”短信内容如是说。 “damnit！” 吴思量见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默默骂了一句，继续埋头翻找着裤子。 一家找完，继续寻找另一家。花了3个小时，才把这20几家的服装店挨个找遍。可这仅仅是今天任务进度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上百家服饰店等着他们的“光临”。 “晓晓，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小的服饰店，就是那种没有上卫星图的。” “稍等，吴哥，我立刻查询！” 陈晓晓桌面上摆放了三台笔记本，2台平板电脑，一台主机，身边放有一个专用的光纤线路以保证网速。所有设备同时运作，从卫星图到街道图片，甚至行人的手机照片全部调查一番，确定每一条街道的店面情况。 “左转500米，进一个巷子，步行200米有一家小区的裁缝店，那里可能会有。” “明白！左转500米，进巷子！” 李奇龙接到指令，方向盘一打，驱车驶入了一条小路。 这家裁缝店规模不大，位于小区的杂货部旁边，店主是一位看起来40多岁的妇女。 吴思量把纽扣拿出来，让妇女好好地看看。 “这就是一颗很普通的纽扣，我看看……”妇女翻看着身后挂着的那几条牛仔裤，随后摇了摇头，“没有跟你这个相同的，帮上忙了。” 又是没有结果，吴思量已经累得蹲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李奇龙先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吴思量跟在后边努力的加快步伐 这是吴思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他赶紧用力把手压住，平静下来，情况这才好了点。 接下来，吴思量跟着李奇龙一同去往了各个服装店，结果跟之前一样，毫无头绪。夜晚，小组的成员一同去往了上次的那家火锅店吃晚餐，一边吃，一边总结了目前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剩下的这些时间里，他们能做的越来越多，但期限也越来越少。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吴思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他原本体力就不是很好，加上长时间的折腾，终于是病倒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吴思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虽然做梦都是在梦到调查的情景，可他却力气能够去参与调查。 晚上，袁珍珍带上了吴广吩咐潘云炖好的鸡汤来看望吴思量。将鸡汤用碗打起来，一边喂着吴思量，一边向他汇报今天的进展。不过从袁珍珍的表情上来看，今天的结果跟昨天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吴思量浪费了整整一天额时间，留给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夜晚，吴广拨通了富海的电话，向他说明了吴思量的情况，希望能够宽容几天，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把案子调查完成。 “你不要这样跟我求情，吴老头。”富海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给吴思量什么额外的机会，“他既然敢放话出来，就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海老头，你是不是跟小吴说了什么东西，为啥我发现他现在的调查方式跟以往大不一样了？” “关我屁事，我只不过自言自语罢了，他听了什么与我何干！” 吴广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心里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谢了，海老头！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喝两杯！” 整整两天，吴思量都躺在床上，袁珍珍早晚各来一次，将潘云炖好的鸡汤喂给吴思量喝。在潘云的鸡汤作用下，吴思量病情已经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有点头晕晕的症状，但至少已经可以开始下床走路了。第一件事，就是要继续参与到调查之中。 这次的搭配，吴广临时调换了组员。原先跟着吴思量的李奇龙换成了袁珍珍，虽然胡薇一万个不愿意，不过以大局为重，她还是答应了。 “为啥？”李奇龙这么问道。 “女人比男人更适合照顾男人！”吴广如是回答道。 今天的任务，吴思量与李奇龙各自负责去往120家服装店。这个数量已经要比之前2天翻了好几倍，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不赶快抓紧时间，剩下的3天根本不够他们使用。 “咳咳……” 吴思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忍不住捂着嘴咳了起来。袁珍珍抽出车里的纸巾递给吴思量，让他插插嘴。 “没想到你也会开车……咳咳，看来这个小组里，就只有我不会开车了。这警局借来的车，开着还合适么？” “没问题，只要不被警察抓到我无证驾驶就好！”袁珍珍拿起笔，又划掉了笔记本上的一家店名，剩下还有10几家店面需要前往。 “我有一个想法。”袁珍珍放下笔，看着吴思量，一副相当认真的模样。吴思量知道袁珍珍这个表情，就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好事请。点点头，示意她说出来。 “这颗纽扣那么普通，看起来好像是塑料的。你觉得这种纽扣会出现在那些服装店里的牛仔裤上么？” 听到袁珍珍的这个提醒，吴思量顿时恍然大悟，一瞬间明白了某件事情。 “带我去周雪家……咳咳！我觉得突破口就要找到了！” ------------ 第110章 day1213—峰回路转 尚芳看着衣柜中女儿的衣物不禁睹物思人，说实话她并不想勾起伤心的回忆，但现在吴思量对她说有可能找到周雪的下落，再怎么难过也要咬牙挺下去。 “这些就是你女儿的全部衣物了么……咳咳……”吴思量手中拿着袁珍珍递过来的纸巾捂着嘴巴咳嗽，他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到了关键的一步他必须撑下去。 尚芳用手轻轻的摸着面前的衣物，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这已经是周雪全部的衣物了。 “你女儿平时会不会去逛那些比较昂贵的商店？” 尚芳摇摇头，停顿想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不会，我女儿平时生活很节俭，从不会买什么昂贵的衣服。不过她对于骑车很感兴趣，所以只会在山地车装备这方面花钱比较多。” “那你女儿的衣物平时都是从哪里购买的？” “之前都是在市中心购买的，最近几年才搬到清水区居住，这里没什么店面，所以就没买过衣服了。” 搬来住的这几年居然一次衣服都没有买过，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惊奇的地方。吴思量觉得这下搜索范围不会太大了。 “你女儿先前有什么比较喜欢购买衣物的商店么？” “没有……哦，对了，她之前一直喜欢逛市中心的批发市场，她说那里的衣服比较便宜。” 市中心批发市场。 这地方吴思量与李奇龙先前不知转了多少趟了，里面的服装店压根就没有找到根这颗纽扣一模一样的牛仔裤，尚芳提供的这个线索对于吴思量来说根本毫无价值。 吴思量尝试让尚芳再努力回想一下，周雪还有没有其他喜欢逛的服装店，但尚芳摇摇头，告知周雪平日里根本不会特意打扮，有空只喜欢骑山地车出去，所以市中心的批发市场是周雪唯一会去购买衣物的地方了。 本以为能够从尚芳嘴里找到什么突破点，但吴思量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条死路里，线索毫无进展。 “思量，你觉得尚芳平日里所购买的那些山地车装备，会花费她多少钱？”车里，袁珍珍并没有急着发动，而是托着下巴，似乎正在思考着。 “肯定是我无法想象的。”吴思量从周雪房中那些山地车的装备，就已经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少则几百元，多则上千元。而且都是知名的品牌，花费只多不少。 “既然是这样，那你觉得周雪买平常穿的衣服又会花多少呢？”袁珍珍板着手指头，仔细的计算着，“现在国内就算是一家小店面，卖的衣服裤子都几十、几百的了。周雪既然花了那么多的钱在山地车装备上，那她又会花多少钱买平常穿的衣物呢？” 这一句话，犹如一面硕大的铜锣，敲醒了吴思量昏昏沉沉的大脑。他忽然意识到，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偏偏没有考虑进去，他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广的电话。 “吴老爷，你家在批发市场附近，那里会不会经常摆地摊的小贩，拉出衣架做流通商铺卖衣服裤子的呢？” 吴广抬起眼睛，好好地回想了一番，“有！前几天我家老太婆送我来上班，正好赶上那些小商小贩出来摆地摊，把马路堵个水泄不通。正好今天我家老太婆送我来，又遇上摆摊的人……” “吴老爷，赶紧通知晓晓，小薇，李队长他们去往批发市场，到那里搜索！” “没问题，我马上通知！”吴广虽然不知道吴思量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但听到原本病怏怏的吴思量说话的声音忽然这么洪亮，吴广心里就明白了这一定是调查有了头绪，所以才会这么精神。立马按动桌面上的电话，通知了其他人。 “珍珍，用最快的速度去往批发市场！对了，注意安全！” 人永远都是贪婪的，对于便宜的东西，往往人们心里一定会这么想――肯定会有比这还便宜的！ 原本批发市场里的衣服就已经算是“破盘价”了，但马路上那些流动的小商小贩所展示出的衣物，居然比批发市场里卖的还要便宜。前来购买的顾客让一条宽阔无比的马路，变得水泄不通。 李奇龙、陈晓晓、胡薇、袁珍珍与吴思量5人，兵分四路，在这条拥挤不堪的马路上找寻着那条有着相同纽扣的牛仔裤。 “思量，这里！”袁珍珍举起手，冲着被人群夹在其中的吴思量大声叫道。 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吴思量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浑身都是汗，这倒让他顿时更加清醒了不少。“怎么了，珍珍？你找到那颗纽扣了？” “你看看这个！”袁珍珍拿起一条牛仔裤，将上面的纽扣展示给吴思量看，“有没有举得很眼熟？” 吴思量拿出放在口袋的证物，仔细的比对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难怪先前一直找不到一模一样的，原来这种纽扣的牛仔裤根本就不在商店里销售过。 “这种牛仔裤，你们其他的摊位还有没有贩卖？！”吴思量知道，像这种流动的摊贩，绝对不是单独出来的。他们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划分好各自的区域，分别摆摊。吴思量要确保，这种牛仔裤还会不会在其他的摊位上出现。 小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吴思量，以为他是城管的人。但瞧着没穿制服，看起来也没那么凶恶。“小哥，你说这种牛仔裤吧？这里只有我在卖，怎么了？” 吴思量心里一阵激动，立马翻出手机，将周雪的照片给小贩看，“你好好回忆一下，以前有没有这么一个女生来你这里买过裤子？” 小贩看着照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我记得，因为长得像个男人婆，我记得特别清楚。好像是……半年多前，她时不时就来我这买这种牛仔裤，因为便宜，又耐用。就是颜色难看了一点，所以其他人都不进这种货。” “就是这个了！”吴思量立刻打电话将李奇龙他们几个人叫过来，把小贩待会警局详细的询问。 “警察同志，我没犯事啊，为什么抓我？！” “放心，不是抓你，今天你的损失警局会赔给你的！”李奇龙带着小贩钻进车里，“呼”的一下飞快开往警察局。 另一边，吴思量带着牛仔裤去往检验室，给吴广检测一下纽扣的成份是否相同。不过因为要做的测验比较多，检验室又没有多余的人手，所以袁珍珍主动提出帮忙。她以前在大学是学化学的，所以对于药剂的检测她还是比较在行。吴广见有一个帮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立即吩咐袁珍珍穿上白大褂，戴好防护，开始工作。 等待检验的过程是漫长的，吴思量不想错过第一手信息，便一直待在办公室。到了晚上，胡薇要回去休息，陈晓晓则留在办公室陪着吴思量。而李奇龙，还在向那个小贩一直询问着有关周雪的事情。 不知何时，吴思量从睡梦中被人推醒，睁眼看到袁珍珍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出现在他面前。吴思量立马打开报告查看内容，越看心里越开心。检测结果指出，吴思量所发现的那颗纽扣中，还含有一种衣物纤维，而这种纤维跟那个小贩卖的牛仔裤与周雪家中的牛仔裤物料相同。这下证据已经找到，确定了这颗纽扣正是周雪裤子上所掉落的。 “你那边询问得怎么样了？”吴思量满脸喜悦的看着正向他走来的李奇龙。 李奇龙没有说话，左手拿着笔录，右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太好了！我们马上去郑大锤的家里！”吴思量兴冲冲的就要往门外跑，却发现身后的那三人却无动于衷。 “你们怎么还站着？”吴思量不解的问道。 李奇龙抬起自己的手表，指着上面的时间说道：“拜托你看看现在是几点，才凌晨三点啊！去抓人总得等弟兄们睡醒了再去吧，吴魔术师！” ------------ 第111章 day1314：天不遂人愿 六辆警车缓慢的从石路驶入村子里，虽然路口狭小，难以行驶，但警方还是凭借着高超的驾驶技术顺利的开入了村子里。 村里的居民眼巴巴的看着20几个警察，有男有女，从车里下来，缓缓地向他们逼近。不明事理的村民们纷纷退后，各自跑回了屋子里，打开窗户偷偷的瞄着这些警察的动向，发现他们去往的方向是郑大锤的家。 郑大锤还在池塘边做着活，瞧着一大票的警察向他走来，放下手中的工具，不慌不忙的询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有啥子事情么？” “郑大锤！”李奇龙拿出了一张搜查证，亮给郑大锤看，“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警方的行动，不要做错误的事情！” 郑大锤一脸尴尬的笑容，搓着手，止不住的摇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良民，怎么可能参与什么失踪案……” 吴思量拿出放在证物袋中的纽扣，一脸严肃的说道：“这颗纽扣是我们警方在你家的果园里找到的，经过化验，上面残留的衣物纤维与失踪者周雪所穿的衣物吻合。”吴思量知道胡薇不是警方的人，但为了配合调查，他还是改口这么声称。 郑大锤睁大了眼睛看着吴思量，似乎在疑问，什么时候有警察来过他家。恍然间，郑大锤一下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 “原来那个要投资我们村子的女人是警方的人啊！我还真以为是哪个大善人要慷慨解囊了！” “不要说话！”李奇龙使个眼色，让身后的弟兄上前抓住郑大锤的肩膀，然后李奇龙用手搜查着郑大锤全身上下，以防止他携带了什么危险器具。 “你现在是嫌疑人，警方不问你话的时候不准轻易开口，现在带我们去你的果园里。” 李奇龙头一侧，示意郑大锤带路。郑大锤回过头看了看身后自家的房子，若有所思，眼神之中浮现出担忧之情。想了想，还是听从李奇龙的吩咐，领着警察去往他承包的柑橘地。 一路上，不少的村民站立在道路两旁，看着一大票的警察押着郑大锤向着山上走去，一个个心神不定，担忧不已。 上山的路也并不好走，一伙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目的地。吴思量让陈晓晓打开上次拍摄到的视频，以便去往发现纽扣的地点。大家根据视频中的画面，一点一点的找到了目的地，放下了提着的心。 “开挖！” 李奇龙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警员拿出折叠铲，在指定的地点开始卖力的挖掘着。吴思量觉得，事情马上就要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了，这起长达半年，悬而未定的失踪案，就要画上一个句号。 但半个钟过去了，一个钟又过去了，挖掘的警察人员早已“掘地三尺”，却连人的半块骨头都没找到。 按理说，就算尸体腐烂的速度过快，这骨头可不会轻易就在土里化为灰烬，至少还能把骨架挖出来。 可现在那么多人一起开挖，挖出的坑都有一人多高了，这么深不可能挖不到尸体。根据当时视频的画面来看，纽扣有一半出了土，另一半还被泥土所掩埋，整个情形就是被从土里的菌类顶了出来，所以尸体也有可能就埋在这个地方。但为什么没有挖掘到呢？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换个地方再挖！” 李奇龙用手大致画了个半径，让那些警员就在这片区域来挖掘。毕竟纽扣是被从土里顶出来的，就算是在掩埋尸体是掉落，那偏离的方向也不会太远，所以尸体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又是过了一个多钟，几名警员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手掌挖得虎口生疼。李奇龙立刻下令换人继续挖掘，一定要挖出尸体。 一直站在吴思量身边的袁珍珍，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坑洞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郑大锤，看着他整个人的面目表情。 袁珍珍原本并不需要参与到这次的搜查之中，但吴广却提议让袁珍珍跟在吴思量的身边，意思是照顾病刚刚有所好转的吴思量。李奇龙当然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妥当，但吴广执意要求之下，他还是听从了。 吴思量的注意力全在地上被挖开的土坑之中，他心里有些着急，额头不禁渗出了汗滴。接过袁珍珍递来的纸巾擦擦额头，吴思量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被挖出来的大坑，用手扒拉一下泥土，翻找了一下，随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吴思量站起身，来到李奇龙的身边，小声的说道：“除了蚯蚓，连一块布条都找不到，这怎么可能！” “你确定就埋在这里？” “纽扣是在这里发现的，在这里找到尸体的可能性最大，但为什么找不到呢？” 就在他两在耳边悄悄地讲话之时，天公不作美，“哗啦啦”的开始下起了雨。为了保证安全，李奇龙决定先把郑大锤送回警局做进一步的调查，然后明天再来继续挖掘。 “警察同志，我能先跟我儿子说一声么？你们把我抓回去，我总要交代一下我儿子吧！”郑大锤向李奇龙提出了条件。 李奇龙想了想，决定把他儿子一起接回警局。一来是有人能够照应，二来能够给他吃的与休息的地方，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事情。郑大锤同意了李奇龙的意思，跟着警方一起回到家中，做通了儿子的思想工作，与警察一起去往了警局。 一回到警局，李奇龙就开始着手调查询问郑大锤有关周雪的事情，而陈晓晓负责安排住处与食物给予郑大锤的儿子郑杰。郑杰显得很内向，不爱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陈晓晓，显得很可怜。 吴思量站在走廊上，手中拿着袁珍珍给他冲好的感冒药剂，一边看着雨滴落下，一边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药。 “你找到证据了么？”富海瞧着吴思量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 吴思量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你把他抓来，可不能永远把他关在这里。如果没有证据，你只能放了他！”富海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吴思量不需要富海这一句提醒，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局势。若不能在12小时里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郑大锤有罪，那就只能把他放了，下次再想继续调查他可就是难上加难。 深夜，吴思量依然待在办公室里，他看着李奇龙的调查笔录，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这个郑大锤，无论李奇龙再怎么强硬的询问，他始终坚持自己并没有杀人，也没有绑架周雪。并告知若是想要定他的罪，那就找到证据，证明周雪的失踪确实跟他郑大锤有联系，不然就把他给放了。 吴思量把报告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搓了搓脸面，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富海一直在他耳边说的“证据”原本吴思量感到并没有那么要紧，认为只要想办法让嫌疑犯认罪，那也未尝不可。 可现在碰到了郑大锤这样的情况，着实让吴思量难以应付。郑大锤的面目表情根本无法给与吴思量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表现得很平静，对以往的回忆很清晰。虽然在案发当晚并没有证人能够证明郑大锤一直待在家中，但同样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郑大锤那晚绑架、杀害了周雪。 吴思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后的期限很快就要来临，过了今晚的12点，他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嘀……嘀……嘀！” 打开的收音机里，传来了电台的时间播报，吴思量看着眼前的时钟，静静地盯着秒针转动。他明白，剩下的24个小时期限里，减去晚上睡觉的时间，他所剩下的，恐怕只有16个小时能够使用了！ 一大早，吴思量他们就急匆匆的来到柑橘林里，继续昨天的工作。吴思量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到了关键点，却始终解不开关键的证据。 郑大锤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大票人不停地挥舞着铲子，挖掘着面前的土地。袁珍珍站在吴思量身边盯着郑大锤，一动不动。忽然间，袁珍珍捂着嘴，弯着腰，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有种呕吐的感觉。 吴思量察觉到，立马扶着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背，关心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量，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你听了可能会觉得我是在发神经！”袁珍珍抹了抹嘴角，一脸着急的看着吴思量。 吴思量点点头，示意袁珍珍告诉他。 袁珍珍搂着吴思量的肩膀，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一旁的李奇龙看见了，微微侧着脑袋，静静地瞧着这两人的举动。 “天……天啊！确实有这个可能！” 吴思量听完袁珍珍的猜测，吓得有些站立不稳。他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了出来。 “李队长，你最快能够多久调集人手过来？”吴思量冲着一旁的李奇龙大声叫道。 “我得回去做申请，最快也要半个钟。你要做什么？”李奇龙不解的问道。 吴思量走到李奇龙的身边，在他耳边记录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话，最后嘱咐道：“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把我需要的东西带来，越快越好，争取天黑之前搞定一切！” ------------ 第112章 最后的16小时 今天的天气跟昨天一样的遭，头顶一片灰蒙蒙的云层，云层落下毛毛细雨，打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体。 挖掘工作暂停了好一会，吴思量带领着警局的同事一同回到了郑大锤的家，在池塘边等待着李奇龙从警局带来的东西。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毛线头’的？”吴思量小声的向袁珍珍问道。 袁珍珍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郑大锤，发现他如今的模样似乎有些紧张不安，“因为郑大锤先前在果林的模样太镇定了，让我感到很奇怪。如果尸体真的埋在果林，那他至少会有一丝担忧的气氛才对。” 说到镇定，吴思量这才回想起，自己先前一直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果园的大坑中，根本没有察觉到郑大锤当时的神情。若不是袁珍珍在一旁及时发现，恐怕他现在还要在果林里继续折腾下去。 “你所猜想的杀人手法实在太猎奇了，说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吴思量对于先前袁珍珍的猜测十分好奇，非常想知道这种奇特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你看动物世界么？”袁珍珍眨着大眼睛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对于这种科教类的电视节目，他一向都不感兴趣。 “虾类是食腐动物，这是我从电视上学到的知识。”袁珍珍饶有兴趣的讲解着她从科教节目中获取到的知识，像一个讲师在对学生做着讲解，“由于虾类有很强的生命力，所以它们吃下腐烂的食物或者含有重金属的物质，对于本身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因此市场上才会出现从臭水沟里打捞虾类拿到市场上贩卖的事情。我见到郑大锤养有一大池子的螯虾，心里寻思，会不会郑大锤把周雪分尸、剁碎，扔到池子里供螯虾食用？所以你们才会找不到证据，或许证据都被这些螯虾给吃了。” 袁珍珍说的不无道理，螯虾确实是食腐动物，把尸体剁碎抛入池子中供它们食用确实能起到销毁证据的作用。这也难怪吴思量听完袁珍珍的这番推论之后，会有反胃的现象。毕竟在之前，他们还食用了郑大锤从池子里打捞上来的螯虾。若袁珍珍猜想成真，那吴思量他们也算是间接吃了一会“人肉”！ 轰隆隆！ 一阵震天响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吴思量瞧着一辆卡车正拉着一台大型的机器缓缓驶来。车上这太机器，真是吴思量让李奇龙找来的抽水机，他要把池子的水全部抽干，希望能够在池子里找到一点类似人骨的渣滓。 李奇龙从车上跳了下来，吩咐手下立刻把机器卸下来，通好电，将管子深入池子，“轰隆、轰隆”的开始往外抽水。 “你让我办的事，最好值得我去这么做！”李奇龙在抽水机巨大的声音覆盖之下，用力扯着嗓子在吴思量耳边叫唤着，“为了给你找这个大家伙，我差点要把人家市场给掀翻了！” “谢谢了！” 吴思量也是扯着嗓门大声叫着，他看着池子里的水一点一点的往下降，过了许久，终于把满满一池子的水抽干见底。 吴思量跟李奇龙带领着几个警员，小心翼翼的下到了池子底，慢慢的挪动着。因为池子底都是一些黑黑的淤泥，非常的滑，稍有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啃泥。 吴思量吩咐所有人，寻找任何一点奇怪的东西，类似骨头，衣料之类的东西。大家弯下腰，把手伸进稀烂的淤泥里，小心翼翼的翻动着，生怕有所遗漏。 “吴顾问，我找到一个类似骨头的东西！” 有警员率先报告。 “吴顾问，这里还有一些碎的骨头！” 又有警员有所收获。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了某种跟骨头差不多的碎块，吴思量甚至在淤泥里还发现了几颗有些泛黄的，石子模样的东西。这种石子与周边的石头根本格格不入，看起来非常奇怪。 “把找到的东西都装进证物袋里，千万不要弄丢！另外找个塑料袋，把这些淤泥和螯虾带回警局，给吴老爷检验！” 吴思量吩咐着大伙，之后上到了爬了上去，拍拍手上的淤泥看着郑大锤，对他说道：“池子里那些骨头碎块，你该不会说是鸡骨头吧！” 郑大锤没有回话，仅仅是安静的看着吴思量，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会找到证据的，你等着！”吴思量严肃的看着郑大锤，认真的说道。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终于将一池子的淤泥和螯虾都给铲了起来，封装好全部带回警局。吴广在得到吴思量带回的证物之后，立马开始了检验工作。这一次，吴广依然邀请袁珍珍一同协助帮忙。袁珍珍倒也挺乐意，跟着吴广一同进了检验室开始工作。 审讯室里，郑大锤用手托着脑袋，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睡觉。但吴思量知道，郑大锤现在清醒得很。 “说吧，池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李奇龙将调查员拍摄到的照片摆放在郑大锤的面前，让他好好的看清楚。 郑大锤依然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似的说道：“都是烂泥，有啥好看的！” “你不要耍赖！”李奇龙提高了声音，在作着警告，“这些淤泥里的骨头碎块都是什么，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不知道！”郑大锤干脆直接把背向后躺在椅子靠背上，仰着头闭目休息一般，丝毫不在乎李奇龙的脾气。“你们若是能够证明我杀了人再来审问我，不然就把我放了，我孩子还要等着我去做饭给他吃！” “你孩子在警局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配合警方，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吴思量在一旁提醒道。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郑大锤用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是一副轻松自若的神态。 花了几个钟头，李奇龙他们就是无法撬开郑大锤的嘴巴，最后自己反倒是说累了，口干舌燥，来到办公室喝杯水再继续奋战。 办公室里，富海竟早已坐在了里面，看将吴思量进来，举起桌面上的时钟，用手指了指上面的时间。这一举动，吴思量立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 “距离你们出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9个小时，现在只剩7个小时供你们使用了！”富海站起身，把药瓶收回口袋，整了整衣服，走到吴思量的身边，对他耳语道“若奇迹出现，你真能把这起案件给破获，我会给你相应的奖励；若是到了时间你还是一筹莫展，那你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被我惩罚吧！今晚12点，我会在这间办公室等着你的消息，不见不散！”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走路之时带起一股风，吹得吴思量面目有些冰凉。 “他又来做什么？”李奇龙放下水杯看着吴思量问道。 “下最后的通牒！”吴思量看着富海离去的方向，满脸的惆怅。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钟表刻度上划过，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依然在继续审问着郑大锤，吴广与袁珍珍还有其他的助手依旧快马加鞭的进行检测。而陈晓晓这边负责照顾郑大锤的儿子郑杰，安抚他的情绪，为他找来吃的，让他不要担心。 郑杰眼神有些呆滞，对于陈晓晓的热情，他的反应很平静，沉默不语，犹如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人！”李奇龙来到审讯室的门外，剥了颗薄荷糖放入嘴里，点上一根香烟，“吧嗒、吧嗒”的用力抽着。 吴思量现在也是精疲力尽，他对于郑大锤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了。郑大锤一直在强调，一定要他们拿出证据，不然什么都不会承认。 吴思量这下不得不自我反省，他现在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先前对付那些嫌疑人百试不爽的方法，如今根本就没有一点用途。富海不愧是老刑警，从一开始他就不停的强调证据的重要性，可吴思量自己偏偏不去重视。现在倒好，没有证据寸步难行，吴思量已经后悔当初自己如此莽撞的举动了。 “怎么办，还有不到2分钟的时间就是最后期限了！”李奇龙看看手表，提醒吴思量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吴思量感到自己如此的无助，撑在墙边，满脸沮丧。 “你居然慌了？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心慌的！”李奇龙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吴思量，连手上的烟头快要烧到手指都没有注意。 “我是个普通人，又不是超人，当然会慌了！”吴思量心烦气躁，说话的声调也提高到了八度，“来不及了，时间就快要到了，我根本拿不出证据……” 话音刚落，吴思量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袁珍珍尖叫般的声响―― “思量！报告！检测报告出来了！” ………… 办公室里，富海手中摆弄着一支黑色的钢笔，上面有一些金色的花纹。这支钢笔是他年轻时插队当知青得到的，现在一直保留着，作为自己的护身符。他面前摆放的时钟正“滴答、滴答”不停地走动着，秒针距离刻度上的数字“12”越来越近。 桌面上摆放的收音机，传来了电台报时的声音―― “嘀……嘀……嘀！” “各位听众，刚刚的声音，是零点播报。感谢您依然收听在电台前，我是你们最熟悉的主播――黄晓冉。下面一起来听一首好听的纯音乐，名字叫《英雄的黎明》……” ------------ 第113章 奖励 桌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着，分针从原来的数字“12”渐渐的挪到了数字“6”。 富海依然神态自若的坐在办公室里，手中的那只钢笔依然在指尖转动着。他看着门口的动静，似乎并没有人从外面进来的迹象。这表明，吴思量已经错过了最后期限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富海依旧在等待着吴思量的出现，因为他不觉得吴思量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 门口恍然间闪过一个人影，转动门把手，缓缓地走进了办公室。 这人正是吴思量。 “你迟到了！”富海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并没有显得十分焦躁不堪。 “我知道。”吴思量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来到富海面前坐下，将文件夹放到了身旁的桌面上。“我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 “把结果告诉我。” 富海并没有扯太多的题外话，或者讲什么大道理。他这种直入主题的性格，倒挺让吴思量所欣赏的。 吴思量将蓝色的文件夹递给富海，让他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经过我们的调查与取证，在郑大锤家饲养的螯虾池底发现了大量的异样碎骨，并且淤泥中还找到人胃部的胆结石，呈淡黄色，颗粒状，直径在1厘米左右，总共有5颗。经核实，这些碎骨为人类的骨头。根据与周雪的病例作比对之后，得知周雪患过胆结石，这些被发现的胆结石很可能就是周雪的。并且在打捞上来的螯虾头部还残留有部分肉屑，根据dna的对比与周雪吻合。在所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之下，嫌疑犯最终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富海一边看着检测报告，一边微微的点点头，一只手搓着下巴，张口说道：“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 “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李奇龙的面目表情显得十分的可怕，盯着郑大锤的面孔，手中拿着袁珍珍送来的检测报告在郑大锤晃动着，“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现在还想狡辩恐怕不好使了！” 吴思量走到郑大锤的身边，对他说道：“池子里发现的那些骨头和黄色的石子，已经证实是人类的骨头和人类的胆结石。而螯虾头部残留的肉屑，与周雪的dna吻合。这些，已经能够作为指控你杀害了周雪的证据了吧！” 郑大锤抬起眼皮，无精打采的看着吴思量与李奇龙，慢悠悠的向他们问道：“你们觉得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这个回答很让人奇怪，没有提到杀害周雪的过程，也没有提到自己的感受，反而最先讲起的是自己的儿子。这让吴思量与李奇龙有些摸不着头脑，相视一眼，不明其中。 “你儿子现在有吃、有喝，在警局过得很好。”吴思量答道。 “我问的不是他现在的饮食情况，而是他的精神面貌。” “你儿子有些不大爱搭理人，来到警局一句话也没有跟我们说过，似乎一直把自己给封闭起来了。”李奇龙答道 “这就对了！” 郑大锤把手放到桌面上，身子向前倾，离吴思量与李奇龙非常的近，“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儿子以前有多么的活泼，活么的乐观。可现在，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们既然调查过了，那心里一定有数，对吧！” 当然是因为周雪，吴思量心里很明白。周雪的为人在学校的学生口中并不太好，甚至还有打骂学生的现象。郑杰就是其中受害的学生，因为周雪极其严厉的管教方式，是的郑杰患上了抑郁症。这对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的结果。 “周雪的为人我们当然知道，但这是你杀人的理由么？”吴思量皱着眉头，看着郑大锤，并不觉得这值得同情。 郑大锤苦笑着摇着头，身子向后靠了靠，似乎是在嘲笑吴思量的“弱智”，“事情不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说什么都可以。一旦坏事降临在你的头上，恐怕你会做出比我还要激进的事情！” 半年前，郑大锤瞧见儿子因为周雪激进的管教方式，变得十分的内向，久而久之演变成了抑郁症。面临即将要高考的学生，郑大锤很为儿子的前途担忧，多次找到校方，希望讨个说法。 但学校是私人出资，更多的是在乎学校是否能够获利，对于师资的品格与为人处事方面并不在乎。因此，校方没有对周雪进行处分，只是赔偿了郑大锤1000块钱作为和解费，只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影响了学校的名声。 郑大锤手中的1000元钱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心里的慰藉，他觉得，这1000元钱根本无法弥补儿子的未来。郑杰现在极度的自闭，这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学业。郑大锤心里开始怨恨，心态开始慢慢变黑。他忽然之间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己的儿子被周雪所“残害”，一定要制止这种现象，不能让更多的学生再被她迫害了。 郑大锤的方法非常简单――杀了周雪！ 夜晚，寂静的马路上，只有周雪一人骑车回家。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迎来杀身之祸。 砰！ 一声闷棍响，周雪被冲出来的郑大锤敲晕在地。为了不被人发现，郑大锤立即扛着周雪，手拿单车，飞快的乡村里跑去。他之所以敢带着周雪回村，是因为他算计着，村里在祭鬼过后的这段时间，是不敢出门的，因为村里的人害怕被“鬼”给吃了，所以此时村子的道路上空无人烟，因此他才会这么大胆。或许正是因为大胆，才让他在回村的路上下坡之时弄出了一些响动。不过好在当时没人敢出来查看，才让他逃过一劫。 原本，周雪的尸体是被掩盖在柑橘林里的。可郑大锤并不放心，生怕警察会找到尸体。然而几天后警察的来访也确实让郑大锤提心吊胆，苦思冥想了2天的时间，郑大锤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他知道，虾类是食腐动物，就算把它们放到臭水沟里一样能够成长。因此一不做二不休，连夜将尸体挖了出来，抬回家进行了碎尸。也就是在抬尸体的过程中，不慎将周雪牛仔裤上的纽扣掉落到泥土里，而后被吴思量所发现。 这一切非常的完美，若没有发现那个纽扣，可以说这将是一次没有破绽的犯罪。就连富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周雪，真是被郑大锤给杀害了。 另外还要说的是，袁珍珍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与了吴思量最重要的帮助。在郑大锤本以为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时候，偏偏就被吴思量给找到了“毛线头”！ ………… “他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富海把文件夹合上，拿起桌面的水杯，从药瓶里倒出几颗药丸，顺着水咽了下去。 “郑杰已经睡着了，不过我在担心该怎么跟他提起郑大锤的事情。”吴思量显得忧心忡忡，对郑杰不知该如何开口。 “送他到疗养院休养，那里有老师可以辅导他功课。至于郑大锤的事情，对他实话实说，不要欺骗孩子，这会影响他一生！” 富海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将那只钢笔收回口袋，来到吴思量的身边，举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举动让吴思量有些意外，着实吓了一跳。 “做得好！”富海开口夸奖吴思量，这让吴思量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他以为富海是要继续嘲讽他的。 “既然你信守承诺，在规定的时间里把案件给破获了，那我也会信守承诺！”富海微微低下头，看着一脸惊讶不已的吴思量，表情依然有些严肃，“我说过会给你奖励，说到一定做到。据我所知，你进警局当刑侦顾问的原因，是因为玫瑰师的案子，对吧！” 吴思量一脸惊讶的看着富海，想不到他竟然对自己的事情那么了解，这实在是不可置信。点了点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 “在你忙着调查周雪的失踪案时，我也没有闲着，专门花了时间去调查玫瑰师的案子，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富海的这句话，让吴思量简直是兴奋不已。没想到富海竟然在也在调查玫瑰师的案子，这真是非常棒的消息。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富海走到吴思量的另一边，用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这次他拍得有些用力，吴思量察觉到富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特别强调。 “离李奇龙远点！” “为什么？”吴思量惊讶不已，富海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难道李奇龙也得罪他了么？ “人不会平白无故做出某件事情，李奇龙会主动找到你来调查玫瑰师的案子这让我很觉得意外，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这么去做么？！” “那或许是因为当年我离玫瑰师的真相比较接近吧！”吴思量解释道，他可不想李奇龙因为他而遭到富海的质疑。 富海听到这，眼神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表情，“是么？哼！我不管你当年有多牛逼，有多自豪，至少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李奇龙难道不知道，让你这么一个没经过训练的人参与到这种调查之中，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么！” 吴思量摇摇头，表情显然不赞同富海的言论。 “我不管你现在如何厉害，总之不要再跟李奇龙搀和在一起。”富海似乎是在下最后的通牒，语气显然没得商量，“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再去调查玫瑰师的案子，最后一定会害死你自己！就算你死不了，也会害死身边的人！” 富海说完这话，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留下一脸茫然的吴思量在房间中。 他不明白，富海这是何处此言？ ------------ 第114章 英雄的黎明与黄昏 “啪啪啪啪啪！” 吴思量刚踏进警局的一瞬间，看到前方乌压压的聚集了众多的警员，在对他拍手祝贺。 “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吴广站在最前方，将从早餐铺买来的加蛋手抓饼递到吴思量的手里，然后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咳咳……下面有请英雄发表一下成功破案后的心情！” 说完，吴广把吴思量手中的手抓饼举到嘴边，将之代替话筒，发表感言。 吴思量真是哭笑不得，要说不正经也要有个限度，但吴广完全就是无下限的不正经，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这种把戏。 “额……那个……我很高兴，谢谢大家！” 吴思量言简意赅的感言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就连吴思量自己讲完都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做什么！不打算上班了么！” 偏偏在大家兴头上时，富海背着手出现了，吓得一干人等急忙作鸟兽散，免得又是挨一顿臭骂。吴广则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反正他知道富海是不敢骂他的。 “海老头，这么样，愿赌服输吧！” 吴广坏笑着用胳膊碰了碰福海的胸口，但富海却故意不理他，径直走向吴思量面前，向他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吴思量的打算早已经想好了。 “我打算离开警局。” 吴思量说的很坚定，让吴广听了有些措手不及，但富海却显得很满意。 “是个明智的选择。” 富海微微的点了点头，两手叉在胸前，样貌显得很严肃，“在你离开警局之前，我会跟你分享我所掌握的，有关玫瑰师的调查资料，这算是我对于你帮助警方的一点小奖励。这个奖励，恐怕要比金钱更让你开心了，对吧！” 玫瑰师的调查资料，这确实要比金钱更让吴思量开心。现在想想，富海虽然说起话来极为严厉，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是相当的严肃，但其实内在还是一个相当和善的人。只不过他的和善不会轻易的让别人看出来，这或许是与他的职位有所关系，毕竟政委要给人一种十分威严的形象。 “不知富政委什么时候会告诉我？”吴思量问道。 “今晚上我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来我办公室！”富海说完话，立即转身而去，走到一半，回头还补充一句道“我不叫你，你千万别来打扰我，哼！” 这声“哼”，外人听起来或许相当的趾高气昂，但吴思量跟富海接触之后，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口头禅，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瞧不起别人的意思，若是这样，那他完全可以不用理吴思量，甚至连话都可以不用说。 但现在他不但主动搭话，还主动帮助吴思量调查玫瑰是的事情，这种恩惠，恐怕是全警局唯一一个能享受到的了。 等富海走远，吴广急忙拄着拐杖上前，焦急的说道：“小吴，你真的决定离开警局了？” “是的！”吴思量毫不犹豫的说道。 吴广张着嘴，本来还想再把话接下去，但他想了想，最后将要吐出的话收了回去，微笑着点点头，拍拍吴思量的肩膀，对他说道：“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你将来有更好的发展，到时候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警局的人！” 吴思量微笑着点点头，他不敢张嘴说话，因为他突然间有些情绪激动，害怕一说话感情的临界线就要彻底崩溃。 “今晚我做东，请你们好好的吃一顿！” 吴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吴思量听到里面似乎是钞票的声音。 “那帮龟崽子下赌注赌你输，我是唯一赌你赢的，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下狠狠的赚了他们一大笔，谁叫他们看低了你的实力！” 吴思量捂着嘴偷偷的笑着，感到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反而像是一个还未懂事长大的小孩子。 得知了吴思量破获周雪的失踪案是情报，整个警局最开心的要属袁起了，这回他是让局里的其他人对吴思量完全的另眼相看。另外袁起还私底下跟局里的其他高层人士下了堵住，狠狠地赢了一大笔钱，如何不让他乐翻天。 当天下午，袁起就在剧里开了一起表彰大会，好好地表扬了吴思量一番，并且让他上台发言，彰显一下英雄风采。 对于演讲，吴思量其实相当的不在行，这一直都是他的弱项。虽然偶尔还能跟别人聊上半天，但一到让他单独发言就会变得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额……额……” 吴思量看着台下坐着的一大帮人，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眼睛胡乱的向台下瞟来瞟去，一下子瞟到了正前方福海的身上。 “那个……额……关于这次的案件，我要感谢富政委的帮助，他……其实……他……相当的友善，在关键时候帮了我，如果说谁是破获这起案件的英雄……就是富政委，谢谢他！” 吴思量演讲起来有些紧张，对着台下的富海鞠了一躬，顿时间全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这其中鼓掌声最大的要数袁起了。这下可好，吴思量与富海两人之间的矛盾终于是化解了，这下子就头疼的问题终于是不见！ “啥？你感谢富海了？” 李奇龙、吴广、陈晓晓三人未在桌子前，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吴思量，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做。 这次吴广请客的地点依然是袁珍珍打工的那家火锅店，今天正好袁珍珍休息，能够一起加入到聚餐中。她并不知道富海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并没有发出什么感叹，依然低着头吃着邻座胡薇夹到碗里的菜。胡薇一个劲的向袁珍珍献殷勤，不停向她夹菜，幸好这时陈晓晓没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你忘了聂琳的案子是他一手经办的么？你不是要为聂琳平凡嘛！”李奇龙一手拿着茶杯，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思量。 “这个我没忘！”吴思量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猪肝，沾沾酱，吹了吹，放进嘴里，“今晚富海要找我，我会跟他谈这件事的。” 李奇龙听到这话，眉毛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他找你？找你做什么？！” “跟我谈谈他调查得到的玫瑰师的信息。”吴思量依旧低着头吃着东西，大病痊愈，他的胃口显得特别的好。 李奇龙疑惑的看着吴思量吃饭的模样，张着嘴半天没出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海老头那人年轻的时候就是破案能手，像极了现在的小吴。”吴广这次纵终于是能够好好地喝上两杯了，满满把杯子倒满酒。面前的两瓶二锅头是吴思量先前承诺的，如今得以实现，轻轻地咂了两口，心满意足。“海老头既然那么信心满满的，要跟小吴分享关于玫瑰师的信息，那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了，海老头有没有打电话给你？他说不打电话就不许见他，真是个怪人！” 吴思量拿出手机看看，并没有未接来电。对着吴广摇摇头，示意富海没有打电话进来。 “来来来，我们来干一杯！” 吴广高高举起酒杯，十分兴奋的说道：“这一次能够把这起‘无头案’破获，每一个人都是功不可没！这一次，为了表彰自己，干杯！” “干杯！” 大家举起酒杯，相互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相当的开心。 “珍珍，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吴广抹了抹嘴，又满满地倒上一杯酒，转头问道“你这次提供了最关键的信息，是个大功臣！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吴广一定帮你办到！” 吴广显得十分的兴奋，加上喝了不少的酒，脸颊开始渐渐红润。 袁珍珍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吴老爷，真的不用奖励我的。” “对了，珍珍，你不是说现在是租房子住的么？”陈晓晓刚刚吃了一颗辣椒籽，辣得她不停地用手扇着风，急忙喝下大杯的茶水，“你现在住的房子租金是多少？” “800块一个月。”袁珍珍回答道。 “薇薇，我们楼上不是有人要出租屋子么，那个人我以前帮过他忙，我跟他谈谈把租金降低，你不如就搬到我们楼上住吧！” 胡薇听到陈晓晓这么一说，高兴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但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住自己兴奋的举动，不停点头说道：“这主意，我看行！” “不行！” 吴思量觉得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让袁珍珍住到胡薇的楼上，那真是极度的不放心。 “为啥？” 陈晓晓与袁珍珍疑惑的看着吴思量，但吴思量根本不方便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看着胡薇一个劲的偷偷冲着他吐舌头扮鬼脸，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一个劲的干着急。 “我吃饱了，有事要去办，失陪了。” 李奇龙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立刻收进裤子口袋里，抹了抹嘴起身要离开。 “有事？”吴广模糊着眼睛看着李奇龙，“你电话都没响，你怎么懂有事找你？” “短信！” 李奇龙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急，跟在场的人举手示意之后，立马出门开车离开了。 “不管他，我们继续吃！” 吴广喝得有些上头了，也就不理会那么多，一个劲的让大家把东西都吃完，还跟胡薇与袁珍珍两人一起玩猜码，喝了好几件啤酒，高兴至极。 吴思量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富海有没有打电话给他。但是左等右等，从晚上7点吃饭开始，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依然没有等到富海跟他打电话。 把吴广、袁珍珍几人送回家，已经是晚上2点多了。吴思量酒量不行，只喝了几杯就已经上头，简单的洗漱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吴思量的头还有些疼，简单吃了点早餐便去往警局，他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富海给他打电话，便想着去警局看看是不是碰到富海，问问情况。 一来到警局，吴思量就发现局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相当的严肃，当看见吴思量走进来，有几个人把头转到一边，似乎不想让吴思量看见他们此刻伤心的表情。 “吴哥……” 陈晓晓满脸泪痕的走向吴思量，对他哭诉着说道―― “吴哥，富政委……富政委他……死了！死在了办公室里！” “什么？！死了？！” 吴思量忽然间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稳，慌慌张张的拨开人群，冲向富海的办公室…… ------------ 第115章 从未用过的钢笔 办公室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警员，他们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奇，万万没想到昨天还在呵斥他们工作不积极，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威严感的富海，说走就走，来的那么突然，让人难以置信。 吴广用胳膊夹着拐杖，腾出两只手检查着富海的尸体。 富海躺在皮椅上，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惨白，表情狰狞。或许在他死前还承受了一段痛苦的过程，才让他死后看起来如此可怕。 “富政委！” 吴思量在门口用力的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冲到了前面，映入眼帘的，竟是富海那可怕的面孔。吴思量六神无主、摇摇晃晃走进办公室，一不留神脚尖提到了某个东西，弯腰捡起来看，是一个药瓶。 “那是海老头经常吃的，预防心脏病复发的药。” 吴广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吴思量的，他身边站着一起检查的李奇龙。李奇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得出他也无法接受富海突然离去这个噩耗。 “小李，你去跟验尸房的兄弟们打声招呼，等我检查完毕，亲自为海老头验尸。” 吴广说话的声音有些梗咽，始终不肯转过身来。李奇龙点点头，起身来到吴思量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长叹口气走出了门。 “小吴，你去把门关一下。” 吴思量听从吴广的安排，起身缓缓地把门合上。在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响之后，吴广瞬间瘫坐在地上，拐杖“啪”的掉落在地，吓得吴思量赶紧跑过去扶起吴广，让他起身坐在椅子上。 这时，吴思量才终于看清了吴广此刻的状态。 吴广满脸都是眼泪划过的痕迹，两个鼻孔因为激动的情绪，不停向下流着鼻水，眼泪挂在下巴上一滴一滴往下落。 这就是吴广为什么不敢转身的原因，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此刻这般的失态。他虽然老了，但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依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哭泣。所以他才要关上门，不让其他人瞧见这般狼狈的样貌。 “海老头跟我年轻时当知青那会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吃一碗饭，在一个澡盆里洗澡，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他年轻时就爱跟我作对，怎么老了还是这德行！你为什么要比我先走一步啊！” 吴广越说越激动，用手捂着脸，止不住的放声大哭。那两行眼泪如瀑布般倾涌而下，打湿了他那条有些泛白的裤管。 吴思量也早已情绪激动，跟着吴广一同哭了出来。他与富海之间的认识程度虽然远比不上吴广，但他内心依然感到很伤心。因为在他与富海接触、较量的这段时间，富海给予吴思量的帮助与引导是无法估量的。正是富海对吴思量的这番教诲，让吴思量学会了改变，也认清了自己的不足。 可以说，富海对于吴思量来说虽然是“敌人”，但同时也是“老师”。正因为富海这种看似敌对的人，才使得吴思量认清了自己的缺点。 敌人永远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吴老爷，富政委他的死因是什么？！” 吴思量抹去脸颊旁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不明白，明明前一晚还说要跟他见面，为何今早却被发现死在了办公室里。 吴广也止住忧伤，抹干净眼泪，让吴思量将他扶起，架着拐杖走向富海的尸体旁，用手翻动着富海的两个眼皮说道：“海老头的眼球上翻，左右两个眼白的左侧区有一条血丝。这证明是心脏病复发的症状，很可能触发了并发症，造成心肌梗死，亦或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我必须进行尸检才能够确定。” “这瓶药，富政委不是一直都有在吃么，为何会掉在地上？” 吴思量拿起先前踢到的药瓶看了看，里面还剩下几颗药片，其余的都洒落到了地毯上。 “富政委吃的这种药，是否能够缓解他的心脏病复发？” 吴广拿起富海的手掌看了看，又在富海的脖子处闻了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药瓶为何会掉在地上这我不知道，但海老头吃的这种药确实能够缓解心脏病发作。因此他都是药不离身，一旦有病发的症状，他一定会拿出来吃的。” 吴广摸着富海的肩膀，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富海的面容，思绪一下子飞回了年轻时下乡当知青的点点滴滴。那时的他们，年轻气盛，免不了相互之间打打闹闹，有时候还会帮助村里面解决各种难以解决的案子。就是那时候，才让他们有了当警察的念头。 “对了，吴老爷，富政委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局里的一个小姑娘，行政部的，当时看到海老死在办公室里，吓得魂都丢了……”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门口“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外头传来了李奇龙的声音：“吴老爷，我能进来么？” 吴广急忙用袖子把脸上的泪痕全都擦去，深吸一口气，缓和下自己的情绪，点点头说道：“进来吧。” 李奇龙开了门，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小伙，他们是验尸房的人员，被李奇龙找来，将富海的尸体抬去检验。 “吴老爷，通知了富政委的家人了么？”吴思量关心的问道。 吴广却摇摇头，表情显得十分的惋惜。“海老头婚姻不太顺利，年轻的时候老婆就跑了，膝下无子女，到老了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李奇龙吩咐着让那两个年轻小伙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富海的遗体，然后让他俩准备将遗体抬出办公室。 “吴老爷，袁局长一会就到，要不要等他来了再进行验尸？” 李奇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头问了一句，征求吴广的意见。 袁起原本还在家里面呼呼大睡，昨晚连续三场的应酬让他喝得伶仃大醉。要不是接到了局里打给他的电话，恐怕宿醉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当听说富海死在办公室里，整个人瞬间都清醒了过来，立马起身换衣，火速赶往警局。 吴广想了想，富海是局里的二把手，确实应该让袁起来了再做决定。于是点点头，吩咐着两个年轻小伙先把富海遗体太刀验尸房，等袁起来了再做决定。 “咣当！” 就在两人抬着遗体出门的一瞬间，办公室里的人忽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好似有什么金属一样的物体与地板间碰撞的声音。吴思量眼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了遗体下方有一个黑色的物体，他立马弯下腰捡了起来。 “吴老爷，这是一个钢笔的笔帽。” 吴思量将捡到的东西拿到吴广与李奇龙的面前，发现原来那阵异常的响动，是从富海遗体上掉落的一只钢笔笔帽引发的。 在吴思量与李奇龙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笔帽。但吴广看见了，惊讶的叫了一声，吓得吴思量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笔帽，好像是海老头一只带在身边的那支钢笔上面的。” 吴广搓着脑门，仔细的回忆了一番，确定无误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那一支！那支钢笔是海老头年轻时破获的第一个案子，村里的居民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从来就没见他用过这支笔，但海老头一只把他放在身上当护身符一般，绝不会离开身边超过三寸远，连睡觉都要放到枕边。可现在居然只看见笔帽却不见笔管，这太不对劲了！” 吴思量与李奇龙两人听到吴广这番话，面面相觑，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而那两个验尸房的年轻小伙还抬着富海的遗体，不敢出去，生怕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吴广快速来到富海遗体旁边，用手在富海的遗体上由上而下仔仔细细的摸了个遍，随后眉头一皱，挥挥手，示意那两个年轻小伙可以抬着遗体离开了。 “怎么了，吴老爷？” 吴思量瞧着吴广的神情面貌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们俩赶紧找找，跟这支笔帽类似的一支笔管，肯定在这个屋子里。” 吴广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拐杖一扔，趴在地上仔细的观察，“海老头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的，如今只见笔帽不见笔管一定有问题，你两块找！” 吴思量与李奇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蹲在地上，或者翻动着书柜、桌面的东西，寻找着吴广要的那支笔管。 办公室外还站着不少的警员，他们也是一头的雾水，看着房间里的三人不断地翻找着什么东西，似乎很着急的模样，一个个交头接耳，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老爷，是不是这支笔管？！” 吴思量在翻动富海书桌旁边的第三个抽屉时，发现在一沓沓文件的夹缝中有异常的隆起。翻开一看，居然是一支钢笔的笔管，上面的花纹与那支笔帽一模一样。 吴广急忙来到吴思量跟前，仔细的看了看，十分兴奋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支！可为什么笔头弯掉了，而且还有一些木屑在上面？” 吴广发现，这只从来就没有用过的钢笔，笔头居然有些弯曲、分叉。而且在笔头分叉的部位，还残留有一些木屑的痕迹。 “吴老爷，你快看这个抽屉的内侧！” 吴思量发现，在找到钢笔的那个抽屉内侧，有一行奇怪的符号。吴思量立即拿起桌上的笔和纸将之抄写下来，递给吴广和李奇龙两人辨认。 “这是什么？” 李奇龙看着吴思量抄写下来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显得一头的雾水。纸上边写着“poy3дeлehn”，后边还有一个未写完的字母“e”。这样的符号，李奇龙与吴思量从没见过，所以根本看不明白。 “这是俄文！” 吴广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什么符号，显得十分的激动。“很久以前我们国家跟苏联有过文化合作，所以当时我们这一辈的人都多少学过些俄文。海老头居然用俄文来写东西，还是用他最珍惜的那支钢笔，实在是离奇的很，我来看看他写了什么。” 吴广重拾起他年轻时学过的俄文知识，一点一点的把抄写下来的内容读了出来。 “坡楼丝，蒂尼……坡楼丝，蒂尼里……坡楼丝，蒂尼里亚！” 听了吴广重复的读了几次特别奇怪的发音之后，吴思量急忙问道：“吴老爷，这个‘坡楼丝，蒂尼里亚’是个什么意思？” 吴广眼睛怔怔的看着纸上抄写的内容，半张着嘴，一副吃惊不小的神情，额头上冒出了一滴豆大的汗珠，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个意思就是……就是……‘玫瑰师’！” ------------ 第116章 无奈的接受事实 玫瑰师。 这三个字李奇龙与吴思量两人听到都并不感到陌生，因为他们的生活中多少都与玫瑰师有些交集。 但玫瑰师这三个字从吴广口中蹦出，却有着另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特别是在富海的书桌抽屉中发现的，用俄文写下的玫瑰师，更是让人感到异常的离奇，不禁让人后颈发凉。 为什么富海会用钢笔，在抽屉的木头内壁上用俄文写下“玫瑰师”，这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很。 但，袁起并不关心什么玫瑰师的事情。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富海死后，这个政委的位置该怎么处理。 二把手，这个位置不是让谁当谁就能当的，这里涉及到了资历、能力、与管理手段等等一切。 富海走得太突然，让袁起一下子又多了一个烦心的事情需要处理。 在验尸房见到了富海的遗体之后，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袁起就让吴广着手进行检验。 而另一边，袁起便要开始考虑，谁来接替警局政委位置的大事了。 “为什么富政委会刻下玫瑰师的俄文？” 吴思量从出了富海的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在思考着这个怪异的事情。他不明白，既然富海调查得知了玫瑰师的相关信息，完全可以用任何方式告知给吴思量。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似乎那支钢笔帽是故意要让吴广知晓似的，暗示他用钢笔刻出的那段文字。并且用俄文来刻写，更是好像明摆着只让吴广一人知晓而已。 可惜还没写完，富海就死了。若是他写完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内容呢？ 有没有可能是揭露了玫瑰师的身份？亦或是其他重要的内容？ 吴思量不想去瞎猜，因为各种可能的事情都会发生，他没办法去一一判断。 “他本来就是个古怪的人，做些古怪的事又有什么奇怪的。”李奇龙点上一支烟，靠在墙上吞云吐雾。 “这说不通！” 吴思量一个劲的摇着头，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这一定有什么含义，只是我没有想到！富政委说过要给我分享他调查得知的，有关玫瑰师的信息。可信息在哪里？邮件？信件？还是某个文件夹？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难不成那用俄文刻下的玫瑰师就是全部要告知的内容么？！” “他人已经死了，你又要去哪里找答案？”李奇龙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将嘴里残留的烟全都吐了出来，交叉着两只手放于胸前，盯着吴思量看。 吴思量握着拳头，用力的砸到墙壁上，十分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把答案找出来！富政委死前所做的事情太蹊跷了，这其中一定包含有什么信息！” 说完，转身飞快的跑上楼梯，去往办公室。而身后的李奇龙依然靠在墙上，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眯缝着眼睛，望着吴思量离去。 “晓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昨天一天，副政委的办公室有谁进去过？” 吴思量一进到办公室的大门，就对着陈晓晓急切的喊道。 “这个得问问富政委的前台助理。” 陈晓晓抓起电话，立刻拨打了内线号码，转到富政委前台助理的桌机上。 按规定，处级、副处级的领导，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见面的，必须配备一名到两名的前台助理，将来访人的信息报给上层领导，再由领导决定是否接见。吴思量先前几次去往袁起的办公室见面，自然也免不了这样的安排。 因此，直接向前台的助理询问来访者的信息，能够更快的获得想要的内容。 挂上电话，陈晓晓点点头，示意吴思量过到电脑前。 “吴哥，前台的妞把昨天富政委接见的所有人的名单都发到我这里来了。按规定，前台值班的时间最晚是到22点。所以22点以后若是还有人要跟富政委见面，这里是没有记录的。” 吴思量打开发来的文档，用鼠标滚动着内容，一点一点的把所有的内容全都看过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因为直到晚上22点为止，来访者全都是警局的成员，并没有任何一个外来者。 吴思量这下陷入了迷惘之中，他原先估计的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被排除了。富海死前的怪异行为让吴思量觉得，这可能不是一次简单的突发性心脏病事件，有可能是有人想故意迫害富海，拿走什么东西。 而这东西，有很大的几率就是他调查得到的有关玫瑰师的信息。要不然，富海也没有必要故意刻下“玫瑰师”这个内容。 似乎这么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现在最后的希望，就是吴广的验尸报告。只要能够在尸体上检测到，哪怕是一点异常的地方，吴思量都有把握凭着这一点去将迷雾层层剥开。 毕竟，证据是检验猜想的唯一标准。 “吴哥，吴老爷那边有消息了！” 陈晓晓一手抓着电话，一边兴奋地对着一上午都在苦恼不已的吴思量叫道。 吴思量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起陈晓晓手中的电话，听着那头吴广对他说的话，急忙挂上电话，飞速的跑下了楼，去往验尸房的办公室。 桌面上放着最终的验尸结果，吴广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神态面貌十分的差劲。 吴思量拿起报告，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打开，一字一句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满怀期待的希望报告能检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死者系心脏病突发死亡，心肌纤维出现波浪形，收缩带，水肿，出血，中性粒细胞浸润……】 “死于心脏病？！死于心脏病！” 吴思量从头看到尾，里面的报告没有提到有异常的现象，最后的结果表明富海确实是死于心脏病。 可吴思量觉得一定是自己看漏了，他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死亡的记录，最终的结果他不得不承认―― 富海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尸体没有任何异常。 吴思量慢慢放下报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无力的把头靠向背后的墙上。 他太累了，他不得不让自己休息一下。 因为在看完报告之后，吴思量只能告知自己，关于富海的死，他已经查不到任何线索了。就如同周雪的失踪案一样，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就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富海的死跟任何人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一切都是由于该死的心脏病突发，带走了那位面恶心善的老人。 至于富海到底想要给吴思量有关玫瑰师的什么信息，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知晓了。 夜晚的警局，今天格外的安静。 可能由于在警局内死了人，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害怕与担忧。 空气中还充斥着些许淡淡的烟味，这是由于摆放在各个角落的香散发出来的味道。 袁起是个有些迷信的人，他坚信，人在死去的第一天与第七天，阴气最重，因此需要在楼层的各个角落点上三支香，用以将死人的阴气接借着烟散发到外头，不要停留在警局里。 “味道真难闻。” 富海原先的前台接待小张忙着收拾东西下班，今天是她难得的能够在晚上8点前就下班回家。若按照平时来说，恐怕不得不待到10点为止。因为富海经常很晚才下班回家，有时候甚至还会在警局里睡觉。 “下班了，小张？” 李奇龙一边下楼，一边拿出一支烟准备点火。看见小张，顺道打个招呼。 “李队长好！” 小张很有礼貌的回礼道，拿上包，关上电脑，跟着李奇龙一道出了大门。 “李队长，你相信……有鬼这种事么？” 小张显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似乎被袁起搞得那一套弄得心里发慌。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李奇龙不以为然，点上烟慢慢的品尝着。 “可我很是有点怕。富政委的办公室就在我背后，万一他真的阴魂不散，就躲在我背后怎么办？！” 小张一边走，一边用外衣使劲的裹着自己的身子，虽然天气并不冷，但她心里总感觉到有一阵的发凉。 李奇龙一边抽着烟，一边摇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李队长，昨晚我回去的时候，你正好要见富政委，他当时没什么异样吧？” 小张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有，他挺好的，特精神，还在办公室把我骂了一顿，我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喋喋不休。” 李奇龙说道。 “这么老的人了，还这么暴脾气，有心脏病都不懂节制一点，真是作死！” 小张噘着嘴，一脸的不满。她先前也经常被富海责骂，心里多少有些怨言。 “是啊，为什么这样作死呢，不该啊！” 李奇龙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对着天空，把嘴里残留的烟长长的吐了出来，随后回头望了望警局三楼唯一开着灯的那间办公室，眯缝着眼睛，转身离开了警局。 ------------ 第117章 “逃”不掉 “吴老爷呢？怎么都没见到他。” 富海死后的第三天，局里面的人渐渐的平复下了讨论，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各自忙各自的上班生活。缺少了讨论的热点，大家也都没什么兴趣再去理会。 吴思量在办公室里思考着，该怎么跟袁起提起自己要离开警局这件事。他想听听吴广的建议。但哪都没有找到他，如同人间蒸发般不见踪迹。正好撞见李奇龙，赶紧向他问问情况。 “吴老爷到袁局长的办公室了，现在还没见他出来。” 李奇龙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一边看着上面的信息，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者吴思量的疑问。随后坐回位置上打开电脑，查看最近他手头的案子。 “袁起居然会召见吴老爷？这太奇怪了吧！富政委的验尸报告袁起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那为啥还要找他？” 吴思量感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皱着眉头，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是啊，是很奇怪，不过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李奇龙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按动着，相当的灵活。 “距离上次召见那也是1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一同召见的还有已经死去的富海。吴老爷这人平时就不正经，八成又闯了什么祸，让袁局长为难吧。” 正说着，就看到袁起的前台助理跑来，礼貌的敲了敲门，对吴思量说道：“吴顾问，袁局长麻烦你过一趟办公室。” 听这助理的口气，吴思量感到怎么袁起这次请他过去相当的客气，好像把他当做贵宾一样对待。反正以袁起的尿性，吴思量也知道他是搞不出什么花草的，去也无妨。 袁起的办公室前门还是关着的，这代表里面有客人，或者是正在商量什么事情。前台助理示意吴思量现在外面等候一下，她进去通报一声。 吴思量拐到前台的会客等待厅前，却没想到袁珍珍也坐在这里，正喝着奶茶店外带的咖啡奶茶。而袁珍珍瞧见吴思量也是相当的惊喜，起身主动打招呼。 “hi！”袁珍珍笑着说道。 “hi……hi！” 吴思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袁珍珍之后，他总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打个招呼都变得有些结巴。 “那……那个……你怎么来了？是来见袁局长的么？” 刚说完这话，吴思量真是后悔的想打自己一嘴巴。这明白这就是在说废话，袁珍珍是袁起的侄女，她来这里又不是报案，还坐在等候厅，这明摆着就是来见袁起的。吴思量真不明白，自己这嘴皮子怎么每次看见袁珍珍就说话不利索，脑子也变得有些迟钝。 “嘻嘻嘻！” 袁珍珍捂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让吴思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了！我今早刚来见我三叔叔，之后吴老爷进了办公室，似乎是要跟三叔叔商量什么事情，所以我就出了办公室在外面等着咯。去买了杯奶茶回来，瞧见他们还没聊完，我也只好继续等在这里。” “哦……哦……” 吴思量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只好用“哦”来作为回答。一下子，两人之间顿时没了对话，双方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让吴思量感到有些尴尬。毕竟对话是他起了头，但结尾却处理不当，让他颇为有些难堪。 袁珍珍抿着嘴巴，把手背到身后，睁着大眼睛望着吴思量那张有些羞红的脸，似乎在等待着吴思量接下去的对话。 这下子，让本就有些紧张的吴思量更是不知所措。 “吴顾问，袁局长让你进去。” 就在吴思量尴尬万分的时刻，前台助理的及时出现真是救了场，要是再这么沉默下去，吴思量真的是要羞涩得挖个洞钻进去了。急忙跟袁珍珍告别，转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是放松了全身，紧忙走向袁起的办公室。 身后，袁珍珍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坐回位子上，拿起牛奶咖啡慢慢的品尝着。 “大笨蛋！嘻嘻！” …………………… 办公室里，吴广与袁起两人还在探讨这什么内容，一瞧见吴思量走进来，立刻停止了讨论。 “来来来，小吴。”袁起十分客气的示意吴思量做到吴广的身边，让前台助理倒了一杯茶放到吴思量面前。“小吴啊，那件事我听老吴跟我讲了。” 袁起说完，对着吴广偷偷的使了个眼色。吴广心领神会，接着往下说。 “你打算离开警局，袁局长其实很舍不得。” “对！真舍不得！” 袁起在一旁搭腔说道。 “但目前对于警局来说，是用人之际，袁局长也很苦恼。” “哎呀，好苦恼啊！” 袁起又是一阵搭腔，顺便还不忘用手揉了揉眉心，表现出十分苦恼的模样。 “但我们还是很通情理的，绝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对吧？” “对对对，我们很通情理！” 袁起与吴广两人又是一阵偷偷的交换眼色，微笑点头。 “所以，小吴，你给袁局长几天时间，让他安排安排，再处理你离开警局的事情，好吧？！” 吴思量一句话都没插上嘴，光看着吴广与袁起这两人想说相声一样，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眉来眼去的讲了一大堆，估摸着是有什么目的。 但再有什么目的，吴思量既然决定要离开警局，那就绝不会让别人给搅和了。反正吴思量也知道，就凭袁起一人，那是根本没能力搞出什么花草来，索性就点点头，答应了吴广的建议。 “对了，袁局长。”吴思量还不忘在离开警局之前，得把正事给办了，“关于聂琳的事情，我希望……” “没问题！” 袁局长举起手，立即打断了吴思量想要接下去的内容，一直不断的点头，表现出一副相当坚定的神情说道：“关于聂琳的事情，我一定妥善处理，这你就绝对不要操心！” 吴思量听到袁起这么一表态，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有些生疑。 要知道，袁起一开始可是找着各种借口要避开聂琳的那件事情，老是在打太极。要说原因，或许是因为聂琳那件案子是富海一手经办，袁起不想得罪富海。 现在富海死了，压力也没了，这可能就是袁起那么爽快的答应吴思量的原因吧。吴思量虽然是这么认为的，但他总感到这里有那么一点怪怪的感觉。到底是哪里怪，他也说不清楚。 “对了，小吴，你现在手头没有什么工作吧？”袁起忽然间来了那么一句。 吴思量摇摇头，不知道接下来袁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袁起见状，显得很满意的样子，按下座机的通话键，对前台助理说道：“让她进来。” 吴思量一阵云里雾里，察觉到接下来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成。他转头看向吴广，发现他那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隐性猥琐感，更让吴思量心里有些怕怕的感觉。 门口打开了，进来的人竟然是袁珍珍。 “三叔叔好！吴老爷好” 袁珍珍笑着向他俩打着招呼，见到吴思量，轻轻招招手，微微一笑，吴思量也礼貌的回礼。 “坐坐坐！”袁起示意袁珍珍做到吴思量的身边，然后身子向后一靠，十分放松的说道“我侄女从外国回来，可我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这让我感到很内疚啊。这几年a市的变化真的很大，我希望珍珍能多转转，看看她长大的故乡变化到底有多大。可我实在没时间陪着她，该怎么办呢？” “小吴这不是有空么，让他陪陪珍珍不就好了！小吴也是a市长大的，他对这里也十分了解，正好啊！” 吴广这一记“补刀”，让吴思量顿时明白了为何吴广笑起来如此的怪异，原来他这是挖好了“坑”，要让自己跳下来么！ 吴思量刚想拒绝，却不想袁珍珍却把话抢到了前头。 “好呀，既然三叔叔那么忙，我肯定不敢多打扰的。但有个人陪着，这也挺好的呀！” 说完，袁珍珍转头对着吴思量微微一笑，那甜美的感觉，让吴思量瞬间方寸大乱。 “我……我我我……那个……就……那个……我……” 吴思量已经彻底的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的工作规律被袁珍珍的笑容，一下子弄得完全乱了套。 “那行，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吴广立刻用力抓住吴思量的手臂，暗中发力，这才让吴思量稍稍的镇定下来。 “要不，让晓晓也一起陪同好了，她现在手头也没有什么事情。” 吴广对着吴思量微微一笑，吓得吴思量瞬间回过了神。 要是说袁珍珍那笑容甜得要了人命，那吴广现在的笑容一样能要了人命―― 猥琐得要了人命！ “但，吴老爷，你不是行动不方便么！” 吴思量想找个借口，推脱这次的“任务”。 “没事，我已经好了！可以扔掉拐杖了！” 这下好了，这个借口是用不上了。 “那万一有什么事要找我怎么办？！” 吴思量依然在想着对策用来推脱。 “没事！有事直接找小李！等会我就找他来办公室！” 好吧！连袁起都开始助攻，这下吴思量是完全没招了！ 这就应了那句俗话―― 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逃，是没有用的！ ------------ 第118章 糟糕！ 不知道为什么，吴思量今天跟袁珍珍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紧张。 虽然他先前就与袁珍珍在一起共事有三年的时间了，外加调查周雪的失踪案时，袁珍珍也跟着吴思量在一起行动过，那时的吴思量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的紧张。 这是为什么？ 在前排开车的吴广从倒车镜中看到了浑身紧张的吴思量，心里可乐了。 要是有这么一个穿着超短裙，外加蕾丝边长袜，上身一件粉红色吊带的妹子坐在你身边，再用那一张红润的嘴巴吸着饮料，别说紧张，你能忍着没有生理反应就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了。 但吴思量可做不到，至少这两件事他都做不到。 对于一个吃的盐比吴思量吃的米还多的老人而言，他早就看出了吴思量的软肋―― 害羞！ 特别是对于自己喜欢的女生所产生的那种害羞感。 虽然吴思量确实聪明，他的智商已经破百。但可惜的是他的情商却是负数，已经跌到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地步。 吴广这次可不光是陪着袁起的侄女来逛逛的，他有着自己的目的。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吴思量的表现。 吴思量虽然知道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简单，其中一定还蕴藏着什么目的或计划，但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加上汽车时不时拐弯时产生的惯性，让袁珍珍的肩膀经常碰触到吴思量的手臂。在那一刻，洁白的肌肤从手臂划过的瞬间，让吴思量差一点就要酥软得窒息过去，哪里还有空去思考吴广那不单纯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吴哥，你肚子不舒服么？怎么走路一直弯着腰呀？” 一起陪同的陈晓晓自下车以后，瞧见吴思量走起路来十分怪异，一个劲弯腰的用手捂着肚子，就没看到他直起身走路。 “我没事……没事……” 吴思量皱着眉，一副难看的表情看着陈晓晓，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前方的吴广与袁珍珍正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相互之间说说悄悄话，咬咬耳朵，然后一个劲的猛点头，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欢乐无比。那种亲密的感觉，吴思量恨不得冲上去推开吴广，把那个角色换做自己。 可他就是不敢，他就是没有这种冲动的勇气。 所以他只能走在后方干瞪眼。 “来！笑一个！” “oh~yeah!” 吴广与袁珍珍两人又在玩自拍了，这一路上不管去到大大小小的地方，这两人总是要拿着手机一直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反倒是原本应该是主角的吴思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配角。 不过按照吴思量自己看来，他甚至连配角都当不上，完全沦为了一个移动的“人肉背景”才对。 “吴老爷真是老当益壮，这么大年纪了，居然对于泡妞还是那么在行！” 在一旁的陈晓晓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吴广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但这话在吴思量听来却相当的不是滋味，这一记“补刀”真是效果拔群，正中吴思量要害，让他终于是忍不住冲着前方那一老一少大声喊道：“吴老爷，你……” “怎么了？” 吴广与袁珍珍应声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吴思量。 吴思量这“你”字刚脱出口，后半部分的严厉谴责的台词却始终说不出来，张着嘴纠结了半天，才说道：“你……你们渴不渴？我去买水给你们喝！” “好呀！去吧，去吧！” 吴广摆摆手，示意吴思量赶紧去买水，因为他确实有些渴了。 吴思量这下真是打掉了牙往肚里吞，话已说出口，十万个不愿意也得去办。 “该死！我怎么就不敢说出来呢！” 去往小卖部的路上，吴思量一个劲的指着着自己，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弄得要跑到另一条街去才能找到小卖部买水。现在吴广肯定又在跟袁珍珍嬉笑打闹，想想就不爽。 回来的时候，果然又是看见吴广这老不正经的在“调戏”这袁珍珍，两人虽然年龄上相差甚多，但吴广就是这么容易跟年轻人混在一起。 吴思量心里不爽，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把水放到他们面前，独自一人做到一边什么话也不说，发着呆。 “怎么了，吴哥？你不舒服么？” 陈晓晓这个不明真相的人员，自然不知道吴思量一脸铁青的表情是个怎么回事，好心的上前询问了一下。 吴思量却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眼睛瞥了一眼前方的那两个人，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人在两种情况下或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一个是高兴的时候，另一个就是郁闷的时候。 也不知何时，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吴思量一行人游玩了一天，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袁珍珍提议道，指着前面一家酒店，开心的说道：“那家酒店我小时候去过，现在装修得那么好，我们去看看吧！” 她所制的酒店，是a市的一个老字号酒店，名叫“悦心酒店”。原先的规模很小，之后3层楼高，但已经是当时a市比较豪华的酒店了。而且在当时那个物价、工资都不是很高的年代，悦心酒店的可以说是相当的实惠，任何人只要发了工资，都可以到那里吃一顿好的。 现在时代在变化，悦心酒店自然而然也就跟上了时代的脚步，不但装修豪华，还增添了不少的客房供人入住。 但酒店的食谱却依然保留了不少以前的菜肴，让那些喜欢怀旧的人找到熟悉的味道。 “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谢谢！” 袁珍珍照着菜谱，点了几个怀旧菜肴。 “珍珍，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失陪一下。” 吴广趁着上菜的空挡找了个借口，离开桌位，顺便把正在喝茶的陈晓晓也一同给支开了，让陈晓晓一头的雾水，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被吴广拉得远远地离开了大厅。 这下，桌位上只剩下吴思量与袁珍珍两人单独在一起。 这当然是吴广故意这么做的。 吴思量抓着拳头，两只手不受控制的抖着，但他根本没在意，心里还在想着吴广跟袁珍珍两人“亲密”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袁珍珍虽然在喝着茶，用手托着下巴，其实她一直在偷偷看着吴思量的表情变化。 “珍珍……我……” 吴思量终于是下了决心，要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给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不自觉的卡住了。 “我在听呢，说吧！” 袁珍珍眨着大眼睛看着吴思量，似乎是在告诉他鼓起勇气，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珍珍……我……其实我……我……喜……” 这“喜”字的音刚刚冒出来一半，吴思量忽然之间愣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如今有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正向他逼近。 因为在他面前，正缓缓的走来一个人，那人阿诺多姿，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女王的味道。 没错，她就是秦晓！ 秦晓居然出现在了这间酒店里，这太让人意外了！ “hi，大侦探！” 秦晓一早就注意到了吴思量的身影，兴奋地向他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太好了！这么多天没联系你，你……你想我了么？” 秦晓一来就直接说那么挑逗的话语，让吴思量整个人尴尬得满脸通红。 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 第119章 聂琳归来 袁珍珍虽然是背对着秦晓坐着，并没有看到身后是谁，但她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本微笑的脸庞顿时板了起来。 “呀，上次救过我的珍珍姑娘也在呀，好巧呀！” 秦晓相当有礼貌的走到袁珍珍的身边坐下，满脸微笑的看着她，这却让袁珍珍有些不爽的感觉。 “谢谢你上次的出手相救，我说过，为了感谢你，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会满足你的。” “谢谢！” 袁珍珍说话的口气有些冲，拿起桌上的的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看一眼秦晓的意思。 “额……那个……晓儿，你怎么来这了？”吴思量赶紧转移话题，免得气氛再这么尴尬下去。 “这家酒店的股东与罗先生是老朋友，我们今天刚好从国外回来，顺道在这里入住。”秦晓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吴思量的方向靠去，那种散发出来的亲密感觉，让袁珍珍不禁嘟着嘴巴，皱着眉头，却任然故意低着头装作在喝茶，免得她现在的表情被人看到。 “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秦晓再一次把自己与吴思量相互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她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吴思量的小拇指上，“这次我们回来，把她也一起带回来了，你看！”说完转过头，示意吴思量看向正前方。 ………… “喂喂，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正躲在一边拉着陈晓晓一起观察情况的吴广，现在正对着手机火急火燎的说着通着话。 “本来就要成功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g奶小妮子正靠近目标。啊？你说长什么样？” 吴广伸着头，仔细的看了看正在跟吴思量讲话的秦晓，立马对着电话那头说道：“黑边眼镜，穿着一套短裙制服，貌似还有绝对领域……啊？这个不重要？哦，她长得还不错，很有女王气质……啥？你知道是谁了？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办？行么？” 吴广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着急的神情。“这g奶小妮子看样子挺难对付的，确定不换一套方案？额……那行，就按原计划行事！” “吴老爷，你跟谁通电话呀！” 陈晓晓一边喝着吴广买给她的饮料，一边一脸坏笑的看着他，知道这次出来游玩肯定别有用心，不然何必故意离开独留下吴思量与袁珍珍两人独处呢！陈晓晓认定，这一定是个十分好玩的“阴谋！” “小孩子别乱管大人的事情！”吴广轻轻拍了拍陈晓晓的脑袋，陈晓晓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继续看着前方吴思量那一桌的情况。 “吴老爷，快看哪！那……那……那……” 陈晓晓忽然间，语无伦次，激动得都开始结巴了，一手拉着吴广的胳膊不停摇晃，一手指着吴思量那一桌兴奋的晃来晃去。 “做什么？！” 吴广正思考着事情，冷不防被陈晓晓一下打断了思路。 “那个！你快看那个！” 陈晓晓跳起来，一把勾住吴广的脖子，将他的头转到正前方，“吴老爷，你快看那是谁！那不是聂姐么！” “聂琳？！” 吴广擦了擦眼睛，实在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老花眼了，但那确确实实就是聂琳的身影。 ………………… “你好，我就是聂琳。听罗先生说，是你让他帮忙来救治我的，十分感谢！” 眼前的聂琳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吴思量注意到，她脸色还有些白，呼吸的时候也比常人稍微重一些。在于她握手的时候，吴思量明显感到聂琳的手臂还使不上劲，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外国的医生说我能从昏迷中醒过来没变成植物人，这一定是上帝在保护着我！” 聂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快30了，但外貌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笑起来的样子跟20出头的小姑娘有几分相似。 “这不必感谢我，其实都是罗先生……” “聂姐！” “小聂！” 吴思量正说着，冷不防从身后跑来了兴奋的吴广与陈晓晓。陈晓晓更是开心的跳起来抱着聂琳，车一点就要因为情绪时空而当场哭出来。 “小聂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广握着聂琳的手，情绪也是相当的激动，说话也不想先前那么的利索。 “晓晓，吴老爷，我回来了！” 聂琳微笑着看着他们，但由于身子还有些虚弱，时不时咳了几声。 “大侦探，罗先生要见你。” 秦晓把嘴凑到吴思量的耳边，向他传递信息。但从袁珍珍坐着的角度来看，却感觉秦晓在跟吴思量接吻似得。她两手的拳头握得紧紧地，嘟着嘴盯着秦晓的背影。 “珍珍，吴老爷，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下！” 吴思量瞧见了远处坐着的罗启的背影，立刻跟其他人大声招呼，跟着秦晓去见罗启。毕竟他欠了罗启一个人情，害的跟他道谢才行。 “坐！” 罗启依然喝着咖啡，头也不回的叫吴思量坐到面前。吴思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似乎罗启有些不太高兴的感觉。 “玫瑰师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罗启张嘴第一件事就提到了玫瑰师，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吴思量托他帮忙，治好聂琳的事情。 吴思量无言以对，因为自从他打电话给秦晓让他帮忙之后，吴思量就一直没有在调查玫瑰师的事情，反而一直处理富海的事情。 “你半个多月都没有去我给你安排的办公室，你到底在做什么？！” 罗启放下咖啡杯，一脸严肃的盯着吴思量的眼睛。这让吴思量感到有些难堪，毕竟自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却忘了去办理，这于情于理都是自己的不对。 “吴先生，是不是我太久没有出场，已经把我给忘了呢！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么！我说的话就这么容易被遗忘么！” 罗启每一句话都开门见山，一点不留情面。这保持了他一贯的作风，任何事情从不拐弯抹角，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罗先生，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给你道歉！” 吴思量低了低头，表示自己的歉意。 “吴先生，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而且我也不想做个坏人。但这世上总会有某件事情把人变成坏人，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眼前，对吧！” 罗启说完，又拿起咖啡杯，慢慢的品尝着里面的蓝山咖啡，不再理会吴思量。 但吴思量却十分明白罗启这话，是为何意。 罗启是个商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商人。以绝大多数成功的商人来说，他们的秘诀就是绝对的威严，一种不输给战场将军的威严。他们不允许其他人随意破坏这种建立起来的威严，例如欺骗、耍小聪明、故意顶撞等等，有谁敢这么做，那么无异于踏入“雷区”。 而吴思量现在即将踩入这个“雷区”，他承诺过要帮助罗启调查玫瑰是的事情，可他却因为其他原因而遗忘了这件事。这相当于“欺骗”，这对于罗启而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吴思量理亏在先，他确实没有履行承诺，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做辩解。 错就是错，再多的理由也只是掩盖错误的借口而已。借口就像穿在女人身上的糖衣，随时都可能融化，到最后只会体无遮拦！ 所以，吴思量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言语来为自己开脱。而站在一旁的秦晓看在眼里，却十分的着急。但她也明白罗启的脾气，只好暗中祈祷接下来千万不要再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不过，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在双方沉默了一阵之后，罗启率先开了口，他已经差不多把咖啡喝得见了底。 “我给你安排的办公室，只不过是一个地点而已。对于调查而言，不需要拘泥于地点的，任何方式都可以实现。最重要的是，有内容出来！” 罗启这句话，让吴思量看到了一线希望。他明白，罗启是在给他一次机会，证明自己确实有将承诺放在心上。 “罗先生，我确实有些内容要告诉你。” 吴思量这话一出，顿时让秦晓将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她就知道，吴思量绝对会化险为夷。 “警局的政委富海在临死之前，用钢笔在抽屉的柜子里，用俄文刻下了‘玫瑰师’的文字，但可惜的是富海还没刻完后面的内容就已死去。我想，他一定知道什么关于玫瑰师的信息！” “你知道是什么信息么？” 罗启盯着吴思量，向他发问道。 吴思量摇摇头。 “调查不但需要有内容，更重要的是有结果！” 罗启起身整了整衣服，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转身对着吴思量说道：“该怎么调查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注重结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可以不必找我，就像上次你托我办事一样，找秦晓足矣！” 说完，罗启转身潇洒的向着酒店的电梯走去。而秦晓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给了吴思量一个飞吻。 而这一切，被远处一直注视着的袁珍珍尽收眼底…… ------------ 第120章 再见，警察人生！ 整整一晚上，吴思量都没有睡踏实，他在思考着，聂琳回来之后该怎么去跟袁起提出辞职。 袁起自然不会轻易的放他走，所以吴思量一定要像个万全的办法，使得袁起根本无还口之力。 幸好经过一夜的思索，吴思量想到了这个对策。不过代价就是失去睡眠的时间，让他第二天看起来好似长了一双熊猫眼。 理所当然的，因为夜晚睡眠不足，使得他今早睡过了头。急匆匆爬起来，看到时间已经是早上10点多了，立马打车冲向警局，免得袁起又往外跑去开会找不到人影。 现在是能尽快解决问题就别拖着，免得夜长梦多，吴思量心里是这么想的。 所幸的是，袁起没有外出开会，而是“乖乖”的待在了办公室里。吴思量本想进去说明情况，却被前台接待员告知袁起现在正在里面开会，等空闲了再让吴思量进去。 又是开会！ 吴思量真是佩服这些当官的，为什么永远喜欢开会，好像不开会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样。反正吴思量天生不爱屁股黏在一张椅子上，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听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专业术语，整个人简直昏昏欲睡。 更巧的是，当他去找李奇龙和吴广的时候，陈晓晓告知吴思量他们两个也去开会了。好家伙，真是“近墨者黑”，跟袁起待久了，谁也逃不过“开会”的诅咒！ 等到了中午，吴思量依然没有见到袁起叫他，正昏昏欲睡，却不想办公室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聂琳。她微笑着进到里面，跟吴思量打了个招呼。 “你好！” 吴思量赶紧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帘，跟聂琳打声招呼。 “我听说你接替我成为了新的刑侦顾问，呵呵，恭喜你！” 聂琳微笑着伸出手跟吴思量握手，以示祝贺。但吴思量可没那么开心，因为这个刑侦顾问他已经决定要放弃了。 “聂琳，既然你康复了，这个刑侦顾问当然是你继续做下去了，我这就跟袁局长提出辞职。” 吴思量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想着尽快的解决首要大事。 可当他前脚刚迈出门口，聂琳却制止了他。 “小吴，不必了，这个刑侦顾问还是有你继续当吧。” “什么？！为什么！” 吴思量万万没想到，聂琳居然会用这么意想不到的答复来回答他，这让他昨晚一夜准备的对策似乎完全排不上用场了。 聂琳微微的摇了摇头，咳了几声，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抬起她那双无神的眼瞳看着吴思量，缓缓地问道：“小吴，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吴思量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看得出，聂琳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很虚，似乎是气血不足。 “外国的医生告诉我，因为大脑受到损伤，外加内脏也有受到了伤害，我现在能坐在这里跟你讲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不了几句，聂琳又开始咳了起来。 “我以后是干不了警察这个活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再继续用脑过度，很可能会出现严重后果，到时候上帝也救不醒我了。” 聂琳用尽全力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慢慢走向靠在门口发呆的吴思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小吴，我很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父亲是你亲手送进监狱的，这我不怪你，因为你完全是依照法律来办事。袁局长已经为我安排妥当，让我不必担心。至于你跟富政委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其实我想告诉你，是你错怪了富政委！” 吴思量听到这里，满眼疑惑的看着聂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聂琳会这么告诉他。 “我看过富政委的报告，他写的没错，在当时我确实不应该独自一人去寻找人质。况且当时我因为救人心切，没有顾虑到那栋危楼可能带来的后果。这些都是作为一个警察应该考虑进去的，可我却忽视了，所以那起事故我确实应该负主要责任，富政委并没有冤枉我！” 吴思量听到这里，顿时感到有些天旋地转，他用手捂着脑袋，使劲的回想起先前与富海之间的种种“恩怨”。 猜疑、顶撞、反驳，这些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再一次重新审视了自己这一切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聂琳不能站得太久，她缓缓地走回椅子上坐了下去，捂着嘴又偷偷的咳了几声。 “富政委对待我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待女儿一样，可以说非常的严格，经常告诫我作为一个警察是绝对不容许犯一丝的错误，不然你是没有资格去保护别人的。可我还是犯错了，差一点就害死了别人，也连累了我的父亲，我觉得……我……我……对不起死去的富政委！” 聂琳越说越激动，用手捂着眼睛，止不住的哭泣。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桌面上，打湿了面前的报纸。 吴思量依然靠在门边，他现在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忧伤，也看不出一丝顾虑。 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忧伤，这一切其实错的其实都是自己。 从一开始要去调查杨剑，到最后跟富海之间的赌局，这一切看似正义的举动，其实错得实在离谱。 现在的吴思量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富海会对他如此的“凶恶”。因为他错了，在一个久经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面前，他错了。 可他却死不认错，反而还要一错再错。没有详细的调查之下，吴思量就断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自信满满的要跟富海“抗争”到底。难怪富海连正眼都不瞧上一下，因为他早就知道吴思量正在犯错，他正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自不量力”的年轻人。 聂琳支撑着站起来，伸出手来想要跟吴思量握个手，似乎是在做告别。 “我父亲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刚刚在袁局长办公室时，小李跟我讲到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会是一名优秀的探案专家。当然，如果你依然想着去当魔术师，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小李还跟我说，让我好好的修养，以后警局的事情就不用我操心，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聂琳再一次拍了拍吴思量的肩膀，走出门外，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环视了一下警局四周，似乎再做一次留念。 “再见了，警局的生活！再见了，我的警察人生！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了！祝你好运，探案专家！” 聂琳扶着楼梯靠手，一步一步的缓缓走下去，越走越远，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吴思量的眼中…… 吴思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脸庞，擦去了脸颊两边的泪痕，抬起头，看着办公室天花板上的灯管。 他忽然觉得，为什么今天这个灯管比依然要明亮许多，照得他眼睛一片光明。 “吴顾问，袁局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楼梯口，袁起的前台助理向吴思量传递着信息。吴思量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股烦闷的气息全部呼出，转身跟着前台助理一同去往了袁起的办公室。 “小吴，你决定了么？” 袁起今天十分反常，直接开门见山，与以往那个拐弯抹角的风格显得完全不同。 办公室里坐着李奇龙与吴广两人，他们是警局的成员，进到袁起的办公室开会自然再正常不过。可为什么办公室里居然还坐着袁珍珍，这就让吴思量十分的困惑，难不成袁起还想再让他陪同袁珍珍出外游玩么？ 吴思量并没有立刻回答袁起的问题，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袁局长，咱先不谈这事，过后再说，不如先把那件事说出来吧。” 吴广朝着袁起偷偷使了个眼色，袁起似乎心领神会，故意干咳了几声，正襟危坐，对在场的人说道：“鉴于警局目前缺少人手，使得警员的工作压力过于繁重。秉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贯彻党的路线不动摇，积极培养新人原则。我决定将招收袁珍珍进入警局作为青训人员，帮助警局做实事，做好事，辅助警局成员打击恶势力，为百姓美好生活做出贡献！” 吴思量听完这话，真是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敢情袁珍珍出现在办公室里，原来就是袁起想要把她招进警局啊！难怪今天袁起这么这么反常，原来是有这等大事要宣布！ “小吴，介于你之前提出的申请，我仔细想过了。” 袁起站起身，表情凝重，用手搓着下巴，在办公桌面前来回的走动着，“原本我是想让袁珍珍当你的助理，协助你去办理各种案件。可惜你打算走了，我知道很难留住你，所以我决定将袁珍珍安排到吴广的手下，协助他处理政委职位的日常事情。” “政委？！” 吴思量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分明听到了“政委”两个字，这下真是坐不住了，立马站起身看着吴广，一脸吃惊的问他：“吴……吴老爷……你……你要当政委了？” “是啊！” 吴广回答的很干脆，一点都没有犹豫。 “富海走得急，很多事情还没有能处理完。袁局长考虑再三，决定让我来接替富海的位置，我是临危受命啊！不过没关系，如果珍珍能当我的手下，再苦再累我也能够承担。” 说完，吴广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看着吴思量，差点让吴思量以为面前那个老不正经的吴广，现在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格。 “吴老爷当了政委，以后袁珍珍可就要天天黏在他的身边了！” 就在这个关头，李奇龙十分“合适”的补了一刀，起身在吴思量耳边悄悄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更让吴思量心乱不已。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离开警局？ 要是离开警局，以后袁珍珍就得黏在吴广身边。想想之前他们两那种亲密的举动，吴思量至今历历在目。 要是不离开警局，那自己制定了那么久的计划，不就全都泡汤了么！ 离开，还是不离开，这是一个问题！ ------------ 第121章 入职 看着吴思量犹豫不决的表情，袁起不像先前那般的着急。如今，他反而显得十分的放松。 “看来小吴是决心要离开警局了，那我也就只能表示遗憾。从今往后，珍珍就跟着吴广一起办公，一起行动，外出时住同一家酒店……” “慢着！” 听到“住同一家酒店”这句话时，吴思量可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心里可是知道吴广是个怎么样的老人，虽然平日里极为的不正经，偶尔还讲一点带“颜色”的笑话，跟局里的其他年轻女同事也很要好。可家里毕竟有只“母老虎”，吴广确实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吴思量心里就是不放心，袁珍珍若是跟在吴广身边，保不齐就要“出事”。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但这种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总感到事情可能成真。 “袁局长，你好像说过，原先是要安排珍珍当我的助理的吧？” 吴思量转头看向正在喝茶的袁起，瞧着他一脸镇定的模样，感到十分的反常。 “对，我是说过。但前提是你留在警局，不然，珍珍为啥要给你当助理呢！” 袁起说完话，偷偷使了个眼色给李奇龙和吴广，看似好像有什么目的。 但现在就算知道他们有目的，吴思量如今也没辙了。瞧着吴广一脸坏笑的看着袁珍珍，而袁珍珍也一脸微笑的看着吴广，吴思量看着这场景真是坐立难安，着急万分。 “那我就宣布，珍珍以后就是吴……” “慢着！” 吴思量打断了袁起的话，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我决定，留在警局！” “哦？是么？” “不要勉强哦，千万不要勉强！” 袁起跟吴广两人又像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一个劲的在劝说吴思量不要意气用事，要想清楚，不想待在警局就不要勉强云云。而袁珍珍坐在一旁瞧着这场景，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吴思量举起手，示意他两停下来，不要再在自己耳边一个劲的鼓吹了。 “我已经决定了，还有意见么！” 吴思量环视着屋内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袁起的身上，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这就是最后的答复了。 “好！好！好！” 袁起拍着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十分兴奋的站起身，举起手示意袁珍珍与吴思量两个人相互之间握个手，以示友好。 “从今往后，你两就要相互帮助，为警局服务了，互相之间问候一下吧！” 袁珍珍微笑着握着吴思量的手，用一副相当动听的声音向他说道：“你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请多多关照！” 吴思量看着袁珍珍的那双大眼睛，也微笑着说道：“十分感谢！从今往后，我们就要一同工作了！加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台词，吴思量与袁珍珍两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他们第二次说出同样的台词。 至于第一次，那是在三年前，袁珍珍刚刚成为吴思量魔术助理的时候。 同样的台词，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问候方式，这一切一下子将他们两人的思绪拉回到了三年之前，好似一起上台表演魔术的日子还只是昨天发生的一般。 “两位年轻人，我建议你两现在出去走走，好好的相互之间认识一下，这对于你们今后的工作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袁起打发着吴思量与袁珍珍两人出了办公室，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之间能够更好的了解一番。 其实他并不晓得，这两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相互之间了解的差不多了。 再深入下去，那这两人就得……额，你懂的！ 瞧着吴思量跟袁珍珍出了办公室，吴广终于抑制不住兴奋劲，开心的叫了起来，跟李奇龙还有袁起相互之间击掌庆祝。 “oh！yeah！计划终于成功了！” 吴广握着拳头不断上下挥舞，高兴得原地小跳几步。 “这计划多亏了是小李想出来的！大功臣！” 袁起拿出私藏的一瓶葡萄酒，拿出三个纸杯满上，递到李奇龙与吴广的手上，兴奋的说道：“小李可真是个人才啊！你是怎么想到让我侄女珍珍加入警局，从而也让小吴待在警局的？” 吴广看见酒就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又拿起酒瓶满满的倒上一杯。 “巧合罢了！” 李奇龙轻轻的用嘴唇碰了碰杯中的葡萄酒，一手插着口袋，背靠着墙慢慢说道：“上次偶然间我听到他他们的对话，知道袁珍珍是袁局长的侄女。后来也是偶然间，我看到袁珍珍与吴思量，似乎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听到吴老爷说吴思量要离开警局，又想到袁局长不舍得他走。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袁局长，对不住了，要把你的侄女牵扯进来。” 袁起听了，却哈哈大笑一通，摆摆手表示一点都不在乎，一口气吧酒喝完，又倒上一杯。“小李，我跟你说啊小李！你真是个人才！让你当总队长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当科长才对！” 李奇龙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不敢这么奢望。 袁起高兴的了指吴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吴，你可得说话算话，当初你可是说过，只要小吴答应警局，你就接替政委的职位！可不许耍赖啊！” “我才不耍赖！耍赖是小狗！” 吴广把酒杯高高的举起，高兴的说道：“祝，我们以后做事永远顺顺利利！” “顺顺利利！” 袁起与李奇龙两人一同举起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这下，袁起的烦心事解决了，吴广的烦心事也解决了。 至于李奇龙…… ……………… 三天过后，是吴思量与袁珍珍正式加入警局的日子了。 在以前，吴思量只能算是警局外聘的一个人员，实际并不规划在警局内部。 而如今，袁起为了让吴思量与袁珍珍两人更好的为警局服务，特别将他两拉进警局，作为一个内部人士。 换句话说，从此，吴思量与袁珍珍外出工作之时，便可拿出警察证件，亮明自己的警察身份。 这对吴思量与袁珍珍两而言，是一个先例。因为只有他两是没有通过任何考核与测验就能进到警局的人。可以说，这是袁起开的一个小灶。 而吴广，也是在三天后正式被任命为政委，跟吴思量和袁珍珍一起办理手续。 今天的风有些浮躁，吹得人站立难安。 吴思量紧紧地拉着外套，以免让风灌进自己的身子里。 他手中拿着一束菊花，正向着一个铁门走去。 菊花，在特殊的日子里，是献给特殊的“人”。 今天就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仅仅是他入职当上警察，也是富海的“头七”。 富海葬在公共墓地里，这里竖着许多的墓碑，有商界老板，也有平民百姓。 这些人生前或许叱咤风云，或许生活艰辛。 但如今，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很公平的埋在了土里。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算得上对每一个人都是绝对公平的存在。 而富海也是如此，哪怕他生前再多辉煌的事迹，再多高超的本领。如今的他，也只不过变成了一捧泥土，供人们怀念。 吴思量虽然说先前对富海没有什么好感，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已经改变了当初的看法。 人，就是如此。 只有死亡，才能明白当初很多想法是错的那么离谱。 走到富海的墓碑前，吴思量却发现早已有人来到了这里。他坐在地上，拿着两个酒杯，一杯倒满放在墓碑前，另一杯自己拿起来喝了下去，而后又慢慢倒上。在他的面前，还放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 “吴老爷？！” 吴思量走上前，将花放到了富海的墓碑前，一同坐了下来，看着吴广那老泪纵横的脸庞。 “海老头其实比我还要能喝酒，可是自从他的前妻跟别人跑了以后，他反而不喝酒了。我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是反着来的！” 吴广拿起酒杯一仰头，“咕咚”一声，52度的二锅头顿时滑入肚中。打开瓶盖，又是倒满了一杯。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接替政委这个位置吧？” 吴广转过头，看看吴思量，显然他已经从吴思量的表情中猜到了这个疑惑。 “在一年多前，袁局长就找过我和富海，商量半天后让我来当这个政委，海老头也很同意。可我当初就是不愿做，好说歹说也不听。最后实在没辙，才让富海当了政委的。” 吴思量听到这里，惊讶的把嘴巴张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这么老不正经的吴广，当年居然还是政委的第一人选。 “海老头比我要稳重不少，所以我觉得他更适合在政委这个位置上。我这个人，就是拉不下这张脸，加上我也不喜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挪动，时不时还要参加一大堆会议，所以政委这个位置我才一点都不在乎。” 吴广又喝完了一杯，这次他并没有倒上，而是拿起酒瓶，将瓶子里的酒全都洒在了富海的墓碑前，一边倒，一边流着泪说道：“海老头啊！你这回满意了吧！我来当政委了！你高兴了吧，高兴就多喝点！在下面可不要再不喝酒了，就这个爱好你还要戒掉，你这一生还有什么乐趣！” 吴广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吴思量立马扶着他，拍拍他身上的泥土，将地上放着的外套披在吴广身上。 “走吧！该去警局报道了！” 吴广拍拍吴思量的后背，跟他一同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临走之时，吴广回过头再看了一眼富海的墓碑，抬起头仰天大叫道：“小海子！你到了那里可别再抬杠，也别再板着一张脸了，阎王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啊！到了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多抓点不老实的小鬼！你那只钢笔我烧给你了，记得带着！” ------------ 第122章 炭疽邮件？！ “为什么我的证件照那么难看！” 袁珍珍拿着手中的警察证仔细的观看上面贴的照片，又拿出手机里的自拍照仔细的比对，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事实。 “角度决定感官度！” 这是吴广听完袁珍珍的结论后，自己总结出来的另一套理论。“我的证件照就跟本人很符合，毕竟我可不懂得怎么样45度拍照！” 吴思量手中拿着一封快递邮件，走进了办公室，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你们谁在网上购物了么？为什么用的是我的名字？” “啥意思？” 袁珍珍走到吴思量面前，跟着一起看他手中的那封快递邮件，上面没有发货人的信息，只有收货人的。在一般情况下，只有网店的卖家才会这么做，就是图一个方便，少浪费点墨水。 “这是寄给你的，你确定没有在网上买东西么？”袁珍珍眨着大眼睛问道。 吴思量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在网上购物过，但为何会在入职的这天收到邮件，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用手摇了摇，可以听到邮件里有一丝“沙沙”的声音，好像有沙子装在里面似的。 再三确定不是有人网上购物，而填他的名字做收件人之后，吴思量便用力的扯开邮件口，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哗啦！ 从撕破的邮件口中飞舞出一大把白色的粉末，全都撒在了吴思量的身上，这让他顿时傻了眼，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坏了！坏了！” 站在一旁的吴广看到之后，忽然之间惊恐不已，立马起身把办公室的人都赶了出去。 “小吴，你坐在椅子上千万不要动，更不要把粉末吸入体内，保持镇定！” 一边说，吴广一边急忙把办公室的空调跟窗户全都关上，推着一头雾水的袁珍珍出了门，立马把门关上。 “吴老爷，怎么了？！” 办公司里的吴思量满脸狐疑，看着吴广怎么跟见到鬼一样如此的慌张，便冲着外头大叫道。 “吴老爷，怎么回事？” 袁珍珍急忙拉着吴广的手，想要知道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被赶出来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猜测不已。 “珍珍，你赶紧到检验室找兄弟过来，穿好防化服，刚刚小吴撕开的很可能是‘炭疽邮件’！” 吴广这话一出，现场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立刻捂着鼻子、嘴巴，纷纷逃离办公室三尺远，以免惹祸上身。 炭疽邮件，这在外国是一种常见的威胁手段，大多为肺炭疽和皮肤炭疽，受感染者皮肤或内脏会出现严重的溃烂现象。虽然有治疗手段，但感染者身体往往会伴随非常大的痛苦，哪怕能够治疗，也会出现各种难以根治的创伤。 吴广先前经常要跟尸体打交道，所以他见过各种的死因。当他发现白色的粉末从邮件中洒落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炭疽邮件”，所以他立马将办公室的人赶了出来，以免有更多的人遭受伤害。 吴思量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吴广提到的“炭疽邮件”，心里立即明白了当前的情况。所以他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吴广搬来救兵。 “怎么回事？” 李奇龙拨开人群，看到吴广和袁珍珍几人正穿着生化服，拿着检验工具准备进到办公室。 “小吴收到一封邮件，很可能是炭疽邮件，我们要进行检验才能知道。” 吴广拍拍李奇龙的肩膀，让他指挥现场次序，不要乱了套。随后带着其他穿好装备的人员一同进到了办公室，见到了一脸惊恐的吴思量。 “吴老爷，握手快酸掉了，能放下来么？” 吴思量满头大汗，举起的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吴广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害怕造成的，而是由于他先前受到过创伤，两只手时不时会不由自主的发抖。 吴广按着吴思量的双手，安慰着说道：“小吴，冷静下来，你不会有事的！” “吴政委，你还是在外面等候吧，这里太危险了！” 一名队员在身后说道。 “不用！我没那么胆小！” 吴广否决了那名队员的提议，立刻招着手，让袁珍珍拿着工具清理吴思量身上的粉末。 “思量，你不要害怕，相信我好么？就像以前表演魔术那样，相信我绝不会出错！” 袁珍珍以前是学化学专业的，所以也学习过有关炭疽的知识，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类事情。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吴思量身上的粉末，一面安慰着，说话的时候非常的轻柔。 吴思量看着袁珍珍的眼睛，听着她的话语，心情渐渐的平复，那双原本还在发抖的双手也缓和下来。闭着眼睛，等待着袁珍珍的安全处理。 “吴老爷，都处理完了！” 袁珍珍招招手，示意着。 吴广立刻将那被封装好的邮件递到另一名同事手中，让他放到箱子里保管好，带领两名同事，拿着试剂与检测工具上前进行检验。袁珍珍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抗生素药剂，用针管把药装入里面，而后注射到吴思量的胳膊上，用以抑制可能会发生的炭疽热感染。 “注射药物之后有什么不舒适一定要说，有时候个人体质不同会出现某些症状。” 袁珍珍用棉签揉着吴思量的胳膊，一脸关心的说道。 “谢谢。” 吴思量隔着防化服的透明面罩，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袁珍珍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对着他眨着。只要能见到这双眼睛，在危险的事情他也不担心。 “没想到你学化学的，还懂得打针，这可比以往医院给我注射的实习医生水平高太多了。” “之前跟吴老爷学的，那时候帮忙检测时，吴老爷顺便教会了我打……” “吴政委，检测结果一个为阴性，另一个未知！” 就在这时，负责检测的一名同事打断了袁珍珍的话，忙着向吴广报告情况。 吴广看着检测工具上的结果，皱着眉头，心急如焚。 另一个检测工具结果是未知，这是为什么？不应该啊！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能够放吴思量出去，只有两个检测工具都显示阴性，才能确保安全无事，否则任一显示不是阴性都存在十分危险的可能。 而且，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之前，进入屋内的所有检测人员也全都不能出去，因为很可能会将炭疽粉末带到外面，牵连到无辜的人员。 “小李，你在外面么？！” 吴广冲着门口大声的叫喊着。 “我在外面，吴老爷！” 李奇龙也大声的回应道。 “你到我之前办公的办公室，跟主任说叫她把平时我用的检测设备全都带过来，包括试剂！” “明白！” 李奇龙在得到了命令之后，立刻飞奔而去，让人将吴广所需要的东西全都带进了那间被封锁的办公室里。 “珍珍，注射了抗生素之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吴广一边整理着带进来的设备，一边问道袁珍珍。 袁珍珍摇摇头，用手轻轻的用手扶着吴思量的肩膀，这个举动让吴思量感到很安心。 “珍珍，你也来帮忙，化学检测是你的强项。尽快把这粉末的成分检测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未知的结果。” 袁珍珍点点头，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吴思量，对他微微一笑，而后立刻加入到了检测的队伍之中。 办公室门外聚集了大批的工作人员，他们全都退到了警戒线之外，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袁起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警局，李奇龙向他详细的报告了当前的情况，并告知袁起，现在粉末的成分未知，还不能确定是否为炭疽粉末。 袁起立即强调，要增派人手协助吴广，争分夺秒解救里面的人员，有任何需求都要全力支援。 办公室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况，因为办公室里的人员都在紧张的进行检测分析，顾不上其他事情。而吴思量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袁珍珍工作时的背影。这是他们分别三年后，第一次再看到袁珍珍认真工作的身影，还是那么熟悉，还是那么亲切。 4个小时，整整4个小时。 办公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十分专心的进行手上的工作，没有人说话，整间办公室分厂的安静，只听得到检测工具相互之间碰撞的声音。 “吴老爷，你快过来看这个！” 忽然，袁珍珍招招手，示意吴广来她面前的显微镜看看发现的情况。 吴广来到显微镜前，仔细的看了看，又拿出各种检测报告，抓起桌面上摆放的几十个试剂管进行比对。最后叹了一口气，把防化服上半部分的拉链给拉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事了！这不是炭疽粉末，而是面粉加滑石粉。之所以检测不出结果，是因为在面粉里还掺杂有些许的农药成分，才会使得检测出现未知情况。” 听到吴广这么一说，所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把防化服脱掉，舒展着身子，好好的深吸着空气。 最开心的当然要属吴思量，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新的疑问了。这份快递邮件明显是恶作剧，但到底是谁如此作死，敢跟警局开玩笑，而且目标还是吴思量。 吴思量记得，在撕邮件时，他发现里面还装有其他的东西。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辨认，现在危险解除，可以好好的看看了。 邮件里装着的东西还有两样，一个是一朵枯萎的玫瑰花，另一个是一张光盘。 吴思量立即将光盘放入电脑中读取，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个视频文件。吴思量双击打开，视频画面是一副静态的玫瑰图，伴随着播放进度，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缓缓响起―― “hi，魔术师，很久都没跟你打招呼了！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想必你看到这个视频时，你们的检测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吧！是否在担心你会不会死掉呢？哈哈哈哈哈！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这太便宜你了！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隐蔽游戏’么？我想是时候升级，来点刺激的了！至于我要怎么玩这个游戏，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在最后，祝你身体健康，别轻易就死了！玫瑰师，敬上！” ------------ 第123章 我们是队友 “玫瑰师真是不解风情，在你入职这天来挑衅你。” 李奇龙坐在会议室里，手上还夹着抽到一半的烟，看着对面的吴思量，有些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是一次私下的会议，所以在场的人都比较的随意。要是换作平时，李奇龙可没有机会在开会时一边吃着薄荷糖，一边舒舒服服的点根烟抽。 会议的主持者是袁起，他之所以举行这个私下的会议，其实就是不想让玫瑰师的“杰作”影响了局里的其他人。这件事对外对内，对所有不知情的人一律告知是一起“荒唐”的恶作剧，并没有提到任何玫瑰师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 袁起用手巾擦着脑袋上豆大的汗珠，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这里坐着吴广、吴思量、李奇龙和袁珍珍，原本袁起是不打算让陈晓晓也加入进来的，但在吴思量的再三请求下，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不知道玫瑰师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既然敢在警局闹事，恐怕就不是说着玩玩的，一定会付出实际行动。” 袁起这话不假，吴思量也明白，这个玫瑰师敢当着警局的面进行挑衅，恐怕她早已有了完全的计划。要不然，这么做无异于“送死”。 “我们应该从那个送快递员身上找找线索吧，毕竟是他把邮件送来的。” 袁珍珍提议道，她认为，这件事情从邮递员身上找线索会容易许多。邮递员或许会知道些什么事情，从而找到突破口。 但吴思量却不这么认为，他头脑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送邮递员身上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的，这份邮件上面并没有寄件人的信息，而且收快递的人与送快递的人并非是同一人。所以，找收快递的人才是关键。而且，一般的快递公司在收粉末一类的物品时是会拒绝的，以免有毒品掺杂在里面，可这个快递公司却把货物送到我手上了。所以，要不这是同城发货，收货员贪图方便跳过了必要的流程；要不这个快递公司内部有猫腻。” 听了吴思量的分析，在场的人听了觉得言之有理。陈晓晓举手示意道：“我可以去调查一下这家快递公司的情况，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 “那行，辛苦你了。”吴思量点头说道。 “还有一件事需要分析一下。” 吴广摆弄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将拷贝一份的视频文件打开，将进度条挪动到了一个指定的时间。“视频里，玫瑰师告知他要将这个‘隐蔽游戏’进行升级，来玩一次刺激点的。这个‘隐蔽游戏’是什么？小吴，你知道么？” 吴思量点点头，将当初杀害王惠兰的凶手王蒙说过的内容，完完全全的讲了出来，让在场除了李奇龙以外的其他人吃惊不已，想不到还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游戏内容”。 “至今为止只发生了两起跟玫瑰师有关的案子，都是同样的游戏规律么？都是让犯人故意隐藏在你身边不让你发现么？” 袁珍珍托着脑袋，满脸狐疑的看着吴思量，希望他把事情在多讲的详细一点。 “不！第二起案件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谈到第二起玫瑰师在a市犯的案子，杀死梁玉斌的凶手胡耀民并没有像王蒙一样，故意藏在他的身边，从而获取金钱奖励。 相反，胡耀民竟然是玫瑰师要求主动自首的，这完全违背了当初玫瑰师定下来的规矩，一反常态。这让当时的吴思量束手无策，压根摸不清玫瑰师的意图。因此，他才会选择听从胡耀民的要求，带他去往a市港口，继而发生了那起游轮爆炸事件。 “第二起玫瑰师案件中，玫瑰师似乎并没有要跟我玩什么‘隐蔽游戏’，他反而是想着办法要把胡耀民救走似的，这让我觉得很意外。对了，吴老爷，富海在开会时跟我说过，他也调查了梁玉斌的案子，发现梁玉斌有打过一笔钱到海外，不知你能否找到他的调查记录呢？” 吴广点点头说道：“这没问题，我接手他的工作，有关的内容我是可以找到的。” “我说，吴魔术师。”李奇龙将手中的烟头放进烟灰缸熄灭，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你别忘了，玫瑰师当初可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不想……” 话刚说到一半，坐在李奇龙旁边的吴广忽然用大腿撞了李奇龙的腿一下，对他使了个眼色，似乎让他不要提起这件事。而后目光落在了远处坐着的袁珍珍身上。 袁珍珍不知道吴思量当初差一点就要死在游轮之中，虽然先前在游乐场听到过李奇龙说救了吴思量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是一起小意外。但刚刚又听到李奇龙谈到，玫瑰师当初差点杀了吴思量，内心顿时紧张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吴思量，心里的担忧暴露无遗。 李奇龙顺着吴广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提醒自己一下，立马打住，转移了话题说道：“额……那个，吴魔术师，你不需要想想玫瑰师为何要发个邮件给你么？” 李奇龙的这句话其实是多余的，他只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而说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要是他再不把话题拉开，恐怕吴广就要把他的大腿给撞“断”了不可。 吴思量正在全神贯注的想着事情，根本没注意袁珍珍此刻着急的表情，随口回了一句：“上次的意外确实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过好在我命大才没死，要不然……” “咳咳，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行动，尽快摸清玫瑰师的意图如何？” 吴广立马打断了吴思量的话，免得他再让袁珍珍的表情更加的担忧了。会议室的全体成员在吴广的分配下，各自去办理手头上的事情。吴思量走出会议室，身后的袁珍珍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珍珍？有事么？”吴思量不解风情的问了一句。 “那个……那个……你当初真的差点就被玫瑰师给……” 袁珍珍话刚说到一半，吴思量忽然之间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立马插话说道：“珍珍，我想起一件事来。有什么话等会我们到办公室里再聊，会见！”说完一溜烟跑下楼，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袁珍珍嘟着嘴巴站在原地，止不住的叹气。 “你很关心他呀，我看这都快吃醋了！” 李奇龙又在吃着薄荷糖抽着烟，向着袁珍珍走来，眼神之中仿佛有了亮光一般。 “你很爱吃着薄荷糖抽烟么？你不会觉得头晕？”袁珍珍并没有正眼看李奇龙，只是随口的一问而已。 “这是我的爱好，恐怕要伴随我一辈子了！” 李奇龙将走廊的窗口推开，把嘴里的烟全都吐到了外面，随后转头说道：“需要我帮你探探风声么？” “什么意思？”袁珍珍听到这话，终于是转过身子，看着李奇龙，那双犀利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一般。 “呵呵呵，你不用这么犀利的看着我。”李奇龙翘着嘴巴微微的笑了起来，继续把嘴里的烟向着窗外吐去，“他身边亲近的女性除了他妈，恐怕还有一个女人。当然，你要是认为我指的是你，那也没问题。” “说下去，我在听！” 袁珍珍收敛了她那犀利的眼神，把目光放得温和了些，好似在告诉李奇龙不需要害怕她，有什么就说什么。 李奇龙笑着把烟按在窗口的铁框上，然后将熄灭的烟头扔出了窗外，转身看着袁珍珍，“还记得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大奶妹么？恐怕你印象一定非常深刻吧！” 李奇龙故意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似在向袁珍珍传递什么情报。 袁珍珍当然知道李奇龙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的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而后两手交叉在一起挡在胸前，低沉着声音说道：“捡重要的说，不要讲那些不是‘重点’的问题！” “好好好！”李奇龙用手偷偷掩着嘴巴笑了起来，而后继续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人的教诲我们怎么能忘记呢，有时候了解一下别人的情报，对自己并没有害处！” 李奇龙说到这里，袁珍珍是再明白不过了。但她依然板着脸，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是队友啊！” 李奇龙走到袁珍珍身边，对她小声的说道：“作为队友，我自然要表达一下友善，进而增强友谊，能够相互了解，相互沟通。这样才能一起和谐的行事，不是么？！” 袁珍珍虽然没有回答，但听到这里，她的表情已经让李奇龙明白，她已经同意了李奇龙的建议。 “等着我的好消息！”李奇龙微笑着，沿吴思量离开的方向而去…… ……………… 2楼走道的另一头，这里空无一人，是个打电话的好去处。 吴思量之所以要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其实是想起了先前答应罗启的要求，有任何关于玫瑰师的事情都要向他汇报。吴思量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因此在获取了玫瑰师给他的信息之后，便想着找到秦晓跟她说明情况。 电话打通了，在“嘟嘟嘟”的响声过后，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秦晓银铃般的声音。 “hi，大侦探，你终于找我了，我好高兴啊！”秦晓显得十分的兴奋。 “hi，晓儿，那个……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得到了有关玫瑰师的一些消息。” 吴思量从玫瑰师寄给他的一个“恶作剧”邮件开始，一直讲到了有关“隐蔽游戏”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知给秦晓，让她转告给罗启。 “嗯，我明白了！” 秦晓一边做着笔记，一边对着电话说道。“这次的行动危险么？需要我们帮忙么？只要你有需求，罗先生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秦晓心里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吴思量没有考虑这一点。 “谢谢，晓儿，这次我们警方会尽全力调查的。” “嗯？听你这话，你难道加入警局了？当上警察了？”秦晓听着吴思量的话有些疑惑，既然提到了“我们警方”这个关键词，恐怕这就表明吴思量现在是警方内部的人员了，因为他先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是的。” “嗯，恭喜你了！既是魔术师，又是大侦探，还是个警察！真是全世界男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你一次性都当上了！” “额……呵呵……” 吴思量忽然之间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这个才是秦晓最关心的问题。 “有空吧……呵呵……现在比较忙……”吴思量只能这么回答她。 “嗯……好吧！有时间常联系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咯！” “嗯……拜拜……” 吴思量挂上电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要离开，却不想李奇龙竟然站在身后，靠着墙，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我说，吴魔术师，是不是欺骗我，能够让你产生快感呢！” ------------ 第124章 臭小子 吴思量被李奇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了一下，看着李奇龙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要这么说。 “你都听到了？” “我说没听到，恐怕你也不会信。” 李奇龙缓慢的走向吴思量的面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他接下来该怎么“解释”一番。 “sorry，ok？我确实跟罗启私底下有联系。”吴思量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索性只有说实话，“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这只是一个交易，人情债。” 李奇龙翘着嘴巴，摸着下巴微微的点了点头，绕着吴思量缓慢的转着圈，一边自言自语说道：“嗯……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聂琳不愿提起她为何被治好的事情，感情背后是你在安排一切！嗯……你欠罗启一个人情……有意思！有意思！罗启居然会让你欠人情，真不懂到底是谁先欠谁一个人情！” 忽然，李奇龙身子向前一顶，把吴思量推到了墙边，整个人好似要压在吴思量身上。李奇龙撑着墙面，把脸凑到吴思量面前，两人的鼻子都快要碰到了一起。他直视着吴思量的双眼，这让吴思量感到十分的为难。 “让我好好想想……”李奇龙腾出一只手压在吴思量的肩膀上，暗暗的发力，让吴思量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你恐怕在帮罗启办事吧，对么？或许在废弃工厂无头尸体案件之后，那时你消失了一段时间，其实你就是在帮罗启办事，对吧！” 李奇龙这番话，让吴思量觉得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看到一般，把事情90%%u90fd说对了。吴思量没想到李奇龙这么聪明，仅仅靠着推理就已经获知了事情的真相，这让他大为震惊，着实佩服这个总队长。 “所以你是要来惩罚我的么？！因为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吴思量把身子往后紧紧靠着墙边，因为李奇龙的嘴巴已经近得快要碰到他了。 “呵呵！” 李奇龙把身子离开了吴思量的身上，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背对着他说道：“既然被我说对了，那你也不必这么隐隐藏藏的。你不是跟那个……叫什么来着……”李奇龙用手摸了摸头，似乎正在回忆，“哦，对了，秦晓！你恐怕一直在跟秦晓有联系吧！以后你也不必跑到这个角落来给她打电话，大可以在我们面前跟她联系啊！有机会也让我们认识认识，相互之间交个朋友，以后也好互相帮忙不是么！” “你不讨厌罗启了么？秦晓可是罗启身边的人。”吴思量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李奇龙，想不到他现在居然这么豁达，一反常态。 “呵呵！有这个必要么！” 李奇龙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走到窗台边开始吞云吐雾，“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决定要留在警局？是因为某件事？还是因为某个人？” 吴思量叹口气，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情显得相当的无奈。“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很乱，完全不在状态。自从玫瑰师的出现，我的生活一团糟。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继续待在警局。我现在很乱，真的很乱！” “你现在的这个状态，玫瑰师可是很高兴见到的呀！” 李奇龙对着天空，缓慢的把嘴里的烟给吐到了天空之中。看着那些不成形的烟雾，李奇龙嘴角微微的往上一翘。 “走吧，中午都过了，我们还没吃过东西呢！就去华盛路的那家麦当劳，我想吃汉堡。” ……………… 陈晓晓看着电脑前的信息，立马拿起电话打到吴思量的办公室里。但吴思量并不在办公司，接电话的是袁珍珍，告知得知吴思量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手机是关机状态。陈晓晓想着事情紧急，便让袁珍珍过来一趟，把事情转告给吴思量。 袁珍珍来到陈晓晓的办公室，看到了陈晓晓调查得到的信息。 收取那个“恶作剧”的快递邮件的快递员已经被陈晓晓找到了，而且这名快递员的个人信息，陈晓晓也从档案库里搜获得到。甚至这名快递员的个人隐私，陈晓晓也通过相关技术获取得知。 可以说，这名快递员，在陈晓晓面前如同没穿衣服一般，被看个一干二净。 得知了这一消息，袁珍珍立马去找吴思量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但是跑遍了整个警局，袁珍珍始终没有找到吴思量，她想着去找李奇龙，但结果一样，不见踪影。 “这两个人搞什么！去哪了！” 袁珍珍刚进警局有很多流程她并不熟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派人出警。没办法，只好去找一个熟人让他帮忙。 “什么？找不到他们？！这两个人去搞基了么，怎么都不在！” 吴广得知袁珍珍告知的情况，心里也有些埋怨吴思量，怎么把袁珍珍一人丢下，自己倒跟着李奇龙跑了。 “小李呢？你打他的电话！” “他没带……” 袁珍珍跑得满头大汗，用手拍着胸口缓和下来，嘴里喘着大气。 “这两个家伙！” 吴广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袁珍珍找了几个警局的兄弟，前往快递公司，把那名快递员给请来了警局里进行调查审问。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小吴来做的，他来警局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带着你一起行动，让你熟悉这些流程。臭小子，怎么自己跑开了！” 这是吴广头一次埋怨吴思量，生气他怎么这么不“上道”，其实也是在帮袁珍珍。 “没事的，吴老爷，他现在手头比较忙，我自己一个人学习也行的！” 袁珍珍坐在审问室外的椅子上喘口气，今天她跑的路程是以往的10多倍，当真感受到了当警察的艰辛与不容易。 “你太帮小吴说话了，你是他助理，得让他知道没你身边在不行！” 吴广坐到袁珍珍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但袁珍珍却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吴老爷，我想问问，为什么上次那个失踪案，你要让我加入进调查队伍呢？” 袁珍珍忽然想起了这个疑惑，趁着现在记得又有机会，便向吴广询问道。 “因为我想看看，小吴所心仪的女生，是哪一点在吸引着他。” 吴广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把理由给说了出来。 “吴老爷！”袁珍珍，听到这话，脸颊顿时一片红晕，低着头搓着手，满脸的害羞。“吴老爷，你说什么呢！哪……哪有……这回事……” “你们两人这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觉得你这话骗得了我么！” 吴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身子向后一靠，显得相当的安逸自得。“小吴这人确实聪明，为人也和善，就是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害羞！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说出来嘛！” “吴老爷，你说什么呢！你在这么不正经，我要走了！”说完，袁珍珍红着脸起身表示要走人的意思。 “好啊！你要是现在走人，以后可别再找我帮忙！” 吴广把身子向后舒展了一下，显得轻松自若，一点都不担心袁珍珍要走。 果然，袁珍珍老老实实地又坐回了位置上。 “珍珍，你也非常的聪明。小吴在跟我闲聊时说过，那起失踪案破案的几个关键点，就在于你的猜想与启发，才让整个案件能在规定时间内破获。可见，你的脑子跟小吴一样的灵活，这或许就是他看上你的原因，聪明人总喜欢找个聪明人。” 袁珍珍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一个劲的低着头搓动着手指头，脑袋不停地嗡嗡作响。 “我猜，小吴可是为了你才留在警局的。上次带你出去游玩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小吴的态度，让他心里产生点冲动的‘醋意’。原本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冒出来个‘程咬金’！” 吴广的语气带着遗憾，心里还是十分在意当时被搞砸的计划。 袁珍珍听到吴广提起这事，立马想到了那晚，亲小队吴思量做出的亲密举动，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了“醋意”。 “吴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袁珍珍低着头，害羞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是队友啊！”吴广再一次舒展身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腰，“队友不就应该互相帮忙么！走吧，回办公室等着审问结果出来，顺便等等你那个‘不负责’的家伙回来！” ------------ 第125章 又一封邮件 “该回去了吧，我们出来很久了，手机忘了充电，不知道有没有人找我。” 吴思量拿着纸巾抹了抹嘴巴，本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却发现已经变成关机状态，怎么都打不开。 “现在最想找你的人是玫瑰师才对，而他的通信手段肯定不会是手机！” 李奇龙喝干面前的大杯可乐，舒展了一下身子，跟着吴思量一同回到了警局，正好碰到吴广的前台助理在找他们，让他俩回来了就去一趟吴广的办公室。 “你两去哪了，手机也打不通。晓晓已经找到那个收货的快递员，本来应该是你们去把人找来，反倒让一个新人去给你们办这件事。” 吴广如今是警局的政委，说话的态度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的随意，必要的威严还是得有的，所以他这般严肃的说话反而让面漆的这两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吴广先是告诫了一番李奇龙，让他以后少带着吴思量到处晃悠，而后让他离开了办公室。剩下的时间，吴广才能好好地“调教”一下吴思量。 “小吴，珍珍是你的助理你知道不？” “知道。” “以后去哪都得带着她，知道不？” “嗯……” “你让一个女生单独行动，这是很危险的，知道不？” 单独行动？目前来说，吴思量可是知道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单独出警的任务，而吴广所提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任何新人都能够完成。 至于“危险”，说实话，吴思量心里还真的不会担心袁珍珍遇到什么危险。因为他更加清楚，“危险”的那个人，可不会是袁珍珍。 但吴广一副义正言辞的腔调在跟他说着这件事，吴思量可不敢有什么反驳。他可是知道吴广是个话唠子，平时就爱唧唧歪歪。这下当上政委后，更有机会施展他的“嘴遁”，保不齐跟另一个“开会话唠子”袁起有得一拼。所以，吴广说什么，吴思量点头就是，不多说什么，表现出一副“听进去”的态度。 这招果然奏效，成功的让吴广觉得这次的聊天有了成效，自然也就很快的放他走了。临走之前，吴广还告知了吴思量他正在整理先前富海调查的一些内容，到时候整理清楚了再跟他商量。 出了办公室，吴思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职位的关系，还是因为办公室“地理位置”的原因。每次吴思量来到吴广现在的这件办公室，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先前富海那种压迫感。虽然吴思量知道富海给人的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种职业病，但他心里总有点毛毛的，浑身不舒服。 碰巧，刚出来，就看到外头的大厅里李奇龙正和袁珍珍“相聊甚欢”，两人说得有来有回，如同国家领导人相互之间进行对话交流一般起劲。 李奇龙抬头见到了吴思量，似乎有意的打断了跟袁珍珍的谈话，跟她告别离开。吴思量上前，看了看李奇龙离去的背影，问道：“你两这么快就熟悉了？刚刚瞧见你两聊得挺欢快的。” “随便聊聊呗！”袁珍珍把两只手背到身后，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扭动着身子，漫无节拍踮着脚尖。 吴思量瞧了一眼袁珍珍此刻的神态，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学过心理学，可是懂得你们是不是‘随便’聊聊。刚刚你两聊天时的表情，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似的，加上你现在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我，更加充分说明你两正在商量的事情，似乎与我有关，是么？” “额……”袁珍珍似乎被吴思量说到“点子”上了，一时间停止了自己不自然的举动，看了一眼吴思量。“你这么‘厉害’，看以后哪个还敢刚当你女朋友，女生看到你都被吓跑了！呐，这是给你的！” 说完，袁珍珍把手上的一个文件夹递到了吴思量的手上。吴思量接过，一边翻看，一边随口回答了一句：“你不是还没跑么！” 刚说完，吴思量突然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顺了嘴，一下没刹住车，把“不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他偷偷的瞄了一眼袁珍珍的表情，但很快又把眼光撤了回来。 “额……额……你慢慢看……我先……回去工作了。”袁珍珍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跟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的状态完全不符，略带了一丝的羞涩感，急急忙忙的转身跑上了楼。 吴思量心口有些紧张的“砰砰”直跳，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赶紧深呼吸几口，定下心来，看看袁珍珍交给自己的资料是什么内容。 在他手上的，正是被“请”来警局的快递员的口供，上面记录着他收到那个邮件的始末过程。 距离这封邮件送到达吴思量的前一天，这名快递员接到总部的分派任务，去往新洲路206号的一栋出租房收取一封邮件。当快递员到达那里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人在家。拨打预留的电话后，得知委托人因为有急事需要出去，已经将邮件放到了出租房台阶的地毯下面，并且快递费与快递单都已备好，只需要收取便可。 快递员发现，这份快递单只写了收件人的地址和姓名，而寄件人的那一栏却没有填写什么内容，只是在寄件人姓名那里写了一组数字“0206”，其余的都是空白一片。 因为现在网购比较流行，很多网上的店铺在寄送快递时，很少会将寄件人的信息填写上去，而这也并不影响寄件的流程，所以快递员也没有十分在意。 加上这份邮件是同城快递，所以快递员为了图个方便，也就跳过了检查邮件这一环节直接收件，这在所有的快递公司都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经过调查，这名快递员的背景清白，没有前科，也没有经济危机或者其他情况，是个十分普通的快递员。因此在录完口供之后，警方便放他走了。 “新洲路206号……”吴思量看着这个地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里我记得是有天网摄像头的，而且正好就照到那栋出租房的路口，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 吴思量兴奋地跑去找陈晓晓，让她帮忙把那个路口的监控视屏给调用出来。但可惜的是，陈晓晓却告诉了他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吴哥，那个路口的摄像头在那一天刚好坏掉了，修好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时间了，是警局的天网监控技术员告诉我的。”陈晓晓如是回答道。 “什么？！不会吧！”吴思量听到这消息，真是失望极了，“不过我才跟你讲这件事，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吴思量疑问道。 “珍珍让我查的，她在得到笔录之后就找我去调查了，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告诉你答案咯！” 原来是袁珍珍已经提前让陈晓晓开始调查，难怪她能够第一时间告知情况。 “那快递员打通的那个号码呢？” “珍珍让我查了，是一张挂失的sim卡，原机主还没去办理销号。” “那栋出租房的住户呢？” “珍珍也让我查了，里面根本就没住人，这几天一直是空房。” “是嘛，她都让你查了……”吴思量坐在椅子上用手扇着风，缓了口气。原本还在着急要尽快把疑点调查清楚，没想到袁珍珍早已安排好一切，不用他操心了。 “吴哥，珍珍挺上道的哦！才来第一天，就那么轻车熟路了！”陈晓晓一边鼓弄这电脑，一边开玩笑的随口说了一句。 吴思量这下放心了，原本还在担心她会不会不习惯这种工作，现在看见她能够灵活的处理事情，吴思量感到很欣慰。 “吴哥，那个玫瑰师是不是神仙啊，他怎么知道那个路口的监控坏了？偏偏挑在那时办事，真让我诧异！” 陈晓晓冷不防又冒了一句出来，这下倒是提醒了吴思量。 确实，这一切从目前看来，似乎太巧合了。为什么自己入职第一天就收到那封“特殊”的邮件；而且为什么玫瑰师会知道新洲路206号的监控坏了。这些事情看似没什么联系，但吴思量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感到里面肯定有某些关系。 “对了，珍珍呢？”办公室里，如今只剩下陈晓晓和吴思量两人在，袁珍珍和李奇龙却消失不见。 如今，这四人被吴广重组成为一个调查小组，被安排到同一间办公室。 “她和李队出去了。”陈晓晓一面盯着屏幕，一面回答道。 吴思量因为今天不是他来在晚上值班，所以下班会比较早一点。本想着送袁珍珍回家，但现在却不见她人影，这个计划也只好作罢。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办公室。 夜晚，吴思量洗完澡，看了一会网上的魔术表演视频，又看看自己的两只手，最近比较好转，没有再频繁的抖动，心里想着有一天定会再重操旧业，便关上灯准备上床睡觉去了。 “嗯？什么声音？！” 刚躺上床，吴思量忽然听到房门外有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赶紧跑出来透过门口的猫眼往外瞧。 可外头乌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吴思量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打开，将楼梯的声控灯弄亮，瞧了瞧四周的情况。 “嗯？这是……” 在房门外的地上，居然放有一个邮件，而这邮件的样式，跟他在警局收到那个邮件一模一样。不用猜，这一定就是玫瑰师送来的“口信”。 居然在晚上夜深人静时弄这一出，吴思量想想都觉得可怕。 最重要的是，玫瑰师居然知道自己的住址！ 吴思量小心翼翼的拿起邮件，回到房中，仔细的检查着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次，依然有一张快递单贴在上面，只不过收件人那一栏是空白一片，而在寄件人姓名那一栏，写着一组数字——0206…… ------------ 第126章 愚人节快乐 ------------ 第127章 健身房的比拼 ------------ 第128章 少儿不宜 ------------ 第129章 小女孩 袁珍珍叫来警局的弟兄把躺在地上的阿强带走，但由于阿强伤势过重，到达现场的警察只好叫来120，把阿强先带去医院进行救治，随后再审问。 秦晓身上穿着的外套被阿强扯烂了，袁珍珍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秦晓披在身上，免得她衣不遮体。 …… ------------ 第130章 吓得不行 ------------ 第131章 资金流向问题 ------------ 第132章 互相之间的关联 ------------ 第133章 举办方总负责人 “吴哥，那张sim卡今早已经被电信部门销号了，没办法再进行定位。” 陈晓晓在调查之后，告诉了吴思量这一坏消息。 其实吴思量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这个号码早已申请挂失，销号也是迟早的事情。他只是想赌一把，看看会不会赢。结果可 …… ------------ 第134章 排查 ------------ 第135章 告诫 ------------ 第136章 又见到你！ ------------ 第137章 活动开幕词 ------------ 第138章 梭哈 ------------ 第139章 好心办坏事 ------------ 第140章 还是知道了 ------------ 第141章 有些巧合 吴思量一边等着胡薇给他带来好消息，一边待在大厅里注意着所有人的动向。游轮外还有警局的人在巡逻甲板等地方，吴思量觉得大厅人多手杂，是比较容易出事的地方，所以他才会选择主要关切这里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思量仍然不见胡薇回来， …… ------------ 第142章 死者出现，插在心口的玫瑰！ “喂……喂……” 司仪隆兴在调试着麦克风的声音，似乎他觉得声音的声调有些不好，把两边的音响稍稍调了调。 胡薇跟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的布置着舞台剩下的装饰品，显得格外的忙碌，毕竟时间只剩下不到10分钟了，再不加快进度，待会就赶不 …… ------------ 第143章 再次坐到一起 ------------ 第144章 注射毒药 ------------ 第145章 死亡的可能性 ------------ 第146章 拿证据出来！ ------------ 第147章 揭露 ------------ 第148章 袭击 砰！ 隆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拳头，忽然就照着吴思量的左脸颊用力砸了下去，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吴思量打趴在地，立刻敏捷的把地上掉落的手铐捡了起来，将吴思量的手铐在铁栏杆上，而后发出一个极其邪恶的笑容，立马转身跑开。 “嗯？有些 …… ------------ 第149章 意识模糊 ------------ 第150章 病房内 ------------ 第151章 去往外国医治 ------------ 第152章 不可接触 ------------ 第153章 前往老家 ------------ 第154章 挡路 ------------ 第155章 计划得逞 ------------ 第156章 心怀不轨 “阳儿，快过来！”兰冰兴奋地对着林阳不断地招手，颤抖着身子来到林眼面前，指着秦晓激动地说道“这是你姐姐！快叫姐姐！她找到我们了！” “姐姐？！” 林阳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灰土，一步步向前，看着那个先前就已经见到过的女人，满脸的疑 …… ------------ 第157章 坠落 ------------ 第158章 帮忙 ------------ 第159章 决裂 ------------ 第160章 胡闹！ ------------ 第161章 送礼 ------------ 第162章 异常响动 ------------ 第163章 房内的情况 “警察？！这么快就来了？！” 房间里的妇女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这个妇女满头大汗，不停地喘着粗气，表情显得十分的紧张。眼神游离在面前的三人身上，不知所措，显得很空洞。 “什么人在外面？！你怎么胡乱的开门，蠢 …… ------------ 第164章 页脚 ------------ 第165章 “入室行窃杀人”的推理 ------------ 第166章 杂志、报告、相片 ------------ 第167章 表明证据 ------------ 第168章 为了声誉 “喂，嗯，嗯，哦……没事，没事，那今天没空，不如改天好了。行行行，再见。” “怎么了？”俞美坐在谭福林的旁边问道。 “我那老同学说公司临时有事安排，没法去他家拜访了。”谭福林把电话收回到了口袋里，看了看行进的公交车，望了望窗 …… ------------ 第169章 兄妹反目 ------------ 第170章 对决 ------------ 第171章 接机 ------------ 第172章 回忆：起源 “我以前接触的玫瑰师的案子？” 吴思量总于是把难看的问题给解决了，从厕所出来，瞧见袁珍珍一边拿着一小块披萨，一边从文件夹里拿出厚厚一沓的资料。 “你想了解哪一方面的？”吴思量见袁珍珍这么“热情”的想知道玫瑰师的事情，恐怕是她 …… ------------ 第173章 回忆：电视新闻 ------------ 第174章 回忆：传言与网络舆论 ------------ 第175章 回忆：热门人物 ------------ 第176章 回忆：药草 ------------ 第177章 回忆：痕迹 ------------ 第178章 回忆：有关死者的信息 ------------ 第179章 回忆：意外收获 前方奔跑的男子就好像狩猎场上被猎人追赶的猎物，而身后的吴思量就像猎人。 但不同的是，吴思量这个“猎人”对于前方这个“猎物”看起来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吴思量本身就不擅长运动，肺活量也小，跑了一段距离就感到自己的胃部一阵的抽痛，这是他跑 …… ------------ 第180章 回忆：荒谬的理论 ------------ 第181章 回忆：被追杀 ------------ 第182章 回忆：余家兄弟 ------------ 第183章 回忆：绑架 ------------ 第184章 回忆：相残 ------------ 第185章 回忆：惊险 ------------ 第186章 回忆：嘲笑对象 ------------ 第187章 回忆：突破口 “什么？！邹龙因为在监狱参与打架斗殴致死？！” 当吴思量想着通过邹龙哪里获取更多的情报之时，却被监狱的狱警告知邹龙因为跟别人斗殴，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他什么时候死的！”吴思量根本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大概是上个 …… ------------ 第188章 回忆：归零 ------------ 第189章 “不准帮你哥！” ------------ 第190章 独特见解 ------------ 第191章 厚脸皮 ------------ 第192章 再见面 ------------ 第193章 好运气？坏运气？ ------------ 第194章 纸包 吃饭，这是一个万能的社交手段。 谈生意不顺心，请对方吃个饭或许能迎刃而解。 谈恋爱没进展，请对方吃个饭或许就能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有事求人请对方吃个饭，或许就能让对方有忙必帮。 请人吃饭这件事永远不会无缘无故的发 …… ------------ 第195章 狗血剧情 ------------ 第196章 争吵 ------------ 第197章 演艺圈 ------------ 第198章 怪影与怪声 ------------ 第199章 猎人般的嗅觉 ------------ 第200章 机会 ------------ 第201章 惊吓 这世上，有很多种东西是不能够碰到一起的，例如镁条与盐酸、纸张与火焰、老鼠与猫。还有一种，就是两个美女相互见面。 曾悦充满敌意的看着坐在自己家中沙发上的秦晓，似乎有一种想要“弄死她”的感觉。 而秦晓毕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大场面， …… ------------ 第202章 再次亲吻 “啊！” 秦晓失声尖叫了一声，这一下她是彻底被吓坏了。那阵声音犹如鬼魅般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哟，你不是灵异调查专家么，这么看起来显得这么害怕呢！” 曾悦瞧见秦晓的这副模样，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秦晓此刻呼吸 …… ------------ 第203章 搞定 ------------ 第204章 悦心酒店 ------------ 第205章 玻璃瓶 ------------ 第206章 “小鬼”杀人 ------------ 第207章 检查尸体 ------------ 第208章 监控画面 ------------ 第209章 可疑的客房 “什么办法？！” 袁珍珍顿时就来了精神。 吴思量勾勾手指头，示意袁珍珍过来看屏幕里的画面，将那部有呕吐物的电梯的监控时间往后调到了罗铭刚好吐出来的时间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罗铭吐了关可欣一脚，怎么了？”袁珍珍 …… ------------ 第210章 号码 ------------ 第211章 进入客房 ------------ 第212章 嫌疑 酒店的负责人站在门边，十分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三人的行动，好像电影里的警匪片一般的感觉。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不当警察永远不知道那种时刻会面对危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现在吴思量他们三人每走在11117号客房里每一步，都像是如临 …… ------------ 第213章 揭露 ------------ 第214章 铁证如山 ------------ 第215章 过往——演员生涯 ------------ 第216章 剧组风云 ------------ 第217章 邪物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长着山羊胡，看起来瘦瘦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不断在空气中左劈右劈，口中喃喃自语，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人员站在距离道长几米远的地方，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看 …… ------------ 第218章 幕后 ------------ 第219章 激动 ------------ 第220章 惊险一幕 ------------ 第221章 愤怒 “发生什么事了？！” 秦晓在房内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吓得她赶紧趴到了地上，许久才从地上跌跌撞撞、惊魂未定的爬了起来，一出门口，就看到吴思量正不断的捶打着墙壁发泄情绪。 “晓儿，你进去，先别出来！” 袁珍珍赶紧上前 …… ------------ 第222章 计划好的事情 “这家伙什么时候逃跑的？！” 袁珍珍向下看去，酒店住房的后面是一条小路，嫌疑人恐怕就是从窗口逃跑，顺着这条下路逃跑的。但是小路一直想着两头延伸，根本不清楚到底失望哪个方向逃跑的。 袁珍珍将麻绳拉了上来，放在客房的地摊上绕了一 …… ------------ 第223章 说漏嘴 “是你！” 袁珍珍看到罗欣，眉头紧缩，真是觉得今晚诸事不宜，先前遇到凶杀案，然后又是爆炸，现在又遇到个死对头。袁珍珍真是后悔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黄历。 “就是你把我哥勾引到酒店，伺机要对他下手！” 罗欣把罗铭的胳膊放了下 …… ------------ 第224章 出发！去往嫌疑人的居住地！ “关可欣的死因是什么？！” 吴思量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他要弄清楚关可欣的死因，便可大致推测出玫瑰师的杀人手法。 “乌头碱！”李奇龙的回答简单明了。 “乌头碱？！”袁珍珍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我们当初检查的时 …… ------------ 第225章 头疼的审问 “叮咚！” 门铃响了，吴思量紧张得盯着前方的房门，生怕待会有什么爆炸之类的后果发生。 没有反应。 “叮咚！” 吴思量再次按下了门铃，如果还是没有人回应，其他的警员就要采取强行进入房间的方案。 李奇龙静静的听 …… ------------ 第226章 开会 “昨天发现的那根头发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 吴思量忽然记起来，昨天在酒店的房间窗架上发现的那根麻绳，正好有一根疑似嫌疑人的头发。昨天的时候吴思量让警员装到了取证袋里送去检测，不出意外现在检测报告应高已经出来了。 “很遗憾 …… ------------ 第227章 心不在焉 走在去往检验科办公室的长廊里，吴思量头一次心里感到这么紧张。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走在这条走廊上了。 但这一次的却是相当的重要，因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张检测报告上。 会只开到了一半，吴广也知道吴思量现在的关注点全都集 …… ------------ 第228章 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yeah！终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胡薇这句话当然不是对吴思量说的，而是他身边的袁珍珍。 用手一把搭在了袁珍珍的肩膀上，还不忘回过头伸个舌头朝着吴思量做个鬼脸，向他“挑衅”。吴思量倒是把这个茬给忘了，胡薇是“吃着碗里的 …… ------------ 第229章 继续怀疑 胡薇昨天对吴思量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今天一上午，吴思量的手机上都是胡薇发来的短信，要他将那个陈羽的信息告诉她。 “她想做什么？！” 吴思量觉得胡薇就算得知了陈羽的信息又能怎么样，她总不能跑去陈羽的家里，对他 …… ------------ 第230章 考验 ------------ 第231章 大排档 ------------ 第232章 计划通 “吴老爷，你……” 吴思量惊讶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真是要被吴广说出的那句话给吓傻了。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胡薇，因为这件事情，目前只有吴思量一个人知道，而且陈晓晓也不可能私底下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情。那么，吴广又是怎么会清楚的 …… ------------ 第233章 方案 ------------ 第234章 会见 ------------ 第235章 跟踪 ------------ 第236章 思考 “我不是让你不要擅自跟他接触的么！” 吴思量只觉得自己费尽心思写出来的那个方案貌似一点作用都没有，让胡薇好好的在暗中调查她不听，非得跑去跟那个陈羽面对面的接触。 这通电话打来真是差点要让吴思量吐血三升才行，果然有胡薇的作风， …… ------------ 第237章 认错人 ------------ 第238章 哭闹 ------------ 第239章 通道 ------------ 第240章 发现 ------------ 第241章 水瓶 “现在有这些证据，难道还不能证明那个陈羽有问题么！” 袁珍珍说话的语气相当的激动，磨拳霍霍，恨不得立刻将那个陈羽给逮捕起来。 但吴思量并不觉得现在的证据足够关键。 “珍珍，现在这些发现只能说明是人为制造的，但无法证明就 …… ------------ 第242章 按摩场所 ------------ 第243章 找人 ------------ 第244章 吓唬 ------------ 第245章 询问完毕 ------------ 第246章 工作完成了 ------------ 第247章 后悔 ------------ 第248章 不同的DNA 吴广是第一次看到袁珍珍这么急躁的找他帮忙。 因为此刻的袁珍珍等待在检验室外面，不停的搓着双手在走廊里来回走动，这模样就好像是等待在产房外，心急如焚的想知道妻子现状的丈夫一样。 “珍珍，那根头发是谁的？”吴广问道。 “陈 …… ------------ 第249章 错误的检验方式 ------------ 第250章 实施抓捕 ------------ 第251章 关键的时刻 ------------ 第252章 感到反常 ------------ 第253章 责备 ------------ 第254章 不会善罢甘休 ------------ 第255章 死或生 ------------ 第2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