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足东南 ------------ 第一章 物是人非 更新时间:2014-02-21 牛沟寨的早晨来的快,此时又值旱季,尽管还不到六点,却也能清晰的看见天边现出一抹红霞,山头上的老槐早就没了青叶,留下几株枯枝摇摆,像极了老宅贴上的门神,张牙舞爪。 寨子出去的路口,站着一高一矮,高的是个女人,典型的丰腴少妇,水灵灵的脸蛋,红唇白齿,只见这女人一脸笑意,一呼一吸,尽是妩媚,往下看,竟是细腰肥臀,凹凸有致,跟这寨中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女人手上拉着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孩子叫周永秋,周永秋有个出家当和尚的父亲,多年未归,亲娘守活寡多年,往日里都是按部就班的下地干活,回家收拾家务,偶尔打发一下妄图征用她身子的牲口们。 但今日神秘秘兮兮的把自己抓起来,老早就等在这里,周永秋昂着头问亲娘“我们在等什么?” 亲娘温柔一笑,让周永秋满满的全是幸福,她觉得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觉得以后长大了,也该娶一个像娘这样的女人,不管怎么干活儿,都还是这么漂亮,漂亮得全寨子的男人都要流鼻血。 只见亲娘摸摸周永秋脑袋,柔声说道“永秋乖,我们去大城市,给你念书,考大学,以后有出息,就把你爹找回来。” 周永秋坚定的点点头,一脸的天真可爱。 不想这一等,就到了中午,烈日炎炎,晒得两母子汗流浃背,亲娘脱下外套,给周永秋顶脑袋上,刚顶上,就见不远处飞快的开来一辆黑色小轿车,虽然车上满是灰尘,却也比寨子里的拖拉机耀眼多了。 车稳稳的停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鸭舌帽跟墨镜,虽然看不出各中神态,但也能清晰的看见他嘴角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周永秋他娘见状有些羞涩,对着那人轻轻一笑,然后拉着周永秋上前“永秋,叫爸爸。” 周永秋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尽管知道这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爹,却也脆生生的开口叫了声爸爸。 中年男人会心一笑,摸了摸周永秋的脑袋,递给他一盒糖果,周永秋最爱吃糖,很干脆的接了过来,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 “孩子真乖,走吧,跟我回城里去。” 周永秋他娘撩了撩秀发,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身后,周永秋拽着亲娘衣袖不放,生怕丢了,却又忍不住想要吃糖,于是将糖盒夹在胳肢窝,反手去拿,不想力道不够,糖盒掉了一地。 “娘,我的糖。。。。。。” 周永秋亲娘回头一看,见那糖果撒了一地,着急着想要去捡,却听男人说道“诶,算了,回去多的是,不要了。” 周永秋他娘哦了一声,一把抓起周永秋就上了车。 周永秋望着那盒糖果,很没出息的哭了出来,他娘一路哄着,却也没用。 很多年以后的周永秋,依旧记得这个早晨,他清晰的记得那一盒糖洒落在地的场景,他想要糖,想要爹。 大城市的花花绿绿让周永秋很快就忘记了牛沟寨,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连拉屎的蹲坑都要高出好几个个头,每次蹲上去都要攀爬好久,而且蹲上去老感觉要摔下来,但周永秋无所谓,他只道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周永秋还小,不懂什么叫寄人篱下,更不懂什么叫卑躬屈膝,自然也就不懂亲娘躲在被窝里哭过的日日夜夜。 大城市的家里有个小姑娘,她叫商蓉,跟他一起称呼那个男人叫爸爸,后来周永秋才知道,爸爸叫商权,据说在大城市很有钱,有好多朋友,还有好多房子和车,爸爸今年快六十了,比亲娘年长三十多岁。 周永秋跟商蓉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做功课,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八岁那年瞒着爸爸妈妈私定终身。 周永秋渐渐发现亲娘老得很快,他开始着急,他担心亲娘像寨子里的老太婆一样睡一觉起来,就没了。后来经常听到爸爸跟亲娘吵架,多是说些你不行或者我不行的话,后来商蓉告诉周永秋,说爸爸老是唉声叹气,想再要个弟弟。 周永秋十岁那年亲娘一病不起,谁知道真的再也没起,周永秋哭得很伤心,但他不怕,因为他还有爸爸,还有商蓉小妹。十岁的周永秋已经开始明白什么叫骨肉连筋,什么叫血浓于水。 周永秋大二那年开始研究投资学,大四成功建立周氏投资模型,并依此作为毕业论文获得校毕业论文金奖,夺得唯一出国留学的机会。这对于周永秋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商权告诉他,等他留学归来,就让他进入公司做事。 也是在那年,爸爸商权涉嫌走私国家珍稀动物被捕,眼看家中顶梁柱要倒,周永秋在商蓉的央求下替父顶包,锒铛入狱。 按照跟商蓉之前的协商,爸爸出狱以后会通过各方关系弄出周永秋。 周永秋煎熬至第二年秋天,当时正值大学生毕业之际,周永秋却未能按照之前的约定重见天日,又过数月,同年冬季,周永秋在监狱备受折磨,安排换监,等到周永秋醒来,却是身处异地。 周永秋为了出国早学得一口好英文,当他抬头仰望,只见那高高的铁塔上面,豁然写着一排红字:sanjuanloulianceprison “圣胡安鲁力安切监狱。”周永秋轻声读了出来,忍不住浑身颤抖,面皮煞白。 周永秋再也忍不住,仰天大骂道“商权!!!你这个畜生!!!畜生!!!” 周永秋西斯底里的呐喊与嘶吼,只是徒增悲凉,回应给他的,只有旁人肆无忌惮的耻笑跟鄙夷,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每一个新人必然会有的反应,而接下来的,又将是怎样一场游戏? 少有人知道这所监狱的存在,他位于秘鲁首都利马,作为南美最惨不忍睹的监狱之一,殴斗、暴乱、色情、毒品在这里就是家常便饭,稍有头脑跟势力的人,会在这里有自己的产业,他们叛卖水果、蔬菜,提供通话,生理需求服务,并从中牟取暴力,再买通守卫,将钱财送回给亲友。 被关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有死刑犯,有强奸犯,也有盗窃犯,无论罪恶滔天十恶不赦,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被关在这里。出狱时间完全看脸,有人昨天谋财害命,今天就得出狱,有人不过是路过大街吐了一口唾沫,却把牢底坐穿。 周永秋曾想过一了百了,好在狱中有一个叫张小山的同胞,因为通奸富豪老婆入狱,见周永秋寻短,拼死救下。 张小山长相奇丑,生得一张马脸,龅牙,或许是出于同情,也或许是出于来自同一个国度天生的亲近。两人渐渐走到一起,后因派系殴斗,张小山险些丢命,周永秋为报恩,舍身相救,以五十万的代价换得张小山活命,但因拖欠时间太长,丢掉两根手指,在反抗的过程中,不幸被打折大腿。 周永秋只当自己难逃劫数,绝望的在狱中等死,奈何他周永秋命不该绝,狱中出现一个叫郝友黔的男人,此人跟周永秋一样,因为涉嫌走私入狱,但因一手好厨艺,得进帮派,成为头目专用厨师。 郝友黔冒死私藏食材,连夜为周永秋熬汤,才将周永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此,三人在狱中自当拧成一股,时间一长,竟亲如手足。 五年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是房价逐步高攀,直至遥不可及,也许是股市低迷,无尽的套牢和亏损,也许是功成名就,也许是飞黄腾达,也许是孩子终于长大,可以去市中心嬉戏玩水。 市中心有一口占地百亩的巨型喷泉,据说赤资上亿,作为东南市最大的水上娱乐园,在当下寸土寸金的时代,大手笔着实少见。 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正在水池旁,望着水里的金鱼欢呼雀跃,那双不谙世事的眸子泛着点点蓝光,胖嘟嘟的脸蛋惹人怜爱。 “小朋友?” 小女孩儿一脸的童真,听有人叫唤,立马歪着脑袋打探,见这模样,着实像极了当年的商蓉,可爱而又迷人。身后这人,竟是出狱以后的周永秋忍。 周永秋上前蹲下,伸手轻轻抹了一把女孩儿额头。 不想这女孩儿并不怕生,见有人示好,只是甜甜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黎望秋,今年六岁。”小女孩儿跟被台词一样,声音清脆响亮,惹人喜爱。 一脸疲态的周永秋终于欣然微笑“真乖。” 周永秋正要离开,却又忍不住转过身来,望着这个极像商蓉的女孩儿,轻声问道“你妈妈叫什么?” 黎望秋捏着一双小手,开始打量这个一脸漆黑,偶有皱眉还有抬头纹身穿皮夹的叔叔,这时才发现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差不多高的叔叔,一个脸特长,一个脸特方,六岁大的小姑娘竟也忍不住笑开了。 笑了许久,才听黎望秋脆生生的说道“我妈妈叫商蓉,我爸爸叫黎振军。” 周永秋只当一颗鱼雷入水,轰然炸响,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你外公是商权?” 黎望秋点点头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 周永秋伸手摸了摸黎望秋脸蛋,却没有说话,递给黎望秋一颗水果糖,转身便走了。 步行街上人色匆匆,一个身材不算太高,步子不算太快,长相也不太扎眼的男人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悄然无声,走到不远处,只见当先这人双肩微颤,又走了几步,终于缓步停了下来。 只见这人渐渐蹲下身去,两手抱头,竟在这人山人海之地,失声痛哭看。 这大概是张小山跟郝友钱认识周永秋以来,第一次见他这般矫情跟娘炮,狱中流血流汗,断腿断指也未曾见他嚎过半分。 两人唯有痛心跟无奈,默默的站在一旁,相互沉默。 此时不远处的冷饮店,坐着一个带墨镜的精致女人,穿一身枫红色长裙,披着秀发,脸蛋光滑细嫩,胸前事业线高耸,丰满而又韵味十足。 女人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女儿脑袋,望着她手里的糖果,柔声说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可以随便乱吃哦” 黎望秋笑眯眯的说道“一个叔叔给的。” 女人愣了愣道“哪个叔叔?” 黎望秋想了想道“妈妈照片上那个叔叔。” 女人闻言娇躯微颤,却不言语。 商家大宅依旧霸气十足,坐落在滨海区最高的地方,从这里望下去,能将整个海滩望个通透,三两个青年男女自顾在沙滩戏水,旁边不远的巨石背后,一男一女正忙着切磋武艺,看那男的几个抽抽,怕是要怂了,只见那女的一把推开,拉拉裤头撒丫子就跑。 “嘿嘿,怂包。”说话的是一个剔着平头的青年男子,生一张国字脸,下巴留着一层密密的胡渣,看完刚刚的现场直播,开口评论。 国字脸正是郝友钱,刚落地的时候,他爹在工地挖桩,心道自己不争气,却怎么也要让儿子混得人模狗样,于是取了这么个名字。 “嘿嘿,你以为都是你啊,一夜十次郎。”说话这人,当是张小山无疑,张小山小时候其实非常讨喜,一张小脸蛋胖嘟嘟的惹人怜爱,特别是那一口小兔牙,着实喜人,谁知道越大越瘦,二十出头就长残了,留得一张马脸,咧嘴就是一口龅牙,又是老烟枪,抽得一口牙龈浑浊不堪。 周永秋见两人对人家评头论足,忍不住一人一个巴掌,咧嘴骂道“嘴真贱。” 郝友钱跟张小山猛然爆笑,丝毫不以为然,跟在周永秋身后就走了。 站在大宅门口,四双眼睛傻愣愣的对望了好几分钟。周永秋见门口两人牛高马大的,估计是商家的助理。 其实这两人虽是助理,而且在部队受过训,但奈何熬不过特训,打了退堂鼓,不过好歹折腾过几年,出了军队,在这常人当中,也算是拿得出手的高人。 郝友钱跟张小山自顾一脸傻笑,但却两眼有神,死死的盯着对方。 周永秋点上一根草烟,轻轻吐出云雾,淡淡的笑了笑“你们让开,劳资今天回家,不跟你们折腾。” 那两人闷哼不语。知道三人神经失常走错了门,他们每日在这里候着,哪里见过这三人? 周永秋无奈,自顾摇头跨着大步走了上去,心道两人有意刁难,周永秋早有准备,果然,周永秋刚进到助理身前,却见两人同时腾身跃起,握着铁拳,对着周永秋面门招呼。 周永秋咧嘴轻笑,不退反进,稍一纵身,刚好低过一个头去,周永秋虽腿脚不便,但手上功夫了得,不待两人反映,周永秋双手握拳,拳风凌厉,朝着两人小腹各自一拳。这一下,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吃亏,却也无可奈何。 腹中吃紧,两头汉子顿觉疼痛难当。 左边那人眉头一皱,心惊道“好大的力道。” 右边那汉子再想还手,却突然感觉下体一抽,顿时传来阵阵酥麻,感情刚刚那一拳击中小腹深处,胯间软骨受损,再也动弹不得。 “遭了。”两人暗自心惊。 不等他们反应,只觉得眼前猛然一晃,两道黑影飞掠而来,接着便是猛然一阵撞击,那肩膀竟都硬如磐石,硬生生的将两人百八十斤的身躯撩了起来。 “轰!”两头牲口就眨眼之间便被掀翻在地,这动作对称得,堪称绝技,若不是郝友黔跟张小山时常共同进退,哪有这等默契。 周永秋依旧抽着烟,望了望身后两人,忍不住摇摇头。 郝友钱撮了撮手心,一脸失望道“弱爆了。。。。。。” 张小山生性略微含蓄,没怎么出言诬损,却也是忍不住摇摇头,一声惋惜,在他们看来,这两人的水准,着实太弱。 见两人装逼上瘾,周永秋一脸无奈。 周永秋上前叩门,却也是犹豫良久,但见张小山跟郝友黔眼色,终于摁下了门铃。 周永秋好几个深呼吸,她想象过开门的会是谁,是商权吗?或者是蓉蓉?也或者是保姆马姐,不过周永秋却在心底里期望,那人会是商蓉。 大门一开,是黎望秋。 ------------ 第二章 我找商权 更新时间:2014-02-22 “叔叔?”过来开门的黎望秋见门口这人,正是昨天水池边给自己吃水果糖的好心叔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兴奋的喊道。 周永秋埋头看了看黎望秋,轻声笑问道“妈妈在家吗?” “妈妈在做饭,您要进来坐吗?” 周永秋笑眯眯的点点头道“你说呢?” 黎望秋闻言大喜,顿时像个小大人一样,客气的将三人引进了客厅,却见客厅空无一人,周永秋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忍不住想起儿时玩闹的场景,在沙发的角落,他会跟商蓉一起讨论一些关于学术的问题,没当这个时候商权会忍不住的插上几句,却大多被两人无理取闹,给挡了回去。 想到这些,周永秋忍不住微微一笑,其实商权,大概还是疼他的。 “你爸爸呢?” 只见黎望秋正在端茶,见他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微笑道“爸爸在书房,我去叫他。” 周永秋摆摆手道“不用了望秋,我们坐会儿就走。” 周勇去话刚说完,却听楼上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望秋,来客人了吗?” 黎望秋趴在楼梯口,扯开嗓子喊道“嗯。。。。。。像妈妈照片上那个叔叔,还有两个叔叔,我不认识,爸爸你快下来。” 周永秋望着这个六岁的小女孩,竟是满心的幸福,也许,这样的幸福原本是属于他的,但时隔五年,一切都变了,周永秋曾有过怨恨,但怨恨的结果,终归还是一面铁窗。 周永秋研习圣经。 《新约・马太福音》第七章提到,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周永秋对此深信不疑,尽管最终没能读懂生命的真谛,也没能成为神的儿子,但五年牢狱之灾,教会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女儿的喊声,厨房传来一阵闷响,那是玻璃摔碎的声音。 周永秋听到响动,自顾朝那厨房门口望去,不多久,只见一个满脸激动的少妇走了出来,脸蛋光滑细嫩,头发被她高高盘起,穿一件灰色衬衣,高高隆起的胸部将衬衫领口绷得甚紧,吹弹可破,衣角绑到腰间,露出平坦细滑的小腹。 这少妇一脸惊诧,却又忍不住激动难耐,正是多年未见的商蓉。 商蓉轻掩鼻息,望着一脸沧桑笑容的周永秋,忍不住落下泪来,只见商蓉缓步走去,离得近了,却猛然趴到在周永秋肩头失声痛哭。 周永秋仰头叹息,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拥抱,却已物是人非。 周永秋这一抬头,却见楼上站着一个光头男人,穿一身睡袍,看到周永秋的时候,会心一笑,周永秋微微点头,两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正当此时,刚刚在门外遭打的两个汉子终于跑了进来,见这番场景顿时有些发蒙,再一瞧楼上主人,却被他狠狠一瞪,心下会意,于是又偷偷摸了出去。 在张小山跟郝友黔想来,今日怕是必有一战,早前已经打听过这黎振军的底细,大哥是军区将领,手里有兵。既然周永秋是过来找场子,自然难度不小,可目前看来,这黎振军并非三人所想,不仅没给周永秋脸色,反而秋哥长秋哥后的招呼着,这般低姿态,倒真像名门之后,识得大体。 “秋歌,这是85年的红酒,你尝尝。” 黎振军给周永秋倒了一杯红酒,顺手又给望秋夹了菜,看得出来,这是一家人多年来的习惯,父亲早已深知爱女口味。黎望秋除了吃饭,偶尔抬头打量周永秋,在他心里,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来的有些唐突,但也忍不住小小的激动,因为她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得出来,爸爸妈妈对这个舅舅很上心。 “蓉蓉经常提起你。” 周永秋闻言不语,只是看了一眼商蓉,见她自顾埋头吃饭,偶尔给黎望秋擦擦嘴,把话头都留给丈夫跟周永秋。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轻轻举起杯子“蓉蓉,可还记得小时候的约定?” 蓉蓉闻言,却是一脸苦涩,犹豫良久,终于说到“小时候不懂事,你又何必当真。。。。。。” 周永秋只觉得心窝一酸,当是酒水晕了脑子,不禁有些恍惚。 他曾无数个夜晚,一分一分的数着账户里的钱,一点一点的计算出狱之日,他只道千里之外,有个女人会等他,他要做的,就是坚强的活下去,然后出狱,结婚,生子。 可当他看到黎望秋的时候,周永秋知道,这一切无非都是过眼云烟,痴人说梦。 此时的周永秋突然平静下来,他知道,或许这就是商蓉本该有的生活。而且周永秋才知道,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早已预料这样的结果,只是他不愿去想,不敢去想,他相信爱情,正如他相信商权。 周永秋轻轻一笑,心道这一切其实并不突然,而是早已命中注定。 只见周永秋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盒子,轻轻放到商蓉面前,柔声说道“你忘了,哥欠你一枚钻戒。” 周永秋说完,将那钻戒一分为二,竟然是两枚合二为一,周永秋将其中一枚递给商蓉,而另外一枚,递给了黎振军。 黎振军一脸喜色,又见周永秋开口说道“妹夫不要见怪,这份礼虽然来得晚,但大哥却多年来一直惦记着。” 黎振军双手接过,一脸感激道“秋哥见外了。” 商蓉将那钻戒紧紧捏在手心,浑身是汗。 那年冬天,大二,周永秋拿着这对钻戒,满怀希望的说“将来结婚,你一枚,我一枚。”商蓉天真的笑了,正如此时的黎望秋。 但商蓉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周永秋入狱之后全无消息,她固执的跟父亲争吵数月,却也终究没有看到周永秋的影子,父亲本来年岁已高,往日里虽然保养极佳,看不出年纪,但自从周永秋走后,商权一下子就老了。 已经失去了周永秋的商蓉,哪里舍得再舍去至亲,于是便将这事儿埋在心头,也是在那一年,迫于父亲的压力,商蓉怀着愧疚跟自责嫁作人妇,此人正是黎振军,后又生有一女,取名望秋。 吃过饭,周永秋说要走,黎振军却极力挽留,说既然已经回家,何必要走,周永秋笑笑道“我本就不是周家的人,妹夫,爸爸回来,告诉他,就说我周永秋回来了,还活着。” 拉着周永秋,黎振军两眼红润,只听他沉声说道“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这孩子叫望秋,望穿秋水的望,周永秋的秋。” 周永秋的世界顿时一片雾霾,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黎振军肩膀,颤声说道“蓉蓉嫁给你,是对的。” 临走的时候周永秋突然看了看商蓉,这狱中五年,他会偶尔的想起一个女人,她本来自农村,因学费开销太大,迫于无奈被骗子传销窝子,当年的周永秋年轻气盛,愣是带着同班同学把她弄了出来,还挤出自己的零花钱,为她挡了学费。 后来这个女人为他做了一份便当,是一份没有鸡蛋的蛋炒饭,她还告诉周永秋“将来你没有结婚的对象,我就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不结婚,我就等着你。” 这是笑谈,女人知道,周永秋也知道,商家独子,怎会没有女人? 站在远处的周永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佟冰还好吗?” 商蓉心头一酸。 “一切都好”。 望着周永秋走远,商蓉满心的苦涩,自己都已嫁做人妇,而周永秋不过是多问起一个女人,他商蓉有有何资格埋怨。 远远离去的周永秋猛然听到商蓉的大喊“她还在等你。” 周永秋心头一苦,轻声说了句“蠢女人。。。。。。” 市东三环作为东南市新起的又一商务中心,近年来诸多大型企业争相进驻,包括历年来一直稳坐年度收益榜首的商氏集团,商氏集团作为东南市第一家上市企业,在这块地界早已混得风生水起,即使是不相关的行业,也要给几分薄面,除了集团总裁商权稳坐金字塔顶端,更为重要的是,商家背后,有东南市某位军区将领。 站在烟雨国际大厦门口,周永秋咧嘴轻笑“霸气么?” 郝友钱点点头“牛逼。” 张小山自顾轻笑,指了指大厦顶上那偌大的四个金字:商氏集团。沉声问道“秋哥,那字歪了,要不我上去帮弄弄?” 周永秋嘿嘿一笑“弄你妹,人家几百号人,你找死。” 张小山不语,跟在周永秋身后走了进去,来到前台,一个身材标志,满面笑容的女人给三人打了个招呼,周永秋笑眯眯的回礼。 “我找你们商总。” “您是找哪位商总?” 周永秋笑笑道“你们有几个姓商的?” “拓展部商总,公关部商总,行政总监。。。。。。” 周永秋摆摆手打断,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找商权。” 美女面色突变,却依旧保持职业性的微笑,轻声问道“您贵姓?有预约吗?” 说完径直拿起了电话。 周永秋笑笑道“没有预约,我叫周永秋。” 按照前台美女的指示,三人在接待厅坐等,郝友钱闲得蛋疼,上去给前台美女勾搭上了,厚着脸皮帮忙做事儿,美女万般阻扰无果,只能任由他折腾。 张小山也说闷得慌,让郝友钱在这里盯着,他出去透透气,不想这一去就是半个钟头不见人。 等到周永秋喝完一杯茶水,却忍不住轻笑起来,在他周围正陆陆续续靠近几头汉子,或近或远将他围在正中。 郝友钱也适时的发现异动,不再跟那女人纠缠,很快摸到周永秋身边。 郝友钱微微一笑“秋哥,你老爸这是几个意思?” 周永秋闷声不语,摇了摇头。 周永秋自顾翻看桌面上的杂志,过了许久,突然开口笑道“怎么,想搞?” 郝友钱磨蹭了半天,贱笑道“没有。” 周永秋一脸鄙视,没好气的说了句“想搞就去。” 郝友钱大喜,当真起身离去,只见他走到一个壮汉旁边,傻愣愣的望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台词,索性抬手就是一拳,那人哪里知道这人毫无路数,上来就是一拳,拳风凌厉力道又足,猛然砸中自己鼻梁,顿时疼痛难当。 郝友钱这一动,果真从四面八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细数之下,二三十号人绰绰有余。郝友钱大惊失色,心知玩大了,再一看周永秋,却依旧稳坐如山,对这边局势全然不闻。 “秋哥,你卖我!” 郝友钱这一声大喝,惹得周永秋一顿好笑。却也依旧安坐如山,从旁观望起来。 这一边殴斗,却偶然瞥见周永秋阳光灿烂的笑容,郝友钱自当悔恨不已,心道这牲口往日里总骂自己跟张小山做贱,其实说到底,唯有他周永秋,才是最贱。 郝友钱刚一分心,猛然脊梁一麻,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不等他缓过劲来,旁边又是一人袭来,看那拳劲,若要落在身上,怕是少不了一碗淤血。 “擦!” 郝友钱大怒,回身一纵,双手掌地而起,顿时跃起丈余高,再重重落下,却是膝盖朝外,手肘内翻,朝着对面那汉子砸去。 这一招本出自泰拳杀招,用在这里,有些牛刀小用,果然,那人挨了郝友钱这一下,顿时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众人见这厮出手辛辣,也都打起精神,往日里自然也少不了这般殴斗,多少有些默契,于是三五个人成群,将郝友钱围在当中。 郝友钱心道不好,与其这般等死,倒不如当先出手,打乱对方战局,只见郝友钱脚下一瞪,身体猛然跃起,朝着其中一伙人飞去,那伙人见郝友钱奔袭而来,心中大喜,顿时各自拉开,只等郝友钱扎进来,就要将他拿住,然后殴个半死。 却不想郝友钱速度之快,超乎想像,不等众人看清,郝友钱大手一挥,粗壮的手臂硬如钢柱,狠狠砸在一人胸口,那人只觉得呼吸猛然急促,一声咳嗽就再也停不下来,恍然一抬头,又是一拳袭来,当即眼冒金星,瘫倒在当场。 这一连招,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剩余几个才道这厮身手了得,不待郝友钱喘息,立马又围了上来,郝友钱一愣,再次翻身跃起,却不想身后被人下了绊子,一拳轰在腰间。 “嘶!”郝友钱一疼,果真怒火中烧,开始出拳如风,脚下几番游走,于人群内外如鱼得水,这打得顺了,反倒畅快多了,尽管浑身上下挨了不少拳头,但几番殴斗下来,这二十几号人竟也全部倒下。 前台小姐直看得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这个国字脸的大叔能有这般身手,一个人干翻二十多号物业处的好手,她可从未见过。 郝友钱咧着嘴,一瘸一拐的走到前台,望着傻愣愣的美女好笑,开口问道“有纸巾吗?” 前台美女闻言一愣,随即清醒,急忙从自己包里掏出纸巾。 郝友钱接过纸巾,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晓茹。” “嗯,乖。” 郝友钱摸回周永秋身旁,却又见四周陆陆续续涌出十几号人,当即有些无奈,忍不住摇头喊道“秋哥,玩大了。” 周永秋抿嘴一笑,装逼道“《圣经》里说,loveyourneighborasyourself,意思是要爱人如己,你刚刚这般不自爱也不爱世人,与众人殴斗,人家自然也不爱你,自然要搞你,你看我,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坐着,没人来惹我。” “哎哟,装你麻痹。。。。。。”郝友钱当真是又气又怒,忍不住骂了这么一句。 眼看对方人手越来越多,周永秋终于放下手中杂志,缓缓起身。 ------------ 第三章 父子重逢 更新时间:2014-02-22 “我叫周永秋,我找商权。” 周永秋义正严词,将这周围众人扫视一圈,同时握紧拳头,只等旁人出手,他便要将这伙人摔个七零八落。 哪知话没说完,猛然听到大厅外面传来一声炸响,这声响太过刺耳,动静又大,,惹得大厅里的人齐刷刷的望了出去。原来是一大块钢架从高空坠落,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一辆白色小轿车,这般力道自然不小,以至于这一震荡将周围几百辆私家车的防盗警报震个不停。 周永秋忍不住汗颜,心道这张小山也着实大胆,还好是砸中了车,这要是砸中了人,那还得了。 张小山性格刚硬,周永秋刚到监狱的时候,张小山便是整天挨打的角色,好在张小山身板结实,加上从小跟叔父学过一身功夫,在多次暴乱跟殴斗中活了下来,最要命的一次险些丢了脑袋,是周永秋冒死救了下来,而周永秋也因此被打断了大腿,终身残疾。 果然,众人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钢架竟是商氏集团的门头大牌,没想到从那一百二十多米的高空落下,却还依稀识得其中轮廓。这一闹,顿时将大厅众人惹怒,当前一人话不多说,见他大手一挥,从腰间抡出一根黑色铁棍,朝着周永秋两人飞奔而来。于是这一动便不可收拾,三十多号人成黑压压的一片,大呼小叫的涌过来。 郝友黔一脸贱笑,正当要摆开架势再干一场。却猛然听闻一个老头呵斥,那声音浑厚结实,沉如巨鼓,将这大厅响了个通透。 “停手!” 这一生呵斥,刚刚还煞气冲天的一帮汉子,果真停了下来,但也是望着周永秋跟郝友黔两人暗自唾骂,周氏集团别说在东南市,即使是在东北,西南,华北,华中等地区,都有强势的辐射影响力,若是让人知道,今天被几个小毛贼砸了招牌,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这种在古装电视里踢馆才会出现的场景,这帮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发生的。 “永秋。。。。。。”这一声呼喊,周永秋足足等了五年。 只见他缓缓转身,望着电梯口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勉强镇定心神,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喊了一句“爸爸” 或许是藏在周永秋内心深处的几许良知,在这一刻又突然躁动起来,才让周永秋吐出这两个字,他始终不曾相信,这就是曾今收留过他,而后又抛弃他的养父。 大厅众人听两人这一称呼,忍不住面面相觑,传闻商权有个儿子并非亲生骨肉,大学毕业那年因为涉嫌走私入狱,最后又因不甘忍受羞辱,在狱中自尽。 不过传闻归传闻,毕竟谁也没见过周永秋的尸体,商家甚至连葬礼都没办。 望着商权两眼无神,步履瞒珊,周永秋猛然发觉,纵然他有再多的怨恨,却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人就是如此,在爱与恨当中挣扎,想到的永远是恨,可到最后关头,却又是爱。 “你老了。” 商权轻轻一笑,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孩子,长大了。” 周永秋点点头“你还好吧。” 商权点头道“还好,没想到你还活着。” 郝友黔本在一旁沉默,此时也忍不住轻轻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不仅活着,他还把我们哥两带了出来,商总,我叫郝友黔,秋哥的生死兄弟。” 郝友黔说完伸出手去,商权刚刚见识过郝友黔的身手,但听他这一说,自然明白生死兄弟的含义,虽不至于是恐吓,但也算警示。 商权跟郝友黔轻轻一握,笑着看了看旁边的张小山。 张小山不知何时也来到一旁,轻声笑道“我叫张小山。” 商权点点头,微笑道“我的招牌,是你砸的吧。” 张小山故作尴尬,笑言道“抱歉” 商权大度的摆摆手,微微一笑,这一笑,果真是大家风范,商界巨贾,只听商权道“无妨,一块招牌而已,我很庆幸永秋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永秋一起,来我公司做事。” “不用了,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多年不见,永秋甚是想念,今天一见,也算了了永秋一桩心事。” 周永秋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永秋铭记于心,这五年也当是永秋还你,你商家的事,从今日起,便与我无干,听说你用那套模型赚了不少钱。” 商权闻言,虎躯一震。 周永秋见商权一脸紧张,忍不住笑道“你放心,我周永秋说到做到,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专利权是你的,跟周永秋无关。” “商总,再见。” 周永秋缓缓起身,跟商权擦身而过的档口,他发现,对这位在东南市商海沉浮多年的猛虎,尚存几丝敬畏。在周永秋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往往能够震慑常人的东西,并非多大的权势抑或财力,更多的是人格魅力,因为个人的魅力,将在后天的养成中,形成类似商权身上独有的特质。 这是一个成功商人的养成学,商权做到了。 走出烟雨大厦,周永秋从未有过的轻松跟自在,他曾试想过自己是否能够放开这一节,他甚至有些担心和恐惧,他害怕,他害怕跟商权正面交锋的时候,他害怕在商蓉跟自己之间做出选择。 不过现在,周永秋变得很释然,商权老了。 眼看周永秋一脸的落寞,郝友黔两人自当明白各中感受,可此时也不好插话,只能远远的跟着。 走了许久,三人在一处公交车站台停下了脚步,郝友黔终于忍不住开口“秋哥,其实到现在,我还不很明白。” 周永秋点了一根烟,笑问道“不明白什么?” “商权既然将你养大,为何又将你遗弃?” 周永秋吐了一口烟圈,轻声说道“商权是只虎,一时心存善念,养了一只猫,他本以为这只猫会是最听话的宠物,却不想,等猫长大,竟然也是虎,一山不容二虎,这是商权想要至我于死地的根本原因。” 周永秋走了几步,又开口说道“至于当年顶包入狱,只是个巧合,刚好了给了商权这个机会,就算没有这个巧合,我周永秋也不可能在商家有一席之地。” 周永秋这么说着,但其实他也有一问,只是怕没人能够解答,甚至是商权他自己都不明白,当年费尽心思将自己送到千里之外,却又为何不做得更加干脆利落,比如永远消失,永绝后患。 大概这也是人性,是他商权的人性。 张小山微眯着眼睛,望着头顶高耸入云的大厦跟写字楼,猛然涌起一丝渺茫,在狱中混吃等死的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反倒有些不习惯。 愣愣发呆半晌,只见张小山开口询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永秋笑笑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能活着出来已是老天对我们最大的眷顾。至于我么,这么大一座城市,某个营生,找个没有学历没有追求不怎么漂亮不怎么懒惰的女人,结婚,生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就生两个,然后把孩子养大,给他赚伙食费书本费泡妞费,供他上学,看着他结婚,给他带孙子,老了就下下棋,散散步,喝喝酒吹牛打屁,再做盒宽敞的棺木,以后躺着舒服。” 望着满城繁华,张小山若有所思。 经历生死的周永秋,此时只想好好活着,再慢慢老去,在他看来,任何跟名誉跟金钱跟权势相关的东西,此时都不值一提。 郝友黔闻言忍不住一脸感概,嘿嘿笑了两声“总是念着,什么时候要是得出来,要把笼子里受的罪都他娘的补回来,可自打走出秘鲁,我才知道,这辈子,怕都只有这点出息了,秋哥,我的命,小山的命,都是你弄出来的,小山如何我不知,但我郝友黔,不怕你笑我矫情,我这辈子,就跟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婆娘,我也带着全家老小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郝友黔,就是你周永秋的左腿。” 张小山闻言也是感触颇深,但一见三个大老爷们这般煽情,大有上演琼瑶局的趋势,怕是要惹来众人非议,忍不住一脸恶心,破口骂道“秋哥这腿是为我丢的,哪轮到你?” 郝友黔闻言大笑“干你屁事儿,你不是要回家吗?赶紧滚去。” 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想到张小山狱中的愿望,张小山忍不住黯然失色,两眼红润。 张小山曾说,若得出狱,他就回家,收一两亩薄田,老老实实种地,孝敬爹娘。 周永秋见两人越说越远,忍不住一人一个巴掌丢过去“认识你们,是劳资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张小山轻轻一笑,却不以为然,轻轻拍了拍两人肩膀道“我回老家一趟,给爹娘报个信,我就回来” 郝友黔点点头,轻声道“放心去吧,要是有漂亮的婆娘,就娶了,老老实实过日子,别回来了,这大城市,我看不见得有多光鲜亮丽。” 东南大学作为全国知名高校,稳坐东南大学城最为核心的地理位置,以东南大学为中心,大学城商业圈层层往外延伸,周永秋跟郝友黔出狱以后积蓄本就不多,只能在靠边缘的地方租下一间铺面,开了个家常饭馆,取名有钱饭店,由郝友黔掌勺,周永秋负责打点,刚开业的时候生意清淡,但两人也都做得热火朝天,不管钱多钱少,至少,他们是自由的。 周永秋每天早上都会提前一个钟头起床,到附近的东南大学跑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只觉得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郝友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烟雨国际大酒店前台的那个方晓茹勾搭上了,每天收完摊便往市中心赶去,约上方晓茹吃饭逛街。 在店里的时候,郝友黔自然浑身上下都是油腻,但出了厨房,郝友黔稍微收拾一番也是一个风流倜傥帅气逼人的小伙子,惹的方晓茹的同事好不羡慕。 下班以后的周永秋会到处走走看看,这是要放在五年前,周永秋怎么会在这些地方闲逛,即使是拐角就到的地方,也有专车接送,哪怕是偶尔散散步,也不会走到这种小巷子里面来。 但此时的周永秋,只觉得这才是生活的本质,圣经旧约二十八章里说,远离恶便是聪明,远离喧嚣又何尝不是安宁。 “唯独经历过生死,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唯有经历血腥,才会产生敬畏。”周永秋望着一城的繁华与霓虹,忍不住轻声低语。 “能有这样的感悟,必然有非同寻常的经历。” 周永秋闻言一惊,扭头看去,竟是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跟周永秋一样,望着西胥江愣愣出神。 周永秋颔首一笑道“让大叔见笑了,晚辈随口一说而已。” 那大叔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不是这一带的人吧,平常没见你。” 周永秋点点头“跟一个朋友刚刚搬来这里,在东南大学那边开了个饭店,大叔您要有空,可以常来坐坐。” 大叔说好,笑眯眯的走了。 有钱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主要是郝友黔的厨艺确实不赖,现在一到饭点,店里挤都挤不下,久而久之,有钱饭店的名声就传开了。 “你都不知道,掌勺的那个才帅呢。”东南大学艺术系的两个女学生一边走着一边八卦,说话这人也着长得漂亮,脸蛋粉嫩通红,屁股丰满有余,自从上次去过有钱饭馆吃饭,见了那个掌勺的大厨,便开始花痴起来,这一番言语,还真是发自内心。哪知另外一个说道“我看不见得,收盘子那个才帅,掌勺那个?切,一脸胡渣子,炒菜还抽烟,丑死了。” “你懂什么,那才叫男人。” “得得得,搞半天你喜欢那样的,我说呢,系里一大帮男人你都瞧不上眼,原来是有特殊的嗜好,行,我给你发论坛上去,哈哈。” “你敢!”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着追打,却对旁人诧异的眼光全然不顾。两个女孩子跑过的地方,有一处长廊,长廊长满蔓藤,阳光照射下,透出些许光晕,又是一处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在长廊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曾是东南大学经管学院的高材生,因学业突出,获得留校机会,成为经管学院初级讲师,登上讲台为人师表。 女人叫佟冰,生得一张好脸蛋,又常常出入健身房,养出一副好身材,随着一届又一届的新生入学,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离校,佟冰的事迹逐渐不为人所知,但很多老师跟教授却是一清二楚。 当年经管学院的另一个高材生叫周永秋,佟冰爱慕许久,曾公开发布声明,此生非周永秋不嫁,不想被周永秋当众拒绝,很多人只道佟冰看上周永秋家世,一心想着嫁入豪门成为富家小姐,对此人心生鄙夷。佟冰顶着压力苦苦挣扎,最终无果,后来周永秋锒铛入狱,还在狱中自尽,东南大学便取消此人学籍。 后来佟冰多年不嫁,偶有人问起,却听佟冰说“此生,非周永秋不嫁。” ------------ 第四章 女子有情 更新时间:2014-02-22 今天吃饭的人太多,周永秋跟郝友黔一直忙到很晚,收了摊以后,见天色渐黑,两人也都懒得再出去,索性在门外就地摆了个小桌,郝友黔做了三两个小菜,开一箱啤酒,就地上盘腿对喝。 本就是生死与共的弟兄,酒桌上也都无话,各喝各的,喝到一半的时候,郝友黔大概是有些微醉,忍不住话多起来,只见他眯着眼睛,往嘴里丢了块肉,笑骂道“这日子过着,就他娘的舒坦。” 周永秋闻言一笑,砸过去一颗花生米“方晓茹搞定啦?” “你猜。” “猜你妹,你要不奔着结婚,就别折腾人家。” 郝友黔心下一沉,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脸上更红,只听郝友黔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酒,黯然说道“她是个好娘们儿,我这不正在努力赚钱嘛。” 周永秋揭开瓶盖,又给郝友黔满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她要真在乎你,就不会管你要太多。” 郝友黔点点头“我懂。”说完这句,郝友黔又给周永秋满上,轻声笑道“那时候我还小,觉得是自己的女人,就不能委屈了,哪怕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让她过的舒坦,现在想起来,真不懂事儿。” 周永秋闻言眉头一皱,笑问道“怎么说?” 郝友黔深吸一口气道“真爱你的女人,何尝不跟你一样,哪忍得下心看你为她受罪,于是我越是折腾,越是给她太多的钱,她就越是不把我当回事儿,我便越是想要搞更多的钱,最后才走了岔路,掉笼子里去了,我还记得警察抓我的时候,她哭得满地打滚,一边哭啊,一边骂,说我是畜生,说我是条狗,是陈世美负心薄幸。” 郝友黔咧嘴微笑,却多的是苦涩跟凄凉,只听他轻声说着“回头一想,狗都比我大气,起码知道饭比屎香,我哪里明白,原来我郝友黔,才是她最值钱的东西。” 周永秋不语,轻轻拍拍郝友黔肩膀“你懂就好。” “行了,我就喝多两口酒,胡话多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得很。不过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说。” “你真打算放过商权?” 周永秋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说道“还在秘鲁的时候我恨他,看到望秋的时候我更恨他,去过商家大宅以后我恨不得杀了他。”周永秋黯然一笑“可是又能怎样?这一恨恨了五年,也够了。我所设想的一切,都他娘的是意淫,我一件也做不出来。” 周永秋说罢,喝下一大口酒“我不能让蓉蓉失去爸爸,不能让望秋没有外公,商权老了,我不去弄他,他又能祸害多久?况且现在的生活,我周永秋知足了。” 郝友黔点点头,不再言语。 周永秋又撬开一支啤酒,继续说道“咱老老实实赚钱,买房,结婚,将来有了小孩儿,我们就哪里也不去,让他们青梅竹马,健康的长大,要是调皮了,你舍不得弄,就给我丢来,我要舍不得弄,也给你弄去,往死这打,不打不成器。” 郝友黔举起酒杯大笑“行!” 郝友钱的命是他爹妈给的,但他郝友钱的后半生是周永秋给的,周永秋躲着狱警日夜苦熬的日子至今记忆犹新。 周永秋靠着一部破手机把五块钱炒到两百万的时候,本可以出狱,但为了带走张小山跟郝友钱,周永秋毅然怒砸两百万,将全副身价押了下去,无疑是要了他周永秋的命,周永秋渴望自由的程度,绝对不在张小山跟郝友钱之下。 那些个侧夜难眠的夜晚,三人几乎就没合过眼睛,轮流盯着那台高价买进的山寨手机,望着股线起起落落,当最终涨停的那一刻,他们知道,这该死的铁笼子,将再也关不住自己。 在那个血腥如游戏的地方,这些勾当,足以让周永琪死上几百次,所以,郝友黔跟张小山今天的安逸生活,都是周永秋用命搏来的。 直到夜深的时候,郝友黔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忍不住说道“上次去了周家,你妹夫貌似对你挺好。” 周永秋轻声说道“该来的躲不掉,有你跟小山,我怕什么?” 郝友黔举起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馆生意依旧红火,今天忙了一个上午,直到过了饭点,人才慢慢少了,周永秋跟郝友黔正在盘算今天的账目,门外突然来了个女人,自顾往门口那张饭桌上一坐,开口问道“有吃的吗?” 周永秋闻言一笑,客气的回了一句“有,您要吃什么?” 周永秋这一抬头,整张笑脸都凝固了,就像京剧里的花脸,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又抽又乱,都不像个人。 周永秋见这女人秀发披肩,脸蛋通红,双眼炯炯有神,若不是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当真看不出疲态。 “想吃什么?” 女人微一抬头,见那人一脸黝黑,坑坑洼洼却依旧轮廓清晰,那一双眸子浑浊不堪像历经了几个世纪的沧桑跟风尘,按着账簿的双手,一边少了一根小指,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女人双眼朦胧,望着周永秋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良久,方才哽声问道“有什么吃的。。。。。。” “清蒸河鱼,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周永秋一连串叫了十几个菜名,却在末尾加了一道“没有鸡蛋的蛋炒饭,您要吗?” 女人一听,顿时掩面轻泣“是你。” 周永秋微微一笑“是我。”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那位传说中的痴情女子,佟冰。 只见佟冰一把搂住周永秋,全然不顾旁人眼光,失声痛哭。 周永秋何尝没想过试着去找这个女人,不过周永秋是何其骄傲的男人,因为佟冰的誓言,让周永秋一直没有迈出第一步,那句“将来你没有结婚的对象,我就伺候你一辈子”的话,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周永秋已经肮脏却又力求安静的灵魂,那些笼子里的杀戮跟欺诈,都已将周永秋染得五颜六色。 周永秋唾骂自己,唾骂自己是畜生,唾骂自己禽兽不如,这也是周永秋研习圣经的原因,他希望宽恕,他信命,他相信在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大概有那么一帮人,将人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看做儿戏,一旦有人罪劣深重,就要杀一儆百。 不过,除了郝友黔跟张小山,没有人知道周永秋的臂膀上刻着一行青字――信命,偏与天搏命。 周永秋因为自己内心世界的混乱,唯有在某个地方默默的为这个女人祈祷和祝福,哪怕当他骂出那句蠢女人的时候,也是钻心的疼。 况且一个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蛆虫,除了满身的瘴气跟血腥,他还有什么? 学历? 财富? 权势或者地位? 见两人紧紧相拥,郝友黔会心一笑,心道,这大概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佟冰了,果真是奇女子,又美又大。 “你爱的人嫁做人妇,爱你的人,为你静候终生。。。。。。” “滚你妹的,炒菜去。。。。。。” 郝友黔嘿嘿一笑,一溜烟就往厨房去了,听着厨房乒乓作响,再一看周永秋沧桑的面孔,佟冰心知这几年周永秋定然不好过,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抓起周永秋双手,哭声问道“你肯定吃了不少苦,我以为你死了。” 佟冰生性软弱,奈何喜欢上周永秋这头畜生,经受不少折磨。想起那个时候,学校里多少女子为周永秋神魂颠倒,可他周永秋唯独黏上商蓉不放,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也是兄妹,自然少不了众人非议,连她佟冰,也好多次忍不住嫉恨。可在周永秋入狱以后,一帮婊子竞相倒戈,论坛骂声一片,他周永秋一夜之间从人见人爱的富二代变为人人唾骂恨不得大卸八块的畜生。但唯有佟冰,即使风云变色,她也未曾变心。因为佟冰知道,周永秋定然遭遇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苦难,一个即将出国留学的富二代走私?这应该是那年最好笑的笑话。 望着佟冰,周永秋只当是满心的愧疚跟不安。他再也不忍提起这些年的遭遇,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还行,阎王爷不要我,半路又把我送了回来。” 佟冰温柔一笑“因为我给他说了,我在等你回来。” “谢谢。” 佟冰吃了饭,周永秋将她一路送回学校,顺便四处走了走,这是多年来佟冰笑得最多的一天,她突然觉得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值当的,她甚至开始跟周永秋一样,开始信命。 而对于周永秋来说,佟冰的出现是他目前最大的安慰,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像佟冰一样的女人,一个值得他付出的女人,这个人原本是商蓉,但现在,是佟冰。 不是周永秋水性杨花或是见异思迁,而是出狱以后的周永秋知道什么叫人性,什么叫感恩。 在学校一路走着,自然少不了旁人非议,一个不起眼的邋遢男人,竟然跟学校校花级的老师一起散步,还有说有笑,全然不顾及学生们的感受,将这祖国的花朵全都视做无物,活生生击碎他们脆弱的心灵,周永秋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伤风败俗,商蓉更当这是刺裸裸的炫耀,尚且不管有没有人知道身旁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就是周永秋,至少他佟冰做到了,做到了当年那帮水性杨花的娘们都没做到的事情,包括商蓉,包括那个富二代女人。 周永秋回店里的时候郝友黔还在等他,见周永秋回来,郝友黔立马贱兮兮的上前盘问“秋哥,打算给人家一个名分吗?” 周永秋笑骂道“你二啊,就我这样?” 郝友黔嘿嘿一笑“我看就行,要不找个黄道吉日,咱大办一场?” 周永秋咳嗽两声,笑笑道“先攒钱吧。” 自从碰到佟冰以后,周永秋干活儿更加卖力,他之前也有想过会碰到这个女人,但却不是这样的时间,更不是这样的场合,周永秋以为,他会在某一个公园,或者商场,跟佟冰偶遇,佟冰牵着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孩子。 直到商蓉说佟冰还在等他,周永秋便有些心绪不宁,还没等他想好以何种姿态面对这个女人,佟冰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周永秋暗自发誓,他要娶这个女人。 佟冰没课的时候会来这边帮忙,因为长得好看,在学校也有不少脑残粉,知道佟冰经常出没在这里,也都过来照顾生意,时间一长,有钱饭馆更加名声大噪。 佟冰跟饭馆老板的爱情故事在东南大学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比很多系花级别的女大学生更有噱头,但佟冰大都不理。似乎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周永秋。 周永秋渐渐说起了自己在秘鲁的五年,他可以将这段经历尘封起来,但他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佟冰,因为佟冰将来必定是他周永秋的女人,一起活着一辈子,哪能有那么多秘密。 但佟冰也绝对不是在装可怜,他一直以为,用自己的可悲换取别人的同情,本身就是一种懦弱,周永秋不是懦弱的男人,他只是觉得,既然佟冰问了,他就应该说。 周永秋每说一次,佟冰就哭一次,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如何在血腥跟毒品中生存下来,她试着去想象出国留学之际突然锒铛入狱的心情,她试着去感受每晚趴在铁窗上,等待着一线生机的渴望,但一想起这些,佟冰就忍不住哭泣,因为她能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大概周永秋的这五年,当真是生不如死,佟冰这么想着。 周永秋会偶尔去佟冰家里坐坐,有时候会陪到深夜,再独自一人返回饭馆,佟冰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周永秋什么,周永秋装傻充愣,全然不知。 因为受到佟冰的影响,周永秋开始偶尔看看书,上上网,这不仅让他打发了大部分无聊的时间,也重新勾起他对金融热爱。 周永秋擅长地产营销的研究,曾今就某个项目出了一份营销可行性方案。而这个项目正好就是今天的滨海广场,作为东南市人流量最大的商业中心,谁都想象不到,它的开发模式跟整套开发流程,都是出自一个叫周永秋的走私贩。 正是七年前的那一份报告,报告署名周永秋。 那年的周永秋,刚好大三。 现在偶然听人提起这个项目的整改方案,周永秋忍不住插了几句,没想到惹来群里一番声讨,周永秋无奈,只能下线关机。 “怎么啦?” 佟冰洗完澡,穿一身粉色睡衣就凑了过来,见她躬身擦着头发,胸口大开,不知有意无意,胸乳毕现,周永秋一耸鼻息,微笑道“没事儿,我该回去了。” 佟冰略微有些失落,哦了一声。 周永秋刚准备出门,却听佟冰说道“要不,今晚睡这里吧?呃,你睡沙发,我睡床。” 周永秋回头望去,只见佟冰满脸通红,眼睛盯着窗外,不敢与他直视。 周永秋楞了半晌,微笑道“算了,我回去吧。” ------------ 第五章 暗藏杀机 更新时间:2014-02-23 望着周永秋远去的背影,佟冰只觉得又羞又怒,心道这个周永秋何时变得这般木讷,难不成蹲几年铁笼子,把脑袋给搞坏了? 周永秋抱着双手,一路抽着烟回到饭馆,却不想饭馆房门紧闭,郝友黔不见了踪影,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郝友黔今天要破关,带着方晓茹跟方晓茹的一帮同事喝酒去了,晚上不回。 “你丫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可能不回。” “可是我没有钥匙。。。。。。” “嘟。。。。。。嘟。。。。。。嘟。。。。。。” “郝友黔,劳资没有钥匙!” 明知郝友黔听不到,周永秋还是忍不住生气,可回头一想,又忍不住笑了,郝友黔刚刚说要破关的时候,周永秋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郝友黔那张嘴脸有多贱。 万般无奈之下,周永秋只好又摸回佟冰那里,刚一敲门,就听里面剔剔挞挞的脚步声,佟冰飞快的跑来开门,见果然是周永秋,忍不住大喜“回来了?” 周永秋略显尴尬,嘿嘿一笑“有黔那货把钥匙带走了。。。。。。” “噢,那今天就住这里吧。” 周永秋点点头跟着佟冰摸了进去。 佟冰一把拉进周永秋,顿时对郝友黔肃然起敬,一边督促周永秋去洗澡,一边帮他找衣服。 三两下洗漱完毕,周永秋穿着佟冰早就买好的睡袍走了出来,见佟冰坐沙发上看电视,也拱了过去,两人就这么紧挨,虽然隔着衣服,但周永秋也能感觉到身边女人越发火热的体温。 佟冰连喝了好几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变得呼吸急促,周永秋轻轻一撇,却见佟冰满脸通红,胸前利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万分惹眼。 “怎么了?” 周永秋弱弱的问了一句,却见佟冰娇躯一扭,不等周永秋反应,立马扑了过来,趴在周永秋胸口就是一顿拳头。 一边落拳如雨,一边娇嗔喊道“周永秋,你是傻的!” 周永秋哪里不明白佟冰心思,他周永秋又何尝不是个正常男人,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周永秋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倒不是他周永秋没了五年前要翻江倒海的气势,也不是说他周永秋没有这点魄力,只是周永秋实在觉得,跟佟冰目前的高度,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周永秋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撕破,他便有责任给佟冰更多的东西。 佟冰大概是打得累了,气喘吁吁的趴在周永秋身上休息,随着佟冰呼吸,气息顺着周永秋脖子往下,一路灌到心窝,暖意顿生。 周永秋万般忍耐,却终于还是翻身立起,望着躺在身下的佟冰,周永秋微微一笑,轻轻摸了一把佟冰光滑细嫩的脸蛋,溺声问道“如果我一生颠沛流离,你也愿?” 佟冰闻言两眼一酸,泪如泉涌。 “愿。” 周永秋不再言语,猛然扑身而下,像一头饿虎,紧紧封住佟冰红唇。 听闻周永秋粗犷而又毫无节奏的喘息,佟冰又羞又急,忍不住轻哼一声,娇躯一颤,小腹微微上扬,自将丰腴饱满的双峰送上,随着大腿一紧,又将周永秋身躯紧紧拿住。 周永秋自当破关而入,却听手机震动不停,无奈之下,只能暂先放下佟冰,拿过手机一看,忍不住破口大骂“郝友黔,你麻痹的。。。。。。” “郝友黔,劳资就不该把你弄出来”周永秋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喂,说话。” “额。。。。。。您是秋哥吗?有钱挨揍了。” “挨揍?” “嗯!” “他妈的,在哪儿?” 听那声音一直哭哭啼啼,半晌没能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周永秋又急又怒,心道郝友黔这么好的身手,都能让人给揍了,对方势必不弱。 “你们在哪儿?”周永秋翻身起来,又喊了一句。 对方一听,赶紧说道“有钱把我丢出租车上,他往西七环方向跑了,让您去接他。” 周永秋听完立马挂了电话,暂时稳住心神,对着佟冰说道“有钱出事儿了,我要去找他。” 佟冰摸了摸周永秋额头,柔声说道“快去快回,有事儿就打我电话,我在家等着。” 周永秋点点头,连裤子都来不及穿,拿着钱包就跑。 出门打了个出租车,但也不知道去哪儿,干脆给司机说道“往城西方向开,越快越好。” 司机不明所以,但见周永秋一脸煞气,也不敢多问,只管开车前往。 周永秋上了车,突然来了个陌生电话,周永秋立马接了,只听那头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说道“七环。。。。。七环。。。。。豪峰酒店!我在那儿等。。。。。。” 周永秋闻言立马对着司机喊道“豪峰酒店!” 郝友黔是什么身手,他周永秋自然心知肚明,今天郝友黔吓成这副熊样,那人究竟是谁?周永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郝友黔拐过街角,只觉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心道再这么跑下去,只怕没给人干死,自己倒先累死了,于是稍稍缓住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不过是稍作喘息,郝友黔再次发足狂奔,豪峰酒店就在对面,只要进了酒店,就算真被这伙人给干死,也好有个见证人,往日周永秋跟张小山寻仇也能有个着落,郝友黔这般想着,脚下又快了。 郝友黔这一刚跑开,身后便追过来十几条汉子,虽然都是刺手空拳,但看这伙人架势,却都不是街头小混混,在这十几条汉子之后,又涌出来黑压压一片人群,咋一眼看过去,七八十号人不在话下,好在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左右,街道上除了跑夜班的出租车,再没有其他身影。 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追赶着,郝友黔在豪峰酒店门口稍作停顿,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没给前台打招呼,直接上了电梯,不想电梯门刚关上,一只大手猛然扣住电梯门,那人盯着郝友黔奸诈一笑,身旁一人就要冲进来。 郝友黔大惊失色,上前就是一脚,那人忍痛抱住,将郝友黔扣死在电梯里。 郝友黔心道不好,却不想这人力大无穷,万般挣扎无果,郝友黔心急之下,拼死一个翻滚,冒着大腿被拧断的危险,腾空而起,那人本就受了一脚,此时也是强忍着扣住郝友黔,哪里知道郝友黔心狠,这一翻身,又挨了一脚,顿时觉得面门辛辣疼痛,忍不住放了开来。 郝友黔终于得空,却见陆陆续续又奔过来几个人,心知乘坐电梯离开的可能性不大,索性飞身撞了出去,这一撞,直接将几人推翻,郝友黔仓皇而起,往大厅发足狂奔,见几个门口都被堵住,只好停了下来,但见前台小姐跟几个保安早就吓得屎尿齐流,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一个小妞胆子稍大,偷偷拿起电话,却不想被一头汉子一瞪,一巴掌将那电话拍了个稀烂。 郝友黔咧嘴轻笑,呵斥道“敢不敢抱个名号!” 当先一人穿一件长款风衣,这伙人都听他号令,只见这人听了郝友黔问话,却也不打算言语,只是微笑着盯着郝友黔,只等郝友黔放松,就要扑过来。 郝友黔一边挪着步子,一边朝墙边靠拢,可没走几步,那人大手一挥,一帮人顿时蜂拥而至。 郝友黔惊呼一声,不再迟疑,朝着墙边就跑,再一回头,拳脚已至,郝友黔好一番格挡,才护住要害,但这一阵拳脚下来,郝友黔只觉得双臂麻木不堪。 不等郝友黔松口气,当先那头汉子猛然跃身而起,朝着郝友黔就是一个肘子,郝友黔咬咬牙,心道这一下要是扛不住,怕是今天就要横着出去了“秋哥,你要再不来,有钱怕是再也看不见你了。” 想到这里,郝友黔不悲反怒,虎眼一瞪,死死盯住那领头之人,见他手肘袭来,郝友黔再次伸手格住,果然,喀嚓一声脆响,郝友黔只觉得手臂一轻,大概是断了。 好在这一下也让领头之人没得好处,当下脚步不稳,郝友黔单手拉住他肩头,脚下一腾,膝盖猛然上扬,朝着那人小腹飞去,谁知那人当真不是怂货,貌似早就知道郝友黔心思,见这一膝盖,突然一个纵身躲开,虽然踉跄了几步,但也躲开了郝友黔的攻击,郝友黔这一下算是白挨了。 “尼玛!!!” 郝友黔怒骂一声,脸上戾气顿生,他有种再次回到秘鲁监狱的幻觉,只觉得这周围的汉子,都是铁笼子里面的野兽。 “既然要我命,你们就都留下命来!” 郝友黔一声大喊,纵身而上,朝着当先一人飞奔而去,正当郝友黔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跟那人正面冲突一击,却见那人嘴角微微上扬,手上一晃,一并明晃晃的东西扎了出来,郝友黔倒吸一口凉气,那明明就是一把锋利的军刀。 郝友黔两眼无神,面色惨白,心道“完了”。 那人见郝友黔奔来,心道对方上道,手上微动,拿出了杀招,只待这一击,就要了这小子的狗命,却不想,刚要动手,便听身后一声大喊。 “飞哥,小心!” 这个叫飞哥的汉子闻言一震,心知背后有诈,径直往前一个跨步,哪知还是慢了。 “不错,身手很快。” 周永秋一手卡住飞哥脖子,一手轻轻轻拿过他手上的军刀,飞哥只道这人空手想要制服自己,忍不住轻笑一声,正要搏反,却见手下一脸惊慌,大声喊道“飞哥莫动!” 飞哥闻言一震,果然,身后那人手上一紧,飞哥只觉得脖子一凉,接着便传来阵阵刺痛。飞哥大惊,却从那玻璃里面看了个透彻,感情这家伙手上,正捏着一张锋利的刀片。 飞哥无奈,终于松手,那军刀落到周永秋手上,只见周永秋轻轻一笑“飞哥?不错,不过不好意思,就凭你,还不够,要不是你这百八十号弟兄,你今天怕是要落在我家兄弟手上。以多欺少不算爷们儿,有种,出去单斗?” 飞哥闷哼一声,沉声骂道“狗日的,今天算你走运,给个痛快!” 周永秋不语,郝友黔抱着手臂爬了过来,靠着周永秋浑身颤抖,忍不住咬牙说道“他妈的,这帮人着实不简单。” 周永秋点点头道“看出来了,训练有素,动作快,下手狠,这么多人,明显是要吃了你。” 郝友黔抬头看了看那个叫飞哥的领头,忍不住一咬牙,上去就是一拳,打中那人小腹,那人也是硬种,心知这一拳力大无穷,只觉得小腹翻滚,绞痛难当,却还是紧咬牙关。 还别说,见这人是条汉子,郝友黔忍不住笑道“哥们儿,要想活命,就给个明话,我兄弟两个刚到东南,可不曾得罪过谁。” 飞哥声音一沉“没什么好说的。”这话说完,只见飞哥拆开了嗓子一声大吼“撤!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七八十号人跟疯了一样,毫不迟疑的奔出酒店,眨眼的功夫,无影无踪。 ------------ 第六章 有钱真棒 更新时间:2014-02-24 周永秋见这阵仗,忍不住笑了“不用你说了,我也大概猜到你的来头,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笔账,劳资给他记下了。” 那个叫飞哥的闻言一惊,大声骂道“你知道个屁,要动手就动手,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一样,下贱!” 郝友黔闻言大怒,猛然一拳轰过去,那人纵然喷出一口血水,却依旧不曾吭过一声。 周永秋冷哼一声,轻声笑道“是条汉子,既然你着急,那哥几个就把事情了了。” 周永秋说罢,只听一身闷响,周永秋将那人翻身摔倒在地,手臂一收,膝盖刚好顶住那人手肘。 只见周永秋瞳孔一缩,大腿猛然一拧,活生生将那条手臂给卸了。 郝友黔一脸煞气,缓缓蹲下身去,拍拍飞哥脸蛋,笑骂道“这一下是还你的。” 汉子当真痛如骨髓,哪知周永秋还不罢手,只见他两指轻晃,汉子这才发现,感情这货是个断指。 周永秋手起刀落,那本就锋利无比的刀片顿时晃过一丝光芒,一直没有出声的飞哥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嘶吼起来。 “啊!!!操你大爷,操你大爷!!!” 望着地上三根血淋淋的指头,汉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 周永秋缓缓起身,稍微理了理衣服,便朝着门外走去。 郝友黔忍不住摇摇头道“我秋哥当年断指,连哼都不哼一声,你却跟刹住一样嚎成这般模样,啧啧。” 看到这番场景,几个服务生早就面色惨白,傻愣愣的望着郝友黔走过来,只见这人一脸贱笑,从衣兜里逃出来一沓人民币,潇洒的丢到吧台。 “别紧张,我们不像坏人。。。。。。额,不对,我们不是坏人。” 当先那人早吓得半死,生怕郝友黔脑抽,把他们几个顺带给收了,于是急忙点头。 “监控录像给我。” 那人闻言毫不迟疑,立马从旁抽出一盒磁带,双手颤抖着递给郝友黔,郝友黔接过,说了声谢谢,当场捏碎,撒落了一地。 郝友黔大概是真疼,出门没走多远就开始喘气,周永秋稍微停住脚步,回头一蹲,轻声道“上来。” 郝友黔一愣,望着周永秋略微瘦弱的背影,摇摇头道“我可以的,走吧。” “装你妈逼,滚上来。” 周永秋一咬牙,总算把郝友黔驼了起来,顿时觉得左腿一阵抽痛,微微打颤。 趴在周永秋后背的郝友黔望着地上步履瞒珊的影子,早已两眼湿润。 “谢谢。” “矫情,我问你,这伙人为什么找你不直接找我?” 郝有钱摇摇头。 周永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一个人一旦太过自信,就会变成自负,这个黎振军,只怕是还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这只是其一。” 郝有钱闻言不与,只听周永秋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黎振军,怕是盯着你的时间要多一点。” “秋哥什么意思?” 周永秋笑而不语,在他心里,他当然不希望这是事实。 “她不会的,一定不会。” 回到家以后,周永秋帮郝友黔接手,郝友黔跟个婆娘一样大呼小叫,惹得周永秋又气又骂,好不容易才将断臂接上,弄得满头大汗。 周永秋一边给郝友黔烧茶,一边说道“这生意怕是要耽搁了,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叫晓茹过来照顾你,我过去接他。” 郝友黔切了一声道“算了,她今天也吓得够呛。” 哪知这时刚好一同电话打了进来,郝友黔一街,当真是方晓茹。郝友黔本身就嘴贱,将这事情添油加醋说得好不凄惨,那边估计着急得不行,眼看就要哭了,郝友黔才赶紧安慰,挂了电话,方晓茹直接打车往这边赶来。 周永秋给佟冰回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也回床上睡了。 而此时在隆安居的某处大宅,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窗前,手上端着一盏茶缸,茶还热,喝不下去,他自顾轻轻吹着,身后沙发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 “回头给给你一笔钱,转业吧。” 此人闻言痛哭出声,心道作为一名军人,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原本在部队经过多年沉淀,多少有些威望,而且勤于苦练,底子不错,要不了几年,往上也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此人名叫汪飞,当了八年兵,这次出来办事,也是偷偷摸摸,本来说好干完这次,就能给他升职,哪知事情没办好,好白白丢了三根指头。 “我要将那货大卸八块”汪飞一拳捶在沙发,将那沙发一角燃了个通红。 中年男人扭头望去,苦笑道“别把沙发弄脏了。” 不等汪飞说话,中年男人又说道“你弄不过他,今天去你三根手指,你也该庆幸,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吧。” 汪飞闻言一惊,一脸不信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他错了。 周永秋帮郝有钱接了手,原本已经睡去,却突然听到隔壁响动,忍不住竖起耳朵来听,见识女人的声音,心道是方晓茹到了,本以为两人互相安慰一番,再矫情一下就算了,哪知不到半个钟头,隔壁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大多是郝友黔的声音,这家伙比较豪放,而王晓茹毕竟是女孩子,要含蓄很多,偶尔忍不住娇哼两声已是极大限度。 周永秋实在难以入眠,干脆起来泡壶茶,不想隐约听见方晓茹的声音,初始没能听得清楚,周永秋一脸贱笑的贴了耳朵过去。 “。。。。。。有钱真棒。。。。。。真棒。。。。。。” 周永秋噗嗤一声喷出去老大一口茶水“尼。。。。。。玛。。。。。。逼。。。。。。” 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隔壁几乎夜夜笙歌,犹如天籁之音连绵不绝,这让周永秋对郝友黔一夜十次郎的传闻深信不疑。 眼看年底将近,王晓茹最近忙着做公司汇报,来的少了,郝友黔略微有些寂寞,下午收了摊子无事,便跟周永秋在饭馆外面烧了堆火,两人违者火坑一边喝酒一边烤肉。 这番闲情逸致,引来不少旁人羡慕,奈何除了有钱饭馆,其他地方不是在大街上就是人流密集之地,哪能有这样的条件,别说烤肉,多少有点风吹草动,都要引来城管叔叔的照顾。 只见郝友黔留着口水折腾一大块肥牛肉,涮了好次作料,一直烤到肉身滋滋作响里焦外嫩才作罢,只见郝友黔挑起牛肉在周永秋眼前一晃,贼兮兮的说道“秋哥,想吃的话,就说,你要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 周永秋又好气又好笑,懒得搭理他,自顾翻着手上茄子。 郝友黔无趣,果真大吃起来,吃到一半,只听郝友黔嘿嘿一笑,满嘴肥油,那胡渣都怕要拧出油来。 “秋哥,我手也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动手。” 周永秋闻言楞了半晌。 “不着急,再等等。” “哦?” 周永秋吁了一口气,一边打量那只快要熟透的茄子,一边说道“要搞,就要干净利落,弄不干净,且不说佟冰怎么办,我问你,王晓茹怎么办?” 郝友黔沉默。 “我们都不是耸包,可黎振军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不能连根拔起,以他的个性,等他翻身之日,我们就有苦头吃了,方晓茹、佟冰,虽然没有给他们名分,但好歹也是你我的女人,女人助夫成家立业,教子为国效力,多半成功的男人,离不开一个成功的女人,忠义男儿,必有良母在后,也是这个道理,你睡了王晓茹,她就是你郝友黔的女人,将来就算死了,也是进你郝家的宗堂,所以你的所作所为都应该要考虑到她的安危。你若想有一番成就,从今天开始需要善待你的女人,他日若非要你在我跟王晓茹之间做出选择,记住今天的话,你要是爷们儿,就选她。” 郝友黔端起酒杯一口饮下,轻轻点头。 周永秋给郝友黔丢了根草烟,继续说道“等小山,黎振军底子不弱,而且心机慎重,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可蛮干,上次那伙人你也看到了,训练有素,出手又快,我要不是出手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要给小山打个电话。” “小山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去这么长时间,必定有事绊住了,他说会回来就必然会回来,我们只管等着就好。” 周永秋顿了顿,又说道“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报个平安,其他的不说。” 郝友黔点点头道“好。” 郝友黔自顾去一旁打电话,周永秋暗自沉思,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妹夫,你这突然不动声色了,究竟是几个意思。。。。。。” 黎振军越发安静,周永秋就越发坐立不安,最近这段时间,他尽可能的多跟佟冰保持联系,但尽量少见面,他不知道黎振军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有所预防也是好的。 春节将近,佟冰的同事们都想在这个时候先聚一下,然后再回家过年,约好今天晚上在市中心一家ktv聚会,佟冰小女人心思作祟,非要拉上周永秋同去,周永秋推脱不过,只好应了下来。 佟冰买了一辆大众的小菠萝,周永秋个头比较高,即使坐在副驾驶,也会偶尔顶头,佟冰一怒之下,竟然拆掉后座,给周永秋腾出足够的空间,看得周永秋目瞪口呆,却见佟冰天真一笑“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御用车位,谁也不准上来,哼!” 周永秋笑归笑,确实满心的感动。 “明年攒点钱,找个郊区盘,先买套房子,我想跟你回趟你家,看看你爹妈,我们准备结婚吧。” 佟冰闻言不语,过了许久方才颤声问道“你这算是求婚吗?” 周永秋笑笑道“你觉得呢?” 冻冰哽声说道“不知道。” 周永秋无奈,笑呵呵的说道“那好吧,以后再谈。” “你。。。。。。” 见佟冰一脸气愤,却又要忙着开车,好不着急。 周永秋心知佟冰心思,忍不住一手握住她手心。” 佟冰带着周永秋进到包厢,今天到场的,大多都是能聊能侃的朋友,自然少补了众人好一顿奚落,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冰冰呀,什么时候结婚啊?” “冰冰呀,什么时候生个娃给我们玩儿啊?” “草,你们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面对这帮长舌妇,佟冰好生无奈,连周永秋都忍不住躲到角落里去,实在忍受不了大家的热情,周永秋干脆打个哈哈,三两句就应付了。于是这一番折腾,好不容才把两人放过,佟冰自顾去一旁玩得开心,周永秋依旧坐在沙发角落闷着。 对面一直坐着两个男的,其中一人早已喝红了脸,是不是的大量一番周永秋,然后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看这男的衣着神色,并非富家子弟出生。” “你又知道?人不可貌相的。” “你看皮肤黝黑油腻,明显是不曾保养,一个不保养皮肤的男人,不是屌丝就是苦逼的写字楼小职员,只有这两种人才没有金钱跟时间去折腾自己的脸蛋。” 另外一人点点头“也有道理。” “这还不算,你看他自从进来就没怎么说话,这么不出色的男人,也不知道我们家冰冰哪里瞧得上他了。” “行了,别一口一个你们家冰冰,人家既然都名花有主了,你就知趣点吧。” “什么话?我跟你说小帅,我看这货是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爹没爹,他拿什么给冰冰幸福?” 那个叫小帅的一脸无奈,却好歹同事一场,不忍泼他冷水。自顾一旁喝就不语。 “小帅,你猜这孙子是干什么的?” 小帅摇摇头。 “嘿嘿,我看他那样会不会是滨海做鸭的。” 小帅这回是真憋不住了,没好气的说道“郑风祥,你就积德口德吧,怎么说我们跟佟冰也是同事,这货就再不值当,将来也是佟冰他老公。” 这个叫郑风祥的一听,脸上一红,心知往日跟着小帅虽然关系不怎滴,但好歹也算是自家人,现在居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数落自己,他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快到下半场的时候,郑风祥终于走过去,站在周永秋面前,一脸神秘的微笑。 “哥们儿,听说你是厨子?” “不是。” “哦。”郑风祥闻言轻笑“那你是做酒店的咯?” 周永秋微微一笑“不是。” 郑风祥递给周永秋一罐啤酒,微笑道“那你是做什么的?我们家冰冰居然对你死心塌地。” 周永秋听这话,忍不住想笑,接过郑风祥的啤酒,轻轻放到一边,并没有喝。这个男人刚刚在对面小声议论的场景,他早已看在眼里,周永秋是何其聪明的男人,自然知道这货有话要说。 只见郑风祥一脸清高的凑了上来,指了指桌上的啤酒,笑问道“酒都不敢喝?还是不是爷们儿?” 周永秋仰起头,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恐怕这酒,今天晚上是喝不下去的,要不然,改天来我店里,我们喝个痛快。” 郑风祥摆摆头,故作尴尬道“想跟我喝酒的人多了去了,你这酒不喝也罢,哦,还有,我们平常都不去饭馆的。你一个月洗盘子做饭能赚多少钱?五千?五万?还是。。。。。。五百?” 郑风祥得意的笑开了,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又望着周永秋,轻声道“还是离我们冰冰远点吧,你给不了她幸福,放弃吧,孩子。” 郑凤祥说完自顾得意的笑,这话旁人自是听不见,但周永秋,确实一字一句,听得无比清楚。 ------------ 第七章 注意措辞 更新时间:2014-02-25 郑凤祥一脸神气的把话撂下,心道留给周永秋一肚子火气,在他想来,像周永秋这样的小屁民大多是没见过世面的,况且今天这里,也是自己的主场,笃定这厮不敢发火。 只要周永秋越生气又越不得发作,郑凤祥就越高兴,越刺激。 郑凤祥一路微笑着往人群当中走去,一边斜眼偷偷打量周永秋神色,却见这货不仅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自己手腕拿住。 郑凤祥忍不住有些吃惊,却又暗地高兴,正当找不着借口好生奚落他一顿,没想到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哪知这周永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郑凤祥只觉得手腕一紧,本来想好的杀招根本使不上来,唯独感觉到手腕钻心的痛。郑凤祥突然有些慌了,他猛然意识到这个丢粪坑里都捞不起来的贱民并不简单。 望着周永秋一脸淡然的微笑,郑凤祥开始暗自发力。 几巡较劲过后郑凤祥就知道错了,他哪里晓得这周永秋果真深藏不漏,这番折腾下来,郑凤祥只觉得整个肩膀都在打颤。 “第一,劳资今天不喝酒是因为有更重的事情要做,没有功夫陪你浪费时间,况且我喝酒都看对象,一般来说长得太过抽象的人我不跟他喝酒。第二,给不给得了冰冰幸福是劳资说了算,你丫在我面前撑死了就一坨。第三,以后切记注意措辞,劳资的女人容不得你从旁议论,做朋友可以,但请你有度。为人师表如果连这个都不懂,倒不如回家挑大粪。第四,我是不是爷们你不懂,劳资也没指望你能懂。你如果是聪明人,今天这事儿到此打住,该干嘛干嘛去,如果你老人家要真当觉得受了委屈,我周永秋随时候着。” 郑风祥被周永秋这话气得着实不清,面色白一阵青一阵,忍不住牙齿打颤,偏又无可奈何,整只手腕已被这厮扣得生疼,若再不得放,怕是要废了。 可郑凤祥近乎自负的优越感,要让他主动认栽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一想着佟冰跟这人卿卿我我的场景,郑凤祥顿时怒火中烧,当即不顾疼痛,猛然甩出另外一只手来,将那手上的瓶子朝着周永秋脑门砸去。 周永秋面色一凝,心道这厮好不知趣,众人是佟冰朋友,也容不得他这般藏狂,于是猛然站起身来,顺势一晃,那酒瓶不偏不倚刚好砸到沙发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郑凤祥眼看一击落空,正要拼死顶出膝盖,哪知周永秋早已扑身上来,顺势将他手臂高举,郑凤祥强拗不过,只能随他一起后退。 周永秋瞪大了一对眼睛,死死盯着郑凤祥。 郑凤祥大惊失色。 这是杀气。 而此时听到这边动静,哗啦啦一齐望了过来十几双眼睛,见郑凤祥手上拿着碎玻璃,只道是周永秋挨了揍,一伙人急忙跑了过来,佟冰当场吓傻了,一把挽住周永秋手臂,面色惨白。 “郑凤祥,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跟你没完!” “他有什么好的!卖饭的打工仔!你瞎了眼拉!” 郑风祥一声怒吼,竟然已经忘记此时处境,只是觉得被佟冰一句呵斥,有些无地自容,忍不住骂出这么一句。 其实真正被吓到的是周永秋,这是他从秘鲁回来以后第一次起了杀心,纵然是郝友钱碰到的那头汉子,周永秋也未曾想过要取他性命。 可是这正凤祥,竟不知不觉触碰到他的底线。 好在一见郑凤祥濒临死亡前无法遮掩的恐惧,他周永秋猛然意识到这些人不过是混迹在社会中下层的平头老百姓,跟那铁笼子里趴在刀口上舔血的牲口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周永秋狠,但是有度。 郑凤祥自顾骂着,他哪知道就刚刚那会儿功夫,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佟冰大概是醉了,见郑凤祥这厮竟然敢当众对自己大呼小叫,一时来气,原本她跟郑凤祥就非亲非故,可有事儿没事儿总追在屁股后面献殷勤,好一段时间搞得学校绯闻一片,最主要的是这货根本就是个怪胎,出了名的小肚鸡肠不说,还心胸狭窄,原本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佟冰稍有推迟,便要挨他好一顿奚落,这种男人,放在哪个时代,怕都是遭嫌弃的命。 “滚你妈的!跟老娘嗷嗷,你嗷嗷什么啊嗷嗷,就你这种男人,倒不如撒两把盐放坛子里腌着,喂猪老娘都嫌折腾!” 这一通大骂,将那郑凤祥白白嫩嫩的脸蛋气了个五颜六色。同时也把周永秋给吓呆了,心道这妞果真是深藏不漏啊,原来还藏着这样的真性情,想到这里,周永秋竟然没那么生气,反而一旁偷笑起来。 旁人一见佟冰发怒,急忙将人拉到一边去,周永秋摇摇头,心道这事儿今天晚上怕是没完,正凤祥也当真不是爷们儿,竟然跟佟冰杠上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泼骂。 周永秋想着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也该由自己结束。 只见他偷偷瞄了一眼众人,只见佟冰跟郑凤祥一闹,反倒没人注意自己,刚好身旁多了几个爷们儿,都是过来拦住正凤祥的,这混乱中周永秋不再迟疑,紧握拳头,朝着郑凤祥小腹就是一拳。 郑凤祥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顿时觉得腹中一紧丝毫提不起力来,本想还给佟冰几句,哪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旁人自当郑凤祥知趣,不再丢人现眼,唯有周永秋才知道其中缘由,只见他三两步便将郑凤祥丢到沙发上,一把拉过佟冰道“他估计是喝醉了,别怪他。” 一听周永秋的话,郑凤祥真当是心乱如麻,感情这孙子是演帝来的,刚刚那个叫小帅的见郑凤祥猛然浑身抽抽,还当他是要吐,便吆喝几个人把郑凤祥连拖带拽给弄了出去。 郑凤祥原本腹中绞痛,坐在沙发上自然要舒服得多,哪知这帮牲口猛然折腾起来,一路上给拖死猪一样连推带踹,正凤祥只当是万般折磨,痛疼难当。可偏偏不知道周永秋那混蛋用什么阴招,这一拳竟然打到自己气息短促,说不出话来,只能哼哼唧唧拼命摇头。 小帅几个还当郑凤祥快憋不住了,哪知他心中所想,于是一把将他推倒马桶跟前,直接将头摁了下去。 一股纯天然的米田共幽香扑面上涌,郑凤祥哭了,不想吐都不行。。。。。。 聚会最后还算圆满,至于中间这个小岔子,只当是中场休息看戏了,郑风祥不是什么善茬大家都懂,郑凤祥迷恋佟冰许久大家也懂,所以刚刚那番场景大家自然也就懂了。 一伙老师对周永秋的大度本身就敬佩不已,再加上佟冰护短,从旁诱导,搞到最后周永秋脸上贴了不少金子,直到散场回家的时候,还有几个老师过来说要碰一杯。 周永秋无奈,只能一一应付下来。 郑风祥第二天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当,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郑凤祥心眼小大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提,生怕伤了这厮所谓的强烈的不可侵犯的自尊。 直到上了一堂课,郑凤祥才将昨晚的事情一一记起来,顿时又羞又怒,一想到周永秋那只混蛋,就忍不住血气上涌。 可回头又想起周永秋暗下的阴招,到现在还忍不住寒颤,说实话,疼,真他娘的疼。 郑凤祥暗自咬牙,第一次还算爷们儿的把这件事憋了下去,将苦水自己咽了,连小帅都没吐槽过。 而周永秋正忙着准备年关过年的事,另外还有一件大事等他去办。 李振军太安静了,静得可怕。 话说咬人的狗,不呸。 佟冰提前给家里打了招呼,说要带男朋友回家,周永秋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有些无奈,他现在手头紧,若要跟佟冰回去,家里人问起房子跟车子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不过佟冰再三要求,周永秋也只好应了下来,郝友黔跟方晓茹打了招呼,说要跟周永秋下乡,哪知方晓茹连家都不回了,说要跟着,郝友黔僵持不过,也只好应了,于是佟冰带着三人,开着那辆黄色小菠萝,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这一路上因为多了郝友黔跟王晓茹,反倒有趣多了,郝友黔本身就是个活宝,而方晓茹又像极了没长大的小萝莉,好多次郝友黔那头牲口都把方晓茹逗得直哭,惹得众人大笑。 车开了半程,周永秋见佟冰有些累,于是上去换开,想着佟冰归心似箭,大家一致通过连夜赶路,尽快回到佟冰老家。 佟冰老家的村子跟周永秋记忆中的牛沟寨有些相似,都是那种杀只鸡也能把鸡血从村头溅到村尾的巴掌大地头。佟冰妈妈据说是书香门第之后,爸爸是木匠,因为佟冰爸爸年轻的时候去大户人家做工,就把佟冰妈妈给诱拐了,然后就有了佟冰,佟冰爸爸心疼佟冰妈妈生孩子辛苦,硬是顶着家里压力不让佟冰妈妈再生,所以佟冰反倒成了独子,尽管是女儿,也深得爸爸妈妈疼爱。 ------------ 第八章 惊魂未定 更新时间:2014-02-25 四人车还没进村,就见一对夫妇站在村口张望,那急切的眼神透露出来的,全是无尽的期盼。 佟冰是个玻璃心,见双亲这一番张望,忍不住落下泪来,周永秋好一番安慰才停住。 “别哭了,我见你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待会儿让爹妈看了,又该心疼了。” 佟冰坚定的点点头,却猛然察觉不对,忍不住眉头一簇,嘀咕道“嗯?我平常什么样的?” 周永秋赶紧打了个哈哈,心里却回忆起那天喝醉酒开口大骂的佟冰,那是汉子,真正的女汉子,她的彪悍程度,俨然不亚于郝有钱床上的方晓茹,估计两个女子都是不相上下,有得一拼。 佟冰妈妈本家行吴,周永秋事先自然做了功课,见到两位老人,赶紧上前叫一声吴阿姨,再跟佟叔叔打了个招呼,两人心知这人必是自家未来女婿,也就更加热情,一路上围着嘘寒问暖的,好不贴心的样子,却无意间将郝友黔跟方晓茹落在了后面,一直走了好远才意识到不妥,又赶紧折回去跟郝友黔两人热络了一番。 郝友黔心知两老激动,也不怪罪,反倒客气的跟佟叔叔递了跟烟,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瞎聊,大多是关于周永秋的事情。 当郝友黔说起两人在东南市开了个饭馆的时候,佟叔叔大喜,说以后有空定要去城里看看,还问郝友黔差不差家具,他日后帮忙做几件,一并送过去。 郝友黔哪敢劳烦大叔,一个劲的推迟。 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一伙人到家杀鸡下锅,周永秋二话不说,拧着刀子就上,三下五除二便将那鸡碎了个七零八落,然后将一锅鸡肉丢给郝友黔,吴阿姨硬要上去帮忙,却僵持不过郝友黔,只好在一旁打下手,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周永秋跟郝友黔都深有感触。 饭桌上吴阿姨自顾给女儿夹菜,佟冰饭没吃几口,碗里全是菜,方晓茹见这情形,面色突然有些凝重,郝有钱还道方晓茹不舒服,想要送她先去休息,却被方晓茹拒绝。 明天就是除夕,吴阿姨吃晚饭便忙着准备年夜饭的食材,佟冰在一旁帮忙,郝友黔自当喜欢下厨,也忍不住上前参合,方晓茹没有郝友黔就墨迹得慌,也凑上去打下手。 唯独留下佟叔叔跟周永秋在一旁闲聊。 佟叔叔看起来并不显老,除了两鬓少有白发,整个人也都精神利落,只是牙齿因为常年抽旱烟,熏得乌黑。 “永秋。” “啊” “我们家佟冰不大懂事儿,以后你得多包着点。” “叔叔严重了,冰冰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佟叔叔闻言一脸笑意,这笑,却并不虚伪,周永秋直看得心酸,他当然不敢告诉佟爸爸,你家妞,曾今等了一头牲口整整五年,而这头牲口就是坐在你面前的周永秋。 “我跟冰冰约好了,来年攒了钱我们就在东南市买套房子,倒时候将您二老一并接过去同住,也好让阿姨跟冰冰有个照应,省的惦记。” “男人就是男人,考虑得什么都周到。”只见佟叔叔摇摇头又道“不过我们怕是不去的,在这山旮旯里活了一辈子,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我们没什么盼头,只望你们过得好,就够了。” 周永秋闻言努力的点点头,坚定的说道“叔叔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冰冰,不让他受半点委屈。”这话像是承诺,却又何尝不是责任,人与人之间其实并无需太多誓言,但有时候誓言又是何等重要,正如此时的周永秋,他只想告诉这对老人,他周永秋,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这个年过得很热闹,听说佟冰回来了,乡里乡村的时不时过来瞅瞅,跟佟叔叔寒暄几句,直夸冰冰漂亮,有的甚至支来媒婆,开口就问你家冰冰有男朋友了没。 吴阿姨总会在这个时候拉出周永秋,说这是我家女婿,惹得人家好不尴尬,一番道喜过后便开始询问吉日,说定要过来讨杯喜酒。 周永秋不想折了吴阿姨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偶尔跟佟冰一并出来,惹得人家好生羡慕,周永秋本身就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是这几年在狱中熬着,人变黑了,皮肤也糙了,但整个五官还是标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从不否认。 过完年一帮人嘻嘻哈哈的放了烟火,趁着大家不注意,周永秋被佟冰拉到山头,两人紧紧挨着,望着只有这里才有的明朗星空出神。 “你有什么打算吗?” 佟冰笑眯眯的问道,见他一脸的知足,周永秋忍不住捏了一下脸蛋,微笑道“攒钱,买房子,结婚,生孩子,把孩子养大了,送他去念书,上大学,等你老了,带你回到这里,种几亩薄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佟冰柔声笑道“你骗我。” 周永秋一愣,微笑道“哪有?” 佟冰一拍他脑门,怒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别忘了,你是我们学院的高材生,我都赢不过你,要不然,出国的可是我。” 周永秋闻言,内心忍不住一阵骚动,却依旧面带微笑“你放心,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得丢下你,只要你愿意,就算走到天南海北,我也带着你。” 佟冰闻言一笑,抱着周永秋,轻轻的凑了上去。 或许佟冰的智慧并不像周永秋看到的那样,甚至于佟冰察觉到一些连周永秋都不敢去承认的事情,这是野心,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品质,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忠贞女性,佟冰当然不愿意抹杀自家男人保存在内心深处的一丝血性,她愿意做一个贤妻良母,只要周永秋愿意,她可以默默的奉献一生。 这是佟冰心里的打算,但她不会告诉周永秋,她深刻的明白一个女人太把男人当回事儿,便是对男人的拖累,因为这心要是真的,自然不会说出来。 周永秋轻轻搂着佟冰,望着这无尽的星空跟夜色,他猛然想起一个叫牛沟寨的地方,一个叫周仓的男人。 这个年恐怕是佟叔叔家里过得最为热闹的一次,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玩儿几天一伙人就要打道回府了。吴阿姨跟佟叔叔好一番挽留,最终僵持不过,只好放行,不过临走之前,大包小包收拾了不少年货,这让佟冰头疼,原本就不怎么做饭,这些年货怕是吃上一年都吃不完,奈何爹妈又热情,不好推脱,只能受了。 正当一切准备妥当,众人就要上车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晓茹猛然就哭了。 “不要上车!不要!!!” 周永秋闻言微微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极其纠结,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郝友钱拿着方晓茹的手轻轻放开,却被方晓茹再次拉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有钱。。。。。秋哥,我错了,秋哥。。。。。车上有火药。。。。。。” 好在,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郝友黔两眼无神,牙关紧咬,猛然扬起手臂,但见方晓茹一脸泪花,满眼全是愧疚跟不舍,那一巴掌却怎么也丢不下去。。 “啪!!!” 忍了许久,郝友钱终究还是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直打得方晓茹一个劲的抽泣,却又心疼难耐,一把抱住郝友黔,痛哭失声。 “我知道错了。。。。。。” 方晓茹是商家的人,如果说郝友钱跟方晓茹相识相爱是命中注定,那方晓茹碰到黎振军,就必定是巧合。 黎振军呐黎振军。周永秋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但见郝友钱跟方晓茹两人,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吴阿姨跟佟叔叔也都楞了,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缘由,一听车里有炸药,吓得直哆嗦,赶紧将众人拦到远处,再一想刚刚还忙里忙外的朝里面塞东西,真当是惊魂未定。 郝友钱并没有丢下方晓茹,不过这一路上却没怎么说话。 方晓茹一路哭过来,却又不敢多说,因为周永秋跟郝友黔都没多问,佟冰自顾开车前行,对周永秋的事情也全然不问。 直到进了市区,才见郝友钱轻轻拉过方晓茹,柔声说道“你是商家的人,我跟秋哥都不是蠢货,我就问你一件事。” 方晓茹点投入啄米,遮档口,只怕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次我被商家的人追杀,是不是你告的密。” 方晓茹闻言一愣,随即坚定的说道“不是,那一次。。。。。。是他们自己跟去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有钱你相信我好吗?” 郝友钱将她一把揽过,在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道“你说了,我就信。” 看到身后两人,佟冰也貌似深有感触,轻轻拉过周永秋那四根指头,一脸柔情。 “不管怎样,我都陪你。” 周永秋只觉得心窝一紧,喉咙干涩难忍,此生得一女子如此,夫复何求。 正当此时,周永秋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忍不住微微一笑“时候到了。” 商权自从商蓉结婚以后,便将这宅子给了他们,自己另外寻了一处别墅,跟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整日打打高尔夫,喝喝茶,得空再打两套太极,过得倒也舒坦,至于女婿黎振军的事情,他从不过问,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他将来需要继承自己的家业。 ------------ 第九章 痛下杀手 更新时间:2014-02-26 黎振军的大哥比他年长十多岁,属于两个时代的人,而黎振军从小到大,因为没有机会学习什么叫分享跟共患难,加上从小娇生惯养,成年以后竟然有了心理缺陷,他深知周永秋不可能对他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胁,但还是心神不宁,一想到商家偌大家产却突然钻出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黎振军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白天假装金龟婿跟好丈夫,还要面对一个尚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骨肉的女儿,黎振军所经受的折磨,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按照黎振军的想法,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着面前这个烟雨大厦的小妞,若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大可以瞒着商蓉把她收了,生得着实漂亮。 “确定都上车了?” “都上车了。” 黎振军满意的点点头。 “回头拿一笔钱,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日子,我就接你回来,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女人。” “您是说真的?” “一言九鼎。” 话刚说完,黎振军猛然擦觉不对,再一看方晓茹,刚刚那只温顺的小花猫早已不见,转而是一只发了飙的母老虎,只见方晓茹流着泪,猛然朝自己扑来,黎振军想躲,哪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别动!” 黎振军顿时愣在当场,喉结处传来一阵冰凉。 “啪!” 方晓茹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我鬼迷心窍,上了你的道,从今天开始,我方晓茹要做个好女人,别说你拿一百万两百万,就是你把这商家全都给了我,我也不稀罕。” “死婆娘,你蒙我!”黎振军一声呵斥,当即不管身后那人是谁就要翻身搏斗,不想一道亮光晃过,顿时喉咙一阵刺痛。 “你要再骂一句,劳资就挑出你的喉咙喂狗。” 郝友黔咬牙切齿,手上果真紧了两分,只需稍稍用力,就要触及筋肉,直看得一旁的方晓茹胆战心惊。 “有钱,不要闹出人命。” 郝友黔面色一笑,轻声道“你放心,这家伙只要老实,我必定留他性命。” 郝友黔话刚说完,哪知身后一震,顿时传来玻璃碎开的声音,不等郝友黔反应,一头汉子已经串到他背后。 “王八蛋,看你的刀快,还是老子的枪快。” 方晓茹见那人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杀气,黑漆漆的枪口死死顶住自家男人脑门,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要!” 哪知郝友钱并不惊慌,反而一声轻笑。 “我郝友钱的刀可是切肉的刀,不妨试试?” “别!”感觉郝友钱稍稍收紧,黎振军大惊失色,他心知背后那人就是汪飞,这家伙虽然受他指示,其实也并非完全听他使唤,汪飞有自己的脾性,上次受了周永秋两人折磨,怕他一时脑袋抽筋,不顾自己性命,于是忍不住提醒道“汪飞,别乱来,别冲动,坐下来好好聊聊。” “呵呵,你想聊什么。”只见一个平头男子从正门走了进来,望着黎振军轻声笑道。 这男子生得一张马脸,挂着一口龅牙甚是难看,更扎眼的是他耳朵上有一株耳钉,在灯光照射下,异常刺眼。 而跟在马脸身后的男人,竟是周永秋。 只见周永秋稳稳坐在沙发上,自顾点上一个草烟,望了望那身后拿枪之人,笑说道“你是七根手指嫌多么?” 汪飞闻言一惊,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何对这个叫周永秋的,总是忍不住心生胆寒,只觉得他一双眼睛干涩无光,却偶尔爆发一阵星芒,将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震得七零八碎。 汪飞必定是军人出身,见对方三人,而他就只有一人,心知纵然放手,也怕是要载到这几人手上。 “秋哥,你这是几个意思?”黎振军心道保命要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妄图做些浑水摸鱼的事情,哪知周永秋并不打理他。 只见周永秋丢给那马脸一根草烟,埋头说道“现状是这样的,黎振军在我手上,外面那几条汉子当真了不得,不过都暂时休息了,所以。” 周永秋抬头看了看黎振军背后那汉子,笑说道“你现在还是自由的,我给你一次机会,从这里走出去,我周永秋发誓,不找你麻烦,当然,前提是你要安分。” 汪飞岂是这点狠话就能吓到,当即把心以横“我汪飞不是孬种,鱼死网破,我也陪你到底。” 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猛然一个抬头,汪飞见状一惊,还道周永秋十步之远竟然妄图过来擒拿自己。哪知他竟然会错了意,只见身前这人猛然一个埋头,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汪飞正当要扣动扳机,却见这人闪过之际,那枪口正好对准黎振军。 汪飞面色一红,是打还是不打? 就这犹豫的档口,汪飞顿觉小腹受痛,一把明晃晃的瑞士军刀深深的插在自己身上。 “停。。。。。。”周永秋猛然出言阻止。 郝友钱闻言一咬牙,果真停了下来,要知道,这一刀下去可不浅,他只需稍稍一抽,必定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汪飞难以活命。 周永秋话刚说完,却见黎振军趁乱突然暴起,就要往旁边滚去,当即二话不说,几个跨步跃起,重重一脚踢到他腰间,黎振军脚步本就不稳,加上这一脚,顿时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朝着书柜摔去,马脸张小山同时扑身向前,将黎振军扣死在地。 周永秋见黎振军受制,暂时没有管他,而是走到汪飞身旁,只见汪飞额头汗珠缜密,嘴唇发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秋哥。。。。。。心软不得。” 周永秋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思索良久,轻轻突出两个字“打晕。” 郝友钱闻言无奈,但也没有办法,一拳头下去,刚好砸中汪飞脑门。 黎振军见汪飞没了知觉,心道今天栽了,却见周永秋依旧没打算打理自己,顿时有些火了。 “周永秋!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周永秋摆摆手,朝着方晓茹走去,看了看一脸惊慌的方晓茹,稍稍平复一下胸中血气,微笑道“你先出去,在门口等着。” 方晓茹听话的点点头,看了看郝友钱,便出了门。 周永秋回过头来,终于开口说道“妹夫,我姓什么?” “别特么废话!” “我姓周,我不姓商,你才是商家的女婿,我承认商氏集团财大势大,你憋在商家五六年也着实辛苦了你,但是妹夫,我周永秋当真打心眼里没想过再拿商家一分钱一粒米。” “哈哈哈,周永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周永秋无奈,轻轻摇头。 “周永秋,我告诉你,今天算我载在你手上,不过你们不用高兴太早,几个死囚犯,还真当我黎振军就这点本事?” “妹夫,我心道你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从未发生过,蓉蓉需要丈夫,望秋需要爸爸,但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顾及你或者商权的情面,说实话,我打心底里瞧不上你们。” 周永秋一字一句的说着,黎振军咬牙切齿。 “滚你妈的周永秋,要杀要刮,赶紧动手,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孽种,出了商家的大门,你连狗屁都不是!” “放你娘的屁!”周永秋也忍不住大骂一声“我周永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还有商蓉那个婊子,臭婆娘!还真当劳资是二逼呢,没日没夜的盯着张照片哭,哭啊哭啊,哈哈,哭死去!!!” 周永秋闻言虎躯一震,忍不住就是一个巴掌丢过去,黎振军顿时满口是血,强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只见黎振军不以为然,继续骂道“娘的,还真当自己是块宝,等劳资继承商家,就把那婆娘卖去国外做鸡,搞到残废!” “砰!” 黎振军话刚说完,只觉得脑袋一愣,顿时传来一阵绞痛,细看之下,竟然是旁边的马脸张小山,一拳丢在自己脑门上,心道这家伙出手可真不轻,不过疼归疼,他黎振军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挣扎,见周永秋发怒,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再次破口大骂“还有那个孽种,劳资养这么大,就是为了以后卖出去,我要让你周永秋世代为娼,不得安生!!!” 周永秋终于忍无可忍,鼓劲了腮帮子,狠狠一拳丢过去,黎振军又是一口脓血吐出来,不等黎振军喘气,周永秋又是一拳,如此几番殴打,黎振军已然失去神智。 周永秋还要继续,却被张小山拦住。 只见张小山摇摇头道“秋哥,最后这一下,我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周永秋闻言惊醒,感情真的给这畜生激怒了,下了杀心,张小山心知周永秋就快有了家室,若真的杀了人,怕是又要毁了,于是打算将这事扛下来。 周永秋吁了一口气,拦住了张小山,沉声说道“打针,放了他。” 张小山本想痛下杀手,听周永秋一说,当即也醒悟过来,郝友黔见黎振军动弹不得,也松了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支药剂,呈红色透明装。 周永秋擦了擦手心,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道“打双份,割掉舌头。” 张小山嗯了一声,手掌一番,猛然现出一柄利刃,只见张小山一手卡住黎振军下巴,另外一只手一起一落,黎振军身躯一震,尽管依旧还在昏迷当中,但也能感受到痛苦。 ------------ 第十章 难忘今宵 更新时间:2014-02-26 郝友黔果然上了双倍药剂,对着黎振军脖子上就是一戳。 商家女婿因赌博惹怒狂徒,遭奸人割去舌头,后不堪忍受折磨,神智失聪,医院正式鉴定为甲级精神病,由东南市精神病院监护。 次日,东南市晨报公布黎振军所欠巨额赌资,笔笔账目清晰无疑。 又过数日,精神病人黎振军被发现有暴力倾向,于精神病院奸杀同性病友,后遭医院病人围殴致死,院方抢救无效,次日凌晨宣布死亡。 圈内的人大多知道黎振军有军方背景,但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直到现在,也不见黎家出面打理丧事,全权由商家出面处理,可怜商家女儿跟六岁大的外甥女,转眼只见就成了孤儿寡母。 黎振军丧礼当天,确实有军方的人出现,但因为保卫森严,媒体不得近身,未能拍到正面,唯独拍到一张侧脸,看那模样,也就三十出头,年岁不大,不过从座驾来看,军衔应该不低。 汪飞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滨海沙滩上,只见怀里有一封信,汪飞拆开来看,是用圆珠笔写下的一封短信。 你是军人,敬佩你服役期间对国家所做的一切。 但大家生在不同的立场,很多事情,不得已而为之。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你抛弃自己的誓言为你的主子卖黑命却着实不该,烟消云散,你若找我寻仇,我坐等,若不想,这里是你主子留下来的两百万,你带走,寻个安稳的地方,过你自己的日子。 末尾署名:一个本该要你性命的人。 汪飞看完这封信,再看看断去的残指,他突然觉得自己原本也是这般卑微跟可耻,望着不远处高塔上随风飘扬的国旗,汪飞恨不得投海自尽。 之后汪飞不知所踪,郝友钱为这事儿埋怨过好几次,连张小山也认为,此人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时隔半年,周永秋的饭馆因为有张小山的加入,越发红火起来,偶尔想到商蓉跟望秋,也会带点东西过去探望,黎望秋依旧可爱喜人,每次见到周永秋过来,都忍不住上来打闹。 商蓉在厨房做饭,周永秋跟黎望秋自顾在沙发玩着游戏,这一转眼,黎望秋也都七岁了,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周永秋忍不住问道“望秋,跟舅舅说,长大了,想干什么?” 黎望秋天真的望着舅舅,脆生生的说道“我想做大明星。” 周永秋忍不住乐了,又问道“做大明星有什么好的?” 黎望秋楞了半晌,又才说道“做大明星,唱歌给妈妈听。” 正巧商蓉端着菜走出来,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一脸笑容说道“望秋喜欢唱歌,嗓子挺好。” 周永秋哦了一声,却听商蓉道“还是他爸爸教的。” 周永秋点点头,哦了一声,却见商蓉突然掩面,两眼红润,转身又往厨房走去,周永秋犹豫良久,还是跟了过去。 只见商蓉绑着围裙,穿一条黑色贴身长裤,将屁股仅仅包裹,细腰丰臀,典型的性感少妇,周永秋忍不住咳嗽两声,却不见商蓉转身。 “妹夫的事,我也很难过。” 商蓉闻言一愣,轻声说道“人各有命,这就是我商家的命,也是我商蓉的命。” 周永秋点点头,缓步走了上去,见商蓉在洗菜,也就帮忙打起了下手。 “你放心,哥不会眼睁睁看这你们母子受苦,有什么事情,我顶着。” 周永秋这么说着,却见商蓉嘴角微微颤抖,眼看就要哭了出来,忍不住安慰道“我是你哥,有我呢。” 哪知商蓉一听这话,更加大哭起来,只是碍于黎望秋在客厅,不好哭出声来,只能强忍着呜咽,商蓉揉了揉眼睛,渐渐转过身来,一把趴在周永秋肩头,轻声低语道“我倒希望,你不是我哥。” 周永秋一听这话,顿时苦涩难当,轻轻拍了拍商蓉肩膀,却不言语。 吃过饭周永秋带着黎望秋去院子戏耍,商蓉收拾好餐厅也来到院子,自顾站在一旁休息,但见周永秋跟黎望秋两人打闹,心底猛然泛起连她都不愿启齿的念头,顿时一脸红润,又是自责又是羞愧,想着黎振军刚走不久,身为人妇,居然对另外一个男人生出这般龌龊念头,实在该死,可商蓉又偏偏忍不住去想,忍不住泛起幸福的涟漪,又羞又恨。 周永秋哪里知道这些,他只当跟外甥女一起玩耍,又能找到当年刚进商家大门时候的感觉,于是越玩越带劲,这一闹腾,一直到晚上天黑才作罢。 望着偌大一栋宅子,却只有商蓉母女,周永秋多少有些心酸,但又无可奈何,说实话,这并不是周永秋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也正是之前他所担心的结果,但发生了,而且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剩下的就只有面对。 回到饭馆以后,张小山跟郝友黔正坐在饭馆外面喝酒,周永秋也上前参合,本来今天心头有事,周永秋这一喝,就有些高了,凌晨两点过的时候方晓茹出来收拾桌子,将郝友黔跟张小山弄去床上睡了,眼看周永秋也有些踉跄,方晓茹本想上来扶,却被周永秋推开“你去照顾有钱吧,我四处转转,睡不着。” 方晓茹不放心,却又惦记郝友黔,最后只好叮嘱一番,但回头一想,还是不放心,于是给佟冰打了个电话,佟冰一听周永秋醉酒还往外跑,多少有些担心,随便收拾一下就出门来找周永秋。 半夜三更的,佟冰本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见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多少有点发憷,来回跑了好几条大街都没见人影,更可气的是,打周永秋电话也不见他接,于是一边找着,佟冰有些生气了。 越到后面越发着急,再找了半个钟,佟冰忍不住破口大骂,一边骂着一边找着,找着找着,佟冰突然坚持不住哭了起来,这会儿完全不再生气,只道周永秋那牲口能突出现在眼前,生怕他有个闪失。 佟冰正不知所措,想着要不要回头找张小山跟郝友钱出来一起找,却猛然发现天桥底下有个人影,那人嘴里有丁点火星,忽闪忽闪大概是在抽烟,佟冰壮着胆子走了上去,借着路灯一看,当即落下心头大石,尼玛这货不就是周永秋吗? 看到周永秋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醉倒在天桥底下,佟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急忙跑了过去,将他身边一干酒瓶摔得乒乓作响。 “王八蛋!你要吓死我啊!” 佟冰哭喊着大骂,却一边帮忙擦脸,周永秋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只当是哪家姑娘出来撒野,没搭理她。但见这姑娘一脸泪花,着实让人心疼,周永秋嘿嘿一笑,仔细瞧了瞧,才发现是佟冰。 “死不了。” 佟冰闻言大怒,顿时跟疯了一样,一手按住他脑袋,甩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佟冰这巴掌下去,顿时就傻了,只见周永秋咧着张嘴,貌似也傻了。 佟冰惊慌失措,正要说话,却被周永秋一个熊抱将她搂住,佟冰脸上一红,羞涩难当,一边拼命躲闪,一边娇声喘道“永秋。。。。。。回家去。” 周永秋哪里肯理她,自顾紧紧搂住小蛮腰,只觉又细又软,手上动作稍大,朝着臀部滑去,佟冰只道遭了,这牲口莫不是想在大街上就要把自己给吃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忍不住扑身迎上,将硕大一对胸脯送了过去。 周永秋酒后乱性,哪里认得这里何地,只当还是自家沙发,又棉又软,不顾周围冷风凌厉,朝着佟冰乳房一阵瞎拱。 “永秋。。。。。别。。。。。咱先回家。。。。。。” 佟冰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全是语无伦次,唯有连声娇喘,周永秋浴火焚身再也把持不住,猛然一个翻身将佟冰娇小身躯死死压住。 佟冰本想挣扎,但一见周永秋动作,心知晚了,只感觉大腿之间一阵冰凉,这牲口早已伸手探去,佟冰一脸羞涩难忍,死死夹住,周永秋轻咬红唇,在佟冰耳根嘀咕道“真好看。” 佟冰一听这话,自当是再也没了脾性,当场化作一滩软泥,不再挣扎。 好在深更半夜这大街上也没人来往,唯有几辆出租车路过,只当是树影摇曳,哪知那天桥底下正上演一出春宫大戏。 女的娇喘连连,嗯哼不断,男的自顾步步推进,胯下钢枪直指龙门虎穴,只等里应外合约定得合了心意,就要破关。 翻云覆雨过后,佟冰终于没了力气,软软瘫倒在周永秋怀里唯有跟随周永秋节拍荡漾起一波春水,除了偶尔闷哼两声,再无其他动作。 周永秋眼看时机成熟,终于不再犹豫,腰板一直,打完,收工。。。。。。 这一番折腾过后,周永秋总算酒醒,望着满脸红润娇嫩欲滴的佟冰,又是心疼又是喜欢,忍不住嘿嘿一笑“该回家了。” 佟冰骂了一声讨厌,哪知这一撒娇直撩得周永秋更加心痒难耐,两人收拾一番赶紧起身,随便叫了个车朝着佟冰住处赶去。 佟冰不知周永秋厉害,刚回到家洗澡准备休息,又遭周永秋那牲口按倒在沙发上,佟冰无奈,再次沦陷。(此处略去三千字。。。。。。) ------------ 第十一章 陈老教授 更新时间:2014-02-27 次日天明,佟冰早早起床洗漱,一边哼着小歌一边收拾打扮,周永秋本在床上懒床,见佟冰起来,也赶紧爬了起来。 正在梳头的佟冰,时不时的斜眼看看周永秋,像极了刚刚洞房花烛过后的小媳妇儿,只见她一眸一笑,数不尽的全是妖骚妩媚,周永秋忍不住上前搂住,凑着一张狗嘴就要上前,佟冰大惊失色,一脸羞涩道“。。。不是吧你?我要迟到了。。。。。。” 周永秋一脸尴尬“还真当我是超人呢,我要回店里上班,今天周一,吃饭的人多。” 佟冰闻言一愣,心道是自己想太多,忍不住满脸羞红,不等周永秋洗漱完毕,随便打了个招呼,仓皇而逃。 周永秋又忙碌了一天,不过这样的忙碌,让周永秋感觉万分踏实,看着账户里的数字一点点多起来,离着买房的时间步步逼近,再要不了多久,就该回佟冰老家提亲了,而佟冰貌似也对这一天甚是期待,周永秋算了算,手上的钱跟佟冰手上的钱,刚好够首付跟装修,如果运气好,在加把劲,说不定能买一套现房,马上就能住进去,到时候再把佟冰爹妈接过来。过个一两年,生个小胖子,他周永秋的人生算是修成了正果,什么出国,什么荣誉,什么钱财,全他妈的是浮云。 周永秋忍不住微微一笑,自顾点了跟草烟,望着西胥江一脸的春风得意。 “小伙子,又来了?” “呵呵,陈叔叔,你也在。”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姓陈,单名一个鹤,是东南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据说陈鹤老先生往上四代都是站讲台上谋生,到陈鹤这里才算小有成就,陈鹤不单单是教授那么简单,他还是东南亚古代文化研究所的研究员,不想年轻的时候太折腾,年纪一大,腿脚就不灵光,只能靠轮椅代步,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来西胥江旁边看看风景,跟周永秋一样,喜欢静走,只是走的方式不同而已。 “看你满面红光,有什么好事儿,说给老头子听听?” 周永秋闻言一笑“还不是油盐酱醋的事儿,叔叔见笑了。” 不想陈鹤一摆手,笑笑道“油盐酱醋的事儿正当是大事儿,人活一辈子,不就谋这一口油盐酱醋么。”陈鹤说完自顾抿嘴微笑,望着西胥江出神。 良久,又听陈鹤说道“你是叫周永秋吧。别怪我,人老了,不长记性。” 周永秋点点头道“是的。” “今天闲来无事,你有空,跟我回家坐坐?” 周永秋看看时间,还不到晚饭的时候,干脆点点头,跟着陈鹤就去了,一路上周永秋帮忙推着轮椅,陈鹤自在前面指点江山,说他在这个地方从小长到大,各种变化太快,让他都有些不适应,接着便告诉周永秋哪里是哪里,哪里又是经过改造才得以变成今天的模样。 周永秋一一听着,时不时的问上一两句,陈鹤老先生也乐于解释。 没多久就进到东南大学住宅区,周永秋对这块儿也算熟门熟路,怎么说,曾今也是这学校的佼佼者,只是住宅区后面,周永秋却没到过。 住宅区后面有几栋别墅,这别墅大多是学校德高望重之人才有得住,看来陈鹤老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前些年受聘校方邀请,去国外做研究,做了几年不自在,又回来了,怎么样,我这地方还不错吧。” 望着陈鹤一脸的微笑,周永秋会心的点点头,赶紧笑道“好地方。” 周永秋刚进到大门,就见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岁稍长,约莫四十出头,光头,穿一身中山装,坐在客厅泡茶,女的跟自己年纪相仿,一身粉红色运动衫,扎起马尾辫,在另外一端对着墙上练习网球。 陈鹤进屋,笑笑道“那是我女儿,陈昕。” 周永秋一愣,没想到父女年纪相差这么大,但也不好过问,只是打了个哈哈,朝着陈昕笑了笑,陈昕大概也知道这边情况,对着周永秋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继续练球。 陈鹤没有介绍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只是朝着那边指了指,周永秋便推着陈鹤朝着客厅走去。 见陈鹤过来,那中年男子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来,躬身说道“陈先生。” 陈鹤点点头,微笑道“这小伙子叫周永秋,是我的朋友。” 中年男子看了周永秋一眼,微微一笑,只见中年男子脑袋一晃,顿时光芒万丈,周永秋心道惭愧,就算是光头也不能这么看人家,于是急忙伸出手去,微笑道“你好。” 中年男子跟周永秋微微一握,笑说道“你好,我是陈家的司机,闫军。” 陈鹤见两人打了招呼,才说道“闫军在我家三十多年,我看着长大的,你跟陈昕年岁相仿,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昕儿一样,叫一声四叔。” 周永秋闻言一笑,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道“四叔。” 闫军闻言一笑“你既然都这么叫了,我也不好矫情,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四叔。” 周永秋心底暗自打鼓,司机一般有两种,一种单纯的开车,一种却要做开车之外的很多事情,听四叔这口气,必然是属于后者。 周永秋点点头道“让四叔见笑了,我一平头小屁民,能有什么事儿,哪敢劳烦您。” 周永秋话刚说完,却见陈昕走拉过来,初始没有注意,这会儿细看陈昕,见这女人一头秀发乌黑发亮,鹅蛋脸,大眼睛,红唇轻启,一颦一笑,风味十足,当真是个美女。 加上穿这身运动衫,顿觉该细的细该挺的挺,不多一毫,不差一分,恰到好处。 陈昕望了周永秋一眼,客气的抿嘴轻笑,然后自顾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过闫军面前的茶水一口喝尽。 闫军见陈昕过来,忍不住笑骂道“一身臭汗,敢紧洗洗去,我去做饭。” 陈昕闻言大喜道“我要吃水煮鱼。” 闫军回头一笑“好。” 陈鹤知道周永秋底细,跟他聊的话题也都不太深,算是顾及周永秋,哪知聊着聊着,两人便从周永秋一日收益延伸到商业投资,不想这周永秋对商业投资特别是地产营销研究颇深,于是越聊越带劲。 从商业融资手段到现金流预算,从立体营销模式到推广渠道的整合,最后又落到地产营销层面的策略,周永秋的思路与见解让陈鹤大吃一惊,好多次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 没想到这一聊从饭前到饭后,只觉得相见恨晚,恨不得要秉烛夜谈,将两人脑海中的点子全都掏出来共享。 陈鹤满心欢喜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也有这般见识,难得啊难得。” 周永秋闻言略显尴尬,急忙说道“晚辈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真要落到实处,也是不行的,跟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陈鹤呵呵笑了两声,指了指周永秋道“后生可畏,不过永秋啊,叔叔还是要提醒你,要想走得更高,你要有大局观。” 周永秋点点头,心道当真不愧是老妖怪。 不过周永秋的大局观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陈鹤对周永秋的才华表示吃惊,周永秋离开以后,陈鹤将陈昕叫到一旁,陈昕如今刚念大三,但她陈昕的人格魅力却早已逼近三十出头的知性女人,不是因为陈昕长得着急,而是在陈昕的成长过程中有意培养,这让陈昕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引来无数白领追随者,等到陈昕上了大三,各路富商争相破门。 “昕昕,爸爸有些话想跟你说。” 陈昕闻言一笑,三两步蹦了过来,拉着老爹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装了起乖乖女。 陈鹤哈哈大笑两声道“你都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小女孩模样,这哪里要得。” 陈昕哼了一声道“反正在家,怕什么。” 陈鹤无奈,只能任由她去了,摸了摸陈昕头发,陈鹤轻声说道“这个周永秋,爸爸想给你聊聊。” 陈昕闻言一愣,道“爸,有什么好聊的?” “在过段时间,你就要开始接手公司的业务,我最近也在帮你无色可用的人选,这个周永秋当真不错,只是历练少了,眼界还不够宽泛,假以时日,稍加淬炼,定然是大才。” 陈昕一愣,不屑的说道“得了爸,你养那么多人,吃闲饭的还少么?何必呢。” 陈鹤不语。四叔却说话了“要不给你招来做女婿?” “四叔!打住!!!” 见陈昕这一惊慌,陈鹤跟闫军都忍不住笑了。 陈鹤眉头一皱道“做女婿又怎么啦?英雄不问出生,他周永秋虽然是在饭馆做事,但也算个人才。刚刚跟爸爸聊过了,你要知道,他的很多观念,都是给爸爸一个路子。” (各路英雄,跪求收藏~~~~~) ------------ 第十二章 河东狮吼 更新时间:2014-02-27 陈昕啧啧两声,一脸的不信“不是吧。” 闫军闻言一笑,忍不住打趣道“周永秋确实不错。” 这下该陈昕急了,只见她一脸不满,眼看就要哭鼻子,忍不住撒娇道“爸,四叔,你们不会真打算把我嫁给他吧。” 见陈昕模样,陈鹤乐得不行,摇摇头道“找你四叔去,这事儿是你四叔打的头,哈哈,又不是我说的。” 陈昕故作生气,跑到一边继续练球去了。 陈鹤望了望一脸无所谓的陈昕,忍不住开口道“其实爸爸的意思是,你要有兴趣可以跟他聊聊,等你大学毕业,也该接班的时候了,手里没人可用,我不放心,你四叔也上了年纪,想休息了。” 陈昕闻言顿时有些伤感,望了望陈鹤,又看了看闫军,突然严肃的说道“你们放心,就算没有男人,我也能扛起这担子,我陈家女子,不比男儿差。” 周永秋只当是跟陈鹤闲聊,聊过之后各找各妈,从未想过会跟陈家有所交集,说起来跟陈鹤的缘分,不过也就是西胥江共同散步的朋友。 而对于陈昕,周永秋也确实没有了多少印象,只记得陈鹤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儿,以至于陈昕找到周永秋店面的时候,周永秋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面前这个带着墨镜,一脸装逼挨揍的女人是谁。 “哟,陈大小姐,原来是您,怎么想起来我店里了?吃点什么?” 听周永秋这一说,陈昕轻笑道“你开门做生意,还要看人卖东西?这可不像一个投资学人才应该有的作风。” 周永秋闻言一愣,感情这闺女是过来找场子的,周永秋也不笨,心知那天走后,必然挨他爹上了政治课,于是周永秋打了个哈哈,微微一笑道“请进。小山,掌茶!” 张小山见这女人生的标志,见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往周永秋身上喵,能把这种眼神用在男人身上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另有情敌,此女爱慕周永秋许久,而是跟周永秋有过节。 不过按照周永秋这幅长相来看,第一种情况几乎是不存在的。 张小山是个贱人,便贼兮兮的上去倒茶,忍不住问了句“小姐贵姓?” “你们周老板没告诉你么?” 张小山上去就吃了个闭门羹哪敢再发言,只好憋着一张马脸去干活儿。 周永秋拿了菜谱,递给陈昕,一一介绍店中特色,不想陈昕竟也还算大肚,并没在菜单上挑毛病,最后随便点了一个炒菜,让周永秋赶紧上来。 周永秋给郝友黔打个招呼,郝友黔立马开动,不到五分钟,便将饭菜送上,陈昕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吃一边问道“最近怎么不见周老板去我家溜达了?” 周永秋笑笑道“我这等凡夫俗子,去一次已就知足了,哪能天天去。” 陈昕闻言一笑,没好气的说道“我家又不是人间仙境。” “那可不是,陈小姐貌美惊人,倾国倾城,陈老先生又当真是仙风鹤骨,陈小姐家大宅跟人间仙境,又有什么两样。” 陈昕抬起眼睛一瞪,心道这人怎么说话毫无章法,口无遮拦,她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爹对这人如此上心,今天本来也是过来办事,正好路过这里,见肚子饿,干脆进来吃个饭,顺便看看这周永秋,到底是何能耐,没想到,竟然也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无赖。 陈昕摆摆手不再言语,陈昕的骄傲是藏在骨子里的,一旦她认定某人不值得她去结交,她便懒得有太多话语。 见陈昕无话,周永秋自当安静的坐在一旁,望着陈昕吃完饭菜,又将盘子碗筷收走,等到周永秋出来,只见饭桌上留了饭钱,却不见了陈昕踪影。 “哟,这妹子不得了。” 张小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拍拍周永秋肩膀笑道“秋哥,怎么惹上这女的。” 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道“哪里是我惹她,也活该我作孽,跟一个老先生有缘,去他家喝了两杯小茶,这女的就是老先生她独女,当初看起来,也算是大家闺秀,出得楼阁,谁知道是个疯子。不过你们还别说,这娘们儿韧性不错,劈腿可圆了。” 张小山闻言,面色突变,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看跟嫂子比起来,差得远了。” 周永秋摇摇头沉思道“我看不见得,我跟你讲,这丫头估计有些底子。。。。。。不知道床上功夫怎样。。。。。。” “周!永!秋!!!” 这一声河东狮吼,炸得周永秋浑身一颤,当即羞红一张老脸,忍不住双脚发抖。 “小山!没见你大嫂来了么!掌茶!嘿嘿黑。。。。。。你怎么来了。” 佟冰一脸惨淡的笑容,看得周永秋浑身不自在。 “说谁呢?要不你去试试?” “我哪儿能啊,这不是小山在说这事儿。” 张小山本暗自得意,总算逮住周永秋一遭。哪知周永秋当真脸比墙厚,直接一盆污水泼过来,红都不曾红一下。 眼看周永秋遁逃,张小山暗自咒骂,一边赶上前去,贱兮兮的笑道“嫂子,您今天又美丽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物以类聚!还有你!郝友黔,看什么看!回头我就告晓茹去!” 郝友黔本在厨房偷窥,哪知佟冰眼尖,一眼猫见自己,吓得一愣,赶紧缩了回去,张小山吃瘪,周永秋乐得捧腹大笑,心道这孙子,马屁拍到马腿上,当真活该。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揪心,张小山作为直接参与讨论者,跟周永秋同等待遇,推了凳子,站着吃饭,郝友黔念在做饭有功,得佟冰大赦,勉强拿了根小凳子,一边刨饭一边给佟冰夹菜,时不时的问候两声,辣了还是咸了,端茶送水,服务周到。 外面凡有路过,无一不掩嘴轻笑,只见有钱饭馆里面,老板娘佟冰稳坐如山,对着三个大老爷们儿指手画脚,其中两个估计还是罪魁祸首,竟然跟小屁孩儿一样罚站,可见家法甚严,顿时对佟冰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要知道这有钱饭馆的三个爷们儿,那都不是孙子,一个掌勺的,同时烧五口锅,另外两个打杂的,帅的那个虽然不怎么见动手,但见他算起帐来也是有模有样,从不含糊,一个马脸稍微长得丑点,要不是那副龅牙,其实也勉强看得过去,这人不仅身手灵活,而且力大无穷,有钱饭店在这里开得久了,周边也都知道这三人底细。 见今日挨这般折腾,心道定是犯了大错。 周永秋见人来人往,怕是这脸皮就要没了,忍不住嘿嘿两声笑道“媳妇儿。。。。。。你看,要不还是让我们坐下来说吧。” 周永秋刚说完,只见佟冰凤眼一瞪,吓得埋头庖饭。 佟冰看了看张小山,只见张小山也是微微一愣,赶紧埋头吃菜,佟冰毕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这两大老爷们儿一直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只好点点头,让他们先坐下。 周永秋见得了救,一脸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媳妇儿,我当真是不敢了,我发誓,以后再听小山这货乱说,我就不是爷们儿,这孙子,他哪是人啊。。。。。。” 佟冰不语,自顾听着,张小山本想辩驳,却被郝友黔一瞪,只好忍了下来,任由周永秋往自己脸上抹黑。周永秋一边说着,一边发誓不在跟张小山同流合污,就差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了。 张小山的心肝儿顿时哇凉哇凉的。他只觉得周永秋这厮,当真不是东西。 这顿饭好不容吃完,佟冰给三人又轮番敲过警钟,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回学校去上课,临走的时候周永秋带着张小山郝友黔一直送到门口,望着佟冰远去的背影,周永秋总算松了口气,望着周永秋五颜六色的表情,郝友黔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拍拍周永秋肩膀,微微一笑“秋哥。。。。。。好自为之吧。” 张小山拉住周永秋,一脸哭诉道“秋哥。。。。。。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搞我,你说好吗?秋哥?你说,你这是最后一次搞我。。。。。。秋哥,我求求你,我好怕。” “没出息,怕什么!不就是个婆娘,我都不怕,你怕啥?!” 张小山闻言大骂贱人。 自从陈昕这次来过之后,便再没光顾过有钱饭馆,周永秋因为忙于应付佟冰,再没工夫思念其他女人,于是很快,陈昕又被周永秋给忘了。 自从入关以来,周永秋才见识佟冰的厉害,这绝对是一个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能有这般压到众生的气势,一方面,佟冰对周永秋爱护有加,但一方面,周永秋稍有异动,佟冰便像发了疯的母老虎,是母老虎,绝对不是纸的,佟冰是真的会打人,要不是他周永秋身板结实,怕是要载在这女人手上。 当然,佟冰也有温柔似水的时候,一旦回到床上,佟冰依旧是那知温柔可爱的小白猫,周永秋貌似会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多的找回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周永秋已经搬过去跟佟冰同住,他的作息时间逐渐规律,早上比佟冰提前半个钟头起床洗漱,熬好豆浆,煎好鸡蛋,等佟冰吃过早餐出门,周永秋再沿着西胥江慢跑半个钟头,回家洗澡,再去店里开门叫郝友黔跟张小山起床干活儿,下午等佟冰回店里吃过晚饭,佟冰便要忙自己的事情,周永秋跟郝友黔还有张小山斗斗地主,郝友黔跟方晓茹出去约会的时候,周永秋跟张小山就挨着大树底下跟一帮街坊邻居下棋或者喝酒,有时候张小山也会找个酒吧过下夜生活,周永秋偶尔会同往,但大多时候会去东南大学打球,晚上等佟冰一起回家,去西胥江散散步,或者去市中心逛街,买点地摊货,回家已经是十点过,这个时候周永秋会雷打不动的打开电脑,佟冰知道周永秋爱好,也不打扰,自顾看自己的脑残剧。 (米饭性子慢,劳烦诸位大大先收藏,本书将逐渐进入第一轮高潮,求关注。) ------------ 第十三章 米饭蚂蚁 更新时间:2014-02-28 周永秋喜欢跟一帮同样闲的蛋疼的人聊些走马观花的事情,也会偶尔上论坛喷上几句,都是跟营销学及投资类有关的东西。 周永秋有个扣扣群,里面都是东南市在地产圈混的同行,无论甲方乙方,都是以营销为主,周永秋平常也都踊跃发言,久而久之,他也有了小小名气,不再像当初那样,一出口,便被轮番骂回来。 群里有个叫米饭的管理,一直对周永秋不怎么看好,时不时的出言相讥,各种找茬,从米饭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没长熟的残苞。 周永秋刚开始对这人会礼貌回敬,因为米饭跟群主关系貌似不错,周永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时间久了,周永秋实在懒得搭理,任由这厮往自己身上泼水,周永秋心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天晚上,周永秋刚刚洗澡完毕,再次打开电脑,习惯性的点开群聊,见里面正七嘴八舌,聊得火热。 周永秋微微一笑,发出去一个愤怒的表情,随即便有人回复:怎么了?又挨婆娘调教了? 周永秋打个哈哈,无奈道:那可不是,我是一个没有地位的男人,诸位谁来解救我? 周永秋这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围观,七嘴八舌的又闹开了,有趁势劝离婚的,有一边显摆自家媳妇儿聪慧懂事的,也有脑残到口无遮拦要换老婆的。 周永秋自顾看着,他感觉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周永秋还想说话,却猛然弹出一串赤裸裸的红字:一般来说,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怕老婆。 这一出口,立马引来雄性讨伐,但又碍于此人是群主嫡系,不好太过,都是不痛不痒刺激一下,以了心头之恨。 周永秋望着米饭二字出神,想了半天,终于敲出去一串字:米饭你何必呢? 米饭心道这孙子终于接话,顿时一乐,发过来一个纳闷的表情,哪知周永秋这边噼里啪啦丢过去一句:欠你的过夜钱,劳资回头就还给你。 这一句无疑是重磅炸弹,连群主都忍不住出声,丢过来一句:米饭妹子,你竟然。。。。。。 周永秋正等着米饭发飙,哪知米饭突然下线。 此时在东南大学某住宅小区,一个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的女人正忙着接电脑插座,脑海中还回荡着过夜钱三个字,本想给那牲口一通臭骂,哪知一生气踹掉了电源,电脑一下黑屏。 等了不多久,群里正在对周永秋严加拷问,周永秋一个劲的解释口误。 此时,米饭再次上线,开口就道:孙子,出来说话! 周永秋心道必然是在叫自己,但他怎么可能开口,哪知米饭这一句丢出来,愣是半天没人敢发话,过了许久,才见群主出来解围:妹子何事? 米饭只顾说话,连表情都没了,只见红红的几个大字:不是说你!蚂蚁,你给我出来! 周永秋听见指名道姓在叫自己,一边傻笑一边打字道: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聊不好吗?在这里丢人现眼。 估计米饭要气炸了,下面打出来的错别字越来越多。 自此之后,这米饭便对蚂蚁周永秋恨之入骨,两人也因此在群里出了名,周永秋假戏真做,时不时的深情问候,被米饭一番臭骂以后,又假装二逼青年好好忧桑一番,搞得有模有样,让米饭无可奈何。 其实米饭对周永秋的刁难都是来自两人在专业上的争执,这米饭曾提出多个观念,但大多有头无脑,可行性不大,属于异想天开类型,周永秋又好这口,多次举例将其推翻,米饭便对这个叫蚂蚁的牲口上了心,后来听说蚂蚁是饭馆洗盘子的,更加上火,心道一个不入流的苦逼少年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评头论足。 更让米饭生气的是,包括群主在内的群友,对这只蚂蚁貌似都很看重,他的言论大多持支持态度,米饭好不憋屈。 哪知这一捅,正中马蜂窝,被这只臭蚂蚁害得不浅。 周永秋记得米饭最生气的一次,居然直接在群里开口要他的ip地址,并扬言要将此人大卸八块,周永秋也钻进巷子里去了,大义凌然的把自己ip给丢了过去。 又过数日,周永秋跟这米饭再次杠上,为的是东南市即将开发的一个新项目,位于城西七环再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常连人影都见不着,想要开发,不是一桩易事。 两人的争执点在于产品规划上,米饭的意思是既然人烟稀少,就要主打养生牌,做成高端,做成豪宅,面向东南市权谋阶层。 周永秋却不以为然,如今东南市作为国内首位滨海城市,高端已经显得太过庸俗,当今真正缺房的是市井屁民,既然是在深山老林,地价不贵,成本并不高,在保证同等利润空间的前提下,打平民牌,抓刚需,以价换量。 群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蹦了出来,看完两人观点,忍不住说道:蚂蚁的观念有偏激的嫌疑,毕竟刚需客群会更多的看重生活配套及社会环境,他们对社会地位的表现形式反倒不怎么在意。 蚂蚁毫不犹豫的丢出去一句话:附加价值带动产品快消,单个项目带动区域发展,人气由人而起,实现资金回笼,实现品牌价值落地,刚需屁民才是衣食父母,有钱人终究只是少数。 这时候好几个平常不怎么发言的人也都站了出来,以往叽叽喳喳的闹山麻雀竟然不约而同的静坐围观。 “荒无人烟的地方,如何实现附加价值的提炼?”一个叫真英雄的群友突然问道。 周永秋喝了一口茶,回道:自身打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教育、医疗、消费场所、娱乐设施,逐一引进,靠天靠地靠老子,不如靠自己。 群主接过话来,道:这样一来,成本可不低。 米饭适时的发过来一句:就是。 周永秋毫不犹豫,丢过去一句:女人不要插嘴。 好在大家都知道两人脾性,对周永秋这句群仇恨的话并不在意,要不然,单是这态度,怕要遭女性同胞群殴致死。 米饭虽然又得一个冷巴掌,却也没跟周永秋闹腾。 周永秋继续回到刚刚的问题:由二级城市迁徙解决人口基数问题,作为项目开箱第一批客户,这批客户的财力大多在东南市市井平民之上,请不要忽略他们。由政府公关插足招商引资圈层,主观引导片区独立发展,解决附加价值的问题。 周永秋说完这些,丢过去一个连接地址,补充道:交通才是引导一个片区发展的核心因素,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众人迫不及待的点了进去,这是七环片区管理委员会明年的固投指标,里面有很重要的一项,涉及绕城高速扩张,刚好触及项目边缘。 周永秋再次成为群里的耀眼明星,刚刚说话的几人又潜水了,跳梁小丑们再次浮出水面,有求收留的,有求指点的,有求爆照的,甚至有求包养的。 米饭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认输,只见她沉默了一个多钟头没有发言,最后再默默下线。 躺在椅子上的周永秋,满意的笑了,不得不说,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只见周永秋慢慢端起茶水,刚要好,却见佟冰不知何时摸了过来,凑到周永秋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相公,奴家等你多时了。” 周永秋回头一看,只见佟冰满脸红润,脑袋歪在一边,落下黝黑润滑的黑发,一抹香肩白皙如玉,胸脯轻扬,乳沟毕现。 周永秋嘿嘿一笑,翻身而起,一把抱起佟冰,就往床上去了。 (此处略去三万字,是的,三万。) 跟佟冰折腾了大半夜,佟冰着实累了,躺在周永秋怀里沉沉睡去,周永秋轻轻放下佟冰,自顾去到阳台抽烟,窗外夜深人静,周永秋思绪良多。 周永秋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商权,其实在黎振军出事以后,周永秋有想过去探望,但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去,一拖便拖到现在。 有时候周永秋告诉自己,他应该是恨商权的,甚至于他会去强调这个问题,他认为商权不值得原谅,更不值得可怜。 可是现实却是,周永秋或时不时的心疼那个叫商权的男人。 有时候周永秋也会想起那个出家多年的生父,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周永秋会试着说服自己找到这个男人,看看他过得好还是不好。 有时候周永秋会想起牛沟寨村口落下的那盒糖,他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到当时的惋惜跟不舍,那是他第一次对物质的渴望,成年以后的周永秋将其理解为一种欲望。 正当周永秋思绪混乱,却听手机突然想起,周永秋生怕惊醒佟冰,佟冰其实睡眠并不好,若不是干得累了,不会睡得这么沉。 周永秋急忙接了电话,却听那头传来小孩的哭声。 周永秋眉头一皱,柔声问道“望秋,怎么了?” 黎望秋一边抽泣一边哭诉道“妈妈不见了,舅舅,你在哪儿,我好怕。” ------------ 第十四章 寡妇风情 更新时间:2014-02-28 周永秋闻言大惊,一边回到房间穿衣服,一边小声安慰道“望秋别怕,舅舅马上就过来,你在家等我。” 黎望秋嗯了两声,却一直没挂断电话。 周永秋刚刚穿好衣服,却见佟冰揉揉眼睛爬了起来,柔声叮嘱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感情这妞一直版迷糊状态,心知周永秋有事儿,强韧困乏起来叮嘱一番。 周永秋回头望了望,见佟冰一脸可人模样,忍不住上前轻轻一吻,微笑道“放心,没事儿。” 周永秋关掉灯,轻轻拉上门,朝着商家大宅赶去。 这一路上都没有挂断电话,一直跟黎望秋聊天,毕竟是小孩儿,有个人说话,也就不那么恐惧,聊到后面还乐的哈哈大笑,跟周永秋说起学校同学的事情,等周永秋赶到,黎望秋才扑出来一把抱住。 “妈妈晚上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妈妈说去哪儿了?” “妈妈说去跟朋友吃饭,但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周永秋想了半天,又问道“妈妈是在客厅接的电话吗?” 黎望秋点点头。 周永秋一把抱起黎望秋,跑到客厅翻看了白天的通话记录,将电话一个个打过去,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心知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就算人醒着,大概也不乐意接了。 好不容打通一个短号,刚一接,便听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估计不是在酒吧就是在ktv或者歌舞厅,周永秋突然觉得有些希望。 “你好,我是商蓉他哥,请问,商蓉在吗?” 那人沉默许久,方才说道“你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蓉蓉有个哥?” 这男的说话毫不客气,周永秋虽然万分紧张,但毕竟有求于人,也只好憋着。 周永秋沉住气,客气的问道“我是周永秋,如果商蓉在的话,请让她听电话,谢谢。” “哟,你他妈的唬谁呢?你不是死了嘛!艹尼玛的,你要是周永秋,劳资就是商权,哈哈!!!” 这人何其放肆,周永秋依旧笑而不语,心道此人必定醉了酒,但商蓉是跟他们在一起八九不离十。 果然这人又开口骂了几句说道“孙子,那寡妇还真跟我们在一起呢,啧啧啧,瞧那屁股翘得,又圆又大,那腿又白又嫩,哟哟哟,瞧你那妹子,跳得多欢,兔子都要蹦出来了,又满又挺!你不是他哥吗?劳资今天晚上就要搞她!你他妈要有本事就来找啊,你来找啊,你满城找啊,哈哈!!!” 周永秋正愁怎么问出地点,却听那头有人热场,无意间说出自家门店,周永秋脸上煞气一凝,冷声笑道“牲口,你可以打120了,我真的是周永秋。” 说完便挂了电话,看了看黎望秋,本想将她放在家里,可一想,却又于心不忍,索性扛到背上,一边往车库跑去,一边给张小山打了电话。 “小山,去把有钱那孙子叫起来,拿家伙。” 张小山正睡得死,听周永秋这一喊,心知出了事儿,二话不说立马翘了起来。 “你在哪儿。” “我在商家,你跟有钱马上去城北三环一家叫夺目的酒吧,我们在那里汇合,要快。” 张小山二话不说,径直跑到郝友黔房间,上去就是一脚,大声喊道“有钱,起来!” 郝友黔本来正熟睡,被这动静吓了老大一条,心道怕是出了事儿,在狱中呆久了,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只见郝友黔刚开门,张小山早已穿好衣服。 “先不说这么多,带上东西,去跟秋哥汇合。” 郝友黔也不多问,跟张小山一人拿一条铁叉,推出摩托车就走,方晓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见两人要走,忍不住追了出去,一脸关切的叮嘱道“小心。” 郝友黔满心的感动,柔声安慰道“回去睡吧,放心。” 王晓茹见过郝友黔身手,更加见过黎振军的下场,本不应该这般揪心,可毕竟是自家男人,要真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假的。 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张小山跟郝友黔便开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抬头看去,那夺目酒吧规模貌似不小,牌匾做了好大一块,还在门口,便听见里面嘈杂。 正准备给周永秋打个电话,却见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孩儿,那人当时周永秋无疑。 “艹,你是打算抱着你外甥女进去干仗?” 张小山这一提醒,周永秋顿时傻眼,心道自己真当是着急过了头,于是赶紧跑回去,将黎望秋放到车上,锁好车门,黎望秋本身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见舅舅忙里忙外,心知有事,于是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等着。 “舅舅待会儿就带妈妈出来,你要乖。” 黎望秋努力的点点头,不忘说一句“舅舅小心。” 周永秋心酸的一笑“舅舅不用小心,舅舅不打架。” 黎望秋乖巧的点点头,心知这是骗人的话,但也满心欢喜。 酒吧门口站着几个染了头发的少年,看到三个农村古惑仔快步走了过来,忍不住一脸鄙夷。 张小山当先,周永秋随后,郝友黔快步跟上,三人打架也是有章法,张小山从来身手矫健,每次群殴都由他当先冲散对方阵型,周永秋腿脚不灵光,会在张小山出手以后再出手。 郝友黔往往要负责收拾不在视野范围内的威胁,还要注意周永秋的安全。 进到酒吧周永秋才发现,这帮人大多是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他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娱乐场所。于是对商蓉安慰又多了几分担忧。 而这酒吧里的人,猛然发现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子了进来,当先那人生得太丑,实在惨不忍睹,随后两人勉强看得过去,不过从衣着跟神色上来判断,也都不像圈子里混的角色,有点农民工的味道,却又有点煞气,特别是中间那人,虽然面色平静,但却一脸严肃,时不时的打量周围,大多以为是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但跟周永秋眼神一对视,却又突然心生胆寒,那是杀气。 而最后一人,一脸凶神恶煞,目露凶光,但却一直盯着舞台上脱衣服的几个舞女不曾挪动。 “嘿嘿,那几个农村古惑仔,对,就是说你们呢,哈哈,是来找婆娘回家的吗?要不要哥几个帮忙啊?” 周永秋闻言也不搭理,只是将说话那人记在心头,大耳朵,小眼睛,厚嘴唇。 正走着,却见张小山猛然停了下来,周永秋也上前一步,朝着张小山视线望去,果然在酒吧角落发现一群男女,三三两两抱住一团,当中正坐一人,见他手上握着一只酒瓶,双脚斜跨在酒桌上,粗一估,此人怕有两米左右身高,但体格较弱,当真站起身来,恐怕就是一根晾衣杆。听他说话,那语气正是电话里出言挑衅的男子,周永秋顿时面色一凝,朝着那人走去。 众人当中,一个女人没穿外套,只留一件黑色蕾丝内衣,穿一条齐逼小短裙,长发披肩,早已凌乱不堪,大腿上的丝袜不知何时已被撕裂,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肉色,那女人此时正在桌子上晃动着小蛮腰,丰臀摇摆晃荡,淫乱不堪,但众人看来,又是无尽风骚,惹得旁桌好几个雄性饥渴难耐。 万幸是公共场合,就算再无所顾忌,也还不至于太过出格,但若照这情形下去,沦陷在男人胯下,怕也只是早晚的事。 周永秋笑意更甚,抢过张小山当先走去,张小山跟郝友黔紧随其后,周永秋轻轻拍了拍晾衣杆肩膀,晾衣杆正看得来劲,心中想着万般招数如何折腾桌子上这娘们儿,猛然突觉身后有异,扭头一看,却见那人满面微笑,但那一双眸子,杀意毕现。 晾衣杆心道不好,刚想起身问明来路,哪知这厮二话不说,一把拧住自己脖子,晾衣杆顿时觉得呼吸不畅,反手去扣,谁知道,刚一伸手,却被另外一人紧紧捉住,只见那人翻身而上,稳稳骑在自己腰间,再往下一沉,晾衣杆顿时觉得大腿僵硬,被活生生的卡在酒桌上动弹不得。 晾衣杆大惊失色,周围众人见这般变故,也齐唰唰的站起身,只见一左一右,五个汉子扑身来抢,这伙人个个凶神恶煞,加上又喝了酒,更是血性上涌,见晾衣杆被擒,心道这一腔热气终于有了地方释放。 五人话不多说,抢着扑了过来,哪知随后又窜出一人,此人满面胡渣,国字脸,瞪大一对蛤蟆眼,眼中血丝爆射,见他不知何时抽了两只酒瓶,双手一碰,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只听这人说道“想死的都过来!” 郝友钱这一声怒吼,果然震住众人,几个男的稍作迟疑,而女的早已退开,避居二线,唯独商蓉傻愣愣的站在桌子正中,一脸惊诧的望着周永秋那猛然宽大起来的背影。 趁这当口,郝友钱不再迟疑,抡着酒瓶就往晾衣杆腿上招呼。只见郝友钱轮番下去,朝着那大腿一顿狠刺,晾衣杆自当痛入骨髓,想叫又不得出声,周永秋死死拉住他脖子,却又留给他一口浊气,让他死不下去。 ------------ 第十五章 深陷浮沉 更新时间:2014-03-01 那五人中有一壮汉,身高八尺,生得虎背熊腰,初始也被这郝友黔给喝住,可此时一看,见胡渣大汉轮番招呼,晾衣杆大腿早已血肉模糊。心道再不出手,这晾衣杆怕是要躺着出去了。 “混蛋!放开他!” 壮汉再不犹豫,当先冲了过来,不过两步的距离,竟被这厮一步跨了过来,郝友黔猛然扭头怒视,大声骂道“找死!” 这一声喝完,郝友黔朝着那壮汉扑身而去,不想这壮汉真当有点底子,郝友黔难得上手,捉他不住,反被他擒住手臂,不过郝友黔早已深知擒拿格斗之术,只是忍痛一个侧身,硬生生的滑脱,朝着壮汉面门就是一拳。 见自家人出手,剩下四只牲口也不再迟疑,朝着张小山跟周永秋扑了过来,张小山见状,凝然一笑,果断放弃奄奄一息的晾衣杆,双手大开,虎躯一震,顿时力道上涌,汇聚在双臂正中,朝着那左右两人猛然砸去,这四人本就是纸老虎,往日里也是跟着壮汉狐假虎威,哪见过这等真功夫,当即吃了苦头,被张小山这一摔,朝着两边沙发横飞出去。 而此时剩下两人也从正面袭来,张小山眼看来不及招架,正要躲闪,却见周永秋身形一跃,翻过沙发就往这边过来,可接下来一下,着实吓坏了张小山,只见周永秋竖直腰板,双腿紧紧一合,像一颗大树横飞而来,朝着两条牲口正面扫去。 这下不单是张小山,在一旁殴斗的郝友黔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两人几乎同时出生喊道“不要!!!” 话刚出口,却见周永秋整个身体落到两人身上,两人本欲抢住张小山,给他一顿痛打,哪知旁边这厮身手几快,眨眼的功夫便跃起身来,而接下来这一击更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于是吃了暗亏,只觉得那膝盖骨硬若磐石,小腹一阵刺痛,当即有些猥了。 不过周永秋这一下也是耍狠,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只觉得左腿断骨隐隐作痛,当即身形放缓,落到张小山身后。 见周永秋咬牙切齿,张小山心知这一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让周永秋吃了苦头,而这一下却又正好是为了自己,心下一紧,愧疚难当,这般想着,张小山更是怒不可遏,朝着倒地两人飞奔而去。 于是郝友黔将那壮汉牵制,张小山跟其中两人偶尔,周永秋也在一旁纠缠,这场占据就此拉开。 整个酒吧跟炸开了锅一样,瞬间沸腾起来,不仅没人上前阻拦,反而呼声越盛,舞台直接将音乐放到最大,让这伙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带着血腥挥洒仅存的一点良知。 不过让这帮人失望的是,这场乱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只见那张马脸男人猛然跃高,这一跃,足以惊呆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苦逼少年,他们往日里的殴斗,无非是数数人头,真要动起手来,也是看谁手里的板砖硬,而这一下,近乎触及头顶花灯,尽管是借助沙发的高度,但也让众人膜拜。 只见张小山大喝一声落下,朝着其中一男子扣去,顺势卷起膝盖,正好砸中那人心窝,顿时一声闷响,那人当即苦苦皱眉,面色越发难看,随即便躺到地上,几个抽抽动弹不得,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小山这一下换来大片叫好声,知道这人定时民家高手,气氛越发火热起来。 张小山落地,却也一点不迟疑,转身怒视,盯着剩下一人抓取,那人见同伴惨状,不禁恐惧万分,忍不住倒退两步,哪知刚好碰到桌角,顿时一个翻身,摔倒在地,张小山闷哼一声,哪里管他,见这人到底,抡起酒瓶就往头上招呼,那人心道不好,立马开口求饶,却不想,这马脸牲口一点没有同情心,只管朝着自己脑袋招呼,不管如何格挡,都无济于事,三两下的功夫,这人便满脸是血。 张小山短短一分钟解决两人,再次换来众人大呼小叫,更有甚至,直接扯开嗓子呐喊龅牙哥。 张小山这边得空,朝着周永秋那边又去了,周永秋因左腿受困,全靠双手御敌,几个来回,对方两人也发现周永秋死穴,尽管朝他大腿招呼,眼看周永秋开始疲惫,哪知身后一晃,那马脸壮汉扑身而来,轰的一声巨响,竟被马脸壮汉扑倒在地,砸翻了酒桌,酒水盘碟摔了一地。 正好周永秋也赶了上来,两人各擒一只,朝着小腹面门胯下几个痛楚卖命招呼,不到一分钟,这两人也开始哭爹喊娘。 正要放手这边,却听身后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重砸在墙上的声音,周永秋跟张小山同时一惊,扭头望去,却是那壮汉被郝友黔活生生扣住脖子,朝着墙上就是一摔,而那汉子面庞,也早就血肉模糊,而郝友黔,竟完好无损。 眼看战局结束,大厅男女忍不住失落起来,但见三人站到一块儿,当中一人将旁边那风骚女人轻轻搂过,脱下皮甲给她换上,接着点上香烟,这形象,像极了电影的帮会头目,不禁惹来众多妹子花痴样的喊声。 “娶我吧,少年。” “带我走!” “求爆菊!” 起初大家并未看好这人,还当是农民工来找小媳妇儿,又或者是混迹在城乡结合部的农村古惑仔过来找刺激,又或者是大学生过来见世面,不过随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呼声,众人都只当这黑衣少年当真就是乱世枭雄,特别是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两人,着实给周永秋增添了不少光彩。 哪知周永秋对众人的欢呼并不领情,自顾叼着香烟走上了舞台,舞台中央放着麦克风,周永秋朝着身后dj打了个禁声的手势,那人见此人一脸微笑,便把刚刚的血腥场面忘得一干二净,果真为周永秋关掉了音响。 只见周永秋轻轻拿过麦克风,微笑着将这几百号人扫了个遍,轻声说道“每一个躺在男人胯下的女人和每一个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都或许有另外一个女人或者男人等你回家,如果你们掠不清楚,我可以说得再简单一些,方便大家理解,出门在外无非都是看脸,荒唐的事情做多了再漂亮的脸也让人恶心,多做点好事儿再难看的脸也都光鲜亮丽,别人的老公或者老婆只要能骗上床那是你的本事,但用些下三滥的手段那就是畜生,人要活得有志气,想操就要把自己这张脸弄得帅气点,好看点,漂亮点,如果觉得我说得有道理,请帮忙把角落那几只牲口送去医院,算是给你们积点阴德。” 周永秋说完,径直走下舞台,一把背起目瞪口呆的商蓉,带着张小山跟郝友黔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貌似酒吧的一众男女终于醒悟,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也许是送给周永秋,也许是送给他们自己,送给这些荒淫无道却又无可奈何的青春。 这场架打下来,三人算是老老实实出了身汗,除了周永秋大腿旧伤复发,张小山跟郝友黔也都各有擦伤,他们倒都没想过那几个男的也会三两下三脚猫功夫,特别是那个壮汉,也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的练家子。 出来的时候黎望秋早已熟睡,躺在副驾驶打着呼噜,周永秋一脸的怜惜,忍不住摸了摸小脸蛋,从商蓉身上把衣服脱了下来,轻轻给黎望秋盖上。 商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头一揪,顿时满脸泪花。 将母女两人送回商家大宅,周永秋停了车,才抱着黎望秋去卧室,将黎望秋放到床上,周永秋忍不住摇摇头道“你应该庆幸望秋睡着了,要是让她看到你今天的样子。。。。。。” 周永秋摇摇头,没往下说,这会儿天渐明,透过窗外,多少能看到屋外世界的轮廓,商蓉轻轻关上门,朝着窗外打量了半个多钟头,周永秋就默默的站在她身后陪了半个钟头。 这短短半个钟头,商蓉只觉得过了许久,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商蓉好几次流下泪来。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周永秋笑眯眯的望着商蓉,只见商蓉抿嘴轻笑,苦涩难当。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么玷污你自己,别说我,你怕是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听周永秋说话,商蓉更加难过,但事已至此,她确实无话可说,见周永秋依旧满脸笑容,第一次觉得着实让人讨厌。 商蓉咧嘴苦笑,咬牙切齿道“滚你妈的周永秋。” “啪!!!” 商蓉话刚说完,全然不觉一声脆响,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周永秋这一巴掌,来得太快了,快到她都没看清,快到他措手不及,失魂落魄。 周永秋的笑容僵硬了,望着商蓉脸上五条明晃晃的指印,轻声问道“疼吗?”这是周永秋作贱,试想这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疼吗? 不想商蓉轻咬红唇,一边泪光满面一边狠戳周永秋心窝子闷声说道“问你自己!” ------------ 第十六章 真的怒了 更新时间:2014-03-01 (本书正式签约,劳烦诸位小动手指顺带收藏,是对米饭最大的支持和厚爱,米饭拜谢。) 周永秋沉默了,商蓉今天的表现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的,在他看来商蓉应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当然,这个安分守并不是要让她像个为出嫁的小女人一般守在自己的闺房,更不是觉得她应该是一个贤妻良母,尽管黎振军不在,但周永秋认为照顾好黎望秋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过事实证明,商蓉不是,至少今天不是。 周永秋驻足良久,缓缓吐出一句“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哪知话刚说完,周永秋正要转身,却见商蓉死死抱住自己,周永秋呼吸一紧,只觉一对丰乳压在后背,夹杂着烟酒味的女人香扑鼻而来。 周永秋深吸一气,沉声喝道“滚开。” 哪知商蓉倔强,不仅不放,反而更加用力,将周永秋熊腰紧锁,面颊生生贴在他后背,黯然泪下。 周永秋哪看到这些,只当商蓉一时醉酒失了理智,可周永秋偏偏在这当口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经历,想起两人大学时候的海誓山盟,虽然现在看来都是狗屁,但那时确实是他周永秋奋斗的动力乃至于成为他在秘鲁活下去的根本。 周永秋的怒气就像一湖死水,若不是必然的某些因素,他永远都是一湖死水,可此时的周永秋,竟然压制不住内心愤怒,他猛然转过身来,单手揽住商蓉腰间,虽然柔软细腻却也无心品味,只想将这婆娘一枪戳了,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商蓉被这一揽,当即紧张起来,只见周永秋步子稍近,另一只手猛然托起自己屁股,将她顺势抱起,再一把丢上沙发。 商蓉只觉周永秋像发了疯的野兽,好不怜香惜玉,这般折腾,顿时觉得肚中翻江倒海,眼看就要现场直播,但又忍不住的激动跟亢奋,望着周永秋猛然扑下的身影,商蓉已忍不住大声喘息。 周永秋不过是轻轻一扯,那双早就破败不堪的黑色丝袜顿时裂了个通透,猛然露出两条羊脂玉琼般白皙的大腿,周永秋手上稍动,朝着大腿间滑去。 商蓉一时之下又羞又慌,忍不住湿了一片。 周永秋凝然一笑,却是缓缓站起身来。 望着周永秋宽大的身形,商蓉就这般躺在沙发上,像只求欢的小波斯猫,瞪大一双眼睛,有渴望,有兴奋,有愧疚,有羞涩,自当是五颜六色,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空虚寂寞冷?你这么风骚,商权知道吗?” 商蓉闻言更加苦涩,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周永秋叹了口气“我没恨过你,没怨过你,我周永秋本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我拿得起也放得下,不错,我承认我矫情过,傻逼过,犯过傻充过愣爱过你,但是那是过去,甚至回到东南之前,我依旧惦记着你,惦记着你是不是想我想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可当我再次走进这个大门看到你的时候,我便放心了。” 商蓉依旧不语,周永秋收拾收拾衣服,缓缓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去,见商蓉已经坐了起来,傻愣愣的望着自己,周永秋一阵心酸,轻轻说了一句“自己选的路,你就是爬,也要把它走完。” 如果说之前对商蓉还尚存一丝心意,也顶多是对过去的怀恋跟不舍,哪怕他周永秋再干脆利落,存在心窝底子里的情愫偶尔蹦跶起来也是在所难免,没有人是正人君子,没有人高风亮节,更何况是周永秋,一个市井小屁民。 但是今天商蓉的表现,让周永秋大失所望,因为亲娘的缘故,周永秋一直非常尊重女人,但惟独看不起一种女人,以折磨自己为代价来换取男人的同情和关注,这比喧哗取宠更让人不齿。 周永秋不相信黎望秋会这么巧合的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而后又这么顺利的找到商蓉。 刚刚走到楼下,周永秋见房间灯光还亮,心知佟冰定然是在等他,于是加快了脚步,开门进去,果真见佟冰坐在床上,看到自己的时候兴奋溢于言表,周永秋知道这是真诚而又真挚的,只见佟冰紧紧搂住周永秋,却一句话都不说。 佟冰大概是真困了,像她这么朝九晚五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调戏周永秋的作息时间,能熬到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周永秋心疼的摸了摸那张光滑细嫩的小脸蛋,欣然一笑。 正当周永秋也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收到商蓉的短信。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虽然盼着你回来但却没想过你真的会回来,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念头,直到你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比想象当中的更想你,振军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可是你又成了别人的男人,我是一个寡妇,你放心,我不是在请求你的同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照顾好望秋,她叫周望秋,望穿秋水的望,周永秋的秋。” 周永秋默默删掉这条短信,望着旁边熟睡的佟冰,思绪凌乱。 周永秋只觉得有些单子沉甸甸的就来了,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给他周永秋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不是牲口但却做了牲口的事情,他再次试着揣测商蓉嫁给黎振军的理由,对于商权来说,是一场单纯的商业联姻,据说当时有浓厚军区背景的某不知名房企在东南市一口气拿下一万多亩地,那可是东南市大半年的土地供应,作为东南市数一数二的营销机构,商权当仁不让势必要吃下这一口,周永秋知道,这就是商权的脾性,他要想肥,定然是里焦外嫩毫不含糊。 但对于商蓉,又是为何? 第二天佟冰稍微赖了半个小时的床,周永秋做好了早餐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这妞弄了起来,见佟冰依旧睡眼惺忪,忍不住逗她一乐,贼兮兮的问道“要不,咱稍微运动一下,帮你提提神。” 周永秋这话一说,佟冰顿时瞪大了双眼,大喝一声“啊,我醒啦,鸡蛋在哪里,牛奶呢?草,老娘的衣服呢?” 望着手忙脚乱的佟冰,周永秋一脸笑意。 将佟冰送出了门,周永秋随便收拾一翻便朝着饭店赶去,不想昨晚张小山跟郝友黔也折腾得有些累了,现在还没起床。周永秋将门开到一半,却又关了回去。 闲来无事,周永秋干脆放松了心情朝着东南大学走去,回到东南市以后,周永秋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母校走过,今天是第一回。 东南大学作为东南市最具历史人文气息的高校,不仅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高端的硬件设备,校园环境,也自当是数一数二的。在学校东门后的体育馆,旁边绿树成荫,林间小道人来人往,让周永秋猛然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本想进到体育馆看看,但没有门禁卡,无奈只能朝着室外篮球场走去。 这篮球场不大,但现在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周永秋忍不住凑了上去,见两队女学生正在打篮球,再一看比分,竟有二十多分的差距,这几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周永秋站着看了半晌,见这两队球员还都是玲珑剔透的娇美人儿,因为穿了运动服,该大的该长的该白的也都全部暴露无遗。 场外雄性居多,一个个大呼小叫吼得脸红脖子粗。不过也难怪,这帮妞个个身材标致,体态丰盈性感,场上这一来回跑动,本就波涛汹涌甚至耀眼,再加上大汗淋漓如出水芙蓉粉嫩娇羞,自当是引得众人大流鼻血。 两队各自统一球服,一红一蓝分得很清楚,只见那蓝队中场来回跑动之人,身高怕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按她这个身高,本应站在中锋的位置控制篮下,不过她貌似在后卫跟前锋之间来回客串,只是偶尔插入篮下扛起中锋的大旗,很明显这女子必是蓝队核心骨,身披九号球服,此时正一边控球压线一边指挥团队卡位,而场外汉子们也开始大呼起来。 “九号!” “九号!” “九号。。。。。。” 周永秋见这呼声,还当真没想到,陈昕能有这么大的气场,忍不住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陈昕带球进到线外,而对方早已上来两人防守,哪知陈昕几个胯下过球,身形稍晃便把那两人躲过,这套动作简单利落,跟男孩子无异,这可不是大多数人能做得来的,特别是女孩子。 陈昕躲开两人,瞄准空当一个俯身就冲了进去,心道一个三步上篮就要拿下两分,哪知队友失利,漏出一个人来,快步奔到陈昕身前,两手一张,将陈昕道路封住,陈昕立刻刹住脚步,猛然一个转身带球险险躲开,这下可好,篮筐就在眼前,只需一个小跳便能投篮,哪知背后突然冲来两人,想要从背后封盖,这一着虽有犯规之嫌,对方未必敢真上来封盖,但陈昕毕竟是女孩子,此时也没反应过来,当真将球抱住,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丢出外线。 不想接球那姑娘手脚不够麻利,刚一拿球便被对方夺走,而此时想要防守,为时已晚,只见对方迅速带球压线,杀了个空巢,唰的一声,两分落下。 陈昕望着自家篮筐,无奈的摇了摇头,跟裁判要了个暂停,带着一帮队员回到场边喝水。 这时候突然上来一群牛高马大的男孩子,也都穿着球服,是属于那种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的美男子,几人快步围了上来,当先那人留着平头,双眼炯炯有神面带红光,只见这人凑到陈昕身边埋头说些什么。 ------------ 第十七章 争风吃醋 更新时间:2014-03-02 陈昕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原来这两人是在交流战术,周永秋刚好就在外围,听这汉子说的,忍不住想笑,不得不说,他提出来的战术却是有高明之处,以三二联防为基础,演变出来的这套三人挡拆卡位配合,即使是在nba战场上,也是百试不爽,这就像个bug,只要配合默契,身手灵活,几乎无人能破。 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场比赛是女孩子的专场,从专业水准上来看,她们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果然,陈昕带着一众队员再次上场,可刚刚说好的战术完全发挥不出来,队员之间的默契程度根本不够,除了陈昕勉强能够跟对方主力周旋,其他人几乎都是残废。 好在陈昕修养够高,并不埋怨众人,依旧靠着自己顽强的斗志带动队员跑位,传球,卡位,上篮,不过几番挣扎下来,分差越拉越大。 陈昕无奈,眼看这一节还剩不到八分钟的时间,但比分差距已经被拉到三十多分,于是要了最后一个暂停。 刚刚出谋划策的几个男生又凑了上去,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大多都是埋怨其他队员不够配合手脚不够麻利,陈昕一边听着一边喝水,却突然暴怒,大吼一声“够了!” 众男子闻言一愣,果真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 “你们很厉害吗?不装逼不会死,都滚。” 这一吼顿时将这几个大老爷们羞得满脸通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这般委屈,放了是谁,也怕要愤愤不平好久,可是陈昕不是一般人,大家心里都清楚,纵然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陈昕抬头看了看比分,一脸的无可奈何,正当这时,却感受身后有人轻拍自己,陈昕扭头一看,竟是一张略微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周永秋?” “呵呵” “呵呵什么呵呵,你来这里作甚?回忆你的青春么?” 周永秋没想到这妞发起飙来当真是逮谁咬谁,看到周永秋吃瘪,旁边几个男生更是一脸鄙视,更有甚着开怀大笑,心道这货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过来舔陈昕的屁股,那还不是找难堪? 哪知周永秋并不见怪,微微佝偻着脊梁骨,凑到陈昕面前说道“要不试试这样?” 周永秋说完便伸出手去,往陈昕腰间轻推了过去,陈昕见状大惊,心道这厮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吃她豆腐,当下伸手来格,哪知刚与周永秋双臂相贴,却见周永秋臂膀略微往下一顿,正好落到自己腰间,陈昕脸上一红,突然感觉腰板一软,竟然直不起来。 眼睁睁的被周永秋吃了豆腐,陈昕却没见怪,当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今天之所以处处受制,无非都是对方防守严密,而队友刚好发挥失常,不该丢的球也丢了,该进的球一个不进。 陈昕不在跟周永秋纠缠,当即将队员召集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然后五只纤细的手臂搭在一起,大喊一声加油。 等到陈昕上场,周永秋才发现旁边几个汉子正来回打量自己,除了鄙视就是鄙视,恨不得用眼光将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土鳖轮番瞪死。 周永秋望着当中那人,正是刚刚帮忙出谋划策的高手,只见周永秋嘿嘿一笑“腰真软,好细。” “你!!!” 周永秋笑容更甚,贱兮兮的扭过头去,专心的看起比赛来。 陈昕果真是女中豪杰,上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连偷带抢拼进两球,眨眼之间便搬回四分。陈昕这一发威,立马引来一片叫好声。 周永秋在这人群中自然听得清楚,从旁刚好站了两个女生,一边看比赛一边交头接耳,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有什么了不起,这帮男人都瞎了眼了,不就进两个球嘛,有什么大不了。” “就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股骚气。” “对对,我倒要看她这运气能有多好。” 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争风吃醋自古就有,特别是在男女混居的大集团里,像陈昕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脸蛋有脸蛋应有尽有的女人,自然少不了同类的嫉恨,也难怪,毕竟这里的男生,有八九成都是奔着陈昕来的。 对方教练早就急上了火,她哪里想到,这最后一节上来,尽然连站都站不稳,稍有肢体接触就要后退,刚刚那两分钟还不算,这下又是连进带罚,丢了足足五分,作为久经球场的老手,自然看清各中门道,一直从旁提醒,但都无济于事,那帮妞就跟喝醉了一样,站在场上东倒西歪,被那陈昕一人打乱了阵脚。 万般无奈之下,教练只好叫了一个暂停,陈昕趁机带队回来休息,刚刚走到场外,就见那高手端着水杯过去。 “来,喝点水。” “不喝谢谢。” 陈昕一摆手,连正眼瞧一下都懒得抬头,自顾走到周永秋旁边,一脸不可思议的笑道“不错,看不出来,你还会打球?” “想当年我也是叱咤风云头号大前锋,这点门道,自然不是问题。” “啧啧啧,夸你两句还真当自己是跟葱了。” “呵呵,姑娘见笑了,惭愧惭愧。。。。。。” 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开着玩笑,那高手真当是又恨又恼,心里早就将周永秋骂了千百遍,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公然发飙,只能旁边看着。 陈昕再次上场,对方明显更改了战术,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反倒不如之前,虽然安排了两名球员对陈昕严防死守,不过陈昕队友也终于在最后关头爆发了起来,由陈昕牵制两名对手,剩下的就只有三对四的不公平战局,传球,挡拆,过人,中投,唰唰唰,来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帮妞再次拿下八分,眼看差距越来越小,对方教练慌了,从刚刚的淡定自若变成现在火烧蚂蚁又骂又跳。 周永秋嘿嘿一笑,感情刚刚那番姿态,都他娘的是装的。 可是随着队员状态好转,一旁的那位高手帅哥越发不满,这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比赛进入到最后一节,比分已经持平,剩下的时间,只要不出意外,取胜几率很大。 高手帅哥貌似不死心,这风头怎能让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给吃完了,于是再次走到陈昕身边,自顾指手画脚起来,哪知众美女根本不曾鸟他,自顾一旁聊天,帅哥吃瘪,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陈昕,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听到啦,你说你的。” “你!!!” “你什么你,权志文,别以为你会两招三脚猫功夫就牛逼上天了,今天要不是你一通瞎指挥,我们能乱成这样?你要是真心指挥就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跟一帮女人显摆算什么出息?” 原来这个高大帅叫权志文,周永秋见陈昕毫不领情,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正为这哥们儿感到悲哀,却见权志文扭头望了过来,一脸的愤恨。 “那乡巴佬到底给你支了什么招?这种下三滥的手脚,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昕闻言不语,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权志文果真如传言所说,心眼不是一般的小。 哪知陈昕不说话,旁边的人不肯了,直接一句顶了回去“是不是下三滥不是你说了算,你是裁判吗?” “这哪儿有插嘴的份!” 听权志文这一声呵斥,那女孩险些就要哭了出来,旁边几人赶紧过来安慰。 正当此时,场上哨声又响了,陈昕带着众人上场,当真几个来回便将对方彻底打垮,一分,三分,五分。。。。。。距离比赛不到一分钟的时候,足足超越对方二十多分。 陈昕笑了,整个陈昕的团队都笑了,真正精彩的比赛,不是从头赢到尾,那顶多算是作秀,一场真正值得看,值得回味的比赛,应该是陈昕他们这样一场比赛,逆袭,反扑,再做生死搏斗。 结束的哨声吹响,场上再次呐喊起九号的呼声,陈昕虽然心头高兴,但也不能太作,只是低调的回到外场,签下比赛结果认定书,再跟对方球员礼貌的交流比赛心得。 正当众人要离场的时候,却见赛场正中走上一个男子,那人身高两米,步伐沉稳有力,双手运球的节奏跟刚刚女孩子的走法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只听这球落地之声如洪钟脆响,清澈带劲。 “权志文?!” “呀,他要干嘛?” “作秀吗?” “乖乖,难得看他打一场。” 旁人不禁开始议论起来,只见权志文走到三分线外,举球不投,踌躇良久,却是猛然转手,将手中篮球丢了出去,只见那球朝着人群中飞去,众人大惊失色,看那方向,竟然是朝着一众女生。 权志文疯了。 说时迟那时快。 “啪!”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皮肤黝黑的男子接住了篮球,只见这人身形微躬,眯着双眼微笑着打量权志文,良久,才将这球轻轻丢了出去,朝着权志文缓缓滚去。 陈昕扭头一看,忍不住眉头一蹙。 “周永秋?” ------------ 第十八章 给你暖床 更新时间:2014-03-02 看着周永秋木讷的表情,权志文忍不住好笑,他还当这厮是条硬种,哪知连正面接触的胆气都没有。 周永秋当然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但他始终觉得,跟一个还没长熟的大学生较劲,当真不值,他也懒得出手,于是抽出一个草烟点上,自顾转身离去。 周永秋这一走,众人大失所望,还道能看一场老鹰捉小鸡的现场秀,哪知小鸡不给力,回家找妈妈了。 “吁,真特么没劲,还是不是爷们儿,权志文指头都顶到鼻梁了。” “就是,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 “哼哼,我看他貌似还很得意的样子,不知廉耻。” “人家这叫宽宏大量,难道你们没发现,那哥们儿是个断指吗?” “咿,好像是真的诶,没看出来。” 周围七嘴八舌各出己见,有为周永秋感到惋惜的,居然得罪了校队队长,也有忍不住暗地吐槽的,嫌弃权志文耀武扬威不知收敛。 周永秋没有注意到陈昕,还道她已经走了,于是也准备离开,哪知刚刚走几步,却见面前挡住一人,周永秋埋着头,自将那一对丰腴并且动感十足还有层层弥汗的胸部看了个透彻。 “大。” “嗯?” “真大。” “周永秋!!!” “呵呵,没,我是说球,球大。” “你个流氓。。。。。。” 陈昕心知这货是在调戏自己,不过却生不起气来,不知道为何,周永秋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遭人讨厌,不过陈昕却从周永秋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专属于男人的东西,忠诚,弥足珍贵的忠诚。 “我问你,当真不敢给他一对?” 周永秋闻言猛的抬头,瞪大了一双眼睛,坚定的说道“敢啊,有何不敢?” “搞定他,我陪你吃饭。” “呵呵,没兴趣。” “你!!!” 眼看周永秋埋头要走,陈昕倔脾气又来了。 “你就这么没有骨气?人家球都砸你脑门来了。” “那又怎样。” “你还是男人?” “废话,要不给你看看?” “操。” “女孩子家,别老操,伤身体。” 陈昕无奈,一脸不甘的望着周永秋远去,但见周永秋毫不在乎,双手放在裤兜,一口一个烟圈的吐着,进入人群当中。 “周永秋!拿下他,老娘给你暖床!” “。。。。。。” “。。。。。。” “。。。。。。” 篮球场不大,这话在众人耳边久久回荡,犹如一颗炸雷,将这巴掌大点场子炸了个里焦外嫩,众人哗然。 刚刚才散去的篮球场再次扎堆起来,当中站着两人,一个身高两米左右,五官端正,古铜色健康肤色,留着短碎发,篮球夹在胳肢窝,挺着胸脯歪着脑袋,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另外一人个头稍矮,但也有一米八上下,相比权志文,虽然面相不怎么扎眼,但轮廓清晰,此时已经脱掉外套,露出宽厚的臂膀,胸前两团结实的肌肉几乎就要撑破汗衫,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厮竟有一副穿上显瘦脱掉有肉的绝美身材。 奈何周永秋一身痞性,垫着左脚站在权志文对面,背对篮筐双手依旧装在裤兜里面,口里的香烟接二连三的喷出雾霾。 权志文当真没有了耐性,没好气的问道“抽完了没有?” “快了,要不你先搞,我慢慢抽。” “切。”权志文还真不是孙子,老老实实的等周永秋抽完这根烟,哪知周永秋抽到烟屁股都已烧焦,还忍不住吸了两口,这下不仅是权志文,连旁边的陈昕跟一众姐妹都忍不住恶心。 “这畜牲。。。。。。” 陈昕无奈的骂出这一句,忍不住摇了摇头。 “昕姐。。。你真要给他暖床?” 陈昕脸上一红,越发后悔起来,且不说周永秋能不能赢,就算他输了,自己如此草率的给出这个条件,对自己的名声也是损害极大的,轻浮,无脑,甚至是淫荡,空虚寂寞冷。。。。。。 陈昕一咬牙,羞怒道“别说了。” “我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应该是研究生吧?” “博士生。” “啧啧,高素质人才,不过像你这样的,我是第一次见,看在你年纪大了,我让你先手,给你发球,规矩你懂,一对一,斗牛,五个球决胜负,你要是赢了我不管,你要是输了,呵呵,陈昕刚刚的条件就是我的。” “这个我没给你答复,这不是我跟你之间的交易,这是我跟陈昕的,你要是想上陈昕的床,自己给她说去。” 周永秋一脸贱笑,说完回头望了望陈昕,只见陈昕一脸通红,抱着外套死死盯着这边。 权志文哪敢真上去询问暖床的事,只当是给周永秋下个话套,只要周永秋一说好,待会儿就有够他受,哪知这周永秋不上道,竟然识破话中陷阱。 “行了,来吧,既然你要让我先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永秋说完站到了三分线外,等着权志文发球。 权志文也拉开了架势,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不是他太小心,而是周永秋身上那身肉,也却是有些渗人。 权志文发球,周永秋大手一挥,单手接球,再双手轻轻一握,将篮球稳稳的扣在掌心。 这饭动作虽然简单,却如行云流水顺畅无比,行家一看就知道,这货怕是个高手。 “嘶。。。。。。”不远处,一大二的学生猛然惊呼。 “怎么了?” “他。。。。。。居然是断指?!” “天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当真是个断指。” 听到两人谈话,旁人也忍不住看去,只见拿球那少年虽然两手扣球,但左右手各缺一颗拇指,看得心里毛骨悚然。 “昕姐,你那朋友。。。。。。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陈昕闻言不语,自顾眉头一皱,暗自点了点头。 周永秋略微躬身,左脚轻晃半步,这一俯身,无疑就是要进攻的势头。 权志文冷哼一声,心道断指又怎样?大不了让他一个球以证公平,在他权志文心里,对面这少年,今天必输无疑。 权志文伸开双臂退后半步,双眼紧盯周永秋脚步,这第一球,就当时摸清对方路数,周永秋见权志文双眼看似游走不定,但却将注意力紧锁自己脚步,也忍不住敬佩起来,这权志文,果真是高手。 不过周永秋这第一球没打算玩得太过花哨,只见周永秋猛然起步,朝着权志文正门带球突进。 权志文咧嘴轻笑,伸手来拿,但注意力依旧在周永秋脚上不放。 正当要夺走周永秋手下篮球大乱他的节奏,哪知这货居然就地跃起。 看着一双小腿猛然拔高,权志文心惊道:远投? 再一看,不对,这货。。。。。。是要扣篮?!! 这才刚刚踏进线内,距离篮筐还有足足一个禁区的距离,这般远距离扣篮,除了nba场上的大神作秀,市井当中,何曾亲眼见过? 不禁权志文,场外众人也都各自张大了嘴。 “尼玛。。。。。。” “别摔了。。。。。。” “能进吗?” 周永秋这一跃起,足足拔高两米有余,近乎掠过权志文头顶,权志文心一狠,快速后侧,拉开一步的距离立马弹跳而且,用身躯硬抗,想要扣下这一球。 “啪!” 场外观众顿时大惊,四处响起惊诧之声,权志文就是权志文,这么短的时间里也能封盖,而且还是这么高的扣篮。同时也为那断指少年感到不值,天真,太天真了。 陈昕一张殷桃小嘴张得老大,见权志文一个封盖下去,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道完了。 封盖成功的权志文正当要发力,将面前这货扣个王八翻身,这么高摔下去,怕是够他喝一壶了。 权志文笑了,他的笑容,在阳光折射下显得那般灿烂跟明媚,本就帅气凌然的面孔,加上这一高一低的气势,本就高不可攀的形象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周永秋也笑了,诱敌成功。 只见断指少年单手扣球,原本微微佝偻的腰板猛然挺得笔直,篮球在他手中突然上举,硬是顶着权志文的封盖朝着篮筐掠去。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在为断指少年提心吊胆的观众,顿时惊呆了。 “哐!!!” 整个篮板都在晃动,地动山摇。 轰隆隆的闷响持续了很久,望着掉落在地上的篮球,权志文傻眼了。 “好一个霸王硬上弓!” “怎么可能?” “这是进球了吗?” “好球!!!” 场外传来阵阵掌声,接连不断的叫好声将这偌大一片场地震得火热。 这一球着实惊为天人,远距离扣篮已经是一门不可多见的绝活儿,况且还要顶着对方的封盖硬上,这不仅需要超乎常人的弹跳力跟臂力,还需要近乎妖孽般的腰力跟腹力,还有肢体灵活性,反应灵敏度,精准度。 每一个活动在球场上的球员,必将有一项突出的特长,要么跑位灵活,要么命中精准,要么有强大的统治能力,最为常见的,就是结实的身板跟耐力,可这断指少年,简直就是牲口。 “昕姐。。。。。。准备暖场吧。” 陈昕闻言又羞又喜,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能有这么强势的攻击性,第一次见他,无非是个纸上谈兵的愣头青,第二次见他,撑死了就是个喧哗取宠市井瘪三,没什么本事还要装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厉害的那种。 但这次,周永秋着实把她惊呆了。 ------------ 第十九章 一败涂地 更新时间:2014-03-03 第二球开球,权志文强行稳住心神,尽管拿着篮球的时候竟忍不住双手颤抖,却依旧一脸淡定的微笑。 他在脑海当中,已经意淫了十几种方法来阻挡周永秋的进攻,但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 权志文少有的惊慌起来,站在他面前的小土鳖,猛然变成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纵然他有十八般武艺,却也难敌周永秋近乎变态的力量。 周永秋再次拿到球,依旧身躯微微佝偻,左脚脚尖勉强踩在三分线上,没有进攻的趋势。 权志文才打一球,却开始汗流浃背,望着断指少年的脚步,精神再次高度集中。 只见周永秋缓缓收回左脚,开始带起球来。 周永秋这一动,权志文立马拉开距离,跟随周永秋的节奏,在三分线外游走。 “艹!” 权志文猛然大惊失色,只见一直慢慢悠悠的周永秋突然发足狂奔,朝着自己左侧进攻,力图插入底线强行上篮。 权志文哪里肯放他过去,身形稍晃,用坚实的胸膛硬生生的挡住周永秋去向。 “嘭!” 这一接触,在众人看来无非就是简单的摩擦,但唯有权志文才清楚,这一下,撞得他胸腔一紧,忍不住咳嗽起来。 疼,钻心的疼。 权志文被这一撞,顿时气息混乱,跟着周永秋的步子也开始放缓。 望着周永秋依旧行云流水的节奏,权志文心道遭了。 哪知这货竟然没有插入底线,而是再一次游走出去,刚刚跑到三分线外,猛然一个转身。 又是高高跃起。 同样的弧度跟角度,权志文条件反射的纵身跃起,以相同的姿势迎头而上。 “啪!”又是封盖。 不过这一次,众人担忧的不再是那断指少年,而是校队的队长权志文。 “哐!!!” 第二球结束,场外喊声雷动,震耳发聩。 看着权志文一脸不可思议,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将地上的篮球丢给权志文“来吧,还有三球,如果你感觉跟不上,可以申请休息。” 权志文倔强的摇摇头,两眼血丝爆射,紧咬牙关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第三球,权志文跟在周永秋身旁贴身防守,远距离干扰明显打断不了周永秋节奏,权志文改了战术。 遗憾的是,身体上的差距似乎早早决定了这场比赛的胜负。 第三球,如出一辙的远距离扣篮,不过这一次,权志文没有起身封盖。不是他放弃,而是他根本跳不起来,周永秋贴得太近,暗劲上涌,连绵不绝朝着自己身体逼近,权志文几个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眼睁睁的看着篮球被暴力的扣进篮圈,除了无力,就是无奈,权志文的不可思议变成了不甘心与深深的恐惧。 被同样的招数连进三球,无疑是作为校队队长最大的耻辱,权志文脸面通红,刚刚的骄傲早已消失无踪,转而是恨不得钻地消失的羞愧跟耻辱。 这是断指少年对他赤裸裸的挑衅跟轻视。 第四球,周永秋毫不客气的霸道扣篮,这一球的力道,俨然不亚于前三球,甚至在距离上,已经拉到三分线外,场外的呼喊声已经逼近极致,既是相隔数百米,也能听到这边动静,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场外已是人山人海。 后来的忍不住询问战况,先来的自当满面荣光,大肆吹嘘刚刚的战况跟断指少年的英勇,这是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引以为傲的谈资。 “你叫权志文?” 权志文望着断指少年,轻轻点头,只见他面色无光,嘴唇煞白,毫无光泽,力量与力量的抗衡本就不需要太多花哨的动作,只需要三两个回合,便能将一个人磨尽,正如此时的权志文。 “我现在告诉你,这最后一球,我要杀你右侧,同样的方法,同样的门道,你如果觉得扛不下来,大可以认输,这球,我选择不进,给你留一两分面子。” 站在周永秋身旁的权志文将这话听得甚是清楚,字字如针,刺得他内心火辣辣的疼。 “不需要。” “你确定?” “尽管放马过来!” 权志文说完一把夺过周永秋手上的篮球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周永秋去发球。 周永秋一脸的无奈,他看到此时的权志文,他有些惋惜跟愧疚。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决斗,这是碾压。 第五球,按照周永秋事先说的,拿到球以后,直奔权志文右侧,刚刚跨过三分线,周永秋猛然起身高跳,就在周永秋下坠的时候刚好逼进禁区内侧,只要周永秋单手下沉,往下一扣,这球又要进了。 就在这时,权志文的身影猛然出现,整个胸膛贴近自己面门,见他五指虚张,却是关节暴露无余,死死扣住篮球。 好倔强的孩子。 周永秋正当手上发力,将这一球强行扣进,但见权志文脸色,一脸的坚定跟无畏,不久是眨眼的功夫,篮球已经逼近篮圈,权志文若不放手,怕是要折他几根手指。 周永秋大惊失色,鼻息一紧,一声怒吼道“放开!” 权志文哪里管他,自顾使劲全身力气,想要将这球扣下。 就在篮球距离篮筐不到五公分时,周永秋猛然收手,就半空之中一个海底捞月,大手一挥,一个漂亮的圆弧将篮球放下又勾起,朝着篮筐与篮板中间的间隙扣去。 “哄!!!” “。。。。。。漂亮。。。。。” “这腰力。。。。。。” 望着卡在篮板上的篮球,场外再次爆发呼声,这一球虽然没进,但却比之前进的四球都要漂亮。 落地之后的周永秋依旧心惊胆颤,若是这一球强行扣下,权志文以后怕再也打不了球了。 “疯子!” 权志文闻言不语,默默的抬起头来,一脸骄傲的望着周永秋,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能阻挡周永秋进球,已经是一大成就。 而周永秋看着权志文的眼神,猛然发现这少年身上,竟有自己当年身陷牢狱的影子。这不是倔强,这是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斗志跟戾气,既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的狠劲。 这个少年,其实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这下轮到周永秋发球,权志文进攻,但权志文拿到球的时候,望着站立不动的周永秋,他犹豫了。 这一犹豫竟是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场外众人等得不耐烦,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操,敢不敢上啦?” “麻痹怂包。” “没出息,嘿,队长,上啊?” 望着篮球的权志文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挫败感,他知道,其实他已经输了。 “我输了。。。。。。” 篮球轻轻滚落,权志文抬起头来,再无半点嚣张气焰,而是一脸的心平气和,慢慢走向周永秋,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没赢。”周永秋咧嘴一笑,回到场边拿起自己的外套,看了看权志文,扬长而去。 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这一记录一直无人能破,不过自从这场决斗以后,断指少年就很少出现在东南大学的篮球场上,加上周永秋的样貌当真很难记得,久而久之,这个人便被大家遗忘了,唯有断指少年五记大力扣篮的不老传说,在东南大学成为经典。 权志文因为这一战更是名声大噪,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时隔数日,周永秋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那声音有几分愠怒,说话也毫不客气,但始终想不起来是哪号高人。 “不好意思,您骂骂咧咧这么久,我还当真没记起来您是哪位。” “周永秋!才这么几天你就不记得我了?!” 周永秋又思索一阵,一脸的无奈。 “我是陈昕!” “呃。。。。。。哟,陈大小姐,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您看我都没存你的号码,你还把我记牢实了,我这多不好意思,该死该死。” “你!!!” “呵呵,陈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周永秋能做的,定当鞍前马后在所不惜,对了,陈教授还好吗?最近忙着,都没空去看他,您要有空,帮永秋带个话,就说我惦记着他老人家,回头请他喝茶。” “狗屁,我问你,不是要给你暖床吗,你还要不要啦。” “啊?!” “啊什么啊,要不要一句话。” “要,要,呵呵,呃,不行,我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昕听这人口无遮拦语无伦次,顿时一头恼火,心道当真不该打这个电话,可回头一想,自己又偏偏惦记得慌,想起那日周永秋大战权志文的场景,脑海当中,全是这牲口的影子。 “真贱。。。。。。” 陈昕没头没脑的骂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周永秋,还是在懊恼自己的愚蠢行径。 周永秋闻言大惊,心道这妞怎么回事儿,哪有人骂自己贱的。 “哟,陈小姐,您这是。。。。。。” “哟什么哟,想着你一副嘴脸就生气,给个地址,老娘不欠你,说到做到,呵呵,不过事先说好,我只是暖床,懂么?老娘可不陪睡,我贵着呢,一夜千金,哼。” 陈昕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周永秋独自发愣。 ------------ 第二十章 百口莫辩 更新时间:2014-03-03 周永秋想了半天没弄明白,直到发出去短信才恍然大悟,感情这闺女是戏弄自己,暖床谁特么不会,尼玛,佟冰刚刚出门去,这被窝还暖着呢,操。 这下轮到周永秋窝火了,本来他就没打算让陈昕真要做什么,这回头一想起来,顿时下了决心,不让这娘们把被窝暖透实了,就不放手。 正当周永秋独自意淫,他家楼下大门口突然停下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美丽女子,此女不仅长相美得惊人,那一瞥一笑竟也勾人魂魄,对着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陈昕大跨步朝着周永秋住处找去。 周永秋正在玩着电脑,跟一伙屁民聊得甚欢,门外突然就响了。 周永秋一愣,佟冰回来了?一看时间,还不到点啊,不过想着提前个十几分钟也正常,于是兴高采烈的跑去开门,像只兔子,毫不害臊的跳得老高。 门一开,周永秋就煞笔了。 “你,退开!” 周永秋见陈昕杀气腾腾,赶紧后退一步。 “卧室在哪儿?” 周永秋伸出一根惨兮兮的手指,指了指卧室。 “坐沙发上去。” 周永秋按照陈昕的要求,往自己沙发一坐,只见陈昕脱掉高跟鞋,朝着卧室走去,掀开被子就拱了进去,将自己捂了个严实。 这边正好看到陈昕神情,见他满脸通红却又一脸倔强脾气,忍不住想笑。 “陈大姐,您这是何必呢。” “说什么呢?谁是大姐?啊?” “噢,骚瑞,陈小姐,陈姑娘,陈妹妹,您这是何苦呢,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家聊聊天喝喝茶,撑死了出去兜兜风搞搞暧昧就算了,您非往我床上钻,您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吗?我要是犯罪了怎么办?谁来负责我的清白?” “狗屁,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娘那天要不是晕了脑子,怎么会落你手里。” “哟,您这就不对了,话是您自己说的,事情也是您要做的,我本来也没当真。” 陈昕见此人着实可恶得紧,心头一顿怒火,却又发作不得,其实那天也当是赌气,他实在看不得权志文那副鸟样,只想找个人来教训他一顿,其实让周永秋上去,也无非是想挫挫权志文煞气,哪知那家伙太不中用,被这头牲口打得爹妈都不认得,原本以为周永秋上去受挫,就算发狠给权志文斗上一两球,也让权志文知道,不是谁都能惹的,哪知结果刚好相反。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害怕周永秋的,这人虽然早被她贴上忠贞不渝的标签,可毕竟没相识多久,说不定那是周永秋藏在深处的又一张面皮呢?说不定这货当真是个采花大盗呢? 想到这里,陈昕多少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浑身是汗,将一身长裙湿了个通透。 正当陈昕祈求被窝快暖,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周永秋那张脸顿时五颜六色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昕心下一惊,难道这货有媳妇儿是真的? 陈昕这才开始打量卧室,见有梳妆台,有内衣,床上还有女人的香味。 陈昕面色一红,心道糟了。 这回轮到周永秋像只小猫咪了,轻轻打开门,对着佟冰嘿嘿傻笑,却不敢说话。 佟冰自顾进了屋子见周永秋一脸异色,顿时有些诧异。 “说,抽了几根?!” 周永秋弱弱的伸出一只手来,再加另外一只手,怯生生的比划一个手指。 “五根儿。。。。。。” 望着周永秋两双残掌,佟冰又气又好笑,却又忍不住心疼,一把抓住他手腕,柔声说道“今天放过你,下不为例。” 本以为周永秋得了原谅,该是高高兴兴的继续抱着电脑吹牛打屁,哪知这货不仅不走,依旧畏畏缩缩的跟在自己身后,佟冰当真懵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擦,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老娘!从实招来!” 周永秋支支吾吾半晌没说明白,瞥眼看了一下卧室的陈昕,见陈昕也是一脸惊慌失措,这下倒好,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尼妹,是不是又跟有钱还有小山那两个王八蛋赌钱了!” 周永秋摇摇头赶紧道“没,我保证,我们已经从良很久了。” “又看毛片了!!!” 这恐怕是佟冰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一想到这茬,顿时脸红脖子粗,揪着周永秋耳朵就要开打。 哪知周永秋连连摆手求饶,说老早就不看了。 “看小人书啦?” 周永秋摇摇头。 “嘶。。。。。。出去勾引妹子了?” 周永秋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可一想不对,又赶紧摇摇头。 见周永秋摇摇摆摆,那颗脑袋当真就跟棒槌一样,晃得自己头晕目眩。 “妹子勾引你?”佟冰说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哪知周永秋两眼放光,坚定的点点头。 “哟,谁啊?” 周永秋竖起指头一直,佟冰循着方向望去,只见自家卧室床上躺着一人,一颗小脑袋正烧得通红,那女人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自己,好生畏惧。 周永秋心一沉,心道屎了。 佟冰面色惨白,脑海当中当即晃过无数个念头,尼玛,这还了得? 陈昕见周永秋老婆一脸不可置信,当即翻身起床,可这不起还好,这一起来,刚刚被湿透的裙子正好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周永秋当即一口口水咽下去,乖乖,看那腰,当真细如柳枝,屁股高挑上翘丰满有余,双胸坚挺轮廓清晰,加上此女刚好浑身是汗,上下湿了个通透,正如出水芙蓉,娇羞妩媚动人心魄。 “佟老师,您听我解释。。。。。。” 陈昕当场慌了,急忙上前喊道。 佟冰闻言一惊。 “你认识我?” 陈昕急忙点头“我是您的学生,陈昕,我爸是陈鹤,给您上过培训课。” 佟冰听陈昕自然是不认识的,她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那能一一记在心里,不过这陈鹤她倒是知道,东南大学有名的元老教授,得他上一堂课,胜读十年书。 陈昕也是当机立断,刚刚见这人眼熟,回头一想,正是自己选修课的老师,于是灵机一动,将自家老头子搬出来,哪知这女人还真听过爸爸的课,这下就好办多了。 于是陈昕便前前后后将这事儿给说了,周永秋本在旁边帮腔,哪知被佟冰几个怒瞪给吓了回去,看着周永秋这幅摸样,陈昕又急又笑。 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起起落落解释清楚,陈昕只觉得松了老大一口气。 “佟老师,事情就是这样的,您可千万别往多了想,当然,这要搁谁身上,都难说,可是您一定务必千万要相信我,我跟周永秋真的没有什么。” 陈昕连用了好几个强调词,生怕佟冰不信。 佟冰闻言看看周永秋,见周永秋点头如啄米,忍不住开口骂道“行啊你,这是人家勾引你吗?是吗?” “是的。”周永秋一脸贱贱的点点头,笑说道 “还是?这明明就是你欺负人家。” 周永秋一愣,麻痹勒,这是胳膊肘要往外拐的节奏吗? “不是。。。。。这明明就是她勾引我,我这么一大好青年,我能干出这种事儿?” 陈昕闻言一愣,忍不住怒嗔道“还说我,明明就是你,你还不是为了让我来给你暖床,才去打球的。” “哎哟喂,您可真是没脑子,我问你,那场比赛谁赢了?” “废话,整个东南大学都知道,你为了让我给你暖床,赢了权志文。” “狗屁,我进了几个球?” “四个!呃。。。。。。四个。。。。。。” “我进五个了?我赢了?” “好像也对。。。。。。”陈昕自顾想着,顿时恍然大悟,感情这货把自己跟坑惨了,顿时羞怒交加,要不是佟冰在这儿,他就要上前动粗。 佟冰的智慧,大概就在这里。 见两人这般吵闹,总算放了心。于是拉过陈昕,一脸关切的说道“别跟他吵了,这种贱人,我平常都懒得跟他吵的,给自己添堵,走,老师今天请客,我们出去吃。” “诶,我怎么办?” 佟冰带着一脸骄傲的陈昕摔门而出,远远的回过来一句“滚,找你家有钱去。” 望着两个美女出门而去,周永秋松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他突然发现他深爱着佟冰,正如当年佟冰深爱着他,刚刚佟冰进屋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一贯无所畏惧解释或者不解释的周永秋,第一次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怕,他怕佟冰误会,他怕佟冰的不信任,他怕像当年失去自由一样失去这个女人。 望着周围的一切,周永秋愣愣出神,想着过往的种种,他猛然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状态,进入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他享受这样的生活,轻松毫无压力,至于房贷不是压力而是习惯了,人生在世,能得佟冰这样的女子陪伴终身,别说几十万,哪怕亏欠全世界,又有何妨? 周永秋掏出藏在衣兜内层的草烟,自顾点了一根,摸出手机跟郝友钱打了个电话。 “晚上收摊少做一份吃的。” “哟,嫂子不来了?” “你嫂子出去潇洒了,准备点酒,白的。” “行。” ------------ 第二十一章 拜师学艺 更新时间:2014-03-04 郝有钱跟张小山当真准备了两支高度酒,只等周永秋过来就要开喝,方晓茹从来都是惯着郝有钱,自然不从旁阻拦,从这点来看,她倒是比佟冰温柔贤惠许多。 不过爬到床上,两女雌雄立辨,佟冰是属于温柔娴淑被动型,而方晓茹,听声音就知道了。 三个大老爷们儿自顾喝得开心,方晓茹接到佟冰的电话,说让她一块儿出去吃,吃完再一起逛街,正好那个叫陈昕的也在,三个女人一台戏,好玩得很。 方晓茹挂了电话,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走了,留下傻愣愣的三个男人,好不凄凉落寞。 “麻痹的,这是要搞小团伙的意思么?” 听周永秋这一骂,郝有钱跟张小山瞬间明了,各自笑而不语。 酒过半巡,郝有钱发觉菜不够,正当要去加几个小菜,却见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少年,此时天色虽晚,但也不太黑暗,只见那人面色凝重,虽然生得牛高马大,但却佝偻着背影。 “那人像是来找我们的么?” 张小山这一问,郝有钱也注意到了,扭头看去,果真见那人注视着这边。 周永秋也抬头望去,忍不住笑了。 “哟,是这哥们儿。” 张小山两人正当要问话,却见这人已经到了。 “权志文?” “嗯。” “你是来吃饭的?我们已经收摊了。” “不是。” “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想跟你学球。” 周永秋闻言面色一肃,摆摆手道“有什么好学的,你学不来的,回去好好念书吧。” 张小山早先也听说周永秋在学校欺负学生的事情,这会儿看到这个叫权志文的,估计跟这事儿有关系。 “我猜,那日秋哥欺负人,你也在吧。怎么了?想拜师学艺么?”张小山咧嘴轻笑,开口调戏道。 周永秋一颗花生米丢过去,怒骂道“别老提这事儿,我都臊得慌,他不是别人,就是跟我玩球的那个。” 郝有钱闻言故作一惊,赶紧拉过一根凳子,喜笑颜开道“哟,是你啊,秋哥说你小子挺狠啊,来来来,坐下喝两杯。” 权志文摇摇头,看了看周永秋,只见他埋头不语,自顾夹着盘子里剩下的蒜粒。 “他们叫你秋哥,我也叫你秋哥,秋哥,你教我打球好吗?” “别,他们叫秋哥,因为我们是弟兄,你跟我什么关系?” 权志文面色一红,尴尬得不行,这番过来也是他鼓起老大的勇气才做出的决定,自从上次斗牛过后,权志文便一直没有勇气摸球,每每走过篮球场,总会想起这个男人,最后历经周折,总算打听到他的居所,才找到了这里。 权志文思索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此时张小山跟郝有钱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周永秋那句话他们倒是不以为然,不过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确实有些沉重了,尽管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秋哥,给个话吧。” 听张小山这一说,周永秋总算抬起头来,看了看权志文,张口准备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郝有钱拿出一口杯子,轻轻放到一旁,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再推到一边,接着自顾吃起花生米,也不说话。 如果权志文连这个都看不懂,那他这三年大学还真当是白读了。 只见权志文感激的看了一眼郝有钱,只觉得这位国字脸大叔实在可爱,心道此事所示办成,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权志文二话不说,当场拿起酒杯,周永秋见着阵仗,也忍不住乐了,只见权志文二话不说,猛地抬头就喝,愣是将那二两白酒一口饮下。 “好样儿的。” 郝有钱这一说话,张小山也乐了,他只听周永秋说这小伙子是狠角色,但未见其人只当是个段子,听了便忘了,可今日一见,心道还真是条汉子。 周永秋依旧埋头挑蒜粒,一颗一颗的往嘴巴里丢。 权志文酒喝了,话也说了,但周永秋依旧没有点头,心道怕是不成,忍不住失望之极。 “对不起,打扰了。” 眼看权志文要走,周永秋突然抬起头来。 “诶,回来。” 权志文闻言大喜,当即回过头来,看着周永秋的脸色,顿时心跳如麻,生怕周永秋说个不字。 “去超市买点下酒菜来,回头找我拿钱。” “诶。” “顺便买点酒,够你喝酒行。” “好叻秋哥。” 望着权志文一路小跑的背影,周永秋忍不住微笑道“这才像个孩子。” 是的,权志文不过就是个孩子。 权志文一个大学生,虽然作为体院的顶梁柱,多少有些酒量,不过碰到周永秋这三只孽畜,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直接被灌翻七八次,最后不省人事。 因为中途有权志文的加入,周永秋几个又多喝了些,直到半夜三更的时候,佟冰才跟方晓茹从不夜城回来,见这三人喝得伶仃大醉,顺带弄残了一个大学生,气得不行。 这次连方晓茹都气炸了,跟佟冰一起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三个男人拖到屋里,剩下那一只小家伙原本想送回学校,但此时宿舍早就关门,就算弄回去也是白搭,回头还得弄回来。 无奈之下只能讲权志文丢沙发上,方晓茹跟佟冰回去佟冰家里睡。 第二天四个大老爷们儿起得特别早,权志文也跟着摸起来,跟在周永秋屁股后面忙东忙西。 果然,刚刚把店里收拾干净,佟冰带着方晓茹组成的两人视察小组就到了。 “哟,今天起得真早。” “嘿嘿,必须的必须的,草,权志文,过来!” 权志文听张小山大喊,赶紧跑了过来。 “这个是你们学校的佟老师。” “佟老师好。” “滚你妹的,叫大嫂。”张小山闻言一个脑门拍了过去,怒骂道。 权志文会意,心道这马脸大叔好不讲道理,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赶紧改口道“大嫂。” 佟冰心道怎么也不能跟学生过不去,于是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周永秋新收的徒弟,忍不住乐了。 “你想跟周永秋学?” 权志文点点头道“秋哥教我打球。” 佟冰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别学坏了,那不是个好东西。” “哦。” 张小山见这权志文当真傻得可以,也不知道背后帮周永秋说说好话。 “这位也是大嫂,是你有钱哥的媳妇儿,你丫的眼睛看哪儿呢?!” 权志文大惊,赶紧叫了一声大嫂,把眼睛从方晓茹胸前挪开,羞红了脸。 佟冰是美人权志文早有耳闻,没想到这个美女老师竟然是自家师父的老婆,权志文外表浮夸,但其实内心还是个楞头菜,自当对周永秋又高看了一眼,一心的崇拜。 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玩儿够,今天刚刚吃过早饭,陈昕又跟佟冰还有方晓茹约好了,要出去大采购。 几个男人也乐得轻松,权志文吃完饭便回去上课,跟周永秋约好,今天晚上给他上一课。 于是忙忙碌碌一天又过了,三个女的定了在外面吃,周永秋想着要给权志文练球,索性草草吃了几个流沙包,带着衣服就往学校赶。 因为事先跟权志文打了招呼,球场的位置不能太张扬,既然随了周永秋做徒弟,就要听周永秋的规矩,不过周永秋选的地方着实让权志文蛋疼。 耀碧山。 这是东南大学校内最高的一座山,山脚下是教室宿舍区,沿着山脚往上一直有青石阶梯,平常没事儿的时候,一些退休的老教授大多上山遛鸟,或者凑几个老伙伴打打麻将喝喝茶什么的,下午时分特别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山顶上变成情侣们约会的好地方,诸多炮友喜欢相约在这里,共度黄昏,然后开房睡觉。 一直到入暮时分,人们才逐渐散去,不过晚上天黑以后,这里就不大太平,因为山的背面是通往校外,而刚好那一个片区是东南大学周边唯一的一个城中村,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天沟镇。 话说天沟镇是东南市比较早的居住中心,相当于东南市城市文明的起源之地,奈何随着城市快速发展,这个地方又因街道狭窄受限,各种城市设施及配套都得不到落实,就连十多年前东南市第一条地铁,都是绕着这个地方去的。 不过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据说经过当地政府引导,曾今有好几个大牌开发商愿意花重金打造这个片区,毕竟作为东南大学的后门,有庞大的利润空间可以牟取,最好的方式便是通过棚户改造,使这个地方脱胎换骨。 哪知道,当地居民以顽强的意志力坚守这片土地,原因是不满拆迁费的配比,尽管已经达到整个东南市拆迁费额的七倍以上,依旧满足不了这帮土匪们的胃口,在他们看来,这里就是黄金宝地。 于是这件事情几起几落,依旧还是至今的模样,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滋生了不少犯罪分子的存在,甚至隐藏着不少吸毒浪子,成为学校门口一大颗肿瘤,日日胆寒。 ------------ 第二十二章 起点终点 更新时间:2014-03-04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貌似不大乐意?” 权志文赶紧摇头道“没。” “那就好,从这里开始,带着球上去,到山顶上等我,保持节奏,不要掉球。” “哈哈,小意思。” “嘿嘿,我就知道难不住你,去吧,一路顺风。” 权志文点点头带着球就去了,周永秋自顾慢跑跟在身后,这权志文当真不错,一路上竟然一次也不掉球,实在难得。 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权志文便满头大汗的站在山头,望着山脚下的天沟镇,一脸的兴奋。 “秋哥,我搞定了!” “一共多少步?” “。。。。。。” “滚下去,重来!” “。。。。。。是!” “特么的,没让你跑,带着球下去,保持节奏,不准掉球!” “。。。。。。” 权志文心道:我知道错了。 一共跑了三个来回,共计六次,耗时四个钟头。 望着瘫倒在地上的权志文,周永秋自顾蹲坐下来,点上草烟,咧嘴笑道“数清楚了么?” “秋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望着权志文一脸的不服气,周永秋虽然面色一虎,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开心,像,太像了。 “这里一共是一千零七步,什么时候你数得这个数了,我就带你上球场练球。” 权志文点点头,一咬牙,再次爬了起来。 “操,还去?!” 哪知权志文根本不鸟他,自顾带着球就往山下跑,一边跑着一边嘀咕“一、二、三、四、五。。。。。。” 望着权志文的背影,周永秋一脸的欣慰,二十五岁的周永秋猛然察觉,他竟然将某些藏得太深的东西,开始逐渐寄托到这个男孩儿身上。 “我老了么?”周永秋自顾轻笑“怎么可能。。。。。。” 这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权志文已经极度疲劳,等他最后一轮跑到山头大树的时候,周永秋竟然已经沉沉睡去,无奈之下,权志文只能暂时放弃。 之后一连好几天,东南大学的老头们总能在下午散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伙子,带着篮球往返在山腰石阶上,这一跑就是半个月。 周永秋自从那天带权志文上山以后就没有找过他,他知道以权志文的个性,是不会作弊的,数清楚那些阶梯,不过是时间问题。 下午刚刚从西胥江散步回来,佟冰便把周永秋拉到一边,丢给他厚厚一沓资料。 “这是我一个学生。。。。。。好吧,其实就是陈昕,这不是一份作业,这个项目是存在的,位于东南市城西七环,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到这个的,让我给她参谋参谋。” “呵呵,那你就给她参谋呗。” “但是。。。。。。”佟冰思索一阵道“我觉得这个方案有很大的问题,可操作性还值得商榷。” 周永秋点点头,轻轻翻开首页――东南市西七环连云山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 “说来听听?” “第一,这个项目是典型的郊区项目,若要走商业地产必然是死得很惨,全国类似的案例,最后成功的屈指可数,中原企华商贸城,中原千玉轩,东北扶云山,华南志贸城,不过这些都有强大的财团支撑,还有强势开发商操作运营。除此之外有几个比较好的方向,旅游文化产业、工业甚至教育都可行,但这份案子却剑走偏锋,做住宅。” 周永秋点点头。 “第二,做住宅也就算了,毕竟这个地方山清水秀,走高端品牌的路子也有希望,但陈昕拿出的案子,完全被她平民化,走刚需。” 周永秋继续点点头。 “第三,关于项目附加值的认可程度,我觉得这份方案里面并没有说得很清楚,这也是陈昕要跟我讨教的问题,我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所以想问问你的看法。” 周永秋皱眉不语,将佟冰轻轻抱在怀里,两人坐在沙发上就这份方案各自思索。 “连云山本身就是一块福地。” “怎么说?” “东南市虽然有几座山头,但你见有几座是用来住房了?” “好像还真没有。” “老百姓已经习惯了走在平坦大道上,对于绕山小路没怎么想过,自然投资商也不会去想,这是惯例,也正如温水煮青蛙,近些年一贯的开发模式,让这帮人都锈了脑子。” “试想,他日某个山居大盘面世,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山居大盘?” 周永秋点点头道“是的,自古以来站得高看得远,举手投足便要触及云颠,这是何等的豪气跟奢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过是喧哗取宠的噱头罢了,真正有用的,是山居的养生价值,山不怕高,就怕无路,既然片区管理委员会解决了交通的问题,这便不再是一个问题。” 佟冰有些恍然,但听周永秋一说,似乎又有些道理。 “另外便是人口基数的问题,几千亩的大项目,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口迁徙,若要从东南市市区入手,恐怕有一定难度,所以,从地方城市着手,带动项目第一轮的资金回笼,保证工程进度的正常运行,之后的问题,才当真不再是问题。” 佟冰听完,顿时觉得这方案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但回头一想,依旧有些不明白。 “可是这样的投入成本会提高很多,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做其他项目,哪怕是酒水茶叶,只要有规模,有品牌,也比这个有利可图。” 周永秋摇摇头道“这大概也是陈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地方。” 周永秋咳嗽两声,他越发笃定,这丫头就是那颗讨人厌的米饭。 “一个住宅项目的源动力远远高于商业,商业如行云流水,他的辉煌随着人流的变动而起伏,但住宅不一样,这是根,是生活的起点和终点,要聚集一个地方的人气靠商业,但要聚集一个地方的灵气,要靠住宅。” 见佟冰还不明白,周永秋索性从旁翻开东南市的城市地图,找到连云山,轻轻画了个拇指粗的圆圈。 “连云山,只是起点。” 接着,周永秋将西七环那偌大一块版图重重的圈起来,笔头一点,沉声说道“这,才是终点。” 东南市城西七环,方圆六千多平方公里,六万多公顷地,足足九百万亩地,竟然才是终点。 好大的野心。 此时此刻,佟冰真当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即将结婚的丈夫,她曾今一度认为,她是了解周永秋的,甚至了解他的思维跟理想,他认为周永秋是一个有抱负有期望的男人,但她没有想过,周永秋的理想,是造一座比东南市还要大一半的城。 将方案交还给陈昕,佟冰实在没有勇气将昨天周永秋的理念告知,望着一脸失望的陈昕,佟冰只能安慰道“陈昕,老师也无奈了,这个项目,当真不是这么玩的。” 见陈昕一脸苦涩,她忍不住一把拉过陈昕手腕,轻声笑道“行了,别皱眉了,待会儿下课,叫上你晓茹姐,我们一起逛街去。” 陈昕这才释然,咧嘴微笑道“好。” 最近三个女人玩得特别勤,有事儿没事儿便要出去溜达一圈,不过陈昕心里有事,兴致一直不高,佟冰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 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陈昕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杯子,见她目光呆滞,皱眉苦思。 佟冰叹了口气道“还在想那事儿?” 陈昕苦笑道“没。” 佟冰见她口是心非,好生无奈。 “要不然。。。。。。你再去一趟我家吧。” “嗯?” “跟永秋聊聊,说不定他那里有你想要的。” “啊?!!周永秋??” 见陈昕一脸的嫌弃,佟冰便忍不住想笑,可那毕竟是自家男人,这个时候可不是为了姐妹大义灭亲的档口,于是佟冰咳嗽一声道“我家永秋,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方晓茹趁机插嘴道“就是。” 见方晓茹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佟冰感激的给了一眼神,哪知陈昕还是没有兴趣,自从上次挨周永秋坑上床,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沉默良久,陈昕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跟他不是一个物种。” 跟佟冰混得熟了,陈昕说话也毫无顾忌,好在佟冰自把陈昕当成好姐妹,虽然这么说自家男人,她也完全不多心,反倒为陈昕担忧起来,说实话,佟冰事后也想过周永秋的大体思路,虽然冒有风险,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可操作,只是当真要做,那必是东南市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规模。 因此陈昕拒绝跟周永秋交流,让佟冰突然有些惋惜。 晚上佟冰回到家,发现周永秋出奇的没有打开电脑,而是坐在书桌旁,面前堆了厚厚一沓书籍,整个人都已经埋到书堆里,听到门响,也不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回来了?” “嗯。” “今天玩得开心吗?” 佟冰点点头道“还行。” “噢,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周永秋终于转过头来,笑眯眯的望着佟冰。 “我看中一个楼盘,等你没课的时候,我们就去看看,现房。” 虽然这件事情早就在预料当中,但佟冰依旧忍不住满心的激动,一把丢开手提包,朝着周永秋扑了过去。 望着怀里的佟冰,周永秋从未有过的踏实跟安逸,这大概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安居在这座城市,有根,有家,有女人。 “我跟小山还有有钱都商量好了,扎堆到一块儿,以后互相有个照应。” 佟冰满意的点点头,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她的幸福早已溢于言表“你说好,就好。” 腻歪了好一半天,佟冰才放下周永秋,一边赶着今天遗留下来的工作,一边想着以后的幸福生活,她开始用新的姿态来面对这座城市。 ------------ 第二十三章 望湖雅郡 更新时间:2014-03-05 望湖雅郡位于东南市靠南,严格的说起来,那里已经属于城郊,距离东南大学足足两个钟头的车程,即使是不堵车一路绿灯过去,也要一个钟头左右。 一帮人浩浩荡荡打车前往,周永秋买房是为了结婚,郝有钱买房只是落个安心,而张小山买房完全是涂个热闹,对于他来说,钱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购置不动产,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值,退一万步说,要是哪一天某个小妞当真看上他一张马脸跟龅牙,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一路上有说有笑,佟冰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柔体贴,乖巧的牵着周永秋手腕给足了周永秋面子,这让周永秋好不开心。 方晓茹跟佟冰一样,当然以自己的男人作为骄傲,紧紧依偎在郝有钱肩头,唯独落下张小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好不凄惨。 “小山啊,要不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嫂子,你可别。” “哟,那你是要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张小山嘿嘿傻笑道“不强求,随遇而安。” 众人来到望湖雅郡的销售中心,只见门外屹立两块硕大青石,上面并未刻字,却反倒显得厚重古朴,正中挖开两丈巨坑,坑中白沙细石,假山林立,顶上立白鹤一尊,仰天高亢当真栩栩如生,除此之外,周边自是绿木丛林鸟语花香。 “不错,好地方。” 听方晓茹这一说,佟冰忍不住一笑道“别被他们懵了,这些都是表面工作,如果想住得舒服,第一看户型,第二看物管,一个好的物业公司才是一个小区居住品质的根本,但是恰好相反,现在好多人买房,看看户型,看看周边配套,草草落定,等到交房入住,开发商撒丫子就撤,随便叫几个杀马特给你守着大门,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是爷,你就是孙子。” 方晓茹忍不住一脸崇拜“没想到冰冰姐还懂这么多。” 佟冰脸一红,心道自己好歹研究地产营销七八年,连这个都不懂,那不是白活了。 几人刚刚走到门口,却被几个保安拦住。 当先那人带着墨镜,耳朵上挂着麦克风,只见他躬身一礼。 “各位,有预约吗?” “你们这里还需要预约吗?” “是的,请问几位是预约的哪位置业顾问?” 郝有钱摇摇头道“没有预约。” “那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接待有预约的客户,抱歉。” 张小山跟郝有钱大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周永秋是知道的,当年商权手底下有一家房开,在滨海区附近有个项目,也不算高端,但为了给项目贴光,有意识的分级了客户,恰好周永秋无事,被安排在营销部见习,那年他大二,根据当时的规矩,由保安察言观色,来访的客人还在百米之外,便开始通过麦克风传报,里边的置业顾问会根据保安对客户的描述来决定是否接待。 明显保安狗眼看人低,这让众人好不生气,张小山毕竟沉着冷静,只是无奈一笑,而郝有钱性子稍急,今天又是带着方晓茹出门,哪里受得了这般气,于是拳头一握,就要动粗,方晓茹拦都拦不住。 周永秋沉声一呵“干嘛?!” 郝有钱见周永秋说话,当真不再胡来,却依旧气势汹汹的站到一边,不过那保安身材魁梧,貌似也见过不少场面,完全不理会郝有钱的态度,依旧稳稳站在大门前。 周永秋缓步上前,笑说道“哥们儿,我是过来看房的,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实在抱歉。” “没事儿,如果几位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便吧。” “这样你看行不行,你们老板贵姓,说不定我跟他认识,往常有事儿没事儿招呼几个朋友喝喝茶什么的,指不定什么时候遇到过。” 保安闻言,当场就笑,忍不住摇摇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就找一个知道的人来。” “先生,没什么事儿您请回吧。” “你麻痹的,秋哥你别拦我!” 原本开开心心的来买房,哪知碰到这种晦气事郝有钱当即大怒,说着就要上去弄人,哪知他这一吼,周围稀里哗啦涌出来十七八个壮汉,将几人死死围住。 那保安队长依旧面带笑容,但各种藐视跟不屑却又清晰可见。 周永秋嘘了一口气,再往前一步,轻轻凑到保安队长身前,沉声道“哥们儿,你再来十七八号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哼,试试?” “有钱,小山!弄!” 周永秋猛然暴怒,甩手就是一拳,那保安队长哪里知道这几人当真是匪徒,说动手就动手,一时之间防范不及,挨周永秋一个暗招,顿时头破血流。 郝有钱早就心痒难耐,听周永秋一说,猛然跃身而起,自从出了笼子,就没打过几次架,早特么憋坏了,张小山也是,好不容易活动筋骨,哪能放了这帮孙子,自然是有一个揍一个,揍到不省人事为止。 十分钟,周永秋卡好了表,带着佟冰跟方晓茹远远看着,中途好几个人想过来找麻烦,都被张小山跟郝有钱一一抡了回去。 外面打成这样,动静不是一般的大,里面自然也知道,七八个置业顾问男女各半,胆战心惊的趴在窗玻璃上看着,却没有一个敢走出来。 还不到十分钟,张小山跟郝有钱各自收工,二十多号人哭爹喊娘闹成一片。 那保安队长也算是条硬汉,愣是憋着一口血水爬了起来。 “你们要负责!” 望着气势汹汹的保安队长,周永秋拿起了电话,心道但愿有用吧。 东南大学文学院正在上一堂及其珍贵的文学课,因为今天上课的老师是东南大学难得一见的陈鹤老先生,他的课不至于太活跃,但也不会太乏味,偶尔一两个段子总会很巧妙的将学生积极性提起来,更重要的是,陈鹤老先生当真是学识渊博,所传授的文学知识都是这帮学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堂中文课,他贯穿了历史,政治与古代经济学。 正当陈鹤老教授口若悬河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时候,旁边的助理走了上来,轻轻打了个招呼。 这是这堂课打进来的第八个电话,之前七个都被陈鹤老先生挂掉,但这一个,却接了。 陈鹤老先生给学生们道了个麻烦,然后滚动着轮椅去到阳台上。 等接完电话,陈鹤老先生有拿出另外一部手机拨了出去。 “老四,有个叫望湖雅居的项目,是谁的?”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是个小项目吧?” 陈鹤摇摇头皱眉道“管他大小,你先问问是谁的。回头给我电话。” 闫军应了一声,急忙打电话询问。 “老周,我是闫军。” “闫总,有什么安排。” “你帮我问下,有个叫望湖雅居的项目,是谁的。” 老周一沉,皱眉道“望湖雅居?好像是个郊区盘,您问那个做什么?那是个小项目。” “别管这么多,赶紧问,尽快给我回话。。。。。。陈老在等。” 老周面色一惊,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一边擦汗一边拨出了一串号码。 “小孙,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给我查一下一个叫望湖雅居的项目,我要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周总,您什么时候要。” “马上!马上!马上!” 叫小孙的平白无故挨了一顿吼,好不憋屈,但又不敢怠慢,要知道,这可是韵丰集团总裁周文重亲自下达的任务。 其实这个小孙也着实不小了,头发都白了好几圈,目测也是快五十岁的年纪,熬了大半辈子总算做到韵丰集团区域总裁的位置,也当真不容易。 孙总收到任务,当即找到集团旗下一家地产公司,拨通了负责人的电话。 “我是孙俊。” “孙总?!您有什么安排?”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一个叫望湖雅居的项目资料调出来。” 接电话的正跟几家合作单位吃饭,一听这话,貌似任务当紧,于是二话不说,赶紧给市场部打了电话,哪知市场部负责人直接回道“关总,占地不够一百亩的项目我都不做记录,这个望湖雅居不在我们的资料库。” “那就去查。”关总有些愠怒,但又不好发作,不过也确实要得当紧,于是心平气和的补充道“区域总裁直接下的任务,你们只有十分钟。。。。。。不,只有七分钟的时间了。” “您稍等。”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由韵丰集团旗下某知名房企发起的市场调查即刻展开了,这一调查虽然针对性很强,但整个关系网络涉及到的媒体、公关、酒店、金融投资企业数不胜数,遍布大半个东南市。 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如此高效率的信息渠道,恐怕在整个东南市,都屈指可数。 关总收到资料,心知时间超标,但好歹也算圆满完成,好说歹说才给孙俊解释清楚,好在孙俊毕竟是高层领导,对这种事儿也能包涵,没有太过怪罪。 陈鹤刚好讲完课的时候,收到闫军的短信。 望湖雅居,开发商全力策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姓吴,至于叫吴什么暂时还不知道,但备注有联系电话。 “你找这个姓吴的,让他给你个面子,周永秋他们在望湖雅郡门口,让保安放个行。” 闫军闻言一愣,哈哈笑道“就为这个事儿?” 陈鹤也笑了,乐呵呵的说道“这个周永秋,被人当土包子堵门外了,跟人动手,打伤了不少人,你周旋周旋,把这事儿给了了。” 闫军哎了一声,挂了电话自顾坐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笑到实在抽筋了去,才拨通了那个电话。 这事儿,当然没有放个行那么简单。 ------------ 第二十四章 我是蚂蚁 更新时间:2014-03-05 周永秋自顾在一旁抽烟,郝有钱撑伞给媳妇儿方晓茹挡太阳,周永秋要忙着装逼,所以给佟冰撑伞的任务落到了张小山的肩头。 五个人就这么跟一帮瘫倒在地的保安大眼瞪小眼,耗了半个钟头。 等到正门大开的时候,保安队长跟看到救星一样,只见当先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貌似就是开发商的吴总,跟在他身后的正是自己公司的分管领导。 保安队长这么壮的汉子,竟然哭了出来,一路喊着过去。 “领导,就是他们。。。。。。” “哐!” 保安队长话没说完,却被自己分管领导猛然一脚,踹得站都站不起来,其他保安原本也爬起来几个,见这状况,偷偷又趴了下去。 “诸位,实在抱歉,吴某管教不周,给诸位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请原谅,要是不介意的话,到我办公室小坐,我让下面安排吃饭,待会儿一起喝两杯,吴某给诸位赔罪。” 这姓吴的作为开发商的一把手,自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帮置业顾问盼星盼月亮能看到一次,也都拱着脑袋求关注,可这次,一个比一个缩得快。 “呵呵。” “呵呵” 张小山跟郝有钱各自打了个哈哈,却笑而不语。 佟冰跟方晓茹知道周永秋一个电话起了作用,但见张小山跟郝有钱有意为难,也忍不住配合起来,各自呵呵两下。 “呵呵” “呵呵” 姓吴的一脸尴尬。 好在每一个老板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能用的人,比如站在吴总旁边的女人。 “请问,哪位先生是周永秋周先生。” 周永秋微微一笑“我就是。” “如果周先生不嫌弃,待会儿小丽陪您喝两杯,看在我们吴总的面子上,劳烦诸位里边小坐。” 这个叫小丽的当真厉害,这话一说,便将这档子烂摊子揽到自己身上,而吴总再要说话,反倒是从旁给了面子,周永秋暗自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张小山跟郝有钱在后面,将佟冰一脸五颜六色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相视一笑,顿时幸灾乐祸暗自高兴。 由吴总亲自开道,小丽从旁引路,周永秋五人紧随其后,左右随着开发商多名高管,最后浩浩荡荡一帮置业顾问跟保安屁颠屁颠的赶上,这阵仗,二三十号人,跟刚刚到门口的时候,可是天壤之别。 周永秋至始至终没怎么说话,他一直在猜测陈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陈昕是蚂蚁这件事,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八九不离十了,而陈昕手里的那个案子,背后又是怎样的一个财团?是陈家,还是跟陈家有关系的其他机构? 周永秋蠢蠢欲动,内心躁动不堪。 跟吴总聊了几句话,当真是三句话看本行,周永秋也不客气,上来直接将层面提升到地产融资与动态资金链的配合,把那姓吴的老大楞得傻眼,接下来的好些个问题他竟然都接不上话来,包括简单地东南市某些市场情况,他也都支支吾吾半天无法作答,看得旁边的小丽一个劲的着急。 好在周永秋也知趣,没太过为难,转而跟小丽聊了起来,小丽比吴总强多了,跟周永秋多少能聊。 最后吴总承诺以最低成本价,将最好的房源卖给周永秋。 接待周永秋的置业顾问是一个女的,此女大概是天生丽质,生来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气场,全然不为刚刚的乱斗赶到别扭,反而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将真个项目介绍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的名片,我叫甘菁芸,您回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周永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轻轻放进衣兜。 “周先生,您确定要这套吗?” 周永秋点点头“这套,这套,还有这套,我都要了。” 甘瑾芸没有说话,旁边几个置业顾问反倒脸红了,要早知道这是大客户,哪会出这么多事儿。 吴总本来已经定了酒桌,要好好招待周永秋几人,但被周永秋拒绝了,小丽察言观色,来到周永秋面前好一番劝留,但都无果。 望着周永秋等人离开,一帮置业顾问将那保安骂了个半死,而吴总跟小丽却忍不住各自抹了一把汗。 刚刚来电话那人,可是东南四爷,这个叫周永秋的家伙,到底是谁? 房子的事情虽然有一点点波折,但并不影响周永秋对这个项目的喜爱,望湖雅郡,顾名思义有湖,有水的地方才有灵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周永秋挑出来的三套房子,都是坐北朝南通风采光各种最佳,重要的是,推窗就能将那一池湖水望个通透。 这也算完成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自然少不了要折腾一番,于是郝友钱做了一桌子菜,佟冰今天特批饮酒三杯,周永秋大喜,正当要吃饭,又拿起电话给权志文拨了过去。 “志文,来我这儿吃饭。” 佟冰心道都叫了权志文,索性连陈昕也一块儿叫来,哪知陈昕磨磨唧唧实在不愿过来,佟冰心知是因为周永秋的缘故,看来这丫头不是一般的记仇。 哪知周永秋一把夺过电话。 “特么的,米饭你到底来不来?!” “妈蛋!你究竟是谁?!” “劳资是蚂蚁!你来不来!不来拉倒!” “嘟。。。。。。嘟。。。。。。嘟。。。。。。” 佟冰见两人开口就骂,心头一沉,忍不住瞪了周永秋一眼道“怎么样?来不来。” “呃。。。。。。她挂了。。。。。。” “人家一个女孩子,还是个大学生,你就不能让着点?” 周永秋严肃道“我跟她有仇么?我跟她熟么?” “。。。。。。你赢了。” 周永秋哈哈大笑。 没想到陈昕来得比权志文还快,望着气势汹汹的陈昕,周永秋自顾轻笑,眯着一双眼睛,神色游离不定,陈昕顿时恼火,可是碍于人多,也不好发作。 佟冰好一番安慰才打消陈昕怒火,一边帮忙夹菜,一边聊些三八的事情,于是三个女人一场戏,又开唱了。 权志文没过多久也来了,上来就跟周永秋说,他已经数清楚了阶梯的步子。 周永秋只是点了点头,笑着给他倒了杯酒,并没有过多称赞。 “找个时间,我们去球场玩两把。” “好叻,啊?!陈昕,你也在?” 张小山扑哧一声险些吐了出来,忍不住咬咬牙,一脸正经道“志文,眼神真棒” 陈昕只当这人恶心,刚来就看到了,只是没理他,哪知这货当真是个棒槌,陈昕忍不住砸去一颗花生米怒骂道“就你这样死皮赖脸的手下败将,也好意思跟秋哥拜师?你都能来,我干嘛不能?” “你刚刚说什么?” 望着周永秋一脸诧异跟惊悚,陈昕还当自己说错了什么,忍不住一身鸡皮疙瘩,周永秋这摸样,不像是开玩笑。 “我说权志文死皮赖脸。” “下面。” “他都能来,我干嘛不能来?” “不是,前面。” “就他也好意思跟秋。。。。。。周永秋,你大爷!!!” 周永秋一脸骄傲的笑了,拍拍肚皮连连点头,只道这闺女总算开窍了,忍不住乐道“好妹妹,就凭你这句话,哈哈,回头我就跟你研究研究连云山那个项目。” 望着陈昕又羞又怒十分懊恼的表情,连佟冰也忍不住乐了,方晓茹早就笑翻在当场,掐着郝友钱来回晃荡。陈昕脸色绯红,眼泪水一直在打转,这周永秋,着实欺人太甚。 吃过晚饭,郝友钱带着方晓茹出门逛街,佟冰跟陈昕去学校散步,张小山留守饭馆,周永秋自顾带着权志文去了球场。 还是按照周永秋的要求,权志文找了一处早就被遗弃的篮球场,除了偶尔路过一两个上自习的学生,几乎没什么人。 “其实我没什么能教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你,我把我会的,做给你看,你觉得有用的,能耍耍泡泡妹子的,你就记住,回头自己练,自己学。” 权志文点点头,只见周永秋脱去外套,拿着球去了中场,将篮球轻轻抛了起来,然后再轻轻落下,就在篮球第二次跳起的时候,周永秋动了。 单手控球,大跨步超前冲去,这速度之快着实让权志文眼花缭乱。 更然权志文吃惊的是,在这样的速度下,周永秋依旧能够左右换手来回晃位,胯下运球后背脱人,反手顺手各种花哨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维和,几个呼吸的时间,周永秋便从中场跑到篮下,只见他猛然跃起,哐当一声重响,将篮球重重扣了进去。 这套动作跟上次斗牛的强势扣篮相比,不禁花哨耐看许多,而且灵活性,操作难度,速度,移动范围权志文前所未见。 权志文心下一阵失落,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完不成。 周永秋重新抱起球,走到权志文身旁,轻声笑道“怎么样?” 权志文摇摇头。 “呵呵,其实并不难,这当中也就三个动作,我做给你看,你只要将这三个动作练到滚瓜烂熟,再凭自己的直觉,比赛当中连贯起来,就是一套流畅的过人战术,因为消耗体力太大,不适合长期使用,但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大乱对方阵型,却是有用的。” 权志文点点头,暗自发狠。 权志文本身有很好的根基,所以周永秋也不累,只是简单的提点一下,他便能依葫芦画瓢做得有模有样。 ------------ 第二十五章 望穿秋水 更新时间:2014-03-06 在东南大学的另外一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缓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个是佟冰,一个是陈昕。 陈昕自从知道周永秋就是哪知下贱无耻的蚂蚁后,便一直没能静下心来,一方面,他很想听听周永秋的意见,同时又不耻这头畜牲的种种行径。 “其实不是我护犊子。”佟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永秋跟你之间本来也没有那么多过节。” 陈昕不语,自顾皱着眉头。 “大概是你想太多了,周永秋其实并不是一个浮夸肤浅的男人,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兄。” “嗯?” “六年前经管学院的才子,那个保送出国但又入狱自尽的学生,就是他,可能你们都已经记不得他的名字,但是一定听说过这件事情。” “是么?”陈昕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对周永秋这个人,并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大学生究竟是谁。 “周永秋入狱五年,出来以后我们在一起,起初我也只当他死了,但无论如何我这心里也装不下其他男人,刚开始那会儿,还以为时间长了,自然就忘了,哪知时间越久,越不甘心,周永秋救过我的命,那时候大家都还很幼稚,可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跟着这个男人,昕昕,有种叫信念的东西真的很可怕,他可以让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坚守一些本来就不存在或者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陈昕暗自点点头“他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在狱中被人家硬生生的剁了,一只手一个,他为了救张小山,还折了大腿,所以上次周永秋拒绝跟权志文打球,是因为他担心旧疾复发,他一直很小心,所以才每天坚持锻炼,但强度不能太大。” 陈昕继续点点头。 “周永秋亲娘过世得早,一直寄人篱下,他所经历的折磨,是我们这样的女人远远想象不到的。” “那他为什么。。。。。。” “你是想说他为什么躲在城中村而不是出去有一番作为?” 陈昕点点头,只见佟冰说道“他大概是累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我相信他,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站在财富的巅峰,俯瞰众生。” “俯瞰众生。。。。。。”陈昕喃喃自语,满心的震撼。 佟冰两眼略微湿润,轻声说道“或许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整天嘻嘻哈哈毫无正经的男人,会在睡着的时候轻轻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偶尔哭湿了肩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谁” “周仓。” “周仓是谁?” 佟冰摇摇头“不知道,从未听他提起。” “你也不问。” “问他作甚?” 陈昕急忙道“万一是个女子?” 佟冰摇摇头道“我了解周永秋,他的下流无耻无非是挂在他脸上的一张面皮,他的忠诚堪比世间任何男子,我跟他,也正是因为如此。” 陈昕哗然,忍不住沉默起来,在心窝最深的地方,他猛然感觉到两份酸涩,像寒秋的青果,淡淡的苦涩和压抑。 陈昕为什么不愿意见周永秋?恐怕只有陈昕自己才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永秋三人各自忙着搞起了装修,望湖雅郡当真是个好地方,究其根本,还是这个吴总的功劳,别看这个姓吴的一把年纪,但头脑着实灵活,他的经营模式跟传统的不一样,比较重视产品的本质,将大量的营销费用花到了老客户的关系维护上,因此整个小区的物业管理是从中原引进的一家国际知名品牌,经过大力的疏通和攻关,小区引进了不少大型商家,构成了自成一体的商业圈,连教育资源都是国立小学跟中学,像这么小的项目能做到这样的规模,在东南市还是比较少见的。 经过陈昕一段时间的考虑,他终于跟周永秋正式坐了下来,以平等姿态开始就连云山的项目进行了讨论。 陈昕选的位置还是比较有品味,在东南市海滨区一家临海咖啡厅,这里的消费可不低,周永秋像乡巴佬进城,四处打量,惹得陈昕一脸鄙视,因为他对周永秋的经历也算知道了个大概,知道周永秋的大学生涯一直是在钱罐子里泡着,这种地方,恐怕也是三天两头就要出入。 “行了,别装了。” 周永秋咳嗽两声一脸尴尬“我当真是许久没来过了,稀罕么。” “我,陈昕,今天正式跟您请教,关于连云山项目的操作模式,希望周先生提点一二,关于您的这套模式,我的团队一直表示怀疑,铤而走险,风险太大,但是公司领导却又认定了这份方案的操作性,需要我们细化。” 见周永秋不说话,陈昕又说道“希望您可以抛弃我们过往的矛盾,以一个策划师的眼光来看待这次交流和沟通。” “好的,陈小姐,请帮忙要一杯黑咖。” 周永秋也一脸严肃,端坐了下来,只是他这句话总让陈昕毛毛的不舒服,心知周永秋是在调戏自己的一本正经,但也无可奈何,于是叫来服务员,一人要了一份。 “哎哟尼玛,憋得慌,昕昕,你还是叫我秋哥吧,这个听着自在一些。” “周永秋!” “。。。。。。这样也行,来开始吧。”周永秋顿了顿“前面的问题我就不说了,在网上我们也吵够了,大概你也明白了,我挑重点的说。”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周永秋将那日跟佟冰说过的思路一一理顺,告知陈昕。 陈昕听完张大了嘴巴,望着周永秋手上画得凌乱不堪的地图。 “大概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么,造城。” “有估算过工期么?” “一切顺利的话,十年,如果不顺利的话,难说,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局,每一个千亩大盘都是一场赌局,要么风华绝代,要么烂尾万世不得翻身。” “你估算过成本么?” 周永秋凌然一笑“你预算过收益么?” 周永秋该说的也说了,至于如何操作就看陈昕自己的决断,回家的路上,周永秋一直在想着陈昕的团队,一个拥有独立营销团队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大学生,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在支撑?陈鹤吗?周永秋想起了望湖雅郡那通电话。 想着自从上次商蓉醉酒以后就没有去过商家,也不知道黎望秋过得怎样,周永秋中途改道,朝着隆安居赶去。 “他叫周望秋,望穿秋水的望,周永秋的秋。” 商蓉的话总会时不时的回荡在周永秋的脑海。 “舅舅!” 周永秋刚刚推开门,就见黎望秋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满脸的喜悦跟激动“舅舅,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我们?” 周永秋柔声道“舅舅最近忙,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了么?” 正说着话,商蓉也走了出来,穿一件灰色短裤,白色t恤略显宽松,头发被她挽起来绑在后脑勺,没有化妆,却也依旧嫩脸红唇楚楚动人,俨然一副居家少妇的形象。 “你来了。” 周永秋点点头微笑道“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商蓉轻笑,渠道茶水间倒茶。 周永秋抱着黎望秋,旁边坐着商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动漫,黎望秋看得出神,自然不搭理两个大人,而周永秋跟商蓉各自沉默,思绪万千。 “爸爸病了,在市医院,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他。”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月了。” “现在怎么样?” 商蓉犹豫一阵“还好,就是说不得话。” “哦” “上次的事,谢谢。” 周永秋轻笑道“无妨,你没出事儿就好。” 商蓉点点头,突然扭头看这周永秋,周永秋只觉得浑身发毛,见她眼神尽是幽怨。 “上次你们打的那帮人,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你要小心。” “来者不惧,什么来头?” “那个晾衣杆叫张灏,他父亲是爸爸合作单位的总裁,父亲倒是一本正经的生意人,但张灏却是典型的败家子。” “那你还去惹他?” “我。。。。。。”商蓉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了,过去的就不提了,我会小心的,你要不说,我差点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商蓉点点头。 跟两母女一起吃了晚饭,周永秋才打道回府,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望着偌大一栋宅子,孤苦伶仃的两母女,周永秋顿时心下一软。 “如果可以的话,另外找个男人,嫁了,好过。” 商蓉闻言当即两行清泪直流,望着已经远去的周永秋,商蓉近乎西斯地理的喊道“周永秋!!!你混蛋!!!” 站在市医院的大门前,周永秋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离开了。 有时候每一个男人都会赋予自己太多的强大跟坚韧不拔,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被自己击碎到凌乱不堪,周永秋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像突兀在茫茫草野间的一颗老槐,像极了牛沟寨路口的那颗老木,张牙舞爪,坚挺着高昂的抬起头颅,最终却又无力的妥协下去。 男人并不是刀枪不入,只是还不够锋利罢了。 ------------ 第二十六章 集 体失业 更新时间:2014-03-06 最近一直忙于装修,好在佟冰对这事儿比较上心,毕竟是女孩子做起事情来心细,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佟冰亲自把关,周永秋反倒落了个清闲,站在佟冰身后享受自家媳妇儿这一鼓作气的霸道,将那帮妄图克扣材料的装修工骂了个半死。 正看着,周永秋突然接到了方晓茹的电话。 “秋哥!店被封了,郝友钱跟张小山全被扣了。” 周永秋闻言一惊,当即有些发懵,但此时也来不及多问,赶紧给佟冰简单的说了一下便要出门,哪知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正装叔叔堵在正中。 周永秋一愣,立马挂着一张如花似玉的灿烂笑脸,一脸的人畜无害地道良民。 “叔叔,有事儿?” “别废,你是周永秋?” 周永秋点头如啄米,憨笑到“是的是的。” “有钱饭馆涉嫌地沟油倒卖,我们是来逮你的,跟我们走吧。” 周永秋心道这台词貌似不对,可他哪敢胡来,望着身后一脸关切就要哭出来的佟冰挤出一丝笑容,那意思很明白,没事儿,你先呆着。 佟冰追着警车跑了老远,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当场急的满地打转。 佟冰试着在手机上翻看了所有的电话号码,终究没有找到可用的资源,不是老师就是教授,跟警察局那边根本挂不上钩。 正当此时,佟冰眼中豁然出现两个大字――商蓉。 三个落难兄弟自当在警察局相遇,只见张小山端坐在那里,郝友钱正在接受调查。 为了防止串供周永秋并没有得跟两人正面接触,而是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黑屋子,没多久便进来一个年轻警察,只见他摘下帽子,静静的躺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却不说话。 “什么都不用说,这屋子没有监控,我也没开录音,先等着。” “我要说我们都是良民,您信吗?” 周永秋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只见那警察咧嘴轻笑道“信,怎么不信。” “那这是为何?” “有人要搞你们,反正店你们是开不了了,东西我们是在你们店里查出来的,证据确凿,不过你放心,有人会来保释的,耐心等着吧。” 周永秋当然不会傻到去问是谁要搞他,来东南市这么久,三人一直还算安分,除了佟冰的同学郑凤祥,就是那个叫张灏的狗血富二代。 郑凤祥其实也就是一本正经的教书人,吃了周永秋的暗亏,也只当自己晦气,一脚踹到铁板上,疼也只能是自己受了,他的底细,周永秋早就让佟冰打听过,能把关系走到警察局,难。 至于张灏,那就难说了。 这警察倒也吃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安然淡定的刁民,要知道倒卖地沟油按照现在的法律法规,不是十几天刑事拘留就能搞定的事情。 “你就没有要说的吗?” “呃,不是您说不用说的么。” “你还真是头棒槌。” 叔叔一脸无可奈何,站起来走了两步,刚好门就开了,外面进来一个女警察望着周永秋一脸的鄙视。 “冯队,局长的电话。” 那个叫冯队的点了点头,急忙出去接电话,没多久便走了回来,望了望周永秋笑笑道“走吧,出去老老实实做人,要是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周永秋连连点头,刚出门就碰到张小山跟郝友钱两人,互相问了下情况,都一样,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进来走了一趟又放了出去。 周永秋三人刚走,局里又接到了电话,刚好又是那个姓冯的队长接了,对方自称是市委的人,问是不是有三个年轻人在这里,其中一个叫周永秋。 冯队猜不透对方身份,也只能应是,哪知那人立马就客气起来,说了大半天归根结底都是要放人。 冯队好生无奈,回道“人已经走了。” 那边哦了一声,道了谢,便把电话给挂了。 这下轮到冯队纳闷了,这个叫周永秋的家伙究竟是谁? 佟冰此时正坐在商蓉家的客厅,旁边坐在黎望秋,瞪大了一对眼睛望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 佟冰见小女孩儿可爱,胖嘟嘟的脸蛋着实喜人,忍不住想要去摸,哪知黎望秋一扭头,脆生生的拒绝道“不要。” 正巧商蓉走了过来,轻声笑道“那边回电话了,说是人已经走了。” 佟冰闻言大喜,赶紧道谢,虽然心知不是商蓉的功劳,但也对她感恩不尽,可毕竟两人关系微妙,佟冰也不好太过夸张,只是微微一颔首,便急匆匆的走了。 三人一进一出,倒没出什么人身意外。 可是饭馆没了。 直到现在周永秋才搞明白,原来这件事情并不是要针对他们三个,而是针对这家饭馆,但既然能喊动警察亲自过来拿人,那周边同行眼红饭馆生意红火而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一片大多是上不了档次撑死了做几个小葱拌豆腐蒜泥白菜的小打小闹,跟海参鲍鱼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只要饿不死也不会结仇。 周永秋实在想不出个头绪,尽管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而佟冰跟方晓茹都觉得人没事儿就是最大的安慰,至于店不店的,反倒不重要了。 周永秋有想过这事儿大概是张灏干的,可回头一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的是张灏,这事儿就简单得有点过分,但不是张灏,又还有谁跟自己有纠葛? 想了半天没弄出个所以然只好暂时先放着,不过张灏那厮必须要防,这档子事儿虽然不大,但也提醒了周永秋,在他的背后,肯定有人盯着。 “上次在夺目酒吧的那个晾衣杆叫张灏,以后哥几个留点心,不能大意。” 张小山点点头。 周永秋摇摇头“我只是说说提个醒,这档子事儿应该不是他干的,要当真是他,我们根本走不出来。” “也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貌似太放松了。” 听张小山的话,周永秋也觉得在理,补充了一句“从今往后,这小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周永秋本想跟佟冰回老家接佟叔叔跟吴阿姨,但最后想着还是算了,周永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一堆烂摊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而佟冰也说,他之后的半年时间要去中原那边培训,真正呆在东南市的时间不多了。 周永秋一听这个消息,满脸苦涩。 “这是要我独守空房的意思吗?” “你会为我守住贞操吗?” “必须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帮我买个娃娃。” 佟冰好一阵恶心,但一想着之后半年的时间都没法腻歪,多少有些不舍。 “等我回来,我就嫁给你。” 周永秋说好。 三个大老爷们儿没了饭馆就闲住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张小山在海滨区一家酒吧看堂子,虽然钱不多,但好歹够养活,而且东南市一帆风顺,哪里有那么多要打要杀,所以平常事情也不多,吃吃喝喝就过了。 郝友钱因为方晓茹的关系,加上周永秋又给商蓉打了个招呼,得以加入商家的庞大队伍,成为商氏集团总部保安队的队长,整天带着一帮小弟招摇过市显摆得不行。 至于周永秋,佟冰走后就一直闲着,偶尔看看书书上上网,大多数时间跟权志文打打球跑跑步,权志文进步很快,可能连权志文他自己都没想过,原来他还有这么大的提升空间。 周永秋告诉他,男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是看对待自己的态度,只要你够狠,你就行。 权志文跟着周永秋的时间久了,渐渐染上他的脾性,不仅学会了抽烟,还经常静坐沉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永秋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走,因为这个时候,才是头脑最为清晰的时候。 东南市一年一届的大学生篮球联赛,会从中选出最出色的队伍,代表东南市参加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 权志文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路过关斩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提前进入小组决赛。 而周永秋从未去看过一场比赛,只是在比赛过后会收到权志文的短信,报告比赛的结果。 有时候周永秋实在闲的蛋疼,会跟陈昕一起约好讨论连云山的方案,陈昕对周永秋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如果说之前陈昕看周永秋就像是一只哈叭狗,怎么看怎么恶心,那么现在,周永秋已经荣升为一只大金毛,怎么看怎么喜欢。 因为有周永秋的从旁辅助,陈昕这份方案走得相当顺利。 陈昕的团队一共有七个人,加上陈昕自己八个,据说这是陈昕还在上大一的时候就成立了,团队没有名字,甚至在成立之初没有一点经验,全部都是白纸,靠着这个团队自己的力量走到了今天,虽然依旧无人所知,但他们已经完成东南市大大小小的前期方案不计其数,知名的也有十好几个,专攻地产营销。 跟这伙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比起来,周永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一堆精雕细琢后无比圆润光滑的玉石当中,猛然扎进来一颗煤球。 周永秋端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烟,狠有节奏的吐着烟雾,微眯着一双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面,对面是一张圆弧形的联排沙发,陈昕带着他的团队稳坐如山,个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手提箱的左下角都刻有一只蓝色的蝴蝶,这大概是他们这个团队的标志或者类似于logo什么的东西。 “。。。。。。这个,是代表你们的精神或者理想什么的?” 陈昕点点头道“破茧成蝶。” “干嘛不弄只蛆虫,长大了也会飞。。。。。。” 陈昕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道“周永秋,请你尊重我的团队。” “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一贯嘴贱。” “今天我们来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嗯。” “连云山的方案是在你的指导下完成的,我希望今天能由你来讲标。” ------------ 第二十七章 破茧成蝶 更新时间:2014-03-07 “开什么玩笑!!!” 周永秋猛然站了起来,将对面众人吓了一跳,陈昕愠怒道“周永秋,你要是不装,我们还是朋友。。。。。。” “额。。。。。。好吧。” 等到周永秋轻轻坐下,陈昕才说道“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不拿到这个项目的,我的团队在集团公司再没有任何立足之地,而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辛苦,都将付诸东流,周永秋,请你务必帮忙。” 周永秋突然严肃起来,将烟头重重的掐到烟灰缸里,轻声问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为什么是我,跟你们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在座的,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大才。” “这个理念是你提出来的,我们需要一个完全了解整个项目操作模式跟思路的人来阐述这份方案,我们相信你。” “好丫头,居然找准我的死穴。。。。。。” 陈昕闻言心头一乐,佟冰果然没有说错,周永秋最为看重的就是最为肤浅也最不值钱的东西――信任,但陈昕也知道,往往像周永秋这样的男人,你可以抽他,可以无视他甚至藐视他,这反倒会激起他的兽性,但千万不能背叛她,否则只能激起他的血性。 周永秋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几人,抿嘴微笑道“诸位,我尽力而为。” 周永秋此话一出,陈昕的团队相继站了起来,也许对于周永秋来说,这不过是送给陈昕的一个人情,可有,可无。 但对于这个渴望破茧成蝶的团队,这是他们奋斗数年至今,决定成败的关键。 打标的日期定在一个星期以后,陈昕本以为周永秋会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恶补相关的东西,但哪知这货不仅连书都不看,居然连方案也不看,只是每日跟权志文练球,然后四处瞎逛。 “你在哪儿?” “公交车上。” “去哪儿?” “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周永秋,你要不要好好休息。” 周永秋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我刚刚才睡了一觉,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周永秋。。。。。。” “嗯?” “早点回家。” “哦。” 周永秋终于下车了,此时正值夏季,这一下车顿时一阵燥热,周永秋穿一件灰色t恤,扎在一条黑色休闲西裤里面,脚上穿了一双比较宽松的白色跑鞋,这样的混搭其实在牛沟寨那种地方并不少见,只是放到这凡事都讲究协调跟对眼的大都市,舒适成为了其次,从众才是主流。 这里是东南市医院甲级护理区,住在这里的病人每天要向医院支付一笔巨额护理费,更不用说医药费跟其他杂费,连这里的保安都是专门聘用保全公司的精英们,因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容任何闪失。 在二楼的最里面,是一间重新布置过的总统套房,门口站着两个牛高马大的汉子,除了换班上卫生间以外,连吃饭都是叫外卖。 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挂着氧气罩,心跳微弱,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的护士。 周永秋走到门口,朝着玻璃窗户看了看,面无表情。 “少爷。” 周永秋点点头,心道这两个汉子应该就是上次交过手的助理。 “他怎么样?” “暂时稳定。” “辛苦了。” 助理摇摇头一脸疲倦,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希望老爷平安。” “一定会的。” 周永秋轻轻推门而入,护士猛然惊醒,见一个不伦不类的男人走了进来,顿时有些紧张,之前主任已经打过招呼,这床上的人很重要,凡是有可疑人物接近,都要立刻报道,而且不可对外宣称。 “你是谁?” “这是我爸。” “啊?!” 护士见门外两个汉子点了点头,才安下心来,轻轻走了出去。 商权貌似很累,见他眉头紧蹙,微张着嘴,呼吸虽然平稳,但气息很弱。 大概是察觉旁边动静,商权渐渐醒了。 “。。。。。。秋?” “是我。” 商权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周永秋唯有埋头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得清楚。 “你。。。。。。怎么来了。” “蓉蓉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本以为老人要说话,哪知他动动嘴唇,竟然睡了过去。 周永秋苦涩一笑,安静的等着。 “我老了,没多少时间了。”商权估计是意识到周永秋还在,又挣扎着醒来。 “别想太多。” 周永秋说着话,本想伸出手去,但那四根颤巍巍的指头悬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你很好,不错,可惜。。。。。。你姓周。。。。。。”商权说完,用尽力气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周永秋点点头“我懂。” “你懂就好,照顾好蓉蓉,照顾好望秋。” “嗯。。。。。。过几天,我有个项目要打标。” 商权笑了,那笑容,就跟当年周永秋考上大学拿到通知书那天一样,跟周永秋告诉商权,拿到出国资格那天一样。 “你可以的。。。。。。” 商权多说了两句话,又睡了过去,周永秋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连云山项目的营销代理招标大会如期举行,这是由韵丰集团总部放款投资开发,由集团旗下多家地产营销机构竞标代理的项目。 韵丰集团是东南市排名前十的投资集团,跟东南城投、jok机构、隆银投资以及目前已经面临危机的商氏集团齐名,旗下拥有房地产开发、建材供应、物业管理、酒店、营销代理机构、金融投资顾问等多家企业。 而这次参与打标的代理机构足足有七家,还是经过集团总经办及董事会一致开会通过的决议,从中挑出最具实力的七家子弟公司,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团队,这个团队的背景据说相当扎实,但具体关系,少有人知。 这个团队的领袖,叫陈昕。 为了配合陈昕团队的风格,周永秋也找了一套还算看得过眼的正装,没想到这一上身,周永秋跟变了个人一样,风度潇洒自然不说,整个人的气场都被衬托出来,他只需稍一挺胸抬头,顿时让陈昕手下一帮年轻人自愧不如。 只见周永秋两手相扣,刚好挡住断指的位置,缓步走上讲台,这一眼望去,台下黑压压一片,全是韵丰集团中管以上的大人物。 当中那人正是集团总裁周文重,旁边是几个区域老总,其中包括东南大区总裁孙俊,他也只直接负责连云山项目的第一人,本次汇报,他的意见将占很大的主导作用。 再往后便是集团董事会各股东,他们无权参与本次竞标的评分,仅仅是听,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往后是本次竞标的评分团,是从集团以及集团下属公司随即抽调上来的员工,在东南市,以这样的方式来定夺重要决议,着实少见。不过也是有要求的,职位必须在经理级别以上,普通职员无权参与。 周永秋轻轻颔首,微笑着表示敬意,便开始了这份方案的阐述。 周永秋并没有打算出奇出巧,他打算按照传统的路子,将这份方案做一个详细的解析。 “诸位,在对这份方案进行阐述之前,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团队,祝大家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东南市是快速发展的城市,虽然相对中原,东北等重点发展城市还有一定差距,但随着时代的进步,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环境也再逐渐走了下坡路,这,也是今天命题的关键,养生之道,山居大盘。” 台下礼貌性的给了一点掌声,因为上台便将团队提了出来,这让陈昕跟诸位同仁都感到欣慰,这样的存在感胜过十句甚至百句“辛苦了”或者“受累了。” 同样的,由市场研究逐渐深入到东南市的根本需求,再到几种具有可行性的猜测,最后才落实到这份方案的重点。 周永秋将自己的观点一一阐述,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几个高管,开始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等到周永秋放出那张东南市地图的时候,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这样的效果早在陈昕他们的预料当中,几人只是相视一笑,并不言语。 这张地图正是周永秋划给佟冰看过的那张地图,九百多万亩地,被周永秋用及其扎眼的红色笔圈了起来。 “这人是谁?” “不知道,是四爷推荐过来的团队成员,不过之前貌似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您觉得可行吗?” 周文重轻笑道“不知道。” 孙俊闻言也皱起眉头来,不得不说,这小子所说的东西当真具有很强大的诱惑力,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一笔,如果做好了,不仅集团固定资产可以翻十几番不止,带给东南市的机会怕也是数不胜数。 周文重与孙俊等人自然是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问题,所以对周永秋后面的一系列细化的东西并不在意,十分钟的时间,也就刚刚那一分钟具有真正的价值,但这一分钟,已经足够了。 “最后,我的团队才是这个项目致胜的关键,陈昕,曾主笔滨海区环球商贸城前期规划的构思。” “哦噢,原来是她?” “卢军,曾主笔东三环大学城商业规划,并参与过五年前的东南市市政规划议会。” “。。。。。。”周文重一脸惊色,这几个消息无疑是重磅炸弹,将这帮平日窝在办公室喝茶的大佬们轰了个里焦外嫩。 周永秋全然不顾台下众人的脸色,自顾说道“秦玉才,牟达集团出生,今年二十一岁,虽然经手的项目不多,但无一不是成功的典范。” 周永秋这话无疑是在群仇恨,不过坐在后排的秦玉才却没有怪他,反而一脸的骄傲跟自豪,这是一个行业对他的认可,是一个同行对他的应有的敬畏,尽管这个人是目前是团队的核心。 知道周永秋将团队成员逐一介绍完毕,才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请相信我们。” 望着这个年轻人走下讲台,台下竟是沉默,直到区域总裁孙俊带头鼓掌,才引发现场哄然爆发,这是年轻的一代,应该交给年轻人。 ------------ 第二十八章 商而不立 更新时间:2014-03-07 ps:求收藏~~~~~ 东南大学别墅区的豪宅里,陈鹤满面春光的推着轮椅去了客厅,手里捧着一口纸袋,朝着客厅的闫军喊道“老四,来来来。” 四爷听陈鹤叫唤急忙走了过来。 “哟,陈老,您这什么宝贝儿。” “小叶苦丁茶。” “您茶叶还少么?” 陈鹤一笑道“你懂个屁,这是我老乡托人送来的,山上一颗一颗摘下来的。” 闫军一愣,憨笑道“陈老,您就别糊弄我了,这茶叶那家的不是山上摘来的。” 陈鹤一听,顿时像个孩子一样较上劲了,不服气的说道“我这个可不一样,每一叶茶针都有要求,非得细,细到嫩黄不带点绿,小时候,我们去山上帮忙摘这东西,茶叶是人家的,地也是人家的,我们就只管出劳力,都是五块钱一两,一天下来,还不到二两。” 闫军心知陈鹤脾性,哪里当真跟他较劲,于是嘿嘿笑道“原来如此,这当真是宝贝了。” 陈鹤高兴,轻轻扯开袋子道“来,拿你的茶壶来,送你一撮。” 闫军闻言大喜,屁颠屁颠的跑去客厅将自己的茶壶拿了过来。 陈鹤一边小心翼翼的抓了一小撮茶叶,再小心翼翼的丢到闫军茶壶,还不忘搓搓手指连茶灰都不带走。 “对了,连云山那事儿,怎么样了?” 陈鹤几乎从来不曾过问生意上的事儿,全权交由闫军在打理,而关于连云山这个项目,这已经是陈鹤第四次过问了。 闫军一边轻轻推着轮椅,一边笑说道“陈老眼光独到,周永秋那小子,当真不是吹的,愣是将老周他们吓得一愣一愣的。” “我就知道,这帮老头子,全都上了年纪,不敢动弹了,正好让周永秋吓唬吓唬他们。” 闫军闻言大笑道“还不简单,周永秋刚扣昕儿大门,竟然做起拉拢人心的勾当,打标会上将昕儿手底下那帮人全都爽了个遍。” 陈鹤一愣,惊喜道“他还有这觉悟?好事儿。” 两人笑而不语。 陈鹤楞了楞又道“对了,封店那事儿,咬死了,先别告诉昕儿,周永秋精明着,要是这事儿是我们两个老头子干的,怕是没完。” 闫军一听,更乐了,连忙点头称是。 竞标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陈昕的团队在历经六天六夜的苦苦煎熬之后终于等到了消息,他们成功了。 由韵丰集团总经办发文,连云山项目由总部组成开发小组统筹整个项目的开发工作,韵丰集团东南大区总裁孙俊任组长,集团总裁周文重任名誉组长,团队挂职旗下某房地产开发公司,同时成立澜湾代理机构,陈昕出任总经理,分管前期项目拓展板块的工作,同时全权负责连云山项目,出任连云山项目营销总监一职。 次日,由东南市多家媒体联合发布声明,东南市韵丰集团正式收购全力策投资有限公司。 又过一日,韵丰集团总经办发文,原全力策投机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浩然入职韵丰集团总经办,同时兼任澜湾代理机构常务总经理,全权负责澜湾机构日常事务。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韵丰集团又一次小小的跨步,但韵丰集团内部少数高层才明白,这是一次大换血的开始。 一个企业要进步,就必须要有打压老臣的勇气,这是残酷的,同时也是必须的。 没有人敢在这次变动中提出任何异议,因为每一份公文的落款处,除了跟往常一样加印公司总经办印章,董事会印章,还有一个人的签名,闫军。 周永秋将这几分公文翻了好几遍,最后无奈的丢回给陈昕,皱眉道“搞这么复杂。。。。。。” 陈昕无语,皱眉道“你懂什么,这足以说明集团公司对这个项目的看重,我们任重而道远。” “擦,是你,不是我们。” 陈昕闻言不悦,轻声问道“你就不愿意帮我一把?” “你给我发多少薪水?” “你开个价,顺带连职位也说一下,我给你安排。” 周永秋故作沉思,却突然开口笑道“得了,还演上劲了。” “周永秋,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当真不做?” “不做。” “能给个理由吗?” “今天突然不想吃萝卜想吃白菜,有理由吗?” “周永秋!” “陈总,请注意你的身份,老是这么大呼小叫的,影响多不好。” 陈昕眼看就要火山爆发,哪知电话突然响了,是卢军打过来的,说是餐厅已经定好了陈昕问了地址,便带着周永秋赶去。 今天是庆祝拿下项目的日子,但陈昕貌似并不开心,这一路上都没跟周永秋说话,周永秋当真是头棒槌,也没有主动上去跟美女搭讪的觉悟,只是自己握着手机玩得开心。 陈昕一路上只觉得是无尽的煎熬,好不容易才开到卢军说的那个餐厅,当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滚下去。” 周永秋老实巴交的噢了一声,当真爬了出去,刚出门,便看到卢军跟秦玉才带着几个小家伙候在门口。 周永秋下车就叼着烟,正当要上去跟几个小朋友套近乎,连烟盒都揭开了,哪知刚走到面前,便见几人齐身颔首。 “周总。” 周永秋夹着烟的四个指头楞在半空,脸上一红,干脆懒得搭理这帮混蛋,大跨步朝里走去。 “总你妹。” 远远的,传来周永秋一声臭骂。 而这一幕刚好被站在大门口的两个美女见了,只见这人年纪轻轻,之前几个又如此尊敬加虔诚,只道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于是赶紧迎了上来,一路开道将他带到了座位上去。 在东南市这种地方,其实还有很大一群这样的女孩子,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靠着年轻吃饭,赚的钱不多,休息的时间不多,认识的人不多,他们想要扎根在这里,望着账户上的数字尽管知道离房子离车子很远,但这是一个盼头。 也有那么一小撮人,在这条路上走了捷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某天鬼使神差的用了一款从来不曾用过的地摊货香水,便勾起富二代们的注意,于是房子,车子便不再遥不可及。 其实都是奋斗,只是方式不一而已。 看着身边几个妞正在努力的奋斗着,周永秋很想给他们点什么,可一摸裤袋,一毛不拔。 佟冰走的时候因为用在装修款上的钱已经去了大笔,去到中原开销也不小,周永秋坚持让她带走了一份,剩下的这段时间也花了个七七八八所剩无几。 今天周永秋其实就是来趁饭吃的,至于庆功不庆功的,但不重要。 陈昕带着卢军等人快步走来,按照之前点好的菜单,很快便端了上来。 周永秋肚子饿,虽然一直觉得外面的菜没有郝有钱那混蛋做的好吃,不过在周永秋的意识当中,吃饭永远是为了填饱肚子,口感好坏只是其次。 这是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正如他狼吞虎咽的邋遢样,再也改不了。 第一杯,庆祝这次投标的胜利,这将是这个团队的起点。 第二杯,庆祝蓝湾机构的成立,标志着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第三杯,庆祝陈昕终于按照自己的诺言,在毕业之前拿到名分,出任蓝湾机构总经理。 正要喝第四杯的时候,周永秋突然笑了。 “这一杯,敬集团总公司一起竞标的那帮混蛋。” 周永秋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大笑,连陈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这话让公司的人听见,自当没有好果子吃,不过也看得出来,周永秋没把这伙人当外人,这也算不大不小的进步。 这顿饭吃得还算满意,至少在饭桌上周永秋没怎么跟陈昕抬杠,不过再回去的路上,两人又折腾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害臊。” 周永秋没有理她,自己玩自己的手机,正在跟群里一帮牲口聊得正欢。 一个叫沉浮半身的家伙大概是喝醉了酒,一直在细数自己跟东南市各个知名大学生的风流艳史。处的不处的都玩过,貌似在他的概念里,女人,就是用来玩儿的。 周永秋打心底里厌恶这样的人,可是林子太大,总避免不了各种颜色的奇珍猛兽。 “周永秋,你有听我说话吗?” 周永秋点了点头“这不是听着嘛。” “我跟佟冰聊过,周永秋,其实你并不甘心,是吗?” 周永秋双手微微一颤,打错了字。 “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究竟在怕什么? 周永秋这般想着,却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的恐惧到底来源于何处。 之后陈昕说的话,周永秋都没上心,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渐渐走神。 牛沟寨的路口,风尘仆仆,黄烟漫天都是,唯有那大树底下,算得上仅有的净土,一个女人,一个美得遭老天嫉妒的女人,牵着一个男孩儿,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富贵什么叫贪欲的男孩儿。 那一盒洒落在地上的水果糖,肯定不在了,但却永远落在周永秋的脑海当中,怎么捡都捡不起来。 周永秋猛然看到一座寺庙,寺庙不大,天色灰暗,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是隐隐约约现出一个身影,手中捏着紫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周永秋讨厌和尚,正如他讨厌周仓。 “欲而不止是为贪,敬而不孝是为妖,养而不忠是为孽,你这不忠不孝,贪得无厌的妖孽,来见我作甚?” 周永秋面色惨白,只当是密密麻麻的铁砧烙在心窝处,又像万斤铁砂灌进裤裆里动弹不得。 “你是谁?” “你又是谁?” “老子是周永秋。” 和尚却没有回话,而是敲起了木鱼,口中嘀咕道“商而不立则周。” 周永秋猛然惊醒,窗外夜色依旧,但他背心却早已湿透。 ------------ 第二十九章 男儿血性 更新时间:2014-03-08 ps1:今天临时有事外出,上传时间晚了,晚上加更一章,谢谢大家的关注跟支持。 ps2:每天最少两章稳定更新,每章3000字以上,看在米饭如此努力的更新,跪求各位大大收藏。 ps3:推荐要到期了,求收藏,求收藏,谢谢~~~~ “商而不立则周。” “你说什么呢?” 见周永秋睡一觉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两眼无神面现惊慌之色,陈昕吓了个半死,本来这段路就阴暗漆黑,虽然陈昕并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潜意识里终归还是有些恐惧,这就跟仰望财富的仇富论者一样。 周永秋轻轻推开窗户。 “能抽烟么?” 陈昕点点头,他心知周永秋个性,只道他是做了噩梦难受,便由他去了。 哪知车窗一开,对面突然亮起两束强光,陈昕眼睛一疼,忍不住扭过头去,只好踩下刹车。 陈昕连按了好几声喇叭,却不见动静,忍不住咒骂起来,正要下车看个究竟,却被周永秋一把拉住手腕。 “呆在车里别乱跑”与此同时,陈昕刚换的奥迪q8被一辆重型泥头车狠狠一撞,直接咬烂了车尾。 这一震,陈昕条件发射的一把搂过周永秋,将头深深的埋进周永秋脖子,再一抬头,只见周永秋面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千万不要乱跑。” 周永秋一边说着一边丢给陈昕手机。 “打张小山的电话,如果我顶不到那个时候,就开车撞过去。” 陈昕见周永秋满脸煞气,眼中血丝爆射,眉头紧锁,跟刚刚失魂落魄判若两人。 望着周永秋拱了出去,却又折回来,挤出一丝笑容“不要下车,千万不要。” 陈昕点点头,两眼湿润。 周永秋轻轻扣上车门,陈昕一直注视着周永秋的背影,只见他一脚踏出,对面突然闪出七八个人影,陈昕一时不慎,惊呼出声。 张小山接到陈昕的消息,差点没吓个半死,当即招呼几个一起看堂子的弟兄同往,路上跟郝有钱打了个电话,郝有钱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方晓茹光着脚丫子追了出来,也是一脸惊慌。 “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最快二十分钟。你呢。” “我尽量,半个钟头吧。”郝有钱说完便挂了电话,骑上摩托车就跑。 周永秋大概数了一下,加上当中那个坐轮椅的晾衣杆,一共二十一个人,个个手上拿着铁棍跟扳手,看这阵势,不像是来吓唬周永秋的。 “张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望着周永秋一脸贱笑,晾衣杆张灏冷哼一声“今天老子没喝醉,你特么也不用跟我废话,搞残了你再去搞商那娘们儿,呵呵,车上那小妞,也顺带送我了。” 周永秋摇摇头道“恐怕你不行。” “搞他!” 周永秋本想拖延时间,哪知道张灏果真是狠犊子,话不多说就要弄他,周永秋心道不好,没有张小山跟郝有钱,这当真是场硬仗。 只见黑影一闪,一条身高两米的壮汉抡着扳手就甩了过来,直指周永秋脑门,周永秋刚好靠在车盖上,当场一个撑手,高高跃起,顺势脚下狠踹,将那汉子踢个正着,哪知这汉子铜墙铁壁,对周永秋这一下当真不在乎,只是稍退两步,又冲了过来。 周永秋许久不曾动手,身手却也不迟缓,见壮汉再次奔来,即刻翻身滚到一旁,刚一落脚,三两个汉子便围了上来。 周永秋见无处藏身,干脆扑身上前,忍着痛楚用后背抗下一铁棍。 “砰!” 车里的陈昕只见周永秋猛然紧咬牙关,胸脯一颤,想来那一棍着实不轻,当即忍不住哭了出来,大声喊道“周永秋!小心!” 周永秋哪里听得见,来不及缓口气,直接逮着其中一人,反手就是一拧,周永秋力大无穷身形又快,那人手上有家伙,但也是废物,被这一拧,顿时瘫倒在地,抱着手臂喊疼。 本以为周永秋要夺向他人,哪知这厮当真够狠,一把抢过地上那人的扳手,朝着他脸颊就是一下,顿时一口血水狂喷而出,这下当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除了痛,就是痛。 周永秋拿到东西,自然顺手多了,双手上扬,刚好用手中扳手格住飞来的铁棍,周永秋四指却也难以握紧,干脆放弃手中武器,拳头一窝,朝着那人小腹就是一拳。 这招果真是百试不爽,只见这人下把一张再也合不起来,只见气息有出无进几乎就要晕死过去,不想周永秋猛然飞起一脚,对着那人胯下狠踢过去。 这一脚也当真够狠,直接那物事踢爆,流出黄白之物,渗透乌黑的血迹。 眼看又昏过去一人,而且一招狠过一招,每一招都阴狠毒辣,这不但没有吓到旁人,反倒激起了对方的怒火,周永秋见对面同时涌过来五六个汉子,个个张牙舞爪一脸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表情,周永秋心道不好。 不仅是周永秋,连车里的陈昕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眼看对方逼近,周永秋当机立断,猛然俯身朝车底下缩了进去,对方众人见周永秋逃跑,立马就乐了,心道在这车盘底下,那还不是随便折腾。 哪知周永秋手脚灵活,刚一进去,便又从侧面钻了出来,不过对方人手众多,周永秋肩膀又挨一棍,好在周永秋事先有所准备,收紧肩胛,免遭断臂的惨剧。 就这档口,周永秋总算寻得破绽,只见这货畜生自顾擒拿自己,将张灏忘在不远处,周永秋二话不说,一个纵身跃起,朝着张灏腾空而去。 张灏大惊失色,等他喊出声来,却已被周永秋扣住脖颈。 周永秋一脸杀气凌然,嘴角轻扬,猛然一拳轰在张灏脸上。 张灏虽然吃痛,但也咬牙禁声丝毫不愿示弱。 见张灏受擒,旁人一拥而上急忙过来抢救,想着待会儿张灏怪罪下来,这帮人别说拿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这伙人来得也快,但周永秋拳头更快,等到这帮打手近身,张灏早已面目全非,被轮番殴了好几十次,估计要是就这样抬出去,他爹妈当真要想好久才敢叫人。 周永秋心知打手逼近,只好暂时平息情绪,一把捏住张灏喉咙,厉声呵道“动一下,老子就捏死他!” 果真,周永秋这话一出,已经悬在半空的几柄扳手跟铁棍猛然停住。 哪知张灏不知死活,大声喊道“砸车,搞那个娘们儿!搞死她!” 张灏这一吼大概是扯动伤口,顿时一口脓血吐了出来,周永秋听张灏喊声,当紧一脸惊色,猛然一拳击在他小腹,张灏终于忍不住躬身摔倒下去。 众人自当听了张灏召唤,朝着那q8一拥而上。 望着黑压压的一群恶徒奔过来,原本就浑身发抖的陈昕当场就软了,微张着小嘴想象着千万种被这帮畜生折腾的场景,忍不住流出泪来。 周永秋快奔奔袭,奈何旧疾复发隐隐作痛,不容他多想,从地上抡起一条铁棍,那铁棍打磨粗糙,端头还带着锋利的铁刺,只见周永秋对着其中一人猛然捅去,正好插中那人腰间。 接着又是一桶,整条银白色的铁棍早已淋漓着鲜血异常醒目。 身后两躺两人,早怎么蠢,也意思到周永秋追了上来,于是三五个汉子当即转身,就要上来拿周永秋。 不想周永秋拼命伸出剩下的小点断指死死夹住铁棍开始挥舞起来。 现在的周永秋已经玩不出任何花招,他当真有些累,每一次攻击都是最狂野跟毫无章法的乱斗,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玩狠,早晚都要趴下。 周永秋只想着,小山快来,有钱快来。 望着奥迪q8的车门被猛然撬开,周永秋毫不迟疑的飞奔过去,用还算结实的肩膀撞开几人,可这一路上,又挨了好几棍,最后一个扳手甩在肩膀上的时候,周永秋只觉得整个肩膀都被卸了下去。 陈昕早就不知所措,望着三五个汉子挤进车门,顿时条件反射的乱踢,哪知这一踢愣是露出两条白皙粉嫩的大腿,那一湖春色怎么挡都挡不住,将这帮早就血脉喷张的畜生惹得更加上火,于是一个个阴笑着挤得更欢了。 就当此时,一个满脸是血的脑袋从中插了进来,浑身一震,竟然将旁人推开。 看这人,整个脑袋都被染成了红色,脸颊红肿,鼻梁扭曲,额头上依旧血流不止,两眼猩红戾气重生,陈昕只觉得这是一头恶魔,一头刚刚从浴血奋战中爬出来的恶魔。 周永秋沙哑着嗓子,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话刚说完,只见周永秋突然伟岸起来的身躯猛然前扑,将自己一把推到座椅下,死死的护在刹车跟油门的那个空间里。 周围顿时一片昏暗,头顶上这个叫周永秋的男人正在用生命捍卫自己的贞洁。 “周永秋。。。。。周永秋。。。。。。周永秋!!!” 陈昕一边西斯底里的呐喊着周永秋的名字,一边痛哭失声。 但传来的除了铁棍敲在肉体上的闷响,再没有其他任何回应。 那四根沾满鲜血,却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凹凸扭曲的关节,喷薄欲出的力量,将永远烙印在陈昕的脑海里。 ------------ 第三十章 艳福不浅 更新时间:2014-03-08 众人自当吃惊这周永秋小强般的顽强意志,若是常人,这样的搞法早就一命呜呼乘鹤西去,可这头牲口愣是死死不肯放手,蜷缩在他身体下的那个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女人怎么也弄不出来。 正当众人大怒,起了杀心,要往周永秋脑袋上招呼,哪只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怒吼“一个都别放走!!!” 听到张小山的声音,周永秋原本坚挺刚硬的身躯猛然瘫倒下去,像只死狗一样,压在陈昕头顶。 陈昕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挣扎着爬起来,见张小山跟郝友钱带着十几个壮汉跟那帮人殴斗成群,而此时的周永秋鼻息微弱,眼看就要不省人事 陈昕二话不说,刚刚还抽泣不停的面孔突然紧缩,见她紧咬牙关翻身坐起,将周永秋沉重的身体托到副驾驶上,脚下一踩,开着那辆破败不堪的豪车朝前冲去。 张灏肿着一颗脑袋端坐在正面,见车灯一闪,那辆车竟然朝着自己开来,当下一惊,不顾周身疼痛,直接朝着一旁扑了过去,险险夺过。 陈昕疯了。 车一路开往最近的一家医院,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急诊室门口,横摆在应急通道入口,保安急忙上来阻拦,哪知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朝着自己就是一通臭骂“滚开!” 保安见这女人生的漂亮,哪知脾气不小,被这一吼竟然也愣在当场。 陈昕直奔医务室,几个值班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见这女人浑身是血,心知有急诊,于是二话不说,一边小跑出门一边批上大褂。 于是原本还算安静的急诊楼突然紧张起来,七八个护士推着担架就往外冲,几个主治医生直接朝手术室赶去调整好了仪器,周永秋也刚好被推上手术台。 陈昕本想在一旁陪伴,哪知医生不许,将她赶了出来,那医生年岁不轻,看样子也有五十出头,陈昕一把拉住,哽咽道“一定不能出事。” 医生沉默半晌,但见陈昕脸色,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尽力。”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张小山跟郝友钱将张灏那伙人收拾了个干净,走到张灏身边的时候,张小山毫不犹豫的拧断了他的大腿,原本坐在轮椅上等着康复的张灏这下当真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当他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就知道这条腿真的废了。 张小山两人急冲冲的往医院赶来,周永秋正在手术,陈昕蹲趴在椅子上,肩头微耸,哭得厉害。 郝友钱上前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陈昕抬头一看,早就两眼红肿不堪。 陈昕中途给陈鹤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急诊外面稳稳的停下一辆银白色的现代商务车,车上下来两个两米左右的汉子,穿戴整齐。 最后又下来一人,此人穿一条宽松的牛仔裤,但还是略显臃肿,上身是一件灰色背心,只见这人双手抚背,抬头看了看医院大楼顶上的急诊楼三个字,便朝里走去,身后两人紧紧跟上。 刚走进大厅,门外又停下一辆黑色宝马七系,原本四处游走的保安见那车牌号码顿时面色一惊,赶紧快步上前,将那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略微显胖的女人,只见这女人一脸恭敬,伸手轻轻扶住老头,朝着大厅走去。 “四爷。。。。。。” 闫军听有人叫唤,扭头一看,顿时微微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吴老,都说不用来了,您看您,大半夜,多不方便。” 这个叫吴老的刚进大厅,立马从旁跟上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男女各半,看他们胸牌,竟都是主任以上。 “院长。” “院长。” “院长。” 吴老摆摆手并不多话,而是跟严峻一拉手,沉声说道“你这电话都打了,我能不来么?你要当真不想我来,又何必打来电话。” 闫军面色一红,强颜欢笑道“吴老还是那么不客气,呵呵。” 吴院长轻哼一声道“行了,这要是旁人自然交给他们去了。” 下面的话吴院长没说,闫军一手挽着吴院长,一边尴尬道“那小四就不矫情了,这个人是我们家陈老的宝贝,伤得不轻,要不然,也就不劳烦您了。还有一事,请您亲自过来,是想。。。。。。” “嗯,我知道怎么处理,我去换衣服,马上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做完手书一起喝杯茶。” “行,受累了。” 吴院长一边朝更衣室走去,一边跟身边的人吩咐道“按擦伤处理,不用上报刑事机关了。” “好的院长。” 望着吴院长带着那个胖子助理走进急救室,闫军才安下心来,此时陈昕早就来到他身旁,见闫军终于得空,才一个扑身落到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闫军见陈昕模样,当真心疼不已,好一番安慰才停了下来。 望着陈昕一脸憔悴,闫军让他去车上先睡着,而张小山跟郝友钱依旧蹲在急诊室门口,对闫军全然不闻。 “我叫闫军。” 四爷轻轻走上前去,做了自我介绍,哪知张小山跟郝友钱自顾盯着急诊室顶上的警灯一动不动。 望着两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闫军也不怪罪,而是轻轻坐了下去。 “你们是永秋的朋友?” “不,是兄弟,一起奔过命。” 郝友钱两眼湿润。 “谁干的?” “张灏,以前有过过节。” “人呢?” 听闫军问起,张小山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听到张小山说,那张灏只是被打断大腿丢在巷子里,便忍不住摇摇头。 “你们还是太年轻。” 说完这话,只见四爷闫军缓缓站起身来,叫过旁边两人嘀咕了一阵,那两人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次日,东南市晚报一则新闻提到,在东南市外环某巷子,发生一起车辆爆炸事件,现场破败不堪,却没有一丝有用的痕迹,因此爆炸原因无从查起。 再过一日,现场勘察界定为自燃引发爆炸,因为没有引发人员伤亡,于是草草结案。 又过数日,东南市失踪人口统计名册新增一名富二代,张灏,男,二十七岁,有飚车、聚众斗殴跟聚众赌博的案底。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周永秋终于醒来,虽然依旧处于虚弱状态,但好歹捡回一天贱命,陈昕在床头二十四小时坚守,寸步不离。 商蓉每天都会过来一次,带着黎望秋,黎望秋会给周永秋带一束鲜花,然后甜甜的望着周永秋,唱一首儿歌再讲讲学校的故事,她知道这些事情大人们都不感兴趣,但她知道舅舅一直都喜欢听。 又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周永秋终于可以下地行走。 此时正是下午黄昏,微风习习甚是凉爽,周永秋拄着拐杖,一边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身前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追着一只气球。 这场景着实温馨动人,引来无数路人侧目,重点是那两个女人,只见左边一个生得玲珑剔透,穿一身蓝色运动服,胸口拉链下滑三分,露出半截白色裹胸,却也挡不住高高隆起的胸部,加上丰腴挺拔的双臀,又扶着当中那要死不活的残废,这一俯身,顿时春光乍现,扑人鼻息。 右边那人年岁稍长,却是另外一番味道,只见她披着一件黑色马甲,里间着一身黑色丝绸齐胸短裙,一道刺眼的黑线以极具诱惑力的幅度,随着那残废的步子时短时长,两条白皙娇嫩的大腿每一次举步,都是一波暗涌的风骚在诱惑。 于是无不惊呼这小伙子艳福,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周永秋大难不死,陈昕气色便好了很多,一口一个小心生怕周永秋不慎就摔了,商蓉自顾在一旁不语,望着周永秋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要敢死,我就死给你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商蓉终于说话了,哪知周永秋还没回话,一旁的陈昕突然愣道“有我在,他死不了。” “麻痹勒,两个蠢婆娘,滚一边去。。。。。。”周永秋一听死过去死过来,好不晦气,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接着快步上前,一瘸一拐的追着黎望秋笑道“还是我们家望秋好,来扶着舅舅,这两个婆娘巴不得舅舅死呢。” 黎望秋闻言一喜,快步跑了回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伸手去搀扶,哪知根本够不着周永秋,垫着脚后跟一个劲的跳,逗得周永秋哈哈大笑。 黎望秋跳了半天突然开口说道“他们不是婆娘!” 周永秋一愣,心道这闺女莫不是长大了?但又一想,自己这么口无遮拦,好像也不对。 “她是我妈,她是你老婆!” “啊?!!!” 这下不仅周永秋,连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忍不住傻眼,陈昕红着一张脸怒嗔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嘴上虽然这么说,陈昕却忍不住内心躁动,升起连她些难以启齿的念头,这个喧哗取宠荒淫无道胡搅蛮缠死皮赖脸的周永秋,是什么时候竟然自己生起交心的念头? 那双只有四根指头的爪子,鲜血淋漓的抓着方向盘,这一幕,再次浮现在陈昕脑海。 可周永秋,是佟老师的男人。 ------------ 第三十一章 禅机悟道(1) 更新时间:2014-03-09 商蓉注意到周永秋最近经常翻开手机,轻轻滑动两下,又合上。 心思细腻的小女人多少能察觉心仪男人的心思,其实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刻意的不去提起这个问题。 周永秋躺在床上昏迷的这段时间,少了一个人的电话。 刚出事儿的时候方晓茹便想着给佟冰打个电话,起码要让她知道这边的情况,但是郝友钱跟张小山都一致觉得,按照周永秋的个性,他大概是不愿意佟冰担心的,于是几人商议,暂时将此事瞒住,即使佟冰问起,先敷衍过去再说。 但周永秋的电话就像掉进了水坑里,一直不响。 好在周永秋年轻,体质不差,恢复起来也更快,醒来以后没养太久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院长亲自过来复查了一下,跟周永秋聊了一段时间,聊的话题不太深,都是嘘寒问暖的过场话,周永秋作为晚辈,自然要陪个尽兴。 坐在车上的周永秋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佟冰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佟冰慵懒的声音,周永秋抿嘴微笑“是我。” “我还以为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了呢?” 周永秋轻笑了两声,却没解释。 “培训得怎样?” “还行。”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段时间吧,怎么啦,想我了?” “等你回来结婚。” “哦” 这通电话刚好一分钟。 张小山跟郝友钱坐在后排,权志文在副驾驶,因为他个头太高,陈昕一直嫌弃他坐后排挡后视镜,但权志文总不能切掉自己的脑袋,只能听陈昕使唤,指哪儿坐哪儿。 周永秋坐在陈昕背后,旁边是商蓉。 “小山,跟我去趟中原。” “我也去。”郝友钱不等旁人开口急忙说道。 哪知陈昕一怒,喝斥道“都不能去。” 原本跟陈昕一直暗中掐架的商蓉,竟然破天荒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扭头看着周永秋,轻声道“别去了。” 其实陈昕跟商蓉都知道,她们根本拦不住周永秋,而此时陈昕也猛然发觉,倘若周永秋是一只圈养在市井之中的秃鹫,他若想飞,没人抓不住他。 张小山跟酒吧老板借了车,带着郝友钱跟周永秋便朝着中原赶去,车开出东南市,很快便上了高速,想了半天,周永秋还是决定给陈昕发一条短信。 “我去找周仓,我父亲。” 后来又想了想,将这条短信转发给了商蓉。 商蓉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院子陪黎望秋晒太阳,忍不住微闭着双眼,轻轻的笑了。 陈昕埋在书桌上准备毕业论文,忙完最后一桩事情,就可以顺利毕业,而那个时候刚好连云山工地也开始动工,正好可以着手准备前期的造势工作。 正忙着,却见手机一震,打开来看,露出一脸跟商蓉一样如花灿烂的笑容。 重要的不是周永秋去中原做什么,而是周永秋愿意解释,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过程。 从东南市到中原要一直走高速,整整四天四夜的行程,张小山跟郝友钱轮着开车,周永秋因为刚刚出院,不适合长途开车,便一直呆在驾驶后座。 中原市的地位跟东南市一样,作为中原大区的核心城市,拥有必不可少的繁华,但中原毕竟不像东南那样靠近滨海沿线,距离国际化尚且有一段距离,也正好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干扰,一直保持自己独有的风尘与沧桑。 如果东南市是一口大染缸那么醒目,那么中原市就是一口屋檐水那么纯净。 从经济结构上来讲,虽然东南市靠着第三产业为整个大区创造了不少经济价值,但远远不及中原市,原因只有一个,中原是煤矿及稀有矿的天堂,在资源相当紧张的时代,谁拥有最根本的资源,谁就是霸王。 周永秋到了中原以后并没有做太多事情,只是带着张小山跟郝友钱游玩各大庙宇,两人都知道周仓的存在,但这么多年,从不主动提起,他们知道,周仓才是周永秋最刻骨铭心的记忆,甚至超过商权,超过那个生不出孩子更别说儿子的娘。 几天下来,东南市大大小小七十多家庙宇都被三人逛了个便,郝友钱大概是受方晓茹新时代女性的影响,每到一处,必然要挑出一张看得过眼的照片发到网上,也正是因为郝友钱的这一动作,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小女人无比安心。 禅机寺位于中原市跟另外一个二级城市的交界处,距离市中心有半天的车程,这是周永秋三人今天的安排,经过这段时间的游荡,周永秋的身体不仅没有因为长途跋涉受到影响,反而康复得更快,于是走起路来也更加利落。 沿着山脚下的石阶一路往上,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便能抵达山顶遮在云雾中的禅机寺,路上行人甚多,不管贫穷富贵,位高权重或者是挣扎在底层的市井屁民,五一不心怀虔诚的步步攀爬。 “从现在开始,你们那些淫乱荒诞的念头就不要想了,免得佛主怪罪下来,折断你们的老三。” 张小山闻言大笑,郝友钱却不管这些,贱笑道“要是有好看的小道姑,劳资就收了。” “估计你要失望了。” “为毛?” “这里是寺庙,不是道观。。。。。。” “呃。。。。。。那还是算了,爷不喜欢光头。” 听着三人在这佛门净地满嘴胡言乱语,不禁招来旁人侧目,见这三人无论从穿着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是属于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土鳖,也就释然了,心道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恶心一阵也就算了。 一路往上,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周永秋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路上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其实周永秋对佛教并不排斥,但也绝对不是信徒,就像他当年研究过圣经,却也没能成为神的儿子。他是体会这帮人的,不管是出于到处走走看看图个稀罕,或者怀着志诚来求佛主普渡众生,无非都是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中迷失了脾性,他们做着每天都在做的事情,起床上班,喝酒泡妞,吹牛打屁,他们,厌恶了一层不变的生活从而寻求改变,但事实证明只有少部分人能够跳出那锅大杂烩,大部分人没有能力改变自己更没有能力改变周围,于是他们信佛,他们认为这是一种信念。 看来周永秋三人还是低估了禅机寺的香火,当他们正式踏入大殿的时候,只见人山人海寸步难行,这里不乏穿着prada西裤的男人跟喷了dior的女人,也不乏穿着地摊货上淘来的三流品牌高仿真牛仔裤的男人跟擦了宝宝乳霜的女人。 在面前那尊金黄色的释迦摩尼巨像面前,众生平等。 张小山见此处香火旺盛,也俗气了一回,买了两柱香,给老家父母求了个平安,还点了两盏平安灯,花了一千多块。 三人绕过大殿,发现后面是偌大一片翠竹林,竹林正中有条小道,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周永秋见一个和尚双手合十慢悠悠的朝大殿走去,急忙拉过他。 “帅哥。。。。。。。大师。。。。。。” “施主何事?” “麻烦问下,这条道是通哪儿?” “钟塔。” “谢谢。” “不客气。”和尚说完,一掀衣袖,里面露出一块银白色的卡地亚手表,将张小山跟郝友钱吓得一愣,这货真的是和尚吗? “施主,现在去钟塔不大合适。”和尚放下手表轻声提醒道。 “为何?” “禅机大师今日已经过了撞钟的时候,就算你去了,也是不见的。” “哦?禅机大师很厉害的样子吗?” 小和尚一愣,当即笑笑道“哦,你们只是走走看看的话,那请便吧,勿折林中花草,众生平等。” 小和尚说完便走了,张小山稍作犹豫急忙喊住“大师,你们还招人吗?” 小和尚回眸一笑“施主说笑呢。” “乖乖。。。。。。几万大洋的手表啊,这货真的是和尚吗?” 有些时候周永秋会猜想在另外一个地方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周永秋,指引他做一些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找不到借口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带着张小山跟郝友钱义无反顾的去了钟塔。 钟塔隐藏在更远的地方,因为有翠竹林的庇护,没想到这还算一块净土,没有那么多一身铜臭的俗气,只有鸟语花香,尽头处当真有一口大钟,挂在一颗巨木上,旁边是一间木屋,屋前中满了素菜跟瓜果,侧面有一条小溪经过,大概是因为日头太大,水已经干了,只有发光的鹅卵石,大概已经干了许久。 这般世外桃源,正当时一副人间仙境的美画,却被一辆抢眼的黑色悍马给糟蹋了。 再一看,却发现那屋子背后有一条小道,刚好够一辆车通行,看这样子,上山的石阶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见周永秋三人过来,那悍马车上当即下来三个汉子,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带着墨镜。 汉子们快步上前,将周永秋三人拦住,当中走出一人,此人个头稍小,只见他双手抚背,望着周永秋三人笑道“不好意思,有贵人到访,麻烦诸位稍作回避。” “哟,哪家的大爷?” 郝友钱从来都嘴贱,最受不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渣滓。 不想那人也不生气,只是对着周永秋稍稍颔首,略有诚恳的说了一句“抱歉。” 从三人下车的时候,周永秋就已经意识到这伙人不简单,三人身后的那辆悍马并非原装进口的豪车,而是经过改装之后架高了底盘,扩张了车灯跟其他轮廓,包括车窗也有一定程度的调整,这样的改动并不稀罕,但从力学的角度上来将,这样的调整使整个车身在受力的情况下,具有更高的稳定性跟牢固性,同样的两辆悍马若以相同的速度碰撞,这辆车必定安然无恙,而另外一辆,就难说了。 而这三个人,无论是从体格还是步子,都能看得出来,并不是街头混混出身那么简单。 ------------ 第三十二章 禅机悟道(2) 更新时间:2014-03-09 ps:最后一晚推荐,求收藏,米饭拜谢~~~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不曾想周永秋主动避让,这让郝友钱好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回去,张小山路上轻声嘀咕“中间那人跟我们一样,号子里爬出来的,其他两人若不是军人,也当时悍匪。” 周永秋点点头“看出来了。” “这排场可不小。” 见郝有钱一脸的不可思议,张小山笑笑道“你以为呢,真要动手,结果还真难说。” 三人回到酒店,周永秋在自己的房间抽烟,张小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郝有钱说要出去给方晓茹带点礼物,一直没有回来。 等到晚上十点过的时候,郝有钱突然打来电话说要一起吃宵夜,周永秋便跟张小山去到楼下餐厅,郝有钱已经点了一大桌菜开吃了。 “猪一样的队友。” “撑死你!” 看到周永秋跟张小山一脸的鄙视,郝有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呵呵的说道“晓茹说了,什么时候长到一百七十斤,就回家见丈母娘,麻痹了,嫌我瘦了。” 两人一脸黑线,相视无语。 郝有钱身板确实不弱,但跟别的厨师比起来,并不是肥头大耳或者撑大个肚子,而是保持一副好身材而且是典型的穿上显瘦脱完有肉的角色但个头不算太高,确实略微显瘦,加上满脸胡渣又不修边幅,多少有些邋遢,恐怕也只有方晓茹那样的重口味才能看上这厮。 三人正吃着,周永秋突然间旁边椅子被拉开,抬头望去还当时谁要拼桌子,却发现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只见这女人个头高挑皮肤细嫩,嘴上擦了淡彩,光泽但不油腻,那张精致有神的脸蛋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周总……” “你是?” “……” “我是您的置业顾问……” “甘瑾芸?!”周永秋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郝有钱醒悟了,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女人,缘分可见不浅。 张小山也微微一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哪知甘瑾芸一点不生涩,轻轻抿嘴一笑道“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呵呵,我们是来找女人的。” 周永秋厚着一张脸皮,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是来找男人的。” “……” “……” “……” “你是来找和尚的吧。” “你又知道?” 周永秋呵呵笑了两声,你背后这几个哥们儿,我们白天见过。 张小山也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在甘瑾芸身后不远处,傻愣愣的站着三条汉子,不正是白天碰面的那三人么? 张小山轻轻皱眉,却没多问。 而周永秋也自顾吃饭,没有打算继续追问的意思。 唯独郝有钱有些憋不住,试探的问道“他们是你的人?” 甘瑾芸点点头“他们也是在中原找到我的,巧合。” 说完话,只见甘瑾芸招呼来一个服务员,一脸客气的说道“麻烦帮舔幅碗筷,谢谢。” 看甘瑾芸的模样,跟在售楼部如出一辙,尽管气场丰满,却习惯性的保持低调,却又偏偏难掩高贵与富态,像是与生俱来的某种品质,哪怕刻意的掩饰,也是隐藏不了的。 其实在售楼部的时候周永秋便觉得这个女人并非一个置业顾问那么简单,只是当时一门心思都在揣测陈鹤的背景,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女人,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仅仅是站得很高,还看得很远,甚至超过商蓉,超过陈昕。 “你到中原来,不用接客么?” 这话当是一语双关,甘瑾芸只是微微一笑“我接客有原则。” “说来听听?” 甘瑾芸红唇轻启,咬下一口蜜瓜后方才说道“只接像周总这样的客。” “呵呵,见笑了,能留个电话吗?” “嗯?之前给过你的。” “不好意思……” “没记?”甘瑾芸轻轻一笑,这笑容谦和诚恳,似乎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三人愣在当场。 “以后有缘分再见的话,再说吧。” 这是一个强势的女人,而且是骨子里的劣根,一个对自己实力绝对认可,对长相甚至地位绝对自信的女人,才会让身边的人距离自己十步开外,大概像甘瑾芸这样的女人,是不允许旁人随意干扰自己生活的,更无法容忍旁人左右自己的节奏,但同时甘瑾芸这样的女人又是细致而且心思敏锐的,她并不知道周永秋的身份,甚至不知道周永秋的背景,但她知道叫周永秋一声周总不会错,不管这是不是对周永秋的尊重,或者是在照顾周永秋的感受,也或许是甘瑾芸早就看得出来,这个叫周永秋的男人,不过是一只混迹在市井之中的蚂蚁。 甘瑾芸当真是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跟三人道了晚安自己回房间睡了,貌似周永秋忘记她的号码甚至压根就没有记住她的号码完全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而周永秋三人之后也没好意思再问。 “有逼还装……” 周永秋摇头笑道“她是真的……瞧不起我们。” 中原市的夜色相比东南市更加纯净,像一个刚刚出道的戏子,还不够风尘和饱满,站在阳台上的周永秋习惯性的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草烟,望着不远处的山头愣愣出神,想着那句商而不立则周。 周永秋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记得过一个梦,出院以后他甚至在想,这大概并不是一个梦,所以他才想要找到周仓,找到那个传说中抛弃妻子然后蹲寺庙里烧香避世的和尚。 次日,周永秋带着两人又来到禅机寺,登上寺庙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周永秋把不准甘瑾芸什么时候会再来,他不想跟她偶遇,特别是在甘瑾芸说了那句有缘再见以后,他不想那个女人认为周永秋之所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是在谋求缘分,因为周永秋比她更骄傲。 此时还不是上香的时候,大概连和尚都还没起床,三人正当要穿过大殿朝翠竹林走去,却见那大殿之中走出来一个和尚,身影蹉跎,满脸皱纹,看样子年岁已高,脖子上挂着一串紫檀佛珠,咯吱窝夹着一条竹条扫帚。 周永秋见此人面善,便忍不住上前打了招呼。 “大师,早。” 和尚闻言轻轻抬头,看了看周永秋,又看了看张小山跟郝有钱,便轻轻放下扫帚,双手合十,沉声道“施主,还不到上香的时候。” “只要一心向善,拜佛难道还分早晚?大师贵为高僧,莫非不明白这个道理?” 和尚瑶瑶头,自顾念了句佛语,只见周勇去上前一步,轻声笑道“大师为何躲我?” “施主戾气过甚。” “大师好好看看,我这究竟是戾气,还是怨气。” “戾气也罢,怨气也罢,有气总是不好的,皮囊之外是气,皮囊之内也是气,何不随心、随缘、随性。” “大师,晚辈有一问。” “施主请说。” “商而不立则周,何解?” 和尚双眼微闭,良久不曾说话,周永秋便耐心等着,不久,却见那大殿之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穿一身精致小巧的职业装,将那抽条细嫩的娇弱身躯完美的包裹起来,竟然是甘瑾芸。 “师父。” 甘瑾芸轻轻走了过来,一脸尊敬的望着老和尚,感情这和尚便是那撞钟的禅机大师,周永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原来您就是禅机大师。” 禅机老和尚闻言不语,却是轻轻缓下身去,拾起地上的扫帚,一边扫着一边说道“施主这话老和尚从未听过,老和尚在这庙中,虽以研读佛经度日,但对凡尘俗事了然无趣,只知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施主明知其中道理,为何还要问老和尚。” 周永秋沉默了,但见禅机和尚动作轻缓,将那大殿之外的枯枝残叶扫到一堆。 甘瑾芸缓步走了过来,朝着周永秋微微一笑“缘分真不浅。” 说罢当真递给周永秋一张新的名片,这张名片跟上次销售中心不一样,正面写着甘瑾芸三个小楷字,下面简单地留了一串电话号码,背面竟是一朵盛开的莲花,简单地线条,清晰的轮廓,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我们算是朋友了么?” 甘瑾芸点点头,望着一脸笑意的周永秋,却摸不清他的心思。 周永秋下山以后给甘瑾芸发了一条短信,说欠他一餐饭,回头一定请还她,哪知甘瑾芸回复道:我都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有缘再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永秋把自己的电话发到了甘瑾芸那里。 望着山下云雾缭绕的小道,当真似人间仙境沉浮不定,老和尚缓步走在前面,甘瑾芸紧紧跟在身后。 今天禅机寺的钟声没有响,这是二十多年来,禅机老和尚第一次忘记撞钟。 “师父,那周永秋您认识吗?” “不认识。” “师父……” “想问就问吧。” “您俗家可是姓周?” 老和尚停下脚步轻声道“是。” 甘瑾芸抿嘴轻笑,见前面石阶略高,快步上前扶住,身后跟着那三条壮汉,始终保持十步的距离。 漫步在中原市的灯红酒绿,周永秋却无心欣赏这一切,突然想起那个生他养他的女人。 “娘……我找到周仓了。” ------------ 第三十三章 诵经半世 更新时间:2014-03-10 在东北市郊区的某处大宅,甘瑾芸蜷缩在沙发角落,披着一头黑发,只穿了一条黑色睡衣,身躯线条凹凸有致,丰臀酥胸精致有余。不远处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多岁,手腕上有一串佛珠,跟禅机寺老和尚那串一样,散发光泽。 “爸。” 男人没有回应,甘瑾芸却自顾说道“我去看师父了。” 男人微微点头转身微笑道“他怎么样。” “还好。” “有空多去看看他,别整天只顾着到处乱跑。” 甘瑾芸点点头。 “你这次回来,心里有事。” “没有。” “说来听听。” “真的没有。” “知子莫若父。” “我是女的。” 中年男人笑而不语,甘瑾芸从小没有妈妈,性格上略微有些孤僻,但好在有她妈的遗传,并未因此扭曲心性,反而一心向善,大学毕业以后做了不少善事,对于中年男人来说,这些钱都不是问题,只要女儿开心,一切都值得,也当是为他自己积下一点阴德。 大概也是遗传了她妈的脾性,生来不喜束缚,喜好随波逐流四处游汤,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若她不愿说,便没人能够知道。 中年男人叫甘胄,他记得一日禅机寺秋高气爽,傍晚入暮时分,禅机和尚与他对坐而视,两人一边下棋一边喝着热茶。禅机和尚说瑾芸像半生浮云,摸不到看不着,除非她想起你。 又说浮云也有落定之日,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若他日这闺女能为某个男人安稳下来,那人必当不是常人,而此时,也是他完成大任的时候。 甘胄掐指一算,跟禅机和尚也有十多年未见。 禅机寺的香火一如往常,正午时分烈日炎炎,翠竹林深处的小屋子外面摆了一桌棋,禅机和尚跟一个中年男人各执一色,中年男人身后站着另外两个男人,穿着随意,看不出大富大贵抑或位高权重,在这拜佛烧香芸芸众生当中,一如地上的枯枝败叶那样平庸。只是当先那男人手上,戴着一串扎眼的紫檀佛珠,正是甘胄。 “你一个正部级高官,到老和尚这里瞎凑热闹,就不怕落人口舌?” 甘胄轻笑“今天来,我什么也不是,我是瑾芸的爸爸,是十娘的丈夫。” “哐!” 禅机和尚原本正要落子,却不想手腕一颤,那子落错了地方。 “对不起,我不该提她。” “她是谁?” “十娘。” “十娘是谁?” “你的初恋情人。” 老和尚微眯着双眼,一张老脸略微有些抽搐“甘胄啊甘胄……” “我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老和尚摇摇头“你要不牙尖嘴利,你就不是甘胄。” “周仓……” “……”禅机老和尚两眼湿润,忍不住热泪盈眶,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见到你儿子了吧。” 禅机不语。 “十娘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我要为她诵经半生。” “够了……二十多年了,你何苦呢。” “你不懂。” “你一如既往的倔强和固执,到头来,你失去的更多。”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又何谈失去?” “周永秋呢?” “……”禅机嘴角微颤强笑道“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甘胄摇摇头“我让人打听过了,你走后,他便跟你那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改嫁富商,那个男人叫商权,估计也是时日不久,比你我都要年长三十多岁。” “我知道。” “周永秋本该大富大贵安然一生,哪知难逃牢狱之灾毁了一生。”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甘胄一声怒吼,猛然起身“他还是个孩子!跟瑾芸一样,还是个孩子!!!”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怒气,甘胄滑下佛珠,轻轻滚动。 等甘胄稍缓心绪,方才开口道“周仓,你就不觉得有愧于脖子上这串紫檀佛珠么?” 周仓老躯一震,却不言语。 这局棋没有下完,甘胄带着秘书跟司机扬长而去,走到翠竹林深处,方才传回来一句话“他日若有需要,我会拉他一把,就当我替十娘,替瑾芸还你。” 自从去了禅机寺见过禅机老和尚,周永秋三人便没有再寻庙宇,而是在中原市各地产项目来回游荡,好在每去到一处都会往销售中心逛一下,满足张小山跟郝有钱秀色可餐的低级趣味,让两人不至于太过无聊。 陈昕打来电话说连云山的项目准备进场,希望周永秋回去帮忙,哪知周永秋一脸贱气,说本来准备回去,但因为陈昕说话,打算再玩几天,把陈昕气得个半死。 不过挂完电话,周永秋口是心非及其混账无耻的让张小山赶紧定了明天的车票,让张小山跟郝有钱一起送他两根中指。 今天去的这个项目位于中原市南郊,距离市中心有七十多公里的车程,这个位置跟连云山类似,都是属于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界,但这个地方有一个三千多亩的别墅群非常成功,经过五年的完整开发,至今入住率高达百分之七十,还都是大部分时间定居于此,不至于让他成为一座空城。 周永秋带着张小山跟郝有钱刚刚走进小区正门,便看见一大片高尔夫球场,球道的设计堪称鬼斧神工霸气十足,浅谷与坡地幅度错落有致及其考验球手心里素质跟技巧,东侧18洞,九洞灯光,标准杆72杆;西侧18洞也是标准的72杆。 这让周永秋三人都大开眼界,球场正中一条十米大道直通住宅区,两旁红枫散落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天上人间。 “啧啧,不得了。” 听到郝有钱感慨,张小山微微一笑“土包子。” 周永秋也抿嘴轻笑,吐出一口烟圈道“手笔确实不小。” “以后等劳资有钱,也弄一个,还不让打球,专门养牛,气死那帮孙子。” 张小山闻言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是典型的仇富心理,要不得。” 于是张小山跟郝有钱又杠上了,周永秋自顾走在前面,远远打探这片别墅群的布局,发现当真是高低有序错落有致,每一户的三维空间都做到极致,绝对不存在视线遮挡,这不仅需要非常优秀的设计师,还需要巨大的资本投入。 正当周永秋看的入神,却见一辆白色玛莎拉蒂从前方弯道的地方开了过来,车上一男一女,却看不清各种细节。 车在三人面前略缓,周永秋埋着头微眯着眼睛打量那辆几乎属于珍藏品的豪车,心道日后出人头地也当时要弄一辆这样的豪车过过瘾头。 车远远开走,周永秋三人继续前行,没走多久,却见那辆白富美又折了回来稳稳停在周永秋身前。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高挑富贵,秀发轻轻绑在脑后,面上画了淡妆,唇红齿白,见她眉头轻蹙,自是天然风韵万种情丝堆悉眼角。 “呵呵,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这么漂亮。” 佟冰面色微红想要露出些还算正常的笑容,却始终抽搐着脸满是幽怨。 “怎么了,多日不见,认不得我?” 听到周永秋句句逼问,佟冰终于强颜欢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找个朋友。” “哦” 正当此时,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此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但骨骼轮廓修炼得及其精致,典型的完美身材,男子微笑着走了上来,站到佟冰身后轻轻拦住那只柔弱的小腰。 “冰冰,介绍一下?” 佟冰红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周永秋当先开口,一脸谦和的笑容“我是周永秋,佟冰的同事,这两外是我的朋友,张小山,郝有钱。” 听周永秋说完,那人便礼貌的伸出手来“佟冰的男朋友,卢志。” 佟冰娇躯猛颤微微埋头不语。 张小山跟郝有钱各自上前半步,轻轻握住铁头。 “冰冰,我在东南市买了套房子,户头是我女朋友的名字,你回头有空,可以去坐坐。” 见周永秋始终面带微笑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佟冰只愿这人能像疯狗一样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哪怕扇她几个耳刮子,也比现在好过。 一时间,两人床上翻云覆雨床下相濡以沫的过往场景浮现脑海,没想到一处,佟冰便觉得钻心的痛。 这个时候的周永秋突然意识到执念的真正意义,或许此时的周永秋对于佟冰,正如牛沟寨路口那盒水果糖,有些东西在没有得到便失去,将会成为终身的遗憾,但有些东西得到了再丢弃,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卢志是典型的富二代,但却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用金勺子一口一口养大败家子,这是一个情商与智商并重,在家孝顺出门仗义有担当有责任感经历过大起大落勤俭持家胸怀大志的七好社会青年,在那帮同样门当户对的牲口当中,卢志如鹤立鸡群出类拔萃,如果不是现有周永秋,或许佟冰会变得名正言顺。 佟冰知道,自此以后,她在周永秋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 “艹特么的祖宗十八代,老子回去拧断她的腿,丢国外麦鸡去!”郝有钱越想越气,忍不住就要回头去弄。 张小山屁股上就是一脚臭骂道“去,去吧,看你这两条腿能跑得过人家四个铁轱辘。” 周永秋苦笑道“随她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没那么矫情。” 周永秋已然没有心思去看这偌大一片别墅群,倘若周永秋当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自然不会被这顶绿帽子给扣死,但心酸跟苦楚多多少少会扰乱他的心绪。 正当周永秋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接到商蓉的电话,声音略微沙哑,像是哭过。 “哥……” “嗯。” “你在哪儿。” “中原。”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出发。” “……” “怎么了?” “爸走了……” ------------ 第三十四章 大厦将倾 更新时间:2014-03-10 就在周永秋三人马不停蹄赶回东南市的时候,东南市商圈上层诸多商贾巨头已然传得沸沸扬扬,东南市多家主流媒体联合报道,头版头条及其醒目: 商氏集团总裁过世,大厦将倾。 群龙无首,谁能主持大局? 商氏集团分奔离析,商家独女能否力挽狂澜? …… 次日,商氏集团股票一跌再跌,虽然众多高层自发斥资救市,却在晚间收盘前夕跌停。 又过一日,内部传闻商氏集团已收到纽交所退市声明,偌大商业帝国,摇摇欲坠。 再过一日,商氏集团旗下几十家分支企业高层相继离职,东南市猎头公司全盘出动,争相要人。 仅接着,商氏集团旗下包括地产开发、营销机构、金融投资、外贸、快销市场、建材等多家企业面临被收购的风险。 商权一倒,人心涣散。 在烟雨大厦集团总部,楼下各路豪车挤得水泄不通,加上各家媒体记者争相报道都想拿到第一手的新闻资讯,更将整个大厦里里外外包了个严实。而会议大厅史无前例的坐满了所有大大小小的股东,那当中一人,正是商家独女,商蓉。 商蓉怀中抱着自顾嬉闹的黎望秋,对身边这群流着口水露出獠牙的牲口们全然不觉。 “蓉蓉……说句话。” “我没什么好说的,按照合同约定,自行撤股的前辈若当真要另谋高就,只能带走股权配比的20%,这个基数不能变。” “商蓉!!!”刚刚说话的是集团拓展部总裁,同时也是集团大股东之一,别看这人生得虎气,却取了一个极其如花似玉的名字――林幽欣。 林幽欣实在被这个女人磨得没了脾性,有些暴怒,哪知刚一声吼罢,旁边立马一声巨响,那人猛拍会议大桌“混蛋!没大没小!” 此人是集团常务总裁刘建树,作为商权的挚交,此时此刻必然要起来撑着场面。 见刘建树一声呵斥,这林幽欣当真不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便坐了下去。 思索良久,林幽欣稍微平复心情,又开口说道“我看,选个折中的法子,诸位各分出一层股份,算作安养费,划到蓉蓉户头。” 商蓉微微抬头,轻笑道“林叔叔,您当我商蓉是什么?”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商蓉也怒目圆瞪,猛然站起身来“再多,也多不过我商家产业!好一伙狼子野心的歹徒,趁我爸不在便想瓜而食之!林幽欣,你今天再权势滔天,也是我商家从号子里捞出来的!!!” 这恐怕是林幽欣硬伤,听商蓉这一说,顿时脸红脖子粗,起身大骂道“那又怎样,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林幽欣还不信,他刘建树真当是为这一锅烂摊子着想?!” “还真当我商家没有男人了吗?!!” 这一生呵斥,犹如巨鼓洪钟气势滔天,跟商权口气竟如出一辙,顿时将这大厅众人吓得面色惨白。 别看商蓉一直镇定自若,实则早就触及底线,她像一根绷紧的皮条,再一紧,就要断,现在一听这声音,顿时眼中一红,泪珠打转,心道:你总算来了。 果然,那大门哐当一声破开,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保安哪里是张小山跟郝有钱的对手,双双被扣住脖子摁在墙头动弹不得。 “关门……” 听周永秋一说,张小山一拳将手中的保安击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铁棍,竟然是一根大锁,张小山动作麻利,三两下便将那门锁上。 “你是谁?” 刘建树见这人煞气凌然动作粗暴,略微发憷,但还是忍不住出言相问。 哪知这个穿着黑色背心地摊牛仔裤,拖着人字拖的漆黑少年并没有理他,而是叼着一根草烟缓步走到商蓉身边。 周永秋掐灭烟头,轻轻抱起黎望秋,柔声问道“怕吗?” 黎望秋脆生生的答道“舅舅来了,望秋不怕,妈妈也不怕。” 看商蓉满脸是泪,懂事的黎望秋忍不住出言安慰。 周永秋伸出手去,轻轻擦掉商蓉泪水,轻声说了句“有我呢。” 简单而又直白的三个字,让商蓉顿时觉得哪怕这商家当真塌了,她也全然无惧。 “我叫周永秋,那个不争气走私入狱还吞药自尽的败家子,诸位大叔大伯,多年未见,还是老当益壮啊。” 见周永秋笑容惨淡,这伙人本就有些动容,一听此人名号,顿时想了起来,看这人面孔,还当真是周永秋那文弱书生,只是现在的周永秋,怕没有那么简单,抱着商家外甥女的那四根断指,足以说明一切。 “哼,小伙子,别怪叔叔不留情面,现在的你,怕不够资格说话。” “放你玛德屁!老子商家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插嘴!”周永秋接将那林幽欣骂了回去,毫无惧色“不好意思,如果要按规矩来,我周永秋还在商家户头上稳稳待着,商权虽然不怎么待见我,好歹没把我扫出去,商权不要的东西,自然该是我的。如果不按套路走,那就更好办了,今天谁也走不出去。” 周永秋此话一说,顿时一片哗然。 这下不仅是林幽欣,旁边几个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 “好你个周永秋,乳臭未干也敢口出狂言,老子跟商权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地里和泥!” 周永秋自顾听着旁人口水,也不还击,只等众人都骂够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将商蓉面前那堆合同抓到手上,打手一辉,撒得到处都是。 “有谁要走的?” 此话一出,当即十七八个人争相表态。 周永秋凌然一笑,轻声道“行,签完这份合约,带着你们持股的20%,滚!” “放你娘的屁!” “掌嘴!” 林幽欣刚骂完,却被周永秋一句顶了回来,这还不算,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马脸青年,硬生生的给了自己一耳光,都是高高在上的股东大佬,何曾受过这般对待,见周永秋此人出招毫无章法,顿时又惊又怒,那林幽欣虽然不大道义,但好歹今天也是由他出头为大家谋福利,此时见他受苦,顿时怒气丛生。 可是怒归怒,张小山跟郝有钱两人下手可不轻,竟然无人敢上前阻拦。 那刘建树毕竟是常务总裁,此时商权不在,自当由他主持大局,见林幽欣被打的凄惨,忍不住愠怒道“永秋,够啦!” 周永秋闻言,当真摆了摆手,他知道刘建树,儿时经常跟商权去他家串门,刘建树对待周永秋视如己出,从不吝惜,周永秋也拿了他不少好处,甚至许多金融投资商的疑难杂症,都要过去请教于他。 因此刘建树对周永秋,也算是半个老师。 刘建树见周永秋停手,心道此子虽然多年未见,在外必然也不好过,竟然也还顾及自己一点情分,忍不住有些感动,正当要好言相劝,哪知周永秋一拍桌子,怒指林幽欣,猛然呵斥道“拖出去,往死里打!” 张小山跟郝有钱闻言二话不说,将林幽欣连拖带踹弄了出去。 听到林幽欣哭爹喊娘的声音,原本就底气不足理亏在先的股东们立马怂了一大半,原本跟着林幽欣起哄的几个股东偷偷挡住脸,生怕被这头畜生给吃了,落到跟林幽欣一样的下场,当中一个年纪稍轻靠着他爹硬撑进董事会的中年男人竟然开始尿裤子,周围一阵骚气,臭不可闻。 “我再问一句,还有谁?要走。” 这下当真是个难题,不过好在几个不怕死的股东坚持表态,这帮人都是在董事会憋屈了十多年一直没得出息的人,就算真少了几千万,也是要走的。 哪知周永秋微微颔首,轻声说道“看来你们去意已决,我代表商权答应你们,可以以集团资产为基数,带着你们的股份各找各妈,回头若是不嫌弃,我商家的大门,依旧向各位敞开。” 听周永秋这话,刘建树一愣,不仅刘建树,连其他股东也都大吃一惊,这周永秋的想法当真是摸不着头脑,那帮满以为要落个五马分尸的硬汉们,竟然在最后关头如愿以偿,于是那些个墙头草暂时没有表态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用奇怪,你们都是跟着商权苦苦挣扎十多年的老前辈,这是他欠你们的,走吧。” 周永秋说完这句话锋一转,冷笑着望着剩下的人“至于你们,带着你们股权的20%也都给我滚,我周永秋保证不为难大家,但日后若有争锋相对的时候,我周永秋发誓,绝不手软!” 这是扫地出门。 更是清理门户。 只是他们的股份更刚刚那帮人比起来,少了不是一点两点,那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碍于林幽欣的下场,这伙人也无可奈何,虽然踌躇良久,却还是一一伸手去拿合同,他们都知道,今天这场仗,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刘建树深吸一口气,也伸手去拿,哪知周永秋微笑道“刘叔叔,你不用,包括你,你,你,还有你,我将继承的股权分出30%,加持到诸位账户,集团日后的路还很远,周永秋希望能与诸位共进退。在此,我代表我父亲商权,恳请诸位留下。” 周永秋说完当真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微微颔首以示诚恳。 周永秋说的当是一直站在商蓉这边的刘建树,跟几个不肯离开的小股东,此时因为周永秋分出股份加持,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也变成了大股,就算将来集团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也不是小数目。 最为重要的是周永秋的手段,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手腕强硬不亚于商权的汉子,加上他一番诚恳的低姿态,顿时让这帮往日挤破脑袋都得不到上位的小股东们有了存在感。 这就是人心,是权谋,周永秋毕竟跟着商权多年,自然深知其中门道。 刘建树望着周永秋,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内心早已动容,这个孩子当真长大了,商家并非无后,而是后生可畏。 ------------ 第三十五章 商权的信 更新时间:2014-03-11 昔日几乎不可撼动的商氏集团董事会,现如今仅剩稀稀拉拉不到十号人,除了刘建树有一番作为并且将继续有所作为,其他人都是混吃等死的干货。 在刘建树的主导下,周永秋不出意外的成为新一任集团总裁兼董事长,刘建树保持原职,其他几人虽然腹中无墨,也都分配到各个核心部门,只是决定权全部集中到刘建树这里,这样一来刘建树只需要把握不出太大的岔子,暂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好歹能让集团暂时运转。 但是这样一来整个集团就像一艘卸了杠杆的航母,稍有风吹草动,便要分奔离析。 守候在烟雨大厦门口的记者们终于如愿以偿,刘建树出门的时候顿时蜂拥而至,这刘建树往常并不接受采访,甚至偶有专访也都严禁拍照,但这次,刘建树理了理领口,大方的站在镜头前。 “集团已有新的接班人,接任董事长兼集团总裁,因个人原因不方便透露其身份,我受董事长委托,在此正式声明:商氏集团将接受纽交所退市协议,并做好股民赔偿及各项善后工作。此外,集团将按照股民份额额外给予补偿尽量减少大家的损失,感谢多年来诸位对集团业务的支持。” “刘董,外界传闻股东撤股是真的吗?” “撤股对集团影响甚微,集团总部将在正式退市之前最后一次公布公司资产,届时大家将会清楚的看到商氏集团依旧是我东南市主力企业。” “刘董,听说集团旗下多家子公司面临并购危机,是真的吗?” “集团旗下两百三十七家子公司不会接受任何一家企业或财团的收购,我们将整合甚至建立更多的业务部门。” “刘董……” 此次接受采访整整半个钟头的时间,媒体提出的各种刁钻问题,无一不是正面回答,清晰透明。 与此同时,东南大学宿舍区,陈鹤跟闫军正观看电视直播,对刘建树的大家风范深感敬佩,但陈鹤却忍不住评论道“打肿脸充胖子。” 闫军也点点头道“恐怕还不止,单是给老百姓的额外补偿这笔钱就是糊涂账,刘建树嘴里的新当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夹了脑子。” 陈鹤点点头一脸严肃“这帮老头子撤走,猎头公司跟银行又有得忙了。” 闫军微微一笑“那可不是。” 由刘建树牵头,周永秋出面,不到三天的时间,约见了东南市四家大银行跟十多家商业银行的负责人,双方就延缓对集团的撤贷及尽快补偿股民亏损事宜进行商议,周永秋的谈判能力当真不得了,连刘建树这种久经商场人前人后如鱼得水的老狐狸都自愧不如。 重要的是周永秋当真是在玩命,喝酒跟喝水一样,加上一直跟着他的张小山跟郝有钱,凡有敬酒从不推辞,说起话来也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虽然最后成功的不多,但好歹给集团流动资金弥补一大缺口。 最后张小山酒精中毒住院,打了一天一夜的点滴。 张小山醒过来的时候周永秋刚好在身边,望着床上的那张马脸,周永秋第一次像个女人一样拉着张小山的手,这让张小山恨不得立马翻身跳棋给他一个巴掌。 “秋哥,我知道这是场硬仗……” “辛苦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 周永秋苦笑“行,等你起来,劳资给你找个妞,她要敢嫌你丑,劳资就抽她。” 张小山一脸贱笑“这还差不多。” 事情还没完,周永秋让刘建树找了几家猎头公司负责人约谈,愿意以高出平均水平七成的薪水招贤纳士,只要有人,钱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入股集团内部分红。 这一宏利最大的效果就是某家知名猎头公司负责人直接跳槽,任职集团人力部总经理,统管行政与人力相关事务。 一切都在周永秋的把控中有序推进,整个善后工作进行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周永秋早已身心疲惫。 周永秋回到了商家大宅,躺在沙发上望着电视,黎望秋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轮番折腾,周永秋也都全然不顾,只是望着这小外甥女越发有成长为小萝莉的品质,忍不住好笑。 周永秋知道在将来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里,商氏集团都将从东南市财富榜消失,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商业帝国的没落,反而是新生。 而刘建树也清晰的看到,商氏集团正在重生,这次大换血虽然剑走偏锋,先放再补,但确实让集团从内到外焕发了生机,一个个刚进到公司核心层面的年轻管理,哪一个不是胜负奇才却又碍于资历不够难得施展的好手? 刘建树逐步放权,看着业务再次步入正轨,他满心的喜悦,商家没倒,而是站的更高。 商蓉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商权的过世还是有些悲凉,不过好在周永秋的到来,缓解了她内心的悲痛,她甚至在想,只要周永秋愿意,她可以安心的做一个家庭主妇,做周永秋背后的女人,只是这话,她一直不敢提起。 周永秋轻轻抱起黎望秋,将她放到地上,柔声笑道“去跟你马脸叔叔玩。” 黎望秋很乖的嗯了一声,便跑到张小山身边,拖着他非要去院子骑马,张小山无奈,只能逗着小姑娘嬉闹,郝有钱闲的蛋疼,也跟着走了出去。 商蓉本在厨房做饭,趁着熬汤的档口去了趟书房,将一份文件拿给周永秋。 “这是爸留给你的。” 周永秋眉头微蹙,轻轻打开来看。 这应该是商氏集团最为核心的资料,包括集团合作单位的各项经济指标,关系人脉,业务范畴,还有集团内部经济板块,业务层面以及未来的走势分析。 这些清晰精准的数据必然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还要有专门的团队不断的跟踪和维护,这是集团最为核心的资源,商权既然让商蓉转交给自己,想来早已预料到他周永秋会接手集团。 而在资料的最后面,是一份手写的文书,一封信,上面用小楷写着:周永秋亲启。 永秋: 抱歉。 我知道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弥补不了过去的无耻行径,我甚至没想过你会原谅于我,更没奢望你能再叫我一声爸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同样因为你的成就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你大概不知道此生我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参加你们老师的亲子互动,这些微不足道的游戏,对于我来说却显得弥足珍贵,我太珍惜,因为太珍惜所以想再要一个儿子,一个能跟我姓商的儿子,请原谅我仅有的一点私欲。 你入狱遭罪我也何尝不是日夜难眠,但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做的决定,至于其中缘由,就让它随我而去,有时候选择忘记比牢记要好。 我曾想过带着你娘,带着你跟蓉蓉,寻一处清净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 商家几千个大学生,几万个工人管我要吃要喝,我走不了。 你入狱以后,我在西南边境投资了一所希望小学,我管他叫永秋小学,有两个大学生在打理,你如果不嫌弃,就把它接下来,如果不情愿,大可转给慈善基金会,别让这根断了,那帮娃娃可怜。 集团常务总裁刘建树能用,倘若我走后董事会有动荡,大可找他出面缓解。 东南市最大的财团不是我们商家,而是眹亟机构,我跟眹亟机构市场部总裁王玉龙先生是挚交,他日若需外援,你大可过去找他,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当出手拉上一把。 我在海外有七个账户,账户信息都在资料里,紧要关头可以拿出来,另外在东南市跟中原市各有三千多亩地,挂户在另外一个公司名下,跟集团无关,这是救命钱,你好好把握。 倘若这些都无济于事,在书房第二个书柜最下层,密码是你的出生年,蓉蓉的出生月,望秋的出生日,里面有两分保险,写了你跟蓉蓉的名字,找保险公司划账,你带着蓉蓉跟望秋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 永秋,千万不要去找望秋他大伯,切记,切记。 临走前有件事想求你,倘若你答应,便在我坟头浇上一杯酒水,就当我喝了,倘若你不答应,那便罢了。 如果有来世,我想跟你,做一对真正的父子。 我走了,保重。 商权/2037年7月6日夜 谁道男儿真无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望着周永秋突然落寞跟萧条的背影,商蓉忍不住泪如泉涌,周永秋微怂而又强忍着抽搐的肩膀,让商蓉许久不曾有过的心酸而又无力。 周永秋紧掩鼻息步子缓慢。 商权的坟墓就在离家不远的公园,周永秋独自出门,带了一只茅台,两口玻璃杯,便朝公园走去。 此时正值夏季,入暮时分微风习习,蓝天白云深处翻滚着层层枫红,周永秋记得以往这个时候商权会在院子坐着给他讲一些关于商业金融的大道理,那个时候他不爱听,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碰到那些狗血的尔虞我诈,他及其鄙视商权的浮夸跟城府,他觉得商无不信,有诚意便能做得大事,当然,现在来看,他错得一塌糊涂。 山脚下的人能清晰的看见山头上站着一个背影佝偻的身形,举着一口杯子,将那酒水轻轻洒在一座坟头,接着便仰天长啸,好生凄凉。 ------------ 第三十六章 我要入股 更新时间:2014-03-11 商家逐渐退出巨贾富商们的视线,经过这一次动荡之后,集团旗下多家分支机构进行整合,同时一些业务种类繁多的企业更将累赘部门分了出去,成为独立的机构。 周永秋相信泛而不精毕竟不是好事,这也是多年前周永秋就看到的问题,商权心太大,业务范围所囊括的范畴过多,但却没有一门精通的看家本领。 陈昕的电话已经打了很多次,周永秋坦白自己在忙于其他的事情,但承诺愿意去陈昕的团队帮忙,只是条件需要另开。 陈昕听周永秋的口气有变,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耐心的等着。 等到周永秋忙完手头的烂摊子,毫不犹豫的抽身出去,集团总部全权由刘建树打理。张小山算是老谋深算的人才,经过周永秋考量,索性将他放到集团拓展部的位置,统管业务拓展。 张小山虽然好不情愿,但心知周永秋这一棋的真正含义,也没过多怨言。 至于郝有钱因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反倒得以留在周永秋身边继续为非作歹混吃等死。 一直等到尘埃落定,人力行政才正式发文,有鉴于前台客服方晓茹业绩突出多年来坚守岗位,调任财务部副总监,总监位置暂时空缺,这一八竿子打不着的调任,完全将底下那帮人搞懵了,貌似两者根本就没有多大关系,同时也让多年来原本平起平坐都是苟活在集团最底层的女性同胞们羡慕嫉妒恨。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方晓茹被派往英国某商业学校培训,为期三个月。 方晓茹这样的女人其实少的就是这一个机会,这三个月的时间,郝有钱几乎没有收到方晓茹的电话跟短信,即使偶尔打过去也都被三两句回绝,郝有钱郁闷了许久,还当走了周永秋的老道,正要兴师问罪的时候,方晓茹奇迹般的回归。 这一回归着实惊呆了小伙伴们。 一身精致的黑色制服,自信而又沉稳的骄人面孔,博爱却又气场十足的笑容,让郝有钱顿时生出一种望而生畏的挫败感。 三个月,当真能让人脱胎换骨吗? 不过从方晓茹疲惫的神色中大可看得出来,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她并不好过,除了学习必须的商业礼仪,还需要埋头研究作为一个财务总监的必备能力,这是对方晓茹的挑战,也是一次机会。 周永秋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方晓茹大学就是金融出身,只是就业压力让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刚好够养活的职业。 “周董。” “特么的,出去一趟回来连秋哥都不知道喊了。” 方晓茹抿嘴轻笑,轻轻叫了一声秋哥。 郝有钱大跌眼镜“尼玛,这还是我媳妇儿么?” 方晓茹面色突变,这一看当真又回到原来那个一身俗气,屌性侧漏的奇葩女人,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郝有钱脑门上嗔怒道“郝有钱!说什么呢?!” 郝有钱大喜,乐呵呵的说道“这才像,来媳妇儿,上车,秋哥说了,要好好给你接风洗尘。” 方晓茹回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行政部再次发文,原集团财务副总监陈昕正式升任总监一职,副总监暂时空缺,从财务部几位同事中择优调动。 不过剩下的事情就该是方晓茹的范畴了,周永秋只负责将她送上去,当然不可能帮她打理。 等到捏住财务跟拓展部两条命脉,周永秋才约见了陈昕。 陈昕知道商氏集团最近的风云变幻,但却不知道这里面最重要的主角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望着周永秋一脸的疲惫,陈昕忍不住问道“最近干嘛去了?” “泡妞。” “切,你就那样。” “艹!” “哟,发飙了。”陈昕不知何时也学的伶牙俐齿,给周永秋堵了一句回去。 “聊正事儿吧。”周永秋顿了顿,严肃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周永秋突然咧嘴贱笑“你们陈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昕一愣,思索一阵,方才开口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周永秋不语自顾喝着茶,这是陈昕带来的小叶苦丁茶,是陈鹤的宝贝,陈昕刚开始并不知道其中味道,现在一喝也觉得不过如此。 但周永秋却不觉得,这正当是他喜欢的味道,一壶茶刚刚泡好,不到一会就喝了个精光。 “我爸爸有个投资机构,叫七步云,东南市很少有人知道。” 周永秋点点头“这是财不外露的意思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呢?” “七步云机构旗下有三个财团。” 周永秋面色一惊。 “一个韵丰集团,城盟集团,汉君实业。集团旗下各有分支机构,以韵丰集团为首,两百三十一家,城盟集团两百三十四家,汉君实业最少,一百九十七家。” 如果说不知道七步云机构那倒不奇怪,毕竟这是幕后的一个小团队,团队总人数不到二十,但这三个财团无一不是东南市响当当的大牌企业,若不是陈昕自己说出来,他周永秋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三家看似明争暗斗水火不相容的大头,竟然都是出自一脉。 “七步云机构由四叔仔打理,我爸乐的清闲,除非是非得亲力亲为的大事,要不然从不过问。” 周永秋轻轻吐了一句“老谋深算……” “说谁呢?”陈昕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接着说道“这次连云山的项目就是韵丰集团投资开发的……” “先不说这个,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整个东南市大部分商家其实都是你们陈家的。” 陈昕要要脱道“不是,其实七步云机构的重心并不在东南市,而是在东北市跟西南地区,海外也有一部分,但是不多,东南市是我爸爸当年发家的地方,他对这里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总部一直在这里。” 周永秋点点头“明白了,你继续。” “四叔跟我爸年纪都大了,这把胆子恐怕要落到我肩上,所以连云山的项目……” “我懂,你镀金,你爸收钱,回头再把你送上去,少些闲言碎语。” 陈昕点点头“所以我想请你来帮忙,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周永秋叹了口气“要早知道是这样,这个项目就不该这么弄……” 陈昕闻言不悦“马后炮么?当初还不是你的主张?” 周永秋眉头一皱“擦,什么叫我的主张,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我不管,反正这个项目,你脱不了干系。” 周永秋懒得理他,轻轻埋头不语,良久方才抬头说道“行,我现在有一个条件。” “跟个女人一样,能一次说完吗?” 周永秋嘿嘿傻笑道“陈总,我要入股。” “行啊,准备投资几千?” “五千。” “没问题,这事儿都不用跟四叔商量,我就能定。” 周永秋摇摇头,看了陈昕一眼,突然放下茶杯道“四千,万。” 陈昕傻眼了,一脸不可置信。 “周永秋,老娘没工夫跟你开玩笑,项目已经进场了!你别让我失望好吗?” 哪知周永秋越发严肃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份合同一样的东西,被他折叠在一起,此时摊开里面全是皱痕。 “我需要投资,我要按股分红。” 陈昕这才注意到,合同上面豁然一行大字:东南市商氏集团有限公司。 位于中原市跟东南市的几千亩地,周永秋心知以现在商氏集团的实力根本来不及开发,索性全盘转手出去,将这笔钱投进连云山项目。 商氏集团正式入股连云山项目,这事儿按照周永秋的意思并没有太过宣扬,加上此时的连云山项目也真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项目,并没有太多人关注,不过这一步受到商氏集团内部高层的高度重视,他们对集团一把手周永秋的决定虽然表示怀疑,但鉴于周永秋上台以后的连番动作确实让集团逐渐步入正轨,于是这一次也选择相信,而事实也将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还是东南是大学那栋熟悉的别墅大宅,当中坐着陈鹤跟周永秋,四叔闫军从旁把玩茶具,帮几人泡茶,陈昕端坐在一旁,周永秋给带给她的这一番震撼与其说是惊奇道不如说是惊悚。 一个在饭馆洗碗的市井屁民,一个喧哗取宠的流氓屌丝,转眼便成为站在财富中端的商贾巨子,这样的转变在陈昕看来绝对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但他确实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容不得有半点质疑,因为那五千万是真的,实打实的落到了项目开发账户。 “周总这一插手,连云山的项目,老头子更有信心了。” 周永秋闻言一脸尴尬,汗颜到“陈老您就别寒碜我了,您还是叫我永秋吧我听着舒坦,不紧张。” “你紧张个屁,就你那点小心思,就算骗得了陈老,你可骗不了四叔。” 闫军一边笑一边骂道,周永秋闻言一乐,贱笑道“四叔这话我就爱听,陈老,您还是跟四叔一样,时不时骂我两句,舒坦多了。” “混小子。”陈鹤哈哈大笑指了指周永秋“行,虽然在业务上我们算是坐到一块儿了,但毕竟我比你年长几十岁,就当老头子倚老卖老了。” ------------ 第三十七章 不开不谢 更新时间:2014-03-12 周永秋姗姗来迟,总算正式踏入连云山项目的运营团队,好在秦玉才跟卢军深知周永秋实力,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加上陈昕从旁主导,周永秋自当被神化了。 组建团队的事情一直是卢军在打理,周永秋原本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说会道,其他的商业礼仪基本说辞什么的都可以重新培训。 “人越简单越好,越漂亮越好,屁股越大越好,腰越细越好,脸蛋越白越好,皮肤越嫩越好,嗯,其他没什么要求,陈总,您觉得呢?” 陈昕眉头一皱“滚。” 卢军早知道两人各种关系复杂,于是也不过多言语,笑笑说道“我去准备了。” 等卢军走了,陈昕才跟周永秋提到,按照之前的打算,项目正式推出市场之前,有一个造势的大型商业活动,跟秦玉才还有卢军商量过后,认为起初不用做得太大,简单一个明星见面会就可以了。 “目前一线明星能请得到就这些,你看看哪个合适。” 周永秋拿过那一沓资料,仔细翻看了一下,然后放了回去,笑言道“有没有更牛逼的?” 陈昕眉头一皱“你当是在逛青楼呢?” “擦,你能不能别老是针对我?” “婊子还想立牌坊?” “……” 周永秋自知最近状态不佳,屡次斗嘴都败得体无完肤,不知道是不是陈昕这丫头道行渐长,还是他周永秋越活越回去。 “就她吧。” 陈昕瞪眼一看,红着一张脸臭骂道“想什么呢?” “你懂个屁,这娘们绝对比那帮高高在上白天是处晚上是狼的婆娘来得扎实,信不信由你。” “不行!” “不行?啧啧,你看这脸蛋儿,你看这嘴唇,你看这屁股,这腰,这奶,呵呵……” 周永秋自顾说着,一边说一边一脸淫荡的圈圈点点,说哪儿摸哪儿,那画册上的女人本就穿着裸露,而这个角度又刚好到位,可见摄影师功底也非同一般,那一对波涛汹涌的乳鸽作势欲飞,只望得周永秋瞪大了眼睛。 “混蛋!流氓!王八蛋!畜生!” 周永秋也不生气,微眯着眼睛,一脸无所谓的盯着陈昕,等到陈昕骂累了,才开口问道“行不行给句话,人家可是d。” 郝有钱这头畜生原本在一旁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翻看时尚杂志,听周永秋这一说,顿时凑过头来,皱眉道“我看不止,额,估计是e。” “屁……能有这么大?额,要不那个谁,昕儿,来,先给秋哥摸一下参考参考。” 周永秋自知不做死就不会死,但奈何陈昕一鼻子的娇气,总让他忍不住出言调戏,特别是这闺女最近越来越倔,望着她生气而又爆发得不够彻底的时候,周永秋就感觉特别爽,久而久之,便将这当成一项业余爱好。 可这次明显玩大了。 陈昕猛然抱起桌上的文件夹,朝着周永秋脑门就是一顿狠敲,周永秋躲闪不及,唯有伸手挡住,顿时本就没有扣紧的文件纸张漫天飞舞,将整个办公室撒了一地。 站在外面那帮蓝湾机构的同门此时很好的发扬了团队合作精神,紧紧站在一排,静坐围观全然不管周永秋死活,感情陈总还有这么活泼好动的一面,让众人大开眼界。 等到陈昕打得累了,才将手上的文件夹狠狠砸到周永秋头上,气势汹汹的朝门外走去。 周永秋好不容易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才发现陈昕跟郝有钱都不见了踪影,这让周永秋好不寒心,心道郝有钱这孙子当真不是东西,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起码守在旁边等收尸啊。 其实郝有钱在陈昕出去以后就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他觉得他之前错误的估计了陈昕的战斗力,现在猛然意识到跟着周永秋完全没有前途。 “陈总,你真棒!”(这话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棒你妹!滚!” 郝有钱被这一通臭骂,顿时一脸黑线,怯生生的回去找周永秋。 这件事情虽然着实惹怒了陈昕,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周永秋的意思去办,如果那个女人算是明星的话,也只能算三线,不过一个拍床头文艺战争片出道的女人能混到这种地步也着实不易,况且在文艺界她也是可圈可点的角色。 周永秋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个女人就是传说的伊藤智子,是国内众多雄性牲口们的厕中女神。比起众多大牌明星,这样的女人更容易引发踩踏事件。 事实证明周永秋的决定是正确的,消息刚刚释放出去便引爆了整个东南市各大青年群体。一时之间各大网络媒体、视频网站、纸媒争相炒作,当然,这背后不乏蓝湾机构的推波助澜,目的就是想让整个东南市都知道,这个女人出现的地方,叫连云山,连云山有一个新建楼盘叫云山水域。 活动在蓝湾机构团队的全力把控下,由一家知名的活动公司全力策划举办,知名艺人伊藤智子如约而至,当天连云山云山水域的销售现场人山人海,来的大部分都是生活在社会中下层拼命挣扎力求出人头地的年轻人,当然也不乏众多慕名而来的权贵高层。 活动当天韵丰集团区域总裁孙俊亲自发表讲话,就项目打造趋势做了简单的介绍,周永秋跟陈昕都建议讲话时间不宜过长,好在孙俊也是深知这个道理,没有做过多阐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概念性的东西点到为止,太长反而容易让人心生抗拒。 于是这一场四十分钟的见面会几乎都是由伊藤智子在折腾,各种poss各种挑逗,只让台下那帮牲口鬼哭狼嚎,更有富商豪掷千金,求的伊藤智子一个不足三秒钟的拥抱。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名人效应。 站在办公大楼顶楼的周永秋拿着一杯刚刚开启红酒,旁边站着陈昕,双手抱胸怒目相视,在外人面前这绝对是一个精明能干沉着稳重的女人,但在周永秋面前,这却是一个没有头脑没有节操心情完全挂在脸上的怨妇。 “怎么了,羡慕?” 陈昕瞪了周永秋一眼却不说话。 “呵呵,我打赌,就东南市任何一个一线明星到这里,都不如这个妞来的霸气。” “哼。” “别哼了,要看到别人的长处,认识到自己的短处,当然,你的也大。” “周永秋!!!” “额,那个谁,卢军,晚上的饭局安排了没有?” 卢军心知周永秋是在岔开话题,于是赶紧上前说道“已经定了,滨海区望海国际大酒店。” “好,待会儿换辆车,去城里兜两圈,别让这妞被跟了,吃饭的时间,还是清闲一点好。” “周永秋,你几个意思?还要跟她吃饭?” 不等周永秋说话,卢军上前说道“这个是孙总的意思,加上项目几个股东也都有要求,所以……” 陈昕吁了一口气,此时当真是万般无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物以类聚……” 见面会结束,周永秋先回了一趟商家大宅,从中原回来以后,周永秋便一直住在这里,商蓉最近情绪好了很多,此时正跟黎望秋看着一部及其浪漫的动漫片,据说是岛国某位知名画家的成名作,一听到岛国语,周永秋情不自禁的想起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的那位伊藤智子。 周永秋也是人,而且是男人,容不得他不去想那些歪门邪道挨千刀万刮的情节。 见周永秋回来,黎望秋便跑了过来,扑倒周永秋怀里就要抱,黎望秋对周永秋越来越黏,甚至于有时候出门都丢不掉,这也难怪,周永秋平常对外甥女就是百般宠爱,有这么一个能玩能疼还能打的舅舅,黎望秋自当是守着不放。 跟商蓉聊了两句,周永秋便说要走。 “今天晚上出去吃个饭。” “噢,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会晚一点。” “嗯。” “额,对了,今天是见一个人。” “哦。” “你也不问问是见谁?” 见周永秋一脸笑意,商蓉也忍不住问了句“谁?” “伊藤智子。” 商蓉想了想皱眉道“没听过。” “额,就是专门拍动画片的,嗯,貌似你们看这部就是她拍的。” “舅舅你乱说!这个是动画片!” 周永秋故作吃惊“特么的,舅舅怎么这么蠢。” 商蓉再笨也大概猜到周永秋话中有话,于是脸上一红,羞怒道“你要敢胡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永秋贱就贱在这里,商蓉目前的表情就是他想看到的效果。但周永秋毕竟是混蛋,见商蓉一脸忧色,急忙开口说道“放心,我不在外面过夜。” 商蓉闻言一愣,内心激动不已“你何必跟我解释。” 见商蓉轻轻埋头,一副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可人模样,周永秋咧嘴轻笑“不想让你担心罢了。” 周永秋说完就走了,商蓉望着周永秋疾行而去的步子,忍不住温柔一笑,如梅花绽放娇艳无比。 如果不能给一个女人安稳,就不要轻易给她承诺,但周永秋觉得商蓉不是一般的女人,因为商权留给周永秋的信,让周永秋觉得商蓉跟黎振军的婚姻很单纯,单纯的只为了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绝对不是两情相悦。 如果说佟冰是周永秋生命中的一朵百合,那这躲百合已然残败不堪,而商蓉大概就是一朵长青果,她之所以不开,是为了不谢。 ------------ 第三十八章 豪掷千金 更新时间:2014-03-12 ps:求收藏~~~求红票~~~ 望海国际大酒店二楼已经被包场,周永秋也没料到孙俊有这样的嗜好,别看平日里作风端正为人正经连跟属下打个嘻哈的事情都难看到。哪知道这货竟然对伊藤智子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张小山最近忙着跟几个西南过来的煤老板谈融资的事情,刚刚接到周永秋电话的时候还在酒桌上,这混蛋当下闹肚子,又吐又拉,于是跟那伙人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了大门直接开车往酒店过来,足以证明这伊藤智子魅力非同小可。 “哟,来得可真快。” 见郝有钱话中有话,张小山也不介意,笑眯眯的说道“我可是她的影迷。” “呵呵,感情我们是一路的,真巧,我也是。” “滚你妹的,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从艺术的角度来欣赏,哪像你,肤浅……俗。” 周永秋一脸惭愧道“五十步笑百步,一路货色……” 三人相继走进酒店,当即上来两个漂亮妹子将周永秋三人引到正厅餐桌。 桌上已经有几位股东入座,连孙俊也早早的候在那里,跟旁人轻语说笑,见周永秋过来,赶紧起身相迎面带微笑,自从上次望湖雅郡的事件以后,他暗中找人打听,那场闹剧的主角正是这个周永秋,而站在他背后的,竟然陈鹤,想来此人必不简单,因此包括周文重在内的韵丰集团高层都将此子放在陈昕一个层次的位置。 不过这其中的关节旁人自是不知道的,见周永秋年纪轻轻,穿着休闲运动衫跟牛仔裤,跟一帮正装出席的大佬格格不入,也当是扛着老子狐假虎威的败家子。 见孙俊起身,周永秋快步上前低声笑道“孙总别这么客气,永秋要折寿的” 孙俊闻言大笑“无妨,连云山这么大个项目,还得靠你才行。” 两人相互寒暄一阵,便各自坐下,张小山跟郝有钱本来想分坐两边,但见周永秋瞪了张小山一眼道“滚上边去。” 张小山傻眼,可怜巴沙的说道“不要了吧……” “今天你代表集团出席,一大股东跟我屁股后面像什么话?” 张小山无奈只能摸到靠中的位置,接下来便是郝有钱,最后才是周永秋。张小山跟郝有钱时不时打量四周,心道这伊藤智子当真大排场,现在还不到。 等到各方领导跟股东陆续入席,孙俊才站起身来邀酒,无非是说些预祝项目成功的场面话,众人也都一一回应,周永秋注意到坐在孙俊旁边的那个男人有些神色紧张,时不时的朝门外打量,估计此时此刻他的心情跟张小山还有郝有钱有得一比。 另外在周永秋对面坐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周永秋知道这人叫曹峰曼,他爹据说是东南市做建材的大老板,有自己的势力,这个连云山项目也当是给他玩儿,砸了一千多万进来让他入股分红,作为小股东,曹峰曼平常并不怎么发言,今天也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玩着手机。 周永秋之所以注意到这个青年是因为他眉间有条刀疤,豁然醒目,如此粗犷的符号跟他整个人沉稳低调不善言辞的个性完全不符。 好在岛国妞并没有拖延太长时间,席满不到五分钟左右,就见正厅大门走进来一个光头男人,旁边跟着一个身低胸红袍的风韵女人,秀发轻飘,双肩裸露,胸前利器随着步子波涛汹涌喷薄欲出。 周永秋抿嘴轻笑,没想到这妞还深知国人喜好,玩起古典风情。 伊藤智子这一到场,顿时惹来众人嘘声,除了周永秋这桌的领导席毕竟要拿出点风度,没有太多表示,其他几桌项目中管跟团队成员竞相拍照,无论是负责开发的团队还是建筑单位或者周永秋他们的营销团队,争相从各个角度抢镜无一落下,想来这些照片留着有私藏的价值。 而伊藤智子毕竟是各种好手,面对镜头也很自然,每走几步便稍作停留,留给粉丝们一个开阔的镜头,快到领导席的时候竟然轻轻拉开侧胸,路出半坨乳鸽,当真是将我华夏千古文明汇聚而成的旗袍糟蹋了个体无完肤。 张小山咬咬牙一脸淫笑“真够骚的。” “怎么了,想要?” 听周永秋说话,张小山眉头紧蹙颤声道“想。” 郝有钱吐了一口唾沫轻声骂道“你妹,抢我名头。” 周永秋见张小山心痒难耐,忍不住一脸贱笑,生出些邪恶的念头。 伊藤智子走上前来,用一口极其拗口的中文说了一句大家好,孙俊旁边那胖子立马起身相迎,那张饥渴难耐的嘴脸虽然难看,但起码证明这厮正处需求旺盛时期,是正常男人,比在座的其他几位正襟危坐面带笑容的伪君子要真实。 连周永秋都不敢否定自己在看到这妞的时候确实想了些挨千刀万剐的段子。 中年男人将伊藤智子引到座位,只见女人轻轻一笑道“阿里嘎多。” 好在伊藤智子身边有个光头助理兼翻译,这一路下来交流上虽然有些麻烦,但也还能沟通,因为伊藤智子的加入,喝酒就更带劲了,不到半个钟头,刚刚拿上来的两只浓香茅台被喝了个精光。 那胖子大概是借酒壮胆,等喝到微醺的时候便跟旁人换了座位,直接蹦到伊藤智子身旁,又过两旬,那货当真憋不住开始动手动脚。 还好光头有些底气,大概也见惯这种场面,便举起杯子,跟那中年男人喝了一杯,不过酒毕竟不是连云山的矿泉水,哪能喝这么多,大概那中年男人也看出来故意为难于他,便忍不住有些生气。 正当气氛尴尬,门外突然走进来另外一个女人,周永秋险些没喷出来。 陈昕挎着一口精致的红色lv,笑眯眯的走上前来,孙俊见状大惊,急忙起身介绍“这是我们项目的营销总监,也是蓝湾机构的总经理。” 听陈昕派头不小,在座的也都起身打了招呼,伊藤智子也不例外,加上都是女人,忍不住生出些亲近,便想邀她同坐,陈昕也不推辞,便跟伊藤智子坐到一块儿。 因为陈昕的加入,气氛多少有些缓和。 周永秋注意到陈昕的眼神时不时的打量自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终归不善,这让周永秋如坐针毡心神凌乱。 郝有钱从来都是贱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也知道陈昕跟周永秋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忍不住上前问道“陈总大概是过来盯你的。” “放屁。” 张小山跟郝有钱自顾一旁偷笑,见周永秋坐立不安,简直爽到了极点,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那中年胖子貌似还不死心,又喝了些酒,这下当真是醉了,竟然拉过那颗光头,大言不惭的直接开价。 “五十万,我们一起吃个饭。” 光头摇摇头道“智子已经转行了。” “你就别装了……” 光头还是摇摇头。 “一百万。” “真不行。” “哥们儿,要洗白没那么容易啊。” 光头有些不悦,给那男人倒了杯酒“王总,这杯我敬你,高抬贵手。” 听那光头喊他名号,周永秋猛然想起来,这人该是亚建建筑有限公司的那位王宏星,是连云山项目第一期的施工企业,同时私下也有入股,各中关系复杂。 哪知这王宏星并不领情,将光头手上的酒杯放下,咧嘴笑道“你这杯酒,我怕是喝不下去。” 眼看僵局以定,要再没个人打圆场,这桌饭就要不欢而散了。 好在孙俊察言观色,赶紧上前说话。 “王总,来,我跟你喝,这帮孙子太他么不懂事儿,那个谁,过来,特么的,跟王总喝两杯,傻憷那儿干嘛?” 孙俊面色愠怒,旁桌立马跑过来两个年轻人,看这样子,是想把王宏星撩翻的意思。 王宏星纵然面子大,但也不好跟孙俊抬杠,虽万般不愿但也只能喝了。 三两杯下肚,刚好撑到王宏星极点,原本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醒酒,却猛然发起飙来,指着光头跟伊藤智子破口大骂,各种淫词秽信手拈来简直不堪入耳。 这一闹腾孙俊便有了由头,安排两人将他强行架出去,当酒疯子丢车上拉回家去找他婆娘。 坐在周永秋对面的那个曹峰曼始终不动声色,就连刚刚王宏星发飙他也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接着玩自己的手机。 直到散场结束,周永秋陪同孙俊出来送客,才突然瞥见伊藤智子上了一辆黑色路虎,而车上坐着那人,竟然就是一晚上闷不吭声话不多说的曹峰曼。 “小山!” 听到周永秋这一喊,张小山赶紧上前。 “去拖住他,要快。” “秋哥……你这是要干嘛。” “呵呵,哥几个也俗一回,快去。” 张小山闻言大喜,果真摸了过去,此时人多,哪里有人注意张小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曹峰曼自当是抱得美人归,正要开车离去,哪知旁边突出钻出来一个马脸壮汉,跟自己聊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曹峰曼不明所以,但也只好应付,生怕这厮发现今晚的头牌就坐在自己车里。 等到曹峰曼意识到这厮图谋不轨,当即发动想要强行脱身,哪知前面又钻出一人。 (各位走过路过的好汉,求个收藏~~~~) ------------ 第三十九章 陈昕初吻 更新时间:2014-03-13 “你好,我是周永秋。” “呵,周总,几个意思?” “呵呵,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周永秋,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那点底细,我还是知道的。” 哪知周永秋并不发怒,依旧面带微笑“看来你也干脆,那哥几个就把话敞开了说,这妞今天晚上我要了。” “要?要就来。” 曹峰曼话刚说完,后窗车门大开,突然走出两条汉子,各持一条锋利的切肉刀。张小山见状急忙凑了上去,拳头紧握护住周永秋。 周永秋眉头轻蹙“哟,你这是要玩三对一的节奏。” 曹峰曼怒骂道“干你屁事。” 刚好郝有钱也跑了过来,见这形势紧张,心知不妙。 好在张小山跟郝有钱都不是孙子,虽然对方手里有家伙,但也没怕,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只是为了个女人,要是传出去当真让人笑话。 “哥们儿,我当真不是来跟你抢人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再不滚开,劳资撞死你。” “三百万,做个交易。” 此话一说,曹峰曼面色突变,咧嘴笑道“当真?” 周永秋点点头“一言九鼎。” “成交。” 这完全不在张小山跟郝有钱的预料之中,他们看来这曹峰曼既然能带着拿刀子的弟兄,必然也是混了些年头,加上又是项目股东身兼富二代的光环,哪能是钱能搞定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这样。 直到伊藤智子上了周永秋那辆廉价的白色大众高尔夫,张小山跟郝有钱还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尽管伊藤智子已经坐在两人中间面带微笑,一副任你所为要她干嘛就干嘛的风骚模样。 只有周永秋才清楚,其实像曹峰曼这样的富二代才是最悲哀的男人,身在金山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个父亲周永秋早有耳闻,出了名的铁公鸡,却偏偏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有所作为,但这厮又不学无术整天跟一帮同龄败类搞得乌烟瘴气,他脸上那条刀疤,就是这样来的。 曹峰曼父亲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富一代,所以对钱财控得比较严,每个月给曹峰曼的生活费无非就是几千到几万,绝对不会超过十万,这让曹峰曼非常憋屈,所以,周永秋那三百万对于曹峰曼来说,明显是一笔巨款。 车开到大道上,周永秋才将车停下。 “秋哥,怎么了?” 周永秋一脸贱笑,指了指郝有钱道“你跟我下车,打车回去。” “啊?!!” “啊个屁,下车!” 周永秋一边说着一边丢出一张金卡,那卡刚好落到张小山衣兜,张小山一愣一愣的望着周永秋跟一脸苦逼的郝有钱。 “酒店已经帮你定好了,带她出去喝点东西聊聊天,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但是……给你睡三百万的妞,我希望年终会议的时候你能喝出三千万的收益。” 张小山当真是泪如泉涌,只觉得周永秋就是菩萨再世慈悲心肠。 “劳资放血也要弄回三千万来。” 于是郝有钱便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辆高尔夫消失在夜色里,满心的悲凉跟苦楚却无人诉说。 看着郝有钱满满的内心全是伤痕,周永秋忍不住轻笑。 “别眼红了,小山那张脸你也看到了,处了二十多年,就靠看小电影度日,我都不忍心,我们花点钱,值。” 听周永秋这一说,郝有钱终于释然,想想也对,张小山那张脸何止是丑,简直就是奇丑…… “周永秋!你就打算把老娘丢在这里了吗?” 听着电话那头陈昕几千分贝的怒吼,周永秋才猛然想起陈昕被落在了酒店,于是二话不说就往回赶。 陈昕混起来当真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不知道生哪门子气,把车放在停车场大门刚好堵住出口,三五个保安就围在陈昕车旁,姑奶奶大小姐的喊了半天,就差跪下叫妈了,加上后面喇叭声摁得跟鬼叩门一样,整个停车场都充刺着烦躁跟亢奋。 但陈昕偏偏安稳如山充耳未闻。 周永秋见这阵势吓人,快步跑了过去,一边上车一边拱手道歉,上车以后也来不及说话,只是看了陈昕一眼,见他双眼红润气势汹汹,明显是哭过。 点火开车,这才把后面的路给让了出来,但因为堵的时间长了造城停车场后面塞了好长一串,这祸害婆娘真把这帮人给害苦了。 “草泥马的,开奔驰了不起啊!!都特么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嚣张!艹!!!” 一辆痰白色的吉利金刚从两人旁边缓缓开过,里面伸出一颗脑袋指着周永秋跟陈昕一顿臭骂。 周永秋一脸的无奈,哪知他还没表态陈昕却发起飙来。 “滚你麻的,有种来撞老娘啊!!!” 人家早就开了大老远哪里还听得到。 见陈昕气鼓鼓的握着拳头,红唇紧咬双眼圆瞪。 周永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知这会儿上去安慰纯属找死,索性不闻不问,只管开车回家。 等陈昕吹了会儿冷风,平复了心情,周永秋才笑眯眯的问道“喝醉了?” “没有。” “好吧……那你来亲戚了?” “没有。” “额……四叔又找你相亲了?” “没有。” 周永秋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女人呐,真是捉摸不定。” 陈昕哼了一声也不言语,这一路上都没给周永秋好脸色看,周永秋自当无话可说,于是两人相继沉默,好不容易才折腾到东南大学,陈昕又说要出去吃宵夜,周永秋心道这闺女当真不好伺候,但碍于两人微妙的特殊关系,也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个……能拉一下衣服么,快掉出来了……” 周永秋说完头扭到一边轻轻咳嗽两声,陈昕埋头一看,当真又羞又怒,感情刚刚只顾发脾气,没注意整理衣服,本来又是低胸紧身汗衫,尽然露出两抹嫩白,再往下,怕是要殷桃外露了。 “流氓……” “人性本色,你又生得跟朵花一样,我不看,岂不是浪费了。” “你……” 周永秋贱笑不语。 车开进东南大学,稳稳停在陈家大宅门口,陈昕却没有下车。只见她扭头看了周永秋一眼。 “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我说刚刚。” “额,去跟伊藤智子打了个招呼。” “她很漂亮么?” 周永秋汗颜道“废话。” “要不你取她做老婆?” “算了,她跟小山喝茶去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我们是弟兄。” 陈昕本来有些生气,可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生气,只觉得今天周永秋的表现让她很不满意,但这会儿又听说那个风骚的女人被张小山掳走,又暗自开心起来。 周永秋眉头一皱“怎么还不下去?想跟我在这儿过夜?” 陈昕一个巴掌扇过去,臭骂道“这是老娘的车!” “……” 一脸尴尬的周永秋慌忙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却被陈昕拉住“等会儿。” “干嘛!” “啵儿!!” 周永秋傻了,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式的轻触,但他也能感觉到陈昕口中温甜,犹如蜜桃一样灌满整个口腔,冷不丁的来这一下,周永秋当即如火中烧淫虫灌脑。 连陈昕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起要亲他一下,或许是醉了,也或许是傻了。 “混蛋,占劳资便宜,艹!” 周永秋贱贱的丢下这么一句,拔腿就跑。 陈昕楞在车里,望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满脸红润,顿时羞涩、尴尬、难堪、激动、亢奋,各种心情纠葛凌乱,但又说不出的欢喜。 等到周永秋走了老远,她才想起周永秋那句话来,顿时一头怒火,估计此时再骂回去,周永秋听不到,索性打了电话。 周永秋刚刚走到公交车站,手机就响了,刚一接,就听陈昕破口大骂。 “王八蛋,老娘的初吻……” 周永秋一咬牙,果断挂了电话,嘀咕道“疯子……” 周永秋的身份在连云山项目的股东大会上一直只个谜,大家都知道这个是澜湾机构的营销负责人,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叫陈昕的女人,陈昕跟韵丰集团总裁周文重等人关系非同小可,想来应该是更上层次的角色,下来只是镀金而已。 但周永秋呢?这个股东大会无一缺席但又从未发言甚至连股权书上都找不到的平庸男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于周永秋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乐于围观这帮人天马行空的猜疑,也没打算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一直惦记这商权信里的那句不要去找望秋她大伯的警告。 这不是空穴来风,想来商权定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周永秋而已,周永秋在还没有弄清这个大伯是何方神圣之前,都打算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不过他能确定的是这个大伯跟军方背景深厚,要不然也不会出现黎振军这朵表里不一的奇葩,要知道,当初汪飞是带枪的种。 这是周永秋初步的打算,当然,倘若当真有个大伯站出来拧他的脑袋,他也定然先掐断对方命门。 ------------ 第四十章 商权的梦 更新时间:2014-03-13 被陈昕强吻以后,周永秋开始放低了姿态,他觉得在陈昕面前越是得瑟,这妞就越觉得他扎眼,估计两人早晚闹出事儿来。 佟冰在他心里一直隐隐作疼,他不提是因为他有自尊,但并不代表他完全没有想法。 至于跟商蓉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一个失恋的单身青年,再加上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曾有过厮守终生的誓言,此时同居一室,又有一个童言无忌不明不白的小女孩儿,总会有些氛围不够和谐的事情出现。 比如现在,卧室有一个超大飘窗阳台,周永秋坐在角落里抽烟,望着院子里盛开的桂花树,商蓉轻轻躺在她怀里,微微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这一切来之不易的奢侈。 “你还恨我吗?” “从来没有恨过。” “我不信。” “真的。”周永秋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愿意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就是我不恨你,也不问你的原因。” 商蓉脸上一红“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周永秋捂住商蓉红唇“想好了再说。” 周永秋轻轻托下商蓉脑袋,放到靠枕上,自己站到一旁笑言道“我准备去一趟西南。” “哦。” “去看看商权......看看爸爸那所学校,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扩大规模。” “好。” 周永秋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自从接任商氏集团以来,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忙于奔波,之后的时间里从不过问,一切都交由刘建树在打理,不过每半个月的时间集团总部会发一份最近的工作汇报到他手上。 这次去西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于是跟刘建树打了个招呼,张小山因为睡了三百万的女人,誓死要创造三千万的收益,放弃了这次同行外出趁机干些吃喝嫖赌遭天打雷劈的勾当的大好机会,但临行前嘱咐郝有钱,要是周永秋少一块肉,就在他郝有钱身上割两块来补。 也不知道陈欣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在周永秋两人出发的头一天晚上打电话给周永秋说要同去,周永秋犟不过她,只能应了下来。 第二天老早陈昕便堵在商家大宅门口,生怕周永秋跑了。 “两个大男人也能睡这么久......” “陈总,希望你注意措辞......” 周永秋无奈的看了看陈昕,心道这闺女说话怎么都不经过脑子,陈昕闻言方才发觉自己无意中又给周永秋膈应了一回,忍不住大喜。 旅途是枯燥无味的,加上陈昕刚出东南市就开始晕车,这一晕就是两三天连拉带吐,直到后面几天才好些,再往后,陈昕就变得生龙活虎开始跟周永秋斗起嘴来,不过她发现自从上次亲过周永秋以后,这家伙就不怎么爱跟搭理自己,有时候实在索然无趣,便只能老老实实的玩起手机。 这是西南边境的梅花镇,说是镇,其实跟村落无异至今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进来,在小镇山头上有一所小学,一排红砖修建的教师,平房,门前有一个篮球场,不大,不是标准的规格,正中有升旗台,旗杆倒是光鲜亮丽,此时正值入秋时节,风大,在空中飘扬的国旗尽管有些陈旧泛白,但依旧美丽,在教室最右边的位置,挂了一块银白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永秋小学。 操场上有二三十个学生,正在做着今天的大扫除,几个熊孩子趁老师不在,开始追逐打闹起来。 老师是从城里来的大学生,一男一女,在孩子们眼中,男的不仅帅而且很能打,女的生得漂亮不说,也很温柔,所以跟那些暗中压补课费正课堂偷工减料的正牌学校老师比起来,他们是幸福的,起码在接受教育这一块,是公平的。 正当学生们热火朝天的干着,却见山腰上的小马路掀起一股浓浓的黄土。 “呀!车!小车!你们来看!有小车!哈哈,校长,是校长,校长回来啦。” 或许在这帮孩子的心目中,小车就是商权的符号,也或许此时此刻,在天上某个地方默默盯着这片大地的商权,正颔首微笑。 在办公室批改作业的两个年轻老师,男的叫方静,很秀气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略带青涩幼稚,平常话不怎么多,但心地善良,没课的时候会去农家帮忙干活儿。 女的叫钟晓雅,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胚子,虽然个头不高,但他抬起头来一眸一笑,总能让人格外关注,或许是因为嘴角浅浅的酒窝,甜甜的像一汪甘泉。 他们刚刚毕业就被商权弄到了梅花镇,或许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地方,也或许是喜欢上这帮孩子,六年了,从未想过要离开。 至于外面一群闹山麻雀两人早就习以为常,但此时听说校长回来,顿时两眼对望,一溜烟跑了出去。 但当两人站在学校门口看到那辆白色高尔夫的时候,却傻了。 车上当先下来一个女人,生得精致,穿一身粉红色的运动服,刚一下车便轻轻掩住口鼻,将帽子挂到头上,皱着眉头望着学校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接着下来一个皮肤黝黑,留着平头,轮廓清晰帅气的年轻男子,最后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 “你开车就不能慢点?”陈昕没好气的说道“弄这么大灰尘。” “呵呵,你要不喜欢,就回去吧,不送......” 陈昕这下是当真怒了“周永秋,你丫别太过分。” 哪只周永秋却没有理她,自顾朝前走去,郝有钱跟在后面,他心里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跟来,不过是下车抱怨两句,也不至于这般奚落。但他也知道周永秋个性,想必是看到这小学,想起了商权那个老头子。 郝有钱稍缓两步,本想替周永秋解释两句,但想想又罢了。 “你好......” 周永秋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那男个头略高,看了周永秋一眼,见他面色和气,对两人这般恭敬,顿时有些不自在。 “您好,有事吗?” “我叫周永秋,我爸叫商权。” 女孩子沉默了,天生敏感的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事情。 男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叫方静,她叫钟晓雅,我们是这里的老师,商校长已经很就没来了,他现在还好吗?” “他过世了。” 不管是钟晓雅还是方静,他们对商权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个老头给他们的印象,永远都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尽管商权也曾在他们面前对属下大声喝斥,但这并不影响商权在两位年轻老师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一个肯做慈善的富商,就算他的某些手段甚至某些观念有违常理,起码他不是坏人,或者没有坏透。 况且商权每每来梅花镇,定会带上很多书本食物跟衣物,全部都是崭新的。 商权曾今送给方静跟钟晓雅一人一台平果笔记本,但两人几乎不用,并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网络接入,而是两人根本舍不得,在他们心目中这是最珍贵的礼物。 商权还说,倘若有一天两人决定结婚了,商权就在东南市给他们买一套房子,这个地方找另外的人来打理。 结果这件事情被两人当作笑话,笑了五六年。 钟晓雅轻轻掩住细唇,眼中泪花直流眉头紧锁,钟晓雅在这帮学生当中的感染力是极其强大的,她像一座精神丰碑,她的喜怒哀乐直接影响学校的气氛。 钟晓雅在忍,她不想让这些学生过早的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方静两眼通红,嘴角微颤,强笑道“先进屋。” 都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梅花镇的孩子也是一样,他们对人性和感恩的理解比很多人都要深刻,钟晓雅的状态早被几个男孩子看在眼里,这是一个永远都在笑的老师,因为她的小酒窝很美,美到这帮孩子看到钟晓雅的笑,就像看到梅花镇以外的希望。 几个女孩子开始莫名的抽泣,她们自己都不清楚在哭什么,但她们似乎可以感受到钟晓雅内心深处的悲哀跟痛苦,这是一种依靠长时间酝酿而成的奇妙的东西。 在方静的带领下,一伙人相继进入办公室,方静轻轻关上门,门外已经围了一大帮学生,他们迫切的想知道这几个面生的城里人,究竟给钟老师带来了什么。 “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让我接手打理学校的事情,今天我特意过来看看。” 周永秋习惯性的摸出一个草烟,却在他环顾四周以后,偷偷的放了回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幅形象,玷污了这看似破败却站在道德巅峰的小屋子。 陈昕没有再无理取闹,跟郝友钱一起默默的站在门口,方静拉过两根凳子,递给陈昕跟郝友钱,再回到墙角缓缓蹲下。 方静背靠墙壁,双手环抱,将头枕在膝盖上,这让周永秋突然想起连云山云山水域项目工地的农民工,他突然明白这些动作跟姿势,其实是一种淳朴的象征。 “有烟么?” 方静轻声问道。 周永秋点点头,又将刚刚放回去的草烟摸了出来,给方静递了一根。 看得出来方静并不是经常抽烟,夹烟的姿势有些生涩,方静勉强突出一口烟雾,缠身道“他是个好人,我敬重他。” ------------ 第四十一章 需要勇气 更新时间:2014-03-14 钟晓雅依旧泪流不止,陈昕看得心疼,再也忍不住,缓步走上前去,轻轻拉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其实周永秋从来没有想过商权会做这样的慈善事业,他甚至没有想过商权的形象在两个大学生心目中会如此的刻骨铭心。 一个沉浮商海数十年的老妖精,一个唯利是图铜臭熏天的奸商,一个靠走私打擦边球起家的败类,能在黄昏之年做些善事,他的功过,又该如何评论? 晚上在学校旁边的红砖房吃饭,那是钟晓雅跟方静的住所,每人一间泾水分明,看得出来两人虽然长相厮守数年,却还差那么一步。 中间厨房共用,平常都是钟晓雅做饭,方静负责做一些粗活苦力活。 好在吃饭的时候气氛不算压抑,方静也能跟周永秋还有郝友钱聊些镇上的笑谈,逗得陈昕跟钟晓雅都大笑不止。 吃了饭,喝了酒,陈昕跟钟晓雅去厨房帮忙,周永秋给方静丢了跟草烟,方才轻声问道“有什么打算?” 方静一愣“打算?” “你真打算一辈子守着这些孩子?” 方静微微一笑“都守了这么多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想走吗?” 方静沉默不语。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带你出去,这里我会另外找人过来接手,你放心,我不会撤掉这所学校,它跟我一个名字,我保证这里只会越来越好。” 方静埋头抽烟,良久,方才开口道“这帮孩子......” “割舍不下,我知道。”周永秋掐灭烟头继续道“你是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一所学校,还是愿意花半生的时间建更多的学校?我不敢保证你大富大贵,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足够你发挥实力的平台,假以时日,你能做到的,比这些多得多。” “我要是走了,晓雅怎么办。” “一起走。” 方静没有表态,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这是老头子的梦......” 第二天一早,周永秋起床洗涮,却发现学校不大的操场上站着满满的几百号人,前面都是学生,后面是梅花镇的镇民,大多是老人跟妇女,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挂了一块黑色的孝布,学生的胸前带有盛开的白色纸花,在升旗台前方的木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站在一处山头,手中夹着一根雪茄,只见他微米着双眼,却将胸膛挺得笔直傲视远方。 或许没有人能明白商权对这所学校的情感根结所在,包括周永秋,包括商蓉,这是商权独享的财富,倘若真要有人能与他一起分享,恐怕只有年轻的钟晓雅和方静。 周永秋两眼略微湿润,轻轻将毛巾丢到脸上,脑海里全是那个步履蹒跚白发苍苍的老头,那双比床上褶皱干涸的手臂。 “你可以的......” 这大概是商权说给周永秋的最后一句话。 “你可以的......” 周永秋狠狠擦拭脸庞,将满心的苦涩给憋了回去。 倘若要恨一个亲近十多年的人要五年,那么怀念一个恨了五年的人只需要一个瞬间。周永秋猛然发现倘若周仓没有出家,他也没有去过商家,没有见过满城繁华,没有念过大学,没有过出国的欲望,没有那一盒水果糖,没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大概会像梅花镇的镇民一样,草草念几年书,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生一窝仔,养一头老黄牛,耕地,播种,收粮,换钱,平淡安分的老死。 有些东西没有见过便不会奢求,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小操场上全是哭泣声,钟晓雅早就抽泣不止,方静虽然红润着双眼,但始终没有泪水,这是一个无比坚韧的男人,或许正是他这样的坚韧,才让他在这个地方坚守了五六年。 没有煽情的演讲,没有动情的解说,这场哀悼会在无声中进行,却感天动地。 梅花镇的风景不错,从小镇出去,大概一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小路,在方静跟钟晓雅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深山老林进发。 看得出来陈昕很喜欢这样类似踏青的野外出行,一路上跟钟晓雅唧唧咋咋八卦个不停。 钟晓雅是一个还没有被物质熏陶过的女孩儿,单纯得就像她的笑容,赶紧而纯洁。所以陈昕提到的很多东西,都让她兴趣浓厚。 而方静恰好相反,想来他在平日里也做了不少功课,通过书籍或者其他渠道了解过外界的很多东西,甚至于当前房地产的相关形式,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看得出来,方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望。 “不控制地价攀升,所有的调控都是白搭。” “说来听听?”周永秋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方静,只见方静咬着一根茅草,笑说道“这是利润空间跟成本控制的矛盾,这是个相对苍白的概念,谁都懂,谁都明白,但执财双方都不肯让步,这也就更明白了。” “有道理。” “要么开发企业让步,降低利润空间至百分之三十以下,要么上头严控地价,地价才是根本。” “上头逐年增加各项条款严控,也并非不闻不问。” 方静轻笑“没用,地方各怀鬼胎,这可是经济产业的大支柱。” “确实是一场利益之间的博弈。”周永秋适时的应和道。 方静吐掉口中茅草,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切都将由人口基数来终止,我还记得15年春季楼市崩盘的场景,说到底,鬼城在作怪。” 周永秋笑而不语,他很想知道,这个方静肚子里到底有多深的水。 “满大街都是灯杆,满城都是繁华,呵呵,都是空城,需求决定市场容量,供而不应,最终惨败。” 周永秋深吸一口气“跟我走吧,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你定能独当一面。” 方静摇摇头笑道“我要守着她。” 钟晓雅依旧沉浸在陈昕的八卦里,自然没听到身后两个男人的聊天,但此时此刻,在她内心伸出,依然萌生了许多念头。 晚上的梅花镇皓月当空,在学校后山山坳处,坐着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男的叼着草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吐着烟圈,女的盘膝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繁星愣愣出神。 周永秋原本已经睡去,却被陈昕叫了起来,说要让他一起看星星。 这么童话浪漫的事情,周永秋原本是不屑于做的,奈何陈昕近乎偏执的要求,只能跟她出来,想着两个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以类似约会的方式出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倘若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牲口。 周永秋内心一直在意淫一些东西,一些活该五雷轰顶的情节,这些陈昕自然是不得而知,他心知周永秋不是方静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好男人,但也没把他想得太坏。 在佟冰心里,周永秋的忠诚,堪比时间任何男子。佟冰虽然已经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但他对周永秋的评价却让陈昕刻骨铭心。 “你忘记她了么?” “谁?” “佟冰......” “滚蛋......”周永秋轻声骂了一句,偏过头去。 陈昕咧嘴轻笑“我就知道你憋着难受。” “你错了,一点都不难受倒不可能,毕竟这是好大一顶绿帽子,放到谁身上都要憋屈一年半载,但我周永秋不是脆皮,每一个离开你的女人,都说明她不是你的女人,男人也是一样,既然她选择了这样的路,就算我能给她改道,又怎样?” “你真放得开?” 周永秋笑笑“真的。” “没看出来,难为我们一直没敢提起她。” “不提起是好事儿,其实在我心里,她貌似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我们的生活走了两条不一样的轨道,我向西,她向东。” 陈昕眉头一皱“不装你不会死......” 周永秋笑而不语“其实,也许,大概......我没你看到的这么好。” 陈昕闻言大笑“我就没觉得你是个好东西。” 周永秋摇摇头“我曾奢望过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有过欲望,像这么高......”周永秋轻轻抬手一只残掌,指了指天上的繁星。 陈昕突然有些沉重。 “我也曾觊觎过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我甚至枉顾至亲之人的生死,我被物欲熏心,我贪恋身边的一切,也许在我娘过世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商家......” “不明白......” “我娘死的早,没能给商家带来一个儿子,她死的时候,有怨气,我不知道她恨不恨商权,但我敢肯定她不爱商权。我像一只寄生虫,对这一切不闻不问,只想附身某些东西,并拿到它。” “欲而不止是为贪,敬而不孝是为妖,养而不忠是为孽,我这不忠不孝贪得无厌的妖孽。” 陈昕没察觉旁边这个从未诉说过心声的男人早就老泪纵横,但她貌似能感受到周永秋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这是一个从不肯吐出心声的男人,但当他正式面对自己的过去,将这一切公诸于众的时候,想来已经下了很多的决心,陈昕面色一苦,强笑道“不是你的错,你还小。” 周永秋又想起牛沟寨路口的那盒水果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厌恶那盒糖果的味道,尽管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在想象那盒糖果的甘甜,尽管他从未舔过那盒糖。 ------------ 第四十二章 虎脸四爷 更新时间:2014-03-14 ps:《权色商途》正式进入剧情高峰,求诸位收藏,求大力支持,米饭叩谢。 其实每一个人都必然存在深藏于脑海中的罪孽,它像攀附在人一辈子不同时期的蝉蛹,偶尔蠕动触动你的灵魂让你不得安生,尽管你深知其肮脏可恶却又不敢启齿,你像一个大着肚子的妓女,独自面对这一切。 周永秋没有想过正式因为他今天晚上跟陈昕聊起了这个让他含羞十多年的话题,才让他终于释放了某些压抑在心头多年沉重不堪的东西。 也许这个晚上才是周永秋新生的开始,也许这个晚上才是决定周永秋前面能走多远的关键。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想要改变或者新生,无非是勇敢的面对。 其实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山坳的另外一边,同样的一座山头,同样的一个男人跟女人,几乎同样的姿势望着浩瀚星空,他们共同做了一个决定,将梅花镇的一切,藏在心头。 方静答应了周永秋的邀请,决定跟钟晓雅一起去东南市。 周永秋一直希望方静跟钟晓雅出去,倒不是因为他欣赏两人能有多大的才干,或者认可两人将来能有多大作为,他只是想替商权做一件事。 刘建树得了周永秋的电话,让他物色两个愿意落到梅花镇这种地方支教的年轻人,最好是一男一女,要平品行端正,对孩子要好,只要条件达标,薪水不是问题。 在梅花镇待了几天,三人便要打道回府,尽管陈昕还有些依依不舍,但一想到过段时间就能跟钟晓雅再聚,也就释然了,等到周永秋新安排的人下来,方静跟钟晓雅做好学生交接,就能去东南市找周永秋。 在周永秋看来,将方静和钟晓雅带出梅花镇仅仅是帮商权多做了一件事,虽然对于两人来说未必就是好事,这需要方静跟钟晓雅自己去评估跟衡量。 但此时此刻的周永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正是这两个原本打算扎根在梅花镇的大学生,成为周永秋未来人生中的两个极端角色,一个将他彻底摧毁,一个让他绝处逢生。 按照商权的意思,让集团退市貌似是他的极限,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商氏集团不仅退市,而且当真不再是东南市风云一线的大家企业,周永秋当然清楚这只是暂时退居二线厚积薄发养精蓄锐的过渡时期,只是不知道商权能否理解。 周永秋第一次有要跟商权促膝畅谈的冲动。 从梅花镇回来的第二天,周永秋便驱车赶往东南大学,他想跟陈鹤聊一下连云山项目的东西,跟运营模式无关,但他想知道陈鹤对项目的真实想法。 郝友钱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口哨,他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于现状的男人,似乎在他的概念当中,只要是跟着周永秋,去哪里都无所谓,甚至于他偶尔会忘记方晓茹,这个已经打算跟他结婚的女人。 方晓茹自从接手商氏集团财务,当先着手严控集团固有资产外流,连周永秋都没有想到,这是一大块漏洞,每年从集团总部外流出去的不必要开销大概在三百多万,当拿到方晓茹递交给周永秋的个人报告的时候,周永秋着实被吓到了。 除此之外,方晓茹从资产成本跟集团运营利润层面出发,提交给周永秋一份关于未来十年的资金链预估,倘若按照方晓茹的算法,商氏集团想要重新上市,至少需要七到八年的时间。而且要以不会出现太大的政策动荡为前提。最后方晓茹跟周永秋提到,有没有考虑过将集团转型,专做实业。 其实这也是周永秋最开始的打算,毕竟商氏集团所经营的大部分服务行业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已经到了入目黄昏的阶段,逐渐踏入夕阳行业的范畴。 实业才是国之根本。 车开到陈鹤大宅,四叔闫军在院子浇花,看到周永秋下车,乐呵呵的站在原地。 “四叔。” “来了。” “嗯,来看看你跟陈老。” 四叔擦了一把手,领着周永秋进了客厅,陈鹤在客厅偏房专心看书,并没有发现周永秋的到来,直到周永秋跟闫军喝了两壶茶水,老头子方才有所察觉,推着轮椅出来。 “小家伙,怎么想起我来了?” 见陈老笑意盈盈,周永秋赶紧起身,微笑道“给您带点山茶,特意从西南大山捎过来的,您尝尝。” 陈鹤闻言大喜,从郝友钱手中接过两盒茶叶,当场就开封泡了,才喝两口便一个劲的叫好。 似乎老头子特别偏爱没有名头的农茶,对龙井毛峰银针普洱一类的好茶却不看好,按照陈鹤的说法是他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能喝出平常人喝不出来的味道。 周永秋提起连云山项目的时候,陈鹤对项目云山水域的案名表示赞许,不过他的意见也就到这里打住,将周永秋丢给了闫军。 “生意上的事情我从来不管,我一个教书的老头,哪里懂那些,你跟你四叔聊吧。”陈鹤笑说着,又摸进书房看书去了。 “四叔......” “呵呵”闫军笑看周永秋,咧嘴道“干嘛,有想法?” 周永秋嘿嘿傻笑两声道“不知道四叔是怎么打算的......云山水域旁边那些地......” 闫军闻言不语,依旧笑意盈盈的望着周永秋。 闫军能着手打理陈家的事务,而且位置紧次于陈鹤,加上陈鹤基本不管事,四爷堪称位高权重,大半辈子的打拼,自然有他的底气在,这种底气并非挂在便面上一戳就破的纸灯笼,而是当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震慑忍心的霸王之气。 周永秋自认没有这样的底气,因此在四叔目视下,竟也略微有些心颤。 直到闫军一改笑意,轻蹙眉头,冷冷问道“你想在连云山拿地?” 周永秋拳头略微一紧,连旁边的郝友钱也能感觉到周永秋的紧张,周永秋原本没打算过早透露自己的想法,但此时此刻,在闫军面前,他像一丝不挂的妓女,假装贞操,却无能力为。 周永秋轻轻点头“四叔您也知道,永秋对连云山区域抱有希望,况且我接手商家,如今正是满目疮痍,我需要投资,需要十拿九稳的投资。” “永秋,你要考虑清楚,倘若你在连云山拿了地,我们便不再是合作伙伴。” “但也不至于是生死对头。”周永秋立马接道。 周永秋始终面带微笑,闫军给周永秋倒了一杯茶水,轻轻放下茶壶,方才轻声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哈哈......” 听闻闫军大笑,周永秋骨脊发凉,好在他生性沉稳,稍作喘息便恢复心神,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东南四爷闫军的虎脸,东南四爷,从来就不是一只纸老虎。 经过云山水域的造势,加上城市规划局的风声不紧,最近已经有不少房企跟投资企业开始蠢蠢欲动,周永秋也知道,一旦项目启动,自然少不了一些藏在暗处的大佬们小心探视,一旦发现可趁之机,必然毫不犹豫出手。 韵丰集团在云山水域项目启动初期,就已经接连拿下十多亩地,悄无声息得将三千多亩黄土吞入囊中,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国土局跟市委联合支持下暗中进行。当然,这里有陈鹤推波助澜,凭借陈鹤的关系跟闫军的手腕,在外人还不曾察觉的情况下,韵峰集团或者七步云机构已经成为连云山的大地主。 之后后知后觉的富商权贵,猛然发现以云山水域为中心,方圆十多公里,尽是韵峰集团的天下,倘若隔山拿地,离着市政大道十万八千里,根本没得玩儿,可是就近,又撬不开闫军的金口。 这其实也是周永秋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他让刘建树走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白白丢进去几十万登门费,一平米都没拿得下来,这也侧面证明了周永秋的商氏集团跟陈鹤,闫军,七步云机构还有很大的差距。 甚至周永秋开始怀疑,七步云机构,并非陈姓,真正内幕,周永秋暂时不敢胡乱揣测。 “你等会儿,我跟陈老问一下。” “好,谢谢四叔。” “好小子,敢正大光明打我闫军的注意,这么多年来,你是头一个,哈哈......” 周永秋自顾憨笑,望着闫军走进书房。 “陈老,周永秋那家伙想跟我们要块地。” 陈鹤闻言眉头轻蹙,少许又微微一笑“上次你说有块硬骨头,准备做会所的那块是哪块?” “c5区,三百亩。” “嗯,就这块儿,给他,看他能不能搞,要真不能搞,你帮他一把。” 闫军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周永秋得了闫军的许可,刚刚走出陈家大宅,便迫不及待的给刘建树打了个电话。 “连云山c5区有块地,三百亩,你跟张小山出面,把上面打通,尽快跟韵峰集团办置地手续。” 刘建树闻言大喜,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几度张口闭口,却终究只吐出一个字“好!” 望着周永秋的车开除院子,闫军缓步走进了书房,轻轻站在陈老身后。 陈鹤没有回头,只是盖上那本《狼性》,沉声笑道“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老......” “由他去吧,这个项目的开端本身就出自这个孩子,这块地,就当他入技术股。” “......陈老,地倒是小事,我是担心......” “你这是无畏的担心,就算是商权在,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大方向上你把控好了,就当他是跳梁小丑罢了。割地就割地,要给就干脆点,别让人以为我陈家小气。” “好。” “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个姓黄的,我看过东北市上个月的报告,有点吃紧,这次你最好亲自过去一趟,打探一下他是什么来头。” “好。” “老四......”陈鹤喊了一声,却又沉默了。 “陈老您说。” “你都快退休的人了,还抓周永秋这样的鸡毛蒜皮,难道还不成气候?” “对不起陈老。” 陈鹤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他跟欣儿出叉子,何止是你,我也担心,不过话有说回来,这小子将来成龙成虎,必然不会成鼠,倘若不是黎炎那一关过不去,我倒由他去了。”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毕竟我陈家惹不起的,也只有黎炎这伙人了。” ------------ 第四十三章 男儿本色 更新时间:2014-03-15 最近东南市吵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东南大学大学生篮球队冲出预选赛,将正式代表东南市出战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 作为球队核心的权志文理所当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在众多光环与闪光灯聚焦之下,似乎大家已经忘记他当初被一个断指少年战败的屈辱,只是看到他攀爬巅峰的荣耀。 权志文周末就要飞往中原市正式参加比赛,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人生当中重要的一笔,倘若他能在这场比赛中暂露头角,或许能入选国家预备队,假以时日,他甚至能站在nba球场。 每个人都有梦想,这便是权志文的梦想。 今天是最后一场训练,权志文想起周永秋,虽然周永秋并没有如何训练自己,只是偶尔陪自己练球,但权志文知道,那是自己进步最快也是最稳定的阶段,或许周永秋并不是从技术或者体能上来提升自己,而是告诉权志文一些更深刻的道理,比如韧劲。 而周永秋因为忙于集团事务,最近跟权志文也不怎么联系,但权志文打进决赛而且代表东南市出赛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站在球场上的权志文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他给周永秋打了一个电话。 “秋哥,你在哪儿?” “在七环,有事儿?” “额,我周末要去中原打比赛。” “知道了,好好干。” “那个......秋哥,嘿嘿,我要是给你报个奖杯回来,有什么奖励?” 周永秋笑了笑,咧嘴骂道“奖个屁,你在哪儿,我过来看看你。” 权志文大喜“学校。” 周永秋挂了电话,给陈昕打了个招呼,便开车前往东南大学,哪知刚刚开进市区,居然接到了甘瑾芸的电话,这个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恍若路人的女人。 “呵呵......” “笑什么?”甘瑾芸声音平稳,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 “我在机场,来接我。” “行,你等我。” 周永秋挂了电话立马掉头往机场去了,不得不容他有些小心思作祟,甘瑾芸给周永秋的感觉除了神秘更多的富贵之气,这种富贵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层面的,所以当初察觉甘瑾芸确实瞧不起自己的时候,他也没太多想,周永秋是一个勇于承认差距的人,特别是他跟甘瑾芸这样的差距。 东南市国际机场大厅人头涌动,在这当中有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穿职业短裙的性感女人,只见她十指相扣自然下垂,跟大多数人一起等候托运行李出仓。 甘瑾芸手上抓着一副ray-ban空军专用太阳镜,紧身裹胸勒出一道诱人曲线,酥胸袒露清香扑鼻。 这绝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严格来说她的魅力不仅仅是源于外表,而是在内心根深蒂固,这种由内而外的气息才是真正征服男人的气质。 原本打算跟权志文练球的周永秋,在云山水域的时候就换了一身比较宽松的运动衫,加上最近保养得当,皮肤逐渐有些肉色,而那些坑坑洼洼的褶皱也逐渐淡去,所以当周永秋下车的时候,也当是引来路人侧目,看他的穿着,估计也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小白脸,水嫩嫩的那种。 周永秋摸进大厅,居然一眼就看到那个精致细腻的绝色美人,刚好甘瑾芸拿到了行李箱,带上墨镜就往外走,周永秋稍稍上前两步,不想挤到一个身材高大略显臃肿的胖子。 那胖子穿金戴银,典型的爆发富造型出场,见有人碰他,回过头来就是一瞪,见是个小白脸,他平常最瞧不起的就是小白脸了,于是又忍不住暴了句粗口“挤个卵!” 周永秋闻言赶紧打个哈哈“不好意思” 胖子见他态度诚恳,便也没打算与他为难,又扭头望向那个气势逼人托着枣红色行李箱的性感女人。却不想那女人尽然朝着自己走来,胖子顿时一身燥热激动不已。 等到甘瑾芸走近,巧手一扬,便将行李箱丢了出去,胖子咧嘴一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 那只另外一只手突然出现,将行李箱紧紧握住。 胖子粗壮的手臂尴尬得伸在半空中,他腚眼一看,竟然是刚刚那只讨厌的小白脸。 这世道,当真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胖子面色更红,气势汹汹,轻吐舌尖怒目相视,周永秋自当没有看到,对他置若罔闻,自顾轻轻一笑“到了。” 陈昕嗯了一声轻轻点头,微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腕一把搂住周永秋胳膊。 那胖子,当真肝肠寸断痛彻心扉却偏偏不得发作。 周永秋自己也没料到甘瑾芸会这样主动,他猜想过很多种见面的场景,但绝对不是现在的状态。 于是一个女王范十足却又娇弱欲滴的性感女人,跟一个咧嘴憨笑的小白脸两相成对走出了机场大厅,羡煞旁人。 等到甘瑾芸上了车,却又沉默不语,跟换了个人一样,刚刚的热情洋溢原来都是假象,周永秋无奈,问了几句都碰了灰,也就不再言语。 开上绕城高速,周永秋又问道“去哪儿?” 甘瑾芸摁下车窗,轻声道“我这次来,可能要多住一段时间,要不,去你家吧。” “啊?!” “这么大惊小怪干嘛......” “呵呵,大姐,我也是寄人篱下,至今没有落脚处。” “那就随便吧,你看哪里合适就放哪儿吧。” 周永秋贱贱一笑,看了看外面荒无人烟的高速路大道,咧嘴道“要不就这里,我看挺合适。” “试试?”甘瑾芸冷冷一笑,低声说着。 “额......还是跟我走吧。” “你穿成这样是想去干嘛?” 周永秋闻言,便把今天的打算说了,哪知甘瑾芸大喜“走吧,我也去。” “这个......不大好吧。” 甘瑾芸微微侧身,露出半团白皙,娇怒道“走!” 试想一个着装如此性感的女人出现在篮球场,将是什么样的反响。 车快开到东南大学的时候,甘瑾芸突然喊停,周永秋便乖乖的把车给停了,甘瑾芸去后尾箱翻箱倒柜,大半天才重新上车,不过却钻到后排,不在周永秋视线范围以内。 周永秋不解,疑惑道“大姐,你要干嘛?” 甘瑾芸冷冷道“不准看,开你的车。” 周永秋哦了一声便继续开车前行。 车刚刚启动,周永秋一脸苦逼的笑了“姐......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吧。” “滚!再看戳爆你的眼睛。” 周永秋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觉得胯下钢枪耸立,小山雄伟挺拔,好在周永秋定力惊人,好歹也是研究过圣经的人,稍作镇定也能勉强开车,只是随着身后宽衣解带的声响入耳,周永秋实在难以压制浴火焚身。 甘瑾芸大概是忘了,车上有一个叫后视镜的东西,镜子里的女人上身脱得一丝不挂,剩下一条黑色蕾丝底裤,两条丰腴长腿包着一层羊毛丝袜,正被她缓缓褪下,因为这两高尔夫跟正规的suv尚有一定差距,导致后排空间紧凑,加上甘瑾芸身材偏高,这一躬身,顿时丰臀后翘,不知不觉间,已凑到周永秋后脑勺,透过后视镜清晰无比的光线,可见细臀轻摇,柳腰微颤,如羊脂玉白皙细嫩的肌肤随着甘瑾芸玉手轻抚,尽显风骚妩媚。 等到全身脱尽,才见甘瑾芸拿起另外一套白色运动装,当先挂上外衣,尽管宽松流畅,但刚刚苗条紧致的绝美身材早就死死烙印在周永秋脑海,现在就算甘瑾芸穿大棉袄,在周永秋眼里,也跟没穿一样。 甘瑾芸穿上上衣,方才转过身来,往椅子上一坐,露出两条修长大腿,将裤子穿上,然后是袜子,鞋子...... “看够了吗?” “够了.....额,没有。” “没有?还要看吗?” “不是......我没看。” “感情你跟那些男人都一样,有心没胆。” 周永秋汗颜道“也不是......看是看了,那个......” 见周永秋垭口,甘瑾芸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娇声笑道“我漂亮吗?” 周永秋点头如啄米。 “要不找个酒店?” “姐......能不玩儿我吗。” 甘瑾芸眉头微蹙,轻声骂道“流氓......” 周永秋没有回话,满脑袋都是这个女人脱光衣服的模样,正当异想天开,却突然感觉两唇一润,一道腥涩入喉,周永秋大惊,面色一红,心知遭了。 甘瑾芸自顾在车后掩嘴娇笑,丢给周永秋一张纸巾,无奈道“辛苦了......” 周永秋自当是找个地洞钻进去,打死也不再出来,望着镜子里两道鼻血直流,周永秋擦了好半天没止住。车刚好开到学校门口,甘瑾芸干脆让周永秋下车,她去开车,周永秋握着一团血淋淋的纸巾下车,那保安是个老头,赶紧上前询问。 “小伙子,怎么了?” 周永秋摇摇头,吚呜道“哦,没事儿大伯,撞车门上了......”说完给车门就是一巴掌,骂声道“这破门,太特么狠了。” 甘瑾芸忍住笑,心道周永秋当真演帝派出生,倘若不是深知其中缘由,怕当真以为这孙子呗车门撞了。 周永秋上车,一转笑脸,抽了抽鼻息,咬牙道“你等着,劳资早晚要艹你。” 甘瑾芸娇哼一声笑而不语。 ------------ 第四十四章 志文酒驾 更新时间:2014-03-15 原本两人气势汹汹的前往体育馆,哪知今天是球队最后一次训练,教练有心给他们时间休息,于是早早收队,整个体育馆空无一人,唯有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要不......我们试试?” 周永秋一愣“试什么?” 甘瑾芸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走到场中,捡起地上的篮球,跑到三分线外,果断带球上篮,只见甘瑾芸动作行云流水与男人无异,胯下背移做的像模像样。 甘瑾芸眨眼之间就进到禁区,只见他三步跨起,娇手上扬,一个标准的小勾手上篮。 “哐!!!” 球没进...... 见周永秋在一旁捧腹大笑,甘瑾芸歪着脑袋瞧了半晌,突然捡起地上的篮球,朝着周永秋猛然砸去,好在周永秋暗藏身手,大手一挥便把球挡了下来。 “来不来?” 周永秋嗯了两声,依旧止不住笑。 甘瑾芸要是放到古代帝王时期,必然是难得的烈女子,跟周永秋斗气狠来全然不输男子,加上她深知周永秋体格,根本不顾及这牲口安慰,肘子膝盖什么的只管往他身上招呼。 周永秋心道这女人当真不好惹,几个侧身甩过来,后背也是隐隐作疼。 不过疼归疼,甘瑾芸身材那是相当的好,即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皮肤弹性十足,胸中有内容,臀中有精华。 好一番折腾之后,周永秋因为有意谦让,倒让甘瑾芸赢了两个球,两人背靠背坐在球场边大口喘气,周永秋擦了一把汗,只觉得背后香汗来袭,顿时汹涌澎湃又开始歪歪起来。 等到两人歇息半晌,才听甘瑾芸说道“我口渴。” “喝东西去,我请客。” 本来周永秋的意思是带甘瑾芸去一家比较上档次的甜品店,哪知甘瑾芸不肯,非要去路边一家凉茶摊,周永秋倒是不在意,既然甘瑾芸自己都没意见,他也懒得折腾,于是带着甘瑾芸过去,要了两杯甜茶。 老板是个跟周永秋年纪相仿的少年,面相和善,动作麻利。 “女朋友真漂亮。” 周永秋闻言尴尬,正当要解释,却听甘瑾芸笑笑道“谢谢。” 说罢递给老板一张百元大钞,趁着老板找钱的时候,周永秋咧嘴笑道“大姐,能不这么玩儿我吗?” 甘瑾芸故作吃惊道“你不想?” 周永秋一愣“想。” “呵呵,别当真......” “艹!” 两人就摊边喝了凉茶,眼看天色已晚,周永秋心知甘瑾芸坐了一天的飞机,刚刚到东南市又跟他去篮球场折腾一番,必然疲惫,于是想着带她先回商家,一来也当是让两女相互为伴,不那么寂寞,二来甘瑾芸也说,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东南市,住家里毕竟方便很多。 哪知甘瑾芸突然改变了主意“送我去滨海国大。” 周永秋摇摇头“好吧。” “怎么了?不乐意?” 周永秋呵呵笑道“怎么敢。” “是不是觉得我这脾性有点阴雨不定?” “没。” “我随我妈。” “呵呵,想来阿姨一定跟你一样漂亮。” “不知道,大概是吧。” 周永秋沉默了,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各种缘由,哪知甘瑾芸脸色依旧,微笑道“我妈走得早,我还没断奶就走了。” “对不起。” “别,大男人别老说对不起,你认为是对的,坚持下来就是对的,你认为是对的,不坚持下去,你就错了,所以,就算你是错的,坚持下去,你也是对的。” 甘瑾芸轻轻擦拭额头,软绵绵的躺在靠椅上,胸前昂然挺立勾人魂魄,只见甘瑾芸呼吸微微急促,轻声说道“今天破了戒。” “嗯?” “我从小体质不好,太过激烈的运动都不敢做,这也是随我妈,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差点没活下来,后来我妈不肯,一转眼,我居然活了这么久,这是遗传,没得治,我妈走的时候二十七岁。” 周永秋略微苦涩,轻声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甘瑾芸笑笑道“我从来没担心过,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况且,有个人为我诵经诚佛二十多年,从我妈走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禅机?” 甘瑾芸点点头。 “我师父本来有家室,之前跟我妈妈是恋人,后来我师父不知道什么原因回了老家,再后来我妈妈就嫁给了我爸爸,后来我妈妈就走了。”甘瑾芸将那张沾满汗珠的纸巾紧紧捏住,继续说道“师父悔恨终生,去了中原一家小庙,发誓要为我妈,为我诵经半世,让我活够八十岁。师父每日专研经书天象,竟也会看世间风水,后来寺庙香火越旺,干脆改名叫禅机,也就是我师父的佛号。” 周永秋沉默不语“你师父是好人。” 甘瑾芸苦笑“何必掩饰,周永秋,我知道你心里苦。” 哪知周永秋轻轻一笑“你想太多了。” “周永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走得远一些,东南市,连云山都不是你的终点......” 周永秋虎躯一震,轻轻皱起眉头。 “我希望你能做到师父没有做到的事情。” 或许在周永秋心里,周仓没有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但在周仓心里,他没有做到的,唯有走进甘家大门,并为此悔恨终身。 正当气氛压抑,两人无话可说之际,周永秋突然接到陈昕电话。 陈昕的声音比以往温顺很多,跟周永秋闲聊了几句,然后才吚吚呜呜说了些什么,周永秋听半晌没听明白,陈昕鼓起勇气,终于沉声道“志文骑车摔了......” “人呢?” “没了。” 此时距离滨海区还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周永秋红润着双眼,轻声说道“先跟我去趟医院。” 甘瑾芸心知有事,没有说话,轻轻点头,周永秋在十字路口掉头,狠踩油门,朝医院赶去。 今天本来该跟权志文练球的,下个周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要去中原给周永秋拿奖杯。 张小山跟郝有钱都已经赶到医院,跟陈昕一起守在大厅,见周永秋过来,三人缓步上前,他们清楚,周永秋虽然不曾看过权志文比赛,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这个少年。 或许在周永秋心里,权志文像一个朋友,跟像一个弟弟,只有在张小山跟郝有钱心里才清楚,权志文更像周永秋年少时的影子。 张小山轻声说道“摩托车,九十迈过弯,酒驾。” 周永秋阴沉着脸,微微点头,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连甘瑾芸也乖巧的跟在身后,和陈昕几人一起,朝着尽头那间阴森发凉的房间走去。 周永秋在门口叫停,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几个护士正在打理,见周永秋进来,小心安慰了一番,方才露出权志文脸庞。 看到权志文,周永秋有些释然,他是笑着去的,大概是酒精麻醉的作用,让他还来不及恐慌,所以脸上还有笑容,阳光灿烂英气勃发。 权志文是个好孩子,不管他在学校有多么嚣张跋扈,但对于周永秋来说,他有想过将自己肚子里这点仅有的墨水都教给他,周永秋甚至为权志文想好了未来十多年的路,他像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把握一切。 周永秋出来的时候眼眶红润,陈昕上前拉着他,轻声安慰,周永秋嘘了口气,轻声问道“他家里知道了吗?” 陈昕摇摇头“不知道,校方正赶过来。” “没用的,志文虽然代表学校出赛,但已经毕业,按常理,他已经不属于学校范畴,校方过来,也只是看看,起不了多大作用,这件事,我们来办吧。” “难在就难在这里,志文其实也是农村来的孩子,他爸爸年轻的时候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当地警方现场击毙,他有个快九十高龄的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谁能经得起第二次。” 周永秋沉默了。 望着蹲在门口的周永秋,略微凄凉的背影,陈昕有些心疼,好在旁边多了一个女人,虽然尚且不知道她的来头,但见她一脸善意过来拉着自己双手以示安慰,也就轻轻靠了过去。 张小山跟郝有钱是见过甘瑾芸的,此时见她跟周永秋一起,心知其中定有猫腻,但此时周永秋情绪低沉,自然不是闹腾的时候,况且权志文没了,他们并不比周永秋好过,几个爷们儿平常喝酒打屁什么的,早就把权志文当手足对待,只是碍于权志文还在学校,不太适合扎堆干些挨千刀的勾当。 呆了十多分钟,周永秋终于缓缓起身,将手中烟头丢得老远,望着张小山说道“回公司调十辆轿车,市价要三十万以上,全部黑色,葬礼我们办。” “好。” “不管花多少钱,排场先做起来,另外,聘用权志文为集团总裁助理,通知人力行政部的即刻发文,通知方晓茹,准备五十万安抚款,明天一早,先送志文回家。” “陈总,麻烦你通知一下志文的队友,有愿意一起过去的,明早在烟雨大厦门口汇合。” 陈昕点点头“行。” 次日天色刚亮,在烟雨大厦门口满满摆放了三十多辆豪车,当先一辆加长兰博基尼商务豪车牵头,后面停放着玛莎拉蒂、保时捷、布加迪、悍马跟其他各路黑色豪车,堪称小型车展。 权志文此时被安放兰博基尼中厢,周永秋跟张小山还有郝有钱押车,陈昕、甘瑾芸还有商蓉因为女人不适合跟车,被安排在随后一辆车上,接着便是球队的十多个队员无一缺席。 ------------ 第四十五章 张董牛X 更新时间:2014-03-16 ps:今天家里断网,上传拖到现在,上一大章先。 于是在东南市绕城高速大道,一路豪车浩浩荡荡朝着东南市辖区另外一个地级市的小山村赶去,将路上来往的车辆着实吓到。 出了高速正式开进村落的时候,路途有些颠簸,好在行程不远,只开了不到一个钟头,便看到山坳脚底下的寨子,稀稀拉拉住着几户人家。 倘若只看表面,谁也不会想到权志文也是从这大山中走出去的穷学生,甚至于权志文也从未给周永秋提起过家乡的事情,因为在他的心里,迫切想要走出去。 车开到路的尽头便停了,远远的能看到一栋木房子,房子四周种满了果树,正对小道的地方是一片桃木林,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静静的等在那里,老人身后稀稀拉拉站了七八个村民。 银白色的头发,满是皱纹的沧桑脸庞,尽管年岁已高,但却气息平稳平视前方,直到所有车都稳稳停住,老人才缓缓走来。 周永秋当先上前,左右跟着甘瑾芸与陈昕,郝有钱跟张小山带着一众学生随后。 周永秋少有的紧张起来,他一路上一直在想,该如何面对这个老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起权志文的死。这不是一两句简单的慰问或者善言就能解脱的事情。 “爷爷……” 周永秋沙哑着嗓子,轻轻跪了下去“我带志文,回来看你。” 周永秋这一跪,陈昕跟甘瑾芸也相继跪了下去,接着张小山跟郝有钱还有一帮学生陆续跪了下去。 老人依旧微眯着眼睛,却没有泪,只见他轻轻拍了拍周永秋肩膀,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将他拉起,但一句话也没说,自顾朝着灵车走去。 张小山眼尖,急忙过去搀扶。 打开车门,老人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口,望着躺在车里的权志文,足足半个钟头。 没有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包括周永秋,包括甘瑾芸或者陈昕,在他们看来,中年丧子已经是莫大的打击,而权志文的死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老人几度想要推开盖在权志文身上的冰棺,但最终没有。 等到老人转身,一帮大老爷们才合力将冰棺推了出来,老人走在前面,周永秋带着张小山跟郝有钱扶灵,加上一帮学生,将灵棺缓缓推进权家大堂。 一众乡里乡亲早就泣不成声,但权志文爷爷始终闭口不言,没有话,也没有泪,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恸。 村民早就准备好了灵钱灵纸,权志文爷爷从旁拿了跟凳子,放在权志文身旁,再缓缓坐下,望着双眼紧闭的权志文,开始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老人声音很细,轻若蚊蚋,旁人听不清楚,只知道老人时而轻笑,时而摇头,估计是跟孙子谈些家事。 葬礼比周永秋想象的要简单,老头子不忍孙子受罪,第二天就要下葬。 “让他爷两一起吧,有个照应。” 老爷子指了指后山一块空地,旁边有一处黄土,那是权志文的父亲。另外一边刚好有快新地,老爷子说,那是留给自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次日凌晨,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将权志文送上山去,老爷子亲自下土,将权志文葬了。 周永秋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跟权志文永别了。 好在权志文也是光宗耀祖过,在城里赚了大钱,只看送他回来的这伙人就知道,权志文在东南市混得风生水起,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着实不容易,比他爸要强多了。 这大概是老爷子唯一心安的地方,看着周永秋放在桌子上的那金色银行卡,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道“年轻人,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糊涂,你这是帮志文贴金呢。” 周永秋有些无地自容,他知道,对于老爷子来说,人都没了,拿钱又有什么用?只是不这么做,周永秋又能做什么? 老爷子苦笑,颤声道“志文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知足了,起码他在外面活得不累,没受罪,不像他爹,受半辈子折腾也没见有什么出息,最后还落个败坏名声。” “志文是个好孩子。”周永秋轻声说着,见老爷子一脸平静。 “你也是......”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摸出一只木头盒子,刷了红色油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这个东西是他爹的,我留到现在不容易,志文走了,我大概也不久了,这东西要随我去就糟蹋了,我给你,你要用得着就留着,要用不着就丢了。” 周永秋轻轻接过,揭开那木盒,哪知木盒揭到一半周永秋便猛然扣住。 老人貌似早就预料到周永秋反应,微微一笑“收着。” “爷爷,这个不大好吧。” 老头子摆摆手“总会用得上的。” 周永秋点点头“谢谢爷爷。” “这钱既然是志文攒的,我就认了,让村里修条道,我还记得志文小时候,碰上镇里圩日,我便带他出去放风,那个时候志文就说,以后长大了,就再也不回来,就算要回来,也要先把路铺了。” 老爷子泪流满面,多日来压抑在心里的悲痛,终于得了释放。 “志文回来了,这路,我来帮他铺。”老爷子说着将那卡捏在心窝处。 第二天周永秋就走了,望着孤苦伶仃的权家老爷子,一伙人心酸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路上周永秋将木盒子交给张小山,张小山揭开一看,一只9mm左轮,旁边摆了整整齐齐三十枚弹头。 张小山张大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行了,赶紧收起来,这里不是秘鲁。” 张小山连连点头。 周永秋之所以没将这东西给郝有钱,是因为郝有钱性格冲动,他担心出事,相比之下,张小山要稳重沉着许多,大概郝有钱也知道其中缘由,心知这种东西放在自己身上确实不大牢靠,也没有意义,倘若是其他东西,怕是早就争了起来。 不过想着哥几个也总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忍不住窃喜。 周永秋回到东南市的第二天,权家老爷子便叫来村支书说要投钱铺路,这是好事儿,也是大事儿,遗憾的是工程开展不到一个月,老爷子就走了。 这次周永秋就带了郝有钱只身前往,村民帮办了葬礼,送老子入土,于是在后山山坳上,三处土包豁然醒目,埋着权家三代人。 在之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每每想到权志文,周永秋都会有种错觉,权志文是儿时的一个小伙伴,一起上树掏蛋,满山抓鸡,偷看性感少妇打炮的混球,他们认识的地方不是东南市,而是某处不为人知的村落。 周永秋再次从权家回来,就接到集团总部传来的消息,说是两个来自梅花镇的大学生已经在集团等了他两天。 周永秋心知是方静跟钟晓雅到了,这貌似是权志文死后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方静跟钟晓雅一如前两日,早早的来到烟雨大厦商氏集团总部候着,这两天都没有看到周永秋,但也没有人告诉他们周永秋去了哪里,只是让他们等着。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几度惊叹商家繁华,若不是亲自来到这里,他们根本难以想象,当年的商权,现在的周永秋,到底身价几何。 集团人力办事效率确实不一般,加上薪水客观,商氏集团员工再次丰满起来,加上大多都是涉世未深经验不够丰富的年轻人,充满了活力跟斗志。 拓展部调查员陈瑄来公司不到两个月,跟其他人一样,也是热血沸腾渴望成就一番事业的大好青年,而且他对拓展部那位姓张的领导敬佩万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那个叫张小山的总裁先生着实难看,可是后来跟他同桌开会聆听,越发觉得张总人格魅力所在,跟他一起开会不仅轻松愉快,而是黄段子接二连三,却又偏偏不触及禁区,不但不会觉得他下流无耻,反而觉得幽默有度,加上他对事业拓展的独到眼光,也着实让大家折服。 不过在陈瑄心目当中,那位据说还不到二十八岁的幕后老板,才是真正的偶像,堪称神一样的存在。不是因为他继承了商家这么大的家业,而是因为他救活了商家这堆烂摊子。 商氏集团退市早就风靡全市,起初陈瑄也以为商氏集团到了穷途末路,当初进到集团总部,也只是因为混点资历,将来再某打算,可待了几个周,陈瑄毅然决定,这里就是长期发展的好平台。 陈瑄注意到最近两天有两个年轻人一直等在公司客厅,看他们装扮不像是久居城市的青年,文质彬彬知书达理,女的生得美若天仙,男的也自当清秀帅气。 陈瑄趁着休息的时间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去,笑意盈盈的望着方静跟钟晓雅。 两人见有人过来,赶紧起身道好。 陈瑄微微点头“你们在等人?” “嗯。” “等谁?” “周董事长。” 陈瑄一愣,再次打量了两人一番,微笑道“周董事长我都没见过,他几乎不在的,你们在这等,等到猴年马月去。” “额......” “不过我的领导跟周董很熟,他们是兄弟,要不我给你们引见引见?” “这样最好了,请问,你的领导是谁?” 陈瑄轻笑两声“张董。” 方静跟钟晓雅连连摆头。 陈瑄哈哈大笑“我们张董牛逼” “嗯。”方静点头表示认可,虽然他并没见过张小山。 “连我这样的都要跟着他” “嗯!” “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 “在东南市,我敢说,没有一个人能像张董那样,两个月,就靠喝酒,喝出一千多万的单子” “啧啧!!!” “知道一千多万是什么概念吗?” “求指教。” “一千多万的投入,今年保底收入三百多万,纯的。” “牛逼!!” “连我这样的,都老老实实跟着他。”陈瑄越说越带劲,感觉口干,喝了一口咖啡。 “委屈你了。” “屁,不委屈,对了,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们是理工的” “我北大的,理工也不错,当年你们要是再努力一把,也能考上北大。”陈瑄顿了顿继续道“连我这样北大的都要跟着张董,可想而知,他的实力。” 方静一脸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能否引荐?” 陈瑄闻言大喜“没问题,不过张董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你们放心,只要我逮着他,保准给你们推荐,好歹我跟张董也是兄弟。” 方静猛然起身,握拳一拜“谢了朋友!” 陈瑄自知牛逼吹大了,有些面红,赶紧摆摆手道“不客气。” ------------ 第四十六章 麻省理工 PS:晚上出去买衣服,回来晚了,米饭身高183CM,体重70KG,买衣服从来都是一件极度蛋疼的事情,所以耽搁了,抱歉诸位。 正当陈瑄胡吹大吹炫耀他跟商氏集团拓展部总裁张小山的铁腕关系,只差直言自己跟张小山那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难兄难弟,马脸张小山从走道专用贵宾电梯缓步走来。 陈瑄见状一愣,赶紧放下咖啡杯,快步走了上去,微微一笑“张董好。” 张小山微微点头看了方静跟钟晓雅一眼,微笑道“你叫方静?” 方静闻言轻笑,点了点头道“是的,张董好。” “钟晓雅?” 钟晓雅咧嘴轻笑,两口甜甜的酒窝立马现了出来“张董好。” “呵呵,秋哥跟我说了,让我先过来,你们稍微等一下,秋哥马上就到。” 陈瑄闻言大惊,感情这两个不起眼的家伙跟传说中的周先生早有预约,听张小山一口一个秋哥的叫着,陈瑄有些心痒,心道不知何时,也能像张小山一样,跟周先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 “额,那个谁,王瑄,带他们去我办公室先坐会儿,我要开个会,你也赶紧过来,商讨一下青州县的那个方案。” 陈瑄一脸苦涩,强笑道“是的张董......张董,我叫陈瑄。” 张小山老脸一红,尴尬道“额......不好意思。” 陈瑄见张小山给自己道歉,心头一乐,也就释然了,急忙嗯了两声迈开愉快的步子,带着方静跟钟晓雅朝着张小山办公室走去。 张小山的办公室还算整齐,因为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整理,要不然,早就凌乱不堪,方静跟钟晓雅跟着陈瑄进去,靠着墙边沙发正襟危坐,等着周永秋的到来。 不多时,总部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平头少年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胡渣脸的大叔,两人一前一后自顾嬉笑,坐在不远处的前台客服眉头轻蹙,见这两人摁了指纹进来,想必也是公司新来的同事,只是这般嬉闹毫不严谨,顿时心生鄙夷。 前台客服是从另外一家广告公司挖过来的角色美女,名叫李嫣然,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李嫣然生来喜静,忍不住出言提醒“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太过喧哗。” 平头少年跟胡渣大叔闻言一愣。 只见胡渣大叔微微一笑,凑到平头少年二表,轻声道“秋哥,你是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这平头少年正是不回总部的周永秋,一有空便钻到连云山做他的*策划,自家的事情反而不怎么过问。看这前台美女大概也是刚来不久,周永秋玩心大起,忍不住上前调戏。 “美女,劳烦问一下,怎么说话才不算喧哗?” 哪知这李嫣然也是调皮捣蛋的角色,抿嘴微微一笑,凑到周永秋耳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像这样......” 周永秋也学者李嫣然的声音凑了过去“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嫣然,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去干活儿吧,小心我记你的考勤。” 周永秋早就笑得不行,一直强行憋住,还想再说,却听门外一声大吼“周董?” 这一声当真如落地雷,轰然炸响,将李嫣然也吓了一跳。 只见李嫣然面色一惊,赶紧起身,颔首道“刘董。” 刘建树摆摆手没有理她,自顾走到周永秋面前咧嘴微笑“你这甩手掌柜做得实在。” 周永秋憨笑两声,却不解释,而是嘘了一声道“上班时间......不要喧哗。” 刘建树老脸一红,当场垭口,再看了看一脸尴尬近乎无地自容的李嫣然,顿时明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指了指李嫣然“你呀你......” 商氏集团有足够的办公室,但大多数都是空着,因为公司有规定,部门经理以下都暂时在大厅办公,但是会根据个人业绩进行评估,两年以后分配工位,以前商权在的时候,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办公大厅,一个人都没有,全部有独立的办公室,这是东南市各大小企业都是非常少见的。 因为目前公司新来的同事比较多,所以大厅装得满满的,望过去黑压压一片脑袋,刘建树走在前面,路过大厅的时候,有人察觉,顿时满怀崇敬的目光注视刘建树,随后又走出来一个人,平头,皮肤略黑,穿一身休闲装,跟黑白职场基调毫不协调,再随后就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 只见三人在角落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停住,没有门牌,但大家都清楚,那里曾今是集团一把手商权的办公室。 刘建树轻轻推开门,将身后那平头少年迎了进去,不多时,拓展部那个姓张的牛人带着一对年轻男女也跟了过来,陆续走进办公室。 “能让刘董帮开门的会是谁?”一个原本埋头做着数据的小职员皱眉沉思,不过没动就,他便想起了什么“周董?!” 商氏集团真正的一把手。 加上一些老员工是认识周永秋的,于是没多久,那个平头少年就是周永秋的消息迅速传开,不到半个钟头,商氏集团当家人出现在烟雨大厦的消息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 商家新当家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谜,这个消息对于媒体来说,绝对是可挖的大新闻,于是一个钟头以后,不少媒体记者已经围堵在烟雨大厦楼下,并且其他媒体也陆续赶来。 在办公室闲聊的周永秋当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也没想过外界对商家的事情居然这么关心,在他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商家早就退出了商海风云最核心的地方,游走在外围,满满寻找机会。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留在集团总部,跟岁刘总,这是一个历练的过程,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成为集团中坚力量;二,跟我出去,加入连云山项目的团队,这也是一个历练的过程,我同样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其实说到底,这无非是跟刘建树还是跟周永秋的选择,张小山苦逼着一张脸,恳求道“要不,让方静跟我吧......” 周永秋贱贱一笑“如果他没有意见,我也没有话说,不过方静,你要想好,跟你小山哥,要做好醉生梦死的准备。” 方静是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在他看来,对刘建树并不了解,他到宁愿跟这周永秋,他相信周永秋的实力,不过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钟晓雅。 “我跟张董吧。” 张小山嘿嘿一笑“好小子,待会儿哥先带你出去溜达一圈,明天有个饭局,你做好准备。” 方静吸了一口气“我尽力。” 钟晓雅本以为他跟方静会在一起工作,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周永秋貌似是有意将他们分开,至于其中缘由,她自然不敢多问,不过方静倒是能想通这一茬,周永秋看似棒打鸳鸯,实则是留给两人足够的爆发空间,唯有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下,才能专心的做事,这也是没有把郝有钱放到公司的一个原因,倘若郝有钱在,方晓茹也许没有今天的成就。 钟晓燕看了看刘建树,又看了看周永秋,微笑道“我跟秋哥。” 刘建树一拍脑门儿,无奈道“哎,你们都瞧不起老头子咯。” 刘建树这一伤脑筋,顿时惹得一伙年轻人哈哈大笑。 方静正式加入商氏集团拓展部,挂职拓展部总裁助理的职务,协助张小山完成拓展部相关事宜,这样一来,方静的职位比陈瑄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以后碰道,陈瑄理当叫一声方总才行,一想到这里,方静忍不住轻笑,略微有些无奈。 而钟晓雅决定跟随周永秋加入连云山团队的运营,注定要比方静多走很多路,不过在才华上,张小山跟周永秋自然不是一个层次,但方静天生聪慧,三五年以后,他跟钟晓雅谁更高一筹,暂时是个未知数。 一伙人嘻嘻哈哈一直聊到下午,等到周永秋带着郝有钱跟钟晓雅上了电梯,才听刘建树临时打来电话,让他们从停车场开车出去,说外面围了一大帮记者。 周永秋嗯了一声,原本打算真从停车场逃离,但回头一想,决定走正门。 一帮记者正焦急的等待着,传言商氏集团新当家人出现在烟雨大厦的消息一经发布,倘若今天见不到真人,怕是要挨网友一顿臭骂。 不多时,正厅大门走出来一个平头男子,叼着一根草烟,微微佝偻着身形,眼睛咪成一条细缝,抬头望了望天上阴沉的气候,忍不住低声咒骂,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一辆白色高尔夫旁,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跟一个水嫩嫩的女孩子,三人上车远远离去。 没有人认得周永秋,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人就是周永秋,更不会有人知道,周永秋就是商氏集团新一届当家人。 郝有钱捧腹大笑,连钟晓雅都忍不住乐了,心道演帝就是演帝。 “秋哥,你这是本色出演,我佩服。” 周永秋自顾笑而不语,谁说富商权贵,就一定要西装革履? “晓雅,你跟方静是同学?” 钟晓雅点点头“嗯,但不是一个系。” “噢,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麻省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