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 ------------ 夜香致歉 亲们,粉不好意思滴,老哥今天正式踏入爱情的归宿了,在这个喜庆的好日子里,夜香这个妹纸也忙碌呀,断更一天,改明儿补上~~ ------------ 真心致歉 突然停电……所以,亲们,懂得…… ------------ 这是坑爹的签约感言,妹纸门不要大意的无视 这是坑爹的签约感言,妹纸汉纸门不要大意的无视吧~~~这个是标题~ 咩哈哈,码了这么久的字,终于签约成功了~~~撒花花~ 捂脸娇羞一会儿~ 好吧,签约成功之际呢,首先要感谢指导过我的青衫大大枣枣兄和方非方大大,还有一只陪我扯淡的小亲。 刚开始写的时候真的是一塌糊涂,于是,审签也是光荣的被拒绝了,第一次点评的是方非方,点评之后也大改了,但是当时思路还不成熟,所以改的也不是太好。 第二次是青衫大大~~~哈哈,好羞涩啊~虽然两次不过什么的真心不能拿出来显摆,但跟青衫大大真心能谈的来,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去问,咩哈哈~~~青衫大大的脾气真心好,遇到不懂的问题问她的时候,还能小小的调戏上那么一把,哈哈~…… 然后文笔上的一些问题也被枣枣兄指了出来,虽然没有完全改完,但看着的感觉已经比刚开始好太多了~~~关于枣枣兄提出的四个大问题,我是不会跟你们说的,哇哈哈~~~枣枣兄心很细~ 小亲是我进青训营之后唯一一个一直在联系的一个,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找她一块侃 TAT。。。于是签约感言都变成什么了…… 好吧,关于奸情,我是不会透露太多的TAT,咩哈哈~ 话说,盖上logo之后,心情也变了些,哈哈~~论家也是有主的人了呢~乃门不要觊觎论家的美色了哦~~~噗~ 最后小小的透露一下写这个签约感言的目的~~噗~~就是为了骚包一把的~~~ 读者妹纸汉纸门,不要大意的忽略这个感言吧~虽然汉纸什么的不看俺的文,但是提一下也好充个字数啊~哈哈~ 最后还要谢谢读者妹纸汉纸门的支持,深鞠躬~~~ 谢幕~ 哦也~ 泪眼汪汪的夜香QAQ~~ ------------ 卷一 不求穿多好 但求淡饭饱 ------------ 第一章 独为异乡客 茶道。 宁心之道。 会品茶的人懂得在品茶之时寻求内心的宁静。 而她却是被茶道世家抛弃的孩子,抛弃?是的,她不会品,不会看茶,也不会跟在不懂茶的人身后对她根本尝不出好坏的茶加以评论。 昔日父母争吵之声由在耳喋喋不休不止,荣顷哼着小曲儿把他们的争吵声当成伴奏,独自站在厨房里洗苹果,洗着洗着,贴着瓷砖的土地变成了青草地,墙也慢慢淡去,眼前成了一片平原。 手中的苹果咕噜咕噜掉到地上,转了几个圈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苹果变成人参果了? 谁信? 荣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后才开始疑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大型的外景魔术?如果真是大型外景魔术的话,那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不定自己该去买彩票的,说不定还能中个一块两块的,可是一块两块还不够买彩票的钱呢!荣顷的心里很矛盾,既矛盾彩票又矛盾这里的环境,陌生的一切又隐隐带着熟悉感,失神似的顺着被人踏出来的羊肠小道往里走,地上扬起的灰尘落在她的脚上。 走过平地,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城市。荣顷咬咬牙,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定走过这片树林就能回家了。 阳光穿过树木间的缝隙落在地上,光影交错。荣顷忽然觉得一阵恍神,脚步不停,灰尘也在脚步抬起的瞬间扬起,感觉到的时候已是满脚灰尘。 不知道为什么,荣顷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会超乎她的接受能力范围,她皱了皱眉头在思考到底会发生什么。 有些时候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容易焦躁…… 通常,树林里都是绿林好汉爱好蹲点的地方。 果不其然,只见一群土匪由树林间蹿出,荣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众人包围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想捂脸说一句:被人围观的感觉真好。 “姑娘,留下些财物,我们便放你走”陈虎的嗓门很大,说话也很有气势,所以在打劫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开口。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遇到打劫的了?看他们的行头也不像啊,莫非他们是在玩cosplay?极其复古的装束,上穿无袖粗布衫下穿宽松收脚长裤,腰间系着粗布腰带。连声音都是现代人模仿不来的古腔,荣顷不得不承认他们不玩cosplay确实是屈才了。 荣顷打量着那几个土匪,那几个土匪也在打量着荣顷。 “哪有姑娘这么穿衣服的啊?”“不会是青楼的姑娘吧?”“长得还可以,要不嘿嘿嘿嘿~~~” 几名年轻的男子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荣顷听着听着,直接无语了。 “姑娘我们没时间跟你耗,赶紧答话吧。”陈虎见她不答话,就开口提醒她。 不明真相的荣顷以为他们是在排练什么东西,所以为了配合他们,荣顷就临时决定陪着他们演下去。嘿嘿,说不定等他们玩够了还能搭个顺风车什么的。想到这里,她立马举起双臂:“我身上最值钱的估计就是这一套衣服了。” 陈虎旁边站着一位可爱而又清秀的男孩,那男孩看着荣顷眼睛一转,压低了声音对豪爽大汉道:“虎哥,您看最近二禅不是让咱们……” 陈虎为难的看着耿九,犹豫道:“可她身份不明……” 耿九拍拍胸脯,一脸坚定的说道:“虎哥莫怕,出了什么事我一人担着。” 听到耿九这么说,陈虎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既然如此,姑娘就随我们回去做压寨夫人可好” “好!”荣顷欢快的回答,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玩cosplay的,嘿嘿,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混到两张签名照呢。 不过有些事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于是荣顷笑眯眯的看着几人:“你们是那个社团的啊?”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比较有名的cos社团才对。 “社团?是什么东西?” “没有社团你们是怎么组织到一起的?” “你先告诉我们社团是什么东西,我们才好告诉你我们是不是有社团的啊。” “社团就是,额。”如果真让她解释是什么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让我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跟你们解释。” 荣顷本来想用手机查查定义的,结果苦逼的发现她的包包还在那个妹子的手里!不过,现代人应该也有不知道社团的吧? 应该有,应该有的! 一行六人,只有荣顷是女子,便让她走在中间。杂草丛生的土地中间有一条小道,顺着小道走约三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一处山脚下。 青翠的山峰顶处云雾缭绕,看得荣顷一阵哆嗦。蜿蜒崎岖的山路,又看得荣顷脚部隐隐泛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好在山路只是看着崎岖陡峭,真正走在上面时倒不难受。两遍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就算夏天也不会太过炎热。 半山腰的朱红色柱子旁,一名身着湛蓝色绸制外的男子倚柱而立,见众人上来,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放大。 徐徐的微风吹动他的发丝,飘逸的像是遗落在尘世里的仙人。 “寨主,我们回来了~”笑的开朗的陈虎顺手把荣顷往前一推:“这是今天带回来的姑娘,是自愿上山的,哈哈~~”就是太自觉了,本来他还打算用点迷药蒙汗药之类的想法也被她一个好字打消了。 爽朗的笑声这山间回荡,荣顷似乎能在笑声中听见自己那细微的心碎的声音。难道她真的穿越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啊?就算流行穿越也没必要让她穿越吧?妹的,穿越也就算了,难道都不能等要了包包在穿越吗? 而且,就在刚才她好像还把自己给卖了!坑爹也不带这么坑的啊。什么,你说他长的好,长的好怎么了,长的好娶媳妇就能这么随意吗! 荣顷内心十分激荡的时候,符亦禅十分平静把荣顷好好打量了一番,随后就跟陈虎有说有笑的进了寨里。 完全没有把荣顷放在眼里! 荣顷看着符亦禅的背影叹了口气,穿越也就算了,嫁人也她也能忍受,可她独独不能忍受要嫁的对象是个闷骚男! 看着两遍还原度极高的古代建筑,荣顷突然明白了认命这两字的真谛。只是,她心中的愤怒还未平息,如果可以化悲愤为食量,那么现在她能吃下两头牛! 就这么悲愤着就进了大厅,刚到大厅就有一姑娘拍荣顷的肩膀笑着跟荣顷说:“跟我来。” 荣顷听话的跟着那姑娘出了大厅,约十分钟的时间,那姑娘指着院子里唯一的房间道:“看吧,那就是你的房间。”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会带我过来找我的房间呢?”荣顷开始无视自己穿越的事实,只把这当成是一个梦境。 “你觉得如果不是寨主让我带你来,我会带你来嘛?”姑娘看着她微笑的脸,没好气道:“以后小心点,寨子里喜欢寨主的姑娘多的是呢。” “谢谢。”荣顷想,就算是在梦里,也要礼貌待人。 姑娘叹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你自己先适应适应自己的房间吧。”虽然她很喜欢荣顷,但是寨子里的那些姑娘毕竟是跟她一起长大的…… 荣顷收回打量妹子的目光,看着不算太大的院子,一间房子挨着北墙而建,面朝南开。靠着南墙的是一个小池塘,院中稀稀落落的种这些树。 荣顷走进自己的房中,不算太大的房间被一道不知何名的山水屏风隔开。中间摆放着张桌子,围着桌子摆放的是几张板凳。绕过屏风便看见张红木大床,床榻雕着些许荷花纹,古典素雅。 荣顷躺在床上,脚部阵阵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些,她连门都懒得关,就合上了双眼。 或许,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 第二章 醒方觉影独 书房里,两名男子在对峙。 最终是那有些书卷气的男子先败下阵来,符亦禅严肃的表情变为轻佻,他不在乎的望着面前的认真的男孩,笑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这么严肃的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你会娶她的吧?”耿九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符亦禅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他笑不拢嘴的揉着耿九的头发:“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这么担心的?如果还在担心的话,那我向你保证我会娶她行了吧?” “娶了她之后,你会对她好的吧?会忘了宗朽的吧?”耿九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忽然抓住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水草般。 “你怎么了?”符亦禅看着自己的手,疑惑的看着激动的耿九。 耿九讪讪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往后退了两步,黯淡的眸子昭示着他的失望,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是因为她忘了宗朽。” 他那失落的语气加上略带期待的眼神,让素来爱坑人的符亦禅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沉思了半晌,符亦禅才试探着开口道:“要不试试?没试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她忘了宗朽。” “哦?要不你试试?”耿九的眼睛瞬间变的闪亮,如果符亦禅能忘了的话,自己就要放弃那;如果忘不了的话自己在酌情处理。 “可是我还不太认识她。”符亦禅有些为难。 “切,就你?见到不认识的人都能说上两句,何况是一个将来会成为你妻子的人呢?”耿九笑着看他,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迟早都会认识的,把这个步骤提前又没关系。去吧去吧,尽量早得让我知道答案哦~” 耿九把符亦禅推到门口,笑眯眯的冲他挥手:“尽量一年之内给我答案哦~” 太早得到的答案没有信服力,太晚……他怕自己等不了。 …… 喷薄在自己胳膊上的温热的鼻息,是这不甚真实的经历里中唯一真实的存在。只是,她的身旁怎么会有人?荣顷猛的从梦中惊醒,挥手间不经意碰到了某个人。 哦不,是打到了某个人。 符亦禅白皙的皮肤上,那一爪印十分清晰,也……十分突兀。 荣顷愣了半晌,看着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蹲坐在旁边的符亦禅,她扭过头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心里才舒服了些。 儒雅的男子,面带微笑,丝毫不为她无理的举动而生气。 见他不离开,荣顷就愣愣的看着他。 斯文的男子,像是小说里描写的书生那样,只是,多了丝温和少了分迂腐。像是一汪流动的泉水,不温不燥,不管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烦。 看着看着,荣顷忍不住轻笑起来,用手指点着符亦禅的额头傻乎乎的笑道:“你说,我怎么会在梦里梦到你这么好看的人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符亦禅轻笑,柔和的线条像是与那虚幻的梦境融为一体般。 荣顷听完,眉头不受控制的轻皱起来:“你胡说,我明明都没有见过你。” “你没有见过我?现在不是已经见过了吗?”符亦禅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突然觉得因为耿九而进行的活动也没想象中那么无聊。 荣顷两眼一瞪,眼珠缓缓的转了个圈:“咦,难道这不是梦吗?” “哈哈~”符亦禅拍着她的脑袋:“姑娘,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 温和的男子,即使笑起来也很好看。荣顷傻傻的看着他,也因为他这么一拍而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手死死的掐了符亦禅一下,见符亦禅没反应,就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 “疼!”荣顷一声惊呼,含泪的视线就齐刷刷的粘在了符亦禅身上,果然不是梦…… 符亦禅坦然的坐在床边,微笑着撩起自己的袖子,一层两层三层……整整七层!荣顷目瞪口呆的看着符亦禅袖子,眼中打转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恨呐,她恨自己没有在打听敌情的情况下就做了不合适的决定。 “如果你在掐深一点,说不定就能掐到我了。”符亦禅摊手,颇为遗憾道。他边说着,边放下了一层两层……七层衣服。 荣顷咬着自己的指甲,哀怨的瞪着符亦禅。 而她瞪着一双杏眼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落在符亦禅眼里,直接激起了他心中的保护欲。于是,符亦禅就把手放在了她那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上,摸啊摸啊摸啊摸。 他越摸心里就越舒服,直到把荣顷的披肩长发摸成了鸡窝头。 “喂。” “喂。” “喂!” 她每喊一声就停顿一次,连喊了三声,符亦禅才正过脸来看她,脸上灿烂的笑意未减,温润的声音带着不解:“怎么了?” “我没得罪你吧?”一双杏眼带着丝迷茫,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儿啊? 闻之,符亦禅回答的直接干脆:“没有。” “那你干嘛蹂躏我?”荣顷伸手指着符亦禅停留在她头上的爪子,不满的问道。 看到她无辜的表情,符亦禅突然萌发出一种想要欺负她的欲望。但是……为了他温文尔雅的美男子的形象,他忍了。 调整脸上的表情,符亦禅尽量让自己笑的很温和:“这是我们寨里表现友好的方式。” 荣顷鄙夷的看着他,显然不信他的话。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符亦禅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这是我个人表现友好的方式。” 这样的说辞,荣顷倒是可以接受的。 “寨主,水抬过来了。”说话的汉子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四个大汉一个木桶。 符亦禅转身看着他们,同时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放那吧。” 几个人把木桶放下,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你不去沐浴更衣?”转身,符亦禅看着荣顷,荡漾的笑容流光溢彩。 荣顷的视线在符亦禅和木桶之间徘徊,犹豫了半晌才道:“难道你不出去?” “反正将来都要成为我夫人的,还害羞作甚?”符亦禅把偷看别人洗澡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反应而已。 夫人? 荣顷愣愣的搬着小板凳,然后呆呆的踩在小板凳上面,木木的进了浴桶里。 坐在浴桶里,荣顷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荣顷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情况想了一遍,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嗯,好像就是穿越了。等等!穿越?穿越啊!越想荣顷就越觉得难以接受,突然就哇的一声嚎了起来:“我要回家……” 对,是嚎,爆发力强,但持久力不够强,所以嚎到最后的时候底气就有些不足,像是刚叉着腰吵架最后终于肺活量不支的泼妇。 撒泼够了,荣顷安静的躺在木桶里,然后把湿了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到木桶外。与此同时,她的眼神还有些木讷,其实这时候她不是在犯傻,而是在思考着很严肃的问题。 荣顷越想表情越严肃,想到最后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符亦禅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光洁的皮肤,不知怎地就突然联想到了两个成语: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荣顷趴在木桶边上,轻叹了口气。 符亦禅随着她叹气声,换了个角度。浴桶中的女子,眯着杏眼轻皱着眉头,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沾了些水,满脸的愁容惹人怜惜。 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在月光下似乎散发着柔柔的光。 符亦禅笑着看她,却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荣顷,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长相不错猥琐男:“你怎么还不出去。” “因为我要看你洗澡啊~”符亦禅看着她,笑的和煦。 “……”强中自有强中手,荣顷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第一次总是迷茫的。 荣顷觉得自己该淡定,不然可能就得死回去了,可是,她手上的青筋却不受控制的突了出来……为什么她已经努力压制了还是生出一种要揍桶外男人的冲动呢? 难道只因为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太过淡定太过理所当然? 荣顷很是不解。 ------------ 第三章 洗罢觅衣 一直到荣顷洗好,符亦禅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难道你还不打算离开吗?”荣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符亦禅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脸上的笑容如同秋天盛开的菊花般灿烂:“难道你没发现你身边没衣服吗?咦,看来似乎有人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出去吧。”符亦禅状似后知后觉的站起身,灿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哎,看来我果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啊。” 那幽幽的叹气声听的荣顷一阵心悸,可等她转过身时,却只看见了他毫不留恋的往外走的身影。 一点停顿都没有! “喂。”荣顷趴在桶边看着屏风那边的模糊身影,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能把我的衣服递给我在走吗?” 符亦禅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就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MD,这话回答的是有多现代化啊!就在她感叹间,只听门先后吱呀两声,本来在屋里的那个人便不见了踪影。 我去,至于这么速度吗?快绝望的荣顷眼里还留有一抹希望的光芒,说不定,说不定等会儿他就回来了。说不定他回来的时候还会给自己带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然后扔到自己面前继而拽拽的走出去。 只是一切不合理的幻想都会破灭,当渐渐凉了的水把她从幻想中惊醒的时候,荣顷才知道自己的幻想是有多苦逼。 穿越不合理!强烈要求重新穿越!不要家世特别好,只要有吃有喝管穿好。 彻骨的冷意让在凉水里泡着的荣顷打了个寒颤,颤巍巍的踩着浴桶凸起的地方爬了出来。穿上自己的鞋,见四周没有衣服就直接掀了床单披在身上。 穿来穿去还是床单最体贴,荣顷披着床单苦逼的想:哎,一直披着床单也不是个办法啊。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符亦禅。 湛蓝色的袍子随风飘摇,符亦禅看着她披着床单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俊朗的脸上线条也十分柔和,他轻轻朝她点头示意:“饭好了,咱们一起过去吃饭吧。” 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得意,荣顷看着他的双眼也不说话。废话,她能说什么?难道让她穿着床单去吃饭?不可能!哎……早知道就捡自己刚刚脱在地上的衣服穿了。 “你刚才的衣服,我已经拿去让他们帮你洗了。还有,那些衣服你以后都不能穿了。” 他轻柔的笑着,如同夜里的一丝凉风。只是这么凉风的威力太大,直接把荣顷那颗还温热的心冻上了一层冰。她指尖发抖,颤巍巍的指着符亦禅痛心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不给衣服也就算了,还不允许她穿自己唯一的家当!情何以堪…… 难道她真的会沦落到没有衣服穿只能披床单的地步?那还不如让她滚床单呢! 披一两次她能忍,按照这情况,她估计可能得披一辈子的床单…… “我怎么了?”符亦禅疑惑的问,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样。但就是这份无辜让荣顷彻底怒了,装装装,装个毛线啊! 装毛线也得装的来啊! “既然没事,那咱们就去吃饭吧。弟兄们都在等着,就咱俩去晚了也不好意思。”符亦禅说完就迈开大步往前走,潇洒的背影看的荣顷嗓中干涩。 “能给我套衣服吗?” 她蔫了。 一阵凉风袭来,穿过床单直接吹在皮肤上。 凉。 舒服。 却不好看。 走在前面的符亦禅停下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身,看着她笑的温和,却又偏偏让人觉得诡异:“原来你披的是床单啊,你要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你带的什么特殊的衣服。”他故作惊讶的看着荣顷,像是完全不知道这床单是他刚才见过的。 深吸了一口气,荣顷告诉自己要保持淡定。强迫自己露出个微笑,她问:“既然知道这不是衣服了,能帮我找一套衣服吗?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同时,她开始不确定,只是为了蹭饭就把自己卖了的行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的。 “咦,难道你不知道衣服在凳子上吗?”符亦禅说出的话再一次证明了他不知道荣顷披的是床单。 “凳子?”她不记得哪个凳子上有衣服啊! “就是浴桶边上的那个凳子。” 在高跟鞋哒哒的响声中,荣顷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磨磨唧唧的走了出来。 鹅黄色的半臂襦裙将她衬得娇俏可人,荣顷缓缓的挪到符亦禅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把衣服放那儿了。”这事真不能怪她,要怪只怪那个凳子放的位置太不显眼了…… “走吧,弟兄们已经等了太长时间了。” 符亦禅在前面光明正大的走着,荣顷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你没生气吧?”荣顷小跑着到他前面倒着走问道。 “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知道拍马屁的时机已经到了,荣顷立马摇头道:“不像不像,您这么有气度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儿就生气呢?” “哦?你是这么想的?” “是啊是啊。”荣顷点头如捣蒜,完完全全的奉承的姿态。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还问我干什么?”符亦禅脚步不停,继续快步往前走道。 荣顷有些吃力的跟上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直到站在大厅门口符亦禅的态度才有些缓和:“我刚才只是怕他们等的太久,造成你的误解,我很不好意思。” ……荣顷看着符亦禅修长的大腿迈进了光亮的大厅门,浆糊了的脑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尼玛,原来是在坑姐啊!逼着自己扯出一抹微笑,荣顷低着头坐在他的旁边,想了半天还是僵硬的转过头冲他露出一个僵在脸上的笑容。 符亦禅也扭头冲着她笑,相比之下符亦禅的笑就显得十分的柔和。 两人相视而笑,旁边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 第四章 食不下咽 “老大不愧是老大~”“是啊是啊,虏获美人芳心这种事可真是手到擒来啊~”“嘿嘿,哪天也教教我们呗。” 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泡妞的事儿,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妹子。荣顷也不在意,她缓缓的转回脸看着自己面前的瓷碗,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啊? “呦,你们都不知道春满楼里的姑娘有多销魂~”“虎哥,你就吹牛吧,自家媳妇还没哄到手呢~” 陈虎一听不乐意了,他放开嗓门嚷嚷道:“切,你们知道什么?就家里的那小娘们儿,天天求着爷,让爷陪她爷还要考虑考虑呢,更别提让爷主动哄她了,爷哪来的那么多闲时间?”他说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这些话真是遭罪,如果被她听到,今天夜里又得打地铺了。 “哦~原来如此~”耿九用手撑着下巴,可爱的脸上一双大眼微微的眯着,像是没睡醒的小孩。 “咳咳!”陈虎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正了正脸上的表情道:“当然任务第一,儿女私情第二。” 众人:“……” “如果她要我把儿女私情摆在第一,老大,你可一定要让成全我们!如果你不成全我,我会记得你一辈子的。哈哈,反正到时候你不答应我,我就找嫂子。”他正式的表情突然变得猥琐,语气也跟表情统一起来。 然后他又挤眉弄眼的冲荣顷抛了个媚眼,贱兮兮的笑道:“嫂子,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我听他的。”荣顷笑看陈虎,自动过滤了他那个霸道的媚眼。 陈虎耷拉着脑袋囔囔道:“嫂子不义气~” “到时候他们两个就是一家的了,帮你那就是不忠。”耿九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一块水灵灵的萝卜,喜滋滋的嚼了几下就又把筷子伸向了那个盘子。 荣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耿九的筷子在自己面前来回的运动着,一次又一次,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桌上的筷子还在肆无忌惮的运动着,荣顷疑惑的看着耿九塞的鼓囊囊的嘴,迷茫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的是什么了! 是吃饭! 荣顷倾身凑到符亦禅耳边耳边,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小声道。“你们说话,我能先吃饭吗?” 她说完就乖乖的坐一边安静的看着符亦禅,不时还眨巴眼睛以博取好感。 符亦禅也装模作样的凑到她的耳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不知道早就开饭了吗?”说完也退到一边,含笑欣赏荣顷惊讶的表情。 …… 荣顷瞠目结舌的看了符亦禅半天才反应过来,早,早就开饭了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这么长时间都白等了吗? 耿九的筷子依然在她的视线内来回动作着,她低头看了眼饭桌,才明白符亦禅口中的早就开饭了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她的眼皮底下已经有几个盘子露出了白白的肚子。 我擦,动作至于那么快吗? 荣顷攥着手中的筷子哀怨的看着快空的盘子,一股名为凄凉的情绪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这时候不能再讲什么淑女风度了,如果在讲什么淑女风度的话,她今天晚上就要饿肚子了! 而饿肚子对荣顷来说就是最毒的诅咒,所以什么淑女风度什么矜持都去见鬼吧。 她的第一筷伸向了烧茄子,茄子还未入口就先嗅到浓浓的香气。滑滑的茄子,油而不腻。 而她素来又讲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愁,所以她就在众人谈笑间继续和饭菜奋斗着。正在她奋斗间,一双筷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碗里。 难道是要抢菜?要不要这么没道德心啊,抢别人碗里的菜最不道德了!荣顷愤愤的盯着那双筷子,而那双筷子也在她的怒视之下离开了她的碗。 咦,荣顷看了看那双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的长筷,又看了看自己的碗,她怒了。颤巍巍的夹起那一块大蒜,她欲哭无泪,到底是要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吃了还是直接扔了呢? “怎么,不喜欢吗?”罪魁祸首微笑着看她,温和的问。 荣顷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不喜欢的话,那她说不定就丧失了蹭饭的机会?如果回答喜欢,那她就得把大蒜吃下去! 不是她娇生惯养,实在是她在家里的某个时期吃大蒜吃腻歪了,以至于现在一见到大蒜就会回想起自己那段苦逼的岁月。 成天与大蒜为伍不知别的菜为何物的岁月,虽然离她越来越远,却也成了她这辈子最不能触碰的回忆之一。为什么要说是之一呢?因为不确定将来会不会发生比这让她更不想触碰的事。 荣顷叹了一口气,盯着面前的大蒜咽了咽口水。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我喜欢的那个女人也很喜欢吃大蒜。”符亦禅便说着,边把别的盘子的大蒜往她碗里面移,他的笑容和煦的如同三月的阳光。 就连脸上的那抹向往都十分到位。 听到他这么说,耿九的脸立马黑了下去,热闹的桌子也瞬间恢复安静。大家都盯着符亦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在即将要成亲的新婚的女人面前提到自己以前喜欢的女人? “啊?其实我不太喜欢吃大蒜的。”荣顷看着碗里堆的老高的且摆放规律,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没有要掉下去的意思的大蒜,小声辩解道。 “哦?”符亦禅的筷子还在继续,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影响的意思。 最后一块大蒜封顶,再堆是绝对的堆不上去了。 “我不喜欢不爱吃大蒜的女人。” “没关系,我只要蹭顿饭吃就行。” “那万一将来的某天你爱吃大蒜了?” “不可能!” 那样对自己算是噩耗般的存在自己怎么可能喜欢!除非是自己脑子进水了或者被驴踢了,或者被门夹了。 反正在正常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喜欢吃大蒜的! ------------ 第五章 月下协商 “那你碗里的?” 符亦禅刚说完,荣顷就立马接道:“我吃好了~” “那一起回去吧,我有些话跟你说。” 符亦禅起身往外走,荣顷立马跟上,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才到她的小院。漆黑的院子没有一点灯光,借着月光他打开房门,毫不顾忌的推门而入。 进了房门,他从袖间摸出一枚火疖子,摸索着点亮了九盏连枝灯最上层的那盏灯。九盏连枝灯的底座是倒笠形的,由繁密的缕空花纹组成,柱顶插装一朱雀,作引颈、展翅、翘尾开屏状。 珍奇,高贵。 “这盏灯是她最喜欢的。”符亦禅顿了一下,想好措辞才继续道:“那年她说她喜欢这灯的时候,我便留了心。只可惜等找回来的时候,她已嫁作他人妇了。”只是留心帮她寻这盏灯,却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会帮她寻。 “那为什么要放在这间房子里?”这明明就是她的房间好吧?万一不小心弄坏了,不得赔死她啊! 啧啧,说不定一条小命儿就这么没了。 符亦禅看她,放慢了语速道:“因为这间房子曾是她最爱住的房间。” “……”所以,意思是她住在这里要万分小心吗?一桌一椅一盏灯都不能破坏?睡个床单还要担心夜里把它弄皱了?想着想着荣顷不由皱了眉头,吃饭睡觉乃是人生的两大享受之一,怎么能为了外界的环境,就毁了自己最享受的睡觉时间呢? 于是荣顷很不满,荣顷要抗议:“我强烈要求换房间。” “哦?为什么?”符亦禅看着她的眼睛,笑问道。 “损坏东西能不赔钱吗?”漆黑如墨的眸子印着点点烛光,她含蓄的笑意中又带着浓浓的渴望……赶紧说不赔钱,赶紧说不赔钱,说了不赔钱我就把这些东西拿光,这样等穿越回去就能大赚一把了。 “如果你更喜欢春满楼的话。” “春满楼?” 看到荣顷期待的小眼神,符亦禅咳嗽了两声道:“春满楼就是这旺安国规模最大的青楼。”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荣顷也从他的话里和餐桌上的对话中总结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现在在的国家是旺安国,旺安国的邻国是合保国,两国实力相当,也因去年两败俱伤的一场战役而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国家太平,生意人也就好过多了。因此,旺安国的经济也就在这几年得到了迅猛的发展。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春满楼,最牛逼的地方就是它是全国连锁店。 能在古代看到全国连锁店,总算是能找到点家的感觉了。她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而符亦禅的那一句话却直接把她从神游里拽了回来。 “很向往吗?” 荣顷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突然一个激灵,就从自己的想象中清醒了过来,她很难想象如果自己一时冲动回答了是,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场景。 不过那么多场景里,最可能的就是自己一袭轻纱罩外衣,然后挥舞着小手绢冲着过路的男子娇媚的喊道:“爷,过来嘛~爷便宜啦,爷,还可以打折哦~” 荣顷想着想着,不由一阵恶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着痕迹的往后面退了两步,谨慎的注视着符亦禅的一举一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符亦禅懒懒的靠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如果我回答不向往呢?” “那你就回答。” “那如果回答向往呢?” “试试。” 荣顷抓了抓头发,扭头间突然瞟见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的清辉,咳咳,这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时机。于是,她充分利用了这个话题,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外,看着漆黑的夜幕里挂着的一轮皎洁的圆盘感叹道:“好大好亮的月亮啊。” 符亦禅也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看月亮,那咱们就上屋顶继续这个话题吧。” ……非要继续这个话题才开心吗?不继续就不行吗? 荣顷坐在屋顶上,愤恨的撑着自己的脸,抬头忧郁的看着月亮。入目的是冷清而孤傲的月光。不得不说,到了屋顶之后视线确实开阔了许多,至少不会一抬头就看见被高墙框住的月亮。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对青楼的看法。” “没什么看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他们一没干涉我,二没欺负我,我又有什么权利鄙视他们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是荣顷奉为宗旨的生活守则。 “如果她认识你的话,一定会把你视为知己的。”一提到那个人,符亦禅说话的语气几乎是温柔的都能挤出水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荣顷说过话,所以她不负众望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肉麻,太肉麻了。爱一个人就去追去,就算她不爱你也要努力一下。如果真的知道没希望了就要大大方方的放手,一直在背后念叨着也不愿开始新的感情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于是,被麻了一会儿的荣顷看向符亦禅的眼神就有点同情。同时她也有点疑惑,他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没人要呢? 长的斯文,带着股书卷气,脾气还好的没话说。 这种近乎完美的男人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小说里都应该特别枪手才对啊?不过在小说里,貌似都当了苦逼的男二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符亦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抬头继续看着幽幽的月光,一抹笑意爬上嘴角:“虽然我不会爱上你,但是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哈哈,行,不过你得管我饭啊~”听到他这么说,荣顷觉得安心了许多,以后的饭都有着落了。会成亲,不会相爱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导致她没饭吃。 “不过……”荣顷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如果将来我遇到喜欢的人了,问你要休书你可一定要给我啊。”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也不能就这么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耗一辈子啊。 月夜,凉风阵阵。 “一定。”符亦禅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在保证,轻笑一声他道:“不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你在喜欢那个人,也不能做太出格的事。” 毕竟是个男人都不喜欢带绿帽子,哪怕那个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 “哈哈,一定一定~” ------------ 第六章 侧面出击 把话都说开了,两人只见了几面却要成亲的尴尬也被冲淡了不少。 月亮偷偷躲到白云后面,唯余点点星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地上,婆娑的树影随着微风摆动,像是在夜间起舞的曼妙女子。 安静的夜里,偶尔响起虫鸣的声音,像是在人们的耳边低吟浅唱般。清脆的,却能勾起人内心的那一份伤感。 在这伤感的气氛中,荣顷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她为了应景故意用上很伤感的语气:“既然咱俩都说好了,那能帮我换个房间吗?”换了房间,自己就能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睡床上就睡床上,想睡地上就睡地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反正不用担心弄坏别人的纪念品。 符亦禅看着她的眼神变的高深莫测。 荣顷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讪讪道:“如果没有房间了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不挑的。”不是不挑,是这情况确实没办法挑啊,说不定在挑下去,连睡觉的房间都没有了。 这时候她才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深刻含义。 “那个房间只有那盏灯是她的。” 于是在荣顷不厌其烦的念叨下,符亦禅临行时带走了那盏价值不菲的灯。这夜,她睡的很香,只打了几个滚,换了几次床头而已。 翌日,日上三竿。 荣顷为倒回所谓的时间差躺在床上磨蹭了半天就是不愿意起床,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被子上,祥和的让人想再躺回被窝里睡一觉。 但是,躺在床上的荣顷确实是睡不下去了,于是翻来覆去的把被窝弄凉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脸刷牙漱口完毕之后,荣顷站在门口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惆怅了。谁能告诉她要吃饭的话的路是哪条来着? 腹中隐隐有些饥饿,想必昨天吃的东西都消化完了。 她叹了一口气,听说站着也挺消耗体内的能量的,于是为了节省自己的能量,荣顷就坐在台阶上,翘首以待可能会路过此地的人。 只是,东边的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还是没有一个人路过这个地方。 难道这是个类似于冷宫的地方?荣顷赶紧摇摇头,希望把这个突然萌生却差点占据她脑海的想法给摇出去。就算真的是冷宫也得给点儿饭吃吧?不给饭吃是不是太残忍了? 莫非,他们是在锻炼她的生存能力?荣顷的嘴角抽了抽,如果真是这种打算的话,那也太坑爹了。 求人不如求己。 难道她一个穿越女还会被这区区的小地方给难到不成?但是,刚站起来的荣顷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现在她能分辨个东南西北。但是这边的房子全都是对称的,最坑爹的是房子几乎都长一样。 朱红的房子,朱红的柱子,竹篾纸贴的窗户。 想着想着,荣顷又往后退了一步乖乖的坐在原地。她还是等人过来找她的时候在过去吃饭吧,虽然会很饿,但至少不会迷路。 “咦,你果然在这儿。”耿九人还未至,声音就已经传到这边,他欢快的声音,像是林间的黄鹂,清脆动听。 特别是听在此时的荣顷耳里,那简直就是天籁啊,于是荣顷闪着星星眼,等着耿九继续往下说。 身为女子,她还是要矜持的,所以肚子饿这种事,她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说果然吗?”耿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荣顷。 荣顷咽了咽口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怎么刚过来的时候没发现这正太这么萌呢?于是,为了让这正太把话接下去,她便顺着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未来的相公这么跟我说的啊~”正太眼中的光芒骤然加亮,像是以前荣顷邻居的大婶们八卦时的样子。 荣顷额前唰唰划过几条黑线,她正了正自己脸上的表情,咳嗽了两声才问:“哦?他怎么知道?”现在的他们是盟友,所以,符亦禅不可能放任自己饿肚子的。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她坚信他们之间的战友关系是很坚固的牢不可摧的。 所以,在这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下,她不太信耿九的话。 而耿九为了让她相信,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就是啊,我刚到他的书房,就见他在练字,那一手字写的那叫一个苍劲有力,啧啧,那一撇那一捺……” “咳咳。” 耿九意识到自己跑题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回归正题:“我刚进门,就听他说,你去她的院子里看看吧,我担心她出事儿。” “……”要编也编个像样点的谎话吧,荣顷在脑海里默默的回答着。这么假的话她就算想当真都当真不了。特别是在昨天她刚跟符亦禅结成同盟的条件下,他最多会喊自己一块吃饭,绝对不会关心自己的。 因为他那种人,向来清楚自己的重心应该放在哪儿。 “难道听到这话你都不感动吗?”耿九哀怨的看着她,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到的措辞啊,她怎么能不信不感动呢? 特别是自己还为了找她,几乎跑遍了整个神木寨,最后才在她自己的小院里看到她的身影,然后一见到她,他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咳咳,抛去他的辛苦不谈,光是他努力编造出来的感人肺腑的话也应该让她感动一把了吧?哎,她跟符亦禅果然很配,一样的没心没肺。 一想到符亦禅,他就忍不住想到今天上午跑到符亦禅的书房里想打探她在哪儿的时候。当他兴冲冲的问,而那货只是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三个字,不知道。 也就是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害他大清早的就围着一个寨子转了大半圈。 他转了大半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加快这俩货的感情进展吗? 耿九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荣顷一脸不再状态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喜:有希望! 只见荣顷的眼珠动了动,然后嘴角挂着一抹假笑,明显的装模作样道:“感动感动,居然还有人在我失踪的时候,这么清楚的知道我在那里,我好感动。”她就在自己的小院里,算是失踪吗?好吧,现在不是较这个真的时候,说完的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耿九。 而当她看到耿九的脸上居然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时,荣顷突然就无奈了,这么明显的谎话,他居然都信? ------------ 第七章 腹背受敌 荣顷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她不确定如果继续看他那张单纯的得意的脸,她会不会因此而羞愧的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所以,她开始转移话题,笑眯眯的弯着眼睛开口:“你过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啊!”耿九惊呼一声,然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原地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刚才明明有很重要的事的,现在好像都忘了。” “那就努力想想。”荣顷淡定的道,然后继续坐在地上节约体内的能量。她感觉按照她现在的低调程度,就算过几天饿死在小院里都没人知道。她哀怨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的看着耿九,希望从他嘴里能说出一些让自己开心的话。 当然,此时最能让她觉得开心的话,莫过于开饭了。 “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耿九拊掌,咋咋呼呼道:“呼呼,现在总算想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就想喊你去吃饭的,结果找到现在才找到你。” 话还没落音,荣顷就激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嗖地站到耿九面前激动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刚才说的是真的,那现在他们应该可以过去吃饭了吧?荣顷亮晶晶的眼睛里蓄满了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期待。 于是,在这眼神的威逼之下,耿九含泪点了点头。其实,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听她和符亦禅的进度而已。 “那你吃饭了吗?”荣顷问。如果没吃饭的话,她就要努力的勾搭他,让他成为自己穿越之后的第一个朋友。确实是第一个朋友,因为符亦禅是她的战友。 “额……”耿九额前滑过豆大的一滴冷汗,有些紧张的扣着自己的袖子支支吾吾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吃饭了呢?” “那。”荣顷刚说了一个字就卡了,如果他吃了自己能怎么?算了,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于是荣顷头一扭,心不甘情不愿道:“如果你吃了,那就算了。” 只是算了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只要一想到他们吃了香喷喷的早饭而自己却要饿肚子,她就各种不平衡。 所以,还不等耿九接话,她就立马补上了一句:“如果你今天吃了的话,那你以后过来找我而我又没有去吃早饭的时候,你就给我带点过来。” 这样就是吃饭交友两不误了,哈哈,她怎么能这么聪明呢?荣顷在心里叹了口气,哎,在这样下去,估计连她自己也会拜倒在她自己的石榴裙下的。 这做人啊,就是不能太聪明,不然也会容易招人嫉妒的。 就在她得意洋洋的自我脑补的时候,耿九终于下定了决心:“好!”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荣顷对耿九的好感一下子满到爆棚。她此时的激动,和此时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不会扑上去亲他一口以表示她的激动。 微微的后退了两步,荣顷向耿九弯腰表示感谢,同时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以后我的早餐就拜托你了。” *而郑重,搞的同样爱睡懒觉的耿九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了,所以耿九只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的。”虽然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但是有谁能了解到他说这话时候的痛心?爱睡,是每一个正太的天分,而他就是正太中的极品。 所以,也是爱睡中的极品。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极品正太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抛弃了现在短暂的安逸。所以,他是伟大的!耿九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内心的遗憾却没有因此减少。 忧郁的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耿九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事实:“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天上的太阳兴高采烈的挂在他们的头顶,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热情。地上的荣顷捂着肚子开开心心的跟着耿九去饭厅找饭吃。 他们刚进院子的门,就见符亦禅站在门口。 耿九捂着嘴笑的十分欢快的绕过符亦禅进了饭厅,荣顷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绕进去吃自己的饭。岂料……刚走到门槛处,就听符亦禅说:“荣顷,你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荣顷听到这话又不能当做没听到,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挪了过去。 “咱们去别处谈。” 到底是多神秘的话题啊?还得挪地方,荣顷撇了撇嘴,现在她连早上的饭都还没吃,说不定等回来的时候,连午饭都错过了。不是都说好了要管饭的吗?现在这种不让人吃饭的情况算不算违约?虽然跟着符亦禅走,但是眼睛还是不愿意从饭厅挪开。 “你很喜欢耿九吗?” 符亦禅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荣顷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双带着笑意的温柔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笑意。 喜欢?是有点,但是也仅限于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明确的知道答案,但是荣顷还是拖了一会儿才答道:“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 “那就好,反正喜欢谁都不要喜欢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 “哦?”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耿九今天找你说了些什么吧?” 荣顷深知两人是同盟关系,所以她就把上午发生的事给他复述了一遍。 “他还真去找你了?” 荣顷点头。 符亦禅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解释道:“他之所以这么关心你,只是想看咱俩成亲之后,我会不会爱上你。” “哦,咱们可以回去了吗?”荣顷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所以她此刻比较关系的问题还是吃饭问题。反正耿九都愿意给自己带饭了,那别的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不过,荣顷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么说,他昨天晚上要跟自己同盟,也有这么一层原因了? …… 她感觉她那纯真而又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欺骗,于是她期待的看着符亦禅,希望他能让自己回去安安生生的吃自己的饭。她只要吃好喝好穿好就行了,所以只有跟她吃饭扯着关系的事儿,才跟她有关系。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 第八章 各取所需 这话是荣顷目前为止听到的最残忍的话,愤愤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她睁大眼睛无奈的看着符亦禅。直希望他能快点把事说完,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早点过去吃饭。 哎,饿肚子的感觉可真不爽! “过几天她要过来。”符亦禅别过脸不看她的眼,悠悠然的将双手负在身后,青色的衣袂随风而动。 他站在那里,日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 “她?”荣顷疑惑的看着他,同时在脑海里默默过了一下她认识的人。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口中的“她”自己并不认识。 “宗朽。” “宗朽是?”荣顷觉得这是个妹子的名字,但是除了从她的名字里知道她是个妹子外,荣顷真的得不到别的有用的信息了。 不过,看着符亦禅的那故作淡然的表情,该不会那个她就是他喜欢的人吧? “我喜欢的那人。”符亦禅说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语气变的很奇怪。 嘿嘿,有猫腻~荣顷尘封了许久的八卦之心开始苏醒,之后就目光烁烁的等他继续往下说。 在荣顷炙热的目光的注视下,符亦禅顿了顿才继续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这种情况不是应该你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吗?”不讲你们的故事,她要怎么八卦啊?反问之后,荣顷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这么说不是暴露了自己爱八卦的心理吗? 荣顷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一丝丝的冷汗,惨了,万一因为自己爱八卦就被取消了混饭资格怎么办?如果真这么发展下去了,自己是要露宿街头乞讨呢,还是要到深山老林里去碰碰运气呢? 乞讨的话,自己四肢健全,是肯定不行的。既然乞讨不行,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去深山老林里去碰运气。但是,深山老林里的蛇狼虎豹什么的比较多,如果自己一时运气不好的话,那就有可能成了森林里凶猛动物的腹中的美食了。 思至此,荣顷不由打了个寒颤,眼中不知何时已蓄上了泪水。咱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千万不要这么残忍啊!更何况,自己留下来还能装他的媳妇骗人呢。 但是,他寨主夫人这个位置,貌似有很多女人觊觎……想着想着,荣顷有点绝望。正在绝望之际,忽然灵光一闪,哈哈,不是还有青楼这么一说吗? 去青楼里面当个小丫鬟伺候人貌似也不错!可是,万一要伺候的对象脾气很大,还喜欢打骂小丫鬟出气呢?好吧,她要往好的方向想,要伺候的对象脾气可以,但万一没地位呢?没有地位还是得被有地位的欺负。 荣顷泪流满面的在心里想了自己的多种下场,反正那么多结局就是没有一个是好的!于是,她再次把希望寄托在符亦禅身上。 “她要来。” 荣顷拼命的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咳咳。”符亦禅完全不明白荣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所以就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说:“她想看到我成亲,但是却不想看到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 其实这种说法很纠结,很变态。符亦禅明明心心念的都是她,而她却说出那种话,是在暗示不想让他成亲吗?内心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荣顷继续装傻充愣:“然后呢?” “在她过来的这几天,可能要委屈你了。” “怎么个委屈法?” “她过来的这几天,可能要委屈你和我表现的亲密一点。” “那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好吃的,好喝的~”荣顷的要求并不高,所以目前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样了。 吃好喝好才是王道,别的都是浮云。不对,是比浮云还要不如。 “没别的要求了?”如果只是这要求的话,也太简单了。他符亦禅虽然只是个土匪头子,但是也还是有一点资本的。 虽说太贵的东西他不会买,但是一般贵的东西还是能拿出手的。 “嗯?”荣顷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那在我跟你在一块混的时间里,你都得好吃好喝的养着我?”不过这样的条件貌似太严厉了吧?每天好吃好喝的,会不会把他们吃穷啊? “……”符亦禅很无语的点点头。 哦也~荣顷得到回复后心里乐开了花,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有什么能比以后不仅吃喝无忧,还能吃好的喝好的的幸福? 看着荣顷开心的样子,符亦禅准备了很长时间劝诫的话都被吞到了肚子里。本来还以为她会顾着女孩的面子,不愿意的,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 符亦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他笑看着荣顷道:“既然都说完了,那就回去吃饭吧。”荣顷费力的跟着心情舒畅的符亦禅身后,小跑着往饭厅的方向跑去。 只希望还能赶上吃饭! 等到了饭厅,荣顷心里的那一点点的希望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满桌子的狼藉似乎在诉说着那些人的“暴行”,她看着桌子似乎都能看到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 于是,本来就十分饿的肚子,现在更饿了。 “他们给咱们留的有饭,在那边的小桌子上。”符亦禅带头走到那张小桌子旁边坐下,掀开盘子上面的盖子,没有束缚的菜香味就顺着空气跑进了鼻子里。 哈哈,跟着老大混就是有前途,连半道出去瞎混都有人给留饭。荣顷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米饭,哈哈,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 “到时候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荣顷吃的正嗨皮的时候,符亦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很大,所以荣顷就在意料之中的喷了。不过还好她喷的时候及时的转过了头,她面前的美味这才逃过一劫。 吃的好好的干嘛要突然解释?荣顷哀怨的看着符亦禅,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放在眼前一看,原来竟是一粒饱满的米粒。 看着掌心里的米粒,荣顷又犯难了。 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呢?吃了的话,自己的手也不是特别干净,不吃的话,说不定又该有人说自己爱浪费了。 荣顷向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健康更重要,于是她就把那粒米放在了饭桌上,然后继续嗨皮的吃着自己的饭。 ------------ 第九章 宗朽突袭 “寨主,宗朽姑娘来了。”柔柔的女子的声音,将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色外衣,外拢一层轻纱。暖风袭来她身上的轻纱随风舞动,那女子不卑不亢的站着,颇有谪仙之感。 啧啧,好有感觉的女人,荣顷放下自己的筷子双手托腮打量着那清高的女子,不知怎的就突然联想到:桃花面薄难藏泪,柳叶眉长易觉愁。 分明是清高孤傲的像是不会被世间俗事所扰,可那眉眼间却偏偏又带着愁绪,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抚平她微皱的眉头。 美人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桌子上,荣顷见此怕自己误会便又多看了几次,最后得出结论,美人的目光确实是落在桌子上。满桌子的狼藉让荣顷有些自卑,不过她的那点自卑在想到美人也是个吃货之后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能跟美人有同一个缺点,她突然感觉好骄傲。 正在她骄傲的时候,符亦禅也放下了碗筷,不迟不缓的站起身,优雅的像个贵族。虽然荣顷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贵族,不过她想他那样的大概就是书中描写的贵族吧。 能蹭贵族的饭,感觉真好…… “你也一起去吧。” 符亦禅已经走到门口,见荣顷没跟过来便出言提醒她。女子听到这话,那脸上的愁容似乎重了些,看向符亦禅的眼神也变得哀怨。 然而,荣顷的反应要比那女子的更为激烈,只见她快速推开凳子往后退了两步,紧靠着墙,连忙摇头:“我我我,我不去。”去了会死人的,虽然说符亦禅喜欢的人已经嫁了人,但是……万一他们有点猫腻那自己怎么办?难道要活生生的去当电灯泡?她可不干! 荣顷边看着符亦禅边紧紧的贴着墙,只希望在他过来之前能把自己镶进去。 “哦?不去是吗?”符亦禅笑意森森,却没有丝毫要靠近她的意思。 荣顷点点头,不去,坚决不去,打死都不去,打不死更不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遵守约定了。”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残忍啊?她过来也就才吃了一顿好吃的啊!为了以后都有好吃的,荣顷虽然不想,但还是极不甘愿的追了上去。 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的吃的! 荣顷轻轻的拽着前面走的正欢的符亦禅的袖子,把头偏到一边道:“我跟你一块。”天知道她说这话有多不情愿,哎,居然为了吃的就把自己卖了,她很鄙视自己。 她十分以及非常的鄙视自己,但是如果给她第二次机会的话,她估计还会选择鄙视自己的做法。 符亦禅嘴角的笑意扩大,悠悠道:“那就一起。”他说着,还体贴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寨主,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清高的女子,回头瞥了荣顷一眼,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哦?现在不适合把娘子介绍给她认识?”可是,现在不介绍给她认识,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对她死心了呢?符亦禅回头看了荣顷一眼,只希望这次的戏能做的像一点。 欺人之人必先自欺,若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的了别人呢? “喂喂喂,我在这儿呢~”宗朽欢快的声音把楚韵敛想说的话生生压了下去,而顺着那欢快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身着淡蓝色的衣服,大大的眼睛将她整个人衬的十分可爱,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嫁人了。 看着看着,荣顷就怒了,凭毛线让她穿越到一个全是美女的朝代啊?全是美女让她怎么混啊!遇到这么多长的好看的女孩,让她这个姿色平平,智商平平,还是个吃货的妹子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啊! 一声走吧,将她从愤怒中拉了回来。 荣顷疑惑的看着符亦禅伸出来的手,满脑袋的问号,这这这是什么意思?才认识几天就手拉手不太好吧?虽然说她是个现代妹子,可是现代妹子谈恋爱也是要过程的好吗?特别是现在还不是在谈恋爱,所以就更需要一个过程了。 “如果你想毁约的话。”符亦禅压低了声音道。 “喂喂喂,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啊!” 那边的宗朽有点急,这边的荣顷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违约。 “我数五个数。” “别介别介~”荣顷还没等他开数,就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碎碎念道:“哎,好歹我也是个妹子啊,偶尔的矜持还是需要的嘛。别每次都数数,很伤感情的。而且还容易让别人误会你不会数数,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所以啊,威胁我其实是双方都不得利的事儿。有些话好好说多好啊,哎,一威胁本来好好的话都变味了。所以还是和谐最重要。” 宗朽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有点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然后又看了看两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是在做梦吗?我是在做梦吗?” “你不是在做梦。”符亦禅把荣顷推到她面前,笑着跟宗朽介绍:“这位是我一见钟情的爱人,而且我们过一段时间就打算成亲了。”他记得宗朽说过,想亲眼看到他成亲的。然后又拍了拍宗朽的肩膀,笑着跟荣顷介绍:“这位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宗朽。” “很高兴见到你。”宗朽笑眯眯的看着荣顷道。 荣顷感觉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嗯,很高兴见到你。” “她怕见生人。”符亦禅揽着荣顷的腰,笑着帮荣顷解围。 怕见生人,怕个毛线啊!要说她怕的那只有一点,就是她说错话了,符亦禅剥夺自己吃好吃的权利,除了这个她荣顷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感觉还真……痒。 “你们的感情还真好,不像我跟他。”宗朽羡慕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哎,这次就是跟他吵架了我才跑过来的,不过没有想到你居然也要成亲了。” 宗朽落寞的小眼神看的荣顷很奇怪,也很纠结,她纠结的是,宗朽到底是因为跟自家相公吵架落寞呢?还是因为符亦禅要成亲了落寞呢? “遇到了合适的人。”符亦禅笑看怀里的人,眼神宠溺:“说不定没有遇到她,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成亲了。” 在他怀里的荣顷,愣是被这话恶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第十章 妾有所求君必依 “你们就不能收敛点嘛?”宗朽嘟着嘴不满的看着两人:“在一个感情受挫的女人面前这么做是很不道德的,所以为了惩罚你们你们的这种行为,咱们去游湖吧?” “……”游湖?荣顷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多了几层,这明显就是两个人一块干的事啊,非要拉上个电灯泡是很不和谐的行为! “你想去吗?”符亦禅低头看着怀里明显不想去的女人,快要僵在脸上的宠溺的笑也柔化了些。 荣顷眼光烁烁的看着他,能不去吗?如果能不去的话她一定不去! 符亦禅继续笑。 荣顷一看他笑,就知道自己不去是不可能的了,她不着痕迹的离开符亦禅的怀抱,轻轻的点了点头。 哎,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啊!为了吃个饭,她做了多少回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了?但是荣顷能确定这次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她愤愤的揪着自己的袖子,很不明白她的小辫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揪住了? 话说,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真不爽……不过,荣顷又想到了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他们这是要去游湖,可是这是在山上,莫非他们还要跑到山底下去游湖?山底下就算有湖,他们也没有船啊!当然船这个问题,她不用担心,她担心的是万一船出现个什么问题那她怎么办? 按照小说里的发展,游湖遇到的事儿貌似还挺多的,像小船沉啦,有偷袭啦。荣顷咬着指甲,哀怨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如果真是船沉了的话,她还能勉强应付,好歹她在现代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狗爬。可是如果真遇到偷袭的,那她可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荣顷想到这里,就伸手拉了拉符亦禅的袖子,小声问道:“我能不去吗?” 两边青翠的树木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镇上有很多好吃的。”符亦禅任由她拉着袖子,头也不回道。 “可是……”荣顷犹豫不决。 “到时候随便拿。” “那我要很多很多好吃的。”荣顷被自己下意识的回答雷到了,她很是无语,她怎么可以为了吃的就让自己去当冒着生命危险当电灯泡!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她默默的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那么贪吃了,一定! 不过,让她改掉坏习惯之前,还是让她先过一把嘴瘾吧~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嗅着那些香气扑鼻的食物,荣顷留着口水默默的想。 “香喷喷的桂花糕类~要来赶紧买喽~”“刚出锅的酒酿丸子~”“糖葫芦,糖葫芦~”“……” 荣顷的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扑鼻的香气也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口水泛滥了。她偷偷的瞄了符亦禅几眼,见符亦禅一副没事人的姿态优雅的跟在宗朽身后在人群里穿行,似乎忘了他曾答应过她要给自己买东西吃。 荣顷瘪了瘪嘴,很不开心,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吃的诱惑她然后还不履行承诺了。哼哼,她决定了,她要讨厌符亦禅。 她想站在原地,看看符亦禅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她没有跟着他们了。可是还没停下来她就决定继续跟着他们了,因为她对这个地方不熟悉,万一他们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走丢了那岂不是很惨?说不定连蹭饭的地儿都没有了。 “张家的包子,李家的糕点,宋家的馄饨,赵家的烤鸭是这个地方的最有特色的美食。”符亦禅看着在前面跑的欢快的宗朽,停下脚步对荣顷说:“她最喜欢吃的就是张家的包子和李家的糕点,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过去买一点。” “那你为什么跟她一起过去?” “她喜欢买东西自己付银子。” “……”荣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有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吐也吐不出去,她笑看符亦禅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你这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吗?”她喜欢自己付钱,是什么意思?是在鄙视自己蹭吃蹭喝不掏钱吗?她承认自己一直是个敏感的人,特别是在吃的这方面,可是她吃东西是用名誉的清白跟他交换的啊!是等物交换!不过就算面前的男人后悔也来不及了,咩哈哈~ 荣顷得意的看着符亦禅,却意外的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鄙视。 “她花的是她相公的银子,你花的是你相公的银子。” 荣顷从他淡然的言语间,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哇咔咔,原来这货遗憾的是宗朽没有花他的钱,啧啧,真是有钱人,哎,说真的有钱人的思维她这种穷人真的理解不了。 “快点快点过来帮我拿点东西,抱不住了!”宗朽抱着一大堆吃的,摇摇晃晃的从他们对面走过来,符亦禅见状连忙迎上去,轻柔的接过她抱的东西,温和的笑容像是逆着阳光般:“你呀,还是这样。” 言谈举止间的亲昵,让荣顷更加坚定了自己是电灯泡的想法,哎,才认识几天就被拉出来当电灯泡,她是有多凄凉。 “别着急,就快到了。”宗朽一手抱着吃的东西,一手拍着荣顷的肩膀,说着还俏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哎,这么可爱的女孩,居然不是吃货,荣顷觉得很遗憾。只是她的遗憾很快的被面前的景色冲淡。 微风乍起,平静的湖面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几艘小船随着涟漪摆动。偶尔几片落叶落下,让本来平静的湖面再次起了小小的波澜。 “几位也是要游湖的?”已近中年的粗狂汉子站在岸边,手执着一根长蒿笑着问他们。深浅不一的皱纹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慈祥,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反光。 “是啊,他们这一对小夫妻要游湖,所以我就也跑过来凑凑热闹。”宗朽笑的没脸没皮的:“如果你不怕看着碍眼,就带着我们呗。” “哈哈,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上来吧~”小舟的主人笑呵呵的冲几人提出邀请,几人也没拒绝径直上了小舟。 小舟很不稳当,以至于上去的时候左右摇晃,有种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感觉。 ------------ 第十一章 湖上泛舟 荣顷坐在船头,边吃着零食边看两边的风景。 一直不懂享受为何物的她如今竟也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挺好的,她的两条腿在水里来回的摆动,鞋也被湖水打湿透了。 要问荣顷为什么不脱鞋?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因为这是古代,很封建很封建的古代,如果有人看到了她的皮肤什么的,说不定还会面红耳赤的让她负责任呢。 所以为了少点麻烦,她就果断的穿着鞋玩水。 小船慢悠悠的前行。 荣顷坐在船头听宗朽跟符亦禅发牢骚,突然间就特别庆幸她没有坐前面,不然可有她尴尬的了。 “小禅啊,你都不知道他天天对我有多差劲,不让吃好的不让穿好的。”宗朽软软的声音一提到她家那口子就变的有些尖锐,但依然很好听:“就拿上次来说吧,我大病初愈正好要吃点东西补补吧,可是不管吃什么他都不让我吃!想买点漂亮的衣服穿穿,他也不让,很讨厌的是吧!” 荣顷闻言扭头,却正好瞧见宗朽睁着大眼睛正期待的看着符亦禅。嘿嘿,那么近的距离,对符亦禅来说应该是温柔的折磨吧?她幸灾乐祸的转过头继续用脚拍打着眼前的湖水。 平静的湖面,唯有小船惊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湖面的几片落叶一荡一荡的漂向远方。 荣顷看着飘荡在湖面上的多艘小船,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了江南的风光。 船一点一点的往前行,一艘豪华的船舫也因此出现在视线中。那艘大船慢慢的近了,荣顷木然的看着那粉色的画舫,不由叹道:俗! 她几乎能确定,这艘大船是她见过的最俗的东西,没有之一。 粉色的轻纱将屋顶围了一圈,几乎能看到跟布有关的东西都是粉色的!风一吹,还能听到叮叮铃铃的响声。伴随着那叮铃的响声入耳的是笑声,笑声?荣顷用脚踢着水,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是笑声! 女子的银铃般的娇笑,应和着男子粗狂的淫笑声……等等,淫笑声?荣顷脑袋一片空白,待惊讶慢慢散去她仔细一想,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专用船? “小禅,那是什么船?”宗朽偏着头疑惑的问,茫然的语气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我靠,古代成亲的女人都这么单纯?看到宗朽的表现,荣顷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现在的荣顷已经不敢想古代人的纯洁,因为她怕,她怕找出来的什么都懂的女人还没她一半懂的多。 荣顷泪眼望天,愤愤的抓起一个包子就往自己嘴里塞。 …… 这包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就为了这香喷喷的大包子,荣顷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来,。 “呦,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们。”轻佻的语气把荣顷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只见另外一艘中等的船上,身着华服的男子慵懒的眯着眼睛,眉宇间的高傲竟像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般。安靖年翘着二郎腿坐在船上,满不在乎的神情在与荣顷对视后变了样。 “难道你不是为了找我才过来的?”符亦禅笑看安靖年,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见到安靖年他没有太多的惊讶,有的只是坦然。像是所有的意外都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般。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安靖年笑着站起来,丰神俊朗的脸上调侃的意味十足,他走到船头与符亦禅对视:“啧啧,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愈发的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居然让这么一位大美人坐在船头~” 船随他的走动而摇晃,而他却依然走的很平稳。 大美人,船头?莫非在说自己?荣顷继续低头吃包子,心中翻着喜悦的浪花,咩哈哈,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长的还不错呢~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为了让这个日子变的更有意义一点,她决定多吃点。 符亦禅看了看低头吃包子的荣顷,道:“哪有什么小丫鬟啊,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哦?未过门的妻子?”安靖年似乎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惊讶:“你不是向往着四处云游的生活吗?” “哈哈~”符亦禅笑的开怀,眸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然后熄灭,最后他的笑声止住,平视着安靖年,语气里满是感慨:“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的魅力吧。” “好个一见钟情,今天咱哥俩好不容易遇上,今晚一定不醉不归。”安靖年退到身后坐下,含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荣顷,随手端起一杯茶啜饮两口。 身边两名不甘寂寞不懂眼色的女子又贴了上来。 “爷,您又冷落奴家了~”妩媚入骨的声音,听的安靖年一阵心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爱到哪凉快到哪凉快去,现在别过来烦我。” “啧啧,安大公子怜香惜玉的方式可真特别。”符亦禅站在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言语间的调侃彰显着他和安靖年的熟悉。 “若是你喜欢,就全送你了。”安靖年半真半假的说道,只是从那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来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有一良人相伴终生足以。”符亦禅负手而立,抬头眺望着远方。落寞却勾人的姿态,俗称装逼。 荣顷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能扯淡,要吃饭就一句:一块出去吃个饭呗。说那么多废话有毛用?又不解渴又不止饿的。 而且最可恶的就是他们说他们的,干嘛没事扯上自己这个无辜的吃货?说她也就算了,她荣顷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可是他居然说自己是小丫鬟!哪有丫鬟的命会这么好的!哪有丫鬟能随便吃东西随便玩主子不说的! 荣顷愤怒之余,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四周看了一下,才发现刚才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宗朽居然诡异的保持沉默了。 本着被无视的妹子要统一战线的理念,她讨好似的把纸包的包子推到宗朽面前。而宗朽却还是保持沉默,不说话。 宗朽给人的感觉说不好是失落还是沮丧,总之很压抑。像是心里憋了很多的事,都不愿意跟别人说一样。 荣顷摸了摸自己的头,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安慰宗朽。 哎,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荣顷泪眼看着船上的食物,亲爱的吃的们,原谅我为了陪妹子就冷落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等妹子心情好了,我一定会继续宠幸你们的! ------------ 第十二章 湖心落水 只是,荣顷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宗朽心情好,百般无聊之际,她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那艘船。 嘿嘿,好基情啊! 荣顷双眼闪着桃心,痴迷的看着那风流的男子贴在另外一名男子耳边说着什么。只见那名荣顷不认识的男子点了点头,便纵身上了青楼船。 咦,居然让他家姘头上了青楼专属船,难道他就这么相信她家姘头不会出轨?想着想着,荣顷笑的更荡漾了,第一次看到男男秀恩爱,她有点不好意思…… 荣顷很羞涩,所以她没偷看了,没偷看的结果就是她又没事干了!陪宗朽吧,宗朽不说话。不陪宗朽自己吃东西吧,面子上过不去。 荣顷很纠结,纠结着要不要吃东西。 只是荣顷还没有纠结多长时间,她就没有继续纠结了,因为她在船里的脚感觉到水了,低头一看,啧啧,果然进水了。 要说荣顷为什么会说果然呢?因为她在游湖之前就做了出意外的打算。看到船里进水了,荣顷就莫名的感觉兴奋,因为她会狗爬! 哈哈哈,会狗爬就淹不死啦~ 但是,她不能表现的很开心,于是荣顷皱着眉头,看着那条小缝凝重道:“船里进水了。” “那个,我不会水……”宗朽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双大眼蓄满了泪水,那副柔弱的样子任谁都不舍得把她留在船上。 撑蒿的汉子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憨憨道:“我水性还不错。” “我会水。”荣顷抬头挺胸,骄傲无比。 “那我先带宗朽到岸边去,你们小心点。”符亦禅看着荣顷,叮嘱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撑到我回来。” 荣顷乖巧的冲他点点头:“这点水路还难不倒我,你就放心的去吧。” “那你小心点。”符亦禅说完这话,就掂着宗朽的领子,一个借力……船沉的速度加快了。黝黑的汉子叮嘱了荣顷一句,也跳进了水里。唯有荣顷悠闲的等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猛子扎进去,她才不要别人看到她狗爬的丑样。 怎么能为了保命,就不要形象了? 荣顷欢快的在水里游着,虽然是狗爬,虽然难看了那么一点,但好歹也能挽回她的一跳小命是不?但是荣顷忘了一句俗话,那就是,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所以,荣顷的腿抽筋了,在她游的还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抽了!荣顷下意识的缩腿,冰凉的湖水淹没了她的脸颊。 荣顷呛了几口水,双手努力的拍着水,身体力量一点点的流失让她越来越绝望,身体也不断的下沉让那份绝望渐渐变的清晰? 小腿抽筋的痛,和呛水的难忍让荣顷突然有了放弃的冲动,但是她却不能放弃,因为她还要留着小命回现代! 荣顷的双手实在拔不动了,努力了这么久,居然都没人过来救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淡定了,透过清清的湖水看外面的蓝天,内心一片坦然:还挣扎什么?说不定溺水一次,就回到现代了呢? 溺水,也是回到现代的一种方法。 荣顷笑了,她能感觉到身体最后的那一点空气正在慢慢的流失,她快憋不住了,但是腿还在疼,不,是比刚抽筋的时候更疼了。双手死死的堵住自己的口腔和鼻子,荣顷突然不想用这种方式回去了,太残忍了! 荣顷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她不想同命运作斗争,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赢不了命运。 湖中,谁的身影越来越近? 荣顷眯着眼,却看不清那人的脸,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头。 然后是什么贴上了自己的唇? 一丝丝的气渡入自己的口中,软软的,却异常温柔,像是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一样,像是怕力气大了一点就把她揉碎了一样,像是…… 荣顷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她不用死了,确切的说不用被淹死了。 “扑通”一声,两人浮出水面。 荣顷的腿很疼,也很累,于是刚浮出水面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安靖年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两条月牙,双腿不停的蹬着水,一只手也在努力的往前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迷恋刚才两唇相抵的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要知道他安靖年是名满天下的风流王爷,从来都不缺女人,也从来都不缺极品女人,风流的秘诀就是对待每个女人心静,但是现在他居然因为渡气心跳加速了! 但是,安靖年并不排斥这种心理,好像还隐隐觉得有点享受。 只是,安靖年还没来得及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享受的时候,就已经游到了岸边。 “你没事吧?”符亦禅硬挺的眉毛皱成一团,温和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躺在地上的荣顷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围着她的众人,那双眼中慢慢聚上了雾气,她握住符亦禅的手,委屈道:“明天你要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补偿我,要不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好,只要你想吃的我都给你买,行吗?”符亦禅哭笑不得的回答道,看着她的表情,他还以为荣顷会因为惊吓哭出来的。所以当她要吃的作为补偿的时候,符亦禅直觉想笑。 荣顷的腿还很疼,不过说话还是能的,于是她看着安靖年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明天他给我买的东西我会分你一半的。” 荣顷想了想,觉得一半不太合适:“额,到时候分你一大半吧。”救命之恩是大事,但是精神补偿也是大事,她不能为了报答安靖年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也搭进去。 “哦,不都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吗?”安靖年挑眉看着她,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 “切,那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要说的话,对于你吧,应该用朋友妻不可欺。”荣顷枕在符亦禅的腿上,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而且,你应该已经有意中人了吧?” “就他?”符亦禅横抱起荣顷,替自己兄弟解释道:“他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就算是偶尔的几个眼神都能让旺安朝的女子疯狂,你觉得这样风流的他,会有喜欢的人吗?” ------------ 第十三章 归途借马车 啧啧,不错嘛,还挺有魅力的。荣顷趴在符亦禅的肩膀上,仔细打量着安靖年:一双多情的的桃花眼,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荣顷不知怎的看到那薄薄的嘴唇,就想到了水中两人渡气的时候,俏丽的脸上也因此染上一抹红晕,她随即努力的把自己的视线移到旁边的树林上,同时也把自己脑中那点桃色的想法给逼了出去。 多情之人最是无情,荣顷谁都能爱,唯独不能爱多情的男人,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符亦禅比较好啊,专情的跟个死心眼一样。 嘿嘿,她就好这口。 “不带你这么拆我台的吧。”安靖年悠闲的跟在两人身后,不以为然道:“而且,现在的你不是应该让我和未来的弟妹搞好关系吗?现在你这么一说,估计弟妹对我的印象就会变得很不好,这样将来我约你一块出去风流快活你都不能出去喽~” 安靖年说完,就微微勾起唇角,妖孽的脸上因这一笑更是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可那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却又让人忍不住偷偷的看上两眼。 “风流快活?”荣顷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风流快活应该是去青楼里面找妹子吧?据说青楼里的妹子都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的,最主要的是脾气好声音媚!想了这么多,她突然有点想去青楼了。 “是啊,风流快活。”安靖年脸上的笑意取代了原先的不以为然,脸上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向往:“你是个女人,所以你不懂美人在怀的那种享受,好像……” “咳咳。”符亦禅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他正了正自己的语气问道:“小宗,咱们赔钱了吗?” 他问的是刚才的船,宗朽很快的会意,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符亦禅很满意这个答案,于是回头看着安靖年言笑晏晏道:“安兄,麻烦你了。” “……”安靖年郁闷的看着符亦禅,就这么几个字,直接堵死了他的退路,然后在符亦禅淡定的眼神的注视下,他只好憋屈的跑回去赔偿损失去了。 荣顷看着安靖年憋屈的背影,心情莫名的大好,可她一放松起来就微微的感觉有些疲倦,上下眼皮不停的在打架。 哎,反正睡觉也有理由了,睡吧! 然后,荣顷就睡了,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符亦禅怀里,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安生。柔美的睡颜,单纯的像是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她的脸上不是何时带上了笑意,那一抹笑挂在她的脸上,甜美的仿佛冬日里的阳光。 安靖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符亦禅抱着荣顷,缓缓的往前走着,那股从他们身上流露出的契合感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不知道为什么,安靖年突然觉得堵的慌,明明心里不太舒服嘴角却依然噙着笑意。 夕阳,欲沉未沉。 符亦禅的额头渗出一丝丝冷汗,在他怀里的荣顷睡的正香甜,口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抬头看了看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路边,一辆马车招摇的拴在柱子上。 符亦禅从来不是个爱出丑的人,所以,他走到马车旁边,小心翼翼的把荣顷放到马车里,然后就动身钻了进去。 宗朽安靖年很是迷茫,这马车难道是他的?正当他们疑惑间,一名佝偻的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嚷嚷道:“这是我的马车,这是我的马车!” 两人:“……” 符亦禅从袖间掏出一锭银子,笑容温和的把银子塞到那男人的手里。那男人咽了咽口水,到了嘴边的这马车不卖又被这银子给堵了回去。 符亦禅怕惊着荣顷睡觉,就放低了声音跟马夫说:“我未过门的妻子今天受了一点惊吓,所以想要接你的马车一用,你也可以选择自己驾马车送我们回去,送我们回去之后你在将这马车驾回来。” 佝偻的男人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咬了咬嘴唇,最后才道:“那我送你们回去。”这么好的生意,他干嘛不做? 两个无语的人这才慢慢吞吞的怕上了马车,刚上马车就见到非常刺激人的一幕:符亦禅动作轻柔的抱住荣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连两人上来,他都没有分神去看一眼,好像眼里只容得下荣顷一样。 哎,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秀恩爱……符亦禅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即眼神变的坚定。既然要断,就要断的干脆。不能让自己对她存有一点旖念,也不能让自己有机会对她存在幻想。 眼前的女子,依然安静的睡着,颠簸的小道似乎没有影响到她的睡眠。嘴角还挂着一根银丝,符亦禅笑着用袖子帮她擦去。 “今天不好意思。”符亦禅抬起头,与对面的两人平视。那两人脸上讶异的表情,让他很是得意,但是他从来都是个内敛的人,所以这种得意的表情他是不会流露在脸上。 “今天不好意思,那就下次在请我们玩呗。”宗朽抢先答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便又可以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下次咱们去月老祠吧?据说很灵验的。” “我不需要去月老祠了。” 对于这种秀恩爱的方式,其他两人很是不屑。 “那你陪我去还不行吗?”宗朽嘟着嘴撒娇,她记得符亦禅从没拒绝过她的。 “哈~”荣顷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睡了一觉感觉真舒服,不过,她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呢? 荣顷扭头看了一圈,见另外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她只不过是打了个哈欠而已,这也能引起围观?这古代人是有多无聊啊。 “小顷,你想不想去月老祠啊?”宗朽见荣顷醒来,就开始诱惑荣顷。 荣顷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宗朽,不知道她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月老祠?月老祠不是求姻缘的吗?她迟早是要回到现代的,求姻缘有什么用。 “月老祠有很多好吃的哦。” 荣顷岿然不动,因为她没钱,没钱就不能买好吃的。 ------------ 第十四章 途中温情 “到时候我会请你吃好吃的哦。”宗朽继续诱惑,像个打算拐卖小孩的怪阿姨。 荣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交接,其实她的抗诱惑能力并不是特别强,再加上这个人又不会害自己所以就可耻的心动了。她看了看符亦禅,见符亦禅面色如常且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就想点头。她觉得吧,符亦禅是想让她答应的,毕竟他喜欢宗朽,在古代,跟自己喜欢的人一块去月老祠应该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吧? 正当荣顷想点头的时候,背后却突然升起一股凉意,不明真相的她刚打算四处打量一下,就望进了符亦禅带笑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带着盈盈的笑意,温和的如同潺潺的流水。 “你想去吗?”符亦禅问她,听似毫不在意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荣顷想点头,但她更想活下去,于是她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含泪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我想在家休息。” “我娘子不想去月老祠,如果你还是想去的话,那我找个人陪你一起。”符亦禅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在得到荣顷答案的时候变得柔和,他转头看着宗朽,笑容真诚。 宗朽在他的注视下蔫了,她憋屈的绞着自己的袖子,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荣顷的身上。哎,青梅竹马的玩伴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开始不搭理她了,让她如何能接受? “你真的不去吗?”宗朽还不死心,她打心眼里觉得荣顷去了,符亦禅一定也会去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荣顷的行动是受控制的,除了吃东西。 所以,在符亦禅有爱的目光的注视下下荣顷坚定的摇了摇头:“跟月老祠比起来,我更喜欢去饭馆。”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心疼,虽然这句话是实话,但是她还没有在月老祠吃过饭呢……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了。 何止是可惜啊,简直是太可惜了!固然这两个词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后者的可惜程度更强烈的一点,所以荣顷果断的选了后句来加强自己心中的不满。 但是,她那点不满又在符亦禅“含情脉脉”的目光下销声匿迹了。 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像是在给奔走的时间打拍子。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马车里的众人也终于开始沉默, 入夜,月色寒凉,荣顷突然觉得冷,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才发现原来衣服还没有干,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就在荣顷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冷的时候,突然有人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她被那人带入怀里,惊讶的她抬头一看便正好瞧见了符亦禅的下巴。 其实,她不用看都应该猜到是谁的,但是那种情况下荣顷还是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即使她知道符亦禅这样只是为了做戏,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这样会把你的衣服也弄湿的。” “这样你应该就不那么冷了吧?”符亦禅抵着头看她,温情的眸里只有她的影子,荣顷从那双晶亮的眸子了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 闻言,荣顷乖乖的点了点头,符亦禅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而她也紧紧的贴着他,像是想要榨取他身上所有的温暖。 哎,这两人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可恼死了那边的两人。他俩虽说不冷吧,但看到这么一副温暖的贴心的场景,心里还是会不平衡的。 “吁~~~”马夫声情并茂的喊停声,将两人从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几乎是马车刚停,两人就一左一右的蹦了下去。 由此可以看出,秀恩爱是不招人待见的。 “喂,咱们到了。” 温和的声音,像是从梦中传来的般,荣顷挥了挥手,此时她头疼的难受,纵然是再好听的声音,她也没时间理会了。 一阵冷意袭来,荣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身边的温暖似乎带着阵阵诱惑的味道,她用力的贴着那温暖的源头,这才驱走了身体里的些许寒意。 冷,还是冷!他身体里的热源根本满足不了她对温暖的需求,纵使这样,她还是不忍离开。别处,别处一定会更冷…… 符亦禅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手掌上传来的热意几乎能用炙热来形容,他吓了一跳,轻轻的抱着荣顷下了马车:“你先在这里住上一夜吧,先在下山并不安全,还有麻烦你通知他们一下,就说荣顷病了。”他说完就抱着荣顷急匆匆的跑向荣顷的房间,也不给那马夫拒绝的机会。 被他抱在怀里的荣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嗓子有些沙哑:“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尽管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她还是清楚的明白,麻烦别人是不好的。 符亦禅不搭理她,仍是自顾自的往前跑。 他这样像是真的很在意她一样,荣顷想,只是这种在意是以内疚和互相利用为前提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被人在乎,哪怕目的并不单纯…… 符亦禅刚把荣顷放到床上没多大会儿,另一对人马就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寨主。”提着药箱的男子,先冲符亦禅打声招呼,然后才走到床边坐下,两只手指按在荣顷的脉搏处,紧皱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舒展开来:“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寨主不必太多担心,我这就给她开药。” 一帮人就这么又退去了很多,安靖年倚在门口,满不在意的笑道:“呦,第一次见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啊,这一趟当真没白来。” “你怎么过来了?”符亦禅问。 “你以为你不邀请我,我就不来了?”安靖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薄唇微微上翘:“我这是要跟我未来的弟妹培养感情,哈哈~” “嗯?为了我未来的娘子,放弃了青楼的红杏?”符亦禅明显不信。 “哎,今天见了你跟弟妹,突然想找一人相伴终生了。”安靖年缓缓的踱到符亦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谈笑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真假:“如果哪天弟妹看上我了,你可不要棒打鸳鸯。” “你觉得可能吗?”符亦禅没有正面回答。 安靖年嘴角的笑容加大,语气愉悦:“你当真了?我怎么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这大好的春色?” 他是流连于花丛的花花公子,所以,不会为了一片绿叶而放弃整片森林……? ------------ 第十五章 寨中喂药 “随你。”符亦禅靠在床边,低着头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荣顷,他平淡的语气里又夹杂着一丝温情,像是舍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般。 安靖年坐在他对面,斜眼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随意的看着符亦禅,却又显得深不可测:“你就这么喜欢她?” “或许吧。”符亦禅没有看他,仍是低头看荣顷,见荣顷额头上渗出汗水,就贴心的拿面巾一点一点小心谨慎的擦掉她额前的汗。 “啧啧。”安靖年翘着二郎腿,语气夸张道:“看来你是陷下去了,哎,可惜了,这下就又少了个能陪我四处溜达的人喽。” “你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符亦禅淡笑着看着安靖年,语气真诚的劝诫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上爷的不是喜欢爷的长相就是喜欢爷的权利,最后那么一点吧,还是爱爷的银子。”安靖年顿了一下,语气沧桑的像是看尽了人间悲喜的老汉:“我在战场上拼搏了那么多年,才换来如今自由娶亲的机会,若是随便的娶了一个,不是太对不起我为了自由出生入死的这么多年了?” “等遇到了,你就知道了。”符亦禅感慨,他很早就遇到喜欢的人了,但是他喜欢的人却嫁给了别人,如今的他能做的就是彻底让自己死心。 只有他也成亲了,他才能彻底忘了她,不对她在存一点幻想。 “小禅,药端来了。”耿九咋咋呼呼的跑在前面,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哼,这就是出去游湖不带他的代价!直接跑到床边晃着荣顷的胳膊,一声一声深情的呼唤着:“小顷,起来吃药啦,只有吃了药才能好哦。” 宗朽跟在他的后面进来,她盯着药盏,缓缓的往前移着,移到符亦禅面前才松了一口气:“诺,药好了,赶紧给她吃吧。” 躺在床上的荣顷已经醒了,但意识还是很模糊,她眯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众人,然后无力的靠在床上。头还是很疼,疼得跟要涨开一样,她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希望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疼痛。 白玉小碗里装着黑色的药汁,看起来分外的倒人胃口。 荣顷皱了皱眉,然后往床里面挪了挪,符亦禅微笑着吹了吹勺子里的药,然后递到她唇边:“乖,吃了药就好了。” 荣顷目光呆滞的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吃?” 额……荣顷愣了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能让我自己吃药吗?”自从她会拿筷子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人喂过她饭了,所以现在猛然来一个喂她药的,她还真是要多不适应就多不适应,哪怕脑袋还是浑浑沉沉的,哪怕她现在还懒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还是你更喜欢我用嘴喂你?”符亦禅贴在她耳边暧昧道。 荣顷思考了良久,才不甘心的含住他递过来的勺子。只是,她的淡定在含住勺子的那一瞬间消失了,忽地她呆滞的眼神变得清明。 好好好,好苦的药啊! 不过,良药苦口这句话说的还真是对,荣顷虽然脑袋还有很疼,但她至少不瞌睡了。但是,清醒之后面对的是更大的折磨。 荣顷看着符亦禅端着的小碗,嗓子苦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为了能够恢复健康,她就拼了吧!可是真的很苦啊,而且碗里的药好像还有很多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喝也太折磨了吧? 荣顷抬头看符亦禅,委屈的对着手指,小声道:“我想自己喝行吗?” “你觉得呢?”符亦禅把第二勺药递到她面前,他没有直接回答,却用行动给出了他的答案。 荣顷只好含泪,一口一口的品尝着那不算美味的药汁!靠,何止是不美味啊,简直是难喝,难喝懂么,难喝! 直到碗里的药汁消失,荣顷才得以解脱,符亦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蜜饯塞到她嘴里,然后把放到一边,见荣顷躺下,又贴心的给她掖好被子。 旁边的三人见此情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很不爽,毕竟他们目前都是单身啊,在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是非常不对的。 最可恶的是,他们知道不对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知道自己不对但是还是还屡教不改啊! 据说,生病中的人都内心都特别的虚弱。 于是,荣顷就在脑子不甚清楚的情况下把符亦禅的腿当成了枕头,她安静的躺在他的腿上,身体缩成一小团像是睡眠的小动物。 另外三人悄悄退去,他们实在受不了这种无意识的恩爱了。 这一夜,荣顷枕着符亦禅的腿睡了,这一夜,符亦禅靠着床栏,一动不动的睡了。 旭日东升,初升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符亦禅的脸上,他由睡转醒,发觉时腿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但他还不能动,因为荣顷还没有醒。 虽然说他们都不在了,他也没必要装了。但他就是忍不住装下去,让别人看到他的深情,从而绝了自己的念想。 符亦禅依旧靠在床栏上,扭头看窗外的阳光。静谧的房间里铺满了阳光,只有两人的房间里也因这阳光而温暖起来。 荣顷动了动,然后从他腿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符亦禅然后伸手跟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喝了药又睡了一觉,感觉舒服了很多。 “早上好。”符亦禅淡漠的回答,仿佛前几日的温柔都只是她的错觉。 荣顷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符亦禅,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脸红的原因——发烧了。哎,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脸红的那瞬间,她还真以为她喜欢上他了来着。 “你不怕他们过来,听到你说这话的语气?”荣顷靠着床头,笑的贱兮兮的看着他。昨天喝药的仇,她今天一定要报!本来能一口喝完的药,愣是在他的威胁下,一口一口的喝了…… “你觉得他们会看到吗?”符亦禅反问,清朗的语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然后他挥了挥手对荣顷道:“让开,让我睡会儿。” 荣顷囧囧的看着符亦禅睡在自己的床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她还以为他生气了,不过依照目前这情况来看,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这是起床气…… ------------ 第十六章 房中警告 荣顷在得知他这是起床气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蹭饭吃就算符亦禅真的看她不顺眼,她也得受着。 她看着睡的安稳的符亦禅,忍不住纠结起来,她也想睡觉啊,怎么办?怎么办,睡呗。 …… 耿九跟宗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符亦禅平躺在荣顷的床上,而荣顷背对着符亦禅睡在里面。 “咱们出去吧。”耿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看到他们感情进步的快,他就是开心。按照他们现在的进展,估计要不了一年他就能得到答案了。 但宗朽显然不理解耿九的想法:“看到他们俩感情好,你很开心吗?” “你不开心吗?”耿九纳闷的看着宗朽,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不管是站在何种立场,他都希望看到他俩的感情进展快。 “可是他们成亲之后,就不会理咱们了吧?” “就许你成亲,不许人家成亲啊?” 两人叽叽喳喳的争论着,躺在床上的荣顷也睡不着了,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双腿搭在符亦禅的肚子上,偏着头看着门口的两人。 清晨的房间,显得分外的热闹,这两人还没走,那边又来了一个人,他人未至声先到:“你们站在她门口做什么?难道还不过去吃饭?” “我们就是过来喊她的啊,可是她现在跟二禅一块睡觉,不好意思打扰他们的。”耿九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努力的不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但是他这话,却让常年流连花丛的安靖年也吃了一惊,旺安朝的女子,极少是婚前就和夫君同房的吧? 还是说,现在的女子已经开放到他不能接受的地步? 安靖年顺着门口往里一看,只见那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直勾勾的看着外面,披肩长发盖住了两边的脸蛋,这样的她竟让人觉得惊艳。双眼睁的并不大,却比睁大了看着更诱人。 安靖年笑着看着身旁的两人,调侃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她跟二禅一块睡觉?”耿九不懂他能理解的,但宗朽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不懂他就不能理解了。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宗朽,想从她脸上看到她说谎的痕迹,最终还是败在了那越来越红的脸上。 哎,他安靖年的魅力,果然是无人能挡的。 “打扰别人睡觉是不礼貌的。”符亦禅缓缓的坐起身子,荣顷的两条腿也因此落在了他的腿上,他斜眼睨着门外的三人,森森的语气似是风雨欲来似的前奏。 荣顷坐在他旁边,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嘿嘿,这么好的吃豆腐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怎么说也是一个美男啊! 符亦禅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好些了吗?” 差别待遇,赤裸裸的差别待遇啊!门外的三人互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对符亦禅的鄙视。 “我们等会儿就过去吃饭,你们先去吧。”符亦禅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但是他们都了解,每当符亦禅用平静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就证明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他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而他们刚走,荣顷也迅速的撤回自己的双手和双腿。观众都走了,就证明戏已经做完了,有人的时候她还能放肆一下,没人的时候她连近身都不能。 哎,吃豆腐重要,生命安全更重要啊! “呵呵,怎么不靠了?” 荣顷打了一个寒颤,死劲往床里面靠,然后怯懦道:“我我我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嗯?要我如何信你?”符亦禅面无表情的缓缓凑近她道。 “……”荣顷有些别扭的扭过头,这种感觉太难受了,简直比饥肠辘辘的时候有盆美食放在你面前但却不让你吃还难受。她别扭的开口:“那要怎么样你才信我?” 如果是特别变态的方法,那她就直接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好了,反正承认了也不吃亏。 “你自己想。” “……”荣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不继续睡觉了吗?昨天没睡好,今天就要补回来。”嘿嘿,转移话题,她还是会的。 只可惜,转移话题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但符亦禅显然不想跟她计较,因为他好像注意到了更有意思的一个话题:“哦?睡觉?你陪我?” 睡觉也是个很危险的话题,荣顷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无语道:“别玩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你觉得我是在玩?” 荣顷摇头。 “其实我就是在玩,还有。”符亦禅坐到她对面,认真的看着她道:“虽然我要利用你断了对宗朽的念想,但是你不要忘了我爱的人还是她,所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伤害宗朽?就算她想,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更何况除了吃的,她根本没有把别的人或物放在心上。 “字面上的意思。”符亦禅说完就潇洒的下了床。 荣顷看着符亦禅的背影,很是疑惑。他是在警告她什么?是昨天落水的事,还是什么?可是昨天落水,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除了最后坑他一点吃的,难道他不满意的是自己最后的狮子大开口?但是那跟宗朽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荣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来这种深奥的问题果然不适合自己思考啊。她摇摇晃晃的下了床,然后走到门口坐在台阶上。 门外的天蓝的很纯粹,像是没有一点杂质一样。天空中,几朵白云无忧无虑的在天空中飘荡,自由的让人羡慕。 荣顷看着天上的白云,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的饭也不好蹭啊,明明说要管一辈子的饭的,现在才蹭了多长时间他就烦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要赶自己出去呢。 哎,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荣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就返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 第十七章 屋外交谈 她趴到床上,一阵困意袭来就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而另外一边的符亦禅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警告的那妮子居然没有跟上来。 岂有此理,就警告了这么一下她就给自己罢工?看来得好好威胁威胁才是。 符亦禅这么想着,就想转身去找她,只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宗朽。他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然后迎上前去笑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刚好要去找你呢,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免得被你娘子看见,让她误会。”宗朽激动的凑到他面前,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一旁的院子里,然后才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亲啊?” “嗯?”符亦禅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哎呀,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成亲。”宗朽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故作羞涩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有事吗?”符亦禅看着娇羞的宗朽,内心叹道:不好!估计这样下去,就算是成亲也灭不了他对她的向往。 他觉得自己要淡定,然后他就淡定了。 “赶紧说赶紧说啦。”宗朽晃着他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如果成亲晚一点的话,她就不用掏自己的银子随礼了。虽然也得随礼,但不是她掏出去的她就不心疼。 “大约过几天吧。”符亦禅好笑的看着宗朽,眸中深藏着温柔:“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啊,我就是在想,如果过几天他过来找我,我还赶不赶得上你们的婚礼。”宗朽继续娇羞道,其实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撤退,然后就不用掏自己的银子随礼了。哎,多好的算盘啊。虽然符亦禅是她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但是,随礼要她掏银子她真的很心疼啊。 “到时候我跟他说说,应该可以的。”他温和的语气,夹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眷恋。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任谁都没有办法一下子忘掉吧。让她亲眼看到他成亲,他们就算是彻底的没可能了吧。 “恩,如果他真的过来的话,我会跟他一起的。”宗朽回答的干脆利落,如果真和他一起,掏礼钱的肯定是他了,那自己的银票就保住了,真幸福啊真幸福。不过,想起这几日符亦禅对她种种冷落,她心里又不平衡了,嘟着一张小嘴道:“哎,二禅啊,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成亲我们都挺开心的,但也不能为了娘子就冷落了我们这群相识多年的朋友吧。” “迟早是要成家立业的。”符亦禅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根本就没因为她冷落自己的朋友,又何来不能之说呢? 成家,成的是为忘人的家;立业,立的是不被人认同的业。若是他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成亲该多好?然后入朝为官,为百姓效力。 只可惜,这一切都没按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哎,这个我知道啊,又不是反对你成家,只是……”宗朽绞着袖子,不安的看了符亦禅一眼,然后吞吞吐吐道:“只是你别为了她,刻意的躲着我好吗?” 虽然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但是她真的能感觉到符亦禅在躲着她。虽然她知道他们将来都是要成家的,但是荣顷没出现之前他们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荣顷一出现感觉什么都变了呢。 “我从没有为了她躲过你。”符亦禅看着她道,他只是做着作为一个夫君应该做的事而已,然而这对荣顷来说并不公平,每个女子都渴望有一段真真切切的感情,虽然现在有一个人天天对她很好,却仅仅是因为所谓的责任。 所以说,她也挺可悲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陪我去月老祠,还不让荣顷陪我去?”宗朽站在他对面询问着他,这样都不算躲,那怎样才算是躲? “咱们已经成亲了,所以去月老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就算去月老祠,真的求到上上签又如何?她能抛弃她的夫君跟自己一起吗?就算她能放下自己的夫君,他也没办法抢自己朋友的妻子。 所以,就一开始他不跟她一块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啊。”宗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幽幽的闪着些水光,她也不知道去了要干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去看看。 成亲之前没有去过,成亲之后她相公明明答应了要带她去,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看到月老祠的影子。 所以,她对月老祠的向往慢慢变成了一种执念,她甚至感觉今生如果不去月老祠将会成为她永生的遗憾。 “你央求他,他就会带你去的。”符亦禅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易栈的,易栈对宗朽的那份宠爱,不知道让多少已为人妇的女人羡慕半死。 只可惜,易栈只有一个,旺安朝的女子却不只一个。 “可是我跟他说了很长时间了啊,他也答应我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带我过去。”宗朽很不满易栈这种只承诺却不实践的行为。本来有好几次她都准备好了好去了,而他却找出种种借口推辞。 宗朽就特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事他都能答应自己,唯独在月老祠的问题上虽然答应了,但却一直不实践?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真有的话,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那一定是他忙吧,等他不忙了一定会带你去的。”符亦禅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带她去,但直觉告诉他,不管是为什么易栈不带她去救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他此时,也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安慰她而已。 “哎,我现在想去的原因也只是不想打扰他而已。”宗朽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微微的带着些哀怨:“我只是不希望离开他,我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符亦禅轻笑,只是笑中还带着苦涩,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感觉确确实实的从他心里窜出来了。 宗朽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抬头露出一个笑容:“你说的也是。” ------------ 第十七章 初退烧,又复发 “别笑的那么勉强。”如果现在她未嫁他未娶,符亦禅肯定会把她拥入怀里,然后好好的安慰她,只可惜现实是,他将娶她已嫁。 “切,我这表情叫勉强吗?”宗朽拍着他的胳膊笑的开朗:“哎,打姐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姐就不知道什么叫勉强,好啦好啦不想这个问题啦,一起吃饭去吧。” “嗯。”符亦禅轻声应了一声后就被宗朽拉着进了大堂。 他以为荣顷回来,可是从他们开始吃饭到散桌,荣顷一直都没出现。 “她怎么没来?”耿九放下自己的碗,走到符亦禅面前问。他们今天上午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不来吃饭了? 符亦禅放下筷子,也有点疑惑:“我也不知道,等下给她带点东西回去吧。”她贪吃,用吃的东西哄她,应该没错吧? 女人真难琢磨,明明刚开始还好好的,就因为一句警告居然连饭都不吃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刚放下筷子就掂着厨房做的鸡汤到荣顷房间里打算看看她,结果刚到她房间里,就见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身上还围着厚厚的被子。 符亦禅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略带歉意道:“你今天怎么不去吃饭?”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符亦禅想拽开她的被子,只是稍微用力了一下,被子就被裹的更紧了。他无语的看着被子,叹了口气道:“我给你带了刚熬好的鸡汤,喝点。”说着又要伸手拽她的被子,只是拽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皮肤,一股灼人的热意顺着指尖传了过来。 这种热度,简直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符亦禅吃惊的掀开被子,只见荣顷闭着眼睛,一张小脸通红,被子被夺走后就缩成一团,只是睡的并不安生。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今天没去吃饭的原因。 额头,比昨天还要烫。 符亦禅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到厨房里命人煎了些药,才又去了荣顷的房间。房里的女子,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不过比第一次过来的时候稍微好一点的是她把头露出来了。只是,她的脸还是红的吓人。 他安静的坐在床边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觉得有些无聊就自言自语道:“难受怎么不说?如果说了,说不定这会儿药都好了。” 荣顷头依然在疼,不过有人跟她说话,好像还是在关心她,她就算是很难受也要回答:“刚开始还不难受的,可是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间头晕了。”被窝很舒服,她觉得有些热就平躺着看着床顶。 素色的帷帐并没有太多的花纹,耐看却不惊艳。就像,就像……荣顷馄饨的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种花来形容它。 “那现在感觉怎么样?”符亦禅问,对于自己未来的娘子,他有的只是愧疚。虽然她也答应了,但他还是隐隐会觉得内疚,因为在这个朝代被休的女子就很难在嫁出去了。 “还是那样。”荣顷有气无力的达到,鼻子还堵得难受,呼吸也很困难。才发烧就这么受罪,她简直都不能想以后得个大病什么的怎么办。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就是喝十天半个月的中药,黑漆漆的药汁要一口一口的喝完。喝十天半个月的中药估计都是少的。荣顷嘴里突然一苦,好像重新回味了一下昨天的中药一样。 哎,苍天不公啊,她还没吃多少好吃的就用中药来折磨她,要是吃遍了大大小小城市的美食……荣顷泪流满面,她不敢往下面想了,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情况好一点的是失去味觉,情况不好的就直接只能吃清淡的流质食品!尽管还在头疼,但是一想到吃的问题,荣顷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哎,不激动还好,一激动这头就疼。 荣顷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哎,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发个烧揉个太阳穴,胳膊还懒的抬的。 懒是一种病,得治。 哎,可是她不想治怎么办?如果懒是一种病,那就让她懒死吧。荣顷躺在床上懒懒的想,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不好,死穴被人控制了!荣顷一惊,然后舒服的哼哼唧唧两声,不过看来控制她死穴的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啊。 荣顷安心的把胳膊伸到被子里,闭着眼享受着。 “你枕着我的腿吧。”枕着腿按着比较方便。 荣顷听话的枕着他的腿,然后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就继续闭目养神。不得不说,符亦禅按摩的技术就是好,她舒服的似乎连刚开始的头疼都快忘了。 “哎,如果你能给我按一辈子该多好。”荣顷闭着眼睛感慨,不过这个一辈子里一定得有吃的,要不然她宁愿不要他按摩。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除了亲人之外,就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东西了。 符亦禅手指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按的舒服啊。”还是免费的,当然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如果后面那半句话说出来了,她肯定是要得罪人的。得罪人她倒不在乎,她怕的是得罪饭票! 荣顷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以前洒脱的那个荣顷那里去了?以前那个不会被任何东西威胁的荣顷哪里去了?以前那个……哎,她又谈了口气,难道穿越还能改变人的本质吗? 事实是,穿越不能改变人的性格,而她一直都是个吃货。 “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符亦禅轻笑出声,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如果你是吃的东西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就已经爱上你了。”荣顷闭着眼睛答道,按摩虽然舒服,但好像也是那一会儿的,现在头好像又开始疼了。 但是,符亦禅按的正兴起……要她怎么开口说她不想要了啊? 哎,穿越之后又多了一个恶习:不会拒绝饭票! ------------ 第十八章 商定婚期 “寨主,药来了。” 荣顷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但听到这一句就立马清醒了过来。药?中药?很苦很苦的中药?她能不能不喝啊? “给我罢。”符亦禅刚说完,那人就把药递到他手上。 此时,房间只有他们俩。 荣顷讪笑了两声,然后讨好的看着符亦禅问:“这药能让我自己喝吗?”昨晚喂药是为了秀恩爱,今天不用秀恩爱了,那应该可以让她一口解决吧? “你就这么排斥我喂你药?”符亦禅眸中带着笑意,温和道。 荣顷靠在墙上,无语的看着符亦禅:“如果是我喂你,你也会排斥的。”毕竟这是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如果是好吃的,她还能勉强接受! 最后,荣顷的抗议有了效果,当她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成就感袭上了她的心头。 哎,不用人喂药的感觉可真好! “喝完了,那我就跟你商量个事吧。”符亦禅把瓷碗随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看着荣顷认真道。这个问题,是他们自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哦?”荣顷半睁着眼睛看他,刚喝了药她还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刚才的药虽然喝的痛快,但是也留给她很大的回味的空间,苦啊,太苦了! “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婚期的事吧?。”符亦禅认真的看着她问,只是这认真的小眼神看的荣顷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他怎么突然想到提出这个问题了?是不打算养她,不打算让她蹭饭了吗? 荣顷有点紧张的看着符亦禅,然后谨慎的点了点头。如果他真的要取消这门婚事,那她……还是赶紧找下家吧。 “要不就三日后吧?”符亦禅看着荣顷谨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笑:“要让她亲眼看到我成亲,才能绝了我对她的哪一点念想。这种想法很奇怪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都成亲了,才什么都断了。以前她成亲我没成亲的时候还觉得她有可能跟我在一起,不过,我总是觉得我好像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忘了她,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一样。” “难道你不觉得在她成亲的那一天,你们就什么都断了吗?”荣顷反问道,虽然这样有可能会毁了她蹭饭的机会,但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还是让她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没吧,那时候总是觉得如果她相公不爱她,她相公休了她,她只要一句话我就能什么都不在乎的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家人反目兄弟成仇,我都不在乎。”符亦禅的声音像是在叹息,爱之一字,就是能让人绝望之后还是带着零零星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那时候还想着她或许是有苦衷,想着她今后的某一天会后悔,然后就自己就能带着她私奔了。当曾经的年少轻狂被时间消磨尽,他静下心来,才发觉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天真。 “那你跟我成亲之后不还是一样吗?”荣顷不明白,难道他跟自己成亲之后,宗朽在要求跟他私奔,他就能为了自己而义正言辞的拒绝宗朽吗? 呸,谁信! “有家室的人,跟没家室的人是不一样的。”符亦禅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或许,我只是想找个能够强迫自己忘了她的理由而已。” 啊咧,这样都行?荣顷低着头看着被子,此刻她的内心是十分的纠结的,她在纠结要不要点醒她未来的相公。如果点醒了吧,那说不定蹭饭就没机会了。如果不点醒的话,看他这样子她心里又觉得别扭。 “那个,要不要我发表一下意见?”荣顷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毕竟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她可不想祸害了古代纯情小男生。 “嗯?你说。” “不过在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荣顷觉得吧,在提出意见之前,还是要先维护好自己吃饭的权益比较好。 “说吧。”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需要你就得管我饭。” 符亦禅点头之后,荣顷才调整好自己的语气说道:“假如,咱俩成亲之后,小宗发现爱的是你,然后跟所有人为敌最后跌跌撞撞的跑到你面前让你带她走,那你怎么办?”他说要用婚姻束缚自己,可如果真遇到那种情况的话婚姻不就成绊脚石了吗? “不可能的。”符亦禅浅笑着回答,只是那语气还夹杂着些许无奈:“她成亲了,就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她相公的事,这点我还是了解的。” 咦……这种了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勾搭了,只不过没勾搭上?荣顷若有所思的看着符亦禅,嘴角带着一抹荡漾的笑意。 “因为是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了解她。”符亦禅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荣顷那不信任的眼神就下意识的解释了。 但是这解释落在荣顷的耳朵里,效果就有待商榷了。 就在荣顷各种脑补他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的时候,符亦禅又开口了:“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下去准备了。” “嗯。” 荣顷只是没想到,准备二字居然是如此的麻烦!符亦禅刚出去,她就钻到被窝里打算继续睡了。可是被窝还没暖热,就有一群女人进来对她动手动脚的!还把她从床上拖到地上动手动脚的! 哎,都是女人,我有的你们不是也有吗?喂喂喂!没说你是吧,干什么干什么呢?荣顷愤怒的睁开眼看她胸前的那只手,然后她就蔫了。 她以为的吃她豆腐的妹子,只是在帮她量三围而已。 “寨主好有福气呢。” “是啊是啊,她长的好可爱啊。” “寨主明明长的也很好看!” “郎才女貌呢。” 荣顷听到他们讨论,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自己刚来那天那个不认识的妹子的提醒。这几个妹子里应该有喜欢符亦禅的吧?不过看起来好像对她没有太大的敌意。 只是,她还没有得意多久,那些妹子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荣顷:“……” ------------ 第十九章 拜堂风波 那些妹子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跟她说过话。 荣顷受伤了,她一直都以为她的人缘很好的,不过现在跟符亦禅一比,简直就是菜到家了!哎,符亦禅不管是妹子缘还是汉子缘都比她好,这叫她可如何是好?都怨那些妹子了,如果不是她们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她就不会睡不着了。 荣顷有一个怪毛病,那就是睡不着或者是闲了的时候,就喜欢乱想。 这不,她又开始了。 穿越本身就是个悲剧,魂穿什么的也就算了,关键她居然是身穿!哎,身穿就变不漂亮了,变不漂亮就没人喜欢了……没人喜欢蹭饭就不好蹭了。 荣顷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十分的忧伤,她最喜欢的就是身穿的对象是个坏蛋,这样她就能各种挽回形象什么的,然后在博得某个男生的宠爱,最后衣食无忧了。 当然前面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衣食无忧! 三天时间,匆匆而逝。 荣顷如果知道成亲是要饿肚子的话,那她肯定早点起床装点零食的! 只是当天早晨,她睡的正舒服的时候,一帮人突然冲进了她的房间,然后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而她只能睁着一双眼不甚清楚的看着窗外,任由他们上下其手,窗外漆黑的一片让她分不清现在几点,但是她清楚的知道现在还没到她起床的时间。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坐在藤椅上继续睡觉,反正从床上挪到凳子上只是一个地点的转变而已,这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都能睡! 只是她睡着睡着,那些妹子又把她从藤椅上拽了起来,为她更衣。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入眼并不觉得刺目,领口是手工绣制的镂空的小花收金边,胸前是一朵绽放的牡丹,喜庆之余又添了丝贵气。 红色,将荣顷本就可爱的脸衬得更是艳气逼人。束起的长发被头冠罩住,几颗摇晃的珍珠碰到一块发出清脆的声音。 几个妹子愤愤的聚到一块,小声的商量着什么。最后她们又把荣顷按到藤椅上,开始给她补妆。于是,荣顷又靠着藤椅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了。只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姑娘,花轿快来了,你就盖上盖头等一会儿吧。”一个妹子的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荣顷可以确定那是幸灾乐祸不是别的,不过她也不想知道那妹子到底为了什么幸灾乐祸,反正她已经盖上盖头了就算睡觉也没人知道了。 按照小说里面说的,的都是抬个花轿走半天才到结婚的地方的。荣顷对于小说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刚进了花轿她就闭上眼睛打算补觉,她想轿子上虽然颠了点吧,但至少没人打扰。只是她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一声落轿,吼得中气十足,愣是把荣顷从睡梦里吼醒了,哦不不,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她清醒的下了花轿,然后又扯着红绸子跟符亦禅一块进了大厅。 她能确定她进了大厅,但是却不确定是不是跟符亦禅一起。虽然小说坑了她一次,害她没睡好,不过她对小说的信任是不会因为这一场意外就改变的。 直觉告诉她,在这场婚礼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不算惊天地泣鬼神却足以让人当成饭后谈资的事。 此时,阳光正好。 傧相豪爽的喊着:“一拜天地。”符亦禅他们也很配合,只是当傧相喊道:“夫妻交拜”的时候,有人出现打断了原本和谐的画面。 一名红衣女子缓缓的走到众人面前,然后缓缓道:“慢着。”她轻柔的声音,仿若春天徐徐的暖风,柔柔的让人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那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就像那话直接说到了人的心里一样。 荣顷撩开盖头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便看见了一名眉眼精致的女子,那如丝媚眼像是下一秒就能勾掉人的魂儿似的。 荣顷已经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那张惊艳的脸了,虽然她没有三百六十度看过但她能确定这女子一定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人儿。 乔若就站在门口痴痴的看着屋内,而她身上那随风而动的红色衣服像是下一秒就会燃烧的熊熊的烈火。 “你终于回来了。”乔若柔柔的声音有些空灵,眼中也有了湿意,她就隔着众人看向堂中的人自此便什么都没说。 没有人知道她等了多久,也自然也不会有人懂她的落寞。 符亦禅眸子里带着些许的讶异,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笑着道:“乔若,你也来了。” 他欢迎任何参加他婚礼的人,除外了捣乱的人。 “嗯。”乔若缓缓的答了声,有些抱歉的看着符亦禅道:“能让我和你家娘子说些话吗?就在这里说,可以吗?” 符亦禅淡定的点了点头,反正在他的眼皮底下,乔若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乔若得到符亦禅的肯定后,才看着盖着盖头的荣顷哀伤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众人:“……” 一时间众人愣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荣顷透过手指撩起来的空隙看着那人,然后她也愣了,这美女是在跟她说话?为什么感觉很像是在跟她说话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乔若看着荣顷,痴迷的的看着。 荣顷茫然的看着乔若,很是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表白的话,不是应该给符亦禅表白进而抢亲吗?跟她荣顷表白算什么?既然美女都跟她表白了,她不回应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看着乔若道:“你认识我吗?” “你不记得我了?”乔若温柔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紧张,然后她才叹了一口气徐徐道:“也是,想必你也饮了孟婆汤,今生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呢?” 乔若说完,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大厅,荣顷看着那仓促的背影看的心里一揪一揪的。哎,美女就是美女,就算是一个萧瑟的背影也能让人心疼啊。 只是,谁能告诉荣顷为毛她到的这个朝代有这么多美女啊! ------------ 第二十章 洞房花烛上 荣顷就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被送进了洞房,只是坐在洞房里,那位美人儿的脸还不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明明才见过一次面,又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只是乔若甚至是这个地方,都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刚过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安宁了,像是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故里一样。 荣顷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当她住的时间越来越长的时候居然还会萌发出一种“离别了这么久居然都太大的改变”的感慨,像是她迟早都会回到这里一样。 “咕~” 荣顷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忧伤的道:“乖,别叫了,叫了也没东西给你吃的……”虽然隔着盖头,她依然能看到自己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惜的是,她现在除了摸自己的肚子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古代人太猥琐,居然不给女方饭吃!哎,就算把她饿倒了,符亦禅也未必会扑倒她,所以何必呢?还不如给她点饭吃来的自在。 只可惜,并不是每人都知道她和符亦禅成亲的原因,也自然没人会给她饭吃。 “哎。”荣顷又叹了一口气,这次她叹的并不是吃的问题,而是叹刚才的妹子。她想,如果那个妹子来强的,直接把她拖走,她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饿了。她虽然打心眼里认为乔若喜欢的符亦禅,但是只要不让她饿肚子,乔若喜欢谁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带她走只要能管她饭。 房中并无他人,但是荣顷就是不好意思撩开帘子吃供桌上的东西,她也很奇怪为什么她明明已经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却完全没有动桌上的美食的意思。 桌上的烧鸡,点心,美酒的香气一起涌向她的鼻子里,她摇了摇头然后无力的躺在床上,哎吃贡品不知道会不会被骂啊。 “呦,我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安靖年带着调笑的声音突然在这房间里响起,荣顷一惊立马端端正正的坐了起来。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腿上,她并没有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什么,反正她跟安靖年也不太熟,不过,新郎的朋友能比新郎先进洞房吗? “你能比新郎先进洞房?”荣顷问,虽然一般的小说里都没有提到这个,不过应该没有比新郎先进洞房的宾客吧?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安靖年道,他随手关上门后就走到了喜床边,挨着荣顷而坐。 荣顷感觉有些奇怪,随即也问出了口:“莫非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怕我说?”真是见不得人的事的话,应该是偷这房间里的武功秘籍或者是珍贵的药材?她觉得有些意思,甚而觉得有些刺激,最后她的脸垮了下来,如果真是要偷东西的话……那么极有可能过一会儿就要把她打晕了。 晕了也好,至少不会饿肚子了。 “勾引你算是见不得人的事吗?”安靖年贴在她的耳边道,因为隔着一层盖头,荣顷又低着头,倒显得更加暧昧。 像是为洞房做准备的新人。 不过荣顷显然不吃这套,她把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道:“勾引我不算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够引我家相公才算是。”前者不管如何她都有饭吃,后者只有她赢才能有饭吃,所以后者才是见不得人的。 “哦?你不喜欢我?”安靖年对于自己的皮囊还是很有自信的,放眼旺安朝,有多少喜欢他的女子爱的不是他这幅皮囊? 荣顷很不解他问这话究竟有什么意思,他们才认识几天?怎么可能喜欢?不过如果说喜欢的话,她还是比较喜欢符亦禅和耿九来着。 “哦?你在想什么?”安靖年得意的看着荣顷,在这旺安朝不喜欢他的女子能有几人?整个旺安朝,幻想着与他发生一段情的女子又有多少?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上了他床的女人定是没有喜欢他的百分之一多。 荣顷很无语,她想无视这个问题,但无奈房中只有两人,所以她只能转移话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腿长在我身上,莫非我要去哪里还有人管着?”安靖年笑着回答,轻佻的语气还带着些轻狂,颇有些天地之大唯我独尊的感觉。 于是,荣顷华丽丽的无语了,她不要费脑子回答他的问题,她要吃饭,要吃饭!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是爱我的喽?”安靖年满不在乎的看着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的女人,见她没有回答就继续道:“我就知道这旺安朝没有几个女子不喜欢我的,纵然是不喜欢我这张脸也会爱上我的权势。” 荣顷无语至极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在然后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按照安靖年的说法,好像喜欢他的女子都是被他这么问出来的。 荣顷心里不自卑了,如果这样就算是有人喜欢的话,那她肯定也是个万人迷。 “你这算是默认吗?”安靖年离她远了些,有些不屑道。 默认?默认什么?荣顷完全不在状态,忽而想起来什么,顿时觉得一口气顺了心里豁然开朗,既然又比自己乐观的人,那自己就没必要悲观了:“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喜欢的是我,却要嫁给别人的感觉如何?” “……”荣顷能确定,安靖年的脸皮厚的能和符亦禅的脸皮媲美了。 “很不舒服是吗?特别是你喜欢的人坐在你面前,你却不能扑上去对他又亲又啃的。” 荣顷觉得安靖年脑子有点问题。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新郎官在喝酒,坐在你旁边的却是你爱慕已久的人。”安靖年沉沉的笑着,就连着屋子里的喜庆的红都不及他一个微笑耀眼:“难道你不想做些什么改变这种状况吗?” “改变这种情况?为什么?”荣顷刚说了这话,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了,不过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比如把玩笑话当真了? 这不是一种很好的兆头……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荣顷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义正言辞道:“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发生什么。如果这房间里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拿走,我不拦你。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以为我喜欢你的话,那你就自己在心里想,反正你在心里想我也不能拦着你。” 安靖年听着她这话,愣了半天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了然而又意味深长。 ------------ 第二十一章 洞房花烛时 荣顷觉得他这笑声看听着很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她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以此来推测他笑中的含义,但她又不想撩盖头…… 所以,安靖年笑中的含义也就不得而知了。正当荣顷疑惑的时候,安靖年开口了:“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他清朗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感慨万千的语气呆着些许寂寥。荣顷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安靖年像是在指责她一样,指责她抢了他的男人。 荣顷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却不是因为没吃饭,一股抢了男人的男人的憋屈感笼罩着她的内心,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又想了想,觉得安靖年刚开始的那番话似乎也是对她的试探。 于是,她就更难受了。 “怎么不说话了?”安靖年见她正襟危坐似乎很怕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住问,只是他问的时机不对,所以喜庆的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烛光微动,暖暖的红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荣顷还在痛心破坏符亦禅和安靖年感情的事,哎,本来一对多好的基友啊!现在居然因为她的插足就散了,看安靖年今天夜里的表现就知道他是无法忘怀符亦禅的,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要勾引自己的混话了。 不过,看他们的相处方式,也不像基友啊。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荣顷觉得这种事还是问出来比较好,万一他不喜欢,他俩不是那种关系,她就没什么好内疚的了。 “你觉得有人能配的上我?”安靖年答到,因为他遇到的女人中还没有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荣顷听到这回答,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没破坏基友感情又能蹭到饭的感觉可真好。 “难道没人告诉你不回答别人的问题是很不礼貌的吗?”正当荣顷沉浸在没破坏基友感情的喜悦中的时候,安靖年问道。 不问不要紧一问荣顷的心又揪了起来,难道还是破坏他们的感情了吗? “你应该回答没有人。”安靖年悠悠的吐出几个字,而他还是看不到被盖头盖着的荣顷又任何的情绪的变化。即使荣顷并没有无视他,可他的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因为他向来都是被人关注的人物,几乎都是别人跟他说话他爱理不理的,而如今他如今主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女人却不搭理他,这么强烈的反差他心里可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他又厚脸皮的问:“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不想搭理我?甚至多说一句话都嫌烦吗?”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高贵优雅的安靖年这么质问一个人当真少见,所以刚问完,他自己也愣了!他他他他怎么会问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这些话?而且刚才心里的那种被无视的愤懑是怎么回事?他那种玩弄人与鼓掌之中的淡定从容哪里去了? “不讨厌你啊,也不讨厌跟你说话,只是跟你说话的时候得想好要怎么说,不然怕唐突了你。”荣顷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这么生气,但她大约能感觉到跟自己的无视似乎有那么一点关系,所以为了安抚被安靖年她只好这么说。 其实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因为她很饿,而腹中不时传来的饥饿感让她根本无暇顾忌其他。 “你还怕唐突了我?哈哈~”安靖年笑的很开心,但却没因开心而遗漏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有时间下次再聊~” 荣顷只感觉刮起一阵风,等她撩开盖头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安靖年的影子了。她并没有立马放下盖头,而是趁着能自由呼吸的时候多吸了几口香气。 “咕~” 她不闻还好,一闻肚子叫的更欢了。 “让娘子饿肚子真是为夫的罪过。”符亦禅缓步走到喜床边,略带醉意的脸上带着些红晕,不知何时关上的门窗挡住了窗外的月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荣顷,眸子里的带着玩味的笑意。 荣顷不满的的看着他,哀怨道:“为了跟你成亲,我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个没良心的,不仅没给我带东西吃,还这么调戏我!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她越说越愤怒,一双大眼几乎要瞪出火来,然而头上的盖头明显毁了她的气场所以她一怒之下直接把盖头直接扔到一边,专心致志的瞪符亦禅。 她并不是真怒,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一天没吃饭的怒火而已。 “在说这些话之前,你看过自己的脸吗?”符亦禅抱臂,绕有兴趣的看着她,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过依然很可爱。 “脸,脸怎么了?你是想告诉我生气的女人很难看吗?”荣顷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怒道:“哼,难看怎么了,难看你也要看着!说不定你还要看着老娘这张难看的脸一辈子呢!” 符亦禅挑眉。 荣顷突然发现自己发飙发的有些过,于是讪讪的坐回床上,默默的等着符亦禅吼回来。岂料符亦禅并没有生气,只是递给她一面精致的小镜子。 “你应该没有看过你现在的样子吧。”符亦禅见她接过铜镜,便笑道。 荣顷疑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刚灭的火气又冲了上来,这些妹子太那啥了!居然给她花了这么一个坑爹的妆! 不是少涂就是多涂,不是颜色浅一点就是重一点,活生生的调色盘! 荣顷心中的怒意大盛,一时间只想找到那妹子血拼!妈的,就为了这么个坑爹妆害她饿了一天,外加没睡好,还不如不化妆呢! 哼,你们得罪了我,就要有得罪人的觉悟! 荣顷接过符亦禅递过来的面巾,把脸擦洗干净又怒气冲冲把头上的东西拽掉,哼,这次她是真怒了! 符亦禅看看她怒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没亲眼看到自己妆成的时候?” “是啊!当时太瞌睡了,就忍不住睡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把盖头盖上了!。”荣顷气极了,她看着符亦禅也不顾他会不会生气了:“我那时候不是撩盖头了么?你当时怎么没发现我妆容异常?” 她饿了一天,她很不爽,所以她要让符亦禅跟着她一起不爽! 下一章就是二禅的答案哦,乃门希望二禅的答案是什么? 谁能告诉我平板只能发几个字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码了两千多字不让发啊! 动不动就网络错误啊!受不了了! 终于搞上来了…… ------------ 第二十二章 同床共枕 可是,符亦禅好像并没有生气,他仍是淡定的看着荣顷,嘴角挂着极浅的笑意,虽不明显倒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你那时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的倒不是太明显。” 荣顷仍是不满意这答案,但迫于符亦禅的淫威倒也不好意思质问了。 哎!都不能给个漏洞比较大的答案让她发泄一下么,真是的,发泄一下又不会死人也不会怀孕!干嘛这么小气啊! “咳咳。”符亦禅用手挡着嘴轻咳两声,神色似乎有些尴尬,他佯装不在乎道:“今天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荣顷点头,虽然她喜欢装傻充愣,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白痴。虽然她并不是白痴,但她也不想浪费脑细胞揣测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她的脑细胞不能被吃喝八卦之外的事浪费一点。 “咱们要怎么睡?”符亦禅下定决心要问,但脸上依旧是平淡无波的表情,像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答案一样。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荣顷的目光移到符亦禅的手上,只见他的手握成拳,青筋微微爆起。啧啧,很紧张的样子嘛?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事做了…… 她突然觉得为了调戏纯情小处男死几个脑细胞好像也不是特别让人可惜,于是,她就笑的十分荡漾的看着符亦禅:“嘿嘿,你想怎么睡啊~”她说完还用袖子擦了下唇边的口水。 没办法,既然要调戏人,口水也是必要的工具之一。只有流口水,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色以及猥琐程度。 所以,荣大姑娘丝毫不觉得流口水是种可耻的行为,她甚至还觉得这种行为是应景的合理的。 符亦禅见她不在意,心里似乎明朗了许多,他靠在荣顷的耳边轻声道:“我随你。” 温暖的气息喷薄直接的喷薄在荣顷的耳朵上,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不小心扭头,然后笑的尴尬。 “很痒?”符亦禅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用着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问道。 荣顷很想回答比安靖年的痒,但这样回答明显会暴露一些不该暴露的问题,所以她只是羞涩的垂眸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的,很痒。 这是她点头的意思,可是……她又看了看符亦禅,她进而开始沮丧,哎,难道她天生就是被调戏的命?不然怎么会被反调戏? 荣顷欲哭无泪,便望天无语。 浪费可耻,而她居然为了调戏人就浪费脑细胞! 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咕噜咕噜~” 正当她慷慨激昂的在心里数落自己不是的时候,她的肚子再次不满的提出抗议。荣顷揉着自己的肚子,动作迟缓的脱下自己的鞋后就一点一点的缩到了被窝里。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她却一直没能睡着,肚子还在肆无忌惮的叫着,可她现在饿的连下床拿贡品的力气都没有了。 荣顷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床顶,她真饿啊…… “你很饿?” 哼,明知故问! “我带回来一只烧鸡。” 荣顷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讨好的看着符亦禅,只希望他快一点把烧鸡给自己。 空气中散发着香喷喷的烧鸡味,符亦禅只是看着荣顷,并没有要把烧鸡给她的意思。荣顷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不想给自己吃的,那干嘛把自己喊起来?不知道爬起来也是要浪费体力的吗! 哎,坐着也是挺浪费体力的,荣顷刚打算躺下的时候就听见符亦禅说:“诺。” 一只被荷叶包着的烧鸡出现在荣顷面前,虽然剥开荷叶后,那只烧鸡是一丝不挂的,但她就是觉得面前的这只烧鸡比任何活着的鸡都好看。就连那味道也是她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一时间,她的口水泛滥成灾。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流氓,粗暴的撕扯着烧鸡最后将烧鸡拆之入腹。 荣顷吃完,躺在床上舒服的打了个饱咯,嘿嘿,还是圆滚滚的肚子摸着舒服。 符亦禅也不多说话,直接脱了外衣躺在她旁边,见此,荣顷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虽说他于自己有一饭之恩,但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会有些别扭。 由此可见,荣顷也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 “有事?”符亦禅闭着眼睛问。 “哪个……”其实她是个很羞涩的人:“咱们俩睡一块不太好吧?”其实要真说的话,还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两人名义上的第一次,他不管怎么着都该表示表示吧? 虽然那一只烧鸡的味道还不错,但是她岂是那种为一只烧鸡折腰的人!荣顷期待的看着符亦禅,其实她不要多,在多给一只烧鸡就行了!这样就算说出去她也有面子啊! 两只烧鸡都是她自己吃的,这感觉好幸福啊~ “你想睡别处?”符亦禅反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荣顷攥着他的袖子,小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符亦禅躺在外面,侧着身子看荣顷,当他看她脸上出现两陀红晕的时候,心里突然蹦出“这样生活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 不错吗?或许吧。 荣顷红着一张脸窘迫的要死,如果她知道会演变成这种情况的话那她一定不会为了一只烧鸡开口的? “你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亲吗?”符亦禅见她不开口,便自己猜测道,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荣顷脸更红了,但她仍是没有回答,她还是不好意思说想要多要一只鸡的! 符亦禅嗅了嗅她的秀发,继续问道:“是还是不是呢?” 荣顷几乎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同床共枕又不代表非得发生什么,而且就算发生了什么吃亏的也是符亦禅吧?毕竟他长的那么好…… “那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侧卧着说话,像是感情很好的夫妻一样。 “咱们不是睡一块了吗?”荣顷眸光微闪,带着克制的渴望。 “然后?” “然后不就该你表示了吗?” 符亦禅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但他就是想看她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莫非调戏人也会上瘾?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 第二十三章 床单纠纷 “你想让我表示什么?”符亦禅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故意装傻。 荣顷突然觉得继续这个问题是不理智的了,所以她便枕着他的胳膊,腿搭在他的腿上,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慢慢的,她的脸也贴上了他的胸膛,即使隔着衣服也依然能听到他规律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相拥,一夜无梦。 旖旎的阳光照在房间内,床上那男子已经醒来,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喊醒像个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的女子的想法。虽然此时他的胸口已经湿了显然是被她的口水弄湿的,但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 他安静的看着睡的安稳的女子,同时默默的告诉自己:符亦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你有个可爱的妻子,说不定过不了几年还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幸运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像荣顷这么可爱的女儿…… 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没法预测别人的结局。 因着成亲,符亦禅也多了几天假期,但是有些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比如。 荣顷穿着鞋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嘿嘿不得不说俯视人的感觉可真好,清了清嗓子,她问:“今天有人过来收床单吗?” 按照小说里的发展,他们俩肯定得有一个割手指充当落红的。 旁边一阵冷风吹过,符亦禅坐在被窝里仰视着荣顷道:“有又如何?” 虽是荣顷俯视着他,但他说话的气势却把荣顷直愣愣的比了下去,荣顷捂脸欲泪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凭什么每次她都被他调戏还反调戏不过来啊!就算被调戏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好不容易高大了一次!还被那不以为然的语气给比了下去啊啊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容易烦躁,好像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轻易的挑起她的怒火,就像现在仅仅是因为符亦禅说话的一种姿态就让她怒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要说只能说她隐隐有的爆发的气势。 等等,爆发? 荣顷心里一喜,莫非这是本女强小说?而她就是那很强很牛逼的女主,虽然长的不好,但会用各方面的能力让众多美男子对她俯首称臣? 弱水三千,独取一瓢。 虽然有那么多美男子爱她,但她爱的也只有一人。因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她的追求,她也觉得那些人是不会愿意共同服侍她的。 最苦逼的是女强貌似要各种强,大家的时候出去抗拳头,挨骂的时候低头装可怜……荣顷打了个寒颤,哎,想了那么多还是现在的生活好。 可是,真的不能给她一个整别人或者是调戏别人的机会吗?虽然她是个妹子,虽然她年纪并不大,但是她真的想调戏汉子试试啊。 调戏人的感觉一定很爽,无论自己说什么那人都是红着脸不是羞涩的瞄你一眼,然后嗔怪的一跺脚:“人家不喜欢你了。” 最后,她脑海中的那个人的脸庞渐渐清晰,最后幻化成了符亦禅的脸,只见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带着欲退未退的红晕,忽而咬唇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苦于怎么说出口一样,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一汪泉水似的潮意。 呕…… 这画面当真是太太太太,太恶心了! “娘子在想什么?”符亦禅坐在床上,刚打了哈欠眼中还带着泪水混着迷茫的表情,像极了电视剧里面呆傻的书生。 但是,荣顷却想吐了,因为他这个样子跟她想象里的那个梨花带雨,千娇百媚的眸子几乎是完全重合了。 虽然只有那双眸子,可这丝毫不影响她将整张脸带入……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荣顷强忍着不让胃里翻涌的酸水冒出来,却在低头的时候差点破功,要怪只怪他的那双眼睛杀伤力太大,跟她想象里的重合度太高。 为了让自己迅速的恢复过来,荣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要不看他,只要不看他过一会儿一定好!她捂眼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注意到其实她浑身都是抖的。只是轻微的抖动,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娘子,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符亦禅见她表情狰狞浑身发抖,虽然看不见她的双眼,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好像不但不影响,还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一样。 他勾唇微笑,淡淡的笑意如同三月的梨花,淡雅而美好。 “如果有人过来收床单的话,咱们不是应该在床单上做点手脚吗?”荣顷缓缓的放开自己的手,以为面前的场景无论在怎么强大都不能让她恶心的如死灰的心激动起来。 但是她错了。 当她看到符亦禅那抹动人的笑意时,她的手又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边挡边喃喃道:“我擦,当真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当然,这话她嘟囔的并不清楚,因为她不想被符亦禅听到。 废话,压根就不能被他听到! “做手脚?”符亦禅想知道她说的那个做手脚,跟自己理解的做手脚是不是一个意思。 他问完,安静了数十秒,荣顷也终于在这安静的氛围中静下心来,恢复正常后,她恭恭敬敬的站在床边只是语气依然不是很和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做手脚是什么意思。”说是个妹子不懂她还信,若说是个汉子不懂,那打死她都不信。 “原来你也懂这些?”符亦禅诧异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夸张,有些刺耳,好像一个妹子不该懂这些一样。 荣顷觉得这样很不合理,凭什么他们这些古代人就能知道,她一个现代人不能知道啊?但是这些话她不能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不能理所当然的说那要怎么说呢? 哎,说话也是一门艺术,而她正是个不懂艺术的人。 最后她妥协了,她抬头挺胸骄傲的看着符亦禅道:“嗯,懂,怎么不懂啊。我是百晓生,什么问题都难不住我。” 哼哼,反正都要说,说的委屈点还不如说的霸气点。 ------------ 第二十四章床单风波【二】 “哦?百晓生是吧?”符亦禅面沉如水,眸暗如夜,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荣顷的眸子亮了亮,因为这种感觉就是传说中的软柿子的感觉啊! 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偏偏就学会了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面对一个微笑的狼,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是啊,怎么不服气?”她趾高气昂的,像是忘了前几次被调戏的是谁一样。 “那你也应该知道男人逛青楼是怎么回事吧?”符亦禅起身下床,坐在桌子边,神态自若的问道。 荣顷表情僵硬的回答:“知道。”她怕她这么回答之后,他会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这么问了,估计立马让她去死她都愿意。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符亦禅说这话的时候,面部表情依然正常,只是迅速的转了一下眼珠子而已。 只要他想做,还没他做不到的事。 “如果我想去呢?”按照书上说的,青楼该是穿越女的必去目的地之一。如果你穿越了却没有去过青楼,那你回去都不好意思说你穿越了。 不过跟这个问题比起来,貌似床单问题更重要一点,毕竟事关清誉啊!可是,还不等她开口,符亦禅就开口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了:“那我就带你去。” 他淡然的看着她,好像作为一个丈夫带自己的妻子去青楼是很正常的事一样。 “可是,在你带我去之前,咱们先把床单的问题解决了吧?”荣顷知道,如果床单问题不解决,那收床单的人出门之后,她就出名了。 嘿嘿,其实别人说什么他她都不在乎,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她们真要说她,她也没办法。她能做的就是用这个客观合理主观可能的借口,放他的血。 一想到符亦禅割破自己的手指往床上滴的画面,荣顷就特别的激动,哈哈,叫你总是拿吃饭威胁我,现在知道威胁我的代价了吧? 哼哼,姐可不是好惹的。 如果可以,荣顷现在只想双手叉腰,得意的指着符亦禅的鼻子说:“哼哼,欺负我的时候你肯定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幻想。 现实里的符亦禅并没有乖乖的割手指头放学,而是坐在原位,完全没有动的意思,他斜眼看着荣顷像是挑衅一样。 荣顷不服气的瞪了回去,妈的,不就是互瞪吗?姐还会怕你不成?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符亦禅没有眨眼,且还没有眨眼的意思,荣顷虽然眼睛已经酸的要流泪了,但她绝对不认输。 只要符亦禅不眨眼,她就绝对不眨眼。 “忘了告诉你。”符亦禅依然没有眨眼,他端着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道:“你口中的收床单的人快来了,如果你要动手脚的话,记得快点。” 这不是提醒,是威胁! (符亦禅冷笑了一声,看着围观他的众多双眼睛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我就是在威胁她,怎么了?” 荣顷扯了扯他的袖子恶狠狠道:“威胁我你还敢说出来,不想活了吧!” 这是脑补小剧场~哦也) 荣顷握紧了拳头,然后背对着符亦禅比了个中指。 “你动作最好快些。”符亦禅在她背后“善意”的提醒着她,然后继续淡定而优雅的饮着自己的茶。 香茶入口,满口生津,竟是以往都没品尝过的香,符亦禅手指扣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 莫非是因为欺负人了,所以这茶就变香了?如果真是,那以后喝茶之前都欺负她好了。反正她也很好哄,只要好吃好喝的端到她面前,估计再大的气也消了。 他将茶盏放下,缓缓的走到她面前,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安慰情人一样:“怕疼吗?” 荣顷立马扭头看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泛着星星点点的期待的光芒。 “既然你怕疼,那……”符亦禅故意停顿了一下,斯文干净的脸上忽然带上一抹恶劣的笑容:“那你闭上眼,我帮你动手吧?” “……”荣顷突然觉得她挺傻的,她居然还对这么个爱整自己的人抱有希望,她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不然就是被门夹了。 被驴踢了也不能这么没长进啊! 荣顷愤怒了,到底是谁给她搞得这个破设定啊,整天傻乎乎的只爱吃的,这个她没啥意见,但是能别那么傻吗? 就算傻也没什么,关键是能别傻得那么极品么? 什么,你说这不算极品?一直被人坑还不长记性,这难道不算是傻的极品?什么,你居然说没坑多少次? 荣顷怒火直冲天灵盖,然后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哎,认命吧!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不认明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俩总有一个人会流血,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流血的那人绝对不是符亦禅。 所以就只能是她荣顷了。 这是多么骄傲二又光荣的一件事啊,如果她能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讲给自己姐妹们听。 不过中间的情节会有些改动,不过大概的情节就是青春少女荣顷智斗猥琐土匪头子,最后保住了自己清白的故事。 荣顷闭着眼,却能从她的眼皮鼓起的地方看出来她的眼睛是在乱转的,像是明明很不安却还是拼命压制住一样。 挺可爱的。 符亦禅把把刀背放在荣顷的指腹上,语气冰凉:“你感觉到了吗?我快要动手了。” 荣顷紧张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符亦禅紧紧的握住了,只是这时候被握住手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那刀还挨着她的指腹。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啦!”荣顷瞪大双眼看他,不就是一点血吗?有那么重要吗?就算重要也跟她没关系了,因为她觉得割手指的感觉似乎比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更难受。 符亦禅仍是十分淡定的看着她,就连她的威胁他都不放在眼里,哦不,是压根没必要放进眼里。 因为……实在太幼稚了。 ------------ 第二十五章床单风波【三】 所以符亦禅没有答话,只是回了她一个我很期待的表情。 期待,期待你妹啊! 荣顷会咆哮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要吼什么内容才能一鸣惊人,从而达到一个很好的宣传效果,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介意符亦禅因为她叫的那一句话就改变了对她的印象,最好是往好的方面转变的。 可是,到底叫什么才好呢?究竟什么样的内容才够震撼到足以改变人人对自己的印象呢? 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 荣顷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朱唇一张一合的,符亦禅凑近了才听见她说:“你确定让我叫?让我叫了你之后你保证不会后悔?你能保证叫了之后你能受得了而且不会骂我?如果不能保证就别让我叫,反正到时候我叫了你不满意到时候还得找事,说不定你还会唧唧歪歪的说这说那的,谁受的了啊?” 在最后的时候,她很想补上一句,反正我现在没想好,你随便怎么拒绝都没事。只是这话刚在心里酝酿好,她就听他道:“如果我说我不会后悔呢?” “呃,这个……”荣顷顿了一下,脑袋也因这停顿的机会高速转动,嘿嘿,叫还不简单吗?只不过要达到她心里想要的那个效果就只能走猥琐路线而已。其实,猥琐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可是猥琐什么的很毁形象啊! 假如达到了一鸣惊人的效果,但因此也吓到了他…… “你想说什么?”符亦禅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含而不漏的玩味,干净的笑容就像灿烂的阳光,不会热烈倒也有那么一点的无辜。 无辜,无辜你妹! 荣顷抱着床栏狠狠的撞了两下,边撞便痛苦的低喃:“神呐,让我回去吧!”叫她在古代人面前猥琐,她真心不好意思啊,可是不在古代人面前猥琐,那她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她不甘心。 一丝残忍的笑意浮上她的脸庞,她缓缓的抬头,气场难得的强大,她眯着眼睛眼角也因此微微上翘,看起来居然有些魅惑。 像是地狱里的魔,张扬而霸道。 她微微勾唇,像是饮血的罗刹:“相公,你太细了~”上翘的尾音带着媚意,似是哪沉浸在欲望里却得不到满足的女人一样,得不到满足却还拼命的想要。 “相公,别走嘛~”荣顷坐在床上,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符亦禅,骄傲得意的表情让人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好了好了,相公,我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相公,来嘛~” 有一个成语叫惹火上身。 符亦禅眸子沉了沉,声音也是沙哑中带着那么一点厚重感,他上床,跨在荣顷身上问:“你这些是打哪儿学的?” “你觉得呢?”荣顷的气场好不容易才强大了一回,所以她想继续强下去,于是她便躺在床上,学着符亦禅的语气反问。 气场强大的感觉,可真好。 “还是说你更想让我试?”符亦禅的身子渐渐下降,直到鼻尖碰到她的鼻尖时才停下,说到玩暧昧,在强的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对手。 因为,不管怎么样,吃亏的都只会是女人。 “你想怎么试?”荣顷躺在床上跟他对眼,呼吸几乎都成了对流,她不喜欢太近的距离,所以今天这距离光是对眼就差点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对视了,不过就算讨厌也要强下去,她脑子一抽,直接拽开自己的衣服:“要这样试吗?” 光洁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符亦禅在她肩膀露出来的那一瞬间好像嗅到了一股香气,淡淡的味道怕是在浓一点都会让人厌烦。 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 符亦禅心满意足的埋在她的脖间,继续逗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完还用舌尖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几乎是同一瞬间他都想继续下去了。 美人调戏调戏就好,若是唐突了怕是以后都没有调戏的机会了。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美人这反应的,明明刚才还嚣张的像个炸毛的小猫,只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被猫盯上的老鼠,一动不动的同时还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喂,你不会来强的吧?”荣顷的声音一颤一颤的,脸上的表情也由单纯的惊讶变成了惊讶失望沮丧后悔的混合体。 简而言之就是十分苦逼的表情,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皮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觉得呢?”符亦禅闭着眼睛趴在她的肩膀上问,安静祥和的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种感觉好像……蛮不错的。 “呵呵。”荣顷的额前划过一滴晶莹剔透的冷汗,这种问题是最不好回答的啊!可是谁能告诉她为毛线符亦禅总是爱反问啊!爱反问也就算了,为毛线每次都这么男回答啊! 回答是的话,那他只要一句恭敬不如从命……如果回答不是不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其实,礼貌的回答问题也是门很深奥的语言艺术。 荣顷正在头痛的时候,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咱们还是讨论讨论床单该怎么处理吧。” 嘿嘿,转移话题永远都是最安全的话题。 但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转移的话题是不是别人的雷区。 躺在床上的荣顷,只觉得身体一轻,便看到符亦禅站了起来,脸黑的能和包公媲美了。 她好像没说什么吧?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掩人耳目,给床单做手脚貌似是很正常的吧?正当她迷惑不解的时候,符亦禅开口了,凉开水般的语气像是积怒已久的样子:“你掀开被子看看。” 荣顷很听话的掀开了被子。 …… “符亦禅你混蛋!”荣顷看到床上斑斑的血迹,腹中突然一阵胀痛,她红着一双眼直接扑倒符亦禅面前,拽住他的袖子就不撒手了。 哼哼,看姐姐这次不黑你俩烧鸡! “我混蛋?”符亦禅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不对,应该是很难看。因为他很少露出这种愤怒混合着恶心的表情,所以,就算是定力还不错的荣顷也被吓的松开了手。 她撇了撇嘴,心里很不爽,哼,不过是打算黑俩烧鸡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夜香有话要说:吼吼,床单红了哦~~~) ------------ 第二十六章洞房风波【四】 就算激动,你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吧?荣顷委屈的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发生了这种事她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严格的来说的话,她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受害人吧? 哎,以后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了。 符亦禅的表情依然很不好看。 荣顷见符亦禅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不由又烦躁了起来。靠,不就是第一次吗?老娘的没有了,也没见老娘这么摆脸色啊? “你想知道床上的血的来历吗?”符亦禅的表情依然不是很好看,不过还是稍微缓和了些,皱成川字的眉毛也舒展开来,依然皱着不过已经缓和了很多。 荣顷的脸红的想熟透的番茄,她扭扭捏捏的轻晃着自己的身体,这种事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呢?难道要回答是女人那什么的血?不过这样回答会不会太不婉转了? “你知道自己来葵水了吗?”符亦禅伸手撩起自己的袍子,在他的白色里衣上一朵红色的梅花傲然绽放。 那清高而又孤独的身影,像极了冰天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就在荣顷在心里感慨符亦禅的恶趣味的时候,符亦禅寒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开口了:“没有下次。” 荣顷听完立马陪笑道:“一定一定,我用美食保证,如果还有下次就让我这一辈子吃白馒头白米饭的时候没有菜。” 符亦禅满意的看了她一眼道:“今天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从明天开始,我就能陪你到处玩了。” 陪她到处玩是什么意思? 荣顷盯着符亦禅的背影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通他为什么会说这话,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上了年纪的女人也在符亦禅走后鱼贯而入,在她的热切的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她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前几日还觉得陌生的环境,现在看的已经顺眼了很多。 古色生香,好像随便的一只茶壶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历史气息。 荣顷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入口的苦在舌尖慢慢变的没那么浓郁了,独属于茶的味道在唇齿间荡漾。 可是,她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符亦禅说娶她只是给自己一个忘记宗朽的理由,可是如今理由已经有了,为什么他还会说那些话呢?难道是被自己强大的猥琐气质所感染,所以就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 这不太可能吧? “小顷,在想什么呢?”宗朽站在她面前弯着腰看她,笑的无忧无虑就连声音都像是还未变声的少女音,好像听了能让人的心里也跟着变得明朗似的。 荣请如今已经盘上了夫人发髻,鬓角边留了两柞长发,她用手挡住阳光答到:“没想什么啊,只是在走神。” 哎,多好的八卦的机会!可惜,跟八卦比起来,她更爱自己的生命。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要走的消息了。”宗朽兴奋的说道,其实这次出家主要是因为意见的分歧,既然她家那口子先低头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在外面呆下去了。 “你要走?”荣顷放下自己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走的这么仓促?难道是吃醋了还是别的什么的? 如果是吃醋的话,那她只能说活该。 “是啊,他已经认错了。”宗朽咬着自己的唇,笑容单纯而羞涩,就像那懵懂的小家碧玉,一举一动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当然这里的别人指的是男人,她是女人,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被吸引。 荣顷笑了,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调侃道:“如果下次他在欺负你的话,记得到神木寨来,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来的时候最好带点吃的,虽然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但是她相信依宗朽的智商一定会懂的。 “谢谢你。”宗朽激动的上前抱住她,顺便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我最喜欢小顷了,小顷比二禅好多了。” 她居然不懂! 荣顷心里很不爽,但是被这么个纯洁的妹子吧唧了一口,她心里的那股怨气似乎也不见了。不仅如此,被宗朽亲之后她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哎,莫非这就是萝莉的魅力? “那我先出去啦~我家相公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宗朽说道自家相公的时候,努力的抿着嘴可是弯起的嘴角还是泄漏了她的情绪。 “嗯,再见~” 宗朽走后,荣顷坐的地方还没暖热就迎来了第二个人,准确的来说是第二个告别的人。 那一双桃花眼盈着满满的笑意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有事吗?”荣顷告诉自己那双桃花眼的主人是个滥情的要死,每天床上都是不同的女人之后心里才平静了些,哎,没办法因为那一双桃花眼实在是太好看太妖孽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不表示表示?”安靖年从袖间拿出自己的折扇,骚包的晃了几下。 荣顷抬头看他,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表示?” “不如你以身相许?”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跟我就行。至少我能让你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吃穿用皆比现在的好。” “然后上一次床就丢掉吗?”荣顷虽然是个吃货,但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哎,王府什么的最黑暗了,整天只见一帮女人斗来斗去的,在那个复杂的环境里说不定哪天她被人丢到井里面了都没人知道。 哎,生命安全最重要,吃的东西才是第二啊。 “你跟二禅的时候图的不就是这些?”他是第一次似乎对女人有感觉了,所以他想跟她试试,如果能喜欢上是最好,如果最后还是不喜欢的话对他来说也没太大的损失。 荣顷悠悠的站了起来,一双眸子与他平视:“他跟你不一样,没你那么多的女人。” “可是他有一个心上人,我却没有,不管怎么说都是跟我比较划算吧?” “多情之人最是无情。” 安靖年正想继续和她沟通的时候,她已经背对着自己缓缓的朝院门走去。 “你真的不想跟我试试吗?”安靖年继续诱惑:“跟着我可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哦~二禅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这样都不想试试吗?” “不想!”荣顷捂着肚子,她现在最想的就是上厕所哗啦啦的爽一把,如果不是后面有个人看着,估计她现在已经快跑到了。 (夜香有话要说:安靖年啊,别这么不争气好么~要勾搭妹子能做足了准备工作吗? 安靖年桃花眼一眯,轻佻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回自己的地盘做准备去了?”) ------------ 第二十七章蹲厕被坑 人生最爽的事是什么?荣顷蹲在茅坑里,满脸的表情十分的销魂,人生最爽的事当然是当你想蹲坑的时候有坑给你蹲,而且你还能滂沱的拉一场。 当然前提是你有卫生纸。 荣顷蹲好了想要站起来,可是蹲了半天却发现厕所里没有卫生纸!尼妹!昨天过来的时候还有很多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没有了? 最可恶的是,她居然也忘带纸了!她哭丧着一张脸,第一次认同了她同学的那句话:不爱带卫生纸的女人不算是好女人。 荣顷的腿蹲的发麻,使劲捶了两下她的腿居然麻的生疼,害她想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难受死了。 “怎么样?蹲茅房的滋味不好受吧?“ 茅房的“香“气丝丝飘入荣顷的鼻子,那清澈干净的女声也传入她的耳朵里,她急了,妹子想唠嗑可以先给卫生纸再说啊! “是啊,何止是不舒服啊,简直难受死了!“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荣顷突然被雷的腿也不麻了眼也不酸了,她只是迷茫,这么纯洁的妹子,到底是从哪儿学到的这种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小说里这句话出现次说最多的地方貌似是在床上。 床乃是万恶之源,如果不是因为床上的那啥,那么多坏人也不会被制造出来。咳咳,扯偏了。 “如果不求我的话,你就别想出来了。”那妹子得意洋洋道,反正在耗下去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她有的是时间跟这个所谓的寨主夫人耗。 荣顷缓缓的移了一步,继续蹲着:“这么说来,茅房里的纸都是你拿走的了?”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算不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另一边。 宗朽屁颠屁颠的冲进了书房,走到符亦禅面前道:“我跟他和好了,过两天我就回去,哈哈替我开心吧?” “嗯,什么时候?”符亦禅放下毛笔,抬头看着宗朽问。 “可能等会儿就走了,哎呀对了。”宗朽从袖间掏出一只镯子,递到符亦禅面前,一双眼睛盈满了笑意:“刚才本来想给你夫人的,结果忘了,嘿嘿现在就只能麻烦你递给她啦~” “阿栈说的时间快到了,我去门口等他哦~”宗朽说完,人已经跑到了书房门外:“那镯子是我的心意,记得千万不能私吞哦~” 符亦禅拿着镯子看着门外,此时阳光正好很适合离别,他这么想可看到那人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背影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难受。好像生生的从自己身上剔下来一块肉,然后油把盐洒在自己的伤口上一样。 忍着忍着就不疼了。 掌心里传来阵阵凉意,他低头一看,居然是宗朽送的那只镯子。难道那人留下的伤口,只有那人才能治愈? “相公……”荣顷疲惫不堪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他循着声音望去同时将镯子塞进袖中,这镯子就当是留给他的一个纪念吧。 “娘子,怎么了?”符亦禅快步走到坐在门槛上的荣顷面前问,若不是荣顷脸色太难看,他是绝不会问出这种话的。 荣顷坐在门槛上靠着门,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哎,要怪只能怪人品不行,等了好半天才等了一个上厕所的同时愿意给她卫生纸的妹子,不然她现在还在厕所里蹲着呢! 一说到蹲厕所她的气就不打一出来!有妹子给她卫生纸之后,她腿麻的扣着墙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在厕所里又问了半天的味儿才蹭到了这边来。 哎,蹲厕所的惨烈,已经是现在的她所不敢想的了!但是,她可不是乖乖受气的人,她要报复! 哼,欺负姐的妹子们,不要以为姐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哼哼,既然知道了她们的弱点,那就要个个击破。哦不,谈不上击破只能说是个个伤害一遍。 嘿嘿,你们不是喜欢符亦禅吗?不就是因为喜欢符亦禅才针对她的吗?既然如此,那姐就和他秀恩爱秀的让你们看到眼红! “没什么,就是蹲的太久了,腿麻死了!”荣顷嘟着嘴,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符亦禅的书房。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书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本书和几只毛笔,旁边还放着一只砚台。 很简单的书房,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但是却比想象中的看着顺眼。 “蹲?”符亦禅很敏感的抓到了关键字。 荣顷嘴一撇,眼泪便在眼中打转:“是啊是啊,今天蹲在门口赏景看的入迷了,可是等发现自己没带凳子的时候,腿已经麻了。哎,麻了之后我也不敢动,只好蹲在那里等它不麻,可是等着等着它更麻了……”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衬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若不是头上梳着妇人发髻,绝对没人知道她已经成亲了。 符亦禅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张温和的脸上满是笑意:“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那下次如果我忘了,你可得提醒我。” 切,多大点的小事就让别人提醒?你还真当自己有多受宠了?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甩了甩袖子愤恨的离开了转角。 “好,等我把这边的事都交待完了,就陪你到处游玩好不好?”本来一天就结束的事,现在看来要多拖几天了。 “好啊,那能多呆几天吗?”荣顷费力的站起来,与符亦禅平视,如果不多呆几天她要怎么秀恩爱,怎么报仇啊! “可以。”符亦禅笑着回答,其实这个答案也是他想要的,寨里的事他还没有交待完,而他出去又必须找个不让人怀疑的借口。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你继续忙~等过几天在一起出去哦~”荣顷退到门口,冲他挥了挥手就离开了书房。 一路上,她都在纠结为什么宗朽离开后符亦禅还愿意跟她秀恩爱。 难道只是为了把戏演的像一点,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她甚至隐隐约约觉得符亦禅这次出去,绝对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跟她培养感情。 按照小说里的发展,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可是这些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她要做的就是在寨里缠着符亦禅在大家面前秀恩爱。 虽然她不知道把卫生纸拿走的人是谁,但是她相信,秀恩爱的时候那个妹子一定能看见的! 到时候大仇就报了,感觉多好~ (夜香不香:荣顷,你能在没志气一点吗? 荣顷抱臂看夜香:“也不知道我这般没骨气是谁的功劳。” 夜香顶锅盖泪奔。) ------------ 第二十八章又落水了 荣顷沉浸在幻想中的大仇已报的喜悦中久久没有清醒过来,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眨了眨双眼,面前的那一方池塘还没有消失。 清澈的池塘里几尾鲤鱼在欢快的游着,随着鲤鱼晃荡的是池塘的底部的几颗水草。如果有几株荷花什么的就更好了,像现在这样没花只有草的,倒多了几分荒凉,像是荒芜了许久的没有人照看的院子一样。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莫非今天上午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训?“ 这种像荒园的地方居然有人居住?荣顷回头一看,只见那名女子身着黑色劲装,精致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虽不是太惊艳,却也耐看,若是将脸上的那抹嘲讽去掉,效果就更好了。 荣顷眯着眼看着那人,如果刚才她没听错的话,跟她有仇的人貌似就是面前这女子?可是她为什么要跟自己作对啊?难道只是因为她嫁给了符亦禅? 哼,她颗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她跟面前的妹子梁子是结下了。 “你想让我得到什么样的教训?“荣顷回头继续看面前的鱼塘,哎,现在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能让自己报仇的那个人却不在,多可惜啊。 梅颜冷哼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答到:“如果你以后想过的安生,那就离寨主远一点,否则等你受伤的时候就不能怪我没提醒你了。“ 池塘里的水,泛起圈圈涟漪。 荣顷笑了,她是第一次笑的这么癫狂,不跟符亦禅亲近那她要怎么报仇啊?难道蹲厕所之仇就要因为她这一句话就不报了? 怎么可能? “若是夫妻都不能亲近,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嫁给他是为了什么了。“荣顷平静的看着游鱼,目光随着游鱼的移动而移动。 哈哈,能扬眉吐气的感觉颗真好,趾高气昂的说话还顺便无视人的感觉更是好的没话说。 “这是你逼我的!“梅颜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她退到荣顷背后,还不等荣顷发觉就伸手推了她一把。 梅颜看着她将要落水的身影,眼眶微红。 如果只有这样你才能记住我,永远的不忘记我该多好。在她伤感之际,一只白皙的手扯住了她的袖子。 “扑通!“梅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落到了水里。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荣顷抱着梅颜,哎,不是她没骨气实在是落水之后太冷了啊。不过,这妹子身上挺暖和的。 两人落到水里,都成了落汤鸡,所以梅颜也没比荣顷好到哪去,尽管非常冷但是她还保持着些许冷静。 “你还想在里面站多久?切,本来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没脑子。“梅颜站在水里,努力的想要推开荣顷,可是推了半天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哎,没脑子的人力气都这么大吗? 荣顷仍是死死的抱着她,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你如果还这么说的话,小心我一直这么抱着你。” 虽然女人抱着女人有伤风化,但是有伤风化总比一直被欺负还不能报复好吧。 “好好好,那你赶紧松手,你松手了我就不这么说了。”梅颜自知无力挣脱,便认命似的低头了。 荣顷赶紧松开手跑到岸上,哎,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是很难受,不过就算是难受也总比在水里面泡着感觉好吧。 她在走之前又回头看了梅颜一眼,然后将她的容貌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嘿嘿,以后报复外加秀恩爱的时候,就不盲目喽~ “你们怎么在这?”符亦禅本来是有些事要到这里来处理一下的,怎么刚到这里就看见两只落水鸡?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娘子,另外的一个……不太认识,难道是新人? “走神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荣顷抱住符亦禅的胳膊,甜甜笑道。这么好的报复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珍惜? 啧啧,那妹子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看。 “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符亦禅不着痕迹的抽开自己的手,然后后退两步打量着荣顷道:“不错啊,衣服都湿透了。” 梅颜额前渗出一丝冷汗,如果她说了,那自己是不是还得换个身份出现? “哎,要怪只怪水太清澈鱼儿游的太欢快,我看着看着就被猪油蒙了心,然后就想进去抓两条鱼玩玩。” “哦?”符亦禅不信。 “真的,不信你问她。她还帮我了!”荣顷指着梅颜,反正现在有目击证人,虽然她跟自己不一个阵营但至少这个时候她不会说实话。 梅颜在两人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你不觉得冷?”符亦禅的目光又移到荣顷身上,上次一下病了几天才好,莫非这次还没吸收到教训? “冷啊当然冷了,可是我刚打算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就遇到你了。”荣顷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可还是冷。 “你先回去吧,我叫他们给你准备桶水。” 两人对话时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亲热,可梅颜的脸色还是十分的不好看,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贴心了?还是只对荣顷一个人贴心? 如果真是对荣顷一个人贴心,那她以后的压力就大了,应该说她的压力一直都挺大的,毕竟她喜欢的人不是符亦禅。 梅颜看着符亦禅背后,脸上突然挂起一道道黑线。 荣顷看到梅颜无语了,才收回自己的剪刀手。嘿嘿,首战告捷,虽然没有狂轰猛炸但对手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她很欣慰,虽然她不能听墙跟,不知道院子里将会发生什么。但她能确定的是,只要自己拉着符亦禅并且跟符亦禅一起秀恩爱了,梅颜就会很难受。 嘿嘿,一定比她当天蹲厕所蹲了很久很久还难受。 这就是得罪她的代价啊,如果梅颜道歉的话,她可能就不计较这件事了。因为她从来都是个大度的人。 可是梅颜没有!她不仅没有跟自己道歉,还要把自己推到水池里! 哎。荣顷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在纠结是要讹梅颜一顿,还是秀恩爱让她嫉妒。 (夜香顶锅盖继续问:闺女啊,别这么贪吃了,咱们要有骨气! 荣顷哀怨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我这么贪吃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 第二十九章和解 荣顷在路上走着,鹅黄色的肚襦衫紧贴着衣服,红色的肚兜也因此若隐若现。也因此获得了空前的关注度,什么回头率什么求关注都是浮云。 几乎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看她都会露出很奇怪的表情,虽然那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说不清是嘲笑还是同情。 荣顷的心里被阵阵的哀伤覆盖,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好是向往还是拒绝,总之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关注的不爽之处。 哎,她好像终于能体会到明星的苦恼了。 “你是谁?”符亦禅问。 两人还在那个院子里,只是此时的气氛有了很大的变化,荣顷在的时候还能起个调剂作用,荣顷走了之后院子里的温度就已经凉到了几点。 仿佛只要有人先低头,就会被冻成冰一样。 “才过了几天就不认识我了?”梅颜柔柔的答到,她抱臂靠在青翠的柳树上,浅浅的笑着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也因此削减了不少。 符亦禅一见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些,也就不好意思表现的那么警惕了,他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自己明明没见过她,怎么她跟自己说话的态度显得这么亲昵呢?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细节自己没注意到? “还没看出来我是谁?你也真够失败的。”梅颜故意调侃他,一阵微风佛动她的发丝衣袂也随风舞动,单薄的身体像是风在大一点就会被吹跑似的。 “以前叫乔若,现在或许以后都会叫梅颜。”梅颜见他不回答,便也知道他猜不出来了。虽然她告诉他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为了以后行动方便,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看见符亦禅惊讶的表情后的满足。 看他这个表现就知道自己伪装的还是挺成功的。 符亦禅也不是个特别傻的人,所以当梅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既然她这么费心的伪装,就证明她要做的事值绝非小事。 “梅颜?”符亦禅念着这个名字,表情满满变得凝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乔若在他成亲的哪天好像说了一些暗示她喜欢荣顷的话。 他似乎知道了乔若改头换面的原因,哦不,是梅颜。 “你应该也猜到我会过来的原因吧?”梅颜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什么了,既然他都知道了,那自己借着机会说开也没什么不好的:“放心,我只要默默的陪着她身边就够了。只要能看到她我就满足了,也不奢求她爱我,在说了,你也不喜欢她对吧?不要否认,我能看的出来。” “她是我的妻子” “我只要陪着她就好了,不会跟她发生什么的。” “随便你。”符亦禅这么回答,其实也是因为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事,如果荣顷能爱上她或许将来自己还能省点事呢。 “不过,她似乎是那种只会对自己好的人好。” 所以梅颜现在做的只会勾起荣顷的厌恶,符亦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醒她,好像除了想借乔若的手帮自己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大约是希望荣顷也能生活的好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院子,不知去往何处。梅颜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飘逸的柳树,也离开了这个院子。 废话,为了将来能和喜欢的人和平相处,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低头啊。 梅颜站在荣顷房门口,在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刚才还在示威,现在突然低头她会不会接受? 正在她纠结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荣顷站在房内,一脸警惕的与她对望着,不知道是符亦禅恶趣味还是能穿的衣服只有这一种颜色,她穿的依然是鹅黄色的襦裙,随意的挽着一个妇人的发髻,看起来依然十分可爱。 梅颜紧张的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音也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我是来赔礼道歉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那你会蹲厕所里面让我拿走纸吗?”得知她是来道歉后,荣顷底气就足了,哈哈送上门来给虐的岂有不虐之理?她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凳子上看着梅颜,像是打算三堂会审的县令一样,无论是架势还是表情都很像。 梅颜:“……”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不管怎么说蹲厕所貌似都挺不好受的,特别是还要闻那么难闻的气味。 “或许你比较希望被我推到水里面去?”荣顷背靠着桌子面对着她问道,反正不花钱的就这两条路了。 只不过,她刚说完就后悔了。 靠靠靠,没事嘴这么贱干什么啊?虽然落水的仇恨并不大,但她万一选择被推到水里面了呢?那自己岂不是赔大发了? 荣顷忧伤的看着屋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让她后悔她都不好意思后悔的了。所以现在只能祈祷她不答应吧。 梅颜突然发现,许久不见她似乎变了很多。也说不好是变或者没变,只是她跟自己说话的感觉依然那么让人怀念:“我想选择第三条路。” “你确定要第三条路?”荣顷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迅速的站起来并跑到梅颜跟前问。 嘿嘿,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啊! “你不能后悔哦!”还不等梅颜回答,荣顷又立马接道:“既然你没回答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嘿嘿,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跟你说第三个条件了哦。第三个条件就是请我吃一顿好吃的!” 好像是被厕所熏的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若是往常估计她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吃的吧?又或者是穿越之后,她吃货的体制也被改了? 这听起来不合理啊,而且她也不想改变吃货体制啊! “就这个条件?”梅颜本来已经做好了她提更过分的要求的决定,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吃一顿对她来说是三件事里面最好完成的一件事了。 荣顷抬头不信任的看着她:“怎么?难道你不想道歉了?”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哼哼,没有一个月工钱的美食,你就别想堵住我这张嘴。” (夜香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道:闺女,你也就这出息了,如果我是你就多要俩月工钱的食物了。 荣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无奈道:不是怕说多了她不同意吗?你要知道现在的饭不好蹭啊,一个不小心就把饭票得罪了,所以说还是小心点好。) ------------ 第三十章 和解二 一个月工钱的美食? 梅颜专注的看着荣顷不知道会不会提出别的的要求。不过……梅颜笑了笑,只是一个月工钱的美食的话,那她也太好哄了吧? 假如她早些知道讨好荣顷是如此的容易…… “后悔了吗?”荣顷双手捏着门框谨慎的看着梅颜,如果她敢回答是的话那自己就立马摔门,反正她是来道歉的,自己给她点脸色看也不算什么。 与荣顷相比梅颜则是显得云淡风轻的,她看着荣顷淡淡一笑,像是瞬间绽放的茶花:“怎么可能。” “嘿嘿,那还等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荣顷真蹭梅颜的饭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美食斋门口,一名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女子趴在另外一名身穿淡红色女子耳边说着什么。 “这里面是不是只有素菜啊?”荣顷不甚确定的问,因为斋之一字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斋饭。 梅颜也不理她直接进了美食斋,荣顷灰头土脸的跟在她身后,满眼金星的看着梅颜颇为熟练的叫小二点菜,内心的崇拜一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看她点菜的姿态多么的优雅,看她点菜的表情是多么淡然,听她说话的声音有多柔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梅颜刚点了菜就看见荣顷一脸花痴的表情,虽然很享受这感觉但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是?于是她就口是心非的反问了,问了之后她就后悔了,万一荣顷反驳自己了该怎么办? 所幸的是,荣顷并没有反驳她,她的脸上还带着崇拜的光芒就像梅颜还没说出那些话一样:“这里的菜你都吃过吗?”如果都吃过她还到这里来吃,那就证明这里的菜一定很好吃,嘿嘿有口福了…… “吃过,怎么了?”梅颜刚趾高气扬的回答完,自己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么好的示好的机会啊! 荣顷依然很激动,似乎完全听不懂梅颜语气里的傲然与不屑:“那好吃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问美食斋的东西好不好吃,当真有趣。”梅颜还来的及回答,就被一身着锦衣的男子抢了先,只见那男子背后跟了一群小厮,像是电视剧里的强抢民女的富二代。 若是光论长相的话,那男子生的虽不俊秀,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媚意,像是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特有的训练一样。 他乐颠乐颠的说完,背后不知怎的就突然凉了起来,他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桌子旁的两人才明白了自己背后的凉意从何而来。 坐在右边的荣顷托腮看着他,只是那淡然无辜的眼神却比左边的梅颜毫不掩饰的怒意更吓人些,会叫的狗不会咬人,最会害人的人往往都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其实是他误会荣顷了,因为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吃饭,所有跟吃饭无关的事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她又多了一件期待的事,那就是面前的男人强抢民女,然后在凭空出现一个救美人的英雄。 “哦?你的意思是美食斋的东西很好吃?”荣顷眼珠子一转,随即就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嘿嘿如果有可能的话今天先黑他一顿饭好了。 “小顷,我不爱你了,你每次出来玩都不带我!” 荣顷还没反应过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耿九就已经气嘟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心里咯噔一跳就望见了那人离开的背影。 那人是谁?那人是她想象中强抢民女的恶人,也是她想象中要蹭饭的对象。 “都怪你!本来能蹭两顿饭的!”荣顷伤心的看着那个只见了一面就要离开的男人的背影,心里就像被撕开了道口子般难受,那都是饭啊那都是美食啊!现在就这么没了……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荣顷的视线里,她期待的视线在看向耿九的时候变得怒气冲冲的。要不是耿九,她就能蹭到两顿饭了! “你还好意思说!”耿九大大的眼睛泛着点点星光,那水汪汪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就会溢出眼泪一样,他单薄的身体像是暴风雨中的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 很不幸的,荣顷就是那暴风雨。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孩子呢!”那名男子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知是误解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居然又跑回来了。 可是……欺负小孩子? 荣顷不着痕迹的凑到梅颜旁边,哎,如果这男子真的要给耿九出头的话,她不找个靠山还真扛不住,毕竟那看似柔弱的男子背后跟了那么多小厮呢。 “呵呵,你是说我欺负他吗?”荣顷坐在梅颜背后,透过梅颜的肩膀看他们问。 那男子见她死不悔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一只手指着荣顷抖的跟筛糠一样:“你你你,太可恶了!” 这么就可恶了?只是问了一句就可恶了?这是什么世道! “钱兄。”正在这无比混乱的时刻,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修长的双腿足以令所有的女人嫉妒,不只是修长腿型还很好看。 那男子名唤耿千意,是耿九的表哥,年纪不大眉宇间的淡漠却像是将所有的人都隔离在他的世界外一样。 姓钱的男子听他这么一喊,立马屁颠屁颠的奔向耿千意,直接无视了荣顷这群“可恶”的人。而在他奔向耿千意的同时,耿九也收起了满身的怨气蹲到了荣顷身后。 他与这表哥,有太多的账还没有算清呢。 可惜的是耿九躲的快,耿千意的眼更快,他冷冷的目光直直的定在荣顷的身上,吓的荣顷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也慢吞吞的蹲在耿九旁边。 “耿九,你还躲?”耿千意冷冷的声音此时似乎也带上了些许温情,他的冷冷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越来越近的催命曲。 荣顷抹了一把老泪,她总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外表清朗飘逸的男子的手下,如果旁边没有人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关键是她旁边还有个水嫩的像是被人欺负了的正太。 此时,桌子底下只有两人。 一个她,一个耿九。 ------------ 第三十一章对峙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谁欺负谁了。 荣顷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耿九搞好关系,不然到时候真没人帮自己了。荣顷的心跳渐渐变快因为耿千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咽了咽口水看着耿九道:“等下的吃的东西咱俩对半分好吗?“ 只要耿九答应了,那她说不定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要死一起死。“耿九紧紧的拽着荣顷的袖子,泪眼看她。 荣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落地了,原来不是找她的那她紧张个毛线?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没危险了之后,就光明正大的站了起来,然后又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她还没坐好就瞄见了耿千意那冰刃般的眼神。 正在耿九感叹一人无奈空虚外加寂寞的时候,荣顷又滑下来了:“嘿嘿,不介意我下来陪着你吧?“ 耿九当然是不反对的,他可以说是非常的赞同正值他想拽着荣顷的手感谢她下来陪自己的时候,那个冰冷冷的人发话了:“耿九,你还要躲我到几时?“ “我没有躲你啊,只是有东西掉桌子下面了我要下来捡东西,呵呵。“耿九边说着边往里面挪着,怯生生的语气像是他很怕耿千意一样。 荣顷还没搞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耿九已经躲到了她的身后,当那如利刃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时,她才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扶着桌子颤巍巍的站起来了,耿九也想起来只不过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荣顷讪笑了两声直觉想往后面躲躲,可是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她回头一看,居然是耿九! 真是成也耿九败也耿九啊,荣顷往旁边挪了挪,等她回头的时候,那个面瘫飘逸男的脸色更黑了,她又在那杀人的目光的注视下轻轻的用脚碰了耿九两下,耿千意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黑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耿千意盯着荣顷,淡然疏离的语气夹杂着些许鄙夷。 耿九站在荣顷背后,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她们很好的。“他刚说话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荣顷往梅颜身旁挪了挪,耿九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就连小二上菜了,这一片的气氛还没有缓过来,荣顷直直的看着耿千意,哼,就兴你鄙视姐,不兴姐鄙视你吗? 不就是长的好点飘逸点吗,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们有什么好的。“耿千意冷哼了声不在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姓钱的男子按捺不住了:“姑娘,耿兄这么说你,你都没感觉吗?“ “……“荣顷真心不知道她此时该说什么,因为她也觉得自己不是好人,所以某种层面上她还是挺赞同耿千意的话的。而且,按照小说里的发展,如果她天花乱坠的说上那么一通极有可能造成两个很严重的后果:第一,这里面的某个男子因为她的言论突然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然后就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二是这里面的某个男子因为她没有意义的长篇大论开始讨厌她。 而这两种结果又没有一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还是果断的保持沉默比较好。 但是,现代有句话叫:躺着也中枪。所以就算她保持沉默该讨厌她的人还是会讨厌她的,就像现在的耿千意。 只见耿千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我说的都是事实,她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这么赤裸的表现出来的鄙视,甚至连掩饰都不加掩饰,好像他唾弃她看不起她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样。 荣顷笑了,她觉得这是怒极反笑的那种笑,因为她现在一点都不开心,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气没有地方发泄的怒气。 “耿九,吃饭。“荣顷坐在桌子旁背对着耿千意,同时也把耿九按在了自己旁边,高高在上又怎么了?你的我吃我的,两不相干。 (“闺女啊,如果耿千意是你的饭票你还这么横吗?“夜香扭头看荣顷。 荣顷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漫不经心道:“等他是的时候在说吧。“) “可是,他们在旁边咱们自己吃,恐怕不太礼貌吧?“耿九小声的问道,怯懦的语气让荣顷瞬间荡漾起来。 这就是正太啊,时时刻刻都需要人保护的正太啊! 她心中的热血在燃烧在沸腾,沸腾到一个境界只听她豪气万丈道:“小九莫怕,有姐姐在,你就安心的吃饭吧,如果他们敢欺负你!“她冷冷的环顾了众人一眼,然后她就蔫了,但输人不能输阵她咽了咽口水还是把后半句吼了出来:“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音落了许久,房间里的众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荣顷和耿九默契的扫荡着桌子上的美食,如果他们俩没有想错的话,这顿饭很有可能是他们生命里的最后一顿。 “从你尸体上踩过去?“耿千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荣顷趁机往嘴里又塞了两口豆腐,他才悠悠道:“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你说我是要怎么弄死你呢?是要千刀万剐,还是要扒皮抽筋呢,还是你更喜欢五马分尸?“ 荣顷打了个寒颤,连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拿筷子的手抖啊抖的夹到了一块豆腐然后又抖啊抖的。 抖掉了。 荣顷泪流满面,她很久以前就从书上看到了关于十大酷刑的某些知识,虽然书上都只是文字描写,但她似乎已经能从那文字里体会到她即将要体验的痛了。 她在绝望之余也很不了解,为毛这个看起来这么清高的男人说出这些酷刑的时候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啊! “娘子,莫非是知道为夫的要来,所以才激动的连筷子抖夹不住了?“符亦禅温和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的一汪泉水,直接融化了耿千意带来的冰。 此时是由冬到春的过渡。 荣顷也顾不上吃饭了,直接拖着耿九躲到了符亦禅身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饭吃! 躲在符亦禅身后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有靠山的感觉可真好。 ------------ 第三十二章对峙2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原来你真的来了啊。”荣顷躲在符亦禅身后紧紧的捏住他的裤腰带,语气里还带着劫后重生的庆幸。 符亦禅握着她放在自己腰侧的手,眼视线一直停留在耿千意身上:“是啊,娘子有难为夫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符兄好久不见,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叙叙旧?”耿千意阴森森的语气让这刚回暖的气氛再次沦落为寒冬,他明明是跟符亦禅眸子里似乎只有耿九一样。 荣顷明确的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耿九瑟缩的身影,她扭头一看,耿九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他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她伸手拍了拍耿九的背,耿九回头看她冲她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 因为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耿兄盛情,在下自然是不好推脱的,但内人有些怕生,不如让她们先行回去?”符亦禅捏紧了她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动力一样。 耿千意笑了笑,但是那笑意更像是为了应付几人强扯出来的一样,只存在于脸上丝毫没有达到眼底,他说:“迟早是要认识的。” 耿千意的话刚落音,荣顷就感觉到耿九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说是害怕的话应该还不算,应该还夹杂着别的什么情绪。 害怕,激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荣顷的脑海里被这个想法占据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符亦禅回答:“既然耿兄都这么说了,娘子你就不要在推辞了。” “嗯,那我先和耿九去洗个手,你们先吃吧。”荣顷说完就拉着耿九去了后院,他们背后的三人一直盯着他们。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盯着耿九,所以荣顷姑娘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你跟他是怎么回事?”刚到后面,荣顷就忍不住开问了,因为他们的关系着实不是那么单纯,特别是两人看对方的眼神还有耿九那暧昧不明的态度。 “你不知道吗?他是我表哥这次估计是要逮我回去的,我不想回去啊,我舍不得你啊!”耿九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伤的小兽期待有同伴安慰却胆怯的不敢向同伴靠近,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继续。”荣顷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明亮的日光照进她的眸子里,她微微勾着唇角,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继续……什么?”耿九低着头怯懦的问她。 荣顷抬头看了天空中飘荡的白云一会儿,才负手打算回客厅:“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等会如果他在为难你,我怕是也不好帮你了。” 一个不明真相的人,最容易好心办坏事了。 “等一下!”耿九见她真心要离开,而且说话还很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犹豫了,荣顷听到耿九喊她便缓缓转过身道:“到时候我家相公应该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其实就算说了她也不好帮的,因为她见到耿千意之后就蔫了,准确的来说是为耿千意身上那股气质所折服。 淡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其实这些事憋在心里久了,倒显得闷得慌,既然你愿意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吧。”耿九也学着荣顷的样子望天,常常挂在脸上的笑意也被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伤感。 荣顷刚想阻止他,就听他用那干净的声音缓缓道:他是我的表哥,所以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耿千意比耿九大三岁,耿家里就他们两个年纪比较接近的,所以两人的关系自然比跟别的孩子的关系好,久而久之两人就好到几乎要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只是两人感情虽好,但性格差距却极大:耿千意是块冰,耿九是团火。所以看到两人关系好,大人也都是一笑置之。 哪家的男孩没有玩的好的朋友? 耿九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如果只是朋友或者兄弟关系就好了。 他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到了前两年,耿九那时才十五岁可耿千意却十八了,当地的男子大都是在十八岁成亲的,所以耿千意自然也难逃厄运。 可就在耿千意处处相亲的时间里,耿九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看到耿千意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心里布噜布噜的冒着酸水,有时候甚至会萌发一种想要冲上去把耿千意拉出来的冲动。 但是,他要站在什么立场去拉人呢?所以每次他都是心里冒着酸水,默默的看着耿千意和别的女子交谈,等到自己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在黯然的离开。 他爱耿千意,这是他在第一次看到耿千意相亲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不管看耿千意跟别的女人相多少次亲,他的心里似乎都还残存着一些希望。 耿千意没有结婚,耿千意还有喜欢他的可能……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年被打破了,那年耿千意终于找到了心目中妻子的人物,也开始慢慢的疏远他了。 开始,他以为耿千意只是为了照顾媳妇,等那段时间过去了就和以前那样和他相处的,可是他错了,他等了两个月耿千意对他还是很冷淡。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可偏偏是这两个月,让那一个炙热的心冷却了。 那颗炙热了以为离开了耿千意就活不下去了心,也在这两个月里接受了耿千意不要他的事实。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可以在一起的理由呢? 那时候的耿九,最遗憾的就是自己不是个女人,如果他是个女人就能和耿千意在一块了,可惜他不是。 所以,他背着攒了许久的银票离家出走了。 他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他面前缠绵,没有见过自己爱人和别人缠绵的人是不会知道那般恩爱的姿态是有多刺眼的。 耿九说到最后,胖乎乎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神情:“后来我便遇到了你相公,若不是他收留我,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 第三十三章对峙3 那时,正值隆冬。 漫天的大雪几乎要把耿九冻僵,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想在看看耿千意,只是多看他一眼就好了。 然而,鹅毛大雪纷纷落下,耿千意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后来甚至觉得这样睡着了也好。至少睡着了之后就再也不用愁那么多事了,说不定这一觉醒来就站在奈何桥边了。 说不定还会喝到孟婆汤呢。 耿九脸上带着笑意,继续往下说道:“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时候,你相公出现了。“ 他倚着干秃的柳树枝干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绝望过,好像滑下去之后他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父亲还有……耿千意,他甚至觉得这漫天的大雪跟耿千意很像,唯一一点的差距是耿千意那块万年冰山比这雪花难融化而已。 他说他记得当时的他是在自己的笑声里倒在了雪堆里,冰凉的白雪贴着他的脸好像要掠走他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温度一样。 “跟你同行的没有人吗?。“符亦禅把他从雪堆里拖了出来,然后问道。 耿九说,就算过了那么久他还是记得当天符亦禅的声音,就像是一汪温泉将他那颗濒死的心从绝望的边缘拯救了出来。 从那之后,他就跟符亦禅一起进了神木寨。 耿九抓了抓头发,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毕竟憋在心里那么久的秘密现在终于找到个能够倾吐的对象了,只是,她能不能接受呢? 他又偷偷的看了荣顷一眼,只见荣顷一脸凝重的表情,他心里突然有丝不安:如果她把这件事公布了,那他岂不是惨了? “如果耿千意现在要接你回去,你会回去吗?“荣顷皱着眉头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耿九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你傻啊,这种情况下你回去干毛线啊!我都服了,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难道你想回去继续看他们秀恩爱么?看他们秀恩爱你心里不难受啊?反正我不管,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必须回去的事的话,你就老实的在这边陪着我吧!“荣顷说完感觉只是这样还不够解气,于是又怒冲冲的哼了一声。 “那你不吃醋啊?“ “吃什么醋啊?反正他现在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荣顷嘿嘿笑了两声道:“咱们统一战线之后,就没人能欺负咱们了。“ “你不怕我喜欢你相公吗?“ “噗,你喜欢就喜欢呗,我还能管你喜欢谁不成?“荣顷一时激动就伸手揉了揉耿九的头发,那一脸母性的光辉让耿九不由汗颜,他挥着袖子扇扇风希望自己不要脸红的那么厉害:“估计他是抓我回去成亲的。“ “要不咱俩偷偷的逃吧?“荣顷攥着耿九的袖子问道,满脸的期待像是没有被欺骗过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拒绝。 但是符亦禅是耿九的恩人,就算再不忍也要狠下心来忍下去! “哦?偷偷的逃?介不介意带上我一个?“姓钱的男子站在离他们约五米左右的井边问道,那一双似眯非眯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 “谁说要逃了?是你听岔了吧?“耿九牵着荣顷的袖子,直接往前院走。而他们后面那名姓钱的男子还是不死心的在后面嚷道:“我是真心想跟你们一起逃的啊,不要不信我!“ 声音消失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堆满食物的桌子前。 荣顷坐在符亦禅右边,耿九坐在荣顷和梅颜中间。 “表弟,这次怎么去这么久?“耿千意夹起一块芹菜放到耿九碗里,语气依旧清冷,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耿九放下自己的筷子低着头看着碗里的芹菜道:“因为我有些话要跟小顷说,所以就回来的晚了点。“ “噗~小九,你要把脸埋到碗里吗?“荣顷看着耿九不由笑出声来,这孩子,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就因为耿千意的一句话小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耿九迷茫的扭过头看荣顷,荣顷随手的掸掉了他脸上的饭米。 “表弟,我记得你还没有离家之前最喜欢吃芹菜。“耿千意说着又往耿九碗里送了几块芹菜,但那表情却越来越黑,到最后几乎是黑的要吓死人。 耿九被吓的拿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哦不,应该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反正他的手在颤抖就是了。 “小九,我记得你现在喜欢吃荤菜了对吧?“荣顷说着就夹着一块很油很油的肥肉送到耿九碗里。 耿千意的脸色依然很黑。 耿九一时受的打击太大,所以连舌头也暂时性的失去了直觉,当他吃那块很肥很肥的肉的时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耿千意的脸色更黑了,这个小时候喜欢粘着自己的表弟,现在居然连自己夹的菜都不吃了!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都没给别人夹过菜,今天给他夹菜他居然不吃! 耿千意心里很不平衡,所以他又夹了一块肥肉给耿九,可惜的是耿九这时候已经恢复的味觉…… 那残余的肥肉味儿就在他的喉间,久久没有散去。 “呕!“ 耿千意的双眸死死的锁着耿九离去的背影,嘴抿成一条线,直到耿九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的时候他才回过头看荣顷。 “……“荣顷搓了搓手臂可还是冷,她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往后退两步道:“我去看看耿九怎么还没来。“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似的跑了。 她刚到后院,就见耿九对着一个痰盂吐的一塌糊涂。 “你没事吧?“荣顷拿着瓢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递到他面前问。 “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夹肥肉了!“耿九哀怨的接过水瓢,咕噜噜的簌了簌嘴,脸色才好看了点。 “好的好的,以后一定改,只不过。“荣顷犹豫了一会儿,面带难色结结巴巴道:“就在刚才,我们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把你表哥得罪了……“ ------------ 第三十四章对峙4 耿九猛地抬头看她,声音不知是因为吐的快虚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手跟他的声音一块颤抖:“你你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荣顷咬唇睁大双眼看着耿九,那张脸因为咬唇瞪眼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其实她也后悔啊,得罪了那么大一坨的冰山,说不定以后就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其实一辈子都能惆怅蹭饭的事也很幸福啊! “……”耿九突然发现沉默是金这个成语还是挺有道理的,所以他很英明的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一碰到耿千意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哦不对,是这种情况下他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冰山,不然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你说咱们是先回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荣顷看着颓废的坐在一旁的耿九问道,她觉得自己回不回去都没什么,大不了回去之后多接收几计眼刀,反正到时候只要她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就好了,反正耿千意跟她没有太大的仇,到时候只要符亦禅适当的提醒一声耿千意不管处于什么理由都不能在继续盯着她看了。 耿九颓废的坐在一边,他额前的短发挡住了他那双大眼,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落寞的气息让人心疼。 “你如果不想回去的话,那咱们就不回去了。” 耿九依然落寞如初像是没听见荣顷的话一样,过了半晌他才徐徐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哀伤的像是想起了多么难堪的往事:“得罪了他,你就做好受伤的心里准备吧。” “为什么?” “小时候他的待遇就一直比我的好,菜里面一直都比我多个鸡腿。”耿九小巧的喉头随着他咽口水的动作而滑动,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那时我还小见到好吃的就忍不了,所以我就偷偷的把他的鸡腿吃了,然后我就拉了两天的肚子!”不提到那段日子还好,一提到那段日子他的心里就像被灌了凉水似的凉飕飕的。 “整整两天啊!你能想象两天都是蹲在茅坑里的,最后还是被人抬出来的时候的感觉吗?”耿九眼中的愤怒转化为一抹凄凉,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不可怜。 “嗯?” “反正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再也不能吃他的东西了!”耿九依稀记得他出去时的情景,那时耿千意站在茅坑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他永远都忘不了耿千意当时的表情,因为那是耿千意脸上唯一一次有表情。 “可是,这跟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荣顷坚信有符亦禅给她当靠山,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哈哈,小说里的男主不都是各种牛逼就算偶尔欺负女主,关键时候还是不会让女主受到伤害的。 (夜香无语看荣顷:“你就这么确定你是女主?” 荣顷抬头与夜香对视:“你敢让别人当女主?”) “他如果想整一个人的话,就算天王老子给那人当靠山都没用。”耿九同情的看着荣顷,好像透过荣顷就能看到当年纯洁的自己一样。 哎,只可惜单纯总被雨打风吹去,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被打击过怎么能成长? “他连女人都报复吗?”荣顷站在耿九面前问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是好多小说里的男人都不打不欺负不报复女人的吗? 耿九悲悯的看着她,眼里的同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你觉得我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他是个很大度的男人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 “那你应该可以猜到我的答案了吧。” “……”荣顷捂着自己的眼睛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的死期,按照耿九的说法,如果她没计算错的话,这轮报复下来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九,你要救我啊!”荣顷眼中迅速积上一层雾水,她眼眶发红,小声的吸着鼻子,如果耿九不答应帮她的话那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果耿九愿意帮她的话,她就能拿耿九当人质拖延一段时间了,虽然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但只要能往后推延一天她就满足了。 没人会嫌弃活的时间短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救你的!”耿九已经说不上来此时他是什么心情了,他哀伤的抬头看着挂在半空中的耀眼的太阳道:“如果救不了你,我就跟你一起去吧。” 依他对耿千意的了解,他肯定会是第二个被报复的人。 “你们还没有聊好吗?前面的人都已经走完了。”梅颜笑着看着他俩,明媚的笑容跟那两人苦闷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走了应该就不会了吧?”荣顷纠结的看着耿九心里万分忐忑,如果他回答会那她要怎么办啊? 莫非要直接撞墙求解决? “如果他真有那么大度,当年的我也不会……” 荣顷在他回答完的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答案,如果他回答是,那她就在死之前能安逸多久安逸多久,能多吃多少好吃的就多吃多少好吃的。 哎,虐待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虐待自己啊! 当天,几人又一起回到了寨子里,万幸的是耿千意并没有跟过来,所以耿九和荣顷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但荣顷能看出来,耿九还是不开心。 所以,刚吃罢当天的晚饭,荣顷就投奔耿九去了。 “你没事吧?”荣顷边打量耿九简洁的房子,边问道,虽然耿九还没有回答她,不过她已经能猜出来个大概了。 “我能有什么事?”耿九光洁的额头在月光下泛着光,洁白的牙齿跟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干净的像是坠入人间的精灵。 “噗~你跟你相公在分别多久啊~” 荣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符亦禅安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门口冲他们微笑,温和的表情让人如沐春风,心中的那点惶恐似乎也在他这温暖的表情里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她着看他的笑容,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安定下来了。 ------------ 第三十五章神木寨 “咱们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符亦禅在荣顷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坐在一旁的耿九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发一语。 “知道我为什么会喊你出来吗?”符亦禅快步走到荣顷面前问道。 零星的阳光透过树影落在他的脸上,一时间,让她恍惚的分不清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里真实存在的。 她摇了摇头,但是现在这个场景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发生过这么一幕一样。 “耿九安静的时候,一般都不喜欢别人陪着他。”符亦禅笑着看她,脸上带着接近调侃的笑容,但那笑容里似乎又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刚才那个看起来冷冷的男人你也见了吧。” 荣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也一个个的蹦了出来,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今天没见到那男人!那个毁了她今天的一顿大餐,还用眼刀凌迟着她神经的男人!如果他长的在丑一点气场在弱一点,她肯定会冲上去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 可惜的是他长的太好看,气场也强的没话说。 (夜香:要不要我把他改的丑一点,气场再改弱一点? 荣顷:别别别,你要是改了我还要想别的借口,麻烦! 夜香:……你就是个软柿子!) “那你知道耿九喜欢他吗?”符亦禅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哦不,是整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促狭。 荣顷:“……” “哎,我早就告诉过你耿九不能喜欢了,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符亦禅幸灾乐祸的看着荣顷,见荣顷红着一张脸要辩驳便继续道:“如果耿九喜欢的不是耿千意,或许我就帮你了。” “不……”荣顷的“是”字还没出口,符亦禅便又匆忙接道:“虽然耿九一直说他表哥不喜欢他,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表哥对他的态度我们这些旁观者还是一清二楚的。” “我不喜……”荣顷的欢字还没出口,就又被符亦禅接了过去:“我就不说他表哥是不是喜欢他了,反正我知道的是,他表哥虽然成亲了,但他的娘子至今都没有怀上孩子。” 荣顷无奈的听着符亦禅八卦,但她很不理解,为毛线不让她说话啊!一个人想说话吧,她能理解。但是符亦禅这状态也太诡异了,居然不让她说完整一句话! “你没什么要说的?”符亦禅说完了见荣顷不说话了也就没有要说下去的动力了,刚才抢着跟荣顷说话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可是抢着抢着她居然不说了!所以为了自己接下来能够说的更欢快,符亦禅果断的舍弃了短暂的说话的机会。 而荣顷只是白了他一眼问道:“如果我要说,你就让我说?”刚才她憋了半天,他都没让她把话说出来,这次她可不信他有那么好的心。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不信我?” 荣顷小心的点了点头,如果真非要她说的话,那她只能说不信了。 “那你就别说了,继续听我说吧。”符亦禅转过身走在荣顷的身侧道:“要说的事太多,你现在让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要先说什么好了。” “……”荣顷抓住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是女人应有的矜持吗? 应该不可能吧?她都表现出这么强的说话欲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想说啊?”符亦禅笑眯眯的看着荣顷问,只是那笑容像是看到鸡的黄鼠狼,绝绝对对的不怀好意,但是此时的荣顷被想要说话的冲动蒙住了双眼,压根就没看出来符亦禅的笑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符亦禅目光的住试下,荣顷点了点头,何止是想简直是太想了!一个想字都不足以表达她此时堆想说话的向往的十分之一。 “那你就说呗。”说了我才好继续往下面发展啊。 荣顷正了正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点,尽管符亦禅现在并没有看到她的脸,她咳嗽了两声才说:“首先我要说我只是喜欢耿九,并不爱他;其次我要说的是他们俩最后有没有走到一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虽然我跟耿九是朋友,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我把他表哥拖到他的床上给他*呢?”就算符亦禅真是这么想的,就算他强迫她这么做她也没那个胆子啊! 那可是一坨人肉冰山啊,还没靠近呢就被冻成冰块了,叫她怎么绑啊! “哦?你这想法不错,改天我和耿千意说说去。”符亦禅此时的笑容和第一次调戏荣顷时的样子甚为相似,以至于荣顷突然以为这就是那天下午的错觉,好在这错觉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她就缓了过来。 “你确定要跟他说吗?”荣顷越想心里越怕就忍不住问出口了,她觉得吧如果符亦禅真回答是的话,她就立马收拾包袱走人。 谁都不能阻止她求生的脚步! 不过,符亦禅今天的表现好像跟那一天真的很像,莫非他这么多天来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荣顷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原来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闷骚男啊!平常的时候还没看出来,一调戏人的时候就什么都暴露了。 荣顷突然心疼起自己来,哎,她怎么就这么苦逼的成为符亦禅调戏的对象了呢?莫非是因为霸气侧漏? 嘿嘿,如果真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她还是比较能接受符亦禅调戏她的。 “你觉得我会吗?”符亦禅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荣顷面部表情的变化,但是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难受,为了让眼睛舒服些他只好扭头看着荣顷,不过荣顷脸上的表情变化着实没让他失望。 “如果我回答,我觉得你不会,那你会跟他说吗?”荣顷也是个聪明人,所以她就很聪明的选择了反问。 哼哼,反问而已谁不会啊。 “你觉得呢?” ------------ 第三十六章神木寨2 “……”荣顷额前滑过n条黑线,嘴角也开始微微的抽搐,居然遇到了反问帝啊卧槽!同时她的眼皮也在不安的跳动着,似乎在同情着她的遭遇。 其实,遇到个闷骚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一切都在没有冰山男威胁的条件下,可是此时的条件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荣顷静下心来,冷汗也慢慢的收了回去,干涸的汗迹代表了她由慌张走向淡定的心。 是的,只要你足够冷静就没有事能够使你慌张!她紧紧的捏着袖口,眼睛不安分的四处瞄着,她现在很淡定……真的很淡定,淡定到什么东西都不怕……可是那张冰山脸却在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淡高雅又带着明显的疏离,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冰冷冷的似乎是打算把她冻成冰块一样。 荣顷加快了脚步,因为她不确定此时的她会不会被冰山同化,自己的身上也长出一层冰来。 “怎么突然走这么急?”符亦禅见她加快了脚步,便也加快自己的步伐以求能走在她的旁边。这可是他要调戏的对象,如果走了他还调戏谁啊! 荣顷回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继续往前走着:“有没有感觉我刚才的眼神很冷?其实你不用回答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说!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继续了。哎,你都不知道耿千意的眼神有多冷,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不然提着提着我就在你面前被冻成冰棍了!” 不是她夸大事实,是在是耿千意的眼刀威力太大啊! “所以,这些跟你加快脚步有什么关系?”符亦禅实在不理解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因此他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便又厚着脸皮问道。 谁知,荣顷并没有要歧视他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她认识到自己的话太深奥了,所以符亦禅刚问完就听她解释道:“刚才你不是一直拿他威胁我吗?现在我要回房进被窝把我的温度捂回来点,不然过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在冰块里的我了。” “可是,你不觉得你走错方向了吗?”符亦禅停下脚步抱臂看着匆匆往前走的荣顷问道,她去的地方是她还未成亲时住的地方。 虽然荣顷并不认为自己走错了方向,但她还是停下了自己仓促的步伐转身看着符亦禅疑惑道:“我一直都住在这里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符亦禅玩味的重复这一句话,上翘的尾音微微的带着一点不正经。 荣顷茫然的点了点头,在看到他表情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远在现代的朋友,因为现在这个场景跟在现代的时候是那么的相似,她猛然想起自己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大家互相调侃,什么话都能说而又什么都不介意,只可惜那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式。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好好的活下去,然后默默的等待着回去的时机。 “寨主,寨主!”一名清脆的咋咋呼呼的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符亦禅要说的话也被憋到了肚子里,但来的人明显的是他寨里的人他又不好发作,便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来人。 “这么匆忙,可有事?”符亦禅俊秀清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果你不说出来有什么事的话…… 小莲看了看荣顷,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符亦禅见她不说,就礼貌的说道:“如果没事的话,那我跟娘子就先走了。” “寨主等等!”小莲焦急的看着符亦禅,怕他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跑了,幸运的是符亦禅没跑还在原地。 她思索了一阵,才怯懦着开口道:“那个,我,我今天要说的是跟寨主夫人有关……所以,能先请夫人回避吗?” 她期待的看着符亦禅,期待却又害怕被拒绝。 “你要说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能让我听的,就一定能让娘子听。”符亦禅说完扭头看了荣顷一眼,只见荣顷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得不说他被这眼神看的心情很好。 小莲偷偷的看了荣顷一眼,又看了看符亦禅,见他并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就慢吞吞的从袖间摸出一样东西。 草人。 小莲从袖间摸出的是一个草人,荣顷脸色一变,她记得她好像从电视剧上看到过这种坑爹的情节!按照电视剧里的发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草人身上写的一定是符亦禅的名字而且还是从她房间搜到的! 荣顷突然觉得天黑了,她是一个初来乍到只为混饭吃并没有搞好人际关系的苦逼妹子,这种情况下,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路。 不是被冻死的,但似乎是更残忍的死法,她觉得她是非常可能遇到十大酷刑的,但她此时却希望他们能赐她三尺白绫或者是一把匕首。 只要不用那么疼就好了…… (荣顷怒视夜香:不是说让我过来当主角,就给我很多好吃的吗?现在好吃的没吃到多少,倒差点把我的小命送出去了,强烈要求罢工! 夜香挥手道:切,这不都是小事,你要懂什么叫苦尽甘来啊,光给你吃的不让你受点罪读者也不平衡不是~) “这个稻草人是今天收拾夫人的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小莲怯生生道,说着还故意逃避着荣顷的目光。 当真像怕被欺负的软妹子呢。 荣顷冷笑一声,姐的东西还没吃好,岂容你拿一个小破稻草人来糊弄姐?别把姐想的太单纯了好么?好歹都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小说好歹也看了那么一两本,如果连着点小问题都处理不好,呵呵…… 那她估计就回不了现代了!荣顷擦了一把冷汗,语气严肃表情认真道:“你说这小人是从我房间搜到的,可有证据?” “夫人夫人,奴婢不敢了,夫人您别报复我,我家里还有妹妹要照顾呢,如果我死了,家里就没人照看了。”小莲说着,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哭腔,身体也因害怕而颤抖。 那样子倒一点都不想是装的,可……荣顷迷茫了,她什么时候说要报复她了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荣顷灵光一闪,顿时只觉得一股气慢慢的顺了,是的,这就是恶人先告状而且还是当着被告的人面前! 哎,世风日下啊! ------------ 第三十七章 草人 荣顷气顺了之后甚至觉得面前这妹子可以更委屈一点,她甚至还觉得这妹子演的太假了,虽然她很贪吃吧但贪吃不代表她是白痴啊!就算这小人真是她扎的,她也不会把这小人放在她屋里啊,她只是懒得思考又不是真的二! 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语气也阴森的让人突然生出一种身在乱葬岗的感觉:“我认识你家人吗?要不要在把你家人在哪跟我说说?万一你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也能找到头儿了,不是吗?” 一般小说里有这种情节的时候,都会伴随着一轮轮人的死亡…… (荣顷怒了:夜香!说好的言情呢?姐可不要担惊受怕啊! 夜香抓了抓头发:等会儿啊,你是个妹子,不能这么猴急的。 荣顷怒的翻了个白眼:你看看现在都多少字了!还等还等!在等说不定姐就老的没命了!) 而这一轮轮的死亡的矛头都会指向她,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还能遇到个神探,运气不好的话……不提也罢。 “寨主。”小莲见荣顷不吃她这一套,便畏首畏尾的看着符亦禅,低着头把草人呈到符亦禅面前。 荣顷不知道在古代扎草人意味着什么,因为她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扎草人虽然也会在生活里出现,不过都是朋友们互相调侃的道具罢了,所以当她看到符亦禅接过草人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寨主,您看这事要怎么处理?”小莲见符亦禅面色凝重的看着草人,心中一喜,便出言问道。 按照旺安朝的律法,扎草人且被查出来者,女子轻者浸猪笼,重者十大酷刑任君挑;男子嘛,就比女子少了一个选择,不用浸猪笼了。 旺安朝的律法刚开始也没有这么严厉,但自己巫蛊师用世人的发丝加草人引起一场暴乱之后,就加强了对这方面的管理。 所以,荣顷如果被冤枉了,那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的!连写手都救不了她了,真心的! “娘子,你怎么看?”符亦禅将手中的草人递到荣顷面前,她顺势接过放到自己面前打量,这草人!这草人居然是纯手工制作的,从那绑线的位置都能看出来这绝非是厂里的流水线出来的!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移到草人身上的纸条上,只见白色的纸上写着很飘逸隽秀的三个小字:符亦禅。虽然是不是符亦禅三字还有待商榷……这个不能怪她没文化,因为字实在太小了,还有点复杂,跟简体字还有着些许出入。 “这个纸条上是你的名字?”荣顷拿着草人问符亦禅,她可不管现在别人会说她什么,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夫人……”小莲咬着自己的嘴唇,继续低头不看他们的表情:“若说夫人不认识我们的名字,或许有人信,但如果说夫人不认识寨主的名字……” “那就没人信了是吗?”荣顷把草人塞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玩味的盯着她问道。 “夫人,请你放尊重点……”小莲羞涩的把脸扭到一边不看荣顷,语气轻轻的像是大马路上被调戏的黄花闺女。 可是,都是妹子你羞涩个毛线啊! 荣顷忍住了没有暴走,但是心里的那点恶趣味又被这一句话激了起来,她转挑为捏,迫使小莲看着自己:“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算是尊重,懂么?特别是这种情况,如果你不看着我的眼睛,很容易让我误会成你在污蔑我哦~” 小莲听罢,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在眼神与荣顷对视的那一瞬间又慌张的低下了头:“夫人……奴婢不敢!” 一滴眼泪落在地上,惊起一圈细碎的灰尘。眼泪慢慢被透过树缝的阳光晒干,最后没有一点痕迹。 荣顷看着她委屈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满心的愤怒也不见了踪影,心里突然萌发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哎,妹子哭最不好哄了。 正当荣顷纠结着要如何哄她的时候,小莲却悄悄的躲到了符亦禅的身后,荣顷看到她从背后抱着符亦禅,也听到了她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这定是一位萌妹子,不然是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抱着别人的男人哭的这么可怜的,虽然古代流行三妻四妾,但古代貌似更流行一句叫: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其实荣顷现在很想把小莲扯到自己面前问问她,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吓人,可是她一见小莲小心翼翼的像是被惊到了得小鹿一样,就不忍心打搅他们这短暂的温馨了。 多余的人,还是打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吧。 正当荣顷打算滚到自己房间里好好捂捂自己身上那层被冻出来的凉气时,符亦禅发话了,被一可怜兮兮的妹子抱着他也不好说什么的,于是只好请求外援:“娘子,咱们不是还有事要谈?” “寨主!夫人她!”小莲急匆匆的放开符亦禅,然后又在立马站到他的面前,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豁出去道:“寨主!看到刚才那个草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夫人对你是什么心吗?夫人不爱你,她想要害你,你就不能为了自身为了寨子着想离她远一点吗?呵呵,或许此时的你觉得我说话难听,说话带刺了,可是小莲不会害你的!” 她边说边摇头,滚滚的热泪顺着眼角滑下:“小莲永远都不会害寨主,因为小莲爱寨主啊!小莲知道自己配不上寨主,但是。”她说着,眼神变的坚定起来:“但是小莲决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寨主,哪怕,哪怕让小莲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转,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荣顷站在突起的风中看着这名说话铿锵有力,且真情流露的妹子,心里一软:居然就这么幸运的让她看到了现场直播版的女追男啊!可惜的人那女的追的是她那心有所属的相公。 一部好戏,就这么成了这名叫小莲的妹子的悲情史了。 ------------ 第三十八章 草人2 可悲可叹,可喜可贺! 荣顷觉得如果她冤枉的人不是自己的话,她说不定还会同情小莲一把,而这种情况让她同情小莲是不可能的了。 她不是圣母,所以她不会无条件的原谅当着自己的面冤枉自己的人,虽然这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 咳咳,其实也不算什么小事……荣顷坐在漆黑的小牢房里,茫然的看着几乎不见天日的房间,脑子里似乎同时出现了几千头同时在踢她头的毛驴。 荣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把那些毛驴从自己的脑袋里赶出去。哎,脑袋果然是被驴踢了,不然也不会同情那个披着羔羊皮的老绵羊了。 一说到那个老绵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就在符亦禅要把事挡下来的时候,只听小莲惊叫一声:“寨主!”那悲壮凄厉的声音似有划破长空之势,一时惊飞了几只在树上栖息的小鸟,就在荣顷感叹这妹子内心深厚的同时,几名身着各色服装的妹子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 莫非,这是要逼宫?哦不,莫非是要夺权? “望寨主三思!”那几个妹子半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响彻云霄的声音这次惊飞了几只熟睡的小鸟。 当鸟就是不好,连觉都睡不安生。 她们让符亦禅三思,符亦禅也三思了,三思之后就像牵着荣顷走,无奈……他看着不知何时跪在他要走的方面的妹子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寨主!” 说白了点就是绝对不放过荣顷,荣顷无奈的叹了口气,尼玛,这叫躺着也中枪吗?她不过是吃了她们点儿东西而已,她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好吧不是一点儿,就算不只是一点也没必要这么整她啊! 都是贪吃惹的祸啊…… 荣顷颓废的靠在墙上,彻骨的寒意透过衣服直接让她打了个寒颤,牢房里没有床没有被子没有热茶,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此时她突然怕了起来,她怕自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永远的沉睡在冰冷的墙角再也醒不了了。 (夜香实在看不下去了:荣顷啊荣顷,你这想的也太远了吧!小女孩那是在冬天好么,你这最多只能算是个快到冬天的秋天吧? 荣顷抓了抓头发,无赖道:“怎么了,姐姐这叫童真!”)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睡着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这寂静的监狱里响起:“呦,这不是咱们的夫人吗?啧啧,当你风光的时候可曾想到,您也会有这下场?” 荣顷抬头一看,顿时乐了,这是谁?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可怜兮兮的妹子吗?自己沦落到监狱还麻烦她过来看看,荣顷当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莫非你不想我进来?”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输人不输阵!荣顷为了让自己看的有气势点便直接歪靠在草堆上懒洋洋的看着站在门外的女子,一股慵懒的感觉由她身上泻出,像是没睡好一样。 小莲也不介意,她缓缓的前进了一步,语气魅惑而嚣张:“知道吗?这就是你跟我抢男人的代价!如果我要你死,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信?”她冷哼了两声,复又继续道:“不信你就试试!” 阴冷的语气,与这幽暗的监狱交相辉映,初见时的可怜与委屈皆从她的身上褪去,此时的她就像那奈何桥下的亡魂,狠戾的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那若是阎王非要让我活到明日早晨呢?”荣顷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身子缓缓的从草堆里坐了起来,她可不信一个小莲能比地狱里的老大还牛逼。 小莲抓着栏柱,脸贴着两手间栏柱的缝隙用力的似乎要钻进去,她阴森森的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就劳烦小莲姑娘了。”荣顷靠在凉丝丝的墙上含笑看她,此时的墙虽然冷,却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力量,一股让她那起初还躁动害怕的心安静下来的力量。 她虽含笑挑衅内心却十分的谨慎,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小莲的方向,其实她不怕死的她怕的是小莲突然从那个缝里面钻进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残害她的肉体和心灵……比如那个小刀毁她容啦,或者在牢房里扔几条或者几只毒物! 岂料,小莲只是放开栏柱后退几步,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手,笑道:“就你?还不配脏了我的手,到时候,呵呵说不定是明天,还是后天你就会被处以极刑。呵呵,你是喜欢浸猪笼呢?还是各种酷刑呢?” 浸猪笼,那不是女人不守妇道被逮住之后要做的事吗?她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符亦禅的事,干嘛要让她浸猪笼啊?古代人的脑子都被门夹了吧?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么极品的解决方法? “啧啧,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用草人冤枉你吗?就是因为这种方式最快,也最残忍,哈哈~”小莲说完就嫌弃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大摇大摆的向着那阳光的地方奔去了。 那背影潇洒中带着一丝寂寥,忧郁中带着一缕奔放,欢快的步伐直愣愣的把荣顷那一颗立体的心踩成了一片薄薄的纸。 古代真是太残忍了,扎个草人都让赔命!最苦逼的是那草人还不是她扎的,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啊。 过了一会儿,监狱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了,荣顷看着从光里缓缓走到黑暗中的符亦禅,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她矫情一点作者在苦逼一点,此时的她说不定已经哭哭啼啼的跑到符亦禅对面,然后两个人隔着柱子拥抱,趁此机会她在哭哭啼啼的跟符亦禅哭诉小莲的暴行。 只是,这些都是幻想。 现实是,符亦禅姿态优雅的走到荣顷所在的牢房外面,隔着柱子与她对视,轻柔的声音加上那安慰的话语直接治愈了荣顷那颗受伤的心。 他说:“最多在等两天,我就能接你出去了。” 荣顷看着他的眼,缓缓笑道:“我等你,不过在等的这两天你要给给我送好吃的还有被子。”不能怪她得寸进尺,要怪只能怪这牢房太阴冷了,阴冷的像是八百年没晴过的天似的。 ------------ 第三十九章 草人3 “还要别的东西吗?”符亦禅一双几乎要隐匿在阴暗的黑眸直直的看着荣顷,像是此一别便无法再见似的。 荣顷看着他那类似于诀别的表情,心里突然一慌,她强压下心头的慌张然后看着他,装作毫不在意般回答:“等我有想要的东西了在想办法通知你吧,反正就才两天,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吧?” “那我先走了。” 符亦禅走后这个监狱又恢复了静谧,牢房里的其它的人都七倒八歪的,完全不受探监的人影响。 那种淡定洒脱劲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可是小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敢说出那些话?荣顷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然后缓缓的扫视了四周一圈,最后悄悄的把自己睡的枯草往中间挪了挪。 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这样万一他们是什么不和谐的生物或者是外星球跑过来的,那她也有个缓冲的空间了。 至少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就在荣顷冷的打颤的时候,耿九抱着被子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来了,狱头面不改色的拿了钥匙开了房门,耿九就屁颠屁颠的抱着被子跑了进去,就在荣顷想抱着耿九好好叙叙旧的时候,另外一道身影也出现在她面前。 白色的骚包的衣服出现在监狱门口,她抬头一看……果然是耿千意!擦,什么叫阴魂不散?这才叫阴魂不散啊!如果耿千意什么都没拿的话,她说不定会选择无视耿千意的,可最苦逼的是耿千意还抱着她的吃的东西!莫非要让她为了这些好吃的去求那个她见了就恨不得钻到火堆里面去的男人? 这,这不太可能吧?特别是现在耿千意看人的眼神,啧啧,估计冰箱都没这么冷。荣顷顺势把耿九送过来的被子抖开披在自己身上,才敢跟耿九对视。 说耿千意不喜欢耿九,那绝对是骗人的! “过来拿你的东西。”耿千意看着荣顷淡漠道,他的语气里带着蔑视,像是被他抱过的食物吃起来比一般的香似的。 切,牛逼个毛啊?不就是在冰箱里面呆过一段时间吗?有什么好骄傲的!荣顷愤愤不平的继续裹着被子不搭理他,想逞一把威风,可…… “你先放那吧,我跟小顷说了话就跟你一起出去。”耿九轻飘飘的说道,像是声音大了一点就会吓到耿千意一样。 耿千意闻言放下食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刹那间这一个简陋且黑暗的空间像是被光芒覆盖,耀眼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来,清雅的仿佛绽放的雪莲散尽了这监狱的污浊之气。 正当两人沉浸在他带来的震撼里时,他又说话了:“表弟,咱们该走了。” 荣顷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起誓,他说那话的时候语气里绝对带有戏谑,绝对的!可是,不等荣顷看到耿九的表情,监狱门又哐当一声关住了,随后被锁上的是她住的那一间监狱的房门。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然时间的长短都是看你处在什么环境了。荣顷住在监狱里,第一回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所以,当第二天后,她能活着见到太阳的时候内心还是小小的激动了一把:才两年,才两年她就能重见天日了! (夜香啃着西瓜鄙夷道:“咱能别丢人吗?只不过才两天而已,如果在多几天,你出来的时候会不会白发苍苍的?” 荣顷吸了吸鼻子:“你以为我想啊!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用进去!现在你倒好,还说起我来了!哼哼,以后在说这些屁话,老娘直接拒绝出现!” 夜香立马赔笑:“好好好,我以后一定不说这些话了,我保证!”) 她站在门口,耀眼的阳光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她伸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等拿开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站在阳光下对她微笑的众人。 恍然如梦。 荣顷看着他们,脑袋迷糊的好像那两天的监狱生活都只是她的幻觉一样,她回头看了监狱一眼这才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梦境,至少背后的监狱还是真的。 “让你受委屈了。”符亦禅朝她张开双臂温和道,此时他的拥抱便是她这两天黑暗生活的终结,她忍不住笑了,灿烂的笑容堪比九月开的正艳的菊花。 她进了他的怀抱,他揉着她的头发。 “荣顷!放开寨主!” 荣顷冲着被绑的小莲抛了个媚眼,为了让小莲更生气一点她还估计在符亦禅脸上印下一吻,哼哼,叫你冤枉我叫你威胁我叫你恐吓我!现在知道老娘不是好惹了的吧? 可是她忘了,这是在古代不是在现代。 她炫耀完毕后就从符亦禅的怀里退了出来,符亦禅尴尬的笑了笑,脸红成一片。荣顷不由觉得好笑,旁边的众人也都笑的促狭。 “你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还是先吃顿好吃的?”符亦禅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问,她爱的就只有这两样,问这准没错。 荣顷的大眼瞬间恢复了神采,她激动的抱着符亦禅的腰问“能先吃一顿在睡一觉吗?” 符亦禅宠溺的看着她道:“那就随你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让一旁的人唏嘘不已,也让这出闹剧的策划者恨的牙痒痒,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都被那一句:你不敌她一根头发丝打败。 她满心的爱意,她那一点小女儿心思好像都成了众人的笑柄。她的毒,她的狠,最后竟成了伤害她自己的利器。多可笑啊,是吧? 人生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这次她不仅砸了,还间接性的完结了自己的性命。 就在她眼泪要冲出眼眶的那一刻,她听见符亦禅说:“我拿到草人的那一刻就知道不是你做的了。” 这话是对荣顷说的。 “哦?”荣顷捏着他的袖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写那字迹我认识。” 他认识她的字迹,她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她终于能有一点让他记住的东西了,悲的是就因为这么一点漏洞,那么完美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你可以走了。” 小莲惊讶的看着给自己解绳的人,猛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刚才还在院子里的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最终在那人的注视下离开了神木寨。 “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小莲听见那人喊道。 ------------ 第四十章 把酒言欢 残阳如血,倦鸟哀鸣。 在这哀凉的秋景里,荣顷用手拍着肚子缓缓地走在回房的道路上,平时毫无心机的脸上如今也带着些愁绪。她在牢里待了两天不是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的太多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暮色总爱使人愁。 荣顷坐在房间里的窗户边,托腮看着窗外的明月,她的眼中倒映着清幽的月光,身体也沐浴在月光的清辉之中。 “娘子。”符亦禅慢吞吞的走到她旁边把手中的酒壶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缓缓的坐在她对面,认真的打量着沉思的她。 她那精致的眉眼带着股单纯劲儿,大大的眼睛还闪着光,明明是在走神却让人觉得她是在专心致志的听人说话一样,唇角勾起的幅度并不大但能明显的让人感觉到她目前的心情还不错。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她这么开心呢?就在符亦禅思考之际,荣顷缓缓的回头了,她的目光落在符亦禅身上一会儿才缓缓的说:“有事吗?” 那淡淡的语气与跟陌生人说话的时候相差无几。 符亦禅挑眉轻笑,清儒的脸在月光下多了股朦胧的感觉:“为夫见这月色正好,怕一人在房间里浪费了这大好的月色,,所以便携了一壶酒同娘子共渡这良辰美景,不知娘子可愿?” “我不会喝酒。”荣顷面带笑意婉转的拒绝了符亦禅,谁不知道小说里面酒后乱那啥的多啊!先不提小说里的,光是现实里酒后乱那啥发生的几率就宁人发指,所以能不碰酒她就尽量不碰,这样将来遇到有感觉的人才不会后悔。 “也罢。”符亦禅执着酒壶给自己斟酒,瞬间浓郁的酒香就充斥在整个房间里,他将盛满美酒的青瓷杯凑到面前深深的嗅了一下,才抿了一点酒润唇。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才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烈酒入腹的刹那,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燃烧。 醇酒配佳人,只是面前的佳人更中意屋外的景色。 他掂着酒壶豪饮带着自暴自弃的放纵,荣顷撑着下巴看他,明净的眸子里混着疑惑,她不懂为什么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也会借酒消愁。 为情,还是为事? “别喝了,对身子不好。”荣顷忙伸手按住他执着酒壶的手劝解道,其实她只是怕他喝醉了会赖在她的房间里不走而已,再者万一他真的醉了把她当成宗朽了,那她不是惨了! 只是,符亦禅此时却没想这么多,他紧紧的盯着荣顷按着他的手,半晌没说一句话,直到荣顷被他看的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挪开的时候,他才说:“两天后就要启程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启程?去哪里?” “这两人你在寨里受委屈了,所以就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那哪里好吃的多?” 符亦禅放下酒壶,通红的脸上唯有一双眸子是清明的,他趴在桌子上看着酒壶怕荣顷听不清般刻意放缓自己的语速一字一句道:“如果真要说多的话,大概是靖年城吧。” 靖年城地处旺安,合保两国交界之处,虽为旺安管辖城里却拥有两方特色的东西,因此靖年城的东西几乎都是物美价廉的,而这里的食物更是多不胜数,两国的特色美食靖年城都有,除非一些较远的地方性特色美食。 所以符亦禅这话并算不上说谎,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含有私心的,但他不想让荣顷知道她只是他前往靖年城的一个借口。 或者说是合理的理由。 “那咱们就去靖年城吧!”荣顷激动的就连保持了许久的淑女形象也顾不上保持了,直接冲到符亦禅面前,抱着他就啵了一口。 “可是靖年城很远,你确定还要去吗?” “靖年城很远啊?那咱们去靖年城会不会耽误你?”荣顷边退往自己的座位,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符亦禅看。 符亦禅轻轻的摇了摇头,通红的脸上带着醉态的美感:“那些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现在你要想的就是要去哪里才能温暖你那颗被伤的冰凉冰凉的心。” “那咱们就去靖年城呗?”荣顷激动的直接站起来看着符亦禅的眼睛问,这么好的蹭饭吃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而且离开神木寨也是她最近最想做的事之一,因为神木寨里喜欢符亦禅的太多,因此她便在无形中多了很多敌人。 树敌太多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消灭敌人保全自我,二是躲! 第一种方法明显是不可行的,因为她还不知道到底哪个人喜欢符亦禅,也不知道哪个人会打着爱的旗号来伤害她,所以她就只能选第二条路了。 惹不起,至少她还能躲的起。 “那今天晚上我先在这里歇息了,今天喝多了,怕是走不动了。” “……”荣顷望天翻了几个白眼,可符亦禅还是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在得知赶人无望之后她才认命的关上了门和窗户。 凡事能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不过是睡一间房一张床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可纵使做足了准备,当荣顷走到屏风里面的时候还是不免被面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尼玛,什么两人睡一张床啊!全都是幻想!因为现在符亦禅正舒舒服服的呈大字状躺在床上,那张双人床就这么被他挡的容不下第二个人! 荣顷站在床边默默的在心里垂泪,好不容易才从监狱里面跑出来,结果出来这待遇还没在牢房里面好呢,至少牢房里面还是单人单间还有睡的地方。 哎,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就多在牢房里面待一段时间了。 ……我是无良的分割线…… 小剧场 夜香:啊咧,你怎么不早说你喜欢在里面呆啊,早说的话我就往下面拖几章让你好好在里面过一把瘾呗。 荣顷两眼愤怒的要喷出火来:只要你能把里面搞成总统套间,那我也不介意在里面多住一段时间! 夜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怒道:老娘要是有那个本事……老娘,老娘,老娘就多搞几间小平房! 荣顷白了她一眼:咱能有点骨气吗? 夜香抬头挺胸骄傲状:切,姐的深沉你永远不懂~ ------------ 第四十一章 起程吧,各位~ 躺在床上的符亦禅不知是感受到了她的哀怨还是什么,居然在荣顷盯了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翻身了。 他侧身躺在外面,这样床里面的一大片就暴露在荣顷的视线里,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于是荣顷为了晚上能够睡在床上,就屁颠屁颠的睡在床里面了。 咳咳,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世事不总是尽如人所愿!荣顷在心里劝诫自己,可心中的那点火星还在肆无忌惮的煎烤着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肝!而始作俑者却毫无自觉的又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她的小腹上。 此时,荣顷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想睡地上的冲动,可是符亦禅的腿搭在她的腿上,手揽住了她的腰,她就是想走如今也没有力气了。 不对,是有力气但怕被符亦禅按回去,所以为了省些力气,她就什么都不管不问的睡了。 月明星稀正酣时,本来静谧的夜里响起了一阵突兀的虫鸣声。 荣顷躺在床里面睡的正香,而躺在外面的符亦禅却缓缓的拿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门外,一身劲装蒙面的男子傲然而立,他是这夜里的一抹孤影是屹立百年而不倒的松柏,身姿挺拔宛若一张蓄力的弓,深沉的声音似是在人耳边低语:“知不知道这次你去靖年城的任务。” “微臣不知。” “圣上这次派你去查靖年王,要查的东西就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嗯。” 黑衣人由袖间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他:“圣上说,若是有什么意外便将这枚令牌亮出来。” “是。” 符亦禅将令牌放进袖里,在黑衣人走之后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并把这令牌亮出来的话,旺安朝的局势肯定会发生改变。 一方王爷被逼造反,圣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如今的情况是当今圣上想挑起事端以削弱靖年王的势力,靖年王若不是被削弱兵权就是造反。 如果是造反的话,合保肯定会趁乱而入,到时外忧内患旺安国内又是一片腥风血雨,符亦禅只是想着似乎都能见到那是残骸满地的凄凉。 如果到时候能有什么阻住这一场灾难的发生就好了。 时间慢慢流逝,缕缕的阳光欢快的四处跳跃着,等一行人出发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了。 荣顷把自己的东西塞到马车里之后就钻到了马车里,这次他们一共定了三辆马车,一辆马车装行李另外两辆马车是坐人的。 “你离我远点!听见没有,我讨厌你啊!” 荣顷坐在马车里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扭头看着马车外,只见走不姿势不自然的耿九怒气冲冲的挥手赶着身后的耿千意。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耿九不是很怕耿千意的吗?她转身撩开身后的帘子,疑惑的叹了一句:“今天的太阳还是打东边升起来的啊,那这是什么情况?” “小九,咱们坐那辆马车吧?”耿千意这次说话的声音似乎柔化了点,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像是一汪被融化的冰水,征求的语气跟贴心的夫君一样。 啧啧,莫非他们俩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了? 荣顷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耿九的腿,笑嘻嘻道:“耿九,来咱们俩一起坐~” 她刚说完就朝耿九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想她的手看起来一定很有安全感,不然耿千意也不会用那么犀利的眼神盯着她的手。 “好,我跟你一起坐!”耿九赌气似的爬上马车,只是刚坐在马车上就疼得龇牙咧嘴的立马弹了起来。 啧啧,屁股一定很疼吧?荣顷心疼的看着他,顺便把垫在自己屁股下的垫子扯出来递到他面前:“垫着可能舒服点。” 夜里太操劳什么的吃亏的都是承受方啊,攻方什么的太不体贴了,从她看过的小说里面得到的经验,如果那啥完不清理承受方生病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可是这种情况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啊!难道让她直接问:“小九,你屁股还疼不疼啊,昨天清没清理啊?没清理的话就赶紧回去洗洗,不然是会得病的。” 估计她这话还没说完,就会被拖出去枪毙一百遍啊一百遍! 所以,她就只能故作淡定的面对耿九那张面露疑惑的脸,淡然解释道:“我感觉这个垫子坐着还没直接坐着舒服,所以就勉强借你坐会儿了,不过等我觉得直接坐不舒服的时候你还得还我!不然我就不借你了。” “那为什么是借我,而不是借给别人?”耿九低着头,一张脸憋的通红。 荣顷闻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难道你没发现马车里就咱们两个人吗?” “哦。”耿九松了一口气,一张俏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他接过垫子趁着荣顷不注意的时候才偷偷的把垫子塞到屁股下,呼呼,这样就舒服多了。 “话说你怎么想到带垫子了?”耿九坐好之后就忍不住好奇起这个来的蹊跷的垫子来,一般人出行是不会带坐垫的吧? “咳咳。”荣顷咳嗽了两声,然后在耿千意冰刀般的眼神的注视下凑到耿九耳边小声说:“收拾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就把有用的没用的都带出来了。” 她说完还送给耿九一个你懂的眼神,耿九听罢便坐直身体回了她一个我懂得的眼神,哎,弯着腰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啊。 “小九!下来咱们坐那一辆马车。”耿千意站在马车口,直直的盯着耿九柔和的问道,只是这柔和的声音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那个效果。 因为耿九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往里面躲了躲,耿千意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眸中的温度也瞬间降了下来:“坐那辆马车!” 耿九虽然还怕他,但心里已经放松了些,说实话见惯了冷着一张脸的耿千意在看一脸温柔的耿千意……当真是各种不适应啊! “没听见我的话还是怎么回事?”耿千意眯着眼睛,那冷凛的表情把耿九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他知道在女人面前他不能丢人! 所以,他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头,但当他看到耿千意眼睛的那一瞬间又迅速的底下自己的头,丢人算什么?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表哥,你就让我在这里坐吧,我真的不想下去了,昨天夜里有点累……”耿九委屈的低着自己的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小剧场…… 荣顷:夜香,终于找个跟你一样没骨气的了。 符亦禅挑眉笑看她:娘子你在说什么? 荣顷干笑两声,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惆怅道:我是说今天的阳光真好…… ------------ 第四十二章 起程吧,各位~2 有点累,有点累…… 荣顷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脑子里的那点绮念也在这句话里得到了认同,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是在古代,她必须要装的像古代的妇女一样单纯。 单纯!单纯个毛线啊! 她低着头颇为不满的抱怨着两人无耻的互动,看他们俩的互动,就算是在单纯的孩子也会被带坏的,哎,谁叫他们的话那么引人遐想呢? “荣顷,你过来下。”耿千意见耿九没有下来的意思,就把矛头转向荣顷,反正他得保证两人不会发生什么他心里才放心。 树影摇曳,人影重叠。 耿千意的声音在呼啸的山风里响起:“今天耿九要坐那,而我也不能把他拖出来,所以跟他同一个马车的你,必须离他远点。” 噗~这话刚说话,荣顷就乐了,同在一个马车内能躲多远啊? 看到她笑,耿千意便察觉到自己话中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想改正,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耿九应该离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远点。 “所以你等会儿上去的时候尽量不要和耿九说话,能听懂?” 荣顷坐在马车上,无论耿九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回答,反正耿千意都威胁她了,她不配合倒显得不通人情了。 “小顷,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耿九面露难色,圆乎乎的脸蛋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他都跟她说了半天话了她都不回一句,莫非耿千意跟她说什么了? 耿九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表哥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吗?” 荣顷闻言摇头如捣蒜,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的话,一旦被耿千意知道…… 然而,耿九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因为她明明都带着那种纠结的表情摇了头半天了,耿九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擦,这表情明显就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好不好! 高估耿九,伤人伤己。 荣顷颓败的靠着颠簸的马车,一股蛋蛋的忧伤瞬间袭上了她的心头,哎哎哎,她怎么就对耿九期望这么高了呢? 难道是因为早上他们一块出现的姿势太过暧昧?还是因为早上他们过来的时候耿九吼耿千意吼的很给力?但是他不就风光了那么一会儿吗?后来跟耿千意说话的时候不还是低声细语的小心翼翼的? 判断失误只能怪个人了! “你们俩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表情都这么难看?”梅颜刚坐上马车,就看见荣顷做挺尸状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而另一旁的耿九也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莫非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梅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两人,目光在两人中间扫视一周之后,还是没发现两人有什么表情变化。 “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没有吃早饭,哎,你一定不知道的,只要我不吃早餐心情就会很不好的。”荣顷睁开眼睛看她,懒洋洋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梅颜贡献出自己的双腿让她枕着,顺手关了马车门口的帘子问道:“那你怎么不跟耿九说话?刚上来的时候见你们没说话,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怎么可能?”荣顷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她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忽而笑道:“看我没骗你吧?我就是怕自己发脾气才没跟耿九说话的,哎,你要知道我一旦失控说的话就会非常过分了,说不定到时候就算骂爹骂娘的都是正常的,在失控一点说不定连祖宗都骂上了!” “不可能吧?”梅颜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荣顷的头发,而他那反问句里却没有半点反问的意思,她如此笃定荣顷不会发脾气的理由就是:荣顷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发过脾气。试问,如果是你,你会相信一个从没发过脾气的人其实脾气很烂吗? “怎么不可能?”荣顷枕着梅颜的腿,顺便调整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她相信这世上还没有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存在。 所以对于自己的脾气,她还是非常有把握的,因为没吃好没睡好而发脾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特别是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有几个朋友这么被她坑了好几次。 梅颜把玩她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道:“如果你能在我面前发一次脾气看看,我就相信。” 眼见为虚,耳听为实。 “我现在的心情还不错啊,所以你就不要勉强我了,强扭的瓜不甜。”荣顷看了耿九一眼又闭上自己的眼睛。 就在大家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耿九啊,要不要多给你搞点垫子?” 按照小说里的描述,好像承受方那啥之后在坐马车或者骑马都会引起不适的,特别是像耿九这种白白嫩嫩的小正太最容易受伤了! 男男相爱了,就注定有一方是被伤的,这种伤害不是在感情上,就是在床上。 “啊?不用了,不用了。”耿九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一双胖乎乎的手也在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袖子:“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你们能坐我们就不能坐啊。”他说着就激动的要把自己的垫子拿出来。 “你拿出来干什么啊?又没人坐。”荣顷侧躺着身子看他拽垫子,他要是真把这垫子拽出来了今天就真有的受了,而这种话她又不好意思说的太过直白,所以就只好把话说的带着点嫌弃的意思。 她不习惯向人示好。 耿九听了她的话又红着脸把垫子塞了回去,塞了之后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原位,一动都不动。荣顷枕着梅颜的腿躺在他对面,含笑见他的动作不语。 正太不愧是正太!就连塞垫子这种平常人做着不太好看的动作都被他做的透着一股可爱劲儿! 荣顷觉得自己这颗被古人伤害的心,又被古代的正太治愈了,比治愈好一点因为她是原地满BUFF复活啊,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浑身不断的往外面散发着粉色的心一样,梦幻而唯美。 ……小对白…… 夜香忍住想呕的冲动看着荣顷:“你那少女状态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赶紧给我收回来!” 荣顷不屑的摆了摆手:“你整我那么多回,也该我还你一次了!” ------------ 第四十三章起程吧,各位~3 当然,她口中的梦幻还有唯美形容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些从从她身上冒出来的粉色红心。因为她知道,如果用那些词来形容她,那就是找喷! “咳咳!”帘子外面传来某冰山装逼的咳嗽,荣顷就知道自己又说多了,她忧郁的看了正太一眼,眨眼时分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她怕,她怕再次被这小正太迷的神魂颠倒的;她怕被这正太迷的神魂颠倒之后就忍不住再次话唠。 少女的心思其实就是这么复杂。 “娘子,你来陪我驾车吧?”符亦禅准备妥当的攥着僵绳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语气温艺的问这歪在梅颜腿上的荣顷。 荣顷淡淡的看了耿九一眼,耳边就响起了马车外耿千意剧烈的咳嗽……这情况她还能不出去吗? 坐在外面,她才真正的体会了秋天的气息,冰冷的秋风拂面而来,萧瑟的秋风像是直接吹在皮肤上一样,就算裹着厚厚的衣服也依然会让人觉得冷。 “披上吧。”符亦禅腾出一只手将一件厚厚的披风递给她,眼睛目视前方,完全没有因为递东西而分神。 跟这样的人一块旅游最有安全感了,因为他驾车专心不分神,这样就不用担心会一时冲动就突然加速撞人什么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天灾人祸,在比如一拦路抢劫…… “嗯。”荣顷蹲坐着,用手撑着披风,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啧啧,她居然能将这小小的一块布充分利用到这个地步! 这岂是一个聪明能形容的?至少要一个半!! 两旁的树叶缓缓飘落,等她看时地上已经堆积上一层厚厚的落叶,马蹄踏过树叶发出的响声,像是枯叶的啜泣。 地上的青草不知是什么时候枯萎了大半截,在枯黄与即将颓败的绿中,躲在丛草之中的菊花才分外的惹眼,片片傲人的绿叶衬着大朵盛开的黄色菊花,是这寂寥的秋景里一抹亮丽的景色。 菊花们生机勃勃的样子,让荣顷几欲冲上去做一回“采花贼”,只是匆匆前行的马车断了她脑海里那点龌龊的想法。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荣顷泪眼婆娑的看着渐渐远去的菊花,心里几乎要纠结死,虽然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是有人要种菊花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啊:家花不如野花香。 家里养的那些菊花,怎敌外面匆匆一瞥的菊花惊艳? 马车继续平稳的前行着,路上遇到比较陡的上坡一行人便下来牵着马车走,悠悠闲闲的姿态与旅游无异。 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照相机!而且面前这崎岖的山路居然是传说中的官道,她愤愤了一会儿心里才恢复平静,身旁的符亦禅面带微笑的牵着马,毫无怨言。 书生气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他很认真在听的错觉,哪怕他只是在敷衍,荣顷突然觉得温文尔雅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也是在合适不过了,即便他偶尔有点恶趣味,但那恶趣味还没有到让人厌恶的地步。 最让人心动的是他很专情,最让人蛋疼的也是他的专情。 因为专情,所以才会一直喜欢一个人不变心,蛋疼的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荣顷抬头望天,耀眼的阳光首先进了她的眼,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在继续看,本来空荡荡的天空里这时也多了几多四处晃荡的白云,湛蓝的天空依旧刺眼,不过也不是刺眼的看不进去了。 她想,一定没有什么东西或人能比符亦禅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我先到你们这来躲一下,后面的两人又在打情骂俏了。”梅颜气喘吁吁的冲到前面,跑到前面的时候话几乎都说不通顺,气喘吁吁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笑意。 荣顷听到这话就立马来精神了:“发生了什么?我能过去围观吗?” (…被提前的小剧场… “荣顷,你不是刚刚说没有比符亦禅更能吸引你注意的人或事物吗?怎么刚说完就变了?”夜香问。 荣顷嘿嘿笑了两声答到:“刚刚那不是心里活动吗?还没说出来所以不算,还有你不能在偷窥我的心里活动了!!!” 夜香讪讪的擦了一把汗,忙不迭的答道:“好好好,以后一定不会了。”) “如果你想去的话,应该可以。”梅颜边笑边说,贱兮兮的笑容分外欠扁:“前提是你不怕耿千意。” “……”荣顷突然觉得还是看符亦禅比较安全,人又温柔脾气又好的,还不会动不动就拿眼刀当武器威胁别人。 “你不想去吗?”符亦禅牵着马,看着荣顷问。 荣顷牵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想不想去都是以生命为衡量的标准的,只要跟生命有冲突的,那她一定不想做。 “那你牵会儿马车,我去看会儿?” “……”荣顷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打算去接僵绳,只是还没接到僵绳就被符亦禅拦住了,两人在十指相扣的瞬间对视。 荣顷是惊讶,符亦禅是刻意而为之。 他需要在众人面前制造一个假象,一个两人恩爱的假象,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他此行的目的。 “你不去看了吗?”荣顷楞楞的看着两人的手,悸动的心里带着不安,她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牵她的手,但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完全不会误会这是个梦。 可,他为什么要牵她呢? “不去了,咱们俩这样不是比过去看他们好多了?”荡漾在符亦禅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加深,最终定格成一个大大的笑脸。 灿烂若阳光,温柔似流水。 “有你们这样的吗?”梅颜羡慕的看着两人,语气怅然:“看到后面的两人谈情说爱吧,我还能到前面来,刚跟你们一说,你们也这样!” 梅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看着看着她就有了一种想要掐死两人的冲动,特别是符亦禅!这货明明知道她喜欢荣顷,还非要在她面前演上这么一出! 她的心在滴血,所以…… 梅颜从后面抱着荣顷的脖子:“二禅,你如果有点眼色的话就知道你该退下了,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千万不要在我们没喊你的时候过来,因为我要和小顷谈情说爱!” ------------ 第四十四章 起程吧,各位~4 “你确定要跟我谈情说爱吗?”荣顷歪着头别扭的看着梅颜,一双黑色的眼睛沉沉的几乎要把人吸进去。 梅颜木讷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本来想摇头的,可是一看到荣顷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点头了,她呆呆的想:莫非那双眸子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可火眼金睛只会让人害怕,而荣顷的眼睛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谈情说爱之前,要不要先亲一个?”荣顷不知何时松开了和符亦禅相握的手,停在原地后把梅颜从她身上扯下来,然后她和梅颜面对面站着,待到心情平复下来,她才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同时把嘴撅得老高老高的,一副索吻状。 “我的脑子刚才一定被驴踢了!”梅颜看到荣顷这状态就恨不得拿块布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偏偏见了。 “哈哈~~”荣顷清朗的笑声被风吹到她的耳边,她回头看着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众人,心顿时柔化了。 符亦禅牵着马车,荣顷挽着符亦禅的胳膊笑的几乎要直不起来腰,等他们走的近点梅颜听见荣顷说:“小颜,你干嘛这么可爱啊~” 荣顷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绝对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其实她觉得被妹子调戏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那人撅着嘴索吻也能一巴掌按下去嗔怒的说上一句:“死样,人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啦~” 最后一个“啦”字,一定要媚中带着羞涩才够味儿。什么什么?你说媚中带不了羞涩?放屁!你给一个黄花大闺女下媚药,然后在把她心爱的男人放到她面前,就知道有没有媚中带羞涩了。什么什么?你说你没有媚药?嘿嘿,我只是告诉你方法,能不能实践就是你的事儿了~ 荣顷笑着看着梅颜,笑的弯弯的眼睛像是月牙儿,上翘的嘴角高调的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梅颜看着她,看着看着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你说我可爱?”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可爱的,不知道应不应该摆桌美食纪念一下? “要不然呢?”荣顷一手拽着符亦禅的褂子一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笑的开怀的看着梅颜:“哎呦哎呦,我不行了,要笑疯了,小颜你先转过去,我现在看到你都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哈~” 梅颜黑着一张脸转过身,其实她现在后悔刚才没亲上去了,如果刚才亲上去的话,哪里还轮到她这么猖狂?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梅颜觉得此时自己的背影大概是寂寞而凄凉的,就像是被休了得下堂妇一样,诡异的是,荣顷此时的想法跟梅颜差不多,唯一有出入的地方是,荣顷觉得梅颜的背影更像是被抢了男人的怨妇相。 当然,抢她男人的也是个男人。 崎岖的上坡路在荣顷的笑声里走到了尽头,这次符亦禅还没开口,荣顷就自觉的跑到前面跟他一块坐了。 他很欣慰,看来他还是有些威信的。 “怎么跑到前面来了?”符亦禅觉得还是礼貌的问上一句比较好,他甚至想好了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如果荣顷红着脸或者不回答的话,他就豪爽的笑两声,最好是让后面的几人都听到;如果她回答:到前面来看看你,不行吗?他就在笑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笑声还是要后面的两人听到的。 所以,最后总结一句,不管荣顷怎么回答,他只用笑两声就好了。 正当他酝酿的就要忍不住的时候,荣顷说话了,她没有经过思考就快速的从口中蹦出一句:“小颜在后面,如果我继续待在后面的话她肯定会掐死我的。” “哈哈~”符亦禅爽朗的笑声在空荡的平地里久久没有消散,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笑的不对劲的时候,笑声已经收不回了。(配乐是刘德华磁性而悦耳的歌声: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他确定,他现在有跟梅颜相同的想法了。 但荣顷依旧毫无知觉,她把符亦禅递给她的现在已经用不着的披风垫在自己屁股底下,一条腿迎着风晃荡着。 她偏着头看着符亦禅,嘿嘿,此时如果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该多幸福多浪漫啊…… “驾!”符亦禅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一样,被儒衫包着的胳膊扯着缰绳抖得分外的欢,哦不是,是抖了那么一下。 虽然只是抖了那么一小下下,但荣顷的嘴角却抽搐的几乎要吐白沫,这这这要是不小心靠上去了,那他挥缰绳的时候…… 荣顷浑身的鸡皮疙瘩嗖嗖的爬出来在她的皮肤上跳着舞,随即端端正正的坐好,连腿都不敢晃荡了。 符亦禅是别人的男人,永远都是! 荣顷想着想着,本该伤感的心居然变得有一点点雀跃,她是苦逼的小女主,符亦禅是苦逼的小男主,按照时代发展的主旋律,嘿嘿嘿他们俩肯定会在一块的,不管途中会发生什么。 也有可能是日久生情啊,两人处着处着符亦禅就突然发现自己对宗朽的只是兄妹之情了,再或者符亦禅被她的真心真情打动了,所以就接受她了? 她嘴咧的大大的,一股迎面而来的凉风就这么没有阻碍的钻到了她的嘴里,一股凉意就这么顺着她的咽喉慢慢下滑:“咳咳咳!” 所以说意淫伤身,再次郑重的跟大家说一声,意淫需谨慎,骑车莫意淫。 符亦禅腾出一直手替她拍拍后背,等听不到她的咳嗽声了才收回自己的手继续专注的驾着马车。 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马车上聚精会神的驾着马车,荣顷坐在他的侧面,痴痴的看着他上翘的嘴角,专注的眼神,就像此时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一样。 就是这样认真而又专注的男人,刚刚给她顺气了呢。 荣顷真想捂着脸学着动画片里的女花痴们花痴一把,可她又怕惊了面前沉着的男人。 ……小剧场…… 夜香扣了扣鼻子:“你你你这是在逼我鄙视你吗?” 荣顷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女状态~” “呕……”夜香听罢突然不受控制的吐了起来…… ------------ 第四十五章 目标靖年城~ 而荣顷的少女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她看着符亦禅的侧脸要流口水的时候,梅颜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面爬出来坐在两人中间了。 “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后面好无聊~”梅颜抱着荣顷的脖子撒娇道,她那颇为英气的脸上带着撒娇的表情居然没有让荣顷感到一丝违合,但荣顷并不喜欢这样的梅颜。 因为,梅颜挡住了她看符亦禅的视线啊啊啊! 荣顷嘟着嘴,不情愿道:“你就不能换个位置吗?”这样不仅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说,还耽误她睡觉。 “小顷想让我坐哪里?”梅颜懒懒的爬在她的颈间暧昧的问道,温热的气息喷在荣顷的皮肤上,怪异的感觉让荣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荣顷可以确定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舒服,反正她现在心里毛毛的,还十分不安生,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让你坐后面去。”符亦禅温和的答道,但他驾车的速度突然加快,没有注意的两人猛地往后一闪,“咚”的一声,是两人的头碰在车上的声音。 荣顷的脑袋被撞的晕晕乎乎的,一双大眼带着雾气,她哀怨的看着符亦禅:她发誓,从现在开始她不爱符亦禅了。 可是,头还是好疼。 她伸出爪子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可是揉的时候用的力度有点大,本来撞的时候没有撞出来眼泪……你们懂的。 对别人的愤恨发泄在自己身上,果然不理智啊!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在一行人有聊或者无聊中渡过了,当然最有意义的是另外的两个男人,因为他们的感情就在这一上午进了一大步!(咳咳,这些情节或许会在番外里提到,还望在这里没有看到的妹子不要愤慨啊~) 太阳骄傲的挂在人们的头顶上,但它浑身洋溢的热情让人们一时接受不了,毕竟早上的冷意带给大家的刺激还没有完全褪去,这会儿又几乎能把人烤层油出来。早上还恨不得裹一层厚厚的被子,这会儿又恨不得只穿两层。 “前面有个客栈,咱们要不要先过去歇息歇息?”纵马疾驰的符亦禅迎风问道,只是风太大,后面的几人并没有听清,于是符亦禅就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虽然这次风还是比较大,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刚才的话不是没有听见,而是装作没有听见。 简陋的客栈上挂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路旁客栈”,据这里的小二说,这个牌匾是以前的某个皇帝路经此地的时候留下的,那活泼的小二像是显摆似的加上一句:“圣上觉得这里的大厨做的饭好吃,就直接把大厨带到宫里面去了。” 荣顷用筷子敲着碗,不安生的四处扭动着,像是个多动症患者,耿九不着痕迹的一点一点的蹭到她面前道:“吃饭的时候不是应该安静点吗?” 耿九的家族是旺安朝第一大富商,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有钱,所以在自己的孩子的教育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因为他们想自己的孩子的言谈举止上一个层次,最好是能跟那些达官贵人相媲美的。 虽然他们跟有些用鼻孔看人的官水火不容,可这也不能阻挡他们对高雅的向往。 所以耿九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了,不仅是知道,当年就因为这个他还被打了好几顿! “你不知道吗?”荣顷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她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等看到耿九露出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后咧嘴笑了笑道:“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年皇上赞不绝口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吗?” “可是,好奇跟左顾右盼有什么关系吗?”耿九还是很不理解。 荣顷郑重的把自己的筷子放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才笑眯眯的看着耿九道:“我只是好奇当年的皇帝怎么会在这里吃饭的,我印象中的皇帝就算是微服私访去的也都是最豪华的酒楼,吃着最奢侈的饭菜,喝着最有味儿的酒,抱着最美的人~” 有钱人的世界多美好啊~ “据说那个大厨是那皇帝赌气出家的爱人。”耿九凑到荣顷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种八卦他们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说的,毕竟他们八卦的对象是皇帝啊,万一被什么有心人听到了,说不定他们的小命都没有了。 “还有人说皇帝出巡就是为了找他爱人的。” “最后他们两个不是归隐了吗?”梅颜凑到两人中间插上一句,见两人被她的话吸引了才神神秘秘道:“皇帝的那个爱人是个男人,但皇帝又不想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所以就把帝位传给了他三弟,自己带着他家那口子归隐山林过那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了。” “你怎么知道?”荣顷耿九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从对方脸上看到和自己一样八卦的表情,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人生难觅是知己。 梅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情变得神秘而真诚:“在青楼里面听人说的。” “……” 符亦禅握着筷子的手猛然紧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松,一些东西慢慢的在他的脑海里汇成一个总体,但关键的地方还是模糊不清的。 他们口中的那个皇帝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而当今圣上的父亲也是因为那位皇帝的主动退位才得到皇帝这个位置的,可是这些跟当今圣上针对安靖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说当今圣上只是怕安靖年功高盖主,似乎不是太合理…… 莫非安靖年跟那位主动让位的皇帝有什么联系?这似乎不太可能吧?毕竟那两人都出去那么多年了。 香气四溢的饭菜引得人食欲大动,吃饭间梅颜突然说了一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条路上的土匪好像挺多的,上次我从这边经过的时候被人打劫了五次,不过回去的时候听人说,五次还算是少的了。” 五次还算少,应该足以说明这条路乱得程度了吧? 荣顷边笑边用大勺子往自己的碗里添了一大勺汤:“如果到时候真遇到土匪了,就让耿千意出面,哈哈~说不定耿千意的眼神还能把他们吓走呢~” 耿千意接过荣顷的勺子面无表情的给耿九盛汤,并顺势瞥了荣顷一眼,荣顷被这顺势一眼瞥的浑身发冷,猛喝了几口汤身体才回暖。 ……小剧场…… “荣顷,我忍你很多次了。”耿千意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像是盛开在地狱的雪莲,圣洁中带着股嗜血的残忍。 荣顷打了几个寒颤:“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 荣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宁死不屈。” 耿千意看了荣顷的小身板一眼,然后嫌弃的转过身,大步大步的离开了。 “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好歹你也扒两件衣服,让别人英雄救美啊!”荣顷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耿千意的背影吼道。 ------------ 第四十六章 目标靖年城~2 “好喝吗?”耿千意拿着勺子往荣顷的碗里添了一大勺刚端上来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的汤,悠悠然道:“你尝尝这汤吧,据说这是那个皇帝最喜欢喝的汤。” “对了,这汤就是要热着才好喝。”耿千意见她不想喝,便又加了一句。 荣顷:“……” 她就不明白了,耿千意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要说她安安生生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也没怎么得罪耿千意吧?但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凌厉的眼神看着?如果他那么凌厉的眼神是对所有人流露出的也就算了,关键是他的眼神是针对性的啊!而且还只针对她一个人…… 说实在的,她一个苦逼穿越女在古代混日子也不容易啊!第一吧,她没有背古诗词坑这个架空时代的劳苦群众,第二她没有用自己天籁般的歌声征服这个群众的二逼青年,按理说像她这样的遵纪守法的孩子,应该福大命大到哪都受欢迎才对啊,怎么在这个地方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呢? 不被重视,存在感弱是她自身的问题,她也不好意思说了,可为毛线她都这么低调了,还有人针对她啊!只有妹子,或者只有汉子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居然是妹子和汉子都有了!虽然女主是个挺糟人唾弃加嫉妒的职业,但混到现在的她只想抬头大吼一句:神啊,赐我女主光环吧! “汤不烫了。”温和的声音将荣顷神游在九天之外的思绪给拽了回来,回过神来的荣顷先是摸了碗,继而淡定的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不愧是皇帝爱喝的汤,味儿真好。 “娘子,难道我没告诉你,你刚才喝的汤是用来漱口的吗?”符亦禅表情真挚的看着她,那双明净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清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时间竟耀眼的宛若泛着微光的粼粼的水面,耀眼却不刺眼。 荣顷羞涩的抱着自己的碗,她突然发现她还是挺喜欢符亦禅的,哪怕符亦禅坑了她。 “漱口水好喝吗?” 荣顷听见符亦禅这么说后,那颗在她胸腔里跳动的小心脏瞬间失去了跳动的动力,虽然还在继续跳动着,但那只是为了维持她的生命,她两只眼睛瞬间眯成两条直线,虽然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并看不清符亦禅的表情,但是她相信此时的符亦禅一定被她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一定的。 因为这种表情的威慑力是很强的。 “娘子,你眼睛怎么了?”符亦禅见荣顷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还以为她的眼被迷住了,虽然她的表情更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上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眯着眼睛看你跟睁大眼睛看你有什么不一样。”荣顷挫败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看了符亦禅数秒,之后就萎靡不振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吃菜不喝汤,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因为她的心现在只是为了活着跳动的,不是为吃饭跳动的了。 她抬头看着简陋的小客栈,腹中饥饿感在此时似乎加重了些,她按住自己的肚子数秒,接着她的心就为吃饭跳动了…… 吃罢饭后,一行人又继续赶路,到了傍晚残霞漫天的时候,他们才找到一家看起来稍微新一点的客栈住了进去。 客栈看起来新,店小二的服务态度也很好,几乎是一见他们进来就热情的跟在符亦禅身后问这问那的。什么客官您是要打尖啊还是住店啊,饭菜是要送上面吃还是在下面吃啊,几乎是电视剧里面提到的台词,这里面都听到了。 电视剧里为了节约时间而减掉的台词,店小二也说了,看店小二那满脸堆笑的样子,荣顷能确定如果这里有青楼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屁颠屁颠的到青楼里找几个女人过来伺候这里面的三位哦不,是一位爷。 因为另外的两人只对对方有意思,所以找妹子钱也就理所当然的省了。 “今天居然没有遇到劫匪,太神奇了。”梅颜趴在荣顷背上感叹道:“真没想到跟你们在一块居然会这么顺,不会是不顺的事儿都聚到今天夜里了吧?” “有可能。”荣顷居然诡异的认同梅颜说的倒霉话了,正当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荣顷忽然咧嘴笑的猥琐的看着梅颜:“说不定哪家的老鸨看你长的标致,就在夜里偷偷的把你偷偷的背到他们青楼里了~” 荣顷越说越荡漾,说到后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了,旁边的四人满头黑线最后心有灵犀般走向不同的方向。 “喂喂喂!你们别以为你们走了就能摆脱我!”荣顷叉着腰站在原地,几人的不急不慢的步伐在她这一句话后加快了不少。眼看着他们的背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且没有要停的意思,她唯有撇了撇嘴跺两脚地,然后,然后她就冲着符亦禅的背影飞奔而去了。 这夜非常宁静,几人都睡的十分的安稳十分的舒服。 你说何以见得?从几人现在被五花大绑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还没有醒来就能看出来。 旭日东升,暖暖的阳光照耀在众人身上,最先醒来的是梅颜,她刚想打两个哈欠,胳膊就被限制了。 …… 她瞪了半晌眼睛,可绳子还在她身上拴着。 不知道如何逃脱的她,现在发现了非常严重的一件事,就是她的乌鸦嘴灵验了,不仅遇到了劫匪,还被绑了! 在她木然的眼神的注视下,耿千意也醒了,在他与梅颜对视数秒之后,就晃啊晃啊晃的晃到了一根柱子旁边,稍后在梅颜惊讶的眼神里,他靠上了那根柱子。 就算被绑架了,也不能丢了自家的人。 第三个醒来的是符亦禅,当他发现自己被绑了之后,居然面不改色的跟两人说:“看这情况,咱们是被绑架了。” 就在两人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时候,他淡定的缓缓开口道:“既然咱们一时逃脱不了,不如在睡一觉,你们看如何?” ……小剧场…… 荣顷眼泪汪汪的抱着耿九:“咱们被绑架了怎么办啊?” “你比我胖……”耿九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荣顷怒了:“英雄救美一下会死啊,会死吗?你就装模作样的救我一下吧,你放心,我有女主的光环死不了的。” “你有女主光环,可是我没有男主光环啊,而且你也不算是美吧?” 荣顷暴走了:“耿九,我要跟你绝交!!!” ------------ 第四十八章 目标靖年城~3 “……”梅颜耿千意无奈的看着符亦禅,两人的嘴角自打符亦禅说了这话之后也不知道抽搐了多少下才恢复正常,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淡定了,却又不小心看到了符亦禅带笑的脸,这下两人心里快要平息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小顷,小顷!你被绑了!”醒来后的耿九语气紧张,面部表情竟没有太大的波动,他跟荣顷不一样,荣顷喜欢把所有的表情都露在脸上,而他喜欢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在自己的语气里,因为耿家的孩子打小就被教育着:不能让别人从你的表情里看到你的想法。 “啊?”荣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十分刺眼的阳光,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去挡……她低头看了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绑了,而且其它的几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儿,都是被五花大绑的仍在地上,像是被遗弃的破烂一样。 此时,荣顷的脑子进入高速运转期,根据小说里面的分析可以得到女主是不会死的,虽然女主死不了但被虐虐什么的还是很随意的,所以这种情节只有两个用处:一是英雄救美,不过看她认识的几个男人都在这里,她就知道英雄救美是不太可能的了;二嘛就是为了体现她的聪明才智的,哈哈,那现在就让她用从小说里面学到的经验拯救这些没有看过现代言情小说的古人吧! 可是……小说里面的不都是有瓷器什么的吗?看这里空旷的连块煤渣都没有,荣顷就确定用瓷器割破绳子什么的是很不合理的现象,而且从他们面面相觑的尴尬神色里,她似乎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群苦逼孩子的匕首什么的被收走了,要么就是没带。 “他们是怎么把咱们弄进来的?”荣顷深知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什么苦逼的英雄救美也不是展现她的聪明才智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她并不在小说里,也并不是苦逼的女一号。 耿千意低着头,额前的发丝散落在眼前,挡住了他一只眼睛,他冷冷的看着地面半晌才解释道:“被*迷住了。” 被*迷住了?她没听错吧?荣顷不敢置信的看着耿千意:“难道你们小时候没有被泡在药缸里,然后各种被试药,最后百毒不侵的吗?”小说里面总有那么一类人,他们能在撒了蒙汗药的房间里淡定自如的休息,并且还能在人进来偷袭的时候,一举拿下来人,可是,现实是这种人好像没有被她遇到。 不仅没有遇到那么神奇的人,而且好像连个神医都没有遇到。 “你说的是药人吧?”耿九闪着星星眼坐在荣顷旁边,才淡定一会儿的心突然雀跃起来,他一点一点的蠕动到荣顷面前,神色复杂道:“我曾经现场见过一次药人的,那时我还小,就见到一个男人拿着锤子生生的将那药人的骨头打断,然后一点点的接上,最厉害的是从开始到结束那药人都没有张口喊疼。” “咱们换个别的话题吧!”荣顷听到耿九的描述心里就突然有点说不清的感觉,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对古人是什么感觉了,有点崇拜有点害怕也有失望,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而且还比想象中的残忍。 不知道被绑架之后会不会被卖到青楼啊……如果真被卖到青楼的话,荣顷嘿嘿笑了两声,一双眼睛眯成月牙状,如果被卖到青楼那一定是他们四个去挂牌,她嘛就是伺候他们四个的了,按照他们之间的交情,她相信她一定不会受多大累的。 荣顷想到这里,居然分外的期待被卖到青楼里了。 耿九见她面露猥琐的表情,心中虽不安生却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等下不管荣顷说什么他都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他不问,荣顷也不说。 就在他想开口问的时候,一道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感受到五人注视的目光,那人依旧淡定如初,完全没有一点点的骄傲。 “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绑架你们?”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张口问道,粗狂嘹亮的声音炸得众人耳朵直嗡嗡。 为什么绑架他们,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耳朵里还在嗡嗡着,他们为了让耳朵缓缓就没有回答的那么快。 在说了,就算他们回答知道不还得留在这儿啊? “哈哈~”大汉见他们被自己的嗓门震住了,居然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清了清嗓子也顺便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这次有人让我们带个信给你们,本来昨天晚上要礼貌的把你们请过来的,结果到客栈的时候你们正在睡觉,所以就把你们直接绑过来了。哈哈,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兄弟姐妹们海涵哪,兄弟们,松绑!” 几人坐在大厅里活动活动手腕,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美食,那大汉端了一碗酒一仰而尽:“今天弟兄们多有得罪,我在这里替弟兄们陪个不是。” “哪里哪里。”符亦禅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喝起酒来丝毫不含糊,只见他一口饮尽慢慢的一碗酒,然后碗口朝下笑道:“今天我们还要赶路怕是不能多喝,若是下次还能再见,在饮个不醉不休如何?” “好好好!”大汉连答了三声好后放下盛着酒的碗看着符亦禅道:“那人只让我把这枚簪子递给你,说是你看到这个簪子的时候就懂了。” 懂,怎会不懂? 长鞭一挥,重重的落在马身上,一声嘶鸣划破长空,紧接着便是哒哒哒的马蹄声。 符亦禅在看到那枚簪子的时候就坐不住了,那枚簪子是宗朽最爱的簪子,平时都舍不得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来,就算是盘发的时候也是放在自己面前才能安心的,现在,现在居然落在别人的手里了。 在暗处将簪子递给他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宗朽,宗朽,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心里却更加慌乱了,因为他看见了那根簪子上淡淡的血迹…… ……小剧场…… “小顷小顷~你情敌出现了~”耿九屁颠屁颠的跑到荣顷面前,给她报告这个消息。 荣顷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惆怅道:“你知道女主存在的意义吗?女主存在的意义就是没有人能超越的,就算他喜欢的是别人最后还是会喜欢我的。” “难道你还没从这一章里看出来,夜香在坑你吗?”耿九咧着嘴笑的十分愉快。 “夜香说了让我们自己选择!!!” “那你女主的特权不就没有了?” “……”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荣顷负手望天,心中又惆怅了几分。 ------------ 第四十九章 抵达靖年城~ 干涸的血迹似乎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脑的全钻进了他的鼻子里,宗朽没事!宗朽一定没事!他放慢车速对着身旁的荣顷道:“发生了一些事,咱们可能要快些了。” “符兄,我和表弟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 耿千意冷冽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他的耳朵里,呼啸的而过的风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此时,他的心里很乱。 他甚至不懂,为何成亲之后,他还是放不下宗朽。明明心里的感觉没有那么浓烈了,可为什么听到她出事的消息后,还是会这么慌乱? 是放不下还是别的什么? 但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荣顷摇摇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点,可不管怎么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心也不疼就像是拿着东西闷着一样,憋的她透不过气来。尽管她抬头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里的憋闷之感还是没有褪去。 “小顷。”梅颜见她表情不对,竟郑重的看着她,英气勃发的脸也因此变得更加迷人,抿成一条缝的薄唇张了张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荣顷见她这样不由觉得好笑,两人自从第一次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后就诡异的无话不谈了,现在梅颜踌躇的样子让她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梅颜郑重的表情缓和了些,一双眸子里带着同情,她直直的看着荣顷道:“你还笑的出来,你相公都去救别人去了。” “救别人又怎么了?宗朽可是他的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荣顷毫不在意的说着,心里愈发的憋的慌了,她淡然的笑了笑:“宗朽的相公不是很好吗?嘿嘿,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块去了,说不定我跟她相公就因为惺惺相惜就走到一块了呢~” “如果你爱上他了呢?”梅颜认真的看着她,褐色的双眸目不斜视的看着荣顷。 荣顷贱贱笑道:“我爱他他不爱我的话,那就快刀斩乱麻随便找个人爱呗,没跟他在一起而已,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你倒是看得开。” 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十五日后,几人就到了靖年城,高高的外墙带着股神秘的死气沉沉的感觉,跟这城门对应的是里面的事物。 放眼望去,宽阔的大道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你来我往的砍价声不绝于耳,繁荣的街道的一角居然也有几家摊位少有人问津。 三人找了一家人少的摊位坐下,说实在的,现在的他们几个只想找填饱肚子而已,就算卖的东西再难吃他们都能忍,毕竟这十日里他们吃的干粮太多,现在只想找点带汤的东西润润嗓子,所以他们也懒得去那摊子前围满了人的地方吃饭。 “老板,三分馄饨。”符亦禅这时已经拴好了马车回来,冲着摊主微微一笑斯文道,那摊主听他声音和善便回头欢快的应了一句:“好类~” “哈哈~~等下就能填饱肚子了,好幸福啊~”荣顷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看着摊主的忙碌的侧面,沉寂已久的心也开始活络起来,是啊,就连生意不好的摊主都能这么乐观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悲观呢? 不过是有点动心的对象喜欢别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荣顷惆怅间,热乎乎的馄饨已经摆到了他们面前,盛着馄饨的碗冒着白气让人食指大动,她咽了咽口水,迅速的将一个馄饨塞到自己嘴里:“呼呼,好烫好烫!” 她用手在嘴间闪着风,馄饨的香气就这么不受控制的飘入自己的鼻子里,香实在是香,等到馄饨的温度渐渐散去,荣顷才发现,原来这馄饨不仅香还好吃。 既然着馄饨这么好吃,那为什么吃的人这么少呢? 荣顷回头看着摊主,摊主长的也不是太难看,唯一破坏美感的是他脸上的那一道刀疤,狰狞的疤痕从鼻翼斜向下颌,若是将那道疤痕去掉的话,来他这吃饭的人一定更多吧? “好吃吗?”摊主感受到荣顷的目光,冲她和善一笑,就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其实他不敢与她对视是因为怕自己的长相吓着她了。 “嘿嘿,很好吃啊,这几乎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馄饨了。”荣顷看着摊主的背影答道,她总觉得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才算是对别人的尊重,况且这个摊主还对她笑了。 有多少人会对一个初见的陌生人露出这么真实的笑容的?所以荣顷就因为这一个笑容对这个摊主有好感了,尽管摊主笑了之后就继续忙了,但他忙是为了生计不是? “哈哈~你还真是会说话。”摊主被她的话逗的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一时引来不少人侧目,但他仍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手上的活,直接无视了过往的行人落在他身上的鄙视的或害怕的目光。 “我说的是真的!”荣顷快速的吃完碗里的馄饨,就连汤都一饮而尽,她笑着举着自己的碗道:“老板再来一碗!” “我也再要一碗。”梅颜此时也已经吃完了,本来她以为这种没人光顾的小摊的食物会非常难吃来着,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个选择是对的,不仅吃到了好吃的馄饨还省了好长的时间。 “我也是。” 摊主眯着自己的眼睛,此时的阳光似乎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而夺目,那张并不出采的脸因为乐观也让三人多看了几眼。 三人吃罢了馄饨便要付钱离开,摊主微笑着送他们离开也没有说什么,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三人,直到三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缓缓的叹了口气。 他认真的看着这个熟悉到几乎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眼中的眷恋也更加浓烈,要离开这个地方,他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能在走之前遇到这么几个人,他该无憾了。 几人离开馄饨摊后,就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在住房上符亦禅也没亏待她俩,一人一间上房,而且符亦禅还对小二说了,如果她们俩想吃什么东西都能让她们随便拿,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结账。 ……小剧场…… “我可能成男配了。”摊主坐在摊钱,乐颠颠的想。 一般小说里毁容的汉子都是潜藏的男配啊! “放心吧,你只是个路人甲。” 从天空中传来的声音让他愤怒不已,擦,凭毛线不让他当男配还让他毁容啊啊啊,这个世界果然太血腥太残忍了! 他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爪子,哎,求人不如求己,哥决定了,哥要抢镜头!!哼哼哼! ------------ 第五十章 抵达靖年城~2 他安排完便出去熟悉地形去了,以至于另外的两人洗漱完毕出来时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两人倒也不在意,因为她们知道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两人既然帮不上忙也不想拖他的后腿。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荣顷挽着梅颜的胳膊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梅颜也因能和荣顷单独相处,便也没有什么怨言。 古朴的街道底下铺的青石板已经开始泛黄,两旁的繁华的客栈却极少露出破败之感,听人说这两排的客栈翻新最早的也是三个月前翻新的,因为靖年城的生意比别的地方的生意好,来来往往的人比比皆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客栈不弄新点还有谁进? 虽说同等质量比价格,同等价格比质量,但若是这两样都差不多的话比的就是服务态度和装修了,虽说看东西不能光看表面,但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这一点? 还有人说娶媳妇要娶心地善良的,长相不是特别重要,但如果长得漂亮的心里跟长得不好的心里一样好,那还有人愿意娶长得丑的吗? 该是没有的吧? “你在想什么呢?”梅颜见荣顷失神的看着两旁景物,便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关心的问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到荣顷,她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加速,跟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黄花大闺女一样,真是可笑。 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好笑,可她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那中悸动,就连跟荣顷的相处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她怕跟荣顷相处的时间长了自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荣顷的迷恋,她怕露出那种感情之后荣顷会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荣顷并没有看出来。 “啊?”荣顷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梅颜说的是什么,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带歉意道:“刚才没有听到你说什么,你一定要原谅我啊!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梅颜抬手给她一记爆栗,佯装生气道:“哼,你居然不听我说话,我伤心了不理你了!”她学着荣顷撒娇的语气,可说道一半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见到她笑,荣顷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可没有那么紧张后头顶的疼就变的分外的清晰了,她怨愤的揉着自己的头,眼睛却瞄着一旁的小摊。 怎么办?靖年城的好吃的东西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多……可是她兜里好像一文钱都没有!凭毛钱别人穿越都是美男宠着银子大把大把的花着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啊! 就连看到摊位上面的小吃都没有钱买!她到底是有多凄凉啊!荣顷想着想着,泪水便充满了眼眶,吼吼这是个好机会啊! 她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梅颜,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还抽了两下鼻子,梅颜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免疫力被她这么一看,简直都想把自己脱光了送到她的床上去。 “小颜,这边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荣顷低头委屈的对着自己的手指,要问她为什么低头?因为她眼里的泪水干了,泪水干了之后在装可怜就博不到同情了。 梅颜瞬间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可耻了,她怎么能对这么一个小女孩抱有这么猥琐的想法呢!就算一世几十年没见,她也不想看到荣顷不幸福啊。 思至此,梅颜才认清了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不知何时她对她的感情居然已经深沉到这个地步了:只要她能幸福,不管让她梅颜做什么事她都愿意。 所以,区区一顿饭菜又算得了什么? 梅颜豪气万丈的从袖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温和的看着荣顷道:“想吃什么随便说~” “这是你说的,不能后悔哦!”荣顷刚说完就拉着梅颜的手冲进了人群里,那个摊人多她就跑哪一个,梅颜看着宠溺的摇了摇头,只要她喜欢就随她去吧。 去吧,去吧……去个毛线啊!如果她早知道荣顷的消费能力是这么强大的话,她就不说这话了! 其实消费能力强大,梅颜还是能忍受的了的,但她忍受不了的是荣顷买了东西不立马吃,而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客栈里!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无语的是回去的时候她们居然雇了几个人专门给她们抱东西啊! 你能想象几个人抱着东西被过往的人围观的样子吗?反正她不用想象,因为她现在正亲身经历着。 好不容易把东西抱到了客栈里,如何上楼又是一个问题,上了楼之后如何开门也是一个问题,开了门之后梅颜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居然都不是问题。 “哈哈,终于回来了,我好幸福!”荣顷放下满怀的食物后便开开心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随即两眼放光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兴冲冲的翻开自己的食物任由食物的香气在空中飘散,她这么嗅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 光是香气怎么能满足她那颗十多天没有吃过好东西的胃? 她还没来得及动口,她的房间门就被打开了,从门口进来的是符亦禅,不过符亦禅的脸色并不好,满脸的愁容让他看起来有些忧郁。 荣顷随手捡了一包食物扔给他,即使关心还不忘塞了一块臭豆腐到自己嘴里:“你怎么了?” 符亦禅摇了摇头,刚想到里面坐会儿就被荣顷嘴里喷出来的味儿一熏便又往后面退了两步,其实第一天得不到消息也是很正常的,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赶紧吃吧,东西是刚带回来的,一人一份。”荣顷见他不想说,也懒得逼问,毕竟还有这么多美食在自己的面前,此时不享受更待何时? 男人哪有食物好,食物还能填饱肚子,男人嘛……能给她买食物填饱肚子,可惜的是她还没有遇到愿意这一生都给她买食物的人。 所以能大吃一顿就大吃一顿,这样才不至于白走这一生啊! ……小剧场…… 荣顷坐在护栏上幽幽的看着夕阳。 “小顷,小心你越吃越胖,符亦禅不要你了~”耿九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她背后调侃道。 荣顷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他不要我了,你要我吗?” 她刚说完这话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耿千意不知什么时候也越来越近了,她打了个寒颤,随即颤颤巍巍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欲遁走。 “我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了。” 耿千意刚说完,只见一道白烟飘起,等到白烟散去之时,荣顷已经不见了踪影。 “算你跑的快!” 躲在拐角处的荣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颗被吓的不受控制的心脏这才恢复正常。 果然还是要离冰山远点啊…… ------------ 第五十一章 偶遇安靖年 食物果然是越吃越……难吃的,荣顷拍着自己撑得鼓鼓的肚皮回头望散了一地的纸袋,哈哈,什么叫幸福?这就叫幸福:当你饿的时候有东西让你吃,而且还能让你吃个饱饱的~ 只是,吃的太饱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像现在的荣顷还没动两下胃里就翻滚的跟那些刚吃进去的东西就要冲出来一样,她伸手用力的从喉咙处使劲的拍,如此反复几遍,胃里才算舒服了些。 哎,吃的太多也不幸福,不仅容易反胃不说,还容易发胖! 荣顷摇头晃脑的走到门口,感觉两人没跟上来便停在门口处,靠着门栏侧着身子看着房内目瞪口呆的两人,切,不就是能吃了点吗,至于激动成这样? “嘿,要不要出去逛逛?”她假装不甚在意的看着两人,其实她的心里是非常想两个人能有一个跟她一块的,毕竟这地方她不熟悉,尽管那俩人也不熟悉,但两个人一块的话好歹走丢了能有个人陪着。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两人似心有灵犀般同时摇了摇头。 摇头也就算了,至于把头摇的跟嗑了摇头丸一样吗?荣顷愤愤的转身,起先几步很快,才走了两三步就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身后,可是,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反正看到最后还是没有人跟上来! 算了!一个人逛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丢不了! 可是,等荣顷真走到门外的时候她还是迷茫了,这一次毕竟是她穿越后的第一次单独出门啊,一定要慎重慎重在慎重! 走出大门先记好客栈的名字,走两步就记好关键建筑,她还没走到一个拐角心里就萌生了退意:兜里也没钱,也没人跟自己一起,那逛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要不干脆不逛了吧? 可是好不容易到了古代,不出来逛逛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说不定在逛的途中还能碰到个桃花什么的。 万一没遇到桃花遇到了抢劫的怎么办? …… 荣顷感觉衣服有点湿,她伸手一摸,手指的水珠在阳光底下发着刺眼的光,她懂她这是害怕,但她不能回头。 一定不能回头,回去一定会被嘲笑的! 她还没走了几步就哀怨的叹了口气,逞强害人害己,在此警告各位穿越的妹子,切莫在没钱没权没势没武功还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就一时头脑发热似的逞强了,就算逞强也不能跑的太远,不然下场可能就是一卷破草席裹残躯的下场啊! “你是荣顷?” “咦?”荣顷震惊的转身,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身子已经转了过去,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 她猛一回头,在看到来人后就恨不得立马戳瞎自己24K的纯钛合金狗眼!但她也是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安靖年和靖年城的关系。 她低头微微一笑,随即露出小家碧玉的姿态:“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安公子,当真是荣幸至极。” 哎,跟王爷什么的最不好相处了,热情点吧人家说你爱好权势,冷淡点吧别人又说你自视清高,唯有不远不近的处着才能体现你的洁身自好。可是,谁能告诉她不远不近是什么态度啊! 荣顷一直低着头,希望安靖年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如果他看不到的话,那她就趁机逃回客栈,免得一不小心惹怒了面前的这位王爷。 “没人告诉你,靖年城是我安靖年的吗?”安靖年边说边挥手遣退了跟在身后的众人,说完便玩味的看着荣顷。 你的答案是什么,知道抑或是不知? “靖年王的大名如雷贯耳,荣顷只是在途中就听到了,我惊讶的只是王爷居然能把这座城池治理的这么繁荣。”荣顷冷汗唰唰的往下落,一颗心也提到的嗓子眼,千错万错马屁不错,就算马屁真错了,他也不能因为马屁灭了自己的九族不是。 “既然如此,那本王能否有幸请荣姑娘小酌一杯?哈哈~”安靖年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形更是迷人的无可救药。 这迷人的笑容,让几个经过的女子看的面红耳赤,荣顷无语的看着几个妹子捂着脸羞涩的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就一阵抽搐,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步一回头已经够骚包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比她的境界更高的。 “咳咳。”荣顷咳嗽两声,随即努力的憋出了两陀红霞,她故作羞涩的捂着自己的脸:“这恐怕不太好吧?” 就算好她不想去啊,即使有免费得饭吃是件好事,但她的胃里已经塞满了东西,如果在塞别的东西的话,用膀胱想都知道会吐出来的。 所以,只要能拒绝那她就绝对不去,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出来之后免不了又是漫天的谣言。 “哦,符夫人不肯赏光?”安靖年带着笑意的脸突然绷了起来,他就那么看着荣顷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 荣顷觉得自己身后的筋一下子绷住了,她像是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缓缓的扭过头,见自己的身后没有什么东西又缓缓的扭了回来,许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机器人了,所以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王爷邀请,小人自是,自是不甚荣幸,但今天着实不行。” 她磕磕巴巴的说话了这一句话后,脑子也乱的如同一锅沸腾的浆糊,万一拒绝之后把他惹怒了怎么办啊?会不会死啊?不过小说里的男配还是男主什么的,貌似都有种怪病——高高在上的人,就喜欢被人忤逆。 莫非这种人今天就被她给遇到了?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很变态的,不过只要离他远点,那就算他喜欢SM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人一般都会喜欢上第一个忤逆他们的人,而且一定还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毁掉的想法! 荣顷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两眼警惕的看着安靖年,如果他敢上前一步,她就马上逃,反正现在人多,逃出生天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小剧场…… 符亦禅看着荣顷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你不过去看看吗?”梅颜翘着二郎腿,笑着问他。 符亦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还以为你要去追她呢。” “现在她是你的娘子,所以你去追她才是天经地义的。”梅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符亦禅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室内,梅颜的笑容有些落寞。 ------------ 第五十二章 她才没有偷听!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靖年如果想要她的狗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因此除非她运气好,好的能在砍头的哪天穿越回去。不然,只要安靖年想要她的命,目前她认识的人里还没有人能救的了她的。 她想到这里,便抬头谄媚的看着安靖年,可刚抬起一点还不够与安靖年对视的时候,她又突然想到:万一安靖年看到她这谄媚的笑容,突然心生厌恶,并欲除之,那她怎么办? 荣顷带着笑容的脖子僵在原地,抬也不是低也不是。 “娘子,刚刚出门的时候怎么没有等我?”符亦禅温柔的声音及时的响起,像是一管润滑油,让荣顷僵硬的脖子得以舒展。 荣顷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圆乎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欢快的跑到符亦禅旁边笑的得意,以至于忘了古代的女子笑的时候只能露出八颗牙齿的。 阳光下,荣顷的一排牙齿张扬的反着光。 “娘子,莫让王爷笑话。”符亦禅说着的同时还不忘用袖子挡住荣顷的嘴,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仿佛再大的灾难都不能让那张脸露出懊恼的表情一样。 但荣顷却见过他紧张的样子,虽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和不经意间的眼神都能感受到。 所以她听话的闭上自己的嘴,刚才笑是因为绝处逢生,虽然现在危急解除了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危险都消失了,毕竟她害怕的源头还在旁边待着,并且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当然更没有要两人走的意思。 莫非三人就这么在街头无止休的对峙着? “今日能在靖年城相遇,也算是咱们兄弟俩有缘,若是靖年兄不嫌弃,就请到在下住的客栈小酌一杯如何?”符亦禅清隽秀丽的脸上带着一抹真诚的笑意,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倒映着安靖年的影子。 安靖年一时怔神,随即笑的没心没肺道:“本王等你这杯酒等的华发都冒出来了,亦禅兄,你说当罚不当罚?” “哈哈~当罚当罚~” 荣顷跟在两人身后,郁闷的看着两人勾肩搭背,背恩忘义,义结金兰,兰艾难分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的冲着两人的背影比了个中指,不过此时她已无暇顾及其它,自然也没分心回味自己的成语用的是否正确。 只是,她为什么总感觉那两人对望的眼神那么奸情呢?莫非两人会搅基,然后她就成了那苦逼的女炮灰? 好像真是这样…… 她垂头丧气的跟在两人身后,如果两人这样都不算搅基的话,那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搅基了。她的脑子里充斥着两人搅基的画面,一时脑子也混沌的有些发涨,她就这么混混沌沌的回到了客栈里,刚看到床她就直接躺了上去,一双空洞的杏眼无神的看着床顶的帷幔。 如果他们俩真的搅基的话,荣顷无神的眸子里渐渐浮上一抹亮光,嘿嘿,其实他们俩还挺配的,一个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一个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一个身为将军却没有将军的粗狂一个身为寨主却没有寨主的豪放,这样的两人不是一家的简直就太对不起观众了。 而且想到符亦禅跟安靖年在一块,她的心里还不是很难受甚至还有些赞同,这种感觉比听到符亦禅喜欢宗朽的消息时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了。 荣顷猛的翻身下床,站稳之后便偷偷摸摸的趴在墙边听两人说话,嘿嘿,现在就是见证基情的时刻! 十分钟过去了,墙那边的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二十分钟过去了,墙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荣顷的腿发麻,麻的她几乎都站不起来,她扶着吃力的站了起来,心里的疑惑只增不减,如果说两人只是普通的朋友的话,才不应该没有声音呢!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还是这个客栈有隔音系统? 或者两人正在做什么不适合被别人听到的事,所以就压低声音了? 嘿嘿,有好戏听了!荣顷等到腿没那么麻了之后又继续趴在墙边听那边的动静,不过这一次她是坐着听的,听了大约十分钟,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小顷,你趴在我墙边干什么呢?” 有人!荣顷第一反应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坐回了原来的板凳上,缓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而是趴错了墙。 这个认知让她庆幸,但更多的是汗颜,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端着一个小茶盅送到自己嘴边:“哈哈~哈哈~我刚才那是,那是……” 荣顷“那是”了半天还是没有那出来个所以然,但梅颜却从她的那是里领悟到了什么,只见梅颜一脸了然的看着荣顷,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荣顷被她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后退了几步,同时抱胸警惕道:“你你你你,你别乱来啊,他们离得很近,我会喊的。” “哈哈哈哈~”梅颜见荣顷一副怕被蹂躏的良家妇女样,心里就瞬间开朗了许多,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了,笑到最后肚子都疼得不能在笑了,她才扶着自己的腰站了起来:“哈哈~以后我要是不开心了就去找你好了~” “万一你过去的时候,我正好兽性大发呢?”荣顷抬着头抱臂看梅颜,她的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是的,她就是用这条缝蔑视的梅颜。 “那你就对我霸王硬上弓呗,放心,我是不会让你负责任的。”梅颜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眼泪,荣顷知道那是笑出来的,她也知道,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哼哼!”她逞强的哼了两声,但箭还没发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刚倒的茶都要凉的时候,梅颜才听她说:“哼哼,我兽性大发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哈哈~”梅颜刚忍下去的笑意又被这一句话给激了起来,她捂着肚子笑的在地上打滚:“哈哈~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小剧场…… 荣顷黑着一张脸看着梅颜,嗔怒的问道:“你刚才干嘛笑那么厉害,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好好好,我下次不这么笑了。”梅颜捂着自己还有点疼的肚子,生生的把笑意憋了回去,要怪只能怪荣顷说那些话的时候太正经了,让人不笑都难。 什么,你说你都没笑? 哎哎哎,那是因为你没看见,哼哼。 ------------ 第五十三章 隔壁房间有什么? 荣顷被她笑的有些窘迫,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她用脚尖踢了踢梅颜,不耐道:“别笑了!” 梅颜继续笑着在地上打滚。 “衣服弄脏了可没人给你洗!”荣顷一个不留神这么一句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她刚说话脑后就挂上了一排长长的黑线,心道:没人给她洗,难道你要给她洗? 梅颜依然在笑。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梅颜才精疲力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衣服也脏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她站起来后看到自己的衣服脏了,便“乓乓乓”的几下将灰尘从自己的衣服里拍了出来。 漫天的灰尘徘徊在她的身边,迷离的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 她眯着眼睛,打算在荣顷面前露出她爷们儿的一面,可是等她抬起头的时候,荣顷已经不在她旁边了,她正要去寻却在门口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个人。 门口处,身着浅绿色半臂儒衫的女子正以手覆鼻,不时看回头看她一眼,两人的视线对上,梅颜露齿微笑,荣顷低头继续咳嗽。 繁华的靖年城渐渐被暖红的灯光所覆盖,原来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二在天黑之前就手脚利索的点上了灯,没有陷入黑暗的惊恐倒也能让人叹上一句,贴心。这时小二已经点完了灯笼,打两人这经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便急冲冲的下了楼。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荣顷转身关上了门,梅颜在同时点上了房内的烛台,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了数秒后,才稳住了身形。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梅颜悠闲地坐在桌子边,用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小竹签挑灯玩,如豆灯火随着她挑动而忽明忽暗的,在这间古朴的房间里竟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忽而,灯火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荣顷用竹签将落在灯芯上的东西拨了出去,之后便将手中的竹签放到一边,抬头直直的看着梅颜。 梅颜被她看的一愣,刚要冲出口的话被看了一下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小颜还没有回答我呢~”荣顷嘟着嘴不满的看着梅颜,一手托腮一手中指在桌子上没有规律的敲着。 “他们俩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啊。”梅颜庸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双瑞凤眼似有微光流而不动,眼角微微上翘,忽而眸子一转,嘴角的笑意加大,脸上的恶作剧代替了原有的英气:“要不咱们俩去偷听吧?” “偷听?”荣顷垂眸考虑的一会儿,利弊权衡以后便答道:“好。” 两人组队,干什么事都有激情,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还能激动的交流一下自己的看法,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一切都在能听到声音的前提下,两人从符亦禅的房间一直听到梅颜的房间,然后又从梅颜的房间听到了符亦禅的房间,最后发现两个房间都没有声音。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一盏灯带着微弱的灯光,两人趴在墙边,背后几乎是同时升腾起一股凉意,随即头皮也有些发麻,荣顷攥着梅颜的袖子,两人一起哆嗦着回到了灯光在的地方。 “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出去了?”荣顷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但这么搓的借口明显没人相信,梅颜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但泛滥的鸡皮疙瘩还是在皮肤上屹立不倒,她看着紧闭的门,居然难得的紧张起来:“要不咱们一块到那屋里去看看?” 屋外明亮的灯火,让屋内的两人心生向往,荣顷犹豫不决的看着屋外来来去去的人影,叹了一口气才下定决心道:“去!” 靖年城不愧为旺安朝最繁华的城,尽管是在夜里,人也多的不像话,严格的来说应该是比白天还多些,灯火通明的街上摆满了各种摊位,中间只留了一条小道留予人通行。 漆黑的夜幕里只有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天上,旁边没有星光争辉,它依然是不温不燥的散发着自己的光。 月光下的两人紧挨在一起。 “这两位客官,能麻烦你们让一下吗?”面带笑容的店小二紧张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是自从他当店小二以来的唯一一次因为客官站在客栈大门口而出来调解的。 万事都有个第一次不是? 荣顷缓缓的回头,等她回过头时,店小二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她拖着梅颜站到客栈的一旁,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 两人:“……” 店小二跑的速度,简直跟背后有只小狗追着没什么两样,他的话刚落音就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两人相视一笑,本该送下来的神经却突然变得更紧张了。 远处,两名男子顶着明媚烛光越来越近,两人模糊的脸也渐渐清晰,两人还没到荣顷的身边,但她已经能从路旁女子的尖叫或频频回头的动作里猜到了两人的长相,容貌俊美,身姿挺拔,估计连邻女窥墙这种词都不能用来形容他们姿色的十分之一。 荣顷清晰的看见,他们刚走身边便又几名女子倒在地上,不只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但是看到这幅场景,荣顷是彻底的震撼了:古代的女人好花痴啊,古代的女人好开放啊,古代的女人真心没见过帅哥啊!就算没看到帅哥也不能表现的这么疯狂吧? 荣顷的心里,一时犹如千万匹神兽在狂踏,她的激动她的震撼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你没事吧?”梅颜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边问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是,等她看到那一幅场景的时候,她也无奈了。 或许这只是夜间给人的错觉。 荣顷怔怔的看着激动的众妹子,一时灵光乍现,她才明白了这些妹子激动的原因:古代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是帅哥了,就连男人都很少见。她想到这里,心里才平衡了点。 ……小剧场…… 荣顷梅颜两人趴在墙上偷听隔壁两人的对话,那两人刚开始还说说笑笑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然后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当两人以为会有什么情况发生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幽幽的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看什么呢?” 那声音空灵的简直不像是人有的声音,两人背后渐渐湿了,她们慢悠悠的转过身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房间里的人——符亦禅。 “听的怎么样?” 她们听见他问。 荣顷用力的钻到梅颜身后,梅颜突然站起来往左边一挪,荣顷便直接趴在了符亦禅面前,她讪讪的笑了小声道:“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没听见。” ……只是,谁信呢? ------------ 第五十四章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两名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近,模糊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等到那两人走到她们站得客栈的门口的时候,荣顷一双眼瞪的跟铜铃似的,这等天人之姿她可一定不能错过! 说不定看一眼就能记住一辈子呢。 两人有说有笑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荣顷的一双大眼也由铜铃变成了铜铃线,莫非这就是那美到足以让人眩晕的男人? 扯淡的吧! “小顷,刚才那两个人跟你有仇?”梅颜踮着脚尖看着走进大堂内的两人的身影,身子一晃一晃的问着荣顷,她的手按着荣顷的肩膀,这连带效应让荣顷也站的不太稳当,荣顷的眉头皱成一团,即使没有说出来可心里还是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埋怨:“没仇,只是他们没想象中长的那么好。” “呵呵。” “没你想的那么好?” 这两句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阴测测的声音比封闭的漆黑的房间还要恐怖,荣顷的心嘭嘭嘭的没了规律,刚干了的后背又蒙上了一层水意,她的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暴露出,用力的咧开嘴却只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一脸苦逼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 她那粉嫩的脸蛋上带着一丝委屈,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问她话的两个从客栈里返回的男人。 “……”这是安靖年。 符亦禅嘴角挂着一抹明媚的笑意,了然的看着荣顷,清朗的声音仿佛是春天里的一缕暖风:“娘子,你想说什么便随便说,我们是不会责怪你的。”他刻意的咬重责怪两字,和煦的话里深藏着十二月的寒冰。 这种情况,分明是要听好话的。 荣顷用手猛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能掐出一两滴眼泪来充斥自己的眼眶,是时,她的手都快抽筋了可那滴眼泪还在身体里存着,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意思。 喧闹的街道似乎在瞬间安静了下来,荣顷见搪塞不过去了,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说的是靖年城比我想象中的好,而且你们两个真是太好看了,你们没发现吗?在你们过来的那条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你们俩迷得神魂颠倒,也就是大街上的那一面,让她们的芳心遗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宛如照明灯的你们身上!” “哦?”反问的是安靖年。 荣顷想哭,但此刻的她不能哭,不仅不能哭还要昧着良心说这些夸人不利己的话:“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站在灯笼下的你们简直比灯光还耀眼啊。”她咽了咽口水,见那两个男人很享受的样子便继续道:“一看到你们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貌似潘安面若冠玉,不对,应该是不配。” 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的身上,她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道:“我是说这些词还不配用来形容你们。” 大红的灯笼的光晕渐渐变弱,荣顷浪费了好多好多的口水才送走了一双桃花眼的安靖年,等一起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的嗓子也快干的冒烟了,咕嘟咕嘟的把桌子上的那一壶水全部喝完,嗓子里的温度才褪去了点。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一次三下,每次的间隔大约是五秒的时间。 荣顷木愣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时正好看到梅颜打算收回去的手,她侧过身给梅颜流出一个位置:“要进来聊聊吗?” 梅颜礼貌的摇了摇头,与往日的热情不同今晚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你家夫君让你到他房间去找他,你赶紧去吧,还有他房间门没有关,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梅颜还不等荣顷问她,她就已经转身走出了荣顷的视线,根本不给荣顷发问的机会。 啧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荣顷吹着口哨走到了符亦禅门前,见符亦禅的门还留了一条小缝,便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她心中虽然还带着疑惑但对梅颜的话已经是信大于疑了。 只是半夜三更的,他喊自己干什么? 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没有除了她之外的人的身影。 滴答滴答,是哪里传来的水声?荣顷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确定了水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只是水声的方向为何会有一扇屏风?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屏风旁边,身子贴着屏风,但又没有太过用力,站在屏风的尽头,她的心跳的更快了。 那边,会有什么? 回答她的依旧是滴答的水声。 她偷偷的探过头,一只大大的木桶便引入眼帘,木桶里的人正背对着她,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膀上,小麦色的皮肤透露着健康的气息。 一看这孩子的肤色,就知道他小的时候没喝过三鹿,长大了没吃过地沟油做的饭,不然怎么都比这壮实。 “还要在那边偷看多久?” 温和的声音混合着氤氲的水汽,桶中的男子身未动而声先起,荣顷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声夺人? 咳咳,就算是先声夺人也得回答不是。 “咳咳。”荣顷咳嗽了两声以宣示说话的开场:“小颜说你找我有事,那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符亦禅的背影,能看的时候就先看个够,万一等下符亦禅赶她走的话,她还能回自己的房间重新在脑海中重温一把。 多么美好的画面啊,特别是那湿漉漉的头发搭在他沾着水珠的肩膀上,他不动便是一幅画,动了就是动画…… 木桶中的符亦禅回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你被她骗了。” 那淡淡的一瞥,就像在天山上绽放的雪莲一样,清高而优雅,就算用回眸一瞥百媚生这种词也不足以形容他的眼神带给荣顷的震撼,所以,沉浸在眼神的美好里的荣顷,又光荣的漏听了符亦禅的话。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啊?” 荣顷没有听到,但如果直接回答没有听到的话,就太突兀了,所以她又选择了比较中性的字——啊。 因为这个字不仅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疑问,还能让自己的疑问不那么僵硬。 ……小剧场…… 躲在墙那边的梅颜乐滋滋的看着荣顷尴尬的脸,心里开心的活像捡了几锭金子一样。 “看过瘾了吗?”阴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 “还没呢,咦怎么没人了?” “因为我们老早就下班了!”荣顷愤怒的看着梅颜得意洋洋的脸。 闭幕前的最后一个场景是荣顷追着梅颜满院子的跑。 ------------ 第五十五章 男子出浴亦销魂~ “呵呵。”符亦禅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并没有笑,他的头靠在桶边上,呼吸声渐渐平稳后变得微不可闻,站在他身后的是面带难色的荣顷:虽然她很想偷看古代的男人洗澡,但他这澡洗的也太淡定了吧?如果没有人也就算了,可他后面可有人看着呢! 荣顷惆怅的绞着自己的指甲,惆怅间脑中突然闪现一丝灵光,她嘴角一勾眼睛也随之眯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就这么浮现在她的脸上:嘿嘿,既然你不怕后半身被看,那姐姐就去看你的前半身,反正吃亏的不是俺。 她这么想着,便学着螃蟹的样子横着站到了符亦禅的右边,拐弯,横行几步,符亦禅的脸便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安静的睡颜微微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闭着的眼睛让人无法从眼睛里窥视他心里所想的,薄唇微微的张着。 这种疏离的感觉与平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大相径庭,甚至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平时的他总是温和的,像是一汪温水,不会表现的太过冷淡让人心生敬畏也不会表现的太过热情让人心生厌烦。 荣顷见睡梦中的他如此好看,便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他面前继续看着:难道气质是决定人长相的第二大要素?不太可能吧?还是……符亦禅不穿衣服比穿衣服好看? 她被自己不靠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目光又锁定在符亦禅的身上,只是这次她的目光微微的往下面移了些…… 修长的脖子上没有一块疤痕,凸起的喉结证明了他是个男人,喉结在往下是精致的一字型的锁骨,荣顷的目光定在符亦禅的锁骨上约两三分钟便继续下滑,才下滑了一点她就开始讨厌给符亦禅送木桶和接水的人了! 简直太缺德了,没事干嘛把他木桶里的水灌得那么满! 荣顷转身对着窗外比了一个中指,窗外的月亮回了她一个白眼。 月亮居然还会给人白眼……荣顷缓缓的转过身,月亮的白眼也被她抛诸身后,等等!符亦禅洗澡没关窗户?怪不得不怕人看! 擦,说不定还巴不得引起围观呢!哼哼,论家偏不让你得逞! “嘭。”的一声,是荣顷干脆利落的关窗户的声音,她猛地一回头眼神骤然变得犀利,阴晦的声音吓的木桶里面的符亦禅一个哆嗦,她道:“符亦禅,以后洗澡再不关门的话,老娘就让你变成小太监。” “你站在窗户边看什么?”符亦禅把自己湿漉漉的胳膊搭在木桶上,可刚抬起来就感觉额前的头发贴在额前非常的不舒服,便又伸手把头发撩到一旁,一切都完成后,他便随意的瞟了荣顷一眼。 站在窗户边的女子身子抖了抖,然后回头冲他一笑,温柔道:“窗户还开着呢,而你又在洗澡,所以我就想把窗户关上免得你着凉。” 符亦禅笑了笑便又闭上了眼睛,荣顷冲他做了个鬼脸见他又有睁眼的趋势便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可是表情调整好半天后,他的眼睛还是在闭着…… 她腹诽了两句后便灰溜溜的坐到了自己搬的小板凳上,呲,好凉!这才离开多一会儿啊,板凳居然就凉了!这也太残忍了吧!而且屁股凉凉的,感觉好不舒服。 荣顷握拳慷慨状:就算在不舒服都不能阻挡她看美人出浴的决心! 美人从木桶里站了起来,修长挺拔的身体没有一丁点的赘肉,看起来就像盛在盘子里的大盘鸡一样,十分的诱人,可惜不能扑上去咬一口。 美人站在桶里,往四周看了看,就在荣顷以为他会光着脚丫子走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件外衣直接披在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全裸却比全裸还要诱人,完全暴露在荣顷视线里的线条带着诱惑的味道。 荣顷看的痴了。 符亦禅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走到了屏风的那一边,就在荣顷陷在那个笑容里的时候,只听哐当一声,门关上了。 荣顷匆忙站起身,可还没跑两步就听见符亦禅说:“别过来,我要穿衣服。” 嘿嘿,你也会害羞,你也怕被人看啊?那刚才你怎么没感觉啊?荣顷脑子里充满邪恶的想法,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荡漾,穿衣服吗?看看又怎么了?就算被看裸体了又怎么了?更可况现在的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没看过才不正常好吧? 她这么想着,脚步声却没有停下来,虽然只是原地踏步,不过声音倒也大的足以让对面的那人听见。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道屏风,一人狼狈的原地踏步,一人优雅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大约过了五分钟,符亦禅才穿好自己的衣服,他缓缓的从屏风这边走到屏风里面,优雅的姿态让还在原地踏步的荣顷愣在原地。 连抬着的脚都激动的没有放下去。 她惊讶的长大自己的嘴,随即看了看符亦禅又看了看自己,这么一对比孰优孰劣便有了清晰的对比,而且是很强烈的对比。 还不如不看呢,这么一看心里就有压力了,她低着头失落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的那点绮念在此刻终于断了干净。 他那么优秀,优秀到自己心生自卑。 “喂。” 荣顷迷茫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大的手掌,一时弄不清符亦禅在想什么,便抬头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伸手?干什么的?莫非是要自己给他一巴掌? 她留着口水,心里的失落消失殆尽,慢慢变得有些跃跃欲试了:那张脸不知道扇一巴掌会是什么感觉,那样好的皮肤摸起来触感一定很好! “看见我的手没。”符亦禅道。 荣顷点了点头,这么大一只手掌,她看不见才有鬼,除非他最近修炼了什么隐身术或者得到了隐身药水。 不过以上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的,但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莫非是怀疑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小剧场…… “表哥,咱们好像被人遗忘了。”耿九坐在护栏上眺望着远方,惆怅道。 耿千意倚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耿九的侧脸答道:“他们忘不忘了我,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一直记得我就好。” 草丛里,荣顷顶着一团草钻了出来,笑眯眯道:“哎呀,不好意思跑错地方了。”但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众人她是故意的。 表现的太突出,是会被鄙视的。 所以在耿千意犀利的眼神的注视下,她又马不停蹄的撤了。 ------------ 卷二 君若弃妾先 妾必负君后 ------------ 第五十六章 我是为了你存在的 竟敢怀疑她视力有问题!荣顷心里突然升腾起的小火苗扑哧扑哧的烧着她的小心肝,他妹的,打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视力! 昏昏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是挂在半空中的月亮见门关了便穿过窗纱照进屋子里。 屋内的两人……还在对视着。 “从咱们成亲的那天开始,我的手我的心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你而存在的。”符亦禅宽大的中衣松散的挂在他的身上,一脸宠溺的笑意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他的手掌摊在荣顷面前,在迷蒙的月光中他掌心的纹路依稀可辨。 我的手,我的心,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你而存在的,哪怕你——并配不上我。 屋内的气氛由冷转热,月亮羞红了一张脸开始转移自己的目光,瞧来瞧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它目光的地方,正当它打算躲进云层里好好睡一觉的时候,突然钻到它眼里的一幕让它精神一振:嘿嘿,又有好戏看了。 灯火通明的府邸,守卫门还在受着自己的岗位,跟他们的认真负责相比,大厅里的场景就显得有些糜烂了。 腰肢柔软的舞姬在舒缓的琵琶声中缓缓的扭动着,而被众舞姬包围着的琵琶女只是低头拨弄着琵琶的弦,一副沉迷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主位上坐的是一名风流的男子,他那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些醉意,怀中柔媚无骨的女子又娇笑的递上了一杯酒:“王爷,喝嘛~” 安靖年接过酒杯后直接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疲惫道:“你们都下去吧。” 房里的琵琶声戛然而止,正在舞动的舞姬门也都听话的停下了自己的舞步,他旁边的美人娇嗔一声死相,就识趣的捏着自己的手帕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安靖年一个人,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娇小的酒杯,酒杯里还盛着满满的酒,他看着杯中的酒,心里突然烦躁起来。 “啪” 白玉酒杯四分五裂,杯中的佳酿也漏了出来,才一小会儿的时间,美酒就已经铺了一地。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凝聚并勾动他脑中的酒虫,一时间他的脑子里竟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一样,他眉头皱成一团,伸手随便按了几下便自暴自弃的放下自己手。 “来人。”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大厅之中,黑衣人低头抱拳单膝跪地,但刚跪那他就发现自己跪的地方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王爷有何吩咐。”黑衣人感觉到膝下跟别处不一样的时候,便立马问道,淡定的公式化的声音听不出一点的紧张。 安靖年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就径直走到门口,中间没有一丝停留,黑衣人松了口气,但安靖年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还不赶紧跟上!” 呼,还好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黑衣人的心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他乖乖的跟在安靖年身后,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他们要走的路。 走在木质的栈道上,没有重叠的脚步声听起来分外的诡异。 安靖年走在前面,呼呼的冷风像一把利刃割在脸上,他就在这冷风中渐渐的清醒,清明的眸子里再无一丁点醉态。 走过长长的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栈道,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废园,安靖年看着废园突皱了一下眉头便毫无停顿的往前走,干枯的树叶被两人踩的吱呀吱呀的想,满地的灰尘在两人的身后翩翩起舞。 夜黑,月凉。 颓败的小屋前还挂着一盏破败的灯,安靖年本想推开房门,哪知刚用手推了一下房门便嘭的一声倒了,窗纸也烂成一片一片的,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 安靖年定了定神,才走进去两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摇摇欲坠的房屋里,崭新的一尘不染排位分外的刺眼,牌位前有五个香炉,最中间的那个香炉里插了一根长长的香。 淡淡的烟雾缭绕在房间里,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谈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人道:“过去将最西边的香炉转一下吧。” 黑衣人听话的走上前将香炉转了一下,转了之后便退到一边,刚要跟安靖年说自己已经转了香炉的时候,脚下的木板突然一松,他下意识的借力往上一跳,正当他以为自己脱险的时候,几只带着冷光的箭矢突然从下方向他飞来。 有陷阱! 电石火光间,他发现自己被暗算了! 认命的往后一仰,在下落的过程中见自己的身体跟箭在同一条线上的时候,便借了箭矢的力往往他仰的方向冲出了一段的距离。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才几秒的时间,但在黑衣人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一样漫长,后来,黑衣人虽然逃过了一劫,却难逃摔在地上的厄运。 最后,他带着满身的灰尘单膝跪在一旁,胸中的愤懑憋的他喘不过气来但却无处发泄,他跪的人是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骄子,是万人敬仰的常胜将军,也是无数人在他耳边提到的传奇。 现在,这个传奇就站在他的面前。 黑衣人低着头,看着那个被称为传奇的人的白鞋从自己的面前然后又消失,光是这么一点的距离,光看他的脚和他的一截小腿都能感受到他走路时的优雅,因为那脚步是那么的慢。 他打自己面前走过,没有一点停顿。 黑衣人脸上突然出现一抹释然的表情,他混到靖年府为的就是找回他的娘子,现如今传奇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的行动便自由了许多。 安靖年走到刚才蹿出箭矢的地方,便没有继续往前走了,他回头看着黑衣人道:“跪够了吗?” 黑衣人迅速的站了起来。 “走前面。” 黑衣人听话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平稳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急躁,他要寻回自己的娘子,所以他不能在安靖年面前露出破绽。 漫漫寻妻路,何时才是头? ……小剧场…… 符亦禅的房间里,两人面面相觑。 荣顷实在瞪不下去了便看着符亦禅道:“你猜那黑衣人是谁?”反正这种问题一问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肯定没有那么尴尬了,嘿嘿,她简直就是聪明二字的化身啊! “反正不是我。” 反正不是我,反正不是我……这几个字在荣顷的耳朵里回荡几十遍之后,荣顷才气急败坏的吼道:“有你这样回答的吗!!!” “有。” 荣顷垂头丧气的坐到一边气鼓鼓的瞪着符亦禅,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 第五十七章 牢房里的女人 黑衣人心里的紧张已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从容的笑意:想必这个差点害他丧命的地方,就是通往某处的入口了。 他顺着台阶缓慢而小心的往下走着,这漆黑而冗长的通道里空荡荡的,除了两人和挂在墙顶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的灯笼外,竟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了,甚至连防卫用的机关都没有。 两人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直到黑衣人觉得腿有点累得时候,这狭长的通道才走到了尽头,黑衣人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牢房,心中一喜,说不定他的娘子也被关在此处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却越来越失落,因为这里只有一间牢房,而且牢房里只有一个人。 “宗朽。”安靖年挺拔的身姿出现在他跟前,黑衣人听到这个名字,眼睛蓦然一亮,但背对着他的安靖年并没有发现。 安靖年平静的看着牢房内蓬头垢面的女子道:“还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咱们打的赌吗?” “怎会不记得。”宗朽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抬起头乱蓬蓬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她嘲讽道:“莫非王爷输了不想认?” “你觉得我过来是为了告诉你我输了的?”安靖年反问了一句,自信的声音让身在牢笼里的宗朽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安靖年借着监狱上方的柔弱的光正好看到了她眼神的变化,郁结已久的心事这才得到了抒发:“我以为烦闷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在这监狱里还有比我更烦闷的,不过,我过来也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的。” 宗朽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们已经到靖年城了,而且荣顷还没有阻止符亦禅。”安靖年弯着腰,胸有成竹的与宗朽对视:“所以,你输了。” 安靖年的一句话,把宗朽从天堂打落入地狱,她……输了,她不仅输了还害自己的朋友入了这个她早就知晓的局。 最可耻的是她居然心甘情愿的跳进去当了诱饵,不对,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荣顷,如果她阻止了符亦禅,赢得就是她了!对对对!都怪荣顷,不怪她宗朽! 宗朽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乱的像是一团麻,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小声的啜泣着,如果她没有被安靖年的美色所诱惑,如果她早就对安靖年死心了该多好,如果她没有跟安靖年打这个赌该多好…… 做的所有的错事压在他的心头,让她喘不过起来,在这个监狱里,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相公,那个一心一意只对她好,只爱她一人的男人。 “啊啊啊!” 女子的悔恨的叫声传入黑衣人的耳朵,黑衣人身形一顿,复又跟上安靖年的脚步,现在他还不能出手,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十全的准备。 “你退下罢,剩下的我一个人来就好。”安靖年站在破败的小屋的门口,挺拔的背影在点点星光下显得有些萧瑟,黑衣人听话的掠了出去。 安靖年看着黑衣人飞身出去的翩翩身影,浑身的警觉都卸了下来。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黑衣人出现在符亦禅的房间里,他扯下自己的面巾,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茶,才气喘吁吁道:“符兄,我知道娘子她在哪了。” 符亦禅站在窗户边看着挂在天空中的皓月,半晌没有做声。 三人之间的关系,易栈怎会不知?他把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顿了一会儿才走到符亦禅的身边道:“符兄,这次就麻烦你了。” “麻烦我?”符亦禅嗤笑一声,以前易栈对自己的嘲讽走马观花般浮上他的心头:“你也有麻烦我的时候?” 易栈表情一僵,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随后又用笑容掩盖了自己的难堪:“这次是跟宗朽有关的,我查到她在哪了,但仅凭我一人之力怕是救不出她来。” “我只想问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符亦禅从小到大心里只有两个死疙瘩,第一个是当年宗朽和易栈成亲,第二个是两人成亲后易栈便休书一封,说是要跟他断交。 虽然刚开始符亦禅很不能接受两人成亲,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慢慢淡定了,但易栈的那一封书信却让他郁闷到现在。他郁闷的是,多年来的至交怎会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个地步。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易栈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好看,因为他打死也想不到符亦禅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些传闻,那些传闻都与断袖之癖和分桃之好有关,他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到头顶。 莫非……符亦禅喜欢的人是他? 易栈菊花一紧,脑海里突然蹦现出某个道长劝慰他的话:这次救妻之旅,将是你生命里的一次劫难,而且还会跟你最好的朋友扯上关系。 他的小心肝在瞬间凌乱的如同九月风中的落叶,一点规律都没有。 “不认就滚。” 符亦禅傲娇的话,让他再次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颤巍巍的捏住符亦禅的手,在符亦禅迷茫不解的眼神里,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为了救出娘子,牺牲美色又有何不可?易栈的心里在流血,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下,没想到,没想到他的清白就葬送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了。 他闭着眼睛缓缓的朝符亦禅的脸靠近,靠近,越来越近……他的嘴快贴在了符亦禅的脸上,最后只听“pia”的一声,易栈被符亦禅踹出了好几米远。 纵是符亦禅在淡定,到现在也淡定不能了,他恼羞成怒的看着易栈道:“你还想不想我帮你就出你娘子了?” 易栈委屈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给我稳当点!别拖我后退,而且我有娘子了,请吧。”愤怒过后,符亦禅在第一时间恢复了淡定,只是易栈撅着嘴向他靠近的样子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简直太恶心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易栈还能这么恶心! ……小剧场…… 听到一声巨响,荣顷就兴致冲冲的跑到了声源处,她趴在门边,欢脱的问:“相公,你们在干什么呢?” “有人要非礼你相公。” 符亦禅负手而立,飘飘欲仙。 荣顷见此,便激动的扑了上去在他身上蹭了蹭泛滥的口水:“我也要非礼我也要非礼,这么好的事不能你们两个偷偷的干啊。” ……易栈无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恩爱的两人,又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心里的恶心简直比吃了粑粑还恶心。 “要非礼你的是个汉子啊?” 符亦禅点头,易栈捂脸。 荣顷听完立马跳出老远:“那你们继续吧” 两人看着荣顷风风火火的背影,面面相觑。 ------------ 第五十八章 哪里来的惨叫声? 冰冷的秋风毫不留情的把他瘦弱的身板吹的瑟瑟发抖,易栈顺着窗户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末了,他叹了口气边抖边问:“小弟还没有找到住处,不知符兄可否行个方便?” “不行。”符亦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要知道现在跟这货在一起可是很危险的,说不定睡着睡着,他身体的纯洁就不保了。 少年时代的纯真友谊,怎会变质到如此地步?符亦禅站在离易栈约五步远的地方惆怅着,现在的他恨只恨自己刚才嘴贱的说了一句:到底还想不想认我这个朋友! 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不做朋友也挺好的。 “符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你在做什么的!”易栈伸手指天做发誓状,怎奈符亦禅没信他,只见符亦禅推开大门礼貌道:“易兄,今晚我就不留你了。” 这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太阳红扑扑的脸蛋儿从东方露了出来,又是一天早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中的几只鸟儿无忧无虑的在天空中飞着。 在这静谧的时刻,一名男子的惨叫声忽地响起,浩浩荡荡的还带着划破云霄之势,就连那阻拦它的结实的房顶也被吼的震了几震。 荣顷听到这声音便迅速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靠近声源所在的房间,并伸出自己白嫩嫩的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小的足够让眼睛看的洞。 房间里,她并不认识的男子双手护胸,声提举下的指责着另外一名男子的不是,另外一名男子也就是她的相公。 荣顷的脑子在见到这一幕后就开始高速运转:他们俩怎么搞到一块去的?护胸的男子是小倌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是小倌的话双手护胸什么的也太扯淡了吧? 屋内护胸的男子仓促的捡着地上的衣物往自己身上盖,那纤细白皙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一样,白嫩嫩的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 荣顷脑子里骤然符亦禅那夜洗澡的场景,结合着屋内的场景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符亦禅强迫了屋内的白斩鸡。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心里嗖地一紧。 “符兄,我求你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说出去。”易栈咬着自己的衣服,脸色苍白的看着符亦禅。 昨天晚上,就当成他生命力最恐怖的一个梦吧,梦过去了,就什么都好了。 “我们昨天有发生什么吗?”符亦禅素来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竟黑成一块抹布。 易栈立马摇头,庆幸的表情又带着一丝沮丧。 “易栈!你够没够!”符亦禅怒了。 易栈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道:“够了。” 站在窗外偷看的荣顷,此刻终于了解到蛋疼是什么意思了,正当她打算撤退的时候,屋内的黑脸冷冰冰的开口道:“夫人,进来吧。” 听到话的荣顷和易栈身子俱是一抖,荣顷还没进去就听易栈道:“符兄,你好像喊错了。” “夫人。” “诶。” 既然逃不掉了,就光明正大的面对即将要来的灾难吧! “咚咚咚。” 符亦禅开了门,荣顷刚进屋,屋内的易栈就大大咧咧的向她打招呼,荣顷冲他点了点头,但她内心纠结的却是,易栈是什么时候穿上衣服的。 “好了,现在你能说宗朽在哪儿了吧?” 易栈听到符亦禅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昨天我混到靖年府里,并且跟着安靖年一块去了她被关的地方,你们说,安靖年怎么能那么禽兽!” 易栈说着就忍不住骂了起来,被关的人是他的娘子,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居然被别人那么对待,要他怎么淡定! 从他的话里,两人得知了以下的信息。 宗朽被关在安靖年府里的一个很偏僻的荒院里,在那个荒院里还有一间小房子,小房子里的地下通道能通往宗朽被关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点是关着宗朽的地方没有机关,这也给几人救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但符亦禅听着听着,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别忘了安靖年的身份,他可是个将军,你觉得他要藏的人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找到吗?” “符兄,当你见识到那个通道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易栈信心满满道,他的轻功是有目共睹的,连他走着都会觉得累得地方,那地方的长度就可想而知了。 “要不咱们等几日在进去营救我夫人?”易栈想了想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安靖年的为人谁人不知?如果真是他想要藏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人能找出来的,而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总让人觉得顺心的有些过分。 “好。” 两人商定完毕,便带着荣顷一起,再下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梅颜,四人同行叫了些吃的后,荣顷便跟着梅颜一起逛大街去了。 这么明媚的天,听他们两个商量计划真是浪费了。 “你怎么没有留在客栈里听他们的计划?”梅颜心情愉悦的问,但她脸上春意荡漾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的初衷。 其实,她问这些纯粹只是为了客套而已。 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梅颜的的心也被阳光笼罩着,一阵一阵的温暖让她差点窒息。 “你觉得是听他们讨论有意思还是陪你逛街有意思?”荣顷边左顾右盼边心不在焉的答道,两旁摊位上的东西她貌似都买过,那她逛街还有什么意思?面对这没有美食的街,她才走了几分钟便萌发了退意。 “小颜,有没有别的好玩的地方啊。”荣顷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被梅颜拖着前行,毫无新意的街逛着怎会这般无趣? “说道玩的地方啊,我知道的倒是有一个。”梅颜神秘兮兮的看着荣顷,诱惑道:“那个地方真的挺神奇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吗?”荣顷眼睛一亮,随即笑的色迷迷的:“去,当然去。” ……小剧场…… “小顷,当你看到你夫君强迫别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梅颜兴致缺缺的问荣顷,其实她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一句话。 荣顷想了一会儿,才神采奕奕道:“感觉很矛盾,但想到日后两人会在一块又觉得很有爱。” “那你在有爱的这个方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观众。” 除了观众,她实在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围观两人的奸情了! ------------ 第五十九章 轮回池 “你知道靖年城最出名的地方是哪儿吗?”梅颜虽然背上扛着一座山,但她依然能健步如飞,而且走着的时候,还能分出心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跟荣顷对话,单是这一点就让荣顷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趴在梅颜的肩膀上气若游丝道:“远不远啊,如果远的话我就不去了,累死了。” “!”梅颜欢快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但停了一小下后她就认命的低头做自己的孺子牛了,远处,目之所及的天空是那么的蓝,蓝的让人的心也小小的碎了一下,她的语气带着沧桑:“小顷,我背着你走你还觉得累吗?” 而且,两人走的还没几步远吧? “咦~”荣顷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梅颜的侧脸,一口白牙就这么见了阳光:“你的意思是你要一直背我到那个目的地啊?”其实被这么个妹子背着,她还是很羞涩的,特别是这个妹子长的还这么好,虽然看着有些硬气,但谁知道她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荣顷被梅颜背着,心里还想着万一梅颜体力不支倒下了,她要怎么办?是舍弃了梅颜自己跑路,还是要背着梅颜深一脚浅一脚的磨蹭回家。然而,舍弃梅颜这种行为又显得太不人道了,就算梅颜长的有几分像爷们儿,但身体毕竟是女的啊!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因为此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几个猥琐的汉子对着昏倒在地的梅颜上下其手的场景…… 还是换个解决的方法吧! 荣顷的眼睛一亮,脑子里便出现了她拄着小棍棍,一小步一小步的把梅颜往回背的情形,两人这样本来就已经够苦逼的了,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们一点一点的移着,还没移到全程的百分之一,哗啦啦的又降了一阵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身上,她仍旧不屈不挠的往前走着,因为她背上的梅颜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雨。 啊?怎么苦逼的又是梅颜? 荣顷沉闷的心终于开始欢脱了,好像在她的想象里,梅颜就没有好过,啧啧,梅颜明明也没有得罪她啊,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也很不了解。 “现在先不说这个了吧,嘿,小顷,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开始的问题呢!”梅颜不知在何时恢复了活力,她在荣顷诧异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即使荣顷趴在她的身上也没有给她造成一点困扰。 或许,正是因为荣顷趴在她的身上,她的速度才这么快。 因为俗语说:有压力才有动力。 “不知道,靖年城最出名的是什么?吃的还是玩的还是用的,还是青楼?”荣顷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大通,在她的记忆力古代好像也就这些好的地方了,别的,别的东西她都记得不太深了。 “嘿嘿。”梅颜奸笑着卖了一个关子:“跟你说了你可不要惊讶哦。” “……”古代能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荣顷腾了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只手则继续松垮垮的揽着梅颜的脖子,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淡定是因为她实在没法对一个根本引不起她兴趣的东西产生好奇之类的情绪。 “小顷。”梅颜无奈的喊着,她能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对方对她口中最出名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她就是想说,哪怕她像倾诉的对象并没有在听。 “诶~”荣顷故意拖长尾音,心不在焉的答道。 梅颜会心一笑,耀眼的日光成了她眼中闪烁的眸光,她露出几颗牙齿,笑容微微带着羞怯:“靖年城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安乐山上的月老祠后的轮回池了。” 轮回池?荣顷听到这个名字就莫名其妙的觉得熟悉,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她趴在梅颜的肩膀上,聚精会神的听着梅颜的每一句话。 “轮回池,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伤感吧?”梅颜像是自言自语般笑了笑,就在她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荣顷忽然笑道:“嘿嘿,轮回池,是不是让人从上面跳下去,然后堕入轮回的啊?” 荣顷捂嘴偷笑,如果真是这么得来的话,说不定就没有人过去了。 “哈哈~”梅颜脸上的笑容更盛,眼角的笑意直冲到眼底,嘴几乎要咧到后耳根,笑了会儿她便继续道:“轮回池之所以叫轮回池是因为在轮回池里能看到前世。” “前世?”荣顷步行。 “是啊。” 轮回池,单看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轮回台,但轮回池只是一方小池子,而且从这方小池子里能看到前一世自己的容颜。 对于前世,不少人抱有好奇之心,但也有一部人到了轮回台前就突然改变了主意,因此轮回池一行也变成了一次踏青。当然也有大多数人坚持到了轮回池并看到了自己前世的摸样。 几家欢乐几家愁。 有些失落的人走了进去,笑着出来,也有正好相反的,人多了安乐山就也热闹起来,随之兴起的是赌博,小吃和客栈,跟刚开始的和谐景象不同的是,现在每当有人进去的时候,入口都会有人守着。 出来的人笑着,一些人笑一些人骂骂咧咧的,出来的人惆怅的泪流满面,也依然有人笑着有人骂骂咧咧的。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不管出来的人是什么表情,外面的人都是哭笑参半。 这就是赌博的魅力啊。 “真能看到前世吗?”荣顷听着听着就有些不能确定这话里的真假了,如果真能看见前世的话,那还要轮回做什么? “据说是的。”梅颜给了荣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话说的不那么绝对才能充分的勾起人的好奇心。 “那咱们一块去看看吧?说不定前世的我还是你的主子呢~”荣顷本是无心说出的这句话,怎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梅颜听罢眼神蓦然一软,声音也被眼神软化,只听她轻轻答道:“如果是就好了。” 如果是,那她就不用在这里继续等了。 ……小剧场…… 为了减轻梅颜的负担,荣顷乖乖的从梅颜的背上退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梅颜,严肃道:“小颜,告诉我,你跟我说轮回台是不是在暗示我跟你殉情?” 梅颜额头冒了几条黑线:“我只是想看你的前世而已,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嗷~”荣顷恍然大悟:“如果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就要把我甩了吗?告诉你,休想!” 梅颜满头黑线,为毛线她感觉荣顷这句话这么引人遐想呢? ------------ 第六十章 轮回池2 她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过了多少个春秋,看过多少人的黑发变白发……身边的景物变了又变,唯独没变的是她等那人的那颗心。 梅颜背着荣顷,心里忽然变得满足而又矛盾,她觉得荣顷就是她要找的人,但又害怕轮回池里出来的前世的影子并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的。 荣顷是,一定是!梅颜心里突然窜出来个声音的在她心底叫嚣着,那声音不大,却分外的蛊惑人。 也许,心里的那个声音是对的,梅颜这样想。 路面越来越窄,枯黄的草还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挡住了人们前进的路,地上泛白的路面也越来越少,许是因为多天没下雨的原因,林间的部分地面已经裂开了缝,就像小说或者动画片里有怪物潜在里面的场景。 荣顷趴在梅颜的肩上,一路的颠簸让她觉得自己其实是坐在马车上的,梅颜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她的屁股就隐隐生疼了,她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便立即引来了梅颜的注意力:“怎么了?” 梅颜关心的声音响的正是时候,荣顷也借机说了自己的想法:“那个,你让我下去吧,你背着背着我屁股就疼了,哎,我就不是享受的命啊。” 梅颜听话的放下了她,她在原地蹦了几下,又揉了揉自己疼的部位,才屁颠屁颠的跟在梅颜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你不是说去轮回池的人很多马?那这条路看着还这么荒啊?”荣顷一边欢快的问着梅颜,一边东张西望。 她好像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一切一切看着都那么熟悉?这次的感觉跟以前的不同,以前的稍微淡了一点,这一次就浓烈的好像这里的所有她都见过。 在哪里? 她在哪里见过这些?梦里?如果是在梦里的话,那何以梦的这么清晰?那熟悉的感觉里还夹杂着一丝物是人非似的感慨。 不会是梦游吧? …… 荣顷硬生生的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如果真的是梦游的话,那她一定不能说出来,倘若她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没有人愿意收留她了,穿越到古代还没有特长还不拿古诗词坑人的妹子,一定会沦落成反面教材的。 成为反面教材能让广大还未穿越的妹子学到教训,知道穿越之前不仅要做好足够的准备,还要锻炼身体以提高自身身体素质以免刚开始就被人嫌弃。 即使她知道这是好事,但她就是大方不起来,毕竟她到古代了也只想好好的走这一遭啊,古代的美男她还没看够,古代的美食她还没吃够,古代神秘的地方她还没有去过几个,所以就算真的梦游,她也不能说出来。 荣顷想通之后,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等她看够摸够吃够玩够了在去当反面教材供身在现代的妹子学习吧。 反面教材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啊。 靖年城距离安乐山还有一段距离,走到稀落的杂草覆盖的光秃的幽静的道路的尽头,一条几乎与这条小路垂直的大路便出现在眼前。 大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去有回,面色不一的人们脸上统一的带着虔诚,纵使再不高兴的也没听到有人骂轮回池不好的。 “人还是挺多的。”梅颜像是过马路似的先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危险,才牵着荣顷的手腕走进了人群里,真正走到人流里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条路上看起来一团一团的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多,至少还能给每个人留点伸展手臂的空间。 “前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荣顷看着前方人的头索然无味的问道,其实对她来说只要过好这一生就好了,前世的一切纵使看见了能如何? 今生就算看见前世,也无法改变前世已经发生的种种,前世的落魄、前世的失意,看了只会让自己添堵而已。 荣顷看着远方的景物,视线渐渐变的模糊眼中也聚集起一些水汽,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哈欠就从迫不及待的口中冲了出来。 怎么刚开始听到轮回池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这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完全不感兴趣了呢? 人流在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两人也跟着人流到达了山脚下,一行人踩在厚厚的落叶上,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往上荣顷脑子里的疑惑越大。 怎么越往上走,树木掉的树叶就越少,到了山顶居然能看到绿油油的一片树林,清脆的树叶把虔诚的人们的脸给照成绿色。 还好没有把帽子也染成绿色。 “大师,我们想去看看前世。”梅颜添罢香油钱上罢香后,径直走到一个闭目养神的大师面前恭敬的说道。 大师慢吞吞的睁开浑浊的却似看透世情的眼睛,一字一字缓缓道:“我只是出来晒晒太阳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想去看轮回的话,就不必经过他的同意了。 两人礼貌的跟大师告别后就来到了后院,后院里有一棵足以挡住后院所有风光的参天大树树,树下是一块大约两平方米的池子,清澈的池水被风吹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静谧的好似这本该是幅画似的。 “你确定要过去看吗?”荣顷轻描淡写的问道,真正的到了传说中的轮回池前,她的心里才真正的淡定下来,看不看都无所谓了,看见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不看的话就当做是出来旅游了。 “看,必须看。”梅颜对看前世好像有着分外深的执念,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去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和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害怕与期待…… 她的心嘭嘭嘭的,荣顷的脚步离泉水也越来越近。 梅颜看着荣顷的背影,内心突然强烈的挣扎起来,心里被压制的想法像是泛滥的湖水般涌了上来,万一她不是,万一她不是要怎么办? 她还没看,只要现在喊停一切都还来得及,就算荣顷不是,她也能把荣顷当成那个她好好的保护着…… ……小剧场…… “小颜,想不想让我去啊,不想让我去就直接说嘛,人家听你的~”荣顷往前走着在梅颜没注意的时候突然扭头,眨巴着大眼睛渴望的看着她。 梅颜本来已经不想让荣顷去了的,可是一看到她这表情:“赶紧去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就解脱了,如果是的话那她容忍荣顷就有理由了! ------------ 第六十一章 轮回池3 “咦?” 疑惑声传入梅颜的耳朵,她繁杂的思绪也在这一刻被理清了,就算荣顷不是那个人,她也要一直陪着荣顷,哪怕只以朋友的名义。 如果今生等不到,那她就等到来世,那今生她对荣顷产生的感情就当是寂寞太久产生的幻觉吧。 一个人太久,总是需要个人来陪陪的。 “怎么了?”梅颜不着痕迹的站在荣顷旁边,一双眼睛故作不好奇的瞟着那一池碧水,荣顷面对着池子,并没有顾忌到梅颜的想法:“哪有什么前世啊?明明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看见。” 荣顷并没有说谎,那一小块池子里倒映着大树的影子,茂密的绿叶在池子里就连脉络都能看的十分清晰,就是这样的一小块池子,居然看不到她的倒影,乌黑的池水像是书中提到的墨池。 “为什么连树的倒影都有,就是没我的影子啊?难道我的前世是片空白?也不对啊,我又不是什么神仙的后裔,就算是后裔也应该有我的倒影吧?”荣顷拖着下巴蹲在池子边,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传说中的轮回池。 如果前世是神仙的话,池中应该会出现一名风华绝代,且正在吟诗作对,或者舞刀弄枪的女子吧? 像她这么有才的人,就算是神仙也应该是一身白衣飘飘,清高淡雅的世外高人,特别是嘴角的笑容,应该永远的在七度一下,偶尔的看谁一眼都能把被看的那人吓出一身冰块来。 荣顷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名白衣翩翩的美人在白云飘飘的天庭舞剑的英姿,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不光是舞剑就连对阵也丝毫不比别人弱,招招只逼人死穴却又点到为止,一朵又一朵的剑花似蔑视也是自身剑术的体现。 可是,她是神仙,为什么要用剑呢?直接用法术不就好了? “……”荣顷脑中的场景突然消失,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才将那么一副旖旎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彻底底的赶了出去,也是在此时,轮回池开始有了变化。 墨黑的池子里渐渐出现些光亮,池中倒映的参天大树渐渐恢复了绿色,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漾出一个人的倒影,那树的影子慢慢褪去,女子身后的背景也越来越清晰。 女子提着一个什么东西越来越近,荣顷看着她的身影,心越跳越快,这个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别人? 阴风吹起她黑色的裙角,她的面容平静,尽管是在那样一片黑到一切都成虚无的地方里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温婉大气的脸上因这笑容多了一丝生机,不似初见时般毫无灵气;她的手很瘦,以至于当她捏着浇水的壶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担心那壶会不会从她手里掉下来;她的眼睛很有灵气,也很吸引人,宛若夜幕般的黑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眸中璀璨的星光耀眼而夺目。 荣顷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就像她打前世就认识这人,而且两人的关系还很好一样。 池中的女人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人偷看了,也对,池中的一切都是一抹残影,所以池中的那人是不会有知觉的。 女子的旁边是夺目的红,鲜红的曼珠沙华在她的身边盛开,她用袖子拭去额头上的汗,笑容开怀的站在花丛里。 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安静的注视着女子的身影,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围观的人却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幸福的感觉。 不管是站在池边的荣顷,还是旁人。 “小颜,你看到池中的那个女人了吗?”荣顷双眼迷茫的看着梅颜,此时她只想知道有没有人认识池中的那个女人。 梅颜失落的摇了摇头,本来她和荣顷一起来,就是为了偷看轮回池里的荣顷,也就是荣顷的前世的,结果谁知道轮回池居然只能看到自己的前世!就算她刻意的往后走了几步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曼珠沙华。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池中的场景已经消失,荣顷拍拍手恋恋不舍的离开池边,看到梅颜时,心中的好奇又被勾起。 到底是看到了怎样的场景才会有那么苦逼的表情? “你先说你看到了什么?”梅颜眼睛弯的像是一只狐狸,优雅而狡黠,眸子亮光闪闪,顿时闪花了荣顷重新配的24K的纯钛合金狗眼。 现在的人,卖萌都没个限度了。 荣顷捂着自己的小胸口,满脸荡漾的表情,她笑的贼兮兮的:“我跟你说啊,我在池子里看到了……” 荣顷把她见到的场景跟梅颜复述了一遍,只是在复述的过程中屡次用成语俗语娘亲说来美化自己见到的场景,所以两人快到家的时候,她才把她看到的场景给梅颜描述完,她说完的时候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梅颜的表情,见梅颜并没有厌烦之类的表情才放下心来。 “你不渴吗?”梅颜笑呵呵的转头问着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她的荣顷。 渴?梅颜不说还好,一说荣顷的嗓子就跟要冒烟似的,一股热气直从嗓子冲到嘴里,就连喷出的气都是热的。 “嗓子要冒烟了,嗓子要冒烟了,啊啊啊,我要回去喝水。”荣顷急冲冲的往客栈里奔去,跑的时候还张着嘴,想借由冷风吹散嗓子的热气。 梅颜看着她的背影,悠悠然的走着。 天空、白云、两旁的景物似乎都比以前讨喜了,她掩饰不住的笑意从眉梢从眼角从唇间上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喜她的乐,现在却是一点都掩饰不住了。 命中的那个人,还是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虽然她不能表白,不能向男人倾吐自己满心的爱意,但她只要确认荣顷就是那个人,而且她在荣顷身边看着荣顷变老,她就满足了。 爱了,不一定要住在一起,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梅颜下定了主意,心中的喜悦让她觉得脚下的路都很可爱…… ……小剧场…… “小颜,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少女了?脚下的路都很可爱……我呕~~~”荣顷用手护着自己的脖子做呕吐状,还没吐了一会儿,心里话就蹦出来了:“那么可爱你还忍心踩啊?” “我哪点像梅颜了!”冷冰冰的声音,比冰箱里的冰块还冷,荣顷带着被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目视着那人的背影。 缓缓的,不急不躁的…… 耿千意转过身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最高的那棵树,树顶的最后一片落叶飘落,转了几个圈后才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 第六十二章 试探 而此时的荣顷却恨不得把自己脚下的门槛都拆了,她手忙脚乱的推开安靖年,抱歉的看着安靖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啊,下次走路一定小心!” 嗓子呲呲的冒着热气,但她不能撤,且不说面前的人她得罪不起,就算只是一名小小的店小二她都不敢得罪,因为谁也说不好一名小小的店小二是不是归隐的武林高手。 “我没在意。”安靖年将手拢入袖中,掌心的触碰带来的悸动让他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心有思绪万千,面上依然带着笑意。 捕猎的时候最不能吓到的就是猎物。 “那我先回房啦?”荣顷手指着自己的房间门,跟安靖年征求着意见:“你继续逛,我就不打扰你了哦。” “去吧。” 荣顷得到了安靖年的首肯后就听话的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那溜的速度当然是比受惊的兔子还快,安靖年看着她的背影浅笑不语。 “何事让赫赫有名的风流王爷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良家少男?”符亦禅怕安靖年发现易栈便是那黑衣人,故而还不等安靖年上去,他便从窗户跳了下去,然后又从后园绕了过来,以便造成一个他不再房间的错觉。 哪知,他刚绕过来就看到安靖年笑的分外的怪异。 安靖年脸上依然挂着那奇特的笑容,他毫无自觉的露着少男怀春似的笑容,语气中也荡漾着春天的气息:“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女人。” 符亦禅讶异的看着他,传说中的每天都能让不同的黄花大闺女变成良家妇女的人,而且绝不染指长的中等以及中等偏下的妹子的人,现在居然睁着眼睛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女人?”符亦禅觉得不可思议。 安靖年笑的不像是在说谎,他的目光从那边移到符亦禅脸上,见符亦禅面露惊讶才继续道:“是啊,喜欢的女人,唯一一个动心的女人。” “……” “她长的并没有很出色,但我偏偏就是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了,哎,我也希望自己能爱上个大美人,可是我偏偏就对那个小美人有感觉了。”安靖年眼神柔和的盯着客栈对面的屋顶上方冒出来的大树,感慨道。 符亦禅安静的走在他的身后,听着他像初恋的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初遇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甚至于他心动时的感觉他都说了出来。 符亦禅能做的就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说,等他问的时候在随意的回答两句,反正他对这种久经情场的少男心的变化完全不感兴趣,现在他感兴趣的是如何救出宗朽,如果带着大家逃走。 到时候,他跟安靖年肯定会决裂的。 “我还真是够失败的,活到这么大居然只有你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安靖年负手走在大街上,姿态从容的看着自己治理下的和平的城镇,一股成就感幻化成自豪让他心里更是舒服。 “将来会有更多的。”符亦禅这么回答,安靖年交心的朋友或许很少,但肯为安靖年卖命的人肯定不少,他在战场上拼搏使的弟兄,哪个不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如果现在说皇帝欲费安靖年,那朝堂上的武将会有一大半出来反对皇帝做出这个举动的。 至少在现在的一两年内会是如此。 “交心的朋友只要有一个就好了,你知道我这么多事,难道还会背叛我不成?哈哈~”安靖年说到背叛时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在他眼里,符亦禅就永远不会背叛他一样。 “那万一我背叛你了呢?”符亦禅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半真半假的问道。 “嗯……”安靖年扶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那我就会从你那得到一件我想要的东西,而且还不管是到底是不是会反对,哈哈~反正到时候你就是背叛我的人了,那我要得到我要的东西自然是不择手段了,如果真的要背叛我的话,就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安靖年云淡风轻的说着,符亦禅也没有特别在乎:“你想要的东西?” “对,我看上的,但我不管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喜欢。”安靖年挑起一边的唇角笑的邪气:“所以,在确定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之前,你一定不要背叛我哦。” 轻佻的话听起来分外像是警告,符亦禅眸子一凛:难道宗朽的消失也是安靖年的警告?应该不会吧?他出来执行任务的时间还不长,安靖年应该没那么快就得到消息吧? 如果真有人泄露情报,那会是谁呢? 符亦禅仔仔细细的把四周的人都想了一遍,可想来想去还是没能想到到底会是谁出卖的他们。 也许,这只是安靖年的笑话? “你不会真打算背叛我吧?” 安靖年的话证实了符亦禅心里的想法,他枕着双手慢悠悠的跟在安靖年身后:“是啊,我在想如果卑职背叛了安大王爷,不知道安大王爷会不会收走我最心爱的神木寨作为补偿啊。” 如果能够什么都不想的在这条路上游荡,那可真是一种享受,只可惜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重的让他站不起来。 “神木寨?哈哈,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看上哪个?”安靖年打趣道,神木寨那么偏僻荒芜的地方,他永远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会放在眼里的,是神木寨里的人。 “那可是我半生的心血,也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不过若是王爷想要神木寨,只消一句话的事儿。”符亦禅说这话并没有夸张,因为安靖年的势力着实不容小觑,能让皇帝坐立难安的人,会简单到哪里去? “哈哈~本王怎会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虽然我驰骋沙场数年,英姿勃发看起来很像是个粗人,但自小背的诗词……”安靖年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自己心里莫名的爽快起来后,才继续道:“现在还是记得一两句的。” 两人相视一笑,大步便齐齐的迈向同一个茶馆。 ……小剧场…… 荣顷托腮看着花盆里快要凋落的菊花,很是惆怅:“耿九啊,你说要是符亦禅跟安靖年搞到一块去了,我要怎么办啊?” “唔……”耿九忧伤的看着那一盆菊花,菊花突地一紧:“那你跟梅颜不就好了。” 荣顷的眼神继续忧伤:“你觉得我有希望掌声喜欢她的能排到国都去的男人们吗?” 耿九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荣顷一边用纸擦着自己的一边无奈道:“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不解释你也懂我为什么不想跟梅颜在一起了。” 跟那么多男人对战……她想想头皮都不由自主的发麻。 ------------ 第六十三章 一闪而过的香艳 “呼呼,还好他们走了。”荣顷抱着杯子躲在门后,只露出个头,像块望夫石似的,半天都没动一下身子。 “你没事儿杵在这儿干啥?”梅颜心情很好。 “等你回来啊。”荣顷香香的喝了一口茶,笑靥如花。 那个从轮回池中看到的女子除了带给她一点震撼和熟悉之外,别的什么都没给她留下,从轮回池中看到的前世也在她回来的途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分不清是真是假的幻象像是一团雾似的罩住了她的心,但过了一小会儿的时间,那雾又被大风吹散了。 一缕缕的阳光随之照进她的心间,是啊,前世的她笑的在干净澄澈都已经是前世了,今生的她不可能因为看到了前世就故意模仿着前世的生活,如果今生的她还过着前世的生活,那她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答案是非常明显的,有诗云:天生我材必有用,既然今生的性格已经慢慢形成了且与前世不同,那就证明你的存在不是为了重复前世的生活的。 荣顷认同的点了点头,自豪的笑容让旁边的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顷,你在笑什么?”梅颜迈着小碎步悠闲的跟在走神的荣顷旁边,怡然自得春意满满笑若春风的表情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路遇桃花,两人眉来眼去后便双双把衣脱,在那茂密的树林间翻云覆雨半个多时辰后两人就成露水夫妻。 一方芳心暗许,一方流水无情,一方死缠烂打,一方淡漠如初,久而久之芳心暗许的那方久求不得伤心欲绝的上了别人的花轿,另外一方在她成亲后突然发现自己爱的居然是那个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女人。 啧啧,多么狗血的戏码~ “呵呵。”荣顷干笑着喝了一口茶,眼珠子机灵的转动着,可是眼珠子转得都快不会动了还是没有转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她不着痕迹的瞟了梅颜一眼,便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掌心里贴着皮肤的茶盏好像也愈发变得烫手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是她不能说。 “我在笑世事难料,姻缘难定啊。”荣顷凌乱的思绪终于出现了一个突破口,一些借口顺着这个突破口喷涌而出。 嘿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有那么好笑吗?”梅颜眨了眨眼,心情随之变的压抑起来,无虑的脚步也变得沉重,世事难料姻缘难定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当然好笑啦,你想想啊,两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还没相遇就因为门当户对什么的走到一块了,多有爱啊。”荣顷娇羞的想用手捧脸,可还没捧上脸就被茶盏碰得生疼,满满的眼泪侵占了她的眼眶。 她好可怜…… “有爱?”梅颜惊讶回头看着荣顷,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荣顷觉得有爱,还眼泪汪汪的像是没人欺负了一样? 一双眸清似水的眼睛蕴含着迷惑。 两个没见过面的人成亲了,是不是意味着两对相爱的人被拆散了?两人成亲后相敬如宾的过着,没有爱情也没有别的感情,却要天天在一起,同床共枕异梦,过着过着就习惯了,但也只是习惯了而已。 那当他们再见到年轻时候的恋人,会作何感想? “没有爱怎么能走到一块儿呢?或许刚开始没有互相喜欢,但日子一久就会爱上了。”荣顷用左手推开门,等梅颜进来后又用左手关上了门:“人都很奇怪的,就算刚开始两人没有感情,哪怕是互相讨厌的,只要两人相处的时间够长就会有感情的。”话毕时,她也走到了自己房间里的桌子前,手中的茶盏也被顺便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哪一种感情不一定就是爱情。”荣顷怅然的来了一句总结,总之,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很深沉,深沉的不像是个萝莉了。 “……”梅颜很认同荣顷的这句话。 有些人就算在一起一辈子了,也不会凭空的就产生了暧昧的情愫,兴许耗费了心机最后都成了对方爱的那人的反衬。 只一句不爱,就能毁了你所有的努力。 “嘿嘿,我说的很有哲理吧?”荣顷如灯的双眼闪着渴望,眼中炙热的火焰耀眼的宛若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动,期待的表情看的人心痒痒。 梅颜用手捂住鼻子,狼狈遁走。 荣顷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托腮望桌,一颗欢脱的心瞬间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静谧,窗户还没有关上,偶有风吹窗户发成哐哐的响声,荣顷也没在意,反正古代的人是不会这么恶趣味的爬窗户来劫她的。 要劫都劫大美人。 不过……古代不是都有采花贼吗?荣顷刚想到这一点,全身的积极性就都被调动起来。 采花贼,顾名思义就是采花的贼,当然这个话不是路边的野花而是黄花大闺女的这个花,小说中也不乏黄花大闺女喜欢上采花贼的这种戏码,但黄花大闺女的的未婚夫替妻报仇,不远千里的追在采花贼身后一路不离不弃的戏码好像更萌来着。 最好是一来二去的两人还有了感情,追人的那人觉得愧对未婚妻,就心怀愧疚的回了家娶了媳妇,婚礼那天,采花贼过去抢亲。 最后真相大白,原来采花贼并没有采花,那天夜里他只是威胁小女生,让小女生别嫁给他看上的男人而已。 红烛暖张,相爱的两人抵死缠绵,几日来对对方身体的渴望和所有的误解都在这张破旧的小床上得以抒发。 吱呀吱呀…… 小床晃动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荣顷的脸红扑扑的,一丝羞涩浮上她的心头,但跟春宫比起来,羞涩什么的都是浮云。 “小顷,下来吃晚饭啦~” “哦。”荣顷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下楼,她在脑海中酝酿了半天的场景都被这么一句话给打散了,那么有爱那么和谐那么香艳那么基情的场景啊! 梅颜,我讨厌你啊! 荣顷知道,今天的这个幻像只会存在与她的脑海里。 缠绵悱恻的幻象像是南柯一梦般的存在着,暧昧的让人想不起来缠绵的两人的真容。 ……小剧场…… “小顷,你刚才想的是那俩人啊?”耿九脸不红气不喘的跑到荣顷面前,打算跟荣顷讨论活春宫。 “我怎么会想那些东西?”荣顷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她很惊讶。 “难道不是我和表哥吗?” 荣顷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难道是符亦禅和安靖年?” 耿九还没说完,荣顷就立马扑上去堵住他的嘴了,这这这么香艳的东西如果让哪几个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啊! ------------ 第六十四章 逃亡的基友 那两人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荣顷的脑海里,直到开饭还没有得到答案,路上看谁都觉得像,仔细的瞧了之后会失望的发现,那些人都不是。 她觉得采花贼形象符合的,没有采花贼的风流倜傥玩世不恭;像另外一人的,没有那人的温文尔雅淡漠冷然。 这股失望一直被带到餐桌上,当美食不能勾起一个吃货的口水的时候,那就证明吃货的心里有事儿,而且那事还比看吃饭重要。当一个吃货觉得有事比吃东西还重要的话,那就证明这件事是吃货最感兴趣的事。 荣顷最感兴趣的是吃饭,第二感兴趣的是耽美这一块的,但这一次耽美为何超过吃饭占据了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一块位置呢? 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的话就是:她脑海中的那两人缠绵的景象确实太诱人,简直比桌子上的饭菜更诱人更香更能让人流口水。如果能想起来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和具体的身材,最好是连着两人穿着的衣服,和第一次见面的台词都想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喂喂喂,你们有没有听说,耿家的两位小公子私奔了?”邻桌的刚过来的男子见到那桌上的几人就来了这么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十分安静的客栈变得热闹起来,大部分的人都端着碗移到了这桌的附近,有的干脆都坐在了那张桌子上听他讲。 无聊的人们,总是需要一些事来调剂自己的生活的,而赫赫有名的富可敌国的耿家居然出了这么两陀奇葩,无疑成了那些过的没他们好的人的心里的安慰。 所以不少的人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比如荣顷。 挑起话头的那人见有不少妹子打量着他,前些年被妹子无视的屈辱感顿时烟消云散,一股名为表现欲的情绪占了头,他旁边的两人见此情形相视间同时捂住耳朵,因为他们了解这货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关住了。 “这要说啊,就要从耿千意到神木寨接耿九说起……”挑话的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荣顷剔去他讲的自己经历过的,便得到了一下的信息。 原来,耿九和耿千意在途中提前撤离是因为耿千意向耿九坦白了心声,并利诱耿九,说若是耿九随他回去,他今生今世只要耿九一个。 荣顷喝了一口热汤,她基本上已经确定最后一句话属于说书人的扯淡,因为她认识的耿千意是不会肉麻的,偶尔用眼神冻一下别人还行,如果真说那么肉麻的话耿九一定会死的。 不是被吓死就是被恶心死。 言归正传。 后来耿九随耿千意回到家里,两人终日眉目传情,耿九倒也过的自在,他本想和耿千意一直过着这闲云野鹤般的地下夫妻,哪想,刚开始嫌弃他的耿千意居然主动跟家长坦白了。坦白后,耿千意那娇嫩的夫人天天以泪洗面。 耿家的老爷子得知此事后,一怒之家…… “一怒之下怎么了,你赶紧说啊。”旁边有人催促道,说话的人惊恐的咽了咽口水:“一,一怒之下……”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荣顷转身一看,耿千意的这个大活人就活生生的闯入了她的眼帘,当然还带着耿九,耿九笑的无害的趴在耿千意的肩膀上,一双荣顷熟悉的灵动的眸子现在变得有些暗淡无光,他怯生生的看着荣顷。 荣顷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同性恋人在现代都还没有被完全认同,更何况是古代呢?旁人毫无忌讳的打量的,指责的,嘲笑的,不屑的眼神没有任何遮挡的看着他,好像要把那瘦弱的小身板击垮似的。 荣顷张开双臂,耿九含羞带怯的从耿千意身上下来,并朝她奔来。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两颗熟悉的心越靠越近。 “嘭。” “耿九!你怎么变得这么重啊,别压我,赶紧爬起来啊!快快快,我要被你压死了啊,再不快点我就真的喘不过起来了啊!”荣顷的眼中含着后悔的泪水,以后在抱人的时候,一定要先打听打听对方的体重。 不然,被压死了都是自找的。 她悲戚的对了对手指,心中的愤慨也对手指的瞬间一散而尽,耿九有耿千意呢,就算火拼也拼不过他啊!她还是不懂,为毛线耿九一个看起来那么瘦弱,那么弱不禁风的小正太会有那么重! 事实证明,眼睛是个大骗子。 门外进来了两个男人,荣顷眨了眨眼,她确定这次她的眼睛没有骗她,因为这次进来的确确实实是两个男人。 两人步伐一致的从门口走了过来,默契的步伐像是踩着霞光,脸上还挂着耀眼的笑容……荣顷看着两人明显一愣,这两人怎么跟她想象里那抵死缠绵的两人那么像? 吱吱呀呀的床板在她的脑海中响来响去。 “耿兄,你们怎么有空到靖年城了?”符亦禅惊讶的问耿千意,笑容和煦,神态淡定。 吱呀的床板声消失了。 “耿家的势力在此处是最薄弱的。”耿千意的一句话拯救了无数疑惑他和耿九关系的人,众人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们,还不等耿千意看回去就一哄而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落魄的耿九耿千意也比他们有实力。 “那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安靖年把玩着扇子,不以为然的随口问了一句,放荡不羁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些高傲。 “看心情。”他和耿九会到靖年城来,就是因为耿九说符亦禅他们在靖年城,若不是如此,他们就能一路逃亡一路旅游,天亮出发天黑休息。 耿千意冷冷的瞧了荣顷一眼,如果不是她们,他和耿九独处的时间怎么会少这么多! “客官,您的房间是地字号八号方。”客栈掌柜的颤巍巍的把钥匙递到耿千意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面前这个浑身冷气的男人就会随手把自己解决了。 当晚,四个汉子对酒当歌好不尽兴,两个妹子各睡各床也相当的滋润。 ……小剧场…… “小顷,我真的不重,不信你试试……”耿九委屈的嘟着嘴,求拥抱似的张开双臂。 荣顷撇撇嘴,后退两步。 “小顷……” “荣顷,你可以抱。”耿千意眯着眼睛望着她。 空气中瞬间剩下了一团烟,耿千意温和的抱着耿九:“她不愿意抱你,那我抱你。” “……”耿九。 ------------ 第六十五章 奈何桥 静谧的夜里,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点点透过窗纱的月光和大红灯笼的光芒,吵闹的划拳声辱骂声源源不绝的闯入了这个房间。 床上的女子睡的十分安静,恬美的睡颜被月光覆盖,单薄的身板在厚厚的被子里几乎没有显出一点。 女子皱了皱眉。 梦中的团团大雾挡住了她的视线,眼前是一片白,一望无际的白,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挡住了向往的出口也找不到入口。 白色的烟雾慢慢散尽,眼前是一片黑,她的心在刹那间跌入谷底,绝望的黑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重窒息。 她身在黑暗之中,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为什么她的心情会这么低落?为什么会伤心? 液体的温度慢慢被冷却,脸上的泪痕微微发凉。 黑夜中,一名飘逸的老者身形由黑幕中出现,根根的白色胡须无风自飘,老者慈祥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 在这么黑的环境中,她怎么能看到别人的样子?心中的忧伤被疑惑取代,这个老者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来?他是要跟她说哪个地方有财富还是将他全身的法术传授给她?抑或是赐她异能?千里眼还是透视眼?顺风耳还是隐身术? “戎青,你终于回来了。”老者沧桑的声音令空灵而阴沉,一条命从出现的那年到现在不知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春秋,身边的人换了又换,生老病死也见了不知多少次,现在的世间的万物再也不能让她的情绪再有波动。 除了那个人。 “……”荣顷的脚下是一片虚无,但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哪怕掉下去被吓醒,她也不要跟这个老头子有一点牵扯,因为这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太像是见到多年没见的小情人或者是分别许久的老夫老妻了。 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来符亦禅长的有多清秀多美好。 “你不记得我了。”老者用的是陈述句,感叹的语气夹杂着失望,胡须慢慢下垂象征着他在沮丧。 荣顷点头,这种情况如果她真记起来的话,也会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跟符亦禅吧好歹也能混点吃的,跟这个看起来很潇洒很飘逸很富态的老头……就算混到吃的她也会吃不下去的。 古代的男人爱娶很多媳妇,特别是有钱人,像这种有钱看起来又飘逸的年轻的时候兴许还是个美男子的老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一定妻妾成群的。 她才不要跟一帮老太太争宠! “哎。”老者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叹气声似有无尽的怅然,眼神空洞无光,干干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如果当初我能把一切都拦下来该多好。”老者的身影没有一丝预兆的消失,空留一声叹息在黑暗中回响。 他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荣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前的景物换了又换,最后定格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 那名老者站在桥边,他身旁站着一名拿着毛笔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随意的拿着毛笔在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类似于账本的东西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与其在这看着她,不如想办法挽回。”年轻男子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淡然的说着这些的时候眉毛微微上挑。 荣顷知道他在挑眉,她也知道那人明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表面上总是喜欢装作毫不在意,他跟这里的所有人都一样。 枯燥的日子一年一年在重复,每天都不一样也都一样,无止尽的时间消磨了他们所有的热情,所以偶尔出现一个能让他们乐一下的东西,他们便能把自己的所有热情都放到那一件事上。 就像这个拿着毛笔的男人一样。 荣顷心里毛毛的,她直觉得这些人说的话都跟她有联系,她想逃,可她却逃不了,她的身体被定住了,一步不能动,连发丝都飘不起来。 她的目光被桥上的牌子吸引,只见古老的拱桥上刻着潦草的三个大字:奈何桥。 桥下,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了。 凄厉的惨叫声从河中传来,荣顷顺着声音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自西向东而流的浑浊的河水,扑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臭气。河中几只干枯的手在不停的扑腾着,最终还是被洪流冲去了踪影。 奈何桥边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她佝偻着身体不时还咳嗽着,见到幽魂便将手中的碗递过去。 奈何桥边的老妇是孟婆,那她递给别人的一定是孟婆汤了。 满脸皱纹的孟婆头上系着一根黑色的带子,黑色的衣服挡住了她的手只露出干瘪的皮包骨的手,长长的指甲明显的是长时间没有打理过,她给人的感觉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别人给荣顷的感觉都是看破红尘的淡然和沧桑,而孟婆身上的是淡然和麻木。 老者出现在孟婆身后,低着头跟孟婆说了几句话,孟婆猛地抬头,手中盛满汤的碗落在地上,沉寂的眸子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彩,只是只激动了那么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你不去看看她吗?”老者问。 “不去了,今生她过的好好的,我又何必把她拉下来过着这么黑暗的生活呢?”孟婆又拿了一只新碗,继续勤奋的工作。 荣顷的身体能动了,于是她就屁颠屁颠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孟婆汤啊孟婆汤,不知道好不好喝。 她留着口水,觊觎着传说中的孟婆汤…… “你可以直接过去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荣顷吓啦一跳,不过,可以直接过去……貌似真的很有爱啊,可以插队喝汤。 有后门,谁还乖乖的排队啊。 嘿嘿,荣顷狗腿的跑到孟婆面前,诞着一张脸看着孟婆手里的汤,孟婆汤就是传说中能让人忘了前世的汤啊! 多么神奇的汤啊,能让人忘了前世的汤味道一定好的没话说! 孟婆麻木的脸上缓缓的出现一丝笑意,僵硬的笑容出现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让人忍不住想帮她一把,她含笑开口:“你来啦。” ……小剧场…… “小老头,我想喝孟婆汤!”荣顷抱着老者的胳膊撒娇。 “为什么?” “中国神话里面最神奇的汤啊,谁不想喝!!!” “喝了你就会忘了你喝的汤到底好不好喝了,还想喝吗?” 荣顷白眼咬指甲摇头。 ------------ 第六十六章 抓奸?哪有的事儿 孟婆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说话了,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关怀的字,干涩而苍老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她连忙看了看对面的荣顷,见她没有被自己吓到心里才好受一点。 “嗯嗯~要不我帮你一会儿吧。”荣顷双眼冒光的看着清澈的汤水,口水哇啦啦的往外流,哈哈哈她就要喝到传说中的孟婆汤了,她好幸福啊~ 她身旁喝了孟婆汤的亡魂一个个的飘过,点点白烟消失在亡魂飘起的衣角处,表情丰富的亡魂们喝了孟婆汤后都目光呆滞的顺着奈何桥的那头飘去…… 孟婆汤是什么味儿的,怕是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出来,喝了孟婆汤的人连前尘往事都能忘,更何况是这一碗汤的味道呢。 可她真的很想喝怎么办? 孟婆欣慰的把装着传说中的孟婆汤的碗递给她,艰难的窝在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她默默的注视着荣顷,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 孟婆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她只记得荣顷不再的时间,从这奈何桥过去的人都轮回好几世了。 “送她回去吧,呆的久了,她的身体受不了。” 孟婆的声音随着她身旁的景物消散在空气里,荣顷站在原地,眼前的景物渐渐变成神木寨后院的景色。 “阿顷阿顷,赶紧起床啦,不然我就要掀你被子了哦。阿顷阿顷~小符出去逛青楼了哦,赶紧起来抓他吧!阿顷阿顷,小符要娶那青楼妖孽,你赶紧醒来吧!” 谁在喊她?用着这么欠扁的声音? 她不甘不愿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晨光一下子就溜进了她的眼睛里,费力的把胳膊搭在额头上,一股子不知道是胳膊上的还是额头上的凉意一下子吓跑了她眼里的睡意。 “阿顷阿顷,你终于醒了。”耿九嗨皮的趴在荣顷床头,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阿顷阿顷,不知道他有没有喊烦,反正荣顷是听烦了,烦的跟大姨妈来的时候的心理状况一样,看到谁都想给他两个馒头。如果她的势力够强的话,这种想法一定会实现的,可惜的是她实力不够挑衅别人的。 “干嘛?”荣顷不耐的答道,她本来想睡到十二点在起床的,现在肯定还不到九点!提前了三个多小时对荣顷来说简直是在要她的命啊!况且起的太早对女人的皮肤不好,特别是她这种水灵灵的小萝莉。 “你忘了吗?”耿九眼睛冒绿光,口水也快要泛滥成灾了,他吸溜了一下口水随即慢吞吞道:“靖年城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啊,醒来我带你一块去吃,这次我掏钱哦~”耿九拍了拍荷包,银子碰撞发出的声音证明了他并没有说大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荣顷以为自己没什么可盗的,奸嘛,耿九更是不稀罕了,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她没有什么可图的那耿九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打扰自己睡觉啊!思来想去,心里能想出来的想法都被她排除了,最后一个念头趴在一块木板子上侥幸的逃过了这么一劫。 木板子咕嘟咕嘟的浮浮沉沉了几次,沉浮间还是叫荣顷瞥见了木板上的那句话:耿九以苦逼男配的姿态出现,一生就是个悲剧,开始仰慕耿千意而不得之后落魄逃窜,冰天雪地九死一生,幸而为符亦禅所救,定居神木寨后劫财遇荣顷,一颗心就此沦陷再无生还的机会。 仓促间,耿千意来访,他怕自己对不起符亦禅的救命之恩就跟着耿千意回了自己的家。 腐朽的木头上刻着这么闪亮亮的一段话,荣顷看了丝毫也不脸红:“我可以找我相公要银子的。” 孤男寡女,一正太一萝莉,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的。 “这银子就是你相公给我的。”耿九笑的十分得瑟,单纯无害的笑容因露出一口大白牙而更显无辜。 荣顷也想找他相公要银子了……她扭扭捏捏的穿了衣服下了床洗了脸刷了牙。 然后要干什么?当然是开门了。 荣顷兴高采烈的开了门,门口站着三个人,三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她心里一惊一个念头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劈了下来。 抓奸来了。 在被雷的外焦里嫩之前,荣顷毫不愧疚的接受了自己猜测中的耿九对他有意思的想法,既然大家都来抓奸了,那她要肿么办? 现在已经来不及把耿九塞进大衣柜里面了。 荣顷眯眯眼,她跟耿九什么都没做干嘛要怕他们抓奸?哼哼,应该说他们来的还不是时候! 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愿意先开口,他们不开口荣顷也乐得自在:你不说我不说,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了。 “娘子。”先忍不住的是符亦禅,他将荣顷攥着门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他身旁的两人趁机走了进去后,符亦禅也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大门阻断了阳光的脚步。 荣顷站在门口心跳加速。 “娘子,你过来点。” 荣顷听话的过去点。 “到我这边来。” 人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骨气!荣顷迈开大步,只两步就走到了符亦禅面前,符亦禅闻声抬头,她又往后面瑟缩了四小步。 “你要说什么事?”荣顷低着头抠着自己的袖子,她一直都喜欢在别人面前用她的表情和动作表现出她自己的不安,她脚尖在原地画着圈圈。 荣顷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粉嫩的小脸霎时变的十分难看:他妈的,果然理解错误了!她对着自己的脚尖翻几个白眼,须臾心里的烦躁消失。 她跟耿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她一直在忐忑个什么劲儿?如此说来这几个人也不是来抓奸的了? 擦,不抓奸干嘛非要一块来啊,不懂得人越多目标越大啊! 荣顷暗自气愤,偏偏这股气又无处发泄,气愤无处宣泄的愤懑中还带着些没有表错态的庆幸,如果一切都说出来了,那她今天就有的尴尬的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武则天是成大事的人,所以她才那么多老公;她不是成大事的人,所以才连这么一个相公都搞不定。 ……小剧场…… “相公……”荣顷声泪俱下手脚并用,浑身脏兮兮的从背后抱着符亦禅:“相公相公相公……”一声比一声动情,一声比一声催人泪下。 迷途的孩子终于知返了,符亦禅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她,岂料。 “相公,我的身上有好多脏东西啊。” “……”现在没有了吧? ------------ 第六十七章 计划?她才不听~ “你先收拾收拾,或许在半个月内,咱们就会离开这里了。”符亦禅的手指极有规律的敲动着桌面,咚咚咚的响声能让他从烦躁中平静下来。 当着自家娘子的面,救曾经的青梅竹马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难道只是因为残忍他就不救了? 答案是:不可能的。 荣顷心中一动,吃吃的笑了起来,十多天内要走是不是意味着这十几天内她可以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随便调戏小美男了? 荣顷心花朵朵开,窗外的阳光霎时变得灿烂,耿九的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在现在的她眼里,就连那张冰山脸似乎都被阳光融化了。 哈哈,世界果然还是有爱的啊!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符亦禅张口欲说,荣顷立马伸手挡住他的嘴,右手的中指在空中左右划了几下,一脸的赖皮毫无心机:“这种事你别跟我说千万别跟我说,最好呢,是什么事都不要让我知道,嘿嘿,不是有句话说嘛,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早~为了我能长命百岁,这些事你们绝对不要跟我说!跟我说的话就是跟我过不去!” 他们的计划与她而言不过是美味的食物中一点可有可无的自添的配料,知道了没有很多余,不知道心里也不会很好奇。更何况还有意外状况呢?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们还有她来说都很有利,他们不用担心被出卖,她不用担心被威胁恐吓和被怀疑。 他们几个人都是认识了好多年的兄弟死党,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试想某天他们被捕了,那谁将会是最大嫌疑人? 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一个没人信任,没人疼没人爱的苦逼穿越妹子来说还算是比较和谐的。 大街上的叫卖声此消彼长,浑厚的汉子声混合着柔美的女子的声音是这初秋时期最美的乐章,清脆的鸟鸣声划破长空,众人的心也跟着鸟鸣声不安的跳了一下。 荣顷没心没肺的往门外走,耿九随后跟上,两人行动后来变成了六人小队集体扫荡。 “咱们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吃的馄饨你们还记不记得?”荣顷问的是符亦禅和梅颜,她想在接下来的十多天内都吃那一家的香喷喷的馄饨,别的……当然也吃。 “找不到了。”符亦禅拉着荣顷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侧:“现在人多,小心别走散了。” “……”荣顷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自己走着走着就散了的场景。 “握紧我的手,别丢懂吗?”符亦禅宠溺的说道。 荣顷猛然觉得走着走着就散了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起码比不爱还要秀恩爱容易接受。 如果他真的爱她…… 荣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她的认知里,她就是一个累赘、挡箭牌、贪吃鬼。除了这三个词她真的找不到一个能用来形容自己的褒义词了,看吧,连她都找不到褒义词来形容自己了更何况别人呢? 那人的感情,终于成了她的奢望。起先不爱不喜欢只是为了蹭饭,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心境也随之变化着,对符亦禅的感情由不爱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种情感,那种感觉也说不好是不是爱,总之她就是很少女的想在他身边呆一辈子蹭他一辈子的饭。 没有亲人陪着的妹子,就是这么容易爱上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还愿意供自己饭的人啊! 荣顷矜持的捏着符亦禅的手,这是她懂得矜持是什么意思以来的第一次矜持,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人呢。 她很羞涩。 身经百战淡定从容的符亦禅面不改色的牵着荣顷继续往前走,一步未停,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见过很多很多发疯的人,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奇荣顷为什么反常,真的一点一点都不! “疼!”荣顷轻呼一声,肉呼呼的小脸皱成包子,她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试图帮符亦禅找回他那不知跑到何处的注意力。 “疼啊?”符亦禅听到荣顷这么说,立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松开禁锢,荣顷的手上被他握住的部分已经变得红彤彤的,符亦禅怜惜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小心的吹了吹:“还疼吗?” 他自下而上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像是感动一样的笑意。 “……”荣顷羞涩的点了点头,他捏疼了自己,应该会买好吃的跟自己赔罪吧?小摊上的东西第一次大放血的时候已经吃完了,那这次一定要去上好的酒楼! 地方特色美食很诱人,地方的大酒楼里的东西也一样诱人! “喂喂喂,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骤然出现动乱,原本跟他们一样往东走的人不知听了什么消息,大部分都往西走,荣顷还没来得及牵符亦禅的袖子就被人流冲散在茫茫人海中。 一行六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瞪着茫然而又无辜的双眼愣在原地看人们疯狂地往那边走,她不敢拦人问为什么要往那边走。 那么多人往那边走只能证明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敬仰的公主或太子被斩首;两家青楼斗法花魁争宠;某位大厨凭空出现秀厨艺;天降大神亮仙法…… 她想去又怕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了。 “真巧。” 不用刻意伪装就很慵懒的声音随意的像个情场无敌手,慵懒里又带着高高在上,荣顷不用想就知道是哪个灾星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荣顷用袖子挡住半张脸,偷瞄安靖年一眼后就立马拉开步子就冲进了人群中,哈哈,她倒不相信这样他还能追上! 事实上,有阴魂不散这么一说,当然跑的正嗨的荣顷是没有体会到的。 “呼呼呼,累死了!”荣顷扶着柱子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她真心觉得安靖年就是她的灾星,要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的话,她的日子会过的很滋润。其实也不是说安靖年有多不好,相反的,安靖年在荣顷面前一直都没有摆过谱,即便如此,荣顷还是怕他和他的身份和权力。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还是不要接触比较好。 ……小剧场…… “为什么我都跑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甩掉你啊!”荣顷快要崩溃了,她瘫坐在墙角死气沉沉的瞪着越来越近的安靖年。 安靖年的笑容越来越大,他边猥琐的笑着边搓自己的手:“难道导演没有跟你说,你的剧本我也看了吗?” 太阳挂在天空又大又圆,他们身后还立着几台摄像机。 英雄出场,青丝飘飘,白衣翻飞。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英雄很简练,安靖年配合的惊慌转身,结结巴巴道:“符大侠……你你你怎么来了!” “导演让我来的!” 符大侠很不满意,他本来睡的好好的被人拉起来了,能忍!但被人拉起来做这么幼稚的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 第六十八章 羊入虎口?假的 “真没想到,你这么想见我。” 阴魂不散啊!荣顷抱着柱子用力的撞了几下,咚咚咚的,朱红色的漆被她的头撞掉了一片片的最终落在地上,跟她的心一样,碎了一地。 她撞的柱子是安靖年家的,她现在是在靖年府外,她的身旁站着她毁坏的柱子家的主人。荣顷两眼泛着水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剥落的漆。 王爷家的漆一定比普通人家的漆贵吧?贵……那不是要赔好多好多的钱?她一没财二没色的拿什么赔? 嘿嘿,如果掉在地上的摔成碎片的漆能涂回去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赔钱了? “怎么,见到我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安靖年抱臂靠在另外一根柱子上漫不经心的斜眼看她,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眯非眯,美的动人心魄。 荣顷向前两步把剥落的漆踩在自己的脚下,嘿嘿,他看不见的话那就不用赔了:“都到门口了,安大王爷不请我进府里坐坐?” 省钱第一步,转移安大王爷的注意力! “你确定要进来?”安靖年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因为他遇到的这么多的女人中荣顷绝对不是第一个要到他府中逛逛的,但却是唯一的一个提出这个请求后,会让他由衷的开心的人。 荣顷笑的柔和,一双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低低的满含羞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进去看看。”这话要是搁在平常,那真是打死她都不会说的,现在她都厚着脸皮说了,安靖年就没有立场和理由拒绝了! 如果真要拒绝的话,那就拒绝的潇洒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坨浮云,潇洒的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光秃秃的背影。 那她就不用赔钱了啊! 安靖年没有回答,荣顷的心就不会安生,她的眼前好像有好多好多的铜子在转圈圈,转着转着就转进了安靖年的口袋。 荣顷心碎欲裂,在自己的想象里自己的钱还跑进了别人的口袋,当真不是一件非常让人舒服的事,不是不舒服是太不爽了! “进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可不管了哦?”安靖年“好心”的提醒。 一个王爷府里面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狗,猫还是恐龙或者是鳄鱼?荣顷表示听到安靖年的话之后完全无压力啊,万一真有鳄鱼和恐龙怎么办?开玩笑的吧?恐龙都灭绝了他到哪找去?能找到也算他厉害了! 非常非常难看的妹子也被称为恐龙。 “只要不是你故意的就行。”荣顷觉得这么一个外部内部条件都非常好的男人应该会非常嫌弃自己才是,最好是自己还没进屋他就恨不得把自己轰出来了,嘿嘿,这样最好,至少不用赔钱也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陪王爷唠嗑了,多好!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用来破坏幻想的。 “那进来吧。”安靖年率先转身,身姿优雅脚步稳健昂首阔步的走进了自己的府中,在他潇洒的背影里,荣顷连一点安靖年厌烦她想要赶她走的意思都没有感受到,你们绝对不懂这是怎样的一种惆怅。 想走,像被人嫌弃的赶走,而本该嫌弃自己的那人居然眉眼弯弯笑颜盈盈的大大方方的欢迎她进来房间。 荣顷觉得这比在臭气哄哄的厕所吃香喷喷的美食还要难受,她低头跟在符亦禅身后,心里憋着一股气儿,偏偏又喷不出来咽不下去的。 进了靖年府,她的思绪瞬间就被靖年府内的风景吸引,一身的怒气都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散尽,靖年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奢华,是很古朴的中式建筑,飞檐琉璃瓦又给这古朴添了些许华丽。 对称是中国古式建筑最讲究的条件之一,在很多图片和很多遗迹上都能看到这一点,意外的是靖年府也不意外,古色生香的建筑连左右的柱子的数量都是一模一样的。 木质的栈道走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咚咚的响声,镂空的窗户上糊着不知是纸还是窗纱,反正看起来非常薄,好像一戳就透。 大院里非常空旷,只有几株小树,第二个院子跟第一个院子差不多,不过比第一个院子里多了很多树和很多飘落的树叶。 安靖年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转身,面对荣顷,像个要给初恋情人送礼物的忐忑少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安排一下,就接你过去。” “好……”荣顷一个好字有半个憋在了喉咙里,擦,早说不稀罕她的答案了啊!早说的话她不就没有必要这么尴尬的含着半个好字不知道是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了吗? 王爷就是王爷,永远都是这么的特立独行目中无人。 他会不会找打手打自己啊?片片黄叶幽幽的飘落,一地曾经高高早上的树叶被她踩在脚底下,他会吗? 他应该不会吧?王爷是在皇家长大的,皇家里的孩子都是请家教一对一辅导,家教门会针对不同的孩子采取不同的方法开发每个孩子的智商并发掘每个孩子身体深处的潜能,无论是礼仪还是社交还是智商都比他们这种普通民众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定不会用这么二的手段报复她的。 荣顷突然想逃了。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折磨人的方式一定比普通二逼青年折磨人的方式要强大上许多,他们不把你搞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是绝对不会满足的。 ……现在逃还来的及吗? “好了,你随我来吧。”安靖年快步走到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抓住她的手腕就往他过来的那个方向跑。 荣顷在她的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两人在落叶缤纷的树林间奔跑,奔跑…… “闭上眼睛,接下来的路你就放心的跟着我走,我不会害你的。”安靖年抿着薄唇,笑意却止不住的溢出。 大网撒开,小鱼慢慢入网来。 荣顷注视着他的眼睛,犹豫不决,假如不闭眼的话,是死路一条,那如果闭眼呢? ……小剧场…… “娘子,你没事闭眼睛做什么?”符亦禅看着闭眼的荣顷很是疑惑。 荣顷听罢,睁眼,怒摔台词本:“导演呢?导演呢!明明就是她安排的这么苦逼的情节,她居然还把你找来了,罢演,坚决罢演!” “导演说今天要请咱们吃好吃的。”符亦禅知道她的弱点。 “……”荣顷弯腰捡台词本,顺便拍了两下:“小符,你也太缺德了,生气就摔你自己的台词本,别摔我的知道吗?下次别这样了,懂否?” ------------ 第六十九章 独处独处要干嘛? 也是死路一条,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她为什么还要闭眼呢?电影里有好多人都是刚开始不听话,然后被各种虐待之后才乖乖的听话的。 荣顷脸色煞白的闭上了眼,听话的孩子才不会被虐啊,话说安靖年为什么要让她闭眼呢?是为了吓她还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她已经不奢求了,她只求别那么惊就好了。那惊会是什么呢?是铺天盖地的美食,还是给她成群的美男抱? 这都是喜不是惊啊喂! “你已经闭上眼睛了,接下来的路,就由我带着你走了。”安靖年把荣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语气欢快目光中蕴育着温柔:“牵着我的手腕,听我的指挥,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荣顷摸索着轻轻的拽着他的袖子,两人现在还不是太熟悉,而且她还已经成亲了,就算对方不是王爷也不应该表现的太过亲密,不然被饭票嫌弃了,她找谁蹭饭啊!免费的餐劵不好找,找到了就要死死的抓牢啊! “往前走。” 荣顷听话的往前走两步。 “向左转。” 荣顷差点按照军训中的标准向左转的姿势转弯,稍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古代而不是在现代的,因此,一个好好的生猛的向左转愣是被憋成了闺阁妇女的失足,其失足的之大让看着惊叹听者伤感,幸运的是她失足时拽着别人的袖子,但不幸的是她拽的是传说中的王爷的袖子,她差点摔倒,王爷也跟着一个趔趄。 “我不是故意的。”荣顷第一次尝到胆怯的味道,请问刚刚是谁差点害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妩媚多情的王爷摔倒?是她!她是谁,她是千古罪人荣顷啊,王爷肯定不想自己失态的样子被别人看到,那害他失态的人呢? 当然只有死路一条喽~ 荣顷颤抖的跟狂风中的小树苗一样,她敢肯定只要她差点害王爷摔倒的消息被传出去,她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只留在家里等死就好了,靖年城里那么多待嫁闺中的美娇娘一人一个白眼都能让她看到累死,更不用提他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了。 她把自己犯罪的小爪子缩到袖子里,背到身后,呼呼,现在只求王爷不要看到自己的爪子,不然她这只小爪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没关系的,咱们继续走吧。” 他还没说完,荣顷就感觉自己的手又被放在一个暖暖的带着人的体温的东西上,她知道,那还是大王爷的胳膊。 这是挑战她心脏的极限吗? “放心,我不会怪你的。”安靖年含蓄的表达了自己朦胧的爱意,就算她真的害他摔倒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尽管她长的不好看,声音不好听,性格不是特别好,就连身材也不是他中意的那一型号的,可他就是爱了能有什么办法? 安靖年也很迷茫,像荣顷这样的妹子他遇到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为什么之前的妹子他都看不上眼,就看到荣顷的时候沉寂了多年的心才慢慢复苏。 他要她,为了这个信念他不惜动用以前最不屑于用的手段。 “这次我也会小心的。”荣顷确定这种情况如果再来一次,她的心脏肯定承受不了的。 身边的落叶沙沙的响,安靖年的声音听的人的耳朵痒。 到了地方,安靖年开门把荣顷付了进去,关门,让荣顷睁眼,睁眼的那一瞬间她脑海中蹦出了好多幅场景,都是关于这房子的。 牢房,刑具,毒物。 睁眼后,柔柔的光线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呆着,房中成群的美人扭动着身子翩翩起舞,古筝琵琶和鸣,祥和安静的景象跟她想象中的残忍完全不一样。 大王爷喊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跳舞的?不太可能吧?大王爷怎么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陪她这个小人物看美女跳舞?难道是为了跟她商量符亦禅归宿的事儿? 荣顷的脑袋一下子就当机了,真要商量符亦禅的归宿那她怎么办啊?是把符亦禅拱手让人还是誓死捍卫符亦禅菊花的贞洁? 咳咳,攻受还不定,捍卫谁的菊花贞洁的问题暂且搁置到一旁,接下来就要继续纠结符亦禅委身与安靖年之后的事了…… 那两个那人携手相伴,共同流浪,而她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啃着大馒头在某家不出名的客栈里当跑腿或者劈柴的店小二。 忧伤的夕阳给她啃馒头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光,孤独又哀伤。 停!荣顷在脑中大吼一声,深吸两口气,气缓缓地吐出哀伤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她决定了,就算对方是王爷她也要努力的捍卫自己的利益。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安靖年十分享受的瞧着荣顷惊讶中带着坦然的侧脸,浅笑问道。 荣顷刚淡定下来又被这句话刺激的差点破功,靠,这种只有在两人圈圈叉叉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台词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她的心里好似有千万匹毛驴在狂奔,每个毛驴的步子还都不相同。 “我在美食楼订了房间,等咱们过去的时候就能直接入座了。” 荣顷愣了,大王爷要跟她开房!千万头毛驴瞬间化身为大象,一阵乱踩,她的心脏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彩色照片,震撼之余,感动也慢慢浮上了心头,想不到大王爷为了跟小相公在一块居然愿意牺牲色相!这种为了对方牺牲的精神多么的令人赞叹啊! 要不她就努力的做一个炮灰,以此来反衬他俩爱情的伟大,并抱着这样的想法勉为其难的接受大王爷的要求? 嘿嘿,这么一来,饭票的问题也解决了,多好~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我?”大王爷被人瞩目久了,偶尔的被人无视以此也没什么,关键是这次无视他的人是荣顷啊! 别人都能无视他,唯独荣顷不可以! “你猜?”荣顷还来不及思考,口中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调戏意味十足的话。 ……小剧场…… “娘子……”符亦禅浑身颤抖两眼发黑眼泪汪汪的看着荣顷:“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了!你背叛了我,要我肿么原谅你!” “啊,小相公,大王爷说他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跟他走?”如果跟他走了,那她以后的生活就没有保障了! “……”符亦禅。 “……”安靖年也很好奇自己是喜欢时候喜欢上符亦禅的。 ------------ 第七十章 坐不坐,很纠结。 屋中的舞姬听到她这句话瞬间停下动作,琵琶古筝声齐齐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荣顷身上。 荣顷一下子变成了初升的太阳,脸红扑扑的跟大苹果一样,就是不能吃,她用脚尖在地上左三圈右三圈的转着。 她想,如果能把这块地转出来个洞来该多好,就算不是洞只是条缝也行,反正只要有个缝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的。 因为,被人用这种眼神围观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太不爽了! 荣顷横扫一圈将众人吃惊的眼神看在眼里,切,不就是口误说错了一句话吗?至于用那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她吗? 还是说她长的太好看太惊艳了,让那群小美人移不开眼了?这个想法让荣顷很是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聊尽人事的让她们再看最后几眼好了,毕竟她这一回去她们这群妹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她了。 长的好的苦恼一般的妹子是不会懂的。 “你先到上方的椅子那边坐会儿,我去找点东西。”安靖年聪明的转移话题,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自然是每一步每一环都不能出一点问题。 “你说让我坐哪?”荣顷竖着耳朵仔细地听,免得听错了坐错了位置,白白的丢了自己的小命。 “就是前面的那个位置。”安靖年怕她不知道是哪,还专门用手给她指了指她要坐的地方在哪。 这下轮到荣顷愣了,那可是王爷的宝座啊!王爷的宝座跟皇帝的位置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一般人坐上去就是死罪啊! 莫非大王爷想用这种方式除掉她?安靖年还不等她坐上去就出去办自己的事去了,徒留荣顷忐忑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众位美女跳舞。 坐还是不坐,这是个问题。站着会累,坐着可能会死,这么一想坐或不坐又不是问题了。 荣顷已经想好了,如果等会儿安靖年要跟她商量符亦禅的问题,她就立马决定退出,哪怕以后符亦禅不管她饭了也没关系,最要紧的是成全两人,其次就是保住她这条小命。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荣顷额头上的汗啪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上,身边是盈盈起舞的女人,耳边响着的是舒缓怡情的音乐,屋里的一切一切都让她的心里越来越惊慌。 房间里的祥和,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此时,大王爷就有可能呆在门口等她坐上他的位置…… “你怎么还在这杵着呢?”安靖年端着一盘水果急冲冲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见荣顷还在原地站着,便来了一个急刹车。 “呵呵,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美食楼订房间呢?”荣顷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和大王爷保持安全的距离,他抬头,四眸相对,她眸带笑意。 两人的距离是一条永远都填不上的河,他往里填一把土,她在河的那头挖一个口子。她永远不接受他的示好,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安全淡漠的距离。 她是他好友的夫人,这层关系是两人最深最深的隔膜,每当他们的关系有一点点精进的时候,她的后退似乎都在告诉着他这些。 是他符亦禅的夫人又能怎样?只要他想要,还没他得不到的东西,这次的计划已经展开,不破坏两人,他决不罢休。 哦不,应该说,他没得到她就决不罢休。 安靖年会心一笑,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薄唇微微张开露出白白的牙齿:“美食楼的黄金大厨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本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去吃饭,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就在那时你出现了,所以就想带着你一起去喽~” 他知道,在没有自信她会因为这些话而感动的时候,有些话还不比说的太过暧昧比较好,窗户纸一旦捅烂了,两人的关系好了就没什么话说的了,可一旦毁了两人的关系肯定是连现在都不如了。 “……”荣顷发现,不管是安靖年还是符亦禅都很会处理这类问题,一个反问,一个能回答的头头是道的,哎,优秀的男人男人都去搅基了,那她这个穿越的普通妹子要怎么办? 死缠烂打?她不敢!酒后乱X,更不用提了;功成名退——可以考虑。 一段华丽丽的穿越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没有惊心动魄的搏斗场面,没有在生死间徘徊,没有进青楼入学堂,勾搭王爷调戏美娇娘,那她穿越过来还有什么意思啊! 脑中的一个声音由模糊变为清晰:没事干,就请看两人搅基! 搅基,搅基,搅基。 荣顷失落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身形落寞,内心惆怅:如果安靖年看上的人不是她的饭票该多好?如果安靖年看上的是别人,那他们肯定不用当情敌了。 情敌?她觉得这个称号挺搞笑的,事实上不管是符亦禅还是安靖年都不会喜欢她,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根本就算不上是安靖年的情敌,她充其量就是个女炮灰,没有任何留意价值的女炮灰! 好在她这个女炮灰的存在感还有点强,还能趁着大王爷找她谈话的时候黑点福利,要是王爷真的一点都不愿意给的话…… 那就当她遇人不淑,下次在挑蹭饭的对象的时候注意点就好了!前提是有人愿意让她蹭饭。就在她低头沉思的时候,安靖年已经端着盘子从她面前溜到他的专属塌位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拈着葡萄往嘴里送。 秋风萧瑟破门而入,几片凋零的落叶被秋风送入房中,落在腰肢柔软的舞姬脚下,舞姬们适时的旋转,如墨长发飘散在空中。 琵琶声不停,古筝声不歇。 荣顷靠在柱子上,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哈欠带来的泪水凝聚在眼中模糊了视线,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这个名为旺安的国度过了好几个月了。 大部分穿越的妹子呆她这么长时间后都是感情事业双丰收的,唯独她,不仅没泡到美男还没完成自己的事业,就连饭都是蹭的! ……小剧场…… 荣顷觉得自己还是先走比较好,跟安靖年面对面的讨论符亦禅归宿的问题,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讨论饭票归宿问题,等于拿着刀子在凌迟她的脆弱的心灵啊!饭票啊饭票,你别走…… “你要去哪?” 荣顷知道自己要逃但不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逃,所以大王爷的这个问题还真难到她了,要不说实话吧? “娘子,怎么到靖年府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符亦禅像是神一样,带着全身的金光走到了荣顷面前,伸手摸摸荣顷的头,像是再摸一个宠物。 荣顷等他摸过瘾了才躲到他的身后:“巧遇巧遇!” 在困顿的时候,有人能拯救你,感觉真好。 哪怕拯救你的人是祸害你的人基友,都会让你觉得幸福。 所以现在的荣顷很幸福。 ------------ 第七十一章 勉强算是英雄救美~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荣顷一番对比下来后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就是被仍的那个:搞半天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给广大穿越的妹子垫背的是吧?既然都是垫背,那为毛线不让她在现代垫背呢?好歹现代还有点熟悉的人能安慰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灵啊! 她低头想着自己的现状:感情受挫,饭票消失,事业无成,举目无亲,她现在的生活状况被这四个成语充分的涵盖了,没有一点点的夸张,也没有一丁点的虚假成分,原来她居然已经这么苦逼了,她睁着眼淡淡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活物。 华丽的房间里舞姬继续舞动,琴师在拨弄着琴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安靖年淡然的吃着葡萄也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琴声,和女子衣袂翻动的声音。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宁静,身穿太监服手执拂尘的男人跪爬在地上。 安靖年挥手,音乐停,众人退。 他懒懒的撑起身子,眯着眼问趴在地上的宦官:“你可知来着和人?” “他说他姓符。”宦官的声音尖锐中混合着坦然淡定,跟书中和小说中描写的宦官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不是唯唯诺诺的一脸奴才相。 荣顷的脑海里自动生成了这样一幅画面:孤傲的男子身披盔甲,眸视远方,运筹帷幄,挥斥方遒时的一幕幕都深深的刻在了安靖年的脑海中,每每在脑海中重放都让他的心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爱了,怎么办?抢呗! 那一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天空中的白云成了黑云,躲在云中的闪电蓄势待发,震耳的轰鸣声始终没有叫醒沉睡中的名扬天下的大将军,也是在那一天,他被玩世不恭的大王爷掳进府里。 日日缠绵,夜夜笙歌。 大王爷天天瞧他都瞧不烦,日日看他都看不厌,为了他大王爷什么委屈都能忍受,独独不能忍受他的心里有别人。 强扭的瓜不甜,大将军青梅竹马的玩伴为了大将军入了靖年府为仆,两人相遇,眉来眼去,一来二去天雷勾动地火,火越烧越旺,最后谁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红烛软榻,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子下是怎么爱都爱不够的两人。 落红点点,刺痛大王爷的眼,大王爷眼睛一红悲由心中起,怒发冲冠,一个字“切”了解了两人的一切,谁知大将军的青梅仍旧不离不弃,两人伉俪情深谁也不能阻止。 罢了罢了,大王爷决定放那两人自由,后来大王爷又遇到了符亦禅,安静了许久的心忽然开始无规则的跳动,他知道,这是梅开二度的表现。 他又爱上了,可符亦禅已经娶了媳妇。 画面戛然而止。 荣顷伸手抹了把鼻血,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脏,心跳果然加速了。她的脸上一片红霞,浅浅的梨涡让人欲罢不能。 “娘子,原来你躲到王爷这里来了,可真让我好找。”符亦禅站在荣顷身前挡住安靖年的视线,他的妻子只能让他一个人目不转睛的打量。 别人都不行,包括王爷。 “啊?”荣顷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符亦禅放大的俊脸,她眨了眨眼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幻想后,绷紧的神经立马松了下来,她钻进他的怀里撒娇道:“那不是因为和你们走散了吗?我本来想再原地等你们的,可又怕你们不回来了,我就一直等啊等,没等到你们到把王爷给等过来了。我想着他也是你的朋友,所以就跟他到他府里来看看呗。” 安靖年安静的听她说着,脸上堆着礼貌的笑容,眸中一片冷意,薄唇上翘形成一个笑容的弧度,松垮垮的衣服滑到肩膀上露出白净的皮肤,他又拈了一个葡萄送入口中,长袖也随之滑在手肘上,被这么一冻他眸中的冷意才慢慢退散。 尽情的亲热吧,可就算我给足你们时间亲热,你们又能亲热多久呢? 最长不超过一年。 “下次不要这样了,要知道当我们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有多着急。”符亦禅揽着荣顷的肩膀,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做戏般的神态,谁会当真? 荣顷冁然而笑,秋水似的杏眼毫不避讳的直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话,符亦禅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她就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迅速的推开他的怀抱后退两小步。 符亦禅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心里不知怎的就突然蔓延上一层失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又快速的挽上了他的胳膊,失落的心立马被治愈。 “我们要去美食楼,不知安兄是否有意同去?”符亦禅心情很好。 安靖年心情很不好:“本王已经在美食楼订了房间,跟别人约好了,你们就先去吧。” 礼貌的拒绝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符亦禅勾了勾唇角表示不在乎,迟早要成为敌人的朋友,早一点结束关系就早一点解脱。 “娘子,我在美食楼里订了很多你没吃过的菜。” 美食楼,人头攒动。 “咱们的菜上了没啊?肚子都饿瘪啦!”荣顷幽怨的抱怨道,哎,站在二楼欣赏楼下的众人吃饭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窝憋,最苦逼的是包间居然没特权啊!太没天理了!!! 说到包间,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安靖年,那个想找她开小灶的男人,想到安靖年黑了半张的脸,她就愉快的不能自已。 是不是离开了原本的环境太久,心里就会变态?嘿嘿,变不变态不重要,保住饭票最重要。 趴在栏杆上以手托腮的女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漆黑的发丝随风舞动,若有似无的愁容在来人的呼唤声中被隐去。 “小顷,菜上来了哦~” “啊!等我等我!我就来了。”荣顷闻言立马回头,回过头时笑容已经出现在脸上。 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她的愁绪也不能被任何人看见。淡青色的衣角消失在关着的门里,连同着一起消失的是她的身影。 ……小剧场…… 夜香不香:“以后可能会摸索着写了,现在有一部分词用的太多了。” 噼里啪啦。 夜香顶着锅盖浪奔逃窜。 荣顷叉腰指着也想的背影,怒道:“姐的性格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把老娘的性格搞成什么样的!” “娘子,生气会长皱纹的,长皱纹容易变老。”符亦禅从背后抱着荣顷,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故意营造暧昧的氛围。 “……”荣顷对夜香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嘴角不停的抽啊抽啊抽的。 ------------ 第七十二章 饭票会不会消失? 荣顷觉得自己会惆怅并且会一直惆怅下去,特别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憋着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忧郁,回答问题时有意无意的减字都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受到过什么打击。 “小顷,糖醋排骨!快来快来!” “啊?喂喂喂,别抢啊!我还没吃呢!记得给我留一块啊!别吃完了!”一听到吃的,荣顷立马不淡定了急忙跑到饭桌前,拿双筷子快速的夹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排骨刚入口,甜中带酸的味道就迅捷的在口中消散开来。 这种味道,何止是一个香字了得? 众人吃了第一块正要夹第二块,长长的筷子立刻随着心中所想伸到了桌中央,可惜,美味的排骨已经不见,桌上只剩下一个带着红色汤汁的看不清本来面貌的盘子。 “荣顷和耿九呢?”耿千意最先恢复淡定,冷峻的脸上不见一点尴尬,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神态自若的坐在板凳上,话虽是他问出口的,却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一点焦急的神色。 符亦禅无声的笑了笑,右手后伸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蹲在自己身后吃排骨的人,从容的替自家娘子和耿九隐瞒:“他们,估计是一块出去玩了吧。”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在他身后的两人身子听到他这么说后,身子俱是一僵,荣顷睁大无辜的双眼似是再问:咱俩有那么贪玩,有那么让人不放心吗! 耿九了然的摇了摇头,荣顷心里舒服了。 “小顷,咱们的排骨没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两人又坦然的坐上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摇头晃脑的等着下一盘菜的降临,在美食楼里他们只负责吃,别人说什么事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一盘接一盘的佳肴被小二端上来,荣顷和耿九的肚子也越来越撑,正当他们以为没有菜的时候,店小二又端了一盘菜上来,耿九和荣顷互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绝望:哎,早知道刚开始就少吃点了。 后悔失望和不甘心交叉,迫使他们做了一个说不好是对还是不对的决定,两人一先一后的从板凳上欢快的跳下,站到一块,开心的跟众人告别:“我们吃饱了,你们继续吃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又是吱呀一声,房门又被关上。 符亦禅瞧着投在窗户上两人一蹦一跳消失的身影,慢悠悠的放下筷子,深邃的目光落在耿千意身上,轻轻的声音在易栈的咋呼声中几乎要听不见:“我也吃饱了,你们继续。” 出了美食楼,耿九和荣顷还是边走边蹦,长长的发丝上下起伏,像极了年幼无知的小孩。 “咱们要蹦到什么时候啊!累死了,还想吐。”耿九不满道。 “蹦到肚子空空的为止,那么多好吃的咱们都吃不成啊!你想想,今天就是那个咱们不认识的大厨最后一次在这儿做菜了,咱们今天不吃以后说不定都没有机会了!”要是搁在平常,荣顷肯定不会做出这么傻帽的举动的,可俗话说得好,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是?现在不傻帽,以后想傻冒都没机会了。 一提到吃,两人的动力跟开了挂似的刷刷刷往上涨,憋着一口气用力的往前蹦,顶着阳光蹦的汗流浃背,浑浊的汗水滴入眼睛,引来一声惊呼:“我操,疼死了!耿九耿九你先别蹦了等我会儿,不然等会儿你就要自己出去了。” 荣顷用袖子用力的擦了擦蹦出来的汗,青色的袖角瞬间变色,湿湿的汗和灰尘汇聚在那块衣服上,拿开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个人影。 荣顷第一反应:劫财还是劫色?劫财的话她没钱,劫色的话,这边这么多美女只要那人眼睛没问题都不会看上她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劫色的那人就好她这口…… 噗,荣顷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抬头,符亦禅浅笑的面容就入了她的眼。 莫非他是要来摊牌的? “你怎么过来了?”荣顷在他眼皮底下警惕的后退两步,挺直了腰板与他对视,这饭票成了别人的家人后,跟自己就再无牵扯了。 他跟的那人又太过强大,荣顷想抢亲都没那么肥的胆子啊,一想到符亦禅今后不管她饭了,她就心痛如刀绞。 跟了那么长时间的人,终究不会是属于她的,这是何等的惆怅和苦逼? “咱们能在靖年城待的时间不长了,所以就想带着你四处逛逛。”符亦禅悠悠然笑着叹了口气,真挚的说:“自从咱们一块到靖年城之后,好像还没有单独相处过,今天正好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就想顺便跟你说点事。” “啊?”耿九不是还在这边吗?荣顷把手藏到身后,还没问就看到耿九洒脱的趴在耿千意背上欢快的招手的样子。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荣顷认命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踢着脚下的灰尘以表现自己的不满,纷飞的灰尘迷乱了她的眼,就连心都跟着迷茫起来:他不爱她就会爱上别人,那她还死缠烂打着干什么?与其天天在这想着如何蹭饭吃,还不如想好怎么回到现代继续自己平淡的日子。 想通了之后,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的怔然,呆了那么久突然要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她眷恋的看着周围的景物,希望能在回去之前把这一切都刻入自己的眼中。 街上升腾跌宕的叫卖声听的她心里直抽抽,这么多好吃的啊,这么多好吃的她回去以后肯定吃不成了……都怪符亦禅和安靖年了,要不是他们俩,她就不用想着回去了。 其实对于自己的故乡,荣顷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高楼大厦也在她的脑海中渐渐失了踪影,那个远在现代的家庭她已经记不起多少了,她只知道她宁愿呆在古代,也不要回到那个家中,好像对那个家庭有着莫名的排斥。 一点理由都没有的排斥。 ……小剧场…… “小顷,你怎么突然深沉了?”耿九趴在耿千意的肩膀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盈盈一笑,端庄的像个大家闺秀:“你给我买东西吃我就活泼给你看。” “……”在耿九的惊呼声中耿千意抱着他飞了老远。 荣顷撇了撇嘴:这年头蹭饭越来越不容易了。 ------------ 第七十三章 原来两人不搅基~ “耿九已经走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荣顷一扫先前的沮丧,目视符亦禅笑靥如花,晶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愁容。 “嗯。”符亦禅沉默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清秀儒雅的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郑重:“过几天咱们要执行的计划你知道吧?” “不知道。”荣顷云淡风轻的答道,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过几天他就要跟安靖年走了,两人成了小说中伉俪一般甜蜜而又缠绵,思至此,她的心里顿时有些闷的慌,不懂为何的她只能将这些归功于以后没饭吃上。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都跟你说说比较合适。”符亦禅伸手不着痕迹的抹掉自己眉间的皱纹,放下手时脸上已是一团和气的笑容。 他说,她未必听。 “计划你们还是别跟我说比较好。”她脑子突然抽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他背着她继续前行,并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她也乐得自在安稳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大王爷的男人居然愿意背着她在大街上闲逛啊,多幸福。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什么事要跟我说吗?”荣顷安静的抱着符亦禅的脖子,委屈的趴在他的肩上闭目养神,轻轻的声音仿佛呢喃般。 如果要说就赶紧说,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再拖下去她会舍不得这张饭票的:她的饭票长的还好,人还温柔体贴不爱发脾气,不管做错什么事他都不会发怒。 “你还想听我说什么?”符亦禅轻声询问,怕声音大一点就吵到了她,他这才记起这几天好像冷落了她,即使两人这关系还算不上什么冷落不冷落的,但毕竟是他把她从神木寨带出来的,他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 “嗯?我想听你说什么啊?”荣顷来了精神,一手掰着另外一只挽着符亦禅胳膊的手指,开始数她想符亦禅说的话:“嗯……这个第一呢,嘿嘿,你不能在我还没找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不管我饭了;第二呢,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第三。” 第三。她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的白云,掰来掰去还是没把第三给掰出来,不和安靖年搅基这点能提吗?她不得不承认,这点是没必要提的,因为性向问题是改不过来的,改的过来的都是双,那也还是本质问题。 “好,我答应你,这次的事办好了,我就带你回家见咱爹娘。”符亦禅背着荣顷在坑坑巴巴的小路上走的十分安稳。 秋日的阳光已经算不上是炎热他们调皮的在人身上跳跃,阵阵凉爽的秋风袭来透过人的衣服直接吹在皮肤上,沙沙的树叶被风吹的不停的摇晃,树上不知名的鸟儿也在七嘴八舌的唱着歌。 荣顷十分震惊,他要带自己回家见父母,那就证明他跟符亦禅没一腿了?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喜悦冲昏了她的脑袋:哈哈,以后的饭票有保障了,那就不用回现代了。 这是荣顷长这么大一来第一回体会到欣喜若狂的感觉,满心的欢喜无处散发便挂在脸上,她龇牙咧嘴的笑着,连眉梢眼角都挂上了笑意。 “嘿嘿,那咱们回去吧,再往下走也没什么意思了。”她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就算没有镜子她也能想象到自己笑的花枝乱颤的脸有多接近一个白痴。 白痴怎么了,她乐意~ “你确定要回去吗?”回去之后咱俩就不能单独在一块了,后半句话符亦禅没有说出口,暧昧的话哽在喉间,艰难的叹了口气才把那股怅然吐了出去。 “你看你都累成这样了,还打算背我呢?”荣顷在符亦禅松开双手的瞬间按着他的肩膀跳了下去,活泼的一跃,身体后倾一直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她抓了抓头发,笑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哈哈,那个,那个刚才你没事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都往后面退了那么多步了,他多少应该也会受到一点影响才对。 “小时候马步练得扎实。” “咦。”荣顷拉着符亦禅的胳膊,满眼崇拜,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贴上了符亦禅的胳膊:“那你会不会轻功啊?嗯?还有铁砂掌,金钟罩铁布衫,铁砂掌,乾坤大挪移之类的等等等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点武功的,一定要涨涨见识,不然这一趟她不就白穿了! “铁砂掌?” 荣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乾坤大挪移?” 一双眼睛灿若繁星,一闪一闪的蓄满了期待。 符亦禅很不忍心但他还是要说:“没听说过。” “啊?”荣顷放开他的胳膊,瘪嘴失望的盯着他,眸子里的繁星黯淡了不少,忽然,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青楼总该有吧?我想去青楼看看……” 要说青楼可真是个好地方,要帅哥有帅哥要美女有美女,而且这里面的美女跟帅哥都有几大特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脾气还好到爆,清高的妹子不搭理人吧,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发脾气的。 “别想!”青楼是符亦禅一辈子的阴影,他不会去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家的娘子去,而且那种*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女人过去,就算荣顷不是他的娘子,他也不会同意让荣顷去那种地方的。 “你怎么这么排斥青楼啊?不会被青楼里的妹子调戏的有了阴影吧?”荣顷打从知道符亦禅没有和安靖年搅基之后,胆子就变的越来越大,现在说她蹬鼻子上脸都算是轻的,还好符亦禅脾气好,能忍她。 “……”符亦禅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淡淡的红在他的脸上晕开,他急忙绕到荣顷前面结结巴巴的开口:“怎么怎么可能。” 啧啧,一向淡定儒雅的符亦禅也有结巴的时候?荣顷贱贱的笑了起来,嘿嘿,这里面还有八卦给她发掘啊。 比如:符亦禅为什么提到青楼脸会红,那次他去青楼是跟谁去的?那次服侍他的是个妹子还是汉子?还有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是需要挖掘的~ ……小剧场…… 荣顷悠闲的抓着鱼食往水里面投,看着红色的锦鲤成群的往她面前游,她的心里就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自豪感:看见没,看见没,老娘也是很受欢迎的! “小顷,心情看起来不错啊。”耿九坐在她旁边,耿千意冷冷的站在耿九身后。 “你能不能让你家那口子站远点啊!”荣顷苦逼兮兮的看着好不容易才聚到一块的锦鲤又散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沮丧:都怪这老冰山,如果不是他,锦鲤一定不会跑的,一定! ------------ 第七十四章 终于腹黑了? “你去过青楼了啊?”荣顷狗腿的跟在符亦禅身后问道。 符亦禅在自己沉默间越走越远,仓促的背影,凌乱的步伐看不出一点学武之人的涵养,荣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房间后,终于觉得自己该争取些什么了,她两腿一蹬,平地出现两道人腿做成的风火轮。 风驰电掣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她消失,地上的灰尘飘起。灰尘落下,等身穿罗衣的女子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城内的时候,她要追的那人的身影才慢慢清晰起来,淡定从容的步伐好似刚才的羞涩都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嘿嘿,小样还挺会装的。荣顷绿阴之爪在那人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覆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翩翩少年还没回头,她的心里就像被孙悟空收服鲤鱼精的时候搅的河水一样乱:万一认错人了怎么办? 眉眼带笑的脸立马变得深沉起来,在那男人回头的瞬间她已经换上了弃妇似的表情,无尾熊似的抱着他的胳膊,把头低的狠狠地,惊恐的语气如同被抛弃了的宠物一样:“相公,你这又是要去哪里?难道,难道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娘儿俩永远不抛弃我们么?怎么还没到两天你就要出去找别人了?相公,相公,相公!”一声又一声的相公喊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我知道,我知道你嫌弃我们娘儿俩,如果你早些说的话,我就我就……”说到这里,荣顷已经是“泣不成声”,自暴自弃的推开那人的手,失魂落魄的与那人背道而驰。 嘿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抱着他毁他形象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悠闲去了。 多好的计划啊!荣顷小跑着,苦逼的表情一圈一圈的荡走,得意的笑容爬到了脸上。咳咳,只是天不如人所愿,人有旦夕祸福。 那人先是一愣,愣了一下就赶忙追着荣顷的后影拔腿跟上,荣顷一听后面的脚步声就知道大事不妙。 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的,靖年城内就出现了这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名儒雅的男子追着一名可爱的女子满大街的跑。 两人的这种互动看起来分外的恩爱,靖年城的人们因此大受启发,开展了一系列又一系列的“你跑我就追”的活动,引来了不少外来恩爱的夫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咱们暂且不提。 一圈又一圈的绕城跑,纵然有再多的体力也禁不起这么耗的啊!荣顷扶着落榻的客栈,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燥热的嗓子里吸进冷风,腥气也随着冷风从肺管处直接窜了上来,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有一种其实她快死了的错觉。 天空很蓝,白云很白,荣顷靠着柱子身子缓缓往下坐,头微微抬起,目光迷离的看着天空中悠闲的云朵。 “娘子,怎么不跑了?” 温和的声音让荣顷发射性的往后一跳,但后面的柱子却像跟那人串通好了似的,直直堵死了她的去路,习惯性的头先后仰,于是头就先遭了秧。 “嘭”的一声,带着些自我毁灭式的快感。 荣顷抱头一点一点的蹲在了台阶上,头晕眼花还疼的要死,泪花在眼中咆哮,瘪着的嘴带着要哭的征兆,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那个害她撞柱子的男人。 呜呜,这次终于能反咬一口了,好幸福……可是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她的表情立马变的严肃:古代人貌似还没有会治脑震荡的,假如真是脑震荡的话,那她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哀怨的眼神在触及到面前的那个人时立马变成懊恼,她一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手拽着面前男人的袖子:“相公,你怎么在这儿啊?刚才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哦?你以为是谁?”符亦禅的目光蓦地变的危险:“那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你在不知道我是你相公的情况下说的喽?” 荣顷迷惑的眨了眨眼,故作迷惑的看着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符亦禅抱臂站在台阶下,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荣顷抓了抓头发,“饿,刚开始不知道那人是你,所以才会跑的那么快的,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也一定不会跑的那么快的!”她义正言辞的握拳保证,怎奈那人的注意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这么说来,你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都会喊相公喽。”符亦禅的表情很淡定,但此时他的淡定落在荣顷的眼里,简直就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吓人,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几下:“刚开始看着像,后来以为不是你,才躲的那么快的……” “如果是我的话,你还会跑那么快吗?”符亦禅笑的很危险,是笑里藏刀的那种笑,荣顷的小心肝差点要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只好坦白外加拍马屁:“相公你生的如此好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我想方设法靠近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躲着你呢?” “那这么说来,你是想让我抛弃你啊?”符亦禅恍然大悟状,豁然开朗的语气让荣顷乐观的心沉了沉,又沉了沉。 坑,坑坑,继续坑! 搞半天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铺垫这么一句话的是吧?荣顷气愤的同时不得不承认,符亦禅憋了这么久的闷骚劲儿一下子爆发出来,她还真有点受不了,太震惊太惊悚太变态太不近人情了! 荣顷受伤的小心肝还没得到治愈,符亦禅就又扔了一记重磅炸弹:“要不,你今天就把咱们的孩儿抱过来给我看看吧,看看我能不能为了你那可爱的孩子,就突然心软放过你们?” 那人说完就大手一挥潇洒的离去,空留万分惆怅的荣顷站在原地哀叹:温和的男人一般都是腹黑,不是腹黑就是变态。 那她是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个闷骚男不是个变态男呢?还是同情自己遇到了这么久才表达闷骚的男人呢? ……小剧场…… 荣顷抬头仰望天空,纷飞的落寞好似漫天的星星般耀眼。 “娘子,咱们的孩子找到了吗?”符亦禅鬼魅般飘到她的身后,轻声问道。 荣顷身子一颤,热冷顿时盈眶:“相公,我对不起你,孩子……孩子!孩子他不知道被哪个没良心的掳走了。” 她伤心欲绝的抱着符亦禅的裤腿,鼻涕泡流出来了就直接用符亦禅的下摆擦掉。 “……”符亦禅。 ------------ 第七十五章 终于腹黑了2 这个问题很深奥,荣顷思考着思考着脑袋就疼的受不了了,掌心还残留着那闷骚男的体温,她用那只带着别人体温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说不定闷骚男的手掌还有治病功能呢!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所以不管她用那只手轻按重按还是一下轻一下重的按,受伤的脑袋瓜始终是没有好转。 切,看来闷骚也没有什么特权啊。荣顷郁闷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爪子,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心里的那点悸动也给擦出去一样,擦罢爪子,便潇洒的转身进客栈,明亮的客栈跟还未出去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样,唯一变的一点就是客人明显的少了。 也是,过了最佳的吃饭时间,还有几人会留在这儿欣赏大厨的英姿的? 推开包间的门,房间里最靠近门的那人的双手僵在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荣顷向左后方微移一步,正好将堵着的门露了出来,易栈疏离的点头面无表情的抬脚往外走。 “……”荣顷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叫易栈的男人,众人走完之后,她无辜的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后脑的疼痛提醒着她——脑袋还是不要乱碰比较好。 人一走,宽敞的走廊就变的有些空荡,众人勾肩搭背的样子直接把她排除在众人的世界之外。呵呵,她本来就是多余的蹭饭的人,又哪里来的权利让别人关心她陪她一起走路呢?荣顷迈着小碎步,优雅如小家碧玉,慢吞吞的步子挡住了不少人的去路。 “怎么走这么慢?”梅颜见她走的慢,就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与她同行,荣顷就是前世的那个人,但她却不能和荣顷相认,纵然在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可,总想向她靠近的心要如何是好? “刚才出去跑了一圈,不小心撞到头了,现在头还在疼呢!”荣顷说着手又伸到了脑后开始揉后脑勺。 “……”梅颜完全不懂跑出去撞到头了,跟不能走快有什么联系,莫非头撞疼了就走不快了?这个解释……也太诡异一点了吧? “咳咳。”荣顷看懂了她眼中的不解便识趣的收回手挡住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灿烂的阳光渡在荣顷的脸上,照入荣顷眼中的细碎的阳光明亮又刺眼:“你看啊,我不是头撞到了吗?要是普通的撞一下的话肯定不疼的,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撞的特别狠。” 忠诚的后脑勺为了证明她所说非假,就合作般疼了起来,荣顷捂嘴的手不得不再次覆上了后脑勺,后脑的疼痛让脑子发麻,说话也是想一句在说一句:“几乎是不动它就不痛,一动就痛的。额,也不是非常疼就是脑子有点晕,所以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只好走慢点了。嘿嘿,你如果想快点回家的话,那就先走吧,不用等我的。” “背都能背了,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荣顷无意间瞥见梅颜的脸上的笑意,但从侧脸看就美到无以加复,也不能说是美,稍微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美中带着英气,看起来十分的可靠安心。 立体的轮廓,柔和的线条,硬朗与柔和的交融与那大师的山水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荣顷这么瞧着心里突然翻腾起来,好像有什么要冲破心脏冲到外面见见阳光一样。 ……它们要是真冲到外面见阳光了,那她就得下地府见黑白无常了。 她急促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揉头的手按在了心上,掌心传来的的心跳声已经恢复正常。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同行过来的人回去的时候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被分成了两拨,荣顷和梅颜走在后头,没有加速的趋势也没有停下来到某个茶馆叙旧的念头。 陌生的街道弥漫着一股熟悉感,朦胧的熟悉感像是在无聊调台时匆匆一瞥的某个镜头,而这个镜头最终在现实中出现在她的眼前。 熟悉又怎么了?在熟悉不过也是个架空的世界?就算是平行时空她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找到跟她原来住的那个国度找到一点重合的地方。与史书上记载的几百年前的资料也没有一点重合的地方,没有史书上记载的人和事。 架空和平行时空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莫名其妙的时代,做的越多就越接近死亡。 她很庆幸自己看透了这么一点,也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小聪明浪费在争名夺利和博得人的好感上,否则,就算有一百块免死金牌都保不了她这条小命的。 荣顷看见身在前方的符亦禅动唇,符亦禅身旁的几人齐齐扭头看后面,她下意识的往后看,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 切,古代的人果然无聊。 回过头,那个面带微笑的人已经一步一步的在向她靠近,荣顷不甚在意的扯着梅颜的袖子,梅颜微笑着推开了她的手向前面的那群人跑了过去。 ……留她一个纯真的小萝莉跟一个既闷骚又腹黑的男人相处也太不人道了吧!荣顷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心中宽面条泪已成行。 “娘子,为夫的可是特意过来陪你。”符亦禅停在荣顷面前两步,坦然的看她,抿紧的唇角弯起温和的笑意暖如初春。 荣顷悲喜交加:“你是过来背我回去的?”她悲的是符亦禅刚刚腹黑,喜的是符亦禅表达闷骚之前背过她,那是不是就证明她有可能被他背回去还不用掏路费的? “娘子,记得喊我相公。”符亦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咬重了相公两字。 “哦哦,相公是过来背我的?”荣顷很欣喜,脸上的笑容能和电视里的快放的盛开的鲜花媲美了。 “你觉得是?”符亦禅挑眉反问。 “……”我觉得不是。 荣顷没有回答,符亦禅走到她的旁边,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你回答是的话,现在你就在我背上了。” 荣顷的两眼亮晶晶的。 “但是现在晚了。”符亦禅说罢,就在荣顷期待的目光中,淡定的与她同行。 ……小剧场…… “相公……”荣顷的声音幽怨而又绵长,连那夜间叫嚣的女鬼都没她一半的凄厉。 符亦禅面容依然淡定,风吹墨丝漫天飞舞:“娘子。” 他的声音从容淡定,瑟瑟的秋风呼的一声,带走了他声音的最后一个字。 “相公~”荣顷神情的与他对视,跑步的之势……饿,敬请参照孙悟空被唐僧放出来的时候跑向唐僧的姿势。 “……” ------------ 第七十六章 终于腹黑了3 ……好歹你也加个速让老娘看不到期待啊!荣顷愤愤的扯着自己的袖子,恨只恨袖子不是卫生纸,如果是卫生纸的话,她一定能扯的七零八落的,但这是袖子,布料还不错的袖子,所以她扯啊扯的,扯了半天都没扯出一个线头了。 萧瑟的心情更加惆怅了。 “这衣服在哪买的?”荣顷扯着袖子问道。 符亦禅惊讶的问道:“你是怕身上的衣服被扯烂了,就没衣服穿了吗?” 闷骚一旦表现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荣顷沮丧的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哎,脑袋果然被撞出问题来了,这不,连反应都跟着迟钝了! “放心吧,凭你现在的力气想扯烂这点衣服的话,还是需要点时间的。”符亦禅负手往前走,说着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打击人的话。 “……”荣顷走在他身侧顶着满头的黑线,勉强的把这句话当成夸她的了。 美食楼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荣顷无语的回到客栈不等符亦禅把要说的话说出口,就毫不犹疑的钻到自己房间里。 “你怎么进来了?”机警的声音打她背后传来,毫无预兆的闯入了她的耳朵,荣顷的身体僵硬了,咯吱咯吱的扭头声将她内心的恐惧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扭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居然是人啊!”现在这年头,万能小说定律在某些情节下都不一定有作用,因此在看到面前的人是易栈的时候,她的心才会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放松之后全身的细胞都有着沐浴在春风里的感受,舒服的感觉由内向外散发。 易栈眨了眨眼睛,看清面前的容貌后才冷笑道:“怎么,你希望我是鬼?啧啧,真可惜我没有变成鬼,不然的话就能满足你的想法了不是?” “我刚才用的不是庆幸的语气吗?”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易栈话音刚落,人就突然消失了,荣顷还来不及寻脖子就被人扣住,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贴着她的脖颈并慢慢的往上提,荣顷的脚慢慢离地,肺间的氧气也在他的手中慢慢流失。 “你手上能戴个东西再过来扼我的脖子吗?这样真的不好受,放心,我不躲。”等她费力的把已经组织好的话一字一字的吐完,肺部的空气也已经快要用尽,荣顷眸中细碎的光芒愈来愈暗淡,恍惚间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在也寻不到踪影。 粗重的喘息声在这个只有两人的房间里变的分外清晰,荣顷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的四处扑腾,本来以为能够穿越回去,所以才不抵抗的,结果她难受了那么久愣是不给她一点回去的希望!说的不想回去在危难的时候背叛了自己,要真说一点都不想?那是连自己都骗不了的。 “喂,你能安静会儿么!”易栈满眼的不耐没有任何掩饰,修长的手指缩紧,荣顷最后一点呼吸的权利也被剥夺。 安静?她的脖子被他掐着要她如何安静?让她死,还不给她一点挣扎的空间,是不是太残忍了? “嘭”。 大门被踹开,易栈在同时后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处在半空中的荣顷身体没有了支撑一下子摔了下来,来势汹汹的大门被她挡住,又反弹回去。 她毫不留情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幸福感。 阳光透过另一扇门浩浩荡荡的跑了进来,易栈想走,但被站在门口的人留住了,听那人的声音,荣顷就知道那人是符亦禅。 “易栈,这就是咱们和好后,你表现诚意的方式吗?”符亦禅靠在门框上,以叙旧般的姿态说着。 和好这俩字他说的分外别扭,显然是又记起那夜的不堪了。 “二禅,如果不是她,你现在一定跟我冲进里面去救小朽了!”易栈指着荣顷,瞪着被怒火覆盖的眼睛不甘的盯着符亦禅:“还记得咱们当年的关系多好,现在就因为她,就因为她!”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却变成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当年的我比你冲动,现在的你比我冲动。”符亦禅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感动,甚至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表现出来,淡然如水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两人现在的状态,只望易栈能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才好执行几天后的计划。 “冲动,你说我冲动?”易栈弯着唇角似笑非笑:“如果我真的冲动了,你觉得你还能见到活生生的荣顷吗?” 荣顷怒极反笑,躺着中枪不说,房间被占不说,现在他还过来找她事了! “你这么说是在提醒我吗?”符亦禅轻哼了一声,弯腰抱着荣顷就出了原本就是荣顷的房间,站在门口,他顿了一下:“谢谢你提醒我不要帮你和你娘子。” 荣顷趁机把脸埋在符亦禅的怀里,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吃两把豆腐,符亦禅怕她受惊也不好说她。 踹门,把荣顷放在床上,关门,走到荣顷面前。 “他欺负你了吗?”符亦禅问。 荣顷幸福的云里雾里的:“你说的是哪种欺负?是我对你的这种,还是别的哪种?”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种。”符亦禅的声音很温和,简直就是治愈受伤心灵的良药。 荣顷捂着脸羞涩道:“哎呀,你耍流氓!”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进去救她了。 一个身影在门外徘徊。 “进来罢。”符亦禅的声音立马低了好几度。 门外的人低头卑顺的进来,声音里带着委屈:“二禅,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保证没下次了,真的!” 荣顷鄙视的想抱着脚当着他面抠脚趾头。 “只要我一直陪在娘子身边,那她就一直都会没事的。”符亦禅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我能保证她的安全了,那还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 易栈的脸在意料之中的沉了下去,懊悔的神色浮上脸颊。 ……小剧场…… 荣顷头上扑哧扑哧的冒着火,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面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荣顷轻笑:“我要在我家相公面前告你的状,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 潇洒的背影,犀利的走步,飘逸的发丝,得瑟的笑容,狂傲的笑声成了易栈心中的噩梦。 女人,果然不能惹啊! ------------ 第七十七章 终于腹黑了4 “相公,易栈要你干什么?”荣顷顶着包拯脸揉脖子。 “救他娘子——宗朽。”符亦禅在说出这宗朽两字的时候,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悸动似乎也被流逝的时间冲淡了。 “哦~”荣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二禅,看见没,荣顷也支持你去救我娘子!”易栈单纯的没有思考荣顷为什么会突然倒戈相向,目前的他急切的想找一个人支持,就算对方是突然跳出来的并且是他曾经得罪过的人也没关系。 “我有说支持吗?”荣顷并不是圣母,她被人威胁还差点被人弄死,当然不可能一点儿火都没有。 现在,她要泻火。 符亦禅知道她只是生气轻轻捏着她的手背不说话,也不阻止, “如果你真想救的话,我也不反对,当然啦,也不可能一点条件都没有,大家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况且……”荣顷顺势靠进符亦禅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睨着易栈:“你还差点害我去找阎王报道,别说我小肚鸡肠也别不服气,老娘就是狐假虎威的,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民主的荣顷给易栈开口的时间了。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易栈视死如归道。 “噗~”不知道的还以为荣顷是要逼他卖身呢,还好荣顷并没那个嗜好,她大笑两声:“今天下午,一直到月亮升起之前,你都要听我的,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做,怎么样同意吗?” 易栈想冲出去,迈出两步的脚不知为何顿住:“好!我听你的!” 于是,这天下午就成了易栈一辈子不愿回想起的日子,也成了他后来针对荣顷的主要原因之一了。 “哎,易栈易栈,我想喝茶,你给我泡茶。”荣顷躺在符亦禅怀里调侃道。 易栈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纵使再无奈与不情愿还是不得不照做。 荣顷顺手将茶送到符亦禅手边,易栈兴冲冲的以为自己快解脱了,板凳还没坐热荣顷又发话了:“小栈小栈,你随便到外面买点吃的回来吧,我想吃东西。” 她的声音很缓和,几乎是把易栈当成普通的跑腿的了,可易栈是什么人?大家公子啊!从没给人跑腿的他此时只恨自己学艺不精…… “相公,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易栈从房间里走的看不见踪影了,荣顷也从符亦禅怀里离开,坐直,靠在墙上问道。 “曾经是。”符亦禅的答案很简洁,掌中的茶盏泛着丝丝雾气。 “那你怎么让他给我买零食了?”好朋友应该没有他们这一种睁眼看着兄弟被媳妇整却无动于衷的吧?等等,易栈是宗朽的相公?荣顷了解这一点后思路清晰了许多,符亦禅可能是利用这次的机会报夺妻之仇的。 “他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几乎都没有人违背过他的想法,他在房间里对你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是不懂事就能掩盖过去的了。”符亦禅说的很坦荡:“能给他个教训也好,成长总是要经历些代价的。” 荣顷听到这些话感动的无以加复,符亦禅终于恢复正常了,终于不腹黑了!这多么让人欣喜啊!她口不择言道:“相公,你太识大体了,能遇到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符亦禅静若止水道:“他可能会记仇。” 一盆凉水从荣顷的头上泼下来,哗啦啦的凉了她的心。 “没人提醒的话他是记不起来的。” 荣顷的心渐渐的暖了,满心的欣喜像是冰雪消融的春天,大地上突突的冒出的鲜花一样,处处充斥着春天的气息。 “希望不会有人提醒他这件事吧。”符亦禅走到桌子边,语重心长道。 荣顷后悔没有捂上耳朵。 清辉点点,人影凄凄。 荣顷心满意足的睡在床上。 符亦禅捏着茶杯,站在窗边独自望月。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分外的刺耳,符亦禅缓步过去开门,易栈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进来,手中空无一物。 荣顷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迷蒙的眼,软软的嘟囔声带着睡意:“相公,是谁啊,怎么这么晚了还跑咱们的房间里凑热闹?” 眼皮在打架,哈欠往外跑。 “我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能够买给你吃的东西。”易栈委屈道。 “没买到就没买到呗,我不是事先说过了么,月亮出来你就自由了。”荣顷滚进被子里。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回来早点了! 最后,易栈是带着浑身的怨气出去的, “娘子,你让为夫今晚睡哪?”符亦禅淡笑如常,银色的月光铺成了他身后的背景。 荣顷把被子掏了个洞:“你想睡哪儿啊?不会是想睡床上吧?孤男寡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虽然咱们俩成亲了,不过你也说过将来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的话会休了我的,所以你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这是我房间。” “那你上来睡吧。”荣顷抱着被子滚到床里面,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是期待:“记得不能乱来啊,乱来之后就什么东西都不能挽回了哦。” “……”符亦禅心头的那点绮念瞬间胎死腹中。 “你睡在边上不怕掉下去啊?”荣顷笑的像看到花姑娘老鸨一样荡漾:“要不要往里面来点啊,放心,里面的空还很大的不会挤到我的,要来么要来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符亦禅有丝不解。 “饿,没什么,想过来就过来,不想过来就算了,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的。”荣顷蔫蔫的面对墙背对符亦禅。 “睡吧,别想那么多。” 秋夜,虫声渐熄。 秋晨,朝霞如晕。 符亦禅醒来,荣顷缩成一团只露出个头幸福的睡着,他坏心眼的蒙住了她的头,然后坐在一旁悠然看她苏醒。 她先是没反应继续睡,睡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自己的胳膊伸了出来,光洁的胳膊暴露在空气中一会儿又迅速的收了回去,闭着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开,胳膊随之覆在眼睛上。 ……小剧场…… “小禅,你说今天咱们一块儿干什么了?”荣顷嗔怪的问。 “你记不起来了?”符亦禅不信。 “有点,这两天老容易忘事。”荣顷捂脸羞涩状。 “那要不要我帮你记起来?” 荣顷一看到符亦禅眸中威胁的光芒就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 第七十八章 终于腹黑了5 “啊啊啊啊,能不起床嘛!”荣顷烦躁的吼了一声。 …… 那个笑眯眯的看着她的男人是谁?难道他不知道看了一个女人就要对那个女人负责吗?还有怎么没人告诉她其实她是在别人的房间里啊! 起床气变成愤懑压在心头挥之不去,她暴戾的扭头,直接套上衣服就往外走,符亦禅亦步亦趋的跟上。 “我要去茅房,你也要跟着?”荣顷不耐道。 “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走错方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路应该是通往大厅的,你确定掌柜的会把茅房建在大厅附近?” 荣顷讪讪的转身与符亦禅擦肩而过,莫名的情绪在没注意的时候突然窜了出来一下杀的她措手不及,因此狼狈遁走也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她解决好三急问题回去的时候也已经冷静了下来,热腾的心在深秋微凉的早晨显得分外的不和谐。为了让她的心跟秋天的气温配合,众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坐在一块吃饭,没有一个人等她的。 她的心没凉,但她怕她的饭凉了,不顾淑女形象屁颠屁颠的跑到符亦禅旁边,那个标志着她的位置前放着的大白瓷碗里盛着满满的一碗看起来很好吃闻起来也很好吃的粥。 “相公,这是你给我盛的粥吗?”荣顷很激动。 “如果我说不是呢?”符亦禅看也不看荣顷淡淡道。 “哎呀,死相!”荣顷很娇羞。 “……” “你的饭是店小二盛的。”耿九不合时宜的插上这么一句。 “哦?哪个店小二啊,长的好不好啊,有没有经商头脑啊,家有几口人种了几亩地,已婚还是未婚?”荣顷噼里啪啦的提了一大串问题。 “……”耿九无语的不停的搅着碗里的粥。 “饭凉了。”符亦禅知道荣顷的弱点。 荣顷吧唧吧唧嘴,捧着碗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送到自己嘴里,浓浓的粥挑逗着味蕾,泛滥的口水把四处放火的美味粥冲到了肚子里。 “吃完了咱俩一块出去逛逛。”符亦禅放下筷子对依然在吃着饭的荣顷道。 “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在这几天里你就不能在客栈里呆着养精蓄锐吗?”易栈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荣顷觉得易栈理解的意思就是把一块刚弄好的铁扔到一边等他上锈,这么做还不如让符亦禅出去溜溜,顺便打听点需要的情报,在锻炼锻炼身体,免得到出事的哪天身子僵硬了动不了了。 符亦禅的想法跟荣顷的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在客栈里呆着不出去,会让人多想。” …… 荣顷想,没想到符亦禅跟她也是一路货色,只不过符亦禅想出去的时候说的话比她婉转比她的理由充分而已。 易栈低头闷闷的吃饭,没有发表任何反对的评论。 “娘子,吃完了吗?” 荣顷看着碗中刚盛的粥,默默的摇头。 “你没吃完?”符亦禅阴森森的问道。 她迅速的放下自己的碗,摇头,狗腿讪笑道:“吃完了吃完了,刚才差点要撑死,要不是相公的这句话,哎,说不定今天我就要横着出去了。不仔细想还真不知道相公其实很温柔体贴,含蓄大方,啧啧,我投胎的时候贿赂了多少鬼差,才给了我这么一个没差啊!” “哈哈~”桌上没有跟他们同行的人听到荣顷这么狗腿的话都是一通爆笑,连冰山的表情都消融了些。 荣顷厚脸皮的装作没听见,一颗心都用在如何夸那个到了靖年城就变的有些不正常的相公上面了:“说实话,相公,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心嘭嘭嘭的直跳,我当时就想,这辈子如果我能嫁给这么一个飘飘若仙的男人就好了,嘿嘿,没想到还真成了!” 不过荣顷觉得诧异的是,她说了这么多恶心人的话后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恶心想吐的感觉,不着痕迹的瞄了符亦禅一眼,发现那人的神态自然,动作流畅完全没有一点被她的话干扰的意思。 搞半天她说这些话都是为了恶心自己的吗?她不甘心!她要继续!这次她学乖了,因为这次她在心里继续的。 “娘子,怎么不说了?” 梦魇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怎么不说了怎么不说了……她掏心掏费搜肠刮肚的就找到这么一点词说给他听他没反应也就算了!不给鼓励也不表明态度也就算了,现在还让她继续!咦,继续? ……还不如不继续呢! 荣顷哭丧着一张脸,知道不知道意思的成语一团乱用:“成亲之前我还担心啊,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有点缺点才对,相处的久了才知道,你就是女娲制造出来让大家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啊,长的好身材好脾气好不说就连脑子也这么聪明。”在这么说下去,一定会把黄金分割点相关的内容扯出来来夸他身材的完美的,那他要问黄金分割点是什么的话,她要怎么解释? “娘子,到了。” 符亦禅停在一家富丽堂皇的服装店面前,之所以说它是服装店是因为荣顷不知道古代的服装店该用什么称呼,或许是用制衣坊?咳咳,他们面前的制衣坊从外面看很大很宽阔,很高,有两层那么高。 他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荣顷紧步跟上,空荡的制衣坊里只有墙上挂满了形形*的衣服,让人诧异的是这么大的店里面居然每个看店的!是打算让人免费拿吗?让人免费拿明显有点不靠谱。 所以荣顷疑惑自己是要拿一套还是拿两套,她是个心肠很好的人,所以她不想拿的太多害的这家店主人破产。 多好的心肠啊。 “你们先随便看看,等看到喜欢的了就跟我说一声。”趴在柜台上的青年梦游似的抬头说了声,就继续趴那儿睡觉了。 “……”原来不是大同社会,差点犯罪了。 “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小剧场…… “相公相公相公,你是要给我买衣服吗?”荣顷眼睛亮的像灯泡。 “你不想要?” 荣顷摇头。 “那你怎么不挑?”难道是变斯文了,知道省钱了? “我在想如果我看上很多很多的衣服,你会不会给我买。” “很多很多的衣服具体指的是多少?” “整个店里面的?” 买才有鬼! ------------ 第七十九章 计划开始 “能不能把买衣服的银子给我啊?”荣顷诞着一张脸期待的问着。 “你想要银子?”符亦禅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谁知荣顷居然点头如捣蒜,眼睛立刻亮的耀眼,她刻意的压制着自己萌动的心不让自己往符亦禅这边跑。 如果能把这笔银子弄到手,那这就是她打穿越以来拿到手的第一笔银子啊,尽管不会花不认识量,但这也丝毫不能阻挡她那颗向往银子的心。 符亦禅停止挑衣服,目光停在荣顷身上,荣顷转身看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说过,墙上挂着的衣服数量虽然没有现代的服装店里面的衣服多,质量却比现代的好,无论是从手感上还是从看起来的感觉上,其中唯一比不上现代的就是色彩没有现代的多,不过穿衣服讲究的是舒服,所以只要穿的舒服别的都不算什么了。 荣顷换上一套新买的大红色曲裾,抱着一套新衣服和一套旧衣服离开了制衣坊,曲裾的下摆挡着她前进的道路,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差点摔倒好多回,要不是符亦禅扶着她,要不是因为身边有符亦禅陪着,她一定会把这身碍事的衣服换下来的。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荣顷步步生莲,大腿累的快要瘫痪。 “靖年府。” “靖年府?没搞错吧,咱们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我真的不想去那儿,要不你自己去然后我先回家等你?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你到时候在回来找我?”荣顷最不能听到的两个字就是靖年,任何跟靖年有关的东西都能让她胆怯非常。 “就是顺路去一趟。”符亦禅脚步顿住,若有所思的看着荣顷:“你不想为将来做打算吗?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 符亦禅用继续前行堵住了荣顷什么话都能说的嘴,通往靖年府的路旁有几棵干秃的树,树上还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树叶藏住了几只通体为黑的鸟类的影子。 “相公,你帮我拿着衣服吧,我抱不住了。”荣顷无可奈何的搂着衣服,愈加恐慌的心让她不得不开口阻挠。 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准的。 符亦禅停下脚步道:“靖年城的治安好,邻城的治安就有点不尽人意了。” “你是在间接性的告诉我,不要自己回去,不然路上被人劫财劫色什么的你都不管吗?”荣顷很委屈,早知道就不为了这么两身衣服就跟他一块出来了。 “你也可以选择跟我一起。” “可我感觉那样好像更危险。” 符亦禅一直没有答话,又走了几米,荣顷不甘寂寞道:“相公,你给我买衣服又带我去靖年府,不会是想把我送人吧?你身上带休书了吗?哎,真要送人的话,你也太抠门了,我敢肯定这么两套衣服肯定不够我穿的。” “靖年府有笔墨的,你放心。” “……”荣顷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如狂风过境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它高傲的挂在墙头蔑视着它能见到的一切,牌匾下面站着四个守卫,各个正义凛然英姿飒爽。 “相公,牌匾上是什么字啊?”繁体字认着有压力,狂草繁体字更是不用提了。 “靖年府。”符亦禅向前一步走到守卫面前,礼貌的跟守卫说:“在下要找靖年王,麻烦这位小哥通报一下。” “请等一下。” “你们说是谁要找本王?”约等了十分钟,安靖年姗姗来迟丝毫而不焦虑,他人未至声先到,待听到声音时荣顷抬头就看见那个妖孽优雅的踩着勾引人的脚点,一步一步慵懒入骨。 “哈哈,不知符兄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符兄海涵,海涵呐。”安靖年远远的看见是两人,便加快了步子笑脸相迎。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找靖年兄让靖年兄帮忙办些事,靖年兄切莫嫌弃啊。”符亦禅换上一副急切的神态焦虑道。 幽幽的大道,枯树不生花。 青石铺成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哒哒的脚步声,那声音宛若泣血的歌声,一步一步直直踏碎人心里的防线。 好在路并不算长,至少在荣顷快崩溃的时候走到目的地了,熟悉的房间,是她上次来过的,然而不同之处是这次稍安静些,舞女琵琶女统统不见了踪影。 “符兄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本王能帮的上的就一定会尽力帮你。”安靖年翘着二郎腿,一手支着自己的头。 “有王爷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不少。”符亦禅恭维之后进入正题:“易栈的娘子,宗朽,不知道王爷是否还记得?” 安靖年眸色一紧,脸上笑容的更加随意:“宗朽……记得不清了,莫说宗朽了,就连她相公那个叫易,易……什么的我都记得不太清了,她怎么了?” “不瞒您说,这次我想让王爷帮在下的就是这件事,宗朽失踪了,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这次到靖年城来,就是为了请王爷帮我们找的。”符亦禅表情诚恳,语气怅然。 “有没有她的画像?如果有画像的话,可能会方便点。” “这个,好像还没有准备,不过王爷请放心,明天在下一定会将画像双手奉上。” “哦?本王找到了她,可有什么好处?” “只要易栈有的,王爷随便要。” “那如果本王看上的是你有的呢?” 符亦禅微不可视的皱起,随即缓缓舒展开来:“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 “如果本王想要的是她呢?”安靖年指着荣顷,笑的张狂又恶劣,处之泰然等着符亦禅的答案。 “王爷说笑了,拙荆怎么能配得上王爷。”符亦禅后悔带荣顷来了。 一旁的荣顷抱着衣服一径盯着符亦禅,要说前半句话听的她心花荡漾的话,那后半句的效果就是突然发现那些花都是仙人掌了。她心里也明白,说这些是为了应付大王爷,可是这些话真的能伤人与无形之中,她弱小的心脏就这么被捅开一个小洞,还扑哧扑哧的往外流着热腾腾的血! ------------ 第八十章 茶?五味茶? 遗憾的是心头流血不会让人变得虚弱,否则,她一定倒在地上装晕吓一吓这俩缺德的男人。 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不动。 荣顷以老僧入定的姿态站在原地,平淡的表情似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稳健,心上裹了一层钢铁,排山倒海的伤害再也不能伤害她的小心脏半分。 恍惚间,她好像理解了身披铠甲的铠甲勇士的信心是哪里来的了。 “我倒觉得荣顷挺好的,不强出头,只喜欢吃点小东西,遇到大事的时候乖乖的躲在你身后,小事会逞强,不乱让人担心。”安靖年放荡不羁的晃荡着二郎腿,嘴角若有似无的弯着,似假似真的态度让人不知如何作答。 荣顷的钢铁心削弱了一层,里面涂上了蜜,甜丝丝的。 “她是我娘子,宗朽是易栈的娘子,所以王爷不管要什么,只要易栈能给你的,都会给你的。”符亦禅神定气闲道,她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如果真要离开也应该是她自己选择的,更何况为了别人的娘子丢了自己的娘子无论怎么算都挺不划算的。 安靖年忽然捂着肚子爆发出一阵大大咧咧的笑声,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哎呦,二禅诶,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好骗啊,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会染指你的妻子呢?” 符亦禅面色稍霁,自豪道:“我家娘子太优秀了,我这个做相公的压力也很大啊。” 安靖年抬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晶莹的眼泪挂在眼角,从正面见证了他刚才笑的有多夸张:“你不会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了吧。” “……”荣顷真想扑上去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去。 “靖年兄说笑了。”符亦禅面不改色从容不迫道:“没事的话,我先跟娘子回去准备准备画像了,到时候就麻烦王爷了。” 第一个靖年兄说的很自然,第二个王爷说的有些相比之下就有些僵硬了,即使两人是相处了多年的兄弟,可悲的阶级还是压在他们的身上,让他必须把安靖年当成王爷,而不是一起长大能出生入死的兄弟。 “正好本王也要出去一趟。” 安靖年的正好出去,还正好跟他们顺路,于是这路就一直顺到他们的客栈门口,荣顷坏心眼的想,他不会走到这里刚好口渴了在不好意思的进去喝杯茶吧? 事实证明,安靖年并没有不好意思的进去喝杯茶,因为他是大大方方的过去喝杯茶的!男人都应该是男人招待的,所以自以为没事的荣顷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的,岂料,她刚走两步…… “荣顷是吧。” 荣顷抬着的脚僵在空中,幸好符亦禅替她回答了。 “哦,那就让你夫人去沏壶茶吧,就当是我到你们家来,你们招待我的。”安靖年恬不知耻的提出自以为很平淡的要求,这个要求狠狠的挫伤了荣顷那颗刚修葺好的钢铁心。 她家本来是个茶道世家,无奈家道未中落,家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能泡得一手好茶,识茶也能从茶的色泽香气和后感上分出雨前雨后明前明后茶,但她是个例外!不知是不是打小就没这个天分,还是什么的,反正她就是不分茶的好坏,让她品她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茶道世家出了这么个奇葩,自然成了家长的心头病,甚至于有一段时间她的爸妈一看见她就叹气,年少的她还不懂发生了什么,慢慢长大才知道原来那就是隔离,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在她还没穿越的时候,她的父母就搬家了,说是搬家其实就是人都走了而已,那栋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切都还给她留着。 还有一些红色的票子,和一个红色的本子。 荣顷贱兮兮的往茶壶里放了几个苦丁茶叶,手一抖辣椒盐都进了茶壶,再添两味就是五味了,为了好解释她又特地凑足五味她又特地找了醋和糖放了进去。 滚烫的茶水散发出袅袅的香气,荣顷盖上茶壶盖,等味儿没那么浓了才把茶给他们端了过去,手没空就用脚踹开门欢快道:“茶来喽~”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荣顷把茶放在桌子上,勤快的给两人一人倒上一杯:“这是我第一次泡这种茶,泡的不好还请两位大爷多多担待啊。” 两人对视一眼,安靖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的端着白瓷杯观其色泽,怪怪的味道钻进鼻子,他忍了。 嘴贱的代价,他也要忍了,轻轻的抿了一点,怪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吐:如果偷偷的把茶杯放在哪,应该没有人知道这是第一杯吧? 荣顷见他要放下茶杯,又不知死活的添上一句:“看在我忙了这么久的份上,大王爷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给她面子,就是要自己的命!安靖年捏着茶盏的手在颤抖,硬勾起一抹微笑,他问:“这是什么茶?味儿,很特别。” “哦,这是五味茶,嘿嘿,你们一定不知道五味茶是什么茶吧,五味茶就是往苦丁茶泡的茶里加上辣椒粉、盐、醋、糖在泡茶的时候一块倒进去,这样出来的茶味道不是特别好。”荣顷的这些话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她想要谋害安靖年的心,不过这事还有转机,刚看到安靖年脸色变黑她就立马狗腿的解释:“五味茶对身体好啊,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你们看,各个方面它都补了,能对身体不好吗?” “那你要不要尝尝?”既然不能逃了,那就多拉一个替死鬼好了。 “我从小就是喝这个长大的,所以现在不能喝了,虚不受补。”荣顷没脸没皮的扯谎,这么难喝的茶她会喝才有问题。 “娘子,这么好喝的东西我岂有独吞之理?”符亦禅也不甘的想要把荣顷拉下水。 “相公,我给你一次自私的机会,但就这一次。”荣顷义正言辞声色俱厉道。 ------------ 第八十一章 营救,暴露 以前的各个机会他都可以自私,可惟独这个机会他想共享。 “娘子。”平淡的声音被荣顷一挥手给打断,她负手而立背对着两人,飘飘的长发像是给某洗发水代言的代言人,虚无的声音甚为空灵:“我说不要,你们就别给我了,不然后果……”她顿了一下,往后面瞟了一眼正色道:“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担的起的!” 说着她有添了一句:“因为到时候受伤不是你们。” “……” “时间到了,我也要走了。”安靖年放下只抿了两口的茶盏,转身告辞,他的脚步太快告别告的太匆忙,以至于他都走了好久了荣顷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没喝完?”难道不知道浪费就是犯罪吗? “娘子,你就不要为难别人了。”符亦禅把茶水倒进茶壶,茶水掉入茶壶的声音和他说话的声音起了共鸣:“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要出去一趟,你留在客栈里记得要小心一点。” “嗯,好。” 当夜,月笼轻纱。 几个黑衣人的影子飞驰而过,拉长的影子交融,不分你我。 靖年府,废园。 疾速前进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易栈用机关打开道口,身后两人紧跟其上。 “等等!”易栈伸手拦住要进去的两人:“我上次来的时候灯没有这么亮,人也没有这么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你觉得呢?” 易栈沉思了一下,率先下洞。 关宗朽的牢房并不难找,锁也很好开,易栈抱着宗朽几人又忙着退出,一路风平浪静没有阻碍。 平坦顺利的诡异。 “快看!”耿千意猛地停住指着客栈的方向,漆黑的路上只有客栈被众多人用火把围了起来,带头的那人坐在骏马上,身披黑色披风手握缰绳。 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 “王爷,咱们还不攻进去吗?” “别惊了客栈里的路人。” “那……” “咱们要抓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安靖年坐在马背上神定气闲道,随即轻轻叹息一声:“你们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劫走的人是谁。” “只要你答应我今天提出的要求,那么我就放你们走如何?”没人回答,安靖年就自问自答:“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别的什么条件你们都尽管提。” “按照计划行事,我记得东门应该开了吧?”安靖年轻夹马腹,骑着马悠闲的前往东门,身后一批兵马留在原地,一批跟在他的马屁股后头苦逼的往前跑。 “王爷王爷,您快看快看,他们在那边呢!”跟在安靖年身旁的青衣小童激动的嚷嚷道,怕身后的人看不到,他还特意的抢了一个火把指向他看到的那个方向。 安靖年愉快的勾起唇角:“今天这一步若是走的好,本王回去一定会好好犒赏你们!” 一句话让萎靡的士气振作起来,紧追其后的是响彻云霄的叫好声,士气得以提升安靖年才真正笑了,这次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真正的笑容。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嗖嗖的箭矢扎破马车后的那层帘子,直直射向宗朽,宗朽一慌随手拉了一个东西挡在自己的面前。 锋利的箭入肉,鲜血迸到宗朽的脸上。 “啊!”惨叫声划破云霄,带着惊慌,后悔与无措。 箭雨停。 易栈跳上马车。 荣顷安静的咬着自己的胳膊,不发一语,额头上滴滴冷汗滑落浸湿了衣衫,大红的曲裾除了后背的箭外并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箭雨又起,马车被淡蓝色的光晕覆盖。 梅颜让荣顷趴在她的腿上,淡蓝色的光芒覆盖了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荣顷伤口附近划了一圈,猛流不止的血慢慢止住。 “睡吧睡吧……”梅颜的话里带着催眠的魔力,荣顷强撑的眼皮终于慢慢合上,身心的疲惫让她一睡就是三天多! 再次醒来的时候,荣顷已经不记得发生什么了,疲惫的怕在床上,闭眼仔细回忆在她没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箭雨,箭,宗朽。 三个字组成一句话:箭雨密布,宗朽用她挡箭了! “娘子让我来谢谢你。”说话的是易栈,骄傲的神情似乎在说救了我娘子是你的福分:“她还说如果不是你,她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凭什么自己就能中箭,她就不可以?凭什么他道歉还用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凭什么……凭什么!一股脑冲出来的凭什么烧断她的理智,快要冲出口的那一刻又被身上的疼痛压了下去。凭什么?不凭什么,就凭你是一个外来者,她是原著居民。 嘲讽的神色,哀伤的语气:“不用谢,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她要安静一会儿,她要安静的面对负面情绪,喷薄的愤怒出乎意料的难以处理,那些理智终于在易栈的那句话后溃不成军。 “就你这种人也配的上我的道歉?” “滚!” 荣顷破天荒的吼了一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不过连自己都能吓到,就更不用说跟自己无关的外人了吧? 也好,发泄了一次等在聚集起来这么多怒气就要好久好久了吧?说不定会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就连啃馒头都要蘸水吃的时候。 噗,荣顷想到自己拄个小拐棍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后背的疼痛并没有消减,可该笑还是要笑的。 “你怎么不跟他说,是她娘子把你拉过去的?”梅颜问。 “你觉得会有几个人相信呢?你信,我信,宗朽信,除了咱们三个之外的人会信吗?”当个主动的好人不比当个被动的好人好混的多?其实这件事坦白了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定他们还会狗腿的跨上宗朽一句:反应真快,不然我们真要心疼死。 她的命就是贱的没人稀罕的。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刚才是我发神经了,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记得我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负面情绪被打败,正面情绪占了上风就立马道歉,荣顷十分苦逼的低着头:“刚才我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反正心里就烦的要死,哎呀,现在好了!嘿嘿,所以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 第八十二章 负伤,养伤。 “……”梅颜想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并带着她私奔的念头立马被打散了,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掉到悬崖边的人一样,又是庆幸又是后悔。 庆幸的是自己没死,后悔的是自己没有早一点出手。 “你不会讨厌我了吧?”荣顷把脸埋到枕头里闷闷的问道,她一点也不想梅颜看到她这么丑陋的样子,而且梅颜一定不想理她了!好不容易才有的这么一个朋友就这么离开自己了,感觉还真不好受。 “为什么要讨厌你?”梅颜笑着往前走。 “因为我刚才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本来想一直装萝莉的,没想到被易栈一下就给弄破功了,哎,没有萝莉伪装护体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易栈的样子也不好看。” “总不会比我难看吧。”比我难看比我难看,一定比我难看! “刚才没看到你的表情,所以不知道。” 亏她还满心期待的等梅颜说两句安慰她的话来着,荣顷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算快速的运转也反应过来了,头依然枕在胳膊上,懒懒的抬眸问:“他们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药啊,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闭眼睡觉吧晕睁着眼睛吧疼。” “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要有一点代价了。”梅颜难得露出和蔼的表情,咳咳,确实是和蔼,类似于长辈看晚辈的和蔼:“要不你在睡会儿吧,说不定等醒的时候伤就好了。”伸手把被子往上面拽拽,又帮荣顷掖好,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她过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废话的?荣顷疑虑的望着梅颜刚才站过的地方,脑袋里的零件都上锈了,咔哒咔哒的向前走,为了不增加大脑的负担她只能选择闭目睡觉了。 睡觉,透明的睡意织成的保护罩出现一条裂缝,这几天经历的一切顺着这条缝溜进来。 滴答滴答。 荣顷睡不下去了,清明的眸子直直盯着床头,脑袋里上绣的零件浇上油后跑的飞快: 安靖年,符亦禅,梅颜,宗朽,易栈,耿千意,耿九,这七个她遇到并且说过话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这跟她看起来并没太大的关系,她好奇的是他们这次前往靖年城的目的,符亦禅到靖年城的目的是什么,易栈到达靖年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出发时符亦禅的正常与坦然,到他们被绑架后流露出来的紧张,抵达靖年城后的忙碌……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人——宗朽。 除了宗朽,没人能让符亦禅那么失常。但,符亦禅的失常又是从他们被绑架后开始的?难道那个人给符亦禅的情报就是宗朽被绑的消息?这样的话,一切好像都顺了,那符亦禅为什么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她往靖年城这边引呢?刚开始符亦禅有意无意的诱导又是为了什么? 解开了一个谜团,另外一个谜团立马覆上,荣顷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留给将来的聪明人解答,或者是让符亦禅给她解释吧。 前提是符亦禅想解释。 “小顷,有没有想我啊。”耿九蹦到她面前,怀中抱个装零食的袋子。 “不敢想啊。” “那你想我怀里的小肉包了没?哈哈,今天表哥没在,你说想我也没关系的。”掏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幸福的嚼了几下他才继续说:“反正我这几天没有想你。” “……”所以你过来就是为了吃包子给我看的吗? “我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吃包子的英姿。” 荣顷恨不得把枕头戳出来个洞。 “咦,你不想吃吗?以前这种时候你都会问我要的啊。” 荣顷停手,可怜巴巴的对着手指。 “呀!我忘了。”耿九抱歉的看着她,幸灾乐祸道:“你相公说了,这几天你不方便吃这种东西,不然上茅房什么的会不方便的。” “……” 初遇时那个天真无邪的正太哪儿去了?答案是被冰山给带坏了。哦,不对,初遇时耿九就是不是个好东西,不然她也不会上神木寨!不上神木寨就遇不到符亦禅这群人,不遇到这群人她的生活可能就是别的样子。 比如跑到哪个富家里面去当了丫鬟,一阶一阶往上爬……完了抱得美男归什么的,再比如……想象的跟自己的现处的环境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那种经历的人都会被虐的特别狠,上刀山下油锅,小破草房,断食都很常见,偶尔还有一两个情敌出来争宠,那可真叫一个防不胜防! “你真的不想吃吗?” 想吃你给吗?荣顷气呼呼的趴在床上,哼哼,有钱有吃的都是大爷,要不是她囊中比脸还白,她早就找个店小二给自己跑腿了! 无谓的想法最大的作用就是浪费时间,耿九在她的沉默中吃完包子,又在沉默中退场,第三个来的是符亦禅,荣顷光听他的脚步声都能听出来是他。 “不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吗?”符亦禅的声音正直坦然,声线也十分具有诱惑力,像是在嗓子里面滑动的话分外的好听。 “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为什么安靖年知道咱们那天晚上劫狱,解释为什么那天的箭会那么准。” 荣顷听他的声音脑子猛然蹿出现代电视剧里面警察审问犯人的场面,那里面警察也是这样的语气,可犯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现在是庆幸自己运气好的时候吗啊喂!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自己的行动暴露了目标?”那天他还特意拉着她跑到靖年府去了,怎么一转眼又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了? “他有机会抓住我们,可他没有。” “他把你当成老鼠,自己当成猫了呗,一下子抓到没有成就感,就边玩边抓才有成就感。”就像猫跟老鼠一样,一边体会着老鼠的恐慌,一边按住老鼠的尾巴。 “我觉得他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符亦禅的目光聚在荣顷脸上,安靖年想的什么他都可以不管,唯独她的,他想知道。 ……小剧场…… 安靖年挥手,箭雨停。 “王爷,怎么不继续了?”一个人问。 “这是计划的第二步,莫吓坏了咱们的目标。”安靖年大笑着撤马回府,身后的士兵长大了嘴一直等到安靖年的影子都走了好远了,才反应过来。 计划的第二步顺利实施,他离成功也越来越近了。 那些人的隔阂,只怕会越来越深吧? 不是那些人的,是那些人对她的猜忌。 只要她一个人被隔离了就好。 ------------ 第八十三章 慰问,威胁? “……”她宁愿相信安靖年想她死。 “怎么不说话了?”符亦禅仓促的想寻找一个有利于自己的答案。 “目前看来,我跟他不太可能。”荣顷这是大实话,她就算会喜欢上一个没权没势没好吃的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有权有势差点弄死自己的男人,除非是出点什么意外状况,像是她真的在这个环境里呆不下去了,而安靖年又刚好是她唯一的依靠。 安靖年身旁美女如云,哪会在她身上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因此她跟安靖年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为什么。”最一般的问句,符亦禅却不是一般的上心。 “我跟他怎么看都不适合吧?他长那么好,那么有钱那么有权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我长的这么难看这么穷这么笨,那点跟他都不配吧?”荣顷觉得符亦禅就是来摧残她那颗幼小的心肝的,可怜她幼小的心灵才刚刚正常发育,就被符亦禅的这通话给冻的不长了。 “那我跟你配吗?” 这才是真正的摧毁!荣顷咬着枕头,手指忍不住的颤抖颤抖,到底要回答是还是否呢?回答是就是说符亦禅长的不好也不聪明,说否的话他可能会说她有自知之明随后丢给她一份休书,几套破衣服让她出去闯荡江湖。 这需要一个折中的方法。 “相公啊,你都被我践踏了,怎么还跟那没被蹂躏过的比呢,他虽然优秀,但迟早有被毁的一天。那时他就不是风度翩翩的未婚妇男了,他的身后也没那些眼冒绿光的妹子了,而你还有我,还有我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你,不嫌弃你已经人老珠黄了,多好。”荣顷嘴一快,脑子也迅速跟上:“最好的是你潇洒英俊如初,他,不提也罢。” 她真的不敢找词乱形容传说中的王爷,假如某天他们和好了,把这话一重复,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其实一个脑袋就够了,荣顷摸摸发凉的脖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自己的词汇量不够丰富,还在关键时候找不到词来形容王爷失足后落魄的英姿。 嘿嘿,这么说看还能有谁找她的事? “如果说我不英俊潇洒了,你就不在我背后支持我了是吗?” 为什么他注意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她含情脉脉的说的那些说要在背后支持他的话啊!他没注意到也就是说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不仅没感动到任,还白白给了人挑病句的机会!由此看来上天果然不眷顾她啊! “支持,哪能不支持啊,出去虽然跟个认识咱们的人一说,哪个不知道你是我男人?”荣顷有气无力的扯着谎,脸不红气不喘的:“你是我男人我就一定会支持你的,在说了,我不支持我男人跑去支持别的人,那叫吃里扒外,我从来都不是个吃里扒外的人。”因为还没扒到外面都被她自己吃光了。 “那,如果我不是你相公了呢?”符亦禅又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目的是套出荣顷言不由衷的喜欢。 就算是言不由衷也好,只要是喜欢的就好了。 “你是说一开始就不是我相公,还是别的什么?”荣顷比较在乎时间问题。 “刚开始。” “刚开始你不是我相公的话,那你绝对我还会认识你吗?”荣顷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简直不是符亦禅的水准,毕竟他们跟普通家庭不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没有爱情二没有交情的,若是没了要成亲这一条,他们早就各奔东西了,哪会儿在这儿耗着? “……”符亦禅也觉得自己被自己带到沟里面去了,脑子稍稍清醒又问:“那如果是我给了你休书以后呢?” 给了休书就是天涯各路了。 “给了休书还要看情况吧?不对,好像不用看情况了,到时你自然会有自己的娘子支持要我也就没啥用了,倘若到时候我也能找到个不嫌弃我的话,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他身边,二嫁的女人就很少有男人愿意要了。”一股悲哀从脑子蔓延到四肢百骸,荣顷这时才意识到现代的开放果然不是古代能比的。 “你在休息休息顺便继续想想,咱们的计划是等你清醒过来就出发的。” 符亦禅过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些的?看来是的,要不怎么一说完就走了呢?荣顷的手在空气中扒拉一下,伸头左右迅速看了一眼,又把胳膊收回被子里。 说了那么多严肃的事,怎么就把吃饭的事给忘了呢?或许……在她认为,吃饭已不算是大事了。 吃饭怎么可能不是大事?怎么可能!吃饭是维持人正常生理代谢的必要步骤,不能省略,既然不能省略就一定很重要。 “咕……”肚子唱了空城计,荣顷也无计可施,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给她送饭的。 这么狗血的台词她听到或者用到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这么深沉的悲哀又是以前所没有的。 饭啊饭…… 饭是渣攻,抛弃了她这个还算的上是萝莉的受。 荣顷灵光一闪,闪了一下又蔫了,饭是渣攻,可她连受都算不上。渣攻找贱受去了,她这个炮灰自然被留下来了…… 都是性别惹的祸啊! “荣顷,想吃饭吗?”宗朽端着一碗米饭一碗菜小心翼翼的进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忽视你了,哎,我都让他们过来看看你了,可他们非要说我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所以……你一定不要怪他们啊,不然我一定会难过的。” “饭菜能吃吗?”荣顷两眼的注意力放在了她手中的饭菜上,连她说的话都没有完全听清,宗朽的脸白了一下,随即漾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当然能吃了,你想吃啊?想吃怎么不早说呢!” 这种问题还需要说吗?荣顷突然怀疑宗朽来的目的了。 “吃吧。”宗朽真挚的笑容打动了荣顷动摇不定的心,荣顷如待珍宝般接过饭菜,吃的每一口都能算得上是细嚼慢咽。 “你不会把哪天的事说出去吧。” ------------ 第八十四章 客栈,休息 “那天的事儿?哪天啊?”荣顷嘴里塞着食物,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听到宗朽这么说,她立马扭头嚼着饭菜疑惑的看着宗朽。 “就是……”宗朽低头犹豫了一下:“就是我,那个,用你当,那个的事儿,能别说吗?你这一说,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她暗淡的双眼带着忏悔,荣顷见这情形也知道她知道错了,于是就乐颠颠的点了点头:“嘿嘿,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在说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对吧?哎,既然不是故意的就没必要专门跑过来跟我说的,太把我当外人了吧。” 荣顷傻傻的笑着,求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今天可是积德了哦。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答应我要怎么办。”宗朽慢缓的站起,优雅的站姿,高傲的表情:“可惜啊,那么多在脑海中酝酿好的计划,都这么浪费了。” “计划?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吗?”荣顷等嘴空下来之后问了一句,问了之后又往嘴里填了一口饭。 计划都是可听可不听的,饭是能吃就吃的。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先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用比较温和的方式解决。”宗朽转身背对着她,清高的语气她整个人都衬得高大起来:“嗯,应该是给你一些银票之类的,再帮你觅个好点的夫家吧,但!”她话锋一转,声音跟着凌厉起来:“这些都不是我最喜欢的方式,我希望连这你都不要答应我,这样我就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了。” 接下来的计划,是给她很多很多银子,再给她配个厨师吗?荣顷已经放下碗筷开始期待宗朽接下来的话了。 “嗯,我的计划并不是很残忍很血腥很暴力很没前途的,最多就是往你的饭里面下点毒药啊,春药啊,蒙汗药什么的。”宗朽淡定的语气暗藏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向往。 “那个,我的饭吃完了,你能给我再盛一碗菜一碗饭吗?”荣顷诞着一张脸看她,有东西吃才有动力听下去啊。 “……”宗朽发现自己好像变蠢了,等她盛饭回来的时候,荣顷已经趴在床上快睡着了,她叹了一口气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也轻声的离去。 今后可能会有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一回吧。 荣顷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马车上,下巴磕着梅颜的腿,懒懒的睁眼,坐直伸懒腰,舒服的打着哈欠。 “你的背好些了吗?”梅颜问道。 “……”荣顷享受的表情立马换成一张哭脸,都怪梅颜了,要不是她提醒荣顷肯定不记得自己后背有伤的!现在又裂开了,虽然不疼,可还是能感觉到从伤口流出的鲜血。 “让我看看。”梅颜的声音是这里最能让她安心的一个声音了,撅着嘴不满的转身,染血的青衫也随之出现在视线里,心疼的埋怨了几句,梅颜的指头上蓝色的光越变越淡。 血,止住了。 梅颜抱住荣顷,脸埋在她的颈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累了太久终于有机会休息了。 梅颜苍白的脸面对外面正好能让荣顷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阴影,没有血色的嘴唇也有些干枯,精致入宣纸上用水墨描成的画,唯独那唇是用稀释的朱砂点成的。 口水顺着荣顷的喉咙下滑,咽后唇就一直保持半张的状态,她像是一座五官衣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雕像,除了发丝眼睛和心跳外,没有一个部位敢动的。 这条路十分漫长,这一上午比荣顷从第一节上课等到放学的时间还要漫长,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能凭借着马车的前进证明这个世界没有被静止,汗的一遍遍流出和蒸发证明了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 到了。 谁的声音是远古的召唤,一点一点唤醒她的意志,到了,到了!她轻轻的拍拍梅颜,声音也轻轻的:“梅颜梅颜,咱们到地方了。” 梅颜在她的呼唤声中为难的睁开眼睛。 “嘿嘿,在我的肩膀上睡不舒服吧,等会儿洗个澡,房间里还有舒舒服服的大床等待着你去宠幸呢。”荣顷对于梅颜一直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类似于依赖又不像依赖,好像很久以前就跟她玩的非常好一样。 梅颜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就面目呆滞的跟在荣顷身后下了马车。 字迹潦草的牌匾把学识渊博的众人都给打败了,学富五车的人们也终于知道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不耻下问了。 问了一圈儿,没一个人知道,惆怅的同时,大家又非常庆幸,因为丢人的不止他一个。 “客官您是要打尖儿啊,还是要住店啊。”热情的店小二见到他们比见到银子还要亲切,符亦禅把定钱交给他道:“四间上房,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好嘞,天字一号房到天字四号房,客官这边请。” 几人刚上楼,那边的掌柜的就放飞了一只信鸽。 “天字一号房到喽。”店小二走在最前面给他们开门。 上房不愧是上房,格局室内设计和每个物品摆放的位置都十分的讲究,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满地的菊花混合着别的不知名的花。 “我们这天字号房可都是特别讲究的,每个季节打开窗户都能看到盛开的花,这也是咱们这客栈为什么这么偏僻到现在还没有关闭的原因。”店小二语气自豪道:“爷儿几个先坐着,我这就下去吩咐厨房给你们做饭去。” “哇,这里真的是太好了~”宗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笑声娇憨。 荣顷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宗朽身上,就自己动手把梅颜扶到床上,顺手拉下帷帐她问:“现在还瞌睡吗?如果瞌睡的话,就到别的房间先睡会儿,别怕,我有陪着你呢。” “没关系,至少也要吃了饭在睡吧,不然就太不礼貌了。”梅颜闭着眼睛,强作镇定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 第八十五章 平静,重逢 “都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礼貌不礼貌啊!咱们都是朋友,大家一定会体谅你的,睡吧睡吧,要是你担心没吃的话,我给你留点就好了,绝对不让你饿肚子!行么?”荣顷一看她虚弱,心里就软成一团浆糊。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她体会不多的亲情。 “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你朋友,但那几个人里面又有几个当我是朋友的呢?”半是疑问半是自嘲,梅颜语气沧桑,神情脆弱。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下人,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乌鸡寨的寨主,所以她要时时谨记她下人的身份,免得穿帮。 “他们不把你当朋友当什么啊?合作伙伴吗?”荣顷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 “你忘了我是个下人吗?” “……”荣顷一直都以为梅颜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因而梅颜的这句话大大打击了荣顷看人的自信心,迷蒙间眼前突然闪过梅颜刚来的那一天。 发丝飞舞,衣袂狂飞,山间夏风不能动她分毫,她就这样出现在荣顷的视线里,清高英气霸道。她往前走,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人的心弦上,销魂蚀骨。每一个姿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人记忆深刻。 试问,谁会把这样的人当成丫鬟下人啊喂! 心好似被一汪污水包围,沉沉浮浮漂不上岸,梅颜是下人,是个比她还有主子气势的下人,这个认知让荣顷非常不爽,她认真严肃严厉道:“这些话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知道吗?” 梅颜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荣顷眼观鼻鼻观心,小声道:“你没感觉你比我更有气质吗?你信不信就咱俩一块儿出去,什么都不说,大家绝对都说我是你的跑腿的。” “所以?” “所以你别跟别人说你其实是个下人什么的,不然我会很受伤的。”荣顷暗自悔恨当年没有用心的学习茶道,否则光用那一手犀利的泡茶术都能在古代混口饭吃,而且学茶道的人都很有气质,淡然,什么事都于己无关的淡然。 “可这是事实啊。” “其实我觉得他们还是愿意把你当朋友的。”荣顷不是古代人,对于古代人等级的压迫也不是很懂。 “那你呢?愿意把我当朋友吗?” “咱俩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荣顷一直都觉得梅颜是她的朋友,是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好的朋友,梅颜会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会在她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扯淡。应该说,不仅仅是朋友,好似在潜意识里,她已经把梅颜当成自己的家人了,比抛弃了自己的那几人还要亲的家人。 “一直……都会吗?”梅颜眼神蓦地迷茫起来,眸子里,笑意渐渐散去,一汪哀愁闯入眼中,再看已是泪眼朦胧。 “小颜小颜,你没事吧?你别哭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荣顷最见不得女人泪眼了,这不,才刚看到,她就又是给梅颜端茶又是送吃食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梅颜眼中泪就流下来了。 “你有银子吗?” “这时候别给我提银子,多见外啊。”荣顷憨憨的摸摸头,傻笑。 “我想说,你没银子怎么买东西给我吃呢?”梅颜精神头儿恢复了些,面色虽还苍白,也已恢复了些许,她抬着头白皙如玉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 荣顷尴尬的挠头,不知道怎么接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卖萌了。 “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先躺会儿,等会就能起来用餐了。”梅颜以为荣顷是在想怎么弄钱帮她买东西的事,怕荣顷做出什么傻事就浅浅一笑,露出六颗牙齿:“等会儿别忘了喊我哦。” “嗯。”荣顷点头。 梅颜入睡。 一个房间被化成三大块,围着桌子坐的四人,坐在床边的两人,还有一人侧坐在窗户上。精致如冰山般的侧脸仿佛未融化完的冰雪,淡漠,不食人间烟火,与常人无异的眉眼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却被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烘托的像是人间绝色。 气质往往是决定人气场的第一大要素。 那人的眼睛在窗外和屋内的另外一个人只见徘徊,在看外面的时候是一脸怅然,目光转向屋内的那人时,柔情似水。 这么频繁的扭脖子,脖子都不会有压力吗?而且,这么牛逼的变脸术,也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当天夜里,客栈里又来了几名客人,光听门外的店小二的反应就知道那人的来头肯定不小。 来头不小,来尾小就可以了。 荣顷打着哈欠很没营养的在心里想着。 夜深,欲睡。 “娘子,你要在这里睡吗?”符亦禅站在门外问,看着符亦禅脸上的表情,荣顷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他们两人今天第一次说话。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走马观花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符亦禅已经走了。 走了,也好,至少以后想跟宗朽在一块的时候不用那么纠结了,荣顷难得的苦笑起来,鼻子也酸酸的。 “符兄,你们果然在这儿。” 迷迷糊糊间,荣顷听到有人这么说,那人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的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饭票要是没跟她在一块,就去搅基吧! “在下也没想到王爷能追到这儿来。”符亦禅恭敬道。 “要是我说,你们走的每一条路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信不信?”安靖年若有所指的反问,此话一出,四周弥漫上一层危险的气息。 “除非是有内奸。” “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是我太了解你了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们的路线都是临时确定的。” “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你觉得会是谁呢?荣顷?宗朽?还是谁?依我对你的了解程度……嗯。”安靖年捏着下巴做沉思状,嘴角缓缓扬起:“你最怀疑的一个人应该是你现在的娘子吧?荣顷?如果你要说是她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绝对不是她。” 他说完便毫不留情的扬长而去也不给符亦禅一个反驳的机会。 ……小剧场…… “王爷,您不是喜欢荣姑娘吗?” “怎么?” “您喜欢荣姑娘怎么还把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往她身上带啊?” “等所有人都怀疑她,讨厌他,抵触她的时候,我在出现才能得到美人的心,懂吗?” ------------ 第八十六章 疑虑,目的。 不会是她,吗? 符亦禅脑子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但还是找不到一个头绪,既然不是她,那安靖年为什么还特意的跑过来提示?如果是,安靖年这样的举动又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是贼喊捉贼还是有别的目的? 这天夜里很平静,除了鸟叫虫鸣声几乎都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但这天夜里又很不平静,当然这句话只针对符亦禅一人,他在床上翻来滚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释,关于安靖年行动的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带着两眼黑眼圈敲安靖年的房间门,得到屋内人的应允之后,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说吧,你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符亦禅疲惫了柔柔眉心,认命似的问道。 久战沙场的将军心思未必就不缜密,比如面前的这名将军,他好像忘了一点,面前的这人不仅仅是个能上战场厮杀的将军,还是个能顾全大局运筹帷幄的谋士。 符亦禅说完话,安靖年并不急着应答,修长的身子懒懒的斜在软榻上,上挑的桃花眼动也不动的看着符亦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你觉得我来是为了什么呢?”安靖年坐直身子,压迫感也随之陡然拔高,偏偏他又笑着,又那么随意。 “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来问你了。”明人不说暗话,符亦禅也知道拐那么多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你倒是诚实,那你说说,在你看来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总不会是为了宗朽吧?”“宗”字刚说了一般,安靖年就立刻出声笑了起来,笑意残留在嗓子里,他道:“如果我看上宗朽了,那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把她救出来吗?” “不是宗朽会是谁?” “就不能是无聊玩玩了?”安靖年似笑非笑,神定气闲道:“也许是因为在靖年城憋了太久,想找点事做做吧?” “你觉得我会信吗?”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如果只是为了玩玩,那么那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天才和蠢才只在一步之间。 名声大噪的将军,绝对不可能是个疯子,是而,他既然做这事了那就一定有自己的目的,绝不像他口中说的玩玩那么简单。 “信也好,不信也罢,要是跟你说了,这个计划就执行不下去了。” “莫非你是看上了皇位?”符亦禅斗胆猜测。 确实是斗胆,毕竟看上皇位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管他是不是皇亲国戚,符亦禅骤然觉得,若是安靖年相当皇帝的话,恐怕当今皇帝也没有足够的势力与他抗衡了。 “你觉得我会看上那种东西?”安靖年提到皇位时,语气非常不屑:“当个万人瞩目,事事身不由己的皇帝,哪有当闲云野鹤的将军自在?” 皇帝说好听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难听点现实点就是娶个媳妇都要保证实力平衡,不能让这家女人得势了,也不能让另外失了宠。 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连讨厌的女人都必须宠幸,试问这样当着皇帝,有哪一点好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这是符亦禅最后一个问题。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吧,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可现在你已经算不上是我朋友了。”安靖年撩了撩袖子,长长的发丝顺着肩膀滑落,晃荡几下后就随意的搭在胸前,领口大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慵懒一如往昔。 “如果你的目标只是我的话,那就请放马过来。” 符亦禅离去的身影很是决绝,安靖年望着他离去,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目标只是你吗?呵呵,我没那爱好。 符亦禅从安靖年的房间里出来,就顺路唤醒了还在睡觉的几人,一行人精神不振的吃过早饭后便又继续赶路。 初升的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半空中,干秃的树枝心疼的晃动几下,太阳温和的摸摸它的头,树苗们才安心下来。 宁静的环境,只听见马车的声音,渐渐的,马车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起先很小,小到听不清楚,后来越变越大几乎能和他们的马车发出的声音相媲美了。 “二禅,你还是这么没良心啊。”安靖年调笑道,没脸没皮的态度让人忍俊不禁。 才怪。 “王爷这不是追上来了吗?”符亦禅专心驾着马车,不甚在意道。 “哦,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跑着让我追的?” “在下只是想确定王爷这趟的目的。”符亦禅说的是实话,他刻意加快速度,只是为了确定安靖年这趟究竟是普普通通的顺路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来是为了带走我的人的。” 他的人? 是谁? 符亦禅还来不及回头询问,因他们到来而增强的马蹄声已经变弱了,安靖年这句话的效果跟往人群里面仍地雷的效果差不多,荣顷明显的感觉到安靖年这话说完后,马车内外的气氛变了很多。 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沉重,跟被炸伤的人群考虑怎么打电话请求救援的场景有着奇异的重合处。 “安靖年,饿,不是,是王爷的人是谁?”耿九刚喊了名字又连忙改口,要是被王爷的人知道他直接喊了王爷的名字……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知道,应该不是我吧?”荣顷低头看梅颜,她之所以会说应该,是因为这群人里就她的嫌疑最大,没有身份就突然降临,降临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怀疑她怀疑谁?就连她都有点怀疑这些事是不是她在梦游的时候做的了。 她感叹着把这个话题拉向闭幕,在说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了。 马车外猎猎秋风扯动帘子胡乱的甩着,仿佛连着她的心脏,一起被这风甩来甩去的。 如果他们真怀疑她了,那她要怎么办?荣顷怀揣着这个疑问,一直不安了一路,直到进了又一家客栈才恍然醒悟:被怀疑了就让他们怀疑着呗,只是怀疑又不会掉块肉?要是怕被他们抛弃的话,就趁他们还没抛弃时,猛吃他们几顿呗。 ------------ 第八十七章 决裂,合好。 荣顷刚做好被冤枉的心里准备,这天夜里就发生了一件足以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她的事。 “苍。” 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钉在床里头,颤动着的尾音不绝,声音渐弱好似濒临死亡的小兽。 终,哀嚎止。 荣顷自袖中摸出一枚火疖子,摸索到房间内的宫灯前,变冷的天让她冻得直打寒颤,她颤颤巍巍地点上灯,拿着灯笼走到床边,这才看清那枚飞镖。 镖上还有一块破布,啧啧,都花钱弄这么好的飞镖了还不舍得弄快好布,真是寒颤,荣顷把飞镖从墙上晃了下来,把布条取下来后随便找个东西把飞镖包起来塞进袖子里,这才看纸条上的字。 速归。 速归?她可是现代人,归最多也是回到现代,所以这纸条上面的字应该不会是给她的,那……会是给谁的呢?如果这个布条是给她的,这个想法在心里闪了一下,她的脸色立马变了,想把布条塞到灯笼里烧了。 可是,已经晚了。 大门已经被人踹破,荣顷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易栈,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确切点来说是除了梅颜之外的人都来了。 她突然是那么的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抬手。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易栈迫不及待地扯走她手中的布条,在看到布条上的之后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灯光昏暗,人影绰绰。 偌大的房间里才站了几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小顷,你没事儿吧?”耿九绕过易栈,直直走到荣顷面前,白净的小脸儿上带着担心,肉呼呼的手搭在荣顷头上。 是无言的安慰。 荣顷突然笑了,她缓缓摇头:“没事儿,我怎么会有事儿呢,我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长命百岁的人,现在有事就太对不起还没过的日子了。”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百年,荣顷,你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易栈咄咄逼人的逼问,眸子漆黑如墨,有光,那是怒火。 “你说这话是在暗示着什么呢?是我杀人放火了,还是什么?再说直白点,你想说我就是安靖年要找的人吧?”荣顷心里淡若止水,她看着站在易栈身后的符亦禅,笑问:“如果真是的话,你们要怎么办呢?是要直接解决了我,还是要把我送到安靖年手里邀功封赏啊?” 据说这么说话比较反常,也比较吓人。 “把你送到安靖年受伤,嗯,这个想法也不错。”易栈扶着下巴做沉思状:“这样不仅能解决内奸问题,还能和王爷和好,你说……” “易栈,闭嘴。”符亦禅突然沉声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耿九摸摸荣顷的头以示安慰,后来众人退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你要我找安靖年自首也没关系,只要你说,我就去。”荣顷缓缓抬头,对上符亦禅的双眼。 “荣顷,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现在你是我娘子,只要是还是我娘子的一天,我就必须要保护你。”符亦禅欺身上前,将荣顷禁锢在怀里,轻声却坚定道:“别想那么多了,只要我不同意,就没人能把你送到安靖年面前的,放心。” “符亦禅,别想太多,我不用你保护,咱们会在一块本来就是一个误会。现在你也不用忘了她了,所以,我也没有存在价值了。”荣顷把这话说出来后,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不用在低眉顺眼的担心他们会不会管自己饭,不用提心吊胆的怕他们怀疑自己就不管自己饭了的感觉可真好。 “决定娶你的那天,我就已经准备好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了。”轻声细语,道尽心中所想。 荣顷啊荣顷,要不这辈子咱们俩就凑活着过吧,符亦禅没说这话,他怕这话一说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灯光幽幽,照着两人祥和的侧脸。 第二天一大早,符亦禅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出门了,荣顷抱着被子看着他离去,脑袋蹦出一大堆问号。 符亦禅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明明穿着衣服为什么还要娇羞的抱着被子? 荣顷把被子扔到一边,直接穿上鞋走出门外,是的,她直接穿上鞋就出去了,因为她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衣服的坏习惯。 最让人诧异的不是她穿衣服睡觉,而是符亦禅居然没有制止她睡觉穿衣服的举动,还很纯洁的没有做什么,这让荣顷怀疑自己魅力同时也不忘怀疑了把符亦禅本身的问题。 “娘子,今天可能就要到地方了,你在忍着点。”符亦禅撩开帘子冲她微笑,荡漾着春天气息的笑容在她看到的那一瞬间就被感染了。 忍嘛,有什么不能忍的,又不是逼着她搅基。 要是真逼着她搅基该多好,这样她就能完成她此生最想做的事了,帘外,胶片似的场景越过越快,不时颠簸几下,像是手托相机的人手突然不稳了一样。 “呦,发生了这种事还能笑得起来啊。”易栈阴阳怪气道。 “相公!”这是宗朽嗔怪的声音。 “娘子,你别太护着她了,像她这种人你不说说她都不知道改!” “那次要不是她帮我,受伤的就是我了,所以相公,别说那么难听了好么。” 荣顷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公开事实,不然她现在就没法反驳了,至少没说出来还能呈个人情,让别人不是那么讨厌她。 一切都必须在默默中被接受,哪怕她根本不想接受。打一巴掌还给个甜枣呢,他们现在是打了就给两句好话,太缺德了! 对她来说,这两人给的精神奖励远远没有物质奖励来的实在。 万一他们给的物质奖励有毒呢? 荣顷猛然觉得还是精神奖励有爱一点。 枯树枝上站着几只乌鸦,浑身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哪儿是眼睛,耳边传来它们嘎嘎的叫声,再看时它们已经开始在树上转来转去了。 乌鸦也会愁? 荣顷激动的探出身去想看看乌鸦,怎奈马车速度太快…… ------------ 第八十八章 重逢,把握。 就连探出身去都没有欣赏到乌鸦的英姿,这让她很是愤怒,她这是第一次对乌鸦感兴趣,结果还不让看! 这种心情就好比一个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当太监后,才发现他原本是个女人一样。 荣顷干咳两声,努力的把这种不着调的想法甩出脑袋,但这么做有一点不好,就是她不能找借口不听两人说话了。 马车内,易栈还在冷嘲热讽,宗朽还在当着和事老,梅颜靠在荣顷肩头假寐,荣顷?荣顷目视帘外沉默不语,冷淡得好像把马车里的另外两人隔离了一样。 “你说二禅怎么对她这么好啊?”易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对我不也挺好的吗?” “可他们认识的时间才半年!” “他可能有他的想法。”宗朽若有所思的看着荣顷,夸张的笑容让荣顷突然想到电视剧里专爱躲在山沟里劫色的反派角色。 荣顷瞧了她一眼,她回给荣顷一个笑容,荣顷又看了看梅颜,心想: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总算要开戏了吗?不过,三个女人里还有一个人在睡觉,那这戏应该就开不成了吧? 戏,在路上没开成,在神木寨嘛,自然是要补上这么一出的。 太阳挂在人们头顶,荣顷一行人下了马车缓步前行。 枯藤老树昏鸦,有老树,有乌鸦,还缺枯藤与黄昏,不过仅凭着漫山秃数倒也能营造起一种荒凉之感,好比人走到尽头,生命也要随之腐朽,感情气数尽了,无论你怎么挽留都挽留不住。 回到山上,先是神木寨众人轮流欢迎,流水宴,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真正吃饭的人并不多,但荣顷就是其中一个。 “饭菜好吃吗?” 荣顷还没想起来他是谁,要说的话就已经从口中冲出:“废话!哪有不好吃的菜能让我这么没形象的!” “……”几天不见,胆子见长啊? “……”荣顷看清跟自己搭话的男子长相后,就默默扭头继续吃饭。 “看到我来你有什么感觉?” “惊喜。”荣顷边吃饭边答道:“有惊无喜。” 安靖年也不介意,随手撩了撩头发,才慢悠悠道:“你说要是他们发现我在这里跟你说话,会是什么反应?” 荣顷脸色一下子白了。 安靖年微笑点头道:“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他们肯定不敢伤害你,反之,你就要伤痕累累得随我出去了。” “咳咳咳!”他还没说完,荣顷迫不及待咳了起来,整张脸都给呛红了,一双杏眼中蓄满了泪,咳嗽声平缓下来,她又继续吃东西。 安靖年往她身边凑了凑,暧昧道:“怎么样,愿意跟我走吗?” 荣顷道:“不愿意。” “你确定?”安靖年顿了顿道:“我安靖年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我得不到的,所以,你还是先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吧。” “不用考虑了,跟你回府,就得跟那一帮妃子斗来斗去的,我也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也就不觊觎那个位置了。”荣顷坐直,手中的筷子却没动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迫你了。” 安靖年话的尾音随着他的人消失在空气里,荣顷霎时绽放出迷人的光彩,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能在这个朝代看到人耍轻功,真是死而无憾了,因此她激动之余便没在大厅多留,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说来也怪,她家相公跟她说完情话还没两三天就没了踪影,不对,是还有踪影,就是不屑于跟她说话而已? 不屑于跟她说话? 荣顷很喜欢这种自虐性的说法,不屑,不屑……既然不屑,又何必浪费时间跟她扯淡呢?想来想去她还是不能理解古代人。 房间很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家具的轮廓。 荣顷掏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火疖子,正当她打算摸到床上睡觉时,屋内的灯亮了,暖色烛光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却并不突兀。 “娘子,这么多天没有陪你,你怨我么。”符亦禅走到她面前,温柔而宠溺。 “我不是宗朽。”也不想是宗朽。 “你是荣顷,也是我娘子,这我当然知道。”符亦禅继续看她。 “……” 荣顷觉得符亦禅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奇怪,要是只有一点点奇怪她也不是不能忍,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点点了,是很多点啊! 语言,动作,神态,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荣顷小心翼翼的问着:“这附近有什么大师吗?” 本来荣顷也不信有小鬼什么的,可到了这个世界后,所有事物的发展好像都在暗地里告诉她,这个世界里有哪种东西。 符亦禅轻声问:“你要找大师干什么?算姻缘还是算事业?” 荣顷与他一直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但还是有些害怕:“找个,找个除妖师或者捉鬼师啊。” 符亦禅疑惑的看向她,就见她迅速滚到床上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含糊不清道:“别过来啊,我身材不好,不能让你那啥啥,而且我也不是男人,你还是找男人去吧!” “娘子,过几天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了,好了别怕了。”符亦禅坐在床边,轻叹一口气,然后把荣顷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荣顷用力挣扎。 符亦禅抱得更紧。 荣顷终于挣开,迅速往床里拱了拱:“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符亦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刚才是谁给我装害怕的?还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啧啧,娘子啊,你怎么就笨的这么可爱呢?” “……”可爱你妹!荣顷还是很愤怒:“就算是我先装的,你也不能抱的那么紧啊,万一死了怎么办?” 符亦禅信心满满道:“放心,我自有把握!” 荣顷深吸一口气,等气息慢慢稳了下来才吼道:“你有把握,你有把握个屁!万一到时候出意外了也不是你命,你当然不心疼了!哼哼哼,饱汉不知饿汉饥!” 最后一句话纯属怒及凑字数,不过既然都说出来了…… ------------ 第八十九章 同床,独火。 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了。 符亦禅先是惊讶,嘴张了一会儿就突然笑了起来,荣顷被他的反常吓的毛骨悚然的,偷偷拽过被子就盖在自己身上。 “娘子,说起来咱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吧?”符亦禅左右瞄了两眼,见没有大红色蜡烛便放弃了:“过些天,我要回家一趟,到时候把咱们的事儿跟咱爸妈一说,咱们就能洞房花烛了。” 荣顷意料之中的瑟缩了一下。 符亦禅赶紧趁热打铁:“到时候要不要喝交杯酒?在重复一下成亲那天的步骤?我感觉吧,还是重复一下比较好,因为这样比较像洞房花烛。” 荣顷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搭理他。 “要不在请几个人来闹洞房吧?” 荣顷满脸无奈地供了出来,眼角下垂,无精打采:“要不干脆你点,你在重新娶我一次好了。” 符亦禅眼睛一亮道:“你愿意?” 愿意个屁! 成亲也没几人随礼了。 还要那么早起床,还吃不到饭,她图什么啊? 符亦禅试探着问:“要不这次换成八抬大轿?” 荣顷把头摇成拨浪鼓。 “连八抬大轿都不行,那你想要什么?” “你又没休我,干嘛要成两次亲?”成亲费事费力还费神,得不到便宜吃不到好吃的,既然有这么多坏处,那她干嘛还要成亲? 符亦禅突然犟了起来:“第一次成亲不算。” 荣顷吸着鼻涕把被子裹紧了些:“那要第几次才算?” 符亦禅伸手比了个二。 “……”好吧,也许在古代二是个很吉利的数字,只是发展到现代变样了而已。等等,变样?变样个毛线啊!她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了,还是误入平行时空了,所以,也就不存在变样这么一说了。 嗯嗯嗯,想的真靠谱,荣顷点头表示赞同。 “娘子,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荣顷迷茫地看着他。 符亦禅看起来很开心:“哈哈,既然你同意了,那咱们就将就着过吧。” 还好她没对这货存有期待之心,不然那颗纯净纯洁幼小的玻璃心不得碎成玻璃渣啊,荣顷看着符亦禅,愣了愣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符亦禅往后一躺,整个人呈大字状铺在床上:“这才刚回来,肯定不能回去睡啊,不然那群姑娘指不定要怎么说呢,因此为了你的荣誉,我只好牺牲自身清白了。” 荣顷白眼望床顶:“你还会在乎寨里的姑娘怎么说?” “要是有人上了我的床,你要怎么办?” “……”敲锣打鼓撒花花庆祝? 咳咳,这个还是要看性别,如果是个女人,她就站出来表示愤怒,要是对方是个男人?她就退避三尺在偷偷拿些自己房间的东西当做贺礼。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荣顷给他腾出来个空,自己躺到里面道:“赶紧睡,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呢。” 符亦禅躺好,往里挪了挪,把手伸到荣顷脖子下道:“咱们休息了三天,不晚起来点都对不起他们的期待啊。” “期待,他们期待什么?”荣顷乖乖枕着符亦禅的胳膊,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的笑容。 符亦禅大掌覆上她的脸,粗糙大掌在她脸上摸来摸去,边摸边啧啧称奇:“娘子,不容易啊,半年才胖了两圈,不容易啊。” 他连用两个不容易来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符亦禅!”深夜里骤然响起一名女子的咆哮,该声音直冲云霄,吓醒了几只鸟儿,过了一会儿,咆哮声散。 一切归于平静。 鸟儿们睁了睁眼又继续睡眠,把这咆哮当成它们鸟生的一场噩梦。 “咚!” “你们还要不要鸟睡啦!”一只母鸟正在用他们的语言抗议着,旁边的公鸟把它护在翅膀里安慰道:“媳妇儿,别搭理这一家神经病!” 月光抽空看了两只鸟儿一眼,便继续趴在窗户偷看房间内的两人。 咳咳,应该说是在地上。 “哎呦哎呦,快放开我,脖子疼啊!”荣顷趴在肉垫上,不安分地嘟囔着。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赶紧起啦赶紧起来,压死我了你!” “说来说去都怪你,要不是你拉着我我会掉下来?” “这都能怪我?你要是不踢我,我会拽着你?” “都怪你了,谁要你说我胖了!” “事实摆在眼前,你不让我说还会有别人说的。”符亦禅现在淡定了。 地寒,美人在怀,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比别的地方都要暖和,也是这么一点温暖,驱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寒流。 “我这叫可爱,懂不懂?”荣顷不愿认输,哪怕被他抱着脖子摔下来脖子疼的要死,也不愿喊一声疼。 喊疼就是认输,她才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 可是,真的好疼啊…… “可爱,娘子,你是在搞笑吗?”符亦禅悠悠然道。 “……”荣顷狠狠地往底下压了压,又压了压:哼哼,不压死你丫的也冻死你丫的!叫你说话这么直接,叫你说话这么不经大脑!我这是给你教训,哎,人生就是伴着教训长大的,要是你这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可不要忘了姐啊。 “娘子,别急,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教你。”符亦禅的呼吸蓦地变得有些沉重,声音也变得低沉,如果她在黑夜中能看到什么,就应该会发现他的眸子也沉了下去。 可惜,这不是白天,她什么都没看见。 咳咳,就算没看见,她也从符亦禅的这些变化里感受到了什么,因此她现在纠结的是——现在,是要火上浇油后在踹一脚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天雷勾地火呢? 两种方法貌似都挺不道德的。 荣顷轻轻捶了捶脖子,从符亦禅身上退下站了起来,符亦禅抓住她的手,荣顷一个用力,符亦禅也站了起来。 …… 荣顷托着脖子第二次睡到床上,符亦禅张了张嘴,口中的话化作叹息,身子一歪也躺到了床上。 这一夜,荣顷睡的很香很香,符亦禅嘛,就不得而知了。 ------------ 第九十章 下雪,大夫。 清晨,冷风从屋顶掠过。 院中,荣顷黑着一张脸看男子舞剑,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她忍不住了:“符亦禅,你赶紧给我滚过来解穴!” …… 符亦禅继续舞剑,佯装没听到荣顷在说什么。 天空中缓缓降落几朵白,仔细一看,竟是雪,雪花纷纷降落,贴在脸上是一片凉意,随后化成水。 “冻死了冻死了,赶紧给我解穴啊!”荣顷这次是真冷,瑟瑟冬风调皮地从衣服间的缝隙穿过,直接吹在了皮肤上,凉。如果不是被点穴了,她现在一定上去给符亦禅一脚,然后在滚到被窝里睡觉。 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下雪天还是比正常的天要冷。 荣顷很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她都尽量不出门,什么厚穿什么,什么保暖穿什么,可惜现在是在古代,她既不好意思要衣服,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被窝里。 她不好意思,有人好意思。 那时,天还没亮,她的枕边人就兴冲冲地把他拉了起来,拽到院中,点了她的穴后,就开始翩翩起武。 那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咳咳,是这个小院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人,他为她武她含情脉脉地看。 行云流水的招式,剑花伴雪花,墨发,黑眸,青袍,眼神之专注,就像他看中的那人就是他的敌人。 心跳,比以前快了些。 眸子水色,脸蛋是红色。 符亦禅上前解开她的穴道,本想听她咱们,怎料她却在第一瞬间就跑回了房间里,跳到床上,抱着被子发抖不止。 符亦禅把剑放回鞘里,大步走到床前,得瑟道:“娘子,为夫这一套剑法舞得怎样?”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假话。” “相公,你舞的太好太帅太犀利了,虽然我对剑法一窍不通,但看到你舞剑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你舞剑时的霸气所折服,那时我就想,若是相公想要武林盟主的位置,当今盟主大人不得双手奉上啊!” “那我要实话。” “我看不懂。”荣顷说看不懂已经是调整好心态了,要是没调整好心态,就不止是四个字这么简单了。 “娘子,你看我舞剑的时候脸红了,说实话,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符亦禅说这话时有些忐忑,也有些羞涩,他打心眼里觉得荣顷是喜欢他的。 “你确定要我说实话?”荣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确……” “寨主寨主不好啦,梅颜姑娘晕过去了,你赶紧去看看啊!”符亦禅的话被这女子打断,他正要跟荣顷告别却见荣顷正在看他,面露恳求之色。 “一起去看看吧。” 香炉里,缕缕青烟欲散未散。 红木床,床边雕刻着繁琐的花纹,精致美好,朵朵鲜花看不清形状叫不上名字,红色帷帐挡住半边床,床上躺着一名女子,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派人出去寻大夫了没?”符亦禅沉声问。 屋内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他叹了一口气道:“荣顷随我下山找大夫,你们就现在这里守着,先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余人都散了吧。” 屋外,雪仍在飘。 两人对视一眼,符亦禅微微一笑,拉住荣顷的手,荣顷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反握更紧。 两人缓缓从众人视线里走离,走时潇洒,下山并不潇洒。 雪下得很大,稍不留神就挡住了视线,连人都不好走的更不用提马了,两人走到马厩又乖乖的返回,顺着山路一步一步往下走。 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 一深一浅,一大一小。 “二禅,知道为什么会下雪吗?”荣顷缩了缩脖子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上午欺负我被老天看到了,它是在代替我惩罚你呢。”荣顷抬头笑了起来,大白牙才露出一小会儿,又连忙闭上了嘴。 天冷的让她都不想张嘴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约一个半时辰才找到一家医馆,医馆大门只露出一条缝,看来里面还是有人的。 符亦禅推开门,问道:“有大夫吗?” “有有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少年特有的活泼,他睁着一双大眼睛蹦到两人面前天真地问:“病的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吗?嗯……” “弈儿,别胡闹。” 男孩听了冲两人做了个鬼脸就欢快的跑回房间了,擦着男孩肩膀过来的是个中年男人,方子脸,浑身散发着严肃之气:“两位是要过来给谁看病的?” “哦,不是,大夫您误会了,这次受伤的人躺在家里不好出来,所以,我们就像请您过去看看。”符亦禅抱拳恭敬道。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出发吧。”大夫拿着药箱,喊上男孩儿,一行人又从医馆往神木寨进发。 同行的小孩儿很爱闹,就连大夫都镇不住他,荣顷本以为大夫会说他两句,结果大夫只是用着那种纵容的语气跟他们说:“孩子还小,当玩儿就玩儿吧,等长大了,要考虑的事多了,就难无忧无虑了。” “对了,这位姑娘,你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好。”郑大夫看着荣顷,解释道:“虽然现在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应该也受过伤吧?” 荣顷点头,吃惊道:“这您都能看出来啊?我前一段时间受过伤,不过那时候是在别地,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郑大夫沉默一会儿才问道:“那可否请姑娘告知姑娘是何时受的伤?” 荣顷掰了掰手指,来来回回掰了好几遍才眨巴着眼睛道:“十天?十五天,还是二十天?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就疼了那么一两次,其它的都没什么。” “哦。” 郑大夫答完就开始沉默。 “大夫想说些什么吗?”荣顷看着大夫,就觉得他是有话要说,而且还是跟她有关的……并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以后注意休息,这段时间尽量买些东西养着。” 荣顷听了,心里并没有安稳下来,反倒不安的更严重了,随即她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暗笑自己多心。 大夫都没说什么,就证明真的没什么吧? ------------ 第九十一章 少年,心事。 鹅毛大雪,纷纷不绝。 三人放慢脚速,顶着风前行,那小孩却毫无知觉地在大雪里蹦来蹦去,一副在大雪里也无压力的状态。 这风,无法阻止他的步伐。 这雪,不能让他停留半步。 “弈儿,停会儿罢,我跟不上你了。”郑大夫看着小孩大声喊道,大风不绝,郑大夫的声音也在风中变得很小很小,连跟在大夫身侧的荣顷听着都有些勉强,而那小孩却立马停了下来,看了后面一眼,就欢快地跑了过来。 “大夫,大夫,我跑得很快吧,快到你都追不上了是吧?嘿嘿,你不用担心,就算你老了,我也不会不要你的。”郑弈拽着郑大夫的袖子,老老实实地呆在郑大夫身边,在也没乱跑了,只是那双那眼睛却四处乱瞄着,不时还发出欢呼声:“大夫,你看那边的是什么?大夫大夫,你是不是累了啊,大夫,你别不搭理我啊。” 郑大夫刚开始还会跟他对话,说着说着郑大夫就沉默了,郑弈一个人说着也没劲,小声地囔囔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大夫,以后我能一直跟着你吗? 郑守知把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握在掌心里,没有答话,郑弈却因为这个动作笑得更欢了,本来要平静下来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大夫……” 一路上,郑弈也不管郑守知到底会不会回答就一直问着,问着问着到了梅颜房间里,郑弈后脚刚踏进房间里,就乖乖的闭上了嘴站在郑守知身后。 众人看到大夫,点头示意后,大夫就开始给梅颜把脉。 房间,静默。 郑守知面无表情地收手道:“这病我治不了。” 众人齐齐看向符亦禅,符亦禅示意其他人淡定,便开口问:“郑大夫为何这么说?” “脉象混乱,时而停时而弱,老夫实在没有这个把握。” “大夫不妨一试。” “活生生的生命岂能乱试?”郑守知语气骤然严肃,轻咳了两声后就习惯性地伸手捋胡子,伸手摸到下巴才猛然想起自己没胡子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就开始摸下巴:“其实,这事你们还是去求道士和尚们比较靠谱。” “郑大夫的意思是?”符亦禅故意留了一半。 “我言尽于此,这次没治好我也不收你们的诊金了,弈儿,咱们走。”郑守知说完掂着药箱往外走,郑弈亦步亦趋地跟上。 “大夫,慢着。”符亦禅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郑守知转身看他,符亦禅微微一笑:“雪还很大天色已经暗了,要是郑大夫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等明天天亮了在下山。” 郑守知踌躇了下。 “郑大夫放心,既然您都说自己没把握了,那我们也不好勉强,抛却这些问题,我觉得您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你看,天都黑了,万一路上出个什么意外,也没人照料啊不是?” “……” 郑守知望着郑弈满含期望的双眼,坚定的心也动摇起来,摇着摇着,他就放弃了:“今夜麻烦各位了。” 幽幽烛光,火阑珊。 郑守知拿着一本书坐在灯笼旁,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师傅师傅,我想出去玩儿。” 郑守知点头,表明自己已经知晓。 得到郑守知的同意,郑弈立马开门奔向门外,欢快的像只小鹿,小鹿左右看了两眼,才掂着脚尖走向他记忆中的那间房子。 “姐姐,我来看你了。” 荣顷开门把郑弈放进来,随后关上门,挡住了咆哮着要进门的寒风。 “你不冷吗?”荣顷吸着鼻涕问着面前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冷的小正太。 “以前没跟大夫在一块儿的时候习惯了,所以现在就算穿的少,也不觉得冷了,对了,姐姐,你要不要也冻冻试试?”郑弈很天真很天真地问。 荣顷摇头,直到快把头摇晕了才停下来,她缩了缩脖子道:“咳咳,等到没衣服的那天再说吧,现在有衣服不穿迟早会冻出病来的,对了,刚才你说什么?你是郑大夫捡的?” “对啊对啊,因为郑大夫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所以就在外出治病的时候顺便把我捡回来了。” “为什么?” 郑弈用手撑着头,开心笑道:“因为郑大夫喜欢男人啊?” ……荣顷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孩子了,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她就有点同情郑大夫了,在这个时代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伴儿,就证明郑大夫真的是个好人。可惜,这么一个好人居然要孤独终老。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哎,那你将来可要一直陪着他,就算他老了也不能娶了媳妇就对他不好。” “你觉得我还会找媳妇吗?” “你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大夫喜欢男人,就不会允许我喜欢女人了。”郑弈脸上爬起一丝愁容。 “要是他真会那样做,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就不会是你了,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人?”应该不会是郑大夫亲口告诉他的吧? “嗯,是上次大夫朋友过来时候说的,他还说,郑大夫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压根就离不开他!我呸,像他那种渣滓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就算有人喜欢,那人也不会是大夫!”郑弈提到这事时,语气就变得特别激动。 “喂喂喂,淡定淡定!”荣顷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椅子上:“既然都不是大夫跟你说的,那你还担心什么?说不定你家大夫只是想找个人陪着他,才找到你的?别多想,别多想……” “可是,可是。”郑弈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想把这些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是不熟,也许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可是,我倒宁愿跟我说那些话的人是他!” “什么意思?” “如果是他跟我说的,那我就有理由陪着他一辈子了。”郑弈抬头,眸子里满是认真。 “……”荣顷果断不敢正视少年纯真伟大的爱情了。 ------------ 第九十二章 谈话,被听。 郑弈看了荣顷一会儿,问道“你不会讨厌我吧?” “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喜欢大夫,想跟他在一块,这么说你还不讨厌我吗?”郑弈迫切的期待让人不忍心伤害,荣顷勾唇一笑道:“怎么会讨厌呢?我想知道的是,如果大夫将来老得走不动了,你是不是还愿意这么说。” 有多少爱情能敌得过时间,有多少同性恋人不嫌弃对方年老色衰? “当然愿意了。”郑弈正经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哦。”笑容慢慢从她脸上扩散开来,烛光在她眼中跳动,宁静而祥和。 郑弈心里轻松了些,便忍不住开始八卦:“那,跟你一块儿的公子喜欢你吗?” 荣顷闻言一愣,随即道:“这个问题嘛,等他跟我说得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惜,他到现在还没有跟我说。” “其实我觉得你不跟他在一块儿也好,他配不上你。” …… 小孩子居然也懂配不配?这也太扯了吧?荣顷不由开始正视面前的男孩,严肃问:“你怎么看出来的?不过,一般人都会说是我配不上他吧?你看,他长得有好,家世也不错。嗯,脾气也不错。反观我,家世没有,脾气不好,长得还不好,所以跟我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吃亏吧?” “不会啊,要是他们觉得你长得不好,就证明他们眼睛有问题,在我眼里,你可是个大美人儿呢~” 荣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倒是会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郑弈突然认真了起来。 荣顷无奈地揉他的头发道:“好,真的,真的,我也没说你说得不是真的啊,我只是开心有人这么夸我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配不上你么?”郑弈放弃了和她争论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事儿,专攻另外一个问题。 “不知道。” “你这么笨肯定不知道了,看我只过来一天,额,还不到一天就发现了,啧啧,你看我聪明吧,要是你夸我聪明,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说。” 荣顷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奇,但她还是想知道:“好吧,你好聪明,可以说了吧。” 郑弈摇头,不满道:“这么说太没诚意了,要有诚意点说!” 荣顷挠挠耳朵。 “挠耳朵不代表有诚意。” 荣顷又挠了挠耳朵问:“那什么代表有诚意啊?” 郑弈想了会儿,随后小手一挥道:“算了算了,不说那么多了,咳咳,现在开始进入正题,进入正题了啊,说真的,难道你没发现你家相公跟另外一个女人很亲热吗?” “另外一个女人,你指的是谁?”荣顷抹了把汗。 “就是旁边还有个看起来很没脑子的男人陪着的那个。” 没脑子的男人?荣顷再次抹了把汗。 “就是姓易的媳妇!”郑弈握拳,决定在她表示迷茫的那一刻给她一拳!哼哼,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在不知道绝对就是欠揍! 荣顷识趣地点点头。 郑弈松开手,长舒一口气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眼神往来不正常,咳咳,为了自己着想,以后你还是注意着点吧,别哪天自己男人被抢了都不知道。” 荣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郑弈自豪道:“打我跟大夫那天开始,大夫就教我察言观色,望闻问切,正是这样,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别人不正常的一面。” “咳咳,这就是说,大夫教你望闻问切,你却学会了看别人脸色,和眉目传情?”荣顷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哦不,应该说天才就是懂得举一反三啊! 在天才面前,她这等低智商生物就应该俯首称臣啊!可是为毛,她更想扑上去捏捏这小孩儿的脸蛋来着…… 郑弈看到她的表情,站起,后退两步,然后道:“我学会了望闻问切,当然也学会了在看人的时候就关注着他们,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房了!”他刚说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仓促间连门都忘了关。 荣顷扯紧身上的衣服,瑟缩着去关门,还没到门口,另外一个人就贴心的关上了门,青衣男子面对着她微笑着说:“听了刚才那番话,有什么感触吗?” “啊?你指的是哪些话?”荣顷故意装傻。 “你确定不要说吗?” “可以确定吗?”荣顷把手塞到袖筒里,睁大眼睛问。 “当然可以。” 符亦禅回答得很速度,很坚决,很毫不犹疑,但荣顷却退却了,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又后退两步。 然后又继续后退两步,讪笑道:“那我要是回答确定会出现什么后果?我死,我残,还是半死不活生不如死?” “你把我想得太仁慈了。” …… 荣顷想往前两步看清他脸上是何表情,但还没前进就停在了原地。 表情狰狞的少年啊,不是她要抛弃你,实在是你脸上的表情让人不敢靠近啊!如果你的表情能温和点,浑身散发的气场能弱一点,说不定她还会跑上前去看看的,但是,她心中的如果并不存在,所以她只好远远地瞻仰着你,在心里膜拜着你。 这么想着,她又大大方方地后退了两步。 由此看来,做什么事都要找到合适的借口。 “那不仁慈的结果是什么?”荣顷谄媚地问。 “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打你不骂你,光用感情折磨你,每天在你面前跟不同的女人缠绵,就是不给你暖床,不上你的床,不给你温暖,不给你好脸色。”符亦禅如数家珍般把想要说的话一吐而尽,说话时不知是不是故意加快了速度,总之最后说出来的时候的那个速度能和快板媲美了。 荣顷搓了搓手问:“能再说一遍吗?” 符亦禅这次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边。 荣顷看着他不说话。 符亦禅很得意。 “为什么我感觉这不是折磨,这是宠爱?”荣顷还是把心里的疑点问了出来。 “……” “而且我感觉你折磨的是那些跟你那啥的女人,毕竟每个女人都不想那啥的时候被人看见,当然特殊工作者除外。” ------------ 第九十三章 医走,道留。 符亦禅额头滑下几条黑线,怔忡了会儿才问:“你确定这样不算是折磨吗?” 荣顷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如果再加上不给你东西吃,不给你好衣服穿呢?” “衣服什么的,我不在乎。” 符亦禅挑眉道:“这么说来,你在乎的是吃的了,那我呢?” 荣顷不满地撇撇嘴道:“你都要虐待我了,我干嘛还要在乎你,哼哼,姐又不是大M,你也不是大S。”当然她说道后半句的时候估计放低了声音,以至于除了她之外都没人听到。 符亦禅继续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虐待你了?更何况你刚才都说那不算是折磨了,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你觉得那是享受。” 荣顷举手抗议:“不给饭吃会死人的!” “放心,吃的还是会给你的,只是不会给你好吃的罢了,嗯。”符亦禅沉思了下,眼珠子转了几转才道:“哈,我才发现,你的死穴是吃的东西啊?” 荣顷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这么说来,以后只要你做什么事我不满意了,那我就能用食物来威胁你了?啧啧,这个想法很不错。” “……” 荣顷直接滚到床上睡觉了。 翌日,雪停。 荣顷站在山下,风动,雪落,两人也越走越远,还不等她转身,郑弈就跑了回来:“大夫说,最近一个月,饿,反正就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你最好都不要受伤了。” “万一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尽量小心不要受伤呗,具体原因大夫也不愿意说。不过大夫都说了不要受伤了,那就有他的理由,嘿嘿,其实他说的是尽量不要流血了,大夫很神的,不按照他说的做……额,应该会后悔的。” 郑弈自言自语似的说完,就又飞奔着找他家大夫去了,荣顷看着他消失,内心却像空了一块一样。 为什么说不要受伤,不要流血呢?难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让她自己抉择的事?还有如果她真流血了会发生什么? “在想什么呢?” “啊?”荣顷反应过来后,笑道:“想梅颜什么时候能醒来,想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想我家变样了没有,想……” “想我了没?” “噗,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想什么啊?我想的都是不再身边的,或者是,哎。”荣顷跟他并肩而行,语气也愈来愈惆怅。 好不容易才认识了这么一个自己喜欢还对自己不错的妹子,现在居然就这么病了……到现在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莫非,她天生克对自己好得人? 这个解释好缺德! “别担心了,我已经差人下去找别的大夫了,相信我,她一定会好的。”符亦禅脸上满是认真,荣顷看着心里就莫名地安定了。 烦躁不安,全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消失,相信他吗?应该是信了吧,不然心里为什么会这么安定呢? “嗯,我信你。” 信符亦禅,信大夫,可还是没有一个一声能治好梅颜的病,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说梅颜本就没有病,这话要是搁在平常,他们肯定会开心,只是这次情况不一样,被他们说没病的人现在正躺在床上,闭眸不醒。 每个大夫说辞都不同,结果却异常的统一。 梅颜没病,没病也不醒。 荣顷的精神也跟着一天一天弱了下去,直到某天,神木寨门口来了个道士,那道士看起来很邋遢,破旧的道袍没有合拢,露出里面已经发黑了的里衣,他手中还握着一根拂尘,那拂尘却干净得像是在反衬。 道士到了神木寨后先是绕着外围转了一圈,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话时,他才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语重心长道:“风水不错,要是我能住在这里,这辈子也算值了。” “……” 人群里已经有一大部分人觉得这个货是个打算蹭吃蹭喝的普通道士了。 “只可惜,这房子并不属于我,要不……我帮你们找到屋内那人的病症所在,你们……”道士摇头晃脑地加长了最后一个字的音。 院内,道士破旧而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寒冷和不对劲。 “要我们怎样,大师尽管提。”符亦禅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礼貌道。 道士看了他一眼,扣了扣鼻孔道:“你们,就准备一桌好吃好喝的来款待我,如何?” “这……”符亦禅以为他说要神木寨,就打算和他说说,让他换个别的要求,所以,道士的话刚说出来,他就下意识的想拒绝,岂料,道士提得要求却如此简单。 简单到令人发指啊! “怎么样?不愿意?哎,瞧你们也是大户人家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小气。”道士说着就要进梅颜在的那个屋里,显然并没有特别在乎他们的拒绝。 几人跟在他身后进去。 荣顷站在院里,偷偷问符亦禅:“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性格特别怪异的半仙儿啊,或者是神医啊?” 小说里败絮其外金絮其中的人,听说也不少。 “性格怪异,半仙儿?” “是啊是啊!” 符亦禅脸色突然一变:“走,进去看看!” 房间内,道士站在梅颜床边并不说话,众人面上或多或少都带上了鄙夷之色,唯有荣顷跟符亦禅两人面色凝重。 “罢了罢了,本来不想蹭你们饭吃的,可这回可能真算泄露天机了,不吃你们点儿,实在是对不住自己。”道士把拂尘挂在肩膀上,疯疯癫癫地往外走,边走边道:“饭厅,饭厅在哪儿,不请吃饭不说症状啊!” “敢问大师贵姓。”符亦禅大步跟上,荣顷小跑着走在两人身后。 “无酒无名自逍遥,要哪个姓氏作甚?白白束缚自己罢了。”疯癫道士走着走着,速度便放慢了,符亦禅微微一愣道:“大师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 “我不知道你们这儿的客厅在哪儿。”疯癫道士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道。 符亦禅:“……” 荣顷眸光一闪道:“你不知道啊,我知道!嘿嘿。” ------------ 第九十四章 道士,自恋。 疯癫道士欣喜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块去呗!” 荣顷装模作样的推辞了一下:“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疯癫道士想了想道:“姑娘都觉得不合适了,那贫道也不好意思强迫了。” …… 你都不会意思意思一下,说要请我吃点东西吗?荣顷身上散发着严重的怨念跟在邋遢道士身后,况且,就算她卯足了劲吃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吧? 道士的速度越来越快,荣顷也越跑越快。 后来,荣顷终于忍不住了:“喂!你给我站住!” 道士放慢了速度悠悠然道:“这么跟人说话是不礼貌的。” 荣顷喘着粗气,面红耳赤道:“不就想让你分点饭给我吃吗?有这么难么,有这么难么!为了躲着,还故意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哦,原来你是想让我分点饭给你吃啊。” 荣顷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为了让道士理会到自己的想法,她便使劲地点了点头。 道士了然的笑了笑:“看你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荣顷望着他那张已经看不进本来面貌的脸,迷茫地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种自信?” 道士甩了甩拂尘,飘逸而去,只留给荣顷一个很潇洒很潇洒的背影。 荣顷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又看了看身后,思考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这个道士为毛这么自恋。 自恋的人一般都有三种:一种是有足够的资本,另一种是被家人宠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后天发育脑子不知怎的就峰回路转了。 看这道士,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是第二种,那么他究竟会是第一种,还是第三种呢? 假如是天生外部条件优越,那后天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么一副疯疯癫癫邋邋遢遢的样子,是厌倦了洗脸还是厌倦了别人看到他长相时流露出来的惊艳? 假如是第三种的话…… 荣顷转身往回走,即便这个想法还没想完,她就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想法是比较可靠的了!不过,疯疯癫癫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在乎自己长相啊?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奇葩? “姑娘姑娘,等等贫道啊!” 荣顷觉得这货就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奇葩。 “姑娘姑娘,刚才的提议还算数吗?”道士诞着一张脸,站在荣顷身侧笑问道,荣顷也回了他一个笑容问:“你说刚才的那个提议啊?” 道士激动地点头:“是啊是啊,刚才我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这个提议简直就是为了大同社会打造出来的啊,而且,就在刚才我还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不对,这不,我现在不就跑回来了。” “我也觉得那个想法挺不错的~” “是吧是吧!” “可是我忘了刚才那个提议是什么了啊!”荣顷故作后悔的叹了口气道:“哎,要是你早些同意,这些事不就免了,现在还要浪费时间想那个东西,简直太不值了!” 道士眯着眼睛,满脸的嫌弃:“要是这次你还不同意,那我就真不带你去了!” “你知道客厅在哪儿吗?” 道士蔫了。 “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嘿嘿,你说我不同意就不带我去了是吧?” “娘子,在跟大师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荣顷极其狗腿的笑道:“我同意我同意,我绝对同意!” 可是我突然不相同意了! 道士狠狠地揪着拂尘,暗暗把那一口气吞到了肚子里。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小道士在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一种悲哀,那悲哀是从骨子里慢慢渗透到皮肤表面的,等发觉之时却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悲哀的。 道士自嘲的笑了两声,身上疯疯癫癫也在这两声笑中散尽,只留下满身的悲哀与凄凉,那眉……看不太清楚,那眸晶亮逼人,那鼻又高又挺,那唇薄厚适中。 荣顷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但此时的感受她又说不清楚,就好像有人拿着鞭子抽她的心肝一样,一鞭一道淋淋的伤口,随后,滚烫的血液就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 荣顷头一偏,沉痛道“好了,我不跟你抢了!你赶紧去吃吧!记得千万不能让我看到!” 看到之后能不能忍住就另说了。 最后,荣顷也没忍,道士也吃得饱饱的,他吃饱喝足后就将一只腿翘在板凳上,怡然自得的享受着酒足饭饱后的自得。 “啊,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饱了~” 荣顷闻言扭头,就见那道士半眯着眼,悠闲地拍着肚子,瘦瘦的小腿不停地晃荡着,像是少年时年少无知的孩子。 “好久没有吃过了?家人不给你饭吃,所以你才跑出来的吗?”荣顷很不理解。 道士听罢轻轻笑了两声道:“你当疯道这个名字是白来的啊,本大爷可是十二岁那年就出来混了,虽说混的不好吧,可还是勉强混到现在了,刚开始有人嫌我年轻不信我,而现在呢,是他们求着我,我却不屑于帮他们。” 年少的岁月一如流水,轻轻流过便再无痕迹。 当年母亲的泪眼,父亲的咆哮,都在脑海里渐渐远去,他们说的念的害怕的,他都经历过,因此到了现在在回想起那段时间,都会有些感慨。 发自内心的感慨。 他唯一遗憾的是现在回去,母亲再也不会摸着他的脸蛋儿说:孩子,你又瘦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是在离家出走第几次回家后,母亲不在对他温柔的。 不在温柔,不代表不关心,只是每次,每次都是拿背对着他轻轻地啜泣。 那时,他才真真体会到没人关怀的痛苦。 母亲避而不见,父亲爱理不理,时间久了就造就了他现在的云淡风轻。 “哦,十二岁就被父母赶出来了啊?”荣顷恶劣的笑了笑:“犯了什么错事儿啊?是偷看邻家小萝莉洗澡,还是重口味一点,看大婶的?” “切。”疯道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道:“从小我就知道我不是个普通人,所以,十二岁那年我就跟爹娘说了,我要出来闯闯,那次爹娘都很生气,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念着念着我就烦了跑出来了。” 荣顷看着他,真诚道:“你爹娘也真可怜,居然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 第九十五章 疯道,曾经。 疯道眼蓦地瞪的老大,一脸不敢相信得样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刚才说你爹娘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还真不幸!”荣顷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腿,旋即学着疯道似的躺在凳子上,做完这么一系列动作后,还挑衅地看了疯道一眼,嘴唇微微勾起,说不清的感觉。 那说不清的感觉,疯道却知道,那是鄙夷。 “怎么,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连家都不敢回了吗?” 疯道沉思了一会儿,徐徐道:“等我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荣顷躺在凳子上摇摇欲睡,眼皮不安分地合上又睁开,意识也渐渐剥离,头一点一点的像是下一刻就会找周公下棋一样。 “喂喂喂,等下跟我回去吧!”欢呼雀跃声从门外传来,荣顷缓缓睁开眼,正好瞧见一名眉眼精致的少年。 荣顷吞了吞口水,把那个跟自己只有几毫米距离的少年推开,然后缓缓坐起来,迷糊道:“你是谁啊,这么晚了还到别人房间来时不对的,咳咳,夜晚闯进人的房间本来就不对,就更不用提你闯的房间是个女人的房间了。” 她说完还打了个哈欠,泪眼满眶的双眼带着可怜的味道,只是那眼泪却又在下一刻回到了她眼中,她左右看了看。 …… 这不是她房间。 那是哪儿? “这是客厅,我刚才让你在这等我的!”疯道一句话说完,荣顷就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晃了晃脑袋,又看了看面前俊雅不凡的男子,愣了半晌才出声,“你是刚才那个道士?看起来不像啊,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就变这么好看了?” “告诉你,爷就是这么有魅力,以前会把自己弄得那么脏,就是怕有人觊觎爷的美貌,哎,你长的不好,所以你不懂那种长得优秀到任何一个人看起来都惊为天人的人的感受。”疯道捂着心口,忧郁万分道。 “……” 荣顷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他撩了把头发又继续道:“你听过红颜祸水这个词吧?当我发现自己美貌的那一天我就知道红颜祸水这个词是为我量身定造的了。” 荣顷嘴角抽了抽。 “第一次去上街,就有好多摊主光顾着看我而忘记了找钱。” 荣顷眼角抽了抽。 “第一次逛青楼,就有好多女人主动贴上来说不要钱,要跟我春风一度。” “青楼的老鸨愿意吗?”青楼里的女人有没有见识过大世面她不太确定,但她能确定的是老鸨绝对是见多识广的,美男金山王公权贵,只要这世上有的,他们几乎都见过。 所以,疯道这点姿色能迷倒一两个青楼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信,要是说能把青楼那些老鸨龟公都迷倒,那她可是万万不信的。 “你是说老鸨啊?” “嗯。” “就是老鸨带头扑过来的。” “那龟公呢?” “龟公跟在老鸨身后。” 荣顷听完便捋着额头上的黑线不再言语。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疯道的自恋了。 难道要扑上去啃两口,顺便说一句,疯道啊疯道,我一见你就被你如玉面冠吸引的无法自拔,从此便陷入爱河中,久久不愿醒来? 这话谁信? 连她自己都不信! “咳咳,看在我这么好看,这么犀利,这么霸道的份上,你就跟我一起回家见爹娘……吧?”疯道干净的眸子里覆上一层雾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荣顷没搭理他。 “要是没人跟我一块回去,我一定不敢回去的,你不懂,独自一人回去,他们一定会冷嘲热讽,说我这么多年没娶到媳妇,只会在外面乱混。”疯道对着手指。 荣顷依旧不搭理他。 “爹娘年纪都不小了,很多像他们这么大的人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我,连个儿媳妇都没给他们带回去,我太不孝顺了!我愧对父母啊……” “带我回去,你爹娘会更伤心的。” 疯道里面来精神了:“为什么,只要我带着个人回去给他们看看就好了,看了之后咱们再回来,到时候我在顺便去游荡一段时间,在然后就能找到个媳妇儿回去见父母了。” 荣顷听他这么说,不由笑出声来:“你想的倒简单,万一到时候你爹娘问你第一个媳妇儿哪去了,你怎么说?” 疯道郑重道:“我就跟他们说,他们的第一个儿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她嫌弃我不赚钱,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荣顷鄙视的看着他,眼中的拒绝分外的明显。 疯道搓了搓手,眼睛不停地转着:“要不,我跟爹娘说其实你因病去世了?” 荣顷扭头不看他。 “额,要不就说你被爹娘强迫嫁给了一个山贼?”疯道越想越觉得这个借口合适:“你看啊,正好你现在也是寨主夫人,我这么说一没歪曲事实,二没损坏你们的名声,多划算啊。” 荣顷脸一下子黑到下巴:“咳咳,我想说我是自愿的。” “难道不是你强迫的寨主?”疯道露出诧异的表情。 荣顷握紧拳头,悲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是我强迫他的?” “不管从那个方向来说……”疯道瑟缩了一下:“看起来都像是强迫的人家,你看你这强装的体魄,健康的人格和不时流泻出来的霸气,都这么告诉我。” 荣顷一锤手,激动道:“他这么好强迫,要不你也去强迫他?” “我要是带个男人回去,他们说不定会被气晕过去的!为了他们的身体健康,你就陪我回去一趟吧……”疯道越说声音越小,幽幽的声音像是在叹息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回去跟爹娘团聚的,可是。” 他没说话,可比说话了效果还好。 荣顷听了这话便开始自责,可,她是绝不会因为自责就答应跟疯道回去见父母的,万一跟疯道回去后,疯道的父母记住她,那她要怎么办? 记不记住都还是小事,关键是事情曝光后,他们要怎么跟疯道的爹娘解释? …… 不管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疯道爹娘伤心的事实。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一开始都不要帮他。 ------------ 第九十六章 疯道,父母。 “你真的不帮我吗?”疯道咬唇,他没有什么肉的手颤抖着覆上自己的眼睛,隐约间有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湿了干枯的皮肤。 荣顷的注意力集中在疯道的眼泪上,泪水慢慢晕开到手指根处,她这才注意到其实疯道指型很好看,只是皮肤看起来有点干,这才让那只手看起来有点病态。其实若不是疯道洗干净了,她怕是现在还把他当成大叔级的人物看…… “真的不帮吗?”疯道声音里带着后悔害怕甚至还混合着隐隐的期待。 “我是怕你爹娘知道你骗他们。”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疯道挑眉狡黠一笑,俊朗的笑容因这笑容更显得美貌非凡,“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一早是多早?”要是耽搁了睡懒觉,那她就不去了。 疯道嘿嘿一笑,“到时候我通知你。” “要顺便通知我吗?”符亦禅微微一笑欠身而入,淡然自若地走到荣顷身边坐下,接着单手揽住荣顷的肩膀,笑看疯道。 疯道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饿,这个嘛,怎么说呢?就是到时候我要带着你娘子一块下山一趟,要去办些事,这样回来我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能救那人。” 符亦禅表现出了好奇,“哦,这么说来,我娘子跟梅颜还有一定的联系?” 疯道摸着鼻子,语气有些尴尬:“倘若他们前世有联系,应该就能做到,如果他们前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只能寻别人了。” 符亦禅望着屋顶,沉默。 荣顷瞪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奈地叹气叹气在叹气。 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叹气声。 “娘子,你怎么了?”符亦禅听到叹气声后就立马关切地问。 荣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同时冲符亦禅做了个痒的口型,符亦禅悻悻地收回手,满脸委屈。 疯道干咳两声道,“符公子,这次确实是因为有事,还望符公子通融。” 符亦禅干咳着两声当做回应,顺口接道,“不知道长愿不愿意让在下跟着?虽然在下功夫并不算顶尖的,可保护你们两人还不再话下。” 疯道卷起裤腿,坐在板凳上扣脚趾甲:“这个地方吧,不允许别人进入,嗯,是本门禁地,若是跟本门无关的人知道了,那我拿什么混饭吃啊?” “……”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封住了符亦禅想要讨价还价的念头,但他并不死心,脑子一转便道:“那就让我护送你们过去吧。” 疯道难得严肃起来:“你护送不也得知道地方啊?为了本门能够发扬光大,我是不会允许任何有可能害本门潦倒的事出现,所以你还是免了。” “我不送到地。” “本来就不远!” “那好吧。” “疯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不远吗?”荣顷趴在疯道家的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疯道轻轻一笑,松了口气般坐在旁边缺了一条腿的板凳上,“我爹娘这种世外高人怎么可能离他们住的那鸟窝近?” 荣顷腾出空扫视了一圈。 “怎么样,比那鸟窝好吧?哎,都不是吹的,我爹娘这俩贪图享乐的人,住一定要住最舒适的,穿一定要穿最好的,吃都要吃常人不喜欢吃的。” “……”能做到这些的都是怪物吧?而且住的地方这么邋遢,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哪点能够跟舒适这个词沾边的。 “你是不是也很期待我父母的英姿了?嘿嘿,在等会儿,等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荣顷满不在乎地应了声,就开始趴在床上睡觉。 朦朦胧胧间,就听到有人在争论什么,不行,太缺德之类,还有什么词她没听清,等她挣扎着睁开眼时,那些人已经停止了争吵。 两男一女,齐齐看她,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愣,像是动画片里被定格了的那种效果一样。 荣顷狐疑得看了看自己,见没什么意外的地方,才问:“你们怎么了?被人点穴了,还是闪着腰了?” “……”三人眼珠子先动,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全身都动,那女人面露白牙冲她笑,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朝她奔来,“哎呀,这姑娘怎么这么对我眼缘呢?儿子!一定要努力把这姑娘娶回家啊,不然你就不是我儿子!” 荣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对,是她想说什么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疯道母亲正用尽权利在蹂躏着她的脸,她努力的说话却只能发出依依呀呀的小孩学语般的声音。 欲哭无泪的同时,她似乎也明白了疯道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出去了。 试问,连她都受不了的蹂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娘,当年你要是对我也这么亲热,我就不会离家了。”疯道跟他父亲并排,眼带羡慕。 “!”这种待遇有什么好羡慕的!要是你喜欢就把我扯出去你自己来啊!荣顷在心里咆哮,但嘴上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因为疯道娘现在已经开始不算用力地扯她的脸了。 “娘!” “干啥?” “你在这样我下次就不带她回来了!”疯道咆哮道,但他心里清楚,这次不管娘的表现有多好,她下次都不会过来了。 不过来也好,至少没人给对比他的童年是有多么阴暗了。 “啊?哎!”疯道娘恋恋不舍地放开荣顷的脸,离开之前还小心地揉了揉,“儿子长大啦,知道疼人了。不过老头子,你说他现在就这样,那将来呢?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应该不会,我了解咱儿子。” 疯道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依然毫无自觉,“你看咱儿子被咱们教的这么好,将来……” “教的好个屁啊!你们除了会把年少的我扔在家里就是仍在家里!你们知道这对年少的我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吗?”疯道怒吼道。 疯道娘一掌排在疯道背上,只把疯道震得咳嗽了两声:“哎,儿子啊,不是我们不疼你,实在是!” 疯道爹顺声接道“男子汉大丈夫需要独立。” ------------ 第九十七章 隐情。 疯道:“……” 当年父母就是用这一招把他丢到姥姥家,然后浪迹天涯了。 在父母还没回来时,他一直以为父母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了,所以每次看着隔壁邻居时,总会有一种自己比他们高尚的自豪感。 哼哼,俺爹娘虽然不在俺身边,可他们却用生命换来了整个国家的安宁。 这种自豪感一点一点渗透到脑海里,可这一切都在他八岁那年变了样。 那年春天的某个上午,疯道下河抓泥鳅刚回来就看到有一对陌生男女鬼鬼祟祟地站在他家破草屋前,见此情形疯道为了保护姥姥不受伤害,便不动声色地退到某间墙角处偷偷盯着这两个人。 那天,那俩人一直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 最后得知,那俩人居然是在他想象里已经壮烈牺牲的父母,知道真相那一刻,他很震惊,他用力掐了自己几把来证明这不是做梦。 梦醒了,他的英雄梦也破灭了,一直以为的在战场上英勇就义的父母居然是因为贪玩才出去晃荡的念头浮蛰在脑海里,给他以不小的打击,最终引发了一场病。 病醒了,疯道疯了,等到十二岁那年,他才真正下定决心出去。 他还记得那天,母亲哭的像个泪人儿。 但也只是记得而已! “儿子啊,你不是又想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吧?我就拿了门儿了,不就是小时候把你留在家里没带你一块儿出去吗?至于记这么长时间吗?”疯道娘躲在荣顷身后不满地指责道。 疯道鼻子都气歪了,“单单是这么!你居然好意思说是这!你说你纳闷儿,切!我还纳闷儿呢!我十二岁那年出去的,结果每年回来你都是怎么对我的?不是给个背影,就是哭哭啼啼的!你以为我好受啊!” 荣顷趁着众人不注意就溜到了门外,悠闲地绕着这个看起来很美的地方闲逛。 疯道娘端着茶杯心不在焉地说,“她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疯道揉了揉鼻子道:“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救那个人。” “那个人?你小子也有心上人了?”疯道爹一听到八卦就激动起来。 疯道抚额,“我不知道她名字,所以才说的那个人,你们不要误会好不好!” “好好好,那你说要怎么办呢?”疯道娘伸直双臂,掌心对着疯道,示意他冷静。 疯道就这么冷静了,他慢慢抬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像是陷在记忆中的语气听不清是喜是悲,“这种方案可行的话,我就能救他了,也许你们不知道吧,就是你们不在的这几年一直都是他陪着我,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不仅如此,他还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跑过来傻乎乎地惹我,让我打。” “……” 儿子,你已经用这种方法博取过多少回同情了! 诡异的是,居然每次都有用! 疯道娘暗叹自己不争气,“这样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先不提咱家那位到底愿不愿意醒,看看那个女孩,你忍心吗?” “她身体看起来并不好。” “爹娘,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当他为了我晕倒在地的那会儿,你们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就怕啊,怕他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理我了。”疯道笑着,语气渐渐哽咽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嫌弃我,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后,饿了,他给我吃,冷了,他给我穿。” “……” 疯道爹娘对视一眼,疯道爹点点头就搬了个板凳回来放到疯道娘屁股后头,疯道娘坐在凳子上,疯道爹开始给疯道娘按摩。 疯道继续他的悲情史,“我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也知道他爱我,说实话,刚开始我还挺恶心的,直到看他躺在地上听他挣扎着跟我说,‘嘿,疯道,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烦了’我才明白,原来我也是爱他的。” 爱了,连自己都不知晓。 伤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那个时候,已经晚了。”疯道收回目光,手缩回袖中淡笑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跟我们情况这么相似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她们成功了,我就有办法救他了,她们失败了,我就接着想办法救他,不死不休。” “只要我活着,他就一定在我身边。” “我死了下地狱了,他也要陪我共赴奈何桥。” “然后,来生,”疯道忽而展颜一笑,“他也是我的。” 这一笑,融化了疯道父母的心肝,疯道娘抱着疯道爹道:“孩儿他爹啊,你说咱孩儿怎么就这么像我呢,这一片痴心,跟我当年真是太像了!” 疯道爹一语揭开真相:“你比较像为了咱孩儿那啥的那个。” “你们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我说的是我没嫁进来的那个家!” 疯道爹笑嘻嘻地给疯道娘顺毛,疯道娘靠着板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爹,娘……”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疯道爹扶着疯道娘走到门外,腾出手关门时笑看着他道。 空荡的房子里终于只剩下疯道一人,他双手插到头发里,做少女状跪倒在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荣顷一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落魄的道士,穿着单薄,面带万年不化的忧郁,那神情像是一个刚变成太监的男人,落魄而又惆怅。 最销魂的是那两腿的姿势。 荣顷揉了揉太阳穴,只想咆哮一句—— 汉子不可以用跪的这么销魂啊亲! 但良好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把她的理智从灭亡的边缘拽了回来,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疯道,你没重生吧?” 疯道面部表情地站起来,悠然道,“每一刻对于我来说都是重生。” 荣顷这次是真笑:“那就是说,不管你晚上睡哪儿都没问题喽?” “我没这么说。” “睡在地上才方便吸收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 “我不想成仙。” “这不合理。” 疯道摸出一根牙签剔着指甲里的灰道:“你可别忘了,我是疯道啊。” ------------ 第九十八章 隔阂。 “那你为什么要修道?” 疯道把牙签扔到一边,吹着指甲里的灰,漫不经心道:“秘密。” 荣顷抬头眯着眼睛看他,握成拳的手只露出中指。 一柱擎天。 “对了,你已经通过考验了,所以咱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时间长了,我怕那个人身体承受不了。”疯道颇为紧张地看着她,提醒道:“这次对身体可能会造成比较大的损伤,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损伤会比较大,是什么意思?” “就是调理不好的话,可能会死。” 调理不好就会死人,古代的医疗水平还真是低啊,荣顷腹诽道,不过她既然有资本救梅颜,那她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咳咳,尽管这个全力以赴有“可能”会害她丧命。 …… 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吧? 荣顷抖抖身子,本来已经发冷的身体这便恢复了些许热意,吸溜吸溜鼻涕,她这次是真赶人了:“疯道,这长床今天晚上就要被我征用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那被子给我就好了。” 荣顷把手捏得咔嚓咔嚓的响,脸上带着狞笑,“别逼动手!” 于是,这天夜里就过的不是那么太平,然后第二天,他们就回到了神木寨。 两人一同走进寨里,原先热情的众人如今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已发生了变化,有惊讶,有失望,也有幸灾乐祸的。 荣顷不明所以地走到自己房间,疯道坦然地跟在她身后。 房间里,难得的快站满了人,只是一眼,荣顷就看见了坐在桌子旁的人里有符亦禅,她笑嘻嘻地打算跑到他身边,却在差几步的时候被人绊倒在地。 “呦,刚回来就行这么大的礼啊?”宗朽捏着茶杯,白净的手指不停划着杯沿,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堪称巧笑倩兮。她刚说完,易栈就默契的接道,“不过,二禅又不是她的高堂,就算拜高堂也没必要这么拜啊!” 荣顷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随后就抬头看符亦禅,“不过就出去了一天而已,这里发生什么了?” 符亦禅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指关节极缓地敲了桌面几下后才道,“大家都散了吧,我有些事要单独跟她说。” 众人散去,疯道担忧地看了荣顷一眼,便也跟着人流走出这间房。 “知道大家看你们的眼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符亦禅眼带笑意,却没有丝毫暖意,凉凉的,似冬日薄冰,忽然,笑意加深冰块变厚:“因为跟踪你们的人,发现你们夜里睡在一间房子里。” “你确定他看清了吗?” 那天夜里,刚开始的时候疯道确实在她房间里,只是他后来却抵挡不住冬日的寒冷,就钻窗户跳了出去。 “你觉得我会冤枉你吗,你觉得这些事不是可靠的人说出来我就会信吗?只是,我没想到,”符亦禅脸上的寒冰终于融化了些,“只是我没想到,才出去一趟,你就忍不住了。” “我说了没有,你爱信不信!”节操在现代可以掉一地,但在古代真心一点都不能掉啊! “那,你敢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吗?” “……我娘没给我点。” “算了,我居然忘了,从一开始咱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咱们刚开始的约定里,不就有这么一条吗?。” “我忘了。” “你忘了?”符亦禅蓦地笑出声来:“你说你忘了,却用自己的举动让我记的那么深刻。” 房间,静默。 直至最后符亦禅起身离开,走之前他说:“我答应你,到时候只要救出梅颜,我便把你想要的休书给你。” 她想要的休书?她什么时候想要休书了?怎么古代人的思维都这么难以理解啊?荣顷气得垂首顿足,要是桌子轻一点,估计她都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咱们现在可以商量商量到时候治梅颜的事了。”疯道踱步到她旁边,见她状态不佳正打算走,就听荣顷疲惫道,“说吧,要怎么做。” “首先,咱们需要找到梅颜的本体。” “本体?” “是的,严格来说,梅颜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妖,尽管现在我看不出来她的本体是什么,但凭借着我惊人的直觉,也能大概猜出来一点。”疯道提到自己直觉时,眼中带着闪烁的骄傲。 荣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的法术用尽后,并没有恢复原型,就证明她不是动物幻化而成的妖,除了动物,三界之中剩下的似乎只有植物了,可植物修炼成仙的并不多见,而且植物修炼成仙的有一点好处,但这同时也是他们最大的弊端。”疯道说到这里便停下。 荣顷突然对他的分析感兴趣了,听他不说了,便出口问,“植物的弊端,那是什么?” “植物幻化成人后,能够将自己从本体,也就是植物里分离出来,将本体留在另一个位置,以便东山再起。”疯道看了看横梁,接着道,“但,这也是他们最最最不爽的一个地方——本体一旦受到伤害,他们幻化而成的身体也会受到一定的伤害,同样本体若是安然无恙,那么不管他们的身体受了多重的伤都会慢慢恢复。” “那梅颜的身体能恢复吗?” 疯道感叹道,“若是能恢复,那你的牺牲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你应该记得我刚才话中的关键词了吧?我说的是身体受伤,梅颜这种情况明显不是身体受伤,而是法术用尽。” “法术用尽?” “是的,当一个半神法术用尽,那她就不能通过本体来恢复了,换而言之,本体能保护的只有她的身体,别的什么都护不了。” “那,为什么会选择我?” “直觉,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跟她之间绝对存在着什么联系,然则,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联系。” 荣顷抓了抓头发,狐疑道,“你懂这么多,那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从这两天的相处中不难发现,疯道虽然疯癫,大小事却分得很清,而且还不喜欢惹麻烦,什么事都是能躲着就躲着,所以这次他积极的……有些诡异。 ------------ 第九十九章 经历过才懂 “因为我遇到一个人跟你们的状况一样,而我又舍不得他冒险。”疯道摸着下巴,忧郁道:“你们没成功,我还能继续找别人试。” “要是用他试的话,万一失败了,你承受不了是吧?”荣顷笑道,还真看不出来,疯道居然是个痴情种子。 疯道眺望着远方,感慨道,“若不是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摇身一变,成了苦逼的单相思,荣顷长舒口气问,“你这么努力的帮他,就只是为了报恩?” “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报恩?如果只是为了报恩的话,那我肯定会找几个道士给他超度,让他来生找个好人家的。” 由此看来,疯道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多珍贵,开始的我拘泥性别,害怕不能享受,所以就一直缩在龟壳里,边占用着他的温柔边把他推得远远的。”疯道面带苦涩,眸光闪了几闪后趋于平静。 “直到他受伤,昏迷不醒,我才明白我有多在乎他。” 荣顷听了很是感动,可还是忍不住骂道:“渣!真渣,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你更渣的了!哎,我只希望,那孩子醒了之后都不要搭理你!” “咱们拭目以待吧,对了,提醒你一下,在这个月,最迟不拖到下个月,你有可能会遇到渣的程度几乎能跟我相媲美的人哦,而且还是亲身经历的。”疯道说完,就扬长而去。 窗外,飘雪,片片雪花在风中舞动。 临窗站着个人,是符亦禅,荣顷走到窗户前问道:“你不进来吗?下雪了,很冷的。” 符亦禅扭头看了她一眼,就立马甩袖离开,荣顷撇撇嘴,关上窗户后,又关了门窗。 次日一早,疯道就找到了梅颜的本体,据说她的本体是放在梅颜的床边的,只不过用了障眼法别人都看不出来。 曼珠沙华。 荣顷一眼就认出了梅颜的本体,朱红色的曼珠沙华,只是如今却已经快枯萎了。 疯道将花递给荣顷,道:“用你的血灌溉这朵花,若是它喝了你的血后慢慢恢复了,那就证明成功了。” “那如果没恢复呢?” “没恢复,咱们就用别的办法。” 荣顷捏着手腕,痛心道:“那要多少血它才能恢复?”用的血太多了,她不一定撑得下去,血少了,又怕没效果。 疯道沉吟道:“等它有效果为止。” “疯道!我要跟你拼命!” 围着房间跑了一会儿,荣顷才觉出热意,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看着疯道认真道:“能给我几天时间吗?我怕这次会熬不下去,所以就想着,能不能把想做的事都做完了。” “可以,不过最多不超过十天。” “好。” 假如这世上有后悔药,那荣顷打死都不会要这几天的时间了,走的干脆一点也比经历那么多白眼好,最伤人心的并不是不认识人的白眼,而是来自于熟悉的人的怀疑和逼迫。 荣顷欢快的迈着小碎步,哼着小曲儿,怡然自得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看见没,寨里面说的人就是她!刚开始死皮赖脸的缠着咱们寨主,如今又勾搭了一个道士,啧啧,你说她那儿来的这些本事啊?” “我说寨主怎么冷落她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事啊?你说,咱们寨主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找个媳妇儿,还是这种货色。” 那俩人光明正大的在她背后谈论,就连她扭头她俩也只是微微低头,低头之后,就继续说着自以为是的话。 起先,听到这些话还会震惊不解失望,但听着听着就坦然了,听到最后她甚至觉得那些话都不是在说自己。 至于是谁,她也不能确定,大概是一个跟她同名同姓,却比她风流的人把? 荣顷抬头,天上还在飘着雪花,昨天的雪下到今天,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符亦禅约出去好好解释一下吧?念头刚熄,荣顷就站在了符亦禅书房门口,礼貌地敲门,屋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荣顷听着,恍若隔世,才几天没听到的声音就像几年没有听到了一样想得紧,努力抑制自己的表情,她笑着推开门道:“相公,你看雪这么漂亮,要是你明天有时间的话,就陪我去看雪吧?” 符亦禅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停笔道:“等梅颜醒了之后再说吧,这次她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荣顷赖皮地凑到他身前:“明天不去,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哦!”明天过后,就只剩五天时间了,剩下的时间她要用来吃饭睡觉,努力补充体内能量,救人很重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也很重要啊! 符亦禅顿了一下,便走到书架中间找书,荣顷靠在书桌上,安静地看着他,符亦禅终于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先出去吧。” “那,明天上午辰时在湖心亭见哦!”荣顷开心的蹦跶到门外,把脸夹在门边说完就合上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湖心亭,就是在湖中心的亭子,见过那么多亭之后,荣顷最喜欢的还是神木寨附近的亭子,因为别的亭子栈道都用木桩固定了,唯有这个亭子没有用木桩固定,一边用粗绳子系着亭子,一边系着岸边的小亭子。 一想到自己要和符亦禅在那个亭子里约会,荣顷就十分激动,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滚之后,才慢慢淡定下来。 第一次约会啊! 这么一想,荣顷又激动了,激动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早上差点起晚。 辰时是八点到十点,她一下子睡到八点半,本来八点半起来并不算晚,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符亦禅去早了发现她不在那儿,会怎么想。 不管咋说,放人鸽子都不是好事儿! 荣顷快速地穿好衣服,走之前又偷偷溜到他房间边,看他还在房间里,才放心地跑向湖心亭,嘿嘿,去的早,说不定会被表扬的! 雀跃的离开神木寨,迎接她的将是怎样一种场景? 没人能提前预知,也不会有人能给她打针预防针。 ------------ 第一百章 失约。 下雪后,到湖心亭来的人就变得分外的少,放眼望去,只见厚厚的白雪盖住的地面完全看不出有人经过的痕迹,就连湖跟栈道都快分辨不出来了,荣顷小心翼翼地顺着地上凸起的痕迹一点一点往里面摸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雪很厚,地却不滑。 到了亭子里,荣顷先把凉亭座位上的雪扫开,等确定雪不会弄到自己衣服上后,才慢慢的坐下。 天很冷,呼啸而来的冷风迎面直直吹在脸上,不一会儿,她热腾的脸就被风吹得通红,身子也开始变冷,受不了的缩成一团,可也只是刚蹲下的时候能得到点温度,蹲了一会儿之后身子就冷的受不了了。 荣顷瑟缩着站起身,身子已经抖的能筛糠了,绕着栈道走了几个来回,身体才慢慢回暖,可爬在鞋上的雪却化成水了,水慢慢渗透到鞋子里,刚有些暖和的脚又慢慢变凉。 雪还在飘。 荣顷也继续在此处徘徊。 时间缓缓流逝。 “咕咕……”她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哎,怎么书里的英雄能几天不吃饭,她就不能呢? 不是不能,是没有机会。 天色渐渐变暗,皑皑白雪将天色衬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时辰,荣顷抱腿靠在柱子上,脸上的笑意迷离。 一天,已经一天了,他答应了要来却还是没有来。 荣顷吸了吸鼻涕,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只是,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那个人,她的相公,符亦禅。 俊雅的眉眼,怡然自得的神色,不时流露出的聪明与睿智,像是过场电影一样在她的心头过了一遍又一遍,那些画面最终有一帧定格,定格后却又慢慢从脑海中淡化开来。 就是那一幅淡开的场景,让她的眼睛不知何时有了酸意,含在眸中的泪还带着点点已经快要流失殆尽的温暖。 在这里,她可以哭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能哭,也不敢哭,她怕万一这一点温度也从身体里面流失了,那她就真没机会等他过来了,也没机会以后一直一直的跟他在一起了。 只要有一次机会就好。 只要符亦禅过来,她就跟他表白,抛开女性该有的矜持,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跟他说上一次:我喜欢你。 表白之后在没脸没皮的趴在他肩上,用着调戏般的语气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跟疯道真的没什么,那天夜里,他真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多美好的画面啊…… 最好是最后在说一句:相公,你看你也是个小醋坛子呢。 最圆满的结局是他接受她,然后两个人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只是,她想了这么多唯独漏了最关键的一环:符亦禅喜欢的是宗朽,因为喜欢的是宗朽,所以她就理所应当的得不到符亦禅的一点爱。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明明知道自己怕冷的情况下还不来呢?如果只是不想来,那不答应就好了。 可他,偏偏就是答应了,可又偏偏不来…… 他,是在惩罚她吗?惩罚她没有在书房里就把这些话给说清楚?还是……想用这种方式甩开她? 就算甩了又能如何,他的心上人早就嫁作他人妇了,他即已无法抱得美人归,为什么就不愿意跟她将就着过一辈子? 将就着,过一辈子就好了…… 雪,依旧不停。 荣顷不抱任何希望地扭头,却正好望见从她来的方向走来一个人,看到那人的身影时,她的心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活了,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失望,直到看清那人面貌时,她才认命地扭回头继续窝在座位上。 “一直在雪里等着,就算是一朵花也会凋谢的,何况,你还是朵根本不算美的花儿。”来人带笑的语气夹杂着微不可闻的担心。 荣顷摇了摇头,道:“我说了要等他,就一定会等他的,他不来,我不走。” “他不来,你不走?听起来挺好听的,不过你不走就能确定他不走了?本王过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看见他下山的身影了,不过他没有过来找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居然把自家娘子放在亭中吹冷风,要是怕脸给吹丑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疼。”安靖年捏着自己的下巴,不慌不忙道。 “没关系,他不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那万一他真不来呢?让我想想啊,说不定这里过上几天就会多一名,嗯,”安靖年故意顿了一下,“你说是冻死鬼,还是饿死鬼呢?” 荣顷望天翻了个白眼道:“管它什么鬼呢,说不定刚下去就逮着投胎的机会了,嘿嘿,有着重新投胎的机会了,不就一切都好说了么。” “放心,我一定会烧点纸钱给冥差,让他们留你在下面多呆一会儿。” “我更喜欢早死找投胎,这样就能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多霸气!”荣顷眯着眼睛,笑看已经看不清形状的飘雪道。 那天,荣顷等着等着就在安靖年面前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房间的帘子上贴着一张纸条。 你晕了,他没来。 她看着那张纸条,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 一直到最后,符亦禅都没来。 他嫌弃她,嫌弃到恨不得她死在雪中才会安心,她这么想,可是也只是想而已。 她甚至觉得遗憾自己没有冻死在雪中,要是死在雪里了,到地府的时候还能安慰安慰自己,说他来了,只是他没等到而已。 现在,竟是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寨主真的好苦的命啊,昨天刚回去,媳妇儿就被一个男人送回来了,还是昏迷不醒的,哎,上天啊,请赐她点节操吧!” “我倒是觉得她还挺好的,至少这次这个没有光明正大的带到府里。” “孤陋寡闻了吧?这次送她回来的是个王爷,王爷啊!王爷是什么人,是贵人,是皇族人,皇族的哪个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咱们这个小寨子,送给他,他都未必能瞧得上眼。” “怎么这么多好男人都被她遇到了?” “……” 好男人都被她遇到了? 荣顷目光空洞地看着帘子,竟也会沉默了。 ------------ 第一百零一章 双重打击 她的努力,都变成了自作多情。 荣顷揉了揉鼻子,开口大笑两声之后,打算继续睡觉,反正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努力了不是? “夫人,宗朽姑娘让您去找她。”直接推门而入的妹子轻声细语的说道,她虽然低着头,荣顷还是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她刚来时送她到这个院子来的姑娘。 她轻笑两声,慢腾腾地穿着衣服,在旁边等着的妹子却没有丝毫的厌倦,荣顷不由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没法脾气啊,按理说不都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凤凰不如鸡吗?你不发飙不给我点颜色看看,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早就提醒过您把,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我也没有办法帮你,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礼貌一点,免得让你那颗弱小的心灵在受到创伤。”她跟着笑了起来,淡若流水。 荣顷看着她的笑容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跟着就连穿衣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洗漱完毕后,就欢脱的跟着姑娘一起走。 “今天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记得小心一点。” “嗯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打击到我的事了,放心放心!”荣顷拍着胸脯,志气满满的保证着。 “那就好,请进吧。”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再加上她总共有三个人,宗朽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上方,姿态优雅,神情从容,易栈站在她身旁,面带笑容,极其宠溺。 “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吧?昨天还在风里吹了一天,今天一早就把你喊过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宗朽嫩嫩的声音说着客套的话,竟也没有丝毫违和。 荣顷也回了一个笑容,大大咧咧道:“那算什么,如果那天我能坚持着没回来,说不定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嘿嘿,你们可不要小瞧了我的毅力哦!” 易栈忍不住嘲讽:“是勾引人的毅力吗?” 宗朽在底下给了他一巴掌,不过面上依然带着笑容,“若是那天,不是王爷送你回来大家的反应就不会这么激烈了,毕竟,王爷也曾是大家心目中的偶像啊,咳咳,跑题了,今天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玉镯,当时你们成亲的时候,我给二禅,让他递给你的那枚镯子,当初给的时候太匆忙了,如今才想起来,那是相公给我的定情信物。”宗朽脸上的笑容敛去,认真道,“只要你能把那枚玉镯还给我,别的东西你要你说的出来,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玉镯,让我好好想想……”荣顷想来想去,还是想不起来符亦禅什么时候给她过镯子,她打从到这里就没有收到几件礼物,所以假如符亦禅给了她什么东西,她应该记得很清楚才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就证明符亦禅压根什么都没有给她。 如果说,宗朽没说谎的话,那就证明那个手镯被符亦禅私扣了下来,至于他为什么私扣……荣顷想到他私扣的理由,心里就突然抽了一下,疼的难受,好在只是疼了一下就好了。 “你还在想怎么贪了我的东西吗?”宗朽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把一张纸递到她面前,笑道:“看见没,二禅递给你的休书,呵呵,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休书递给你吗?因为我只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怎么对你,他都不会管了。” “……”荣顷看着她递过来的休书,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看着上面的字没有一个错误,看着上面的休书二字,看着下面写着的休妻的理由,她都恨不得能把这张纸看出个洞来。 休妻。 理由是,她在外面乱来,到处勾搭男人。 把纸折好,放入袖中,她看着宗朽,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此时也必须是骄傲的:“我认识他的字,也知道这休书是他写的,我也不会缠着他,不会死缠烂打的让他保护我。可。” 荣顷说道“可”字就顿住,再也不往下继续了。 “可,可什么?你还妄想让他回头,哈哈,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二禅已经被你伤害的回家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回家吗?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他这次回家是让他娘多给他介绍几个大家闺秀的。”宗朽开始癫狂,但又迅速恢复正常:“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都能被你伤到这个地步,我真是想不通了,疯道和王爷,哪个有他好,你怎么就这么贪心呢?” “贪心?”荣顷嘴角抖动了几下,才颤颤巍巍的尽可能完整道:“要不是我贪心,怎么会把你的镯子扣下来,并且给当了呢?哈哈,这个东西,可当了不少钱呢!” “你!你给我滚!” “抱歉,姐不会滚。”荣顷跑到门外,心却凉了。 符亦禅说的回来的时候会带她回去见爹娘,会真正的把她当成娘子,可她没等到符亦禅带她去见爹娘,就等来了一份休书。 她那么渴望和他的关系能得到父母的认同,但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他还留着老情人的信物,他还爱着老情人,他想带老情人回去见爹娘,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自己一起。 一辈子的那种一起。 心好像被人用力攥紧了一样,用力的呼吸也喘不出几口气,倒是眼泪,毫无预兆的就冲了出来。 就算是哭,也不能被别人看到。 狼狈地跑到自己的房间,费力地关上门,才爬到床上无声地湿了被子。 天已经黑了,天却还亮着。 被满地的白雪映衬出来的亮,好像天还不曾黑。 荣顷抱着那盆曼陀罗蹲在墙角,浑身瑟缩着用利刃划开了手腕的皮肤,她不敢用力划,怕不小心割断了手腕上的筋。 鲜血争先恐后地冲伤口流出,滴在曼珠沙华的盆里。 曼珠沙华渐渐恢复生机,从底到头。 荣顷眼神渐渐模糊,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她,终于谁都不欠了。 连同梅颜的,都还清了。 皑皑白雪,曼珠沙华成了雪地里的一抹红,鲜血是第二抹。 ------------ 番外 ------------ 番外 符亦禅篇 符亦禅回来的时候,神木寨里已经没有了荣顷的踪影,虽然这场景是他想见到的,但真的不见那个人了,心里还是会有些空落落的。 绕着绕着就到了荣顷屋前,站在她门口的时候,符亦禅踌躇了,他既期待着开门时候能看到那人,又怕开门之后见到那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符亦禅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见从门里面走出来的是神木寨里的一个姑娘,名字……大约是什么桃来着。 心好像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也不知道她具体叫什么,暂且,就把她称为小桃吧。 小桃看到符亦禅先是躬了躬身,随即不卑不亢道:“寨主,夫人已经走了,拿着您给的休书,不过这房间里的东西她都没带走,对了,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不过她那个状态,怕是出去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修养过来,所以,寨主,您就不用担心她会过来找您了。” “她……怎么了?”符亦禅强作镇定地问,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疯道说,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次放血,就算是被人带走了,也很难养好了,养好之后也会留下病根的,不过被带走了也好,免得留在这里受气。”小桃依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疯道不是喜欢她吗?怎么还会忍心让她……” “疯道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这次之所以会找到夫人,就是因为他心上人的状况跟夫人的是一样,他跟夫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桃犹豫了下,道,“他还说,如果这次夫人和梅姑娘没有成功的话,他还会找别人。” 符亦禅怔忡间,小桃与他擦肩而过。 “疯道说,他要用你的悲哀来反衬他的喜庆。” 心里的不满在这一刻崩塌,符亦禅素来温柔的脸上也爬上了痛苦。 这一次,终于是他亲手推开了心上人。 突然想起那人曾约自己看雪,在那个湖心亭里……脑海里刚蹿出这个念头,符亦禅就立马朝那个亭子奔了过去。 湖心亭,某个座位上的雪明显的比其他地方的薄了,他颤抖着擦掉了雪,坐在她曾经坐过的位置,心如死灰。 那天,还下着雪,她就在这里等着自己过来找她,可,他却只留下一封休书就回家了,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不对,他就是顾忌到她的感受才回去的。 他想让她在雪地里认识到两人是不可能的! 是的,不可能了。 他们两人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希望在一起了。 而今,他也坐在这里,等着那个可能要很长时间才修养好的女人。 可惜,不管怎么等,都等不到那个人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觉着寒了,才蹒跚着离开了湖心亭。 到了神木寨门口,发现门口有一个包裹,包裹上还放着一张纸,他拿着纸,仔细地摩挲着纸上的字,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人拿笔写字时候的情绪。 我不欠你了。 她在写这些字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很绝望,会不会心如刀绞?会不会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湿了宣纸又重新换纸写的? 符亦禅掂着包裹失魂落魄地往里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遇到了另外两人,耿九和耿千意,他打开房门,放两人进去,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 “你回去那天,小顷等了你很久。” 符亦禅沉默,后悔的话哽在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要不是有人把她送回来,估计她都直接冻死在那儿了,她还说,你不过去找她,她就不会来。”耿九抱着耿千意的胳膊,哽咽道:“你说她那么贪吃的一个人,怎么就舍得走呢?听说那天她还特地找了个很偏僻的地方……” 特地找了个很偏僻的地方吗? 符亦禅端着茶杯,水有大半杯都撒在了桌子上。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爹娘他们已经愿意接受我们了,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吧。”两人叹了口气,便齐齐离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一个人。 门被打开,又有人进来了。 “二禅,她已经走了,你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做到了。”宗朽站在门边,易栈站在她身后。 “哦,我知道了。”符亦禅硬扯着嘴角,那几个字才一个一个地蹦了出来,“你们,你们没为难她吧?” “没有,我们只是把休书递给她了而已,别的事我们都没多说,对了,伯父伯母有没有给你找到很好的对象啊。”宗朽故意用欢脱的语气,企图打破这寒冰似的气氛。 符亦禅摇摇头,“我发现我好像挺喜欢她的。” 她消失了,他心里会空。 听说她用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他也心疼,听说她等了自己那么长时间,他更是恨不得回到那个时间把上马的自己拉下来跟她见面。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给自己悔过的机会。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先遇到的优质,被他一点一点地浪费尽了。 于是,这一错过便是一生。 三个月后,某个小镇。 符亦禅忍受不了独自的寂寞便决定出去散心。 很古朴的小镇,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抽绿的芽儿,融化的水…… 符亦禅觉得自己心里的空虚终于被这景色冲淡了点。 “咦,这不是符亦禅么。” 活泼的声音一下子拉开符亦禅回忆的闸门,他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正好瞧见她趴在某人背上,冲他笑的分外灿烂。 符亦禅有些尴尬地招了招手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都是他!非说我心情不好,还说我受过情伤!就把我拉出来了呗!我都纳闷了,不就是手脖子上多了几道痕迹吗!他就非说这些!”荣顷记得他,却不记得她曾爱过他了。 安靖年任劳任怨地背着荣顷,风流的脸上爬满了汗也不在乎,他轻笑一声道:“符兄莫介意,那段时间要不是我强迫她喝了十日忘,她定然会记得你的。” 十日忘是什么东西,符亦禅当然清楚,他还没来得及问安靖年为什么会逼着荣顷喝十日忘,那俩人就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了。 他看见荣顷挣扎着要下来,安靖年一直不让她下来。 或许他,真的比自己适合她吧。 …… 符亦禅很不甘心。 ------------ 番外 安靖年篇 安靖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对一个小姑娘上心了,要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也就算了,关键那人还是自己好朋友的媳妇。 哎,朋友妻不可欺啊! 若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跟自己的朋友毫无关系就好了,那他便能用各种手段来追她,追到手后春宵一度,如果真的没感觉,再给她大把的银子就行了。 女人,不都是这样?不是爱财,便是爱貌在要不就是爱权,总之爱的不会是他这个人。所以他就想着要接近她,后来甚至在游船的时候派人把她的船底戳了个洞。 ……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跳到水里面了! 尼玛,好不容易才把船弄出来个洞,你又会游泳,让爷情何以堪?安靖年内心森森地鄙视着荣顷,却也没办法冲下去抱着她吼,你不会游泳你不会水! 那边,符亦禅已经抱着他的心上人快上了岸,这边,安靖年看着心上人在水里游,那个心情,是相当的苦逼啊。 后来,荣顷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水里扑腾开了,安靖年那叫一个荡漾啊,当即冲下水里,来个公共版的鸳鸯浴。 想到那天占得便宜,安靖年心里就像开了花似的。 不仅仅有跟她亲密接触的机会了,还亲到了,虽然他亲过的妹子不止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但这次吻的感觉就是跟以前不一样。 毕竟,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当上岸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当符亦禅被她拉住衣服的那一刻,他满心期待地以为她会抱怨符亦禅如何如何的,可她没有,她只是说了一句很神奇的话,让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哎,也是因为那一句话,让他意识到她跟普通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就厚脸皮的决定真正喜欢她了,他也决定不了自己的感觉,所以他只是给自己的感情找个主动的借口而已,后来他们回去,就很少见到了。 再次见到,是她到靖年城以后,当时她似乎正在跟另外一个女人逛街吧,安靖年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们必须要来,因为这个计划是他见到荣顷后就开始策划的。 当他知道符亦禅喜欢宗朽,又是皇帝的人时,他便已经找到了跟符亦禅闹开的借口,其实就算他不主动,皇帝也会主动的。 毕竟功高盖主,是每个皇帝都忌讳的,旺安朝的皇帝也不例外,所以闹开只不过是看哪个先主动而已。 因此,他便策划了这一出,诱惑他们过来,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宗朽。巧合的是宗朽还喜欢他,而他也刚好知晓,就算她早已经成亲,对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死心的事,他也知道,所以,他就利用了这一点把最重要的诱饵跟弄过来,可笑的是,宗朽听说自己要利用她的时候居然还是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来的。 感叹之余,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等了好几天,才来了一个不知名的人,当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故意带着那人去守卫根本不严密的地下牢房去看了看人质,人质嘛,能让对方动摇,那么她的用处便达到了,当然说那番话会引发什么问题,他就不管了。 看了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在外面遇到了荣顷,那时候荣顷正在左顾右盼的等着什么,他觉得有趣就走到她面前,岂料她一看到自己还没说几句话就跑了起来。 想他一风流倜傥,后宫众多的王爷,居然也会被一个女人多,这可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于是,追吧。 可是她却很笨的跑到了自己的府邸,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在府外的调戏成了他接下来的日子里唯一值得怀念的东西。 后来,他们终于救到了人,安靖年也在他们住的客栈门口堵着他们。 他要的是他们逃走,他要的是符亦禅伤透荣顷的心,虽然她不会表现出来,但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 被迫离开,被迫投入他的怀抱。 当她在湖心亭等符亦禅一天,并说,符亦禅不来,她便不走的时候,他嫉妒了,他也是在那一刻领悟到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感觉了。 认定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在她晕的时候,他把她送回了神木寨,他没想到第二天的下午,她就下定决心了。 满地的鲜血分外刺眼,他却是那么庆幸自己一直守着她。 要不然,真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那时候,他将她拥入怀中,把她抱回了自己住的客栈里头,找来了大夫替她看病。 默默地注视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就分外地安心。 至少,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 她醒来后,精神很稳定,只不过不爱说话了,当他提起十日忘的时候,她居然自己提出要求要喝那个药。 十日忘,在十日之中忘了自己对最爱的那个人的感情。 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自己曾爱过谁,这对符亦禅并不公平,可是符亦禅并不信任她,他为什么又要对符亦禅公平呢?可笑。 在荣顷忘了符亦禅的那十天里,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平常总爱说说笑笑的女人内心藏了多少苦闷。 她的憋屈,她的痛苦都在那十天里发泄了出来。 当十天过后,她终于恢复正常,满脸笑容,连语气都是欢快的,安靖年看着她,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荣顷本来就应该是开心的,痛苦,绝望,伤心等一系列负面情绪都不适合她。 所以,等她完全好了之后,他就带她出去散心,说是散心,不过是想陪着她到处玩玩而已…… 哎,玩玩就玩玩呗,谁知道玩着也能遇到符亦禅啊! 不过幸好,荣顷看到符亦禅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浓烈的兴趣,她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肩膀上,跟那人打招呼。 他也看到了符亦禅,微微点头示意后才发下符亦禅黑了不少,气色也很差,但是荣顷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你说宗朽最后会选择谁呢?” “易栈吧。” “那符亦禅还为了他跑到靖年城了呢,她就一点都不感动啊?” “感动跟爱又不一样!” “哈哈,我还以为你成仙了呢,这几天脾气一直都这么好,嘿嘿,要不要咱们一块儿去青楼逛逛啊!青楼是我的梦想!” 安靖年背着她继续前走,不管荣顷说什么他都一直微笑着。 他是个幸福的人,因为他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 番外 梅颜篇 乔若在感觉到那人气息时,就奔到了那人气息所在处——神木寨。 在神木寨里,她遇到了那人的转世,只可惜那人却不认识她了,一句我认识你吗?无情地隔断了她心里的那点绮念。 她看着那人成亲,闯进了那人的洞房,都没有唤醒那人对她的任何一点记忆。 后来,她化作梅颜的身份才慢慢靠近那个人,在相处中慢慢了解,才发现她跟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的她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府里,穿着黑色的衣服,整天忙碌着浇灌盛开在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而她也是其中的一株,尽管不能说话,不能哭不能笑,每天却能跟她在一起,她很开心。 每天她过来浇花的时候,都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盛开的曼珠沙华却不满足与地狱里的水了,曼珠沙华开始大片的枯萎,荣顷看着枯萎的花,精神状态也一天天地差了。 后来,有个男人告诉她,天上瑶池里的水能救这些曼珠沙华,她听了之后也不管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就去了天上,偷偷地带了些水下来。 若是在别的时候她去天上弄水下来也没什么,可那时天上跟地狱还处于水火不相容的阶段,所以,当她持续几天偷水灌溉曼珠沙华的事被天上的人知道后……天界的人就借着这个理由,要给地狱的人一个颜色看看。 本来一件很小的事被闹大,天界跟地狱的关系更是因为这件事变得水火不容,僵持许久后,天界的人带着一批小兵闯到地府,打伤了荣顷,把她丢入轮回道。 事后,梅颜也借着荣顷的仙气,或者说是仙血,修出人形,带着自己的本体来到人间,找到他们猜出的荣顷会过来的地方,一等就是几百年。 在这几百年中,她听到一些流言,比如说,当年那个害荣顷堕入轮回的仙也被天界惩罚,开始了轮回,在比如说,那个人就是为了跟荣顷在一起才策划出这些事的。 知道这些事后,梅颜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在乎,因为指示的是,荣顷这一生会是个男人……她是女儿身,两个人正好可以凑一对。 哎…… 乔若变成梅颜后,就开始献殷勤,各种献殷勤,各种对她好!可是性别差异却横隔在两人中间,让她只能看不能摸。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了,却苦于性别原因不能下手。 然后她又遇到了另外一个气息特别熟悉的人,也是害荣顷堕入轮回的那人,对着那人她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要说用法术整他一顿吧,他也是因为爱啊…… 梅颜长叹一口气,怎么都是爱,他的运气就比自己的好那么多呢?在自己是花的时候他是仙,在自己是女人的时候他是男人,在自己是个普通寨主的时候,他是个王爷! 这等地位差距!太伤人了。 是的,那人就是安靖年,从她遇到安靖年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大约能猜出来安靖年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故意挖陷阱让符亦禅他们跳,不过可笑的是那么简单的陷阱,那群笨蛋居然还乐颠颠的往里跳,当万箭齐发时,她才认识到,安靖年万箭对准的目标兴许是自己,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法术,做了那么多只不过是为了耗尽自己的法术而已。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她昏倒之后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听寨里的人添油加醋地说,荣顷救自己的时候有多不愿意,她就知道或许荣顷跟安靖年在一起也不错。 至少没有那么多人会在背后谈论她,让她生活得那么压抑。 梅颜回到乌鸡寨,竟发现今生经历的这么多居然都是前世的一切重现,重现之后,还是她用自己的血拯救了自己。 这点,是梅颜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不过这一生跟前世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一生荣顷终于有了一个颇为完美的结局。 不对,应该是安靖年有个不错的结局,觊觎了荣顷两世,现在终于得到了。 这么说这一本书里,最后幸福了只有他们几个?这也太扯淡了吧? 梅颜偷偷跟在那俩人身后,默默注视着荣顷,忽然泪流满面,尼玛,果断的被坑了啊!要是这一生是男人,她不就也有机会争了吗! 可为毛她就一直是女人啊!其实她对自己是女人这种事儿本来也不是很反感的,可是当她知道女人不能和荣顷在一起后她就反感了! 早知道……就变成个男人潜伏在她身边了,不过如果真的是个男人的话,符亦禅也不让她在身边陪着荣顷了吧? 一提到符亦禅,梅颜心里才平衡了点。 还有个跟自己差不多苦逼的汉子在背后垫着呢,她还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啧啧,符亦禅跟她比起来,就可惜太多了。 刚开始感情那么好的两人,居然就以为一个普通的矛盾就散了!也不能说是普通的矛盾吧,可她还是不清楚符亦禅怎么会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就要休了荣顷。 荣顷一没有对不起他,二没有在暗中勾搭别的男人的,符亦禅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要是他一直的不放弃荣顷,估计安靖年也没机会了…… 哎,大好的姻缘啊,都这么被毁了。 梅颜很痛心,因为自打荣顷跟安靖年在一块了之后,行踪就变得难以捉摸起来!刚冲到他们到的地方,他们又突然往另外一个地方跑! 刚开始还能在找到他们的时候,看两眼荣顷的背影!现在呢!那个缺德王爷居然连个背影都不让看!残忍不残忍啊!你们说! 刚开始她以为王爷不是故意的!后来才发现,毛线的不是故意的,他明明就是有意的! 小心眼儿的男人,荣顷怎么会跟他搞到一块去了呢? 梅颜很纳闷儿,可她剩下来的体力还是要继续追荣顷的。 没办法,谁叫她这两生都欠荣顷的呢! 换不了物质,就还……她一生的跑腿时间吧! 可是她还是讨厌缺德王爷啊!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追着荣顷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