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幻做梦依稀1 我们不富,我们很穷。 这是我从很小唯一记得的东西,娘与我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寒冷而破旧,虽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但仍是很拮据,记忆中的娘出落的天鹅般姿态优美,虽然唇角总挂着苦笑,纠结着眉头,但依然不能耗损她的美。 对于,那样的乱世,美却是一种罪恶。 阴冷地黑幕不知多少次袭上心头,想闭上的眼睛总是让娘焦急的呼唤惊醒,可我是真累了呀!那时的我饿的可以将爬满蚂蚁的食物毫不保留地全塞进嘴巴,虽然冰冷而潮湿,肮脏而又恶心,我依然能有滋有味地像吃了山珍海味一样。 终于奈不住饥寒,我跟烂泥巴一下软了下去,似乎是下雨了,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娘迷蒙的大眼隔着水雾,滑落的泪珠一串串打在我脸上。 娘旁坐着一个男人,看得出他的不怀好意,因为他的笑容*又无耻的。在我年幼的脑海里我搜刮殆尽的词只是坏这一个字,而我的目光逐渐停留在桌上色泽鲜亮的食物上,散发着美味的可以让我下一刻便毁灭。 我狼吞虎咽的吞着桌上的面包,咬着,看见男人撕扯着娘的衣裳,破裂的布片如雪花般飘零满地…… 从那以后,我住到了一间大房子里,穿着花哨的衣裳,吃着好吃的食物,似乎再也不曾饥饿过,只是很少再见到娘的笑颜,即使有,也只是凄楚地淡如烟雾般划过。 那正是我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过生辰,第一次穿着漂亮的新袄子,鲜红的,如火般穿梭在娘身旁,拽着她纤细的手,流恋于同样火红的枫林下,娘第一次在那之后笑出声,美丽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娘似乎越来越消瘦了,我的手几乎可以整个圈住她的手腕。虽然消瘦,却显的道骨仙风般的灵秀。可是,我几乎恨起这个世界来了,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吗?但是好是什么?不好又是什么?我不懂…… ☆☆☆☆☆☆☆☆★★★★★★★★★☆☆☆☆☆☆☆☆ 午间暖风懒洋洋拂在身上,我半眯着双眼盯着当空的艳阳,耳边凄楚地嘤嘤哭声,除了烦还是烦。 “小姐,用些糕点。”巧儿端来一碟果子糕,盯着庭院内哭的快要断气的姨太太们:“小姐,当真都要赶走她们,我看着她们都不大乐意啊。” “莫依,你这个小贱人,打娘胎带出来的恶毒,真是卑鄙,老爷走了,你便露出狐狸尾巴来,你会不得好死,你娘生前是个贱婢,注定会生出你这种贱人!”庭院中推桑哭闹中,有个半老徐娘的妇人破口大骂,这个人我似乎见过,是八姨太,还是九姨太? “我是贱人吗?是吧,我是贱人,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们都是贱人。”我淡淡地嘲笑,挑了块果子糕直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快些走,若走晚了,便打断她的腿,凡是那老家伙的女人通通赶走,一个不许剩,谁不服拖出去打她五十大板再来找我理论!” 巧儿眨了眨眼,半响问道:“小姐,凡是老爷的姨太太都谴走吗?那姨太太们的小姐少爷呢?” “通通的赶走,晚饭之前我便要落个清静,整日哭哭啼啼,奔丧呢,惹人心烦,若还有不服的,将她银两没收了,再赏她顿棒子炒人肉!” “哦哦。”巧儿点点头,退到一边再不出说话。 真是烦啊,不都巴不得那老家伙早死吗?这人死了,又哭哭啼啼装模作样,真让人倒胃口,那老家伙又不会出来吓人拖你进地狱,有必要从早哭到晚吗,不就是打发她们走吗?这么小的事还哭。我知道背后不少人咒我下地狱,下地狱就下地狱呗,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那老家伙的女人们不是都想飞出这鸟笼子,我这是在帮她们,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不以为意地吹了吹茶。 很奇怪,那老家伙竟会舍得将一大堆家业留给我败,我睡了醒,醒了睡也没想过这种事会落在我头上,怎么说呢,我与那个老家伙的关系有些复杂,我是他第十一个姨太太,也是最后一个,在我唤他作夫君之前,我一直唤他作爹,而我的娘是我夫君的第四个姨太太。 我曾听厨房姨娘们说了,这是不伦,不伦?我不懂,我只知道,那个又是我夫君又是我爹的男人当着娘的面将我压在身下……好疼,我疼的想哭,想求娘救我,而娘只是躲在屏风后捣着嘴巴默默地落泪,娘也疼吗?会比我疼吗?为什么不救我?我的视线在身上意乱情迷的男人喘息中模糊。 当晚,那个男人走了,娘便将我搂在怀中不停地唤她的名字:“依儿,依儿……娘对不住你。”泪落在唇边的味道,有一点苦又有一点涩,我愣了愣,盯着娘绝美的面孔默默无言,我不懂,所以我沉默。 娘送了一件礼物给我,触及我手臂的双手冰凉,将同样冰凉的玉缠于我的手腕,娘说,那是猫眼。晶莹的链子上挂着翡绿色的玉钻很漂亮,娘将我搂在怀中,嫣色的唇边呓语:“我可怜的依儿……”我可怜吗?我不可怜,我有吃的有穿的,有娘有爹还有夫君,我不可怜。 我记得娘在我睡前说,那个爹不是我的爹,不是爹会是什么呢?是夫君吧。 婴日清晨,婢女们在房中发现了我娘的尸体,据说死的很难看,舌头都溢了出来,面色全是青紫,我不信,娘一直那样美,怎么会难看呢?不过,我没有去看,不是不想去,只是那个我分不清是爹还是夫君的男人不肯,他说:“下贱的东西,看她做什么,看了也收不回她的心。”我望着他多须的面孔,愣愣地应着,下贱的东西是不能看的,只是,心又是什么? 他有十一个女人,外头的铁定更多,却不知为何只将万贯家财都留给了我一人,那老男人的女人那么多,儿子也有几个,要得财产,轮也轮不到我。 服侍他的日子也就那么廖廖几次,或许是我讨人喜欢,也或许我会床术,大家都这么说,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如木头般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会有什么特色,但我必竟得到了全部家产,这就落入了一个套,一个我想分辨都分辨不了的套。 抓了抓脑袋,我目光溜转,掠到门扉后一道瘦小的身影身上,不禁蹙了双眉,那男孩有些眼熟,似乎见过,却一时记不起,这庄园也太大,人口众多,却没有跟我亲呢的,我认识的没几个,只有巧儿是从小侍候我的,那一日巧儿改口唤我夫人,硬是让我追打了好些圈子,夫人,真难听,我还是喜欢小姐这个称呼。 我勾了勾指头,眉头也不抬喊道:“巧儿,那个男孩是打哪儿来的,一直躲在门后呢,干什么的?” 巧儿抬头看了看,半响道:“是三少爷。” “哦?哦。”我吹了吹茶,轻弹掉黏在杯盏边的茶叶,盯着门边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真大的眼睛,哪个三少爷?” 巧儿倒地,半响狼狈地自地上爬起,脸色如踩了粪般的难看:“就是三姨太的三少爷。” “哦哦……哪个三姨太?”我很诚恳的问。 巧儿半耸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就是老爷的三姨太,三姨太早年前去了,就留了这么个儿子,小姐也要赶他走吗?” ------------ 第2章 幻做梦依稀2 “三姨太啊?”我喃喃自语,依稀记得我刚来这处常受人欺负,那次躲在柳树后饿的直哭,有张苍白的脸却有很温润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同样莹白的纤指中握着一个馒头,什么话也没说,就用那样慈祥地笑容望着我,那个馒头很香也很甜,我在她的笑容中狼吞虎咽,半响有个婢女站在她身边对着她说:“三夫人,老爷传唤你过去侍候呢。”那个三夫人点了点头,抚了抚我的发,仍是什么也没说,只留给我一个安抚地笑容。 “他是三姨太的儿子?”跟漂亮的三夫人一点都不像,好大的眼睛,瘦黄又有些泛白的小脸上就那么双眼睛最亮,我真是纳闷了,身体这么小,却有这么双大眼,若是嘴大嘛,还有口福,能吃,眼睛大只能瞪人了。 我撇了撇唇,不能置信地眨了眨眼,没错,他在瞪我,哼,吃了豹子胆了,敢瞪我,看我欺负他:“你过来。” “小姐,他不能欺负的,他有病。”不愧是巧儿,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我瞪着那个小男孩:“有病?什么病?” “大夫说了是肺痨,三姨太也是患此病死的,大夫虽说不会传染,大概是三少爷身子也弱,三姨太死后也无人过问,这病就一直这么拖着。”巧儿语间渗着怜悯,我有些惊奇:“巧儿也会关心人了?天掉下来了。” “……呃,三姨太待人很好。”巧儿吱唔着。 “哦。”我盯着那个男孩弯腰咳嗽,展开的双手中晶莹的液体上渗着淡淡红痕,不知怎么,我竟觉得有些心疼:“巧儿,他多大了?” “三少爷十岁了。” “哦哦。”十岁了?还小呢,我都十六了,我又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芡实。” “哦哦。”芡实,听说肉类制品渗着芡实味道会更鲜美,连名字都叫的这么有调剂味儿,我招了招手示意芡实过来,他只是弯腰咳嗽,似乎并不曾瞧见,我翻了翻白眼道:“巧儿,去看看他怎么了,咳啊咳的,真烦人,瘦成那样,是没饭吃吗?” 巧儿愣愣地盯着我,半响试探问道:“当真要他过来?小姐不赶他吗?小姐心这么好?” “找抽呢!”我直起身子在巧儿头上使劲敲:“你小姐我何时不是心地善良了,再叽叽咕咕罗里八嗦,我把你也赶走!” “呜呜……”巧儿捂着脑袋应景假哭了几声:“小姐,轻点,不能打头的,会变笨的。” 我撇唇冷笑:“就你这脑袋,比猪还笨,再笨没有了。” 巧儿更哭的大声,只是没有眼泪。 她过去拍了拍小男孩的背,芡实胸膊立即震动几下,人一个趔趄差些摔在地上,扶着门咳的更大声了,整张苍白的脸都呛红了。 我托着脑袋对巧儿直翻白眼:“猪脑啊,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仇啊,你那哪是顺气,别把人拍死了,到时她娘向你索命,你下地狱陪她吧” “小姐,他在吐血。”巧儿垂着头,头一次没因为我调侃她赌气:“小姐,他真的在吐血。” “咦咦?”吐血啊?我凑了过去,盯着芡实剧烈滑动的咽喉,巧儿双目亮晶晶地瞅着我,希望我能发表一下意见,救他呀,救他呀!救他呀,小姐! 我瞟了巧儿一眼,又盯着芡实手心的血丝,半响道:“吐就吐呗,吐了舒服。”憋着不吐,多难受啊。 巧儿倒地抽搐,半响狼狈攀着我的腿道:“小姐,再吐就吐死了,是不是要传大夫过来瞧瞧?” “……呃”我怔了怔,这个病厉害吗?需要传大夫,那大夫过来我不就是要掏腰包花票子,心中天人交战,半响见巧儿楚楚可怜地唤着我:“小姐,多可怜地孩子啊,算来,小姐还是芡实的十一娘,三姨太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小姐你的。” “咳咳。”我被巧儿肉麻到不行,我怎么又成了芡实的十一娘了,我嘟唇不甘愿道:“我也没这么大的儿子。” 巧儿吐血,咻一下站起身将芡实搂到怀中,斜着双眼盯着我:“真是狠心的小姐,这么可怜地孩子,呜呜……小姐,你救救他啦,若将他赶走了,他能去哪里,除了死还是死啊,小姐可爱大方善良又是好人,发发善心吧。” 我瞬时头痛不已:“去去,死边儿去,就会拍人马屁,话说,你得了她什么好处,以前愣是没瞧出你竟然这么慈悲为怀,改信观世音了?” 院中又有哭闹的,死攀住石栏任下人死拽活拉也扯不动半步,口中吱唔不清念叨着什么,我搔了搔脑袋,张口喊道:“谁再鬼吼鬼叫,就被掌嘴,还是不服,乱棍打死扔出去喂狗!” “啪啪……”络绎不绝的耳光声瞬间传来,夹杂着凄厉的哭喊及咒骂。 “无心无肺的贱人,这世间怎多了你这么个混世女魔王来……” 我是无心无肺怎样,我女魔王又怎样,那老男人留了家世给我一人,我凭什么就得养数张嘴,整日挑三拣四,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还不会瞧人脸色行事,就会背地里做些下三滥的勾当,我早忍耐很久了。 我饿时,将我抛来推去,只会牵唇冷笑,细语嘲讽:“那贱人的丫头,同样下贱。” 贱人是什么?我不懂,娘会认字,我却不认得,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乱世只有隐世埋名才会安然活下去,若崭露头角会承受所有的嫉忌及痛苦。我觉得这话有些深奥,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有钱是大爷,有的吃有的穿就行了。 隐隐一道凌励的光线射向我,勃勃两簇竟让我有些异样的烧灼,微俯身盯着芡实精亮的眸子,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在我盯着他的那一刻突然熄灭,巧儿惊慌失措搂着瘫软在她身上的芡实,睨了我一眼:“这下好了,晕过去了。” 我静默了一会,半响道:“晕就晕了呗,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那芡实少爷留是不留?” 我心内莫名的烦燥,甩着衣袖朝房内走去:“随你便。” “哦哦。”身后传来巧儿嘹亮的答应声,真是郁闷,巧儿居然会关心人来了,莫非巧儿看上这芡实?啧啧,喜欢嫩芽儿?瞧这品味。 ------------ 第3章 幻做梦依稀3 晚餐之前我自床上醒来,这个称为家的地方,我只喜欢这张床,又软又香还是娘睡过的,娘喜欢摸着我的头发,喜欢给我梳漂亮的小辫子,娘对我来说是个好人,可惜软弱,总受人欺负也不知反抗,总是沉默寡言,会对着猫眼落泪,眼中藏了太多的秘密,只是一看到我便会破涕为笑。 其实,死或许也不错,最起码不再受其她姨太太们的嘲弄及欺辱,娘说,我戴猫眼很好看,只是我从没戴过,又戴给谁看呢,我想,只要不饿肚子,好不好看都去他的。 抚了抚了肚子,哪里在咕咕直叫唤,我拍着床被放声大吼:“巧儿,我饿了,过来给我啃一口!”过了很久也无人答应,我郁闷了探了探脑袋又喊:“人呢,死了?” “吱呀。”门外探出一条长长的什么东西来,怯生生跨进我眼帘的是一只脚丫,竟然还是光着的,顺着月光浑散着银白的光,这什么天啊,还光着脚丫子呢,我目中一眩盯着那双结白莹玉的脚趾,不禁赞叹出声:“啧啧,这脚丫子长的倒不错,大冷天儿也不穿鞋,存心卖弄呢?” “咻”一声,那条泛着银光的长腿彻底跨了进来,不对,确切来说是被扔了进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呢?我随意披了件衣衫下了床去看,恍然大悟道:“咦咦,是个男人。” 盯着他衣不蔽体的身体,我有一阵郁闷,光着脚丫去踢他:“喂,死了么?打哪儿来的?”他身上的衣服极少,若非说穿了点什么,就说他裹了层破布吧,灰色的一片片布条裹在银白如玉的身子上,大腿看起来很修长,弯曲的处有迷人的阴影:“啧啧,这是个货色不错,比那个老男人漂亮多了,肌肉紧实,摸起来也滑实。” 我弯腰以二指捏住那尖锐的下巴,眉角飞扬入鬓,眼帘下垂下长长的睫毛,洒了一层厚实的阴影,只是唇角太过刚毅,破坏了这张脸的柔美,不过,整体来说我很满意:“嘿嘿,是个好东西。”我又踢了踢他:“喂,你打哪儿来的,你是进来卖身的吗?我刚丧夫,不能传唤男倌的。” 仍是没有反应,我在他身上踩了又踩,隐隐听到一声**自他唇边溢出,便凑过去听,他唇齿间紧咬狠狠迸出几字:“臭小子,迟早我会杀了你。” 咦咦?杀谁呢,我再踹了他一脚:“杀个屁啊,乖乖躺着吧,给我老实点儿。”他再**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我托着脑袋盯着地上的男人苦思铭想,瞧他还在自语什么,还没死透呢,哪儿来的,谁给我送来的,竟还送到我房里。 莫非是巧儿送的,她真是疯了,送男人给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床垫,咦咦,床垫? 我面上扬起一阵喜色,为我的聪明奸笑不已,床垫,不错不错,还是个活物,又可暖床,又可暖被,小样儿长得也不错,白得的床垫,再好没有了,我立即跳下桌将他拼命拉扯到床上,随即为二人覆上了被子,双手双脚死死攥住这具还算温暖的身体,不错不错,味道也行,我在他胸膛上啃了啃,有些硬,没事,这样才有嚼劲…… 很热,是的,非常的热,如置身在烤炉内,烤炉,烤人肉吗?我蓦地睁大眼,发现自己四脚正缠在一具躯体身上,记得了,床垫! 咦?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顺着他**的胸膛我的手尖依稀往上爬,一直爬到他半开翕的唇边才直起身拍拍他的脸:“喂,床垫,你醒了没?发烧啊你。”他**了一声,自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半响无力的闭上眼。啧啧,还装死,随他去,反正是床垫,待在床上正合适,我舒展了下筋骨,自他身上跨过。 我得去找巧儿算帐去,昨儿一晚跟谁私奔去了,竟一夜没回来侍候我,这丫头什么没长,就长了胆子,得好好****她。 穿了衣衫,也顾不得床上的“死人”,经过庭院随手捞了个婢女:“巧儿呢?” “回夫人,巧儿在三少爷房内呢。”婢女恭敬地回话,我却只清晰注意到了那二字,下一刻头皮猛地乍开,奋力敲着她的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夫人,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夫人……”她抱头鼠窜,我追着她在庭院中跑:“还说,还说。” 若今后谁再唤我作夫人,我喂她砒霜吃。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我双手叉腰,努力绷着脸做母夜叉状,奋力一脚向门踹去,“砰”一声,两扇门疯狂朝内拱去,门后的瓷器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巧儿如木人般愣在床边望着我,半响下巴掉到地上怎么也合不上:“小姐?小姐怎么来了?” 我扯了扯脸努力挤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这不是捉奸来了,怎么还偷偷摸摸呢,昨儿晚上你就跟这小屁孩胡混去了?” 巧儿一脸被马桶砸到的表情:“说,说什么呢?” “我说这小嫩芽儿有什么魅力,还有病,我看巧儿你也有病。”我踢飞脚边的碎瓷:“愣着干嘛呢,还不收拾了。” “哦,哦哦”。巧儿立刻回过神来,向门外冲去,一阵风拂过我的发,她又跑回来对我挤眉弄眼:“小姐,你可不能欺负他呀,他刚睡,差点死了。” “死边儿去!”我一脚踹了过去,在巧儿心中,我就那么毒辣吗?心一横又对她飞起一脚:“再不收拾了,我就弄死他。” 杏黄色的帐曼隐隐可瞧见里面同色的软被,依稀传递过来的药材味,我捏住鼻子嘀咕道:“真是个药罐子,臭死了,连个窗户也没有,蒸馒头呢。” 揭了曼帘,刚垂头便与一双大眼对上了,那眼神隔了一层水雾渗着些迷茫,半响清晰了些,眸光却逐渐泛深,越来越深。 我心头莫名掠过一丝疑惑,努力搜刮着脑中的词汇,好半会才自齿间迸道:“还没死透呢?” 那张小脸微微一愣,顷刻别过了头,我一瞬有些尴尬,却临死不屈:“还不理人,真没家教,巧儿说了,我可是你的十一娘,见娘也不叫,真没家教。” 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尽如死人般悄无声息,我微皱眉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芡实,你死了吗,我要怎么埋了你,为了省钱,干脆用破席子裹了直接扔到外头喂狗吧,现在外头不好,怕是饿死了不少人,把你扔了多少还有点儿贡献,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姐,胡说什么呢!”巧儿飞快冲到我面前,扯着我的头发:“三少爷才10岁呢,怎么就会死了,莫家的人都长命百岁!” 我痛的直嘶嘶喘气,泪水哗哗直流:“你再扯,你再扯,我把你也扔出去喂狗。” ------------ 第4章 幻做梦依稀4 莫家人都长命百岁,那么我会早死喽,娘说,我姓黄甫,我为什么会姓黄甫呢,我问了娘好些次,娘只是哭,哭到最后我也觉得烦,就不再问了,姓黄甫就姓黄甫吧。 巧儿立即乖乖松手,刚松开就抱着我的腿哭喊:“小姐,巧儿错了,小姐……” “嘶嘶。”我使劲揉着连根痛的头发,她扯的还真大力,丝毫不怜惜,若有机会让她杀掉我,我想她也不会手下留情,我从没认为巧儿会喜欢我,她表面很乖很听话,而且很会拍我马屁,事实上她的心比谁都毒,只是她竟然会关心这个嫩芽儿,让我有些郁闷。 不过,我仍是很大力的敲在她头上:“痛不痛啊?” “呜呜……不痛不痛,呜呜……”巧儿奋力抱着我的腿哭的伤心,仍是没有眼泪。 “不痛啊?”我更使力敲她,眸内泛着冷光:“真的不痛?……痛不痛?” “呜呜……小姐自己试试呗,呜呜……” “死边儿去。”我掰开她的手指,以算计的眸光盯着床上的嫩芽儿,这个调剂品一定不简单,能让巧儿这么护着她,莫非有奸情?我瞬间满脸的黑线,奸情,啧啧,我都忘了那个床垫了。 我捏了捏芡实的小脸,凑近看了看,仍没看出他好在哪里,半响又拍了拍他的脸:“看来是死透了,若不是巧儿看上你了,我就将你扔出去喂狗,知道吗,我是你十一娘,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你。” 在水阁中找了几盘吃的,想了想又端了几盘朝房中走去。 床垫若是死的,那就不暖和了,抱起来也不舒服,我为我聪明的想法兴奋不已,立即叉开四条腿往房内奔去。 “床垫床垫床垫!”我吼着踹开门斜脚跨了进去,刚侧过身胳膊就被人拧住了,有个人揪着我的衣服直往地上按,我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压在了地上,压的胸膊又闷又痛,我顿时火大,便使劲翻了身朝那裹着床单的男尸踩去,踩啊踩,踩了二百下,一直他再不哼一声我才收回脚:“想收服我,你还嫩呢。” 自床单细缝处可瞧见若隐若现的春光,大脑皮层直接收刺激,有两条热流间接冲向鼻梁,我只得捂住鼻子踢了他两脚:“床垫床垫床垫床垫!” “嗯哼……”他唇边模糊的**声。 没死。我再使劲踢了他两脚又唤:“床垫床垫?” “嗯哼……” “……”我愣了愣,揪起床单连拖带拉将他往床上拽去:“床垫就该待在床上,下床来做什么,莫非你还想去勾引别的女人赚钱?” 我顿了顿注视着脚下他痛苦的脸,俯身以指戳了戳他:“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了,而且这庄院我是老大,所以我最有钱,你最好别打坏主意,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我曾想过,我除了将人扔出去喂狗还能做什么,可是我想了两天一夜又零三个时辰,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别的办法来,只好抹着眼泪伤感,将就着用吧,等我哪天想出主意来再换。 “放开……放开我,笨女人……”几不成句的嗓音模糊地飘到我耳边。 “……呃”笨女人?他拐着弯骂我是笨猪,我激动地转过身去,跳到他身上踩啊踩:“你才是笨猪,你才是!” “……哼”他一哼气,从唇角溢出鲜血来,狼狈地直喘:“……把……脚拿开。” “不拿不拿!”我赌气地又踩了他几脚,我哪里笨了,我得了这么些家产,我是最聪明的!见他头一歪似乎真死了一样,我忙跳开来,拍着他的脸:“死了么,喂,床垫???” 毫无声息的,我心内一窒,一口气没喘过来,瞬间慌乱开了,不好,我失手将床垫折磨死了,像这么好的床垫可能再没有第二个了,我捂着嘴巴不能置信地瞪着他:“床垫床垫床垫?” 他**一声,再蠕动一下,抬起的长睫轻扇了扇终究还是闭上了。 死了?不要……我得来不易的床垫啊!我激动的拍他:“床垫床垫床垫!” “……闭嘴”他又**一声,困难地移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自齿缝间迸道:“不要碰我的脸。” “咦?哦哦。”我乖乖的站到一边,盯着他缓缓直起身子,修长的手臂舒展开来,精瘦的身体被床单裹着清晰可见的轮廓,我双眼直直盯着他,口水顿时哗啦啦地流…… “下巴掉了……还流了口水……”他扶着桌角缓缓站起来,看也不看我,说了这么一句向床上挪去,摇摇晃晃摔在床上,再慢慢往上爬。 我摸了摸嘴巴,哪里有口水,他调侃我!突一把火窜到眉梢,刚想将他丢出去,蓦然见着他狼狈地脸,我嘴巴一咧毫不客气笑开来:“床垫,你好丑啊,真像个丑八怪,真禁不起摧残。”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爬到床中央仰头躺了下去。 思绪一溜转,我瞬间黑了脸,跳到床上再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衣襟道:“下去,下去,刚在地上打了滚怎么可以睡到我的床上,这是我的床,听见没,这是我的床,你这个床垫,我随时可以把你丢掉!” 那双微扬的眸子顿时绽开,幽深的眸子渗着春水潺潺,两旁似有红花扑朔朔往下掉,这双漂亮的眼睛拯救了他刚毅的唇瓣,真好看,也很危险,让人瞧上一眼便溺进去的危险,我一时看的有些入迷,难怪他要护着脸,这小脸长的真漂亮…… 不行,这么漂亮的小脸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旁人不能偷窥,得找个箱子挖两个洞然后套在他头上,再重重落一把大锁,不行,要三把,只有我可以打开来看,这么想,我心内舒坦多了。 闻言,他的唇角随即牵起一抹弧度,邪邪地向上,微一侧脸用干净的锦被抹去脸上的污血,我瞠大眸子盯着他挑衅地将脸凑到我身前,脑袋左右一摇晃,一大堆污血及泥土便印在我干净的衣衫上。 啊啊啊……我盯着衣衫上的污渍,他真脏,竟然还擦到我身上,没家教没家教,我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劈里啪啦朝他开打。 他抬起手臂猝不及防握住我的手腕,狠狠一扯,一个天地大翻转,我便被他压在身下:“我不是床垫,我叫苏秦,而你,是我的猎物。” 你爷爷的猎物!我一巴掌甩了过去,“啪”一声本想甩到他脸上,却被他接住,好小子,都快死的人了还有力气:“死床垫,你给我死开,重死了。” “我叫苏秦,记住了,小东西。”他呼出的气息拂在我脸上,热热的又有一点儿暖昧,我莫名红了脸,又窘迫的打了过去,再被他接住,那双漂亮的眼睛挥散着蛊惑的媚意,连太过刚毅的唇都变柔和了。 那张脸靠近再靠近,我突然有些恐慌,瑟缩了一下,别开脸去。 记忆中,那个老男人将我压在身下,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我,我如剥光了的雏鸡挣扎在边缘,瑟瑟发抖,可惜没人来救我,我注定走不出这阴影,注定不会有人救我出去。 ------------ 第5章 幻做梦依稀5 突然很委屈,眼圈一红便落了一滴泪来,那泪珠儿顺着脸郏渗进了两人纠结的发中。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你怕了?” 我害怕的要死,却死不认帐:“谁怕了。” “你明明怕了。” “我不怕。” “真的?” “……真的。” “……呃”他突然放开擒着我的手翻身躺到一边去,又嘀咕了一句:“真不老实。” 我怒不可遏,想冲上去跟他拼命,想想又不妥,这个时候跟他拼命估计也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我只好灰心丧气下了床指着他的鼻子指控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裸奔到我房内,你是不是靠卖身赚钱的男倌?我告诉你,我不缺男人,你只能给我当床垫!” “噗!”他长长喷了一口气,不乐意道:“苏秦。” “苏个屁,你再给我跟我拽啊拽的,我把你丢出去,让大家来看裸男!”长的虽不错,却还是个男皮条,我不敢保证他怕不怕给人看,反正先恐吓恐吓他。 他使劲瞪我,却不再粗声粗气:“你真像个流氓。” 气死了气死了,自己几乎一丝不挂跑到我房里头来,却说我流氓,这个嘴巴超毒的男皮条,一直在骂我,说我是笨猪,说我不老实,说我是流氓,愈想愈气,直气的牙痒痒。 我觉得我活的真失败,居然让个男皮条骑在我头上,还在我地盘上撒野,不让他受点教训,我就跟他姓,我瞬间扯开嗓子吼:“来人,进来看风景,有裸男啊!” 他微微犯愣,在我大声的奸笑中连滚带爬裹着床单冲了下来,直接我压在墙上捂着我的嘴巴,竖起耳朵环望四顾,半响见没人进来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你个笨女人还真喊啊?” “唔唔唔”我挣扎指着他的手。 “哦。”他缓缓松懈了手掌,又不甚放开的捂住:“不会再叫了吧?你得发誓” 我难受地直掉泪,乖乖朝天竖起两指拼命点头,作楚楚可怜状。 他一松手,我立即扯掉他身上的床单放开嗓子大吼:“来人啊来人啊,看风景啊……”他立即跳过来捂我的嘴:“你说话不算话!” 我笑的直流口水:“我又不是君子。” 我俩围着圆桌转圈,你追我赶了好一会才觉哪里不对,我脚步不禁放慢,笑容也不自觉敛了下去,眼前逐渐模糊,莫名的伤感如花开绽放挥散的幽香怎么赶也赶不去。 我停下脚步盯着他身上雪色的中衣,那衣襟上歪歪扭扭绣着一朵难看的花,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翻转着各种各样的弧度,那花中央绣着一抹淡粉的精致的花蕊,被粗糙的银色线条围绕,勉强组合成一朵花。那粉色的花蕊是娘绣的,一针一线出来,凝结了娘的万千情绪在里头。 “花蕊是黄色的,为什么要绣成红色的呢?”我疑惑地问娘。 “很久之前,有一个孤独城,孤独城内有个山谷,山谷中有一种花叫做信阳花,是喻为情意的花,信阳花的花本是白色,传说此花是一对相恋至深的情侣所种,男子唤作信,女子唤作阳,两人便为此花取名为信阳,为镶印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有一日,信误解了阳独自离去,阳心伤到不能平复,便在傍晚去了两人种值的信阳花谷,看着怒放的信阳花,阳心灰意冷便自崖上跳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信阳花蕊,所以自此之后信阳花在阳眼中便是红色的。”娘抚着我的头发,美丽的眸子似乎有复杂的情绪纠结。 “那以后呢?”我趴在娘身上,嗅着她身上芬芳的花香味。 “以后啊……”娘目光深远,半响痴痴将我搂入怀中:“阳落入谷中却没死去,本不愿再活,却发现自己有了信的身孕,于是远走他乡再不曾回去……” “那以后呢?”我催促着问道,却不自禁打了个哈鼽。 娘朦胧地笑:“乖依儿,你该睡了。” 让人觉得莫名伤感的故事,我还是喜欢白色的花,又干净又清爽。 “不,依儿要将信阳花绣出来,镶在娘的衣襟上,让娘一直穿在身上,就像依儿一直在娘身边一样,将来依儿要穿在自己身上,就像娘在身边一样,再将来的将来要穿在小小依儿身上,娘说,好不好?” “……好”娘将我搂入怀中,嫣色的唇边淡淡地笑容,我却感觉两点灼灼的泪痕滴哒在额头一直滑落至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很涩又有一点咸,娘为什么哭呢?我不懂,没关系,娘经常哭,也不差这一次,我只将细针自娘手中抽过来小心翼翼凑到那雪色的衣襟上:“依儿给娘绣花,让娘穿在身上,然后娘就不哭了……” 穿在娘身上……记忆弥漫了整个脑海,唇角微颤,我盯着苏秦靠近的身体,咬唇一字一顿自齿间迸道:“脱——下——来!” 苏秦顿住脚步,揪紧自己的衣服瞪着我:“不脱。” 我脸上忽然漾起一抹苦涩的表情,下一刻发疯似的扑了上去:“脱下来,脱下来!”我疯狂地的扭打着他,一边哭一边脱那衣衫:“你脱不脱,脱不脱,不脱我将你丢出去喂狗!” “不脱不脱!”他手脚利落地跳来跳去,直飞扑爬上屋内撑梁的石柱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铁着心道:“不脱。” “可恶,我要把你杀了,要把你先打一百大板再将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丢掉喂狗!喂狗!”我奋力喊着,抱着石柱直晃:“你下来,下不下来?” “不下来!”苏秦坚决不配合。 “可恶可恶,你死定了!”我被气晕头了,冲石柱就是一脚,幻想会一脚将石柱踹飞,然后他会掉在我怀里,再然后我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海扁,将他揍的哭爹喊娘。 “噢!”嘹亮地一声嚎叫响入云霄,那惨呼却不是从苏秦口中发出的—— “嘘……痛不痛啊?”他虚伪的嘴脸让我恨不得将他撕个稀巴烂,但我还是很老实的点头承认,于是我在苏秦毫不掩示的笑声中抱着脚一边哭一边跳:“死芹菜,臭芹菜,你给我死下来!” “是苏秦!”他再次分辨。 “闹死了!苏个屁!”我抱着脚痛的眉头一猝一猝地,半响毫无办法只得充门外喊:“巧儿,给我端盆碳火来,本小姐要烤猴屁股!”话一吼完我盯着苏秦骤然变黑的脸咬牙切齿道:“叫芹菜的,我今天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砰”一声,门被人踹了开来,两扇门剧烈地撞击,门后的花瓶同样碎了一地,随后跨进来一条腿及一盆高高燃烧的碳火,一见我泪眼婆娑的面孔,巧儿面色一变,尖声吼道:“黄甫依,你好大的出息,多大的人了还哭!” 咦咦?巧儿怎么会知道我姓黄甫,我对外都宣称我姓莫的,不过先解决石柱上的那只死猴子比较重要。 我朝两眼一抹,指着石柱上那只芹菜说:“他这个裸男不做我的床垫,穿我娘的衣服,还骂我,我要烧死他,通通的烧掉,烧到他一根毛都不剩!” 巧儿抬头盯着柱上朝她无奈笑的苏秦,半响扭头睨着我道:“猪脑啊,这么高怎么烧他,为他烧了房子不值。” “那怎么办?”我诚恳的问,也忘了计较巧儿的以下犯上。 巧儿交叉着双手怀在胸前盯着苏秦,围着柱子直转:“依我看啊,要拿难毛掸子捅他的屁股,把他捅下来后再烧他。” 咦咦?这主意不错哎,我崇拜又钦佩地盯着巧儿,与她眉目传情一阵后我便朝外冲去:“巧儿你看住他,我去找个最大的鸡毛掸子捅死他!” 拿了鸡毛掸子冲到屋内后却看见一脸平静的巧儿捧着我娘的中衣悠哉悠哉对我笑。 我疑惑地问:“那只芹菜呢?” “跑了啊!”巧儿回的理所当然。 “跑了?”我几乎咬了舌头。 “是啊,跑了。”她将我娘的中衣放进木箱子回头又对我笑。 “放屁,他会甘愿脱了衣服给你然后裸奔出去?”打死我都不信。 “他不给我就抢呗,我厉害呗!” “你厉害怎么拦不住他?” “……小姐不也没制服他。” 我无语了,半响被她敲着脑袋念叨:“小姐你真没出息,竟连个男人都斗不过。” 总算叫我小姐了,刚刚怎么唤我黄甫依?我斜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回敲了过去:“谁说我没出息,胡说胡说胡说!” “小姐就是没出息,还被男人欺负哭了,丢死人了!” “你再说你再说……”我奋力敲着她有脑袋,直到巧儿抱着我的大腿哭嚎的求饶,我才将她踹到一边。 谁说我会被男人欺负,我可是莫家的继承人,拥有压死人的财产,用钱也能堆积出勇气来! ------------ 第8章 幻做梦依稀8 那美人听了,黛眉微微一挑,水眸内便窜进了两簇勃勃地怒火,但见众人面面相窥也不好当面朝我开火,牵强陪笑道:“这位公子说的什么话,我十里香并非浪得虚名,爷儿的喝的茶可是上好的铁观音,这茶叶经过晒青、凉青、摇青、炒青、揉捻、初烘、包揉、复烘、复包揉、文火烘干十道工序,直至形成毛茶,经挑拣制为成品,茶好是不是好需会品才是,公子可知这铁观音该如何品味吗?” 咦咦?她在说什么鬼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见我泛黑的脸色,那美人更是得意,唇角飞扬几乎笑出声来:“拿起瓯盖嗅一嗅天然的茶香,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杯细饮,那滋味可是妙不可言,如若不信,众座这么些乡亲莫非都不会品茗?” 美人妙目溜转,回眸一笑,顿时众下粉黛全失了颜色,那些男人们立即点头称是,更有些个豪爽吼开来:“好茶,好茶!” 我可以听到众座男人垂涎欲滴的口水声,撇唇不屑道:“就你那样,喝尿都是香的。” 当然,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也不想引起公愤,到时棒棍夹击,我会死的很惨,会很没面子。 那美人似乎不曾听见我嘀咕,只当我是存心改过,随即扬唇一笑,纤指轻握了一杯茶盏凑到我唇边,尖声细气柔媚道:“公子,这杯算是紫苑陪不是了,多有得罪,紫苑跟公子请罪了,公子喝了吧。” “咦咦?你叫我公子?”我指着自己有些激动。 “是啊,公子。”美人疑惑地望着我,她可能认为我有病。 “对啊对啊。”我是公子,出来时,巧儿拉着我说要改变下装束,她说谁不知道我变成富婆了,到时被人认出来,若被居心不良的人捅了或抢了,到时候难免痛心疾首,我觉得她说的高明又深奥,便乖乖顶了这身行头出来,没想到竟没人认出来,原来巧儿不光会拍马屁,还是万能的呢! 噢…我嘴巴张了张,突然有些兴奋,我对巧儿挤眉弄眼:“票子呢?” “哦?哦哦。”巧儿示意,立即埋头掏腰包。 “你喜欢钱吗?”我对美人眨眼。 美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我,随即笑道:“公子好坏,谁不喜欢钱啊。” 咦咦?她居然这么娇媚的跟我调情,难道我的扮想很俊俏吗,我立即乐不可支黏上去蹭她:“心肝儿,公子我用钱买你喝了这茶,你喝不喝?” 美人掩嘴娇笑道:“不知爷儿舍得散多少啊?” 我激动的伸出一个指头,对她晃了晃。 “十两?” “不对不对,再说……”十两?看不起我吗?我什么都没有,只剩钱了。 “一百两?” “不对不对……” “一千两?”美人试探性的问。 我一脸被人痛打的表情:“这么瞧不起我?” “那……”美人迟疑。 “哦哦,不就是茶嘛,来,我们公子最会喝茶了!”巧儿突然跳起来将那杯苦涩的茶凑到我的唇边,大力一拍,我便乖乖张开嘴,任那乌色的茶朝喉中滑去,在我咳嗽声中,周围一众人立即拍手称快,顿时场面又热闹开来。 “来来,姑娘,赏你的,我们公子最会疼人了。”巧儿将一张票子一骨脑儿塞到美人手中,将美人推到一边去。 “你给她多少?”我盯着美人黑着的脸,有些奇怪,巧儿明明带了一堆钱出来的。 “小姐认为她值多少?” “一万两呗。”我懒洋洋接口道。 “一两就够了!”巧儿朝我晃着血淋淋的指头。 “……呃”巧儿真的很大方啊。 我突然发现芹菜喝茶的样子很好看,轻握杯盏若有似无浅啜一口,茶水润在唇边的时候,眼睛就会变的很深很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还是因为有茶水浸润的关系,我突然发现,芹菜今天的唇形变的很有棱角,这么有气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那天抱着柱子往上爬的猴子。 莫非男人穿着衣服跟光着身子的时候就会变得不一样? 要真是这样,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我微微一顿,下一刻偎到巧儿身上,与她耳鬓厮磨揉作一团:“巧儿巧儿,你觉不觉得芹菜穿的华丽丽的,然后就变的很有气质,很漂亮,真是好货色。!” 巧儿突然将我推到一边,一脸嫌恶:“小姐,你真像个流氓。” “咦咦?”这话有点耳熟。 我掏掏耳朵,睁大眼睛一脸天真的说:“你再说一遍。” 巧儿猛地闭了嘴,只是懊恼地扯着我的衣袖:“小姐啊,上次给你介绍的好货色寻死觅活的还没解决呢,你又要惹事生非!” “……呃”我攥着自己的手指。 为了克服我跟男人在床上恐惧的心理,巧儿特别为我找了一位长的很霸气的男人,本来以为长的粗枝大叶性格肯定豪迈爽朗,没想到居然浪里浪气,一举一动比我都温柔,虽然我也不是很温柔,但他必竟是男人,是男人的至少比我懂吧。 于是咱就直接入正题吧,上床! 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只会抖啊抖,一副受虐的样子,看的我倒尽了味口。 我跟他说,你走吧。 他居然立刻攀着我的腿鬼哭狼嚎,那头像波浪鼓左右摇晃,死都不肯。 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有点迷糊,不过我知道,靠女人养的男人只能当小白脸,可惜,他只会抖啊抖,连小白脸都不像,我实在不想将钱砸到那个只会抽风的男人身上。 “回去吧,小姐,这个男人瞧起来很危险。”巧儿劝我。 那怎么行,床垫明明很怕我,他若危险,我会更可怕。 我拽着巧儿的衣袖,拨弄着她略显粗大的手指,打商量道:“巧儿你看,我这么有钱,他居然另投金主,于情于理,你小姐我的面子都过不去,你这么忠心,总得有所表示,要不……你去给我把他抢过来?” “抢过来?”巧儿趴在地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是呀是呀!”我兴奋道。 ------------ 第9章 幻做梦依稀9 “你看,他身边两个保镖,看起来都是高手,若巧儿被欺负了怎么办,巧儿是小姐的人,巧儿被欺负了,不是更丢了小姐的面子。” 咦咦?有道理耶,我慎重的点头。 于是我整了整衣服站起身。 “小姐干什么?”巧儿抬头望着我。 “我去呀。”我理所当然接口。 “……呃”巧儿跳起来敲着我的脑袋:“笨蛋,你去送死啊?那两个人真的是高手!” “你怎么知道?” “……呃,他穿的这么光鲜,没有高手保护,被人把衣服抢去了怎么办?” “……有道理……没准儿他上次光秃秃地跑到我房里,也是被人抢了衣服扔进来的。”我赞同的点头。 巧儿仍是一脸被揍的表情:“……呃。”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推桑着巧儿:“那你去吧,为了你小姐我睡的舒服,我将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小姐……”巧儿为难。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立即颠颠的拍着她的背:“巧儿啊,你放心吧,你若被欺负死了,我会给你厚葬的,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下地狱陪我娘。” “……呃,小姐你真厚道啊。” “那是。”我话峰一转,将她推向前:“你小姐我的幸福都在你手中了,要强的不行,就用**的,用巧儿的美**的他服服帖帖,然后把他勾引过来,用钱把他砸过来也行,谁不喜欢钱啊!” “小姐……” “什么?”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咦?” “你的终身幸福,为什么要我去勾引?” “……呃。” 结果,巧儿在我迅猛的攻击中抱头鼠窜朝芹菜奔去。 终身幸福?在那之后,我还可以用幸福这个肉麻的字眼来形容以后吗,娘说,人若是没有欲望就会很幸福,不幸福是因为有欲望。那为何我拥有了所有,仍是那么虚无的活着,那我的欲望是什么呢,我已经有了钱,还想要什么呢? 或许,曾几转身我希望可以回到原先,原先不曾遇到莫家的时候,那个还是只为温饱而发愁地单纯的时候,只是转瞬间路已走了大半,早已回不去了,所以,我的纯洁,我的良心,还有我的欲望都像只受惊地兔子般跳到自己的巢里再不敢探出头来。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什么善良,什么单纯摆在残酷的贫穷面前都微不足道了,我揉揉脸郏,挤出一抹不自然的酡红来。 突听一声惊呼,那呼声柔弱非常,还渗着浑然天生的媚意,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临窗有位相貌纯情的姑娘狼狈摔在一个男人怀中,模样痛苦不堪。 咦咦?当众表演调戏秀啊,运气真好,碰巧出来也能长见识。 顾不得巧儿怎样勾引芹菜,我两眼放光的朝那两个纠缠的小人看去。 我估且称色狼为狼男,美人为羊女吧,狼男穿的也是华丽丽的讲究,比芹菜穿的差不了多少,身形还算魁梧,正俯着身子强喂那羊女饮酒,让人看不清相貌。 咦咦?就这身量可以做我的床垫二号啊,我激动的想。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芹菜长的俊俏,我瞪起双眼使劲儿望去,心内即紧张又期待。 见众人噤语又瞬间哗然,狼男稍稍抬头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眯眯缝形的,不大的眼缝内泛着浓烈的淫意。 我失望的眨眨眼睛,好难看的眼睛啊,要是抬眸间像芹菜那么让人惊艳的话,我就用钱把他砸过来,可惜了,那张脸长的太丑,不过,可能他技术好,不然不会当众调戏美人啊,心内这么一想,我立即两眼放光。 狼男本搂着羊女***的大手开始朝上滑去,隔着细薄的衣料覆上了羊女高耸的酥胸,羊女立即焦急地锤打他,狼男很是得意,不顾羊女小鸡啄米地抗拒,肆无忌惮揉捏开来。 “不要……放开我。”羊女小脸惨白,见狼男逐渐探入自己襟内的手掌尖喊出声:“不要!”。 娇美的身躯在狼男怀中瑟瑟发抖,我见尤怜地模样更激起对方的色心,狼男唇边的笑容更深,淫秽地在美人唇边印上一吻。 羊女似乎吓傻了,只是倔辱地落泪,任对方探入自己衣襟内摸来捏去。 我一时看的目瞪口呆,只觉浑身发冷,直冷的瑟瑟发抖,记忆像潮水一样汹涌袭卷直冲入脑中,一瞬间,我只能彷徨缩在角落里瞪着狼男嘴边的笑容及羊女眸间挂着的泪珠。 “小姐……我们回家。”巧儿拍着我的背,手掌抹过我的脸,放下的时候上头沾满了水渍,冉冉发光。 我竟被那虚弱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半响将眼泪及鼻涕一骨脑儿擦在她身上:“巧儿,你给我去揍他,揍到他死再把他扔出去喂狗。” “……好”巧儿抚着我的头发,语间渗着些温存:“别哭了。” 半响听她小心嘀咕:“真是个笨瓜,只知道哭,哭有个屁用呃!” “谁说我哭了。”我抹了一把脸,使劲一摇晃将罪证全蹭在巧儿身上。 “好好,没哭。”巧儿嫌恶地盯着腹间一塌糊涂的狼籍. 我突然感到有些丢脸,只是看男人调戏女人就被吓哭了,于是以指尖戳她,掩示问:“那个……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 “咦咦?小姐不是又对他感兴趣吧?”巧儿张大嘴巴。 “感你个头,要他还不如要你呐。”我使劲敲她头,将刚才的羞窘全撒到她身上。 我觉得巧儿跟着我挺可怜的,总是莫名其妙就被连累。 “……呜呜……”巧儿假哭了几声。 “喂喂!”我被她干嚎的有些心烦了。 “哦哦,那是郭大人家的公子,此人声名狼藉,尤为好色,若有美色被他盯上便会耍尽手段得到手,抿听郭大人最近平步青云,深得宰相恩宠,所以这郭公子更是肆无忌掸了。” “……呃”耍尽手段得到手吗?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我突然有些悲哀,好人为什么总受坏人欺负呢,或许有了坏人才能证明被欺负的是个好人吧,想想,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于是想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想证明自己不是好人,却觉肌肉僵硬怎样也牵不动唇角。 “巧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巧儿没说话,半响拉住我,像拉圾一样朝外拖去。 她大概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 于是,我们没救那个可怜的小羊羔,我也没劝说回我的床垫,所以这样美好的一天就浪费掉了。 其实,事后我也曾想过,救那个羊女只是举手之劳,可惜我没有,为什么不救?我在心中问自己无数次,或许,在我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时,我也曾想过要有人来救我来着,只是也没有…… 我想,我不快乐,别人就不能比我幸福,你看你看,我注定不是个好人。 ------------ 第10章 幻做梦依稀10 巧儿的手指伤的很重,连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可以将人的指头咬成那样。 巧儿很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用黄色的药粉抹手指,我看着残肉血丝及白骨与黄色的药粉裹在一起,有那么一瞬觉得很对不起巧儿,我觉得我永远像疯子一样不懂得收敛。 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在睡觉时,巧儿突然看我不顺眼了就把我干掉了呢,于是我很小心的与巧儿对视,而她只是给了我一个莫名的笑容。 还是这种含蓄的笑容,我挠了挠脑袋,有些自讨没趣。 那个老男人怎么会这么有钱呢,难道就是拼命赚来给我败的吗。 我会跟巧儿带一堆钱去赌场输的精光,去看猴戏听书鼓时用大把大把的票子砸人,我想我这样挥霍,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可是第二天,巧儿怀里又会惴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票子,我想我真的很有钱吧。 巧儿给我梳辫子的时候,我在晕黄的铜镜中看着巧儿镜中模糊的脸:“巧儿巧儿?” “……呃。” “如果有一天我没钱了,怎么办呢?”我心底有一种叛逆,想将老男人的家产花的精光,可是花光了,到时候怎么办呢? “……呃,我在想。”巧儿迟疑了片刻。 “什么?” “小姐终于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吗?” “咦咦?”每次花钱巧儿都那么爽快的付帐,我还以为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呢。 只出不进,再多的钱总有花光的时候,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一样,我如果没钱了还有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很恐惧。 于是我抱着巧儿纤瘦的腰肢:“巧儿巧儿巧儿……” “小姐不要这么暖昧的叫我,叫一遍就够了……” “巧儿巧儿巧儿巧儿……”我叫了几十遍。 唉,巧儿幽幽地叹息回响在耳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模样:“我知道小姐担心什么。” 她又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冷,我穿着厚重的狐袭,鼻间全是狐皮的膻味,这么冷冽的滋味让我分外思念一个像烤炉的身体来,我的床垫啊,我如此思念你,你可在思念我? 我保证,只要你做我的床垫,我决对不再计较你偷穿我娘的衣服了。 不过,他的那个金主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肯定没我有钱,也不见得比我年轻漂亮,莫非比我温柔?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欲哭无泪,我也不是故意要放火烧他的,我是有理由的,谁让他穿我娘的衣服,其实我人很好的。 我让巧儿进来给我梳头发,巧儿的手也很凉,抚触过胫子,我瑟缩了一下,更怀念起芹菜来,于是我说:“巧儿,我们去找芹菜吧。” 巧儿顿了顿,半响将我的头发盘成一个鬏:“找他干什么?” “暖床。”我想也不想。 “……”巧儿什么也没说,将我耳侧的发细细打理好,放下木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我有些疑惑,通常我想做什么事,巧儿是决不会反对的,还会想方设法做我的狗头军师,只是今儿个她有些奇怪,我几乎能感受到她眉梢隐忍的怒火。 “你去哪儿?”我盯着她似乎决绝的背影。 “看芡实。”只飘了一句半冷不热的话到我耳边,她人便没了踪影。 芡实房里头亮堂了许多,身后的婢女说巧儿命人将靠桌的部分凿了窗户,床侧不远果真多了扇窗户,还挂上了细致的竹帘,以一根青绿的竹木挑着帘子,被风吹散了不少药材味。 “把窗户关了,冻死了。”我随意吩咐身后的婢女。 分不清是我冷还是怕床上咳嗽的芡实冻着了,大概是我怕冷吧,我不是什么好人,没没那份心。 揭了床曼,无可厚非对上一对很大的眼睛,这次我决定来个先发制人:“好小子,不许瞪我,没家教!” 显然他对我警告还是不屑一顾,大眼一眨,眼白往上翻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忍! 我有些蹩气地望着他,半响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芡实,我今天不欺负你,你告诉我,巧儿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还是以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睨着我。 我再忍! 我上下打量着他,还是没看出他好在哪里:“不知巧儿看上你哪点,整日往你房里头跑,我生病时也没这么殷勤端汤送水的,到是她的爱心全撒在你这个毛头小子身上了,说,你是不是对她下了蛊?” 芡实仍是用那种藐视的眼光盯着我。 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了! “混小子,你死定了!”我瞪大双眼张牙舞爪朝他扑去,刚靠近他便被身后的力量攥住了,那是一双愤怒的眸子,残存的理智几乎被怒火燃尽:“莫依,你也不小了,这种欺负人的把戏也该收敛一点,注意你的身份,你可是芡实的十一娘,是莫家的十一夫人!” 巧的儿眼神裹了一层**裸的冰凉,我一下冻结在原地,盯着巧儿逐渐收缩的瞳孔,我只是,只是想吓唬芡实而已,巧儿跟了我这么久,我以为她会对我有一点点好感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原来我在她眼中还是那么陌生,我甚至连个小孩都不如…… “我就欺负他怎么样,你猜我会不会将他整到死?”我自齿间迸道,伸手作势甩向芡实。 “啪!”一记狠狠地耳光却不是甩在芡实脸上,我捂着脸不能置信地盯着巧儿,这不是巧儿纵容我的打法,我整个脑袋都蒙了,脸郏火辣辣地疼,我真的比不过一个遗孤吗?难道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遗孤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伤害我? 是的,大家都不喜欢我,也注定不会有人喜欢我,每一个人都以算计的眼光睨视着我,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永不翻身,那些姨太太小姐少爷们讨厌我,现在巧儿也讨厌我了吗?即然你们那么同心,就一起去死好了! 我狠狠踩了巧儿一脚,将她推摔在床上向门外冲去:“他都快死了,你这么喜欢他,你也随他下地狱吧!” ------------ 第11章 幻做梦依稀11 听人说,英雄都喜欢喝酒,但我不是英雄,所以我不喝酒,可我现在只想做一只醉虾,迷糊间让谁干掉都没关系。 “姑娘,您想吃点什么菜?”店小二殷情地为我擦净桌子,我刚刚很大方的给了他一锭金元宝,并且很豪爽地说不用找了,他现在看我的模样像是盯着金子,眼睛都会发光。 “有人少的地方吗?”我看着四周喧闹的人,扭头看向小二,要是不经意间被人干掉了,我在地狱间醒来会不服气的。 “二楼雅座,您请。”小二引我上楼。 勉强过的去的房间,雪白的墙壁,四周开着窗,外面的泛黄垂柳随风扬起,带来一股淡淡地残叶味道。我靠窗坐下来,从小到大,我从来都喜欢坐在窗前,因为在微小的视线框里可以俯视更大的空间。 “您要点什么?” “酒。”我看着窗外池水漾起地清波。 “只要点酒吗,要不要来点儿小菜?”鱼翅鲍鱼满汉全席啊,山珍海味啊,快点啊!他眼里可以透出金灿灿的光来。 “酒,没听到吗,再罗里八嗦砸了你的场子!”我烦的想将筷子插进他眼睛里,借以堵住他会发光的眼球。 “哦哦!”小二苦着脸,又不甘心我腰缠万贯却点最便宜的东西:“我为客官上几个小菜吧,不然光喝酒会伤身,我们这里的酒很烈的。” 我只是狠狠瞪着他,他很乖的闭上嘴巴,蹭蹭蹭地下了楼。 不久后大坛地酒便摆上了木桌,呛鼻的味道,我揭了盖子尝了一口,辛辣地味道直让我吐了出来,盯着坛中透明的液体又硬着头皮凑到唇边使劲朝喉头吞。 有谁听过喝酒会喝死的吗,估计我会是头一个,都说酒与水不同是水越喝越冷,而酒越喝越暖,那我暖死好了,反正大家都不在乎我,不然娘也不会丢下我不是…… 酒很是辛辣,我对酒没有研究,只知道,火辣辣的味道灼的咽喉很痛,一直烧遍全身。 酒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呢?我一点一点的喝着,硬着头皮吞咽。酒的味道虽不好,必竟还是好东西啊,喝了它会忘掉很多事,忘掉那张残酷的身子狰狞地将我压在身下,忘掉姨太太们的嘲笑,忘记小姐少爷们哄我溺水,哄我吃毒药,也忘记芡实瞪我的眼睛还有巧儿狠冽的耳光…… “你们都不喜欢我,都去死吧,去死……”酒烧的眼前一片模糊,我摔着酒坛又哭又闹:“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不再受欺负而已…都恨我…你们都去死好了,都下地狱陪我娘好了……不希罕了,我有钱,我有钱就能活下去……不希罕了……” 酒仍在身体内烧着,灼人的疼,我俯在桌上扫落酒坛,桌上一片狼籍,酒坛滚落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如混乱不能拼凑完整的心,我趴在上面哭的昏昏沉沉…… 唉!深深的叹息,带着淡淡怜悯。 有个人将我搂入怀中,身上淡淡地香气:“谁让你出来喝酒了,喝坏身子怎么办?” 旧泪添新泪,我顿时更委屈,泪水更是欢快地涌了出来:“你走开,你喜欢芡实,你陪他好了,我不要你管!” “你还有理了?”巧儿将我拦腰按在她腿上使劲在我屁股上拍了几下:“芡实才几岁的孩子,身子那么弱,你还欺负他,你下得了那手吗,这么大的人了还赌气出来喝酒,多大的出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趴在她腿上使劲哭:“反正没人在乎我,让人欺负好了,反正反正……” “你还反正!”巧儿敲着我的脑袋,半响将我拉起来:“喝了多少了?” 我站在她身前晕头转向,盯着眼前两个巧儿:“关你屁事……嗝……两坛……” “……”巧人一下黑了脸,揪住我又狠拍了我屁股几下,很大力地拍下去,我立即疼的跳了起来,软绵绵地拽着她的手:“你再打,你再打我就哭给你看。” 巧儿没说话,只拍着自己的背无奈道:“爬上来吧。” 我盯着巧儿瘦削却宽阔的背,有一瞬间不想这么快妥协,但腹中往上窜涌的酒气难受地让我乖乖趴在她背上。 巧儿的背很厚实,也很温暖,我在她背后咬着她束起来的头发:“巧儿巧儿巧儿……” “怎么?”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你这么高,要是我以前有你这么高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受他们的欺负,是不是我娘就不会偷偷哭……是不是我娘就不会死了呢?” “……”巧儿没说话,我却有点了晕了。 “巧儿巧儿巧儿……”我想吐,又想哭,是喝酒喝难受了吧,以后再不喝这玩意儿了。 “乖,睡吧,一会就到家了。” “……家,哦哦。”我再往她背上爬了爬,闭上眼睛,半响又喃喃道:“巧儿,我冷,我们去找床垫好不好,他身子好暖,抱起来好舒服……” “……只是因为他身子暖?” “恩恩……我本想让巧儿给我抱,可惜巧儿不肯,真坏……给我暖下被子又不会死……吃白饭的麻瓜,养她这么久都不肯给我暖被……还欺负我……我把她扔出去喂狗好不好?”我口齿不清地吱唔。 “……呃” 巧儿给我找了一个暖炉给我暖手,我将身子缩在锦被内还是直冷地发抖,巧儿很惊讶地说,看来你是真冷啊?我真想跳起来咬她,可还是缩在被子内动弹不得,我很可怜地问巧儿说,我会不会就此冷死啊?巧儿只瞪了我一眼将我拉起来穿衣服,然后她突然提议说带我去找床垫,虽然很奇怪,但我还是如火如荼穿了衣服,巧儿也会为我着想了啊! 不过,床垫啊,我想死你了! 我今天穿的很漂亮,全身华丽丽地找不出瑕疵来,巧儿给我描了眉抹了胭脂,大眼眨着在铜镜中能绽开一朵花来,穿了狐虬制成的小袄子,我在巧儿面前晃来晃去:“巧儿巧儿巧儿……” “怎么?”巧儿很专心的走路。 “这样,芹菜就会喜欢我吗?”换句话是说,我这样看起来很温柔吗?我知道芹菜对我有大大的误会,其实我一点都不凶,我很害羞很可爱很善良的……我感觉我有点儿想吐。 巧儿白净俏丽的脸上浮现一抹很为难的表情,半响带点儿试探说:“……呃,若是小姐能正常一些走路,不要像鬼一样飘来飘去,我想会更讨人喜欢的。” “……”于是巧儿在我的追打中,两人向十里香跑去。 ------------ 第12章 幻做梦依稀12 十里香门外停了好些马车,似乎都是些达官显贵,那些人往来穿梭中都是皮毛的膻味,一个个都如狐狸精般朝十里香窜去。 这些天我没出来,十里香似乎改观了不少,门外也没有美人迎客了,换了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厮,捧着两只暖炉,客人进去就让暖下手,我觉得这个举动太贴心了,于是感动的稀里哗啦将手凑到暖炉上烘烤,顺便打量面前的俊秀小厮。 感情,十里香老板终于觉悟,美人只能给人占便宜,美男才是又养眼又耐欺的良品。 “呵呵。”我朝俊秀的小厮傻笑。 他愣了愣,牵唇给了我一个淡淡地微笑,露出一口阴森森地白牙,我莫名抖了抖拉住巧儿埋头往里走去。 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芹菜,于是凑到窗台边向外看,萧条的景色,行行**的路人甲乙丙丁我都不认识,也没有芹菜的踪影,于是苦恼的皱眉:“巧儿,芹菜不见了,怎么办,是不是他的金主担心我会将他抢回去,所以将他绑在家里了?” “呃……”巧儿露出被人痛打的表情,半响捂着脸:“小姐……我真不想跟人说我认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没来我们坐着喝茶等呗。” “哦哦,巧儿说的对,做事要有毅力,这样芹菜就会被感动。”我托着脑袋痴痴地想,事情要做出点诚意来,芹菜就会信服我才是他值得托付的金主吧。 我在想,芹菜如果出现了,我就上去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他一定被我感动的不得了,然后我就抱着我心爱的床垫回去睡觉,啊啊啊,我托着脸被这样美好的想法震憾住了。 “巧儿巧儿” “……小姐,说过多少次了,叫一遍就可以了。”巧儿又露出那种欠扁的表情。 情因我心情大好,懒的跟她计较,只露出大大的笑容:“巧儿,你说芹菜是不是喜欢温柔的调调,那我一会要怎么走到他身边去呢,是直接用抢的还是征寻他的意见?” 巧儿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一堆人抬着一个黑色的东西朝十里香走来。 “让开,让开,没长眼睛吗?”那是一个灰色的担架,中间有什么高高的耸起,只是用同色的布覆盖着,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自担架下探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来,对着不小心冲撞到他的人瞪了一眼:“眼睛瞎了,没看老子抬着东西呢。” 被骂的人灰溜溜地摸着鼻子退到一边去,眼神畏惧,不知是怕那抬担架的人还是担架上的东西。 那些人掀了一张桌子,将担架放在上面,挑起腿来环顾四望,不少人惧怕地离开了,剩下都是些衣着光鲜的似乎想留下看好戏。感情是来砸场子的,不过那担架上抬了什么呢,不会是一只猛虎吧,扑一声跳出来吓人?我为这样不实际的想法讪笑不已。 “那上面是个死人。”巧儿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敛了下去,换上一种沉着肃穆的神情。 “咦咦?”喝茶作乐的地方抬死人来做什么?做人肉叉烧? “我们来的不巧,小姐,待会可能会出些乱子,我们走吧。”巧儿瞬间想撇的一干二净,牵着我就往外走。 我身不由已被她往外拽去:“你怎么知道会出乱子,怎么又是死人了,巧儿,我不要走,我要留下看戏!” 巧儿回过头来使劲瞪我:“别惹事了,跟我回去。” 我有些不甘心,临门故意踩了其中一个抬担架的脚,那个汉子痛呼一声,左手反射性地向我甩来,“啪”一声结结实实甩在我肩上,我痛的撞在巧儿背脊上,见巧儿疑惑地回过头来看我,立即泪眼汪汪指着那个汉子:“巧儿,他欺负我!” 巧儿默了半响,冷冷瞟了那个使劲揉脚的汉子一眼:“知道痛就不要捣乱。” “咦咦?”巧儿是跟我说话还是跟那个冤大头说话?不过我仍是楚楚可怜地指着那个汉子。 “你娘的,小骚蹄子,没长眼呢是吧。”那个冤大头果然发怒了,巨爪弯曲就要来揪我的衣服。 “就没长就没长,咧!”我躲到巧儿身后朝他扮鬼脸吐舌头。 “你娘的,找死!”那巨爪劈头盖脸就向我罩来,我仍是吐口水刺激他,因为知道巧儿的本事,所以根本不必担心,只是当我落入那只黑爪中的时候,才震惊地望着一脸默然的巧儿,唇瓣颤动一个字也迸不出来。 或许,我早该提醒自己,当一个人不喜欢你时就不会对你忠心,自然也就没义务救你于水深火热,因为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也或许,有人将一包糖凑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毒药,他也会义无反顾将糖喂给你吃,所以,那些偶尔的关心也是假的吧……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任那方巨爪向我挠来,“啪”一声响彻耳畔伴着一声猪嚎,揪着我衣襟的爪子立即松懈,我顺势掉在地上,看着面前抱着手掌直跳的汉子一头雾水。 巧儿向我比了个奇怪的眼神,唇边的笑容有些异样。 “格老子的!”汉子粗暴的吼着,拔去插在手掌上的长形物体扔在地上,那是一只筷子,上头还粘着一些血丝在冉冉滚动。 我一时有些莫名其妙,感觉有个人拧着我的胳膊将我往后拽,两个黑色的身影立即窜到前面,衣袖挥散尤如天女散花,晃的人眼花缭乱。 看着一堆人扭打,我更是一头雾水,半响回神见巧儿一直向我使眼色,有些纳闷的回头,这一瞧瞳孔不停地放大再放大,盯着面前那张脸上挂着的笑容,我咧开嘴一下跳了上去挂在他身上死死抱住,芹菜被我冲的一个趔趄,退了一步,稍一楞神反射性地拥住我。 “芹菜芹菜芹菜……我想死你了!!!”我圈着他的腰在他胫窝处使劲蹭,这样的体温,又温暖又熟悉。 芹菜任我与他揉作一团,半响那两个黑衣人“咻“的一声飞到芹菜面前,两人对视一眼神态怪异:“爷,都解决了,余下的怎么处置?” 咦咦?怎么称呼?爷? “芹菜?”我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 他笑了笑,神不知鬼不觉伸出爪子在我手背挠了一下,我立即痛呼着收回手,滑落在地抚着摔成两瓣的屁股委屈地望着他,我又没凶他,而且我今天穿的这身行头,那头上插的千年珍珠做的珠花,狐皮袄子内穿的也是寒蚕真丝啊,难道不动心?他应该知道我有钱养他呀。 “把他们都带走。”芹菜瞧了那些人一眼,唇瓣开翕近似无情。 “是。” “芹菜?”我又叫了他一次。 他俯首瞧了我一眼,唇边浮现一抹诡谲的冷笑,自我身旁跨过:“姑娘认错人了。” 我一脸错愕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能置信,他就这么视我为无物的走了?余下的两个黑衣人架着几个没死透的汉子跟着离去,我与巧儿面面相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13章 幻做梦依稀13 我想芹菜一定是有苦衷的,否则怎么会放任我这么大好的金主溜走呢,还装作不认识我,他一定是被逼的。 刚回到家,就有婢女上来拉住我往里冲:“不好了,三少爷要死了。” 咦咦?他终于肯死了? 来不及细想,巧儿拽住我的手就往芡实房里奔,场面很混乱,我一时难以控制,被大夫跟下人挤来挤去,等了好久大夫才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拉着我出去说话:“芡实少爷不行了,这病症拖的太久了,他身子又太弱,好久没人打点他了吧?” 随波逐流?我突然想到这四个字,半响点头:“是啊,只有这几天巧儿才照顾他的。”想到三姨太温暖的笑容,我心中骤然有些伤感:“真的不能活了?肺痨很厉害吗?” “肺痨并不能致死,却难治,如若不好生养护必死。”大夫脸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哦哦。”我也没再问,只点点头过去看芡实。 下人主动给我让开一条路,巧儿看了我半会也站到一边,顺便将曼帘挂上。 芡实紧咬牙关睡在床上,神色疲惫不堪,面恍色青的样子让我一时有些郁闷,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便望向巧儿,试图想从她眼中打到答案,巧儿只是回望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受欺负受饥饿时,三姨太给我东西吃,芡实生病受压迫我却什么也没做,这其中的不平衡我一时也说不上,娘死后我只以我为重心的活着,旁人在我眼中算不了什么,事实也是如此,可芡实这样难受地躺在床上,我什么也做不了,这一瞬我突然有些恨自己。 于是我拉巧儿找医书,我不认字便让巧儿看,翻开那些尘封的书籍吹掉上面的灰尘,然后一骨脑儿扔到巧儿头上:“看!” 巧儿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就翻书。 “哗啦哗啦”的翻书声,四周的空气似都凝窒了般,我突然有些害怕,扯着巧儿的衣袖叫她:“巧儿巧儿巧儿……” “怎么?” “芡实真的会死吗?” “……”巧儿没说话,手指在书间细细摸索,良久才抬起头,眼中波光流转:“小姐。” “恩恩。”我迫不及待地答应着。 “生死天注定,又不是你觉得要死才会死,也不是你挽留就不能死,若真的注定要死,便是你付出太多也是惘然,所以别想太多,三少爷即便死了也不是你的过错。” ???我呆呆地望着巧儿,有些不能明白她的话。 巧儿却没再说什么。 我再去看芡实的时候巧儿正在给他喂药,巧儿说治以温肺益气,要以干草干姜汤或生姜甘草汤加减,大概就是用那些什么药什么草加些汤汤水水的熬的,总之味道闻起来很苦。 芡实喝不下去,一边咳一边喝一边吐,看的我心都揪起来,我揉着嘴角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芡实。” 那个可怜地又黄又瘦的小男孩听了,眼睛立即翻动,眼球向上,又是一个白眼,我愣了愣,唇边的笑容却没消退,又不死心地叫了声:“芡实。”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小小的唇边逐渐浮起一个弧度,那是一抹极淡地笑容。 我有些受宠若惊:“芡实芡实芡实……” 芡实慢慢闭上眼睛,唇边有一抹满足的笑,怯生生地声音很细小却很清晰:“十一娘……” 我心中狠狠一震,似有什么落了地,想笑又想哭,望着他瘦黄的小脸我试探地问:“你会活下去吧?” “……恩”还是那抹细小的声音。 我问了很多,连他的祖宗十八代,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还有一些有的没的,回应我的都是那个细小的“恩”声,巧儿说,他什么都没听到,我突然就哭了出来,抱着巧儿又捶又打,巧儿只是沉默地抚着我的发什么也没说。 韶华不为少年留,芡实还是死了。 我在他坟前拜了三拜,谁都没有说话,我心中感慨万千,转过身去望着巧儿:“巧儿巧儿巧儿……” “什么?”巧儿抬起头来回望我。 “你说,我是不是有一天跟芡实一样突然下去见我娘了呢?” 巧儿狠狠瞪了我一眼,抓起身边贴满冥币的棒子打了我一下,我没觉得疼就冲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巧儿,你说,芡实是不是也讨厌我?” 巧儿站起身在芡实坟前倾倒了一杯水酒,拍拍我的头:“别胡思乱想了,他不是叫你十一娘了。” 我觉得这句话没意义,按辈份,我本来就是芡实的十一娘,他叫我也是应该的,或许,巧儿也不知道吧,他也不喜欢我,只会拍我的马屁,所以我再没有问她。 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我是人见人嫌,我突然不想承认。 但床垫那么拜金,我这么有钱他也不要我,想到这点我突然很伤感,托着脑袋直**。 巧儿在身后拿着鸡毛掸子弹灰,那上面漂亮的鸡毛亮晶晶地样子看的我心烦,刚想发难,就有个人冲了进来,喜滋滋地,手里还宝贝似的攥着什么东西:“夫人,夫人,大喜呀,小王爷发下邀请谏来了。” 邀请谏?做什么用的? 我伸手接过了,用胳膊肘撞着身后的巧儿:“鸡毛掸子,揍他。” 巧儿立即会意,于是我在那个人的鬼哭狼嚎中打开了这张邀请谏,红色的还用金粉画了梅花渗着淡淡香气,揭开来,上面用毛笔画了几个鬼画符,我一个也不认得,便凑到巧儿面前看,那个可怜地下人鼻青脸肿的哭着跑开了。 “上面写的什么?”我将请谏在她面前晃了晃。 巧儿用两指捏住看了半会:“王妃生了子嗣,邀有钱志士与官员前去道喜……” 咦咦?没等巧儿说完,我就跳着抢了过来凑到眼前细看:“他邀我去吗,生孩子邀我去干什么,是不是让我掏银子送大礼给他儿子?” 巧儿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我:“小姐脑袋变聪明了!” “那不是很有趣,我们快去吧!”我决定大发慈悲不计较巧儿拐着弯骂我笨。 “早着呢,三日后再去不迟,那上面写着呢!”巧儿很得意很大声地说。 我气结地望着她,真恨自己不认字,要是我变成我娘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全能型人物的话,是不是就该换我藐视她呢,我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巧儿,浮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来。 ------------ 第14章 幻做梦依稀14 娘不让我读书,不让我习字,四书五德都不允许,当然,别人也懒得忤逆她的意思,我虽不明白却也不介意,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娘常的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理论,我一直记得,却还是想不透,有德有才的女子惹多少人喜欢,都像我这样惹人嫌就快乐吗?我不信,所以我要做世人景仰爱慕德才兼备的女子,像娘生前那样颠倒众生的女子。 于是我很认真的让巧儿教我习字,巧儿虽像看神精病一样看我,不过什么也没说,很严肃的教我认字,然后教我握笔,当我写出像蟑螂一样的字来时,她还会乘机打我的手心,我觉得她是记仇,巧儿却死不承认。 原来要做德才兼备的女子那么累,我有些烦了,吹着因抚琴而伤痕累累的手,我泪汪汪地发誓再也不学了,不过当我能写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巧儿居然夸我写的很好看,我立即乐不可支了。 我果真是个见议思迁的坏人,虽然我没什么原则,不过,我仍然记得芹菜,那个很暖和很漂亮的床垫,我想不择手段得到的美男子。 话说,一众小姐少爷随着二姨太来闹了一次,巧儿没给我说,到是我随意听下人说的,说是来要钱的,不过被巧儿吓走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都被我遣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想让我请她们吃顿棒子炒人肉才舒服? 旧伤添新伤,再次抚琴磨破了手指,我痛的打翻了茶杯,还寻事打了一个下人,骂她是麻瓜,见她哭还恐吓说把她扔出去喂狗,直到巧儿瞪了我一眼我才气短的坐到一边生闷气。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以为名门闺秀那么好当呀?”巧儿打发了那个丫环坐过来给我涂药。 十指连心地痛,我疼地两眼泪汪汪地:“我又不是君子。” “那也不能随便动手,淑女可不能这么豪放,你可得学学呀小姐,你不怕疼,她们可是怕疼的。”巧儿使坏用力按了一下,我立刻疼地跳起来:“怕疼怎样,大不了将她们都干掉就再也不会痛了!” 巧儿愣愣地盯着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口中喃喃着:“中毒太深,没救了……” “不好了,不好了,又来……”门外蓦然响起一声焦急的唤声,语音还含在嘴边没说出来,我便没好气的打断:“闭嘴,吵屁啊,没看到我正在擦药呢,疼死了,再吵把你干掉!” “呃……哦哦。”那个清秀的婢女张大着嘴巴,好半会合上,站在门边一边跺脚,一边喃喃自语,神情很是古怪。 “我说她是不是有心事啊?要不要问问她?”我很诚恳地征求巧儿意见。 巧儿表情很难看,半响给我包扎了伤口才对那个焦急地婢女说:“什么事?” “不好了,不好了……姨太太小姐少爷们又来闹了,还带了不少打手,这会拦不住了,这可怎么办呀,说非要见夫……”婢女在注意到我狠毒地目光后,瑟缩了一下立即改口道:“说非见小姐不可,不然就放火烧了这宅子,小姐跟巧儿姐快出去看看吧……” 咦咦?终于来了啊,我有些兴奋地站起身,却被巧儿一把按在椅子上:“你给我坐好!” “做什么?他们不是要见我,竟然这么想念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出去让她们看好了!” 巧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瞪着我,眼里不容置疑的绝决,我被她瞪地有点心虚,但一股傲气涌上来,我慢慢将手凑到她手背使劲捏:“放手,我现在有了钱,我什么也不怕,当初受她们欺负就是换我现在**她们,竟然她们这么喜欢的我手段,我就出去好了,怎样,你不服气吗?你是担心我伤了别人,还是担心我死了你再没有钱花?” 那双紧攥地手缓缓松懈了,她眼里阴凉凉地味道让我有些窒闷也有点心慌。 我在想,巧儿是不是觊觎我的财产啊,那老男人死了之后似乎都是巧儿在当家,外面的生意帐目什么的我一概不知道,到是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莫家继承人跟米虫似的让她养着…… 咦咦?我头皮一乍,莫非巧儿真的想独揽大权?如果巧儿地位比我高会怎样呢,我突然有些好奇,最起码她比我讨别人喜欢,比我有心计,得人心,然后她的野心扩大就会把我弄死然后独享我的财产,我为这个想法有些兴奋,无聊了这么久,终于有风浪了吗? 不过,巧儿要真想把我弄死,我就先抓把毒药喂给她吃,我反正不是好人,也做不了好人。 谁都不能跟我抢钱,否则我就先把她干掉! “小姐……”巧儿站在门后唤住我。 “什么?”我没有回头只是反射性地问。 “如果要做什么,不要脏了小姐你的手,让我做就行了,小姐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我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居然让我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她居然要跟一个惹人嫌的坏人同流合污? 在我嗅出一丝异样的味道后,巧儿已率先走了出去,临门站住并没有回头,阴森森地说:“小姐不用去了,我解决就可以了。” “哦?哦哦。”我仰头看着巧儿瘦削的背影,欲言又止,其实我还想说,如果不能解决地话,那就给她们钱好了,我的钱那么多……不必为那一两个钱伤了自己。只是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如果打起架来就打吧,那么喜欢干架,就一起相亲相爱下地狱去好了。 隐约听前院传来鬼哭狼嚎声,我翘着二郎腿扒了二碗干饭,婢女再给我端饭来时我终于忍不住了:“还没结束啊?”巧儿不是很厉害吗,这么久还没解决,她干什么吃的? “回小姐,还没呢,二姨太领的打手还都挺厉害,所以男丁都去抗衡了,估计不会有事的,小姐慢慢吃吧。” “哦哦。”我点点头,扒了一口饭。 喝茶的时候,鼻青脸肿的跑来一个人,一上来就抱住我的腿:“十一娘,救济我们吧,我们是身无分文,再也活不下去了,求十一娘收留我们,赏我们几口饭吃……” 话还含在嘴中,那人就使劲攥着我的大腿嚎啕大哭。 咦咦?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是芡实回来了?不对,他不是死了吗?而且芡实那么骄傲怎么可能求我赏口饭吃,我挠了挠脑袋,将他踹到一边去:“打哪儿来的,谁是你娘,谁让你乱攀关系的,我可一个蛋都没生过。” ------------ 第15章 幻做梦依稀15 “十一娘,求你了,我们真的一无所有了,在外时常受人欺辱,我好歹也是莫家的子孙,十一娘就念在我爹的份上收留我们吧,不然,只收容我一个人就行了,能让我有口饭吃就行,十一娘你可不能做事不理啊……”也不顾我踹在他腰间的鞋印,他又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咦咦?左一个十一娘又一个十一娘的,嘴巴这么甜?于是我心情大好地让婢女到前院帮忙去,这个家伙就留给我一个欺负了。 我乐呵呵地拍拍他还算俊秀的脸:“你是哪房姨太太生的?” “回十一娘,是六姨太……”他有些吱唔不清,埋头让人看不出情绪。 “哦哦。”六姨太?似乎是个眉目含情体态优雅的美人,怪不得他长的这么好看。 我眨了眨了眼一脸和善又问:“谁欺负你了,落的这一身狼狈的?”那些小姐少爷原先欺负我时不都挺得意的,过的如鱼得水的快活,怎现在反到求我来了,这可有意思了。 “其实……”他蓦然抬起脸来,刚刚嚎啕大哭的眼眶中却是干涸的。 他骤然换上的平静一时让我无法适应,于是习惯性地问:“什么?” “何必做的如此绝决,莫家上下现在该有多少人恨你,那些姨太太们与其子女少了莫家的庇护,只落个待死的下场,这便是十一娘的意愿?若说十一娘有恨,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涉及无辜,只凭那一两银子怎么生活,你可知道我们是住在何处,前日高高在上的莫家少爷夫人,有头有脸,现如今与乞丐为伍,只为十一娘的一句话,便落魄至此,前几日四姨太的女儿害病,因无钱医治,只是小小的风寒便送了性命……十一娘于心何忍,便是爹在世,也痛在心上……”他很淡泊的神色看不出对我的怨恨,我却可以感受到那种冷入骨髓的寒意。 没错,眼前的这位少爷也讨厌我,讨厌我又怎样,我若不是命大早就死了,感情放在生死现前都那么微不足道,四姨太女儿死了,他们都心疼了,那如果我死了呢,我死了该不会是换作他们笑吧。 “那你想怎样?”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有种莫名的心虚在心内扩散,死了,是不是也跟芡实一样死了呢? “如果没有十一娘,大家都会和睦相处……是不是……十一娘?”他突然笑了,笑的很凄美,我愣愣地盯着他脸上绝然的笑容有些恍忽。 没有我,大家就会和睦相处? 真的吗,这就是好人跟坏人的区别?没有我这样的坏人,好人就能生存,就会快活? 呵呵,那又怎样,我已经习惯活在别人恨意中,如果恨就恨吧,我不介意的,早猜中这结局,我就没抱过期望过,期望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喜欢我的人,哪怕只有一个,呵呵,我感觉我真是疯了。 “你下地狱吧!”他突然疯狂扑上来,唇瓣残忍地嘶吼。 我突然笑了,伸出手掌攥在他胫子上,脸被呛的通红:“即然如此,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我不快乐,你也不能幸福!” 他掐的很大力,非至我于死地不可,有一瞬的恍惚,原来他并不是来求援只是要我死,他们并非来单纯求财,只是想要我下地狱而已,我觉得他们真是笨,想要我死何必这么费事,撒一把毒药或是背后捅我一刀,其实我很好死的,不必派一个人来做我的垫背,真是傻瓜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开心的不得了,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一起下地狱。” 眼中逐渐绽开了烟花,灿烂地跟娘唇边的笑容一样。 “依儿,我可怜地孩子……”娘突然哭开来,眼泪像散乱的鸡毛掸子飘的漫天都是,一滴滴打在我脸上。 我痛叫了一声,攥住猝然打我屁股的手,不耐地皱起眉头:“巧儿,你死定了。” 我终究没死成,坏人难死,有人这么说过,我咧开嘴笑了一下,看着那个想要我死的六少爷被下人们拧住,死死踩在脚下,压的骨骼“咯啪咯啪”直响。 我突然很得意,俯下身子凑到他面前笑的直流口水:“你看你看,大家终究都活着,活着多好啊,何必死呢?” “呵呵……”他笑的很牵强,眼神也游离到别处去了,看的出来他被揍的很惨,俊秀的小脸上都是泥,眼角跟嘴角都有淤青。 “你把我杀掉了,还有巧儿呢,我能被轻易被杀掉,你们可决定由谁来送死了?” 他望着我,还是什么也没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血牙:“放了他们吧……” 他不要尊严拼死要把我干掉,现在被逮住了,居然只是让放了别人,这样看来,他们都是可怜地羔羊,就我一人像只十恶不赦母老虎,我在他们心中就真有那么坏? 受他们的辱骂不在意便是好人?被他们骗到池里溺死不呼救就是好人?乖乖遂他们的意喝下毒药就是好人?好果好人被冠以这样的名义,那我宁可不要做,他原意幽怨的看我随他去好了。 “巧儿,把他们都关到柴房里,落下大锁,谁都不准探望!” 他们恨,就让他们恨好了。 “小姐,你这馒头可啃半天了,还没啃完呢?”巧儿挑了碳火放在暖炉里然后塞在我手上。 “是啊,这馒头今天做大了,浪费粮啊!”我立即点头附合。 “小姐在担心柴房里的那一堆人吧?”巧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咦咦?她又知道了?不过她用什么词?担心,哈哈开玩笑,我只是在想怎么使手段拆腾那些人而已,可是我开口就问:“可给他们吃的了?” 这话一说完,我立刻捂住嘴巴瞪着巧儿异样的笑容死不认帐:“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巧儿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说。” “是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巧儿挂着奸诈的笑容走到门边又回头道:“厨房炖了二十只鸡,喷香着呢,全送到柴房了……啊,这一切都是幻觉,小姐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说……” “找抽呢!”我跳起来用馒头砸她。 “别浪费粮啊,对了小姐,明晚就可以赴宴去了,小姐得准备大礼啊!” “咦咦?”我都忘了有这回事了,不过不怕,大礼都是用钱砸出来的,我有的是钱! ------------ 第16章 幻做梦依稀16 巧儿绑头发习惯性给我绑成一束然后盘的头顶上去,再插几枝株花,说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打扮,我呸了她一口抱着自己的头不让她碰:“这是已婚妇人的绑法,我不要,我是小姐!” 巧儿微微一怔,眼中波光流转,半响扯过我耳边的发轻巧说:“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小姐虽未为人母,却早已为人妇,便是不遂小姐的意愿,这也是定数,莫非小姐仍想嫁人不成?” “胡说!”我跳起来去踩她的脚,眼中勃勃燃烧的火焰,暴跳如雷地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空气似都凝窒了般,巧儿就任我在她脚上使劲踩,半响我踩累了就冲她吼:“给我滚出去!” 我一丁点儿也不想与那个老家伙有关系,这么长时间了,在我几乎快要忘记那场恶梦时,总被巧儿无情地提醒,她是故意的,虽猜不着她的动机,但她一定是不想让我开心。 母亲与女儿共侍一夫,呵呵呵,多么可笑,多么肮脏,想到这一点,浑身就如无数蚂蚁在蚀咬,痛的我想把自己弄死,但我要活着,苟颜活下去折磨他的家人,让他的家人承受我所受的痛苦,让她们落尽我娘掉的眼泪…… 呵呵,我越变越坏了,我托着脑袋笑的有些模糊。 钱有什么用?我想要的都没有买到…… 气氛死静死静的,巧儿盯着我,眼神沉静而伤感:“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你再说,你给我滚出去,出去!”我气的发疯,一眼也不想再看见她:“不用你提醒,也不是只有你会绑头发,你给我走,我再不想看到你!” 没有她,我又不是就不能活了。 巧儿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半响默不作声出去了。 我有些慌乱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以为,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痛哭流涕爬到我面前抱着我的大腿道歉的,我突然有些沮丧,我的魅力还没大到让巧儿回头。 巧儿消失了,我偷偷找了她半天也没找到,找累了就坐在水阁的栏杆边发呆,也不知坐了多久,天都快黑了,天气冻的我手脚冰凉,我使劲揉着脸,触手一片湿凉,才发现脸上都是泪,干什么哭呢? 我是淤泥,没办法像莲花那样洁净不染尘埃,或许躲在阴暗中仰望头顶的那片晴朗太久,我只想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干净些…… 巧儿说的对,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这世上也似没人比巧儿更了解我了,我的虚伪无知,刁蛮专横她都知道,因为我,连她原先张扬的个性都隐没了,我错了吗,我只是想活在自己的梦里,难道这也错了? 我那么讨厌巧儿,又那么需要她,啊啊啊……我觉得我在犯贱。 其实,她不要我就不要我吧,我除了钱原本就一无所有。 有个人拍着我的头,身上干净的味道很像巧儿,于是我头也没抬顺势撞入他怀中,我觉得这个人很听话也很乖,因为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抹在他身上时,他还是拍着我的头,像哄孩子一样,不像巧儿只会嫌恶地敲我。 好半响我闹够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突然觉的这张脸有些熟悉。 咦咦?我指着他尖叫:“你不到黄河不死心呀,又来杀我?” 他很虚弱的笑,脸色很苍白似乎还带着病态,然而声音却很清晰,鼻间淡淡的磁音似能蛊惑人心:“昨日我在客房睡了,这会出来透气看到你在哭就过来看看。” 我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做宁死不屈状:“谁哭了,胡说胡说!” 他还是很轻描淡写的笑容,如同清雅的白菊般淡泊,我一瞬有些迷惑,这样漂亮的人也是个男人?那个老男人虽也不丑,但恐怕没这么好看吧,我情不自禁拿他跟芹菜比较,芹菜长相虽也柔美,目中却透着一股霸气,眼前的这个美男子不仅俊美,气质也是懦雅斯文,一点也不像昨日掐我脖子的狰狞状。 我再次感慨,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其实,世间女子都很娇弱,你何必自欺欺人?”他突然回头看我,眼神狡洁。 咦咦?又来一个训话的,有完没完? 我没好气的瞪他:“谁自欺欺人了,昨日张口闭口的十一娘,叫的多甜啊,怎么今日就你啊你的了?” 他微微一怔,又笑开来:“昨日里得罪了,论起来,十一娘尚比我小几岁。” 我儿子比我大?我觉得我受了侮辱,于是使劲瞪他:“那又怎样?” 他只是笑,笑的像三月的风般和煦,雪色的牙齿很闪亮的刺眼,我莫名打了个寒颤,凛冽的抖:“你再笑我就把你关进柴房不让你吃饭!” 他又诡异地笑:“其实,十一娘将我的话都听了去,也上了心不是,否则不会将他们关入柴房,这柴房总比风餐露宿的好……十一娘的用意别具匠心……” 咦咦?他又知道了? 我觉得这个儿子真是上天派下来克我的,他就那样虚伪的笑,我却拿他没有办法。 直觉告诉我,如果你注定拼不过一个人,那就逃跑,所以我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转身就走,刚转身就被他拧住了,我一下慌住了,转过来就咬他。 “你放手,你放手!” 他像拧小鸡一样揪住我的衣领提起来凑到他面前,咧开嘴巴露出阴森林的牙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随你一起去王府参加盛宴。” “咦咦?”我为什么要带他去呀?他又怎么知道的? “我可不比巧儿差,小东西。”他拍拍我的头,淡淡调侃的笑容。 我怔愣地望着这张俊美却陌生的面孔,下巴掉到胸膊上,好半天合扰不上,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知道的不仅多,连话都说的这么没水平,跟芹菜似的。 话说,他到底是不是我六儿子啊?我盯着他诡异地笑容笑的有点模糊。 ------------ 第17章 幻做梦依稀17 他要跟我去凑热闹,不代表我就得带他去抢风头啊。 况且,这厮肯定算计我很久了,你看你看,昨天还想干掉我来着,我若把他带在身边,那我一定是神精有问题,不过这厮立即看透了我心思,举起二指竖朝向天:“我早道歉了,昨日得罪了,我怎会对你再有坏心,况且,你都将他们关进柴房了,我若将你怎样,他们一定都活不成,况且,谁敢打你的主意呀?” 咦咦?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呀,反正遭罪的都是别人,欺负人,魔头,坏人的名头最后全落在我身上。 不过,这厮这么急着示好,一定有坏心,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又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阴森森地牙齿。 干什么,我牙齿也老白了,你笑给谁看? 巧儿什么都没跟我准备好就消失了,我很气她,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让那厮抱着一个大箱子,我一骨脑儿将我房里头值钱的东西全扔进去,看到一个扔进去一个,下手决不留情。 那厮就跟着我走,第一箱满了再换第二箱,足足装了五箱的珠宝首饰。 临走时瞄到梳妆台上两颗亮晶晶的东西,那铜镜上镶印了两颗夜明珠,想了想那东西我也没什么用处,就跑上前去伸指使劲抠,我怎样也拿不出来,那厮就在我背后嘲笑,我拿白眼翻他,下意识想踹过去,不过还是忍了。 “你来?” 他还是一脸欠扁的笑容:“为什么我来,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又不送我。” 我一下子气疯了:“那你还笑,笑屁啊,我拿不出来你笑个什么劲啊,没用的东西,就会偷笑,你不是说你厉害,你厉害你给我拿出来!” 我发现,人吹的本事比实际的本事强的多,例如这厮。 他很慎重将箱子放下,把脸凑到夜明珠上打量,口中啧啧有声,好半会扭过头来不确定的问:“这个真要送人啊,很值钱的,一颗买下一座小城池不在话下。” 咦咦?这啥真这么值钱? 我原本以为就值一点钱,一座城池啊,我托着脑袋羽化成仙,笑死了,我太有钱了! “这么多首饰珠宝,连夜明珠也送了,真是会败家啊,怎么不连你人也送了?”他很小声地滴咕,我发誓我听到他说“败家子”三个字了。 他懂什么,王爷那么大势力,我若把他老人家讨好了,说不准他会大发慈悲给我找芹菜出来,我有王爷罩着,到时就由不得那个金主了,哈哈哈,芹菜迟早是我的! 想的这一点,我高兴的不得了,为芹菜散一些家财也是值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芹菜就很喜欢,因为他眼中有种蛊惑人心的暖意,能让人沉溺其中的安逸,只为他有跟我娘一样漂亮的眼眸…… 我那么喜欢他,连他穿我娘的衣服都不介意,可我要怎么跟他说? “带了这么些去,会引人窥视的,男人总不能让女人涉险不是,来。”他不容置疑攥住我的手臂将我往梳妆台上按。 他攥的很大力,我痛的难受,猛地转身咬他的手臂:“你想死吗?” 他乐呵呵的笑,一点也不介意,用手掰住我的牙随意用支钗子替换了手指,抓起熏眉的烟粉就往我脸上抹,这重重抹下去,我的脸立即黑的跟雷公嘴一样,他却乐不可支:“瞧,多漂亮地小妞儿啊?” “你死开?”这人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我弹跳起来踩他的脚。 “你再给我胡闹,我让人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这个时候,我特别的怀念起巧儿来,巧儿梳头虽然普普通通但也算正常,这厮根本就是脑残,什么乱七八糟的品味? “喂。”他敲了敲我的头,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抱着脑袋拿白眼翻他:“你活不耐烦了是不,信不信我拿毒药喂你,再顺便喂点儿给那些个米虫?” 他只是抿唇一笑,轻捏起两指凑到我脸上轻轻一抹,又一片黑粉覆住了洁净的肌肤:“把你扮丑些,若被人瞧上了,又这么殷实的家底,会被盯上的,莫非你仍想嫁人,还是想养面首?” 咦咦?这厮跟巧儿是一腿的?怎么都说这种话,莫非我脸上写了“找男人”三字? 我对芹菜的渴望难道就这么明显?我有些小害羞。 “那为什么要抹黑我的脸,不用蓄意打扮,但也不能刻竟扮小丑吧,我娘好歹也是个大美人,我也是美人啊!”我争辨,只为掩示自己的尴尬。 如果真要找男人,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是吧。 他脸上滑下三条黑线,一脸被人痛揍的表情:“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自信啊。” 有自信是好事,我才不听他胡说八道。 见我要擦掉脸色的黑粉,他立即制止住,将我按在他怀里:“这些铁定没人跟你说过,巧儿也必然没有,你好好听着……” 咦咦?我这个六儿子很爱说教哦,不过,那也要看对象是不? 不过,他会说什么?谁都没有跟我说过的话,好奇呀! “这是乱世,女人如果少了男人的庇护便什么都不是……”他微俯着头,眼中波光流动,精芒尽显的模样有一瞬我好像看到了芹菜清澈的眸子,我突然有些迷糊,他伸出爪子猝不及防敲了我一下:“专心点……” “哦哦……”可是我觉得他说的是费话呀。 女人少了男人就不能活?屁哦,我嗤之以鼻,芹菜那么好看的人还不是投靠女人去了,不然他那能穿那么华丽丽的衣服。 “这乱世中你若有殷实的家底而不自觉利用,引来外人觊觎,到时追悔莫及,不仅会散尽家财还会赔上性命,莫老爷将这莫家上下尽数交给了你,虽然可笑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你要多加利用,现在战乱,有财必求自保,若你连财都消失,怕是再活不长久了……” “哦哦……”还是屁话,我哪里不知道钱的好处,我只是想献宝讨王爷欢心,然后抢回芹菜而已,但这个理由决对不能说,打死不说。 “我虽这般说给你听,也并非要你敛财……”他还要絮絮叨叨,罗里罗嗦,我却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指着天使劲踩他的脚。 “喂,天都快黑了,你到是去不去啊,你不去可别扯我后腿。”我还得找我的芹菜呢。 “你铁定没听进去……” “你死开……儿子给老娘说教?有完没完了。”我将脸上的黑灰揉作一团,丑就丑吧,我相信,黑夜中夜明珠的光亮一定能把我这张黑脸照亮。 ------------ 第18章 幻做梦依稀18 虽然觉得那厮的话跟屁一样,但想想还是有道理的,巧儿跑路了,剩下我一个人什么都不懂,这钱总有一天会花光,所以我在那厮奸诈的嘴脸中把只带了一颗夜明珠跟一箱珠宝,虽然那厮一直跟我咬耳朵磨嘴皮子说,带一颗夜明珠就惊为天人了,但我只烦的想把他干掉。 巧儿就没他这么罗嗦,我花多少巧儿都很痛快的付帐,你瞧瞧这厮,送颗珠子就跟掉块肉似的,又不是他的,心疼个什么劲,虽然这厮长的漂亮,说出来的话也古里古怪的,却没什么实质性,顶多当个陈列的份。 不过,我唯一赞扬他的一点就是,他用他两根细细的手指轻轻一捏,夜明珠就跟铜镜分开了,跟玩把戏一样。 马车颠颠簸簸终于晃到了,这王府果真大,灯火通明的,从走廊这一头到走廊另一头全挂着上好的宫灯,一个花园就有莫家半个大,如果不是只种了花花草草,我肯定得迷路。 我战战兢兢跟人流挤来挤去的,睨了一眼前面还算高大的背影,这厮就不能走慢点,不懂得顾及她老娘我吗?我在他身后拿白眼翻他,这强裂的电流立刻被他感受到了,因为他转过身来对我露出阴森森地白牙。 “怎么了,走不动了?还是害怕了?” “死开!”本小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骨气! “这才是前院呢,个子这么矮都被人淹没了,要不是我高……”他微一甩头发,扬扬扫扫的发线立刻指拂在额头上,嘴角微一上扬就是个自恋的笑容。 “你死开!”我都快吐了,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干掉。 可是这么陌生的地方,若跟他拼命,怕只有被玩弄的份,于是,我只好一边干瞪他一边往他旁边蹭。 他也不说,一伸手就用爪子罩着我的脑袋:“别死不承认,我都看到头顶了。” “你还说你还说!”我张牙舞爪去踹他,却被他拧住脚裸,于是我们隔脚相望,两个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久,我感觉我的腿渐渐麻了,但他的唇角上扬,明显没有放下的打算,我急了。 “你放手!” “好小的脚爪,不放手怎么样?” “你的才是脚爪,你不放我就差人回去喂他们毒药吃!”抓着人的把柄真是爽啊,我盯着他瞬间黑下的脸得意地笑:“放不放?” “切”他微一撇唇,拍了拍我的脸:“放就放,小不忍则乱大谋。” 又来了,又来了,又鬼话连篇了。 抹了这层灰,好多人没认出我来,人人都在把酒言欢就我一人干瞪眼,这酒我可尝过了,味道真不是人能受得,到是那厮啧啧有声,左一个好酒右一个好酒的,啧的我一肚子的火,我带他出来是让他跟的,不是让他来享受的。 “你不喝呀?”他又倒了一杯,捏起一个果子凑到我嘴边,挑起眉:“给你吃?” 我还没发话,他洋洋自得地笑了一声,将那果子塞到自己嘴巴里:“不给你吃。” 我拿白眼翻他,他却笑歪了:“你想吃啊?” 谁想吃那啥子破东西,我刚想骂他,他又用那副委琐地嘴脸对着我:“你求我啊,你求我就给你吃。” 我在心中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往上,他还在那乐:“你怎么不求我呀?” 去他的,真是个王八羔子!真后悔带他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听说,笨蛋还会传染?于是我气极败坏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话说我方才只将一箱珠宝给了站在王府门前的总管,那总管头大脸大眼睛也大,我觉得这王爷实在太懂费物利用了,知道自家总管长的像招财阿福就派他到门外迎财,可怜我一箱珠宝被他眼皮都不掀一下就夺过去了,幸好这夜明珠还在我怀里,热乎着呢。 我在想,如果我亲自把这珠子送给那劳什子王爷,他一定乐翻了,然后肯定得巴结我替我找芹菜出来,想着我以后能抱着芹菜睡觉,我立即幸福地两眼泪汪汪地。 听人说王爷怕两娃娃冻着在里头吃酒,待我去找他交流交流。 临门刚跨出一只脚,便与一人撞上了,那人满嘴的酒气摇摇晃晃的晃过我的脚丫子,我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抱着脚倒在墙边:“死醉猫……呜呜呜……脚要掉了啦!” “呃……咦咦咦?”他盯着我直啧嘴,束发的系玉发带因醉酒也歪向了一边,额上散乱的发丝覆住了脸,只露出一张红唇来,让人看不清相貌。 我可不是只要是男人都通吃的,便是这送上门来的我也不稀罕,我眼里只有芹菜一人! 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得到之后就把他扔掉! 我被他愈来愈靠近的脸熏地直掉泪,捏住鼻子刚想把他踹到一边去,他却跟我比划出两只青葱般地手指来。 咦咦?我发现这醉猫还有可取之处,这双手长的到是有棱有角的,修长洁净,纤瘦却不见经胳,指甲也修剪的很上档次,漂亮的一塌糊涂。 如果把他的手砍了安到我手上,会不会很怪异啊?我禁不住这样想。 “我跟你说哦……”他神秘兮兮将嘴巴凑到我耳边。 “什么?”一个醉猫会跟我说什么?不过瞧他穿的很有品味,铁定不是屁话才对,说不准是告诉我什么藏宝图,绝世武功或是什么奇珍异宝呢,我很期待啊! “你是不是找王爷啊?” 咦咦,真是高人啊! “是啊是啊!”我急不可耐地点头。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将亮晶晶的嘴巴凑过来又含糊着问:“你喝吗?我喂你?” “死开!”我像受惊地兔子缩回脑袋。 “好好好,我跟你说哦……你别跟人说啊,我告诉你,王爷永远都是对的……” ???什么鬼理论?连醉了都这德性,他肯定受他家王爷欺负很久了,我拿白眼翻他,却又可怜他。 “王爷永远以为我们很清闲……所以,我们要装作很忙很忙……嗝……” 咦咦?还有这种道理?没听过的说,忙还要装? “王爷永远都是王爷……” “所以呢?” “所以啊……王爷是个王八蛋!” 我额头瞬间滑下三头黑线,我觉得我被人当猴耍了,于是下意识喊了声:“巧儿,揍爆他的猪头!”等了很久也没人理我,我这才想起巧儿跑路了,于是尴尬化作无止尽的怒不可遏,抬起脚将他踹到一边:“王巴羔子,你死远点!” 这一吵惊忧了一众人,半响上来几个人,三下两下就把醉猫拧住了:“这东西,又喝醉了。” 有个人跑上来跟我说,这是王府的副总管,平日没啥爱好,就好个小酒,但一触即醉,醉了见谁跟谁说胡话,让我别在意。 原来也是个男人,我再次困惑起来,男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找那个劳神子王爷比较重要。 ------------ 第19章 幻做梦依稀19 这里头我一个人也不认得,我小心的缩着身子挤过络绎不绝地人流,有一瞬间感到很恐惧,有巧儿在身边时,我一点儿也不需要担心,虽然他总走在我前面,但是会替我把挡路的人像扔垃圾一样踢掉,虽然她不喜欢我,至少对我来说还算是个宝。 可是她居然就为跟我争辨小姐夫人的身份气走了,想到这里我就非常非常地恨她,恨不得抓她过来杀她一千遍啊一千遍。 为了身份这个问题,她就真离开了……以后就要一个人打拼了呀,我有些兴奋又有些惆怅。 跟人打听说王爷还在里头的里头吃酒,我一下就烦了,借口骂了那个人狗奴才就往走廊里头跑,想这王爷太敛财了,王爷府建小点会少块肉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在走廊上左探右探,又摇摇晃晃来了个人,这次我学乖了自动让开一条大道,心想这次总不会再被撞上了吧,谁料那人仍是毫不留情往我身上扑来,我勉强露出一线苦笑:“救命啊……!” 虽然说世界大同,断袖无罪,但我可是很正常的,可这样投怀送抱的也太少见了吧,我说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呀? 她一身白色的衣服跟鬼似的,可是可以嗅到她胫间传来了幽香,虽然这个白衣女鬼把自己收拾的乱七八糟,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呀,于是我很温柔的扯她的头发:“喂喂!” 白衣女鬼嘤咛一声似乎醒了过来,抬起头,下一动作就是掐住我的脖子:“呜……呜呜……呜呜呜……”她呜呜咽咽哭开来,下手也软绵绵的,我被她压的不耐烦了就用力掐她的头发,她突然爆走,一把纠住我的手头使劲扯。 我痛的两眼泪光直窜:“痛痛……救命救命啊!” “呜呜……他不要我了,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子不要我,好没有天理……呜呜,你说,她是不是该死?”她瞪着两双红通通的眼睛,哭的直喘不过气来,泪珠一串串掉在我嘴边,有些熟悉地味道,咸咸的还带点儿苦涩。 “你说,她是不是该死?”她猛的捏住我的脸郏使劲往两边扯。 我痛的直掉泪:“轻点轻点,肉要掉了……是是是,该死该死!”运气好背,怎么尽遇些稀奇古怪的人物? 屈打是很容易成招的,不过,所有人都该死,都死了才清静:“啊啊啊,肉真的掉了,放手,你放手!” 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拨开她一头散乱的头发就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来,那两双爪子自然垂在两侧,两人就以暖味的姿势对望,好半响我拍拍她的脸,奇怪地问:“死了?” “呜,你才死了!”她娇喝一声,莫名的销魂,瞪了我一眼的妙目也是风骚入骨的。 咦咦?是个美人啊,我猛盯着她直看,没一会就感慨起来,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收拾的乱七八糟还是美人。她见我盯着她看,似乎受了委屈哇一声又哭出声来。 我忍受着摧人脑的魔音回瞪着她:“哭什么,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呗,哭顶个屁用呃。” “可是……她生了一双娃儿,越来越得宠了,我下不了手,活着真难受还是死了好,落个清静。” 是的,都死了好,落个清静,但总不能糊里糊涂就两腿一蹬啊,只是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连哭都这么含蓄,为什么要死呢,她生了一双娃儿,她又是谁? 因为别人能下崽子,自己就得死了?难道她不能下崽子? 我很迟疑地望着她:“你不能生啊?你要是生它十几八十个,一定比她得宠!”难道做母猪就受宠吗?什么逻辑? “谁说我不能生的,我很能生很能生,只是他不要我,他居然喜欢那个贱婢,那个贱婢是我带过来的婢女啊,这怎么办才好,我娘家人会怎样看我……呜呜……” “咦咦咦?你说话我听不懂呃,贱婢是谁?生了两个娃娃,我听说王妃也生了两个娃娃呀!” “呜呜,那两个丑东西才不是我生的,他却对外宣称是我生的,背地里将那个贱婢宠上天了……” 啊啊啊!我瞠大双眼盯着面前这张美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俏脸,难道我拣了一个王妃?还是个侯门深闺中的怨妇,咦咦咦?我乐不可支的盯着她泪洼洼的脸:“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生了两个崽子的王妃?” 她看着我,有一瞬间的茫,半响反应过来一下扯着我的头发直往地上按:“我就是王妃,但我没下崽子,气死我了……” 十指收紧,揪的头发连着根的痛,我气急败坏地吼:“轻点轻点,头发掉了……你这么伤心,还不如死了,死了就干净了,眼不见为尽是吧,死了你想怎么样折磨那个贱婢都没关系,啊啊……轻点……痛痛。” “死了……就行了?”她怔愣着松了纤长的手指,盯着我直发呆。 我泪汪汪地揉着头皮,好一会儿见她还跪在地上发呆没好气道:“是啊,死了就行了,死了没人逼你做个敢怒不敢言的怨妇,你想怎样折腾就怎样折腾,去死吧去死吧,闹死人了。” 这种蹩到发疯的怨妇还是少惹为妙,揉着头皮转身走了一步却被绊了一跤,肩膀撞在槽栏上胸前系着的胸花便掉下去了,啊啊,那可是我娘平日里喜欢的东西呀,怎么掉下去了。 我急不可耐重回头往下冲,临近那个醉妃却被她拉住了:“掉下去了。”她呆愣愣地说,漂亮的眼中的一片虚无。 “是啊……”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我帮你拣……”她又痴痴说,虚浮着脚步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咦?哦哦……” 眼前一虚晃,那抹白色的身影爬上了横栏散开衣袖像风筝般飞了出去,“碰”一声,黑色的发丝散绕,自胫子往上开始渗出鲜红的血花。 我不由自主想起我跟巧儿吵闹时摔碎的花瓶,这个王妃跟就那花瓶一样,一下子就摔碎了。 ------------ 第20章 幻做梦依稀20 就站在横栏上朝下望着那具再没有生气的白影,我突然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只好攥着手指倒退了一步直抵在墙上喘气。 下一刻,场面就混乱开来,到处是人,惊恐地尖叫贯彻于耳,迎光处走来几个声音,一旁面色灰败的人对中间束发金冠的人说:“王爷,王妃死了。” 王妃死了……本是庆生的喜事此刻变成了惊吓,那个王爷愣在当场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就是王爷?我静了片刻掏出胸襟前的夜明珠,现在送这珠子还为时不晚吧? 夜明珠幽幽的冷光印的我双手都是冰凉的,就在我左右为难,耳边突然传来一惊艳的女声:“咦?好亮的珠子!” “碰!”我感觉胫子后砸下一重型物体,我只来得及翻了一个白眼,眼前就出现了乌鸦。 真是……糟透了! 半路我就迷迷糊糊醒了,有一瞬间还挺朦胧,被冷风刮过头顶,整个人乍醒的意识便被吓到了,我整四肢都被五花大绑了吊在架子上,前后有两个人抬着,晃晃悠悠地像坐船一样,好半会抬到了一间很大的屋子前,那两个人手脚利索的开始给我解绳子,其中一个人很大声地嘲屋里喊:“姑娘哎,食物送到喽!” 咦咦?食物? 我被吓的魂不附体,难道,难道我今天死定了,要是好死,还有个全尸,这做食物的份……那不是死的很难看? 那厮说的对,有财千万不能显摆,可那厮终究是个空架子,说些比巧儿厉害的费话,这要真死了,我眼泪汪汪地,如果巧儿肯回头,我一定连滚带爬钻到她怀里去,然后让她替我上刀山下火海…… “醒了吧,醒了自己进去,今日可让你爽了,嘿嘿嘿!”其中一个人拍拍我的脸,见我死攥着架子不肯松手便拧着我衣襟往上提:“里面可有好乐子,进去享用吧。” “不要不要……”我转身去咬他,却怎样也咬不着,只得被他拧着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进去销魂销魂,那朵大肥花啊今夜任由你采摘!”他伸出脚爪子将我往紧闭的门扉踹去。 “碰”一声,撞到一个香喷喷又软绵绵的身子上,同样软绵绵的嗓音就在我头顶上响起来:“哟,今夜的这小子可不算是好货色,老娘只怕会将他柞干了。” “好说好说,不是还有三个美男子,个个强壮着呢,姑娘今晚可有乐子了!”两个兔崽子爪子一推便将我送入了虎口。 “来来来,先进来,别冻着了,下半夜再用你。”那个娇腻甜嫩地嗓音又响起来,每说一句便传来一股异香,雪色的手指勾起我的脸,我便对一张超无敌大脸对上了! 哇哇哇,爆走!这人是母猪投胎的?听这声音我还以为是个美人,怪不得那两个猪头说大肥花! “啧啧,长的倒是有棱有角的,就是太黑了,宝贝儿,几天没洗澡了吧?不过,我喜欢……”与她身形很不相称的甜腻腻嗓音又响起,却让我一身鸡皮疙瘩,话说,这女的打哪儿来的,有见识没有,我今天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总也是美人胚子吧,怎么,将我当作男倌了? 她伸出雪白的玉指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便身不由已倒在了一旁动弹不得。 这母猪有妖法!我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 我恨死那厮了,只顾自己喝酒,将我置于何地,我是女人啦,我不要跟同胞睡觉,我要芹菜……呜呜呜,我伤感的直掉泪。 那母猪却凑过来,嫣红色的唇落在我脸旁娇滴滴说:“别急,宝贝儿,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我脑袋一蒙,差点儿晕死过去……谁谁谁急了? 眼神溜转了半会,看到堂上的三具物体,我下巴一下掉到了地上,怎样也合不上来,裸……裸……(赤膊)男! 我以为我已经很**很禽兽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霸道的人,芹菜只要穿上衣服给我暖暖被子就让我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头母猪居然已经饥渴到男女不分了。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呀。 母猪“刷”一声,脱光了衣服,在点着无数蜡烛的烛光照耀下赤条条上阵,满身的肥肉一圈圈的,随着她的脚步左右颤动,肤色很白很细腻,随着烛光的晃动变幻着各种色彩,要不是这叹为观止的身材,她几乎可以算个清秀佳人了,可惜这身材让人瞧了便望而却步。 没吐已经算对的起她了。 她伸出猪蹄在帘子后抓了一把粉,轻轻一挥扫,室内的光便暗下来,猪蹄分叉对最靠前的赤膊男勾了勾,那长相斯文的赤膊男便跟梦游似的扑到肥猪身上,发疯似的乱啃乱咬。 这场景勾动着记忆中某个深处,我有一瞬觉得四肢发凉,想闭上眼睛却又动弹不了,只得无奈地盯着那只母猪抱着那具赤膊男左一个心肝儿,右一个宝贝儿的喊。 不要脸就三个字,我终于深有体会。 母猪硕大的胸膊在两人玩命似的动作中上下摇晃。 上头缀了两颗红嫩樱桃也似乎被那具梦游的赤膊男咬的见了血,死猪不怕烫,母猪不怕疼,两个人滚来滚去滚到最后赤膊男面色灰败,嘶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同样灰白的液体如泉涌一般喷酒在母猪身上。 男子像死了一样倒在了一边,母猪似乎还没有尽兴,随手用衣服把胸前的污秽物抹去了,红唇咬了咬那男人的胳膊,见没有反应,便用脚将赤膊男踹到了一边:“真是没用的东西。” 我瞪大眼睛看着母猪一个一个唤起那些赤膊着身体的美男子,玩命似的运动之后再把他们丢掉,心中惊地直喘气,我的神唉,我的玉皇大地唉,我的亲娘唉,难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 ------------ 第22章 幻做梦依稀22 “救命!”温暖床的跟生命放到一起的话,温暖床的真他妈跟狗屁一样,于是我拼死在地上蠕动。 “喂,你干什么呢?” “爬啊,你不会自己看哦?”没看到我忙吗?喂什么喂的,死开一点让我爬走。 “有意思吗?”他踹下身子来莞尔地盯着我。 “有……”有个屁。 “我陪你玩?” “不用,不用。”死不要脸的家伙,我才没有闲情逸致跟你磨叽。 “你认识我?”他指着自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这个男人,他眼角含春,他笑靥如花,他一举一动都颠倒众生,但他视人命如粪土,可以笑着将你推进地狱,这样的芹菜一点也不像原来那只上跳下窜的猴子。 “不认识不认识。”我死不认帐,要把这种人抓回去暖床,夜半醒来会不会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只剩一个血口,而他手心捧着你的心脏,冽开唇瓣露出阴森森地牙齿对你笑?想到这里,我就想哭,死芹菜,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叫我芹菜?”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却不敢抬头 “没有没有。”打死不承认。 他还想再说什么,身后那三个半裸男突然发问:“爷,女的抬出去了,这些男人怎么办?” “死了吗?” “回爷,还有气。” “杀了吧,被这种女人碰了,也是生不如死。”芹菜很大发慈悲地说。 “是。” 我突然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巧儿,你死哪去了。 “嘶……哄!”迎空窜出几支火焰,芹菜望着在半空绽开的礼花,嘴角露出一丝神秘地笑容:“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他在说什么?莫非要把我干掉?呜呜呜……我泪眼汪汪地抱着他的大腿:“我发誓,我决对没有被那头母猪碰过。”这样求饶好丢脸,可惜巧儿不在,我又没什么力气,跟他拼命也只能被玩的团团转,否则就该换我踩着他的猪头让他哭爹喊娘。 芹菜的眼睛突然消失了,留给我两个后脚根,我骤然有些不甘,思绪不经过大脑张口就问:“为什么要投靠别的金主,给我暖被子也不差呀,我会好好疼你的……呃……”话还含在嘴中,我便咬了舌头,很想拍死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暖床的事。 芹菜的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露出奇怪的笑容:“你就这么想得到我啊?” 咦咦?我望着他目瞪口呆。 “你这么想要我……这可怎么好呢?”他垂着头做苦思铭想状,长而卷的睫毛眨呀眨的。 “是……是啊,你愿意吗?” 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看来不假,你看你看,芹菜果真在考虑了。 “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你从了我,我保你衣食无忧!”我继续诱惑。 “是吗?钱我是不知道,人吗,到是差了点……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我会害羞,你要回家问我娘。” 咦咦?这是什么烂理由,真是好烦啊。我还没有发话,芹菜又说:“只是今日我有许多事,改日遇见你再商议不迟……” 说着他的身影就消失了,留下三个半裸的美男子将另外半死的裸男拧小鸡一样拧他们的脖子,“咯嚓”一声,三个半死的裸男子脑袋一歪,嘴角立即溢出黑红的血液,也死了。 我眼巴巴望着余下的三个半裸男也准备出去,忙闭上眼睛作楚楚可怜状:“喂喂喂!” 三个半裸男面面相窥,半响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我瞪着那三人离去,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几个死家伙走也不带上我,独留可怜地我一个人在这晦气的地方!因为药力的缘故我只能腿软地往门外爬。 蠕动,摇晃,蠕动,摇晃,好不容易爬到门槛边,一搭手就扒在了一只软鞋上,抬头望进一双幽深的眼眶里,她一身素色的衣衫在夜色中隔外的刺眼,我张大眼巴望着她,下一刻扑上前抱着她的小腿直蹭:“巧儿巧儿巧儿,恩恩恩唔唔唔,我想死你了!” “你想我干什么?”巧儿退了一步,一脸不信。 “真的呀!”想你走在我前面为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 不过,巧儿这死东西怎么也来这种地方,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我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很烂,几率为零,不过巧儿这副死相出现在我面前真是一点也不让人喜出望外。 虽然我每次出事脑海里只想巧儿一个人的名字,或许她替我收拾残局擦屁股惯了,我也就习惯她的存在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没了她,又不是不能活了,只是少了一个得力狗腿子罢了。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能念着别人,太阳都打西边出来……话说,我只是碰巧路过,过来看热闹的,竟然没事,那我走了!”她很鄙夷地望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一点情面也不留。 “喂喂喂!”她还真走啊? “干什么?可别说些无谓的费话。” ??她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不怕我出头了差人喂毒药给她吃?我气极败坏伸手在地上摸索,触及处没摸到任何物体,于是转摸自己的脑袋,终于摸到了隐藏在发结中的一支短小的簪子,利落的拔下来然后抵在自己脖子上:“巧儿,你要是敢走打断你的狗腿。” 巧儿不说话也不回头只是往远处走。 “喂……你若在动一步……我,我就死给你看!”抵着脖子的簪子在颤抖。 “……呃?”巧儿没有后话却没再往前走,扭过头来盯着我视死如归的模样突然失笑:“玩假的吧,谁信。” “我娘死了,你就钻出来侍候我了,你莫非不记得我娘跟你说过的话,要你死都要追随我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我不管我不管,你留是不留吧!”巧儿看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禽兽,簪子抵着脖子不小心磨擦出一道血口,我愣了愣用手抹了一下,触到黏稠的液体凑到面前看,果真是血。 装模作样的也没有我这么真吧? 巧儿无可奈何跑过来摸我的头发,一边叹气一边蹲下身子:“爬上来吧,真拿你没办法。” 我没被她煽情的话打动,只是爬到她背上使劲掐她:“死巧儿,你若敢走了我发誓我就真不活了。” 偶尔说说小谎也不用给钱,是不,巧儿虽然不太喜欢我,但最起码现在还舍不得我死了。 ------------ 第23章 色字当头一把刀1 趴在巧儿背上,我唠唠叨叨将她走后所有一切都汇报了,当然忽略我哄那个傻子王妃去死的事,其实我只是随口说说,并非真要她去死的,若是让巧儿知道了,她一定又气死我了。 我嘟囔着母猪把我捉去的事,巧儿扭头瞟了我一眼说:“我都知道。” 呃?她都知道?脑袋突然轰然,她都知道,即使知道,却什么也没有做,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可是她却没有出手……我愣了半响开始扯她的头发:“知道也不救我,干什么吃的,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我与巧儿心内的距离还是差的很远很远…… 我突然有些莫名的黯然,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就像那个王妃跳下去我却没有拉住她的怅然若失。 其实,其实我很想做个好人……可惜在那样的环境中,好人也变作了坏人。 “你不是有六少爷跟着。” 咦咦?巧儿又知道了,看来她出走是假,试探是真呀。不过说到那厮我就有气,那种愤怒就像胸腔内藏着一把火,刷一声窜出来就把你烧的一根毛不剩,我真是气死了。 “那厮真是没用,只能说些大话没什么真本事,吹牛排第一名,只能当个陈列的份!” “……呃”巧儿淡淡应着,不再有后话。 巧儿的背,又温暖,又舒服,晃来晃去直晃的我眼皮垂下:“巧儿啊……我睡一会,被那母猪折腾的够累了……到家就叫我……” “……”巧儿没有应答。 于是我往上爬了爬闭上眼,沉沉睡去。 “……我总不会一直跟着你,若有一日我真的消失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再不能这么任性枉为,这乱世活下去就足够了,其实……你并不坏,你只是不懂……” 醒来时,阳光正明媚,窗子不知被谁推开了,一室的阳光,却有冷风一小卷一小卷的刮进来,吹的床帐摇晃,我揉着眼睛下去关窗户,坐到铜镜前梳头发时发现胸前别着的胸饰不见了,全身一激灵,蓦地想起那个王妃可没真替我捡,她掉下去我就被人绑架送到母猪那里去了。 那就是……胸饰还在那劳什子王爷府里?我的神唉,这回可闹大了。 我连滚带爬出去找巧儿,穿过长廊拐口与一个婢女撞上了,还没发难,那婢女就上来抱着我:“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婢女见我拧着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边捂着嘴巴一边抱着头,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眉头越攥越紧,不耐烦地瞪着她,我在她心中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吗,活像我下一刻就把她干掉似的 “……随便称呼吧,没事我走了……”我向前迈了几步回头瞪着她:“没用的东西,再赖在地上罚你天天这个模样钻狗洞去!” “哦……哦哦。”婢女困难的吞了口唾液,飞速的爬起来:“小……小姐,有……有事!” “有事说,有屁放!”我还得让巧儿跟我去找胸针呢,晚了就被人捡去了! “哦哦……早上仆人收拾客房时发现六少爷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整个人都冷了,似乎没气了……” 咦咦?我被送到母猪那,他怎么送到自家床上了,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特殊待遇?不过,整个人都冷了,我愣了愣,试探地问。 “死了?” “是似乎……” “似乎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词儿?” 死没死还不是一伸手就知道的,没死随他去,死了用破席子裹了扔出去喂狗,多大的破事儿就搅的天翻地覆的,昨晚要不是芹菜跑来唱了那么一出,我肯定就失去我的清白之躯了……虽然是失身还是丧命我不清楚,反正母猪死了,也不会跑来跟我说发现我是女的之后会怎样,总之,要不是那厮只顾喝酒,我也不会出事,一切都是那厮的错。 “那……哦,还有五姨太染了风寒正晕迷不醒呢……要怎么处置?要不要扔出去?”婢女以为揣中我意很狗腿的问。 扔出去?那不是很残忍?虽然不用花钱了是没错,但似乎不是好人做的事……做好事又不像我的风格,那我做半刻好人,再做半刻坏人,那总行了吧。 “找个大夫瞧瞧吧。” “咦咦?哦哦!”婢女眼睛发亮的望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中纠结,睨了她一眼忍不住喃道:“死了臭了我的柴房……什么破事儿!” 婢女一脸黑线的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又问:“那六少爷……怎么处置?” 我向她微笑:“不用你管。” 她立即像受惊的驴子,撒开四蹄一溜烟就跑掉了。 ------------ 第24章 色字当头一把刀2 你看你看,人总是这样,别人的事即使再痛,哪怕涉及生命,在自己看来都无所谓,如果危及自己,会比任何人都跑的快,自己还是只在乎自己嘛,只是,那丫的,我还没后话呢她就跑了,我就长的那么凶神恶煞吗? 刚走到客房门边,猝不及防就迎面伸出一只爪子,我没意识过来一下就被打中了,脸郏火辣辣地疼脑袋都蒙了,我捂着脸郏倒在地上埋怨,中头奖也没有这么准的啊。 “五小姐,你逾距了。”掌风扇过,那抹粉色的身影就被巧儿打飞了。 巧儿蹲下身子将我扶起来,这一巴掌不轻,我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巧儿见状,覆住我的头让我靠在她肩上:“没事吧,打疼了没有?” 我仍没有反应过来,“扑嗵”一声,就有个人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头垂下去深深抵在地面上带着哭腔:“求莫夫人大人大量饶了小女,她人小不懂事,还望莫夫人莫要见谅,我愿做牛做马替小女赎罪……求夫人宽宏大量……” “娘,不要求这个贱人,我恨不能她死!她不配您给她跪,她不配……”粉色的人影挣扎地自墙角站起来,刚要上前就被下人们拧住了。 我眼花缭乱看着眼前上演的悲情戏码,嘴角情不自禁扯开一抹苦笑,受委屈的好像是我吧,刚来就被人甩耳光,痛的是我,受欺负的也是我,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们,反咬不用这么牵强吧。 坏人终究永远是坏人,就算你为做一次好人而粉身碎骨,别人也不会相信。 我突然很烦燥,烦燥的想把周围的人全部杀个干净,什么破事儿,我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还要这些被遣走的人回来掺合什么,说到底,自始至终就我一个人是笨蛋,你没穿衣服美滋滋裸奔呢,旁人只把你当猴耍,可这戏终究要唱下去,所以我沉着脸跟巧儿往里走,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不想理会的人就无视装作没看见就好了。 那厮果真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手脚都有被软绳捆过的痕迹,瞧这会儿娇滴滴的人前些日子还想杀我呢,这不是找死的事嘛,只是昨晚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这么惨兮兮躺着,看着总有些可怜,于是我拉巧儿的衣袖:“巧儿啊……” 巧儿过来给我擦残留在嘴角的血渍:“他被点穴了,只是暂时晕迷,解了穴就醒了。” “咦咦?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大法?” “……普通的点穴而已。”巧儿笑的有些牵强。 “哦哦,那能解吗?不解又怎么样?”据说,点穴就是朝你身体哪个部分用手指那么轻轻一戳,想让你笑就让你笑,想让你躺就让你躺,真是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点穴分轻重两种,轻者几个时辰自己会解开,重者一辈子都不会醒来。”巧儿说这话很老成,像是感同身受。 “咦?真的哦,那这厮这么久还没醒就是第二种类型了。”我过去拍那厮苍白却掩不住俊美的脸蛋,还真没动静,要他醒了见我这样可能会抓狂。 不知为何,我总有那么一丝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个躺在床上的家伙那昨晚那厮有些不一样啊,哪里不一样我一时又说不清,或许这死东西正闭着眼睛掩住了他眸中的精芒,我记得昨晚那厮的眼睛很漂亮也很亮,还透着一股子熟悉…… “我说他这么苍白,是不是有病啊?” 这家伙的皮肤极白,也很细腻,白皙肤色下可见隐隐青色的胫胳,摸起来柔柔滑滑的很舒服,昨晚情急没有细瞧,这会凑近看突然觉得这家伙不是普通的好看,像是生来嘲笑的女人的,我说,一个男人长的比女人漂亮有什么用处啊? 要是没什么本事,只能跟芹菜一样倒贴。 巧儿沉呤了半响说:“一众姨太太小姐少爷们气色都不是很好……”巧儿盯着我的眼睛,唇瓣开翕欲言又止。 我认真想了想,手指抚着那厮的漂亮肌理:“巧儿……我是不是错了?” 巧儿用很奇怪地眼神望着我,却没有以前巨大的触动:“小姐并没有错,只是方式手段不同。” “……哦。”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想过能套出巧儿的真心话来,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自己痛比别人的痛更痛上好几倍,自己幸福快乐也比别人幸福快乐更幸福快乐好几倍。 我还是要以自我中心活着,自己不快乐,别人就不能幸福,如果注定做不了好人的话,那我宁愿做个没心没肺的坏人,至少不会因为刚才那一巴掌而痛了。 我要不要做好人,要不要做好人,要不要做好人……? “小姐,人生在世有许多事身不由已……这一辈子这么不容易,不要带走过多怨恨……”巧儿跟变态老太婆一样在我身后语重心长。 我烦的要死,转身对她皱眉头:“闭嘴吧!我要让她们宰了你才会高兴是吧,要换作我受欺负了大家就开心了是吧,你要心向她们那些垃圾你跟她们一起去……你……你要是再想走,随你便,要走就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看了就心烦……!!” 巧儿又露出那种复杂伤感的表情,不过下一刻她立即笑若嫣花蹭过来:“好小姐,生气呐?” “死开!”我将她踹到一边去。 “小姐,还真生气了?”巧儿又蹭过来,一脸诌媚的笑容。 “恩哼!”胳膊往向拐的死东西,不知道是吃谁的饭,还不知死活替别人讲话,找抽,要不是看在她打小侍候我,我就让她不得好死。 “不如给他解开穴道怎么样?”巧儿忙扭转话峰,手一伸将那厮拧在手中。 咦咦?我的兴致一下被提起来,也忘了摆脸色给她看:“你能解呀?” “不好了不好了,六姨太晕过去了,不好了……”我正想大开眼界,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鬼哭狼嚎,我跟巧儿齐刷刷看着门外,我率先往门外走,巧儿手下一松,那厮就跟破布一样重重摔在床上。 “六娘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都是我的错,您不要吓我,六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再有事啊……”那个盛气凌人地粉衣女子将刚才跪我的妇人抱在怀里,双眉全拧起来哭。 我默默无言凑上前去看,粉衣女子抬起泪湿地小脸:“你……” 我下手比她动嘴快,右手做刀状切在她后胫处,她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歪就跟六姨太绞在一块了。 我拍了拍手很不屑地退了一步:“真是闹死了,拖下去,随便找几个兽医替她们瞧瞧,顺便将柴房里头那些人也放出来活动活动,都闷出羊颠风来了。” ------------ 第25章 色字当头一把刀3 巧儿拿很奇怪地眼神瞄我,我以为她会有话要说,就一直盯着她看,于是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呆望了好半会,巧儿仍是一个字都没迸出来,我却烦了,朝她脑袋敲了一下就往里走:“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巧儿抱着头很委屈地望着我,嘴里小声的嘀咕什么,我发誓我听见她说“没看过”,不过,我的目光全集中在房里头那厮身上,透过门扇隐约可看到那张美的近乎圣洁的小脸。 我不禁伤感起来,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呀,就那张小脸跟我比的话,本自认是小白兔的我也甘愿退到大灰狼那一栏了。 这只漂亮的小羔羊此时沉静地想让人扑上去狂啃,这家伙虽然长的漂亮又不是我生的,不过,我下意识还是想与他保持距离,他可是那老家伙的嫡子,怎么说都有他的遗传因子,这一点就让我排斥。 “小姐将他们都放了出来,要是还闹怎么办?”巧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毫不怜香惜玉地捞过那厮,伸出抓子就像那厮腋外戳去。 “屁!”我撇嘴:“闹就闹呗,还不是找死的事,大不了抓它一把措骨伤筋粉扔过去,我看还有谁能跳来跳去。” “呵呵呵。”巧儿朝我傻笑,拍了拍那厮的脸,那厮眼皮跳动了几下,一下子就张开了,苍白的脸上漾起两汪秋波,迷蒙的轻荡,半响怔怔盯住我就不再转移视线。 这眼神……好陌生,怎么看怎么不像,我心中极度疑惑,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与他相互对视,谁都不肯先出声。 “我们小姐准备再砌一座庄院,由六少爷掌管让众姨太太少爷小姐们都住进去,每时月拨一笔钱过去留作正常开销。”近在咫尺,巧儿像魔音的嗓子响起。 我一时回不过神来,不能置信地望着她,半响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没水平的话,我为什么花钱重砌房子让那些垃圾住,我等巧儿一个解释,若她解释不好,我就跳上去把她掐死,她当我是什么?当我是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吗? “总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留他们在身边实属危险,若无人随身照应,又会惹事非出来,例如刚刚五小姐动手的事,每时月拨钱过去,那她们的事也就与小姐无关,便是生死小姐也可置身事外,这们岂不是一举两得,便是外人也不足以论事非。” “屁!。”我气极败坏地吼,让我为这么些垃圾掏钱,门儿都没有 “那依小姐之意?”巧儿很有把握地对我笑,似乎早料到我会无语。 “……我的钱,只能我支配…况且,这厮说了一翻大话让我要敛财,要深藏不露来着!…”我拍了拍那厮地俊脸。 那厮露出疑惑兼厌恶地神色向内退了一点,脱离我的掌控。 咦咦?我挑着眉火大的把他捉到怀里:“丫的,你躲到天涯海角,钻到石头缝里变成灰我也能把你找出来,昨晚你丫的自个儿喝酒怎么喝到床上来了,还五花大绑的,你不是跟我说你很厉害吗,比巧儿还厉害你怎么不起来证明给我看呀,没用的东西,要是母猪没死,我就把你送到她怀里让她凌虐!” 这回换巧儿嫌恶了:“小姐,你又跟人乱说。” 那厮刷一声脸就红了,使劲推拒着我:“谁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丫的给我安份点,你不让我抱,我偏要抱你!”我掐着他的脖子,一骨脑儿将他往怀里塞。 巧儿走到我身前,更嫌恶地扯我头发:“小姐,别跟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啊……痛痛,救命救命!”我痛的直喘气,却仍抱着那厮不肯松手。 门外有下人应声进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一下傻了眼。 “快快,傻愣着干什么吃的,快替我把巧儿这王八羔子拉开……”场面很混乱,一阵乱七八糟之后,我心满意足抱着那厮得意洋洋看着被下人拧住的巧儿。 “儿子,叫娘,叫的好听喂奶给你吃!”我逗着怀里仍很苍白的那张漂亮小脸,不知怎的,看着这张脸我就情不自禁想欺负他。 当然,我只顾看那厮涨红的小脸还忽略了巧儿眼一闪而逝的东西。 跟巧儿出去的时候,在院中遇到了一些透气的姨太太小姐少爷们,大部分人都只是眼熟而记不清身份,她们也只是望着我跟巧儿穿过走廊,并没有料想的扑上来将我生吞活剥了,那样的眼神都是怨恨更渗着一些畏惧,我知道并不是怕我,我顶多充个纸老虎的份,她们真正怕的是巧儿的手段。 我承认,巧儿很厉害,她什么都会,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现在又多了一手会点穴的技术活,她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话说我娘死后没多久,她好像就突然出现了,然后没什么理由的选择跟了我。 选主人也是个技术活,巧儿这方面肯定厉害,她一定早料到了我会继承这大笔遗产,不然怎么可能选当时受欺压、排挤的我而不去捞其他的肥差事。 我盯着巧儿白净的俏脸猛看,直到她目无表情地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大问号。 我很狗腿地朝她笑:“嘿嘿嘿……” 巧儿很有危机意识地跳到旁边防备的看着我,我继续不知疲惫蹭过去:“嘿嘿嘿……” 巧儿抖了三抖说:“小姐……不要用这种委琐地眼神看人。” 真想把她掐死,恶毒的心思刚冒出个苗头就被我立即扼杀了,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燥,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于是我对她微笑:“出钱砌庄院的事你可跟我商量了,嘴巴太大,说话会不会漏风啊?” 巧儿对我伸手二指摇了摇:“砌个庄院也花不了几个钱,对小姐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的事,也落个好名声,也平了众怒,乞不是一举两得!” 瞧她摇头晃脑的,还真把她自己当盘菜了,她还要再说什么我就拿白眼翻她,她只好闭上嘴巴:“一切还是小姐决定。” 有一种人是拿来疼的,好比芹菜,有一种人是拿来欺压的,好比那一众大小垃圾,有一种人是拿来利用的,好比我身边的这位,我拉着巧儿往外走。 “别费话了,跟我去趟王府。” ------------ 第26章 色字当头一把刀4 外面居然在下雨,我没预料到冲到檐外就被浇了一头一脸的雨水,抹了把脸,我就开始冻的发抖,于是牙齿打颤地拉着巧儿往回走。 这雨来的急也来的冲,关上了窗户都可以听到稀稀落落的劈里啪啦声,不知那胸饰可会被外人捡了去,亦或许被泥冲没了光泽,我心中焦急地很,又不知从何说起。 巧儿出去端热水给我洗脸,我就在房内脱去湿衣服,脱到只剩单衣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巧儿就很烦燥又很气恼地吼:“进来吧,来来去去多少回了,这会懂礼了?” 吼完我又继续脱,衣服撩到肩膀时突然感觉有点纳闷,于是重披回衣裳凑到门缝边看,又不甘心的敞开门四面瞧了瞧:“人呢?死哪去了,玩捉迷藏呢?” 四周没巧儿的踪影,我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气极败坏地关上门,刚一转身就被人拧住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 但眼前的情景可不是芹菜那种娇弱无力的出场方式,眼前有两个人,清一色的夜行衣装扮,后面站着的似乎还了受,捂着肩膀,指缝间清晰可见的血印,要不是被前面高个子的黑衣人用敛抵住脖子,我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 “不许吱声,不然要你的小命。”听声音是个男人,为了恐吓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很乖很乖的点头。 “你把她的衣服换一换。”高个子神秘男对身后稍矮的黑衣人说。 稍矮的黑衣人示意的点头,放下手中的剑开始脱衣服。 巧儿老警告我不许当众*,可这家伙当众跳脱衣舞,这情形应该比我严重多了吧?我有些大条的想。 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来,这人身材竟玲珑有致,那高耸的酥胸,翘挺的圆臀,竟是个女人,我心里突然冒出奇怪地念头来,感觉这是两个偷情地家伙,偷情时被人抓住了,然后就私奔,亡命天涯。 我笑的很奸诈,那个高个子神秘男就用蒙巾后的眼睛瞪我:“闭嘴。” 我见那个爱伤的女人去拿我随意扔在地上的湿衣服,又忍不住开口:“喂,那衣服是……” “闭嘴!”高个子神秘男又拿眼睛瞪我。 “哦哦。”我很识时务的闭上嘴巴。 果不其然,女人将衣服披到身上时就很迟疑地扭过头来看高个子神秘男:“是湿的。”声音如空谷黄莺般婉转,莫名的销魂。 我突然伤感开来,为什么她们的声音都这么动听,连那个*的母猪都是。 就在我伤感的泪眼汪汪之际,骤然瞄到高个子神秘男瞪我的眼白:“去找干净的衣服。” 我愣了愣,用很奇怪地眼神看他:“什么?” “去找干净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高个子神秘男又看了一眼脏兮兮又浑身浴血的女人,然后微笑:“没门儿。” “……呃恩呃。”高个子神秘男发出一连串奇怪地声音,手中的剑直向我逼来,剑在发抖,估计是被我气的。 “苏木,不要动手。”女人忙过来劝阻,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痕越扩越大,女人眉头皱了皱身子再配合摇晃,哼都没哼一声就往下倒,高个子神秘男立即把我扔了接住女人虚软的身体:“青黛,你还好吧?” 这唱的是哪一出? 真奇怪,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闯入我房间就为了问我要衣服穿?这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他俩蹲着你侬我侬,我虽然注定被遗忘的,但这好歹是我的地盘吧,就在我要发难时,那个叫苏木的高个子神秘一阵奇怪的低吼,我凑过头去瞧,原来是女的晕过去了。 男人真是野兽,动不动就乱吼乱叫的。 “喂喂,我说,我刚请了兽医,要不要给你治治?”我很诚心地问 “闭嘴!” “哦?哦。”我耸耸肩,拿着梳妆台上的木梳开始梳头发。 我说,这两家伙要死赖到什么时候才肯走啊,要是巧儿进来了,肯定把他们两个家伙揍的死去活来的,我可是好心地提醒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 “喂。”叫苏木的突然回过头来瞪我。 “什么?”木梳僵在半空,我也回瞪过去。 “……有没有金创药?”叫苏木的突然软下嗓音来:“她受了很重的伤……很重……” “要死了?”我很好奇地问。 “闭嘴!” “哦?哦。”闭就闭,谁怕谁。 “快拿药来,不然我就把你杀了。” 我看着他眼中焦虑地模样突然就笑开来,这样的他真是自不量力,就像老鼠往大象跟前一站,说‘小样,不服我,我就把你踩死’!咩哈哈,笑死了。 “不许笑!”叫苏木的急的快发疯了,长剑突然指向我,刷一声就向我刺来。 哟,还来真的,就在我慌的准备连滚带爬逃跑时,“碰”一声,金属撞击物就像烟花爆发在我脸前,我咻地窜到巧儿身后对叫苏木的吐舌头。 “巧儿,这两个死东西刷一声跳到我跟前问我要衣服穿,你说我要不要莫名向别人施舍啊?”我明知故问地朝巧儿发问。 巧儿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身前的叫苏木的,有风雨欲来的驱势。 “巧儿?”我不甘心地又问。 “不是不要……而是坚决不要。”巧儿很识时务地说。 “这两个兔崽子竟然不知好歹跑到我房间恐吓我……”我碎碎念,碎碎念。 “你还要逃多久,那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须潦倒至此,她的身份足够让众天下女子羡慕,你带她逃了出来就是要她这样跟随你?”巧儿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咦咦?那谁……你们认识?”我指着叫苏木的惊的说不出话来,巧儿打小跟着我,我还以为她是孤儿呢。 叫苏木像是受到了剧烈刺激,身子狠狠一震,拿剑的手也垂下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焉了。 巧儿也将举着的铜盆放下,我又被遗忘了,可是这么诡谲的气氛又让我不敢开口。 叫苏木的好无预防地跪倒在地,向巧儿深深垂下头:“求你救她,若救得她,我万死不辞。” ------------ 第2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5 我震惊地下巴掉到胸脯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个苏木这样容易就给巧儿下跪,这样骄傲这样霸道的男人居然为一个女人下跪?看他身后躺着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像死了般安静,我心中某处似有什么掉落,于是我敲巧儿的脑袋。 “都愣着干嘛呢,我冷死了。”话还含在口中,我就冷的打出一个喷嚏。 巧儿回头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到我头上:“这件事小姐你不许插手。”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谁说我要插手了,可还是指着地上叫青黛的女人:“那她怎么办?” 有个半死的家伙跑我房里头碍眼,让我别管也是不可能的事嘛。 “让你别管了!”巧儿回过头来猛敲我的头,在我回击之前将暖炉塞到我手中。 “……呃。”我就蜷在床上看他们三人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这并非我的份内之事,你只需将她交给十四爷,这闹剧也该收场了……”巧儿抱起地上的青黛朝处头走,叫苏木的无奈只得收回剑也跟着出去,临走也不关门,任寒风夹杂着雨水呼啸地向屋子里头吹来。 “一群死东西,早晚用毒药把你们都收拾了!”我气极败坏地下床关上门。 用毛巾擦了把手我就开始脱衣服,巧儿她有她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有我的正事,我再不去王府里头寻我的胸饰,我就快要疯掉了。 刚脱的**裸的就听门传来吱呀的声音,我凑过脸去看就与一双震惊地视线对上了,巧儿瞠大眼睛盯着我猛看,一口气没喘上来,僵硬地动了动手一下转了过去,口齿不清地说:“怎么这会儿换衣服。” 我拿白眼翻她:“没看见我刚才淋湿了,死愣在那里摸鱼呢,还不过来替我穿衣服。” “呃……要不,小姐自己换?巧儿这会儿下手不便,小姐还是……” “死过来!” “……”巧儿很不甘愿地垂着脑袋,伸手触到我光洁的肌肤立即像被咬到似的缩回手。 “穿衣服,会不会?”我把手伸给她。 “呃……会。”于是巧儿自始至终顶着一张猴屁股给我穿衣服。 巧儿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害怕看别人的裸体,她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嘛,我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怎么也想不通。 巧儿跟我的关系很微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巧儿非常神秘,连芹菜都神秘兮兮的,不过,那关我什么事,这个世界除了我,其它人都不正常。 “你把那女的搬哪儿去了?”巧儿给我系腰带时我盯着她的后脑勺问。 巧儿脸上突然泛起奇怪地表情:“……呃,那个谁…就随便扔出去了……” “要不我也把某人随便扔出去吧?”我很诚恳的问。 “呃……那到不用了……” 巧儿挤了热毛巾给我擦脸,我就盯着她的脸看,左看右看还是那个白净俏丽的巧儿,没变成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直到巧儿给我擦完了脸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巧儿也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姐要去王府做什么?王爷为子嗣庆生当日,王妃失足掉落楼底,喜事变丧事,小姐这会去似乎不合时宜。”雨越下越大,耳边除了巧儿的嗓音还有雨声,我打着伞不去看她。 王妃是受不了王爷表里不一的作法才跳楼的,才不是失足,其实,大概也有一半是信了我的胡言乱语才跳下去的。我脸上泛起了苦涩的表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巧儿默默跟着,周围是雨声与两个的脚步声,沉静而寂寞的。 “……我给小姐讲个故事,如何?”巧儿突然跟上我的脚步与我并排走着。 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巧儿笑了一下径自说:“很久之前,江湖上有位名声很大的神医,他医术精湛了得,年轻俊美,待人也是谦和有礼,因此成为很多待字闺中少女们的仰慕对象,但他独对一位相貌平平的姑娘一见倾心,此女不仅资色平庸还是个肓人。” “肓人?”像巧儿说的这个神医强的这么掉渣,要多少漂亮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事,干嘛要一个相貌平庸的瞎子,人的品味……真是各不相同。 “虽是肓人,但此女天赋异禀,其额心有一天然血痣,且鲜血芬芳可解百毒,每当神医手中有难以攻克的毒性病患,此女便舍血作为解药,久而久之让神医犹为依赖,但舍血伤身,此女不久便撒手人寰,临终留下一个小孩……” “他们两个人的小孩?” “恩,这个孩子继承了他娘亲一半的血液解毒功能,神医便每时日喂毒药给那孩子吃,希望有一日这孩子能像他娘亲一样拥有可解百毒的鲜血……为此,那孩子失去心智成为传闻中类似行尸走肉的药人。” “药人?”我觉得巧儿讲的这个故事很奇怪,莫名其妙的让人揪心。 “这个孩子终究未曾成为他娘那样的异类,他被一位途经树林的贵族搭救,贵族替他养伤且安抚他焦燥地心,待他如亲人一般,于是这个孩子打心眼里敬爱贵族,贵族有位旧爱,沦落他国,这个孩子自愿前去探访,孰料,贵族的旧爱早已逝去,独留一个遗孤,于是这个小孩便甘愿留下照顾那遗孤,借此报恩……” 我沉默了好半响扭头回:“没了?” “恩。” “就这样?”我不死心又问。 “……是啊。” 我看着巧儿漆黑的双眼,总觉得她要说的并不止这些,但是她没再往后说。 脚下的路很泥泞,混合着雨水溅在鞋面上,一点一点的污泥,巧儿的呼吸似乎变的粗重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明白。 雨仍是没有停下的趋势,我认真想了想,看向巧儿不轻不缓地脚步,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我感觉巧儿你越来越神秘了。” 巧儿愣了一下然后对我露出诡谲地微笑:“其实有时候,糊涂比清醒要好的多。” 真是古怪的说法。 “……呃。”我并不以为然,也不懂,只是随口应着。 “不过……小姐去王府做什么?” “我把我娘的胸饰掉在王府了。”这个理由又简单又干脆,却最有效力。 “哦哦。” 巧儿没有再费话,我们埋头撑着伞冒雨往王府赶。 ------------ 第2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6 “哒哒哒……”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刷”一声,一个人影从我身边射过去,溅起的雨珠湿了我半条裙子。 啊啊啊!我气极败坏去抓那个冒失鬼,刚跨出一步就被巧儿抱到一边去。 “哒哒哒……”更多的一君鞋底摩擦地面声,一溜烟又冲过去了一堆人。 我跟巧儿就看着一堆人跟着那个冒失鬼猛跑,我心里一下子就冒出一个念头来,跑什么跑,就不怕我让巧儿一个一个去把你们干掉? “干什么呢,赶着投胎呢?” “……抬着孝布往王府的去处,应该是去祭奠王妃的。”巧儿带着试探迟疑地说。 “哦?哦。”脚步一片混乱。 我想起那个美的跟镜中月水中花一样不真实的王妃,妒忌跟毒药似的,尝那么一小口就陷下去无法自拔了,那傻王妃养尊处优的过着多好的日子,平常人想求都求不来的生活。 其实,就算王爷眶着天下人宠一个婢女,那又怎样,在别人眼中,王妃永远是王妃,王爷身边站着的人也永远是王妃而不是婢女,这身份早注定了的,又何苦再去钻牛角尖。 爱一个人,怨一个人,恨一个人根本就是吃饱了撑出来的念头。 而像我这样的妖孽,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男人,我只想要一个床垫,高兴时拿来疼,不高兴时拿来欺负。 王府门外的两只石狮子的脖子上各挂了一只白色的布花,被雨水淋地灰蒙蒙的,前桅下的台阶上站了很多人,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眼睛都是红的,脸上都是湿的。 我觉得这雨下的好,应时应景的,若流不出泪往雨里一站,眼睛就湿了,那种湿法,止都止不住。 伤心难过或是幸灾东祸谁都瞧不出来。 走到门外就被人拦住了,门卫死都不让进,我气的暴跳如雷,刚要发火就被巧儿罩住脑袋往后拽。 定睛看,原来是来了一顶轿子,不对,是两顶,金黄金黄的,扯了几抹红边垂着黄灿灿的流苏,落在轿顶的雨珠弹跳了几下飞到我的眼睛上。 眨眼眨眼眨眼…… 再睁开时,跪了一地的人,全垂着脑袋。 咦咦?集体断腿儿? 巧儿在旁边将我往地上按:“小姐,趴下。” “…呃?…有敌情?” 巧儿一脸被痛揍的表情:“傻东西,金黄的颜色普天之下唯有谁敢用啊?” 金黄色?确实少见,话又说回来,别人不敢用的颜色谁说我就不敢用,于是我大言不惭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敢!” 巧儿愣在当场,下一刻开始拧我的腿:“傻东西还不快跪下,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谁说我想死了,我拿脏兮兮的脚去踹她,在巧儿身上印了几个鞋印就被她抓住了脚丫子:“小姐,有事儿咱回家说,先保全了你的脑袋。” 第一顶轿子过去了,第二个轿子走到我身边时,从轿子的窗洞里探出了二根手指,轻轻一拨探出了半张脸,细致的肌肤,镶着春水潺潺的眸子,见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微微动了动唇角,但没做出什么特大的举动。 曼帘挂上了,轿子也抬过去了。 我拉着巧儿,手指直颤:“是……是是……芹菜,是芹菜呀!”我看见了,是芹菜,决对是芹菜。 “呃。”巧儿盯着轿子过去,若有所思。 我拉她往里走,巧儿却僵在原地不肯动:“他不是。” 咦咦?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什么?” “他不是小姐见过的那个人。” “咦?……怎么说?” “……反正不是。” “……”我看了巧儿一眼已经不想去辩解了。 这决对是费话,我的芹菜我还认不出来?而且,只要我再积极勤快一点,追他追紧一点,捧一堆金子去孝敬芹菜的娘亲,到时,芹菜就是我的了,这样的美事可不能被巧这儿死东西给搅和了。 于是,我拿白眼翻她,将手上的玉斑指塞到门卫手里,然后接过门前仆隶手中的孝服胡乱往身上套。 “小姐……”巧儿张牙舞爪扑过来拧住我的手臂不肯松手。 “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你再拖我后腿,我把你丢出去喂狗!”我伸腿踹了她一脚,脚儿裙摆上又多了一只脚印。 “黄色唯有皇家才能用……他决不可能坐皇家的软驾,小姐,皇家我们惹不起。” 轿子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却突然不想承认,若他不是芹菜,那他是谁? 这世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吹牛也不打草稿的。 “小姐原先见的人决不是轿子上坐着的那位,先不论其他,便是气质也是迥异……” “死开!”我烦的很,真想转身用刀把她的舌头割了。 “若小姐真的想要个男人,巧儿会帮小姐找最好的……那个芹菜就不要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小姐……” 我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难道我脸上真写了需要男人吗? 我给人的印象就是想要男人? “闭嘴吧,我就要他,他是玉皇大帝我也要他,他是人是鬼是坨屎我都要他,怎么样?不乐意给我死边儿去!”我青筋暴跳的样子一定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猫,被风一吹,毛都炸开了。 ------------ 第29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7 “小姐……”巧儿突然软绵绵地叫了这么一声。 “什么?”我立即习惯性地回头看她,顺便瞪了她一眼。 巧儿站在我身后,也套上了那身白色的孝服,站在雨里像只落汤鸡,很狼狈又有点儿可怜还带着冷漠。 “小姐胸饰掉在哪里了,先找到再说那个男人的事。”巧儿妥协地拉着我往里走。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手中伞一歪就掉在了地上,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很凉也很疼,巧儿手忙脚乱将我往走廊上推。 不远处传来诵经声,目光穿过假山落在一只巨大的帐蓬上,那是王妃坠楼的地方,也是胸饰掉下去的地方,诵经声从里面传来,大概是些和尚道士在超渡。 其实,那傻王妃就想变成鬼,然后去折磨她口中的贱婢,她又怨又恨又是死不铭目的,再超渡还是那个死样子。 我想,把那个暗地里生了两个崽子的婢女给弄死了,那个王妃就爽了,连超渡这个表面功夫都不要做了。 临拐角处我好像看到了一双阴暗的眼睛,与我的视线在空气中就对了那么一眼,立刻金鱼火花,像见到金元宝似的一下子就发出光来。 我不以为然的往前走,下一个拐角口立刻伸出一只爪子,还是一只很漂亮的爪子。 我心中哀叹一声,烦不烦呀,累不累呀,总是上演同样的戏码我都防的快吐了。 捂着脸退了一步,巧儿眼疾手快一个巴掌就把那人打翻在地上。 我总是被人当成小白兔欺负,其实我才是那条恶狠狠地大灰狼。 我立即跳上去使劲踩,把那个人后背,脸上,头上踩的都是泥印,那个人乱七八糟哼了一连串声音就没动静了。 我吓的跳到一边捂着嘴巴:“死了?” 巧儿没说话,拧住那个的胳膊揪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张鼻青脸肿、血跟泥和在一块儿的脸来,不是那双精茫四射的眼睛,这张脸这会儿就跟地震灾区似的,整一个面摊。 “没死透呢,小样,你以为不是我的地盘我就不敢弄死你?” 巧儿跳过来捂我的嘴巴:“闭嘴,不许吱声。” 她拖着我往墙缝里塞,然后脚一勾把那人也勾了过来,眼睛一眨,就有一队人马走了过去,传过来阴冷的铠甲跟兵器的味道,原来是巡罗的卫兵。 我看着那人歹毒地眼睛,突然忍不住打了七八的寒噤,为什么连陌生人也要恨我,我真的十恶不赦,人人排挤吗? “我看到了……”那人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抬起了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子。 青葱如玉的手指,白皙细腻不见胫骨,漂亮地爪子…… 我突然记起了一个骂王爷是王巴蛋的醉猫,他是,王府的副总管,好几杯小酒却一沾即醉的傻瓜。 “你看到什么了?” “王妃跟你在一起……他是在你旁边跳下去的……” “哦,是这样没错。”原来,有人看到了,我以为没人知道呢。 “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刺在我脸上,我也有感觉到巧儿在我身后移动的目光,真诡谲地气氛,我居然有些心虚,不过,这样的指控对我不受用。 “你觉得我像是有良心的人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向他微笑,脚踩在他肩膀上使劲捻,踩的骨格啪啪地响:“我告诉你,我生平最大地爱好就是钱,现在我除了钱还对男人感兴趣,要不……你也做我的男人?” “呸!” 真是……坏透了。 我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污渍,然后又笑:“真的不考虑?” “做梦!”他突然向我伸出手来。 那漂亮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巧儿踩在脚下,但他仍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近在咫尺,我能感受到那样浓烈地恨意。 我原来也恨过,好恨好恨,可是跟这样的恨意相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很远。 “你可以拉住她的……”他突然垂下脸去,再抬起的时候迎着光,眼眶中就落下大滴大滴地泪来。 从没有见过这样会哭的男人,我只是很痛时才会这样哭,难道他也很痛?我给他去擦眼泪,擦干了还有大滴大滴地泪涌出来,怎样也止不住。 “你很喜欢那个傻王妃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却又这么问了。 他愣了愣,沉默了好半会,泪珠渗着泥污镶在眼角,像一颗泪痣:“她不傻,她只是不懂,看不透而已。” 这话有些熟悉,我不由自己去看巧儿,巧儿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去拍他的脸:“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一个王妃让你疼。” 感情这种事,我总那么不屑,这么廉价的东西能值几毛钱,可这个总管在我跟前哭却让我很心疼,见他不吱声,我慢慢靠着他坐了下去:“你同意吗?” “傻小姐……王妃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别添乱子了,先找了东西回去再说。”巧儿将我往外面拉,像拖麻袋一样毫不怜惜。 我在墙缝的微弱光线中看到那个总管佝偻着身体爬起来,像只老鼠一样往阴暗中缩去。 其实,感情要真那么让人痛,不要也罢。 ------------ 第30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8 一个被暗地里宠上天的婢女,一个被抛弃掉的王妃,一个苦恋怨妇无果的管家,这真是我见过最烂最烂的剧情了。 不过,这些挣扎都逃不过注定二字,老天爷就这样安排了,任凭你怎样换出场方式都一样。 那个帐篷很大,暗灰色的,被同样阴郁的天空罩住了似乎染了一层薄雾,上面悬了两副门帘,挂了几个字,龙飞凤舞的,大概是飘在天上有名气,站在地上有……也有名气,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我跟巧儿小心翼翼凑过去瞧,有个正诵经的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盯着我,我立即寒毛倒竖,那和尚却又闭上眼,就有个小沙弥走过去了,将耳朵凑到老和尚嘴边听一半会,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我再往里看时,“嗵”一声,有个长形物体倒在了我脚边,我吓的跳起来却被巧儿捂住嘴:“小姐,小声点。” “哦哦。”我往下瞧,原来是刚才那个小沙弥,被巧儿一掌就劈晕了,真没用的家伙。 我用脚去踢他却被巧儿拦住:“小姐,将这身衣服换了,要快。” “你让我穿和尚的衣服……我不要当和尚。” “……呃……谁让你当和尚了,想当也得等下辈子,小姐刚才不是说胸饰掉在这处了,这帐蓬只有和尚道士能进去,小姐不去,莫非换我去?”巧儿边念叨边脱那小沙弥的衣服,然后劈头盖脸往我头上罩来。 “为什么不是你去……你身手不是比我利索吗,没用的东西!”我去扯巧儿的头发却被她拧住了,手臂一转就将我往帐蓬里推,临了将小沙弥头上的僧帽扔在我头上。 我不由自主冲了进去,轻咳了声整了整衣服,然后向周围看着我的人点头微笑,像皇帝检兵一样。 巧儿在帐蓬外对我露出雪白的大门牙:“不让你去找东西,难道让你去找男人。” 念经声混着雨声让我没听清她的话,不过她脸上老奸巨滑地笑容让我气的全身发抖,死东西,看我回去收拾你。 王妃坠楼的血迹都处理干净了,很干燥,旁边摆了一块白布,上面放了一些珠宝饰品,一堆儿乱七八糟女人用的东西。 啧啧,这王爷明明不宠爱王妃,但是表面的恩爱功夫装的还是挺到位的。 胸饰掉下去的地方摆了一四条腿儿的桌子,盖了一层蓝布,我猫着身子钻到里面去,四处摸索,一路向前,小心揭开帐蓬一角,伸出头去瞧。 楼阁栏杆内正走一个人,一席大红袍服加身,头戴玉冠,两边垂了杏黄的穗子来,他似乎跟谁笑了笑然后消失在我的眼帘。 咦咦?好华丽的芹菜呀。 又坐皇家的轿子,又穿的这么光鲜,难道他的金主是宫里头的大人物,宫中除了皇帝一个男人就剩女人了。 莫非是皇后的小白脸? 那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出来不是,让皇帝老儿知道了不是找死么。 妃子更不可能……那是公主?对对,一定是公主,除了公主,谁敢找男人 我跟公主抢男人……又刺激又兴奋又紧张啊。 不过,芹菜迟早是我的,他上次是默许了的,于是我继续往前摸,就摸到一双鞋子了。 咦咦?我抬起头来眯起眼睛就看到一双疑惑的眼睛。 “你干什么呢?” 这个人穿着玄色绣麒麟地衣服,头顶金冠,很显英武,哇,两鬓散了些俏丽的发丝,顺眼死了。 现在的男人长的……喝,跟青葱似的。 “那什么…哦哦…给王妃超渡。”我现在穿的和尚衣服,我就是和尚了。 “超渡?你不在里面讼经跑出来做什么?” “咦?那个……哦,就是刚才有个什么东西掉下去了,然后我来找……”这家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今天来祭奠王妃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难保他跟我一样是个冒牌货。 “找到了吗?”他俯下身子,脚又向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的姿势。 “…呃…关你屁事…”我小声嘀咕,朝他脚下爬去。 他脚旁有个小东西闪闪发光,青绿的小宝石镶在一枝银色的树枝上,我兴奋的把手伸过去,天上突然落下一只做工精良的羊皮软靴,硬生生踩在我手上。 啊啊啊,我惨叫一声:“痛痛……呼呼痛……” “你是哪里来的奸细?” “呃?”我泪眼汪汪地抬起头,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然后,大头皮层突然乍开了,我抖了三抖盯着他的后面吼道:“啊……有妖怪!” 他的额头瞬间滑下三条黑线,自齿缝间迸道:“少来这套!” “呜呜……我只是个小沙弥,阁下高抬贵脚放了可怜地我吧。” “沙弥是吗?要不让那老师博出来认你?” 我盯着他,全身的毛立即竖了起来:“巧儿,出来做掉他!” 当你骗不过一个人,说明他比你聪明,要逃出这种人的魔爪,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找个垫背的,我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巧儿,巧儿模样虽是清清秀秀的,但武功高强,发起疯来谁都挡不住,所以,找她再适合不过了。 果不其然,迎面飞来一只破鞋,定睛看原来是那个小沙弥的鞋子。 可是,这鞋子怎么朝我飞来?不是应该……“啪!”……呃,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呃,嘿嘿嘿,失误失误……”巧儿突然跳出来像我打招呼。 坏家伙,她死定了,巧儿决对是故意的! 又一只破鞋扔了过来,这回是朝那个三八兮兮的人扔去的,那人立刻收了脚,我飞也似的跳起来往里面窜:“死巧儿,我跑回去再跟你算帐!” ------------ 第31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9 临门经过一走廊,想了想又倒退了回来,然后躲在石栏暗处。 走廊不远处正缓缓走来两个人,右边的一身红衣,白面玉冠,微笑着的齿间银亮亮的,在这个灰蒙蒙的地方就他一人像朵盛开的花,不愧是我看上的好货色。 芹菜一个人进去了。 我突然觉得,追一个男人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花钱砸一个男人本来就是一件伤自尊的事,即使把他砸过来了,他还是不情不愿的,这就更让人伤心了。芹菜一定是在敷衍我,他要真愿从了我,那还不是一点头就了结的事。 缩在阴暗中感概了半天,远远走来一个人,玄色的衣服,很高大,很青葱。 我瞠大双目盯着那个人,刚刚巧儿不是跟他周旋吗?他怎么有命自己走着来?难道巧儿失手了?那如果巧儿失手了,那会是个什么情况?会死吗? 那如果死了…… 那不是很难看,很可怕…… 无数个问题在脑中萦绕,真想扑上去跟那个家伙干架,可要是输了怎么办,没巧儿在身边,原来我就真跟兔子一样,只能往巢里缩。 “王爷,在里面候着呢。”去而复返的那个人对玄色身影说。 王爷?我更加惊奇了,他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那个放任大好的美人王妃从自己身边溜掉的禽兽?这个王爷模样是挺好看的,他走路的姿势从容不迫的,看人的时候也是目中无人,王妃死了,连那个副总管都伤心的落泪,他却这个死样子,连个情绪也没有。 但那个王妃就这样在意他,在意的连命都不要了。 其实,她真要那么喜欢那个什么王爷,把他绑到身边就行了呀,非死了用一堆残壳来证明吗,感情要用这么昂贵的代价来表现的话,干脆不要好了。 想了好久不禁又想到自己,于是缩着身子抱着胳膊蜷在角落里,其实,我根本不想让谁死,但别人不死就得换我倒霉,所以,我还是选择别人死好了。 那个王爷就进去了,虽然我很想把他抓来回巧儿怎么样了,但没敢下那个手,也舍不得离开芹菜远一点,真想拧着芹菜的脑袋使劲摇晃,我那么那么那么想要他,他怎么就不知道我的苦心? “你来了?”芹菜站在墙上一幅字画旁,很认真欣赏的样子。 “嗯。”那个王爷在桌旁坐下来,随手握着上面的杯子,很深沉很有心事。 两人很静,空气凝窒,我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可却不肯移动分毫,我想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芹菜的娘。 “我没有料到她会寻短见……我不想伤害她,是我太大意了。”那个王爷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伤痛与绝决。 “哦?你倒是痴情。”芹菜骤然冷笑,扭过脸来的眼中点点闪耀的光。 “……呵,你开什么玩笑。”那个王爷笑的很勉强,垂下头又说:“或许,我娶了她本就是个错误,竟然娶了她就该承担那个责任才对……” “你后悔了?”芹菜脚步迈的很慢,缓缓走过去,又缓缓挑起那个王爷的下鄂,从我的视线看来,胫子到下巴到芹菜的手指构成了一抹暖味的弧度。 我突然觉得很冷,似乎哪里开始不对劲,却又说不上。 两张唇瓣隔的很近,近的几乎吻上了,那个王爷突然苦笑地别过脸:“不,我没心情。” 男人……为什么总那副深情款款地样子,芹菜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掠夺到无可奈何的妥协。 “如果后悔那为何要躲?”芹菜捏着那个王爷的下巴,明明很英武的人在芹菜漂亮的五官中竟显得楚楚可怜。 一口气闷在喉中怎样也吐不出来,我托着脑袋惨笑,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明明就是那么不寻常,可是芹菜答应了我带我去见他娘的,我那么有把握得到他,而现在,芹菜居然面对着另外一个人,并且是个男人。 我输的糊里糊涂的,连转身反悔都来不及,失败就两个字。 身体越来越冷,冷的直痛,心里头的失落及委屈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平了碾碎了,然后全扔出去喂狗。 芹菜挑起王爷的下巴,然后将红唇印了上去,辗转反侧,缠缠绵绵的一脚一脚在我心头上碾,两个男人……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一室的春光。 我将头再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两双交缠的腿,缠绵的痕迹…… 男人跟女人……原来不一定相配。 “轻点……”那个王爷突然出声。 “哈哈哈……”芹菜得意的笑。 “呜呜呜……”我注定是被遗忘的…… 抱着膝不知蹲了多久,我冻成了石膏像,直到劈头盖脸罩下一层阴影在我面前,微微抬头就看到一双淡绿的软鞋,我突然苦笑出来,巧儿这家伙就不会换个出场方式,每次出现都先把脚伸给人看。 “芹菜他不要我……他宁可要个男人也不要我……巧儿巧儿巧儿……” 巧儿的脸色很差,黑的像驴子:“宁可注意这种男人也不懂的在乎身边的人,你好大的出息!” 我抬起白的像鬼一样的脸,牙齿直打架:“身边人?你吗?你让我喜欢你?” “……胡说,女人怎么能喜欢女人……” “那男人就能喜欢男人?”我颓败地垂下头。 “呃……先回去吧,再待下去,小姐就冻死了。”巧儿瞄了四周一眼将我甩上背,然后一溜烟爬上墙往莫府奔去。 我四脚八叉趴在巧儿背上,冷的不能动弹,我那么喜欢芹菜,可他却是个断袖……他个残废的,真想把他往死里折腾,太伤人自尊了。 我捂着脸,伤感的直落泪,泪水冰凉的顺着脸郏往上淌,再从指缝间溢出,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不喜欢的人更不会喜欢我,我就像是注定没人要的,即使跟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可指腹间仍是软的,只有模糊的一团肉,我把刺舒展开来,谁想捅一刀都很轻易。 他们再爱,再痛,再恨,所有的感情都跟我没关系,要真希望有些感情存在我身上的话,要么就是我死掉,要死就是我滚蛋。 活下去注定失败,有多少钱也没用,什么都还没买到,连芹菜都买不到。 “巧儿巧儿巧儿……”我仰起头接受雨水的洗礼,一遍遍叫着巧儿的名字。 巧儿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敬仰她,爱戴她,畏惧她,讨厌她,依赖她,这么多情绪镶印在巧儿在身上让我养成了一种惰情,什么事都要让她掺一脚,这么让人心疼的事,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叫她的名字,虽然知道她未必比我知道。 “闭嘴!”巧儿恶狠狠地回头瞪我。 “……”我又跟兔子似的缩回了脑袋躲在自己的巢里。 ------------ 第31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0 巧儿把我扔在床上,然后给我脱衣服,这丫的一点也不怜惜人,跟扔沙包一样将我扔来扔去的。 我趴在床上跟废人一样,头发在滴水,滴滴哒哒落在眼睛里再滑下去,抹了把脸然后在干燥地枕头上画一个又一个笑脸,画到最后都是湿润的苦笑,找个喜欢我的人就那么难吗? 男人究竟是喜欢哪种人呢,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女人已经不能够满足男人的欲望吗? 那个老男人虽然有那么多姨太太,但全都是女人,他是正常的,但芹菜怎么能找男人呢,找什么男人不好还非得找个王爷睡觉,而且王爷不是宠王妃的婢女吗?还下了两个崽子气王妃,怎么又跟我的芹菜绞在一块儿了? 难道那个王爷是个超级心理变态,喜欢女人又顺便色引男人?我想想…… 芹菜跟公主是……皮肉关系; 芹菜跟王爷是……偷情关系; 芹菜跟我是……??? 芹菜,公主,王爷还有我…XX圈圈叉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迷糊了睡过去,又迷糊的醒过来,感觉院子里闹哄哄的,不是雨声,是人声,很杂很吵,我咕哝一声,慢吞吞爬起来朝外面晃去。 一团一团的人,没看清,想下楼去的时候遇到巧儿了,她随手一抓就把我抓到怀里:“干什么呢?” “呃?”我没反应过来,愣神过后才又说:“哦……有人在吵,有情况?” “没情况。”巧儿斩钉截铁。 “哦哦。”听了这话,我就转身继续往回晃,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巧儿又伸出爪子,我自然又被她捞到怀里:“喂,你等等,小姐你有些不对劲啊……”那只略冷的手掌覆到我的额头上,巧儿像发疯一下跳起来:“我的神,小姐你发烧了,奇迹呀!”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发个烧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怎么不干脆说,好家伙,你怎么还没死啊? 我已经没那个心情了管她说什么了。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巧儿扛麻袋一样将我扛在肩头往房里头走,一阵乱七八糟的混乱之后,我顶着一堆被子,手旁脚旁塞了一堆的暖壶,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跟活死人似的,床旁边站了好多人,跟那个老男人临终时一样,大家全一窝蜂往房里头钻,一个个眼巴巴的观望着,就等他的遗嘱。 不过,我才不会死呢,死了让他们称心如意,门儿都没有。 “还有些烧,过会儿就没事了,大伙儿回去歇着吧。”巧儿随手接过药罐子然后赶人。 众人立即逃难似的往外头冲,临走时有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贱好看的脸蛋儿,我记得是那个六少爷,我朝他露出牙齿冷笑,他抿了抿唇瓣欲言又止,然后所有的目光与嘈杂全关在了门外。 我突然长出一个心眼,拧着巧儿的耳朵让她背着我往后走,雨停了,湿漉漉的,翻过了墙我后背就全湿了,巧儿就不必说了,肯定是刚从泥里打过滚一样。 那是**很茂密的小树丛,一众大小垃圾跟我隔开了,住在我院落后头,要回院子睡学就得经过这个**院。 奇怪我怎么突然学聪明了,可能就是因为躺在床上跟站在地上的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待死,一个是看戏,我等死等惯了,所以想变个身份瞧瞧。 人就这样,连心都没有了,还想管那么多。 “这丫头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到省事儿多了……”谁谁谁说话我不知道,一堆人走过来交头接耳,造事者就藏在其中。 反正,我就没想过这些大小垃圾会给我祈福,所以这些管不嘴儿的诅咒我一点也不惊讶。 “那到是,这丫的命大,以前那样也没见她要死过,跟牛皮糖似的,越踩越黏,你越碰,她就越来劲儿!”是个女声,尖细尖细地。 我气的全身发抖,但又不认得她就去拉巧儿衣服:“一群该死的王八羔子,她是谁,明早儿老娘要她的命。” “掂量着点,小姐你还在发烧,别人没欺负着,把自己给折磨死了,先回去歇着吧,你跑来难道还想听些好话不成?”虽然在黑暗中,我仍然能想像到巧儿剔着牙无聊的打哈哈的死样子。 她就这死脾气,改不了了,总有一天得把我气死。 我明明想弄死她,却又弄不死她,那什么,我也下不了手,干掉她就等于把自己的胳膊腿儿什么的砍掉了,猪才做那傻事儿,我再苯也总比猪强多了。 “那谁……你能忍了吗?我给她们食吃,给她们床睡,你瞧瞧那一群乱七八糟什么玩意儿!” “小姐这说法跟养猪似的,你把人当猪养,还指望什么呀,再说了,杀人犯法,小姐何必搭上那条命呢?” 咦?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也能……勉勉强强搭上边啊。 “……呃,那到是有些道理。”我只能点头,然后冷的往巧儿身上靠。 “再说了,她们的这些手段哪敌的过小姐你呀,要让小姐使手段耍他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呃”我的脸一下变的比夜色更黑,我承认,我是个坏人,但我总背地里承认,若有个人突然站到我身前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坏人,那真是找死的事。 打死我都当面不承认。 “真想把她弄死,小的时候难死,现在更弄不死了……这小贱人,打什么娘胎生什么样的人,大小贱人勾引老爷,然后骗莫家的财产,这口气咽不下去呀。”还是个女声,肯定是什么小姐垃圾,要不姨太太垃圾。 “要是没巧儿那丫头,莫依那丫的早晚得死在我手上。”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她的也是我的。 我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哪个王八羔子胡说,我虽然有巧儿这个得力狗腿子,但没了她也不一定就不能活了,但想了想又兴奋起来,于是拿胳膊肘儿去撞巧儿:“喂,巧儿,在说你呢,巧儿你丫的。” “……呃。”巧儿已经沉默了很多,声音压抑在喉头,风雨欲来的驱势。 “也不尽然,她不是将我们收留了,她的本性不坏,某些人做的未必就好,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罢了。”有个清朗的男声插嘴,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那厮,没想到那厮居然为我说话,我感动的稀里哗啦,拿衣袖擦了擦泪水。 “切……” “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众人嗤之以鼻做鸟兽状散。 空留了两个影子,两个我都认识,一个是那厮,一个是粉衣服的五小姐。 “有—奸—情!”我一字一顿道。 “闭嘴!胡说什么呢,论起来,他俩是兄妹怎么可能。”巧儿过来捂我的嘴巴,顺便摸了摸我的额头:“更烫手了,回去吧。” “……那,为什么我娘亲能嫁给我爹,我也能嫁给我爹呢……那兄妹总能在一块儿吧?”我迟疑地问。 巧儿突然不说话了,只将我的额头按在她的胸肩上:“别胡思成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回去吧。” 巧儿不容置疑扛起来跳出树丛,在那厮跟五小姐瞠目结舌的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向我房里头跑去,嘿嘿,惊讶去吧,恐惧去吧,慢慢想,等我生龙活虎了怎么收拾这群大小垃圾。 ------------ 第32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1 重躺到床上我就知道我完了,因为我严重发烧。头疼,鼻涕,咳嗽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全都来找我了,想了想,我突然高兴起来,总算有些什么玩意儿自己来找我了,不被人喜欢,被这些小病小症的喜欢也不错啊。 “巧儿,你说我是不是就这样死了呢?如果那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要乐死了。”我烧的无聊了,看到巧儿端药进来嘀咕。 巧儿就以一副超人的姿势向我飞奔过来,然后给我一个暴粟:“胡说什么呢。” 我疼的捂着脑袋:“巧儿,你欺负人,不要脸!” 巧儿没说话,强行扶我起来然后给我灌药,动作虽然粗鲁,但很明显是为我好的。 四围的空气静谧,巧儿长长的睫毛眨呀眨,我话哽在喉中也上下翻腾,终于忍无可忍了就拨开碗然后盯着巧儿直瞧:“巧儿,你说,男人究竟哪儿比女人好了?” 巧儿勺子僵在半空,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凑到我嘴边:“怎么?” 巧儿最擅长的就是明知故问了,我翻白眼给她:“女人会料理家事,会暖床,会生孩子……男人能干什么?” “……呃,男人是不怎么样。” “那为什么……芹菜要跟王爷嘿咻,王爷不是个男人吗,男人怎么可以跟男人……而且,那个什么王爷明明娶了个女人做王妃,还耐不住寂寞跟婢女生了两个崽子,莫非他闲来无事也想适适怎么生孩子?” 巧儿傻愣愣盯着我,眼神飘忽不定,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笑的很虚伪:“傻瓜,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那为什么?……” “那个人当真那么重要?非得到不可?”巧儿突然扭转话峰,定定的望着我,目中的淡定还有尖锐让我有些迷糊。 “……咦?,是啊,我就想不择手段的得到他。”想要又得不到,这种念头会让人疯狂的,得到了,耍腻了,玩坏了,然后就可以把他丢掉了,如果到时舍不得丢掉的话,那再抱到怀里疼。 “是吗?”巧儿心不在焉的。 “巧儿……你说,要是我也变成了男人,芹菜是不是就会要我了?” “……这不是已婚妇人的做法。” 阴沉沉的,好像都死了一样静悄悄地,我突然不想吱声了。 从没有人喜欢过我,也没有人让我喜欢,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疯狂想要得到他,他不愿意,我可以花钱把他砸过来,再不乐意儿,我也可以把他抢过来,我的心情,巧儿根本就不懂。 “闭嘴,你算哪个葱,你管我!” “我已经说过了,轿子中的人根本不是小姐想要的人,便是那个人出现了,小姐也得不到!” “要你管!” “你这个混帐东西,什么也不懂!” “你还说你还说你还说……” 我脑羞成怒地扑上去,摔了药碗抱起巧儿的大腿就狠狠咬下去“咔嚓!” 巧儿寒着脸将勺子塞在我嘴巴里,冷冷盯着我捂着嘴巴直哭:“死巧儿,牙要掉了啦。” 在那之后,我天天穿男儿的衣服,没有合身的就跟府里头的男人抢,其实我也就是随便拿了几件,他们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吱声,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儿,说出去也没人夸你。 巧儿那死东西也一直不太搭理我,其实我遇到了芹菜,找到了我的第二春她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整天臭着张脸,像人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看着就心烦,不理就不理呗,多少人点头哈腰的要来侍候我跟我献殷情,没了她,我照样活的下去。 话说,我不能老穿别人的衣服不是,主子跟下人穿同样的衣服多诡异的气份。 买衣服还是比较麻烦的事儿。我从没买过。 府里头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儿全交给巧儿去管了,我只负责等现成的饭吃,穿准备好的衣服,花理所当然的钱,跟米虫似的,字是乱七八糟识了几个,琴也会溜那么几首,字还是那样爬出来的,除此之外……我啥也不会。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我很紧张,然后蹭蹭蹭上楼跑去找巧儿,转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临门撞见一个下人说是去郊外视察地情去了,盘问了好久,他吱吱唔唔也说不清,我拍了一下他的肩,很不满意地拿白眼翻他,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一边抽羊颠疯了。 原来我也可以把人吓坏,我还以为我已经长的够善良了呢。 在门外遇到了一个人,很漂亮,他朝我笑了笑,我立即冷的直打颤,多诡异,原想把你弄死的人突然充你露出无害的笑容,要不就是他脑残,要不就是他有心机,再不然就是我太有魅力。 可魅力有个屁用,芹菜还是照样跟男人偷情……太让人伤心了。 “同路啊?”见那厮跟在我后面,我忍不住回头瞪他。 “呃……顺路。” “不许走我后面!” “呃?好”他又虚伪地笑,脸色很苍白,比纸还要白,明明比我高一个头的人,却虚弱的像个小孩子。 高一个头? 高一个头,高一个头,高一个头…… 我突然狠狠瞪着他:“小样,你给老娘站住。” “呃?”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刚转过身胳膊就被我拧住了:“丫的,你是何方妖孽?敢耍本姑娘,给我现形吧现形吧!” 传闻中,有一种技术活儿叫作易容,就是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绞合成一块然后捏成各种人脸的模样,或者将糊状的覆在人物上然后镶成模子,亦或直接将人脸皮割下来贴在脸上,就可以从一个人直接变成另一个人。 我记得那天晚上去王府时,跟我一起去的那厮明明高我一个头半了,难道他将腿砍了一截不成,打死我都不信。 他被我摇啊摇,头跟布娃娃一样两肩膀之间直晃:“妖怪妖怪妖怪!” 我去扯他的脸皮,左扯右扯,扯来扯去,居然没有掉,难道是真的脸皮? “够了……你发什么疯?”他把我推开来,然后弯下身子喘气。 “你真是我六儿子?” “……”他不发一言,喘了半会往前走:“是我。” ……咦咦?那,那天晚上的那厮是谁? ------------ 第3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2 “喂喂,你有兄弟没有?”我跑过去拽他的胳膊。 他扭头看我,不发一言,眼神有些诡异,蓦地五指突然收紧攥着我的胳膊将我按在墙上:“是有过,可是……没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遮住耳朵都能听见,要是放几颗石子进去,保管能听到“咯嘣咯嘣”嚼豆子声。 我立即识趣的朝他傻笑:“干嘛干嘛?” “你看不出来?”他将另一只手抵在我头顶的墙上,漂亮的小脸蛋儿逐渐靠近,眼眸中熠然的神彩。 “??你暗恋我?”我试探地问。 “呃?”他顿时傻眼。 “还想勾引我?” “……” “喂,不行啊,你是叫我六娘的,儿子怎么可以追求娘亲呢,不行不行。”我捂着脸为难地摇头。 他脸上滑下几条黑线。 “胡说什么……。”他的手指往下,然后捏住我的脖子:“我现在杀了你可算是易如反掌。” 咦?这下换我傻眼了,这家伙还想杀我呢,我心里飞快冒出一个念头,抄家伙捧他!于是我迅速的环顾四望,眼珠儿溜转了好半会儿,愣是一个称心的武器也没瞧见,只好向他假笑:“好汉,饶命!” 昨儿晚上还替我说话呢,现在翻脸比脸天还快……我越来越不懂男人了。 “这会儿杀你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可惜……杀了你似乎也不值得。” “哦?” “你必竟也在郊外选了风水宝地翻建新府邸,我又何必拿以后的日子跟你赌这口气。” “……你到真是聪明。”我想明白了,巧儿跟我说过了,说是要重建一座屋子给那群大小垃圾住,以免,哪一天他们突然来劲儿了就把我给干掉了,不过,这样的担心真是多余的事儿。 因为,通常来说,欺负人或者把人干掉的事才是我的手段吧。 只是,我还没应允,巧儿那家伙居然背着我做那种下三滥的事,他究竟是吃谁的饭,听谁的话,我虽然有的是钱,建个宅子也就跟打破几个碗似的,但是那钱得花的我心甘情愿,否则没门儿,我可没那么大的肚量。 普度众生那是菩萨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说呢,今天早晨怎么没见着那些大小垃圾,原来跟巧儿跑了,什么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们到是相亲相爱,就我一人充当坏人的角色,活着也是受罪,那不如全死了才清静呢。 “你们到是好,花我的钱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气极败坏的推开那厮往街上走。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什么?”我扭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 “巧儿前些日子不是说了,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吧。”他跟过来,苍白的笑容与他身上素色的衣服交相印辉。 “……是吗?……房子着手动工了没有?”我会有那么好心?这房子能建起来才有鬼。 “那到没有。”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头,然后又看了他一眼:“喂,有空没,跟我买衣服去。” “呃?” “我给自己买些男装穿穿看,顺便带你晒晒太阳,跟白斩鸡似的……” “……” 你睡觉的时候,天上掉一个美男子到你怀里,几率是百分之十,你看上他的几率勉强算个百分之十,他看上你的几率估且算他个百分之三十吧,而他是个断袖也算百分之十,他选择男人不选择女人算百分之三十,那他愿意跟你的几率还剩多少? 再换个说法,我要是个男人,几率是不是就大一点呢? 拐个弯就到了离市集最近的布店了,左一排整齐的男装,我兴奋地挑了一件最小号然后往身上套,穿好了就凑过去转给那厮看:“瞧,好看吗?” “……不伦不类。” “混帐东西……那我问你,像男人吗?”我又转了一圈给他看。 “不像……还是女人。”他很坚决,一点也不懂得看人脸色。 我恨的咬牙切齿,恶狠狠自齿间迸道:“呃……你可真是老实!” 没有合身的衣服,那我们再转移阵地,朝街心跑去,那厮似乎没什么心情,但还是一步不落地跟在我身后,蓦然回头的时候看到他漂亮地小脸因为吃力的走路不自然的染着一抹酡红,像朵盛开的桃花,我突然发现,偶尔被一个美男子跟着感觉还是瞒爽的,只可惜他是那个老男人遗传的,要不然我就把他拿来疼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天似乎还是市集,人挤人,脚尖碰脚跟,我拉着那厮的胳膊在人流中穿梭,汗流夹背到气喘吁吁,临了被人踩了一脚,我痛叫了一声倒在那厮身上:“可恶,那个王八羔子踩我!” 他没说话,只是僵硬地站着,像是只要动一下就会被我传染到病毒。 “这么爱跑,那赏你们几个钱留作开路费吧。”我抓了几把票子随手扔到半空,碎银子跟银票像雪花跟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射到人群里,人群愣了愣,下一刻像被扔进了一包炸药,一下子炸开了锅。 人群争先恐慌后去抢钱,爬了一地,你踩你我踹他,有小孩子惊吓地哭声,还有为抢钱而大打出手的吵闹声,有钱也能让磨推鬼,刚刚高高站着的一群人,此刻还不是都趴在了我脚下,我哈哈大笑,拉着那厮的手在人群缝隙中穿梭。 他的手掌很热,温湿的,像是发烧了,我扭过头去看他,就看到了他脸上隐忍的怒意。 “你都是使这种手段让人降服的吗?” “是啊,很管用不是吗?”看到他的脸色我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愿意用他的美色与正义说服人,我什么都没有,当然只能用钱,况且,这通常是最有效的。 他突然不说话了,他能说什么呢,我的理由这么正当。 这条路上人少了许多,衣着光鲜的男人到不少,美男子养眼,看多了也能养心情,我拉着那厮往对街的衣服店跑去的时候,感觉一股蛮力将我拉了过去,转头看时,原来是有个女人拉住了那厮。 咦咦?这厮也跟外头的女人有关系?男人怎么都那么不安份啊,这厮现在这样子能跟人这样又那样吗,别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之后被人扔掉,那多可怜。 ------------ 第34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13 英雄难过美人关,换过来的话,男人要是也美的乱七八糟,是女人也过不去呀。那个女人一身湖绿色的锦衣华服,厚重的衣物也难掩较好的身段,看起来是个美人。 美人看到那厮很激动很兴奋,恨不能一口就把对方吞吃入腹:“爷,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呜呜呜……” 她跳起来飞扑到那厮怀里,两条细长的腿绕成圈环在那厮腰上,很暖味的姿势,要是往床边上站的话,便是神仙也难不误会,话说,难道这厮真的在外头有女人? 这么巧,在大街上也能遇见,缘份哪。 不过,好歹这个美男子是被我搀在手上的,怎么能被人抢了去,虽然这个美人的姿色比我高了几个级别,当众跟别的女人抢男人也不是很光彩,但是,我的东西怎么能空忍别的人碰,特别是这厮可是我众多儿子中最有姿色的一个。 “爷,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想死你了,唔唔唔……”美人把红嫩嫩地小嘴儿凑了过去,小手在那厮胸前身后上下乱摸。 这个美人**死了,比我还禽兽。 那厮尴尬地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红着脸左右为难的躲避:“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爷,快放手。” “你就是你就是,你总是逗人家笑,人家现在伤心的想哭……”又是一阵耳鬓厮磨。 “那什么……你放手,没看到他是我的人?”我气极败坏冲上去,像抓蝴蝶啊抓蜜蜂啊随便这么一抓就把她抓住了。 美男子真是个抢手货,只可惜,男人太美了就跟鲁男子差不多了,而且我还是要考虑,男人可以爱男人,女人也可以爱女人的,因为那个美人像看到金元宝似的转移目标,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在我胫子间使劲蹭。 “啊,亲亲你也来了啊,我想死你了,快进来坐!” 这哪儿对哪儿啊,我跟美人没意义的笑了下,那个美人就从我身上跳下来然后使吃奶的劲将我往里头拉:“都愣着干啥呢,快进来坐呀!” “走开,谁跟你认识呀!”我张牙舞爪跟她拼命。 “呜,好疼!”美人突然扑倒在我身上,装模作样哭了一阵,然后神秘兮兮说:“……喂,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咦咦?”我瞠目结舌的望着她。 感觉有双毛手塞到我衣服里搅合了一阵,然后她对我眨眼睛,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很大也很亮,像是会漏电一样,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乘机对我笑:“我把东西放进你怀里了,一会儿你帮我送给对街的悦来客栈里的人,拜托了。” 她又对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塞到我手里:“最好是扯开这个里面的小包,然后把粉撒到他的头上,之后就让他来找我,记住了,是一个个子很高大,长的贼漂亮的红衣男人,他如果不来,就把差人把他抬过来,知道了吗?” 什么话,一个金元宝就把我给收买了? 但是看到她妖精似的脸,我还是情不自禁点头,然后将金元宝收起来对着她直傻笑,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永远不要跟一个美人讲道理,因为不管如何你都发现是自己吃亏。 她还想跟我说些什么,身后突然出来一个半掩酥胸的女人来,狠狠地拧起她的耳朵就往里面走:“死贱人,又想那个男人了,没出息的东西,好好回去待着,今晚就得给我接客,省得大爷们都忘了你。” 哇……哇哇……哇哇哇…… 我傻愣着看着那两个奇怪地女人进去了,然后摸着还有体温的金元宝直乐:“呵呵,呵呵呵……” “笑什么?”那厮离我这么近,我乐的几乎都不想理他。 “赚钱原来这么容易……”我得意死了,随手把金元宝递给他:“赏你的,买你弟弟妹妹们买几颗糖吃。” 我把他们遣走了,这厮又跑回来跟我说他们活的很辛苦,饿死了人,没钱治病搞的你死我活的,我还以为钱有多难赚呢,瞧瞧,刚出来就混了一个金元宝,我说,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呃。”他迟疑地接过了,一脸诡异的神色。 “喂,走啦走啦!”我揪起那厮的衣服往对面街市上走,真不知道我干嘛要答应给别的女人抢男人,我吃错药了,我忙着买男装扮男人,然后去勾引芹菜,还要破坏巧儿给那群大小垃圾砌房子的计划,我忙死了都…… “你瞧这上面是什么字?”他死赖着不肯走,直直盯着那两个女人进去的破房子。 上头悬了一个木招牌,金粉三个大字“XXX”,我小心瞄了他一眼,见她正盯着我看,我不由自主红了脸,突然恨自己识的字不多,但还是宁死不屈:“什么呀,我全部都认识,不就是……呃呃……台……台草土……” 台草土是干什么的?又是台又是草又是土的,我献宝道:“肯定是卖花的,你说卖花的绑男人干什么呀,真是脑子有问题。” “呃?”他傻眼了:“……你说……什么来着,什么土?” “台草土呗,回家多认字儿,没水平!” “……呃?……哦哦。”他愕然回神又忍不住说:“……到真是个台字,不过左边有偏旁,草嘛是个首,土字右边还有个方,我以为是怡花坊才对呀。” “……呃?……切”我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 “是妓院啊。”他跟在我身后又说。 “啥?”我挖了挖耳朵,回头看他。 “怡花坊是妓院,里面有鸿南国最漂亮的妓子,很多名门望族都去寻花问柳……” “哦?你去过?”这么熟悉地样子,感情他进去过,也难说了,他也是莫家的六公子,那老男人没死时,他肯定逍遥过,瞧他一副病样,肯定是一头扎进去没来得及拔出脚就被美人们折腾的奄奄一息了,所以才落的这身要死要活的死样子。 我说,他会不会跟芡实一样,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身边,在我意识到有这个人存在时,他又突然消失了……这么说,我好像是个命中带刹的人,克娘克夫克儿子…… 还真都克过了……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克星? 我命是硬的,他不会真能被我克死吧? 于是我就扭过头去看他,见到他漂亮的侧面线条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跳上去抓他,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扑上去,身形晃了晃,哼都没哼一声,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就带着我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他扭过脸来扶我站起身,替我拍掉身上的泥土。 其实,除了他跟我掐架的那段记忆,这厮还是蛮好的,在巧儿之外,第一次有个应该恨我的人会替我说话,会跟我一起买衣服,会给我拍泥……或许,这样的儿子要拿来疼才对:“你叫什么名字?” “呃?”他抬起头来看我,茫然无措。 “名字啊,小子,听不明白啊?”多诡谲地气份,我居然很尴尬。 “哦……莫长卿。” “哦……那我问你,那天晚上,是谁将你绑到床上的,不是你自己绑的吧,我想你可不是个麻瓜会自虐的。” ------------ 第35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4 莫长卿语气中带了些狼狈:“……那到不会。” 我瞄着他微笑:“我想也是,这么说来,那天晚上的家伙就不是你了,那你告诉我是哪个混帐东西,你十一娘我替你出了这口气呀。” 他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不理我了,径直往前走,就这么走了?我忙跑上去拉他:“喂喂。” “我要是知道……能被他降了?”他很不乐意地回头。 “……呃……那到是。” 可是就他这付病秧秧地样子,就是我也能把他降了,至多同归于尽……那次掐架虽然是我先晕了,但他也没有很强大吧。我喊了他一声,他没答应,你看你看,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不就瞧不起他嘛,又不理我了。 他迈开长腿朝对街走,我跟在后头走的气喘吁吁的:“喂,干什么去?” “自然是去郊外瞧瞧房基下的如何了。”他目中无人的回应我,头也没回。 “……你就这么着急呀?”。 “这乱世能求得住所便是奢望,便何况这宅院得来不易,自然要好生看护才是……”他说的文绉绉的,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不过,花钱的是我,你若不把我讨好了,我干嘛给你们散财,上次将你们遣走就没料想过你们会回来,这个可是额外的惊吓,先跟我去瞧瞧,那个美人要我给她绑什么贼漂亮的男人。” 我拉他跟我走,莫长卿虽然极不乐意,但必竟拿了我的好处,只得不情不愿跟我向前走。 对街市果真有家悦来客栈,似乎是新开张的样子,门外围了一群人,圈外的勾着脑袋踮着脚尖往里挤,里面的人不知是乐的还是吓的全在尖叫,像是看到裸男或者裸女了。 “砰”二楼大开的窗台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就有个身影从上头掉下来了,又是“砰”一声巨响摔在人群中,死一片寂静,下一刻人群发疯似的逃窜,叫的叫喊的喊:“又死人了,不得了啦,快报官!” 又死人了?难道死了几个?有看头! 我兴奋地拉起莫长卿往那里冲,他却死赖在原地不肯移动分毫:“喂喂,干什么呢?” “有什么好看的。”他很不屑地鄙夷。 “死人了呀……而且,那个跟你现好的美人要绑的男人不是就在里面,我义不容辞啊……你要不去,你那大宅院的美梦就做做得了!” “呃?……”他眉头一拧又瞪着那悦来客栈。 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影以一个漂亮的鱼跃方式朝地面扑去,“砰!”血花四溅,又摔碎了。 咦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上吊要找同一棵树吊死,跳楼也要找同一家客栈摔死……约好了是吧?跳楼就这么好玩? 从窗子里头探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探出了半个身子看着下面的混乱一下子就笑开了花:“又死了?真是不过瘾。” 一溜烟的从客栈里头冲出了几个身影,扬起了一阵烟尘,袭卷着楼下三个人的污血溅的到外都是,像铺了一层红毯子,临了几个人抬着三具摔碎了的尸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巷子深处窜去,只留了一个略显矮小的灰衣人抓起客栈门外头的酒罐子摔碎了,酒水混合了鲜血更是刺眼,灰衣人挠了挠耳朵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大概是想毁尸灭迹……可当着一众人的面……瞧这个没脑子的程度,猪头啊。 那双邪魅的桃花眼中全是笑意,随手捏了几个铜子儿向那人扔去:“傻瓜,墙角边儿可有木屑,用那个吧,辛苦你了,大爷赏你的丧葬费,可别忘了回头捡啊!” “去你妈的!早晚得要了你的小命!”灰衣人很不服气的被铜子儿砸了一头一脸。 “上来跟我说话,我们好好交交心。”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笑的更是得意了。 “你大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着瞧!”灰衣人捡了一个铜子儿回扔过去,那红衣人皎洁的眼中暗茫一闪,伸出手稳稳接住了铜子儿,嘴角邪气的向上勾了一个坏笑,灰衣人立刻像逃瘟似的连滚带爬也往巷子里头冲去了。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还嫌钱少呀,哈哈哈!”红衣人大笑着缩回脑袋。 好熟悉的印象,我急不可耐地甩掉莫长卿,冲上前去喊:“喂喂!” “咦?姑娘叫我?”他又伸出脑袋,朝我狐媚的笑。 “说的就是你呢,你打哪儿来的呀?” 那个美人形容的不错,长的果真贼漂亮,祸国殃民的,那双精茫四射的媚眼眨的一点都不内敛:“姑娘要做什么呀,不是也打我腰包的主意吧?” 咦咦?腰包?“……你有很多钱吗?” 这家伙莫非有很多钱不成?刚来就怕我偷窥他的腰包,他再有钱估计也只是腰缠万贯,而我的钱一定比他多的多了。他吸引我的不光是他的钱,还有他的美色……不对,是他跟芹菜一样又黑又亮的眼睛,渗着春水的含情目,笑一笑就轻轻上扬,狐猸的形象极其**。 “姑娘想要?” “呃?……要,我当然要,谁说不要了。”我仰起头来看他。 “要钱干嘛呢?” “家里穷呗!”什么嫌多,也没有嫌钱多的,有钱不要那不是傻瓜嘛,我摇头咂舌。 “咦?是吗?”他垂头作苦思铭想状。 “是呀,知道吗,有啥事到眼前,你只管相信不用去怀疑,想来想去多伤脑筋啊!”我还是懒散的样子,随着摸到胸前的时候发现一个硬包裹,这才想起我还得拆开这个包,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撒到这个美男子头上,再把他抢过来,不对,是送过去。 要把美男子送到别人床上,那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呀! 正在我苦恼之际,头顶上的声音又发话了:“瞧你这身华贵的衣服,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去……” “……呃?”我愣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楚楚可怜抓起一边的莫长卿指着他的鼻子,抹了把伤感的泪:“他欺负我,这身衣服是他赔给我的,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我拧着莫长卿的衣袖,扭过头去暗暗瞪他。 “呃……是。”莫长卿很明显地呆了呆,大概是意识到红衣男人的姿色对他有压迫性了。 “是吧,只要一个铜子儿就够了……不过,你要先下来……” 话还含在口中,红影一闪,眼前一花就凑过来一张妖孽般的脸:“我下来了,你想怎么样?” ------------ 第36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5 鲜红的衣服,跟芹菜那天穿的衣服颜色很像,一直搞不明白了,那天明明是王妃的忌日,旁人都穿了素色或暗黑的衣服,就芹菜一人穿大红的衣服,跟朵红花似的招蜂引蝶,一点都不懂收敛。 像芹菜那样漂亮又穿红衣服的人肯定都是招摇在外,要得到这样的人肯定得花点儿时间,还外加点儿不择手段。 他突然从楼上跳下来一下让我傻了一下眼,后退了一步站到莫长卿身边,感觉有个垫背了,然后才朝他傻笑,然后竖起食指:“一个铜子儿我要了,你给不给?” “给,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舍得不给吗?”他笑的更*了,垂下头就去掏铜子儿。 还真是大方的人啊。 我将手伸到那纸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包,揭开了,是粉状的沫儿,泛黄还透着一股甜腻腻地味道,说不准儿是泡茶用的呢,便宜这小子了。 抓了一把刚想撒过去,红衣美男就抬起头了,诡异地向我笑:“客气什么,只是一个铜子儿不用回报了。” 不知怎么了,一手的粉沫就朝我自己劈头盖脸罩来,红色有衣服,妖媚的笑容让我有种错觉,只要我扑上去,他就是我的了。 “你没事吧?”莫长卿慌了神将我拉了过去。 “妈的,真是心狠手辣!”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红衣美男转了个弯,然后粉沫就撒在自己头上后,我就再没有心情消遣了,怒骂了他一句。 “让你不要凑一脚吧。”莫长卿兴灾乐祸。 我抹了把烧红的脸,全身都酥麻的要死,神智却很清醒瞪着红衣美男:“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咦咦?这药不是姑娘收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屁,你肯定知道,少给我打马虎眼,装腔作势的东西,你们肯定是约好的,下好套等我来跳呢。” 多巧的事儿啊,头次没巧儿跟着我就赚了一个大元宝,遇到了抱着人就啃的美人,然后还遇到了比着跳楼的笨蛋,再然后就是遇到这个祸害了,这事上有这么巧的事儿,天都塌了。 地都是晃的,人都是双的,我热的想跳到水里闷死自己,这粉沫肯定不对劲。 “姑娘哪里的话,我可没找姑娘的麻烦,到是姑娘先跳到我跟前来了……还有啊……”现在的他在我眼中一点也不漂亮了,丑恶地跟猪有的比,他把猪头凑过来咬我的耳朵:“姑娘,这种味儿可是少有的良品啊,有幸被姑娘占去了,真是三生有幸,这千日醉可是上等的*……” 啊啊啊! 我脑袋一晃,呆呆地盯着他的眼睛。 “姑娘好坏,我可怕姑娘的很呢……”他拍了拍我的脸,又朝我*地笑。 我想扑他,我要扑他扑他扑他…… 扑上去把他千刀万剐,咬的血肉模糊,我恨死他了。 我果真扑上去了,扒着他的大腿就狠狠咬了下去,“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我抬起头与他对了那么一眼,下一刻唔着自己的牙瞪着他手上断了柄的扇子:“呜呜呜……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姑娘怕什么,大好的良辰美景,这位公子哥儿可俊俏的很,二人可是绝配……”他微笑的拍我的脑袋,猪头又伸过来:“小东西,改日再带你见我娘亲,我今日可忙得很呢……” 话毕,大笑三声,甩袖扬长而去。 芹菜……?芹菜怎么换了张脸?不过,我已经没空去想了。 我急的两眼模糊地往身后的人影身上摸去,用力的撕扯他,咬他,啃他,撩拨他…… 莫长卿宁死不屈,直托着我的下巴不让我啃,他把我双手掰到身后攥着,抵抗的气喘吁吁地:“要冷静,要控制!” “屁,我难受死了!”我发疯似冲撞过去咬了他下巴一口,撞到了他的鼻子,他痛拧了一双眉,将我往胳肢窝下面一夹,也不说话,火烧屁股似的往前冲去,一路跌跌撞撞冲了不少人,我被撞垢头昏眼花,更是浴火焚身,像骨子里钻进一只小虫子,耐不住诱惑的啃食你的心骨。 丫的,刚刚跟我逛街还一副病秧秧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他夹着我跑的还挺有劲儿的,说不上是为赌气还是刻意,我自然而然张开嘴巴翰他腰间咬去,耳边是他惨不忍赌的尖叫,但他仍没有停下让我凌虐,不和跑了多久,他就把我搁地上了,我没站稳,他又将我扶起来,我得空跳起来去扯他的衣服。 “脱衣服,快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尖锐地苦笑:“别,你先站稳了,我去找巧儿过来。”说着,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绳子开始绑我。 “我难受!”我朝他吼叫,忍的快喷血了,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便是现在放一百个那个老男人调调的在我跟前,我都可能扑上去,我从来都不是个会忍耐的高手。 我很伤感,想把自己磨平了,压扁了,摔碎了才解气,可是,至少得先让我扑一个男人先。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能感同身受的点头,一边安抚我一边又死死绑我,然后将我吊在门边。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懂也不让我扑!”我愤怒地指控,男人全部都是骗子,都是杀千刀的王八羔子,可惜,我现在不扑男人,难道扑女人? 说话,如果我扑巧儿,那要怎么扑? “忍耐,一会儿就好了……” “混帐东西!” “哎……你我身份不能逾矩,我不能害你……”他将绳子打了个死结。 “去你妈的!” XXOOXXOO,他见我骂人,脸一红,一溜烟就跑了,我左右摇晃,依着门直蹭,后背似有双爪子在挠,挠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越蹭越难受,就在我难挨的磨牙,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将我全身浇了个遍。 被热流冲袭过的身体冷不防被浇了一身水,我忍不住打了七八个哆嗦,抬头就看见一脸厌恶的巧儿。 得,我也不必解释了,反正我现在这副德性都只是愈描愈黑,她肯定认为我是一时春情荡漾背着她出去找男人了,男人没暗算到反被男人暗算了,总之横竖我不是人,我最*,我最卑鄙。 想到我差点就将莫长卿给*了,我就恨的牙痒,芹那那渣,早晚得下*让他尝尝这等火辣的滋味儿! 一桶冷水似乎仍是不够用,因为血管中的热血又开始沸腾,我跟快煮熟的虾子在锅里活蹦乱跳做宁死挣扎,门被我扯的吱呀吱呀乱想,让我想起那老男人跟姨太太们在床帐里风流快活的淫声秽语,我想要扑男人,却又想阉了男人,这股念头折腾的我都快发疯了。 “巧儿,救我……呜呜呜”我泪眼汪汪地去看巧儿,看到她置身事外的阴沉脸色,就拿脚去踹她,可惜腿太短没得逞。 “啪!”一声巨响在我脸郏上炸开了花。 巧儿扬起手掌,举在半空中的指尖颤抖,连声音也是颤啉的:“这是替你娘打你的。” “巧儿?……”我直接蒙了,分不清是热是痛还是需要。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你……”又是巴掌拍击声,我被冲击的几乎晕死过去,爹?屁,我爹不是个东西,我要他也没个用处,他也不配打我。 “这是……是,为我……”她的巴掌又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半响垂下双手无可奈何圈住我:“你真是……混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外头的男人就那么好?苏秦就那么好?”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我的心思全在我嘴唇边的脖子上,干净又清爽的味道,似乎很美味,很可口,我情不自禁张嘴软绵绵咬了下去,口中有肌理很明显的僵了一下,我听到一声嘀咕,然后胫子一痛,我就晕了过去。 死巧儿……等我醒了,就要你的命! 可是,我的命好苦,连母猪那次,大大小小的*事件都发生两次了,我还是什么男人也没扑过,什么男人也没来扑我,真伤心。 ------------ 第37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6 巧儿把我泡在冷水里头一天两夜,这个千日醉的东西才给解了,可冷的要了我的命,巧儿说,这千日醉可是个厉害的东西,服下了若不行房,有武功或者有内力的高手都得被这玩意儿整成废人,幸好我没武功没内力,本来就是个废才,只是伤些元气,补补又能生龙活虎了。 这药原来这么厉害,那怡花坊的美人可真是个猛人,这种药都拿的出手,不过,这药要是真能撒在芹菜头上,然后折磨的他****,看得见摸不着,那种场面一定让我暗爽在心头,寻个机会是要适适。 只是,芹菜不是喜好男色吗,还跟男人这样那样的,怎么又惹了个美人,莫非芹菜是个双性恋变态…… 不愧是我第一眼就瞧上了男人,那么与众不同……我苦笑。 巧儿天天往郊外跑,更不太搭理我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却精神了很多,没错儿,这坏家伙没我管着,她就来劲儿了。 话说,那房子本来我是不打算上盖的,可巧儿说了,那钱是她的私房钱,屁点儿莫家的公款都不曾挪用,这点儿我到是信的,巧儿这死东西啥都不如我,就是比我懂的敛财,难得她想散财普渡众生,菩萨的名头还落在我身上,白得的好人名头,不做白不做是不。 千日醉果真厉害,都几天了,我全身都是虚软的,除了偶尔下床晒晒太阳,啥都不能做,捧碗扒个白饭都那么费力,这种感觉,真是坏透了。 莫长卿那个小美男突然跟我走的很近,说不准儿是讨好我,也说不准儿是打我的主意,可是他装的那么像,我愣是一丝阴谋的味道都没嗅出来,我的魅力还没那么大吧,大到他跟我笑的那么好看。 笔锋轻轻触在纸面上,乱轻八糟画了一堆就出现了几个下手劲道的大字,然后莫长卿就抬起头来朝我露出很具感染力的笑容,我禁不住随他一起上扬唇角。 “你来!”他把笔递给我。 “哦……不过,你写的什么?好像很漂亮的样子……”我凑过脸去,虽然只认得其中几个字,却仍是模有样的依葫芦画瓢。 “君为女萝草,妾作冤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他轻轻地念,眼神很深遂也很蒙胧。 “……什么意思?”我挠挠脑袋有些不明白。 他朝我笑笑:“没什么。” 我又恨自己没念过书来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活了千年,看透仓桑似的,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那么明显,像莫长卿这种人往哪儿站都是那么显眼,一副很有才华,很了不起的样子,而我只能用钱烘托出来,私底下还是一个没见识的小卒。 只是他的身体似乎也跟芡实一样很差,老一副活了今日就没明日的样子,芡实咳嗽是很厉害的,别人看着也难受,而莫长卿似乎更善于隐瞒,他的痛苦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就见过他一个人偷偷捂着胸口,疼拧了双眉,满头都是冷汗的样子,有人走过,他都会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然后只剩他一个人煎熬。 从没见过这种怪物,我要是哪里难受是决对藏不住的,好不容易不再受欺负了,就得换我欺负别人,当然,我痛苦,别人就更不能快乐了。 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好人,有一种人生来就是坏人,还有一种人生来是个普通人然后就变坏了,那是我自己的写照。 他背过身去,给了我一个瘦削的背影。 瞧瞧,胸口肯定又疼了,若是疼,哭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搁下笔然后凑过脸去,看着他顶着一头的冷汗对我露出无害的笑容:“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我就看看。”我重抓起笔,在纸上划了几下,只滴了几滴墨汁,按了几个黑手印,他回头对我微笑:“拿反了。” “呃?哦。”我又瞄了他一眼,眉头是皱的,唇边的笑容却一点也不牵强,自然的不像真的。 他转过身去往外走,我就没心情写字了,跳起来就去抓他:“哪儿去?” “给你端水洗手。”我盯着我拽着他衣袖的手,很无奈地抬头。 “哦哦。”我尴尬地收回手,对他傻笑。 他没说话,然后继续往外走,对我弄脏了他的衣服的事一点也不介意。 我怕他找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跟芡实一样突然就死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瘦削的背影,我就很心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性的关系,或许只是他长的很像传说中的好人,而我这样的坏人喜欢接近好人罢了。 “如果疼的话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忍着。” 嘴巴总是比脑袋快,在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而话早就说出去了,他似乎顿了顿,又似乎没止住脚步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人影了。 这个莫长卿很多变,总是很有心事又很有心机的样子,其实一个人举头望明月想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一点儿也不酷,要有什么事儿藏在心里发腻了,变烂了,总不是个好事儿,你说,他一个社会小青年干什么总一付心事重重的死样子。 我转过身去胳膊就被人拧住了,我很不耐烦地咬唇,我肩头上的这个小爪子很不怀好意,想要把我捏碎了却又犹犹豫豫地感觉,我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绯红的小袄子,称的小脸蛋儿跟三月的桃花似的。 她瞪我的眼神,说不上什么感觉,似是藏了不为人知的东西,想让我知道又不敢让我知道的蹉跎,幸好,这回她再没有用巴掌来迎接我,我可深切记得上次把我打蒙了的事儿。 “干什么的?”我想做的威严一点儿,可还是那副懒散地样子。 “……我……我只是……”她低着头,攥着衣角揉捏,要说不说的样子急死人了。 “干什么呢?”我等地无聊了,把手指印在宣纸上盖手印,一个个小黑轮廓慢慢扩散,像没头绪的心思,乱七八糟的。 “十一娘为何跟六哥走的如此亲近?”她一咬牙把想说的话全抖了出来。 “呃?”我愣了愣,下一刻不高兴的沉下脸:“关你屁事。” 她漂亮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很不高兴地说:“上次我瞧见是六哥抱着十一娘回来的,你们是干什么去了,六哥必竟也叫你一声十一娘,你怎么能跟他有干系……” 这哪儿跟哪儿啊? 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我还啥都没做呢,怎么有人跑来跟我质问了。 见我不说话,她似乎抓到了把柄,猛一甩袖子苦下脸:“我就知道……母女二人同勾引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早该让六哥离你远一点……” 这句话我早听七八百遍了,耳朵都磨出茧来了。 所以我没生气,只是愕然,愕然到差点摔到地上去,感情这位小娘子,不对,是小姑娘在吃醋呢,可惜,我上次是想霸王硬上弓来着,可惜强奸未遂,到换我尴尬了,再说了,要不是那个什么破**,我能动我儿子的心思,莫非是嫌我在外头的名声还不够渣?再说了,左一声六哥又一声六哥的,叫的多亲热啊,又不是新婚燕尔。 “我跟他能有什么干系啊?”我把手伸到茶杯里搅了一圈,杯沿都变黑了。 ------------ 第3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7 不知道我如果跟她说,丫的,你的亲亲六哥天天自己跑来缠我,教我画画教我习字的,现在还亲手给我打水去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可惜现在的我还不想动那个心思,不然这丫的死的可惨了。 瞧我多好的一个人呀,都懂的为人着想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听下人说,你们搂搂抱抱,而且……十一娘还去脱六哥的衣物,目中无人的……淫秽死了……” “屁,哪个嚼舌根的……”我有那么无耻吗?死都不承认。 我要是承认了,她肯定得朝天冷笑三声,说我是个祸害。 “……大家都看到了……” 那到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未必就看的清楚,原来看到的只是表面,底子里还是一无所知,我也不会大肆喧扬说我替别人抢男人时被人暗算撒**了,又不光彩又丢人的。 我看着她的手指,眼神飘啊飘的飘到她脸上:“你喜欢莫长卿那个家伙?” 美男子谁不喜欢,我也喜欢,但她喜欢莫长卿的方式肯定跟我是不一样的,我喜欢一个人,只要他不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想他,就是芹菜也一样,不想就不会去想,或许看惯了那档子的情事,亦或许我现在就这死样子,也没啥心思想太多,不过,一但想了就会非常想,我真的想得到芹菜,不只是他漂亮的眼睛还有他的温度……他身上有种莫名的因子,磁一样把我吸过去,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不喜欢女人的男人,真是又滑稽又可怜…… 我想,这种占有欲如果再强一点,我早晚会变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彻底的变坏,芹菜跟魔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就是为了勾引出你深藏到遗望的欲望,原来这世上除了钱,还有男人。 真是奇怪,男人跟女人在我看来没什么概念,可是芹菜出现了,我就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可是个女人有个屁用,芹菜那死东西照样跟男人偷情,我跟疯了似的随他的癖好穿男装,或许我也不正常。 这其中的原因,我还得好好想想。 她的表情很奇怪,欲语还修的样子,我刚要说什么,莫长卿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凫凫的热气,一看就是温的,他还真给我端水去了。 莫长卿看了她一眼,眼里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跟她笑:“清芙。” 清芙,多有诗意的名字,不像我,单名一个依字,偕音一,似乎注定永远孤单一人,多秽气的名字,说不定就是跟这个名字犯冲,芹菜才不喜欢女人的,我托着脑袋伤感了一下,然后就看见清芙攥绞着衣袖,红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唇齿颤动,似乎在等莫长卿一个交待。 莫长卿那傻东西却没看出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明明一付精明的样子却偏偏不解风情地拉我去洗手,我看着清芙憋到脸红的表情忍到不行了就哈哈大笑起来。 清芙拿白眼翻我,然后拧住莫长卿就把他往拖:“六哥,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不要理会她。” 我也顾不得洗手了,跳起来将刚刚的毛笔扔过去,正砸在清芙脸上,黑色的墨像朵盛开的花,我乐不可吱地拍手大笑:“我让你瞪我让你瞪!” 清芙使劲喘息,气到不行了冲上来就跟我掐架,莫长卿一把就把她按住了:“清芙。” 这声音叫的好销魂啊好销魂,清芙一下子就没气了,因为莫长卿在拿干净的衣袖给她擦脸,她很兴奋很害羞,微微红了脸然后就跟莫长卿出去了。 又不知道偷偷摸摸出去嚼什么舌头了。 我的心情变的很糟糕,莫家的人好像都有神秘兮兮的,莫长卿就那样,巧儿也跟我玩失踪搞神秘,一点意思也没有,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就很拽很了不起吗? 洗了手就不想再练字了,想做点什么又没有上手的事。 我是个笨鸟,帐目我也看不懂,所以莫家查帐的事也不会落在我头上,外头的生意我也不懂,到是前几天莫家船商从信阳载回来的布匹挺不错的,还带回来几个信阳的女人,个个都是绝色佳人,我见过一位,她特地跑来给我送礼的,是长的很漂亮。 一个女人漂亮只是外表,最重要的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气质,她跟我娘有些像,又漂亮又有气质,妒忌的我想把她掐死,你说你长的漂亮就安份待在你的信阳,勾引你的信阳男人,你跟我们鸿南来干什么,居心不良。 不过,她送我一朵花,很奇怪,她特地跑来就给了我一朵花,那花很白嫩很小枝却极香,那种幽香很销魂,像要把你的心思全给掏空了,说不准儿是做迷魂药的呢。 她拿毛笔粘了朱沙点在花芯上,我就觉得不一般了,你说,你要画画嘛你画纸上得了,好好的花,你把它涂红干什么,喜欢红花那采白花干什么,真是个脑残。 她告诉我这花叫作信阳,源自一个信阳人都知道的传说。 我立即就想到那个故事了,我娘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总之,我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兴趣,所以她的话我也没听进多少,只收了花,然后打发她走人,临门她跟巧儿对视一眼,然后莫名的笑,像认识一样。 反正巧儿这死东西所有的事情都话在她心里发霉变烂,她也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想问。 我有钱,我是老大,她藏再多的秘密也还是为我办事,所以我管她很松,松的几乎越来越疏离。 信阳花泡大大花缸里,朱沙的痕迹仍没有消退,我娘跟我说过,信阳花是白色的,可在她眼中是红色……或许,故事中的那个阳坠崖血染信阳花的颜色跟这个很相似,信阳花的传说很奇怪,可是却跟我没关系。 睡了一觉,醒来时自己正绻在床的一角,冷的直抖,我又想到那个可恶的芹菜了。 又奇怪又可恶的死男人,他一点也不在乎我! 套了男装,拿冷水洗脸,然后很快速地溜到外面,准备找个人来期负,可惜兴冲冲地转了半圈也没发现一个人,连那些饭后喜欢晃悠的姨太太们也没瞧见。 难道刮了一阵风把那些人都刮跑了? 夜风吹了吹,吹的我心痒痒,拐弯处总算遇到一个人,我跳过去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脸来,“啊”的尖叫一声,充我翻白眼,然后就晕过去了。 我很僵硬地收回手,拿脚去踢地上的烂泥巴:“喂喂!” 没吱声…… 太失败了,我出来不是为了吓人而是要找乐子的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她就给我吓晕了,真没劲…… ------------ 第39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8 我把她拉到角落里,拍拍手上的泥,然后就跳下栏杆朝外头跑,像外头掉了个金元宝,目中无人的横冲直撞,阴影处猝不及防伸出一只爪子,抓蚊子似的把我揪住了:“哪儿去?” 那抓子虽然没有把我拍死,但眼神已将我给钉死了,巧儿朝我眯起眼睛又问:“哪儿去?”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关你屁事!” “啪” 我把表情僵在脸上,头转到左边,半响捂着脸回过神去打她:“丫的,你想死吗?” 巧儿把我按在墙上,很不客气很不冷静很不温柔地逼近我,近的可以诱到自她身上飘来的气息:“我知道你要去找谁,不许去,决对不允许,我今天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但是为了你好……接近那个人你会没命的,你莫非不曾听说过皇宫内斗的传闻……该死,你怎么还没有觉悟,真是笨蛋,我盼你有一天能长大……可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拿脚去踢她,一脚一脚硬邦邦踹在她膝盖上、小腿上,朝她吼:“你打我是为了我好,那你死了我就更好,那你去不去死?你去不去?” 她不让我找芹菜我就偏要找,她不让我喜欢芹菜我就偏要喜欢,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她是没意会过来我是谁……这几天我跟巧是命中泛克了,几乎是见面就要吵架,就要动手。 真想把她掐死得了,她死了,整个世界都能清静了! 我很愤怒,双很疑惑,巧以往很温和很乖很听话,从不会随便对我大吼大叫,可这些天她似乎刻意疏远我,又不甘心了,然后就拼命找我的麻烦,想我记得她存在似的,可是每次我想好好思考一下时,她就跳出来找碴了,所以,我只顾气她而没空去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巧儿突然放软了眼神,几乎是绝望地看我:“你如果想让我死的话,我是决对不会活的。” 又肉麻又暖味地话,却让人觉得不舒服,我只好安份地站好很没志气的说:“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 非要死啊死的,我娘死了,老男人死了,芡实死了……死了一大堆的,死有什么好,而且,我想要芹菜跟巧儿死有什么关系,想像一下,巧儿如果站我跟前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那我要怎么选择? 真让人头疼。 我只是喜欢芹菜而已,自然所做的举动都只是想让芹菜也喜欢我。 “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你可以告诉我啊。” 我眨眨眼睛望着她,巧儿最近一直在跟我说这句话,似乎没什么意义,我那么懒那么怕麻烦,她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她什么都藏着,什么也不告诉我,却总怪我什么都不懂,我该懂什么? 难道就单纯为了芹菜的问题?芹菜的出现似乎很对,却又哪里都不对…… 真是个烦人的问题,找男人也这么麻烦。 我本想挤出个笑容,可是巧儿刚刚可是给了我耳光,我本该把她扔出去喂狗,可是我却想给她笑一个,多诡异,我肯定是疯了,哪有主子讨好奴才的,我肯定是被芹菜刺激出毛病来了。 “疼吗?”巧儿伸出手来摸我火辣辣的脸。 狠狠甩了你一巴掌之后又温柔地抚摸着你问疼不疼,这种没有智商的问题只有巧儿能做出来。 我拍她肩膀:“不然我打你试试?” 沉默中…… 瞧瞧,人都是这副死德性,你拿刀砍别人一下,眼睛都可以不眨,人要拿嘴巴咬自己一口,那你肯定不乐意。 “好。” “呃……??”换我傻眼了,我用手指去弹她的脸:“干什么呢?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你同意了可会死的很惨。” 她攥着我的手指不让我碰,浮起一抹异样的笑容,牙齿在夜色中白的刺眼:“没我……你能活下去吗?” 这是什么话…… 我愣了愣,然后去拧她的耳朵:“死不要脸的东西,你存心作弄我,你要我想把你宰了你才爽快是吧?” 巧儿任我拧她,只对我笑,我拧累了放下手的时候拂过她的脸,感觉有点儿湿润,夜色中,巧儿的表情很朦胧,我看不清,大冷天的哪来的汗,是露水吧,夜寒露多的。 我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我想巧大概是疯了。 巧儿又失踪了,我想一定又是去看房子了,她就迫不及待想把房子给砌了,好像要给她自己住似的,她有空讨好那些大小垃圾就没空讨好我,她的意思就明摆着的,那么明显,我想她是越来越讨厌我了。 没人陪我玩,我只好去找莫长卿。 下人说她在跟五小姐种花。 多有意思的说法,吃饱了撑着呢,大冷天的种什么花,那个清芙拿两枝绿叶托在自己下巴下面,莫长卿再跟她笑,她不就乐成一朵花了吗? 喜欢一个人那么明显,全天下人都看出来了,就她们俩个自己还不知道。 她俩果真腻在一块儿,一个拿小铲子,一个拿不知是菜还是草的东西,远远的望着像有一束光环把她们锁住了,多恩爱的小俩口,可我偏爱刹风景。 “哈哈哈……”我笑的嘴角抽筋地走过去。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反正就是高兴,我看到莫长卿跟清芙在一块儿我就想笑,多有意思的一对儿,兄妹两个恩恩爱爱的,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旁人就不止是笑话我了,是不是,我被人嘲笑久了,偶尔也想笑笑别人看看。 “你来干什么?”清芙瞪我。 “把你眼皮给掀喽,你再瞪!”我喜欢他们在一起,期待他们做出格的事儿,可没打算让她骑到我头上。 莫长卿朝我笑笑:“你来了?“ 像是早算到我要来的口吻,我也不打岔:“我来找你的。” 莫长卿点点头刚要过来,清芙一下跳起来,很有危机意识的拦在他身前,平展开双臂:“六哥,不要去,她不是个好东西。” 当面被人说坏话还真不是个滋味,真想把她的嘴给撕了,真没教养! “清芙,别任性。” “我不!” 我不耐烦了,走过去朝清芙的颈子使劲劈下去,果不其然,小样儿她没反抗也没哼哼,一下就倒下去,莫长卿将她扶在手臂上错愕地望着我。 我跟她微笑:“急什么,死不了,只是晕过去了,她要不晕,你铁定走不了,我看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她埋没了,是吧?” 他似是而非地笑,没否认也没承认:“找我有事?” “是啊,跟我买东西去。” “男装?”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呃?” “别问了,少儿不宜。” ------------ 第40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19 生平第一次想办个正经事又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人知道,这种滋味的痛苦没人明白。 “你说,药一般要到哪里去买?”我凑到莫长卿耳边去说话。 “呃?……药铺。” “哦。”我俩一前一后的埋着头猛走。 气氛突然很诡谲,谁都不肯打破这种沉闷地气氛。 “莫依。”他冷不防地叫了我一声,声音很暖昧,莫名让我抖了抖,扫去一身鸡皮疙瘩回头看他:“啊?干嘛?” “其实,巧儿对你挺好的。” “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时,一个人对你好并不会去特意告诉你,而有时,一个人对你示好并不代表他就会全心全意待你。”他走到我面前,把手覆在我头上,缓缓收紧成爪状随着我的发丝滑到肩上,然后拍了拍:“你其实太年轻了。” 我盯着他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朝我笑笑然后往前走,穿过我的视线,从容不迫的。 “你是什么意思?”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他顿了顿扭过头来,阳光在他脸上罩了一层光晕,很刺眼,他又朝我笑:“你心里明白的很。” “呃?”我更是纳闷的皱眉。 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你爱他,我恨你的,日了这么紧迫的过,我哪里会在意不重要的人,想来想去,我们都是没有心的人,谁把谁当回事,那也只是一时的兴致。 “老板,有药卖吗?”我掏出一锭金黄的元宝砸在桌边台柜上,一个头戴软帽的人头就冒上来了,盯着金元宝眼光就直了,那种直法我没办法说,他很狗腿地盯着我的元宝笑:“有有,我们这儿是最大的药铺了,什么药都有。” “哦,这就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去看莫长卿,他没看我,自已在一边的软椅上落坐了,一旁的药铺学童立即殷情地端水倒茶,他很有教养的跟学童点头微笑。 我又扭回头对药铺老板勾手指,他屁颠屁颠地把耳朵凑过来,我想了想很低调的问:“你们真的什么药都有?” “当然喽……我们从……”他似乎受了侮辱,刚想长编大论就被我打住了。 “得了……我想买一种很厉害很猛的药……就是那方面的……”我其实还蛮害羞的,不想说出来吓了他。 “啊?是毒家禽?” “呃?屁,毒那个东西有什么作为,是毒人……” “什么?……”药铺老板大惊失色,脚上没站稳一下摔了下去,又很狼狈地爬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暗暗瞄着我。 “紧张什么……哄你呢,我要你们这里最强最猛最厉害的**……比如春日醉那种效力的。” “……小姐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我扭过头又瞄了身后的莫长卿一眼,他朝我笑笑,然后仰头喝茶,我重新转过去:“我药老鼠行不……你少问东问西,这钱你要不要赚,这么大的元宝你要不要?” “要!”他很豪气的抢过元宝,然后转身从药柜里摸了半会终于找出一只小瓷瓶,蓝花白瓷,用一块小小的红布做塞子,他小心翼翼放在我面前神秘兮兮地说:“小姐,这苏桃红可是我店最好的了,比小姐所说的千日醉差不了多少,用鼻子轻轻嗅其香味便会心驰荡漾,里面凝结几个小珠子,只要挑出一个放在檀香炉中燃烧,到时……嘿嘿……” “嘿嘿嘿……”我俩奸诈的对笑,笑的我嘴角抽筋,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嘿个屁,但愿效果真的这么好,要是没用处,我砸了你的铺子,上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了是了,若没有效果,到时悉听尊便……”药铺老板很有把握的朝我笑。 我没说话,将瓷瓶放到怀里转身走了几步把莫长卿喝茶的杯子抢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拿起他的衣袖给自己擦了嘴巴,然后扣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我。 “莫长卿,我问你,我对你好不好?……我现在对你好不好?”我以前的做法让他跑过来跟我掐架,他会说好才怪,这不是麻瓜问的问题嘛! “呃……好。” “那就对了。”我拉他躲在角落里,脑袋抵着脑袋地警告:“我告诉你,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不准给巧儿打小报告,知道不,她问你你也不准说,要不然我就把你弄死。” “……你买了什么?” “不准问,不准问,什么都不要问我。”说来惭愧,我就想用**去侍候芹菜,巧儿要是知道肯定又得跟我闹翻,她要再气走了,那莫家的大事小事找谁问,我找谁要钱花?谁给我垫背? 跟她翻脸决对是猪才会做的事。 “竟然不想让人知道,为什么要我跟着,我不跟去自然谁都不会知道了。” “那到是……不过,我信你嘛!”我拽着他往悦来客栈走,他很理智地没有再问,跟着我一路小跑,他苍白的脸又染了层酡红,我发誓,要是我得到芹菜了,我决对好好做人,对谁都好,还会疼这个六儿子,也会给他钱看大夫。 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惜谁都不信。 跑到悦来客栈门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芹菜老是换面孔,一会儿很可爱,一会儿很正经,一会儿很妖精,这么善变,要找他出来乞不是很难。 莫长卿走过来,我转过身就把他抓住了,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说我贸然问我儿子,我怎么找喜欢的男人出来药他,多丢人的事,况且上次差点把他**的事已经让**事件复杂化了,他知道了肯定得笑晕,‘瞧,那傻丫又在外头乱稿!’或许我就不该找他来跟,可巧儿铁定不帮我……好烦,想抓墙…… 两人大眼瞪小眼盯了好久,我开始皱眉,很小声地碎碎念,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怎么了?”他垂下头来轻声问我。 “哦……没什么……”我咧开嘴朝他没意义的笑。 经过几天冲刷,悦来客栈门前已经干净的找不到一丝昨日的痕迹,莫长卿盯着我看了好半天,突然又问:“你是不是在找前几日的那位红衣男子?” 咦?我的脸蛋轰了一下,一下子涨成猪肝色,指头望了他一眼,吱吱唔唔地:“有……有那么明显吗?” 他的眼角都笑弯了:“有。” “你笑我?”我竖起全身的刺瞪他。 “我为什么要笑你,你这么年轻,自然也该寻获自己的归宿。”他又伸手揉我的发,让我觉得自己跟动物一样,他抬手抚摸一下你,我就得笑歪了冲他喊:“汪!”然后等他丢骨头给你啃。 这种感觉我不太喜欢。 思维飘飘的,我一直比较懒,不喜欢思考,事情直白的摆你面前了,你就得顺其自然接受它,我一直记得他屁颠地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叫十一娘的情景,或许当时场景太过混乱,让我忽略了他的眼神,现在架想起来,感觉有些肉麻,男人都太会隐藏了,隐藏到他不给你提示,你就不会发现。 隐约觉得他会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他笑起来很温柔,关心你来会觉溺毙,可是他太深藏不露,这种男人太危险,幸好芹菜只是杀人不眨眼,还有性取向有问题之外,其他一切还算正常。 “我们去怡花坊找他,说不准他会在。”莫长卿很显然是受不住我**裸的目光了,拍拍我的肩往对街转去。 “你说他会在那里吗?”我的兴致一下上来了,暗暗摸着那个装**的瓷瓶子,兴奋地想哭。 “可能在吧。” “哦……他为什么去妓院?”我想到那个美人被人拧着让接客的事。 “因为……那里有漂亮的女人,而且很轻易,男人怕麻烦,需要女人了,自然就会去的。” “哦哦。”貌似是很高明的见解,我几乎要鼓掌了,可是芹菜喜欢男人呀……但是,又是男人又是女人的,我也搞不懂了,我说,男人到底是喜欢异性多一点还是同性多一点? “那你需要女人吗?”我语带双关的问。 “呃?……暂时还不需要……”他愣了愣,很腼腆的笑。 “哦,那你是喜欢女人呢,还是喜欢男人?”我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很诚恳地问。 “呃?”他一脸被马桶砸到的表情。 “究竟是喜欢哪一种多一些呢?” “……不好说……” “咦?为什么?”喜欢男人跟喜欢女人,那还不是一伸手就知道的事儿,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感情的事没什么道理,正确的人出现了,你自然就会喜欢他,不论男女,感觉对了,那么就决定是他了。”他伸过手来,手掌罩在我头顶上,缓缓下落。 我不想被当成动物,急忙抱着头跳开:“不许在老虎头上动土……儿子干嘛摸为娘的头,没家教!” 他的手僵在半空,手指很修长很好看,不像巧儿暗地里练武,磨了一手的茧子,摸到人的脸就糙糙的疼。 他很尴尬地朝我笑:“摸起来舒服。” “你舒服我可很不爽,你那么喜欢摸人脑袋,那你怎么不去摸五小姐,她可受用的很呢!” “呃……呵呵,我们只是兄妹之情。”他含糊地解释。 “你就装吧。” 他没说话,不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是那副我想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我很帅的死样子。 不可否认,他说的话有些深奥,我听的稀里糊涂地,也没太明白,喜欢大概就是得到,就是占有,就是芹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就想得到他的感觉。 我看着他的侧脸,有一瞬希望他不要跟清芙做出格的事了,多粉嫩地一个人呀,被流言飞语缠住了不值,我这样子就无所谓了,没正早没了名声,他不一样,他会念书,又懂道理的,这么不简单的人物…… “如果你有一天喜欢一个人的话,不管是男人是女人是妖精是王八,只要你跟我说,我就替你抢回来,好不好?”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半响无奈地摇头:“到怡花坊了。” ------------ 第41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0 我没想过要讨好一个人,除非他可以利用,我才会给他甜头吃……可怜,坏人也有变笨的时候。 我站直身子抬起头看着那只大匾,心里突然跳的很厉害,但又有一种满足充沛在全身,这种感觉很矛盾,垂下脑袋,随手拣起地上的一枝细竹枝放进嘴巴里,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平复。 莫长卿的手指在细碎的阳光里向我伸展开来,抽去竹枝扔在地上:“太脏了,不太像你。” ??不像我?那我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呢,不过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拍拍身上的衣服往里走,他也跟着我往里走。 各种各样的姑娘,花花绿绿地衣裳,各各都华丽丽地跟比美似的,穿梭过我身边就飘过一阵香风,把你的魂儿都顺便带走了,有个姑娘黏了上来,细看过我之后,原本笑眯眯地脸立即沉了,转而攀住莫长卿的肩膀:“爷是找乐子,还是吃花酒?” 莫长卿看着我说:“我是跟她来的。” “来干嘛的?”那姑娘寒着张脸退了半步。 “我们来找一个男人。” “……这话说的,怡花坊多的是女人,就是没男人……来的男人都是寻乐子的,可不是陪你玩的,不知你要找谁?”那姑娘打了个响指,立即窜涌上来一群黑衣打手。 啧啧,瞧这场面,要让巧儿来,肯定把他们都给揍翻了。 我刚要说什么,莫长卿就将我抓到他身后:“并非有意捣乱,确实是来寻人。” 我盯着他瘦削的背一阵目瞪口呆,他居然把我护在身后……多诡异的气氛,他原本还想把我干掉……瞧瞧,他跟我这种大灰狼待久了,居然把我当作了小白兔…… 可是,我第一次因为有人护着我而高兴,这个传说中的好人竟然护着我这样的坏人……太让人感动了。 我在他身后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就从袖袋里掏了几张银票扔了过去,银票漫天的飞,众人的眼神都随之飘动,银票落了他们一头一脸,那姑娘很错愕地弯下身子拣了一张凑到面前,然后抬头望着我:“钱?” 我笑的朦胧:“是啊,你不喜欢吗?” 她朝我露出会心一笑,把银票塞到自己怀里:“谁不喜欢钱。” 真熟悉地话,不过说的对,这世上没有比钱还实在的东西了,什么东西都可以不喜欢,但没人讨厌钱,没人笨的跟钱对着干。 “姑娘想找谁?可确定是进了怡花坊,这会子除了留宿的大爷没有外人,不知姑娘想找的人长什么样?” “哦,就是个子很高,长的很……”莫长卿突然把我捞到怀里往一边拽,我身不由已被拉了过去,在他怀里不安份的挣扎。 那个姑娘看向门外,顿了一下,下一刻笑开了花:“爷,您来了,快请,楼上都安排好了。”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地望着门外进来的红影,这次他没有换面孔,仍是以前漂亮到掉渣的模样,只是他的表情有些陌生,虽然唇边带笑,却让人感觉到很冷,与人靠的再近但还是那么远。 “芹……”我几乎要喊出声来,莫长卿却捂住了我的嘴巴,背过身去将我压在墙上,我的整张脸深深镶在他怀里,唇齿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树叶的新鲜味儿,我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就去踩他的脚。 他退了一步让我能呼吸,将食指凑到唇边嘘了一声,眼神很奇怪却不容人抗拒,我打量了芹菜的背影一眼,然后很不满意地瞪莫长卿:“死东西,你坏我的好事!”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他把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头压迫下来让我有些莫名的心虚。 可我为什么心虚,我要得到芹菜还需要告诉别人理由吗? 我仰着头问他:“为什么?” “你刚买了什么?”他接着问。 “呃……关了你屁事!”我眼珠乱转,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 他的眼神很深遂,莫长卿就是有这种本事,虽然他身体不好,身材也不算很高大,但他的眼神就是有种魄力,锐力明显到你无法忽视,在他的目光里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我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我要把他甩掉。 “你买的是**……你想……”他把眼睛眯起来看我。 他原来都知道,我立即捂着他的嘴巴:“不许说!” 两眼相望,隔的很近,披此的气息指在脸上,一眼似乎就能望到底,我很尴尬地往墙里缩了缩想离这压迫远一点:“你不会懂的。” 他看着我不说话,似乎在我思考我的话,我也默,半响他拍着我的脑袋说:“你会后悔的。” 我不懂比喻,也不懂该怎么说服他,但还是努力想了想:“飞蛾扑火,那火明明很危险,但它还是要扑,死不足惜,这就是命,命里注定你会为火而疯狂,你想躲也躲不掉。” 莫长卿挑了挑眉,似乎不能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来,很错愕地问:“你是飞蛾吗?” 我朝他笑:“我不是。” 飞蛾扑火,那只是笨蛋才会做这种傻事,智者跟笨蛋,很明显,选择择哪一边谁都知道。 可谁是飞蛾谁是火哪个能确定,说不准儿是干柴烈火呢……其实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说法,芹菜是哪个葱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莫长卿笑笑:“你已经胸有成竹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跟他对视而笑:“药他!” 他退了一步很严肃地看我:“你去下手?” 我比划了一下手:“不,你帮我……帮不帮?” 莫长卿抬着下鄂眯了一下眼睛:“帮。” 就冲这点,我确定他比巧儿有用处,虽然他没有巧儿会打架,但最起码他听话,巧儿现在叛逆期到了,老爱哪我唱反调,我现在对又乖又听话的人实在是大爱,太喜欢了。 ◇◆◇◇◆◇◇◆◇◇◆◇◇◆◇◇◆◇◇◆◇◇◆◇ 芹菜在楼上,透过珠链子,隐约可以看见他坐在桌边,旁边的小姑娘正在给他沏茶,他把那茶喝了,然后示意小姑娘下去,我很伤感,多水灵多漂亮的小姑娘,居然也入不了他的法眼,看都没看一下,男人就那么好? 小姑娘一出来就被莫长卿按在墙上,我立即配合的扮恶人脸,揪着她的衣服:“丫的,脱衣服!” 小姑娘很显然是被吓傻了,吱吱唔唔了一下才字不成句的说:“我……我只是琵琶仔,不接客的,求二位饶了我吧。” “屁,谁会看上你,让你脱就脱,哪来的费话,莫长卿,脱她衣服!”我懒的再搭理了,辱没了我的智商,谁会对女人有兴趣啊,除非白天变黑夜,河水会倒流,芹菜跟男人没皮肉关系。 “不太好……”莫长卿为难。 “费话什么呢,又不是让你跟她办好事,只是脱了她的外衣给我换了,不然我怎么进去侍候他呀!”我拿白眼翻他,然后不耐烦的劈向小姑娘的后颈,见她跟烂泥巴一样倒下去这才又说:“脱吧,这回省事了。” 他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不过仍是很听话的脱小姑娘的衣服。 把那小姑娘藏在暗处,然后溜进去,跨进一只脚被莫长卿抓住了,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好半响才自齿间迸道:“小心些。” “切!”我对他的费话不屑一顿,甩开他就往里面冲。 芹菜坐在桌边,舒展开双手,正研究手上的一块方形牌子,今天的他随意了不少,用一根鲜红的带子把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发色很黑很亮,若自身后看会误认为只是一个高挑的美女。他半眯着眼睛,让人光看眼梢就感觉很神秘,脸是那张脸,可气质却是迥异,我突然想到巧儿的话,芹菜不是芹菜……那会是谁?除了双胞胎,这世上还有谁能这么相像,莫非也是易容?那他究竟是不是芹菜? 正在我苦思铭想之际,蓦然感觉一道锐利的光线向我射来,抬起头才发现芹菜正在看我,肤若凝脂,唇若红花,还是那么好看,他撩起袍子,眼神半眯的看我,似乎想我问我在干什么,心里一紧,我咧开嘴冲他没意义的笑:“我换檀香的。” 芹菜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没有怀疑又低头研究起那个方形牌子。 不知是因为瞧的太过认真还是刻意忽略,他居然没认出我来。 可恶……亏我掏心掏肺,力排众异的要他,他居然没认出我来……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说什么带我见他的娘的屁话,根本就是在敷衍…… 愤怒崩溃在边缘,我暗暗掏出怀里的药瓶,倒在手心上有一些粉色的液体,再抖动就落了一颗红色的小珠子,是软的,我记得老板的话,没有嗅,将珠子放到檀香炉里,点燃了,空气中立刻飘荡起一股不知名的幽香,我用丝帕捂着鼻子,然后去看芹菜 他咳了一下,皱着眉头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神情很复杂,没有冲动的想把人扑倒的迹像,那个老板是骗人的吧,我开始疑神疑鬼,想直接把芹菜扔进香炉里熏一会儿,这样效果是不是就更大一点呢? 我盯着他看,芹菜优雅地把牌子放进怀里抬起头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我,很平静却有一丝危险。 ------------ 第42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1 我突然有些紧张,往后退了一步,撞在木柜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心都要跳出来了,我想起芹菜把母猪心脏剖开的事,三下五除二的连丝恶心的表情都没有,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该死的苏桃红没有效果吗? 他的目光在磨我的理智,越磨越让我不是滋味,他让我难受了,以我的个性,也会让他难受,可是我却迈不了步子。 他弯腰从腿背上抽出一把匕首,金黄色的,上头镶了好些珠宝,剑销正中央还镶了一颗闪亮的大钻石,他的手每动一下,钻石就闪一次,没见过芹菜这种人……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宝贝行头全打点在自己身上,比我还不懂得敛财…… 不过,他掏出匕首出来干什么?莫非也想把我当成母猪给宰了?剖开我的心脏,然后也拿出里面的珠子?人心脏里头有珠子吗?母猪的珠子我是见识过了,是淡黄的……那我是什么颜色的?黑色? 芹菜把匕首抽了出来,银亮的匕身,晃的人眼睛疼,他将匕首横在我面前,眯起的眼肯让人看不出心思:“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吗?”我反问。 他很轻的皱眉,似乎在忍受某些东西,这么细微的动作仍是没有逃我的眼睛,莫非是苏桃红发挥效力了,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凌虐他了,等待的心情让人兴奋,甚至想发疯,再过一会,芹菜就是我的人了! 想的到这里,我快乐的跟老鼠一样团团转。 “芹菜……觉悟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跟男人偷情的事……你看我这么好说话,乖乖把匕首放下,我保证会待你好的。” 他俯首看着我,没有动作,眼神已经有一丝迷茫,他用匕首去挑我衣裳的结扣:“你是女人?” 我穿着男装,头发也很普通的束着没有装饰,如果我不承认我是女人他会信吗?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貌似还是很平静,气氛一下变的紧张起来,我垂着头在他身体阴影下偷偷脸红:“那个什么……我……我不是女人,是男人……” 他默,我也默,周围像死了一样清静。他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的心更加的高速跳动,像揣了一只兔子像窜出喉咙。 他说:“我记得你。” 我的心突然停跳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把手伸向我,手指很修长,指甲也修剪的很漂亮干净,我看着他没有动,直到他把手伸到我脖子旁,一下子就捏住了。 他……他看出来了?失败死! “那日你穿了女装跳到我身上叫我芹菜……是吗?”他把匕首凑到我脸上蹭,冰凉冰凉的,我差点就忍不住把丝帕放下来呼吸了,不过,照这样看来,他似乎没怀疑我的说法,那他就是信我了?哈哈,笑死了,他真是个笨蛋,没眼光。 “你还记得啊?”我很害羞地朝他笑。 “我当然记得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把红嫩嫩地唇在我脸上蹭,磨的我心痒痒的,可惜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事实上,我并不太喜欢跟男人做什么事,我只是想让芹菜明白,男人就该跟女人在一起,异性相吸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两个男人,太伤风败俗了,而且他的金主要真是公主的话,被发现了肯定得不得好死,我是来救他的,我是正义的化身! 我将一只手抵在他胸膛上保持了一点距离:“呃……那个,你想不想做什么事呢?” “做什么呢?”他又凑过来,张口嘴巴轻轻咬我的耳朵,嗬出的热气让我不适应的绻缩了一下,他很好看的笑出来:“这么敏感?” “不敏感,不敏感……”芹菜好邪恶,这种事应该是我做才对。 应该是我把他剥光了扔到床上,然后叉着腰看着他怕的直哭才对。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有种蛊惑力,能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让你不能控制的随着他的心思去想,随着他的方法去答。 “莫……不是,我叫莫小一,第一的一。”我暗暗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快。 “莫小一?真是个好名字。”他朝我笑,摸我的脸,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有些着急。 像我这种拿丝帕捂着脸,然后跟他调情,这种调调太诡异了,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不告诉我他在想什么,大概是像我这种笨蛋才能称出他们很聪明? “很久不曾有人这么靠近我了,你是第一个……” “咦?你以前很喜欢别人挤你吗?” “呃……那到没有。” “那靠近你的人呢?” “死了……” “呃?”我身体有些发冷。 “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他诱惑地问我,似乎很希望我能问下去。 我使劲摇头,牙齿在打架:“不想……我不想……” “呵呵,别怕我。”他摸我的头发,我像绻在他怀里的小猫,被他捏住了喉咙,只能任他摆布。 不该是这样的……身份,位置都不对……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他顿了一下,对我露出了很古怪地笑容:“而且,我知道你刚才在香炉内放了东西……” 他……他知道了? 我还自作聪明的以为……他知道了,那他肯定有准备,完了,这回死的惨了,本想玩弄他的,现在换他玩弄我了。真想跟他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会相信才有鬼。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用手指弹我的额头。 我疼的泪汪汪的:“那……那你呼吸了吗?” “呼吸了。” 咦?我的眼睛立刻亮起来,那他还是着了我的道,我乐不可吱地用手去戳他的胸膛:“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开始不一样,浑身发热,自骨子里透出的*,而且特别想扑人。” 他冲我笑:“扑人?扑谁?” 笑?这也能笑的出来,我很疑惑地问:“扑我啊……不对,就是扑人啊,我知道你暂时比较喜欢扑男人。” 芹菜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 “……对不起。”我并没有打算偷窥的,只是不小心撞见了他跟那个王爷这样又那样的,我决对不是故意的。 他没说话,充我笑笑,然后拉起我往外拖,动作很大,下手很毒辣,一点也也不顾及我在他身后绊了一脚然后摔在了地上,他像垃圾一样把我往外面拽,我不想就这样被拖出去,这跟我想的出路太大了,我死命抓住门槛,他回过头来充我无害的笑笑,手中猛一使力,我虎口生疼,一下子松开了手。 那是横栏,被刷的鲜红色的,靠近一点几乎就摇摇欲坠,顶楼,芹菜把我拖到顶楼,经过两层楼的翻滚,我遍体鳞伤,我疼的咬牙却哭不出来,不只是伤口疼也心也是疼的,原来,疼到极点人是没有泪的。 我以为……我以为芹菜会有一点在乎我的…… 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吗? 王爷娶了王妃却让她不幸福,王妃所以伤心,王妃死了那个管家舍不得,所以管家伤心,芹菜心里没有我也让我伤心,伤心,心伤,我们原来都是没有心的人……如果真正在乎一个人怎么会让她难过呢? 想着想着泪就流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我是个笨蛋,是混帐东西,或许巧儿说的是对的。 莫长卿说我会后悔,我果真后悔了。 芹菜抱我起来放在怀里疼,笑的很好看,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你真的喜欢我?” 我失魂落魄,不想承认,却又情不自禁的点头。 他笑的更得意了:“好,你若真喜欢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若不死我便给你想要的东西,你若跳下去,不光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都送给你,如何,很划算的赌局是吗?” 或许我该扇他几个耳光让他滚蛋,可是全身痛的绻缩起来,他的身体很冷,一丝我眷恋的温度都没有,他不是芹菜……不是……芹菜那么可爱,怎么会值得这么对我…… 没有人喜欢我,我就那么期待芹菜也会喜欢我……为了他我不惜跟巧儿闹翻,为了他我破财奔波,我想换的,不是这个结局…… 我哭的泣不成声,芹菜用我的衣袖给我擦了泪,很心疼的抚着我的脸,上头有刚刚磨擦出来的伤口,麻刺刺地疼,他给我轻轻揉着,很温柔,温柔地不像真的:“要赌一次吗?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你愿意为我跳下去吗,愿意吗?恩?你愿意吗?” 他几乎发疯似的问我,像在求证什么,我却说不出话。 去你妈的!我说不出口。赌一次吗?赌我会不会短命,赌我是不是那只扑火的蛾子? 巧儿知道了,肯定会敲着我的脑袋念叨,没出息! 莫长卿肯定会说,看,后悔了吧! 其他人一定高兴的尖叫,死不足惜!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因为我问他:“如果我跳了,你就会跟我一样的喜欢我吗?” 他对我露出会心地笑:“你说呢,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他离我远了些,让我一个人站在横栏边,下面很空荡,行人也很少,我想起王妃摔下楼去的模样,血花四溅,冰冷的摔碎在地上,只剩一堆残壳来证明自己存在过,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也会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 太笨了……太不值了,可是身不由已。 想把自己扔下去,可是又很犹豫,世上男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来护卫我的喜欢?我若是死了,我的钱,我的家产,我所待的地方,还有巧儿要怎么办……人就是这样,一旦犹豫,就会一直犹豫下去,而芹菜一下在身后看我,他的眼神,在鼓励我为他而跳…… ------------ 第4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2 我有点儿颤抖,伸手去摸横栏,很冷,我想说不,可是芹菜那样殷切地望着我,眼神单纯的像个孩子,我突然觉得某些地方他跟我有些像,似乎都想让别人在乎我,希望别人,哪怕用疯狂地手段来给自己一个慰籍,他似乎跟我一样失意,不像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芹菜。 他是不是芹菜?他说过,他不是……巧儿也说他不是,他到底是不是? 他的身体还有心,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东西?可是那么大的代价,从上往下看,扔一只羽毛下去都能飘好久,我会摔碎的,我去看芹菜,他朝我笑,目不转睛的,如果巧儿在,她肯定会把芹菜给扔下去。 要不要跳呢?我苦脑的攀在横栏上,蹉跎地叹了一声,彻底趴在上面:“咔嚓……”手下的横栏一软,歪了一角,我慢慢张开嘴,来不及尖叫,人便随着横栏往下滑。 神啊,救救我吧,我是半点儿跳的欲望也没有啊,难道天要亡我?开什么玩笑,闹的太大了,掉下去会摔的很难看,会死的很惨。 芹菜望着我,嘴角仍在优雅的往上翘,像是笑麻木了,死东西,懂不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想笑又想哭,声音哽在喉中滑动,怎样都叫不出来,我觉得自己像羽毛一样往下飘,飘着飘着就被勾住了。 吓的太厉害了,思维也恍恍惚惚地,我抬起脸发现手被人死死拽住了,莫长卿脸色苍白的望着我,自齿间迸了一句:“笨蛋。” 我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流露出什么表情。 我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横栏都没修的结实,没水平,没水平……害我上演这场闹剧,太丢人了。反正谁都不会相信,在他们眼中我就是疯狂的笨蛋,跟蠢猪没两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脑残的事儿都做的出来. 我在风中晃,手臂又酸又疼,我抬起脸看着莫长卿哭:“我疼,好难受。” “……我知道,别害怕,一会就好了。”他的的脸因为使力,面孔涨的通红,眼角轻颤,我知道他没有力气,芹菜就在他身后孤傲的站着,居高临下,视若无睹,他的视线与我对上了,双目交接,我努力的看他,却怎么也看不透。 他不帮忙,不表态,芹菜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嘲笑我的任性,我闭上眼,有泪在脸上淌,耳边莫长卿的呼息更粗重,他说:“莫依,你要用力,自已爬上来,我没有力气了……对不起。” “我没有力气了……对不起……”这样的话,让我心里莫名地疼,脑袋像被人践踏过一样,灰蒙蒙的,我也没有力气了,全身都在疼,感觉身子往下滑了一下,莫长卿的身体也往外移了几寸,他焦急地拉我:“莫依,爬上来。” 芹菜明明可以帮忙…… 我跟失了魂一样,垂头看了地面一眼,下面已零零散散围了好些人,每往上掉一分,就换来几声口哨及尖叫,所有人都只是冷漠的望着……根本,没人把你当回事……爱自己总比爱别人要多的多,大概有我这个人物也只是老天爷的心血来潮,某一天,他突然看你不顺眼了,就逗着你玩,把你耍的团团转,玩坏了,就丢掉…… 我盯着莫长卿青筋尽现的手掌沉默了一下说:“你松手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两手抓着我像疯了一样往上提:“笨蛋,你在说什么,为这样的人值得吗?知道吗?这种人的眼中可以有权热,有天下,有女人,却唯独没有感情,你是傻了吗?” 我没有……我不会为谁而死,我想争辨却懒的说了,事情都这样了,能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坏人死了好人就该高兴,为你的娘亲,五小姐还有兄弟姐妹们想想,你跟我,他们会想要谁……你放手吧,我若死了……也是应得的,反正是贱命一条,谁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爬不上去了,虽然我不想死,可惜全身的筋骨都被芹菜给折腾散了,我没有力气去拼凑起来再往上爬。 莫长卿却把我拉的更紧,身子在下滑,两人的身体都在往下掉:“我们的手连在一起,是一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若死了,会有更多的人恨你……你还要死吗?” “我不想死……”这是实话,谁活的好好的突然想不开把自己给了结了?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那就上来,只靠我一人,会一直往上掉,来,抓着我的手,往上攀爬,我不会松开你,不要害怕……你说过的,活着多好干嘛死了……”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充满鼓励。 若有巧儿在,肯定没这么费事,她带我跳下去可能都不成问题,可她在,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心死。 我伸手去攀爬屋檐,没抓住,我人又下滑了三分,我吓的直哭,去看莫长卿充血的脸:“你放手好了,我死了,比我们一起死要好。” 他的手臂在屋檐在磨擦下裂开,滴了一滴血在我脸上,然后越滴越多,落在我张开的嘴巴里,咸咸的,身体还在下滑,他仍是不肯松手,真倔的人,跟我一起死了不太值,我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手背:“放手!混帐东西,你不放手我要你的命!” 从没有想过,我的恐吓居然是拿来哄别人把我从楼上扔下去这种事上,太诡异了,任谁都不会信,放到以前,我也不会信。 指甲深深镶在他的血肉里,“滋滋”的声响,他疼的眼皮颤动:“笨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说:“放手!” 下滑下滑下滑……然后我又像一片孤零零地羽毛一样飘下去,有个人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他说:“笨蛋……你真是个笨蛋。” 我没作声,只是反射性地抱他,跟他一起往下掉,我名义上的儿子,原本恨我入骨的儿子,他却愿意跟我一起死。 “莫依。”他在我头上叫我。 “什么?”在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说话。 “是不是很痛?”他抚着我脸上的伤,我抬起下巴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然后就记得了他血肉模糊的手臂:“跟你一样疼。” 他轻轻闭上眼,深叹一了声:“莫依,你是个好姑娘,若再久一些,我可能会喜欢你。” “呃??”我去思考他的话,然后他像胶布一样缠住了我,把我的身子全护在他怀里,耳边的风声不再尖锐,他的身体是热的,护住我,天再冷,风再大,也不会觉得冷。 我想起了王妃,想起了巧儿给我的巴掌,想到烟花绽放在天空,然后所有的思维都跟鸡毛掸子一样炸开了,烟消云散,耳边是沉闷的摔碎声,血腥味还有尖叫,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摸索着去抱他的身体:“莫长卿,莫长卿……” 身体是热的…… 我叹息一声在血腥味中磨蹭:“莫长卿。” 没有声音,我有点害怕:“莫长卿。” 我开始没意识地捂着嘴巴,心里很恐惧,莫名的绝望:“莫长卿,莫长卿……” 我去拉他的手,但是不敢睁开眼去看他,心内满是期盼:“莫长卿,你没事吧……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死吗?我还活着……你不能骗我,你不是男人吗?男人说话要算话……你说活着好的……你说的……” 手渐渐冷了,我跌坐在地,心里头像被抽空了,干疼干疼的…… 他看着我说:“有时,一个人对你好并不会去特意告诉你,而有时,一个人对你示好并不代表他就会全心全意待你。” 他拍着我的肩说:“你太年轻了。” 他说:“太脏了……不像你。” 他说:“我们的手连在一起,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他说:“你是个好姑娘,若再久一些,我可能会喜欢你。” “莫长卿……你是骗子……”我抱着他的手,贴在地面失声痛哭:“莫长卿,莫长卿……你不要吓我,巧儿会恨我,巧儿她恨死我了……” ------------ 第44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2 全身都在疼,连心也疼的想让自己绻缩起来,谁也不见。 有人在旁边吵嚷:“这不是莫家的六少爷吗,真是惨不忍赌,一表人材的怎么落个这种下场……快去寻莫家人来瞧瞧……” 我抱着莫长卿逐渐冷掉的身体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失落比芡实死了还要让人难受,鲜血凝结在脸上冻结成血块,我很冷又很怕,腿跟莫长卿纠缠在一起,疼极了,我不敢动弹,怕动一下,就把他吓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浅绿色的身“咻”的一声,跃的我身边,扬起的裙角满是清冷地味道,我的泪又情不自禁掉了下来,一下抱住了她的腿:“巧儿巧儿巧儿……” 巧儿挑起两指捏住我的下巴,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与她对视,巧儿眼神很阴冷,冷地我颤抖了下。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根本没人会相信…… 坏人永远是坏人,这是定数。 巧儿把我推开去,我摔在身后家仆的怀中,真是坏透了,我心里一阵泛冷,说不出话来,巧儿去摸莫长卿的手,我这才看见莫长卿侧躺在地上,仍做着保护我的姿势,乌色的发散开在黑红的血液中,像朵盛开的花。 这样冲击性的场面一下刺痛了我的眼睛……被遗弃的滋味……死的不应该是他…… 巧儿退了一步,让家仆把莫长卿抬起来,她抬起头看了楼上一眼,然后黯然的随着家仆快速消失在人群中,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她恨我了,她彻底恨我了,我知道,我从此死无葬身之地了。 剩下的家仆抱起我往回走,我在他肩膀上抬起头往楼顶上看,看到芹菜似笑非笑的眼睛,黑的像地狱……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使劲瞪他。 所有人的命都可以很下贱,包括我自己,但莫长卿不行,他有思想有抱负,这样的人却为我而死,不值得…… ◇◆◇◇◆◇◇◆◇◇◆◇◇◆◇◇◆◇◇◆◇◇◆◇ 我平躺在床上让婢女给我上药,疼的不行了,我就咬自己的手将脸埋在枕头里,真想把自己给闷死了,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婢女去扯我的脖子往上拉:“小姐,别把自己捂死,给脸上的伤擦药吧,磨蹭久了感染后会毁容的。” 连心都没有了,还要脸干什么,不过我仍是把脸凑过去给她涂药,涂到一半时,门外传来吵闹声,还夹杂着哭声,该来的想躲也躲不了,我愣了半响去看门,对婢女说:“去把门开了。” “小姐,你疯了,五小姐会把你给杀了的,巧儿还没有回来,不能开门。” “……开门吧。”巧儿已经不会再管我了,我知道她恨我了,这次她决对不会再回头的,我不想当个缩头乌龟。 “小姐……”婢女仍在为难,门已经被撞开了。 冲进一个绯色身影,我从床上爬起来她已经冲到我面前,扬起手掐在我脖子上:“坏人……是你害了六哥,祸害祸害,你还要害多少人,你怎么不去死了……” 婢女去拉清芙却被她踢开了,她赤红着眼睛狠掐我的脖子,眼角全是泪水:“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我没有还手,没有力气,也懒地动手,我把他喜欢的人害死了,她也恨我,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努力把头抬起来,眼皮像猫一样微掀着,然后看到门外走进一个人,她见到这情景皱了下眉头,扇了一掌过来,清芙一下子被打开了,摔在桌角绻缩着,眼睛里都是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怎么都停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她,她是魔鬼,她不是人她是妖精……六哥被她害死了,你还要帮她,你们都没有良心,没有……”清芙摔在地上用很难看的姿势趴着,手掌握成拳,一拳拳狠狠敲打着地面,似乎那地面就是我。 “……”巧儿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把五小姐带下去,先封住口风,稳住众人不许声张。”她把木桌拍掉一角又说:“谁若靠诉姨太太们,便如此桌。” 家仆把五小姐搀出去了,临门清芙利箭一样的目光射在我心上,我疼的绻成一团。 门关上了,屋子里又黑又冷,我跟巧儿谁都没有出声,空气凝窒了,所有的东西都死了一样,我不敢抬头看巧儿,我是个蜗牛,天天背着壳,再大的风浪都有壳保护,可是壳没有了,我只能光秃秃软绵绵的,谁砍一刀就能把我杀掉。 “药擦好了吗?”巧儿的声音听不出异样,但我肯定她一定在气我,她的心比我好,她考虑地永远比我周全,所以,我总是在闯祸,她总是在给我擦屁股,收拾善后,一次两次她可以原谅我,可是久了,她也会厌倦,她会嫌麻烦。 “哦,擦好了。”我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严严实实地遮住,有人听说过,睡觉能死人的吗?我想试试。 “……脸上涂药没有?” “涂了?” “吃过了吗?” “吃过了。” “说谎了吗?” “说了……呃……”我顿时哭笑不得,想哭想笑想掐死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巧儿她还有心情调侃我,想了想,我忍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巧儿……” “嗯?”她坐在我床边,面无表情,连眼睛里头都没有情绪。 我突然害怕起来,心里像被什么堵塞住了,堵的胸口生疼生疼的,抓着巧儿的手,话在喉中徘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巧儿…巧儿我……你……” 她突然抽出手,往外走,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对外我已封住了口声,不会有人去说的,姨太太们我会尽快隔开来,你躺一会儿,我让婢女给你热些食物。” 她走了,衣角消失在门外,我想知道的不是她们的感受,我想知道巧儿的……可是她不跟我说,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更让我害怕,我害怕她突然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我不想被遗忘,不想被放弃……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 似乎所有人都走了,这几天没有姨太太们的消息,连清芙都没有再来找我麻烦,巧儿也不见了,没有看我,没来骂我,没来打我……我彻底被遗弃了。 婢女敲门进来给我端茶,茶水溅起了沫,飘着几枝未干的茶叶,她把茶凑到我唇边:“小姐喝茶。” “哦。”唇瓣干的裂开了,微一张嘴都连着根的疼,喝了一口,实在疼的厉害了就把茶推了问:“巧儿呢?” “她没说,听人说似乎在别处买了一幢庭院把姨太太们都接过去了。”她把茶放了,将食盒里面的热菜拿出来端到我床边:“小姐,吃些东西吧。” 买了一幢庭院?还都接过去了,怪不得这么冷清,呵呵,冷清……真是个奇怪地词儿,我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词,太诡异了。只是巧儿不是为她们建房去了,还选风水宝地,天天去看来着,怎么这会儿直接买房置办起来了。 莫非是那边拦不住了? 我心里头被刺了一下推开婢女凑过来的勺子:“莫长卿的身体呢?安顿好了没有,怎么没听说……” 婢女迟疑了一下:“没见着六少爷,想必是被安置在别处了,怕小姐见着,应景伤情的。” “哦……”我默,想爬起来,可是全身都是软的,根本没有力气,这些天我没吃什么食物,又懒又怕麻烦,可是想出去就得有力气,我指着汤说:“喝那个吧,嘴巴上火了不想吃饭。” “哦哦。”她很高兴的给我端汤,舀了一勺凑到我嘴巴,见我喝了很兴奋地问:“好喝吗,我按厨娘们说的方法熬的,可花了好些功夫呢。” “……不错啊。”我又喝了一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怕我?”通常家仆看到我都会害怕,我瞪个眼睛也会打摆子,更别提发火了,而这个小婢女居然亲自熬汤给我吃,吃下去了还这么兴奋,像我给了她一个金元宝似的。 “咦?为什么要怕,巧儿姐跟我说小姐人很好的。”她又喂了我一勺,淡淡的,抿上嘴巴就有一丝甜甜地味道。 “呃?”我愣了一下,巧儿居然跟人说我很好?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这是不是代表她没有很恨我呢? “你是新来的?”我又问。 “是啊。” “哦。”我就知道,不然没这么好骗,除了巧儿,谁肯来侍候我啊。 “叫我小姐的事也是巧儿跟你说的?”因为我讨厌夫人这个称呼,不知道跟多少人掐过架。 “没有啊,巧儿姐没说,不过小姐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居然有人夸我漂亮,多天真的人,我低着头想笑:“我人是很不错的,别怕我……只要你不害我,我就会对你好。” “我怎么会害小姐呢。” 喝了最后一口汤,身体果然有了力气,我让她给我穿衣服,她不肯,说巧儿吩咐不许我下床,瞧,巧儿的话通常比我有说服力,我去瞪她,她也不肯,总算有个人不怕我了,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把饭菜端走了,我也下了床,用冷水洗脸的时候,滋牙咧嘴的疼,这脸是要不成了,毁就毁了吧,把衣服穿了然后偷偷跑出去,我想去找芹菜……不是想让他实现什么狗屁诺言,我只想让他给我一个交待,他给不了我交待,我就把他杀了,塞进盒子里让他去陪莫长卿,这样莫长卿就不会寂寞了。 ------------ 第44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2 走出莫家对着门头上地张大匾长长吁了一口气,想到很多事情,脸上禁不住浮起一抹苦涩的表情,我喜欢的人不多,所以喜欢我的人更少,而愿意为保护我不要命的更是稀有了,感情跟冲动是两回事,我现在似乎把这两样全占了,因为我的任性妄为,我把莫长卿害死了。 我在怡花坊门远远就站住了,我认字不多,那次只认出了偏旁,而莫长卿纠正我,并没有嘲讽,我这样被人排挤被人诅咒的人……低下头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放在手中盘弄,然后暗暗摸出袖中的小剑在石头上画一个个笑脸,“滋滋”地声响,落下了一堆白沫。 小剑很锋利,放一根头发上面吹上一口气,头发便能断掉。 这是巧儿首次见面送我的,防身用的东西也是武器,也可以杀人,这样锋利的小剑用芹菜的血洗礼似乎再合适不过了,我喜欢一个人,得不到,我就把他杀掉了……这种想法让我有些疯狂。 他会不会在呢?我把小剑重新放回袖中,然后抬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红影,阴雨连绵,他站在其中半眯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红润的朝我笑,灼灼夭夭的光华,像是神仙,可神仙怎么会朝我笑呢……我摸了摸小剑咧开嘴冲他微笑。 他不动作,不微笑便能让你着迷,宛若随幕中独自绽放的红花,让你不能自己被他蛊惑。 “你果真来了,真让人感动。”他冲我微笑,很优雅。 “我喜欢你嘛……”我当然要来,这么大的代价,我怎能不来?我笑的很虚伪,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靠近。 雨不停地下,浠浠淋淋地小雨,所有的一切都被冲刷掉了,包括我对他的幻想。 老虎很威风,毛皮摸起来很柔软很舒服,你想得到它,可以养它可以看着它,但不能抱着他睡觉,因为,它再好,它还是只老虎,就算我再坏的像条恶狼,还是没有老虎厉害。 他把手伸至我脸上抚着疮疤:“呦,看来你付出了不少代价。” “是啊,很疼很疼……”伤口疼,心也疼,欺负我的人都要死了才会爽快,而对我好的人太少了……所以,我那么在意,我的心情,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努力把自己当作一只迷途羔羊。 他低下头来看我,那双眼睛温柔清澈:“好。” “你是芹菜吗?”我问。 “……你说呢?”他笑的很模糊。 “难道……难道你真的不是芹菜,不是叫苏秦吗?”我眼巴巴望着他,握着衣角的手有些发抖。 “……不是。”他事不关已的笑,笑的可真无耻……芹菜芹菜芹菜,你到底是谁?该死的混帐东西,你死哪里去了…… “你……你去死去死!”我怒不可揭拔出小剑去刺他,他不躲不闪用微笑迎着我,小剑刺过去又被弹了回来,我狼狈地摔在地上错愕的望着他。 小剑难道也是冒牌货?死巧儿,你害死我了。 他朝我笑笑,很惋惜地摸自己的胸口:“太遗憾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每日都穿着护身甲,刀枪不入刺不穿的……真是抱歉啊。”那口气卡在喉中,我跟烂泥巴一样瘫倒在地,小剑拼命在地上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他不是芹菜……他果真不是,我怎么招惹了这么个怪物……想到为追随他而得到的报应,我突然觉得冷,冷的窒息。 他慢慢走过来,把脚踩在了我脸上,精致的羊皮软靴,双目对视他笑的很无辜:“多可怜地人,都疯的快没命了……要拿你怎么办?扔掉吧?” 我咧开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老爱揪着别人的头发,用脚去踹人,欺负之后会说‘把你扔出去喂狗’,表面询问,实则不屑……被受者原来这么不好受……这种滋味,从没有人告诉过我……真想下一刻把自己折腾死,我怎么……怎么这么混帐…… “可是,我的诺言是我的身体,还有心,答应了怎能说话不算话……”他跟我笑,笑的我全身都疼,他把脚在我脑袋上使劲碾,像踩垃圾一样,我感受不到疼,只是一直哭,他蹲下身子看着我的表情,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在我眼角下抹了一下送入口中,很诡异地说:“是苦的,很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发疯似的抱着他的大腿咬了下去,他捏着我的下巴,扳着我的牙:“很凶啊,做我的人是不能凶的,你是只猫还是只豹子?小家伙?我的底线可不是很宽大。” 他的话我听明白了,他就想说‘我就想养只猫,但如果你是只未长成的豹子那就麻烦了,我很怕麻烦,你如果超越了做为猫该有的温顺,那就死定了,知道了吗,这就是我的底线,超越这底线你就得死。’ 什么都溢于言表,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那么冷漠不屑的,像在逗弄一只布娃娃。 “去你妈的混帐东西,我早晚把你弄死!”我暴跳如雷,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他皱了下眉头,笑了一下:“什么?” “你生孩子没**,不得好死!” “呃……哈哈哈!”他仰头大笑,他就真把我当玩具了,他不把我当人,他不是东西,比我还狗屁不通,他会皱眉,会微笑,会把你玩的团团转,但他不在乎你,所以他不是你的,当然你也不愿意是他的。 “好久不曾听到这样的话了,真是新鲜,真是让我迫不及待了,未来的日子有你一定很有趣。”他重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涌上来一群黑一衣,把我像破布一样塞进一辆马车,我没挣扎也挣扎不了,像是被点穴了,他也坐上来,我缩在一角,在他衣摆下面,像是被他踩在脚下。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相信肯定笑的很贱,他那么喜欢笑,什么时候都笑,笑死得了。 “莫小一。”头上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我对这三个字没什么概念,然后就想到我骗他说我叫莫小一的事,于是很不甘心的吼:“叫什么叫,叫魂呐,要什么都没有,要命就一条,你把我杀了,我做鬼也要吓死你。” “你就这么生气呀?”他带笑的声音又响起来。 “王八羔子,你不要跟我说话……XXOOXXOO”我歇斯底里地又乱叫了一通。 “别急,我是想告诉你,你在我面前骂人没关系,要被人听去了,我也救不了你……听懂了吗?”他用脚踢了踢我的裙子,没进一步试探的意思。 我狠狠盯着他交握放在腿间的手指:“我要谢恩吗?” 他伸手揪我有衣服,把我从阴影出揪出来平放在他脚下,我看到他眉毛飞扬入鬓,眉眼都笑弯了,他说:“免礼。” 我气的快背过去,却拿他没办法,眼珠转了一圈,发现马车在走,车轮骨碌碌的转动声,我心里凉了一下:“这是要上哪儿去,你要想跟我,就得跟我回家,到我家再享用你……而且这此之前,你不能让我躺在这里,我得换身衣服……” 马车里放了两个铜炉,里面正燃着炭火,虽然全身湿淋淋地却没有觉得很冷。 他动了动身子,低头看我:“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养着……况且,你太脏了……” 我太脏了?我几乎快吐血了,天知道我这么脏是谁害的……这个跟芹菜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根本是生来克我的,若拼不过一个人就得跟他假装交好,我很努力的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最起码,你要让我舒舒服服地坐着,像我这样躺着很难受的。” “这样……”他扭头转了转似乎在找东西,眼睛突然一亮,从软布底下掏出一把长剑,然后在我脑袋后敲了一下:“可以了,随意坐吧。” 我动了动脑袋,果然能动了,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我心里在打鬼意是真的,他坐的很端正很好看,但他的表情明显是很随意的,他似乎受了很严格的教养,就算是跟你开玩笑也不能让你忽视,这样的人怎么是芹菜呢。 芹菜明明就是一付浪荡的死样子……我当时是什么眼光…… 慢慢爬起来,从他的腿一直打量到他的头,他的发质也很好,披散在身后,用玉扣了一束在头顶,因刚刚的淋雨渗着一些水珠,闪亮闪亮的,很漂亮很无害的样子,他的嘴唇是很柔软的线条,芹菜的不是…… “你可以坐到对面角落里。”他的眼神很温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种为你打算的魄力让人神魂颠倒。 他他他,他居然让我坐在角落里……实在是太大方了…… 我的手在颤抖,越抖越厉害,抖的我口中不停地碎碎念:“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朝他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他看着我身形笑笑,然后手一松将剑丢在我脚下,“啪……磁”我张大眼瞪着他,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想抓住什么实在东西,什么什么也没抓着,“砰!”我用四脚八叉地姿势摔在他的面前,太难看了…… 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也不是一样死心眼的人,可我怎么那么想把他弄死呢,他伸手在我肩上点了两下说:“你还是躺着比较乖。” 我像死了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脑海中闪过一些人,然后我就开始掉泪,巧儿……呜呜呜,我被人欺负了。 太难受了……太折腾人了…… ------------ 第45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 也不知迷糊了多久,隐隐听到人群杂乱声,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他正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双手交叉紧握,坐的很直,腰绷的很紧,似乎随时准备醒来,我听人说过,有一种人曾受过很大的重创,才会连睡梦中也不忘记要保护自己,他用这样的姿势睡觉,很像是那种人。 身上的衣服被暖炉烘干了,手指也能动了,我偿试着去踢腿,发现也能动了,那这个冒牌货一定是用的较轻的那种点穴方式,我慢慢爬起来揉着酸疼的肩膛,眼睛死死瞪着他,要是,趁这个机会上去把他干掉的话……估计也只有被玩弄的份。 不过,我仍是想试试,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向他伸出手去,近了,近了,再近一点,就可以捏住他的小脖子了。 “咯噔。”马车一颠簸,似乎轧着了石头一下子停住了,冒牌货的眼睫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看了我一眼有些茫然,下一刻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换了一种冷冽的恒定,他朝我露出一丝微笑:“莫小一,你想做什么?” 呃?天不助我,我尴尬地收回手朝他傻笑:“呃……那个什么,我只是没发现天下居然有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所以……那个…我…”我吱吱唔唔,几乎把舌头咬了,恭维人也是个技术活儿,通常是别人来讨好我…… 哎,要是被那些受我欺压的人知道了,肯定要嘲天大笑三声:“拷,你丫的也有今天啊!”我捂着脸伤感,太失败了。 他朝我笑笑:“就是因为我好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秀气的眉毛上扬,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很无害,在这样黑暗的势力下,我仍是红了一张脸:“是……是啊,哦哦,马车好像停了。”我急着想扭转话题,老围绕在这个话题上多奇怪呀。 “我知道。”他朝我笑笑,又大发慈悲朝旁边挪了一点:“你可以朝车外看一眼。” “呃?”我狐疑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凑过身去掀开车帘子去看外面。 天色很黑,风也很大,刚凑过头去就呛了一口,一边咳一边看着一堆人干架,刀光剑影的刺的眼睛疼,下手的人很利落,“刷”的砍下去,然后就是血光一片……我的神哎,这是什么状况,我猛地放下帘子往后退了一步,被绊了一跤摔在冒版货怀里。 他低下头倦怠而平静地冲我微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啊?” 这什么时候了,投个屁的怀抱吧,我牙齿打架的指着帘子外:“……有,有刺客……杀人了,死定了……我不要死,我钱还没花完,还没找个男人欺负,我不甘心…呜呜呜,我不要死…” 他拍拍我的脸,下手很轻,跟哄小孩一样,然后帘子被外头的人掀开了,凑过来一张狼狈的脸,血上的血被混合了,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人迅急地说:“爷,人太多了,兄弟们招架不住了,请爷下车先行随我离去吧,兄弟垫后。” 冒牌货顿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危机意识,声音调慢而悠哉:“你有几成把握?” “这个……微臣该死,胜算并不大,但请爷放心,除非微臣死,否则决不让爷有性命之忧!” 冒牌货脸上的笑容渐渐变了,眼中很深的情绪,他抬脚将剑甩进手中,波光潋滟中扬起红唇:“那你就去死吧。” 那人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瞪着冒牌货,齿间迸出一个字:“爷……”话还含在口中,他就向后倒去,砰一声摔在地上,溅起泥泞的污浆,额头冉冉往下留血,额心正插着一把金剑,冒牌货……把他杀死了…… 我觉得我身子一轻,恍若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人家忠心耿耿拼死要救你,你却不知道感谢还把人空杀掉了,他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精病患者! 冒牌货很柔和的笑了一下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低下头温柔地跟我说:“你害怕了?”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了,只是反手抓住他盘弄我头发的手指,拼命地发抖:“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我只是想要芹菜而已呀,你不是他你应该要跟我说的,……不然,不然我就不会缠你了……你放过我吧,啊?” 他用另一手摸我的长发,笑的很诡异:“我通常不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饿了吧,那边有糕点还有水果,你可以随便吃。” 要命,我现在还吃的下去我就是猪头,都什么时候了,外面杀的跟宰猪场似的,他这笨蛋还有空跟我微笑,给我东西吃……莫非他知道是必死,然后让我多吃点东西怕我当个饿死鬼? 我哭笑不得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果真看见里头小木桌的端放着几盆点心跟水果,真是个异类,我跟他对了一眼,他又用那种温柔到溺毙的笑容看我:“你可以在桌子下面吃。” “呃?”瞧不起人?我火大的瞪着那位事不关已的冒牌货,他交叠着双手放在腿上,很悠闲很自得,神啊,他刚刚还杀了一个人,宽恕我吧,我虽然很不想当个吃软怕硬的缩头乌龟,但还是抓起一串葡萄钻到桌子下面……他说的对,钻到桌子下面,最起码,有人杀进来的时候,不会先注意到桌子吧。 我咬了几颗葡萄,味道还不错,酸甜的味儿把饥饿全勾引出来了,我瞄了他一眼伸手又抓了几串,吃葡萄……葡萄好吃,大冷天的葡萄肯定都是进贡的,颗颗大粒,颗颗青脆。 马车内突的吹进了一阵冷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惨叫,有个人摔在了马车边缘,探进了一张血脸:“爷……对不住。” 我尖瑞的叫了一声,声音卡在喉咙里没喊出,葡萄没嚼就咽下去了,门帘外探进一只明晃晃地大刀,我念叨了一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然后就更往桌子下面缩。 探刀的人似乎被外面的人拖住了,惨叫一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马车外马车内还是两个样子,车内安详而诡异,车外拼命撕杀,我摘下一粒大颗的葡萄扔冒牌货:“喂喂。” “怎么?”他伸出手稳稳接住葡萄。 “你想躲就躲吧……别一付大义凛然的死样子,看着我就心烦,我可以让给你一个位置,你躲在我前面好了。”刚才那把明晃晃地大刀可把我的魂都吓散了,我就想让他躲到我前面,这样,刀刺进来的时候也会经过他的身体而不会刺到我……瞧我太聪明了。 “你在发抖啊?”他很好奇地问。 “没……没有,决对没有的事!”我宁死不屈。 他没说话,低下头揉捏着两指间的葡萄,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摆酷,不过他临危不惧的功夫装的是非常到位,这一点让我很佩服,我还要再说什么,他似乎意识到了,半眯起眼笑的跟猫一样优雅:“别害怕,这种事斯空见惯了,你慢慢就会习惯,而且很快就会结束的。” 我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了,我想……我想哭…… 我本想把他杀掉,然后从此跟着巧儿做一个安安份份地好人……可是做一个好人比坏人难多了,再说这种场面,我想当个菩萨也不可能了。 “回爷,都解决掉了,微臣不知柳护卫已经叛变,请赐微臣死罪。”耳朵里除了牙齿打架声还是牙齿打架声,蓦的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我猛地一凛,撞了头上的木桌,上头似乎有什么被碰翻了,滚动的声音,然后摔下了一盘水果,砸在我手边摔的乱七八糟,我手忙脚乱去拣水果,抬头的时候看到冒牌货打量的目光,又缩回脑袋。 他笑着看我手忙脚乱:“你可以出来了。” 我咬了咬唇,闭目细听,车外果真没有争斗声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爬出来。 这个冒牌货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皇宫里头的人,莫非还是什么权贵不成,说不准还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瞧,坐个马车都有人来杀他,他的那种坏法一定比我还要厉害,落到这种人手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笑的那么温柔,那么明媚的,可他不是……这个男人,比我以往见过的男人加起来还要虚有其表。 “爷?”外面的人没听见声音顿时慌了,想揭开帘子又不敢。 “你若死了,我自己走回去吗?”冒牌货终于出声了。 “呃……那余下的人怎么处置,全凭爷一句话。” “这些人都是些死士,若给他一刀乞不便宜了他,用布塞住嘴巴带回去容我慢慢审问。” “是。”外头的人得命,混乱了一会,马车又动了,我手中的葡萄骨碌碌地溜到他的脚下,他弯腰拣起来递给我,花瓣一样的嘴唇勾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看着他手上的葡萄,又盯着自己的脚尖:“我……那个谁……我……” “你想走?”他似乎是随意问出来的,我立即点头如捣蒜。 “走去哪?不是要得到我吗?”他弯起红艳的唇,媚眼如丝的,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想了一下,脸一下就刷白了。 我想得到的是芹菜,不是他,芹菜看起来很简单,很可爱,因为他的眼神太漂亮太纯净了,所以我那么喜欢他,我是想要待在干净的人身边的,似乎那样才能被净化,可惜事情似乎又变复杂了。 因为芹菜的出现,我闯了许多祸,害了很多人…… 如果我把他杀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莫长卿地性命……巧儿的信任及跟随……太麻烦了,我要是死了,这些麻烦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看了他平静地笑容一眼,咬着唇又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坏人都应该去死,这世界应该是属于好人的……我们不是,所以我们都该死。 ------------ 第46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 他把手很懒地伸出来,捏在我的脖子上,仰望着我的脸:“别白费力了。” 手臂太短了,我根本触碰不到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表情,很冷酷,让人觉得很些恐惧,他就用那样莫名的眼神看着我,他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想嘲讽我,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他早不会安稳坐在那儿了,要不是他故意放水,我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刚刚那个柳护卫的死就够让我明白了,可是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我跟谁都没说一声就离开莫家找他拼命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会有谁想起我,想到巧儿漠视的眼神跟莫长卿欲血的身影,我全身上下就难受,难受的我拼命掉泪,泪水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没心没肺起来笑一个。 “怎么哭了?”他松开捏我的手任我摔下去。 我跌坐在地,拼命掉泪,太恨了,所以恨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没有一个人待我好,我生来就是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谁都讨厌我,谁都欺负我,我被欺负久了就害怕这种欺负,我想反击……可是一切都实现了,有一天却突然发现,我还是什么也没有……总算有个人会站在我这边,有个人肯真心为我想……可是……我却把他害死了,他是个好人,他有很多人喜欢他……可是他死了,是我害的,又有多少人要恨我…我现在又什么也没有了,连巧儿也不管我了……”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莫小一。”他叫我。 “你还说你还说……都是你害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用那么绝决的方式证明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绝世美男子呀,谁都肯为你跳?要真是喜欢你在乎你的人为了证明跳下去死了……那你还要等多久才会有个在乎你的人出现……你比我还要混帐,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莫小一。” “干什么!?”我抬眼气极败坏地瞪他。 他的表情很淡,淡的连一丝情绪也看不见:“狼再可怜还是狼,狼的本性让它不择手段活下去,你难道就不是吗?虽然并不一定要把对方咬死,但却省了很多麻烦。” “……”心虚气短中。 “你愿意跳下去我很高兴。”他又说。 “……”我默。 高兴跟伤心只一线之差,我今天太难受了,眉头攥起来低下头不说话,用手去擦泪,擦不尽,止也止不住。 这次的赌注太大,我用芹菜压住了我所有的东西,芹菜赢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我赌局里死无葬身之地,我把我的心也砍成一块块的,片片撕裂的疼……像我们这种受过伤的人都太绝决太疯狂了。 我们见过几次面呢?两次,一次在十里香,一次在怡花坊……其他的都不是。 ◇◆◇◇◆◇◇◆◇◇◆◇◇◆◇◇◆◇◇◆◇◇◆◇ 我总是怕麻烦,却总是惹麻烦,人这么矛盾的东西。 太暖和了,就是因为睡的太舒服才被吓醒,我的床虽然很舒服,却不暖和,乍响的意识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抱着一截红色的东西抓的死紧,他垂下头跟我笑了一下:“你醒了?” “呃?干什么?”我一下子退开去,对他的笑容很敏感,我下意识想把他杀了,可是没那个本事。 “你睡到我腿上了,我只能把你踹下去。” “那怎么可能……我没这个癖好!” “莫非是我夜半三更爬过去找你吗?”他莞尔的扭头看我。 “呃……”看到他仍是端坐在原处,我彻底地无语,我怎么可能睡到他腿上,那肯定是没意识的,我喜欢的是芹菜又不是这个冒牌货,就算我对芹菜还心存幻想,那也是因为这个冒牌货不是芹菜而已。 他是垃圾,我不喜欢垃圾。 “爷,到了,请爷下车。” 马车外头传来喧哗,冒牌货动了动然后起身下车,我在他身后软软的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他垂下的手,我说:“我让你高兴了,这么难得的事情,你也对我好一些,让我回去……不用你送,我自已回去。”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影很僵,似乎不习惯被人握着手,他抽了一下手,我握的很紧他没得逞,然后他又抽了一下,再抽了一下,他肯定不能忍耐了,果真很缓地转过身紧抿着一张唇,触到我期待的目光,蓦地露出一抹诡异地笑:“一生难买几次高兴?如此难得,放手不是太过轻易了?” “啊?”我没意会过来,他已经下马车了,空留五指空气,突然没有了方向感一样,我颓败地垂下脑袋,然后上来两三个驾着我下车,我跟中了邪一样死死盯着冒牌货的背影:“喂喂!” “先把她带下去洗干净换身衣裳。”冒牌货没有回头,轻挥了一下衣袖,然后有个人就架着我往另一头走。 我拼命拼命地回头看他,他后面跟了几个黑衣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还绑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刺客,推开了一扇鲜红的门,一地的光明,跟上了天一样,那些人都要下地狱地…… “看什么看,不要以为是爷带回来的就拽上天了!”有个人敲着我的头念叨,我痛的直吸气,扭头去咬他,却没咬着,那人黑着一张脸拍我:“省省吧,爷不把你当回事的。” 好大的酸味儿啊,这些人对他那么忠心,肯定是被冒牌货用美色迷惑,说不准那个柳什么是因爱生恨,所以才背叛冒牌货的,一定是这样没错,谁愿意跟一个断袖有暖昧关系,除非是疯了。 嘴巴咬不着,我就拿脚去踹他:“没用的东西,没男人抛弃了,你跟我说个屁,有本事你把我放了,要喜欢他随你喜欢去!” 火药味儿特浓,嚣张跋扈的死样子,要是以前被我遇到了,肯定让巧儿揍的他屁滚尿流,可惜少了巧儿的庇护,我原来脆弱到不堪一击,什么都不是,可是我有尊严,以前尊严是靠钱堆积起来的,我现在身上没一分钱……尊严能不能维持下去还真是个问题。 “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是奉命办事,你胆敢再胡说我就把你杀了,先斩后奏!”他气到不行了,捏住我的脖子却不敢用力,实在不行了就揪我的头发使劲往后按。 我痛的尖叫,飞一把抓在他脸上:“死东西,你要敢欺负我,我就把你弄死!” 跟一个人争论这种问题真是烦人的事,况且我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要真把我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那他就是狗东西,我再没用,临死挣扎也会惊天动地,反正……反正没人在乎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坏人要真发起疯来都是不要命的。 两人互掐着脖子往里头狂奔,直到他把我扔进浴桶里,冰冷的水当头淋下,他哈哈大笑,见我狼狈地在浴桶里头躲,更是笑的厉害,抡起旁边的冷水就往我泼。 我冷的尖叫,抱着头跟无头苍蝇一样在浴桶里头横冲直撞,他将最后一桶冷水泼完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你的所有举动还不都是找死的事,你敢出口骂人,爷那是瞧着新鲜,时间久了就会不把你放在眼里……告诉你,你这死脾气不改改,早晚得死……” 我绻成一团缩在冷水里,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像只被剥光了的刺猬,软绵绵地没有藏身之地:“死吧,死吧,都去死,死了才清静!” “其实你也可怜,伴君如伴虎,我们都一样,谁也说不了谁,就争这一口气,还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死了。”他骤然泄气地蹲下身去,开始搬木柴往木桶下面送,一边送一边又说:“像今天的事多了,算不清死了多少兄弟了,说不准哪天我就死在其中了。” 我冻的牙齿打架,瞄了他一眼:“你们很容易死吗?” “……那到不是,护着一个危险的人就本来就很危险,保护他就得拿命去赌,要么赢要么输,输了就得死。” 噢!我猜的没错,冒牌货果真很危险:“那个……那他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要死要活的为他卖命?”不是贪图他的色相那么简单吧?要什么东西跟生命放在一块儿,根本是微不足道了。 我以前除了自己都把别人的命都看的太下贱了,可我的命在别人眼中未必就很重要,别人脸上的冷漠跟视而不见也不是就没有道理,谁让我是坏人呢,可是这个冒牌货不一定是好人,所以,坏人就该有坏人的下场,要么一出现就被人砍死,要么就变相的活下去,我是属于第二种的,冒牌货肯定也是。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神色,“他是我们的主子,高高在上的鸿南国储君,为他卖命是注定的……” 啊啊啊!这是幻听,这决对是幻听。 我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嘴巴是会烂掉的。” 他拿眼睛死死盯着我,举起一个木棍在我面前抡着:“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你就是一个笨蛋,活该倒霉,你以为这是哪里啊,像你这样早晚不是死在别人手里就是把自己给逼死了!” 鸿南国的储君,我的神哎,我平日里积阴德了,随便拣也能拣到个储君…… 水渐渐温了,他还在往里头塞木头,我很紧张,很兴奋,觉得特别刺激,生活太平淡了,想找个有趣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的,想了想,又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你跟个陌生人说这么些话干什么,于是我伸手去扯他头发:“喂喂,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他侧过脸,瞪着我的手:“谁对你好,我是可怜你。” 多蹩脚的谎话。 “你可怜我干什么,我又没为他卖命。” 他拿白眼翻我,欲言又止,那话卡在喉咙里又难受,他就拼命往里面塞木头,木更旺了,水热的很快,刚刚还冷的碎掉的身体一下子回魂了。 “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以为装死把嘴巴一闭就什么也不用管了?” 他好像不喜欢烧水这个活,男人嘛,一个用刀杀人见血,一个用木头放火烧水,哪个是英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嘴上说说,事实上想做哪种人我可清楚的很。 他好像生气了,狠狠扔了一根木头进去:“做他的宠物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咦咦?”宠物?莫非是我心里想的那个? “我的弟弟……甘愿做了他的宠物……该死,我却眼睁睁看着他……妈的,你哪儿来这么多费话,找死啊,信不信我一刀给你给了结了。”他捧起一根木头又在我面前抡啊抡,却迟迟没有砸下来。 瞧瞧,人明明都是一副自负的样子,却总是口是心非。 ------------ 第47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 默了好半响,他看着我说:“我看你年龄小,只想给你提个醒,要我把你放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警告你别挑战爷的耐性,他表面温温柔柔地笑,其实心内比谁都残酷。” 欺软怕硬,这家伙好像知道我怕什么,他说了这翻话我一点也不喜出望外,冒牌货的身份已经够让我麻木了,他的所作所为我也见识过了,似乎……没有什么会把我吓着了。 我就这样了,他爱怎么招怎么招吧。 “你对外人嚼舌头不好吧,要是被他听去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我很好心提醒他,他只回应了我一个白眼。 我捧了把水洗了洗脸,觉得有些无聊,想找些什么事做就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迟疑地回答。 “啊?”连名字都忘了……这人可真够笨的。 “人有三六九等,我们也有……只是都没有名字,就算有也忘了……” “咦?你们还分等级呀?怎么分的?”跟菜场选菜似的,好的分一列差的分一列一样,人能跟菜比吗? 估计,在冒牌货眼里,人跟菜也没什么区别。 “甲乙丙丁……依次排列……第一就叫甲,第二就叫乙,就是这样……” “啊?这样也可以啊?那你排第几啊?”我拨了把水溅在地上,泥土从其中挤了上来,冒出几个气泡,他阴沉着脸伸出一只脚把气泡踩的稀巴烂,咬牙切齿地说:“末等。” 我顿时笑的像一朵花,末等,怪不得轮到他来烧水,很奇怪,像他们这么逊的人怎么没死在战场上,难道不聪明的人都很古板死心眼,不懂的叛变,然后受到冒牌货的特别对待,就不容易死? 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扣门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的很漂亮,眉目清冷地捧着一堆浅色的衣服,看了我一眼:“给你换的,洗完了我带你去卧房。” 我感觉吹来一阵凉风,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可是我现在究竟做哪一种人比较好?我正苦恼,女人将衣服放在木椅上转身走了出去:“动作快点。” 哇,哇拷!这个死女人就不怕我把她弄死?居然敢催我。 “我也要走了,你好自为之,趁爷还没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最好到人事处谋个差事,否则只能被爷玩弄或者被别人玩弄,我看你跟我弟差不多年岁才好心提醒你,可别得寸进尺。”他似乎很怕跟我扯上关系,话一说完,后脚跟着前脚就走出去了。 “……”被人玩弄?他似乎不太了解了,通常被玩弄的好像是别人不是我。 我把湿衣服脱了,椅子上居然是男装,难道我真像个男人?我本想做个美人的,可是……唉,不提了,事实太让人伤感,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胡乱穿上了,把一头乱发死死绑在头顶,像不像个男人我不知道,不过这样可能就会显得英气一点, 冒牌货储君喜欢的可是男人,他要是发现我是个女人,依他的个性说不准会被他杀头,谁没事想死来着。 好烦人,真想挖个洞,放进几百条毒蛇,然后让他们都快快乐乐的一头扎下去跟毒蛇玩。 “你好了没有,磨磨蹭蹭什么呢,我可忙的很。”婢女探进一颗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真奇怪,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挺新鲜的。 “以后你就住这儿,没事不要乱跑,还有,你那是什么发型,最好收拾一下再出去见人。”她很不屑瞄了我一眼,扔了什么在桌上,那是一包红色的东西,粉末状的,好像**……我不禁在黑暗中偷偷红了脸。 “这是驱寒的药粉,这房间属阴,比较冷,每晚用这个就水服下便不会觉得冷了。”她伸手拂了拂桌子又说:“你以后就归我管了,称呼我姑姑就可以,爷要是没宣要见你,你不准自已去找他,听到没有?” 谁愿意见他啊,有毛病,他又不是芹菜。 我没说话,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普普通通的,就是四周挂满了淡黄的帐帘,夜静深似海,桌上就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我额头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扭过头去看她就发现她也在看我,她说:“好好守你的本份,有需要的东西就跟我说,今天晚了,有事明天说。” 她很拽的走出去了,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难……难道就穷的连灯都点不起吗?” 真是奇怪,这么穷还这么拽…… 命运啊,任何人都躲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我看外面灯火通明的,从这一头点到那一头的宫灯排排站了,就我房里头点油灯,这根本是在虐待我,太伤心了,我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找罪受,我抱着窗框伤感的抹眼泪,然后面前就探出一颗脑袋。 我吓的尖叫一声,伸手反射性地抓过去,随便一抓就抓到一楼头发,很长很滑很香,有这样的头发,很明显是个女人嘛。 “你揪我头发,你死定了!”她向我扑过来,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她把我扑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开始掐我的脖子。 “死东西,你哪儿来的?”我怒不可揭的伸手掐了过去。 两个人开始在地上打滚拼命地掐架,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的身体好瘦,却很有力气,太不知道疼人了,我痛的尖叫:“死东西,我要你的命!”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这么丑的男人他也会喜欢?什么品味!”她把我按在地上,头发全散乱在胸前看不见脸,我心里一凛,正被她压着了肉,痛叫了一声:“救命啊,妖怪,有妖怪啊!” “谁是妖怪啊?……”她跨坐在我身上抬起头将头发往两边拨,先露出一张红艳艳地唇,头发跟脸蛋就承四方形地向我俯视过来,她伸手指掐住我的下巴比划着,很不屑得啧嘴巴:“真是丑死了……你没有我好看。” 咦咦?这个妖怪三更半夜跑过来就是要跟我比美吗? “你算哪根葱啊,不要脸!”我翻过身体把她压在身下掐着她跟她拼命,她躺在地上冲我笑,红艳艳地唇在很微弱地光晕中竟然闪着诱人的光泽,我愣了一下去拨开她的头发。 飞扬入鬓的柳眉弯弯的,漂亮的眼睛也是弯弯的,是笑的,我看的有些发愣,傻傻盯着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孔:“神仙?” 难道是天上掉下的神仙来救我的? “你好丑。”她笑着抬手揉我乱蓬蓬地头发,她的手襞很修长。 “你说什么?!!”我很震惊地问。 “你好丑!” “去死去死去死!”神仙又怎样,神仙也不能说我丑,否则我一样把她干掉!我爬起来去踩她的脸:“你漂亮是吧,我把你踩成丑八怪!” 她抓着我的脚裸,很利落地翻身攥着我的肩膀死死按住,她往我身边站,很明显比我高了一个头,她用目光比了比我的身高说:“又丑又矮。” “你…你死定了…”我气的发疯,低头就咬她的手。 “不要乱咬,咬坏是要赔的。”她捏住我的下巴,将美的一塌糊涂的脸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女孩子不能长太高,不然不好看。” “呃?你不是女人吗”我很疑惑地瞪他,她长这么高,不是照样美的乱七八糟的,像生来就是狐狸精似的。 ------------ 第48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4 “谁说我是女人。”她笼了笼头发,拍拍自己的衣襟,秀目轻瞄了一下我:“你看我像女人吗?” “呃?”这样的美人居然跟我说这种话,这跟有只猴子跑我跟前问我‘你看我是只猴子吗’一样,这个问题很烂,有多烂我就不说了。 我觉得跟她这么对峙很烦,于是随手超起一个家伙就去赶人:“少给我来这套,你灌什么迷魂汤我可清楚的很,你肯定是被那个冒牌货抛弃的女人,我告诉你,我跟他没关系,而且我不喜欢破鞋,你如果想跟我偷情,我告诉你没门儿!” “……”她突然愣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事情,好半响伸过一只手来摸了一下我的脸:“你长的又不怎么样,我干嘛跟你偷情。” “呃……”又,又来了,我哪里不美了,没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眼神就觉得似曾相识,她跟王妃都美的如痴如梦的,可是眼睛里头的寂寞跟阴郁怎么都隐藏不了,太漂亮的人,跟天之娇子一样,到哪儿都格外的受恩宠,可惜都太绝望了。感情还真是奇怪的东西,再傲慢的人都愿意被俘虏,或许莫长卿说的对,对的时间遇着对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样就都是他了。 就像,我第一眼就喜欢芹菜一样,没道理的,说也说不清。 想到我现在的处境,我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很糟糕,抓了抓脑袋没好气道:“那你跑来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她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刚刚跟我哥在一起,我过来看看……” “是吗?”我有些怀疑地看她,总觉得她要说的不止这些,刚要坐下的时候心里突然一凛:“哥哥?那个末等是你哥哥?”那个末等说他有个弟弟,我眼前的这位明明是个美人嘛……男人女人……这么美的男人……我还真不信。 “嗯,我是他的弟弟。”他似乎没想走,坐下来倒茶喝,凑到嘴角浅浅抿了一口,眉峰一皱就把茶推翻了:“这茶又涩又苦,不是人喝的。” 这家伙还挑三拣四呢。 不过,他说啥?弟弟……我摔在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妩媚的脸蛋,心里感万千,为什么男人也可以长这么祸国殃民呢,而且漂亮的男人好像不喜欢女人,最起码我知道的美男子性取向都有问题,这个人刚刚把我按在地上说了一坛子话,肯定是妒忌我来着,所以说,他喜欢……冒牌货! 这个结果让我又是一阵伤感……太难受了,为什么美男子都要那么别扭呢,男人究竟哪里比女人好了。 人妖的菱形红唇朝我笑,雪白的牙齿银亮亮地,我想起他说‘你没我好看’,莫非是因为没有女人比他有姿色,所以他才去喜欢男人。 太刺激人了,我跑过去摸他的胸,很宽,跟平原似的,我皱着眉头盯着他长长的睫毛:“我不信……你这么美怎么可能是男人。” 他听了这话似乎很高兴,也是,谁不希望被人赞赏,他很大方的伸展双臂:“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当然是个货直价实的男人,如假包换。”他一动不动的坐着,稳如泰山地看着我目瞪口呆的目光笑:“想要看吗?” “啊?”我愣了一下。 “看我的身体。”他朝我神秘一笑。 “咦咦?”这么一个美人居然邀请我看他的身体,第一次有人……我不禁红了脸。 跟那个老男人的关系一度让我对男人兴致缺缺,不过我看到了芹菜,他的美色又迷惑了我,原来世界上也有这样迷人的东西,那是跟那个老男人决然不同的类型,可爱干净又有好人的气质。 我看了一眼人妖,他用很鼓励地目光看我,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无措,我看他平展的双手很干净,鼻翼微微吐纳,细腻的肤质,红唇边还有迷人的笑靥,好*……他肯定是想跟我偷情,我可是女人呀,怎么偷。 他是冒牌货的宠物,要是被冒牌货知道了,一定气的吐血。 想到这里我突然高兴的不得了,于是“哦”了一声走到他身后去打量他。 我认识的男人发质似乎都很好,这个人妖的发质保养的由其经典,乌亮柔顺地乖乖趴在他的肩上背后,他一只耳廓上挂了一只圆形的金属饰物,银光闪闪让人看花了眼,我在他身上嗅到一种味道,淡淡地香味,似乎是幽兰的味道,我不得不感叹,这决对是个精品美男子,他比我所有认识的男人加在一块儿还要好看。 我不再去注意他身上佩戴的饰物,只是去注意他的身体,我的手去拨弄他胸前的头发,触手处仍是平坦的一片,衣襟磨擦饰物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用手去摸他的腰,他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真能忍耐啊,他就这么喜欢别人摸他的身体? 他被冒牌货带坏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应该给女性同胞们享受的,被这么埋没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他有腰很细,也很柔软,我说:“你腰好瘦。” 我听到他轻轻地笑声。 这笑声太肉麻了,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把外衫脱掉吧。” 他又笑了一声,然后果真把外套脱了,我傻了一下眼,看到挂在桌角边的衣服,然后眼神僵硬的转动看到他修长的背影,他外衫里头穿的不多,隔着薄薄的睡袍,睡袍柔软的贴在他身上,可以看到柔和的肌理,我吐了一口唾液,脑子里突然想到芹菜的裸体……男人,裸体……男人,裸体…… 我的眼睛呈心状去摸他的手,皮肤上很温暖,有跳动的脉博……男人,都很温暖,可是不暖心。 我死死盯着他的胸,一切都在那里了,我闲不住手又摸了过去,摸到了衣服边缘斜斜地滑了进去,实实在在的肌肤,滚烫的柔和的肌理,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把眼睛凑过去与他对视:“你没有胸。” “噗……”他抢过自己的身体,笑的弯下腰去:“原来你还不死心呀。” “……哪有,我以为你喜欢被人摸,所以才好心过去摸的。”我的脸在发烧,他看了我一眼又弯下身子去笑,于是,他继续笑趴,我继续发烧。 ------------ 第49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5 “今天的月光真好。”他好不容易笑够了,外衫也不披,慢慢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散下一室的月光。月光?刚刚还下过雨哪里来的月亮,见鬼了吧,我眨了眨眼扭过头去看,果真看见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天上,很亮。 月亮重了又合,合了又重,里面好像有很多人,有的在哭有的在笑,然后越来越远,我所有的东西都跟小鸟一样快快乐乐的飞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个迷,不过,雨后的月光真的挺不错的。 我说:“很漂亮嘛!” 他笑了笑:“是啊……真是难得的平静,希望不是夜晚来临前的晚霞。” “啊?” “呵呵…没什么…”他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懒洋洋地伸手过来摸我的脑袋。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有一瞬的错觉,把这个人妖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经常把笑容挂在脸上,也喜欢摸我的头,看我的眼睛里没有冷漠及乖戾,他没把我当作娘或者仇人,他就把我当作比他小的女孩子,他那么温柔那么谦和,可惜却再也看不见他了。 “傻瓜,对着月亮哭什么,想家了?”他改摸我的脸,手指滑过带来一片微微的凉,我抹了抹脸,才知道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我很老实的点头,不仅是家,还有许多人,那个地方虽然冷漠,但必竟是我长大的地方呀,我把泪擦干净:“你就没想过吗?” 他愣了愣,抬头看着月亮,影子似乎都要钻进月光中:“家太远了……去不了,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素色的睡袍,凄寂的目光,孤独寞落的身形跟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像,我慢慢靠了过去拍他有背:“可能……可能以后都会好的。” “或许吧,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未必谁都很解开……”他披散着的长发飘散在耳边,看起来很迷人,很不染尘埃,一点也不像个俗人,这么美的人也有心事? “你也有吗?”我问。 “谁都有……我当然也逃不了。” 他可能在说冒牌货,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抬起头眯着双眼看着那个又大又圆的月亮,月亮太圆了,圆的不像真的,老天爷真是不厚道,就不能让我的生活圆满一些吗? 再挣扎还是残破的什么也没有。 月亮越来越亮,我心里头越来越乱,想了想转过头去:“你竟然这么难受,怎么不离开这里,外头多好哇,最起码自由。” 他并没有抬头,但每一个字却像在哀叹一声:“树林里有一只很自由的小鸟,每日清晨高歌于枝头,日子太过平淡了让它想追寻更刺激的东西,有一天树林里来了一位猎人,它带了一只金笼子,那只笼子太过漂亮,小鸟便一头闯了进去,当发现出不来时它也挣扎过……可是太久的安逸磨损了它的性子,它太念恋这份稳定,所以再不能飞……就算飞出去了,再看见这只笼子还会一头扎进去……” “竟然飞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再进来?” “呵,你不懂的。”他把我的脑袋捞过去摸,很享受的眯起眼睛来,他说:“你的脑袋摸起来蛮舒服的,很软,可惜跟鸟窝一样,我给你梳头吧。” 周围没有一点声息,天太冷了,就算有小虫子钻出来也不愿意叫。 他梳的很慢,一根一根的像在给我数头发,我耸拉着眼皮问:“好了没有?” 他没出声,我也没心思说话了,耸拉的眼皮很快的闭上了,这一晚睡的很不安稳,梦到了很多人,拼命的在一个林子里撕杀,刀刀下去血光飞溅,挥下去的刀狠狠砍在一个人的脑袋上,溅起了几丈高的血,人头落地,挥刀的人也转过身,那是我的脸……我尖叫一声被吓醒过来。 我正趴在桌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素色袍子,有种暖洋洋地香气,头发很整齐的束在脑后,人妖……我转头去扫了一圈,人妖不在,大概是回去睡了,这么冷的天,还把衣袍给我,真是个笨蛋,我啧啧嘴出去看月亮,月亮不知早跑哪里去了。 想到梦里的血光,还有我嗜血的脸孔,我就吓的全身发抖,这个梦不会在喻示着什么吧,肯定都是那个刺杀事件惹的祸,害怕那个血液满天飞的梦再把我吞噬了,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在窗子边坐了好半会,才看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总算是熬到天亮了。 一群提着灯笼的婢女端着各种盘子穿过去了,拐一个弯穿过一个回廊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早,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挑起脑袋去看,爬起来腿下却一顿,我张牙舞爪摔在了地上,小腿绞起来的酸疼,我咒了一句爬起来去揉腿,低下头突然发现腿边站了一群脚丫子,青灰的高靴,怎么又有一堆人掉下来了,一群脚丫子站到一边,迈过来两只红色的脚丫子,精致的靴面绣着双龙戏珠,靴子很好看啊,我偷偷伸手过去摸了一把,绒绒的,穿着肯定舒服。 “你在干什么?”懒洋洋地嗓音还带了些磁音,这声音我可熟悉的很。 抬起头咧开嘴冲他难看地笑:“我在等你嘛!” 冒牌货微微一笑,很有兴致地弯下腰凑到我耳朵:“等了一晚上吗?我真感动。” “我喜欢你嘛……”我低声嘟囔:“喜欢个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今天太有感触了。 周围一阵噤语,冒牌货顿了一下来摸我的脸,冷冷地像冰块一样的手指抚在我脸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七八个寒颤,他说:“我知道,你不用一直说。” 他就想让我低调一点,我盯着一群向我翻白眼的宫女啊奴才啊哆嗦了一下,他们的眼神几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心里紧张一下抓紧了冒牌货的手,他跟芹菜不一样,芹菜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味道,而冒牌货身上全是清冷的气息,冒牌货扭头看了身后的奴才们一眼,心知肚明。 他扭头对我笑笑:“站起来吧,晚些时候可以过去找我。” 我还没答应,他拔腿就走,似乎后面有人追杀似的,一大堆人的目光目不转睛盯着我,然后跟蚂蚁过境一样跟着冒牌货爬走了,真气派啊,随便走个路都有这么多人侍候着,我那么有钱身边就跟了个巧儿,皇宫,储君,不愧是大腕儿啊,就是不一样。 不过我找他干什么,要是这样那样了他就会发现我不是个男人,到时我就玩完了,我还想活着回去见巧儿呢。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我没有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更不明白了,曾经我衣食无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米虫的日子,虽然曾经的曾经我也饿过,但离那个日子太远了,可我今天又重新体会的食物的重要,因为我的肚子在跟我抗议,五脏庙全部都在叫嚣,或许我该先找个什么填饱肚子。 我到房里头找食吃,翻的天翻地覆的也没有发现可以进口的东西,太穷了,穷的连水果都没有了。 听人说,皇宫里头要什么有什么,桌上摆的全是水果糕点,并且全部都是摆设,摆一天第二天就扔掉重换新鲜的,怎么书上跟现实差距这么大,我找了好半会一个水果都没瞧见啊。 早知道就死皮赖脸问冒牌货要吃的东西的,虽然很丢人,但我总得吃东西才有力气跟他反抗嘛。 我心里告诉自己,要跑路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且,要跑就得跑的远远的,不要再跟冒牌货有关系。可是这是皇宫,我看了,每个关口就站了一堆护卫,不知道是防贼还是防刺客,要出去还得请示,太烦人了,依我这种宁曲不折的怕死个性是逃不出去的。 于是我出去觅食,虽然那个姑姑说我以后归她管,但很明显她不疼我,外面都是灯笼就我房里头是油灯,连水果也不肯摆几个,太吝啬了。 在花草旁停住了,因为看到有宫女端着一盘盘食物,粉白粉白的年糕上头还点缀了几颗枸杞,太诱人了,我品水哗哗地往下流,攀着树枝摸了过去,那是个很漂亮的房间,挂了很多色彩各异的曼帘,太奢华了,一盘盘各种各样的糕点跟水果摆了上去,然后所有人全部都离开了,像是准备好让我过去似的。 眼珠溜转了一圈见没有人,我四脚八叉的窜了过去,一桌诱人的食物啊,我感动的泪眼汪汪的,像我这么有钱,吃穿不愁,居然有一天会偷食物吃,太丢人了,太伤感了。 我抹了把泪拿了一个糕点塞进嘴巴,很甜很酥软,我吃的不亦乐乎。 “你干什么的?”猛一声大喝吓了我一跳,被人发现了,我汗流浃背向旁边跳了一步,糕点咽在喉中一边咳一边流汗。 “好大的胆子,这也是你吃的吗?”一个黄色身影以一副正义姿势向我驰来,奔到我面前变揪我的头发,对我的耳朵吼叫:“你是谁手里的,居然偷我们娘娘的东西吃,混帐!” “啊,痛痛,放手!”我去踩她的脚,她痛叫一声摔在地上,张口就要叫,我吓死了忙去捂她的嘴巴:“不许叫,不然我把你弄死……只不过吃几块而已,你大呼小叫什么,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 第50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6 “你想造反吗?”她用眼睛瞪我。 我皱着眉刚想反驳,旁边就出现了一位华服美人,看到这一幕眼睛一暗:“都干嘛呢?” 我跟那个宫女一骨碌爬起来,她狗仗人势爬起来就指着我的鼻子:“他……他他他居然偷东西吃,还威胁我,娘娘要治他个死罪,太不把人放眼里了,留她就辱没了娘娘的威信!” 原来是娘娘,那不就是皇帝的小老婆,也就是冒牌货的娘亲,与我跟莫长卿一样的关系?瞧她长的很年轻,又很漂亮,似乎不比冒牌货大……男人,哎,不提也罢,想想就伤感。 “是吗?”那娘娘轻飘飘地围着我打转,秀美的凤目上下直打量,转了几圈才问:“你打哪儿来的?” “呃……那个谁……冒牌……不是,是储君带我回来的。”思绪有些混乱,得好好整理一下。 “是吗?”她双围着我打转,跟挑萝卜一样,嘴里啧啧有声:“也不怎么样嘛,这次的眼光好像变差了。” 咦咦?眼光差,在说冒牌货?那不就是说我……我真长的那么差吗?虽然不曾尽得我娘真传的美貌,但好歹也是唇红齿白,相貌秀美的佳人呀,什么品味。 “我看你也不怎么样!”我脱口一句,没好气说。 那娘娘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不怎么样。” “再说一遍……”她怒极反笑,一步步向我迈过来,她进我退,直逼我退倚在门上,我只得陪着笑:“做人何必那么认真呢。” “娘娘,不要饶他,仗着是殿下带回来的就这么嚣张,要是以后得宠了还不骑在娘娘头上。”那个死宫女还在那娘娘身后指手划脚,我气的疯掉,下意识想把她抓过来狂扁一顿。 “说的也是,跟我做对,实在是找死的事。”那娘娘把修的又尖又细的手指伸了过来,我缩了缩脑袋,指甲“滋滋”的划过脸郏,有些痒,然后是细致的痛,有一股热流顺着脸郏往下滑,她露齿笑懒懒地说:“长的又不怎么样,再添几道伤口也是一样难看。” 我愣了一下去摸脸,湿湿的有些粘稠,凑到眼前看居然是血,我的脸…… 瞳孔放大,我的眼睛突的窜起了一把火,扑上去就跟她拼命:“妈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那娘娘脸色一变想躲没躲掉,被我扑了个正着,两人交缠着摔在地上打滚,相互掐架,死宫女跳过来拉架,一边哭一边吼:“造反了造反了,不得了了……” “闹死了……”懒洋洋地声音从门外响起,软绵绵的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然后就跨进来一只脚,雪白的靴面,一尘不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那人射了过去,居然是人妖,他今天穿的很整齐,头发整洁的梳在脑后露出细致修长的脖子,庸懒的眸子无辜的想让人扑上去咬一口,这个家伙,生来就是个狐狸精,男女老少皆宜。 “哟,在决斗吗?那两位继续,就当我没来过。”这个人妖……难道就是来看热闹的吗? 很显然,那娘娘的面子比我挂不住,她很狼狈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假咳了几声,让宫女给她拍掉身上的泥土:“咳咳……什么风把细辛大人给吹来了?” 人妖原来叫细辛,连名字都跟妖精似的,他就随意的笑还是那么倾国倾城的样子。 “昨日里殿下带回来一个人交给我*了,找来找去找不着他,料不到竟跑到娘娘这里来了……”细辛从门上站直,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手伸给我:“还不快跟我走,忍怒了娘娘你小子可担待不起。” 这种场面,太让人……我来不及感慨就被细辛拉到他身边,他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朝那娘娘笑笑:“娘娘不介意我将此人带走吧,况且,这脸上的伤若不及时处理,晚间被殿下知道了也说不过去不是?” 我明明听到了磨牙声,那娘娘却是满面笑容:“当然不会介意,这奴才是要好好*了才会听话,劳驾细辛大人了。” 细辛笑笑,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有些不甘心,我什么时候被这样欺负过,真是找死的事,那娘娘的爪子太厉害了,指甲里跟藏了刀一样,划一下就是一条伤口,太气愤了,找个机会就得把她弄死。 走到花园内,细辛慢慢伸了个懒腰,快快乐乐地采了一枝细嫩的草梗放在嘴巴里:“以这花园为中心线,东面是禁地,西面就随意了,西面可以随便逛,人也可以随便欺负。” 我看着他瘦长的背影,感到有些沮丧,可怜地我,终究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我扁着嘴问:“你怎么不问我干什么去了。” “呃?”他背过身来看了我一眼,微扬的凤眼眯了一下:“问你?……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当场晕倒,我以为他看到我脸上的爪子印至少会关怀一下的,看来,他虽然像个好人但未必把我放在眼里,他跟莫长卿是不一样的,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沉吟的一下,似乎在揣磨我的心思,倾刻转过身来朝我笑,艳光四射的:“舌头被猫咬了?” 我眯起眼睛去看有些刺眼的阳光,直到目中晕眩眼中难受的掉眼泪才问:“如果挣扎一下是不是就可以逃走呢?你说的小鸟,如果是从一个笼子跳出来又误闯入另一个笼子的小鸟呢?是不是挣扎一下就可以逃走?” 细辛看着我沉默了半响,伸手来摸我的头:“真想逃走吗?” 我望着他细长的凤眼点头。 两个互对,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了,沉着又肃穆,半响唇瓣微微勾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很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发表一下重要讲话,他看起来很聪明,希望会有办法,可是听到他的发言,我几乎要气疯了,他说:“傻瓜,你问我有什么用,我怎么知道。” “唉,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捂着脸,泪渗进伤口里,火辣辣地疼,脸孔很快就烧起来了,泪却止不住,抹去了又掉下来,太难受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没有自由没有权力没有食物没有钱的日子,太难熬了,委屈越来越多,泪也愈掉愈多,不知道哭一个晚上会不会就不再掉泪了。 太丢人了,看着别人哭的应该是我呀。 有阴影笼罩在头上,眼帘上伸出一只手来给我擦眼泪,细辛柔着声音:“傻瓜,哭什么。” “我心里难受。”他的手很温暖,而且有淡淡地香气,我把脸靠在他手上:“太难受了。” 他黯然地望着我,用另一只手给我擦泪:“男人可不能这么哭的,很丢脸,若是别人有意欺负你,你愈难受,泪掉的愈凶,他会笑的愈厉害,明白了吗?” “……哦”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男人不哭?我又不是男人,女人哭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他的话很高明,要被人知道我因为被人欺负而哭,肯定得乐歪了,算来算去也算不到有今天,谁都躲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 第51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7 他揉着我的头发:“两日后殿下加冕,刚刚那位娘娘很可能会成为皇后,若今后见着了可不会像今日这么简单就了结,到时她未必会给我面子。” “啊?”我傻了眼,娘娘不是皇帝的女人吗?那个什么……冒牌货不是储君吗,储君的女人怎么称娘娘?莫非是时下流行?况且,冒牌货不是不喜欢女人,他干嘛娶个女人回来。 男人真是太奇怪了,我想我永远都搞不懂他们。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他拍着我的头,神秘兮兮地笑让我跟他去擦药,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飘在身后的头发很感动,看来这世上好人还是很多的,这么好的人干嘛为冒牌货卖命,太不值了。 我的脑袋是空的,直到撞在细辛的背才知道抬头去看,是昨晚的末等,昨晚也不曾看清,这会就着光亮看,竟也是个英武的美男子,身量与细辛相当,一身铠甲看上去很有男人味道,若不是他告诉我,就这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末等。 我刚想笑着打声招呼,就听细辛几近压抑的声音:“哥。” 末等的脸色沉的要压下来,眼睛里头闪过很多情绪,尖锐的指责似乎想平静下来,但因为怨念太深,末等还是没出一声,两人相对错过,细辛站在当场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转过身去看着末等往走廊走去,腰侧挂着的长剑闪着冰冷的光……太冷漠了,兄弟两人在一起干嘛还要摆酷。 细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衣角被冷风吹的瑟瑟作响,单薄的身形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 我站在两人中间咬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办:“我……那个末等,你……你等一下……你们是兄弟,怎么不打声招呼?” “莫小一……” 咦?我扭过头去看细辛,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的这么顺,我什么时候告诉他来着? “跟我去擦药。”他的声音很轻,但又不容置疑的,我被拐了过去,临了看到末等在细辛背后转过身,眼睛里的伤痛几乎要溢出来,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末等是关心细辛的,但他说不出口,莫长卿说的对,在意你的人永远不会自己去告诉你。 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细辛把身体给了冒牌货,末等把命给了冒牌货,兄弟二人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如果相对而过总是视而不见的话,只会让伤口更深,痛上加痛。 可怜的细辛,可怜地末等,可怜地我,我们心里肯定都有一个地方是恨冒牌货的。 冒牌货真不是个东西,四处招蜂引蝶的,处处留情,他以为他是情圣啊,王八羔子!这么多美男子围着他做公转,真不是个东西。 我在想,要怎样折磨冒牌货才行,活埋,切腹,让他自宫,丢到海里喂鱼,或者把他扔到五毒堆里,想到那场景,我几乎高兴的笑出声来,细辛找出药来了:“一个人傻乐什么呢,去把脸洗了。” “哦哦。”我就着热水洗脸,看到细辛坐在桌边用药棉去沾药,他唇还挂着那付无所谓的笑容,目中无人的样子说不准还真能把人都给唬住了,可怜地细辛,他心里明明很疼,哥哥不理他,冒牌货还背着他出去偷男人。 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不尽如人意。 好想逃跑,好懊悔,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细辛,你是不是很喜欢冒牌货?”我看着他媚惑的脸蛋忍不住开口问。 细辛愣了一下,然后笑,下手很重的在我伤口上抹药,我痛的滋牙咧嘴,他说:“谁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 “呵呵。”他笑而不答,然后又说:“任何事情都是片面性的,单一的看并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单一的破绽?真是莫名其妙的话,我听的糊里糊涂的,喜欢不喜欢那不是一句话吗?关片面性什么事。 “你似乎不是很喜欢殿下……为什么?”他似乎是很随意问的,听不出来别有用心。 一提到冒牌货我就有气,细辛给我涂好药了,我把药瓶抓在手里抛来抛去,话从牙缝里迸出来:“我干嘛要喜欢他,他要是个男人应该去喜欢女人才对,他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狂,把人都当垃圾,这种人活该要得到报应,他害死我了……他把我害惨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他,他是垃圾,要遭人唾弃才对!” “他怎么了?” “……他反正不是个东西。”他让我害死了莫长卿,我们都是坏人,都要遭世人唾弃,我什么都没有了,太难受了……我的钱,我的芹菜,全都快快乐乐的离我远去了,还有巧儿,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悲悲戚戚哭了几声,却掉不出泪。 “所以你想出去?” 我点点头,双眼泪汪汪地捉住他的手:“细辛,你能不能帮我,让我出去好不好?” “呃……这个”细辛为难地皱眉。 “好不好吗?”我蹭着他的手掌做楚楚可怜状:“细辛,你如果让我出去了,我会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让你吃穿不愁,就算你离开皇宫也可以过吃香喝辣的日子好不好?” “你哪来那么多钱?”他看着我,似乎对钱很敏感。 “……呃,我家有钱呗。”我疑惑了一下决定坦白。 “莫小一?莫家?”他盯着我突然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很奇怪,像吃饱了的猫在逗弄奄奄一息的耗子:“城内只有一个莫家,莫非你是那一家的?” 我抬了一下眼皮,突然觉得很危险,含糊了一阵说:“那个……那什么莫小一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是莫……” “莫家现在当家的是一个女人,叫莫依……莫小一,还真是相像啊……”他啧啧嘴,一付奸诈的嘴脸。 “我不是……”我急的几乎要流泪。 “那到也是……你是个男人嘛,莫依是个女人,什么都可以变,性别是不能变的对吗?”他很好心的弯下腰将嘴巴凑到我耳朵轻轻反问了一句。 “是……是呀……”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噗”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我的后脑勺:“你紧张什么,开个玩笑罢了。” 开什么玩笑! “细辛!”我怒叫了一声,跳起来去踩他的脚,他一边笑一边躲,我跟着他转来转去,围着桌子打转的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人,想起来总有那么一些伤感存在,想要的东西通常都得来不易。 再想想,芹菜也似乎没把我放在心上,女追男隔层纱,那是谁说的,肯定是哪个脸皮厚的女人因为追不到心爱的男人自我安慰的一句话,那纱太厚,我捅不破,而且我现在就想跑路,如果可能的话还想把冒牌货抓来揍。 细辛还在躲,我火大的扑了过去,狠狠将他扑倒在地,他的后脑勺撞在地上,痛的皱了一下眉:“莫小……一……你……”那双手想推开我,正抵在我的胸膊上,因为坐姿,衣衫微微勾勒出一个轮廓,细辛的手正覆在上面,他脸色有些古怪,喉咙里乱七八糟溢出一连串的怪响:“你……莫小一,你……你是怎么回事?” ------------ 第52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8 我盯着他覆在我胸膊上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皱了下眉,连拖带拽把我跟麻袋一样拖到木椅上,两手撑在扶手将我圈在中央,眯起双眼盯着我:“莫小一,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我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吼,把眼睛瞪的很大。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神情很怪异:“男人…女人…两者的比例是不一样的。” 我脑袋轰一声响起来,下意识觉得不能告诉他真相,不然我会死的很难看,细辛,细辛,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嘛,而且,我是女人多美好了,冒牌货又不喜欢女人,这样,细辛就不必担心我跟他抢冒牌货了。 “胡,胡说,哪……哪里不一样了?” “你说呢,你心里可明白的很。” 他的眼神太*了,我汗流浃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个,这个不是真的,决对是假的……我刚刚嘴馋了,出去找食吃,然后就偷偷塞了几个馍馍,是馍馍,不是肉……” “莫小一……”细辛停顿了下:“这种谎话太蹩脚了,换一个……” “说不是就不是了,死人妖!”我气极败坏的吼。 “……你那是什么用词。”他脸上滑下黑线。 “本来就是!” “……”他默了一下,突然笑起来。 我心里慌的乱七八糟的,他看了我一眼笑的很*,眼睛里头都是算计:“我不跟你争论这种话题,就算你是个男人吧,你把馍馍拿出来给我吃,我也很饿,还没吃饭。” 什……什么,把胸部拿出来给他吃,死东西,太下流了,我脸上腾的飞起了一抹红云,吱唔着:“那不行,你有权有势干嘛跟我这种小人物抢饭吃,太无耻了。” 他暖昧的笑:“我不会嫌弃的,你将馍馍分我,我送你一桌美味的饭菜如何,稳赚不亏啊。” 我的脸越憋越红,这种有口说不出的滋味太难受了,我盯着细辛雪白的牙齿一阵恶寒:“去死去死,不要脸的东西!”我用膝盖顶住他的小腿骨,右手又急又快的劈在了他的脑后,他头一歪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去了。 丫的,不要脸的家伙,断袖就断袖干嘛还要挑逗人,我跳起来在他身上狠踩了几十下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敲了几声见没有答应,门外的人似乎急了,“吱呀”一下把门推开来:“细辛大人,您在吗?” 我躲闪不急,见圆桌下有空档,便一头扎了进去,进来的是个婢女,迈着细碎的小步子探头探脑,猛然见到瘫倒在地的细辛尖叫了一声:“细辛大人,您怎么了,细辛大人……” 婢女把细辛扶起来,发疯一样猛摇晃他,细辛的脑袋跟破娃娃一样晃来晃去,像是死了一样悄无声息,婢女抑头尖叫:“来人啊,细辛大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不一会儿就冲进来一群人,抬着细辛就往外冲,场面太混乱了,跟蜜蜂采花一样,采了花就做鸟兽状散,房里头一下子就跟结冰冻了一样,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深呼了一口气,太让人不放心了,要是细辛说出去怎么办? 要是以前,我铁定相信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可现在不行,我不能一人做困兽之斗,而且我再也不想见血了,生命太渺小,不经意间就消逝了,想后悔想重新握住都不行。 我四叉八叉,偷偷摸回自己的屋子,那个姑姑也没有来,所有人都忘记我了,我彻底被遗弃了,我闷着脑袋去睡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细辛那丫的不会出去乱说吧,要是被冒牌货知道了,我肯定会被捉去欺负。 逃跑虽然很丢脸,又冒险,但留下来也是死,还不如去拼一拼呢。 太可恶了,巧儿老说我没胸来着,没胸……那跟男人就没分别了嘛,为什么细辛那个下流胚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太折腾人了,而且曾经跟现在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折腾出什么结果,都是穷折腾,等我回去了就好好做人,好好守着我的财产安安份份过日子,男人不要了,芹菜也不要了。 天高风急,我走的也急,躲躲闪闪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回廊,以花园为中心线,那句话根本是费话,这地方这么大我转来转去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哪里知道东面西面,好不容易躲过了一群卫兵,迎来又来了一群卫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抬起眼朝一栋清静的房子一头扎了进去。 这里处处都显的极其高雅,一路都是翠竹,被风吹过飒爽的竹叶声,我转来转去在一个红砖绿瓦的屋前停下了,里面似乎有声音,好奇心一上来,想压都压不住,我奔过去透过窗户细缝往里瞧。 一排排的书架,上头摆放了一叠叠厚厚的书,前面围了一群人,依次而坐的都是男人,红袍黑袍穿的都华丽丽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身红衣的冒牌货,我偷偷鄙视了一下,冒牌货老穿红色,他真把他自己当作花了。 我偏偏还为他做了绿叶,想起来就闹心,索幸,知错能改,善末大焉。 一个黑袍文帽的青年人起身很恭敬的跟冒牌说:“以杜老为首的大臣对殿下还是如故,并不将殿下放在眼中,此次登基虽是殿下称帝之时,但杜老为首的开国元老坚决要以垂帘听政的形式来挫败殿下的税气,家事国事,事事要遵从,待他们拼允下来才可决定。” “太目中无人了!” “究竟是谁做皇帝,虽是开国元老,未免也太自傲了!” “我看早日除去是势在必行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拍桌子气的跳脚,听起来像是冒牌货要登基做皇帝了,然后元老们不肯给他权利,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老实说我总被冒牌货戏弄,偶尔见他被人欺负,其实我是有一些暗爽在心头的。 冒牌货并不曾说话,一付深藏不露的死样子,那些人吵够了终于意识到冒牌货的存在,纷纷垂头征求他的意见,冒牌货很悠哉很自负的端起杯盏浅浅啜了一口茶,懒懒问:“以杜老为首的大臣从何时为我皇家所用的?” 一众人面面相窥,那年青年人又说:“原国家动荡不堪,皇帝苛税负重百姓苦不堪言,先皇起义率领一众有志人士为百姓请命,杜老等一干人干屡立战功,为先皇器重,先皇登基不久,临国叛变发起进攻,情因先皇龙体不适,杜老率兵亲自出征,兵法运用自如为众大臣所信服,不出三月,便一举攻破临国,自此后不久临国承服于我国,先皇更是重用杜老,事事过问,长久下去,养成杜老骄傲自负的脾性。” “那脾气是该改改了。”冒牌货笑笑,手指磨娑着杯盏,若有所思。 “殿下想如何做?” “……”冒牌货只是笑,并不答,眼里头的疯狂让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我趴在窗台上看的糊里糊涂,似乎在商量国家大事啊,不过,那关我屁事,画乌龟诅咒冒牌货,让他被那些开国元老欺负死! ------------ 第53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9 早就听说过国家初建成,边境多动荡不堪,现在可好了,外敌还不曾解决又起内哄,不过,那实在不关我的事才对呀,可心里总有一处下意识觉得冒牌货有些可怜,那个先皇真不是个东西,留下的江山跟奴才全都不听话,跟那个老男人留下的那群危险的大小垃圾一个样,可惜谁好谁坏还要自己去发现,太烦人了。 “殿下,先帝刚驾崩,时局不定,边境乱臣贼子定有野心,待殿下登基大典过后首当其次要解决边境小国再度入侵,可国库空亏多时,边境人马尚且不足,粮草也未有着落,天灾人祸,不知殿下做何打算?” 冒牌货沉吟良久才问:“杜老是否表过态?” “这个……是有过,杜老的意思是将原先驻扎在城外的六万人马调配到边境支援……” “万万不可,虽可解燃眉之急,却不是长久之计,各处军队各司其职,不宜轻动,况且国内与边境路途遥远,若是临国以计谋之先攻打我主城,城中无兵,自会功亏一篑,臣怕是杜老等老糊涂了!”旁边的人立即反对。 “高大人所言甚是,城内的军队是不能随意调动的,但可调动部分人马支援,但需充足的粮草,所要解决的便是此事,所以臣等在此征求殿下的意思。”那个年青人似乎是这么些人中的老大,话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合情合理。 需要充足的粮草就得花钱买,听他又说国库空亏,我看他拿什么买。 “……国内有钱志士甚多,以财谋私权的也大有人在……各位可听明白了?”冒牌货笑的很*,眼角上扬跟桃花似的。 “哼,到街上讨饭去吧!有钱也不给你,给你的都是笨瓜!”我唾了一口,见他们说的话越来越深奥,我也听不懂,偷窥不是我的专长,于是我探头探脑准备继续逃跑。 刚猫着腰走出这院子就被一个人拧住胳膊,我苦着脸哀叹了一声:“大侠饶命!” “让你不要随意走,你怎么不听话,来,先跟我回去洗洗。”扭过脸来看到一张清秀的人,是那个姑姑。 “洗洗?干什么?”洗刷刷,听起来洗干净了放锅里蒸一样,难道细辛跟我说我不是男人的事,所以想我煮了来吃,想像一下,一桌子的人手上全拿着刀啊叉啊筷子什么的等着上菜,然后婢女捧着一堆盆子,上头全摆我的肉……不要啊,救命。 我打了七八个寒颤,惊恐地尖叫:“不要,我不要洗,我的肉是臭的,不能吃的。” 姑姑跟看神精病一样看了我一眼,鄙夷道:“这肉是臭是香可不是我决定的,你给我安份点。” “不要不要不要……说了不能吃的,放开我……”我咬了她一口,跳起来就跑,她痛叫了一声,立刻涌上了一大堆人架着我去洗澡,满天都是乌云,我被黑压压一群人维着,感觉跟到了地狱似的。 那是一个大池子,比我刚来洗澡的木桶要漂亮多了,清澈的几乎见底的温水,上头还散了花瓣,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可是在我看来这就跟一个大铁锅没什么区别,把我扔进去煮汤喝差不多,呜呜呜……这样死会很难看,我转头抹了把泪,还没开口就被那姑姑一脚踹了进去。 “给他脱衣服,烦死人了。”那姑姑在一边坐了,看着一堆人涌了过去,很悠哉的拿起萍果啃了一口。 想我黄甫依自认阅人无数,但今天这仗阵愣是没见过,被脱了衣服不就被暴光了嘛,先是一个高壮的宫女上来,把袖子挥到胳膊上去,露出鼓鼓的肱二头肌威胁:“脱吧,要不奴婢来侍候你。” “死开!”她冲上来,我也迎头冲上去,低头就咬,把她咬的吱吱乱叫,池边一下乱成一团,我将嘴里的破布吐出来:“全都给我死边儿去,我可是个男人,男人洗澡不要女人服侍,我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看的!” 我揪紧衣服坐在一边黑着脸,其她人忙着交头接耳,又商量不出个办法来只好揭开帘子去问那个姑姑,那姑姑睁开眼睛看着宫女身上被咬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忍不住惨笑了一声:“谁咬的?” 一群人不约而同的指着我:“他!” 那姑姑笑的更惨了,我几乎可以看见泪花扑簌簌地顺着她的脸往下掉,从没有一个人哭还像她哭的这么梦幻的:“妈的,太心狠手辣了,宫里头打赏的钱都发不出来,更别提做件衣服了,丫的你害我要破财了,我杀了你!” 告诉我,你怎么才能平常心,答,装死,不知道。于是我吐着舌头看那姑姑跳着来掐我,又被宫女们拉开了:“要想开点呀,他现在是殿下身边的红人,要把他弄死了,姑姑也玩完了。” “那这衣服的事怎么办,再出我就跟真亏空了。”那姑姑的脸色跟被七八个马桶砸到似的难看。 “姑姑别放在心上,我身上还有些,自个儿掏就成了。” 那姑姑听了立即笑开了花,一个劈腿劈到我脑袋旁边:“丫的,我早看你不顺眼,等你失宠了,你看我怎么折腾你,你可给我老实点儿。” 真会装腔作势,连衣都买不起还跟我这么拽:“不就是衣服的事嘛,我送你们一人一百件都成啊。” 那姑姑眼睛突然一亮,把手伸到我面前:“拿来!” “咦咦?”我睁大眼睛有些糊涂。 “拿来啊,钱!”那姑姑脱口而问。 啊?这会就要,有些难度耶。我有些苦恼的去摸腰包,是扁的,我说:“没钱。” “不会吧,你跟着殿下怎么可能会没钱。”似乎都受了刺激,所有人都很生气。 “就是,谁都可以没钱,就你不能没钱,不能连一文钱都没有吧,拿出来孝敬。”那姑姑没好气的拍我的头劝导。 我把衣服里里外外的兜都掏出来:“分文没有。” 所有人刚刚还跃跃欲试的脸下一刻全都黑了:“混帐东西,他耍人,揍他!”于是所有人跳上来群殴,我抱头鼠窜在池子边逃窜,我太冤了,比窦娥还冤,我真的很有很有钱啊,为什么都不信呢,我只是现在没钱而已。 ------------ 第54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0 我被人五花大绑包提跟粽子的似的扔到一张很大的床上,那张床是黄颜色的,可能是传说中的龙床,很大,下压铺着厚厚的软垫,软绵绵香喷喷的想让人一头就扎进去溺死,都说好床会睡出个美人来,这床这么好,难怪睡出冒牌货那么漂亮的人。 对于芹菜跟冒牌货我已经全部都死心了,长的太漂亮的可惜都没有良心,顶多当个陈列的份吧,玩玩就可以扔掉了,可惜我恨啊,要不是这两个混帐东西,我也不会落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下场,我从没有这么渴望去狂扁一个人,我被绑在一堆鲜红的绒布中恨的牙痒痒。 太寂寞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跟我笑,其实有男人没男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反正他们脑子里只有奇奇怪怪地念头,并不会把我放在心上,说白一些,我就想要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会对我笑,会对我哭会对我抱怨,真正的在意会让我忘记身边的所有阴暗,巧儿虽然对我也好,可她是私心,她跟着我学坏了,别人的难受通通不放在眼里,她眼里只有我,只有为我好的事情她才会去做,不择手段的完成,不论伤了别人还是伤了自己。 只有莫长卿会对我说实话,那个连苦笑都温情的好人,我生来对伤心没什么深切的体会,可是莫长卿的出现让我意会过来,笑着哭,哭着笑,就算心会继续跳却也会麻木,我怎么,怎么还没有死。 找不着角落埋心里的苦,我恨冒牌货,恨芹菜,恨死了,可是又恨我自己……人的欲望太多了,这一次输的这么惨其实也不算无辜。 现在好像也不是感慨的时候,他们是好人,我是坏蛋,这已经是定数了,怎样挣扎也没用,所以还是要张牙舞爪活下去。 日子难熬啊,我用牙咬开系着结扣的红布,在龙床上打滚,将垫着的被褥滚的乱七八糟这才从布里面爬出来,真是一群笨瓜,再怎么绑我,也不能把我绑成龙虾呀。 澡没洗成被数落了一顿,勉强收拾干净了就给抬了进来,说是送来给冒牌货享用的,都说了我的肉是臭的还不信。 门敲了一下,那姑姑把头凑了进来,很好心地提醒说:“把殿下侍候舒服了可能会赏些皮肉钱,到时别忘了孝敬我。” “去你妈的!”我把枕头砸了过去。 我很有兴致的打量这间卧房,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未来的皇帝,我们帅的所向披靡,绝代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太子殿下冒牌货,居然就是睡这么普通的一间房子,这间房子除了这张舒服的床其他的东西都普通的让人鄙视,什么摆设都没有,难看的连我房里头的痰盂都不如。 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是表里不一,传说中皇宫里头肯定是最有钱的,可事实上,皇宫里头穷的掉渣,牙酸了还找不到糖来填,太凄凉了点,虽然我有的是钱,但眼里可没有天下苍生,钱是我的,我谁也不借。 谁谁谁说的一毛不拔这词儿就是用在这点上的。 天好像黑了,我把头凑到窗户边去看,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这些天老是下雨,把我心情都折腾的很坏,刮来了一阵寒风,我被呛了一口然后就去关窗户,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红影进来了。 冒牌货来了,我想到他把那个王爷压在身下蹂躏的场景,还有他把剑插进那个护卫脑门的狠绝劲儿,心里一紧张腿就开始哆嗦,不过他似乎没有看到我,走到桌边坐了,将桌上的一堆的奏折全看了,然后从桌下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从我的角度看似乎是个娃娃。 他很懒散的用手指拨弄着上面的线牵引娃娃动来动去,那娃娃鲜红鲜红的,看起来很漂亮,咦咦?冒牌货表面看起来正经的一塌糊涂,背地里居然也爱玩这种小女孩的玩意儿。 丢人啊,这种娃娃我早就不玩了。 想嘲笑他一番,我啧啧嘴走过去看那个娃娃,四脚跟头全用线牵引着,原来是个木偶,精致的红衣,头戴金冠唇红齿白的模样跟冒牌货有些像,他修长的手指摆弄牵引的线,娃娃就做出各种动作,看起来好像是他在做动作,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借我玩玩。” 他看到我一点也不震惊,很轻的问:“你想要玩?” “是呀,借不?” “你会吗?” “我不会呀。”我没有玩过这种东西,不过人偶跟他很像,因为我玩弄不了他本人,但我可以玩弄木偶,这种变态的心情是别人无可体谅的爽啊,我就像玩弄他,玩坏了最好。 “要我教你吗?”他突然微笑。 他的笑容美的乱七八糟的,眼晴里头像有光在闪闪发亮,似乎只要去抠就能抠出一个宝石来,我爱美色,最爱男色,看到这样一个媚惑的美男子,全身上下都贴着*二字,我忍不住把魔掌伸过去,窗听门外有声音说:“殿下,掌灯了。” 这声音把我游离的神智给唤醒了,我火烧屁股似的收回手对着他傻笑,他也笑笑将木偶放下然后起身去开门。 我把木偶抓到手上玩,用小竹杆吊着牵引着绳子引领木偶做各种各样的动作,想起来有些伤感,我欺负不了他的人只能玩弄这个木偶,这不像我的作风,但跟他拼命是猪头才会做的事,我比猪头要聪明,所以现在不会跟他撕破脸。 屋子里头点了灯亮堂了许多,我就着灯光玩木偶,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好玩吗?” 玩你当然有意思呀,我乐不可吱地点头:“好玩!” 他朝我笑笑,把手覆过来:“手要牵着竹柄,这样握住。” 他的身体几乎靠在我身上,清冷的气息,手却是暖的,身上有种盅惑的味道,我神思恍惚了一下,两个的距离近在咫尺,这张脸很熟悉,却有一点儿陌生,他跟芹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那张红嫩嫩的唇角散着巨能磁力把我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想像他舔着唇瓣的*样,我忍不住一阵口干舌噪,红潮也爬上了面孔。 “怎么了?”他看到我脸上潮红一片,明知故问。 妈的,这种人太祸国殃民了,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被他的皮相给勾引住,他那层皮下面可是比马桶还要臭,比猪头还要丑。 “没什么没什么。”我吱吱唔唔的样子跟当街被调戏的小娘子一样欲语还修。 ------------ 第55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1 他笑笑并不揭穿,轻巧的握住木偶的一角,跟盘弄自己的手指一样小心翼翼,他总是这付皮笑肉不笑的死样子,但沉静下来却很有威信,或许这就是一国之君表面维持的教养? 他的侧面在灯光中莹莹玉润的光泽,我想了一下问:“那个……你干嘛玩木偶?”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一顿:“并不是玩,只是提醒。” “呃?”木偶会提醒什么?我低头思虑,尽量装作很深沉,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比方说,这个木偶是你,而操纵她的是我而不是你自己。”他把木偶从我手中接过去在半空中比划,木偶滑稽的随着他的动作的在半空中跳来跳去,我心里踌躇着,半响才迟疑地说:“我不明白,好像又有些明白了。” 他似乎在说他自己,做了群臣的傀儡,自己有志向有抱负,却不能施展,轻飘飘的身体没有重心的行走,命运全都不在自己手中,我看了他一眼,他无所事事的笑,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把木偶天天盘弄在自己手中提醒自己的人……我只能说,这个人太危险了,跟半醒半寐的狮子一样,它已经有所察觉了,你再逗弄它只会被它咬死而已。 他是一只沉默的木偶,脸上却永远挂着笑容,真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可怜的人。”我由衷的表态。 他眉头微皱,神色有些复杂:“……” 可怜又可恨的人,因为受过伤才害怕再受伤,所以下手永远比别人更自私更残酷,但那都是他家的事,他再可怜,我也管不着,只是他把我卷入他的局里面了,想漠不关心都不行,他突然对我笑,一切算计尽在眼中:“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 “因为我喜欢你。”这话越说越顺口了。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我究竟是对芹菜说,还是对冒牌货说? “呵呵,你真那么喜欢我?”他抬了抬眼皮,似乎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我都为你跳楼了嘛。”这话是真的,但不是故意的,其实,芹菜他要是不愿意从了我就算了,世界上这么多男人,又不缺他一个美男子,偏偏他不表态,害我绕了这么多弯路,认错了人,害了别人也害了我自己。 “那到是……”他有些得意的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今天只吃了一顿,为了几个糕点还跟一个娘娘掐架,你懂不懂疼人?”肚子在叫嚣,这会儿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掐架?哪个娘娘?”他愣了一下,目光流转。 “呃……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我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恨死自己的心直口快了,这毛病早晚得把自己的小命给赔进去。 “莫小一。” “干……干什么?”我紧张兮兮的回头 “你输了吧?”他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什么呀,你那是什么话,瞧不起人!”我气极败坏的翻白眼给他,身体跟秋风里的残叶一样气的发抖。 “莫小一。” “干……干什么?”这个坏家伙有话不会一次性说完哦,非得接二连三叫这么怪异的名字,我扫了扫鸡皮疙瘩再瞪了他一眼。 “桌台上有糕点,你可以随意吃。” “……哦哦”这家伙,似乎也没那么刻薄嘛。 他把木偶放到一旁,随手从哪里找到一个小簿子,我凑过去瞧了一眼,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字数,勉强认得了几个字,大概是一些名字。 管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跟我可没关系,我扭头去找吃的,果真发现桌台上放了两盘糕点,看看,这就是上级跟下级的悬殊,我房里头点的是油灯,他房里头左一个灯笼又一个灯笼的,我房里连老鼠都找不出吃的东西,这家伙却把食物当摆设,人跟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真想当场疯掉。 心里太难受,把糕点塞进嘴巴里,好吃的想哭,我感动的趴在桌上蠕动,冒牌货突然问:“本城内谁最有钱?” “莫家呀。”我口齿的不清随口就来,因为想到偷听到他跟群臣商量他们破产的事,想了想又不对,他问这个不会是想问我借钱吧,要真是借那还好说,不借就行了,最怕他们用抢的,莫家没了我可不行,巧儿那家伙说不准会吓的尿裤子的,虽然她很厉害,但面对的可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冒牌货呀。 冒牌货笑出声来,只是不答话。 男人怎么都这付死样子,老想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就很帅吗,不要脸! “你觊觑莫家的财产?”我喘了一口气忍无可忍的问。 “呃……?”他抬头顿了顿。 “想把莫家人干掉。”我眯起眼睛。 “这个……”他似乎在认真思考。 “然后私吞给你填充国库?” “话虽刺耳……但这层意思也是有的。” 妈的,他果真没安好心,心里的疯狂念头一冒出来,我立即附属行动,轮起脚上的鞋子想砸过去,把他砸死了一了百了。 门外微微传来响动,冒牌货眯起眼睛问了一声是谁,门就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护卫扑通一声跪在冒牌货面前:“殿下,有刺客,可有外人进来了?” 刺客?不是吧,又来? 冒牌货怎么这么招人嫌啊,比我还招人嫌,那么多人咒我死也没派个杀手来暗杀什么的,多可怜的孩子,做个高高在上的太子都受人欺压,睡个觉都睡不踏实。 但我要没空用行动去关心他,下意识抱着一盘糕点躲到桌子旁边,如果死,只要他死就好了,我没必要做个垫背为他搭上无辜的性命。 “哦。”冒牌货什么表情也没有,连眉梢都没皱一下。 哦,哦?他那是什么反应,性命忧关啊,他以为是过家家呀,那个护卫表情一阵古怪然后闷不坑声的出去了,见冒牌货还在看那个名字簿,可怜的冒牌货,他被刺杀久了都吓出神精病来了,我忍不住开口:“喂喂!” “怎么?”他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笑:“你那是什么姿势?” “呃?”我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只脚搭在木椅梗上,另一只脚还伸在布外面,脸红了一下吱吱唔唔道:“我这不是随时准备藏起来嘛,没听说有刺客,如果就被这样杀死了我多难看呀。” “你肯跳下楼去还会怕被杀?” “一码事是一码事嘛……”我尴尬死了,窗外突然谅过一只黑影,如惊鸟破空一样卷起一大片阴影,冒牌货笑声一顿,猛的起身然后一头朝窗外扎去,窗户一下就破了一个窟窿,夜风冰凉夹杂着小雨袭卷到窗下的木桌上。 我的下巴掉到地上,感叹一声,好……好强,然后跑出去看。 ------------ 第55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1 高空中窜起两具交缠的身影,刀光剑影,红衣服的是冒牌货,他什么时候带着剑冲出去了?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小命还在,“刷”一声闪过一片剑影,我眯起眼睛去看那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黑衣人我不认识,难道是刺客? 脑海里一得出这个结论,我就不能抑制地尖叫一声:“神啊,救救我吧,真的是刺客……” 不知是吓的还是眼花,那黑衣人听到我的声音剑花似乎顿了一顿,冒牌货趁着空隙在黑衣人胳膊上划了一圈,溅起一片血光,我尖叫一声拔腿就跑,那黑衣人似乎看出我比较好欺负,提剑就向我追来。 我跟被猫抓的老鼠一样吓的四处逃窜,抱头鼠窜不是好汉所为,但现在没人比我更清楚活下去有多可贵:“救命救命,冒牌货救我!” 喊他是个错误,因为知道他会救我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一,喊救命不是因为喊着玩,只是因为不想放过任何过下去的机会,这个刺客好像不是来杀冒牌货的,更像是为我而来,为我而来……我尖叫一声向花丛中扎去,扑到半空中又被人从身后拉了过去,双手死命拽住一条柔韧的树枝,刺客力气太大,冲击力太强,我连人带树枝一起往身后撞去。 撞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他闷哼一声,似乎很小声的咒骂了几句。 雨越下越大了,屋檐下,我冷的发抖也怕的发抖,我就靠在他淋湿的怀里,又湿又寒:“喂,你干嘛要抓我,我又不是太子。” 身后的人胸口剧烈地起伏,风雨欲来的驱势,我动了动身子,他的发际滴了一滴水在我鼻尖上,这种感觉……有些诡异,我往后靠了靠,嗅到他身上雨水混合着血水的味道,很明显的感觉,那感觉太强烈,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试探转过头:“巧儿?” 因为动作太猛烈了又撞到那具身体,她似乎全身都有伤,被我撞到又是闷哼忍痛的一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可是这么熟悉的感觉……我心里像是有什么给堵塞住了,想吐又吐不出的难受,我去握她的手:“巧儿巧儿巧儿……” 我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就掉了下来:“巧儿巧儿……” 她是来找我的,原来,巧儿并没有忘记我,她还把我记挂在心上,这种感觉就像……就像你饿了好几天快死了,突然有个人递过来一只雪白雪白的馒头一样。 我太感动了,跳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身上胡乱的蹭来蹭去:“巧儿巧儿巧儿,我想死你了,呜呜呜……” 她把我的手抓下来握在手心不说话,就着夜色打量周围的环境,一队护卫手持武器朝这边寻来,我心里一凛下意识把巧儿护在身后,胳膊却被她拧住了然后将我往后拖,弹了一颗小石子出去,护卫立即向小石子的方向狂奔。 “巧儿,这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带我回家吧?”软着声音讨好人通常不是我的爱好,可我太想离开了,想的把天跟地给翻过来。 黑暗中能感觉巧儿用一种很冷冽的眼神看我,她脸上带了一只银质面具,很俊俏的轮廓,泛着寒光,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又搂住她,但明显有了一些迟疑:“……巧儿??” 她伸手给我抹去泪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听了这句话我没忍住一下哭出声来,巧儿轻叹了一声给我去抹泪珠,可是泪水好像止不住抹去了又掉下来,我突然记起一件事来,泣不成声问:“莫长卿呢?” “你还问……!”巧儿给我的屁股猛拍几下,我又痛又幸福,终于找着一点实际感了,那件事之后,巧儿不爱搭理我,以前我做了傻事,她还会充我发脾气呢,可这次这么大的事儿她却反常的没什么情绪,所以我才害怕,害怕她突然不管我了。 “巧儿……”我抱的更紧在她胫边跟猫一样蹭。 “嘘。”巧儿僵了一下身体,大概是蹭到她的伤处了,她捂住我的嘴巴朝着树丛深处看,树丛后出现了一个黑影,然后是更多的黑影,我倒吸一口冷气。妈的,皇宫里头都穷的发不出赏钱了,这些护卫还这么拼命干啥。 我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心里漏跳了一下:“巧儿,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啊?” “闭嘴!”巧儿把我塞在怀里,动作很粗鲁,我痛的咬了一下她的衣服,然后就感觉头上有一条温热的线慢慢顺着脸滑下来,从发际到发梢,一条直线的滑落,不一会变两条,然后是更多,浓烈的血腥味,我身体冷了一下,抬头看那张银色的面具,我困难地说:“巧儿,你一个人能逃掉吧,我不走了,我过的挺好的……” “闭嘴!”巧儿更不耐烦了,咬着牙忍着伤痛。 我看见黑影中间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脑海里,我心里突然痛的不能自己,我已经对不起莫长卿了,不能再对不起巧儿,巧儿她疯了,皇宫里头多少护卫,她为了我不要命了。 我从她手里抢过来剑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走!” “……你疯了!”巧儿说什么也要来抢她的剑,我踹了她的小腿一下,她立即痛的瑟缩:“笨蛋!” 笨蛋,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跟莫长卿用的词一样,因为这个笨字害了无辜的人,我现在宁愿做个废人也不想做个笨蛋,日子过的太绝望了,我不能再绝望一次,也再不能后悔,那滋味太难受了,我这一辈子再不想尝第二回。 抹脖子好像太悲壮了一点,一不小心会死人,我迟疑了一下把剑凑到肚子上,切腹?那以后可能生不出娃娃,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不完美了,不好不好……我低头寻找身上不痛不会死人又好下手的地方,找来找去也没找着……看来,我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坏蛋。 “殿下,那边有动静!”黑衣护卫抱拳征问冒牌货意见。 “围过去。”冒牌货退了一步,然后身后的护卫蜂涌而上,群体出动。 妈的。我咒骂一声,冒牌货个死东西,等一等会死啊,看了巧儿一眼,我哀叹一声把心一横,剑就往小腹刺去。 ------------ 第56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2 剑迅猛地刺进腹肉中,我皱了下眉头,巧儿飞来一掌,把剑斜斜打飞了,那剑落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惊动了一大片人,巧儿伸手来抓我没抓住,我痛的跪在地上然后往光亮处爬,手努力往前扒,覆到一只精致的红色靴面上,手上血淋淋的覆在同样鲜红的靴子上也看不见,我抬头看冒牌货,他也正低头看我,我喉中哽了一声:“他捅了我一刀然后跑了,去把他抓过来揍。” 冒牌货居高临下俯视我,姿态清冷,眼神近乎轻蔑的眯成一条线,护卫们立即一涌而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后有个护卫扑通一声跪在冒牌货面前:“回殿下,没有。” 我深深舒了一口气,太吓人了,巧儿要被他们逮到死的肯定比我难看。 冒牌货没吱声,蹲下身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拧起我的衣服给我擦脸上的血:“伤的似乎很重,你辛苦了。”那脸上的血可不是我的,我捅的是肚子,不关脸的事。 然后又涌上来一大堆人抬着我往屋子里头走,肚子疼的厉害,我捂着伤处感觉鲜血不断涌出来,这事似乎过火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生孩子,我想生一个跟莫长卿一样又乖又漂亮的孩子,但最好缺个心眼,不要跟莫长卿一样为一个不重要的人死了。 我把眼睛闭上开始睡觉,事实上是痛的眼皮都睁不开,但我记得一件事,于是我突然把眼睛睁开,拼着命跟冒牌货吼:“不许别人碰我的身体!” 这话听起来像是邀请,但猪头也会明白我的意思,冒牌货不是猪头,希望他能明白,他不明白也没关系,只要他不看我的身体就行。 朦朦胧胧的看见冒牌货在对我笑,然后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腹间的衣衫被血浸湿了,我疼的尖叫,谁想给我解决伤口都不让靠近,虽然身体疼的麻木,但脑子去清醒的很,要是被人知道我不是男人的事,冒牌货会气的活蹦乱跳的。 我的骄傲,我的霸道,我的权势在这个多雨的季节全部都调零了。 我的视线正在模糊之际,看到一个素色身影走了进来,高高束起的头发,上扬的媚眼,鲜红的唇乐的不行,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好样的,莫小一,我佩服你。” 我的眼睛一阵翻动,自齿间一字一句骂:“……去…你…妈…的…王…八…蛋。” 三生相恋三生错,彼岸花叶彼岸堕,我如果就这样死了,谁的瞳孔里都不会有我的倒影,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也能泣不成声,似乎掉进了一片海,沉沦沉沦再沉沦,然后我看见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旋涡里伸出一只手,那手上拿了一只鸡毛,鸡毛靠近再靠近像拨弄垃圾一样拨弄我,下手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那手把鸡毛插在我的小腹上,身体的每一个缝隙立即都跟刀割一样的疼。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唱歌的声音,很轻柔,很有磁性,软绵绵的半死不活:“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滚,吵死人了!”我的手无力在半空抓呀抓,我以为自己吼的跟雷公一样,可却只能发出蚊蝇一样的声音,手在半空被握住了,然后就听到那个半死活的声音说:“还没死呢,这么有劲儿?” 我把另一只手往旁边一摊,却抬不起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得了,就你这模样,我用小拇指都能把你跟鼻屎一样挑到十万八千里去。” 他……他他他,他说我是鼻屎,我气全身发抖:“死人妖…你不得好死…” 骂的太吃力了,牵扯着肚子上面的血洞,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我一边骂他一边流泪,细辛伸手给我擦泪,把手捂在我的肚子上:“这样是不是好一些?刺的这么深是有一些疼,别怕,死不了的。” 别怕……怎么又是这种字眼,怎么都往莫长卿那方向发展,真让人头疼,我把眼睛睁开,看见细辛头上乱糟糟的头发,发未梳脸未洗,却有些慵懒的魅力,他看我睁开眼睛好像吃了一惊,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哎呀,不好。” “怎么了?”我吃力的问。 他很娇羞的抬起脸来看我:“你瞧我这付样子只适合给我娘看,太邋遢了。” “……呃。”我当场晕倒,这么煽情的时刻,居然说这种不搭边的话,我动了动,感觉身体有些不一样,痛的不像自己的,细辛轻轻按住我的手:“别动,伤口会裂开,女孩子可不能留下这么难看的疤痕,会没人要的。” 我头摇晃了一下,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要疯掉:“你说什么?” “伤口裂开了会很难看……” “不是这句!” “留下了疤痕会没人要……” “王八蛋,上一句……” 细辛没说话却立即笑出声来,笑的很得意,他把头压下来,鼻子跟我对着鼻子:“我知道了,你是女孩子。” 我觉得一切都是错觉,一切都是在做梦,而细辛这家伙是梦中最奇怪的人物,他拍着我的脸眼角都笑弯了:“怎么了,难道不是,伤口可是我包扎的,该看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怒极反笑,有种阴谋被人揭穿的恼羞成怒,我想都不想抬起嘴巴就去咬他的鼻子,他避无可避,只不过鼻子没让我咬着,咬住了……嘴巴,柔软的触感让我面色涨红,匆匆忙忙地松开唾了一口:“混蛋,占我便宜!” 他似乎也有些震惊,用手指摩娑了一下嘴唇朝我笑:“可是你主动的,你就赖吧。” 我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小一……” “干什么?”我反射性的问。 “你是第一个亲我的人。”他笑的跟什么似的,我很晦气的唾了一口:“那又怎么样?” “还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放肆!” “那又怎么样?”我很不屑,很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惜你是殿下的人……” “那……又怎么样?”谁说我是他的人。 “殿下不碰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笑的很好看,和煦的跟三月的春风似的,我似懂非懂地望着他阴森森的牙齿,他继续笑:“所以,如果这件事被殿下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 第57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3 我使劲瞪他,瞪的他眼珠都发绿了,我很不甘心就这样被约束,肚子突然痛的厉害,我*了一声,细辛立即把我身上的被子掀了,雪色的衣衫上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别用力,莫非你真的想死不成?” 我激动的掉泪:“你威胁我!” 他叹息了一声叠了一方白巾遮在我的眼睛上,然后他开始解我衣服的结扣,怒意跟疼痛交叠在一起我几乎要晕过去,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下手停顿了一下揭去蒙眼睛的白巾:“女人的身体我是瞧过的,不差你一个,你若是想看自己的伤口的话……不要晕过去。” “好疼。”我茫然的望着他逐渐模糊的脸:“我是不是就会死了?” 他静静望着我重新把白巾遮在我眼睛上,黑暗里我听见他说:“不会的,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疼,疼的死去活来的,不光是身体的疼还有心里的疼,人离死亡越近了就会想起很多事情,想到所有冷漠的眼光跟嘲笑,难以忍受的寒冷跟一把利刃一样,不同的是刺在身上不会带来伤口及血液,却比死还要让人难受,然后我看见芹菜,他像一缕春风吹到我的身边,然后是莫长卿的笑脸,最后是巧儿用一双冰凉的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所有一切都消失了,我喃喃的叫了不知是谁的名字,然后晕睡了过去。 死了也好,这世上少了我这号人物也不会灭亡,把我所有的不甘及妄想都带走好了…… 睁开眼睛是天明,闭上了又是黑暗,晕晕沉沉醒来再睡去,持续了不知多久,看到眼前一个红影在晃带着一阵不知明的暗香,有只手摸到了我的额上:“她这样睡了多少天了?” “回陛下有五日了。” 陛下?比殿下高一个等级,那是皇帝了,地狱也有皇帝?那是阎王吧?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有只狭长的眸子半眯着打量我,见我睁开眼笑了一下:“醒了?” 浑浊的脑袋把情景理了个大概,我似乎没死,冒牌货的手带着一阵莫名的香气很暖和很舒服,我忍不住蹭了一下往被子里缩:“没醒。” 冒牌货拍拍我的脸,把我拍的彻底清醒过来这才朗声笑开来:“呵呵,会顶嘴那真是醒了。” 睫毛眨了眨,我重新把眼睛闭上,一点儿顶上去的欲望也没有,老天安排让我跟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他要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无能为力。 “伤口愈合的如何了?”冒牌货又问旁边的人。 “回陛下,都用的最好的药,差不多都愈合了,只要再安养数日大可跟原先一样完好如初。” “下次要小心一些。”冒牌货笑笑给我捻了捻被角,这么温柔的举动让我汗流浃背,他更轻柔的给我擦去额头的汗,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干咽了一口唾沫:“你……你……” “怎么了?”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 “没……没什么……”我心里一凛,没准儿细辛没跟冒牌货说我不是男人的事呢,我要是问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依冒牌货这种疑神疑鬼的性格肯定会猜出什么来。 “那你好好休息。”他弯了弯嘴角,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我眼帘中。 我抓起被角微一使力抬头去看,门合上了,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半死不活的重新摔在被褥里,用手去摸肚子,感觉没那么痛了,屋子里又静又闷,我有些待不住,老想往处面跑,刚将自己绻成一团,门就被打开了,细辛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来,外头似乎还在下雨,浠浠淋淋地,细辛把门关上,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细辛把面放在桌上转过头来,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他今天穿了一身新衣裳,素青色的,袖子挽了一道白边绣着几朵不知名的花,泼墨的发束在脑后,打扮的很清爽很漂亮,好像要去选美似的,虽然这样说,但他不用打扮都能美的一塌糊涂,我看,像他这种人就算顶着一身破草,照样美的霹雳无敌。 他很得意的笑,好像是有意笑给我看似的,我感觉那更像是嘲笑,嘲笑我跟残废一样躺着…… 我气极败坏的抽出垫背的枕头,朝他的脸砸过去。该死的人妖,被垃圾抛弃的垃圾,心理变态的王八……我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虽然巧儿老跟我说,千金小姐要有涵养,行不露足笑不露齿,就算受欺辱也不能当众发彪,但这家伙把我的身体全看光了,我总得表示一下抗议吧。 他笑的更好看了,抱着枕头过来然后抓起我的胳膊把枕头塞在身子下面:“哟,上火呢?” 我气不打一处来:“火大的很呢!” 他看着我,脸上挂着纵容的笑意:“吃些东西,肚子填足了才有力气欺负我。” 他去拿碗,我坐在床上干瞪眼,其实,就算身体被他看了也没什么,我内心深处对这码事并不太介意,这身体被老男人碰过了,对我来说这身子从今往后就不那么重要了,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我突然生不起气来,想板着个脸都不行,我越来越大众,越来越好说话了……是不是代表就好欺负了? 细辛把面端过来,雪白的面线,上面漂着一层油花,浮了几片蒜叶,很普通的面,细辛漂亮的脸在热气中笑,我突然很感动,泪眼汪汪的,他愣了一下给我擦泪,我脸忍不住红了一下,这场面太煸情了,让我体内的不良因子全窜了出来。 想把人抱在怀里疼的感觉,可惜,还找不着真正的人让我疼,芹菜?我现在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冒牌货?我揍他都来不及,疼他除非我疯了,细辛?他不行,他是心向冒牌货的,巧儿?也不行,巧儿生来就是该保护我的,就像胳膊挽不过大腿一样。 只有莫长卿以一个好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生命里……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或许他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绻着自己去吃面,面很软,吃在嘴里很滑,细辛问:“好吃吗?” “不错啊。”我点点头又吃了一口,咬断了一截掉在被褥上。 “真的,可是我第一次做,能吃就好,那你多吃点。”细辛把被褥上的面条扔掉了,又朝我口里塞了一嘴巴的面条。 “啊?”我口齿不清的抬着看他,吃了一惊,他亲手做面给我吃?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似乎是我生辰,一时兴起就跑去做了一锅面,你是前辈子积了德有幸尝到了我的手艺,偷笑吧。”他露出一嘴的白牙,笑的砸得意。 “噗!”我更吃惊了,一口把面喷了出来:“生辰?” “激动什么?”他抓起一边的手帕给我擦脸,跟侍候小孩子一样有耐心。 我过生日从来是大排场,府里从头到尾的鲜花,处处摆的灯笼糕点,恨不得召告天下,但我从来记不住自己的生辰,大概是秋天过后吧,这生辰都是巧儿给安排,我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细辛生辰却要自己做面吃,差距实在太大了,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冒牌货要喜欢他,也得给他过个有头有脸的生辰吧,看来细辛不得冒牌货的宠,冒牌货也不会疼人。 只是这次的生辰不知还能不能过,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吃面,我可怜的十七岁生辰,大概是过不了了。 ◇◆◇◆◇◆◇◆◇◆◇◆◇◆◇◆◇◆◇◆◇◆◇◆◇◆◇◆◇◆◇◆◇◆◇◆◇◆◇◆◇◆◇◆◇◆◇◆◇◆ 这几天仍是阴雨绵绵的,太宅了,天天蹩在床上害我都快发疯了,终于可以出透口气,这雨却还是下个不停,我只能在走廊上漫无目的闲逛,经过一个假山,看到树叶后站了几个仙女在下棋。 一群仙女簇拥着一个华服仙女,手指在棋盘上指来指去,赢了就嗤嗤的笑作一团,输的那个仙女急的满头大汗,眼睛四处乱瞄突然瞄到我这边,尖锐叫了一声谁?然后身后就突然出现一堆人把我架了过去。 华服仙女抬起头来看我,我额上立即滑下黑线,得,这哪是什么仙女,就是一群长的漂亮的宫娥,太冤家路窄了,上次跟我掐架的可不就是这个娘娘嘛。 这娘娘眼尖一下认出我来,没作什么表情只是用纤纤玉指指着我的头发,然后一群宫女就笑的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然后那娘娘也忍不住了:“这都出来见人了,也不好好收拾收拾,顶着一头鸟窝出来招鸟呢?” 我皱着眉头去摸头发,手下头发蓬成一团,只顾出门透气也忘了梳头,活该受气,不过,这帮死女人,我可是伤患,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禽兽不如。 “来的正好,过来陪我下盘棋吧,她可笨的很,本宫试试你的手艺。”那娘娘话一出品,一堆宫女就把对家赶走,抓着我的胳膊按在石凳上:“陪娘娘下盘棋,下的好有赏。” 拉倒吧,皇帝都发不出钱了,你个皇帝身后的女人哪来的银子发,这牛吹的可不好,我盘弄着手里的黑棋,盯着棋盘上面一条条交错的黑线不知如何下手,巧儿啥都让我学唯独没让我学棋,这娘娘像是算着我不会下棋一样,我瞥了一眼那娘娘,她正悠哉的喝茶,见我瞧她,下巴一抬:“下呀。” 我默,不会这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我站起来准备走人,身后的一众婢女抓蝴蝶一样把我抓住了:“哪儿去,下完再走。” “没空。”我恶狠狠吐了一句。 “唉呀!”那娘娘突然尖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瞄过去,原来是风大,将雨水吹进来,湿了她半个肩膀,然后场面相当的混乱,所有人都跳过去救她,我退了一步,听到那娘娘娇滴滴的声音:“喂,你站住。” 她往屋檐上看,我也往上看,她像缺一根筋似的说:“瓦坏了。” “??”我抬头仔细看,果真在左上方是有一块瓦缺了一块,露出阴沉沉的天空。 “漏雨了……” “漏了找人上去补补呗?”塌了也不关我的事。 “要不,你上去吧……”她睁着一对无辜的媚眼瞄我。 ------------ 第58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4 我身体一顿,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泛黑:“为什么是我上去?” 她笑的更厉害了,用帕子捂住半张脸,很含蓄,这娘娘的生的很美,笑起来跟花儿一样:“你不是个男人嘛,莫非你要她们这个女儿家上去修理不成?” 这娘娘简直不可理喻,她把我当成吃素的了,明明想欺负我却装的很无辜,这酸味太重,肯定是冲冒牌货跟我的关系来的,我挑起一根手指指着树叶中交错中出现的一群身影:“男人来了,有事找他商量吧,我可忙的很。” 那娘娘拍了一下手,几个宫女立即冲上来把我按住了,她冷笑一声把脚踩在我头上,很漂亮的羊皮软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看着她笑,我也忍不住惨笑起来,妈的,什么情况,为什么所有人都跟我的脑袋过不去,都喜欢把它踩在脚下践踏,我长的就那么可憎,就那么该被鄙视? 她用手拍我的脸,吹了一口气在我脸上:“你跟我拽什么?被人踩在脚下的垃圾还有翻身的机会?你就是个垃圾,什么都不是……” 我皱了一下眉,感觉全身的皮毛全竖起来,我跟她对了一眼,怒极反笑,动了一下手,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你算个屁,被男人抛弃的垃圾,别人不要你,你就折腾别人。” 我两互掐着脖子在地上翻来滚去,周围的宫女叫成一团,上来拉架又被我俩迅猛的架势吓跑,肚子突然痛了一下,下手也轻了,她瞅准机会跨坐在我身上,掐的我两眼直翻,双手缓缓上移,滑到她手臂上,使劲地掐,她尖叫一声被我压到身下,我同样把她掐的两眼直翻,然后领子就被人揪住了,我跟小鸡一样被拧起来对上了一只狭长的桃花眼。 我的心怦怦跳了两下,冒牌货今天一身金灿灿的行头闪亮闪亮的,身子周围似乎罩了一层光晕,太好看了,我跟他笑了一下,表示被他勾引到了。 我眼里没什么表情,口气不温不火,心不知道向着谁:“你们在干什么?” 那娘娘爬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不吱声,让宫女给她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她见到冒牌货一下子就焉了,一点儿也不盛气凌人,我看了看冒牌货平静的面孔一眼,突然有些心虚:“那……那什么……我们在交流……” 冒牌货看那娘娘一眼,嘴巴弯了一下:“肢体交流?” “呃……”表面意思是这样没错,我一时反驳不了,所以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娘娘埋着头,低沉着嗓子:“不是我,是她,是她先动手的,本宫好歹是位娘娘,怎能受她的欺负?” 我暴跳如雷瞪了她一眼,那娘娘把手背在身后摩娑,半响伸到冒牌货面前:“你还不信我吗?我跟了你这么久难到连一个小小的面首都不如?” 我倒抽一口气,看见那娘娘手心手背深红一片,全是殷红的血,落在冒牌货面前,莹莹泪光闪烁,她哭的梨花带雨,真没见过这种人,连哭都比我有气质,不过,那伤是怎么来的,自残? “她完好如初,我却这般模样,莫非是我的错?”她瞪了我一眼,一个宫女走上前来扯我的衣服,刚扯一下就听见轻脆的金属撞击声,一把小小的匕首掉在我脚边,上头不有殷红的鲜血在流动,宫女把它捡起来递给冒牌货看。 冒牌货若有所思:“你刺的?” 这女人根本是丧心病狂,我失口否认:“我没有。” 一众宫女立即回头,齐刷刷的指着我,跟约好了似的:“你有。” “……”我默。 跟办案子一样,人证多的代表的就是正义,人证少的就是邪恶,正义跟邪恶这么明显,冒牌货会站在哪一边,我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不过我仍是宁死不屈:“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被遗弃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别人的眼光我从来不在乎,可是,我希望冒牌货眼中的我至少是个好人……做惯了坏人,偶尔也想扮个无辜的人看看,至少跟真正的坏人相比,我最起码要善良一些,要惜坏人天生就是个坏人,就算拿刀的不是你,你还是个杀人凶手。 “妈的,你陷害我!”我张牙舞爪朝那娘娘扑了过去,领子又被揪住了拧在半空,冒牌货低头问:“你伤好了没?” “嘎?”在半空中直晃的四肢一下安份下来,我看神精病一样看他,他怎么是这个反应? “陛下!”那娘娘很不甘心的尖叫一声。 “我知道了,回去擦药吧。”冒牌货笑笑,慵懒的样子很无所谓。 我算看出来了,那娘娘似乎想借必博得冒牌货的注目,可惜……冒牌货喜欢的是男人,她难道不知道吗?爱情这种东西可能才是真正的垃圾,谁也搞不明白……可能,这其中最最痛苦的事就是,明明知道对方不会爱你却还死心塌地的去关注他,冒牌货是天之娇子,他可能谁都不放在眼中,把心送上去,只能眼睁睁被他血淋淋的剖开直疼到死为止。 那娘娘神情复杂的望着冒牌货,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哼!”一甩袖,愤然离去,身后的一堆宫女忙给冒牌货福了身,然后一溜小跑屁颠的去追那娘娘。 我盯着那娘娘离开的身影有些泛傻,就听见冒牌货在我身后问:“你妒忌了?” “呃?”我愣愣地回头,不明所以。 “你因为太喜欢我,所以忌恨她……”他靠近一步,我往后直退拼命摇头,这什么跟什么,我干嘛忌恨那娘娘,又干嘛下毒手,我又不是神精病,成天宰着人玩。 “所以对她下毒手?”他把我逼靠在梁杆上。 我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难道我长的真的很阴险,就是一张专欺负人的脸?我满脸堆起难看的笑意:“说什么呢?” 冒牌货微笑:“不过我不介意……谁让我喜欢你呢。” 听到这句,我心里漏跳了一拍,看着他发光的脸,有一瞬的错觉,似乎他就是我命定的春天,宝石似的眼睛,樱桃似的红唇,可是他的笑容怎么那么虚伪呢…… 他的脸靠近再靠近,我的脸瑟缩再瑟缩,气息拂在彼此的脸上,有一种暖昧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我吞了一口唾液,哪里刺痛了一下,然就跌坐到了地上,冒牌货俯下身子:“怎么了?” 他的意思我不明白,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个男人,所以我不想以这种身份去跟男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神交或情交也不行,况且我是恨他的,就算他再好也要控制住,决不能被他的美色给迷惑住。 冒牌货就是美女蛇,清纯的面孔,*的骨子,背地里勾三搭四,男女关系乱搞,我说什么也不能跟这种人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 第59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4 他跟我笑的很无害,我却很紧张,手不在不觉地攥紧了衣角,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细辛远远的走过来,细辛笑的很好看,指关节却被握的青白,奇怪地男人们,永远放不不开自己的男人们,他们的感情用什么来诠释?我一瞬突然看不透了,或许我从来没有看透过。 我看着冒牌货的脸,他的眉目温和的上扬,唇边挂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就这样看他,我似乎看到一间黑屋里木偶僵硬活身体的声音,每一根相连的木关节都在痛苦的*,很多的线操纵木偶,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那只木偶上,木偶笑着流泪:“我是一个傀儡。” 那样的画面让我汗流郏背,我僵了一下身子看着细辛走过来:“陛下。”我对细辛诌媚的笑,细辛却不曾理会我。 冒牌货笑笑:“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转了一下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转过身突然发现细辛在看我,细辛说:“陛下非要在此问吗?” 见我要走,冒牌货笑了,将我罩在他的爪子下:“有何不可?” 我忙着挣脱冒牌货,他似乎逗我逗上瘾了,将我夹在胳膊下,捻起一缕头发玩弄,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我看到细辛眼里的隐忍,这细辛藏的实在太好了,就像是吃醋,难受他都可以装作不在意,一个人心痛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细辛沉默了一下:“陛下为何非要这种方法,捐财救国虽为大德,却是愿者上钩,若是强抢豪夺,怕会招来非议,国家动乱,若百姓不服,到时势必会祸害一方,陛下三思。” 冒牌货微微的笑:“所以我会将此事将给你。” 细辛顿了很久:“此举不妥,臣愿陛下处罚我。” 冒牌笑的很有深度:“你要我罚你?” 细辛皱了下眉,青白的关节已不见血色,看了我一眼非常的为难:“臣错了,若是陛下心意已决,臣自当鼎力办之。” 冒牌货点点头:“很好。” 细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冒牌货跟我笑:“好好养伤,别四处乱晃,以后见着她可要小心些。” 我咽了一口唾沫,直觉去分辨,他的意思我明白,他就不想我去招惹他的女人世间,也是,我跟他的女人掐架算怎么回事呢,但那可不是我的错,我从没有去主动挑衅啊,我还要再说却被他堵住了嘴巴:“我都知道,你不必言明,要是饿了,我差人送些水果糕点给你送去。” 他就想赶我走,我算是听出来了,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好蹩着那口气往回走,身后听见细辛说:“臣告退”然后拐了一个弯,他就追了上来,他个子比我高,腿也比我长,很快就超出我的范围之内,他走的太急,似乎都没有瞧见我,细辛今天有点古里古怪的,我斟酌了一下去叫他的名字:“细辛细辛。” 他似乎不想理我,脚步没停,我就追上去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晴黑的不见底,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细辛?” 他停下脚步说:“下雨了,地面滑,小心摔倒。” 他话音刚落,我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四脚八叉的姿势,摔痛了肚子也爬不起来了。 肚子似乎裂开了,我脑子一蒙感觉肠子从肚子里掉出来爬了一地,疼的有点麻木,细辛叹了一声过来抱我:“你就不能安份一点,乖乖躺在床上吗?” 我把摔的一塌糊涂的手抵在他胸膛上:“细辛?” “什么?” “我跟冒牌货没什么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他的。”我低着头将自己的手握起来,污泥就滴在自己衣服上了。 细辛默然的望着我没有说话,抱我到床上才说:“你自己细心一些,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能跟皇帝的女人有所接触,不要做傻事,陛下表面再怎么谦和完美,他必竟还是皇帝,底线依然很低,而且……”他微微一顿,用手巾把我的手擦干净:“你也该洗洗了。” 我愣了一下,下一刻脸暴红,不屈不挠的去扯他垂在胸前的发丝:“你……你你嫌弃我……我又没让你服侍……” 他把我燥动的手握住,很认真的盯着我问:“你有几天没洗澡了?” “……”我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一,二,三……我脸更红了:“大冷天的,不洗又不会臭,臭了也没人知道……” 细辛挑了一下修长的眉毛:“你还强词夺理了,洗干净了难道会不舒服?” “……”我默,我也想为自己办点私事,可肚子疼,我不敢碰水,而且在哪洗澡都不安全,细辛也沉默了,大概是猜到了我的心事:“一会我差人给你准备好,你先擦擦身子,待伤口愈合了,再好好洗洗,把自己收拾收拾。” 好像洗干净了,收拾清爽了给冒牌货享用似的,我心里一下就起了一个疙瘩,又干又疼的:“我不要洗。” 他把眼睛睁的很大,惊讶地望着我,他以为只要是女的肯定都老乐意洗澡了,但洗洗也要分场合,冒牌货好歹是个皇帝,他再不济肯定不会碰我这么脏的人,我要是收拾干净了,哪一天他突然心血来潮,一不小心把我剥光了,到时我找谁去? “干嘛不洗?” “我肚子疼,不好下手。”我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理由很充分,也最能说服人。 细辛微笑:“我可以帮你。” 我下意识的抱住自己:“我干嘛要你帮?” 细辛笑出声来:“你不是老说我喜欢男人,竟然我喜欢的是男人那对女人就没兴趣了,再说该看的我都看过了,难得本大人甘愿放下身段委身于你,你可要惜福啊!” 我的脸红通通的:“你还说,我又不是暴露狂,见谁都愿脱衣服的,你不够格。” “这样,那随你。”他轻拍我的脑袋,给我检查肚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条口子,出了些血,上了药安份的躺着就没事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好奇的问:“你到底是干嘛的?你哥跟我说你是皇帝的男人,我看你又当官还会医术的,你是何方神圣?” 他思考了一下:“你对我很好奇?” 我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点头。 “莫非你暗恋我?” 我皱了一下眉头,脸黑了下来,什么跟什么? “那不行……你是皇帝的人,我是皇帝的臣子,我们怎么能做出格的事呢……”他苦恼的皱眉,捂着脸,一付被调戏的小娘子样。 “你去死……”我忍无可忍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嘛,有钱的是老大,皇帝让我做什么我自然就得做什么了……” “皇帝不是没钱吗?” “……至少比我有钱吧。”他迟疑地说。 “……”我默,那到也是。 我还要再跟他说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红色的圆丸,笑的很媚惑:“要吃糖吗?很好吃。” “呃?”哄小孩子?我把嘴巴咧开来,他眉毛一挑就把圆丸塞了进去,一进嘴巴就熔掉了,甜的发腻的味道,我颤抖了一下,看他的笑容变的有些模糊:“细辛,你药我!” 他伸手摸我的脸,脸色变的有些奇怪:“你是莫依对吧……为何要进宫?” 我抓住他的手,嗯嗯啊啊了几句,喉咙里只溢出调却说不出声,细辛又喂了一料圆丸在我口中,我眼皮越来越沉重了,半眯着眼睛感觉他在摸我的脸说:“对不起……” 对不起?真是奇怪的词,他跟我这样说莫非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我跟他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 醒来的时候,天还在下雨,很大,推门出去看,雨水已经积了不少水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把我所有的钱财都夺走了,我淋着雨光秃秃的站着,一无甩的……这不是个好梦,但听人说,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我想起细辛给我那颗糖的味道,外表是糖衣,人在是迷魂药……被人控制的滋味不好受,以后我再不吃糖了。 我又躺到床上去,哼哼几声继续睡,天明天暗,天晕地暗,醒了再继续睡,死去活来的,中途有人端饭来了,我乱七八糟哼了几声,目中无人的翻过身子,那人也不理我就出去了,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细辛在给我擦汗,我笑了一下,他也笑:“发烧了,怎么不说?” 我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睡,听到他在身后抱怨:“哎,可怜我堂堂一品大臣竟然沦落至此,实在是命中注定啊……”听到这话,我嘴巴都乐歪了,伸手去抓脖子,细辛问:“怎么了?” 我说:“痒。” 痒就一个字,但很能说明问题,他干笑一声翻我的领子看:“出疹子了,你还要继续捂着吗?” 我把领子往下扯,露出大片肌肤,上头果真鼓起好些好疹子,碰一下有些疼,但轻抚却又奇痒难耐,细辛捏住鼻子一脸嫌弃:“你,又脏又臭。” 男人虽然就该臭点,不然哪来的臭男人这个词,但脏的太过份了就不算是人了,那是禽兽。 妈的,太丢人了,我气的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顶着一头冷汗吼:“我要洗澡。” 细辛笑的前翻后仰,我在他的笑声中气的磨牙,他把我抱起来:“都准备好了,你能走吗?” 我看见自己腾空的脚对他翻白眼:“你抱着我,我能走吗?” 他笑笑并不说话,只把手收紧,刚抱到门外,就有人站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细辛大人,武士们都进宫了,就等大人过去安排。”细辛点点头,把衣服往我怀里塞,指着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一处天然温泉,常不可乱用,现下大概无人用,你可以去那里泡泡,先去去疹子,若是雨未停,也可躲在臣石下,也不会冻着。” 他俩急忙走了,我咽了一口唾沫,抱着衣服往前走。 走廊尽头是一个树林,一树红黄交错的叶子,叫不出名,并不常见,林子深处果真有一处泉眼。‘咕噜咕噜’直往上窜气泡,看上去很干净,我的魂一下子冲了进去,却听到奇怪地声音,我抱着衣服躲到树后,看见有个红影正在脱衣服,鲜红的衣服腿下,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衣。 他站在那里,那么清新不染尘埃,好像跟这世上所有的肮脏都隔离了似的,真像个神仙,可惜他不是。 冒牌货点了一下头,旁边抱着衣服的宫女就离开了,宫女离开了,是不是就代表冒牌货会脱光了?我吞了一口唾液,心脏“怦怦”乱跳,我紧张的要死……裸男……跟芹菜一样漂亮的人的裸体…… 雨仍在下,滴落进温泉里就漾起一圈圈涟漪,雨水溶入泉水里蒸起烟雾蒙蒙,回神的时候,冒牌货已经在水里了,水直没到了他的腰部,一关泼墨似的秀发披散在细致的背上,骨肉均匀,脸被热气蒸的有些泛红,跟桃花似的,身体透明的几乎快消失一样,他把眼睛闭着享受,拂了一把水在胸膛上,水珠顺着柔和的肌理滑下来,重新落回水中,我呼吸一窒,觉得脖子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手脚都是软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并且开始流鼻涕,不知道看到美男出浴为何要流鼻涕,最起码流口水才是呀,我摸了摸鼻子,发现这鼻涕是红色的,并且还热乎乎的。 太丢人了,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冒牌货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看他,他把头发掠在大石上,露出修长洁白的脖子,我有种忍到吐血的欲望,我想,如时再看下去的话,我可能会发疯,再严重一点会变成一头狼扑上去把他吃了。 泉水的热气跟空中的冷气相撞,腿直打颤,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前额的散发也黏在了脸庞左右,修长的脖胫,干净利落的喉结,胸膛被一大缕湿发遮住了,细瘦的腰肢……再往下瞅……被水挡住了,可恶…… 好想把他……把他……我僵了一下,腿直打颤,汗,我何时变得这么龌龊了,我虽然喜欢美色,但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他虽然精致的跟神仙似的,但他是个坏蛋,我不是发誓说再不要跟坏人同流合污的嘛! 他很撩人的抬起手臂,然后就飞起一连串的水珠往我的方向射来,我被水溅了一头一脸,然后就听冒牌货问:“好看吗?” “呃?”我躲在树后傻了眼,冒牌货发疯了?自言自语的,莫非是他发现了我? 冒牌货笑笑:“出来吧,你还要等多久?” 咦?难道他知道我在这儿?那为什么还这么大方的胶光衣服洗澡,难道他经常脱衣服给人看?这是什么癖好?我头皮一阵发麻,将鼻血胡乱抹在衣袖上,然一抱起衣服走出去,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怎样,我的脸一对到冒牌货的眼睛就烧到不行了,偷窥是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偷看别人洗澡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发了,只是对他傻笑,他看着我笑也不开口,我直笑到嘴角抽筋才把衣服举给他看:“我又不是来偷窥的,你要相信我,我决不是那种人……”不管怎么说,都有种愈描愈黑的嫌疑,越解释心里越是混乱。 冒牌货挑起眉毛:“不是哪种人?” 这种人实在是擅长明知故问,可好像被看光了是我一样,我羞窘的想一头撞死,好烦,我去看自己的脚尖,盯够了就玩手,指甲里有一些污垢,突匹的卡在里面,好脏,我看着心里更烦了:“那个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洗澡的,我不知道你在这儿……你不能怨我,我也不是有意要看的……是你自己脱光给人看的……”我有语无伦次了,心里老想他*的身体……天,好想流鼻血。 “你看到什么了?”他还是笑,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是怒不可揭还是恼羞成怒。 我吱吱唔唔着没说出什么来,他仍在笑,我拨弄着手指:“我伤到肚子了,好久没洗澡……长疹子了,细辛说没人的,谁知道你在……” “细辛?”他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疹子?你吗?” “嘿嘿嘿……”我只是傻笑,不知要说什么。 “……竟然来了就一起洗吧。”他大发慈悲的撩起头发站起来,水珠又在他身上滚来滚去,闪亮闪亮的,我张开嘴巴流了一地口水。 不过,他说什么?我眨眨眼睛,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我们伟大的,尊贵的,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居然要跟我用一个澡池子?说出去谁都不会信:“……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他瞄了我一眼,那样*裸的眼神……他的心里肯定在冷笑,小样,你都敢殴打我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不就是洗个破澡嘛,我不自在的转过身去:“我身子脏,而且肚子坏了,要是坏了你的雅兴,我可担当不起,要不我等会,你先享受吧。” 我一转过身去,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想起他的裸体,然后脚下的地面在滑动,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回头看见冒牌货正从我脚下抽衣服,可能刚才场面太混乱就踩到他衣服上了。 肚子摔在地上,有种裂开的痛楚,我痛的怒不可揭,回头想瞪又不敢瞪他,妈的,懂不懂疼人,好歹说过身体跟心都是我的,跟屁一样,被他折磨死了肯定是早晚的事。 ------------ 第60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6 他捉住我一条腿裸,笑的很媚:“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我真是感动。” 我抱着肚子诌媚的笑:“这是应该的嘛。” 他若有所思的笑,将衣服随后向后扔去,我呆呆看着他身上扑簌簌地往下掉晶莹的水珠,这么随意的动作都做的这么优雅,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我心里呕的很,这么黑腹的人气质居然这么上乘,难道长的好看的人都这付模样? 那我长的也不差嘛,怎么没人说我有气质? 我把脚泡在泉眼里,不冷不热,舒服的想溺死在里头,他往池边的移,然后往上攀爬,弯腰被水淹没的胸膛逐渐清晰,纤瘦的腰脚肢也露的一清二楚,披散的发零乱的黏在背上,水慢慢下滑露出精致的脊椎骨,我捂着鼻子尖锐的叫了一声:“流氓!” 我手忙脚乱拿衣服丢他,他回过头来把眼前的衣服扯开,表情很严肃,我不知如何是好:“暴露狂……怎么能随便在别人面前光裸着身体,洗澡就安份的洗澡……不要爬来爬去的……” 他唇角微微弯起:“我洗好了。” “洗……洗好了?”我将两眼捂住,从指缝间偷看他漂亮的身体。 “嗯。”他应了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没见着过男人的身体,这么害羞?” 被树林遮挡的天空阴暗着,这么阴暗的天空我几乎能看见水中倒影出自己脸上的拂红:“谁没见过男人……我自己不就是……”被他那样瞧着,我有一瞬间的恐慌,怕他会用强的将我扑倒,他扑那个王爷的本事我可是见过了。 “你过来。”他跟我勾手指,样子跟平常喝喝茶呀,赏赏花呀一样漫不经心。 我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看他:“啊?” “过来。” “干……干什么?” “你要我过去吗?”他笑的很漂亮,却能让我感受到其中的危险,如果违背,就会被他咬死,但是,听话的过去了,肯定也会被他咬死,我被他吓出了一声冷汗。 “不,不用了……我洗好了,我去让宫女来服侍你。”不等他开口,我匆忙自池边站起来,抱起衣服连滚带爬往外冲,他果真是头野兽,就算是笑也很危险,我很正常,就算野兽再有魅力,我也不会喜欢他。 我想要的人,永远都是好人…… 晚上睡的不好,想很多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爬起来去瞎晃悠,晃到一个房子前停住了,里面灯火通明的,一群宫女奴才在里面拼命吆喝,色子在碗里转来转去,碰的叮当作响,很热闹啊,我想也没想一头就扎了进去。 里面在赌钱,输了在脸上贴纸还要赔钱,我觉得很有趣也凑上去,抓了一个人来问,他不乐意的推开我又一头扎进去,再被我抓出来时,脸上已经贴了一大堆字条,我劈头盖脸给他贴上抢过来的纸条:“你们赌什么呢?” “在赌新进宫的人才谁赢谁输呢……我要压黑脸的,看起来又壮实又英气,这回准能赚,估计还能翻老本呢!”他乐不可吱地又扎到一群人中去,将色子狠狠摔在桌上,三四三点,周围人一阵哄笑,他垂头丧气的将几个铜子扔在碗中:“妈的,老子就胜这么几个子儿了,不赌了,我全压那个黑脸的,谁上谁上……想压的就跟过来,肯定会赢!” 周围人挥了挥衣袖嗤之以鼻:“切……就你那手艺……” 那人脸色一下黑了下来,咬着唇不甘心道:“莫非你们心中另有人选,那黑脸的壮汉瞧瞧就很有威力,要是上了场,肯定能把其它人给解决喽,莫非你们都不同意?” 有个相貌清秀的奴才干笑了一声:“你个笨小武,这回比文又比武,那粗皮汗子瞧上去能懂几个墨水?别说笑了,我看后面的穿白衣服的侠士不错,高大挺拔,道骨仙风的模样肯定是深藏不露,我看那人值得一赌,谁压白衣服的?” 一群人立刻闹起来,那个叫小武的猛拍了下桌子,桌子猛烈折腾了一下,掉落了几张纸条:“就那瘦不拉叽的模样能站稳都困难,脸上还戴个面具,吓唬谁呢,估计是脸蛋长的不讨喜,见不得人,在宫里头当差,没个脸皮子可不行。” 面具?我垂下头想了一下,突然就想到巧儿那天冒然来宫里时脸上戴的面具了,会不会是巧儿呢,我吞了一口唾沫,心里被惊的发慌:“说什么呢?宫里要选什么?” 清秀的人瞄了我一眼,似乎不认识我:“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我的脸随即黑了,手好痒,好像把他按在地上狂揍,我刚想动手,就从旁边跳出一个个子稍矮的宫女,抓住清秀人的手猛摇晃:“信公公,你可是宫里头的大人物,知道的肯定多,我刚进宫还没听说呢,给我们说说?” 我敝了一下嘴巴,一言不发的坐在凳子上,那信公公似乎给宫女说上心了,很满意的点点头一付目中无人的死样子:“这么想知道?那我就给你们长话短说,太子刚登基,宫里头正缺人手,所以从民间新招一群壮丁,准备从中选出精英以报效国家,壮丁们刚刚进宫,都是交给细辛大人辖的,弟兄们在这下赌注,赌谁赢呢。” 宫女受教的点点头,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微微动了一下手,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戴面具的,高大挺拔……会不会是巧儿,会不会是? 那宫女又问:“那信公公要压谁?人可多着呢!” 那信公公被宫女左一声右一声的叫的很受用,一下子变的平易近人起来,他笑了一下,将手上一锭银子在一群字条之间移来移去,那字条上写的似乎都是名字,他抬起来看了众人一眼,神秘一笑:“……当然是压黑脸的!” 那小武一下子倒在地上,好半响狼狈的爬起来:“信公公变的可真是快,嘴里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我压的可是黑脸的,信公公不是支持戴面具的,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信公公笑着不答话,将一锭银子压在一个名字上,抬起头来看:“听说了,这黑脸的卓景生可是某王爷的亲侄子,要谋职,是输是赢肯定跟宫里套好了关系,这宫里这么不景气,我又何必去牺牲这一锭银子呢。” 这信公公好像是这里头比较有权威的,混的好像也有头有脸,所有人这么一听,全都掏出身上的铜子儿碎银子压在那个卓景生的名字上,小武看了看周围,假笑了几声:“都赌了吗?” 所有人面面相视,然后纷纷看向我:“你怎么没压?” “啊?”我抬起头,看到一双双眼睛死盯着我,这情形……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你没压啊,傻愣着干啥呢?”小武揪起我的衣襟:“还是跟我压黑脸的卓景生吧,省得输的精光。” 精光?我下意识去摸脸,精光这个词我还没听过,不过……戴面具,会不会是巧儿?我皱了下眉头与众人面对面的相互欣赏,好半响小武忍不住了:“你到底押是不押呀,别浪费时间了。” ------------ 第61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7 我又想起巧儿滴血的面具,把勇气体现出来可是个困难的事,我沉默了一下,捏着手指往桌上指去,众人的目光随之跟移,手指在字条间指来指去就是决定不下来,我急的一头冷汗,周围人也窃窃私语,小武子揪住我的衣襟晃来晃去:“你到是压呀,急死我了。” 我为难的皱起眉头:“……那……那什么面具人是哪一个?” “……”众人噤语,下一刻哄笑出声:“你是不认字还是怎的,怎么进宫来的?”众人一边笑一边将我推来推去,我捂着肚子撞到这边撞到那边,蹭一下火就上来了:“一群垃圾,敢欺负我,找死!”、 众人笑的更厉害了,小武跟我举起拳头比划:“看不顺眼?来吧,单挑?” 我唾了一口,众人立即跳上来围殴,我尖叫一声往门外冲,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在一个人宫女身上,众人把我拉起来扯我的头发:“咱不欺负你,怕人说以多欺少,上面第二个是戴面具的,你押吧,你要是输了连本带利可都要还回来。” 浑身的刺早都被剥光了,我绻着脆弱的身子躲在桌子旁边被人拉起来看着桌子上的字条,我把手指压在那个字条上,我押……用心来押这个人是巧儿……押巧儿会来救我…… “用什么押?”我愣了一下回头。 “呃?”信公公神思有些恍惚,没意会过来。 有人先回过神来,冲我的头就是一记暴粟:“耍人呢小子,赌的当然都是钱,你对面具人这么有信心,可要多押一点儿。” 钱……我有的是,可是没带在身上,我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我不得不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那句老话是有道理的,要放从前,我愣是不会想到老当坏人惯了的我,有一天也会真的被人当作懦失欺负,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等我出钱,空气静谧的有些诡异,我抬起头难看的笑了一下:“我没钱……” 一众人与我大眼瞪小眼,信公公笑着看我,眨了一下眼睛,小武立即上来揪我的衣服:“耍人呢,小子,在哪里当差呢,手上怎么可能没那么点儿,谁都懂要刮点油水,你不可能一分都不捞吧?” 捞油水,这么些穷的日子,几乎都让我忘了曾经富过了,我把手一摊:“我真没有……” 信公公用手指拨开小武跟我笑:“你押是不押?” 他的身份,他这样的架势要跟我换位才对……可是我暴跳如雷也没有用,拼命的话只能被群殴,我默,所有人都在默,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人喊:“细辛大人过来了。” 一群人立即离我远远的,笑的笑说的说,下注的下注,一派和谐的模糊,我脑袋有些蒙,然后闻到身后传来的檀香味,一抹青影走到屋子中,那些人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诌媚的笑,人跟人的差别……就是那么明显。 我难过的想哭。 抹了把泪,我整了整衣服去拍细辛的背,细辛转过身来看见是我愣了一下,没等他开口,我就朝他笑:“你有钱吗?” 细辛更蒙了,犹豫了一下才问:“做什么用?” 众人似乎都很奇怪我跟细辛的关系,睁着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有些拼命眨眼睛示意我不要放肆,我目中无人的把手伸到细辛面前:“我不管,多多少少你肯定有点儿,拿来给我,我要拿来赌钱用。” 细辛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有些难看:“赌钱?” “是呀。”我看他平时不是对我还挺好的,虽然提钱伤感情,可没钱啥事也做不成,谁跟谁的关系不是利益啊,钱财什么的维持呀。 “你不知道宫里头有多拮据?居然要钱来赌?”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准他会忍不住冲上来跟我掐架,算了,虽然我很想讨人喜欢,可注定不是那个命,永远把自己放在首位的人,怎么可能会活在别人眼中。 我盯着他:“借不借吧?” 细辛皱了皱眉,慢吞吞把手往腰里送,不情不愿问道:“要多少?” 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合笼不上,我心里突然有些得意了,其实,认识一个有派头的人真的是件不错的事:“随便吧,多了不嫌多呀,我给你算利息成不?” 细辛苦笑:“我还能盼着你还吗,你要赌什么?” 我心情好,忍不住朝他笑,但一想起巧儿的名字,心里就刺痛了一下:“据听宫里头来了壮士,大家在赌谁会赢到最后,他们都赌一个黑脸的了,我想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 细辛皱了下眉头:“这件事……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以信公公为首的人面色一变,下一刻跪下来朝细辛猛磕头:“细辛大人饶命,小人们也是听来的,闲的厉害了就拿出来做个小赌,真的没有用心啊,细辛大人饶命!” 我仰头冷笑三声,丫的,这死东西也有今天,刚刚不是盛气凌人的,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话说这皇宫里头,除了护卫就是太监,就皇帝一个男人,反正冒牌货那家伙不正常,然后这些死人妖们也开始变态起来,这些卑鄙小人,跟传说中欺软怕硬的坏蛋一个模样,真想抓把毒药给他们吃喽。 细辛默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是说,戴面具的,怎么是个女人了?” “嘎?”所有人回头看着我,大眼瞪小眼一阵,我一把捂住了嘴巴:“谁说了谁说了……能进宫来的可都是男人,女人进宫来干嘛,宫里头收的是人才又不是妃子。” 细辛不回话,他们也不敢吱声,细辛走到桌边看到一堆名字上压的碎银子铜子儿:“还都挺有钱的,都压卓景生呢,怎么不压其他人?” “一文不名呗,有钱有权的是老大!”我比比手指,共他人同意的点头。 细辛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名单外划来划去,半响指着一个名字:“苍术?莫小一……你要押他?” 我抬头有些迷蒙的看细辛:“苍术?……苍术?”不是巧儿吗?难道,巧儿为了进宫改名字了,或许他根本不是巧儿? “嗯,苍术。”细辛看我。 “那……那我就压他了。” 细辛点头,将几锭银子压在那张名单下:“三十两纹银压苍术。” ------------ 第62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8 躺回床上实在是睡不着了,就坐在床边,看着东方出现的鱼肚白变成橘红色,太阳爬出来了,我叹了一口气去开门,呆愣了一会儿,回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唏唏嚷嚷往大门外冲,我好奇也跟上去,问了一个人,说是比武要开始了,所有人都想去看热闹,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对戴面具的白衣人很感兴趣,于是也跟着一群人走。 那是一处铺满沙子的场地,目测不到边,不能以丈量,总之场地非常大,声势浩荡,击起一阵鼓声,然后就看到一身皇服的冒牌货清爽的上了高台,细辛也来了,穿一身粉红的厚外衫,妖艳的跟狐狸精似的。 我挤过官兵群跳起来使劲往里瞧,身体被推来推去,终于瞅出个空档给挤进去了,刚迈出一步,胫子就撕扯的疼,襟子被人揪住给提起来,我疼的发抖,下意识就去咬他。 那人跟老鼠一样吱吱乱叫,兵器掉到地上“砰”一声,抱我吓的头皮也乍开了,护卫揪我的头发:“闲人勿进……觉悟了吗,受死吧!” 我把头抬起来迎着阳光对上冒牌货的眼睛,他的眼睛变成一个月亮朝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移开视线专注着空场地,那护卫把拳头朝我悍来,我低下头在他下手之前狠劈他脑后,他跟泥巴一样瘫软在地。 周围的护卫怪吼一声团团转住我:“有刺客,杀了他!” 领头的护卫凶神恶煞眯着眼睛,手中的长枪猛刺我,长枪伦到半空他连人带枪像散开的烟火快快乐乐炸向天空,我耳晕目眩眯起眼睛去看他飞到半空的身体:“呀……好大一只鸟!” 低下头时看到细辛站在我面前,吹吹拳头冲我笑,我咧开嘴巴:“细辛,你好帅!” 细辛的脸明显红了红却没有说话,然后领我跟他上了高台,这台子搭的很宽,细辛重新站到冒牌货旁边,我可不想跟冒牌货有关系,于是站的远远的不停勾搭着脑袋瞄场地中央站着的几个人,数了数,一共十二位。 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我看到最首站着一个黑衣人,肌肉结实,硼起鼓鼓的肌理,一看就不好对付,面皮子果真很黑,四周围坐的官员一个个喊好,喊一声,黑脸就笑一下露出一口白牙,黑面,那就是靠家族关系爬上去的米虫卓……卓什么?不过,那不太重要,我眼光瞄过一排人终于在末尾找着一个高挺的身影,白衫飘飘,随风欲去的味道。 银质的精致面具,英俊的轮廓,头皮扎成一束软软在身后拂动,是很道骨仙风。 巧儿?……巧儿是这个样子吗? 我想起巧儿双手叉腰敲我脑袋的泼妇形象…… 巧儿不会这么酷吧,我心里直嘀咕,睁大双眼试图在面具人身上找到巧儿的踪影,可是相隔太远……实在是无法看清。 击鼓了,所有人都在尖叫,跟待宰的猪一样。 我往前移了移,离前高台越来越近了,十二个人一排边站着,衣角飘扬,我狠狠盯着那张银质面具,恨不得在上面灼烧出一个洞,刚攀爬上围栏就被身后的人捉住了,转过头去看到冒牌货在卫兵身后冲我在笑:“干什么呢?” 我下意识瞄了细辛一眼,他正看着冒牌货,眼中难掩的情愫,心痛,哀伤,埋怨……男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那实在跟我没关系,可我那么可怜细辛,我顿了一下说:“我吹风呢!” 冒牌货看了看天:“这会吹风?” 我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他那张脸跟绽放的花一样,笑一下就发光一下,灼的人眼睛都疼,没事笑那么*干什么,我看……我看细辛也不差嘛,可是干嘛都爱一块儿去,分点爱给女人不行吗? 要求的喜欢实在是很下贱,而且很麻烦,什么都益于言表,我走到冒牌货手下让他伸出的手可以摸到我的脑袋,我真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了,心里呕的很,冒牌货勾起唇角,抬手抚了抚我的脸:“怎么,心情不好?。” 这么亲蜜的动作,我又去看细辛的脸色,细辛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紧的拳头有些发颤,我看的有些难受,想说句话来安慰他,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冒牌货看到我打量细辛的眼睛,抚我头发的手掌很明显一顿,他冷笑一声:“细辛,可以开始了,去吧。” 细辛哀伤又沉着的看了冒牌货一眼然后走下高台,我站起身不由自主叫他:“细辛……” 细辛没理我,冒牌货摸我头发的手也放开了,似乎把我当作挡剑牌一样利用,我心里憋闷的慌,气不打一处来,想得没想破口尖锐的质问:“你这是干嘛呀,为什么让他走?” 我还欠了人家三十纹银呢,虽然对我来说实在不多,但我现在可一个子儿都还不上。 有钱的是老大! 我怎能跟细辛抢男人呢,我虽然没有多聪明,但也不笨,这个理我还是懂的。 “怎么,你喜欢他?”冒牌货笑的高深莫测,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扶手。 我忍不住讪笑:“怎么可能,你是皇帝,他是臣,放谁跟前都会选皇帝嘛……” 他向我笑笑,若有所思,似乎对我的解释不屑一顾,我原本想说的也不是这个,于是各自心怀鬼胎沉默。 凭空敲起一声巨锣声,我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一身整洁宫装的公公作了个辑,跟冒牌货耳语了一阵,大概是先点名,各自耍一翻拿手的看家本事再相互比试,公公指手划脚比划了一阵,头上灰色帽子歪了一歪,样子有些滑稽:“卓景生。” 站在首位的黑脸男人立刻向前站了一步,周围一阵欢呼及口哨,那公公那满意的点头,回头跟冒牌货说:“陛下,这位是荣王的亲侄,年岁二十有六,自幼在少林长成,身怀绝技,众大臣对此人胸有成竹。” 冒牌货喝了一口茶,对那什么荣王实在是不感冒。 他看卓景生的眼神跟那天让我跳楼的眼神实在没什么差别,表面默不作声的随和,其实内心不屑一顾。 依次报了名字,好不容易轮到戴面具的那位,那公公愣了一下,很仔细的盯着手上的小字条,半响才迟疑的开口:“纳……纳兰苍术。” “纳兰?”冒牌货想了想:“这姓我鸿南大概是没有的吧?” 公公脸色很不好看:“此人据说是半途误打误撞入选的,身手倒是很利索,命贱而且技长,如果利用他的话倒省了很多麻烦,奴才也是刚知道他姓纳兰,那依陛下的意思,要把他赶走?” 冒牌货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他有胆来,朕就有胆收。” ------------ 第63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19 他的表情很阴险,像吃饱了的猫逗弄可怜的老鼠一样,不会要他的命,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冒牌货的个性其实真的很禽兽,他在想什么,永远都不告诉别人,别人也看不透,好像男人只要了不得了都会变成这付模样,一付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死样子。 我太讨厌他了,想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乖的男人,我使劲瞪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冒牌货早死一万次了。 “莫小一。 “嗯嗯!”我习惯性的回应,“嗯”音刚从喉咙里消失,我就有些后悔了,习惯真是个坏习惯。 冒牌货冲我笑:“莫小一,你非得无时不刻都要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我吗?” 我倒吸一口气,使劲翻白眼,差点没背过去:“哪……哪有……” “没有吗?”他托着下巴,慵懒的一塌糊涂。 “没有没有!”我否认的很快,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他不说话,把眼睛眯起来笑,你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他清醒的很,背地里说不准拿算计的眼光瞅着你呢。 比武可是个技术活,技术好的就得压轴,看了几个,一个个武的虎虎生风的,我是个门外汉自然看不出哪个是高手,依我看,只要能把人按倒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就是个高手。 我盯着那抹白影,他跟一块石头一样,稳稳扎在地底下一动不动,就像块白色的石头,我看的心里着急,有些按耐不住,真想冲上去把他的面具给掀喽,他到底是不是巧儿? 他如果不是巧儿,是死是活那都不关我的事,但他如果是巧儿……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冒牌货突然低下头来,很轻很缓说:“莫小一,我们来打个赌?” 我把眉毛一挑很有危机意识的问“赌什么?” 奴才们赌着完倒罢了,怎么连皇帝也喜欢赌博,真是没天理,我还有什么好做赌注的,我都欠细辛三十两纹银了,还有什么可拿来赌的? “赌谁赢谁输。” 皇帝怎么可以好这口,我忍不住惨笑一下:“那赌注呢?赌的话总要下注吧。” 我以前常干的一件事就是到赌场去花大把大把的票子赌博,我拼了命的输,反正我有的是钱,可现在呐,哎,人穷呗,考虑的地方也多了,不光细辛连本带利的钱要算,要是赌输了,还得还那些乱七八糟的王八羔子,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啥也不剩了,这皇帝老儿还找我赌博…… 心里好烦,好想撞墙…… “?”他愣了一下,把手指上的斑指褪下来放在我的手心上:“赌这个。” 翠绿的玉圆润光泽,上头镶了一枚巨大的宝石,我看了一眼,笑起来,再看一眼,越笑越凄惨,妈的,怎么好像都串通了的似的,知道老娘没钱越跟老娘赌大的,太缺心眼了,我抹了把泪:“哎……!!!” 莫长卿在时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冒牌货在时我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怎么??”他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根根整洁漂亮。 我盯着那块宝石几乎要流出泪来,握着他的手直发抖,他拍拍我的头笑:“没见过这么大的宝石?” 我摇摇头:“皇宫里头穷的只能戴这种廉价的石头吗?” “……”他勉强笑了一下:“莫非你有什么好东西能作赌注?” 我摇摇头,笑的更苦了:“我现在连垃圾也戴不了。” “……”他无语了,将玉斑指戴上,扭过头看着场上的人一个一个使出看家本领。 他不说话了,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省得讨了晦气,看了一会儿,那公公把头凑到冒牌货耳边说:“陛下,卓景生上场了。” 冒牌货点点头没说话,眼睛半眯着,眉头紧锁,这么严肃的表情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把脸转过来看我:“好看吗?” 我说:“好看。” 他又无语了,让宫女重新沏了茶,垂头泯了一口。 场上的卓景生将外衣脱去了,剩下一身劲装,提着长枪进了场,长袖一挥长枪便划了个漂亮的弧度,然后上下左右四处乱跳乱窜,跟猴子一样灵活,我没觉得这套武功有多高明,到是掌声四溢,台下的每个官员都吼的半死不活,那公公不住得点头微笑,似乎势在必得。 我去看冒牌货,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突然唇角微微的上扬,然后就听身后奴才尖锐的声音:“陛下,宣林王爷来了。”冒牌货笑的露出雪白的牙齿来,我把头转过去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很俊秀,又有些苍白,看起来很让人怜悯。 抛弃王妃的千古罪人,跟冒牌货偷情的奸夫,不要脸的贱人…… 我心里头一下子冒出了一大堆奇怪的念头来,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笑起来,宣林王跟冒牌货点点头,然后坐到了他旁边,把我挤到地上去,画乌龟诅咒他不得好死,我瞪了他一眼没被他发现。 两个男人,我想想都要哭,那种伤感从内心深处透出来的,任你想怎么把它连根拔除都不行,断袖的两个极品美男子,真是造孽,我一向是喜欢美色,而且喜欢把美人占我已有,但我却想把这个宣林王剥光了给扔到妓院去…… 那肯定比杀他还难受,到时就换我暗爽在心头了。 他们俩对视而笑,两双媚眼间来回传送的电意,恨不得一看对眼了就躲到床上去折腾,我掸去一身鸡皮疙瘩,离他们远了些,很不屑与他们为伍。 我歪过头去看细辛,他正坐在台下细细打量着前面展示武艺的人,从上看下去,瞧到他的睫毛轻轻地扇动,楚楚可怜,从头看来,所有的人都那么辛酸,王府管家,细辛……心上人明明在身边,心却距离那么远,喜欢的人都是没有心的人,永远不会把你当回事,可是那些付出的怎么都看不透呢? 或许,喜欢上一个人后,那个人就变成笨蛋了。 我看细辛落没的背影,再回头看冒牌货跟宣林王紧的毫无一丝间隙的身体,苦笑了一下,所有的可怜人,所有喜欢人后都变笨的人,到底哪一天才会出现一个菩萨来成全他们? 一个黑衣武士武到半场,天空已经阴了一大片,再武的结束时天空已经阴沉的要压下来。 “啪!……噼里啪啦……”一滴豆大的雨珠打在我眼睛上,我眨了一下眼睛,瞄到细辛轻抚了脸上的雨珠一下,在指尖细细磨娑,好似宝贝一样,温柔地抚触那滴雨珠,落了几滴,然后刷刷的雨水从天上直往下倒,所有人被浇了个措手不及,宫女奴才们撑起黄色的巨伞护送冒牌货及宣林王下台。 ------------ 第64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0 我等不及从台下跳了下去,压住了细辛一只手,他疼拧了一双眉瞄我:“莫小一……你是想自杀,还是想谋杀?” 可怜的细辛,可怜的屁股,我没空理会他了,一边揉屁股一边往那抹戴面具的面影冲:“喂喂……你,你给我站住!” 跨出一只脚,衣领被人揪住了,我扭过头看到细辛的俊脸:“莫小一,你干什么去?” 我在他手上晃来晃去,指着那十二个一一离开的武士,气的晃跳如雷:“那些男人,细辛你个胡得瑟的,你放快手,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你找那些武士做什么?” “关你屁事!”我想都没想就暴出粗口。再阻止我,戴面具的神秘人就走了,到时我上哪儿找他去呀? “莫小一,你好样的,一撒腿就去找男人!”细辛尖着牙朝我吼,吼的我耳朵生疼。 我的火气一下窜上来,抓着他的手臂就啃,下手狠毒绝不留活口,细辛眼睛红了,掰住我的牙将我按在木桌上:“莫小一,你可得记住你的身份,你可是陛下的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道:“滚,你不是那个家伙的人吗,你从一而终就得到了这个下场?我可告诉你,你口中的亲爱的陛下正跟宣林王风流快活去了,留你一个人喝西北风,好好管管自己,你管我那么多!” 天空下着雨,刚刚被阳光照的暖洋洋的天空一下子就冻结了,他僵在当场,雨水打在他的发梢上流下来,眼睛是湿润的,我心里突然有些疼,试着去摸他的手,他的手是凉的,凉的有些吓人,我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手有些颤抖,身体冷,心也冷,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响才迟疑地说:“…细辛啊,对不起……” 他朝我虚弱的笑,摇摇头,我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翻江倒海的难受,头顶突然出现一只浅粉的伞挡住了愈下愈大的雨,末等站在雨里被雨水淋的透湿,手臂高举着那把伞撑在我跟细辛的头上,末等笑的很凄惨:“细辛,你就真愿意跟他?” 细辛把头抬起来,答非所问:“哥。” “你就真愿意跟他?”末等几乎是吼出来的,脸呛的通红。 男人总是那么绝决,永远不给自己回头的余地,细辛朝他笑:“哥,你知道我的。” 末等眼神一下子暗了,转身拔腿就跑,伞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我把伞捡起来吃力的举到细辛头上,什么都没有说,似乎也不需要说什么,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合时宜。 末等想让细辛离开冒牌货,而细辛宁可不要兄弟情义也不肯,那局面跟巧儿不肯我追随芹菜一个模样……芹菜芹菜,我几乎都快要把他忘了,喜欢真是个冲动的词儿,我这么快就后悔了。 我跟细辛往里面走,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一脸落寞:“你洗澡了没有?” “呃?……”我下巴掉在胸膊上,很难相信他会突然说这种话。 “问你呐,洗澡了没?” “没……没有啊。”上次被冒牌货耍着玩,一直捂到今天呢,想起来后背就奇痒难耐。 “那一起去洗吧。” “啊啊?”来不及说不,人就被他抓起来往温泉奔去。 他没有脱衣服,发泄似的跳进水里,猛地沉下去冒出几个泡在水里窜出几米然后在另一头露出头来,也不知道他来回游了几圈,我晕头转向了在池边坐下来泡脚,没离开的打算。 骄傲的美男子们,不懂的放开自己的美男子们总是充满了神秘。找个借口陪他一下,我托着脑袋仰躺在池边看着树叶来回晃动,半响有些眼花缭乱,懒懒问了一句:“细辛……你干嘛要喜欢男人呢?喜欢女人不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反复无常,不会乱七八糟看对眼就乱搞……而且,女人怕生孩子,男人不会生,所以男人就努力在天上飞,逮住一只鸟就上,管它是乌鸦还是猪头,没正不用生孩子,没后遗症……” 说到这里,我心里有些伤感,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喜欢我,当然,那个老男人不算……好像,除了钱,我也没什么本钱值得男人喜欢了。 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天上飘,飘着飘着就被人逮住了,我把眼睛睁开看到细辛捉住了我的一只小腿,我干笑了一声:“干什么?” “莫小一……”轻软的叫声,软绵绵的,想让人睡过去的感觉。 “啊?”我也软绵绵的答应。 “你逃吧……离皇帝远一点,回到你的莫家带着你所有的财产私奔的私奔,逃命的逃命,懂了吗?”他把目光瞄向我,似乎下了决心说出这一翻话。 “咦咦?”我听的一头雾水,我干嘛要回莫家私奔?他知道什么? 我有些漫不经心,下一秒,我的脸就被强制地掰过去面对细辛一张媚惑的脸,一只手掐在我下颌上:“莫小一,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声音很轻,但吹在我面颊上的气息凉的让人颤抖。 “有是有,不过……”我迷糊的往后面缩:“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细辛一下子就笑开了,跟绽开的烟花一样灿烂,这种绝望的笑却让我的身体也逐渐变的冰冷,他的手慢慢松开来,眼睛紧紧盯着我,邪媚的瞳孔里闪着诡异的光彩:“莫小一,你心里明白的很。” “……” 我茫然的看他,男人的缺点在我眼里又多了一条,自以为是。除了知道我是女人外,我的事他又知道多少,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懂什么……除非我真的逃走了,话说,你愿意帮助我离开吗?” 细辛笑了一下,退了一步将身子沉浸入温泉中,顷刻露出一张红唇:“那可不关我的事。” “……” 我额头瞬间滑下三条黑线,气的牙齿打架,混帐东西,话只说一半,另一半卡在喉咙里不会咽着吗?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让我跑又不让我跑的意思?我跑不跑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 第65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1 用脚勾住他的衣襟捞扯着压在自己脚下:“这话难道是你说的吗,女孩受制于危难,你就当义不容辞啊!” 细辛用一种很痴呆的眼神看着我,两手交叠放在脑后懒懒说:“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还真是自恋啊,据我所知,莫小一你可是莫家第十一个姨太太吧……” “……”我与他遥遥相望,有些不能置信,一下子被人踩到了痛处,由如被剥的*裸的扔到毒虫巢里去,我吞了一口唾沫,看到他脸上残忍的笑:“莫依,你还能说自己是女孩吗?你是寡妇吧,寡妇再嫁个普通人都难,何况是跟着皇帝……真是可笑,装成男人的寡妇……躲在皇帝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我瞪着他,怒不可揭扯着他的衣服,伸手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咬牙切齿,眼泪全迸了出来:“你知道什么,无可救药的笨蛋,你是想死吗?啊?你想死吗?” 五指印雪白的镶在他的脸上,逐渐泛红,红嫩的唇角也溢出了血丝,细辛笑着摇了摇头,舌尖舔去唇角的鲜血:“到底是谁会死?我可以不跟皇帝说你是女人的事,但你能瞒多久?隐瞒性别首当其次便是个欺君之罪,如若让人知道你是个寡妇……” “闭嘴闭嘴闭嘴!”我怒不可揭不顾后果的跳进水里去跟他拼命。 他闪身一避,撒裂了几块破布在我手中,我扑倒进水里,七手八脚又爬起来去掐他,来回转了几圈仍没有捉到,肚子痛的厉害,我一边哭一边捉他,他远远的看,露出一颗头飘浮在水面上,沉下去再出现时离我更远了。 我忍不住咒骂出声,捂着肚子趴在石头上喘气。 “莫小一……”他的头消失在水面,不一会就窜到我的面前露出脑袋。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瞪着他累到趴。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我误以为只要伸出手便能把他掐死,他把发丝拂到脸后:“莫小一,其实你的处境很危险,莫非你没有自觉吗?皇帝的心理你不明白,一旦拥有了天下,失去的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所以他会死死抓住任何机会,会不择手段解决掉任何阻碍他前进的人,包括亲人……没有例外……” 他的这种想法不是很奇怪吗?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些醋味的嫌疑吧…… 我趴在石头上,身体一直在颤,怒极反笑:“真是没水准……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他这么差劲,这么没水准你还不是一样喜欢他,你要我离开,然后你就少了个对手吧,这么长时间的示好,不就是个晃子吗?我怎么危险了?跟在一条狼后面的人难道会是小白兔?他是条狼,那你是什么?” 细辛愣愣地望着我,半响动了动身子,轻扬起手把我的脸打到一边去:“真是受不了你,居然跟我抢男人!这一巴掌是还你的。” 我把头偏到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妈的,心肠真歹毒,我张牙舞爪扑到他身上,张开嘴巴就咬:“妈的,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两个在水里搂搂抱抱,纠纠缠缠,他突然笑起来,红嫩嫩地唇角上扬托着我的后脑勺算计的笑:“莫小一,嘴巴借我用下。” 呃?我没反应过来,四脚全缠绕在他身上形成一种暖昧的姿势,他在我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把嘴巴压下来,我心里突然跳的乱七八糟,脸蛋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涨红的出血,林荫处传来几声干涩的笑声:“可真是恩爱啊!” 细辛丢垃圾似的嫌恶的把我推到一边:“陛下!” 咦咦?这是什么状况?我把眼睛睁的很大瞪着冒牌货缓缓走到池边蹲下身子:“莫小一?” “是……是。”我寒毛倒竖,有些不明白状况,只是直觉的回应他。 “你过来。”冒牌货笑的很灿烂,脸周围似乎有光彩流动。 我下意识瞄了瞄细辛,他正埋着头,发丝垂挂在脸周围看不出表情,他用手捂着脸扭到一边去,身体在颤抖,似乎是被我调戏的小媳妇,为什么……明明,腹黑的是这家伙,凭什么要我来背黑锅? 他吻我是吻给冒牌货看的……根本是恶作剧,我使劲挠头,怒不可揭的挠了细辛一下,他没站稳一头扎进水里,小样,我自小欺负人惯了还收拾不了你? 我怯怯地挪到冒牌货面前,诌媚的笑:“干……干啥?” “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他摸我的脸,笑的极*,我吓了一跳,汗流郏背,通常他笑的越漂亮,事情就越严重,不知道他是发怒还是恼羞成怒。 “呵呵,没有没有……我只是肚子沾水疼了,然后细辛就抱我上去……”我张牙舞抓的解释,有些口吃。 “是吗?细辛!”冒牌依旧在笑,最后一个字深深的压抑,有风雨欲来的驱势。 “……不是。”细辛把头抬起来,水珠顺着头发滑落滴在脸上,暖昧的下滑。 笨蛋!我急的跳脚,想死也不要拉我做垫背的吧。 冒牌货若有所思的笑,看了我一眼,爪子捏在我手臂上越攥越紧,这气氛太诡异了,我汗流的越来越凶,牙齿开始打架,他把我塞进他的怀里,我想辩解都不行,耳边听到冒牌货冷笑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 “陛下是指方才与莫小一接吻吗?” 啊啊啊!我全身的血气都在上涌,这么……这么……嗯的事,怎么能随便承认呢,也太老实了吧,那个只能算肉碰肉吧,只是做给冒牌货看的吧,细辛大概活的太舒服了,想找死吧,他想死,那他想把我怎么办?这个死没良心的。 我拼在冒牌货里挣扎,冒牌货把我塞的更紧,我被夹在他胳肢窝里动弹不得,妈的,我咒骂一声,这滋味太难受了,想爆起一拳把他们都打飞。 看不到冒牌货的表情,大概除了皮笑肉不笑也没什么反应了,他没说话,听到细辛沉稳的声音:“诚如陛下所见,臣无辨解。” 胡说八道!我眼里瞪出血丝,细辛王八蛋,他放屁造遥! ------------ 第66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2 我再坏再恶毒终究算个纸老虎,而冒牌货可是个皇帝呀,皇帝的骄傲跟我这种人可是迥然不同的,我虽然不说可不代表我就不懂。自小弊倔的人对别人的态度永远比毒物更恶毒。 细辛到底在干什么?他怎么想的,他喜欢的是冒牌货呀,干嘛拉我下水…… “我虽然允许你随便带人要进出这温泉,但没允许你带她吧……” 细辛笑的很好看 我心里紧张的乱七八糟,然后被冒牌货捏住了下巴,他可能会把我拉去杀头,我吓的浑身颤抖,他竟然对我笑出来,微微勾起唇角,美到极致,渗着阴冷及邪恶的毒汁:“莫小一,你饿了吧?” “啊?”这哪儿对哪儿啊?偷情的事……怎么扯到吃上了? “现在,去我的卧榻吃东西吧,准备了很可口的食物……”冒牌货唇角上扬,笑容灿烂的可以绽放出花来,“去吧……”声音轻柔带着诱惑,不容人拒绝。 我就那么好骗吗?就几个食物而已,我很不甘心,但身体不由自主从他身上爬起来,识趣的往林子外头走,快到尽头时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心惊肉跳,心里头哪里被堵住了,我很妥协的咬牙闷头就往冒牌货房里冲。 他们……他们居然抱在一起…… 把我……把我一个人掠在一边,好狗血,我以为会有性命之忧呢,居然只是把我支开,两个人乱搞……冒牌货怎么可以这样,刚才还跟那个贱人王爷卿卿我我,这会又把细辛给抢走了,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冷冷哼了一声。 心里有个结越缠越乱,似乎有什么事给忘记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抬头时才发现已经走到冒牌货卧房了,竟然来了就吃点东西再走吧,没见过人饿挂掉的样子,所以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推开冒牌货房间的门,看到桌边有个人在看书,看的很认真,连我进来也不知道。 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垂在腰间,看起来像个高挑的美人,他是个王爷,礼应见着我应该要拜他吧,可这种贱人,害死自己的老婆,还勾引当朝皇帝,这种人的人品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我整了整衣襟,听到他的声音:“你来了?” 我愣了一下,他不是在等我吧?想了一下,发现他在等冒牌货的机率比较大,于是点了下头默默坐到一边,拿起盘子上的糕点往嘴巴里塞,他听到咀嚼声丝毫没有怀疑:“你饿了?” 我使劲嚼不理他,如果没记错,别人叫他宣林。 他不再说话了,除了空气中飘来飘去的老鼠磨牙声,似乎也称的上静谧,磨了好一会儿,终于吃的差不多了,我拍拍衣服问:“你怎么放心进宫来的?” 他把身子动了下,转过头来:“你是谁?” 我是谁?我把头支在手上笑开了花:“你问我是谁啊?我可是尊贵的皇帝陛下现在最最最宠爱的人!” 我想我可能有些不明白事理,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挑起事端吧,更何况,对手还是个王爷,可是一想起王妃掉下去的场景,那画面太让人*,我就忍不住想把这王爷玩死。 “最宠爱的人?”他挑起眉毛。 “是啊是啊!”我乐不可吱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知道,你是陛下带回来的人。”他一点都不惊讶,眨了一下眼睛把书放到一边开始脱衣服。 他知道我跟脱衣服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他想……想跟我…好倒霉,我可不是男人呀…我眨间头疼的想吐血,七手八脚将盘子里的水果糕点扔过去:“你,你你你,你干什么脱衣服,穿起来!” “怎么?”他闪过一盘水果,有些泛白的唇漾起一抹笑靥:“你也把衣服税了吧。” “还说还说,不要脸的东西,让你穿就穿,好好的脱什么破衣服!”我把手里能扔的东西全扔了过去。 “衣服湿了,脱下来烘干。”他不知从哪里拣出一只火炉,将衣服披散在屏风上。 “烘干?”我傻眼。 “嗯,不然要干什么?” “哦哦。”我开始流泪。 他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将手放在火炉上面烘手,看了我一眼往旁边挪了一块地方:“要一起?” 我才不跟贱人待在一起,看到他鼓励的目光,我捏着下巴考虑了半响,慢慢移过去脱掉外衣挂在屏风上,空气一下子静下来,这种状况,向来是是适合挑拨离间的。 心里一下子冒出奇怪的念头来,挡也挡不住,我看着他俊挺的侧面说:“皇帝跟细辛正在温泉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干什么吧,你还跑宫里头来干什么,皇帝嘛,要什么有什么,男人也多的是,不差你一个。” 他把手转来转去,好半响才出声:“我知道。” 这回换我一愣,男人真的……真的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不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吗?心爱的人正跟别人的风流快活,听到这句话,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才不信……那个老男人原本对我娘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到头来还不是娶了大大小小的一堆女人……而且,连我也不放过…… 想起来就嫌恶,想把自己砍成一片一片的烧成灰,或者那样就不会有疼痛的感觉了…… 男人,都一样,表面一付痴情的样子……这王爷喜欢皇帝,却娶了王妃,娶了王妃还把婢女肚子给搞大了,男人真是表里不一的动物,想起来就呕的要死,芹菜也是,说了带我去见他娘亲,还不是只动动嘴皮子骗人而已……要说有真心,我看比翼双飞的都摔死了,鸳鸯戏水的都淹死了,这世上男人的感情最假了,女人长的漂亮,男人才会爱,女人都是蠢蛋才会去爱男人……我不想做蠢蛋…… 我语气一滞,有些迟疑地说:“你喜欢皇帝,干嘛要娶王妃?娶了王妃还去勾引王妃的婢女……你是怎么想的啊?” “你怎么知道?”他把头扭过来问。 我吱吱唔唔了一阵口齿不清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了,你都做了,还怕人不知道啊?” 宣林王没有说话,垂下脸盯着火炉里窜起的碳火。 男人们遇到问题就会沉默,就懂的摆酷,嘴巴一闭装死就什么都不用承认了吗? ------------ 第67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3 “吃糖吗?”宣林王没把扭过来问我。 “嘎?”我愣了一下,他从兜里掏糖,我坐在一边脸色有些泛黑,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用几颗糖就能给哄住了,这糖我才不吃,铁定渗了毒药了。 宣林王把手伸展开来,手心上果真有几颗糖,五颜六色的糖纸在火光中闪烁,他想了想,然后剥开一颗糖送进嘴里说:“琉璃很喜欢吃糖,各种各样的她都喜欢,所以我天天都带着糖。”不知是吃糖吃的还是怎样,宣林五语气变柔了,眼里也在闪光。 “琉璃?”我狐疑地猜测,用手在他掌心中拨来拨去,挑出看起来最好看的剥开糖纸将糖塞入嘴巴里,甜丝丝的味道立即在口中漾开来,糖太甜了就会变成毒药,我咧开嘴笑了一下,毒药之所以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美好的东西肯定也都渗了毒,一不小心被他迷惑就会裁跟头。 宣林王点点头:“嗯,她是我指腹为婚的王妃。” 他说到这句时,眼里的柔情几乎涌出来,那种感觉不太对味儿,他明明应该不喜欢王妃才对,干嘛装出一付痴情的样子,我明明看见王妃祭日当天,他还跟冒牌货风流快活呢!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伤感,我抓抓头发:“那……那你们那样不是很好吗?怎么跟皇帝扯上关系了?” 我宁可相信是他勾引的冒牌货…… 宣林王看了我一眼然后苦涩的笑:“是挺好的,可是我不行……我对女人……”他摇了摇头,过了好半响才说:“为此,我曾去过青楼,想借此获得帮助……但仍是不行,就算是面对琉璃,我也不行……她是个好女孩,她不能跟我这样的人一辈子……” 我摇头晃脑的快气刹过去,真能辨,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我讪讪地笑:“那你还跟她的贴身婢女有染,据我所知还生了两个孩子……那又怎么说?” 找谁不好,还找王妃的婢女,最不可能的人……这不是存心气人嘛! 他笑笑,又剥了一颗糖放进嘴巴:“那两个孩子……不是我的……” 啊啊啊!晴天霹雳,特大八卦,那两个崽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男人,做了还不敢承认,我暴跳如雷:“骗人,你这个男人是骗子!” 他剥了一颗糖把我的嘴巴塞住:“那两个孩子是婢女跟我贴身护卫的……我只是想逼她离开我,我这样的男人不配她依靠……所以,我差上演了那一场戏,结局如我所料,她信了,非常信……可是我忘了她绝决的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对她来说只剩一条路,所以,她选择一死……” 其实……王妃的死,我与情与理也脱不了干系,哪怕只有一丁点…… 他又了一颗糖放进嘴巴里,唇瓣蠕动,他太伤心了,指关节握的青白,他拼命掩示,拼命吃糖,像要用糖来填补身心的空缺,他是喜欢王妃的,却没办法像男人一样碰她,虽然不知道原由,但也是种苦衷,所以,他把心给了王妃,身体给了冒牌货,自己就剩一具空壳子,爱情竟然这么让人疼痛,为什么所有人都还要奋不顾身往里跳呢? 我去摸他的手,湿热湿热的,他的脸上掉了一滴水珠在火炉里,“滋”的冒出一阵烟,然后烟消云散。 这么漂亮的男人,喜欢女人却不能碰,不举?是太监? 我的脸色很难看,这么煸情的时候,我怎么还想这么刹风景的事。 “爱一个人爱的这么难受,干嘛还要去爱呢?”我忍不住问。 “那你为何跟着陛下呢?”他叹了一声,把糖纸扔进火炉里,看它们绻缩,扭曲,*,融化…… 我笑的很虚伪,我又不是自愿跟着冒牌货的,谁让我把他当作了芹菜,要不是被两张相同的脸迷惑,我也不会跑到宫里来受苦,要知道,没钱没权的滋味真的生不如死啊。 想来,突然发现,喜欢冒牌货的人真的很多啊,莫非他有什么魅力?被群臣操纵地木偶,又哀伤又可怜,就剩下一具华丽丽的躯壳苦苦支撑,到底有什么用处? “那你为什么跟皇帝在一起呢?”不是说,异相斥,同相吸吗,世界虽大同,但断袖必竟不合世俗啊,更何况还是两个高级人物,放普通老百姓身上,顶多被人用白眼夹着过生活,但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亲王……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一个蛋来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俩不会不懂吧? 要被众大臣知道了,肯定会被玩的死死的。 宣林王笑着拍我的肩:“因为……我看他比较顺眼。” “呃?”我眨间摔在地上,四脚抽筋。 有谁听过,爱情是靠眼光来维持的,只因为顺眼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赔进去了,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傻冒,而且还活生生的站在我跟前,真让人呕血,太渣了。 ◇◆◇◆◇◆◇◆◇◆◇◆◇◆◇◆◇◆◇◆◇◆◇◆◇◆◇◆◇◆◇◆◇◆◇◆◇◆◇◆◇◆◇◆◇◆◇◆◇◆ 我披着衣服回去睡觉,翻来覆去的折腾也没睡着,听到层外有吵闹声,索性就爬起来去看。 夜色中一群白衣女鬼打打闹闹的从廊前穿过,其中一个说:“这绣囊绣的可真好看,龙凤戏珠,送给娘娘做生辰礼物最好不过了!”身后的一群大小女鬼立即点头附合,然后“刷”的飘过一大片,飘过拐弯处消失了。 我随便伸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凑到鼻间闻,残留的余香,绣囊里肯定放红豆了,我咧开嘴笑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的生辰,笑的更悲惨了,我的生辰似乎快到了…… 我想回莫家了,想的有点发疯,只要能回家,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叫冒牌货亲爹都没有关系,若到苦处,英雄也折腰,我好像还没到那个绝处,这样想家似乎有点犯贱,于是回屋里找了几件衣服去洗澡。 这几天都没洗成澡……真没天理。 第一次,冒牌货在洗澡,第二次还要让冒牌货在里面发情…… 阴魂不散的冒牌货,居然把我赶走跟细辛野合,把我当什么了,还说什么身心,我连他的头皮都没摸过……我气的牙痒,把衣服往池边一丢,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去。 ------------ 第67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3 洗舒服了回房间把头蒙在被子睡觉,睡的朦胧感觉屋外有嘈杂声。 我诅咒一声捂住耳朵继续睡,不知谁叫了一声说:“快去看看,是卓景生对苍术,不知谁赢谁败?” 我眼皮掀了一下,嘀咕一句神智一下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衣服鞋子就往外跑,我说呢,昨天总觉得忘记什么事,原来是忘记去看面具男了,在半路穿好衣服,一边跳一边穿鞋子,绊了一跤摔在某人身胳膊上,那人用胳膊扶起我问:“你没事吧?” 我站直身子说:“没事。” 惊讶地发现这人居然是末等,他把半薄的铠甲脱掉了,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色劲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很精神,他点点头然后往前走,这样就走了?传说中英雄救美后,英雄都是抱着美人走的……末等这种救美方式真让人一点都不感动,我来不及跟他翻白眼就追过去:“喂喂!”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 一个单身的女人去盘问男人的问题总是一个让人害羞的事,我蹭到他身边很小声地问:“末等,我问你,那个苍术长的是不是很俊秀啊?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鼻子很挺,下巴尖尖的?” “苍术??”末等托着下巴思考。 “恩恩,就是新进宫的,白衣服的,很厉害的。”我提醒他。 “啊!”他似乎想出来了,乐不可吱地盯着我,我两眼放光的看他,一边点头一边微笑,他把两手垂下来:“不清楚。” 我一下子塌倒在地:“什……什么呀!” “他不是戴着面具,我只是个小卒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他用很鄙夷的眼光看我。 我捂着脸惨笑,那到是,我也太高估末等了,充其量,他就是为冒牌货卖命的,还是个最次等的人物,他哪里知道那么多,我收拾好表情往前冲,冲了一步被他揪住衣领,我在空中还做着往前冲的姿势:“放我下来,混蛋!” “我说,你这么急冲冲的干什么去?”他点着我的鼻尖。 “关你屁事。”我暴跳如雷的吼。 “你好像跟那个苍术认识?” “呸,我才不认识!”我只认识巧儿,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你是去看赛事状况?” “费话,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死末等!”我拿白眼翻他。 “我们一起去吧!”他乐不可吱地把我夹在胳膊下往前走,我难受的想哭,气的当场疯掉,刚要咬他就听他温和的声音:“这么小的身体,跟细辛小时候抱起来一样舒服。” “呃?”我错愕地抬头。 “呵呵,看看情况去。”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给我笑,这么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竟像渗着泪水一样,男人的感觉还真是微妙,我想起那日他撑伞质问细辛的场面,太尖锐了,拿自己的尊严去问,可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怜的末等,细辛他都是没有心的人了,怎么可能去在乎自己受伤,再这样争对,只会让痛更痛的。 我俩各怀鬼胎往赛场跑。 跑进场时,听到场内一阵欢呼还有不屑的嘘声,我急不成耐地扔掉末等拨开一个人凑过头去看,那人被我拨到身后很不乐意,刚要发火,就被我一拳打到一边,他跟烟花一样快快乐乐的飞到旁边去了。 里里外外围了几层,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天上落下来,摔在四脚八叉。 咦咦?这是什么武功? 我吓了一跳,闪到一边去看,那摔在地上的正是被大家看好,最有希望的卓景生,他伤的似乎很严重,四脚都在痉挛,我用脚试探了拨了拨他:“喂喂,还没死透呢?”他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头一歪没动静了,我立即大呼小叫:“不好了,他死了!” 上来几个人,默然将胳膊肘定在我头上,我疼的双眼泪汪汪的捂着脑袋闪到一边,抬头迎着微弱的阳光看到一张闪着冷的银质面具,英俊的眉目,神秘而令人向往,他肩膀有伤正往外渗血,他单手捂着肩膀与我对视……许久我僵硬的笑了一下,准备发问就被人拖下去了。 “铛!”一声响锣响,公公尖锐的声音响彻心扉:“第一名,苍术!” 苍术……赢了就会替冒牌货卖命,风雨来了第一个冲上去送死,死了也没关系……反正还会有人来填补上去,如果他是巧儿……我与面具后的双目对视,五指收紧,汗流郏背,快要被脱出场外时,从天上掉下一个黑衣稳稳站在场中央。 我眨了眨眼,下巴掉在地上合笼不上,末等那个笨蛋想干什么? 周围人一阵骚动,我把眼睛眯起来看向高台下的横木桌,细辛果真坐在那里,他拧着眉头一眨不眨盯着末等,苍术捂着肩膀从我脸上收回目光看着末等,末等却不看他,抱着拳头朗声朝高台说:“陛下不是说,第一名者可满足一个愿望。” 冒牌货居然临下,眼角渗着一抹异样的光彩:“是。” “若我赢了,陛下可否赏赐一样东西?”周围人议论纷纷,细辛的脸色已经变的苍白,他稳稳的坐着,握笔的手却在颤抖。 “你说。”冒牌货轻巧的声音温柔如水。 “……算了,只要陛下肯赏脸与臣吃个饭就成。”末等瞄了细辛一眼,突然很憋闷的说。 周围人一阵鸡飞狗跳,四处乱弹,细辛一脸警惕地坐直,我去看苍术,银质的面具,巧儿来宫里那天也戴着面具,心里好乱,想抓墙,想把巧儿压在身上凌虐,太折腾人了。 巧儿身量也很高啊,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苍术究竟是不是巧儿啊? “如里你赢,朕自然会赏你面子,只是你可有胜算?”冒牌货很沉着的问,嘴角有抹漫不经心地笑容,似乎就是坐在台上看戏一样,一点都不体量,这些武士都是拿命在拼,在他看来,末等终究是末等,就算宁死挣扎,还是垃圾。 不知末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是狗,所以鼻子不灵,我嗅不出末等的心思。 “不多不少,做为陛下的护卫,不论如何都是死在战场上的,这赛场便如战场,若赢,望陛下兑现诺言,若输,臣便以死谢罪!”末等大义凛然,细辛脸色立即变的比白纸还白,“啪”一声,毛笔在手掌中断成两截,掉在桌了,滚了又滚落在地上。 这细小举动尽数落入冒牌货眼中,他不动声色笑问:“苍术你可愿意?” 声音……声音,只要这个苍术说话,我就会知道他是不是巧儿,我把眼光从细辛身上挪开,紧盯着苍术,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出个洞,说呀,说呀,说呀,我眼巴巴地瞅着他,只要他开口,哪怕只有一个字…… ------------ 第68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4 苍术没说话,缓缓举起长剑到胸前,用行动表示了心情,“铛!”一声铜锣敲响声,震的我耳朵生疼,苍术跟末等对立而站,细小的风在两人身边流转,杀气横生,我心里突然尖锐的疼,抓起攥我的护卫低头就咬,护卫惨叫一声,我立即挣脱开冲到细辛身边,抓起他的肩膀使劲摇:“细辛,细辛,想想办法呀……” 细辛的头在肩膀两侧晃来晃去,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我去捏他的肉,他眼皮跳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我脑壳上:“莫小一,很疼啊!” 我泪汪汪的捂着脑袋:“没死就想想办法呀,末等怎么能跟人家打呢,这不是找死嘛!” 我明明不是这样想的,苍术如果是巧儿,那就是巧儿受了伤,她流了血还要去跟人家拼命,想到这到我心里就难受,我承认自己护短,但除了巧儿,我真的没有人可以信任了…… “细辛细辛,除了你没别人了,你是他弟弟,他会听你的话的,你去劝劝他,安安份份过生日得了,干嘛非得往浪尖上闯啊……”细辛失神的眼睛瞄向我,痴痴念叨:“我是他弟弟?” 我点头如捣蒜,他目光逐渐清亮又念叨:“我是他弟弟!”我再捣蒜,鼓励他冲上去劝架,细辛把手边的东西一丢,果真冲上去,末等似乎早有欲料,扬起手上的剑,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指着细辛:“今天定要做个了断,你给我滚回去!” 细辛惊愕地呆在当场,众目睽睽之下,好丢人,我磨蹭的移过去,向所有人傻笑然后把细辛像垃圾一样拖回去,口中骂骂咧咧:“没用没用没用……垃圾!” 细辛重新坐回横木桌后,阴郁的眼光闪烁:“他已经做出决定了,他若真不要命,我也没办法……” 我拿白眼夹他,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活着有什么用,抹脖子算了,抬起头时,苍术已经跟末等扭打在一块儿,苍术左肩仍血流不止,扬扬洒洒,每挥一下剑就溅出几滴血,洒在地上厚厚的跟毯子似的,我觉得脸上泛凉,然后有只同样冰凉的爪子摸上我的脸:“你哭什么?” 愤怒只是那么一瞬间,想到这所有的结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就骂不出声来了,我把泪水抹掉,仍有水渍溅出来,细辛掏出手绢给我擦泪:“你在担心我哥?” 担心个屁,他被千刀万剐了也跟我没关系,反正他是自愿的,想到苍术可能就是巧儿,我心里就无可扼制的疼痛,好难受,巧儿这死东西,我那么讨厌她,干嘛还担心她:“我才不担心,死了算了,活着受罪,省得心烦。” “啪!”一巴掌把我的脸打偏,我目瞪口呆盯着细辛暴怒的脸,他自咬牙切齿:“莫小一,你是找死吗?” 我沉吟了一下,怒极反笑,跳起来就去掐他的脖子:“妈的,你去死你去死!” 细辛被我掐的摇来摇去,他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电我:“莫小一,莫非你是在担心我哥赢了,你会输钱?” 咦咦?我傻愣地盯着他。 “呵呵,被我猜中了吧。”他伸手弹我的鼻子,我惨叫了一声,他笑出来:“莫小一,你就那么在乎钱吗?” “有钱的是老大!”我想都没想的说。 他点点头:“那确实。” 头顶上传来一阵童音:“陛下,末等今日的身手有些匪夷所思,与以往软绵绵的笨拙形象大不相同啊。” 我抬头看到一张漂亮的脸,红润的唇紧抿着不动声色,旁边的公公继续用一张老脸跟不谐调的音音说:“陛下,这末等以往的身手可是差的很,就为与陛下共进膳食居然这么拼命,看来还是陛下的面子最大。” 夸到极致,我吞了一唾液,这一句话把所有的功劳都加盖到冒牌货头上了,太有才了,太狗腿了,这样会说话的人养在身边真会让人乐到*。 冒牌货仍是没有说话,我也看向场中,两个打的仍是很吃力,双剑纠缠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苍术的肩膀仍在流血,我看的眼睛疼,于是把头低下来,冒牌货在头顶上出声:“细辛。” “陛下。”细辛温和的回应。 我忍不住打了七八个恶寒,我不知道,名字居然也可以叫的这么销魂,他们之间的奸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吧。冒牌货仍是看着场中央,声音平缓沉静:“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打赌?”细辛迟疑,看了冒牌货一眼。 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打赌来着,难道是穷疯了,想要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赢财吗,连一国之君都好这口?啧啧…… 冒牌货笑了笑:“莫小一。” “啊?”不会是也要跟我赌吧? “你来。”他冲我*的笑。 我寒毛倒竖,下意识的摇头:“不去。” “嗯?” “……来了来了……”我就是传说中欺软怕硬的懦夫,我一边流泪一边往台上走。 刚走上台就上来两个人架住我坐到冒牌货身边,冒牌货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光闪烁,嘴巴笑弯了:“小一,昨日从民间新进贡了一些糕点,味道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嘎……我长的很像猪头吗,看起来就是很好吃的样子? 他不由分说拍了两下手,立即有宫女捧着几个盘子走过来挡着我的视线:“很美味,这几天你太瘦了,我若是碰你,怕你会受不住,来,多吃点。” 我脸蛋暴红,碰……碰我?难道是那种XXOOXXOO? 从没有人这么露骨的说出想要我的话来,连那个老男人也没有,他居然就这么不要脸的说出来了,不愧是老手,下手狠毒绝不留活口,莫非,是他对王爷还有细辛腻了,想换换口味? “来,张开嘴。”他殷勤地拿了糕点送到我嘴边。 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特别还是这种高级坏蛋,一看就有阴谋,我撇过脸: “我不饿……” 下巴突然一疼,我的脸就被强制地掰过去面对着冒牌货甜笑着的脸,他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一手将糕点放进盘子中:“小一,要乖知道吗,胖了有力气了才能得到我,你说是不是?”声音很轻很柔,拂在我脸上的气息去冷的我发抖。 冒牌货笑的那么好看,跟三月的花似的,这么甜蜜的笑容眼角却渗了毒,掐我下巴的手也很毒辣,我疼的眼红,他的手缓缓松懈,看着我笑,漂亮的眼睛里藏着诡谲的光芒,他又去拿糕点凑到我嘴巴:“来,吃下去。” 有权的也是老大,我默念一句认命的张开嘴巴,冒牌货很高兴的看着我咀嚼再咽下去:“小一,你很乖。” 去你妈的,我在心里流泪。 突然,周围传来尖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瞄向赛场中央,浴血的苍术跟狼狈的末等撞成一团,末等手肘一变,剑峰瞬间转了个弯往白影刺去,我捂着脸尖叫一声,甩开冒牌货,连滚带爬的往台下冲:“末等……我杀了你!” ------------ 第69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5 我脑子轰轰地乱响,想都没想冲过去,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往末等砸,那家伙没愣神,提高的剑死命的往下砍,我呼天抢地一溜烟窜过去抱住苍术的腰:“他输了,他输了,末等你赢了,你可以叫甲等了也可以跟你的陛下吃东西去了!” 四围一片喧哗,冒牌货咳了一声,立即一片噤语。 末等砍下的剑迅捷的抽回来,舞了个花样插进剑销,苍术挣了一下,没挣开,又挣了一下,我抱的更紧了,距离太近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传染在我身上,我抱着她的腰低低的哭:“巧儿,你腰好瘦……” 我本来不是想说这个的,我抹了把眼泪感觉他又挣了一下,下一刻我跟节日里炸开的炮竹一样灿烂的被他甩的老远,没预防的屁股被摔的四分五裂,我眼底一下子就开始泛红,我这么些天,天天在煎熬,等到的却是被这样无情的抛弃。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我的眼泪就这样不合时宜地流出来,越流越多,周围一片混乱,说的什么话我也没听到,感觉有个人影过来把我架离场地,我心里乱套了,我几乎已经认定苍术就是巧儿来宫里救我的化身,可是……他那种反应,根本就不是…… “莫小一?” “……嗯。”习惯性有时也会慢半拍,我抬头看了细辛一眼又把头埋下去。 “你是陛下的人,怎么抱着别的男人?你认识那个苍术?” 我想了想,声音慢慢变的虚无:“不认识……” “你那是什么反应?”细辛拍我的脸:“我以为你会希望苍术赢呢,你跑到场地叫那么大声,居然是替我哥声势,我真是很感动啊……” “哦……”我茫然的应了一声,往前走,踩到什么了被绊了一跤,爬起来又继续走,撞到墙了,拐个弯继续走,细辛把脚伸在前面错愕地盯着我:“喂……莫小一,你失魂了?我绊你都不知道?喂……喂喂,前面是池塘,嘿,笨蛋!” “扑嗵”一声,我一头扎进水里,池水直往耳朵里嘴巴里灌,我呛了一口开始喝水,眼睛微微掀开看到一道光射进来,一个人像鱼一样窜到我身边托起我的身体往水面浮。 太麻木了,我一边吐水一边想,细辛湿淋淋的在一边喘气咳嗽,好像落水的是他似的,他给我说教,我没理他,心里乱七八糟的,像被什么一下子都抽空了,轻飘飘地风一来就会被吹走。 不过,说不准,可能,或许,苍术不是巧儿呢?只是巧合的都戴了面具? 眼帘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抬高再抬高,然后另一只手伸过来捏我的肉,我倒抽了口凉气:“哎哟,好疼。”回过神来,我拿白眼翻他:“细辛,你干嘛呢?” “我以为你突然中风了呢……” “你才中风呢,老年痴呆,你干嘛捏我,很疼啊!”我冲他歇斯底里地吼叫。 “刚刚绊你,你也不喊疼,我还以为你喜欢被虐呢……” 我一时无言以对,对刚刚被绊的事没什么头绪,不过见他得意的笑,我立即抓狂的扑上去咬他,把所有的不满及委屈都发泄到他身上,细辛气极败坏地掰住我的牙:“你干嘛呢? “我饿!”我想啃他的骨,吃他的心,喝他的血,抽他的筋,我没这样无厘头的恨过一个人,我这样的心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就是要迁怒人,就是要找人发泄,就是要不爽就找人干架! 细辛掰我的牙,一边躲一边笑:“好痒。” 我明明那么大力的咬,他居然只是说好痒,真是没有天理了,我捂着脸趴在他身上哭:“细辛,你说,我这么可怜,你就帮我离开皇宫吧,你大人有大德,我会永远感激你的,一生一世都会记得你,做鬼也不放过你,你帮我吧,啊,帮我吧……” 细辛满脸踩着大粪的难看:“莫小一,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就不要乱说。” “你到底帮不帮我?”我梨花带雨的问。 “帮你?你又没求我。”他用很消遣的语气。 “呃?……那我求你。” 细辛微微一怔,然后笑着摆手:“不求也不帮,求了也白帮,你又不是我的人,我干嘛要帮你?” 这种绕口令般的的发问方式让我有些泛傻:“那你想怎么样?” “送你走那是天马行空,不过,我可代你送一封信。” “信?写回家?” 细辛跟我点头微笑。 我看看细辛,又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自己的脚尖,写信实在是个技术活儿,就我那种渣的跟垃圾的识字水平,我诌媚的笑:“需不需要写信啊,写信要写什么呢?” 细辛立马倒地不支:“……” 细辛在屏风外准备笔墨纸砚,我在屏风后换衣服,这种感觉有点很奇怪的和谐,我没做过这么有格调的事,与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且光裸着身体只隔着一个屏风。 “莫小一,你磨蹭好没有?”细辛在屏风外喊,似乎刚从战场回来,声音都在颤抖。 我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他面色潮红的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身很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除了面孔上不自然的潮红看起来很清爽,我笑了一下跟他招手:“你来!” 他很警惕地揪住自己的衣服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我嘟囔了一句,拿白眼翻他:“你那是什么姿势?我才不会那么没品的扑个人妖,你过来给我扣扣子,你拿什么破衣服给我穿,这么多扣子!” 细辛立即发火:“你敢进宫,却不会穿男人衣服?” “妈的,你那是什么话,不穿了!”太丢人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我气的当场疯掉,把外衣扔在地上冲了出来。 细辛没说话,目不转睛盯着我气红的脸,沉默了地半会急急忙忙往屏风里头走,我回头刚要喊他,眼光立即瞄到屏风后他清晰的黑影,黑影弯腰拣衣服,虽然见不到人,但可以看到他背的轮廓,我听到我脑子里炸开的声音,轰的一声,把我的怒意跟理智炸的四分五裂,这个死男人……从刚才一直……一直…… 细辛从屏风里走出来,见到我的脸色心知肚明,不动声色的给我披到身上,然后给我扣扣子:“莫小一,想好了吗,明天我可以出宫,再往后这封信可能就送不出去了……” 我忍不住砸嘴:“细辛。” “呃?”他看了我一眼。 “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 世界大同,在莫家就有许多人整天神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皇宫里也是如此,傀儡一样的皇帝,奇怪的娘娘,貌美却拼命喜欢皇帝的人妖,这些东西比莫家所有的事还要复杂,他们站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黑囊,神神秘秘的,总让我处在震惊中。 让我最头痛的还有刚刚出现的苍术,披着巧儿的影子,跟冷风一样,那一次把我甩开让我每一个缝隙都寒冷如刀割。 这种感觉很差劲,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垃圾,逞透明形状的不在任何人眼里留下倒影,每个人都姿态孤傲,轻蔑地看我,高兴时抱过来疼,不高兴时撒腿就把我踢掉,彼此冷利的对峙,不把人放在心上。 可能,我生来就是不讨喜的,所以,注定跟别人是陌路,拼了命也闯不到别人心上。 细辛瞄了我一眼,眼角渗着媚意:“你说呢?” 我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颤抖:“人妖,你不用随时都用那种‘扑我’的眼神看人吧?” 细辛的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你那是什么话?” 我抬头看屋顶,黑糊糊的,问细辛问题可能就是我突然中风了才问的,而且问这种有关尊严的话题,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脑残,他跟我谁跟谁,他会告诉我才怪,我把毛笔抓在手里递给他:“写信吧。” “你手是干什么的?” “去你的,我能写要你干什么用?”我一边脸红一边骂他。 他点点头,然后埋头用功,顺手拿过桌边的茶抿了一口:“说。” 我考虑的好久,站到窗边去,太阳缓缓爬到正上空,我还是憋不出一个字,于是转过身去看细辛,他还在喝茶:“写给……巧儿的情书。” “噗……”细辛把嘴里的茶都喷在了纸上。 我嫌恶地瞪他:“你是喷壶吗?” 细辛换了一张纸,笑的抽筋:“情书?你确定?” “费话,写信当然是伤叙述对想念的人的感情,不是情书难道是人书吗?”我气极败坏。 细辛用毛笔头剔牙齿,笑的漫不经心:“还真是新鲜,写给巧儿的情书,然后呢?” 我的眼神四处溜转,想了办法也没想出要说的话来:“不然,你随便给我问候几句吧,让他十万火急的给我回信就行了。”细辛一下子笑开来,有种正中下怀的得意:“好,我代笔,信封你付上自己的名字就成。” 太阳越升越高,暖洋洋,我吃了几个果子,细辛站起来把笔递给我:“莫小一,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瞧不起人,巧儿老早就教过我了,我歪歪扭扭写了还算能看的名字,得意的吹了一口献宝似的给他看,细辛很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莫小一,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 我抓抓脑袋,我信任他吗?好像没有吧,他这么大言不惭,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从曾经到现在,我对待他的态度大概也不会比以前好多少倍,跟冒牌货有染的男人,我对他都没有好感。 这其中的原因我以后再分晰。 ------------ 第70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6 细辛连夜就要出宫去,我也没什么理由说不,其实,要是他肯,他可以冒险带我出宫呀,可这渣怕死,所以他走后,我把他房间里的东西都吃光了,让他回来饿挂掉,吃完出去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在池塘边转圈,看到末等一脸光鲜的随着几个弯腰躯弓的人往长廊深处去,看路形大概是去见冒牌货,几个端盘子的宫女经过末等身旁,挤成一团哧哧乱笑,跑过来一个宫宫瞪着一双眼睛问:“都傻乐什么呢,一个个的不是东西,都准备的什么菜啊?” 其中一个宫女打开盘子上的薄盖:“小野鸡儿炖蘑菇……”宫女们依次找开薄盖:“青菜豆腐,清蒸野菜……西红柿炒蕃茄……三菜一汤,刚刚滋味足。” 西红柿炒蕃茄?这菜可真是有创意,我一下子就乐歪了。 “这菜能吃吗?谁让准备的?青菜儿,野菜儿?西红柿还炒蕃茄,你真说的出口,不怕陛下抽你?”那宫宫双手叉腰,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 “可都是姑姑吩咐的,姑姑说了,皇宫今非夕比,能吃上青菜豆腐已经很高级了!” “姑姑还说了,上头发不出赏钱,做奴才的哪有底子去准备山珍海味,反正陛下对甲等大人也不屑一顾,这菜陛下愿意不愿意动口还不知道呢!” 那宫宫抱头吼了一声:“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宫女们又哧哧笑作一团,然后端着菜跑了。 看来,冒牌货做了皇帝,也没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傀儡永远是傀儡,就像坏人永远是坏人一样,不管怎么拼命,还是一文不值。不过,似乎有个人突破了这个局限…… 甲等大人?我笑的有些飘忽,曾经被人瞧不起的末等出于熬出头了,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暴发了,说实话,他这么拼死拼活的就只是想跟冒牌吃一顿饭?冒牌货陪吃饭要这么能赚,他这一国之君应该舍身为天下,舍已陪人吃饭才对呀,肯定又赚钱又赚人心,多好啊,我乐的花枝乱颤。 走廊外面的树枝残破的随风晃来晃去,我眼睛一模糊看到前面有几个人一见到我立即调头就跑,避瘟似的,我随便跑了几步,一抓就抓住了一个人,这个人又高又壮,他扭过脸来见到我立即诌媚的笑:“拜见小一大人!” 咦咦,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拜我?” 被欺压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想拜我了,幸福的感觉来的太快,一时让我有些吃不消。 他笑的更狗腿了:“小一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小武前儿个得罪了小一大人,小一大人可别往心里去呀。” 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叫的我骨头直发酥,我在夜色中想起什么来,然后笑着摸他的脑袋:“还钱!” 小武诌媚的眼晴里一下子增了些哀愁,抱着我的大腿:“大人,你不知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一家人全靠我在宫里头当差混口饭吃,小一大人,是奴才不知道,是奴才狗眼看人低,细辛大人这般高贵肯定不会跟奴才这等小儿计较的,奴才实在还不起利息啊!”他应时应景的抹了几把眼泪。 我去摸他的头发,小武把头仰起来,这场景,他像促膝的乖儿,我像慈祥的老母,两个含情默默地对视了一会我说:“小武啊。”他立即屁颠屁颠的点头,我又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把人都娶齐喽,一一给我还钱,我后台可还有细辛大人,按理说,我跟他是一腿的,你敢欠细辛钱么?” 他立即流泪,抱我腿的手在颤抖:“不敢。” 我很满意地点头:“很好,去把人都给我叫来,今天要翻本的赚回来!” 我跟他去了前些天赌钱的屋子,我坐下喝茶,小武很不甘心地挪出去了,过了一会蜂涌而来了一群人,刚冲去来立刻趴在地上磕头,我一下子乐了:“拜菩萨呢?” 所有人低着头不回话,我站起来刚要说什么,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一身整齐的宫装,相貌很清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对他行注目礼,是那次赌博的头儿,我嘴巴弯了一下没笑出来,他却跟我笑了一下,从腰里掏出一个鼓鼓的袋子,劈头盖脸朝我砸来:“你可记得真清楚,还你的。” 这种口气,明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去摸掉在桌上的袋子,鼓囊囊的,在手中掂了掂很沉,大概有几十两,啊啊,皇宫里头还藏了这么一个大款爷啊,我盯着袋子里面的钱直流口水,他又说:“只这么些你就乐成这样,真是祸害,王爷痛失爱侄,只为了这么些钱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么些钱虽然少,可是穷了这么些日子,突然发现,一文钱也有一文钱的好处。 意念真强,赌输了还在为卓景生抱不平,末等都说了,赢了获得尊重,输了就赔上性命,除了生就得死,谁不得为性命拼一把啊,他死了,这世界照样存在,我把钱袋挂在腰上:“人都死了,你心疼个什么劲?” “砰!”他把拳头砸在我面前:“少给我装大,你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倒贴的贱人,即便是你现在受宠,将来呢,你在拽什么?” 谁说我倒贴……烂嘴巴的! 我气极败坏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拖拽到面前:“你想死吗?你算哪根葱?” 他气的跳起来,扑到我面前,于是我们两个开始激烈的肉博,跪了一地的人全部傻眼,然后全都上来拉架,所有人都在劝他,我唾了一口:“你不就是心疼这几个破钱,找碴跟我骂架,怪不得做不了男人!” 死太监,你再心高气傲也不是个男人! “你……”信公公声音颤抖,在周围人的围观中安份下来,我俩对峙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笑了一下,有些凄凉:“你说的没错,你是对的,我不是个男人……你又算什么?” “呃?”我打了一个寒颤,没敢接话。 “哼!”他冷笑一声甩袖出去了,然后一堆围观的宫女奴才面面相窥,也相继跑出去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下子变的孤寂下来,我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也许细辛是对的,我是个寡妇,在世道中已经是个垃圾了,再怎么张牙舞爪还是个垃圾呀。 我没自卑过,可能有巧儿在身边,她把我照看的太好了,没让我意识到除了莫家还有别的地方,也或许这个世上就没有完美的人? 我在长满青竹的小石路上晃,晃过一个圆门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竹林深处,青绿的竹子称的那抹白色的影子几乎要飞走似的,我心里扑嗵一声跳起来,不知为什么,我的脸孔开始在夜色中发烧,想都没想,我就跑过去了:“巧儿巧儿巧儿!” ------------ 第71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7 小女孩喜欢在清晨一个人跑到花圃间去玩秋千,因为在那个时候不会有人与她相遇,所有人的都在排斥她。 “莫依……你怎么能跟那个贱人学呢……” “莫依……你生来就不配是个人……跟圈里的驴比较像……哈哈哈……” …… 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慢慢地荡,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可能,吃穿不愁后并不是真真的幸福,她还是没有感觉到开心,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莫依’,声音那么温和,小女孩愣了一下,秋千有点摇晃,那身体跟秋天里的落叶似的从秋千上摔下来,远处高高的粉色身影像超人一样跑过来,让她跌在自己怀里。 黑白分明的眼晴,很清很亮,粉色身影用很温柔的眼神看她:“终于找着你了,我会让你幸福的……” 笑着笑着泪就流了下来,以后的日子,小女孩还是喜欢在清晨一个人去玩秋千,当看到远远走过来的身影就会从秋千上跳下来,每天相同的伎俩,每天都会刻意摔下来,因为小女孩知道,她再也不会摔在地上…… 我向苍术奔去的时候,同样摔在了地上,心里说不上是刻意还是无意,我不期待摔在怀里了,只希望他会好心的过来扶我一把,好一会儿,我就这样趴着,四周像死了一样静,我把头抬起来与面具后的目光对视,嘴巴张了张却没喊出声来,用同样的手段来试探一个人,真是很犯贱的举动,两个目光遥遥相对,他慕然把头扭过去,然后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伴着一个童音:“陛下有请苍术先生!”那人把目光一转移到我四脚八叉的摔姿,诧异地又说:“这不是……怎么摔成这模样?” 啊啊,太丢人了,我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做宁死不屈状:“随便摔的,破路!” “不知您的伤怎么样了,听说差点性命不保,不过看您的模样,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我心里烦的不得了,他这几句马屁一点没赞到我心上,脱口就骂:“关你屁事,滚!” 那个奴才干涩的笑了一声去请苍术,白色的身影很清冷,掠过我的身旁丝毫没有迟疑,很目中无人,我心里难受了一下,可能他真的不是巧儿吧,再说了,巧儿又不是我,她又没被芹菜的男色迷上,没必要学我女扮男装来皇宫里头来折腾。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又忍不住牢骚,这比赛应该只留第一名在宫里头吧,这末等都赢了,面具男就被滚蛋才对,其他人都走了,就他还留在宫里,而且冒牌货还要见他,莫非是冒牌货对他很向往?还是苍术把卓景生给干掉了,然后,卓景生的王爷后台不服气?事实肯定是令人沮丧的,我都不想猜了。 细辛的花园东西论……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用途,天色太黑,我转了一圈后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于是挑了条顺眼的路走,走到一半感觉有一间屋子春光明媚,烁华夭夭从窗户缝里就能透出来,里面肯定在折腾,我从花丛中窜过去,发现这是那天偷东西吃的屋子,也就是说,我又闯到东边来了。 我对那娘娘实在没什么好感,刚要走,就看到一个白衣女鬼端着一只烤的金黄金黄的鸡飘进去了,接二连三上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我张大了嘴巴,口水流的稀里哗啦,我都快忘记烤鸡是啥味儿了,这皇宫里头太穷了,连冒牌货都没见他吃过什么好吃的,虽然他吃东西时没叫上我,下意识觉得这娘娘很有一套,皇帝请吃饭,吃的是豆腐野菜,她却山珍海味,太不知人间疾苦了,小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从窗户缝里往里看,一群妖精挤在一起跳脱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开始贴着肚皮跳,身上也没几两肉,就胸膊晃的人眼花缭乱的,跳了一会儿,一群气喘呼呼的捧着一堆精致的绣品呈给曼纱后的人:“娘娘,奴婢们送您的绣品,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曼纱后的人伸出纤白的手指随手拨了拨,软绵绵地声音:“胡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存心气我呢,掌嘴!” “噼里啪啦”开打声,那漂亮的宫娥被抽的发亮,我躲在窗台下偷笑了几声,头顶的窗户突然打开了,探出一个身子:“喂,我知道是你,出来!” 我止住笑,缩了缩身子,躲到窗户一边去,那身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细棍子往我藏的地方直捅:“莫小一,闲的慌呢,竟敢偷看本宫?” 我一时找不着理由反对,只得走到明处指着天上:“啊,今夜月光明媚,天容晴朗,万里无云,真适合四处吹吹风啊,走动走动!” 那娘娘笑弯了一双美目:“莫小一,我知道你暗恋我,不必装了。”周围的宫女立即应时应景的哧哧乱笑。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可能这么没品去喜欢女人,我气红了一双眼睛:“谁……谁暗恋你了?” “你呀!”那娘娘走过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我腰间撩拨,我僵了一下拿劲瞪她,那娘娘一下子就笑开了花:“瞧瞧这张小脸,可真够老实的,可是啊,我是皇帝的人,再轮也轮不到你呀。”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再轮也轮不到我? “要不,我给你找个女人尝尝鲜?”她在我脸蛋旁吐气如兰,让我觉得是她想要投怀送抱。 我追男人没追到就算了,再不济也不可能拿女人充数,我直翻白眼,一脸晦气:“拉倒吧,你就们这几个货色,倒贴我都不要!” 娘娘笑,退了一步用大拇指指着我:“揍他!” 一群香喷喷的女体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闪到一边尖叫:“不公平不公平!” 娘娘拍了几下手,宫女们退到一边去,她走上来祸国殃民地笑:“公平?行,本宫给你一道单项选择题,单挑还是群殴?” “呃?”我一向不大喜欢思考,也不懂得察颜观色,但直觉告诉我这娘娘不是个好东西,我想了一下问:“有第三个答案吗?” “没有。” “……那,单挑是什么意思,群殴又是什么意思?”我感觉我开始浑身流汗。 娘娘笑的咧开了一嘴白牙:“单挑,你挑我们一群,群殴,我们一群殴你!” ……这么说来的话,吃亏的怎么都是我啊,我怒不可揭的跳起来:“你去死!”然后往相反方向逃跑,所有宫女都来抓我,我一边尖叫一边抱头鼠窜,下意识觉得我该跑到冒牌货那里去,这个想法刚窜出来,我就已经停在冒牌货房前了,调头看了看,那一群宫女早没了影子。 我在门前徘徊了老久仍没有确定要不要进去,突然有双爪子覆在我的肩膀了,我一把掌甩过去,冒牌货在后面接住我的手,狭眸在我身上打转,然后笑了:“来找我的?” 我急急忙忙站好抽手:“……这,这个,我想你了嘛!”抽了几下没抽出手来,我想,他如果不想把手还给我,我就是抽一辈子也抽不出来,但我不太想跟他耗一辈子,又无趣,无浪费时间。 冒牌货目光微闪,笑的更灿烂了:“想的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他的目光,那么诱人,那么*,我在黑夜中忍不住脸红,然后跟他点头,冒牌货笑意不减,伸手抚我的头发:“进去吧。” 进去?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突然看到冒牌货身后跟着一个人,灰白的袍子,眉目英俊的面具,站在一身红衣的冒牌货身后很神秘,清冷,看起来有些不像人,我看看苍术,又看看冒牌货,忍不住在心里啧啧有声,瞧冒牌货的品味,永远是世俗中的一抹红,什么时候都穿着红衣服,好像存心跟普通过不去似的,老把自己穿的像朵红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美的乱七八糟。 我去瞄苍术,他的目光在空中跟我相交,眸光似能了然一切,这么锐利的目光,巧儿也有吗?两个含情默默地相互看,冒牌货笑出声:“怎么,莫小一,你认识他?”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嘛,哈哈哈……”我笑的有些抽筋,冒牌货没有出声,他就抱肩看着我笑,我心里气的牙痒痒,笑声却不敢停。 死冒牌货,你再不出声,我就快笑抽过去了。 冒牌货突然把唇凑在我耳边温柔的说:“莫小一,你还真是好色,有我还去勾引细辛,这会你又在想什么?。” 我目光闪动,脑门往下冒黑线,他这种平和的面色,居然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说这种事,好像猫耍老鼠一样,我正犹豫要不要争辨,突然听到一声沙哑的嗓音:“陛下宣我何事?” 咦咦?说话了?我惊呆了,来不及消化就被冒牌货拉进了屋子,跟巧儿截然不同的声音,巧儿的声音中性却清亮,而这苍术的声音跟大叔似的,肯定不是巧儿,说不准,那面具后长的像王二麻子,他穿这身造型就为了摆酷遮丑! 想到我在他身后受的苦,我牙咬的咯咯响,从坐下来就拿白眼夹他,他也不介意,反正他就不把我放在眼中,冒牌货把我赶到一边找了一盘食物侍候我,然后进里屋跟苍术勾通去了。 我盯着面前泛黄的糕点,有点儿想吐,妈的,瞧不起人,啥时候都只会用一盘食物就把我打发了,不过,那糕点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我忍不住拿了一块塞里嘴巴,‘好好吃……’我捂着嘴巴直掉泪。 我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好呕! ------------ 第72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8 苍术不是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巧儿见面。 冒牌货的精力还真不是普通咄咄逼人,跟苍术勾通了这么久还舍不得出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里面乱搞,我把食物推到一边趴在桌上睡觉,迷糊了一会儿,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下意识把手甩过去,却被人抓住了手,很紧,紧的有点疼,睁开眼睛看见冒牌货的笑脸:“莫小一,睡醒了没?” “哦……你房里好,很暖和,不像我房里,准的挂掉,不是人住的……”我想了一下摇头,思绪忽然清楚了:“你干嘛?” “莫小一,你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他也不理我,径自往屋外走。 “喂喂!”我追了他几步,停下来看里屋,苍术大概已经走了,而且冒牌货不是要陪末等吃饭,他还想领我去哪儿啊?我迟疑着要不要跟过去,“莫小一。”他在走廊边喊了一声,我急不可耐地答应往他跑去。 他喊一声,我的腿就不受控制了,我怎么变的这么下贱了?我一边向他奔,一边流泪。 他带我进了一间黑屋子,黑暗中,他伸手在墙上拨弄,“轰隆” 一声巨响,好像是书柜的东西缓缓晃到墙一边去了,脚下的地砖松动,我在尖叫之前被冒牌货捂住了嘴巴,脚下裂开了一个洞,一条楼梯盘旋而下,我推开他的手掌惊叹一声:“哇!” “闭嘴。” “哦哦。”我跟他往下走,那是一个很大的密室,四周岩石上插着燃的正旺的火把,不愧是皇家,这条密道可能是用来逃跑的吧,我在心里暗想,然后被冒牌货牵进一间屋子。 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瞄了他一眼,冒牌货很从容的姿势,嘴角噙笑,看不出异样,他走到墙角边摸了摸突然出声:“莫小一,你很奇怪我会带你来这里吧?” “嗯……是。”我心里一下子冒出了奇怪的念头,难道被他发现了身份,然后他想把我偷偷弄死,神不知鬼不觉?看到火光中他灿烂的笑容,我汗流了一脸,僵硬的转过身子拔腿就往楼梯上跑,“砰!”突然楼梯上落下石门一下子就把洞口砸死了,我尖叫一声转过去看他,冒牌货笑笑:“你跑什么?” 我不忍心想自己的下场,只得诌媚的去摸石门:“哇,好坚固哦,皇帝陛下好强,居然挖了这么一个大洞,真有想法,嘿嘿嘿……”我笑的嘴角抽筋,他也跟着笑:“其实,这算不上什么,是先祖事先准备好的,不过……” 我头皮一下子乍开:“不过什么?” “不过……你离我是不是太远了?”他看着我绻在石门角落的身影笑。 我忍不住惨笑,要是真死,也得跟他拼命,于是缓缓爬下了楼梯造他近了点,他点点头,伸过爪子罩在我头上摸:“这个地下室是先祖私人密室,也是国库资源所在……原先这密室的一半曾堆满了黄金,可现在只剩一堆泥土……所以,子承父业,若想国家富强,首当其冲便是填满国库空缺。” 我似懂非懂的别过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密室,果真什么都没有,这皇宫就剩个空架子了,不过,那跟我没关系,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不是菩萨,我可不想救济冒牌货,况且,我还记恨着他呢,要不是他,我哪里会沦落到这付田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应时应景的抹了把眼泪。 “哭什么?”冒牌货用我的衣袖给我擦泪又说:“细辛回来,这密室估计会不够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该把这密室阔充一下。” 不够堆?我对这三个字很敏感,下意识觉得哪里开始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脱口问:“细辛哪来那么多钱,难道是你祖宗在哪个山洞放了财宝,然后你派细辛去拿回来?” 他手指僵了一下:“你祖宗?”然后又大人大量的笑:“细辛是去讨钱没错,不过不是先祖的。” “谁的?”我的额头不自觉滑了一滴汗。 他答非所问:“莫小一?你怎么姓莫呢?” 我惊吓的简直要跳起来,吱吱唔唔了一阵说:“那……那什么,我爹姓莫,我有什么办法?” “那确实。”他又摸我的脑袋:“回去睡吧,约莫还有十日年关,天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笑的很美好,感觉他兴奋不是没有道理的,细辛回来会带回一堆钱,他不乐才怪,只是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啊,似乎……似乎……我今天是不是生辰啊?我指着自己疑惑的想。 冒牌货在黑暗中把密室关了,我跨出门去往自己屋子里走却被冒牌货抓住了:“哪儿去?” “回房呗。”我半死不活的回答,心情实在很差,我……我居然跟那个娘娘同一天生日,真是被侮辱了,人家山珍海味,我却被追打,连个好吃的东西都吃不到,好没有天理,诅咒,诅咒她全家! “回哪个房?”他目光闪烁的笑。 “……呃?”我傻愣愣地望着他。 冒牌货*的笑:“不是说我房里舒服吗?” 我吞了一口唾沫,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是……是啊。” “那过来,一起睡吧。” “啊?啊……”我下巴掉到了胸膊上。 他把我拐到他房里,用那贵族表面的教养,优雅且从容着脚步度到桌边,浅啜了一口茶水,并无后话,我暗自蹉跎要如何应付,可能,他是想跟我睡觉?还是想跟我好? “你不是想得到我的身体?”冒牌货缓缓放下茶盏,嘴角淡淡勾勒出一个弧度,却是冷极的笑容,言语之间似有嘲弄之意:“那脱衣服办事吧。” 我一僵,如雷殛退了一步,眸光暗沉,瞬间揪紧了衣领,恐惧感倍增,他那阴毒的心肠分明是想羞辱我一翻,我怎能听从。心中实在是不懂,他对我好像并没有多大兴趣?应该只是好奇生出来的玩态心理,只是手中随意拨弄的棋子,可棋子也有心,也有自尊,他在我心里可连屁都不如。 “如何?还要我亲自动手?”冒牌货挑眉睨目,嗓音逐渐阴冷。 我强抑住心中不安及惶恐,自作镇静:“陛下误会了,我莫小一,一介平民,您忙了一天,天天忧国忧愁的,想必累趴了,哪有时间顾到我,我自个儿睡就得了。” 可恶,我可是女人呀,他要的是男人,我要跟他好了,不就会被发现身份了,而且我可没想跟冒牌货发生关系,也没打算跟他纠缠呀。 冒牌货淡笑,眸光炯炯,却没有笑意:“那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呃?我一愣,我所希望?难道他真的想跟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着,脸面逐渐泛热,我有些尴尬,喃喃道:“我已经明白了,我长的丑也没多大本事,陛下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还有,什么身心啊,就算了吧。”算我倒楣,他要放我离开皇宫,我就谢天谢地了。 须臾,见他没有反应,抬了头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含笑的桀眸仍紧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看透,我骤然停止扫视,垂了头去,不安的看着脚尖,他到底怎么想的,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那黑色的眸子似乎隔着一层雾,怎么看都看不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老奸巨滑? 鼻间一丝淡香,冒牌货骤然斯近,我愣然看见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愕,强迫我直视,那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黑眸深处似是藏了某些让人无法窥视的东西,我瞪视着那幽深的眸子,正想猜他打何主意,那只手突然微微一扯,湿润灸冷的唇便压在了我的唇上,耳畔轰然,怒火几乎燃到眉际,妈的,他居然霸月硬上弓,稍一沉吟,想掴他一巴掌的手僵硬的缩回,愤力挣了开来。 毫无预警地,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强压在床榻上,刚想反抗,双手硬生生被他一只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掌猝不及防扣住我的后脑勺,略凉却灸人的唇立即覆在我在我的唇上野蛮地吮吻。 他的吻甚是霸道,丝毫不给我一点反抗的余地,我……快不能呼吸了,我不要被跟冒牌货发生关系,呜……我还没不想跟男人有关系,还不想被他发现秘密,我不要死在床上!想着我便激烈地反抗:“死开……!” 冒牌货似乎顿了顿,唇也离开了我,难道他不要我了,唉,还好,正当我谓然一叹,以为冒牌货要放过我时,目光陡地移至冒牌货的眼瞳,这一瞧,我的脸色骤变,他此刻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下一刻他的行动证实了我的想法,因为冒牌货开始一件件褪去我的衣衫,惊慌失措,我愣然地睨社着那张邪肆俊美的脸庞俯下,以折腾人的速度顺着我的面郏一路吮吻下去…… 心中甚是害怕,由最终的求饶变成此刻的泣不成声,呜呜,巧儿,他欺负我,你过来给我揍他! ------------ 第73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29 虽然他半敝地胸膛精健而修长,貌似有些魁力,还有些看头,但是,我看过的男人中也有身材好的啊,就像芹菜,细辛,末等也算吧,他们都是美男子,还不会随便扑我,相比之下,还是其他男人略胜一筹。 大概是见我哭的难看,他稍稍仰起身子,眸中幽黯,隐藏着一抹疑惑,见他如此,我脑中飞快的思虑立即翘起嘴巴,装可怜地嘟哝道:“陛下,我肚子疼,要撒尿!” 老奸巨滑的人就是看不出情绪!冒牌货微微倾身,手指探向我的胫子。不是吧,我心中一慌,冒牌货怎的这么饥不择食,我说要撒尿哎,我要撒尿,严肃的生理需求! 熟料他只是将我的襟子合拢上,因为有丝情欲,嗓音略微沙哑,他在我耳畔撂下话:“你下去吧。” 我也很想走啊,像我这种四肢全黏在他身上的姿势说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拷之,冒牌货,你压着我,我怎么走啊,也不敢揭露他的笨瓜本性,我可怜兮兮道:“皇帝陛下您压着我了。” 诡谲的神色自他脸上一闪而过,那双眸子紧锁住我的眼脸,似要将我看透,被他这样注视,我心里七上八下,胸襟中如揣了兔子般剧烈地跳动,不要看我!长了对桃花眼就应该知道不能随便勾引人!我还很讨厌你,知道嘛! 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冒牌货稍稍退却了身子,我狂风卷雾般自他怀下窜出,刚冲到门边,又觉得不对,便尴尬地转过身:“皇帝陛下,您慢慢睡,我走了。”说着,拔腿要跑。 “莫小一。”毫无温柔的嗓音乍然响在后脑。 可恶,你就不能一次性将话讲完吗?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我懊恼地转身,苦恼的神色立即抹却换上讨好的媚笑。心中甚是疑惑,明明我很是讨厌他,为何一见着他就如此恐惧,这难道是我对讨厌的一种诠释?怎的我以前就没发现? “你真不要?”他坐起来,露出精壮的胸膛。 “嘿嘿,不委屈陛下您了!”我拔腿就跑,谁要他了,我喜欢扑男人,不喜欢男人扑我。 一夜无眠。 早晨四处去玩,想去花园里头的时候却被护卫拦住,一脸的鄙夷,说谁都不让进,我也懒得搭理,转了个头就随处晃荡。 不知不觉,回过神来时,脚步已行至凉亭前,蓦然抬头,见着一抹淡红的窈窕身影,红润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味深长的凝眸于我。 刚想转身离去,只听得她在身后唤我,我便硬着头皮,强笑道:“娘娘好。” 这一时,陡刮起一阵风,金红色的闪电划过日幕,轰隆隆地雷声波涛汹涌般袭来,伴随着雨水滴哒,洋洋洒洒落在屋檐及亭外的石栏上,我愣了愣,怎么刚刚风和日丽地现下变天比翻脸还快? “这风雨,早该来了!”娘娘语带玄机,妩媚的笑,眉目濯濯:“你似乎很怕我?” 郁闷,咱家不是怕你,咱家是不想看见你!看到了没,刚见你佛祖都发威了,尤此可见,你是多么不讨喜呀,我讦诈地笑:“此言差矣,瞧着天色陡变,亭内有美一人兮,且独赏独颦,我此来甚是刹风景啊?” 娘娘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好生奇怪,你到会说话,呵呵,看来你是学乖了,转变也是自然。”她似是自言自语,眼神中闪过一抹伤:“你昨晚陪陛下过夜了?” 也是为情所困吗?娘娘喜欢冒牌货,冒牌货不喜欢娘娘,冒牌货喜欢我,标准的三角恋啊(以上简称为自作多情!) “我在他那待了一会,事后就回房了……”正得安慰她几句,却见她横眉竖目,税眸瞟向我冷冷道:“妈的,你得意吧,炫耀什么,不过是个死男人,你算什么东西!”她说的愤然,眼光满是憎恨,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早被杀的片甲不留。 我抚了抚脸,瞧着她写着怨妇的面孔,突然一阵无言。 “为何突然不说话了,暗爽在心头吧,你究竟有什么好,比那细辛还好?”她亦是疯狂地对我发泄她的不满,森冷的笑容,不禁让我一阵毛骨悚然,那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怜悯。 拿我跟细辛比,嘿嘿,女人能跟男人比吗? “据听你在某城做面首,肯定跟龌龊男人和女人有染,这么臭的身体居然还跟陛下好,不怕弄脏陛下的身体,勾引陛下,真是好不要脸!”她脸色阴沉,尖声咒骂。 我弄脏冒牌货的身体?我不要脸?什么跟什么?见她如此说我,我的心陡自沉落谷底,还夹杂着丝丝委屈,可是超标准的好孩子,一等一良好公民,我怎么去勾引冒牌货了,明明是他勾引我好不,而且是他死拖活拉把我带到宫里来的。 “妈的,你他妈也变男人得了!”我这是说真心话,你跟我争个死断袖,有屁用,这话说的毫不留一丝情面,谁让她乘我心情不好跑来挑衅,挑战我耐心的极限,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也会咬人,我急也会发火! “你……”她听得我说了,身子一僵,粉面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恼羞成怒,指着我的鼻子汾然道:“不要胡说,你无非是要我跟争,你这个死脾气,破身子有什么好,昨夜跟陛下好了吧,你得意了吧!无非是对我炫耀,我瞧不起你!” 我面色一僵,脸庞陡地染上一抹酡红,如果不是心中有所顾虑,真想冲上去扯她嘴皮子,扒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我还是知羞耻的,上床的事能随便跟人说吗,我跟冒牌货睡觉不睡觉,难不成还得去诏告天下,一一去跟冒牌货的男人,女人解释说,嘿,我跟冒牌货没有睡觉,谁会信啊,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况且,我只对是好人的俊男流口水,冒牌货太坏了,我才他没兴趣呃。 当将她视作怨妇,我托了脑袋状似漫不经心:“别气,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经常怒气冲天的是会变老的,再来,娘娘长的比我好看,皇帝肯定喜欢美丽的东西,娘娘喜欢他的话,就常常跟他腻在一块呗,没听过吗,人经常腻着便会腻出感情,况且,我跟皇帝也没要死要活的恩爱,你还是有机会的!” 她微微一愣,面色一僵,陡地秀眉紧蹙,面色狰狞道:“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什么不恩爱?陛下昨儿个跟你好,还要怎么恩爱?你真是坏透顶?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坨狼心狗肺!” 我心中一凛,俨然怒发冲冠,拷之!这女人摆明了瞧我不爽,我都放下脸面对她示好,让她劈腿作第三者了,怎么还骂我,真要我当着她的面冲到冒牌货跟前说,我跟他说我是女人,你放了我吧,咱一刀两断吗?我又不是嫌命太长,我还得苟延残喘留着这条小命回去抱我的财产呢。 再与她争风吃醋,逞能动嘴皮子,一会说不定得动手动脚大打出手,那多没面子啊,于是掩了目中愤然的两簇怒火,将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你跟我吵架还喝我的茶?” 我定视着她,疑惑地再次将杯子斟满,当着她的面狠狠地喝给她看:“我喝了,怎么着?”不就是喝了她的茶吗?瞧她小鼻子,小眼睛,整一个小气鬼。 她目光避开了我,埋了头去,许久抬了头来凝视着我略微犹疑的眸子说:“气死我了,这雨都被你气回去了” 啥?我扭头看了看天,果然,守得云天见天日,雨果真停了,这雨来的快,却的也快,这变天跟变脸,瞧着比我翻书还快,我抿了抿唇:“活该,雨停了,我也走了。”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整个皇宫里喜欢冒牌货的男人女人都是草包! 晚上坐在窗子边发呆,昨天是我的生辰,一晃眼就过去了,以往过生辰,真是太铺张了,今年什么都没有,好烦,好可怜…… 我托着脑袋,开始想巧儿,开始想莫家,想着想着面孔就发凉了,用手摸了一下全是泪渍,肚子在叫,我抬头看着天,天上挂着一轮半月,像被咬了一口的面饼,我吞了一口唾沫,去擦眼泪,再抬头时看到面前摆了一个大碗,里面是热腾腾的面。 我抱着脸尖叫了一声顺着捧面的手往上看,看到一身白衣还有一张银质的面具,英俊的眉目。 咦咦?我站起身来,这不是苍术嘛,他跑来我这边干什么?找我聊天?暗恋我?想跟我谈情说爱,想起那天他把我甩翻的场景,浑身立即都在疼,我说:“你干嘛?” 他打量四周从窗户里跳到我房里,轻叹了一声,从身后抽出两根细长的筷子:“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每年我都会给准备长寿面,今年也不例外,小姐十七岁了,已经是大人了。” “啊!”我捂着嘴巴,双手颤抖:“巧儿?” 苍术点头,伸手把面具摘去了,一张俊秀却泛白的面孔印在我面前,我心里欢呼一声跳进她怀里,巧儿捧着面胆颤心惊的接住了我,我使劲在他身上蹭,把所有的委屈跟不满都换成鼻涕眼泪蹭在她身上:“死巧儿,死巧儿……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 第74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0 我把巧儿揍了一顿,她没哼一声,也没一句解释,气撒够了然后趴在她腿上吃面,吃到一半听到外面有人在尖叫:“不好了,皇帝陛下受伤了。” 啊啊啊?我二话不说跳起来往外冲,巧儿在身后一把揪住了我:“哪儿去?” 我急的跳脚:“皇帝受伤了呀!” “死了最好。”巧儿冷冷的盯着我摔的乱七八糟的面。 “呃?”我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巧儿揪着我的衣服开始往外走:“皇宫里的事与我们没关系,小姐是想借此机会离开皇宫还是想去看皇帝?” 这个问题很难决策,巧儿已经把我拖出房里,没机会让我说一句,带我连跑了几步翻了几个围墙,我跟在她身后气喘呼呼:“妈的,真是要我老命,巧儿,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巧儿跑在前面的身影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我,然后蹲下身子,我乐不可吱地跳到她背上:“驾,回家喽!” “谁!有刺客!”经过花丛,被一群护卫发现了,横起一剑飞到我面前,巧儿一个急停将我摔在地上,我痛的*,爬起来抱着巧儿的胳膊:“糟糕,被发现了,巧儿,我们完蛋了。” “乖乖受死,不要乱动!”护卫首领喝道。 巧儿笑了一下,用脚踢起尖土:“滚!”扬起一片湿泥飞溅到护卫眼中,巧儿将我抱在怀里往里往空隙里逃,我揪着她的衣领:“巧儿,你说,我们是不是会死啊?” “皇宫西边尽头是一处高坡,坡下是一片密林,那里会很安全的。” 啊?我来不及应答,感觉巧儿带我翻过围墙,扑簌簌地往下落,我一边尖叫一边咬她,眼睛里开始往外冒金花,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绪朦胧,整个人似是沉浸在水中,手指轻挥便便见波光点点,隐隐的水声,我蹙了眉攥住身侧地物体喃呢道:“巧儿,我渴。” 有人扶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斜靠在软垫上,唇角立即润上了清凉的水,我亦甘渴地大口吮吸,甘醇的清水缓解了我欲爆的肺,喟叹了声,打算再迷糊一会,才抿了下唇,头皮却一乍,蓦然想到,现下的我可不是在莫家被一群人侍候,而且我掉下去了,跟巧儿一起。 面前的人浅浅的笑,淡若白菊,漂亮的像神仙一样,我挑了眉也不顾理仪探了身去猝不及防揭开他束缚住地乌发,扯了扯,拉了拉,再鼓起腮帮子使劲吹:“我死了吗?痛不痛啊巧儿?” “砰!”巧儿一拳将我打我:“痛吗?” “痛!” 看来我没死成,都说坏人难死,果真不假。 “说句话吧,巧儿。”我闷的想死。 巧儿没理我,转身走到树后去了,哎,好孤寂,好不容易巧儿跟我在一起了,却变成一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鸟类,我承认,她这样装酷很帅,但帅,能解决温饱问题吗,此刻五脏庙的抗议声就是证据,我抚着咕咕上叫唤地肚子自怨自哀:“我饿,我饿……” 呜,还没有我想要的男人喜欢我,还没生宝宝也没有把钱都花了,可不可以说抗议说不? “先裹腹吧。”修长的指凑过来,掌中正攥着几只青色的果子,我仰起头迎着光看巧儿,还是那纤尘不染地白衫子,淡淡地笑容,周身似有银色圣洁地光芒环绕,我怔了怔,愣愣地接过,看着她耳后的发滑落胸前,异样的妖艳。 巧儿,好像变的有点不一样?板板儿的美人啊! 思量间,将果子凑到嘴边咬了几口,略微酸涩,却带着丝丝甜味,淡淡果香勾引了食欲,我不顾形象狠咬了几口,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几个小果子便被我一扫而空,我亦眼巴巴再次瞅他,眼眸饱含春水,无言相对,满脸写着,“我还要,我还要,我还要……” 她脸上宠溺地笑,挂着一味索然,眼中流光波动似有一抹柔情,我再次怔然,几乎沉沦其中,脑中一双温柔地手掌揉乱那满头的青丝亦将我的神思也抚触地飘忽开来。 眨去眼中的迷茫,见巧已卷了衣袖,步入潭中向深处走去。我忙站起身勾挑着脑袋去瞧她,心臆之间很是疑惑,他这是要干嘛去,跳河自杀吗?拷之!他就这么死了舍得我?我心里笑的想死又有些奇怪,见他越走越远,潭水已淹没了胸襟,我便急的抓耳挠腮,念着身怀有孕不敢下水,只在岸上叫嚷:“笨瓜,快回来,活的好好的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跟谁学的寻死觅活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我说,你耳朵被撕掉了,别人想活不成,你却一心求死,喂喂,巧儿,难道说你跟冒牌货见面,然后冒牌货是个断袖,见你模样好将你怎样怎样了?你不是个女人吗?……” 说到这句,我蓦然愣住,当真是冒牌货对她使了什么诈,他才这个样子?那晚,冒牌货还想将我怎样怎样了呢,虽然他不知道我是女人,或者说,冒牌货是双性恋,男女通用?头顶立即刮起一阵冷风,我如秋风萧瑟中一枚破败的落叶,额上滑下几条黑线,拷之,我咧嘴恐吓道:“死巧儿,你要敢死了,信不信我捞你上来奸尸,用更加卑鄙无耻的方法对付你!” 就在我自顾自汾然吼叫,巧儿已悠然靠近,雪色的白衫潭水滴哒,亦有几条鱼在他手中活蹦乱跳,拼力挣扎。 双眉挑起,眉心颤动,我不能置信地尴尬道:“你是捉鱼,不是寻死?” 她莞尔,唇边绽开一抹优雅地笑容,并不答话,只随手抛了一条鱼扔在地上,哇,巧儿居然会捉鱼,这种只有跑江湖的才会做的事,他居然也会,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自屋内引来火种,生火、给鱼去鳞、除内脏、洗净一气呵成,我亦忍不住暗赞了几句,就这本事,跟着巧儿铁定不会挨饿,瞧她技术如此纯熟,感情是以烤羊肉串起家的?不知她会烤叫化子鸡不,这么想着,我已嗅到淡淡鱼香,那去鳞的鱼皮已发黄微焦,自鱼头处冉冉滴下鲜亮的汁来,要不是对面是巧儿,我还要在她面前保持形象,否则早已扑上去犯罪了。 “好了没啊?”我咬了咬唇,再次问了声,眼巴巴的瞅着火上翻滚的鱼,那鲜嫩的模样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想着鱼的美味,我亦忍不住舔了舔唇,心中焦急,呜呜,香味都出来了,明明是熟了,见她仍淡然,丝毫不为之所动,我真想将她的手砍了,把鱼抢过来。 大概是意识到我如虎如豺地饥饿,他大发慈悲瞄了我一眼,如安抚张牙舞爪的猫儿,我乖乖地等待,内心不受控制“喵,喵……”了几声,终于,巧儿将一只烤的金黄油亮的鱼递了过来,我小心翼翼接过,深深嗅了一鼻腔鱼香:“好香,好香,开动喽!” 轻吹了几口,舌尖小小舔了块鱼肉,鲜嫩爽滑,好美味,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巧儿,你手艺真棒,我好爱你,好好吃!” 吃饱喝足,我开始打量四周,周围果真是片树林子,我想了一下,定定凝视着她,压下心中古怪的情绪:“我要离开这里,出口在哪里?我们马上就走,我不能忍耐了。” 巧儿并未抬头,所以看不见我此刻高涨的情绪,只淡淡道:“要走,你可以顺着原跑爬回去。” 听了这话,我气的当场疯掉汾然道:“那怎么行,顺着原路回去,我便是自投罗网,巧儿你真是脑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巧儿没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半死不活的回应说:“天色不早了,我没什么体力,先睡一会儿,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离开树林。” 我虽然不高兴,但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早晨醒来,巧儿已在站在一边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哦哦。”我跟在她身后,随口问:“巧儿好像……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巧儿漫不经心地笑,重牵了我的手,语带玄机道:“以后的事以后才知道。” 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释然,时间是一切的磨合剂,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掌心空落,我才抬头看到横立在面前的石匾。 “河镇?”我仰头一字一顿道,蓦然回首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我身上可没有钱,说不准会被饿死。”巧儿注视着那横匾,一言不发,许久淡然回笑,抚了抚我的发:“有我在。” 因那笑容的坚定,我当真安了心随他进入小镇,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亦拉的很长,暗暗的交叠。 已是黄昏了,腹中饥饿难奈,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现下不比以往,怕给他添麻烦,只隐忍下去。这小镇很是古仆却也别具一格,装璜很是纤巧细致。 一路走来,也不过是黄昏,路上行人已非常稀少,不像我翠倾的繁华,连走几个巷子都渺无人烟,偶尔遇见几个行色匆匆结伴行人,也都是避我俩如蛇蝎。 每遇见人,便暗喜的想上去搭话,却都被我自以为灿烂了笑容吓跑,由如见了鬼魅般撒开腿一溜烟就跑没了踪影,让我好生气恼,想我黄浦依,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笑再为恐怖,也算是美人笑,居然逃的如此狼狈,莫非我脸上写了母老虎三字? 每此情景便是如此,实是忍耐不住,便揪了巧儿从容的身影,抱怨道:“这河镇人真奇怪,见人就跑,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我脸上也没有吃人二字,不过就是去打听问个路,那些人便被吓的屁滚尿流,似我吃人不吐骨头,我何时有这等本事了?” “你不饿?”他答非所问,却意有所指,眼神定定瞄着我咕咕叫唤的肚子。 “还好啦。”脸孔瞬间熟透,只得捂着脸讪讪地笑,也忘了那诡谲的古怪。 “天色已晚,先寻得住处,再作打算。”巧儿不容置疑拉我便走,奇怪她牵我竟如此顺手,如此理所当然,我却无反抗的理由,只得跟随她的步伐。 随他在一处倚水而立的楼阁停下,这客栈叫客来居,并无多奇特,也并不曾在意,只在身后拉扯他,唠叨道:“巧儿大姐,我可毫无钱财,随便采摘些野果裹腹便好,在客栈吃霸王餐下场会很惨的,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虽然,我也想鱼肉百姓,呜呜,我是良好市民,要控制,要忍耐! “谁呀?”有气无力的嗓音,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探出一张如菊花盛开的脸,那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岁月痕迹,颤颤噤噤的身影哆嗦着,像一刻便倒地不支。 我躲在巧儿身后,只露出双眼,夸张地盯着那张脸,一个寒噤,对上老人浑浊的目光,如被针刺,我惊悚了缩回了脑袋,不敢再看,暗暗扯着巧儿的衣襟:“巧儿,我们不要在此处休息,好可怖,年龄这般大了,都老成妖精了还开客栈,难保会做出不是人吃的东西,还是快些走吧,巧儿,好不好,我们离开此处吧?” 她眼底隐着一抹笑意,淡淡戏调:“你在害怕?所怕何物?是鬼怪亦或是妖物?不过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何必怕成这样,你我总有一天也会老,到时有年轻人见到用同样的口气跟你说话,你怎么想?” 我微微一愣,须臾为之气结:“巧儿,我是为你好,你我空无一物,人家风烛残年,到时还得用棍棒将你我哄出来,不丢脸吗?不吃力吗?你巧言令色说了一堆意有所指,就是想说我!” 她轻巧的笑开来:“谁说空无一物,不是还有你?” “我?”心中一震,面色已然僵住亦退后了几步,不能置信道:“巧儿,难道你想将我卖掉?”也不待他回答,我咬牙切齿道:“巧儿,你真是奸商,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话怎说的如此顺溜,先前我不信,现在当真心服口服,巧儿,你居然打我的主意,你不得好死!” 眼见她逼近,我步步后退,慌乱道:“别过来,不然我将你的恶行都抖落出来,我会叫的,当真会叫的,别在靠近了,离我远些……”鼻间嗅到淡淡清爽的味道,正想大吼,便被一双手捂住了口鼻。 巧儿在我面前停住,眸中掩不住的笑意:“怕什么,怎么会将小姐你卖了,就算卖了,也无人会要,只是看见你头上的珠簪由玉制成,价值不菲,想先抵用罢了。” “说的什么话,真是难听,现在将你卖了,拍卖一文钱也无人会要,我比你值钱多了,最起码我比你漂亮!”巧儿竟将我说的一无是处,当真气人,我只得用手指戳他,同样鄙视回去。 她凝神着我,微微发怔,嘴角淡淡勾出一抹邪气的弧度:“玉簪给是不给,少说费话,不答应当真将你卖了。” “你!”我对她真是毫无办法,巧儿这分明是乘火打劫嘛,但情形所逼只不情不愿将盘发所用玉簪如数拿下递给她:“早说嘛,我天天用这个别头发,哪里注意它值钱。” 庆幸皇宫里虽穷,戴的头饰却不差,还值几个钱。 巧儿颔首浅笑并不在意:“进来吧。” 我朝她扮了鬼脸,蹭着他靠近那类似枯树皮的老人。 ------------ 第76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2 “那个,那个奸夫呢?”我张口结,怔愣了片刻,眼光却恨不能钻入蚂蚁缝内将与她偷情的男人纠出来。 “嗯?”巧儿微微怔仲,半响疑惑的睨向我,眉目勾挑:“你说什么?” “奸夫啊!”我左右瞧了瞧,又四下翻了翻,发现桌上除了一本打开的书籍外别无他物,连被褥都整齐的叠在一处,并无缠绵的痕迹,明明是听到了,我嘟了嘟唇疑惑地转身,语气不悦亦带了尖锐的刺探:“你一直在看书吗,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巧儿眉梢挑扬,垂首疑道:“小姐想知道些什么,早晨就不对劲,这会又突然闯进来,有什么事?”见我沉默不语,脸色也不甚好看,巧儿抚了换我的发,柔了嗓音道:“是害怕了,怕一人独处被所传妖物叨了去?” 我并未言明,只黯然拉了她向我房中走去,巧儿也不问,只随我的脚步跨入门槛,静候了了片刻,不多时,那淫声秽语果然又开始响起,我咬着唇瞥了一眼巧儿,脸色陡自染上一抹酡红,须臾喃喃道:“听见了吧,每夜听这到这声音,命苦啊,我以为你在作乱,原来并不是你,笑死了,我回去睡了。” 这才想起隔壁也住着布婆婆地孙儿,今日已见了她的孙媳,定是那小两口在恩爱呐,可未免也太引人入胜了,心臆之间正思量要如何开拖,才可脱离这尴尬的境地,便听得那魔音陡自变大,深刻响入脑海,我脸上更是热涨地难受,听得巧儿淡淡地笑声,便抬头瞥了她一眼。 巧儿眸中难掩地笑意,嘴角更是邪佞地上扬:“我说小姐怎么这么奇怪,原来如此。” 我尴尬地用手戳她:“别得意,迟早得抓住她的把柄,不许笑了,我要睡了,你出去,不送。” “傻小姐。”巧儿宠溺的俯首:“先去我房内歇着吧,今日不早了,明日跟布婆婆说声再换房不迟,这声音,猪都不能睡……”他意有所指的调笑。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更是合情合理,似乎很是老实,我点点头。 巧儿喹然笑着,并不答话,只牵了我的手朝她房中走去,我的确是困了,沾床便睡,竟是一夜好眠,端然无梦。 早晨醒了,已不见巧儿的身影,桌边空无一物,连展开的书籍都消失不见了,心中一紧,急急下了床向门外冲去,只怕她弃我不顾,将我一人扔在这里,无法诠翻心中那份揪心的忿意,刚冲出门竟与一粉色身影撞个正着,两个身影步步虚浮着跌落两旁。 “小姐,撞坏了没?”那身影见我痛苦不堪,便来扶我,音色细缓,却推心置腹的温柔,正是布婆婆地孙媳。 我蓦然回神,见她担忧的美目,压了自己心惊未平的情绪道:“还好,只是巧儿去了哪里?你看见她没?” 那孙媳挑眉道:“可是说的那位姑娘,刚瞧见下了楼,出外去了,临走还叮嘱要我好生照顾着你,让你莫要乱走动,这不,我刚上来看小姐,就撞着你了,可撞痛了哪里?” 我勉力自持稳了稳神色:“还好,只是,她可对你说去了哪里?刚走吗?” “是啊,我才上楼来,她也刚出去……”未待她说完,我人已急急越过她如炮弹般向楼下射去,也不顾她惊疑地神色,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巧儿,你休想抛却我一人逃走,你不能,也决不可以……心中那一点莫名的酸楚开始扩散,至上而下已然凉透,手掌亦攥的死紧……因为……因为……我……你将我身上值钱的饰物都拿了去,以后让我一人怎么独活,死巧儿,让我追到你,你就死定了! “小姐莫要乱走,此镇非常时期,不能去啊,小姐不熟此镇,快……快些站住!”布婆婆似是听她孙媳说了,倚在门边,心急如焚了唤我,我哪里听得,只疾疾向前奔去,口中念念有词:“巧儿,你没良心,你不是人,懦弱无能,什么都不是,居然一个人跑了,你……你当真是个懦夫……” 眼中热胀的难受,蓄了许久的泪意灼人的痛,泪水蔌蔌的落,我边拭边哭,一路引了不少路人回眸,却不敢多言,纷纷低头前行不敢惹事生非。 也不知奔了多久,似是出了玄武镇,回到出谷的路,脚下步步虚浮,不多时已瘫软在地,胸口因为疾奔撕心裂肺的痛,牵扯的呼吸都是粗重的。 草间静谧,风也好似停了,亦是不见那雪色的身影,身子虚软,丝毫不能动弹,躺在草间,任晨露缓缓自草叶滑落,湿了满眼。 悲凄,委屈,难堪,蜂涌而至,我深深了喘息:“巧儿,你怎能丢下我一人,这些日子,我视你为依靠,视你为至亲,你怎能如此待我,怎么可以这样……你真是笨蛋,我终是看清了你,狼心狗肺的混球……拷之,我这付糗样真是逊毙了!” 我蓦然试去眼角的湿意,嘴唇微微翕动,很是不甘心:“我居然为巧儿哭,你真是不配,与我非亲非故,又无丝毫责任心,我还自欺欺人,以为你会在意我,当是无聊,无聊透了……”心中暗暗嘲讽,心绪也缓缓回神,口中懊恼地咒骂,支起身子,极缓地站起,双腿如细线般轻晃,又跌坐了回去。 巧儿的欺负我,连这腿都不遂我的意,我抿了抿唇,压却心中极致的委屈,黯然坐了一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莫名的鸟声,恍惚的神思才被拉回,稍稍动了动腿,发现已然可以走动,这才顺着原路回去。 浓荫遮天的羊肠小道,我一人在其中穿梭,天空淇蓝,却无太阳,抬眸四处看着,竟还在原地兜圈,心中蓦然一震,额际细汗滑落,莫非我迷路了? 脑中心思千转百回,将来时路理了个大概,却越理越乱,良久,嘴角微浮,涩然牵起一抹苦笑,我,当真迷路了。 双目茫然地看着前方,心中暗暗思量,只盼太阳快些出来,我也好辨别方向,熟料,不多时,天色便暗沉下来,空气窒闷,似乎要下雨,此时我腹中咕咕乱响,自顾自唱着空城计,我嘴巴一咧,攥紧了眉头,哀嚎了几声,都怨我一是冲动跑了出来,姓莫的那厮根本未将我放在心上,我还跑出来追他,真是送死,真是无脑。 也不急着赶路,走来走去也是无用,不如养精蓄锐,也找些果子裹腹,现下切莫不能慌乱,要安稳走出此处才是。 远处,阴霾的天空轰然过划一道亮光,深红深红,耀眼的电石火花,随然而来的是沉闷的雷声,果真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树也不能躲,也不能淋着雨,着了凉生病对胎儿也不利,我可不想半身不遂落下什么病根,担忧浓浓盘距在心头,挥散不去,脚下也愈走愈疾,树木繁密,亦绕了个弯,刚抬眼,便觉有白影轻晃而过,修长的一道,飘扬的发也毫无颜色,难道是巧儿? 我心中一喜,也顾不得上一刻还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只要追到她,我就能走出这片林子,心中半喜半忧,出口便喊:“巧儿,是你吗?出个声!” 深红的电光在不远闪耀,雷声阵阵狂风卷浪般涌来,亦撕扯着云层,倾刻,感觉额际落下冰凉的寒意,下一瞬,劈里啪啦,雨水淋淳从天空倾泻而下,我狼狈地闪躲着,加快脚步,嘶哑地唤那抹若有似无的影子:“巧儿,你给我站住!” 急急追那消却地身影,丝毫没有顾及脚下的泥泞,下一刻脚下踩空,人疯狂地朝坡间坠去,身子在错综交叠的乱石及杂草间翻滚,哪里痛已不知觉,四周似是暗了,天旋地转开来,双手触向小腹,麻木的毫无知觉,紧攥了青紫的眉头,有想睡的冲动,却迷糊着双眼不能寤寐,须臾,耳间断断续续听到有人对话声,理智唤醒迷离的思绪,尖声叫道:“有人吗?……救命……” “颜姐,似有人呼救……” “是吗?我怎得未曾听见?” “……听,当真有,定是又是遭妖物迷惑的笨蛋了,颜姐,我们去瞧瞧……” “何来妖物,修得胡说……” 耳间模糊听到两个女子的嗓音,心中一缓,呼救的声音沙哑的哽在喉中,脑中眩目的窒闷,只来得及咒骂了声,便晕眩过去。 “巧儿,是你吗?”我沙哑了问着,眼前一片模糊,淡淡地试探,却不抱任何的希望:“是你吗,巧儿?” “你醒了,好些了没,别动,乖乖躺着,你身上无一处完好,别又扯裂了伤口。”是个清亮的女声,素色地身影迅速靠近,将我扭曲的身子扶正躺好,似是不经心地问:“听你梦中一直喊巧儿,他是什么人,是你的亲人吗,你面生的紧,不像是玄武镇的人,你从哪儿来,怎么跑到林中去了?” 她自顾自问着,我却痛的不能自己,只能紧蹙着眉,咬着青紫的唇,一个字也答不出,伸手摸索着,直抚上一个温热的物体,我亦将它攥的死紧:“我的腿呢,腿疼……” “腿还在?疼吗?我是瞧你摔的不轻,实在疼的厉害吗,别慌,我立刻让颜姐来给你瞧瞧!”她安抚地轻拍我的手,即刻冲了出去,我哑然躺倒在床,脑中一片空白,无力思绪。 顷刻,听见那清亮地声音响起,见那素色身影使力拖了一淡绿的身影朝我奔来,口中急切地解说着什么,似乎与我有关,我只顾忍住脑中晕眩,也未听得说些什么。 “颜姐,这姑娘说身怀有孕,你快替她瞧瞧怎样了,好让她安心。”素色身影将她口中的颜姐按在床边,不容商量的将我的手臂轻轻握住:“颜姐,快替她瞧瞧,她这般模样,让我都担忧了。” 那颜姐也并未说话,只觉手臂冰凉了三点,自那指尖缓缓传递而来的寒流,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勉力自持压下那抹异样,我自齿缝间迸声问道:“腿怎么样了?” 那眼神一下子柔和开来,似是刻意的安慰:“并未诊出异常,放心吧,只是刚摔了,疼是再所难免的,没事的。” “是啊,颜姐是玄武镇最好的医女,你到这儿便是捡回了命,什么都不用发愁,只是,你是哪里人,怎得在那林中出现,不是常与颜姐去后山采药,你定是出不来了。”素色身影接口道,说话直白,却又实在。 我模糊的苦笑:“一言难尽,只是多谢了。”双手缓缓抚向自己的脸,从刚才便热胀的难受,似有气体钻入皮层中,此刻想冲破而出,当触及到在上厚厚一层纱绵,微微怔了怔,双唇亦不由自主的颤着:“我的脸受伤了吗?” “是啊,那林间处处是乱石,大雨又是湿滑泞泥,救你时只见你满脸是血,大概脸孔最为严……”话未说完便被那颜姐不轻不缓地打断:“修得多说。”素色身影便住了嘴,叽叽喳喳自喉中发出只有她听见的声音。 心中怔仲,思绪似都被突然的噩耗抽离,半响,我喉中哽咽道:“是不是会毁容?” “姑娘莫要心伤,我会尽力医治你的……”她说的轻巧,毁容的又不是她,但我也没法子,只能等回莫家了,然后找大夫看看。 这几日始终控制自己纷乱的情绪,勉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谁,也似乎是因为这良好的心态,身上大小的伤口好的极快,几日后便可以下床走动,那素色的身影名唤桑柔,性子直白而可爱,与那清亮的嗓音也很匹配。 听桑柔说了,那颜姐姓花,是全镇最好的医女,而她自小体弱多病,便是受花颜的良方给医治好了的,以后得空便都来缠着她磨叽。 花颜待人也与她冰冻的指尖相仿,冷冷清清,她虽是医女,却并不热中看病,整日不见她,这几日在此处休养,竟从未见过她,只听桑柔说在制药,想必也是刻苦上进的女子,想比之下,我到显的懒散了。 这脸上的纱绵也一直没拆,一是桑柔不肯,说未到时候,二是我也不敢看,怕那曾如花似玉的脸再映入眼中时人让人胆颤到心惊。 偶尔想到巧儿那“负心女”,都会忍不住将手边什么花草给捏死,再不然,瞧见什么惹人心烦的小虫子便将它们视作巧儿给拍死,再偶尔梦回深处,思及我的财产也会黯然唏嘘一阵,却不再哭,反正哭也没用。 在窗边不知怔愣了多久,许久飘回思绪,瞧见桑柔小巧的身子正趴在桌上,手中轻捏一支细毛笔,在纸上来回不知写些什么,我一时无聊,便凑这去瞧,勾了勾脑袋,却不知她写的什么,只觉方正工整,竟十分美观,便赞叹道:“好字,好字,写的什么,我并未见过这种字。” “没见过吧!”桑柔小脸洋洋自得的笑,妙目似有光辉若隐若现,浅笑现宝道:“这可是颜姐教我的,此种字类是颜姐始创,全镇只我俩识得!” “当真?”这么强大?这花颜真是有才,我亦欣赏的捧着看了又看,更是赞不绝口:“好字,好字!” “要不要学?”桑柔将小脸兴奋凑到我眼前,跃跃欲试,连眉头都愉悦了跳动。 我毫无掩饰地刮她的鼻头:“好啊。” “那你想先学什么字?”桑柔将细纸铺展开了,又研好墨,大眼一眨眨地瞅着我,似是没有瞧出我的异常。 我暗压了情绪,思虑了片刻,语气轻缓道:“黄浦依怎样写?” “只写黄浦依吗?”她似是漫不经心了问,语间却又带了淡淡的试探。 “恩。”我随口应着,并未多想。 “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那我们不学字了好不好,我给你讲讲我们镇的传闻可好?”桑柔见我凄苦欲泣的面孔,凝目温柔的看我,语气迅急,似是刻竟讨好,相视无言,也不想再领会脑中复杂的痛楚,便点头要她说。 “你可知道此镇百姓在害怕什么妖物吗?”桑柔神秘兮兮地望着我,大眼眨巴眨巴。 “什么妖物?”蓦然想起,在客来居那些客人见到我跟巧儿的场景,吓的屁滚尿流的场景,不免有些可笑,便随口问:“不想还会吃人不成?” 桑柔兀自提高音调,复合着气氛道:“与吃人相差无几了,拒说会吸食人血,前几日有人在那树林发现尸首了,确是失血而死,毫无人色,死相很是凄惨,双目圆瞪,定是不能瞑目了。” “吸血?”我扬眉错愕的盯着她,见她清澈若水的眸子毫无心机,半响才喃喃着,眼神更是浓浓地不信:“莫非此镇还出现吸血鬼不成?我道是什么妖怪,居然是吸血,太匪夷所思了,小说中才有的东西,居然被我撞上,太教人难以置信了……” 吸血鬼?见鬼去吧,鬼才信,那几日还为什么劳子妖怪恐慌不已,这世界哪有吸血鬼,胡说,谁在鬼扯,将他捉了来拍死! ------------ 第77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3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我所说句句属实,并非空穴来风,你不是玄武镇之人,不信也是正常,我本也不信,可后来又不得不信了。”她眉眼略有期许的望着我,只盼我信她。 见她如此,我便轻忽地点头,随口敷衍道:“是这样,那你怎得又信了?” 桑柔扬眉深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似要细想如何跟我说,我也不催,只在一旁坐了,双手交叠托着脑袋静待她的下文。 “约是几年前,玄武镇来了位男子,此人风华绝代又满腹才华,便在这玄武镇当了教书先生,他行为高尚,连那些小孩子都受他感染,行为亦优雅了起来,所以广受百姓好评,这教书先生平时到也与寻常人无甚两样,不过晚间从不外出,便是镇上有钱人家出大价钱让他随自家公子夜读,他也不答应,这到也无甚不对。” “陡有一日,有位年轻的乡绅晚间家中举办诗会,特邀了这教书先生,百般请都不能使之动容,这乡绅很是有钱,身有厚实家底,有些小脾性也是正常,这其间发生口角也在所难免,那教书先生便不乐意了,两个各自撕破脸,自此不再往来,那乡绅有财有势,此后处处相逼,亦逼迫的那教书先生在此镇不能再待,但那教书先生似有所等之人,迟迟并未离去,但生活实是凄苦,没几日,教书先生的未婚妻便寻了来,那未婚妻生的倾国倾城,与教书先生很是匹配,正巧,他未婚妻上街买所需之物被那乡绅撞见了,乡绅惊叹其之貌美,便又听得是教书先生的未婚妻,更是对教书先生忿恨在心头,其后,借口约教书先生于山中凉亭品茗,说是要言和交好,教书先生也不计过往应约而去,此去,便再未回来,道是死了……”桑柔顿了顿,见我听的入神,邪邪一笑:“你信吗?” 我刚听的渐入佳境,却见她大刹风景的打断,好生气恼忿然道:“这教书先生怎么就死了,你怎说得一半便又打住,莫要吊人味口,快些说来听听。 桑柔却不解风情,只用妙目紧瞅着我,眸中一丝绞洁:“你信是不信?” 我略微挑眉,随即懊恼道:“信了,信了,你快些说了吧。”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八卦,学了又说不明白,真想将她拍死! 桑柔略微侧目,调匀了呼吸,轻巧地笑:“莫急,我这便说了,那教书先生又怎会无缘由便死了,定是那乡绅所害了,此镇,教书先生并未与任何人交往甚密,只剩下那孤怜的未婚妻,所以后事也极为简单,那乡绅贪婪她的美色,暗中作桓,逼迫先生的未婚妻嫁于她,新婚之夜,那未婚妻便服毒自尽了,都是外乡人,也不足挂怀,此事告一段落,自也慢慢被人遗忘,谁料,之后不久,有很多百姓说夜间见那教书先生时常出没,肤色极白,双唇却鲜艳似血如魔物,便有几个不信的,夜间去那教书先生出没之处,活动探察,翌日早晨,只活了一个回来,那人名二牛,原本老实镦厚,自那次回来好似变了另一人般,别人问他,他也不说,成日东游西逛,何事都倍感恐惧,便是有些小传闻,他都能被吓晕过去,甚为敏感,脾性也分外暴躁不安,他的妻子身子不好,似又传闻,那人床地之事陡变地极强,他妻子承受不住便回了娘家,随后二牛半夜会突然起床在镇上人家门外晃荡,搞的人心惶惶,再后来,二牛突然死了……” “不明不白的,镇上人也未敢多言,便草草将他下葬,没几日,又听得人说瞧见他在自家门外晃悠,百姓自此不敢出外,都早早关门入睡,此镇镇长便号集了镇上健壮的男儿白日里去那坟前,说要开棺,将他尸体焚毁,开了棺,那数月,尸体竟完好无损,镇长便将之烧毁,陡又想起此事都因那教书先生而起,便准备当日将之一并焚毁,熟料,开棺之后,大伙便都愣住了……” “怎样?”我挑眉急切问道,这丫头又卖起关子来了,当真让人又气又恨。 “啊,我渴了,先喝了茶再说。”她讪笑着,转身出去端茶,我急急攥住她的手臂,好好气道:“不许走,须说的清楚再走,开棺之后怎么了,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变成什么了,还是也没腐蚀?” 桑柔掉转头,扯唇长笑:“不逗你了,开棺之后,却不见教书先生的尸体,也就是说,那是一具空棺。” “空棺?”我略一皱眉,疑惑地问:“怎的是空棺,教书先生人呢?不是下葬了吗?” 桑柔缓缓摇头,唇边诡谲的笑:“我怎得知道?怕只有那教书先生自己知道了,此后几日到也相安无事,百姓好似也忘了,直到前几日,镇上好些猎户得了那样的怪病,其症状与死后的模样都与那二牛惊奇地神似,所以尸体都被焚毁了。可要食用野味,只能出外狩猎,不久,那些猎户便不再是生病了,除了几个失踪不见的,其他都繁衍成暴死或直接失血而死。” “当真?”听了这些,心中涟漪微澜,竟也半信半疑了,只是依然有些疑虑,或许,只是某个传说被夸大其谈而已,我可是见识过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青蛙变作了王子,癞蛤蟆也吃到了天鹅肉,那种功力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大! 此事被传几年,被人加油添醋传呼,也未必是不可能,心中很是犹疑,到底那教书先生是不是存在过? “我还会欺骗于你,不管它是真是假,玄武镇现下如此,必然有它的道理,否则百姓定不会如此惧怕,虽然我并未见过,但我深信不疑。”桑柔断言有吸血鬼,我也不好否决的太直白,必竟玄武镇的人都惧怕此事,不过,这世间当真有吸血鬼吗?吸血?忍不住寒意,亦不由自由打了个哆嗦。 “你在想些什么?是否在害怕?”桑柔挑了眉,试探地问。 “害怕?”我缓缓摇头,眉间紧笼,苦思冥想竟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便随口问道:“说是被吸了血,可有伤口,那伤口那在何处,是否为胫间齿痕两点?”我莫家丝绸有西域品种,听西域人说吸血鬼就爱吸脖子,因那胫间有大动脉,正是鲜血汹涌之处。 她沉默不语,秀眉紧蹙,似在极力回想,半响茫然摇头道:“胫间似乎并无伤痕,也不曾理会的,众人只顾惊恐害怕,那有心思详细去瞧,听你这般说了,似乎知道些什么,刚又听得你说吸血鬼,那又是何物?可是指那妖物?” 我毫不迟疑地点头:“好像是这么说的!” 她皱眉咬唇细缓道:“我并未听懂你说些什么,你自何方来,怎得知道这些?” 我愣了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尴尬着习惯性去爪后脑勺,指下便触到柔软的纱绵,这才想起自己脸上有伤,便讪讪地作罢:“只略懂一二,并不清通,也是听来的,我自何处来便不要再问了,我只好奇,可有人见过那妖物?” 桑柔抬眸,眼珠骨碌碌地转,最后咬唇懊恼道:“我是未见过,不过听阿爹说了,那是一具魅惑地白影,能变幻成万物,引你入境,而后将你杀死,抿说像是那教书先生。” 白影?那日我也见过一抹白影,只是误以为是巧儿,难不成我撞见了那妖怪才出不了林子?这么想着,身子猝然发冷,亦不由自主轻颤了开来,当真有吸血鬼吗?那教书先生真变成僵尸了?不对,听说吸血鬼怕光,是见光死,莫非还是人类与吸血鬼的结合体?拷之,有没有那么辣? 正当我理智与迷惑在脑中冲撞,便听得门处空谷隔音的清脆声音,清泉般敲击着石板响入人心,随着淡淡的药香逼近,眼帘猝然间映入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一声湖绿绸制衣裳,绿底绣花的裙角飘扬,更显清丽雅洁,黑如泼墨般的发丝松松绾在脑后,别了一支同色细簪,耳畔柔顺散了些许发丝,称的肤如玉雪,唇如红花,当真是颜如玉,禁不住抚向自己缠满纱绵的脸,悲从中来。 “你下了床了,可好些了?”花颜清雅地笑,美目流盼,莲步款款地朝屋内走来。 “颜姐,你出关了,药可炼成了?”桑柔见她,便亲呢的上前挽着那玉瓷般的藕臂,满脸撒娇的味道。 “怎会如此轻易炼制,还缺一味药引,那后山中并无此类药材,我要去趟城内采购。”便是那幽香细语微风送,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不免思及她完美的仪态,得体的姿容,真是天人,世间少有,相比之下,我已相形见挫,此女如此貌美更配得凤才是…… “姑娘还未拆了纱布,几日了,也可拆去了,待我再替你上一抹药。”她自袖中掏出一个细小的瓷瓶,揭了盖子,淡淡地果香立即飘来,倾倒了些粉末用水渗合了,便过来要替我拆纱布,云袖轻笼,幽香自指缝间若有似无传来,我禁不住再次凝眸顾她,当真是个美人,人如其名,美的倾国倾城,亦真亦幻。 只是听得她要替我拆了纱布,我便惊恐深种,僵直了身子,吱唔道:“可以拆了吗?会不会还未到时候,要是脸上有了疤痕难以消却……我……”我当真还是在意这张脸的,谁会希望会被毁容,不为别人看,也为了自己能看的过去。 心臆之间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得花颜细柔地嗓音:“莫忧,我尽当全力医治,快些松了手,不要碰着了伤口,我先替你上了药再说不迟。”花颜柔声安慰我,双手却不容置疑地开始为我拆纱布。 桑柔也跟着安抚,妙目却紧锁住我的眼脸一瞬未瞬,我紧咬着唇,在纱布被完全拆却那一刻迅速闭上,不敢看桑柔地反应,只听她惊呼一声便被花颜打断:“我为你上药。” 我心中张惶,竭力压制自己疯狂跳动的心绪,那心似要跳出喉咙,我只能咽下哽到嘴边的惊恐去瞧手边的镜子,这一瞧,心中骤然紧揪住,细致的痛楚及茫然侵袭了整个脑袋,我恍然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抚向右脸,那原本细致光滑的肌肤上,此刻爬上了一条鲜红扭曲的痕迹,宛如毒蛇般占聚在此,团缩的狰狞冷冷地嘲讽。 我愣在那处,半响不能动弹,嘴唇微微翕动,一个字也不能迸出。 “你,你别看了!”桑柔亦疯狂地冲上前交那镜子打落在地,又急急拥我入怀,想安慰我却言辞难却,只木然拍着我的背,亦想舒缓我欲泣的心。 那地上破碎的镜片,片片印着那张恐怖地脸,似在嘲疯,冷笑,阴森地注视着我,要将我逼疯才罢休。 我不想毁容,当真不想,我身子残破如败柳,再被毁去容貌,我便一无所有了,我连瞧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我不要用这种模样示人,真想挖个洞将自己永远埋葬在黑暗中,我便可以看不见自己,也不再去意会那毒蛇般冷笑的伤痕。 “上了这药,莫在缠上纱布,待它自然风干,便会使肤肌细致很多,这日子长久,伤痕也会慢慢淡化,你莫要心伤,面貌为表面皮囊,不要挂怀。”花颜轻柔地替我上了药,言语间似有安抚,却极冷淡。 她如此貌美,自会这样说,可我呢,一无所有,只剩下脸了,没有这张脸,我还剩下什么,我还能优越什么?我呆愣地坐着,思绪都停滞了,亦不能正常运转。 “花大夫在吗?”门外陡自响起一声急切地叫唤。 “谁?是陆大哥吗?”桑柔瞧了我俩一眼出外相迎,须臾便进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子,我面色随即一僵,速速地转过了身子,只用未受伤的面孔对着他。 那人也未注意到我,一见花颜便如见了救命稻草,浓眉紧皱急道:“花大夫,镇心布婆婆孙儿快些断气了,老大夫束手无策了,非花大夫不可。” 布婆婆?她孙儿快死了吗?怎么会这样?那巧儿在不在那里?我愣了愣,注视花颜与那人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我……也想去。 ------------ 第78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4 换了轻便的衣物,凝结住脑中陈杂的思绪,想了好半会说:“我们也去瞧瞧。” “那我们快些去,前一月三明哥随人打野味去了,那人没有回来,只三明哥回来了,问他他也不说,只脸色阴沉怪吓人的,这不,好些日了没见着他了,希望不是那妖物所为!”桑柔语间浓浓地迟疑,亦有深刻地担忧。 三明哥?真亲热。我讪讪地笑,为自己此时还有心情说笑感到有些讽刺。 驾车驱马,须臾,景色便熟悉起来,刚还平静若水的心,此刻七上八下,惶惶不安,心中竟有些期许,期望在某个不经意的回眸会看见巧儿的身影。 可要不是她,不是为寻她出外,我也不会毁容。紧抿着唇,心中纠缠过一丝恨意,压抑的情绪几欲爆烈,忿恨地情绪却在下一刻被冻结,桑柔凝望着客来居,那里人头攒动,她手指轻握上我的手臂,并未回头:“定是出乱子了,我下去瞧瞧,你要去吗?” 唇边冷笑凝住,收敛了那恨意,我僵硬的回道:“当然要,失去所有,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说着,不顾桑柔讶然的异色下了马车。 人群众多,堆挤在门外议论纷纷,我左避右闪也未能进的去,便忍不住好奇,问向身边一个看似很和善的大叔:“布婆婆的的孙儿怎样了,花大夫可诊治了,怎么说的?” 那人打量着我,本平静无波的眸子在见识到我另一边狰狞如毒蛇的伤口,眼中惶恐,腿下不支便摔在地上,口中亦念念有词尖声吼道:“妖怪……妖怪……” 我愣了愣,见周围的群众瞬间变的狂乱森冷地眸子,局促不安的咬着唇想退缩,却被几人攥住,那压下的人群阴影逐渐遮掩了只剩下的片断的光线,心中骇意肆处蔓延,心中恸动地想落泪,有人唤我妖怪,呵呵,眼中蓄了泪,却迟迟压抑着。 “大伙又疯了,妖怪白里又怎会出来,她是随我一道来的朋友,只是前些日子摔伤了脸,大伙需就事论事,不能瞧见异样便说是妖怪,特别是你!”桑柔随后而来,便焦急地替我解了围,纤指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大叔,忿然怒道:“五伯,瞧见了没,她是人,每日听你添油加醋地说,妖物那般厉害,你既然见过多次,怎会安然无事,修要争辨,我桑柔敬你一声五伯,便不想与你多有口舌之争,你总这样不分是非的说人是妖怪,要害多少人,要是我不赶来,你便被你们失手杀了,她乞不死的冤枉……” 桑柔小脸铁青,似已忍耐那五伯许久,此刻借由此景便找着了那个发泻点,滔滔不绝地咒骂,亦说的那五佰面色发黑,已是气上加气,见状,我忙上前拦了她,让她修要再说,虽然心里委屈,却安抚她道:“只怪我摔丑了,也不怪他,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说的。” “你莫要替他说话,我看妖物之说多半是他吹嘘出来的,今儿个,要不是我来,你连命都不保了,你不知因他多次的误会,害死了多少人,你可知……”那五伯垂着头,也看不出表情,只沮丧地佝偻着身子缓缓离去,桑柔还欲再说他几句,我忙捂了她的嘴,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不管那五伯如何,必竟还是桑柔地长辈,再者,过去的都过去了。 桑柔愤愤不平地住了口,脸色还是十分难看,周围周观的群众见她如此,本议论纷纷地暗语立即停了,一下噤若寒蝉,众人居然如此畏惧一个小姑娘,或许是理亏了吧,我茫然地摇头,经过方才的事,早已心灰意冷,也提不起精神,但又不想让众人灼人的眼光将我烧的体无完肤,便拉了桑柔细滑的小手朝客来居楼上步去。 依着记忆走入布婆婆孙儿房内,那里已聚集了好些人,却相当安静,目光似是痴妄般仰慕那一抹湖绿色的身影,花颜在其中宛如众叶簇拥的红花,娴雅绝丽。 众人见了桑柔的身影亦或是受到我的惊吓,纷纷退避开,让出一条路,桑柔也不出声,只盯着花颜替布婆婆孙儿把脉的柔荑。 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俊秀青年,应该就是布婆婆地的孙儿,那个三明。 他眉眼紧攥,似乎沉浸在某个惊恐的梦里中,面部痉挛的抽搐似乎很痛苦。那孙媳仍是一身不变的红装,端了热水不停拭着三明直冒冷汗的额头,但每拭一次,三明敏感的脸颊便扭曲一分,分外的狰狞,好似不喜欢水。 布婆婆跪坐一旁,老泪纵横,本已苍桑地面孔更显老态龙钟,双眼朦胧却干涸的掉不出泪,只一遍遍沙哑地唤着她孙儿的名字。 我黯然看着,心中骤然抽痛开来,乍凉的手指抚上布婆婆抽颤地肩柔声道:“布婆婆,你孙儿会无事的,不要太过伤心了。” 她茫然地抬头,泪光闪闪,见到我似是一愣,半响回过神来迟疑道:“是你么,小姐……怎得成了这副模样?”说着,枯瘦的手便要去抚那条伤口,我急忙蔽开了,敷衍道:“无事,摔着了而已,几日便会好的,只是你孙儿他……”想着,竟不知怎么去安慰她,一时哑口无言。 “作孽啊,我儿早死,只落了此孙,早说不让他去,却拦他不住,想不到竟会如此……老身孤苦无依,好容易盼了孙儿讨了媳妇儿,还未抱上重孙,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怎得过活……老天……老身恨啊……这该死的妖物真是造孽啊……”布婆婆凄声哭喊,她孙媳亦不能忍受,两人相拥而泣,旁的观看者也感同深受拭了几把泪,一时间,这不大的房间上空笼罩了深厚的悲凄。 目中倦意非常,每当情至极处,我便被困意侵略,或许单细胞动物都是这般为自己疗伤吧,只是有些事,想躲亦是惘然,铮了铮情绪,看向花颜,想听她如何说,许久,花颜自床沿站起,用布巾擦了手,极缓的摇头,秀眉紧锁,却一个字也未说。 布婆婆与她孙儿媳见了,哭的更为悲凄。 “颜姐,是否还是那种病症?”桑柔瞥了一眼床上的三明,轻缓问道。 “恩。”花颜简洁回应,自布囊中取了银针在火上烤了,缓缓扎入三明额际:“我先用银针压制住血气,能撑一日便是一日了……” “当真无药可救吗?”见布婆婆他们哭的伤心,我也禁不住悲从中来,明知不该惹事生非,却不管住那份酸楚,亦不由自主上前,唇角牵出一抹弧度,对着花颜试探问道:“能让我瞧瞧他吗?” 众人皆是一愣,唯花颜温婉的笑着,不惊不疑,亦优雅地点头。 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上关小心翼翼揭开三明胫间的领子,那上方光滑有皮肤上有正常的纹理褶皱,却并没有齿痕,那人抬眸与花颜对视一眼,一定一顿却斩钉截铁:“不是吸血鬼……不是妖物所为……” 四周本悲凄地哭声随即止住,众人错愕地盯着巧儿,如见着怪物般,满眼均是浓浓地不信,花颜却颇有兴致地盯着巧儿瞧,红唇极缓地开合,眼中似有诡谲地异芒:“怎么说?” 咦?巧儿不是一个人跑走了,怎么自己回来了? “妖物饮血定会汲取胫间动脉之处,而此人颈间并无伤口,我曾听说过有一种病症与这种妖物存在着惊人的相似度,我听人说了一个传闻,可能传说太过离其,让我有些不能相信。” “姑娘莫要胡乱说话,那二牛开棺之时,我也在场,二牛遗体并未腐蚀,口中亦有血沫,那些失踪之人被发现又都是失血而死,这话又怎得说。”人群中站出来一个老人,见我轻易将传闻已久的妖物之说推翻,语气不免有些咄咄逼人,怕巧儿不能信服,又指着布婆婆道:“布婆婆的丈夫与儿子不是去探寻二牛,又怎会死,可是有人瞧见他俩被二牛杀害了的。” 布婆婆听了,早已泣不成声,只搂着她孙媳哭,目中更是藏不住的哀凉。 原来布婆婆的亲人都是死与此症,巧儿蹙起眉心,双目却炯炯迎着那老者:“尸体不腐也非怪事,在温度偏低或潮湿之处,所埋尸体会发生“皂化”,皂化便是尸体皮肤下的组织会转变成像蜡一样的物质,从而使尸体能保存很久,您所说的血沫,仅是一些尸体体内的液体,若说有妖物,不如说它是一场瘟疫!” “瘟疫?……”众人议论纷纷,盯着我的一簇簇目光仍十分犹疑。 “瘟疫?你,你怎知道是瘟疫,那又是何种瘟疫,凭此传闻,你又怎能断定并非妖物所为,那有些人失踪,或是失血而死又是怎么回事,你需说的明白,不然怎能让大伙信服物你。”桑柔妙目一瞬未瞬的盯着我,口气咄咄逼人。 “可有女人患了此病?”巧儿似乎也不敢确定。 “并未有,都是些男人。”桑柔有些迟疑地答。 巧儿点点头,心绪急速地运转,半响又问:“可有家禽突然死亡亦或突然瘫痪不能动弹的,又或者说,那些被妖物伤害前后又被家畜咬伤而并未在意的人?” 众人目目相视,端疑地望着巧儿,半响全都摇头否认,花颜在一旁冲巧儿浅笑,并不答话,如局外人般,似乎等她揭开这一场闹剧。 巧儿若有所思。 ------------ 第79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5 “小姑娘……。”一个清秀地小男孩站了出来,瞧了众人一眼细声道:“花小姐是随他爹来到此镇,花老大夫医术精湛,无人能比,我阿爹有日病了,便去寻他医治,也带了我去,那时花小姐养了一只小白狗,乖巧可爱,我见着喜欢,便去抱它,谁料不知轻重,弄疼了它,它便顺势咬了我一口,刚好被我阿爹瞧见了,作了些简单的处理,途中那狗好似疯了,亦发狂地咬我阿爹,那日之后,我阿爹便变作另外一人,成日不归家中,还去花街柳巷吃花酒,不久便也去了。” 这小男孩瞧着不过八九岁,说话却镇定自然,好似说的别人的事,刚刚还唤巧儿小姑娘,真是奇怪。 巧儿对这类事好像很懂啊,真是难得。 “阿明,快回家去,跑来胡说什么。”旁边有年轻人训斥那叫阿明的小男孩,阿明却挺着腰:“我句句属实,我年岁比你大,还轮不到你来训我。” 我怔了怔,心中微微激荡着,诉斥阿明的人明明是个青年男子,但阿明却说比他大,难道,阿明是个侏儒? 桑柔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凝视着巧儿,似要将巧儿看透,眼中亦掩不住的不快。 也罢,此类本就是事实,不揭穿它,莫不是还要让玄武镇永远活在妖怪地阴影之下,只是,巧儿会有揭开的那个能力吗?巧儿一个人,身上还有伤,可以吗? 黄昏渐长,围观的群众散去了大部分,只留了些稍年长的,说是要替布婆婆打点打点,好准备三明的后事,似又听人说,镇长下令,待三明一咽气,便即刻拉了去焚毁,以防尸变,布婆婆听了当即晕劂过去,花颜便随之急救去了,那孙媳哪里也去不得,只伏在三明身上默默啜泣,整一片愁云惨雾。 天色暗沉了些许,似要下雨,整个气氛沉闷的让人惆怅,我还住了原来那间房,刚进了门蓦然思及那些日的晚间所闹的笑话,心上骤然恸涨地酸楚,便推了窗户,映入眼帘的是杂草遮掩的羊肠小道,仍扭曲的向前伸展,从深处缓缓缓吹来的风因这头顶笼罩的阴云都带了淡淡的腥气。 目中迷茫,半响抚向右脸那条粗糙的伤疤,指尖细细的摸索,顺着那细致的痛痕直抚到唇边,那里正绽着一抹凄凉的笑,神思不由的恍惚开来。 窗外雨声在响,我裹着被子爬起来去关窗子,关上了人没站住,整个人跌倒在地,然后感觉有个人将我连人带被一起抱上了床,我撕声力竭地吼道:“巧儿,你不是一人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否路上盘缠用尽,又未能走多远,便又想回来捞我油水?我告诉你,我半分也无,一无所有了,所以,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勿用回来了。” 四周静谧,空气好似凝窒了般,良久,一双温热的手裳揭开遮住我眼脸的棉被,将我不容置疑地拉入她怀中,语气无奈道:“小姐,你这是什么话,那日只去了镇上钱庄,想取了现钱,见你未醒,就没跟你说,便叮嘱布婆婆好生照看你,午间回来……便不见了你,你去了哪里?这几日又在哪?” 她问的轻缓,又臂却逐渐用力,将我怀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听他这样说,我手指委屈地咬她,心中却大恸地想哭,原来,她还担心我,还记挂着我,那份难以言欲的感动,盘距在心头,揪的心都痛了,无法诠释的温柔瞬间占领了脑海,满心都是他的担忧,他的关怀及温柔。 可是,她不是个男人,不然,我都要考虑将她接收了。 “我以为你一人回莫家,弃我不顾,便去寻你,途间出了些小问题,在别处待了几日。”我闷闷地开口,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简洁道。 “小问题?”巧儿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扳正我的身子便要凑过细瞧。 我忙拦了他,假装有气道:“巧儿,我也是可以随便看的吗?”说着,扭动着身子便使力推她。 巧儿顿了顿,好似要下床去,我这才好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熟料,双手突然一紧,身子被那双手轻巧地拉过,整个人便落入烛火的掌控中,巧儿瞠目结舌,不能置信地盯着我那半张脸,眼中浓浓的惊异,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面如死灰,身子轻颤已愈来愈冷,不敢再看她的眼光,我奋力地去推巧儿,苍白的脸又不能自控的落下泪来,嗓子尖锐的撕声吼道:“巧儿,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支起身,想推她稳如泰山的身体,腿下一酸软,下身如空物般瘫倒,巧儿眼疾手快地抱了我,紧攥住我仍奋力挣扎的手臂,将我按压在床沿,眸中深沉地望不到底:“这伤怎么来的?” 我黯然凝视着巧儿,思绪逐渐模糊,半响冷冷地笑:“要不是急着找你,我也不会迷路遇险,要不是你,我定不会失足跌落坡底,如若不是你,我更不会被人视作妖怪……都是你……都是你……”我下一刻疯狂地捶打着他,口中嘶哑地吼着满腹的委屈及埋怨在此时迸发。 巧儿微微愣着,只任我发泻般捶打着他,眼神轻漾,似透着难以言明的痛楚,半响将我搂至怀中,任我在她后背使力捶打着,半响,我便累了,于是不再哭闹,只低低啜泣着。 “小姐……”巧儿突然沉声唤我,我微微一愣,对上她温柔了然的目光。 “痛吗?”巧儿温柔地凝望着我,手掌抚上右脸那条伤痕,细细地摸索,勾勒,我霎时静默,心中异样肆意翻腾,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见我不语,巧儿又问道:“痛吗?” 我愣愣地盯着她,那眼神温柔似水,淡淡的眼波,却有千丝万缕的情意,心中种种情绪纷沓而来,亦恸地我大为所动,强忍了那抹异样,我淡然别过头去,冷道:“费话什么,都变丑了,以前没人要,现在更没人要了。” 巧儿垂下眼帘,半响抬眸抚着我的脸侧,眼神税利的横扫而来:“说不准呢……” “拉倒吧!”我咬着唇急急打断她:我算个屁,有人要我也是看上我的钱……”这愈说愈委屈,心中苦涩难忍,竟簌簌落下泪来,怅然万分,泪也落的愈凶,似未关上的水闸,止也止不住,说不清是有意哭给她看,还是当真伤心。 巧儿见我这样哭,竟也有些愧疚,半响手足无措地走上前来,碰我不是,不碰又不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在一边叹息一边喃喃自语着:“别哭了,小姐,是我不好,别哭行吗?你这样哭真丑,一点也不好看了……” 我现在就是笑也不好看了,我缓缓抬了头,嘟唇揪心地瞄了她一眼,半响拭了泪道:“你就偷笑吧。 “……。”巧儿讨好地笑,用帕子替我拭了残留的泪水,我须臾经不住好奇问道:“你怎懂的如此多,我听都未听过,吸血鬼是何物?那瘟疫又从何而来?” 巧儿平了平心绪,想了想,半响才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吸血鬼只以吸血为生,人食五谷杂粮,而吸血鬼只能吸血。” 我仰起脸,疑惑地望着她:“为何只能吸血,是不是跟教书先生一样的妖物?” 巧儿无奈地笑,戳了戳我的脸:“因为他们的食物就只是鲜血而已,教书先生那传闻只能听听,不能信服,跟吸血鬼一样都是传闻。” “原来如此,那你认为这都是瘟疫所引起的恐慌吗?那这瘟疫从何而来,与花颜的小白狗有关?” “我所说的瘟疫是指一种病。”巧儿亦有耐心的填补她的好奇。 “那是什么病,怎么来的?”我炯炯有神地望着巧儿,一瞬未瞬。 “……这个……这个……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看不见?也摸不着?那这病毒根本就是虚无的,你在哄我了。”我委屈地瞅着巧儿:“不提这个,那这病要怎么医治?” “……恩”巧儿更为愣然:“我不知道!” “切”我不屑一顾的瞪她。 两个人坐了好一会我,我说:“我困了。” “嗯,早些睡吧。”巧儿语气轻淡,却极为宠溺的揉着我的发,轻柔地手劲,别样的暖意,很不一样的感觉,我眼神有些模糊,顷刻握上他的手:“巧儿,你不能一个人跑掉,……” “嗯。”巧儿轻缓地语气好似催眠般,不久,我便汲取着她身上传递而来的暖意,沉沉睡去。 只觉朦胧间,哪里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我亦被吵醒,眼瞳来不及睁开,便下意识摸索着身侧,口中急急唤道:“巧儿?” 摸索的纤手被一双温热的掌攥住:“我在。” 听到他的回应,我才安心的闭上眼,再准备小寐片刻,嘈杂声渐响,我皱了皱眉析疑道:“什么声音,什么时辰了,天亮了吗?”这朦胧的问着,双眼仍未睁开。 “大概是婆婆的儿子出事了,我去看看!”巧儿转身往外走。 “我也去。” “恩。”巧儿答应着,两人往门外走。 房内已围了好些人,难道三明死了?我愣了愣,聚集目光向床上溜转去。 见三明安然躺在床上,胸膛仍有起伏,巧儿松了一口气,却见人群都围着一抹红色身影,便径自犹疑地上前去看。 见一老妇人张口嘴巴朝那孙媳满是齿痕的手臂压去,那齿痛清晰可辨,仍冉冉流着血,巧儿皱了皱眉头,下一刻发狂地推开那老妇人,口中亦尖锐吼道:“不要替她吸血。” 众人犹疑地望着巧儿,那老妇人不高兴道:“遥红被三明咬伤了,要先吸出血污再上药再好不过了,你怎么拦我,不肯我碰?” 是三明咬的?禽兽! 巧儿瞄了床上安静的人一眼,松了口气,解释道:“这伤口不能随便吸吮的,怕会传染了,可传了大夫没,让大夫来给她包扎伤口。” 那老妇人仍随沉着脸,半响不情不愿地去请大夫。 巧儿皱了皱眉,看着遥红纤细的手臂,此时印着的血痕显得血肉模糊,很是可怖:“怎么让他咬伤了,痛不痛?” 遥红委屈地落泪:“睡梦中,听他说渴,我便端水喂给他喝了,谁料刚喝了一口,他便似发了狂颠病,攥着我便咬……”似是惊魂未定,遥红清秀的小脸此刻仍苍白台鬼魅。 巧儿若有所思,轻叹一声回了她一抹柔笑:“处理这伤口,会有些痛,你要忍着。”见她乖巧地点头,巧儿便手劲暗使,将那血污挤去,掰开那像瓣膜一样的伤口,用水冲洗着,遥红纤细的手臂因刺痛,微微地颤抖。 我看向遥红,她眉心一点因疼痛而跳动着,贝齿将唇咬的苍白,却不曾缩回手去,心中不经有些佩服,我大伤小伤,不管何事,总先抱怨片刻,再哀嚎几声,好让全天下人知道我的痛苦……想来,我真是稚幼可笑的。 巧儿用酒水替她洗伤口,然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瞄向门外,原来是花颜来了。 ------------ 第80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4 万人敬仰的美人来了,我脸上有伤,所以没脸见人,然后躲到房里面去睡觉,巧儿把该做的事都做了,随我进了屋子。 “听了吗?玄武镇来了些外乡人,说要去后林狩猎,都劝说不住,亦还让人不要胡言乱语,这事不妙啊,去了还不得送命,去瞧瞧!”无聊的倚在窗边,刚假寐片刻便听楼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向远处走去。 “去后林狩猎?”我犹疑地皱眉,一骨碌站起身,对着行走至楼下的路人问了声:“大娘,那些人当真要去狩猎吗,可听了此镇的传闻?” 那慈眉善目的大娘抬眸瞥见窗子边的我跟巧儿,亦大声回道:“是啊,都是些魁梧高大的壮年汉子,阻拦不住,一身豪爽的,便是说了,他们也未必肯信,我瞧瞧去!” 又有不信的去送死?便是狂犬病,也不会有失血的状况,这到是个迷题,这谜底仍未揭开,怎能轻易去那林子。 巧儿牵唇浮起一抹犹疑地笑,又问:“那些人在何处落脚?” “喽,那不就是!”那大娘手指轻拈,遂指着前方不远几匹高头大马,那些人并不远,似都是男人,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马尾,满身的狐虬皮衣,背后亦背着长弓箭囊,到真是猎人了。 去后林打猎?后林有妖物,可是会吸血的,到真是有趣了,白里莫非真有猛鬼不成?我狡黠一笑,很想见识一下,会吸血的家伙倒底是何模样,这么些人,量它也不敢出来! 这街市依然很是冷清,只前市围了好些人,因而热闹起来,几乎清一色都是男子,只零零散散几个中年妇人挤在一堆男人中瞧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外乡人,指指点点。 “爷儿们万不可去那后林,那处当真有妖物啊,亦会吸食人血,我镇便那些妖物残害了好些人,那林子野味虽多,但实是危险,切莫不能去啊!”几个老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神情焦急,似有哀求之意。 几声豪爽的笑声,亦震的玄武镇之上笼罩的阴云散开了些,那些人只是笑,却并不答话,只相视对望,随后将马鞍卸下,自顾自忙乱着手中之事,看似并不相信。 那老人急了,枯瘦的手猝不及防攥住其中一人粗壮的手臂,竭力将那妖物说的颇为神秘与可怖,熟料,那人却并不领情,只不动声色推开那老人的手,朗声道:“老人家,勿须着急,我等都是些粗皮汉子,你所说的妖物定不会对我等动心的,便是遇着了,我等将它捉了,给您玩乐怎样?” 那人语气略有调侃之意,那一众人立即随声附和大笑开来,并不以为然,亦将老人们焦虑惶恐的眼神抛在脑后,有说有笑卸了行李向客栈走去。 “唉,怎得不信,年青人无知,又要弄出人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几个老人哀声叹气,须臾也毫无法子的四散开去,不久,这小巷又空无一人,恢复了以往的凄清。 “我们跟过去瞧瞧。”巧儿扭头看我。 “啊?你想去看?”我问。 “小姐不想吗?” 这句话堵我的没话说,我的确很想。 “喂,等等,前面那位大哥!”见那几人就要进旁侧的客栈,我急急唤住,挤出一抹温顺的笑容,上前搭讪道:“你们果真要去打猎吗?那些老人家所说可是事实,便是如此,你们也非去不可?” 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子,白面微须,粗看有些斯文,细瞧便觉得眼神中精芒四射,不可小窥,似是这一群人的领头人物,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眼,半响莞尔道:“姑娘们也是劝说来了,奉劝你们莫要说了,我等只身走南闯北,何事未见过,实有吸血妖物,到人让匪夷所思,这下,我等突来了兴致,非去不可了。”那众人点头附合。 巧儿心中一喜,却装作为难,亦有些试探道:“此镇到真有诡谲,刚那位老人家说的极对,你们要去了,遇上了那妖物,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那些人只是笑,似是天地缈小,万物皆在他们掌控之中。 巧儿顷刻隐去眼中狡黠道:“几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也不尽然信服,你们何时出外狩猎,可否带上我,我心中甚为惊异,那妖物究竟是何物,亦有如此大的本事,竟会吸血。” 众人面面相视,半响,那人犹疑道:“姑娘们也想去?那可是男人们的战场,姑娘们瞧着细皮嫩肉,还是待在闺房中较好,莫让你家人说我等大男人们将你拐了去!”说着便螓着长笑,豪迈不已,说话很是直白,到真像个草蟒大汉了,这狩猎,风雨无阻,培养的可都是些血性汉子啊! “实不相瞒,我并非玄武镇之人,只是断言此镇无妖物,只是隐疾传染,但百姓不能信服我,所以,想一探究竟,再得,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巧儿这话说的委婉,满面又是推心置腹的温柔,那为首的中年人有些动容了,须臾见身后之人并无反对,便朗笑应道:“那便定下了,明日一早便去,今日我等弟兄一路风尘都有些累了,想除却风尘睡它一宿,明日才有精神狩猎。” “嗯,很有道理。”巧儿甚为欣喜地点头,我心里也很高兴,想不到这些人这般好沟通,一说便应,当真是豪爽,于是我立即笑颜如花:“那明日便来寻各位,各位切莫要等我。” “大丈夫一言,四马难追!”那中年男人点头承诺,见我跟巧儿兴奋的转身想走,又唤住:“不知姑娘们怎么称呼?” 巧儿愣了愣:“这是我家小姐,只唤我巧儿便好!” “哈,二位妹子唤我伟哥就成!”那伟哥拍胸,义正言辞道。 “那,谢谢伟哥了!”我跟巧儿对视笑,然后回去睡觉。 翌日醒来,天还未亮,床侧空无一物,巧儿居然不在,我眉头微蹙,半响坐起身来,四处打量了翻,并未发现她的身影,她又死哪儿去了,天天喜欢往外头跑,都说长大的姑娘留不住,说不准跟人跑了。 思量间,不容置疑地下了床,信步走出门外,门内并无动静,也对,时辰还早,都在睡梦中,除了我因要去林内探险兴奋地不能自己,片刻后我在一间微开的门边停住了,里面有水声,似乎有人在洗澡,我目光瞄了瞄,瞄到屏风边上的一双粉色的鞋,是巧儿的,原来偷偷跑出来洗澡了。 话说我从未见过巧儿洗澡,等我过去吓她。 看到屏风背后的影子,我有些瞠目结舌,半响脚步虚浮的飘然过去,试探地唤了声:“巧儿?是你吗?” 那身影微微一动,倾刻站起身来,对我目瞪口呆的对视,我下巴掉到胸膊上指着她的胸部:“巧……巧儿?……怎么是平的?” 巧儿沉着脸将衣服从屏风上拉过来披在身上:“我发育不良。” “……”明明……明明就不是,我看着巧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找人干什么?”半响,见他无事的穿好衣服盯着我直笑,我顿时气急,纤指在她胸膛上戳了又戳,忿怒道:“笑什么,妈的,你怎么不是女人……你不是女人吗?!妈的……” 她捻了一丝黑发在眸间瞧了瞧,眼神中透着一抹异样,顷刻诡谲地笑,下一刻把茶杯拿在指尖玩弄,温柔唤了我一声:“小姐。” 我为之气结,陡生的怒意瞬间跑的没了踪影,半响有些莫名其妙地挑眉,心有余悸地试探问了声:“你是巧儿吗。” “小姐……”那沙哑地声音自头顶传来,似是压抑了复杂纠结的情绪。 我缓缓抬头对上巧儿的眸子,那黑色中渗着浓的化不开的情绪,听她的红润吐出格外清晰的声音:“谁说过我是女人……” 她从未用这种表情对我说过话,还说了这种话,我愣愣听着,全身紧绷了,半响转动眼珠,不能确信道:“……你……真的……不是女人?” 巧儿定定凝视着我,唇边浮一起抹极浅的笑容:“是。” 心中莫名的惶惑不安,那微漾的波澜逐渐圹散,脑中思绪如被强行撕扯着,巧漂亮的笑容,巧儿给我穿鞋,给我穿衣服……巧儿明明一直都是个女人…… 不对,不对,巧儿是女人,而面前的人是个男人,而且,一切的曾经……她都是女人啊,一切都是梦,都是梦而已。 思绪乍现,我居然胆怯地不敢接受,无法诠释心中那抹异样,亦是害怕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心中矛盾的纠葛,须臾,我紧蹙了眉,勉力自持的笑,即是笑,那笑也是飘忽不定的:“巧儿是女人,她才不是男人……” 说着仓皇着逃开了,脑中纷乱无章,凉风阵阵,直吹入眼缝,竟又润出了湿意……女人突然变成了男人,我接受不了。 “小姐,这么早便来了?想必是心中焦虑,迫不及待了吧!”伟哥仍穿了昨儿个的灰色劲服,不过,今日将胡须剃了,看着精神不少,我勉强牵唇回了个笑容:“恩,我们即刻去吧!” “脸色不好,我带了羊奶,乘热喝了,这天还凉,你一个姑娘家怕是承受不住,不如回去了吧。”他顺势劝我回去,见我身形单薄,怕是路了晕了给他们增添麻烦。 我便豪爽地笑,接过他手中的羊奶:“我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儿胆,放心吧,伟哥……”乍一说到这两字,我便舌头打结,满身溢着鸡皮疙瘩,于是喃喃道:“还是唤你伟大哥吧,这样好听些。” “一切尽随小姐。”伟大哥爽朗地笑,接过其它人手中递过来的长弓,想了想,自马上弯腰将腿侧的小匕首给了我:“这送于小姐,以便防身。” 我怔了怔,缓缓接过,有些摸不着头绪,猎人都这般好心吗?头一次见人便送东西,是被我美色所迷惑?不对,我现在丑的跟蛤蟆一样,见到我没吐已是万幸了,我毫无头绪的摇摇头,正恍惚之际,便觉腰后一紧,身下的骏马一声嘶啼,身子一下落入一个人怀中:“巧儿?”不用回头,我已知道是她。 巧儿将我紧拥在怀中,侧马牵绳,对着有些愣然的伟大哥霸气十足地笑,须臾吆喝一声,策前前行,一众人便争先恐后朝树林奔驰而去。 “你来干嘛?”半响,我呢呢问道。 “我管我变成什么样,小姐永远是小姐。”他简洁的回道,却将我打落谷底,巧儿真的,不是女人…… ------------ 第81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5 大概是靠近春天了,林子里盎然生机,因是早晨,树林间湿气重重,树叶边缘不断滑落滴哒着洁净的露珠,初现的朝阳透过点点叶缝,让这些水珠反射着清丽夺目的光华,使得这清冷神秘的树林显得和煦温柔和起来。 “你俩小心些,要不让两人跟着,也好有个相应?”伟大哥策马跟随而上,探视过来询问。 我刚想说什么,巧儿便立即抢道:“也好,那就劳烦伟大哥了!” 伟大哥果真指派了两人留下,余下的那些迫不及待地调转马头向深林中奔腾而去,马蹄渐行渐远,不久便留下我们四人。 “姑娘们是打猎?还是随处逛逛?”那两个容貌相似的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问了才知,二人是亲兄弟,大哥唤大虎,么弟自然唤作二虎了,两人个子极高,两双修长的长腿紧贴马腹,散开的衣襟紧贴其上,勾勒出优美的腿步线条,一瞧便是练家子。(美腿啊……摸摸……) 我自然不会去狩猎,遂由巧儿策马前行,他骑术似乎极好,很优雅的牵绳使力,我也安稳地坐着,眼珠四处溜转开来,半响也未觉异常,大虎与二虎也不多言,只尽责的跟随左右,一步未落。 行走许久,周四仍是树与与灌丛,仍未发现妖物的存在,段臾我忍不住纳闷道:“莫不是这妖物白日里还不敢出来?” “当真有妖物吗?我瞧这林子正常的很,可并未瞧出什么异常。”二虎左顾右盼,一瞬似乎瞧见什么,眼神一亮,倾刻眼疾手快自箭囊中抽出一支,将弓拉满,“咻……”一声,急急向前射去。“吱……”一声惨叫,一个灰白的身影歪歪扭扭跑了几步便倒下了,那身子上正贯穿着一支银箭。 死了?我僵了僵,喉中干涩的滑动,半响别过头去,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巧儿低下头来轻柔地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压制住心中异样,我沉默片刻才倔强道:“拉倒吧,到是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他抿唇没有反应,思绪有些混乱,静默片陡觉自己有些过激,便硬着头皮道:“你可别气我,我毁容了,本来心情就不好,你又突然变成男人,我怎么接受的了……” 巧儿屏声静气听我说完,须臾沉沉自齿间迸出几字,好似承诺般:“至此往后,巧儿不会离你半步,不会再有伤痛了……”他更为紧实地搂着我,好似珍宝的宠溺,我胸中恸地大动,眸子不由自主被酸意浸润,巧儿……是个男人?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心中虽然波涛汹涌,表面却掩的及好,一丝异状也未瞧出,只随口敷衍:“嗯。” “咦?这到奇怪了!”二虎探身去捡那奄奄一息地兔子,顷刻惊疑地叫唤开来:“刚就瞧见这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背侧多了一块什么,还以为是只奇怪的鸟类呢,我说这鸟抱着野兔做甚,居然是只蝙蝠,到也奇怪,这兔子走半步,这蝙蝠两腿也跟着走半步,当真莫名其妙!” 二虎拎起那兔子,将很小的灰色“鸟类”拔下,又忍不住吃笑道:“还舍不得住嘴呢,蝙蝠不吃蚊虫咬兔子做什么,还改行吃肉了不成!” 他正觉得有趣,当见到野免腿上方细小的一块没了毛发,细小的伤口正冉冉往下流血,却没有停的的迹象,似要流尽才肯罢休,不由虎目瞪的如铜铃大,怔愣地盯着手中的蝙蝠,那蝙蝠“吱吱”乱挣扎,左右振晃,竭力去咬二虎,无奈怎样啃咬,那捏住他的巨掌仍未有放下它的意思,只因二虎手中戴了厚重的皮毛手套,被它咬着,不痛不痒。 “哥,这蝙蝠会吸血!”二虎发现新大陆似的挥舞着手中吱吱乱叫的身子,兴奋叫嚷:“瞧,好大一只肚子,我打个赌,我此刻将它剖了,定会放出一肚血。” “吸血?”我微愣之间,巧儿已策马行至跟前,剑眉微挑,我深刻瞧了一眼,眸中略有疑议,却不知道说什么。 巧儿瞥了一眼,神思有些飘忽,哪里突然清亮起来,半响迟疑道:“是吸血蝙蝠!” “吸血蝙蝠?这玩意儿当真会吸血?”二虎又傻愣愣地晃了晃手中的蝙蝠,随意折了一方嫩枝去逗弄它,那蝙蝠立即扭头狠狠地撕咬,将那嫩枝啃食的七零八落,大虎愣了愣,喃道:“这利齿到真厉害,只是蝙蝠又怎么会吸血?从未见过,这树林中怎会有这种蝙蝠?” 巧儿沉默片刻才说:“血蝙蝠是一种比较异常的种类,不吃昆虫与果实,喜爱吃动物与鸟类的鲜血,它们非常贪婪,能吸食自身体重一倍的鲜血,也吸食人血,通常伤口不大,但被咬后的伤口那处的血液不能凝固,便会流很多血,有的动物会因此而丧命,二虎要小心些,莫要被它咬了,咬了事小,它会传播疾病的,那病在现在是无药可治的。” 哇,我惊讶的不得了,如果巧儿说的是真的,这白日里便能见到这么饥不择食的一只,那遇到一大群,乞不被吸成肉干? 想着,自脚底窜入的凉意瞬间浸入四肢百骸,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巧儿觉察到我的惊恐,将我冰凉地手掌握在他温热的掌中,十指交握,那安之若泰的沉稳立即抚慰了我不安地心,我便轻轻朝他靠了靠,汲取他周身的暖意,这种感觉,以后……真是诡异,巧儿变成男人后,我的心好像了跳起来了…… “那玄武镇妖物之事,莫非也是这小东西所为?真大的本事啊?”二虎使力晃了晃那蝙蝠,突然抬起精亮地眸子:“大哥,你说我要将这蝙蝠摔死了,它还能吸血吗,那镇上之人不都无事了?” 大虎立即摇头:“摔死了,自然不会吸血……” “巧儿姑娘懂得颇多,当真是见识多广,肯定受了不少人赞扬吧!”二虎调侃着笑道,已将血蝙蝠攥在掌中,随时准备残害! 巧儿笑笑:“也是听来的,还有,先别将它杀了,我们还得靠它引路呢,这血蝙蝠喜群居,发现一只,定有其它同类,我们便用细线绑了它,让它带路,在一把火烧了洞穴,永绝后患!” “这想法极妙!姑娘当真为女中豪杰,只是此事须从长计议,此行定有危险,须商量出办法对抗才是,不然被咬了可不是好事,待我与弟兄们商量再去不迟,这蝙蝠亦还生龙活虎,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我便去寻他们,你等与二虎先行回镇!”大虎交待二虎几句,便调转马头,马鞭狠甩,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朝深处冲去。 “这小家伙放在哪里?”二虎喃喃着,在马背上下寻着关它的地方,半响眼睛一亮,掏出一个小竹筒,将那挣扎的蝙蝠扔了进去,用竹盖盖了,才释然道:“想不到这些小东西也能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忍不住插嘴道。 他听后怔然,半响皱眉,倾刻浓眉又舒展开来,恍然大悟道:“说的极对,虽然是姑娘人家,却有大才,不可小窥,不可小窥……” 巧儿又笑,却什么也没说,我抬头去看,竟然觉得很顺眼……难道,难道我就这么饥不择食,是男人就动歪心思,就想扑? 巧儿勒马停住,似乎在想事情。 “怎么的停了?快出林子了,再不会有危险,那我先行一步,你俩小心些,我要找那镇长商议此事!”二虎虽有犹疑,却马不停蹄,只大声叮嘱,片刻骏马上高大的背影已消失无踪。 “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呃?”我反射性的回应。 “小姐是跟巧儿走,还是另有打算?”巧儿把台低下来看我。 “跟你走?去哪?”我莫家的财产怎么办,光有男人没钱养怎么办?这主意不好。 “去信阳,小姐本就是信阳人,小姐的娘亲也是,我会努力养活你。” “……”娘亲?我低下头,嘀咕:“再说吧……” 箍制我的手掌缓缓松了,巧儿沉寂的面失了以往的自信温文的神彩,他没说什么,黯然地一拉马绳,马儿便不轻不缓朝玄武镇奔去,两人一行漠漠无语,名自沉寂,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正如他不明我的心思一样。 去信阳?我真的没想过……我就想靠莫家的财产过了这吃穿不愁的日子,以前的心里,没有男人,没有任何东西,只有钱,现在……大概还是一样吧…… 不敢看巧儿的眼神,一下马,我便落荒而逃,避他如蛇蝎。镇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中间正围着二虎,只见二虎自竹筒中掏出那已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血蝙蝠,在手中轻巧地晃着,神彩飞扬道:“瞧见没,这是血蝙蝠,能吸食人血的,你等说的吸血妖物就是它了!” “怎么会?如此小的蝙蝠能吸血?便是它,又能吸食多少,那些枉死的人可都吸食的一滴不胜,胡说八道,随处捉来什么东西便蛊惑人心,随意敷衍,你可知我镇受那妖物多少苦,外乡人便是外乡人,不会真正替我镇着想的!”几个老妇人很是不信,当然,只凭一只小小的蝙蝠自是不能说明多少,不信也是正常。 见二虎笨嘴挫舌,似是招架不住,巧儿强打起精神,上前解说道:“这类蝙蝠确实以吸血为生,一只不能将人如何,如是一大群,自又令当别论了,不被吸食而死,也会被传染上疾病,便是我先前所说的病症,这类病,现下无法医治,一旦发病,是非死不可了,大伙切莫以为我妖言惑众,不信,待寻到那些血蝙蝠的群居之处,放进一只活物作诱饵,一定会让大家信服的!” 人群议论纷纷,半响款款走来一抹苗条的身影,湖绿色的裙摆,不占脂粉的素色面庞,清丽绝俗,身后跟着一抹素色身影,正是花颜与桑柔。 “花大夫,桑小姐。”一众人敬畏地唤着。 “大伙在说些什么,咦?你也在?”桑柔见我,只淡淡地点头微笑,并未有更热切的动作,似是几日不见便生疏起来,也罢,她与我也未有过深的交集,能笑已算不错了。 因为鹤立鸡群的花颜在此,我也甘作绿叶的站至一边,不想出声,在那绝丽的光华下,我犹如蚊虫般毫不起眼,此刻地醒目,无非是站在青娃群中的蛤蟆,没什么可比的。 “是巧儿发现这家伙,能吸血的蝙蝠,奇特吧,我正跟大伙商量,待寻到这家伙的老巢,便一把火将它们灭了!”二虎见到花颜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目中发直,口中亦是结巴,却还算连贯的回道。 “吸血的蝙蝠?这到是有趣,借我瞧瞧!”桑柔妙目一亮,挤过身来便要捉二虎手中的血蝙蝠,遂被他轻巧地旋身躲过,还冷不防拍掉她仍不罢休的素手,再仿若珍宝地将蝙蝠扔进竹筒内,不肯道:“不行,摸坏了怎么办,再说,要是咬了你,我可担当不起,你还是离我远些较安稳……”二虎嘴巴罗罗嗦嗦说了半响,直说的桑柔吹胡子瞪眼,以然气上加气,妙目一溜转,一付瞧不上眼的模样:“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二虎却是直愣子,也不经大脑想过,便愣头愣脑回道:“不稀罕是最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大伙可瞧见了,这姑娘对这小家伙没兴趣,她要偷瞧,便是小人了!” “你!”桑柔气结,横眉竖目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半响愤然道:“你个粗皮汉子,当真肤浅,本小姐再不与你说话,怕脏了我的嘴!”说着秀眉一挑,仰头不屑一顾的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虽说不理他,眼球却骨碌碌地转动,时不时暗送一记秋波,浓烈地挑衅意味! “血蝙蝠?”花颜自喃一句,秀眉紧锁,眸子垂着,长睫笼罩下的妙目飘忽不定,让人瞧不出她的心思。 不久,便听马蹄阵阵,一群气势磅礴的猎群自镇口奔驰而来。 “吁……”伟大哥紧勒缰绳在众人面前勒马停滞,骏马嘶鸣一声,张扬前蹄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稳稳落了地,伟大哥一扭头,目光凌励地横扫过来,居高临下的俯望着,长腿精健修长,这资势很帅,我心中蓦然闪过这句。 “头儿,你可来了,只欠东风,就待你了!”二虎欣喜地自人群中挤出,人高马大的他似是被谁有意无意的绊了,很滑稽地摔在马前,那一众跟随而上的男人们立即仰头狂笑不止,二虎狼狈地自地上爬起,也不在意,只憨厚地傻笑,献宝似的将那竹筒递上前:“头儿,大哥对你说了罢,这便是那吸血蝙蝠了,看时小心些,莫被它咬了!” 伟大哥只冷然地看着竹筒,半响精锐地暗茫扫过周围的人群,目光遂落在我跟巧儿身上,唇角略微一勾,那僵硬地表情便融化了一些,下一刻,大掌毫不犹疑地揭开竹盖,却并未用手去捉,“唰”一声,自竹筒内窜出一只小巧的灰色身影,迅疾地朝天空飞去,众人皆是惊呼,伟大哥陡自冷笑,手中马鞭轻巧地袭卷过去,迎风划过那灰色的身影,两个物体相撞沉闷的声响,那血蝙蝠“吱”一声惨叫,如断线的风筝落在砖地上,抽搐了一阵,顷刻不再动弹。 众众目瞪口呆,一下噤若寒蝉,我满心冰冷地望着掉落在地的蝙蝠,不能置信地扫向一付不关已事的伟大哥,心中惊异地不能自己,他究意安的什么心,将这蝙蝠杀了,寻那洞就难了! 没待我问,二虎已弯腰拨弄着地上的死蝙蝠,见它果真死了,便急道:“头儿,怎杀了它,没它怎么找它的老巢,再遇一只也难了,头儿怎么莫名就杀了它?” 是啊,白日里难得遇见一只,此刻将它杀了,是什么意思,真是不知所谓,这伟大哥是脑残吗?蝙蝠晚间才出来,莫不是还待晚上去捉它,这不是摆明着去送死?愈想愈纳闷,那怒意直冲袭入脑,恨不得下一刻将安然的他拍下马来踩死,好不容易捉了一只,还能再白日里再遇上一只吗,以为过家家那般轻易? “头儿已发现那洞窟了,这蝙蝠便可有可无,不杀了它还归放山林不成?”大虎牵着缰绳策马上前解释道,长腿轻踢了踢有些呆滞的二虎:“二虎,明白了吗,洞已找到,头儿也不会笨到不经人事,还不快换了你那傻样!” 二虎这才回神,将那蝙蝠死尸摔的老远才起身陪笑道:“头儿,误会了,我愚笨的紧,莫要恼我,别往心里去啊。” “这吸血之事,当真是蝙蝠所为?”半响,人群中有人半信半疑地问出声,立即众人随声复合,多是不信,必竟对妖物深信不疑,此刻突然将那谣传甚久的传闻推翻,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呵,传闻果真害人不浅,桑柔所说的教书先生,生前已不尽如人意,死后还惹人事非不得安息,那棺中无人之事,多半也是空穴来风,并不可全信。 “应该是了,我等将马栓在树前,去深处狩猎,不久,大虎便寻来说有血蝙蝠作乱,我也不信,但见他说的真实,便随他回头牵马,准备回镇先探虚实,谁知那几匹马安稳地站着,蹄前却簌簌朝下流血,我以为是何处受了伤,便靠近看,见那马胫上缠绕着一群蝙蝠,用马鞭甩了才离去,那群蝙蝠飞至头顶,落了什么在我额际,细看才知是马血,便信了大虎所言,追寻那些蝙蝠进了深山一处洞窟之中,想必,那便是老巢了。”伟大哥解说着,又扫视过巧儿,眸中难掩的赞叹之意。 我看着他们笑,然后往客栈走,累了,想睡个觉养养神再说. ------------ 第82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36(结局) 走到客栈前,看到围了一堆人,个个眼中羡慕,惊叹。 我凑过身子没看着,拨开了一群人挤进去看,然后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 那隐藏着寒冷与嗜血的眸子,邪恶中渗着的嘲讽一寸一寸将我冻结,一瞬间心中涌进了千万种情绪,莫名的情愫,更多的骇异及惶恐,我颤抖的摸索着冰冷地指尖,使力捏了自己一下,是疼的,下一刻如雷击般弹跳而起向远处冲去,妈妈咪呀……冒牌货! “卫兵,抓住她。”他似是连眉头也未挑一下,便沉着下令,耳内还回荡着他平淡地嗓音,便有一道黑影咻一声现形在我身前,难抑住内心极度的恐惧,我尖叫一声,下意识往巧儿那里冲去。 “呜呜……”刚逃出来几天,就被抓住了,我说冒牌货那么想我干啥,他反正是皇帝,有的是男人,而且我今天可[穿的一身女装呀,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腰间蓦然一紧,目中一眩,眼前的人一阵模糊,感觉脚尖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已随一抹白影迅速退了好几步。 “巧儿,冒牌货来捉我们了。”我吓的直哭。 巧儿摸我的头:“我知道。” “那怎么办?他带了好多人,肯定是把我抓回去宰的!” “有我在呢。” 我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冷笑,冒牌货走上前来,嘴角含笑:“莫小一。” 我下意识缩在巧儿身后:“你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 巧儿头上滑下一脸黑线,将我护在身后对冒牌货说:“陛下不远前来,有何指教?”去他妈的,跟这种人要这么文绉绉的干嘛? “国难当头,你莫家可是我鸿南首富,自然该有所表示,况且,莫小一隐瞒身份,本是欺君,理当砍头的罪名,现在陛下仁慈,只以莫家财产充公,人可不必死,还不谢恩?”旁边是公公狗腿子的媚笑。 “去你妈的!”我在巧儿身后怒吼:“冒牌货你去死,你耍我,是你把我带到宫里去的,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什么都没说。” 冒牌货笑笑,并没有说话,巧儿拉住我:“陛下无非是想得到莫家钱财,说那么多费话。” 冒牌货还是笑,像一个只会笑的木偶,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们明白自然是最好。” 巧儿将我往后推了推,走上前去跟冒牌货交涉被护卫拦了,冒牌货摆了摆手让巧儿过去,然后我站在原地看他们交流,也听不到说什么,半刻后,巧儿走过来:“小姐,来此镇数日,我似乎从未带你逛过,现在我带你逛逛去。” “逛逛?”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来此少说也有半月,巧儿当真未带我出去逛过,如若换了从前,我肯定高兴到跳起来,但此情此景不合时宜,冒牌货还在,而且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我心里而担忧,我怎可能安心玩乐,又不确定道:“当真要去逛街吗?” “嗯。”他简短地回了声,并未回头,只拉着我往街市拖:“放心,我已跟皇帝交涉好,而且今日对面街市闹集,这小镇荒废数月,集市总算还有些人……” 闻言,我更是摸不着头绪,巧儿跟冒牌货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说一声就答应了? 人已站在龙马县街市,街市清一色黑白两色,连原先颜色鲜明的蔬菜水果都无,不过,人到也多,街市两旁各家小店都开了门,街头小吃也未有散去的迹象,看来,虽然小镇闹吸血鬼,但还是有玩玩心态的。 人不少,似是这集会千年才举办一次,人群都在街面上涌来涌去,万头攒动,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处全是一颗颗人头,听着耳边的吆喝叫卖声,刚刚还一脸愁苦、萎靡不振的我见此情此景,精神立即振奋开来,巧儿小心将我护在怀中,避免人群相撞伤了我,人挤人的街市,不一会便香汗淋漓,四周傀儡杂耍,讲书和鼓板小唱,喧闹的气氛二冲入云霄。 在书画摊前停了片刻,眼神溜转,蓦然瞧见偌大的横匾上首饰二字,眼中一亮,拉着淡然地他便往内走去:“官然,我们进去瞧瞧,我没来过小镇饰品店,进去看看都卖了些什么!” 首饰当真多,各种形状的饰物,以玉银居多,翠绿的翡翠耳坠悬在手间,轻巧地碰撞,发出“叮叮”地互撞声,我低沉着嗓音道:“巧儿以前也戴这种东西吗?好像没有?” “男人不戴东西。”巧儿自我手间取下那耳坠,淡然地递给店老板,似是没注意到我的神色,自顾自俯首细瞧别的饰物。 竟对我如此冷漠,我嘟起唇,赌气的望着巧儿,半响轻哼一声,也低头去看,映入眼帘地是一串圆润的黑色耳坠,以银制成的外层,刻着精致地曼佗罗花纹,下以一黑珍珠串坠,分外惹眼,当真漂亮:“老板,这个给我瞧瞧。” “老板,这个……”巧儿与我对视一眼,同指着那黑色耳坠,异样的笑开来。 老板会意的轻笑,自货柜中即出那珍珠耳坠:“夫人真有眼光,此黑珍珠自深海千年老蚌中取出,实为上品,夫人肌肤白皙,细腻,此黑珍珠更能称得夫人天生丽质。”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那一声夫人到深得我心,我淡笑一声,以前额发丝掩了右脸伤痕,将耳坠比在耳下,目中熠然光泽道:“好看吗?” 巧儿愣然瞧着我,红唇漾着湿润地光泽,随即衔起一丝淡淡地笑,伸手将那掩伤地发丝拂到我耳后,眼神柔和,一瞬未瞬地盯着我:“小姐戴什么都挺好的?”我心中一动,忍不住红了脸,垂下脸去:“讨厌,就会敷衍。” 买了耳环出店去。 我一路注视着巧儿修长地身影轻忽地笑,巧儿……有巧儿在身边,其实挺不错的,最起码,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卖花喽,好看的花喽!”几个花童在人群中穿梭,手中花篮淡白的雏菊。现下竟会有菊花,我眼中大放异彩,随即攥住他的手停住,兴奋道:“官然,我要买花!”他回头瞧了我一眼,俊脸染上的酡红逐渐散去,遂随着我在花童前停下。 “夫人,买枝花吧,可香了!”花童小巧地脸灿烂地笑着,淡淡地祈求。 我随意挑了几枝,眼波流转,斜斜瞥了官然一眼,发现他正紧盯着我,随即兰花指轻翘看巧儿,巧儿笑出来将花插在我发上:“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官然定定锁住我的眼脸,半响神色凄然地抚向我的脸,似有别离意味,唇角轻忽笑道:“其实,小姐很好。” “呵呵。”我都变丑了,还这样说。 “小姐……” “嗯?” “我们……在一起好吗?” “啊?”我抬头错愕地看巧儿。 “我们,在一起,我会养你……离开莫家,小姐愿意吗?” “……巧儿” “小姐想待在莫家?” “……”我心里一哽,直觉遥头,凝眸与他对望,隔雾观景般看不透他,但那*裸地情意却表露无疑。从未有人这般看我,透过这具身体看向灵魂深处,只有眼前的他目光全然落在我身上,照射在那孤寂的灵魂身上。 巧儿是从小跟着我……可他也是个男人。 我曾经希望有个喜欢我的男人出现……这个局面算是吗? 我去摸头上的花:“……好啊。” 巧儿没说话,看着我笑,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没钱怎么办?” “我会养你……” 我没说话,似乎也找不着想说的话。 我在一片林中小屋子里等巧儿,麻雀虽小,五脏具全,有些换洗的衣裳,锅碗漂盆一应俱全,胸中瞬然大恸,巧儿还真会过日子,似乎算到我们会来这里一样,都准备的好好的。 巧儿说,她将莫家的财产分了两处,一处在莫家,一处在新建住处,真是太聪明了,我趴在窗台上假寐,其实,我知道巧儿去见冒牌货了,只是我不愿意去想,我是懒人,永远不会去思考,如果没有利害关系,冒牌货能让巧儿走,不过,我宁可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跟表面一样平和…… 再过一会儿……只要醒来,就会看到巧儿吧,必意她从没把我放弃……再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