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001 永远离开 我现在正牵着小萝莉田恬的手，在送她上学的路上，之后再去自己的学校。 简单来讲就是家人的日常。 虽然并不是血缘关系的家人。 不过有一个家伙拦在了路上。 尘土随着荒风拂过大地，却近不了他的身体，触碰到他之前就被切割被撕裂被破坏，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对着这边露出一个狰狞又邪恶的笑容，一看就不可能是正面角色的模样。 他这么说：“那边的中级驱魔师小子，能把那个小妹妹交给我吗？” 我听见了沙哑的声音。 是在叫我。 瘦弱的身体，无袖的黑色紧身衣，黑色牛仔裤，一柄1米5大小的骇人漆黑巨镰倒扛在他身后。隐隐能够看到无数的黑气缠绕在他身侧…… 我看着乖乖地站在我旁边的小萝莉田恬，笑着摸摸她的头。 她也很享受似的蹭了两下，暂时忘记了眼前的存在。 我后退了两步：“好吧。交给你了。” 不是开玩笑，我没做出任何反击的姿势，内心里也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只是后退了两步。 拼尽全力也不能战胜的对手，世界上这种人有很多，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你会死在谁手上。 还是不作无用功了。 我这么想着，但是还是有点在意小萝莉是怎么想的。于是我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只是单纯地笑着。 我看着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小萝莉幼小稚嫩的笑声声传到对方耳朵里，对方的脸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左半边脸的肌肉跳动了一下，极短的时间内露出了和常人无异的牙齿，但这动作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对方很平静地看着我，动摇也只是一瞬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一点的破绽已经不足以成为破绽，不过本来就不打算出手就是了。 对方的实力至少也是b级，不，至少是a级。 a级怪异需要数名高级驱魔师才能勉强对付，而且绝对不会是无伤，战况一般都会十分凄惨。 一座城市一般情况就只会存在一名驱魔师，所以a级的怪异基本上就是毁灭级的恐怖存在，更不用说之上的s级。 我这种程度的无法再进寸步的中级的中游驱魔师，最多独自对付变异的c级怪异，这也就是我的极限了。 b之下，c之上的水准。 中游的中游，很适合我随波逐流的位置。 “本来想着对方要是能识趣一点，我就可以省去不少功夫，但是真遇上这种人的时候……”对方慢慢说着，没有靠近的意思。 他似乎想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笑到一半的声音转变成了怒吼：“你们一个个脑子都有坑吗！啊？” 我没有回答，小萝莉也没有回答。 “小妹妹和那边的驱魔师小子，你们真的是人类吗？连身为怪异的我都觉得你们很可怕啊！”他越说越是激动，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了起来。 “太不合理了！你们才是怪异吧？怪异是你们才对吧！” 我能感到恐怖的气流死死将我锁定，随时都能击中我。但是，他没能这么做。 接着，周围沸腾的空气迅速冷却了下来，对方话锋一转：“算了，这和我又没关系。我的名字是镰鼬，人称‘黑’。你不和我打一场，真的没问题吗？” 疯狂的犀利大叔报上了他的名字，表明了他渴求着战斗的心。 但是。 我反驳道：“镰鼬是一个怪异的种类，不是名字。” 而且是d级的弱小怪异。虽然之前从来没有碰上过这种类型的怪异，但是等级还是清楚的，能力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的名字就是镰鼬，我就是镰鼬，我就是镰鼬的代言人。我是最强。”自称镰鼬的怪异嘲弄地笑了声，犀利眼睛不断从我和小萝莉身上扫过：“接下来，我就把她带走了，这个小妹妹。” 我又后退一步，没有说话，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太自然。 这样做，哪里错了吗？ “那个，小子。”镰鼬的代言人、“黑”、镰鼬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事情，喊了我一声。 “……” “能请你……”镰鼬说出上半句话的时候紧紧看着我的眼睛，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刺在我脸上，继续说：“离开这个城市吗？” 我听到这句，身上不自主地抖了两下，接着向前走了三步把小萝莉护在身后，一边注视着对方，说：“找地方躲起来，跟昨天一样就好了。” 小萝莉果然听话，点点头跑掉了。 “黑”镰鼬看着我，直到小萝莉的脚步声消失在我耳侧为止都没有动静，只是嘴角飘起玩味的笑容，非常高兴。 我的心已经死了，没有斗志，没有未来，没有……过去。 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但是……可以尝试一下，尝试着挣扎一番。 反正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最后做一次无谓的挣扎又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一切都无所谓了，那么不答应他也无所谓。 既然昨天无意中救了田恬，那么说不定，她就是我的救赎…… 于是，决定了，决定做无谓的挣扎。 我说道：“我不会离开这里。” “为什么？”镰鼬犀利的目光变得兴奋起来。 看起来能够和我争斗一番比较合他的口味，貌似是个战斗狂的样子。 “不知道，我不想离开。” 理由这种东西，随便找就有了。因为我反悔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是……驱魔师――叶望白。 我检查了随时都戴在手上的黑色战斗用露指手套。确认没问题后，双目紧盯对方，锁死对方的动作，可以在他动的一瞬间作出反应。 镰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脸上的肉拧在一起肆虐地笑着：“小子你，很有趣啊！” 脸上传来一丝凉意，一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 “请不要再笑了，‘黑’先生，　”我没有放松精神，仍旧站立不动。 对付比自己强的人，抢先手是行不通的，后手攻要害，一击制敌更管用。 昨天救小萝莉时，对付那只变异的食尸鬼也是这么做的，付出胸口被撞一下的代价，它死了，我活了下来。 死去的东西死了，活着的东西留了下来，就是这么无趣的结局。 但是很难保证会对镰鼬有用。 自称镰鼬的代言人的怪异止住了笑声：“抱歉抱歉，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最近都是遇上些无趣的家伙……” 镰鼬的双眼眯成了危险的线状：“既然交涉失败了。小子，就只好让你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 “小子，我再问你一句。” “什么？”我不知道他会问我什么东西，这种东西不可能会猜到。 “你有家人吗？兄弟姐妹，父亲母亲之类的，有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木木地回答：“没有。” 镰鼬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是吗？那就不用担心了。” 我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也许是知道的，但就算这样，我……还是不知道。 镰鼬一昂头，强劲的气流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接下来，要上了！” ------------ 002 零影绞首 来了！ 镰鼬话音刚落的同时，他以微弱的幅度踩向地面，一圈肉眼可见的震荡波高速传递出去，把周围的车辆全部掀翻出去，撞上松黄的墙壁，无数碎石飞起。 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好快！ 我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在耳侧一挡，然后手上就传来实质的触感，整个麻掉了。 只是挡住这一击，右脚就陷入了水泥地里！ 镰鼬狰狞的脸出现在我前方一米处，右手拿着正架在我脖子上的漆黑巨镰，脸上稍微露出赞许之意：“好反应。” 我左手正抓住镰刀刀柄处，不顾发麻的肩膀，以肩为轴将对方死命向右侧扯来，犹如时钟一般把对方的身体扯到我右拳的射程之内。 不等我把他拉动，镰鼬迅速地一个低头，右手一推，顺着我的动作镰刀的长柄处向我右耳袭来，但在那之前会先撞上我的双眼。同时他把身体向我这边靠近，打算近身攻击。 如果是之前的威力，头部被一撞必死无疑。 我立即反应过来他要攻我下盘，然而上面一样危险，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之地。 我右手向上一推，挡住的同时，左手稍微松开，把镰刀撑在地上，同时跃起，避开了镰鼬的攻势。 接着就感到什么东西撞到了被我当做支撑的镰刀上面，视野中的镰鼬刚施展完一个扫堂腿，他的全身都暴露出致命的破绽，正是反击的好时候！ 但是，镰鼬这一脚踢在镰刀上面，镰刀并没有按照我所想的那般倒下，而是发出强烈的悲鸣声，不断抖动，不规则的抖动。宛若暴风一般不规则的力踢在镰刀之上。 最后，我飞了出去，垂直地向上飞去，然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没什么大碍，从5米高摔下来而已，还死不了。 “真是服了你了，小子。玩招式我居然还玩不过你。” 镰鼬现在倒扛着镰刀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却用赞赏的语气跟我说着，极度的不和谐感。 我站起来，连灰尘都顾不得拍，直接后退两步保持着警惕，说：“最后一脚不是很厉害吗？至少我是踢不出来的。” 对方明显什么力量都没用，只是用上体术来和我对打，显然余力十足，但我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我，只会体术。 “不不不，这是不可抗力啊。”镰鼬用镰刀勾起一块石头，然后伸出空的手去握…… 还未接触，石头就化成了粉末，随风飞扬。 原来如此吗？不能直接接触…… “小子，你可要小心了，这层利刃是永远不卷曲的，可别乱摸，会变成粉末的。” “……” 这家伙，完全是在享受战斗，刚才根本就是故意压制自己的力量来和我对打。 “接下来差不多要动真格的了，驱魔师小子，还能撑住几下？还是说在之前就投降？”镰鼬一脸满足，仿佛在宣布热身结束。 我虚张声势地说着：“正好，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那可要让我好好开心一把啊！上了！”镰鼬轻踩地面向后飘出数十米，接着不断有黑色气流汇聚在那柄怎么看都不像玩具的漆黑巨镰上。 风云开始变色，不断有乌云汇聚在上空，将所有的阴影覆盖住。 那柄巨镰随着黑色气流的汇聚不断变大，死亡的气息将周围全部覆盖，镰鼬的模样竟和传说中的死神无异。 “你是想毁了这个城市吗？”我问。 “哦！差点忘了，多谢多谢。”十米大小的漆黑巨镰缩小到二米，只是比初始的稍微大了一点，镰鼬说：“这下差不多了。” 几乎凝固成实质的杀意将我锁定住。 “零影绞首。” 镰鼬冷冷吐出四个字，漆黑巨镰化为一阵黑烟，向我包裹而来，而镰鼬则站在一边看死人一样的表情。 在我反应过来的同时就被纯色的黑包围起来，根本来不及躲开。 “不妙。”我看着全身都被黑烟包裹进去，不断向身上侵袭而来，除了视线之外就没有别的不适，但肯定只是暂时的。要想办法，但是，没办法。 中级驱魔师打不过a级怪异，这是摆明的事情，就算这样，我还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你的程度，也就到此为止了，在绞杀结束之前，你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小子。”镰鼬冰冷的语气仿佛已经宣判了我的死亡。 还没结束，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取回来，失去已久的东西，该取回来了。 视线终于被黑暗完全吞噬，什么都看不见。 “刺啦”，肚子左侧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我撕裂开来，想要把我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联席斩断。 在那之前，我做出了回避动作，伤口不深也不浅，也就贯穿了整个肚子，没有切到胃。 “亏你能躲开啊。” 于是，左脸被割开一条。 “你之前的那句是在逗我的吗？小子。” 于是，肩膀被割裂开来。 “别再装了，这个城市里我感受到了不少强大的怪异。你这驱魔师既然能活着，全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来！让我高兴一番！” 我没有答话，于是，大腿胸部脖子被切开。 频率不断加快，但是感受到的疼痛却越来越低。 正如镰鼬所说，我只有这种程度，除了基本的闪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身体承受疾风般的绞杀。 “又是这样吗？攻击自带的毒属性，算了，给你个痛快的好了。”镰鼬仿佛已经厌倦了一般说着。 我只是感受到身体被不断切割着，但是却不痛。 没有下文了…… 眼前突然变得一片光亮，耀眼的光导致眼睛睁不开。 这里是天国吗？ 我伸出手去抓住那抹光。 何等耀眼的金色。 “你干嘛站着给他打啊！” 天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过有这么凶的天使吗？ “唔！” 我的肚子遭到重击，应该失去感觉的身体却感受到了疼痛，我也因此睁开眯着的双眼，去直视那抹光。 瀑布般的金发的长度堪堪及腰，但是现在发梢在我脸上抚来抚去，**的感觉，但是很舒服。 那张脸正在上方一米处看着我。 那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用任何辞藻来修饰都是显得多余，完美这一词简直就是为了这张脸而生的。血一般的红唇，透着东方美的鼻子，再加上协调的怒视着的眼睛。 艺术品一般的存在，仅存在梦幻中的梦幻，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地狱…… 然而在这张脸之下，我木木地吐出两个字。 “妖、怪。” 然后：“妖怪”笑了，笑得很好看。 “咔咔咔，说本小姐妖怪是吧？” 在9月的烈日之下，我看见她口中十分协调的两颗獠牙散发着寒芒。 ------------ 003 此乃最强 看着那绝美的笑容，我楞了一会儿，在我反应过来我是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撞上了路边的电话亭。 电话亭受到这等重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而我整个人陷入了电话亭内部。 “噗！”口中溢出不少鲜血。 唉？她踢我了是吧？而且前面肚子痛也是因为她一直踩着我是吧？ “受虐狂也要适可而止！” 利剑一般的怒吼从那张血唇发出，插进我的耳朵里面。 我嵌在电话亭内，艰难地看着她的脸。 她继续说：“振作点啊！懦夫！” 我……不是受虐狂，也不是懦夫。 “早知道是你的话就不管你了，要死就死吧。”她走过来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的身体彻底撞穿了电话亭。电话亭的结局不用说，彻底倒塌了，好在里面没有人。 你跟我肚子有仇吗？ “踢肚子不会留下明显的伤口，笨蛋！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正在被一个金发美女蹂躏…… “你这家伙，都不痛的吗？真是的，本小姐都看不下去了！”她又走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走向一边呆着的镰鼬。 “不，非常痛，都快飙泪了。”我说，结果只是引来了她诧异的目光。其实刚才两脚，我感到全身骨头都变成了粉末…… 镰鼬傻傻地看着我被蹂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家伙交给本小姐管了，黑家伙快滚吧。”她趾高气昂地说道，一边高昂着头，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别一副傻乎乎的表情了，去吧去吧！本小姐不想揍你。” “纯血种吗？那头金发……”镰鼬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离去，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 艾德琳接着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像是在对什么杂兵下命令：“知道了就快走吧！本小姐就是吸血鬼猎人艾德琳●艾利克斯，这个名字还不够吗？” 似乎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字，至少镰鼬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 挂在艾德琳雪白的手臂上的我这么想着，把刚才受到的各种遭遇忘得一干二净。 “……”镰鼬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我和艾德琳身上来回移动，很不甘心地说：“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来。” 竟然退却了。虽然眼中一丝怯弱都不存在，但是语气并没有之前那股狂野的感觉。 我抚着艾德琳的肩膀，把脸正对他：“不，7天，第7天就够了。” 接着，我被抛了出去，在地上划出了足足十米。 “你是傻吗！” 造成我倒在地上的结局的罪魁祸首，金发的吸血鬼猎人，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这般说着，脸上看不到一丝歉意，这么做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 虽然在地面上摩擦着摔出十米远，不过身上的毒还存在效果，一点都不痛。 “有意思，爱无感的驱魔师小子，我只是痛无觉而已，远不如你。好！第7天，我来找你。”镰鼬说到这儿，猛地一抬头，目露凶光：“但是这样走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啊！” “黑”镰鼬全身在一瞬间被黑色气流所包围，融入黑色之中，天空中墨黑的乌云不断扭转，庞大无比的威势瞬间压在周围的路面，隐约能听到马路的悲鸣声。 仅仅只是攻击的前奏，无数土石，汽车被推飞到半空之中。 接着，黑色气流惊涛一般向艾德琳拍去，绵绵不断的攻势。 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比起刚才快了不知几个档次，比闪电还快，比闪电还要迅捷，比闪电还要威力无穷。 潮水般地带着惊天的威势涌去，无数的火星和黑色在艾德琳身边不断闪烁，看不见镰鼬从哪个方向攻击，攻击哪里。哪里都是他的攻击，暴岚般的攻势。 地面几乎是每出现一个火星就整块被掀起十米高。但就算在这惊涛般的攻势之下，艾德琳的表情从未变过，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接近艾德琳10米内，所有的黑色都止于无形的护罩外。 金属交击的声音不断传来，一阵高过一阵，我的耳朵居然能承受住这种声音，简直匪夷所思。 恐怖至极的声音还在提高频率，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超越人类的极限。而艾德琳仍然是风打不动的带着挑衅的笑容，从未变过。 抵挡住任何恐怖的攻击对她来讲都不过是呼吸一样的小事。 最后，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声音超出了人耳的极限，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做不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有火花和黑色在不断扩散。 她就拦在我和黑色的狂风之间，拦在时间的夹缝中。 留下曼妙的背影和当空的日轮交相辉映，她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嘴唇微微动着。 但是我听不见，只从那纯白的脸庞，勾人的眼睛里感受到无法形容的美…… 几乎和黑暗之风融为一体的镰鼬：“黑”，自称镰鼬代言人的身形，一直无法捕捉的身形，突兀地出现了，扭曲的脸连同那把漆黑巨镰迫进了艾德琳10米内，突破进了护罩。 风暴停止了，之前的攻击都是镰鼬一人的身体所作出的攻击，一个人的攻击速度高到外人看去就是一团黑色旋风…… 护罩的弱点被找到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只有这种程度的我只能这么想，但是那不是护罩。 镰鼬的行动并没有变的流畅起来，反而如同龟速，而且越来越慢，是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阻力，脸上的肉的都拧在一起，但是就算这样，他依旧在前进着，就算是龟速，但他还是在前进着，明明脸上不断渗出血来。 不知道屈服这两个字怎么写的犀利大叔。 这么说来，他刚才说自己是痛无觉来着，恩，感受不到疼痛，这是重要资料，记录记录。 然后艾德琳转头了，在镰鼬近到能够一刀将腰身斩断之前，艾德琳的美目就和他对上了。 由于是背对着的，我不能得知那到底是怎么样犀利的目光，不过从镰鼬脸上的表情大致能推断一二，不，大概是不能描述的。 比起最强的剑还要扎人的目光，这，即是最强。 极度极度极度夸张地，镰鼬停止了努力，放弃了辛苦得到的战果――7米的距离，任凭自己被恐怖的力量――推出10米。 他被恐怖的阻力推飞到空中，但是还没完，他一个转身，无数狂暴气流推向地面，再一个加速。 镰鼬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黑线，冲破乌云，消失在天际，驱散了地面之上的阴霾，露出了阳光。 在一瞬间就逃跑了…… “这家伙退场比本小姐出场还帅，真是受不了。”她抬起左手放在额头上作眺望状，接着转过头来：“你这家伙，没事吗？” 然后丢给我一个邪恶魅惑的笑容。 接着，她之前所面对的方向上的那座破败不堪，挂着“危房勿近”牌子的旧屋，开始扭曲。 扭曲，变形，翻转，扭曲，粉碎，化为了一堆沙子。 这…… 我大概理解了为什么镰鼬宁愿选择灰太狼式的退场方式。 ------------ 004 不会得逞 好恐怖的一眼…… 眼力和反引力的么，纯粹到了恐怖的程度，瞬间就能杀死我100次的力量。 我突然觉得她之前把我丢出10米是为了保护我。但不管怎么样这都太显得多愁善感了，我不是那种角色，以后也不会是。 “我说你这家伙，还站的起来吗？躺地上装尸体也该够了吧。”艾德琳短裙下的玉腿快速向我靠近，没有发出脚步声。 为了避免被踢，我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恢复速度强劲得有些恐怖的我，却感到空前的无力感，第7天么，干脆投降好了。 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放下了这种大话，之中的原因我都不知道。 “都说了让你振作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艾德琳迅速地抬起右脚，丝毫不顾裙底的风光会不会暴露在别人面前。 就算是我，也不免很好奇，但是，脚底完美地遮住了关键点。 这是算计好的吗？ 我没反应过来脸即将被踢的情况，想着无聊的事情。 “住手！” 童贞的声音从我旁边发出，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 “白哥哥是好人。” 艾德琳收住了脚，这一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之后，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咔咔咔……这家伙是好人？” 我看着捧着肚子夸张地笑着的艾德琳，说：“请不要再笑了，你救了我，有什么我能报答的没有？没有的话……” “如果说没有，怎么样呢？”艾德琳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去摸小萝莉粉嫩的脸蛋，胸前的波涛汹涌大部分暴露出来…… 我什么都没看到，看到了也会忘记。 “你从哪里看出这个家伙是好人啦？小妹妹。” 女性都很喜欢小朋友，至少我没遇到过看见小朋友就用脚去踢的女性。 “他救过我！”小萝莉很认真地看着艾德琳毫不退缩。 “咔咔咔，他刚才还要把你交到不知名的黑家伙手上去，完全是个坏家伙，小妹妹可要小心点，现在萝莉控可是非常多的。那边的家伙，你说是吧？”艾德琳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笑嘻嘻地说着。 镰鼬应该会很生气吧？被这么称呼的话…… “不是坏人。虽然白哥哥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是好人。”小萝莉还是偏向我这一方的，这样才算是家人。 “和小孩讨论问题还真是蠢啊……”艾德琳站起来，妥协了似的。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本来就很高挑的身材再加上无与伦比的气势，我就感觉面前，不，头顶有一座长白山压着。 “走吧！去学校。” 她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本小姐和你这家伙一个班，一起去学校，这不对吗？”艾德琳很不耐烦地说着，往前走去，正是学校的方向。 一个班，也就是说一个学校，难道我接下来一年要和这种妖怪相处…… “还不跟上来？那边的萝莉控变态大叔！” 萝莉控原来是在说我！！！ “我不是萝莉控！” “呜咿？” 我抱起小萝莉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正是小萝莉学校的方向。 “敢违抗本小姐的命令，有意思。”艾德琳十五米外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却感到大脑都冻结起来，硬邦邦，随着跑动不断颠簸。 ……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除了喜欢，无视，一般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跟在艾德琳身后，垂头默默走着，艾德琳的玉腿在我的视野里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 真好看。 送小萝莉上学后，还是逃避不了被艾德琳拉去学校的命运，说实话，我对女生不太擅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搭话。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弱弱地问道，不断变轻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还说！本小姐想想就很后悔救了你这个废物。”艾德琳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 这算什么？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不过还是很好看。 我为了避免撞上她，停下了脚步，接着把视线抬高，不管我多么努力，我比她要矮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艾德琳突然伸出手来，我感到脸被老虎钳钳住了，动弹不得。 从那双手掌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但是艾德琳的吐息却是那般撩人。 我试图挣扎，用不动嘴的方式说出了下面这句话：“那个……骨头都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了哦……” 真的很痛，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无法挣脱，只能直直地看着艾德琳的双眼，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一般的魅惑双目。 艾德琳脸上微微一红，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但还是无法挣脱的程度。 “别乱动！” 基本上我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东西，躺在河面上，任凭自己的身体随意漂流，哪怕重复兜着圈子也不去改变，所以我没有反抗。 “看着本小姐的眼睛！” 我照做了。 “放松精神！” 我的精神一直都是放松的。 “我都说了让你放松精神了！” 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艾德琳微微抬头，我以为她要放开我了，结果。 “嘭！” 感觉被陨石撞了！ 我感受双方紧贴在一起的鼻梁和额头，身体抑制不住地垂直向后倒去，如果没有艾德琳捧着我的脸的话。 艾德琳微微一笑，呼吸喷在我脸上，不，应该在我嘴上，很满意的样子：“这样才算放松下来了。” 艾德琳放开了我的脸，似乎安下心来，一直带有挑衅意味的嘴角放松了下来，然后问我：“什么感觉？抱着刚才的小妹妹又是什么感觉？能劳烦你――” 艾德琳魅惑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又带起一丝笑意。 “――告诉本小姐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鼻子流血了，艾德琳小姐撞得太用力了。”我摸了摸鼻子，太好了，没流血：“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两者之间。” “嘛，算了，反正问你你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艾德琳说对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德琳继续保持这暧昧的距离，毫不介意地说：“本小姐大概看到了你的内心，十分狭窄啊！全部被无关紧要的东西装满了。” 艾德琳用看透了一切似的语气说着。 无关紧要？她说无关紧要！？ “什么时候你开始用‘她’啊‘他’的评论面前的人了？清醒点吧！面对现实啊！你这家伙。就算、就算是只有你这种程度的人，只要愿意改变。” 我以为她，不，我以为艾德琳会说，也能拯救世界什么的俗套台词。 “也一样能很好地活下去。” “……” “别总是一副旁观者的态度，什么‘不可能’‘绝对’，都绝对不可能是绝对，本小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我双眼直视着艾德琳泛红的脸，声音有些颤抖，但不是害怕，我不怕任何人。 “旁观有什么不好？ 做不可能的事又有什么好？ 不想改变又有什么不好？ 被人拯救又有什么好？ 无关紧要又怎么了？ 性命攸关的事又有什么重要？” “……” “不往前进又有什么不对？停在岔道，或是倒在地上又有谁在乎？除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圣人’谁会管这些？！” 艾德琳微微后仰，一记头槌把我撞翻在地。 “我不是‘圣人’。也没有人会在乎你，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就这样倒在地上没人会扶你。对你而言，没有重要的事只是因为所有的事都一样重要。” “……”我捂着被血浸染的额头说不出话来。 “倒在地上我就补上一脚，迷惘不前我就推你向前，想无能下去我就给你力量。” “……” “不会这么简单让你得逞的。别想着这么轻松装死一样地死皮赖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以为会有这种好事吗！你不是爱无感，单纯只是反应迟钝的小鬼。” “你……”我迷茫地看着艾德琳说完这一大串话：“你会拯救我吗？” “不会，但是会给你力量。” “为什么？” “因为……”艾德琳嫣然一笑：“本小姐最讨厌你了。” 我钉在地上，无法回话。 “我说你啊。”艾德琳高昂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我，没有任何一丝帮助我的想法，就那样看着我，说：“这么喜欢受虐，当我的奴隶好了。” “……” 我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真的考虑了很久。 然而，面前站着的金发美女却闭上了双眼，大咧咧地站在阳光之下睡着了，金色的光闪得我睁不开眼。 冰冷的吸血鬼却比太阳还温暖，真是讽刺。 我第一次握紧了拳头，7天，第7天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 005 新的一天 现在开始的是回忆画面。 8月31号，不，现在是9月1号。因为分针在前一秒刚经过“12”的方向，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但是，天空依旧黑暗……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凹陷进去的的胸口正在缓恢复，之前明明几乎快把内脏挤到肚子里去了。 我的名字是叶望白，只不过是一名中级驱魔师，而且还是到了瓶颈的中级驱魔师，难以再进寸步，更别说成为最强的特级驱魔师。 不过，收收小妖，赚点钱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 除了强悍的身体和恢复速度比较快之外，基本上没别的能力了，恩，基本。 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怪异，全都是鲜为人知的存在，但都拥有相当的威力，大致分成6个等级。 e级的怪异基本无害。 d级的怪异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c级的怪异的威力大大增加，力量远远超过常人。 b级的怪异已经是单个驱魔师难以对付的存在，高级驱魔师也只能非常勉强地对付。 a级则是远远凌架其他怪异的存在，需要数名高级驱魔师或一名特级驱魔师。 s级的存在根本就不是我所能接触的机密。 驱魔师的存在就是纠正怪异，减少其对现实世界带来的影响，简单说来就是正义的伙伴。 我自嘲地笑笑，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簿里唯一的号码，名字显示是“林姐”。 电话很快就通了，非常快。 我甚至怀疑对方一晚上都在等这个电话。 “喂喂，小白吗？还活着啊？都一个月没联系我了……还是说已经是半死不活了？要姐姐救你吗？免费服务咯！” 手机那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是一大串话抛过来。 夸张的语气却是用轻柔的声音诉说着，即使经过手机信号转换也听不出粗糙感。 “啊！还活着，全部解决掉了。”我回答道，一边揉了揉发麻的耳朵，把手机放在离耳朵稍远的地方。 “哦～真是了不起！”对方依旧是夸张的语气。 刚才不是还在幻想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我正准备挂电话，就听林姐继续说道：“怎么了？听小白的语气好像还遇上了什么好事了？和姐姐说说呗。” 真是敏锐的直觉，不，应该说是全知么…… “差不多，救了个小萝莉，没别的了。那么林姐，明天学校见。” “啊？我还想多说几句，别挂……”林岚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明明经常被我做这种事情。 我摁下了挂机键，默默关机，然后闭上眼睛。 明天还要上学，不，应该说是今天吗？算了，怎么样都好，睡觉吧。 之前完成了一个委托，凹陷的胸口是一只异变的食尸鬼弄的，总之，是解决掉了，只不过是差点就死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值得说的。 我救的小萝莉名字是田恬，9岁，笑得很好看，不过仅此而已了，仅仅是多了一个家人这种程度的事情。 “以后就是家人了呢？能叫你白哥哥吗？”她昨天这么跟我说。 她还告诉我，她有一个很喜欢骂她的爸爸。 家人，只是这种可以随便打骂的东西吗？仅仅只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我……没有家人。 我……进入了梦乡。 红，是这里的背景色，血红的红，完全纯粹的名为红的红，让我失去了平衡感方向感听觉和思考能力，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看。 看着前方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小男孩正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在啃噬着，贪婪地张大嘴巴。一口下去就是森森白骨裸露出来，腥臭的血飞溅出去，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小男孩旁边还站着一个、一个…… “啊！” 我猛地起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马上感到全身粘巴巴的，全部都是冷汗。 又是这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做这个梦了，每次都重复相同的场景，在脑海中毫无印象的场景。 可能是被什么怪异缠上了，毕竟驱魔师要经常和他们打交道，被报复了也不奇怪。 也算是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多少害怕，但是旁边的那个站着的人我一直都没看清过脸，一次都没有…… 起床后稍微洗漱一下，换套衣服就出门了，临走前…… “我出门了。”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喊到，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是驱魔师，解决怪异的暴力驱魔师，用身体战斗的驱魔师。 正想着，一只胳膊突然从我脖子后面钻了出来，搭在我脖子上，冰凉的触感顿时传遍全身，引得我一个激灵。然后传来的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哟！” 我转头看去，来人一身银色运动服，明明是9月却穿着长袖，和我一样。在衣服的包裹下还能看到结实身体的轮廓，并不是特别壮的类型，但是却充满力量。 一头清爽的短发，还有正直的双眼，再加上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感觉。 谁？这家伙。 “我是程中行，小叶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有事找你……不过现在，你先去学校帮我请个假吧。” 我似乎是一路追进了那条巷子里面，结果就看到那七条黑虎门的壮汉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殴打，变成了那副样子。 故事，从那个时候正式开始。 ------------ 006 奇怪小巷 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 地上有一滩液体，颜色是仿佛打翻了红色颜料似的赤色，在9月的阳光下闪着暗红色的光芒。 血腥味在一瞬间充斥我的大脑。 熟悉的味道。 ……不，说是没人也不对。 我这才认识到这个事实――并不是没有人。 地上的血泊里躺着七八条壮汉，身上无一例外穿着黑色t恤衫，衣服中间有一只白猫图案。他们一个个脸上全是淤青，还不断往外渗着淤血，而且全部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有一人例外，还有一个站立着的精瘦短发男子，同样穿着白猫图案的黑色t恤衫，此刻正拿着手机：“对，我是余晨，是黑虎老大吗？程中行让他跑了……好，我知道了。” 程中行？谁？ 这个疑惑并没有困扰我太久，我马上把问题本身也给忘记掉了。 目击了如此血腥的场景的我第一反应是想快点离开，身为普通的高三学生的我，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赶紧去上课才是正确选择。 心中这么想过之后，我便打算离开。在我迈动双脚之际…… “你认识程中行吗？” 那个叫余晨的精瘦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此刻正转头看着我，目光非常不友善的感觉。 随时暴打我一顿都不是奇怪的事情。总之，好可怕……不要扯上关系才比较好。 于是我茫然地摇头。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还请你跟我来一趟。虽然对你不起，但是考虑到消息可能会泄露出去……” 余晨一边礼貌地道歉，一边握着拳头向我逼近，拳头还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喂喂喂！有这么“请”的吗？ “那个……我这人嘴巴很严的，不会透露出去……请你相信我。” 先不说我的人品怎么样，我连他不让我泄露什么我都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站在这儿了。所以，泄露的可能性是零。 “是吗？”余晨撇了下右嘴唇，放下了强壮的没有一丝赘肉的手臂：“要是你能够对天发誓，我就相信你。黑虎门还是很讲信义的。” 恩……黑虎门。可是衣服上是白猫…… 对方这么简单就相信了我的说辞，简直难以相信，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安全，一看就知道是老实人。嗯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我右手指天，准备发誓。 马上，迎面就一道拳风袭来，余晨在我举起手的同时发动了攻击，一边喊着：“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我看着拳头在眼中不断放大…… 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反应过来，单手把对方的拳头抓住，后撤一步的同时，下意识地把这个精瘦男子带倒在地上。 在一瞬间就把眼前的精瘦男子余晨给放倒了，勉强收住了踩向他头颅的左脚…… “我不想和你动手，所以相信我吧。”我很诚恳地看着趴在地上吃土的余晨，并没有追击。 “咳咳咳……”余晨随便地爬了起来，没有受伤的样子。站稳后立马用锋利的目光打量我。 “……有这种身手，你到底是哪个帮派的！” “我只是普通的高三学生，呐，这个是我的学生证，不信你看……”说着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学生证给他看。 “德成高中……c13班叶望白，照片也是对的……”余晨稍微看了一眼，稍微放松了警惕。 “没骗你吧？真的只是学生。” “不过……”余晨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程中行也是那个学校的。别想骗我！” 然后就看见余晨背后冲出了杀气腾腾的数十人，每一个人都毫无例外地穿着有白猫图案的黑色t恤衫。 这是要群殴我的节奏啊……傻子才不跑！ “哎哟妈呀！” 我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别跑！”“追！”“抓住他丫的！”“别放过他！” 身后不断传来喝骂声，结果他们越喊，我就跑得越起劲。 …… “呼呼，好险好险，还好甩掉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想起刚才被余晨和后面赶来围堵我的一帮子黑虎门的人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其中的过程还是非常惊险刺激的。不过也仅仅对于普通人来讲而已。我除了高三学生之外，还有一个身份―― 驱魔师，经常会遇上一些奇怪的事情的职业。刚才逃脱追击就是依靠了驱魔师强悍的身体素质。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突然就冒出这么多人要来抓我，开学第一天就这么不幸。 我惯例地抱怨了自己的运气之后，接着，我掏出身上唯一价值超过100元的物品――手机，确定了时间，刚才居然拖拉了二十分钟，不过还不至于迟到，所以也没有必要跑步去学校。 于是，我继续以标准的步行速度慢悠悠走着，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反正世界的轨道已经固定，我再去努力也不能改变什么。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随便他去吧。 我从来就没思考过这种事：如果我跑着去学校的话，接下来，算上今日在内的7天应该是另外一幅风景。 虽然可能是事实。 “啊！白哥哥！哥哥你看，那个是白哥哥，你记得吗？我昨天说过的，救了我的白哥哥啊！” 正当我在怀疑余晨会不会带着小弟在学校门口围堵我的时候，从身后传来田恬的声音。 我转向出声处，就看见田恬小萝莉拉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的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应该也是上高三的年纪。 明明是9月却穿着大衣，真是怪咖。听上去这个男人是田恬的哥哥？ 小萝莉现在正竖着小巧的手指指着我，对着那个男人说着，脸上满是欢欣，天使般纯洁的笑容仿佛能净化一切恶。 “你是？……”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男人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同极相斥的感觉…… “我是许峰，是她的哥哥。”他露出职业般的微笑，很有礼貌地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着的，没有一丝波动。嘴唇动作却不牵扯到脸上的一丝肌肉，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的样子。 他继续说道：“初次见面，什么都不知道的驱魔师先生。” 这是最近流行的问候方式吗？我还真是落伍了。 “你好，我是叶望白。”我在想要不要握个手，但似乎对方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人。 感觉之间的对话隔着一层膜，不过初次打交道的人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许峰带着小萝莉站在离我半米处的位置，说：“昨天妹妹受你照顾了……这个人情，有机会会还的。” 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却这般郑重其事，从那深邃的眼睛中我感受到了不曾在他眼里出现过的诚意。 我木木地点头：“嗯。” 一边握住小萝莉一直在乱晃的小手。 “那个，我刚回到这里，对这里不太熟，能麻烦你送她去学校吗？我稍微有点事情。” 许峰依旧是那种虚假的凝固了一般的笑容，若无其事地向我提出请求。 因为被需要了，所以…… 我答应了，算是帮家人干的第一件事。虽然只认识不到一天，但小萝莉在我心里的重要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很高的程度，差不多算是家人。 “又要走了吗？”小萝莉泪眼汪汪的样子惹人怜爱，忍不住就想捏一把。 许峰松开抓着她的手，眼中流露出几丝真挚的情感，有些复杂，说：“你要听话，哥哥马上就会来找你的，绝对不会一个人落跑了。” 小萝莉点点头，但还是很不舍的样子，目送着许峰进入一栋高层建筑，久久没有动弹。 我，不懂得拒绝，不会拒绝，有求必应，简直就到了说我是超越活雷锋的存在也不为过的程度。 “小田恬，该走了。”我去拉她的小手。 小萝莉应了一声，告诉我学校的位置，两人便一起出发了。 “他是你哥哥吗？” “是的哦。3年前离开了，今天刚回来。” “干什么去了？” 出于无聊而并不是好奇问的，我并没有很强的好奇心，也可以理解为没有求知欲。 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一个样，都一样不幸……而且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的事情还占了日常中的大多数。 “不知道，哥哥说是做‘想做的事’。”小萝莉灵动地跑到我面前，双眼泛光：“是不是很帅的感觉？” 我木木地点头。 之后，田恬跟我说了许多她和哥哥的故事，什么一起吃饭都是她在吃，什么哥哥跟家里不合而出走啊之类的。有好有坏，但是无一例外地，她全程都是保持欢快的语气，仿佛不知悲伤为何物。 突然，小萝莉喋喋不休的却又不会让人厌烦的声音轻了下去，消散在空气中。 看不到一个人一条狗一辆车一盏路灯的街道，一阵荒风拂过我的脸庞，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一丝痛觉一丝触感。 他就那样理所当然地站在那里，连同那恶意满满的1米5的漆黑巨镰，就那样威风凛凛地站在路中间。 黑色的无袖紧身衣，加上很少见的纯黑的牛仔裤，脸上非常干净，一点胡子渣都没有，纯黑的头发全部向后竖起，给人一种非常锐利的感觉。 不是长满肌肉，相反是一幅随时被风刮倒都不奇怪的身材。 涣散的目光看向这边，不是看向我，而是看向这边。目中无人说的就是这种眼神，非常称的感觉。 仿佛很是无聊，但又是一个 非常锐利的大叔，恩。 之后的事情你们已经见到了。 不过关于程中行的那段……什么印象都不存在了，就好像那段时间被抹消了一般，等我再次拥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是站在那条小巷子里面。 实在是有些奇怪啊。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那么，回忆完毕。 和最强的吸血鬼猎人艾德琳的邂逅，说不定能让我的生活变得稍微精彩一些。 但是和过于溺爱孩子反而会让孩子变得调皮一个道理，被恐怖的艾德琳蹂躏过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接下来要度过的7天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会是怎么样一幅地狱的光景，我到底会死在什么地方。全部，一概不知道。 ------------ 007 林岚登场 不知不觉来到了目的地，好吧！回忆结束，反正也没有落下的地方了。 德成高中在这市区内也算是比较不错的学校了，毕竟我初中的成绩也算不错，混个还行的高中也是正常的事情。 说起德成高中，有一个人，只要提起名字，全校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林岚，人长得好看，成绩是段里永远的倒数第二，但是关键的是――她留级留了三年。 也就是说，她比普通的高三学生大了至少2岁，也正是这个原因，她的许多追求者都望而止步…… 什么？倒数第一？ 很不好意思，这个成绩差的没边的家伙就是我了…… “这不是小白吗？” 林岚穿着一年四季都不变的青色长裙，笑着和我打了招呼。 想了许久的事情，终于还是到学校了，一进校门就看见邻家大姐一样的林岚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靠在墙边。 按理来说，一般人留级三年要么早就毕业，要么心灵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彻底放弃，回去家里继续当蛀虫了。 可是她不是这种人，林岚她一点都不笨，准确地来说她可以算是一种偏门的天才。 她是这个区域的接洽人，简单来讲就是像我这种驱魔师交托任务，领取赏金的对象，不仅记忆力超群，而且拥有绝对的信誉，也不时地客串下情报买卖的交易。 从我二年前当上驱魔师，就和她一直有所联系，之间与其说是合作者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不不，真要说的话，像是……姐姐？ 这也是她给周围人的感觉。 有段时间我甚至认为她是因为方便和我接洽才留得级，后来得知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学校里的环境罢了。 “虽然过了有了有二年了，但你还是这副模样啊！林姐。” 我打了个招呼，心里有些不满：“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小白嘛……” 我恨透了这个外号，没错，三年来令我一直背负着这个外号的罪魁祸首就是林岚。 既不好听，又不可爱。 林岚眼睛笑成了新月状，配上青色长裙，煞是好看。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姐姐我也大你好几岁。” 字里行间透漏着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林岚抚平了吹乱的头发，似乎发现了我背上的“生物”，走上前来不住地打量着。 “哦哟，才几天没见，小白你倒是长能耐了啊。背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身上，当心姐姐我吃醋哦。” “林姐你可小心些，这家伙厉害得很。” 看着林岚有倒弄艾德琳鼻子的想法，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忍不住提醒林岚一句。 开什么玩笑？ 她发起火来，别说是这个学校了，整个大陆都被毁了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要不是亲眼看到艾德琳，这个自称吸血鬼猎人的吸血鬼，仅仅一眼，就有那般恐怖的威力，我也只会觉得她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顶多加上祸国殃民的模样。 “原来小白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那我下次也这样打扮一下好了。” 她完全无视了我，继续讲着不知所谓的话，一边笑声不断。 虽然林岚平时总是讲着这类话，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超过了可以形容的地步。 “她可是吸血鬼，自称吸血鬼猎人。” “吸血鬼当吸血鬼猎人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话总该听过吧？” “但是那指的是性别吧？”我忍不住吐槽。 “名字呢？”林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黑色边框的眼镜，进入了认真模式。 她好像是这么设定自己的…… 真是无趣的设定…… “艾德琳，全名是艾德琳●艾利克斯。” “传说中最强的吸血鬼猎人么……” “好像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那她能在太阳底下行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林岚仔细端详了一下艾德琳的容貌，脸上多少表现出一丝凝重。 “金发的最强的传说中的吸血鬼猎人，同时也是最强的吸血鬼――艾德琳●艾利克斯。” “虽然不知道最强到底是什么概念，她一眼就能把建筑弄得破败不堪。” 其实是整栋房子变成了粉末。 “哦？”林岚玩味儿的笑了一声：“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传闻？” “嗯，应该是在3年前吧！各种艾德琳●艾利克斯的目击者都发出了同样的结论。” “最强的吸血鬼猎人正在逐渐变弱，你说的那种威力，万不及她全盛期的力量。” 林岚没有管我那张有些扭曲得脸，继续说着。 “要说原因，也挺简单的。提问时间：身为吸血鬼的标志是什么？” “没错，就是吸血，要是你所说的和传闻符合的话，她应该三年没有吸血了。” “别惊讶了，1年不吸血对她来讲就和玩一样。事实上刚开始的一年里，那些目击者的语气都不太坚定。” “毕竟她的全力可没人见过。” “啊？如果全力的话……估计能把地球毁了。” “你别这样瞪着我啊？怪物在你后面才对吧？” “总之，她因为一些事情放弃了吸血，四处工作着，然后遇上了你，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下一个问题：我刚才累计回答过几个问题呢？” “你可别指望着能免费，要是你卖身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把你以前的债务免了，我算算，大概欠我有38w。” “对了，祛除食尸鬼的委托金先给你吧！一半拿来还债，剩下500给你。”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500元，一时老泪纵横。我还欠这家伙这么多钱啊！我咋忘记了。 “话说不是一个问题100吗？我记得上次好像是35w吧？” 我自以为找到了漏洞。 “刚才这一段可是国家机密级的消息，我还是慎重考虑了一下才把你负担得起得资料告诉你了。” “难道你还想听更机密的？” 林岚嘴唇微微上翘，直勾勾地看着我…… 手里的钱。 我赶忙收进口袋里，在下一个任务前我还要活一段时间。 “不过这500还真是帮大忙了，最近生活有些拮据呢。” “现在知道姐姐的好了吧？” “……” “附赠的消息，这家伙是现在地球上唯一存在的纯血种吸血鬼。ex级的怪异。” 如果说s级是城市级的破坏力，ex级的存在就是……星球级的破坏力…… 林岚脸上露出了关切的表情，问：“虽然我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过姑且还是一问比较好……小白你，不想死了？” …… ------------ 008 神秘镰鼬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林姐，你知道镰鼬吗？” “说说看。” 我把今天遇到的那只恐怖的风中怪物――镰鼬一五一十仔细地说给林岚听，一点都没有遗漏。 “本来普通的镰鼬的话就算了，姐姐我一分钱都不打算收你的，但是如果是你说的那只的话。” 林岚缓缓举起三根手指。 “三千。” 林岚就这样用平淡的语气报出了瞬间就能杀死我一百次的数字。 我点点头，淡淡回答：“好。” 林岚从胸口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手机，里面传来了我刚才说过的话。 “虽然并不怕这个，不过小白可别反悔了。说起来，小白你总是这样子没有反应，她也不会高兴的吧？” “……别说了，我都知道，已经不想去想了。” 也已经无所谓了。 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剩下的7天过完，之后是生是死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林岚听到我这么回答，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进入了正题：“你知道镰鼬的传说吗？小白。”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知道的不是特别多，大概就是那种操控风的怪物。镰鼬似乎是一种怪鸟，成群结队出现，然后会引发火灾。” 毕竟《龙族》我还是看过的，了解这些知识也不算奇怪。 “据说爪子像镰刀一样，是d级的怪异，并不厉害，但是今天遇到的‘黑’至少也是a级的存在。” 我最后做了补充。 “小白。”林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你知道得还真不少。把三种怪物聚合在了一起，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完全是在嘲讽我…… 偏偏我还不能反驳，我的知识面实在是贫瘠，连小说里看到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不过就算是加上了小说里的，对你来说，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戴上眼镜的林岚有点得理不饶人。 “基本上镰鼬的特点就是这些了，非要补充的话，镰鼬本来是鼬的姿态。据说会站起来像狐狸一样数人的眉毛，令人进入幻觉。” 林岚一口气说到底：“其实镰鼬也是指一种魔风现象，没错，这次你遇到的应该就是这种。” “相传，有人在山间行走，突然一阵风刮过，把人吹倒。回过神来，身上就多了一道长且整齐的口子，既不会疼痛，也不会出血。 这种现象的解说之一是：镰鼬是三兄弟。三只互相分工合作，互助互利。虽然威力不算大。但是好多驱魔师都会觉得非常难以对付。 你遇到的是一只，但是按你所说的，应该是这种，不要急，小白。 镰鼬三兄弟动作像风一样迅速，第一只负责把人推倒，也就是催飞技能。第二只负责切开口子，是主力输出。第三只再敷上药，基本上是拖后腿的存在，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 就像三角形比四边形牢固一样，之间的性格能力互相补足，就成了驱魔师觉得非常麻烦的怪异――镰鼬●魔风。 说到底，这原本只是人类对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的解说而已。人类的知识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推给神鬼之力。 真是负不起责任的种族…… 没事吧？到这里还跟的上吗？没有讲太快就好…… 小白你如果遇到的那只怪物确实自称镰鼬的话，那镰鼬应该就是那三兄弟的传说了。通常来讲，镰鼬应该是三兄弟的，而且除了速度快之外，其余能力都是很弱的，算是无害的喜欢恶作剧的妖怪。 ‘黑’的称号好像有点耳熟……你碰到的估计是变种……他拥有了三兄弟所有的技能。虽然都多少改变了一些本质。 攻击带有毒属性，他自己就说过了。速度自然不必说，要不是这个金发女够强，否则还真不好说你现在还站在这儿。 果然还是在保护你，小白可有艳福了…… 咳咳……治疗能力体现在他说的‘痛无觉’上，受到伤害同时就在治疗，另外附加了麻痹效果。真是出类拔萃的能力…… 最后是催飞，在他逃跑时有体现过，只不过是逆应用而已。 关于逆应用，我记得我教过小白了啊！果然又忘了……你这记忆力差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算了…… 本应是三胞胎能做到的事情，他一人就能做到。三胞胎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人也能做到。 分成三份的力量被合到了一处，不仅更快，而且更强，能力与之前也是天壤之别。 使得不算特别强力的镰鼬一下子拥有了毁天灭地级的力量。d级直接拥有了伪s级的威力。” 伪s…… 林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镜摘了下来，进入了调侃模式。 “你问我怎么打倒他？就算你这么问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啊。关于这种镰鼬的资料还是第一次收到。” “前面的？前面的当然是我的推测啦。结合我大量的知识，推测出的结果。 别不相信姐姐我啊。就像选择题，四个选项，有一个全新的选项完全不认识，但是只要能利用学过的知识把剩下三个排除掉。虽然内心还是不确定，但是基本上答案就是剩下的那个了。” “你还是别想着打倒他了。” 林岚看了眼我背上熟睡的艾德琳：“连传说中的吸血鬼鬼猎人都选择了暂避锋芒。虽然不是全盛期……” “艾德琳●艾利克斯的力量你也见识到了吧？就算她不是全盛期，但只是用眼睛看你一下，你就会在一秒内被打倒。” “不不……这么说好像太抬举你了，你在0.01秒就会变得连渣都不剩。” “你还是别想着打倒他了。” 一句话不要说两次啊！很打击人的知不知道？ ------------ 009 两个女人 在经过半天的谈话过后。 林岚话峰一转：“战斗方面可不关我的事，我能做的只是提供资料而已。想对策还是要靠小白自己。其实姐姐我也挺赞成你投降的。 想在7天内得到能够和‘黑’匹敌的力量，几率实在是太低了。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 “几率低也不是完全没有吧？”我问道。 “差不多和明天陨石撞地球一样的几率。不过……”林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小白愿意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林姐你是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连想都不愿意想。” “唔……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啦！不过也不会沮丧就是了。你的回答，我早就知道了。小白又没有神兵利器，怎么可能逆袭成功？” 我低头看向双手，上面穿着黑色露指皮手套。 “我有这个……” “那个只不过是特别牢固罢了，除了这个特点，还有能够依仗的地方吗？” “……” 上课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别说多余的话。那边的女人，本小姐的奴仆还轮不到你教训吧？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艾德琳一脸怒意地站在我的左侧，昂着雪白的脸蛋说道：“……闭嘴！” “我可不想被来历不明的女人说。”林岚毫不退让，丝毫没有受到艾德琳的气势影响。 总感觉气氛好像变了…… “有意思，你这女人。”艾德琳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什么时候本小姐变成了来历不明的女人了。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想要死一遍吗？” 不妙啊…… 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无法加入她们之间的对话，感觉在插嘴的一瞬间，就会被杀。 虽然艾德琳脸上是一副笑容，但周围的温度却是骤然下降了好多，一股凛人的威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 仿佛空气都凝结起来，在旁边围观战局的我，感到后背像针扎一样疼痛…… 我不禁为林岚捏了一把汗。 我甚至毫不怀疑，下一秒周围的人就会被瞬间弹出数十米外，就像镰鼬接近艾德琳时发生的事一样。 一时剑拔弩张的氛围把我包裹起来，我就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看着她们之间的唇枪舌剑。 “艾德琳这个名字我可听都没听说过哦。艾德琳●艾利克斯。” 林岚你倒是别一脸随意地把没听说过的人的全名报出来啊。 艾德琳脸上有些难看，对于林岚装傻这一招没有什么很好的对策，只是有些生气地咬着下嘴唇。 “哼！本小姐就不和你这女人计较了。” “一口一个女人，难道你不是女人吗？而且你现在还有力量能在杀死我之前把旁边的驱魔师小伙打倒吗？” 林岚玩味儿地看了我和艾德琳一眼，完全没有想要和平相处的意思。 艾德琳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淡淡地摇了下头：“是自己人。” “本小姐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了，笨蛋。”艾德琳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完全弄不清楚看向我的目的是什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哦。现在你连平时万分之一的力量都用不出来了吧？” “……” 艾德琳脸上怒意更盛，沉默着，一边看着林岚，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一样。 不过林岚似乎没有退却的意思，仍然继续说着。 “传说中最强的吸血鬼猎人――艾德琳●艾利克斯却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闭嘴！” “……真是可悲啊。” 林岚说完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艾德琳和我。 对视了良久，见对方没有死缠烂打，艾德琳的怒气似乎也消下去一些。 艾德琳转身向学校的阶梯教室走去，金发随风飘荡，在阳光下闪烁着光。 “那边愣着的家伙，开学典礼快开始了。还不打算走吗？磨磨蹭蹭的，化为脓水的蜗牛也比你这家伙动作快……” 不……化为脓水的蜗牛除了死的速度之外，什么都比我慢。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还不赶快跟上来？” “还不快过去？主人大人要走了哦。”林岚伸出细腻的左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投来一个戏谑的笑容。 被扯远的心绪回到身上，我向着那美丽的金发追去，迎着太阳。 推开门，发现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看起来开学典礼开始还没有多久，我接着人群的遮蔽，悄悄摸了进去。 扫视一番，却哪里找得到金发的踪迹？ 正焦急的时候，却听到了艾德琳天籁般的声音。 “那边那个家伙，这里坐。” 不知道哪里传来她的声音，四处张望了半天，还是找不到那姣好的身姿。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上面，上面啦。” 于是，我抬头一看。 只见阶梯教室上方那盏平时不怎么用的华丽吊顶上多了一个美丽的身影。 金色的长发堪堪及腰，瀑布般泄下，惨白的皮肤在灯光之下更显妖艳不俗。 一袭黑色长裙，前摆却比其他部分短了几分，完美地把白腻的小腿露了出来，一股说不来的美丽。 那不是艾德琳还是谁？ 吊顶发出的华美的光芒在艾德琳的金发下是如此地黯然失色，仿佛魔女挂在新月上一样…… 不禁看呆了。 ------------ 010 吊灯长谈 “你这家伙，上不来吗？要本小姐帮你一把吗？” 艾德琳百无聊赖地踢着小腿，看到我发呆的神色，露出戏谑的表情，接着，语气一转。 “还是说……被本小姐的样子迷倒了？嘻嘻，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品位的嘛。” 笑了…… 要是没被迷到才奇怪吧？ 这样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想到第一天就要冒着违反校规的风险。 双膝微屈，整个人在脚的推动下弹射上去，一举跃上了大吊灯。 稍稍稳了下身形，看着那美极的容颜就近在咫尺，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虽然说是大吊灯，但要是给人坐的话，位置就这么点。 两个人一起坐的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为免有些太近了。 应该……没关系吧？ 我踌躇着看了艾德琳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于是准备坐下，结果掐准了时间似的，艾德琳开口了：“谁允许你坐在本小姐旁边了？” 接着换上了一副嗔怒的表情直勾勾地瞪着我，那是随时把我丢下去都不会奇怪的恐怖表情。 靠…… 我不敢动弹，就那样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对双腿的负担并不是很重，可以支撑7天。 不过开学典礼也不可能开这么久，所以支持一两个小时也就足够，普通人也不难做到。 “本小姐允许了，坐吧！我的奴隶哟，我还没有虐待下属的习惯。” 只见她把头偏向主席台那边，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在笑？ 绝对在笑！ 居然耍我…… 我强忍着把她一脚踢下去的冲动，坐在了她的旁边。 话说虽然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了不少，但是跳这么高的地方悠闲地看着别人还是第一次。 一股新鲜感油然而生。 看着下凡密密麻麻，黑乎乎一片的人头不住攒动。 那毫无规则地移动方式…… 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恶心…… 我做过心理方面的测试，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看到这些还是令我一阵头晕，干呕。 这不关密集恐惧症什么事情。 据说这是人类内心最原始的恐惧情感，害怕多的东西。 多意味着危险，是身体对你作出的警告。 “你这家伙。” 艾德琳孤傲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恩？” 我淡淡回了句，等着她的下文。 “已经下定决心了吗？要保护那个女孩。” 那张美丽的脸近在咫尺，说话的吐息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那是自然。对我来讲，她就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我也不知道。 艾德琳笑了一声：“咔咔，这又要怎么讲？” “她认同了我，我也认同了她，我要保护家人，仅此而已。” “不错嘛，你这家伙。没有什么大道理，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吧？总算有点长进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艾德琳脸上难得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差点就要伸出手鼓掌的样子。 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话似乎哪里听到过。 “没有大道理，有的只是自己的执着。”我直视着艾德琳的眼睛，毫不逃避：“话说，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你这家伙’，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嘛。” 艾德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也有名字？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这句话…… “算了，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叫你这家伙的名字好了。那个……”艾德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很费劲的样子……“是叫白小白是吧？” 她不太确定地问我。 “不要随意拼凑出别人的名字！” “看来真叫白小白啊！本小姐真是太聪明了。随便猜就猜出来啦。” 艾德琳一脸庆幸的样子…… 那个小萝莉叫我“白哥哥”，林岚又叫我“小白”，然后拼凑起来，我就变成了“白小白”了？ 感觉我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生化怪物了……四不像么，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才不聪明呢!” 我粗暴地打断了她自我陶醉的样子，清了下嗓子：“听好了，我的名字是――叶望白，吸血鬼猎人小姐。” “好啦好啦！叶望白，我记清楚了。” 艾德琳驱赶苍蝇一样把我认真的眼神驱散了…… “本小姐的名字是艾德琳　艾利克斯，最强的吸血鬼猎人，同时也是最强的吸血鬼哦。” 艾德琳一副非常自豪的语气，听起来就和小朋友一样…… 莫名地有些可爱。 不妙不妙……我都在想什么东西？ 心里冒出了各种奇怪的想法和沉重的负罪感，而且还在以恐怖的势头在不断泛滥。 在我心头的负罪感达到了顶峰的时候，艾德琳开口了：“这个暂且不论，那个叫林岚的女人虽然满口胡言乱语，但是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恩？……额，哦。” 还以为被看穿了，吓死我了。 ------------ 011 奇葩条件 见我这副失魂落魄反应，艾德琳也不在意，只管讲了下去。 “你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是呢……” 艾德琳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 …… 在阶梯教室上方的吊灯上，正吊着，啊不，坐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一男一女正互相对视着…… 丝毫不顾吊灯的感受。 “……咳咳！”艾德琳咳嗽两声，随即收回了目光。 “不过这个问题，本小姐却是可以帮你解决一下。给你力量，当初我是这么说的吧？” 我看着她，本来毫无动静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久久无法平静。 我急急地问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有哦。” 艾德琳微微一点头，以一副“你居然敢怀疑我”的表情说道：“但是最终还是只能靠你自己。我不会救你，但是会给你力量。要是你还像今天那样……” “这样正好。”我点点头，用谦卑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 “唔……” “谢谢。” “嘛，只不过是小事情而已，没那么严重啦。”艾德琳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怎么还没有结束。” “还有一件事，我们还是刚见面不久吧？你应该没道理帮我帮得这么彻底。” 我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的瞬间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要是以前见过面，就凭着艾德琳那绝美的面庞，我也不可能忘记，就算记性再差，也忘不了她。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艾德琳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 看着一个外国人流利的用着中国的俗语，一股莫名的不和谐感升起…… 艾德琳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初尖锐的獠牙短了许多，不再是那样锋芒毕露。那股傲人的气势也变得非常淡薄，几乎感受不到。 “就知道……”我略微叹了口气：“你只管说，不管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不管什么我都能答应你。”艾德琳亮了下手中的手机。 …… 我楞了半秒，欲哭无泪：“你们怎么都一个样啊？” “嘻嘻……” 艾德琳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那坏笑声简直是引人犯罪。 “果然恶作剧什么的，最有意思了。我的奴隶好像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嘛。” 艾德琳就这样在我面前伸了个懒腰，美好的曲线尽显无遗。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说吧！我不会反悔的……” 声音到最后我自己都听不见了。 大概…… “你这家伙，听好了。本小姐初来乍到，可不是被人骗了哦，我只是把包借给别人看了一下。然后那人就不见了。……应该是想还给我却找不到我了。” 很自然地把责任推托给估计是骗子的身上了…… 兄弟，干得好。 “所以，本小姐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外加居无定所……所以……” 艾德琳支支吾吾地说着，我心头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让我住你家吧？” 兄弟，你千万别被我抓住！ 这是我心头的想法。 “不不……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应该说……” 艾德琳似乎想通了什么？换了一副高傲的语气：“跪下来求本小姐大发慈悲地住进你家，这才是你这家伙应该做的事情。” 真亏你说得出口…… “等等……等下，这太不合理了吧？”我有些凌乱了。 “哪里不好了？还是说……” 艾德琳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想在7天后看着那枚小萝莉被镰鼬带走吗？” 那眼神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 “话先说在前头，到时候本小姐可打不过那家伙了。尽管也不会帮你就是了。你这家伙。” “……” 我继续在内心的漩涡中挣扎着……难道就这样结束我美好的单身生活吗？ 脑海里又浮现出小萝莉那月光下的身影，再想想艾德琳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镰鼬击退。 我抗拒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既然她有恩于我，那答应她一些奇怪的要求也是符合常理的嘛。 “就当本小姐放下身段请求你呗。”艾德琳软绵绵地说着，同时把脸往我这边靠近…… “恳求你赏光住在我家！” 这是我一生中最诚恳地请求别人了，我保证。 “这样才对嘛。” 艾德琳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我低下来的头：“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只好大发慈悲地去你家暂住一阵子了，我的奴仆哟。 虽然没有跪下来，算了，地形所迫，我的奴仆的心意，我确确实实收到了。” “我说啊！艾德琳小姐，你从刚才起就没有好好叫过我的名字吧？” 感受着头上带来的温度，一瞬间觉得她只是和常人无异的金发美女而已。 “你这家伙也是，刚才是第一次叫我名字吧？” 艾德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把我的头向下按去――那是再用力就会让我的头和肩膀分开的力量。 “万分抱歉！” 这是我一生中态度第二诚恳的话。 艾德琳看着我低头的样子，肆意蹂躏着我的头，好像这样就掌握了我的生杀大权一般。 然后，满意地笑了：“我的奴仆终于也能让我高兴一下了。” ------------ 012 顺丰快递 “毕竟我也是大人物了嘛，不会计较这些小事情的。我才不记得之前你喊完那句话后，变成恶趣味大叔的样子。” 艾德琳脸上依旧是邪恶的笑容。 …… 她还记得啊？ “不……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忘记了。” “明明记得！” “忘记了。” “明明记得！” “我说忘记了就是忘记了，你这家伙是不相信我吗？” …… 在阶梯教室上面的大吊灯上，有一个男子高中生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和一个金发女高中生争吵不休，还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对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高中生不是我…… 数分钟后，两人颇有默契地停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吵，互相口干舌燥地看着对方。 对视许久…… 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 毕竟是我有求于人，姿态自然需要放低一些。 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又不是那种让老爸给自己钱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好像别人欠了自己的样子。 “虽然这样显得我很不相信你的样子，不过……真的有好的武器给我用吗？” “当然咯。”艾德琳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诚信吗？” “不不……” 我慌忙摇着头道歉。 “事先声明，这不是给哦，而是看它愿不愿意。是他选择你，不是你向我借他，就是这么简单。奴隶唷，我说得这么清楚你还不懂吗？” 我的身份似乎有向蝼蚁靠近的危险，我正在努力保持内心的人性不会泯灭…… “选择我？是什么高级的装备吗？” 我以前看小说可是听说过，神器本身不是神器，被神使用久了，拥有了属于神器的神格，就成为了神器，像这种高级的装备都是拥有自己的灵魂的。 艾德琳说的东西或许就是这种高级货色。 “与其说是装备，不如说是一种辅助道具……”艾德琳若有所思地选择解说所需的词汇。 “名字是什么？” 我试探着问了句，尽管说出来估计我也没听说过。 “七宗罪，听说过吗？” 艾德琳似乎在考验我的知识储备，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看着我。 估计要让她失望了…… “七宗罪，《龙族》里也有类似的刀具呢？是一整套哦。” “笨蛋吗？” 头被用力地打了，发出西瓜碎裂的声音…… “你除了看小说就没有别的技能了吗？我的奴仆哟。” 艾德琳一副鄙夷的表情看着我。 良久，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唉……也不能怪你，都怪身为主人的我管教不力。” “你这么蠢，有一半的责任在本小姐身上。” 那模样似乎就要流泪了。 “你是我妈吗？还有，别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艾德琳没有管我，吸了口气，继续说：“没办法。” 一脸的无奈。 “我就费点唇舌给你解说一下吧！听好了，我的奴仆哟。” “七宗罪，有时也说成七原罪。**、暴怒、懒惰、饕餮（暴食）、傲慢、妒忌。七宗罪指的就是这七个。”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但是名字仅仅只是名字而已，只是叫着方便所以叫七宗罪，仅此而已。 他的功能也很简单，就是凭借着你的情绪，发挥出各式各样的功效。　有时候这些功效被不知所谓的世人称为――奇迹。” “那个……既然是七宗罪，所以就有7把吗？然后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其中一把，在6天抢到其他6把，再打倒‘黑’。难道就是这种俗套的展开吗？” 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激动，这不就是标准的主角剧情吗？ “不不……名字叫七宗罪，所以就有7把？你这可是进入了思维惯性的陷阱哦。 你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言论呢？我的奴仆哟。 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我了，我就更加详细地为你讲解一下吧。” “……” 数分钟过后，艾德琳伸出纤纤玉手，手掌中放着一颗黑色的圆形物体。 “其实就是像药丸一样的东西啦！吃吧。” 早知道这么简单，你倒是不要浪费时间啊……我略微踌躇了一下，一口气拿起来吞了下去。 有点甜，那细腻丝滑的口感，苦中带甜的味道，和巧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好吃。 “味道还挺不错的。”我口齿不清地评价道。 “当然不错啦！本小姐看中的巧克力，你能说不好吃吗？” 艾德琳脸上升起自满的表情。 真是巧克力啊！ “……” “主人给自己的奴仆食物是应该的吧？”艾德琳看着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是说……你有什么怨言吗？我的奴仆哟。” “万分感激！” “真的东西当然没带着咯，我又不是机器猫，不过再过不久就会送到了。” 无视掉她言论中出现的奇怪生物。 “什么送到？” “顺丰快递啊。” “你是现代人啊？”我凌乱了。 “那当然了。”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吸血鬼？ ------------ 013 教室发飙 直到开学典礼结束，都没弄清“七宗罪”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内心多了一分期待总是好的。 不过艾德琳跟我讲了这么一段话。 “之所以叫七宗罪，是因为负面情绪更容易支配人的行为，情感越是强烈，他越能发挥出作用。虽然你这家伙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最适合你的应该就是暴怒了吧？” 我过去确实被冠以了“暴力驱魔师”这一称号，不过说到底只是对于我没有学会和掌握任何驱魔师技能的讽刺罢了。 我的体术在驱魔师这一群体里也不算太出色，这名号说到底也只是讽刺，我完全和暴怒扯不上什么关系。 结果到最后艾德琳又睡着了，毫无防备地在华丽吊灯上闭上了眼睛。 于是，我不得不背着她从10米左右高的大吊灯上跳下来。 下来的时候似乎是被校长一类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跑过来，无奈只能背着艾德琳赶紧逃跑。 开学典礼结束后，就要去各自的班级里集合，我就这样背着金发美少女走进教室，期间没少遭到周围人的围观。 不过艾德琳确实长得非常好看，以至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被我身后那张美极的脸庞惊到了。 一时间惊叹连连。 “哇~” “好漂亮。” “金发美少女。” 看着大家惊讶的嘴脸，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好像是朋友被称赞了的那种感觉。 基本上我没什么朋友，而且周围的人也是对我避之不及，唯恐和我有什么牵连。 “背着她的那个人是谁啊？太难看了吧。” “简直丑得滴屎” “……” 我收回前面的感慨。 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程中行的身影，没有看到那个印象中穿着运动服的少年。 估计也是像我一样被黑虎门的人追着，话说回来，我被追完全是因为和程中行说过话…… 到底是什么身份？ 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随便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把艾德琳放在左手边的位置。 仔细看一下，她睡觉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嘛，惨白的皮肤和血红的嘴唇，简直堪称完美。 刚坐下就听得后排两个女生叽叽咕咕的，不停地在八卦一些什么？不管再怎么无视，声音还是自顾自地钻进脑海里。 “那个程中行今天好像没来呢？” “没来就对了，他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混，现在估计还在哪里打架。” “啊？居然是混混……真可惜，他长得超帅的说。” “岂止超帅啊！称之为校草都不为过。他不仅帅，而且特别讲义气。” “讲义气的混混？” “当然了，有一次我们学校的一个人被外校的混混欺负了，他一个人就冲到别人学校门口，把门砸了。” “这么酷？！――后来呢？” “后来外校冲出几十个人把他团团围了起来，是几十个，就是一整个班的人打1个人。” “啊？……几十个人，不会把他打残了吧？” “这倒没有，那个程中行手里提着一根钢管当场就挑翻了几十个人。” “最后还是没打过？” “别傻了，他最后留了一个人下来，让他打120。” “好帅……” “你听说了吗？今年公子和程中行都在我们这个班呢。” “公子是谁……” “别说你没听说过，完败公子知道不？望白，完败。这个总该想起来了吧？” “略微听说过一些。” “就是那个公子啊！不仅成绩超差，而且天天旷课，经常顶撞老师。虽然平常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神里都是凶光。” “那他们两个在一个班不是很不妙？” “要是打起来就有得看了。” “不过听你这么说，公子好像没有程中行厉害啊！只是一个高三不良而已。” “……那可不好说，据说有男生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满满的伤疤。像无数的蜈蚣一样缠在他身上。” “呕……好恶心，快别说了。” “身上这么多伤，肯定不一般，真打起来我还是比较看好公子的，更深藏不露一些。” “为什么两个同样都是个人物非要打起来不可呢？” “一山不容二虎嘛。” “除非一攻一受？” “嘻嘻……” 我干！ 我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 ------------ 014 双重人格 看了眼旁边熟睡的艾德琳没有苏醒的迹象，松了口气。还好是睡着的，不然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 我死命夹紧脸上的肌肉，缓缓转过头去，用最友善的语气问道：“你们说的公子是不是我？” “啊！” 两人一齐尖叫起来，退后数步，后背顶在墙上，互相紧紧抱着，身上还在瑟瑟发抖。 就像看见了鬼怪一样。 “他看过来了,怎、怎怎……怎么办？对、对对……对不起。” 其中一人牙齿都在打颤。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和那两个女生。 扫视了一眼，班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甚至被我扫到的人都默默把头低了下去，一句话都不说。 看来我必须要澄清一些什么了，我发出了自认为最帅的笑声说着：“桀桀桀桀……没关系。” 结果，她们的叫声似乎更尖锐了。 “算了，既然都道歉了那就好说了。”我转过头去，不再理她们了。 心里默默地滴着血……我有这么恐怖吗？ “大家安静一点。” 进门的是以前的英语老师。 “我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 全班发出了悲凉的叹息声。 这个老师教学态度是非常认真，但是喜欢拖课，人又老了，没事总喜欢唠叨几句。 自然不怎么招人待见。 此刻被这么多学生排挤，他的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 这时整个教室就有一个位置空了下来，是程中行的位置。 英语老师似乎是打算立威，看了我一眼，问：“那个空着的，是程中行的位置吧？” 一边说着，手上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些什么？嘴里喃喃自语：“程中行……逃学一天。” 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着：“老师！程中行今天请假一天！” 洪亮的声音在教室里不断回荡，之后教室里安静了足足有10秒。 英语老师抬起那张老脸，脸上有些不爽，但又不好发作：“要请假，让他自己本人过来请！” 老师脸一横，恶狠狠地对我说道。 “嗯？” 这么凶？ 我迷糊了一会儿，随即释然。 程中行在学校里只是个小混混而已，充其量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小混混。 老师不待见他也是自然了。 “我说――程中行家里有事情。” 我眯上眼睛，和蔼可亲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软了下来：“那行吧！请假一天就一天。” 看着老师一脸抑郁的表情，我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原来我真的很凶…… 我拉回凳子，慢慢准备坐下来…… “那边那个女同学，别睡……”英语老师用手指着艾德琳喊道。 “咚！”话音未落，桌子倒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室。 老师又被吓了一跳。 起身太急了，身后的桌子都被我带翻了，只见后排那两名女生此刻正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呢。 那一记重响引得全班都诧异地看着我，但是每个人都眼神闪烁的，似乎很是怕我。 “你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叶望白同学。老师有心脏病，经不起这番折腾。” 英语老师无奈地看着我。 “她……她生病了，身体不太舒服。” 我指着艾德琳，撒了个谎。 “行行……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去吧。”老师挥着手说。 我松了口气，擦了下压根不存在的冷汗，坐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 要是把她惹火了，这学校还想不想要了？到时候这个城市都要遭殃。 正为自己拯救了无数生命感到庆幸，可是不知怎的，感觉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从刚才起就很奇怪…… 半个小时后，随着老师丢下一句：“大家把周围垃圾清理一下，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踉跄着走出了教室，估计刚才那两下对他打击不小。 完了……我的形象已经无法挽救了么？ 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和听到程中行三个字时的眼神已经无二了。 我抱头痛苦着…… “悉悉索索”一阵后，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偌大的教室就剩下我和金发的吸血鬼，非要说的话是睡眼惺忪的吸血鬼。 艾德琳现在正揉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 “我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呢？吸血鬼猎人也要读书吗？” 我没好气地说，太奇怪了未免。 “你看不起我是吧？” “万万不敢！” “算了，我毕竟是个大人物，不会计较你这点小错的。” 艾德琳露出了邪恶魅惑的笑容。 “我想起来了！” 艾德琳突然挥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发出“pia”的一声。 吓了我一大跳…… “想起什么了？”我无奈地问了问。 “我好像辞职了。” “辞职？” “嗯。”艾德琳点了点头：“干活太累了就辞职了。” “好吧！然后你就来这学校里混日子了？” “大概是这样。” “别用肯定的语气说着不肯定的话啊。” “一定是这样！” 她非常肯定…… ------------ 015 胖子登场 “那现在除了等你的快递，我们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吧？” 我问道。 “恩……” 艾德琳歪着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 “……我们去买巧克力吧！” 声音似乎有些可爱，我的错觉吗？ “别买了吧？”我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500元钱和一些硬币，试探性地问道。 “我要吃嘛~给我买……”艾德琳拉住了我的衣服，不停地摇着。 这是在……撒娇？ “艾德琳。”我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 “恩？”她也奇怪地看过来。 “刚才哪里不对我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语气诚恳得就差跪下来了。 “求你别再玩我了！” 艾德琳一副清纯小女生的样子令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感到恶寒…… “什么啊？” 水灵灵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我看。 “那好吧！我换一种问法。”我略微想了想：“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没有。” “没有？”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可是和刚才的你完全不像啊。” “是吗？” “刚才你可是一口一个‘我的奴仆哟’这样叫我的。”我模仿着艾德琳的语气示范给她看。 “我比较健忘嘛。”艾德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整个就一天然呆的形象…… “这明显不一样吧？不要随便敷衍读者！”我再次咆哮了。 “虽然刚才那个大叔……” “不要转移话题。” “……非常啰嗦，但是托他的福，让我睡了一个好觉。啊——” 说罢还伸了一个懒腰。 被无视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有5人，应该不是善角。 “老大，就是叶望白这小子。”走廊上传来尖细的声音，可以穿破别人耳膜的超高音，而且还是男人的声音。 莫名地想揍他一顿。 随后走进来4个学生装扮的人，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带有白猫图案的黑色t恤衫。 为首的人是个胖子，哦不，应该是个大胖子，拥有远远超越了同龄人的硕大身躯。 不过按照年龄来说的话，又不能叫大胖子…… 好纠结，算了不管了，就暂且称他是大胖子。 剩下四个体格都是属于比较壮硕的，至少在学生这一群体中是难有敌手…… “找我的？”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气势汹汹进来，想把我包围起来的五人，丝毫不为所动。 “现在起是男人的时间了，女人和小孩一边呆着去。”我对着身后的艾德琳说道：“我不会再趴倒在地上的，你放心，不需要你给我力量，我也能爬起来。” “加油哦。” 艾德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萌啊！要是能换上拉拉队服，能夺走多少少男的新鲜血液。 现在我已经不同了，我要前进，我要战斗！ 没有多说什么？我抬腿重重的一脚踢在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不断翻腾着飞跃其他课桌，向着大胖子飞去。同时，我踩着桌子急速地冲向了大胖子。 先发制人！ 结果桌角擦着大胖子的衣角，撞上了黑板，整块黑板凹进去一个洞，看起来已经是不能用。 一时粉尘漫天。 我这一脚也是把握好分寸的，在计算中应该是擦着大胖子的脸，正中胸口才对…… 大胖子面无惧色，上前一步，全身的肥肉都随之一抖…… “你家程老大已经完蛋了。振风堂的小子。” 程老大？是指程中行么，因为我帮忙请假的事情错把我当成他小弟了。 想到这里，心中暗暗一笑。 不过这大胖子受到刚才那一下惊吓，却不变声色，这份胆识却不是普通人可以有的。 话说程老……啊呸！程中行被干掉了？ 想到这儿，眉头一皱，喝问那胖子：“你又是谁？” “黑虎门门主余洪生听说过吧!” 果然是黑虎门的家伙，难道眼前的这个大胖子就是余洪生不成？ 余洪生居然这么年轻…… 程中行如此年轻尚且能轻易打到7名壮汉，那他父亲，那个振风堂的堂主在武艺上有多少造化难以想象。 想来黑虎门门主余洪生既然有挑战他的勇气，估计武艺并不会输太多。 我看这胖子的眼神越发惊奇，普通人看来也是不能小看的。 大胖子看见我的表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爸爸叫余洪生。” 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随时都能割下来卖的样子…… 我怒了,你早说明白啊。 “我爸还叫李x呢！” 我冲到胖子面前，用力挥手就是重重一拳向大胖子面门打去…… 料想那胖子那笨拙的身躯肯定是躲不开这一击。 甚至都能看见胖子鼻青脸肿的模样了，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死吧！大胖子！” 眼看就要击中，胖子那硕大的身躯违反了物理规则向后退去，就像被什么东西推开一样，猛然跌飞出去。 我见势不对，一蹬腿，把身体往前一送，却还是慢了半拍，拳头擦着他的鼻子挥了个空。 那胖子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周身的肥肉波浪似的抖动了一下，竟是毫发无伤。 ------------ 016 黑虎反击 “居然打余超少爷！”之前那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来，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 “打他！” “居然骂老子是胖子，揍他！”大胖子拍拍屁股站起来，以为我刚才那一下就是我全部的实力。 全部的力量只是把他打飞，却一点都不疼，这小子还挺邪门。 看他表情，估计他是这么想的…… 其中三个人围了上来，剩下一个蹑手蹑脚地向艾德琳那边去了。 愿主保佑你…… 我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轻轻一脚踢出，两人往完全没反应过来，应声而飞，砸到数张桌椅，口中不住流出鲜血，已经是动弹不得。 那一脚估计把骨头踢断了好几根，两人不住哀嚎着，挣扎半天却爬不起来了。 按照我现在的实力，普通人只要不是专业的练家子，完全接不住我一招。 剩下那人畏畏缩缩不知道上前还是后退，回头看了看余超。 “这小子有点邪门，但是别怕，只管上！别丢黑虎门的脸！”余超还以为自己的判断十分正确。 三人中剩下的一人转回头看向我，大喝着就向我冲来。 “啊！――” 气势不错。 我歪头躲过一拳，右手擒住他送来的一拳，紧紧握住。 “但是太慢了！” “啊！放开我！”这就是那个发出指令的人，尖细的声音，差点没让我眼前一下子黑过去。 “吵死了！”我怒道。 手上用力一掰，骨裂声随即伴随着他的惨叫传来。他的手臂极度痛苦地扭曲着。 “好痛！――” 实在是难以忍受音波攻击，我挥手再对着他后脑就是一记肘击。 结果他没有再挣扎，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总算安静下来了。” “嘎吱！”骨头折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听见的人一阵牙酸。 “啊呀，你的动作挺快的嘛，叶望白。” 艾德琳那边也解决掉了，那人的手臂正以诡异的形状颤动着，嘴巴却被艾德琳的脚踩得严严实实的。 “别、别……别过来。”余超看着手下都被打倒了，整个人怂了起来。 “你叫谁别过来？”我看着他，就像在看着垃圾一样。 “我爸爸是余洪生，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说！程中行在哪里？” “……” 这种在学校里为虎作伥的渣滓，总是色厉内荏，凭着父亲的威势更是令人不齿，如果不是我，一般人早就被打进医院了。 想到这心头就是一股无名火升起来，一脚踢过去，正中大胖子硕大的肚子。 “快说，我不想对垃圾动手。” 余超肚子吃痛，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两下：“我说，我说。xx医院。” “他怎么进去的？”我淡淡问道。 “当然是躺着进去的。”这胖子脸上还有几分得意。 我又是一脚踢过去，直接在大胖子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鞋印。 余超吃了这一脚整个人滑出数米远，失去了知觉，死猪一样倒在地上。 “走，艾德琳。去xx医院，顺便给你买巧克力。” 我招呼了下在一边发愣的艾德琳。 “哦……好。” 本来脸上还是一脸愁容的艾德琳，听到“巧克力”三个字后，脸上开始展露出笑颜，小孩一样，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其实和程中行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我现在一身的热血正在找地方发泄。 激起我的斗志的艾德琳真是了不起，各种方面都是。 总之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所以才喜欢驱魔这一职业，只靠着些许利益就能撇清关系，划分界限，这种工作对我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但是就凭着这些，我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这算世事了，但是我不相信程中行会莫名其妙就被干掉。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是你吗？ 镰鼬！ 我飞奔着，身后跟着的是艾德琳。 她此刻正像个小女孩一样缠着我买巧克力，用全身把我整只手抱得紧紧的。 “巧克力巧克力……” “你怎么还自带缠人属性啊？” 在街上，有一个手臂上缠着金发美少女的男子高中生狂奔着。 唯独这一次，我不希望这个人是我。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手里拿着手机，在嘀咕着什么。犀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人，路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普通人，但是这和我没关系。 艾德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从我手上跳了下来。 两方之间的距离逐渐接近，三步，两步…… 到了可以一拳打到对方的程度了，但是谁都没有动。 “我知道了。” 那个大叔突然把手中的手机整个捏碎。 猛地一拳向我打来，我也是一拳向他打去。 一时气浪纵横！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穿着“白猫”服啊。 双方都是仓促出手，那么拼的就不仅是力量，更多的是爆发力的比拼！ 但是对方在身高上高出我一头，看起来更具优势。 “锵！” 双拳相交，发出的却是金属交击的声音。 那声音几十米外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当事的两人了。 一股气浪往外掀开来，几个女高中生慌忙捂住裙子…… 地面在一瞬间沉下去卸去，一时“噼里啪啦”的地裂声不绝于耳。 两人的表情都是没有多大变化。 “不错啊！小子，我余洪生还是第一次碰到敢和我硬拼的。” “哼！” 原来他就是黑虎门门主余洪生吗？ 难怪实力如此强劲。 两人的拳头都被互相的巨力弹开。 看起来两人首次交锋是不相上下！ “再来！”我怒喝一声，手上传来的痛感激发了几分血性，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强的普通人，心中的争强好胜之心一下子被挑起来。 右手被弹开，那就用左手。 左手运起全身气力就朝余洪生面门砸去。 “来得好！” 余洪生脸上也有些兴奋，似是高兴，似是愤怒，也不清楚他到底关不关心自己被打趴下的蠢儿子余超。 又是双**击！ 交锋的瞬间就被弹开。 “轰！”路边的广告牌实在经受不住折磨，轰然倒在地上。 只见两人此刻头撞在一起，刚才的一瞬居然两人又都互相使出一记头槌！ 发出的雷鸣巨响引得周围人瞠目结舌，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头上传来一阵剧痛，视线略微模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平常水平。 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此刻就近在咫尺，余洪生咧嘴一笑：“小子，我就喜欢这种年轻人。报上名来。” “叶望白！” ------------ 017 镰鼬乱入 大街之上，一眼神凶恶的中年壮硕男人和一目露凶光的高中男学生正打得不可开交。 互相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身体各部位不停地相撞，弹开，再相撞，再弹开…… 汗水混杂着血水缓缓浸湿我的双眼，手脚有些麻痹，但是对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这家伙，是野兽吗…… 不，比野兽还要恐怖，是困兽，用尽全身的气力与最恐怖的敌人――死亡作斗争的狂暴凶兽。 何等可怕…… 就算每一击挡住，但是那震动还是会传递过来，一次两次的没关系。 但刚才这几十次交手，内脏的负担越来越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感受身上越来越重的伤势，暗想。 话说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完全没有我这般窘迫…… 一阵风吹过，明明是9月，却令人浑身发冷。 …… “相传，有人在山间行走，突然一阵风刮过，把人吹倒。” “回过神来，身上就多了一道长且整齐的口子，既不会疼痛，也不会出血。” “……” “镰鼬三兄弟动作像风一样迅速，第一只负责把人推到，第二只切开口子，第三只再敷上药。” …… 林岚说过的话不禁又浮现出来，自愈吗？ 感受着风向，我望向了这个城市视线最好的地方――教堂钟楼。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建立起来的，似乎出生时就有了，又好像三年前刚完工的，记不太清楚了。 要施展什么古怪能力的话，必须要在哪里观测到这里。 从黑虎门的些许的言行可以推断一下，余洪生现在应该在发动夺位的战争，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发生打斗的地方应该很多才是，我是对方就会选择钟楼来观测全场，制高点才是战斗的关键。 逆向思维不大可能，制高点可以纵观全场，完美发挥个体的力量。 比如快速恢复…… 首先要验证自己所想是否正确，需要的是获取情报。 “艾德琳！” 我呼唤艾德琳却得不到回应。 也不能说毫无回应。 余洪生一拳打在我胸口上，那力道竟和那只食尸鬼的冲击的力量所差无几。 好强…… 口中喷着血就飞了出去，撞上店铺的墙壁，耳朵嗡嗡作响，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可不要在生死相搏的时候东张西望啊！小子。”余洪生脸上满是嘲讽：“你那小女友早被我那蠢儿子掳走了。” 本来视线一扫没看到艾德琳，我心中还有些许慌乱，听余洪生这么一说我反而定了心神。 余超的名字比强心剂还管用，我可以打包票，有事的肯定不是艾德琳。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住地大笑着，口中又溢出一大口血。 余洪生一皱眉头：“笑什么？” 身形却未停止向这边靠近。 “你还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傻儿子啊。”我嘴角微微上翘：“他其实也不傻，知道自己老爸的能量。” “成天凭着‘我爸爸是余洪生’这句话作威作福，大家可都是对他唯命是从。” 我继续说着，胸口稍稍舒缓了一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要么降，要么残。” 余洪生语气冰冷，但脸上却少有地出现了几丝慌乱。 “我在笑你教子无方。”我看着他越迫越近，语气却毫无畏惧：“你若尚在，余胖子这么做自然没有关系，你想过如果自己不在后的事情吗？”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和你没关系，拖延时间也没用。”他一脚就是向我踢来。 我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就准备跑路了。 余洪生脸上却有些惊奇，要是我是准备跑路，必然是躲不开这一脚，若是虚招，未免有些多余。 他心中迟疑，脚上却未停止，眼看就要踢中。 我脸上的表情愈发淡定。 余洪生背后突然一记飞腿就是踢在余洪生后脑。余洪生闷哼一声，那一脚险险从我身边擦过。 “交给你了。”我丢下一句，爆出常人难以匹敌的速度飞奔起来。 xx医院是吗？ 来人正是早上和程中行交过手的余晨，他打了几个手势我就大概了解到他的意思。 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 “xxxx”余晨报出一串号码，大概是病房号。 “别死了。”我说着，脚上却没有停止，刚才那一拳我可是吃得结结实实，普通人不断个十几根骨头可说不过去，速度自然也不是自己的极限，而且还要留出体力应对突发事件。 一簸一簸地跑着，速度却是不慢。 “你也敢对我出手了，余晨！”余洪生脸上的表情被愤怒填满，遭到自己信任之人的背叛，任谁都不会开心。 他没失去理智已经比常人好出太多了。 “那两个被雇来的小孩在哪里？”余晨厉声问着，气势全然不输给对方。 “你不要多管，我一定要把程风振拉下台。” “所以不惜借助邪魔外道么？” “……” …… 后面的话我却是听不清了，但是心中越发清明起来的同时谜团也多起来。 是两个小孩，按照外貌上来看，我所遇见的镰鼬怎么看都不是小孩的年龄，和那两只应该不是三胞胎才对…… 那为什么是两只？ 还有一只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关键的一点可以肯定了，这已经牵扯到我可以出手的领域了。 镰鼬是吗？ 给我等着…… 不过说到底还是应该先救出程中行才是，否则他老爸一投降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听余晨和程中行的对话大概了解到他老爸，呃应该是叫程风振的，提倡以德服人。 如果程中行真被俘虏了，那余洪生目的自然而然就达到了，那就算打发走那两只镰鼬也于事无补。 我的首要任务还是维持正常的秩序，这并不是什么义务还是别的使命什么的东西，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街道上不断能看到穿着“白猫”服装的人和一些壮汉的争斗，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激烈异常。 但是“白猫”的人看上去更加耐打，形势渐渐向一边倒去。 不过，风向开始转变了。 ------------ 018 半路遇伏 “死吧！”一壮汉拿起铁棍就向一名身穿“白猫”服装的人头上砸去，脸上很是疯狂，仿佛被什么野兽附身一样。 一朵血花从那“白猫”头上溅开来，但“白猫”仅仅只是动作一缓，重重一拳把打他的那人打倒在地。 而他头上的血印正肉眼可见的逐渐变淡，以至于完全消失…… “我要帮啊泰报仇！”另外一人抄起刀就向那“白猫”砍去，一刀下去，深深砍进大腿里面，鲜血溅满自己脸上，竟是毫无后怕。 这振风堂的势力竟然这么大吗？ 手下一个个也不怕弄出人命来。 被砍的“白猫”男子倒吸一口冷气，又是一拳把那人打翻在地，用力把砍刀从腿上拔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腿上的伤口不断恢复。 被打的两人眼中闪现出恐惧的目光，但仅仅只是一瞬，马上恢复了斗志，这么强的精神力却是难以见到。 与其说是个人的心理素质强大，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的老大――振风堂堂主程风振所带来的信仰激发了他们的男儿血性。 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信仰…… 不免有些感动，但现在并不是花时间在这上面的时候。 我这一耽搁免不了对方马上又有什么对策。 对不起了。 咬咬牙，带着几分的愧疚，脚下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空气的阻力越发大起来。 风刮在脸上，隐隐割出几道小口。 再快一点！ “前面不许通过。” “嘿！说你呢！” 两人突然向我喊道，伸出手就想把我拦下，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如果不听劝，就会面临一顿暴打。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里可没功夫和你们闲聊。 那两人话音刚刚落下，就发现眼前的人突然消失在原地，脸上一阵强风袭来，完全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脚上一阵剧痛，脚踝处受到重击，整个人飞上了半空，狠狠地摔到在地上，碎了一口的牙，不住地咽呜。 我站起来，刚才借着蹲下身体再辅以极限加速，才得以这么轻松干掉两人。 “搞定……”微微一笑，脚步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缓下来多少。 但是前方很快出现了十几人，把狭窄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各自站位之间居然隐隐有些阵法的味道。 但是想拦住我，请拿出百人的力量！ 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缓冲，伤势基本上好得七七八八，不会再对身体动作有大的阻碍。 “you　jump，i　junp！” 双脚骤然停住，狠狠一跳，卷起无数的土尘，整个人居然跳起5米高。 刚才踩过的地面微微凹陷下去几分，那十几人眼睛瞪大了看着我超人一般的举动。 镜头仿佛放慢了许多…… 他们的头随着我的移动不断抬高，我的身体的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准确的说是半道…… 在我跳至最高点的时候，半空中似乎有什么隐藏的墙壁一样，一下撞得我头晕脑胀。 靠…… 哪来的空气墙？ 整个人像折翅的鸟儿一样垂直落了下去，下方就是那十几人“阵法”的中心。 什么阵法嘛？简直就是事先算计好的包围圈，对方似乎有什么高智慧的人存在着…… 我还未完全落地，就有三人围了上来，脚下踩的步子有些玄乎，像在躲避什么东西。 我单手撑地，双脚顺势旋转起来，几个回旋踢把他们踢开，一边还借着双手朝着前方移动，那些不慎被踢中的人像被车撞了一样飞出去……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可以接近。 很好，就这样突破包围圈。 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一脚仿佛踢进了泥沼一般，陷在空气里面，难以继续前行…… 糟糕…… 身体旋转之势一缓，马上又是几人向我踢来，一下子涵盖上中下三路，令人躲无可躲。 居然一时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陷在空气里面的脚一用力，整个人用普通状态难以完成的动作腾上了半空。 那奇怪的墙壁反而是给了我借力的地方，不过根据刚才血的教训，我可不敢跳得太高。 身体一沉，双膝重重压下，正压中向我打来的两人，同时出手打翻两人。 “啊！”一人咆哮着冲了上来，双手挥舞着棒子就要砸下。 我并不慌乱，两手同时递出，拦住对方的攻势，笑笑：“哼哼。” 他的脸上顿时扭曲起来，被人左右生死的恐惧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暂时是“不死之身”。 一记头槌把他槌飞出去。 那人飞出去却在半空中碰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我忍不住就是一笑，似乎想到个不错的法子。 “给我过来！”我擒起地上一人，向着想去的方向狠狠一甩。 那人尖叫着像球一样飞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他的动作突然一缓，我也急忙踩稳脚步，运起全身的力气就是一拳向前打去。 投石问路。 中途变打为削，一记手刀就是向前削去。 斩风！ 手中仿佛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切开了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牵住那人的脚，全身一个旋转又是笔直地向前甩去，速度竟然隐隐比刚才快了几分。 眼见一击得逞，心中大喜。 果然如我所料么？ 刚才一脚下去就有感觉，那堵奇怪的气墙的强度并不很高，结合从书上学来的气功皮毛，一击就能击破。 那这样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之后不过是重复之前的步骤而已，只是可怜了那拿来探路的人…… 在确定前方不再有气墙挡路的时候，那人已经口吐白沫地软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就算他获得了超强的回复力，那也仅限肉体，精神上被如此折磨后，很难有人能正常地说出半句话来…… 天天打球踢球，今天却是把人当球来玩，想想就觉得我很恐怖啊…… 简直就是哪部小说里面跑出来的魔王，难道我很有当反面角色的潜力？ 丢下满眼金星的“球”，我又是一阵玩命狂奔，所过之处，带起无数绿叶…… 那速度让想拦住我的几人望尘莫及，在背后大声骂着什么听不懂的方言。 大哥，你说普通话好不好…… 要为读者着想啊。 地形并不复杂，几个转弯就看到医院的标志了。 而且自幼在这个城市生长的我，对这城市的熟悉程度高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再加上三年前当上了驱魔师这一职业，到处奔走，想消防员一样四处救火。 都可以用“活体地图”来形容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了，绝对不会迷路。 大约还有200米，渐渐能看到xx医院的大门，不少精神萎靡的人往那个方向走去，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疾病。 同时也有不少走到医院门口的人又开始往回走。 搞什么呢？ 不过也没有可以多考虑的余地了，用不减刚才的速度飞奔进了xx医院,一直到走进门内也没有什么阻拦。 这么安静反而令人生疑…… 但是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却是不会变的。 就算对方有个智谋高深的人存在，但是没有相应的力量，再巧妙的计谋也只是笑话而已。 对方要是拿不出能匹敌我的力量，那就很难取胜，说到底，余洪生要是没有那奇怪的自愈能力，很难和我匹敌。 这可不是自满的说法，三年在生死边缘战斗的恐怖可想而知，哪一次的对手会是弱者？ ------------ 019 再度交锋 不管怎么说，这里应该是对方重点保护的对象才是，然而…… 问了前台的小妹病房号，得知余晨给我的那串号码在三楼。 地点近在咫尺，我却开始犹豫起来。 动作小心翼翼地走上三楼，紧盯着周围所有人，防止他们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而周围人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怪病，真可怜啊……”一个穿着病服的大妈是这么说的。 我：“……” 病房号却也不难找，几个转弯轻易地找到了，门是关的。 “那边的小哥，过来一下。”我向一中年人喊道。 “我？”他收起在手上晃了半天的香烟，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对，请你帮个忙好吗？小哥。”我挥手招呼了一下。 他有些犹豫地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我看着病房，说：“我手脚不太灵便，能帮我开下门吗？我朋友在里面。谢谢了，小哥。” 他脸上稍微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把手伸向门上的把手。 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啪”，门开了。 我紧绷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禁不住松了一大口气，向他道完谢后，调整角度往里面看了一眼。 空的。 走进去审视一番，又是搜查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发现。 …… 貌似被大胖子耍了，医院名字不对。 那路上的守备如此薄弱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忍不住有些恼火。 线索一下子都断掉了…… 等下。 程中行进医院是因为那几人的问题，如果他们确实是黑虎门的人，那么伤势自然是恢复得非常快的，那么现在不在病房里就解释得了。 余胖子又说程中行是躺着进去的…… 是不是进入了什么惯性思维的陷阱？ 不对不对，余晨如果真是要让我救程中行的话，应该报出更加准确的地点。 余晨的立场是能够确定的，不太可能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欺骗我…… 那让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再反观，对手是能大概猜到我的去向，从而配置防守力量…… 防守防守…… 这里完全没有防守的迹象，同时意味着这里不是真的目的地。 哦，对了对了，余晨也不知道程中行到底在哪里，这么一下只是虚晃一枪，令对方作出反应，作出人员配置。 这么解释才是正确的。 用笨办法对付聪明人吗？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谎言吗？ 好一个余晨。 那么最可疑的就是…… 那里的气墙阵吗？ 脑海中浮现那周围的地图，近点的地方也是有医院的，应该就是那里没跑了。 想必对方见到我奇怪的举动也有些许动摇了，趁这段时间打他个措手不及。 打开病房的窗户，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可以看到街上到处都在发生不同规模的械斗。 普通市民都人心惶惶，生怕被卷入这场不知意义的战斗中去，每个人都蹑手蹑脚不敢惹麻烦。 城市除去械斗的两拨人，犯罪率隐隐压到了非常低的水平，不得不说很是可悲。 “无意义的争斗，无意义的杀戮，无意义的罪恶。” 我略微感慨了一下，纵身从三楼跃下，双手展开，犹如大鹏展翅，稳稳地落在地上，轻松之极，甚至连膝盖都没有碰地。 立起身子，向目的地跑去。 卷起无数的沙尘，把树叶抛在脑后。 保持着一直以来的速度，回到了刚才受阻的地方最近的医院。 几经波折最后还是来到了这里，不禁有些感慨。 世事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不停地兜圈子，不停地兜圈子，最后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点，从未离开自己的据点——家。 缓步走上台阶，警惕着能警惕的一切东西，慢慢向门里走去。 刚把头探进医院，一记重拳就向我袭来，夹杂着些微的风压向我袭来。 我不惊反喜，有埋伏说明判断对了一半以上。 扭头一躲，看见了来人的脸，估计又是什么喽啰。 “滚开！” 我伸出右手紧握住来人的手腕，一个撤步把他带倒在地，接着一脚把他踢出几米远。 来不及得意，衣服上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 定睛一看，仿佛是炸弹一样的东西黏在衣角，不远处一男子一脸得逞的样子。 “轰！” 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在一瞬间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飞出去，倒飞出医院数十米远。 身上一阵阵的剧痛传来。 “啊——” 惨叫声从自己嘴里蹦了出来。 仔细观察一番，身上的伤势并不很严重，只是衣服一下子变成了破布片，身上露出各道骇人的伤口，多亏了不同于常人的体格。 一般人还不得炸出一个洞来，想想还是非常后怕…… “余晨那小子的功夫进展倒是挺快。”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 来不及思考，侧身翻出几米远。 看见余洪生那壮硕的体格就在原来位置不远处。 余洪生来得也太快了吧？ 我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眼中满是凶光。 战？还是不战？ 要是让他进去的话，程中行估计就难跑了，那么大势已去…… 可是战，那恢复力却也是个麻烦。 “你不过来，老夫可过去了！”余洪生怒喝一声，身后隐隐出现一只饿虎的幻像。 已经到了凝势成型的程度了吗？ 余洪生的实力比我预想的还要高出一筹…… 心头大骇，冷汗缓缓浸入水泥地里。 先发制人！ 一记钻心拳直取对方心窝！ 余洪生脸上暴虐之意骤现，杀伐之气肆虐开来，空气都为之一沉，右手送出。 一记铁拳挡住了我的去路。 相交的一瞬，我就举起左手向他手腕打去，要是打实了，手腕怎么说也要费上十天半个月。 要打就打狠的！就算够不到余洪生后脑，但是打折他一只手却是绰绰有余了。 就算他现在的恢复力远超常人，那也没办法很快恢复战力。 一击打倒你！ “年纪轻轻，出手就这么狠辣。” 余洪生手掌一伸，稳稳地握住我左手。 ------------ 020 虎子咆哮 大意了，本来欺余洪生年纪大我许多，打他个措手不及。 但是我忽略了他的身份，余洪生在**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经验十分老道，轻易预料到我可能的攻击路线。 这一击完全是在他算计之内。 “费你一只手可就别怪老夫了！叶小子！” 余洪生咧嘴一笑，无数的凶光向我刺来…… 左手立马刚收到一股扭曲的力量沿着胳膊不停往上爬，向着锁骨而去。 这一下要是扭结实了，后果无法可想…… 心头大骇，刹时收回与之对峙的右拳。 但也因此硬吃下余洪生一拳的力道，胸口一闷，差点吐血。 接着，双脚发力，跃起半米高，借着余洪生一扭的力道加上自己双脚的力量，整个人高速旋转起来。 一个半空中的多周回旋踢硬是凭着超人的体质用了出去。 双腿风火轮一般向余洪生噬去，与空气摩擦出无数的火光，夹杂着无数的乱流，直取余洪生脑袋。 既然对方经验老道，那我就要比他更快，普通人的素质就算很强也是比不上专家的。 只要紧紧掌握住主动权，就能赢！ 余洪生脸上满是凝重，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有这么强的身体，做出这么恐怖的动作…… 但是，他却分毫不乱，收回一击得手的右拳，挡在回旋踢的去路之上。 “咔”一阵骨裂声从他右臂上发出，但余洪生脸色全然没有变化，抓住我身体一滞的瞬间。 向我双脚擒来…… 但是双方之间速度上的差异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在他擒到我之前，我补上好几脚，踢得他身形不住乱晃。 我的攻势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知难而上！ 进攻进攻再进攻。 又是几脚踢在余洪生同样的部位，饶是黑虎门门主脸色也不禁有些难看起来。 “别太放肆了！”一记暴喝传入耳中，震耳欲聋。 眼看那只巨掌距离脚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还是被余洪生抓住了，他顺势就是一扯。 我感到身体一阵失衡。 不妙。 又是一记暴喝。 “吓！” 眼前的景色不断变幻，整个人在余洪生的拉扯下水平转了半周…… 毫无征兆地，我突然就被甩出去了。 但是我脸上却是多了几分笑意。 反观余洪生脸上露出几分惊奇。 这样看起来，掌握主动权的还是刚才受制于人的我。 略微调整姿势，单手向地面撑去，双脚贴地，全身都在不停地向后滑。 地面和四肢不断摩擦出火花，夹杂着血花，留下几道浅勾。 感受着手上不住地传来的刺痛感，牙关咬紧了不少，不停发出“咔咔”的声音。 好险！因为刚才爆炸的原因，裤子不是很结实，一下就是一块皮被余洪生扯了下去。 还好刚才那一下没有抓实，不然可不就是这么简单能化解的了。 刚才一击得手，剩下只要专攻余洪生受伤的手臂，那么就是我的胜利了。 这么想着，心情放松了许多。 一阵气流吹开了额上的头发，大骇之下定睛一看，余洪生却不在方才的位置了。 “反应真是不错啊！叶小子！但是……” 突然出现在眼中的膝盖在不断放大…… 这一下躲无可躲。 “太慢了！” 完了！ 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快，但却不是速度上的快，而是攻防之间的转换速度达到了普通人难以匹敌的高度。 刚一击得手，下一击就紧随其后。 尽管我这三年来和不少的怪物战斗过，但是怪物大部分是没有很高的智慧的，凭借自身的本能战斗。 我战斗中经常利用这一点取巧，不过这次的对手与人对战的经验上强出我不少，不、简直就是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一样。 所有的动作都能看穿。虽然应该没有达到那种变态的程度，但是根据你关节的些许动作推断出下一步的动作，这种事情却是能够达到。 最完美的着地方式反而成了他对我杀招中的一环。 被算计得太彻底了。 一时间心如死灰。 “这一脚就当为我儿子报仇了！” 余洪生这么喊着，脸上露出疯狂的表情。 但是，就算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跟不上又能怎么样呢？ 心头的火熊熊燃起。 刚要有所动作，一只手搭住我的后背，稳住我后退的趋势。 “小叶，这里就让我来吧。”爽朗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恩？”心头一阵奇怪。 同时一记飞腿，突兀地从视线死角里钻出来，正中余洪生脖子。 余洪生脸上顿时扭曲起来：“你这小子！” 但是他前进的势头不减，膝盖都快碰到我鼻子尖了，完全不难想象我的脸整个凹进去的样子。 但是，我却没有作出任何闪躲的意思，只是脸上笑笑。 “好久不见啊！”程中行又是一脚，正中余洪生脑门，金属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哇――”余洪生再强也禁不住连续两次重击，身形被迫偏了过去，仅仅只是擦到我的脸颊，一时居然疼痛难忍…… 我转头看着脸贴着地面滑出数米，样子颇显狼狈地余洪生。 “你怎么在这里？”余洪生质问道。 随即一个起身，拍了拍“白猫”服装上的灰尘，看起来竟是没什么大碍，他也不恼怒，看了我和我身旁的程中行一眼。 “哼哼。”程中行冷笑一声：“小手段总是会有败露的时候。” 余洪生脸色有些难看，一时死气沉沉。 “你看他脸上，小叶。”程中行使了个眼色。 “这我已经知道了。”我淡定地说着。 余洪生方才脸上与地面剧烈摩擦出的伤痕现在却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脖子上的淤青也在逐渐消散。 “这就是我今早想和你说的事了，小叶。”程中行语气有点歉意：“说得有点太晚了。” 我感受着逐渐恢复灵活的手臂，拍了拍程中行的肩膀：“委托人对我来说就是顾客的存在，顾客就是上帝。哪有上帝对凡人道歉的？” 程中行脸上闪过几丝异彩，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况且现在也不算晚，我办事，你放心。” ------------ 021 幕后黑手 也没管程中行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上前一步，紧盯着虎视眈眈的余洪生。 “我大概知道幕后黑手的位置了，但是这家伙拦在这里，而你的安危又是这次争斗的关键。” “指挥权在你，决定吧。程、老大。”最后还是喊出了那奇怪的称谓。 毫无犹豫，很快地作出了判断。 程中行把我往一边拨开，恢复了以往的凶恶神态。 “这里就让我来吧。” 语气生硬，但话语中却包含了许许多多，这一句话竟有几分沉重。 感受到程中行手上有些微弱的力道，我轻声说：“不要勉强。” 虽然不知道程中行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体力却是所剩无几了。 再加上刚才全力的两脚，突破常人极限的两脚，把接近枯竭的体力再度压榨出来。 “我还没有柔弱到这种程度。” 程中行迈前一步，丢给我一个坚实的背影。 话语之中，没有一丝胆怯。 霸王之势，隐隐散发开来。 “你可要抓紧啊！小叶。” “好胆识，但还是太嫩了！” 余洪生暴喝一声，周围旋起无数沙尘，他背后的恶虎幻象竟隐隐有化为实物的趋向。 两边似乎是不相上下，不过没时间担心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可别死了。” “那是自然。” 男人间的对话，无需修饰。 “吓！”“哈！”一阵气浪向我席卷而来，双拳相交的声音不住传来，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终于交手了么？ 那我也应该出发了。 我仰头看向这附近视野最好的地方――教堂钟楼。 应该就在那儿了。 微微一笑，蹲下身来，压低重心，单膝屈地，作出百米赛跑的预备姿势。 双目紧盯目标。 here　we　go！ 这次可是全力的全力了。 眼前的景色在一瞬间被撕裂开来，视野里的景物迅速从我身边掠过，仿佛自己变成了子弹一般。 脚踩在地上，一个又一个深坑不断出现。 就好像在水中游泳一般，空气凝实得如水一样，每次前进都要耗费巨大的力量，在不断压榨我的身体。 但，尽管这样，风依然在呼啸，热血依然在沸腾，极速狂奔带来的快感源源不断地涌出。 不断有气流在脸上刮过，凝结成刀片一样的气流在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数百米的距离在短短几秒内拉近一大半，身后无数的飞叶冲天而起。 眼中的景色飞速放大。 眼看就要撞上钟楼，双脚一沉！ “啊！” 整个人飞跃至墙上，继续奔跑！ 所过之处土屑横飞！ 用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姿态在奔跑着…… 垂直，稳定，快速。 这可是全力的全力，你给我等好了！ 还没来得及感受内心的愉悦，却见上方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心中大惊。 又是那诡异的空气墙么？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是停下来就死惨了。 身体动作不停，略微一个变速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避开那道气墙。 前方无数的气流在凝聚着，形成一道道死亡之墙，撞上就是死…… 到了他的领域了吗？ 但是，正合我意！ 然后……我成了“地铁跑酷”里的角色，深深感受到里面人物的无奈。 而且还是垂直地面的“高塔跑酷”，各种障碍物除了一开始的扭曲，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记忆来躲开。 跳，左，跳，下滑，跳，右，右…… 眼看着离楼顶的距离越来越近，脸上激动之色愈发不可收拾，还有三道障碍。 又是一个变速跃，踩下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脚下立即快速侧移几大步，只见之前的运动轨迹很快被爆炸声和火光吞噬掉。 好险…… 险险躲开剩下的两道，目的地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就差一步。 突兀地，毫无征兆，额前的头发的飘动开始乱起来。 我随即反应过来。 早先设置好的保险吗？ 黔驴技穷了么？ 那么就代表这是最后的防护了，那我也要拼上全力才是。 右手握拳，双脚狠狠地嵌入墙内。 给我破！ 右拳狠狠挥出，中途拳头变为手刀，带着强烈的破空声向那堵保险强斩去。 斩风！ 如同切豆腐般把最后的屏障毁坏殆尽。纵身一跃，成功到达塔顶。 “将军了！” 我不无自豪地说着，却只看见两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孩，一男一女。 明明是9月，他们两人都带着厚实的兜帽，看脸上。 大概是13岁的样子。 “哎呀哎呀，真是令人吃惊啊。这可让我开了眼界。”兜帽少年上前两步，发出惊叹的笑声。 “竟然用这么粗暴地方式上来了。”他随即目光一寒：“亏我还准备了许多机关等着你呢？勉强设置的陷阱果然拦不住你。” “你们应该有三人吧！另外一人呢！”我厉声问道。 那少女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叫声到她嘴边又咽了下去，急急后退两步。看着那个兜帽少年，抿着嘴唇不说话。 她却不知道这一行为对我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似乎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吧？说说你的来意吧。”兜帽少年看着底下的风景，用眼角瞥了我一眼，蔑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停止对黑虎门的一切援助。”我也不和那小鬼一般见识。虽然没有期望这样就能说服对方，但说个清楚总是比较好的。 现在可不是原始社会，我们要讲文明，讲文明懂吗？ 就是说得别人跪在地上求你踢他。 “别想着拖延时间。”我又补上一句。 “好了，我明白了。”那小鬼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手：“我们会就此收手。” “为什么？”我开始凌乱了。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精心准备的机关派不上用场，而且偷袭也没见效。” 兜帽少年转过身子，双眼眯成一条缝，干笑两声，玩味儿地看着我：“还是说，你认为我们两个小孩可以打赢你么？” 原来对方只是小孩而已吗？ “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我的语气不无嘲讽。 “不不不。”他立马否定掉了我的发言，脸上挂着些许微笑：“不是你高估我，而是我低估你了，驱魔师。” 他一摊手：“没错，我被将军了……我会照做的。” ------------ 022 胖子受虐 “虽然有低估你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主要的是，老虎似乎被驯服了……”他看向某个位置。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余洪生在一名大叔和程中行的夹击下倒在了地上。 同时程中行的身体也软软地瘫倒下去，那大叔样子的人忙去扶他，两人的相貌隐隐有几分相像。 估计是父子吧。 那大叔现在正朝着这边挥了两下手，然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钱我已经收到了，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驱魔师，把‘锁风’解开吧。” “锁风”，从林岚哪儿得到的符纸，把妖怪的能力限制在半径100内，那治愈的能力就是因此被限制。 到处乱跑并不是毫无作用的：“锁风”的作用是单向的，允许进来，不允许出去。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在“锁风”的范围内，能力发挥不出去，而他们在范围外的话，能力能干扰到范围内的人。 借着这一点排除了许多地点，最终最有嫌疑的还是一开始直觉所指的地方。 我掏出林岚给的符纸，对折起来，空气一下子清明起来。 “在学校那时候是你吧？”我想起大胖子被打时诡异的一幕。 “对，是我，怎么了？”兜帽少年很是爽快地承认了。 “那时候暴露出来到底是什么动机？”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平衡局面啊。”他仿佛在看傻瓜一般看着我。 “平衡？”我开始搞不懂了。 “要是一面倒的话，事情可就难以收拾了。到时候，来的就不是你这种程度的驱魔师了。” 很自然地，嘲讽了我一句。 “而且，也要考虑这一边的消耗，妹妹她可是很吃力呢。” 他对着那个女孩说：“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女孩脸上一下子绽放开来，用目光不断搜索着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 “这是在做什么？”我问。 “救人，受伤的，快死的，残废的，统统救回来，把折弯的轨道掰回来。”兜帽少年语气挺平淡的。 他又接着说：“范围太大可要露出马脚了，所以要压缩事态的范围。” “简单来讲，一切都是你在谋划的？”我脑子有变成一锅粥的趋势。 完全搞不懂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没错，该走了，宁宁。” 那小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纵身一跃，跳下钟楼。 那小女孩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走到钟楼边缘，打算跳下。 一阵风把她的兜帽吹开…… 两只毛茸茸的猫耳一样的东西，正长在她头上，煞是可爱。 她尖叫一声，赶忙重新戴上兜帽，捂实后跳了下去。 我扫视四周，发现城市各处的械斗都渐渐平息了下来，正如那个小鬼所说。 受伤的，快死的，残废的，统统都恢复了械斗前的模样。 “爱耍酷的小鬼。”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内心却是被那小鬼的谋划震撼了一下。 明明自己这边力量不足，却漂亮地在两边周旋，拿到报酬不说，事态还压抑到了最小。 还有用如此快的速度把两方矛盾引到了高潮，然后自己只要拖延到两边分出胜负，与我之间不再存在利害关系，到时既能保得自己安全，又能拿到报酬。 明哲保身么…… 如果余洪生胜，则程中行老爸让位的可能性就很高了。毕竟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概可以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程中行胜，则黑虎门群龙无首，必然是不堪一击，底下有能力的大概也和余晨一样，心里还是不愿与振风堂为敌的，至于余洪生儿子余超就不用说了，那软的…… 这不？他现在正跪着，手里捧着一大堆巧克力，像遇了劫匪一样，把东西举过头顶，献给一金发少女。 他周围的一干小弟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脸上毕恭毕敬的。 站在钟楼顶端的边缘，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着一赏心悦目的景象，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嘴里嘟囔着：“那胖子也太怂了吧？” 一边抑郁着，一边看着胖子滑稽的表现，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咦？金发少女？巧克力？ 某条街上：“嘎吱”的声音从艾德琳嘴中传出。 “这个味道还不错嘛。”艾德琳一边咀嚼着不明黑色物体，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评论着。 “嘎吱” “这……也行。”每次艾德琳给出一个好的评价，就有一人松一口气下来，似乎他的生死就被艾德琳对那巧克力的评价所左右了一般。 “敬请大小姐享用！” 一干小弟发出整齐洪亮的声音。 那场面和古代文武百官早朝时的情景无二。 “嘛~看在你们这么努力的份上，就先删了吧。”艾德琳那高傲的语气给人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一干小弟一哄而散，只留下胖子在艾德琳身前。 “大小姐，你看我这块巧克力味道如何？”余超那大胖子保持着跪倒的姿势，用膝盖向前两步，一脸谄媚，整个一宦官眼。 艾德琳略微低头看了下余胖子手中的巧克力，拿起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恩……这个好像是吃过的。” 余超面露喜色：“那……味道如何啊？大小姐。” “这是我活着么久，吃过的所有巧克力中，最难吃的啦。”艾德琳脸上换了一副生气的表情：“全部拿去丢掉！” 余胖子脸上顿时挂满泪水屁颠屁颠跑去把手中的“垃圾”狠狠丢进了垃圾桶。 这副场景看得我是一头雾水，怎么艾德琳就成了余胖子口中的“大小姐”了？ 我向正在对余胖子发出各种指令的艾德琳走了两步，正打算问一问事情的缘由。 艾德琳似乎也是看到了我，本来有些抑郁的表情如同雨天放晴般绽放开来。 “你可终于来找我啦！叶望白。”略带一些撒娇的成分。 我看着那张美极的脸，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语调都变得有些奇怪：“找……找你？” 怎么说呢？感觉艾德琳好像和之前的又有什么不一样，不如说她在不停地变化。 ------------ 023 振风堂主 感觉有点粘人啊…… 之前缠着我手不放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了缠人属性，但那应该理解为对巧克力的执着，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单纯。 我预感艾德琳正在向一个十分恐怖的方向发展。 “我看见你和那个奇怪大叔打得高兴，就跑去买巧克力啦。” 艾德琳表情有点可爱。 “然后呢？话说你应该没钱了吧？” “淘宝啊。对了，你要的东西也一起送到了。” 暂时不管为什么余洪生说的和艾德琳说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事情。 因为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 没错：“七宗罪”，关系到7天后的决战的关键中的关键。 不、准确说来，应该是6天后了。 “我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问清楚才好，免得白高兴一场：“你是说七宗罪？” 艾德琳流利地往嘴巴里丢了一块巧克力，不紧不慢地说：“是啊是啊！不过我可是为了你辛苦地跑了一趟哦，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呢？” 艾德琳直勾勾地看着我，直到我局促起来。 我无奈地甩甩手：“好吧好吧！你想要什么？” “游乐园！”艾德琳跳着喊了出来，跟个小朋友完全没有差别。 “游乐园啊……” 明天学校是没有上课的，去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毕竟囊中羞涩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口袋里的5张大钞，想着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为什么想去游乐园啊？”我问道。 只要艾德琳说出理由，我立马就能找出无数的理由反驳她。 为了自己的食物…… 我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着特殊的才能呢？虽然都不是什么管用的东西…… “想去！”艾德琳脸上满是执拗，就像街上经常看到的蹲在玩具店门口撒娇的小孩的表情。 但是却出现在这张绝美的脸上，别提我有多不自在了。 我刚刚提完问题就被回答了，而且是以这么粗暴的方式。 各种预备好的理由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忧伤，所有话语都被这一句简单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所谓“一力降十会”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吗？ 那张纯洁执着的漂亮脸蛋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呢？怎么办，怎么办？ “呃……嗯……”我支吾了半天却没想出能反驳的借口，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答应了：“好吧……” 话说出口时，只觉口中多了什么东西，不久巧克力特有的甜味遍布嘴中。 “好哎！”艾德琳雀跃不已，脸上满是欣喜，令人分不清她的真实年龄。 “不过……”刚一张嘴，又是一巧克力扔进嘴中。 艾德琳笑了，没有说话，只是傻乎乎地笑着。 …… 看得我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继续说：“今天太晚了，要去的话就明天好了。” 艾德琳稍微失落了一会儿，低下头去，任凭耀眼的金发如瀑布般泄下，忽然又抬起头来，甜美地笑了一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明天，明天，明天……” 我看着艾德琳不停地在一个地方转来转去，就像小孩子一般，内心中升起一股笑意，传到脸上，然后绽开来。 开心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 “哟，余家的小胖子也在呢。”一个粗犷豪爽的声音传来，转头之间刚才那疑似程中行老爸的大叔正拍着余胖子的肩膀。 那大叔肩上背着昏睡过去的程中行。背后站着的是扶着昏迷的余洪生的余晨，全身一点伤都看不到，应该是被小镰鼬治好了。 余晨看见自家少爷被那大叔吓得不轻，忙轻声安抚：“少爷……” 站在钟楼顶端看不太清楚那大叔的模样，现在近了一看，红光满面，头发胡子一点发白的都没有，全身的肌肉十分紧致。 这是一个把自己的身体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的男人。 余晨见我打量那大叔，近上前来介绍：“这就是现任的振风堂的堂主程风振了。” 余晨又背过身去作引路状，手掌摊开，指尖对着我：“这就是叶望白了。” 我和那大叔都是同时一笑。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程老先生啊。” “不敢当，小兄弟才是呢。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作为。” …… 一番客套之后，程风振先动口了：“早听中行提起你了，这次一看，果然是有真本事的。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 “咱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番。”说话间他就向我近了几步。 “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也不是免费干活的。”我笑着应对。 一边余胖子刚摆脱程风振的手心，又陷入了艾德琳的魔爪，被不停地玩弄、 余晨则是手忙脚乱地护着余胖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理却不是这个理。”程风振搭上了我的肩膀说道：“现在中行他不方便当面答谢你，咱看他今天晚上睡上一睡，明天就能恢复过来了，到时候……” 他看了眼艾德琳，轻声说：“还请小兄弟和你的小女友赏光来金茂皇冠小聚一餐。” “才不是那种关系……”我忙辩解，一边回头去看看艾德琳脸色，却发现毫无变化，未免觉得有些无趣。 “哈哈哈……”程风振爽朗大笑着：“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7点，叶小兄弟可别给忘记啦。” 他用力一拍我的后背：“堂里还有好多事需要我出面处理一下，那咱就先回去了。保重了，小兄弟。” “恩。”我点点头。 “那我这边也先回去了。”余晨一手扶着余洪生向我辞行，另一只手扯着满口“大小姐”的余胖子。 那趴在地上蠕动的姿态，简直不堪入目，和一般毛虫无二。 为什么老爸这么厉害，却能养出一个这么傻的儿子呢？ 遗传学还真是很微妙的一门学科啊…… “你这样简单回去不会出事吧？”我略微有些担忧，看情况还是是余晨帮了振风堂一把，胳膊肘往外拐…… 我怕黑虎门一帮子人会对他不利…… 毕竟他也算条能屈能伸的汉子，我对于这种人还是很钦佩的。 ------------ 024 单身生活 “不用为我担心，叶兄弟，我余晨别的不说，在黑虎门还是有说话的份儿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这次大哥他借助外力，企图一举推翻程风振的地位。甚至不惜借助外力。” “先前我一直被蒙在鼓里里，完全不知道这当中有妖怪作怪，如果我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儿的话……肯定不会与程中行接触。” “程中行被偷袭，大半都是我的错。”余晨有些自责地说着。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出于对别人的尊重，我还是耐心听着，一边防御艾德琳的胡闹。 “你也不用这么自责……” “本来凭真本事抓住程中行就算了，偏偏利用了那些邪物，得来了那种不死的能力……” “只希望大哥这次能吸取教训就好了。” 余晨看了眼肩膀上昏迷不醒的余洪生。 “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那我就先走了，叶兄弟。” “有事记得找我。” “一定。”余晨伸出手抓住余胖子一只脚。 “别丢人了，少爷。” 他一脸黑线地把在地上打滚的余胖子拖走，留下七八条触目惊心的指痕…… 好像是什么恐怖电影的场景再现…… “大小姐，有事情记得call我……”的声音渐行渐远。 这活宝…… 回头一看艾德琳，发现她正抱着抱枕一样的袋子，睡得正香呢。 对于这个睡神，我也是见怪不怪了，人家站着都能睡着，更别说躺着了。 蹲下身去轻轻抚平她有些乱的金发。 “回家了。” 柔声说着，把艾德琳连同那一大袋巧克力一齐抱了起来。 嗯，不算太重，也就3、4百斤…… 这袋子难道是最新研发出来的曲空间四元袋么？这么点大小，里面的分量却大得惊人。 夕阳照着寂寥的街道，轻风拂过，带走一片黄叶，明明是夏天却有叶子已经枯萎了呢。 一名行迹可疑的裸上身的男子高中生真抱着一名熟睡的金发美少女，踉踉跄跄地拖动着步伐向着地平线走去…… …… “我回来了！”狼狈地把艾德琳连同那神秘的袋子丢上床去，床禁不住发出“嘎吱”的悲鸣声表达自己的抗议。 艾德琳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没有苏醒的迹象。 随手再把门关上，发现已经到了下午5点。 一番折腾居然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吗？ 肚子一阵空虚感袭来，饥饿一下子把我的大脑给完全占据了。 没办法，还是先吃饭吧。 随便手胡两下制造出“奇怪的米饭”和“看起来不好吃的青菜”以及“紫色的炖肉”。 正准备开吃，不小心瞄到正在熟睡的艾德琳，心神一阵荡漾。 要不要给她留一份饭菜呢？ 说不定一高兴就…… 不过还是算了，估计吃完就把我给活剥了。 我看着“紫色的炖肉”，一阵淡淡的忧伤向我袭来。 说起来艾德琳她身为吸血鬼也不吸血，营养是哪里来的？ 晒太阳么？ 脑子不自觉地浮现出艾德琳身穿泳衣晒日光浴的景象，鼻子里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似乎空气都在往里面钻…… 我在想啥呢？不过说起来，她还真是喜欢吃巧克力呢。 巧克力里面难道含有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吗？那孙悟空应该也喜欢吃……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乱七八糟的晚餐”吃完，看着桌上乱成一堆的碗碗筷筷，一下子进入了“疲劳”状态。 不想整理，好麻烦…… 单身生活并没有想象中这么轻松自由。 嘛~自由还是高出一般人许多的。 数不清的家务在向你招手，每天每天，不厌其烦，我都快感到麻木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连澡都不想洗。 但是做这一行的，尤其讲究仪表，毕竟会委托你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的人，心中多少都是信鬼神那一套的。 遇到这类雇主，整洁的仪容尤为重要，不是说怕对方以貌取人，而是让对方产生一种错觉。 恩，这是一个专业的。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类人大多都有这种那种的忌讳，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衣冠”不整者，不得参与鬼神之事。 但就算如此，我却是没有这种忌讳的。 在我看来，鬼怪也好，妖物也好，只不过是一种比较稀有的物种，生活习性比较奇怪。 其中危害很大的，吃人的，就被称为妖魔一流。 反之，有益的，就被称之为神…… 对于那些妖怪而言，吃人就像人吃肉一样简单，再正常不过，毫无负罪感。 虽然这种行为很容易理解，但是却难以原谅。 我非常认同他们的存在，也很尊重他们的行为。 同时，我也认为只要存在的就是有意义的，存在即合理。 所以，我，驱魔师这一职业的存在也是合理的，与他们交流、战斗便是我们的职责了。 虽然往大了说叫造福人类，但我更喜欢往小的方面去说。 只是希望能帮到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关于这类问题，不是第一次想，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每个人都是迷路的羔羊。 都在不断纠正自己人生的轨迹，但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会回到原点，而且还是大部分人。 我想前进，不想一直留在原地，所以不停寻找正确的道路，乐此不疲。 每次的思考，得出的答案都会有所不同，但大致方向还是不会发生大的变化。 既然中有一方要受伤，那么就自私一点，让离自己更近的人不受伤，那就足够了。 思考着无聊的问题，默默把桌子上的碗筷清洗干净。 都说如果有速度能超过光速的话，那就是人类思考的速度了。 这话现在看来还是很有几分道理的。 刚才想了这么多的东西，时间却仿佛放缓了许多，好像是时间老人把玩耍时偷走的时间还了回来。 他也认为思考更有价值啊。 应该洗个澡了，感受着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汗臭味，迈动了沉重的步伐。 不寒而栗，前面也说了吧！讨厌洗澡，一方面是怕麻烦，另一方面。 ------------ 025 短暂宁静 原本应该是长袖的衣服，因为各种冲击，此刻却只剩几块小布片黏在身上。 “刺啦”几声，把小布片连同黏在上面的血肉撕下来，溅起几朵血花。 身上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手臂上，腰间，胸口处，紫紫绿绿一大片，有的还散发着腐蚀的紫气，一些伤口处的红肉不住的蠕动着，难以想象里面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身经百战的身躯，伤痕累累。 左腰上一道长且整齐，贯穿至后背的口子应该是镰鼬留下的。 本来已经结疤了，却因为全力的奔跑又裂了开来，甚是恐怖。而且看起来宁宁的治疗对这道伤疤也无能为力。 右臂上本来应该有一大块红肿的，可是现在已经消散，这是余洪生打的。那家伙的力量可是非常恐怖…… 胸口紫色的一大片大致是昨天晚上食尸鬼那一撞留下来的。 脚上的指甲因为今天的“高塔跑酷”活动，都裂成一片片的，像鱼鳞一样挂在脚上。 我伸出手把“鱼鳞”一片片抜了出来，挂在上面实在是碍事。 风吹不到的地方似乎不能发挥效果…… 妖怪造成的伤害也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看来那奇怪的能力限制也是非常大的。 我一一数着身上的伤疤，计算身体的承受能力，毕竟也不是无敌的身体。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运动能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就算是空气的阻力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 更不用说与敌人之间的强烈碰撞带来的冲击会有多大损伤了。 “说起来，那只变态镰鼬不是说给我开了108个口子吗？在哪儿呢？” 我嘟囔了一句，开始翻找着传说中的108个口子…… 在一个狭小的卫生间里，一个变态男子高三学生正在翻找自己身上能找的所有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那人不是我…… 半小时后。 借着那面不算太大的镜子和人类难以想象的各种姿势，终于找到了处在大腿内侧的108伤口。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道伤口，其余的伤口全在这个伤口里面…… 总感觉我好无聊啊…… 观察自己的伤口，总结战斗中的失误，这是作为一名驱魔师所必备的一项技能。 需要铭记于心的。 然后，通过今天这么多的伤口，应该得到的教训是：和平万岁。 能和平解的手段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的了。 这样想着，往身上涂上膏药，穿上衣服。 不过我似乎正面临一个艰难地抉择，晚上睡哪儿？ 只有一张床，难道？ 我要睡地板？ 一边考虑着无聊的问题，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太慢了！” 一双拳套一样的东西随着艾德琳一声娇喝朝我面上砸来。 慌乱之下接住，手上却禁不住一沉。 好沉，20斤左右。 但也没有因为这点重量就慌了手脚，咱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 这点重量并不会影响到身体的动作。 仔细端详一下那东西，表面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金属光泽。 本以为是拳套，其实是那种比较长的皮手套，能把整条小臂包住。 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属于那种丢到垃圾堆里也就找不到的货色。 除了特别沉外，没别的特点了。 “这是？”我向艾德琳头去疑惑的目光。 “‘暴怒’‘暴怒’，这就是暴怒啦。”艾德琳笑道：“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记啦。” “你不是说是药丸一样的东西吗？”我没好气地说。 “是吗……”艾德琳歪着脑袋开始思索起来：“那当然是骗你的啦！笨蛋。” “你未免也太好骗了吧？叶望白。” 艾德琳那看猪头一样的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 好吧！大致能分清了。 叫我叶望白的艾德琳是小女生形态。 一口一个“你这家伙”或者“我的奴仆”的艾德琳就是那最强最恶的吸血鬼，职业是吸血鬼猎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大致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了。 “我这么相信你，你却骗我，我好桑心……” 我挤出几丝难过的表情来。 “社会上像你这么容易骗的已经很少见啦。”艾德琳投来鄙夷的目光：“你居然还活着，这已经算是奇迹了吧？” 毒舌属性怎么一直在啊？ “我活着还真是对不起大家。” “没错没错，你还是早点找个墓把自己埋了好了。”她居然附和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啊？” 我吼了。 话说怎么才能做到自己埋自己啊？ “刚才那个是玩笑。”艾德琳笑笑。 社会不好混啊！好人更难做，会被坏人嘲笑…… “社会上像你这样容易骗的已经绝种啦。一个不留……”艾德琳来了句总结似的发言。 原来她否定的是前一句话么？ 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我刚才居然有一瞬间觉得她是个可以好好谈话的人…… “是绝种了呢？但是我好像听说那个谁把包‘送’——出去了？”我阴阳怪气地说着，还估计把“送”字拖得很长。 艾德琳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煞是可爱。 她怒急攻心地吼着：“都说了只是找不到了！” 我满脸笑意：“是啊是啊！只是把包借给好心人看了，最后……” 话未说完，一条雪白的小腿向我要害袭来，那样子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道。 恼羞成怒就动手了么？ 这种程度的攻击自然没有办法威胁到我，敏捷一跳，躲开这脚，却见艾德琳脚上一滑，眼看就要硬生生地摔到地板上。 我见势忙上去扶她，却见艾德琳嘴角浅浅一笑。 心中大喊糟糕。 只觉肚子上中了一掌，整个人飞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大门。 事出突然，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滑出两米远，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灼热感。 再看时，房门被艾德琳重重关上的那一幕场景深深地烙进了心里。 在脑海里重复了四五遍后，房里传来“笨蛋，笨蛋”的声音。 但是我却听不见，只觉得变成了被抛弃的猫，可悲的人…… 良久，我才意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心中无限悲凉…… ------------ 026 无家的人 “你不能这样！……” “这是我家！……” “放我进去！……” 敲门声夹杂着我撕心裂肺的咆哮响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一栋破旧的房子钱，有一名行迹可疑的男高中生企图入侵女高中生的住所，同时还发出惨无人道的喊声。 “你不能这样……”喉咙干得简直可以直接灌下来一桶水。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啦！” 一个烂苹果砸到了头上…… 虽然可以靠蛮力进去，但是维修费用可是要我自己出。 我瞅了眼口袋里的五百多块钱，把眼泪咽进了肚子里。 抛开口袋里有多少钱不谈，也许是我认为这样更容易求得原谅，大概…… 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以后我就要这样流落街头了？ 人生的道路一片灰暗，算了，还是早点找个坟把自己埋了。 在我即将走上绝望之路时，房子里既“笨蛋笨蛋”后又发出了艾德琳的叫声：“唱《征服》！” “呵。”我笑了…… 这也太小看我了吧？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就这样被你征服――”的歌声响彻云霄。 “抱着电线杆唱！”艾德琳的声音又传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 “《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 那形迹可疑的男高中生现在正抱着电线杆，双腿离地足有一米，不停地制造噪音引来众多骂声。 “唱了也不开……” 那个高中生笔直地滑了下去…… 一只乌鸦“嘎嘎”地飞过，好像是在嘲笑他。 话说抱着电线杆唱《征服》的人还真的有啊？ 我笑了。 那不就是我吗！！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街道。 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暴怒”，不清楚到底怎么用，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我可不敢随意在街上使用，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引发暴动的…… 前面是一个岔道，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 不过准确的来说，我所在的那条路对他们来说才是岔道吧？ 毕竟它们是可以笔直通行的，要转入我这条路反而还要转个弯。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起来就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不得不绕行的那种感觉。 左边岔道走出一个黑衣男子。 准确的说是存在感十分薄弱的男人，但是这么说却也不太准确，因为……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向我袭来…… 空气突然一沉。 似乎不存在而又存在，明明存在感十分薄弱，明明身形在我眼中飘忽不定，其存在却犹如一柄重锤压在心头，难受万分。 耳朵听不见其他声音，不断有耳鸣声断断续续向脑海传去。 眼中的色调随着他每走一步就变换一次。 眼睛明明眨都没眨，可是他一步下去，回过神来却走出了5米。 视线里的东西仿佛信号很差的电视机屏幕一样，不断变换着。 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进了右边的岔道，唯一给我留下印象的，是那一抹职业般的微笑…… 似曾相识的微笑。 是那个叫许峰的！ 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前去，却哪里还看得到他的影子？ 何等威压…… 反应过来时脸上全是冷汗…… 本来只是觉得他只是略微比我强上几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那种恐怖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永远无法体会到。 现在回想起来，许峰的脸长什么样都记不大清楚，除了那一抹微笑。 但也是记得这个了。 他的存在感就如此弱吗？ 太无存在感了，以致我都忘记问林岚这回事儿了。 还是先去林岚那里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时就先任许峰去好了。 走过几条街，林岚的小店出现在面前。 粉色的墙壁，暗红的灯光，常常让人想到不好的地方。 看着店里一排又一排的女性内衣，我犹豫了。 尽管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心底总是有什么在抗拒着我进入。 叹了口气，迎着暧昧的暗红灯光走了进去。 林岚此刻正在一张小凳子上吃着一碗炒面，嘴边油腻腻的，身上穿的还是那套青色的长裙，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进来。 她面前是张小桌子，上面有一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和一个一次性塑料杯，空的，地上还有瓶酒。 仔细端详了下店内的装饰，到处透漏着小女生的气息，却不失大方。 “亏你在这种环境里还能吃得这么香呢。林姐。”我打了个招呼。 只听到“哐当”一声，啤酒瓶倒在了地上，黄色的啤酒流了一地。 林岚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炒面，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纸巾擦拭嘴。 “哎呀，小白你真是的，进来也不吱一声。”林岚擦完嘴，手中的纸巾被揉成一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丢进了垃圾桶里。 “吱。”我面无表情。 “……” 我蹲下身躯把酒瓶扶起来：“你慌什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林姐，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只是……被吓到了。” 林岚拿起抹布擦拭地板，问我：“来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嘛？”我嘟囔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小的任务可以做的？” “奇怪呀，小白你平时不是饿得快死了才来这里找事情做吗？顺便还要蹭一顿饭吃。”林岚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手上一边翻着本子，一页页地掠过。 那速度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达到的。 我稍微挥了两下手臂，想让她看见戴在上面的手套。 “没有小单子。”林岚很快就翻完厚厚的一大本，放下本子，看了我手上的手套一眼，评价道：“不好看。” “……”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艾德琳，就是那个金发女孩讲，这是‘暴怒’。” “七宗罪里的‘暴怒’？”林岚不可能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怎么用。”我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拿到好东西却不会用，简直就是暴餮天物。 “然后你就来找事情做了？想在实战中试试？” “全部都被说中了。” 我也没有因为这点事情被猜到感到惊奇。 ------------ 027 遇到同行 “林姐果然聪明。”我奉承道。 “这种话大可不必说……”林岚用筷子指了下桌上的小龙虾问：“来一点不？” “我还是算了吧！刚吃过……”我闻着香辣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吃的那些东西和这透着热气的小龙虾比起来，简直就是狗粮…… “吃嘛吃嘛~别客气。”林岚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娴熟地拿过筷子，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塞进我手里。 整个一邻家大姐的模样…… 最终欲望又战胜了理智。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拉了张小凳子坐了下去。 发现林岚只是端着杯子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打算一起的样子。 “林姐不吃吗？” “好久没有这样了呢？算算也有两个月了吧？”林岚脸上有些惆怅。 这种事情从我嘴里说出来似乎哪里不太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经常来这里蹭饭吃…… 我脸上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感动？羞涩？亦或者是…… “你回去，怎么样了？” “什没？”我含糊不清地反问一句。 “当然是和那个金发女了。”林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副玩味儿的表情。 “我……”我差点就一口喷出来，想想现在还被关在门外，没有去处呢。 “被关在外面了……”我声音非常低。 不想被听到，那我根本就没有张嘴的必要吧？ “哦？”林岚笑了：“你对别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了？别人要把你关在外面。” 我略微讲了下事情的始末，林岚也没有很夸张地嘲笑我，只是在一旁乐得不可开支。 “那金发女还真是敢做啊。”林岚笑吟吟地看着我：“那你今天晚上就没地方去了？” “大概……”我不太好意思地回了句。 “要不……”林岚张嘴的瞬间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林姐你快和我说下‘暴怒’的事情。”我连忙打岔。 林岚似乎有些扫兴的样子，有些敷衍地回答：“我也知道得不太多，大致就是用心情来发动的吧？” 和艾德琳的解说并没有多大出入，这不等于没说嘛。 “林姐也有不知道的事？” “那是自然了，我又不是神。” “既然没什么我能忙的，那我就先走了。” 没有说出要去哪里…… 因为说不出来。 “一共两百，记你账上了。” 我：“……” 一顿饭再加几个情报，我的账单又重了几分。 不过这才是林岚，把温柔藏在利益之下的她。 “哦，对了，小白你等一下。” 林岚从桌底下拿出从刚才起就发着奇怪声音的玩意儿。 那东西看起来跟雷达一样，作用估计也和雷达差不多。 “东北方向，3公里。”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出现了什么攻击性地妖怪才会是这种模式展开。 简短的对话过后，我向着她指引的方向跑去。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也不害怕，三年的经验可不是当装饰的。 还能试试“暴怒”的威力，真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既然是艾德琳推荐的装备，想必威力一定不错。 临近目标地点时，迎面走来一个七旬老人，面无血色，晃晃悠悠来到我的面前，脸上满是惊恐，断断续续地说着：“吸……吸血……吸血鬼……” 我忙扶住他：“你先别说话。” 这才发现他脖子上两个空洞洞的圆形伤口，甚是骇人。 我把老人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贴着他耳边轻声问：“哪个方向？” 他艰难地指了个方向给我。 “好，您就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立马就回来。” 老人眼中的紧张情绪舒缓了许多，松开了紧紧攥着我衣服的手，目送那小伙子向着他指引的方向远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居然对老人下手吗？ 虽然这小驱魔师当了有三年，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见了不少，却完全没有见过吸血鬼。 在没遇到艾德琳之前，我甚至一度认为世界上是没有吸血鬼的，要么全部都已经灭亡了。 所以也不清楚吸血鬼实际的战斗能力到底如何，也没掌握其什么弱点。 不过听林岚所说的，艾德琳在全盛期能毁灭地球这一点来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比较好。 眼前出现一男人正抱着一名女性，嘴巴在她脖子上吮吸着什么？眼睛里透着猩红，在夜晚显得尤为恐怖。 吸血鬼！ 我看了眼手上毫不起眼的黑手套。 “既然叫‘暴怒’，那生气就好了吧？” 想着那老人奄奄一息的样子，怒火不停燃烧起来。 手上传来阵阵震动。 有效果了。 抬手向那吸血鬼打去，这一下和以往出拳的感觉完全不同，仿佛手臂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 感受到了全新的世界，微弱的气流吹在手上都能清晰的知道它的来向以及去向。 这……是入微？ 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放过到手的美味，吸血鬼躲都不躲，硬生生吃了这一拳。 他应声飞出十几米远，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不知道是吸来的还是自己流出来的，把下巴染得血红，在昏暗的灯光下与灰白的皮肤相互衬托，很是可怕。 此刻正在不远处，用猩红的双眼打量我。 我趁势接住那年轻女子：“没事……” 话未说完，她那恐怖的红眼近在眼前，露出尖锐的獠牙就要向我脖子上咬去…… 强忍心头的大骇。 “喝！”一记头槌利落地砸了上去。 那女吸血鬼痛哼一声，抽身飞退，头上的淤青在眨眼间就恢复了原样…… 怎么回事？他们刚才到底在做什么？自相残杀吗？ 视线一扫，却找不到那只男吸血鬼的踪迹了。 只听得头顶阵阵破风声。 暗叫不好，抬头看到的却是…… 一道刀光闪过，那男吸血鬼的身体从中分成了两半…… 大量鲜血浇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刚进食过的原因，有些热乎乎的。 乌黑发亮的长马尾，一柄关刀，俊秀的脸庞，就这样站在我身边。 “邪恶都要消灭，吸血鬼猎人――赵云烟，来也。” ------------ 028 一怒之威 她甩了甩满是鲜血的关刀，顿时刀刃又是一片光亮、如同刚锻出的一样，晃眼…… 天真的表情就仿佛刚才做的不过是吃饭一般的小事。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脸上非常干净，除去黏在上面的内脏碎片和血污的话…… “你……”我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看到那吸血鬼被一分为二，然而她的脸上却满是笑意。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赵云烟。”她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在害怕什么呢？驱魔师先生。” 当然是在害怕你啊！ 脸上为什么会这么轻松？ 恶魔，这比真正的恶魔还像恶魔。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完全被震撼住了，这女人，没有负罪感吗？ 连对对手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那表情好像在屠杀猪羊…… “不过是怪物罢了。”她是这么说的。 那个叫赵云烟的女人提起那柄关刀，向地上那坨有聚合在一起的迹象的肢体砍去，又溅起一片血污。 “真麻烦啊！明明都这样了还是要再砍上几刀才能死全。”她用解释的口吻说着。 “不过是怪物吗？”我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没错，不过是披着人类外皮罢了。”她又是一刀挥下，变得稀巴烂的肉团又被分成两堆。 “这种事……”我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这种事情我也是干过的，但是和她全然不同。 她可是用轻松的语气边聊天，边蹂躏放着不管就会恢复的肉团。 她笑了，用空出的左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污。 “终于解决了一只吗？接下来可是正餐时间了！”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就像说着“你吃了吗”这类日常用语一般。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只吸血鬼，正张牙舞爪地看着我和赵云烟。 “还能动吗？”赵云烟看了我一眼，问：“这么多的话，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为什么？”我缓缓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能这么轻松？” “因为是怪物嘛。”赵云烟随意地回答，又补了一句：“邪恶必须消除。” 听完这句话，我可以感受到手套在不断地颤抖。 “那我懂了，如果这就是你的正义的话，那我说什么也得揍你一顿不可。”我平静的说着，但其中的怒意却自然地散发开来。 身体因愤怒不住地颤抖着，但这并不是说同情还是什么别的。 这家伙，这家伙把自己作为人的一面完全割舍掉了。 比怪物还像怪物的人类…… 脑海中不住地浮现出艾德琳那齐腰的金发不被束缚，随风飘扬的样子。 比人类还像人类的吸血鬼…… “那也得等到事后再说了。”她提刀冲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是，刚才遇到的那个老人…… 但此刻他正张着血盆大口，尖锐地獠牙显得特别碍眼，猩红的眼珠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怎么会？ “唰”，老人的身体缓缓倒下，脸上似乎有几丝笑意。 “一只。”赵云烟躲过另外几只吸血鬼的扑击，把关刀挥舞的密不透风。 啊啊啊！！！ 眼中的景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 赵云烟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此刻我双手正掐着她的脖子，而且周围十几只吸血鬼一下子变成了一滩肉泥，不再动弹…… 似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又没有相应的记忆，感觉只是双手引导着我的情感发泄出去。 反应过来时，我就正掐着赵云烟的脖子，把她娇小的身躯提了起来。 赵云烟笑了，一脸庆幸的表情：“你不也是一样吗？” 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 她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脸憋得通红。 “你也是怪物，货真价实的。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传来。 给我害怕啊！ 我心里这么呐喊着。 这家伙，完全的抛弃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人类。 不会害怕，不会恐惧，只知道战斗的机器。 给我去捡回属于你的人性！ 她最终也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邪恶……必须消除。”丢下这么一句话，晕了过去。 把赵云烟丢到一边椅子上，感到一阵后怕。 暴怒到了极限，就控制不住了吗？ 那时候就是被情感牵着走了…… 毁灭一切看到的…… “笃笃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谁？”我转身问道。 却是看见许峰苍白的面孔，却没有感受到刚才的那种压迫感。 “真是不赖啊！一招就把吸血鬼猎人制住了。虽然只是个无名小辈……”他不屑地瞟了眼瘫倒在长椅上的赵云烟。 “你……到底想做什么？”体内的怒气随着刚才那一招似乎全部消散了，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 他要是这时候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可拿他毫无办法。 “什么都不想做。”许峰笑着说：“我可不指望这么说就能让你相信。” “这次只是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量而已，我可不想再次看到上次那回事儿再发生了。” 他说的是镰鼬的事情。 难道他刚才是去找镰鼬打了一场么，看起来非常虚弱的样子。 “看来你还挺爱惜自己的妹妹。”我嘲讽道：“也不能全说是我的过错吧？” “……只是凑巧要做点事罢了，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反驳。”许峰继续保持那职业般的笑容。 “田……妹妹她一直想去游乐园玩，这小小的要求你能满足她吧？”许峰有些犹豫地说着。 没记错的话，许峰似乎和家里人合不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再问了一遍。 “你可以当作是我的委托，会有令你满意的报酬的。” “关于那些吸血鬼你知道些什么？”我换了个问题问他。 我很自然地怀疑到了他头上。 “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想救随便你了。”许峰全身逐渐变黑。 见状，我放低姿势，以防他有什么举动。 待到许峰和影子一样黑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了影子里面，最后整个人连同影子整个儿消失了。 “跟着你，她似乎能高兴一点。” 空气中荡着许峰的声音。 ------------ 029 恐怖再生 良久，周围不再有声响了，我才放下了警惕。 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间似乎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拿出随身的笔和纸，上次口袋里的因为镰鼬那家伙的原因染上了太多的血，一回家就换了新的。 把纸铺平，整理着今天的事情。 最终罗列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来。 凭我这榆木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能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唉……”我叹了口气：“烦死了，要是我有林岚的脑袋就好了。” 聪明人的烦恼更加烦人，因为聪明人找不到能问的人…… 我默默把纸条放进口袋。 但是没钱去问她啊…… 想想我还欠她一大笔钱呢。 “啊……”不远处响起了骇人的尖叫声。 神马情况？ 我有意无意地把倒在长椅上的赵云烟无视了，但是想想这样不太好。 我又抽回步子，拿出笔来。 一阵乱涂乱画后，我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赞叹两下，向着尖叫声的方向跑去了。 某长椅，一长马尾的女孩脸上写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话，这里我就不说出来了…… 来到了事发地点，却看见余胖子倒在地上，全身的肥肉不住的颤抖着。 一男人张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向着胖子迫近，口水滴在地上发出“嗤嗤”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我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余胖子。 不过本来没有吸血鬼的这个城市，今晚爆发般出现了这么多，这其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救、救……救命啊。”余胖子不住地哀嚎着。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他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急忙向来人求救，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结果他看见来的人是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万分惊恐。 脸上的肉在一瞬间皱缩起来，嘴巴不住地打战：“你……你……” 原来我在他看来比吸血鬼还可怕的多，不禁一阵无语。 “连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吗？”我有意逗逗他，脸上装作冷漠地说着：“那我可走了哦。” 做出转头要离开的动作：“吸血鬼先生请慢用，这么大的分量够你吃上一年了。” 或许可以够两人吃一年。 “别、别走，救、救……我。”胖子最终还是决定向身为人类的我求救，毕竟我是不会吃了他。 但你别作出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啊。 我停止转头的动作，看着胖子，没有说话。 勒索之意不言而喻。 “钱……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胖子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虽然我也并不是冲着钱来的，但是……” 我抬腿就一脚向那吸血鬼扑来的血盆大口踢去。 重重一脚，把他满嘴利齿踢成粉末。 那吸血鬼倒退几步，捂着嘴巴，发出阵阵悲鸣，眼中的凶光更盛。 嘴角微微上扬：“能赚点外快自然是最好了。钱什么的，尽管来吧！” 胖子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抖得更加厉害了：“你……你……” 看了眼余胖子，恨恨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就是很不爽啊！” 说到最后，猛地就是一拳砸向地面，两只先后冒出来的吸血鬼被振得身形不稳。 待到他们勉强稳住身形时，就只见两只拳头迎面砸来：“砰”的一声，他们就后背贴着地面倒飞出数米远：“嗤嗤”的摩擦声不绝于耳，留下了满地牙齿的碎片。 眼看自己两拳击倒两只吸血鬼，并不放松，身后又传来阵阵风声。 那一刻，反而心如明镜…… 如果我是他的话，定然会咬向脖子…… 二话不说，运起全身力气，正中向右肩袭来的吸血鬼。 野兽的本能可不是这么好改变的！ 左拳整个打进了他的嘴里，满嘴的尖牙又碎了一地。 他不住的发出“呜呜”声，模样倒是挺可怜的。 这就是刚才最先的那只么？不过几个呼吸的世界，牙齿就长回来了？ 我心中暗暗有些吃惊，毕竟第一次与吸血鬼为敌，对那恐怖的再生力感到吃惊也是自然的。 不过三年的驱魔生涯中，再生能力更强的怪物也是有的。 但是，再强的再生能力也是有极限的，就像赵云烟做的一样，把他的力量损耗殆尽，就无法再生。 还有一种办法…… 既然再生能力这么强的话，那这样又如何？ 双目圆瞪，心念一动，一股强劲的气劲从左手里倾泻而出。 “pia！”类似西瓜裂开的声音。 那吸血鬼后脑突兀地开出了一个血洞，猩红的鲜血飞溅出十几米远。 整个人挂在我手上，双目翻白，不再动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强的生物必有其弱点，就算再生能力强，若是没有思维控制的话…… 来不及再多作思考，挂在手上的那只吸血鬼双目突然红光大盛，牙齿也缓缓长了出来…… 透过“暴怒”感受着阵阵刺痛感，猛地把卡在他口中的左手收回来，想摆脱对方的啃咬，但是那张嘴却如同焊在上面一样，如何能轻易的挣脱开。 可恶！大脑毁了也能再生吗？ 刚才借助“暴怒”发出的那一击，应该把他的大脑毁坏殆尽了。 那效率比起碎纸机也不逞多让。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死？ 现在左手抽不出来，周围又有两只吸血鬼虎视眈眈…… 总之，先把左手解放出来再说。 右手运劲，向挂在左手上的吸血鬼的心脏砸去！ 两只吸血鬼见势不对，扑上来制住了我的右手。两双利爪一伸，一扣，拦住了右手的去势。 好大的力气！ 但是之前都无动于衷，现在却互相配合…… 心脏才是弱点么？ 哼哼，血液传输全靠心脏，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这些怪物还算有点智慧，懂得团队协作，掩护要害。 但是啊！在绝对的力量前，什么都只是一个笑话。 对着一边瑟瑟发抖不知道做什么的余胖子，我投去一个笑容。 “少儿不宜时间到。”我这是说给他听的。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先跑一步，还算有点义气。 余胖子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东西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忙把头别到了一边去。 暴怒！ ------------ 030 冲破天际 心念一动，两手相互撞击，带着三只吸血鬼互相碰在一起，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三只缠住我的吸血鬼因为这一撞，口内顿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混杂着他们的咽呜声。 被缠住的双手暂时得到解脱，趁势往上一甩，丢垃圾一般把他们丢上半空。在空中划过一道瑰丽的弧线，缓缓飞起，到达最高处的时候…… 感受到无数气流缠绕在暴怒之上，暴虐的狂风在汇集。高举单手，由上至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囊括那三只吸血鬼的线条。 一道凌厉至极的气刃从手上的乱流中飞出，利落切过三点共线的吸血鬼，带走无数鲜血，冲向天际。 “呀――” 吸血鬼惨烈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猩红的双眼充满怨恨地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张开可怖的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模样在月下更显阴森。 突然他们眼中红光大盛，随即，他们眼中透过绝望的光芒，与死神零距离接触时才会出现的光，绝望中的绝望…… 一道，两道，五道，数不清的风刃龙卷风一般席卷而过，只留下吸血鬼的不死之躯不停抖动，却无法下坠哪怕一分的距离。 身体被切割着，分开的同时又粘连在一起，然后又被分开，鲜血像下雨般毫不吝啬地落下，伴随着绝望的嘶鸣――那是困兽的宣言。 之前爆发般的一击，秒杀十几只吸血鬼的一下，让我大致掌握暴怒的使用方法，结果自己的实力顿时达到了恐怖地程度，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能打倒他！ “吼！――” 不属于人类的咆哮在脑海中不住回荡，有如当头棒喝，接着，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要巨大的气刃…… 闪电般划过夜空！ 甚至超越音速。 云层被切割开来小小的口子，新月娇羞地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身体周围半径5米的气流因为这一击一下子被驱赶出去，形成一股三米高的小旋风把我包在中心，持续了一小会儿又消失无踪了。 吸血鬼接近不死的躯体在之前的拉锯中损耗了不少力量，终于抵不住这闪电般的一击，分崩离析。 鲜血夹杂着肉末，雨一般落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这种感觉，这样的话，能赢！ 全身沐浴在血雨中，不住地狂笑着，站在被染红的世界里，比恶鬼更像恶鬼。 一团肉泥隐隐动了一下，然后周围的肉末不停地向那边聚集起来，越堆越高…… 接着，一脚落下，把它踩得粉碎。 我站在那里，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肆无忌惮地笑着。 “哈哈哈……” 紧随其来的就是完全释放暴怒后的疲倦，心被掏空的感觉，一阵猛烈的胸闷感袭来。 “切！” 虽然刚接触暴怒并不多久，但身体却是很习惯这种能力。并不是控制气流什么的异能般的力量，只是放大你的力量，增幅多少看你释放的感情而定。 不是一些拐弯抹角的技巧派。而只是单纯的力量。如果拥有绝对的力量，一个喷嚏就能震碎地球，管你有什么能力。 更强的，一个呼吸就能毁灭宇宙。当然这只是科学的幻想，暴怒万万达不到这种程度。 虽然暴怒的威力之强劲远超我的想象，却还是在预算内的，不过似乎存在不少限制，副作用也不清楚。 攻击力和攻击距离是得到了十足的提升，相对的，防御力和机动力一下子成了软肋。虽然并不是下降了，只是相对而言恐怖的攻击力来说。 “大……大……大哥。”余胖子看着我的样子仿佛在看九天外来的恶魔一般，小脸煞白，尽管他看我的表情一直都是这么夸张就是了。 我略微缓了口气，拿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眼前的景色不再是一片血红，逐渐恢复清明，强烈的耳鸣感也消失不见了。 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我又不会伤害你，这么怕干啥！对了，这次干掉了三只，就收三千好了。” 三千也不是什么小数目，随身带这么多现金现金也不太现实，不过谁让他是余胖子呢？不敲他敲谁？ “之前说好的，别想赖账！” 装作生气的表情吼了他一句，一边伸出手来，四根手指不时动弹一下。 余胖子本来颤抖的动作，被这么吼了一下反而变利索起来。之见他掏出钱包，娴熟地拿了一大把钞票，把食指往嘴边送…… “不许蘸口水！” “哦……”他手上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麻利地点了三十张给我，把剩下的两三张收进了口袋。 稍微请点一下，把三十张塞进口袋里，鼓鼓地一大把，特别有实感，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还要在余胖子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强忍住了笑意。 “谢啦！” 说完，也不管他转身打算去找林岚了，我可没有话痨属性，跟谁都能扯一大堆废话。 转头就看见一柄闪亮的关刀正从头顶劈下，心头大骇，险险避过。 “居然躲开了么……” 长马尾，俊气的外表，干净的脸庞，分不清男女的外貌，是赵云烟。 此刻正倒提着关刀，满脸怒容，双眼睁得老大，英姿飒爽的姿态令人为之一窒。 “躲不开就死了吧？”小声嘀咕着。 “你干什么！”我怒骂一声。 本来就不待见她，她倒好，才第二次见面就刀刃相向，这是要取我小命的节奏啊。 “果然很厉害啊……”她说着不明所以的话，丝毫没有让开身子的意思。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见她没有让步的样子，我只能先让一步，体力完全没有恢复过来，真打起来可没有丝毫胜算。 虽然只是挥了几下手而已，但是消耗的体力比起马路三千米冲刺也差不了多少，双手此刻正处于麻痹状态，别说打架了，动动指头都难受万分。 “这次就先放过你，我要走了，别拦着路。”我往左一步走，企图绕开赵云烟。 结果她横挥一下关刀，推出无数气浪，吹得额前的头发不住乱飘，愣是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把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线，紧盯着眼前这机械般的女人…… 如此挑衅，可不是我所能容忍的范围！ ------------ 031 再遇少女 “你……到底想怎样？” 最后还是软了下来……完全没有胜算，先弄懂对方的理由。虽然也许大概就是因为气不过刚才我掐她的那一下。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得好好的跟她说个对不起呢。会生气也就代表之前完全是我对她的误解了，如果单单只是对怪物是那副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能小时候有什么惨痛的经历，所以变成那副样子……有果必有因，没有什么事是毫无道理可循的。 “太帅了！” 赵云烟眼中突然充满了小星星，一脸崇拜的样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恩？” 反而把我吓住了。 “太帅了！刚才那招……呐呐，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伸出小手扶住我的肩膀一顿猛摇，就像打老虎机赢了钱却吐不出来的赌徒做的一样。 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没想到她人虽然娇小，一米5的身高在比我矮了整整一个头，但是力气却不小，一阵天旋地转。 “别、别……别摇了。” 感到一阵反胃，忙伸出手制止她，软弱无力的手显然是难以阻止她的暴走的…… 摇得更起劲了。 “好不好……” “那招是祖传秘技，不能外传的。”没办法了，只能先敷衍她一阵。看她用的那复古的武器，我就猜她的思想会很老旧，所以搬出武侠小说里的一套来糊弄她。 没想到还真得见效了，赵云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右手把立在地上的关刀提起来，然后背到身后，看样子是不打算干架了。 “是吗……真遗憾呢。” 赵云烟一脸扫兴的样子：“明明看起来很厉害的，却不能学过来呢。” 想教也教不了啊。 看她那副落寞的表情，好像是把之前的事情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正想着要不要向她道个歉，毕竟刚才是我怒急攻心，伤了她，亏人家还是来帮我解围的……大概。 这么想着，就觉得什么钝器在后脑重重敲了一下，耳鸣声不断在脑中回荡，身体一阵失衡向前倾去。 “好痛！”我急忙捂着受伤的后脑转头看去。只见赵云烟笑吟吟地看着我：“既然你教不了我，那我只能打你一下了，这样就公平了。” “公平……” 她还记着那回事呢？果然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绝情啊…… 说罢，赵云烟耀武扬威般挥了挥那柄关刀，明明之前都收到背上了。那笑嘻嘻的样子和小萝莉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把那柄关刀去掉的话…… “那个……”我犹犹豫豫说不出道歉的话。 “你想说什么？驱魔师。”赵云烟歪了歪脖子，问我。 “……”不敢直视那双真诚的眼睛：“我是叶望白……” “恩恩，我记住了。” “那个……刚才对不住了……打了你。”我已经尽量往轻的方面说了，可是看到那张脸，又觉得自己充满罪恶感。 “不是已经两清了嘛，还说这些做啥……” 满脸的不以为然，一脸轻松的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你还真是……”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余胖子突然怒拍大腿，引得他全身的肥肉不停抖动，水果冻一样，大喊一声。 “哦，对了！” “又怎么了？”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救救余晨！”余胖子说着就要过来拉我。 “你倒是快说清楚……”我牵着沾满血污的衣角往他手上抹去。 余胖子见势忙抽回双手，一边捏着鼻子，指了个方向给我。 没想到这胖子还挺仗义，有点小看黑虎帮的人了。 “咳咳……劳少爷费心了。”余晨咳嗽着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附近了。 “呀！”余胖子抢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查看余晨挂满血珠的右臂，一脸关切，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居然颇有几分当家的感觉。 “我没事……少爷安全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余晨略微抬了下那只伤手，以示自己没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面不改色，但是额头挂下几滴汗水，显然是在强撑着。 “那个怪物呢？”余胖子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后怕。 余晨稍稍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赵云烟，顿了一下。 难道是这家伙救了他么？ 我有些怀疑地看向旁边被我评价为机器的女人。 “这点小事就别介意啦！快给钱！”赵云烟前半句还是笑眯眯地说出口的，然后爽快地把白嫩的手掌一摊，一副小朋友过年向长辈要压岁钱的样子。前后的反差极具冲击性。 “嗯……是赵小姐救了我。”余晨看了眼自家的少当家，使了个眼色，看那意思是叫他买单。 胖子也不是不懂得其中的意思，面露难色地问：“多少啊？” 也并不是他吝啬钱财，把兄弟的命看得比钱要轻，只是之前刚被我勒索一顿，手头有点紧。 “1000，划算吧？”赵云烟略显幼稚的脸被财迷两个字写满…… 一边她还挑衅似地看了我一眼：“我比这家伙收费可便宜多了，而且我可是专业的。” 我难得财迷一次，而且对象可是人尽可欺的余胖子。做了坏事却被抓了个现行，脸上稍微有些过不去了。 “那个……用支票行吗？”余胖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把自己之前的形象破坏殆尽…… 身上带着三千多现金已经算是很大胆了，再多口袋都装不下了，总不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万“排”过去吧？ “我什么都收。”虽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赵云烟脸上的欣喜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之前还平静如水，现在却因为这种小事感到高兴，还真是和她很像啊…… 难道，她还是第一（作者：表误会）次么？ 第一次看见她带来的敌意随着互相间认识的不断加深渐渐消散。 再怎么说，也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女罢了，思想陈腐，没有恐惧，不会怜悯，行事利落干脆，只会走直线的少女。 ------------ 032 恶人发威 “方便的话，赵小姐能留个联络方式吗？”余晨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是我的名片。”赵云烟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余晨：“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一下生意。”动作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一样的简洁。 余晨接过去后就伸手去拉余胖子：“那就此别过啦。” 转头就走，逃跑似地离开了。 “别拉我啊……” “快走……” 赵云烟看了我一下，道：“既然已经两清了，那也没有纠缠的必要了，走了。” 一甩飘逸的马尾，两只手挂在扛在肩上的关刀上，好不潇洒。 “你等下要去哪里？”想着她可能会遭到危险，我还是问了她一句。 不过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关心，见过两次面而已。 自己的性格不知不觉就变了好多呢？明明是固化了很久的性格。 “去找找这次事情的元凶。”她这么回答着，脚步并没有放慢，身体不断被幽黑的巷子吞没。 “可别死了。”送上最后的忠告。 “你也是……”脑海中似乎产生了幻听。 赵云烟的回答是“那是自然”。 声音逐渐没入小巷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和我相伴。 看下时间，林岚的小店应该还没有关门，先去看看吧！反正也有钱了。腰包鼓起来后，人就变得神清气爽，这个比吃药可管用多啦。 稍稍检查了一下服饰，衣服被完全染成了红色，散发着微弱的血腥味，但是我闻到的微弱血腥味到了别人鼻子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味觉是有适应性的，闻多了就会变得不灵敏，就跟没闻到一样。所以我闻到的微弱气味，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种感觉。 必须要换身衣服，不过这种情况倒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轻车熟路地换了身服装，照照镜子。 恩，还挺帅的。 那只是自以为…… 路人奇异的目光足以很好地告诉我：穿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好吧！承认自己不是很会搭衣服。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毫无吸血鬼痕迹的这个都市，今晚却一下子出现了大批的吸血鬼，不得不说十分蹊跷，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是不是有必要调查一下呢……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7天后和镰鼬的交锋，准确地说是6天后，必须守护住田恬。 如果真的一个人办不到的话，也许可以借助下许峰的力量，是他的话应该会答应的才是。 尽管不是很熟络，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凭着第二次看见他时所散发出的威压，和镰鼬就有一战之力。 不过他的实力飘忽不定，时强时弱，说不定就是什么副作用。 想到这里的时候，来到了林岚的店门口。正看见两个学生妹和林岚争吵着什么？准确地说是林岚单方面地被吵。 局势完全是一边倒…… 林岚跟我说话时倒是伶牙俐齿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跟其他人交流，一次只说一句话，有上句没下句的。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和顾客之间的交流有多么地困难，其实就算这样就算了，她对于利益完全不肯让步的性格才是最让人纠结的地方。 但就算这样，她也是很坚持地开着店，到现在都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她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所以那个秘密就这样保持下来，可能以后都不会被挖出来。 “你这衣服卖三十块就顶天啦！算我亏一点，五十！爱卖不卖。”妹子a的大嗓门直接就盖了过去。 “不卖。”林岚淡淡地说着，恬静的脸庞在暗红的灯光下显得特别妩媚。 “两件一起买，你给打个折呗？”妹子b的语气比较舒缓，没说具体的数字，让双方都有交谈的余地。 “十折。”林岚似乎看见我了，恬静的脸上展露出笑颜。 十折不是等于没打折吗…… 妹子a看见林岚的笑脸，以为她在调侃自己，顿时就气不过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算了算了……不要买就是了。” 妹子b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拉妹子a想要离开，可是妹子a还是气不过的样子，脸气得通红，脏话就要盖过去：“你……” 她的声音夏然而止，因为正好撞上往店里走的我。 “哟，还挺巧。”我笑着看着这两人。 这不就是今天中午在学校里的两个八卦女吗？没想到八卦达人竟然不清楚林岚这号人，居然想从她这里讨到便宜？我可是曾经为这种事情话费了三年的人生。结果？你看我身上背的债务就知道了，说出来都是泪啊。 似乎不知不觉又露出了凶恶的样子，只是打了个招呼，那两人脸上的肉就紧跟着一跳：“你……” “对……”妹子b又想道歉的样子，可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明明是九月份，牙齿却在不住地打战。 不过托她们的福，我彻底清楚了自己在学校里其他人眼中的定位――凶恶，会打人。 既然不能把自己的形象弥补过来，那我就很干脆地认了，就当坏人怎么地了！ 好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尽其最大的作用，这才是我的风格。 “买衣服啊？”我轻声问着，那样子就像领导向下属嘘寒问暖。 她们有些受宠若惊，一下子愣住了，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买衣服好啊！我看那件就很适合你们。”我随意指了一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指了哪件给她们，然后，让脸上的怒意一闪而过。 她们身体都不禁一抖，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天冷了可要多穿点衣服。” 明明还是9月，我说着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要不我替你们买了吧？” 妹子a听到这句，楞了一下，随即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强打着勇气：“不、不用了，老板，那、那件我要了。” 林岚也不清楚，不过也不犹豫利索地拿下一件比较好看的裙子下来。虽然我不懂衣服，但是也能看出那是林岚精心挑选的服装。 两人也没说什么付完钱就逃跑似地离开了。 ------------ 033 阴影散去 我目送她们离开，一边取笑林岚，我也就这种时候难得能反击一下：“林姐，你这样可赚不到钱啊。要想得到，就要学会放弃。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可不相信你不懂。” “也不是想赚钱才开的店，只不过让自己高兴高兴。”林岚一句话把我所有的后续都封住了。 最笨也是最有效的答话方式，令人无处反驳，别人就是想这么做，你管得着么？ “连续来两次可不是你的风格哦，小白。”林岚看着我，仿佛看穿了一切。 “恩。这点事肯定瞒不过你。”我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别有用心：“先说这个吧。” 我不管林岚疑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咳咳咳……”然后左脚半屈，左手搭上左肩“尊贵的林岚小姐，能接受我一个小小请求吗？” “哈哈。”林岚也被我这奇怪的动作逗乐了：“才大半天不见，你就被**成这样了啊。” “请您务必接受我这小小的请求。”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硬着头皮继续固执地说着。 “好啦好啦。我答应就是了呗。”林岚含笑点了点头。 我这才起身，说：“明天陪小的一起去游乐园玩如何？” “你这就又换了一副腔调？时空穿梭得也太快了吧？”林岚难得地在小事情上吐槽：“行，我答应了。” “哦不对……哀家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小李子，带路。” 林岚揣摩着我说话的腔调，找出了合适的回答。 刚才的举动自然不是一时突发奇想，只是看到林岚一个人呆着似乎有些腻烦了，想想办法逗乐她而已。 我的手法自然是非常差劲的，但是林岚也很卖面子，这让我甚感欣慰啊…… 原本就是打算邀她一起的，毕竟本来加上我也有三人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不过关键的还是口袋里有钱了。顺便还让大家都能放松下心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过……”林岚缓过劲来，玩味儿地笑了声，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我看，直到我开始局促起来。 “干嘛。”有点忍受不了那怀疑的眼神，就好像外出晚归被……呸呸，就好像经过超市检测器时却发出了警报声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一样。 “小白什么时候也觉醒了？终于打算从了姐姐么？”林岚发出了一贯容易惹人误会的发言。 “不是两个人……”我小声地辩解着，要是表现得太过夸张又要被嘲笑了。明知那是玩笑，却不得不反击，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还有别人的。” 林岚收起玩味的笑容，有点扫兴的样子：“我说呢……” “……除了那个小萝莉外，艾德琳应该不会去……”林岚开始慢慢推理，然后继续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这才多久啊？小白又泡上一个姑娘了？” 就算聪明如林岚也会有不清楚的事情。 “什么时候我就成了小说里的种马主角了！”我吼了，为自己的清白而吼。 “正好相反……就是艾德琳提出来的。” “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啊！长年停止进食，终于连她的心智都影响到了吗？不然也没这么容易被你忽悠回家。” 她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的话中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话说谁忽悠她了。 我可不是变态。 “说起来她似乎很喜欢吃巧克力。”我把仅有的情报无偿提供了出去。 “要是她再不吸血……会死吗？”提出了很在意的问题，在意程度仅次于决定泡面的口味。 “不清楚呢？可能会变成普通人，直接挂掉也说不定。”林岚似乎对艾德琳很伤脑筋的样子。 讨论继续了好一会儿，最终得出艾德琳暂时死不了的结论。 不过说起来艾德琳和今天遇到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美丽，高贵，强大，与那些充满野兽气息的怪物不同，除了力量之外更加接近人类，这就是纯血种吗？ 全盛期甚至能毁灭地球的存在。 “哦，对了。”我掏出口袋里的纸条，惊奇地发现上面一片血红，吓得手上一松，纸条轻飘飘落到地上。回过神来，却看到上面没有一丝红色，有的只是我那扭曲的字迹。 背上不知何时惊出了一大把冷汗。 林岚俯下身去捡起纸条，关切地问了句：“没事吧？” 我强撑起笑脸，回想起刚才手上因恐惧而用不上力气，以至于连纸条掉下去都不能在半空截住。 “没事。” 幻觉…… 刚才那一幕就是第一次遇见镰鼬的开幕。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再我极力压抑下才勉强不发抖的身体告诉我：那恐惧已经在心中深深地扎根，吮吸我仅有的几分勇气，想把它们吸收殆尽。 “真的没事？”林岚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看透一切的眼神，却充满关怀。 “那是自然。”我听到这话却无法抑制地笑了：“呵呵……” 只有傻瓜才不会害怕，但是害怕又怎样？ 是啊！光是想到那柄1米5的漆黑巨镰，身体就害怕得要死，不停发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但是这又怎样？ 我要打倒他，走向更高的台阶，绝不止步于此，如果他执意要拦住我的去路，那就战个痛快！ 压抑不住的兴奋…… “对于镰鼬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我能够给出的答案是：干扰你的注意力。” 林岚见我不愿意回答，也不多问，开始解答纸上的疑问。 “镰鼬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干扰你的注意力，但是和那两个小孩，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联系。否则很难解释镰鼬特意在你面前晃过的动机。” “他这种实力根本没有被你阻拦的可能性……你仔细说下那两个小孩。” “对，每句话都说出来。”林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上了黑框眼镜，进入了认真模式，逐个的跟我讲解事情的脉络。 …… 许久，和林岚之间的谈话结束了。虽然很多疑问都没有解决，甚至还多出了许多新的疑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的思路清晰了许多。 ------------ 034 无法解释 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临走前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林岚，问这个几乎是无所不知的人。 “今天第一次遇上了吸血鬼呢。” “你说那个纯血种吗？” “不是哦，是那种更加野兽化的吸血鬼，更加接近人类心中幻想的那种野蛮吸血鬼。”我略微回想了一下那些吸血鬼野兽般的动作和叫声，如此说道。 “这可有点奇怪呢。”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和艾德琳她有点关系。” “一口一个艾德琳叫得可真是亲热呢。” 林岚仔细打量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哪有，这种程度就能算是亲热了吗？” “那可不是？你可是一口一个姐地叫我，人都被你叫老了呢……” 林岚说完叹了口气，似乎想努力制造几丝皱纹出来。 “你不是本来就比我大了好几岁吗……叫你林姐也是正常的吧！把这个当做不正常的你才不正常吧？” “哦哦哦，小白居然会反抗我了，我好桑心~” 不要笑着说这种话啊。 而且这种程度就能算是反抗了么？艾德琳那家伙一言不合可就是直接就动手了，你是没见过真的反击啊。 “那林姐你……” 我犹豫着问她。 “话说回来，这里居然出现了吸血鬼呢。” 她完美转移了话题，与其说是转移，不如说是回到正途才更加正确呢。 “吸血鬼有什么弱点，林岚？” 林岚略微看了我一眼，还是那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血，吸血鬼所有的能力都基于鲜血，再生，速度，力量，姑且可以被称之为被血支配的种族。” 我又想起了赵云烟把那吸血鬼一道两断的情景，略微皱了皱眉头，那种情况下吸血鬼也能恢复身体，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不过赵云烟也说过了吧！她是专家，所以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正是这样，她不厌其烦地一刀一刀把他的身体分离开来，不断榨干他再生的能力，凭着这样把他杀死，把不死之身毁灭。 而我呢？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是效仿赵云烟的做法。虽然真的做出来并没有从旁看到的那种残忍，但是对我的心智是个不小的考验，不想用这种方法…… 抛开残忍不谈，效率还极其地低，好久才能解决一只，不过说起来，那次暴怒爆发的一击打倒的吸血鬼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这个确实非常奇怪。 不过这个问题就算问林岚估计她也不清楚，七宗罪实在是太神秘了，林岚也不知道太多，艾德琳那家伙也只是搪塞我说是淘宝上买的，真得是莫名其妙……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杀死他们吗？” 那种办法，能不用最好不用。考虑到以后可能会开始跟吸血鬼打交道，所以问问有什么高效的办法。虽然现在有专家驻扎在本地，但是难免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那时候就只能是我上了。 “别的办法，只要是针对血的都可以哦，对象是血，方法你随意选。放血啊！下毒啊什么都可以的……” “阳光呢？” 影视作品里的吸血鬼都是害怕阳光的阴暗生物，这种恐怖的怪物只要接触到阳光就会受到致命伤害，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且今天遇上他们的时机也是晚上，所以可以大概判断他们也是怕阳光的。但是凡事都不能太过绝对，自以为是的心理绝对不能要。尤其是在面对各种怪物的时候，一切从实际出发，否则十条命都不够死的，随机应变才是王道。 “阳光杀死它们也不过是靠紫外线破坏它们与常人不同的红细胞，产生毒素进而杀死他们。说到底还是对血下手。” 林岚想都没想就报出了阳光杀死他们的原理，速度真心是快，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过我记得今天艾德琳在阳光下睡觉来着，还非常惬意…… “那艾德琳她……” “你说她啊？这我可实在是说不清了，你可以把她理解为游戏里的bug，没错吸血鬼中的bug。无法修复的bug。” bug么？bug不是那种必须要被排除，修复，让秩序回到正轨的东西吗？艾德琳是被世界所否定的存在？ 我听到林岚对艾德琳的评价，不免心中感到不快。说起来也可笑，第一天见面，闲聊过几顿，我就会因为3年的好友（姑且算是好友吧）对她的评论感到生气，这可不太像我呢…… 林岚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语气稍稍舒缓了一些，脸色也变得不太自然。 “不知道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那儿了。无法解释的存在――世界上最强的吸血鬼。” “那纯血种到底是什么？”我迫切想知道艾德琳为什么会被冠以这个名号，为什么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挤。 “纯血种的判定标准又是什么呢？”林岚在自言自语：“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可别误会了‘纯血种’只不过是特指而已。” “特指”……不是族群么？那么，她一直是孤单的一人…… “强大的存在必然会引人畏惧，不敢直呼其名就是一种具体的表现，这种人又到处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有了‘纯血种’的外号。” “就像‘伏地魔’一样？”我可耻地搬出无聊的知识来。 “嗯，差不多。” “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我站起来稍稍伸展了下身体：“那明天我来这里找你吧……对了，这么多问题，价格应该不菲吧？” “不用啦。”林岚笑嘻嘻地抚顺黑长的头发，含笑地说着：“能找我一起出去就算作相互抵消了。” “是吗……” 这样的林岚可不太像她呢？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那我就先走了。” “你有地方去了？”林岚掩饰不住强烈的笑意，显然是想到了我现在正遭受的苦难，故意调侃。 没错，我被赶出了家门，被一个金发美少女赶出了我自己的家。 “切……”我头也不回，慢悠悠地走掉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 035 谋划夜袭 似乎听见背后传来久违的笑声，发自内心的笑声，很轻，但是很暖。 林姐你也可以笑得这么轻松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揣着兜里三千六百多块钱，忐忑不安地回到了住所，生怕半路就被人打劫。 结果，还是要回到这里，毫无人脉的我，除了旅馆实在是找不到去处。虽然露宿街头也不是不可以。附近就有个小公园，里面有很多长椅，足够我休息一晚上了。这种事情以前还是经常经历的，偶尔也会跑到外省去。 其实旅馆不是不能住，只是太吵了而已，晚上怎么都睡不着。经常就是隔壁一男一女晚上不睡觉就在那边吵架，声音含糊不清，吵什么都听不清，还是一吵吵到很晚，弄得我第二天精神憔悴，长此下去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那种事情经历多了，我就从此放弃了住旅馆的念头。宾馆的话就算了，没那钱…… 说起来，刚才路过小公园的时候往里面瞥了一眼，才不是想睡那里呢。结果看见里面横七竖八摆满了帐篷，似乎是在抗议什么东西，那我就没办法在里面睡了。 经历过很大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虽然现在它的归属权已经有待商议了。 一个转角看见了自家家门，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趴在门前不远处的榕树上，一抹长长的马尾辫和背上的关刀完美暴露了她的身份。 赵云烟，吸血鬼猎人，此刻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屋前的榕树上，聚精会神地往里面观望着什么。 非常认真，全神贯注，身体纹丝不动，别说身体稍稍扭一下了，连眼睛都没眨过，我怀疑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现在…… 不是我的话一般人难以发现的隐蔽姿势，那标准的姿势简直比专业盯梢的还专业，如果稍加训练的话，可以成为不错的侦探呢。 不不，是她的话，稍加训练可以成为任何职业。行事不拖泥带水，严格按照流程走，思想迂腐。话说这种人为什么还没有灭绝？ 至少现在眼前就存在着这样的人。 “你……”我喊道。 结果没出声就被打断了。 “嘘……”她急忙打断我，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生怕被目标发现。 我倒是挺在意她的目标到底是谁呢。 “你在干嘛呢？”我心理暗暗好笑，表面却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轻声问。 很快就融入了自己的戏份：一个路人遇见了名侦探，然后双方互相协作，揪出最后的凶手，恩，我就是那个路人。 “我正在监视一只非常强大的吸血鬼，冒着生命危险。”她一脸正气地回答。 恩，犯人就是吸血鬼吗……那不是艾德琳嘛！ 我去……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艾德琳说过她也是吸血鬼猎人，曾经是，所以应该不会被同为吸血鬼猎人的赵云烟杀…… 不过她再怎么说也是吸血鬼，然而旁边的这个女人…… 我看了赵云烟一眼，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这个思想迂腐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邪恶必须祛除”，不是那么容易打发走的吧？要是两边打起来了，我要怎么办呢？ 伤脑筋啊…… “什么伤脑筋？” “恩？我把所想的东西给说出来了吗？” “也不是全部，从吸血鬼开始后面的喃喃自语般说了出来。”赵云烟眼光聚焦的位置还是没有变化，那副样子我丝毫不怀疑哪天眼睛就会射出激光，把“正义”的敌人都毁灭殆尽…… 吸血鬼之后……话说那不是全部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连忙找话题，不能再继续深究下去，要露破绽了。 赵云烟也不是很在意刚才的话，只是从表面上看，我现在后脑还依稀作痛。 “秘密。祖传的。”她呵呵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对我的报复。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算了……”成功转移话题，目的已经达到，那就足够了。 略微叹了口气，问：“然后呢？打算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很期待她到底能闹出什么事情。居然找最强的吸血鬼的麻烦，别人随便瞪你两眼就能把你打发到南极休假去。虽然现在似乎做不到了…… “入侵敌营，消灭邪恶！”赵云烟一副斩钉截铁的语气，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然后我那算不上宽敞的家就落了个“邪恶的吸血鬼的巢穴”的罪名。 “嘘……轻点儿，别吵到目标了。”我顿时化身正义的伙伴，加入到净化“被污染的巢穴”的远征队里。 两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入侵敌营，哦不，回到家中。表面上装作和她是一伙的先。 “哦，我的错……”赵云烟道歉的声音特别悦耳，和平时豪迈的语气不同，小女生的尖细和平时的豪迈混搭在一起，特别好听。 赵云烟这才看了我一眼，眼中又多了几分光彩：“你也是来消灭这邪恶的源头的吗？” “那是当然！”义愤填膺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恭喜你获得愚蠢的成就――无声的保证。 “我可不相信你这财迷会毫无理由地来干这种事情，你又没有我这么高尚的人品。”赵云烟出乎意料地有点自大啊…… “呃……”只能先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了：“我有些东西被她抢走了。”老半天想了个借口出来，不过也不算借口，这个可是真的，整个房子都被抢了，正没地方泄恨呢。 话说我为什么会被逼到一定要为自己的财迷属性圆场啊？根本就是捏造的属性…… 也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真不真切，生怕赵云烟会怀疑，还好事情并没有想想象中那样发生，她伸出一只手：“来。” 这是打算加我入队了吗？想加入这个远征队还真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仰视趴在大榕树上的赵云烟，任凭她的长马尾在眼前晃来晃去。 脖子都已经酸得不像话了，这小妞看不出来还挺善解人意的。 默默赞许一下，伸出手来。 “抓稳了。”她提醒道。 ------------ 036 夜袭失败 “好咧。”我应了一句。 “抓稳了。”她又提醒道。 “抓稳了！”我重重应道。 这小妞还真烦。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上终于传来滑腻的触感，赵云烟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然后，手上传来一阵巨力，从手至脚，身体在往上移，双脚一下子离开了地面，仿佛要飞起来。 接着，赵云烟人畜无害的笑脸和大榕树在不断缩小着…… 由于主演的性格需要剧本需要更改，更改如下：名侦探和路人联手深入犯人的老巢，路人知道自己会成为拖累，最终独自行动，英勇牺牲，为名侦探的成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那个路人，还是我。 “唉？――”回头就看见自己向自家窗户撞去，空气不住地灌进自己长大的嘴里。 赵云烟，你出卖我！ 一下子反应过来被卖了，就这样干脆地把我变成的炮灰。 但是现在为时已晚，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听得“砰”的一声，玻璃碎了，我的心也一齐碎了…… 全身紧贴着地面滑了过去，直到撞上什么软软的东西。 “哟！” 穿着奇怪蝙蝠图案睡衣的艾德琳正一脸有趣地打量着我。 “哟。”我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头完全暴露在她的玉腿下，只要略一抬腿，就能踩到我脸上。而艾德琳也正是这么做的，她说完“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新奇啊！流传在奴隶之间的特殊方式吗？”她抬起左脚，一脚踩下…… 不是高跟鞋，踩到了应该也不痛…… 如果是一些变态的话估计就笑着让那双美腿随意蹂躏了，不过抱歉了，我可没这种奇怪的嗜好。 双脚一勾，身体就如浸满了润滑油一般向脚说朝的方向滑了下去，躲开了这致命的一脚。 艾德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恢复到了原来的心智，本来7、8岁小女孩的思考方式突然又变了回来，莫名的不和谐啊。 来不及多想什么？艾德琳另外一只脚就向我头顶踢来：“你还敢回来找我！” 这一脚夹着阵阵风压，踢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敢用身体硬挡，腰间一发力，倒在地上的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侧身躲开那脚。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你了，艾德琳。”我双手高举，采取不抵抗政策，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印象中除了耻笑艾德琳被骗子骗走东西就没别的事情让她不高兴了吧？ 不过人家的思考方式肯定和我是有很大的不同，我觉得没关系的事情，说不定在她眼里比天塌下来还大、不，天塌下来对她也只是小事情吧？ “你……”艾德琳脸都气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邪恶退散！”一记飞腿，随着这声怒吼冲进了我的屋子。 两条细腿先从窗户里露出来，然后是赵云烟整个人钻了出来，被着她的关刀，向艾德琳背后袭去。 罪魁祸首终于来了，最好两人斗个两败俱伤最好了，女人什么的太可怕了。 我还在打着如意算盘，就看见两只鞋底在眼中不断放大…… 靠! 勉强一躲,脸上被刮得生疼。转头一看，发现赵云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我靠！怎么才能做到往我这边踢啊！这家伙早就算计好的吧？ 赵云烟一晃脑袋：“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盯着艾德琳不放：“果然很厉害……” 完全是你弱好不好？ “你的工作完成地很漂亮，现在你可以先撤退了，叶望白，我随后赶上。”完全没发现之前我和艾德琳的对话中透露出我和艾德琳很熟的信息。 果然一开始就把我t的位置安排好了，话说这就要放弃了？ “谁？”艾德琳瞥了赵云烟，看向我：“还真敢干啊！明知道我在这里还带个女人回来，喀喀喀。” 特有的笑声，周围的温度都为之一寒。 “误会误会……”话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急忙一躲，赵云烟一甩关刀，差点甩到我脸上去。 好险…… 我死死盯着自己缓缓飘落下来的几丝头发，暗暗心惊。 再晚上一分，就小命不保了。 和这人组队，很不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邪恶必须消除。”赵云烟摆好姿势，向着艾德琳冲去。 艾德琳面无惧色，微微一笑：“还挺彪悍，你这变态原来是m吗？”她后半句是对我说的…… 我似乎看到了赵云烟惨败的样子…… 果不其然，艾德琳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赵云烟的身体就倒飞出去，撞向墙壁。 狭窄的空间大大缩短了她能够反应的时间，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过来了姿势，问问地粘在墙壁上，像壁虎一样。 然后，赵云烟又恢复了那种特有的带有些许笑意又似乎毫无表情的脸，看着艾德琳。 艾德琳也不管我了，淡淡看着赵云烟不放。 我则是心疼地看着赵云烟落地点整个凹进去的墙壁，完全感受不到紧张的氛围。 都是钱啊…… 良久，赵云烟发话了：“名字，吸血鬼，你的名字。” 艾德琳不屑地一笑：“像你这种程度的，我遇上的数量用头发都数不清，不过还是第一次碰见你这么愚蠢的。” 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艾德琳　她的名字是艾德琳　艾利克斯。”我看赵云烟又有大打出手的倾向，忙出来圆场，告诉她艾德琳的名字。要是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又打起来可是我损失最大。 赵云烟从墙上一跃，落在地上，挠了两下头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什么恶名昭彰的强大吸血鬼吗？” 赵云烟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握着的关刀却是慢慢垂了下去，敌意明显放松了好多。 我刚想张嘴，却看见艾德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盛气凌人的样子，逼迫得我只能乖乖闭嘴了，要是随便说话，家估计都要被毁掉了。 先看看艾德琳对这个吸血鬼猎人会有什么对策好了，如果能不打起来就解决问题那可就再好不过了，我也落得个轻松。 ------------ 037 一日结束 艾德琳找了张椅子坐下，双腿一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缓缓说道：“那你可说错了，我可是善良的吸血鬼。” 艾德琳一脸玩味地说着。 赵云烟似乎有点被弄糊涂了：“吸血鬼也分善良和邪恶？” “没错。” “可是？爷爷说，吸血鬼就是邪恶……” “愚蠢至极！” 艾德琳语气突然凌厉起来，不怒而威，把赵云烟憋得说不出话来。 和艾德琳交谈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呢？可以的话，我希望以后尽量减少这种机会…… “那都是旧时的思想了，吸血鬼中可是出现了不少思想进步的同类。” “他们秉持着要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原则。在血族内，他们被称之为‘素食者’，没错，我就是其中一员。” 艾德琳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估计全是她瞎编的，但是这种事情说不定真的存在也不一定呢？那个小鬼…… 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兜帽组合，他们毫无疑问也是镰鼬。 “素食者？”赵云烟看样子是完全进套了。 “就是不吸人血的吸血鬼。” “哦！这个我听说过，原来真的存在啊？”赵云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只这样，‘素食者’中可是出现了许多吸血鬼猎人哦。”艾德琳继续唬弄着这个涉世不深的少女。 “……” …… 等我收拾好破败不堪的屋子时，赵云烟已经是满眼金星了。 “原来是前辈啊。” “恩恩，是你的前辈哦。” “是我太冲动了，多有得罪，您可一定要原谅我。” 看样子已经洗脑结束了。我腹诽着。 “恩恩，我可是很大气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这绝对是在骗人…… “请允许我为您效劳，前辈！”赵云烟深深地鞠了个躬，乌黑的马尾瀑布般垂到了地上。 不知道她的礼仪到底混杂了多少东西，东西方的混合体么？ “好说好说，有事情会和你说的。”艾德琳的样子就和**十岁的老人交待给后辈一些事情的样子一样。这让我忍不住又是一顿腹诽。 “对了，我还没有报上名字呢。”赵云烟一提关刀，摆出了常做的造型：“吸血鬼猎人――赵云烟，参上。” “你是哪部假面骑士的主角吗？”我一边吐槽道。 “不是假面骑士，是吸血鬼猎人。” 居然只纠正了“假面骑士”四个字吗？ “恩恩，好名字，我记住了。”艾德琳一脸严肃地说着。 反正你等会儿就会忘记了吧？我可是记得谁说自己健忘来着，但是我没敢说出口。 艾德琳换了条腿翘着，白花花的一片映入眼中，我的鼻子里又感到凉飕飕的。 “然后，你有地方可以住吗？后辈。” 我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呃……现在住在旅馆。除了隔壁的一男一女经常吵架到深夜就没别的不适了。”赵云烟说。 居然有人和我想法一模一样吗？稍微感到有点激动。 艾德琳又是那副淡淡的口吻：“是吗？本来还想邀你住下的，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说到后面居然带了一丝哭腔，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连我都想砍死自己…… 你害怕倒是别在我家呆着啊！还把我赶出去。话说这是我家啊！不要随便邀请别人，我也完全打不过你好不好？ 对于艾德琳的吐槽全部憋在心里，不敢吐露哪怕一分。 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 赵云烟马上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我把这混蛋切了！” 通知：由于角色的性格所致，剧本情节再次改变。更改如下：经过一番艰辛的调查后，曾经怀疑是犯人的那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名侦探得到了重大的线索，最后把犯人锁定在之前失踪的路人身上…… 那个路人不是我嘛！ 这个剧情展开是怎么回事啊？作者你不停地凑字数是在作死啊！ 哔哔――（该用户已被禁言） 赵云烟说罢就是一刀砍来，却被艾德琳阻止了。 “那倒不必。打个半死就好了。” 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 本来放下去的心顿时又跳到嗓子眼。 “驱散吧！邪恶！”赵云烟大吼着冲来。 我：“哔哔――” 赵云烟：“你还敢躲？” 艾德琳：“不挣扎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哔哔――” …… 最后吵闹到不知几点，直到赵云烟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为止，我一直在生死边缘游荡，最后总算是保住了半条小命。 赵云烟和艾德琳道了别后还是回到旅馆去了，这让我松了一大口气。 然后，迎接我的是艾德琳的怒火。 说是怒火也不是直接来揍我，就是一直瞪着我…… 我被瞪着也不敢做出其他动作，生怕直接就被和谐掉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都不说话，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站到我脚开始发麻的时候，我张嘴了：“那个……唉？禁言解除了？” “什么禁言？”艾德琳问我，似乎有点好笑。 “没什么……差不多该睡觉了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恩，该睡觉了，你这家伙。”艾德琳似乎也有些累了。 枯燥的对话过后，艾德琳脚在地上一踩，飞向房顶，然后在半空完成半周旋转，不明构造的鞋子底部勾在天花板上，眼睛缓缓闭上。 “晚安……”这句是我说的。 她似乎笑了一下，可能是我的幻觉。 知道这时我才明白她那奇怪的带有蝙蝠图案的睡衣的作用…… 身体的形状保持得很好，是完美的体型，看这个样子就算再过个一百年也是照样坚挺…… 胡思乱想着，身体一阵阵的疲倦传来，接着就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眼前一下子就黑了过去。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虽然经林岚一番解说，思路清晰许多。 但是。 知道得越多，就会知道自己原本不知道的东西。所以知道得越多，也会变得更加无知。 一切都是有对立面的呢…… 总之明天要去游乐园玩，这个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 038 迎着阳光 昏睡中，迷迷糊糊地听见哭泣声，然后看见一个金发女孩在哭，大约十七岁的样子。 然后，她抬起头来，在看到她的脸之前，画面就回到了看到镰鼬那张扭曲的脸的时候。 一柄漆黑的镰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他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表情，然后把手往回一收…… “据有关专家测量，本地区5天后将会出现流星雨现象，情侣们请……” “滴！” “……昨天发生的大规模械斗，经查实是国外某知名电影公司正在拍摄，其逼真程度让许多市民受到了惊吓。但没有人员伤亡，是一个善意的玩笑。……” “滴！” “……昨晚数名市民失踪，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滴！” “喜羊羊……” 刚才的是梦吗？ “每一个能看的节目吗？那边那个懒猪，起床了。”我坐起身子，不情愿地睁开眼，却看见艾德琳把电视一关，小萝莉正踮着脚后跟想抢遥控：“我要看我要看。” “你怎么在这里，田恬？”我擦了擦迷糊的双眼，问。 “早上一起来就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就看见她站在门外了。”艾德琳高举着遥控不放，跟个小孩子一样。 小萝莉见我起床了，也不去抢遥控，把手从艾德琳胸口拿开，从千辛万苦爬了一半的艾德琳大山上跳了下来，向我跑来：“白哥哥！” “哧溜”一下跑到床上，双手紧紧抱住我。 我稍微使劲把小萝莉抱起来，问：“你哥哥送你来的？” 一边往电视机所处的位置走去，还嘲讽了一句艾德琳：“这么大了，怎么还欺负一个小女孩儿？” “哼！”艾德琳抽了一下鼻子，坐在长椅上，瞪了我一眼，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哥哥送我来的。”小萝莉回答，又从我怀里跳了出来，想个兔子一样，高兴地去拿遥控了。 “其实不用遥控也能按的，你……”我本想示范一遍的，可是每按一次电视机上的按键，屏幕上出来跳出一个钥匙形状的图案就没别的反应了，也就是说除了开机，别的操作都没成功。 “呵呵……”艾德琳在一边笑着：“你可真是聪明啊！你这家伙。” 童锁…… 小萝莉轻声说：“我试过了……” 似乎是想安慰一下我，但是我感觉没有比这句话更打击人的了，自作聪明的人的下场…… “对了，你哥哥是怎么把你带出来的？没记错的话，你家人应该……”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爸爸似乎没有多说什么？就把我交到哥哥手上了。”小萝莉说着。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年幼了，用的是“交”这个动词，好像自己是货物一样…… 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些小事情，看了下旁边乐得不可开交的艾德琳，说：“别笑了……” 毫无反应，继续笑着。 我无奈了，深深的无力感传来，完全没办法命令她，这个狂妄的家伙…… “艾德琳你赶紧准备一下，等下就要出发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游乐园吗？” 我转身就打算去洗漱一下，却没有看见艾德琳脸上惊喜的表情一转而逝。 等下还要去接林岚…… 草草地洗漱完，回头一看，艾德琳已经换了一套装束，令人眼前一亮。 一顶小巧的遮阳帽，浅蓝的夹克下是黑白相间的条纹衬衫，把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再配上牛仔裤和少量露出的雪白肌肤，中性中又不乏知性，狂野中透露着感性，令人百看不厌。 而旁边的小萝莉这是白色的长裙，淡雅高贵。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要是两人同时走在街上，还不知道今天的交通事故会增加几成呢？红颜祸水说得可是一点都没有错。 “快走呀！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艾德琳嗔怒道，语气带着一丝催促的意思。 “就是就是，快走啦！白哥哥。”小萝莉也随声附和着，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艾德琳是大小孩，田恬则是小萝莉，现在想来意外地很搭呢？小孩组合。 “确实没啥好看的。”我顺着艾德琳的话接了下去，也不管她有些生气的脸，头也不回地出门：“那么，走吧！” 打开破旧的防盗门，耀眼的阳光如瀑布般泻在身上，眼睛自然地眯了起来，四周的环境都变得模糊，一时仿若隔世。 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阳光给了我还活着的实感。 “嘟！――”一辆红色的奥迪正停在不远处，发出喇叭声，车窗缓缓落下，林岚戴着墨镜正向这里招手，示意我过去。 林岚怎么就开着车过来了？ 迎着阳光向她走去：“林姐，挺早啊。” 我靠在车门上问：“不是说了我去找你吗？” 林岚恬然一笑：“姐姐我这不是等不住了吗？特意开车来接你了。” 呃…… 说到车，我倒是忘记了这茬。加上我一共四人，难道要坐公交车去游乐园吗？ 先不说小萝莉和林岚，就单说艾德琳，估计她不会介意？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让一帮子女孩跟着我抛头露面，我也不太好意思。 这么说来，林岚还真是设心处虑地为我考虑了一番。虽然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但这更是因为她的善解人意。 “谢了……”我有些别扭地道了谢。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哦。”林岚笑着说，那表情分明是在玩我。 我：“你懂的……” 林岚：“……” “在做什么呢？”艾德琳一巴掌拍在我后背，拍得我虎躯一震。 然后她也看见了车上的林岚：“哼”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林岚微微点头，然后拍了拍副驾驶座，问：“怎么样？坐这陪陪姐姐呗？” 我略微想了一下，正想答应，却感到一只小手正揪着我的衣角不放，一下反应过来是小萝莉。 旁边还有艾德琳不屑地用眼角瞥我，看起来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办呢？ ------------ 039 萝莉万岁 最后还是决定了，2比1，没有可比性啊。 而且艾德琳那边的一票可是能当10票用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坐后面好了。虽然感觉这样子有点莫名其妙的。 “我还是不坐前面了。”我面露难色，看向了小萝莉，小萝莉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我蹲下身来抱起她。 林岚本来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在看到小萝莉后，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转而摆出一副笑脸：“你就是田恬了吧？长得真是可爱呢。我常听叶望白提起你呢。来给我抱抱。” “……”小萝莉有些惊恐地看着这陌生的漂亮姐姐。 看到小萝莉这副模样，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副样子。 呃……好像是用更加夸张的，看变态的眼神看我。 我以前都干了什么样的蠢事的？ 头上莫名其妙地出了好多汗…… “这孩子有点怕生。”我稍微拍拍小萝莉的后背，说“这是林岚姐姐。” “我看可不见得哦。”林岚伸出手在田恬脸上捏了几把。 小萝莉脸上一下子乐开了花：“林姐姐好。” “真乖。”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熟络起来，有说有笑的。 “这车难道是你的吗？那边的萝莉控。”艾德琳突然插嘴道。 一回头看见她满脸的嘲讽。 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居然还问了出来，摆明了是要调侃我…… “没错哦。” 更加让我吃惊的是林岚承认了艾德琳的话，这让艾德琳脸上有些不太自在。 “这车就是小白的，但是现在归我了。”林岚脸上少有地露出挑衅的意味。 我居然忘记了这两人相性不合，一见面就会斗嘴的。 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哦？”艾德琳绝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败家子啊？你这家伙。” 矛头直接指向我。 “住这么破烂的房子，居然还送车给别的女人。”艾德琳的嘲讽之意更盛。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以至于忽略了“别的女人”中更深的含义。 林岚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从我那里赚到的钱够买这两车，所以这么说。算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说到底是一个文字游戏。说对也对，说错也错。 林岚只是在帮我解围。 可是艾德琳这边穷追不舍可让我纠结死了。 一时开口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接受艾德琳暴言的狂轰滥炸。 “哎呀，原来你这么败家啊？小白，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恩？ 唉！―― 什么情况？是错觉吗？怎么两边的矛头都指向我了，我从刚才起说过什么话吗？为什么突然都针对我了。 我：“……” 林岚直勾勾地看着我局促的脸。 “我们怎么还不走？”小萝莉睁着天真的眼睛，左看一下艾德琳，右看一下林岚问道。 “算了，走吧走吧。”艾德琳挥挥手，坐进了后排。 遭受重大危机的我总算被小萝莉一句话给解救了出来。 萝莉万岁！ 萝莉控万岁！ 我连忙跟着艾德琳，抱着萝莉一起坐进了后排。 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人见面就吵起来，还是小萝莉最好了，我这么想着，抱着小萝莉的手不觉紧了一些。 车里的空间还算是比较大的，和身侧的艾德琳刚好能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刻，她正垂着满头的闪亮金发，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生哪门子的气。 完全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坐稳了。”林岚关上车窗，引擎声不断传来。 “去哪儿？” “你看着办呗。”我也没有计划，随意把生杀大权交到林岚手里。 “那去吉吉斯乐园。”林岚说完，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开动，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开了有一会儿，林岚开口说：“感觉这样子很像一……” “开车不要聊天！”我急忙打断她的施法，免得又出现什么奇怪的言论再度挑起“讨伐叶望白”的远征。 然后林岚也没有继续说了，微微一笑，专心开车去了。 似乎听见了轻盈一笑，转头一看艾德琳，只见那头金发不断飘着，什么表情都看不见。 “对了。说起来。艾德琳你是吸血鬼猎人吧？” 我想起了昨天遇见吸血鬼的事情没有和她说。 “吸……吸血鬼？”小萝莉声音有些发颤，惊恐地看着我。 我大意了，竟然忘了还有小萝莉在场，就说出了这种骇人的言论，忙安抚她：“吸血鬼一点都不可怕的，一拳就打成稀巴烂了，变成一滩泥，还会一动一动的呢？就像水果冻一样。” 亏我能笑着说出这种话来…… “别再吓人了，小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有点适得其反哦。”林岚突然冒出一句。 “是……”我低下了头。 “没……没关系的。”小萝莉坚强地说，不管三人有些惊奇的目光，好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 “白……白哥哥会保护我的吧？” “……”艾德琳和林岚似乎都愣住了。 “小心车！”我满提醒林岚前方开来一辆小货车。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恩，绝对……”我摸摸小萝莉的头，说。这话同样也是对自己说的。 小萝莉听完后眼中流出了一些泪水，然后低着头安静了下来。 艾德琳瞪了我一眼后，才回话：“曾经是，然后呢？你要说什么？” 我继续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了。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但是特征都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吸血鬼。獠牙，吸血，红眼……” “去掉獠牙的话，蚊子的特征可是异常符合呢？”完全是在嘲笑我这简洁的描述。 “不过照你这么说的，应该就是吸血鬼了。” “你就没有什么线索吗？”我问艾德琳，以为她会有什么思路，所以才提起的。 “你这么说的话，我似乎有些想起来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艾德琳理了理散乱的金发，伸了个懒腰，绝美的脸庞正对着我，双方的距离和上次挂在吊灯上也差不了多少…… ------------ 040 到达地点 诱人的红唇，撩人的鼻息，深邃的眼睛…… 艾德琳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并不回避这暧昧的距离：“我现在已经很难再重新作为吸血鬼猎人，你也应该了解到了。实话说吧！我本来正在进行环球旅游，已经很久没有干活了。这次来这里，只是因为追着一只有趣的狼人过来的。” “是、是吗？”我开始有些尴尬起来，看着她满是水雾的眼睛，语气不太自然。 她终于收回了贴得十分近的脸庞，然后挽起左手袖子，露出雪白的肌肤：“看。” “看什……” 正当我感到疑惑的同时，之见她另一只手电光火石般一划，左手上出现一条惊人的伤口，整只小臂垂了下去，只有一点点皮连着。 “你……”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另一只手紧紧蒙住小萝莉的眼睛。 艾德琳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看。” 几秒过后，似乎是影片回放一样，左手又恢复如初，一点伤疤都没有。 “这……”我松开捂住小萝莉的手。 “不用惊讶，现在我除了眼劲和重力操控，就只剩比较强悍的恢复力了。其他方面的能力就和普通吸血鬼差不多了，上次已经是超常发挥了。”艾德琳脸上略显疲态，似乎昨天对身体的损耗还没有恢复过来。 “等下，你说比较强悍的恢复力……可是我昨天遇到的吸血鬼都拥有这种程度的恢复力。”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那只狼人也是拥有惊人恢复力的。” “那个……脑袋被破坏了也还能再生。”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我的奴仆哟。” 不过我却忽略了一件事，艾德琳刚才连半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如果你想杀死他们的话，就要破坏他们的心脏，或者攻击力超越其再生的极限，那样就能杀死吸血鬼。”艾德琳的目光有些扎人。 和赵云烟那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无情，残酷…… 吸血鬼猎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就连纯血种的艾德琳也是这副表情，我沉默了。 点头后就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 阻止不幸的只能是不幸吗？ 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怀里就睡着了。 “前面的女人，知道狼人吗？”这是艾德琳说的。 林岚把车停下，回头说：“世界各地还不曾出现狼人的目击报告，我只能这么说。” “好了，地方到了。”林岚对着半醒的小萝莉温柔地说：“该下车咯。” “下车！”小萝莉挣脱我的怀抱，利索地打开车门，跳下去就是一阵乱跑。 “小心点。”我见状也跟着下车，小心地护着小萝莉，免得她摔到。 吉吉斯乐园拥有完美的娱乐设施和餐饮服务，尽管地处偏僻，但是客源却很是丰富。 林岚选择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最佳选择了，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 四人此刻正在小吃一条街上瞎逛，林岚牵着小萝莉走在最前面有说有笑，剩下我和一脸不悦的艾德琳走在最后。 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角了…… 瞄了一眼旁边的艾德琳，她就瞪我一眼。 虽说是瞪，但也仅仅能感到怒意，艾德琳那趋于完美的不和谐的美不会因此遭到破坏，反而更添一层韵味。 不管什么表情在那张脸上出现就变成了艺术。 “高兴点呗，这不是你要来的吗？”我试着安抚一下艾德琳，目光却不敢离开地面，机械般走着。 “不高兴！”看起来好像我的打算是失败了。 “坐那女人的车，不爽，实在是不爽。” 艾德琳作了补充式的说明，一脸孩子气。 高傲如她――世界上最强的吸血鬼，纯血种艾德琳，居然要坐一个……呃，关系不好的女人的车，生气似乎是正常的。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说她太过矫情了。 “难道你原来是打算飞过来的吗？”我吐槽道。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她抬头看向我，高昂着头：“如果你没什么能让我满意的方法的话，我就只能带着你飞过来了。” 她说完就笑了，自己把自己逗乐。看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渐渐多了些笑容。 “不过游乐园还真是无聊啊！没有想象中有意思，最讨厌游乐园了。” 我也笑了：“是啊！真无聊啊！玩东西还要花钱，也考虑下穷人的感受啊。” “张口闭口就是钱啊钱的，本小姐快被你满身的铜臭味给熏倒了，你这家伙。” 似乎令我难堪就是艾德琳最大的乐趣一般。 “没钱那可没法养活我的救命恩人哦。”我渐渐习惯各种冷嘲热讽，学会了反击。 “……”艾德琳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笑意更浓了，煞是好看。 “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算在我家住一辈子吧？”我吼了。 “除非你能全身趴在地上，把头埋进地底，一边跳舞地求我，我才有那么一丝可能会答应你呢。” 普通人那样早就死了吧？ 这还真是…… 有趣啊。 “哈哈。”我不自觉就发出了很假的笑声，完全是因为自己拼命掩饰的原因。 “怎么啦？小田恬。”前面走着的林岚蹲下身来一边摸着小萝莉的头，一边柔声问，充满爱怜的神态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我顺着小萝莉目光看去，会心一笑，问：“尊贵的大小姐，请问你喜欢哪种口味的冰淇淋呢？” 艾德琳似乎被我这套逗乐了，但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香草巧克力。” “你还真是喜欢巧克力呢。” “不要这么多废话，仆人就该有仆人的样子。” 我：“……” 然后“仆人”又去问“二小姐”和“三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的。 小萝莉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指向一个：“那个！”我循着手指指向看去，恩，草莓味的。 “林姐呢？” “我就不要了吧？” 毕竟这几人中最成熟的要属她了，她自然要做出大人的样子。 “那行。”我屁颠屁颠地跑去买冰淇淋，向老板要了四种口味的冰淇淋。 ------------ 041 此车满员 虽然林岚说了自己不要，但是我可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对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感觉吧！其实我要是买给她了，她反而会更高兴。 我付完钱接过四个冰淇淋，却看见一旁坐着的兜帽小女孩，名字记得是宁宁，应该是镰鼬，而且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收不起来，总之是个很内向的女孩。 此刻正眼巴巴地看着冰淇淋店里人来人往，一副可人的模样引人爱怜……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她那种眼光，伸出手把给自己买的牛奶冰淇淋递给她。 她看了半天，细声说：“没、没关系吗？”声音越来越轻，配上人畜无害的脸蛋。 我感觉自己都快兽血沸腾了…… “吃吧。”我略微晃了一下：“不要你的钱，就当是我请你的好了。” “不、不会把宁宁骗走吗？” “不会。”我对着这个看样子是13岁的小女孩特别有耐心。 “哥哥、说、不要乱吃东西。” “不吃我可自己吃了哦。”我装模作样地张开嘴：“还真香啊！啊――” 看着我的大嘴和可口的冰淇淋越来越近，宁宁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张大了眼睛盯着看。 真是败给你了。 我小小地咬了一口又递回去，这样总该相信我了吧。 “给。” 她眼中的戒备之意似乎少了许多，慢慢伸出手，快碰到杯子时又往回缩了一下。结果还是我硬塞塞进了她手里。虽然她接过东西后闪电般缩回了手。 “谢、谢谢……”说出这句话仿佛是什么很费力的事，她说完后满脸通红，低下头开始吃冰淇淋。 我回头看见那三人还在附近逛着，便对宁宁说：“那我走了，你慢慢吃。” “嗯。”宁宁略微停了下，脸还是通红的：“谢、谢谢……”尖又柔和的声音奇异地糅合在一块儿，简直是听觉的无上享受。 我也不矫情，本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的，不过想到她的耳朵，还是算了。 “不用谢。要小心奇怪的叔叔。”我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她伸出一只手挥一挥，算是道别。 “怎么这么慢？小萝莉都等急了呢。”小萝莉接过草莓味的递给小萝莉。 “才没有呢……”小萝莉嘴巴上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喜色完全把她出卖了。 她接过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小嘴边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你的。”我递给林岚一盒冰淇淋。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去，脸上却充满难以掩饰的笑意。 “刚才稍微碰到点事，艾德琳呢？”我说。 “去那边排队了，你快去把她替下来。”林岚指了指云霄飞车的售票处，那顶遮阳帽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 一头金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出众，我拿着香草巧克力冰淇淋过去。 “嘿！艾德琳这里让我来吧。”我很自信地拍拍她的肩膀。 “who　are　you？”她转过头来，结果是一个外国胖大婶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fuck……” “喀喀喀……”我听见背后传来艾德琳特有的笑声，黑着脸走到了队伍的后面，找到艾德琳的身姿，递过冰淇淋。 她似乎还没笑够，接过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吃：“你还真是迟钝呢。” “买几张票？” 队伍不是很残，一下子就轮到我。售票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此刻正不耐烦地看着我，毕竟我也停了一段时间了。 “哦，对不起，买4张吧。”我忙道歉，一边拿出褶皱的钱包。 “200。”售票员利索地递过四张票同时抽走两张红色的大钞，脸上换了一副笑容，那速度绝对是千锤百炼下才能够拥有的。 “祝您愉快。” 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财迷，拿着票就往回走。 “这票还挺贵。”我埋怨道，生活费就因为这四张纸片少了十四分之一。 “过来，去坐过山车了。”我招呼林岚和小萝莉过来。 “来了。”她们应了一声就过来了，四人一齐向检票口走去。 其中最高兴的还是艾德琳，这个主意估计还是她提出来的，林岚不会随便出主意，小萝莉怎么想都不会喜欢玩这个吧。 “我怕……”小萝莉抓紧了我的衣角。 “不怕不怕。”我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她。 “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我坐上云霄车，转头却看见林岚和小萝莉停在了外面，而艾德琳正坐在旁边，说：“好像小朋友不能做，那个小萝莉进不来了。这下你想听见萝莉尖叫的阴谋就破灭了呢。” “别随便就把我想成是这种人啊！谁会想听萝莉的尖叫啊。” “那你就是想听本小姐的尖叫咯？说不定能勉为其难地满足你呢。” 我咽了口口水，居然被这句话隐隐带起了兴趣。 总是一脸冷傲的最强吸血鬼，失态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副光景，这样想想的话还真得有点期待呢。 “看吧！果然被我说中了，你这变态。” “才……不想呢。”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到了这种非得为自己的变态身份开脱不可的程度的啊？ “不过，怎么这样……我的票啊。” 白买了么？不过似乎可以便宜点倒卖给别的游客，哎我还真是天才。 “你也来了啊？变态驱魔师。”我听见了似曾相识的声音，随即前排一个兜帽少年转过头来。 我这才得以看见他的样貌，那个兜帽组合么…… 我说怎么光看见妹妹，却没看见哥哥呢。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偷着乐。 “小孩子怎么也能上来？”我问。 “当然可以，这个云霄飞车的安全度可是非常高的，高强度运营了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随意回答。 “那怎么……”我指了下被拦在外面的小萝莉和照看她的林岚，却看见林岚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意味在里头。 这时艾德琳发话了：“很简单，给你1000块钱，这趟车不要让小孩上这趟车，就说座位满了，让她们下一辆再坐。” ------------ 042 飞车惊魂 我听了艾德琳的猜测后有点头晕，不过想起那个小鬼曾经的所作所为，这种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在一般人身上显得异常的事情在异常的人身上反而会变得普通，合情合理，反而普通才显得奇怪。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他略带赞许地说着：“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萧风，那是妹妹宁宁。”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树上正在吃冰淇淋的小女孩。 “她怎么会拿着冰淇淋吃？” 聪明如萧风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那边那位美女，请把手中的冰淇淋扔掉，就快发车了。”一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对艾德琳喊道。 那盒明明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艾德琳还是用力地把最后一些整个勺了起来，一口吃下，脸上满是享受。 萧风看得不禁咽了口口水，脸上却满是不屑。 “我可不信你这些名堂没有什么目的。”我对萧风仍持怀疑态度，这么聪明的家伙把你卖了你还在帮别人数钱都不知道。 “这次我就简单点告诉你吧！驱魔师。对手是轮入道。”萧风淡淡地说。 艾德琳转过头来，表情有些认真：“那这一趟会有风险？” “我只是考虑到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时代在不断进步，各种怪异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萧风脸色稍微有些凝重：“但是不管怎么变化，本质是不会变的，食尸鬼吃肉，吸血鬼吸血，就连镰鼬也出了‘黑’那个异类。” 他刚才说了“黑”？难道是那家伙？ “‘黑’是……”我问。 “‘黑’的事情暂且不说，现在是在对付轮入道。” 萧风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先给我打了个预防针。 “轮入道你应该知道吧？驱魔师。” “没错，传说中样子是个大车轮，会不断呼唤‘快来救你的孩子’。”萧风装出一副搞怪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 “如果成年女性回头，灵魂就会一丝不留地被吃掉。” 那艾德琳不是帮不上忙了？她的眼里必须用视线锁定，而重力操控的距离又非常近…… 我转头看向艾德琳，她脸上难得地有些发红。 “不用担心，传说归传说，轮入道的攻击方式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限制比较厉害的精神攻击，时机的话是对方回头，目标要为女性。但是限制越大，威力也同样越大，几乎到了绝杀的地步……” 分析得这么透彻么…… 周围的气氛有些沉重。 “大家准备好了，要发车了。” 车开始缓缓倒退。 “那我最后说一句，请这位金发小姐，艾德琳小姐目不转睛地看着后方，如果相信我的推断的话。”萧风说完有些自嘲地笑笑。 估计在他看来，这件事的成功率很低，要冒着生命危险区相信一个陌生人毫无理由的推断…… “all　right,赏金要平分。”在我惊讶的目光下，艾德琳抬起高傲的头颅，仿佛抬起了全世界…… 萧风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地笑：“成交。” 我看了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宁宁，说：“没想到你还挺关心自己的妹妹的。” 萧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也听不见他的答复了。 因为在那之前，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车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啊！――”强烈的劲风夹杂着响彻云霄的尖叫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景色像墙一样狠狠撞上来，然后，艾德琳的遮阳帽飞了起来…… 云霄车从足有50米的高度飞快地下坠，狂风呼啸而过，强烈的刺激令心跳不住地加速。 云霄车仿佛化身成瀑布，然后又变成洪流向前冲去，前方很快出现了一个隧道，里头黑漆漆的，像是噬人巨兽的嘴。 “前面就是第一个隧道了，小心！”萧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大吼出声：“那里是轮入道常出没的地方。艾德琳小姐看仔细了，千万别眨眼！” 云霄车呼啸着钻入隧道，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静把尖叫声淹没，出口处的光亮在不断放大，提示着之间距离的不住缩短。 我的心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提防轮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却又盼望它不要出现，一时纠结万分。 入口的光亮越发强烈，终于到了伸手可及的程度，只要一伸脖子就能重见天日…… “吼！――” 野兽的咆哮声从背后猛地传来，心中大骇。猛然一回头，却见长着两颗惊人獠牙的血盆大嘴轰然合上，那猩红的信子险险从我鼻子上滑过，冰冷的触感让头皮一阵发麻。 云霄车自我和艾德琳那排向后，竟然全被它一口吞下！ 居然是蛇的形态？ “来了！”我大吼：“艾德琳！” 但是却得不到回应，眼睛却瞥到她双眼不住地往外渗血，此刻已然是昏迷不醒了，无力地趴在后排座位上。 “糟糕！居然可以直接发动！”萧风的声音传来：“她只是昏迷过去了，相比之下，我们现在要抓住机会，它的下一击不会太久，动作快些！” 他看到我一脸的怒火，还是保持住了以往的冷静，只是嗓门大了好多。 我听到艾德琳只是暂时昏迷过去，心里好受许多，死死盯住那条蛇。 那条白色的巨蛇把整条轨道占满，尾巴隐藏在幽黑的隧道中，不知道到底有多长。刚才它一击得手后，速度慢了下来，两轮呆板的大眼看似无声，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那条大蛇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形态向前滑行，没错，是沿着轨道滑行，明明身体没有蠕动，却想列车一样稳定快速地前行这，一边还吐着血红的信子，那张血盆大口不知何时又会展开。 它此刻正在云霄车截断出30米外游离着，距离也不拉近，似乎刚才艾德琳的攻击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让它一时半会儿无法追击。 感受着手套上传来的振动，微微一笑，略一用力，挣断了安全带，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巨大的白蛇。 ------------ 043 一击得手 白蛇也是用死板的大眼看着我，吞吐信子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我能够感受着狂乱的气流不断汇聚在手上，感受迎面而来的狂风，明明脚下就是深渊，脸上没有多大起伏。 就是你吗！ 双脚用力踩下，整个人就子弹似地弹了出去，面对这庞然大物全然不惧。 比起刚才强烈数倍的烈风刮在脸上，脸上传来刀片般的触感。速度快到了极致30米的距离轻而易举就是被这一跃拉近一般，但是还不够！ 很快地前冲的势头开始缓下来，慢慢向下坠去。一脚的力量不够支持直线30米，运动的轨迹会是一条抛物线。 然后，我的身体下方空气一阵扭曲，空气撑住了下坠的身体，脚踩在上面就仿佛踩在弹簧上一样，这弹性十足的空气墙，肯定是出自萧风之手。 和聪明人组队就是省功夫，无需过多的语言交流，就能很好地给予支援。 “来得好！” 略微调整角度，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轮入道袭去――以饿虎扑食之势。过快的速度让脸上渐渐渗出鲜血，但是这点点疼痛连下酒菜都不够啊。 你这家伙！ 眼中的目标不会变，直取它的双眼！ 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露在外面的身体极快地蜷曲起来，电光一闪，强烈的破空声迎面而来…… 两边都是快到了极致，然而那张血盆大嘴忽地出现在我面前，眼看就要咬下！里面的残肢碎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腥臭味不住传来。 好快！ 蛇咬击时的爆发力异常恐怖，这样下去，我会被毒牙贯穿身体，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胸前的空气忽的一阵扭曲。我略微楞了一下，却是很快反应过来。那位置，是让我用手。 微微一笑，心念一动。 暴怒！ 右手在那块气墙上微微一撑，整个人完成了一周的旋转，狂暴的气流从手上倾泻而出，而气墙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手上强烈的气流破坏殆尽了。 三次的极限加速，尤其是第三次，我简直就像瞬间移动一般到达了它的额头上方。 形势在一瞬间逆转，机不可失，我的左手夹杂着开天辟地之力朝着那因害怕不断转动的眼珠，狠狠砸去。 金铁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砸上去没有发出声音，除去大蛇的嘶鸣声外，可以说是毫无动静。 这一击看起来毫无效果的样子…… 只有大蛇的嘶鸣声不断响起，全身开始不断痉挛，触电了一般，痛苦地悲鸣着，终于稀里哗啦软倒下去，从头部开始，全身都慢慢地软了下去，除了蛇皮毫无损伤，鳞片全部碎成了粉末，口中不断吐出血水。 最后整条白色就变成了一滩肉泥，被蛇皮包裹着的肉泥。 听说了吸血鬼的再生强度，我思考了许久想出的招式，把自身的力道打入怪物体内，不住地来回传递，从内而外地破坏敌人的身体。 说来惭愧，这招是从《盘龙》里的“千重浪”得到的启发，但是却是借用了暴怒手套的功效，才得到这种效果。 本来也没想到会起到这么明显的效果，但是只是一击就把这么庞大的蛇打倒了。 第一次用就有这种效果，确实值得自满一番了。 击破轮入道后，我稳稳地站在轨道上，任凭风吹也不摇晃。 就算敌人强悍如斯，凭着暴怒之威和萧风的配合，也能轻易拿下，可惜艾德琳似乎伤得不轻，还有后面数十人的性命可惜了。 哎，不对，那大蛇一扣吞下去，除去运气不好被压死的，应该还存活着不少…… 而且蛇的消化过程又是非常缓慢的，那我这一击难道是害了他们的性命不成？这…… 更何况那大蛇如此巨大的身躯，应该不至于把云霄车碾碎。 我越想心头越惊，站立的姿势都开始不太自然，脚下渐渐使不上力气。冷汗不断透过汗腺冒出。 不对不对，我这一次把它击杀了，拯救了更多的什么？况且不用新招式的话也不一定能把它击杀，那样的话这一趟车的命全都得搭上。 我是正确的！ 我没有错！ 错的是妖怪！ 如果我这么想的话，和那些妖怪又有什么不同？ 这不能成为我推脱责任的理由。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心如死灰。 虽然看起来很漫长，但实际上从我跳车到一击成功也猜过去两秒。 “后面！”萧风的吼声传来，非常急切的声音，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我猛然从深深的懊悔中惊醒。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要如何拯救更多的人才是我所要想的，罪，我会赎的。 却听到背后的嘶鸣声一下子不绝于耳，转头一看。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 一条，三条，十几条，几百甚至更多的白色，长短不一，从那摊肉泥中不断爬出。 毒牙和信子占据了我的双眼 头皮不停地发麻，这都什么东西…… 不断地有细长的白色落下轨道，又不断有白色从肉泥里钻出…… 一些白蛇向我不断游来，又有许多白蛇扭成一团，肉呼呼的。 整幅画面就由惨白色和猩红色组成，纵横交错，宛若地狱：“嘶嘶”声四处都是。 被无数眼睛盯着的感觉一生中难得有一次，想动，但是脚却不听使唤。 脚上一阵滑腻感传来，不知上面使唤小腿处已缠上了不少白蛇，数量估计有，呕…… 一条白白的东西从嘴里往外钻，从胃里一直到口腔，把食道占据得满满的，身体里全是被鳞片划过的粗糙感，强烈的不适感占据大脑。 毫无征兆地，那条白蛇从我嘴里钻出，开始顺着脸向头顶爬去，与脸部的皮肤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 这才是轮入道的真实形态？ 还是现在已经是陷入幻觉中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身体里似乎有无数的蛇在游动，从各个洞里爬出，每爬出一只就感觉身体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恶心的场景持续了好一会儿。 我只能感受着恶心的感觉，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恶，要怎么办！ 突然，身边的空气一阵扭曲：“pia”的一声，口中的脚上的头顶的，四周的白蛇全碎成了肉末。 “哎呀哎呀，特意发明的新招却是用来救你了呢。，真是浪费。”萧风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看起来刚才是他救了我。 新发明的？威力有这么大……还把我包括在之中，却没伤到我，这要有多强的精神力才能做到啊？ 要突破幻觉，只能靠他了。 ------------ 044 亡命狂奔 “跑！” 左手边不远处，萧风和我保持水平位置漂浮在空中，对着我喊出这句话。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又有数条白蛇接近我的脚踝，顺势就要缠上来。 暂时，我选择了听从萧风的话，怎么看和不知道正体的无数白蛇正面对抗都是不明智的。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它。 我迷茫了，在和妖怪的对抗中，驱魔师迷茫了。 这放在平常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那是指普通意义的迷茫。 具体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诡异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清。 总之，我现在在铁轨上飞奔起来，平衡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眼前是一条钢丝也照样跑起来给你看。 本能地想要逃离那群白蛇，人类原始的本能，对多的东西会感到害怕，会想远离。 更别提那堆肉末中还源源不断有惨白的蛇扭扭曲曲地爬出来。 我更是发挥了能保证不在铁轨上掉下来的前提下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现在只有一条路给我跑路，那么就冲吧！ 大步跑出好远，不敢回头看所以不清楚白蛇离我有多远，但是应该没有太过接近。 嘶鸣声小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到达安全的程度，不过这稍稍让人心安一些。 暂时追不上来，应该。 “现在怎么办？”我问向身边5米远平稳飞行的萧风，同时脚下的动作也在继续，不敢有所怠慢。 “现在我们都在幻镜中。”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感情，不知道有没有对策，但是又给人一种很有把握的感觉。 “……” “而且你别想着这里的你挂掉后就能安全回到现实里面。” 这个正是我担心的问题，不过就这么简单被萧风这个小鬼否决掉了。 那么只能拼了么。 “你要是在这里受伤，现实中也一样会受伤，要珍惜这里的身体。” 这个不是废话吗？ 这样想着，身后的嘶鸣声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背上一阵阵的凉意传来…… “你快接着说，不要拐弯抹角了！” 我对着他大吼一声，如果他的目的是让我焦虑的话，那他的目的已经非常成功地达到了，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萧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然后他说话了。 “我一个转头，发现你脸上正渗出鲜血，在那同时，我也被送进了这里，太大意了，居然对男性也有作用。” 他最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依旧没有说出能让两人逃出这个窘境的方法。 都快被他急死了，他却还是这般悠闲的样子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你……” 等下，渗出鲜血是……跳车的时候，那三段加速，然后转头也就代表着并不是萧风，或者说不是现实中的萧风在帮我。 “‘太低估你了’。虽然我曾经说过了这种话，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低估了你的力量。说到底，只是一个暴力狂而已。” 嘲笑的口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是隐隐摸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这时肩上传来一阵滑腻感，结果肩上的滑腻感刚传来又马上消失，看样子是萧风帮的忙，他却是一脸悠闲的样子。 “你这家伙，相信我吗？” 艾德琳的惯用语气，这个小鬼用着她的语气这么问我。 “……” 萧风脸上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这和拜托艾德琳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对去完成把握不高的事情做出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是事已至此不能不相信他了吧？ “不是无可奈何的相信，是百分百的相信，就像士兵对上级的命令那样。” 他又补充道。 看透了我心中所想的一般。 聪明的小鬼。 “哈哈，你，给我拿出上次算计各帮派的能力来。” 突然就是想笑，毫无理由，就好像这种情况下我不笑一声就不合常理了一样。 “哈哈。” 他也笑了。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他如是道。 “啊？做什么？” “这个应该问你啊！比起我这个刚上道的小鬼，你才是精通此道的专家吧？” 你刚才还要我想士兵服从上级一样服从你来着，现在又把包裹扔给我是什么情况？ 不过，算了，他说得也对，我，可是专家啊！ 那是指拥有林岚的情报的情况下…… 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事到如今只能勉强上了。 “现在后面什么情况？” 总之先确定现在的情况，然后再另作打算。 他很不情愿地转了头又很快地转回来。 “距离你后背30米远，暂时没有危险，不过似乎有融合的迹象。” 这个可不太妙啊！早想过这个可能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比起松散的蛇群，还是那条大蛇更有威胁性。 五根手指比不上一个拳头。 显而易见的道理。 蛇群形态实在太过软弱，萧风那奇异的技能就能消灭一大片，所以要变回去了。 因为是在幻境里，所以就能无限再生？这也太扯了吧！ “有对策了吗？” 萧风转过头来对我说。 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被天才少年拜托的感觉可不太好。 “还在想！” “总之主要任务是逃离幻境对吧？”我如是问。 没有得到回复，这么说似乎太过绝对了。 他在笑，相忍又忍不住的笑声从耳侧传来。 看他的样子，身体不停颤抖，像脱水机插上了电源一样，萧风不停地颤抖，不过飞行的轨迹很神奇地一点都没有偏离。 “哈哈哈哈哈……” 难道…… 我稍稍放宽的心又紧绷起来，思考也随着他的笑声停下。 但是我的警惕看样子是多余的。 萧风脸上不是那种病态的狂笑，不是那种可以作出的笑脸，是那种最原始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哈哈哈，有意思！” 他突然大喊一声，似乎情感都因这一吼声被抒发出去了。 萧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收敛起来，和刚才完全就是两个人。 “真有意思啊。” 补充似的说明。 ------------ 045 胜券在握 我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可不认为他是那种没事干会蹲在学校围墙上傻笑的那种人。 那种人早就被警察抓走了吧？ “自己回头看看吧！暴力狂。”他努了努嘴，不像上次见面那般解说给我听，而是让我自己去看。 那副模样就和普通小孩子一模一样，毫无不和谐感，出现在小孩子脸上。 反而之前种种算计层出不穷的军师形象先入为主了，我却没感到奇怪。 说到底他还是个小鬼。 我却想着去依赖一个小孩子……我还真是差劲呢。 “刚才抱歉了。”回过头前，这句是我必须要说的话。 “什么东西？” “没有。” 我转过头去，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差点控制不住把脖子扭回去的冲动。 如果地狱有眼前这副景象一半恐怖的话，那我就可以大概理解那些迷信者对地狱的恐惧是哪里来的。 一条 十条 成百上千条 漫天的蛇堆砌在轨道上，摇摇晃晃，足有20米高，从地平线尽头一直延伸出来，一直到我20米左右的距离。 天空被白蛇的信子染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怪物之中有一部分蛇井然有序，像少女的秀发（原谅我用这个比喻），说不出的畅快，然后白蛇被红色的血肉吞噬，构成巨蛇的身体，接着又还原成白色。 红色白色不断交错变幻…… 正在不断融合，蛇群，眼前那无数的蛇群。 完全看不出哪里值得笑，我连哭都快哭不出来了。 “原本在你背后1米远的蛇群，因为我的一句话变到了25米远。” “看来你还不是百分百信任我嘛，这不得不称赞一下，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判断，这点你做得很好。” 一切都在他的谋算之中，萧风的表情这样告诉我。 因为他告诉我错误的距离，所以改变了距离。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是之前的铺垫可是难以做到的。虽然事后想想那些铺垫也没什么。 虽然有点事后诸葛亮的味道，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在正常的能力范围内。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思考到这一切并付诸行动的速度，这个风一般的小鬼。 那么就是说，我是这幻境的中心，或者说是支点，一切的一切都构架在我的思维上。 “就如同你所想，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艾德琳　艾利克斯不能发挥全力。” 心中所想完全被猜到了。 他说出这句话胸有成竹的样子，完全主导了我思考的方向。 轨道上　的追逐还在继续，然而天空却是晴朗开来。 因为是幻境，所以自己构想好的招式，甚至完全没有试验过的招式，却能够一击成功。 过多的偶然必然出自恶意。 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呢。 我却把这推脱成自己的运气。 我还真是愚蠢呢？明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运气一直不好，完全属于那种喝水都能呛到的类型。 “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萧风飞了这么久，仍旧戴着兜帽，眼中的狂热之色不断闪现：“只要你……” 然后，一段白色的东西遮蔽住了我的双眼。 一张血盆大口，随着骤然变得惨烈起来的嘶鸣声，迅速地，以不符合那巨大身躯的速度，把萧风整个吞了进去，。 蛇咬击的速度最快可达三分之一秒，这妖怪隐隐超过了这个数值。 以至于在我看来，就是一条巨大的白蛇突兀地出现在萧风所处的位置，就好像把他硬生生撞没了一样，大嘴咬合的瞬间都没被我捕捉到。 居然……融合完成了――在这个关头。 巨蛇一击得手，缓缓地收回身体，一边用呆板的眼睛看着我，猩红的信子不断吞进吐出。 据萧风刚才所说，这里的我受伤，那现实的我同样会受伤，所以，不排除会死的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怒不可遏！ 接着，毫无征兆地，那条巨蛇的双眼出现在我面前，但却不是它的下一击又到了，而是我被什么东西“拉”到它头顶。 一时怒上心头，竟然达到了这神奇的效果。 它毫无感情的冷血的双眼难得地出现了波动，看样子被这一下吓到了。 老天也在帮我！ 太迟了！ 暴怒！ 我缓缓抬起手，一记手刀，横削进它的额头。 说是缓缓，但是相比而言的巨蛇就如同凝固一般，什么都做不了，眼神都不曾有过变化。 快到极致，快慢的界限都变得模糊起来。 轻描淡写的一击。 手上狂暴的气流在一瞬间汇聚起惊天的量，肉眼可见的巨大风刃，刃面薄得像纸片一样，凝聚，然后，消失。 无法言喻的速度，出现的同时就消失了，能证明这一击确确实实是释放出去的，只有正面面对这一记风刃的巨蛇本身。 但是它自己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本身就是怪物，做出表情也只会更像怪物而已。 那好，换一种说法，它什么表现都没有，没有嘶鸣，没有动作…… 我也只是钉在它额头上，冷冷地看着它。 然后…… 血，漫天的血，浸染上一大片白色，一大层，也许应该用“块”作量词，巨蛇的身体以两颗眼睛的连线作为分界线。 上下分离开来！ 干净利落。 毫无粘连。 风刃所过之处，削铁如泥！ 一直延续到地平线，巨蛇的身体分成了两半。 巨蛇的血盆大口禁不住张大开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和轨道完全不称的身躯陡然扭动起来，绕着铁轨蜷曲起来了。 本来想把它一分为二，先救出萧风那小子再说，但是看来很困难啊…… 之前做到的瞬间移动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用不出来了，身体完全暴露在它的噬人大嘴下。 上下颚还是连着的…… 闪电般的咬击转瞬即至，被痛苦支配的身体，被唤醒野性本能的身体，就这样简单地把我吞了进去…… 我所能做的只是避开身体被锋利的毒牙贯穿全身，不然的话，就算是我，也会被撞成粉碎的。 一点不留…… ------------ 046 蛇肚激战 虽然是避开了身体，但那巨齿实在是巨大，再加上那恐怖的速度，凭着战斗本能避开要害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就算是依靠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得到的规避死亡的本能避免了更大的伤害，但是腰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被巨齿的摩擦带走一大片血肉，惨红的鲜血淅淅沥沥流个不停，转眼就把下半身染得通红。 这是我在被吞入巨蛇肚子内前一秒看到的景象。 然后重重地摔进它的口腔，完全呆在它的嘴里，无处可逃。暂时是没有办法了。 力量越大，代价也就越大。暴怒暂时是用不了了，手上完全感受不到平时围绕在暴怒拳套上的气流。现在暴怒拳套已经变得十分不起眼。虽然本来就不起眼，感受不到当中的力量，完完全全就是一双普通的拳套。 我看着暗淡无光的暴怒，心中禁不住一苦。 没有暴怒的力量的话，就算巨蛇的嘴巴近在眼前，也难以破开。虽然按照平常的想法是这样，但现在可是在幻境里啊！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儿，我向着眼前依稀能看到的惨白巨齿走去。 “不让我出去，我可要帮你拔拔牙齿了。不刷牙的混蛋就是要这样惩罚一下。” 于是我狞笑着不断靠近那散发着大理石光泽的白柱。 然后，如我所想的一样，无数白蛇扭动着身体从血红的口腔内壁里像春笋般钻出来，转眼就有十几米长，惨白的身体一下子把不算太大的空间占据，张大嘴不断向我爬来。 “喂喂，上生物课的时候可没听说过有这种蛇啊！要是我随时带着相机，把这些奇异物种拍下来，说不定早就得诺贝尔奖了。” 顺带一提，我除了生物课之外，所有科目都是不及格。 忍不住苦笑一下，但是没有退却，逃跑已经够久了。再说，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变成米田共吗？ 没有暴怒又如何？就算只凭自己的力量，我就不信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躲过一条白蛇的闪击后，迈开脚步，向着那条巨牙跑去。虽然白蛇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但是趁现在还能看到空隙，还能跑到目的地！ 然后给它全力一击，跑出蛇嘴再说。 白蛇不断扭在一团，聚成小蛇堆拦住我的去路。还有一些不断地向我发动快速的闪击。 但是此刻，我却心如明镜，快到肉眼无法直视的闪击被我一一捕捉到，然后被我用最小的幅度避开，连些许的阻拦作用都没有起到。奔跑起来的叶望白，无法阻止！ 不管怎么不情愿双脚终于踩在蛇的身上，因为现在巨蛇的口腔内壁上已经铺满了白蛇，没有安全的落地点，那条巨齿也快被蛇群填满，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毕竟想要在白色中分辨白色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就算是能力超出常人也很困难。 “吓！” 一脚下去，溅起一片血肉，不少肉片粘在脸上，诡异的触感传来，但是毫无迟疑，抬起另外一只脚避开4、5条蛇的缠绕。 又是一脚下去，重重踩在一大块蛇堆上面，身体一下子沉了下去，无数白蛇被踩成肉泥，血肉四溅。 我不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心中很是平静，心如止水。 就算没有暴怒，也能进入入微的境界，暴怒就像钥匙，开启了我的能力上限，停滞了许久的力量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长足的提升。 还在下沉的身体神奇地腾空跃起，在越来越狭小的空隙中移动着。 任何情况都能用上力，用最小的力量取得最大的效果，就算踩在泥沼里也跳起来给你看。 入微！ 踩在一条向我袭来的细长白蛇头上狠狠向着最后的终点跳去，而被当作借力点的白蛇从头到尾软成了肉泥。 这一脚竟然和“千重浪”复刻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现在不是暗爽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巨齿，只要我凭着入微连续打上十拳的话，钻石我都有信心打成粉末。 现在是无路可退，甚至都已经感到冰凉的信子伸进裤脚里面了。 十拳，只用一秒。一拳，微微离开些许又贴上去，小到极限的动作幅度却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完美释放出去。 力量的完全掌控，这就是入微。 只用一秒就能出去了。 然后，那颗巨齿化成了大蛇，兀的把身体盘了起来，呆板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似乎里面有一些感情在流转。 糟糕都来不及喊，身体被数不清的白蛇绕满全身――紧紧的，无法动弹。 一丝一毫都动不了，总不可能用喷嚏来发动入微吧？ 缠绕越来越紧，骨头都快被勒断的剧痛传来，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然后连呼吸都做不到了，要死了的感觉。 冰凉的信子在身上不断撩过，带走一丝又一丝的热度，喉咙好像快要断了…… “咳噗噗……”咳到一半被卡住的声音传回到身体里，肺都快炸了…… 要死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身体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波动，开始不断震动起来，然后…… “吼――――――” 实在是无法形容的吼声，空间都在不断抖动，缠绕在周身的白蛇全部，无一例外地在不规则的抖动后变成了血水。 视线开始变得清晰，原本被白蛇铺满的巨蛇口腔内壁开始不断流下血水，自己的身体也被不规则的抖动控制住。 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断有血水涌上来，口中满是甜味。 什么东西？ 心中只存在这一个念想，接着巨蛇的身体陡然开始运动起来，用惯性来解释的话，它现在突然爆发了极大的加速度。 因为我开始不断向它内部翻滚而去，天旋地转，伸出手扣进巨蛇的内壁，可是扣进去的瞬间就化为了血水，只是一转眼的时间身体完全被血水淹没了。 身体的不规则抖动似乎因为全身泡在血水里减轻了许多，不再有那种能震碎身体的恐怖能量了，接着我就像湍急的长江中的叶子一样，顺流而下。 ------------ 047 我要死了 蛇的口腔内部的构造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好好研究过，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可是怎么可能有那心情。 经过刚才的一段冲刷，再加上现在所处的空间又十分宽广，所以完全不能判断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至少，不是在它嘴边，感受不到它的呼吸。虽然它可能根本没有呼吸也说不定，但是连那恐怖的信子都看不见，那么就肯定不是在它嘴边了。 因为实在太大了，所以也分不清那边是通向它肚内，也许变成米田共就能知道了…… 总之，现在我在它肚子里面，而且逃出去的可能性变得很小，不过就算挖洞我也要出去。 周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可以感受到“地面”在不断挪动，但是分不清挪动的方向，它的速度开始保持在一个范围内了，感受到的摇晃并没有一开始那样剧烈，还没到站不稳的程度。 话说这里比想象中亮了好多，还能看到东西。尽管这里有些阴暗，但是还是能分辨出肉壁上有多少块蠕动的疙瘩，令人不快。 很自然地，我转过头去，然后。 我呆住了，足有十秒，也许更长。 因为，不同于刚才看到的狭窄空间，眼前的场景，简直不能用大来形容，一眼望去，看不到边界…… 但只是这样也不能引起我的震惊。 八歧大蛇。 八个头的蛇。 就出现在我面前，八颗头，八双呆板的眼，不过说是八歧大蛇，但是又有一些不同，它……或者说它们，现在非常虚弱，原因也是很容易看出来，八条蛇混杂在一起的部位一片血肉模糊，被什么东西咬了…… 依稀能看到，有一条身体是空的，血淋淋，没有蛇头。 没有参照物，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但是它的下半身都藏在了地平线后，想来就不会太小。 这不是那条巨蛇的肚内吗？怎么和刚才的不太一样…… 那么说来，刚才那恐怖的吼声多半就是出自这个貌似八歧大蛇的怪物了。 “人类……” “好久没见到活人了。” “嘿嘿嘿……” “已经有多久了？” “谁知道呢？” “那家伙……” “很弱呢。” “是啊。” 八个不同的声音，说了八句话，连珠炮一样毫无停息，几乎就是紧接着出来的，一句话说完马上就是另外一句话。从不同的语气来看，八个脑袋竟然是分别运转的。 似乎是和我说话，又像是在和其他蛇头对话。虽然是不同的声音，但是都带着沙哑的感觉，按着奇怪的顺序发出。 原本应该有九个头，现在只剩八个。 结果它们开始不断讨论关于人类的话题，把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我晾在了一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基于我的认知之上吗？难道之前的推断都是错的，只是轮入道的将计就计…… “还是杀死好了。” 第七个蛇头这么说，然后，它猛然转过头来，嘴巴一张，一团漆黑的“东西”喷了过来。 那团黑暗应该是酝酿了一会儿的，对于呆在原地的我来说和一瞬间也毫无差别。 说那团黑暗是东西也不准确，那不是累死能量弹一样的远程攻击方式，就是一团漆黑，看不见，所以“看到”的是黑暗。 无法判断它的大小，形状，只是清楚地感受到那里有一团“东西”。 原本在我眼中只有乒乓球大小的“黑暗”，骤然鼓胀开来，足足有……我形容不出，明明它就在我眼前，它的一部分，或者它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就在我面前。 我什么都看不见，视线被剥夺了，只是感受到那强烈的吸力在撕扯自己的身体。 脸上的皮肤似乎裂开来了，要从身上剥离下去的样子…… 感受不到湿润的鲜血，血液在流出的同时就与“黑暗”化为一体，很快，我也会融在里面，死亡的气息布满周身。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我甚至连眼皮都来不及眨一下。 那团不知道距离我多远的“黑暗”就这样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毫无规则可言。 何等强大的力量…… 我这么想着，不过这样死去也是非常痛快，只是一瞬间的痛苦…… 那边的自己应该很快也会化为虚无。 恩，林岚大概会有些伤心吧！可能只是失落的程度也说不定，毕竟我欠的钱可没法还了。 人的思绪还真是奇怪呢。 明明想着林岚，脑海里却浮现出艾德琳和小萝莉的样子。 “不要死！” 似乎听见了艾德琳的声音，不同于以往高贵傲慢的语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喊声。 “不――要――死――” 唔，要是这么轻易死了，估计会被骂得很惨啊…… 那么 这就是 最后的―― 暴怒！ 以及―― 百鬼夜行！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心念一动，那团“黑暗”兀的一阵收缩。 结果就是身体的掌控权回到了自己手上，不用再承受那撕扯般的苦痛，死里逃生的感觉，似乎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但是这次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新鲜感。 死亡，没有保质期。 “黑暗”不住地变“小”，最后完全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攻击是勉强避掉了。 不过，还不知道刚才那招是八头蛇随手发出的还是精心酝酿的大招。 “桀桀桀……”第七个头发出尖锐的笑声：“似乎有点本事。”然后把身体往后一缩，看样子是不准备再来一次了。 想象中的，完全没有用过的招式再一次用了出来，还是在幻境中，这一点可以得到肯定。 “什么东西？你到底是……” 我第一次对这庞然大物发出声音，不再是颤颤发抖，而是底气十足的声音。 “给我用尊称！卑贱的人类！” 被吼了，不知道是哪个头，吼声还真是震耳欲聋啊！不止如此，我的头发都因为这一吼都不住地后飞，不住地扯着我的身体向后走去。 我却是把双脚死死地钉在了地面里：“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毫无惧色。 ------------ 048 八歧大蛇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啊！人类！”对方怒吼着，眼看就要对我发动攻击。 “别冲动！说不定，他能帮上忙……”一个女性化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被关太久，脑子坏掉了吧？” “但是，有机会就不能放过。”这个声音雄浑有力，似乎是首领，因为其他蛇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除了开始攻击我的那一条。 “切，随便你们了。” “……” 一对八，压倒性的不利。 我又不是诸葛亮，一句话怎么想也敌不过别人八句话。打也打不过别人，只能先见机行事了。 “过来，人类。”那威严的声音发出了指令。 “你们……您到底是什么……” 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了。 “嘻嘻嘻，学得很快嘛。” 这是刚才吼断我说话的那个声音。 “有礼貌的卑贱的人类，恩。” “本大爷的名字……” “八歧大蛇。”女性化的声音抢先回答。 明明原本有九个头，却说自己是八歧大蛇？ 是谎言的话也太明显了吧！不过我揭穿了也没用，对于改变现在的形势没有一点帮助。 主导权在对方手里，作多余的发言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过来！”威严的声音，听不出感情，但是…… 身体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就像身体**控一样。结果这普通的一脚却是迈出了很远，因为眼中的八歧大蛇，在我眼中变得足有500米大小。 但，就算是这样，它的肚子以及尾巴都藏在地平线下，比起之前只是多露出了分毫。 如果完全展露出来的话，无法想象的巨大身躯，至少……还能放大一百倍。 “过去，干什么？”我耗费了巨大的精神才得以止住要迈出第二步的双脚，不能这样轻易被掌控，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还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帮个小忙而已。”这回又是女性化的声音。 “你比我强得多，你做不到的事凭什么会觉得我做得到？” “所以说试试机会而已，你现在又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 说不出话来，无法反驳。 “那这样子好了，只要你肯帮忙，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把你送回原来的地方。” “！” 心脏的激烈跳动刚刚平息下去，听到这句话，有变得剧烈起来。 “真……真的？” “哼。”它似乎笑了一声：“虽然要花一些力气，但是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办到的。等价交换，对于人类来说，再公平不过了。” 哪里等价了啊？完全是对我有利，但是反常即为妖的道理可是被我所熟知，不可能这么简单相信它。 “人类就是卑鄙的生物，本大爷可不一样，是不会骗人的。” “恩，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我还真是有利哦。” “这可是‘神’的恩惠，人类。” 自称为神吗？…… “还在考虑什么？再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本大爷会不会改变主意。” “嘻嘻嘻……” 尖锐的笑声作为背景音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帮忙就能得救，但是。虽然对方一副不愿意撒谎骗我这个人类的样子，也不能保证对方的信誉。 “双方交涉，建立信任关系可是很重要的，如果是陌生的两方人马，那么就轮到我这个中间人出马了。” 林岚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可惜就算是她来了，也没办法解开现在的局面…… 对方不断地发动着语言攻势，我却一言不发地想着奇怪的东西，双方之间的反差达到了一定程度。 “安静点……” 威严的声音响起，语言攻势也随之停止。 因为周围根本没有像样的遮蔽物，一阵又一阵的烈风刮得脸上生疼。双方都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一下子处于胶着状态。 但是，还是对方比较有利。压倒性的巨大身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股强大的威压把我全身上下裹了个严严实实，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蚂蚁和大象的交流，这副荒诞不经的画面莫名地浮现出来，但却莫名地契合眼下的情况。 我是那只愚蠢的蚂蚁，只要对方稍微有所动作，死的肯定是我，尽管能反抗一下，但那充其量也只是强壮的蚂蚁，嗯。 尽管这样，我还是用力地昂着头，直视这庞然大物。 面对这毫无理由出现在我面前的――八头蛇。不能退缩，退缩就死定了。 双方的耐心都在不断消磨，气氛随之变得比铁还沉重。 十六颗黑溜溜的眼睛在我身上不断打转，但是在我看来就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猛看。 这么巨大的身体，看我这么渺小的生物，估计眼睛应该够累吧！也没见过它眨眼。 我就一直处在那惊悚的视线之下，不只耐心消磨地更快，而且被消磨的部分还被恐惧说占领。 真的是非常惊悚的视线…… 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浸透身上残破不堪的衣物。 结果这陪伴了我一早上的衣服又坏了，明明口袋里本来就不富裕的说。 如果它知道我在想着这么无聊的事情打发时间的话，一定会直接攻过来。 所以，我开始打量这冒充八歧大蛇的八头蛇 它既然有这么巨大的身躯，那么相应地，应该活了不少日子，耐心也应该比起普通人类要强上许许多多。 结果事实很快证明我错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它突然动了！ 八条蛇身（仅仅只是上半身）和一条蛇尾毫无规律地扭动起来，诡异，恐怖。 仅仅只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传到我这里就成了十几级的飓风，外加地动山摇，不、没有山，只有贫瘠的土地。 我第一反应是趴在地上，然后，抓紧地面。 终于要翻脸了么？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这…… 一大波沙尘暴声势浩大地涌来，让人逃无可逃，因为是和天空压下来无异的范围。 应该，死不了吧…… 因为风力太过强劲，沙尘全都在很高的地方，所以底下应该都只是一些小玩意儿，就这样撞上来的话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一点伤害都没有，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的。 不过这些全部都是建立在我能抓稳的前提下，如果被风刮走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我是这么想的，然后，沙尘暴压了过来…… ------------ 049 绝不屈服 我只来得及把头往土里一插，嘴巴里进了好多土，比我想象的更加难受，但还是能够忍受的程度，如果现在抬起头来，毫不怀疑下一秒我就能体会到飞翔的感觉，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和那些尘土沦为一体，就像手中抓着的东西一样…… ！ 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飘了起来，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抓我，像有千万只手同时想把你垂直抬上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鼻子暂时不用承受充斥泥土而难以呼吸的折磨。 头抬起来的瞬间，鼻子中能出去的、不能出去的，全部一齐飙了出去。 我甚至怀疑要不是眼睛和嘴巴是闭着的话，眼珠和齐根断掉的鲜红舌 头夹杂着碎齿就该在天空中到处飞了，那场面，想想就颇为壮观。 不过还好，如此少儿不宜的场面到底还是没有出现。 尽管没有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但是，耳朵却是关不上的，又不是猪八戒…… 但是说真的，在那一瞬间，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哦，我真的有想成为猪八戒的冲动。 因为，鼓膜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拉扯力。首先让我吃惊的不是力量的大小，而是方向。人的一生恐怕连一次机会都没有体会倒这种骇人听闻的感觉。 虽然我正在体验就对了――鼓膜被由内向外的力所推动，一点一点地，往外拉去，慢慢地――变得不再是身体的一部分。 “！” 强忍着没叫出声。 好痛！ 渐渐消失的痛感比起一开始的撕扯般的疼痛更加让人心悸，这代表它正慢慢和身体脱离联系。 鼓膜要被吸出来了――这种担心确实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可能是鼻子和耳朵或多或少是相通的原因，这种恐怖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强忍着把所有头发拼命往后扯的巨力，操控着正在被风暴肆虐得不停抖动的身体，双手在空中划了两下。 暴怒――斩风。 招式总是要给它起个名字，既然是依靠手刀发出的巨大风刃，那这个名字也算不赖。从不知名的书上学到的一星半点的皮毛气功在这奇异的装备的辅助下，发挥出本身百倍的力量，那本被盗版的书的作者应该也会感到欣慰才是。 双手在空中划了两下，从周围狂乱的气流中抽出大量的气流，接着，两道澄清的风，呈交叉状的防御形态，保护罩一样静止在我面前。 浊黄的，夹杂着无数尘土的风暴，就这样被阻拦住，凌厉的风刃把尘土切割成两块，整齐均匀。 暂时是不会被风暴吞噬掉，身体不由得舒缓下来，紧绷的精神得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不过情况并没有改善多少，本来就不饱满的精神，又经过刚才一顿消耗，导致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精神开始没办法集中。 这种情况，一发暴怒都发不出来。 局势别说改善了，完全是变得更加恶劣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跟这恐怖的灭世魔兽――“神”抗衡？ 这已经不是技巧所能解决的问题了，绝对的力量上的差距，完全没办法弥补。 可恶，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风刃和风暴互相对峙着，双方都是一丝距离都没有前进，只是互相磨损着，忍耐着进行这拉力战。但这并不就是说暴怒的力量和那八歧大蛇持平了，先不说这阵风暴对它而言连战斗余波都算不上，而且暴怒只是在一个点上对抗住了风暴，以点破面却还只是获得这么点战绩，某种程度上讲，我已经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头彻尾，从以八歧大蛇为敌的时候就输了。 对峙还在继续，我的心里越发心虚起来，冷汗不住地往下冒。暴怒的攻击能够存在多久时间还没有严密测试过，这铺天盖地的沙尘暴是用实打实的物理攻击造成的。持久性上怎么想都是对方占优。 “好久没有活动身体了，都快变成化石了。” “嘻嘻嘻，这么大的化石还是很值钱的。” “稍微动弹了两下，那人类就快撑不住了。” “难得的机会……” “亏本大爷还挺看好他的。” 对面都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东西？随意活动下身体就能有这般威能。除去直接造成的伤害，后续引发的各种效应加起来，足以毁灭一个中型国家的攻击――只是随意的活动身体。 正当我快陷入无限地惊讶的时候，在狂风中勉强听到不少沙石稀稀拉拉落下来的声音。心中忍不住一喜，这就是说快要消失了――这场灭世之风。 但是，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保护了我不知道多久的风刃保护罩在回光返照般地变大了一倍以上之后就突兀地消失不见。 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什么都来不及做，做什么都是徒劳。 一个缓冲的过程都没有，飓风劈头盖脸地撞上来，把我整个人掀了起来。一点意外都没有，双脚离开地面，被飓风带上天空，现在就感觉几百头发狂的公牛用牛角抵在你的胸口。 地面上唯一能作参照物的八歧大蛇却是无法成为参照物的存在，因为实在是太大了。飞了好一会儿，视野里的灭世魔蛇还是那副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本来以为身体是会不停地向后翻跟头才对，接着划出一道道螺旋轨迹才是我会遭受到的待遇。 但是正好相反，身体的受力异常均匀，没有丝毫不稳的感觉，就好像完全融入了风暴之中一样，脚下的空虚还是能够告诉我我正在天上“飞”的这一事实。 小时候谁都有过飞翔的幻想，现在却以这种方式实现，真是莫名其妙啊。心头一时又怒又惊，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明明之前还在交涉来着…… 可恶！这是要杀了我吗？怪物的思维模式和人类完全不同啊。 不，说不定智能还只是野兽的程度，但是更可能的是它的力量达到了极高的层次，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行为模式，以力破巧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懒得思考怎么打动眼前的这个卑微的人类。 只要给予一定的好处，再展示无匹的力量就能轻易达到目的。就算好处现在只是个口头承诺。 我几乎都想答应了。 但是不行，这种东西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跑到现实世界里去该怎么办？ 还不如趁着这个环境还能够有一拼的机会。 ------------ 050 陨石坠落 还在持续地升高，双脚悬在空中，整个身体悬在空中，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陨石般落下，然后与地面来个热情拥抱，接着变成一滩肉泥，可能是会变成血水，不过更大的可能就是在空中变成灰烬消失殆尽。 周围的温度开始极速下降，连寒意都能冻住的温度正被这副躯体承受着，血液都要凝聚起来的感觉。微薄的水汽在鼻子里凝结成一颗颗小冰晶，坚固异常。 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每次吸进一大口空气，只呼出一小口却感觉肺都要裂开。 如此高空，氧气稀薄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而且还在不断下降。 胸闷的感觉不断传来，太阳穴一跳一跳。 “人类，你别无选择。” 似乎看出我的窘迫，威严的声音响起。 “咳咳咳……” 感到肺部快被撑裂开，身体要适应这里的气压，空气不断往外流去。这种情况下还能咳嗽也算是一种奇迹。 要在这里妥协吗？ 还不想死。 虽然曾经有过无数次不想活下去的念头，但是现在，不想死。 “嘻嘻嘻……” 冷漠无情地嘲笑声，毫无一丝起伏。 突然身体停住了，不再上升，肉眼可见的尘土也是这副情形。脱离了地心引力而表现出漂浮的状态。要是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死定了，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失重而已。 下一秒，视线中的八歧大蛇从头到尾翻转了过来――是我的身体倒过来了，脸对着地面。开始了传说中的自由落体运动…… “这是最后的机会，人类。”威严的声音步步紧逼。 “这样他就快死了，人类还真是脆弱。” “但是，人类中的强者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既脆弱又强大，充满矛盾的生物吗？” …… 完全没办法了，从刚才起，从站在它面前起就毫无办法。 绝对的强大，绝对性的力量，轻易能够毁灭地球的力量…… 速度不断叠加，没有上限的速度，要是除去空气阻力的话。大气层曾经保护过地球免受无数次陨石撞击的威胁，让它们在空中燃烧殆尽，留下璀璨的火焰。 我现在就是在扮演陨石的角色，身体开始冒烟了。周围无数石末有些甚至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白色的火焰，眨眼即逝。还混杂着其他的眼色，一时空中五彩斑斓，绚丽异常。 正下方，一块巨石――燃烧的巨大石头。它和我的距离开始不断缩近。眼看不久就会撞上，而暴怒已经用不了了，强行催发也不起作用，心头哪怕一丝的愤怒都不存在，完全被恐惧、焦虑占据。 汗水一滴滴地不断渗出，出现的同时又蒸发开来，发出“嗤嗤”的响声。 那巨石上蕴含的炽热的温度开始传来，头发一下子全部全蜷起来，烤焦的味道钻进鼻内。 只见上面的碎屑不断剥落，体积极快地减小，转眼从500立方米变成了足球大小，无数火星擦过脸颊，似冷似热的感觉传遍全身。 也许是周围的氧气都被它耗尽的原因，在这么高速的运动下，身体还是没有烧起来。 冒着右手变成粉末的危险，稍稍划了一下，轻微的气流紊乱造成身体不规则地抖动，险险避开了那耀眼如太阳的石头，擦着身体穿过。然后在身后留下璀璨耀眼的轨迹，消失了，耀眼的光也随即暗淡下去。 只是那份炽热久久停留在身上久久没有褪去，在身上来回游荡着。 “有意思。”八歧大蛇继续幸灾乐祸，既不帮忙也不落井下石。看样子还是在等我的妥协…… 不过这可真是对不起了，你别来这一套我说不定还真被你糊弄着帮忙了。看到你这么强的力量，我还真不感帮你了。 我很想这么反击一句，但是张嘴的同时所有空气就跑了出去，难以发出声音。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这种状况，能活着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变态驱魔师！” 萧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幻听了，他刚才就被干掉了，现在怎么还会在这里。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萧风冷静如水的眼睛出现在我眼中，依旧带着兜帽，透出一丝疲态，正和我平行飞着。 “手！”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话，不知道他怎么才做到的，但是现在可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底气明显不足。 强忍着快把身体撕裂的阻力――那可以燃尽一切的力量。张开五指，递出去，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往手肘上敲了下去。 手被阻力带得向后扭去！ 没让这种事情发生，萧风握住了那只手。两只手五指相扣，把我的身体向前牵引，是远离八歧大蛇的方向。 就算这样，在完全化解下坠的力量前，就会撞上地面。他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的，不再是那种淡定的表情，而是我脸上经常出现的――双眉紧锁，牙关咬紧。 但是好歹让我舒服了还多。 后背狠狠地撞上了墙壁一样的东西！ 当然是毫无悬念地穿了过去。 弹性十足，没有碎屑飞溅，肯定是出自萧风之手。 顺带一提，我现在是背部向下，面朝天空的姿势。 “你这……”我刚想张嘴大骂。 “咚!”“咚!”“咚!”…… 接二连三，接连不断地不知道撞穿多少气墙，下降势头开始以极快地速度减缓。 虽然是撞得非常惨，但大部分是精神上的痛苦。气墙并不厚实，只是充满弹性，萧风那小鬼再损也不会弄得跟石头一样，那样的话我100条命都不够死了。 这样说来，还是很有大局观的小鬼嘛。 最后，屁股几乎是擦着地面飞了出去。 划出一道完美无比的抛物线。 “我去……没更好的办法了吗？你这小鬼！”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吼着发泄心头的不满，也可以说是狂喜。 暂时是活下来了，但是面前的这一无匹的灭世魔兽还在那里虎视眈眈，还不可以完全放松。 现在正贴着地面平稳飞行，两个男人，手牵手……准确地说是和一个男孩。 “没……想不到更好的了……”萧风脸色发白，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后，两人向下栽去…… 靠！ ------------ 051 吞天的蛇 “小鬼！” 管不了自己和他一齐倒下，大声吼了他一句：“别睡过去！……哇……” 摔到地上，连翻了数个跟斗，但手指就是紧扣住不放开，生怕手上的温度冷却下去。 “没事吧？” 我连忙爬起来看萧风的情况。 他的胸口被划破，不停地流着血，混着蓝色的衣服，特别地凄惨，红蓝相称…… “别死啊！” 我忍不住四处张望，全身发抖，却完全找不到办法。 被吞进来时的蛇牙擦到了边——那伤口的形状，这样放着不管，肯定会死的…… “人类，该实现承诺了。吾的耐心经不起消磨。之前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了吧？” “啰嗦！”我立起身来，直视八歧大蛇，正面对着“神”。 丝毫不惧那八双血眼。 “嗯……”对方的语气舒缓下来。 其余的蛇头也没发出声音，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明明是这么勉强的身体，还强撑着来救我……虽然问他的话，肯定会说“现在你的战力是不可或缺”之类的……那个小鬼。 暴怒——斩风！ 双手相交，身体后扭转半周，作出打棒球的姿势。双手的完美释放，相辅相成，巨大无比的月牙状突兀地出现。漆黑，深邃的颜色，不存在的存在。 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动作，但是还没完！ 更多，更多的力量。 身体被惯性带上半空。 落风！ 飞至半空，一个飘逸的转身，双手合成锤重重压下！ 在大小上逊色许多的拳状波推动着半月形的黑气以更快地速度前行…… “神”也屠给你看！ “谈判破裂了，傻蛋！” “愚蠢！” 威严的声音充满怒气。 “怎么都好，我是不会帮你的，你这怪物。再强也只是怪物。” 失去理智了，无法保持正常的思考，想到什么说什么？明明没有胜算，但是。 非常畅快啊！ “吾等的怒火，用你的身体和灵魂好好品尝吧！卑贱的人类。” “嘻嘻嘻……老大生气了。” “那没办法了，出点力吧。” 几个蛇头诡异地扭动着，口中开始闪耀着各种光芒。 闪电，紫焰，毒液，一股脑地喷来。 我蹲下身体抱起萧风娇小的身体开始徒劳地逃跑，明知识无用功，但什么都不做的话…… 好歹能争取一点时间，也许，也许这精神幻觉是有时间限制的也说不定。 就算只是痴人说梦，就算只是那微不可及的愿望，但是只要有了期盼，人类就能创造奇迹。 “这家伙……” “怎么回事？” “竟敢……” 八歧大蛇发出好几声咒骂，引得我回头一看，看见漆黑风刃把一大波奇形怪状的攻击吞噬殆尽，发出黑亮的光芒。 不存在的存在，吞噬一切的力量。 落风也被吸收了进去，看起来我补充的一击却是白费了力气。 “神”发出的攻击连阻拦它一毫秒的作用都起不到，压倒性的强大攻势反过来迎向了“神”。 不仅没有受阻，反而速度更快了。 诡异的行动方式，和那团黑暗简直一模一样。 无意中发动了和那团黑暗相同性质的攻击，形势一下子就逆转了。 不管八歧大蛇喷吐出多少攻击都敌不过“黑暗之刃”，反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吞噬一切的“黑暗”。 八歧大蛇的声音开始慌乱：“怎么可能？” “神”也会害怕？ “哈哈哈哈，我的世界，我为王。”我发疯似地狂笑。 “少得意忘形了……”第七蛇头，一开始攻击我的蛇，发出“黑暗”的那条说话了：“啰啰嗦嗦的，早点杀了不就好了？” “黑暗之刃”不停地缩短着距离，但他的声音还是这般平稳。 “什么嘛……算了。”他口中开始闪现出若有若无的黑光。说是光也许不太恰当，不可能有黑色的光，说是闪现，不如说是时不时吞噬周围的光彩更加准确。 “不妙啊……相同性质的攻击。” 我暗叫不好，先前完全是依靠那诡异的攻击属性再加以吞噬了那漫天的攻击，才勉强获得了和之前的黑暗相匹敌的速度。要知道“漆黑之刃”一开始和那黑暗相比就是龟速。 “一时大意了……”一条蛇头说道。 “吼——”一团相当与之前规模的“黑暗”轻而易举地拦住“漆黑之刃”的去路。 “快跑……”怀里的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好！” 我听后拔腿就跑。虽然感觉这是无用功。 两边攻击互相的碰撞，在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显而易见，理所当然：“黑暗”再一次来到我的身边，再一次让我的身体体验到地狱的感觉…… “嘻嘻嘻……虽然挺看好你的，但是，还是死吧。” “亵渎者，死！”威严的声音。 接着，紫炎，白雷，毒液铺天盖地而来。 “这回真得死惨了。”萧风脸上一苦：“碰上你就没好事情发生。” “嗯。”我跟着苦笑一下：“我就是这么不幸的人，居然要在自己的幻境中死了，真是没想到。” 有一件稍微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团“黑暗”在身前就消失不见了，再不用承受那剥皮的感觉。 “嘶——”耳中凭空响起嘶鸣声。接着，地面破裂开来：“长”出一条白色的巨蛇，不断地长，毫无停息的样子。 它也来了么？那条白蛇。 只看见它张大巨嘴，毫无逻辑地，漫天的攻击被它一口吞了下去。 一张，一闭，却咬住了整片天空…… 整片天空被它一口包含住。 吞天的蛇…… 以及“神”…… 它绕了好几圈，用身躯把我层层包围起来，视野全部被惨白的鳞片遮挡住，看样子竟然是在保护我…… “你这家伙——” 八歧大蛇狂扭着的身躯，就算是在严实的防护下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它是真真正正地发怒了，对和自己处于同一档次的生物发怒，之前那些攻击都只不过是类似小朋友对玩具的不满而已。 战争，就将要爆发，两条灭世魔兽的战争。 ------------ 052 镰鼬再现 艾德琳的遮阳帽飞了起来…… 时间又回到那一刻，云霄车开动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巨大白蛇把云霄车的后半截咬断，也许是咬断了，但是…… “啊——” 乘客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没事，没有人受伤。 只有我和那个小鬼知道发生过什么。 “小白，什么都没有看到哦！”艾德琳的声音是那么完美。 “哦！” 话说这没头没脑的结局算什么东西？轮入道呢？ “很开心哦！” “你说什么？” 风太大了，听不清楚。 “我说——很开心！” “恩。” 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是太好了…… “嘿！” 略带沙哑的嗓音，1米5的漆黑巨镰，镰鼬，自称是镰鼬的家伙，就那样，蹲在我前面，也就是萧风背椅的上面。 仿佛理所当然地存在于那里。 看起来就像是站在萧风头上一样，在高速行驶的云霄车上，倒扛漆黑镰刀，中分长发稳然不乱，那效果比上面定型水都好得多…… 但是就算是这样直接面对面地交流，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对他不再恐惧。因为曾经刻在心底的恐惧，消失了。不，准确地说是被替换了，被“神”之威…… “我，会把你打倒。”我淡淡地说着，就是平时闲聊的那种语气。虽然闲聊也没用过这么淡定的语气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来干什么？也不可能知道，妖怪的诡异的行动模式我可是受够了。 “哦哦？那我可是很期待呢？期待把你破坏殆尽！” “是吗？” “说起来，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可是让我很惊讶呢。你，难道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人吗？驱魔师。”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用带有戏谑地目光看着远方。 利益至上……吗？ 我到底给别人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啊？ 不过还真反驳不了。 “有什么吃惊的？”这时候艾德琳头也不回地说。 “那家伙会打倒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是由我，而是那家伙亲手，如此而已。说得这么简单了你都听不懂吗？你和这家伙还真得有的一拼呢。” 毫无悬念地挖苦语气，让我高兴了好一会儿。 “是吗？”镰鼬笑笑，不置可否。 “算了，我来也不是和你们聊天的。” 不是在战斗中的话，这家伙也是可以说话的嘛。但是，是来干什么的？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来干架的。可惜我除了干架，想不出这家伙还能有什么动机。 说起来，还是没弄懂他为什么要拐走小萝莉，而且根据林岚所说的，之前特意干扰我的注意力是和萧风和宁宁两人有关系。还有萧风之前所说的“黑”，就是指他吗？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变态大叔，快放手！” 镰鼬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掐着一个小车轮，直径7厘米左右。此刻那车轮正晃来晃去，对着镰鼬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镰鼬也不算是大叔级别的人物，模样看起来也只不过20岁左右，但是凭妖怪的外貌来判断年龄还是很不准确的。 那个轮子是那种木制的轮子，现在应该很少见了，古代时运用得倒是也别泛滥，但现在哦都市开汽车了，谁会用那玩意儿？收藏倒是可以说说。 “啰嗦！再吵就把你切成片煮了！”镰鼬不理会轮子的骂声，继续和我说话：“就这家伙……” 本来安静下来的轮子，突然在轴内伸展出四肢，呃，还有头，像背单肩包一样背着轮子。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轮入道？ 光溜溜的脑袋，突然张大嘴，用稚嫩的牙，咬住镰鼬裸露在外的手指。 一定很痛。 但那是指咬中的情况下。 一阵无名的旋风凝聚在镰鼬身体表面，然后小车轮的牙齿飞得漫天都是——夹杂着血和哀恸声。 这…… 一定很痛！ 镰鼬淡定地拎着小车轮，把它往铁制的椅子上一撞…… 这时我才看清，他不是拎着，而是身体离它有一定的距离，也就是依靠风的力量控制住小车轮。 话说你这是犯了虐待儿童罪吧！ “……”我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车轮的脑袋上马上就肿起了一个大包，咽呜着不说话了，只是眼中还闪着泪光…… “这家伙一直躲在这辆车下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我就把它揪出来了。” 把它揪出来的你才更奇怪吧？ 小车轮现在还被拎着轮子，背对着镰鼬，脸上早挂满了泪水…… 怎么看都不像刚才差点害死我的轮入道。 “给你了，小子。”镰鼬伸出手来，大拇指和食指“掐”着轮子，那样子递过来的好像是什么化学药品一样的东西。 “唉？” 什么状况？ 我木木地伸出手接过，保险起见还是用镰鼬一样的方法捏着。虽然他刚才明明就差点被咬了。 然后，镰鼬也没多说什么？扛着镰刀就跳下了车子，化作一阵风，消失了。 紧接着…… “啊！——痛痛痛” 这是我发出的惨叫。能让一个正常的高三男学生发出这种声音的原因也很简单，被咬了——大拇指被咬了，稚嫩的牙齿深深嵌进肉里，卡在骨节处，让人倒吸一口气的疼痛。 那小车轮却是一脸得逞的表情，贼贼地看着我：“快放手，不然咬断……呜……哇……住、住手……对、对……呜呜呜……” 我对着它施展了一记完美的弹额头，在加上一秒20次的甩动，接着补上一拳，成功地摆脱了它的致命攻击，结果它毫无抵抗力。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胜利。 我按捺不住自身的笑意，全然不顾自己也犯了虐待儿童罪，而且比起那个变态大叔，程度更深…… “哇哈哈，这么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太天真啦！” 我看着痛哭流涕的小车轮，有些得意忘形，笑声不断。 一边它则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哎呀哎呀，那边有一个高中生为打赢一只小狗感到兴奋呢？真是令人作呕。” 艾德琳转过头来，一如既往的恶言。 ------------ 053 变成狗了 “哪里哪里？” 如果真有这种人，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才对。 “呜呜……”手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那个神秘的高中生难道是在说我不成吗？ “话说你别随便就变成这么可爱的金毛犬啊！你是猴子派来的吗？” 手上的轮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无比可爱的金毛犬，个头还特别小……但那窃喜的眼神却是把它的身份完整地暴露了出来。 这家伙…… 只是很会咬人而已，咋就变成狗了？ 装作狗就会变成狗，和鬼玩就会变成鬼。 真是这个道理。 艾德琳伸出手，想接过这条奇怪的金毛犬。 “还是不要了吧？来历不明的东西，我来保管就好了。” “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哪里有这种女王型的人物？ “这可是为了你好。” “本小姐是为了它好，放在你这种虐待狂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拉成两半了。” “什么叫指不定啊！你别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来抢啊。你是哪里来的强盗吗？” 我勉强来得及抓住它一条后腿，避免被艾德琳抢过去。 “快给我！” “不给！” “过来！”艾德琳改为抓住两条前腿，也许那样更好用力，因为它已经开始发出惨嚎声了。 手上感到那条毛茸茸的小肉腿正被慢慢地抽出去，不由得加重了力气，一边还在感叹艾德琳的力气大。 “之前的伤已经好了吗？伟大的吸血鬼猎人艾德琳小姐。” “我什么时候受过伤，你这家伙是在开我的玩笑嘛？本小姐从来就没有受过伤的记忆。” “不，你只是单纯地记忆不好罢了，不要说得自己好像超人一样。” 超人也是受过伤的…… 两人一边进行着无关紧要的闲聊，手上都不放松，继续在云霄车上进行着小狗争夺战。 “啊呜――”一阵阵的哀嚎…… 反正事情大概就是我们一群人被这只狗给暗算了，结果阴差阳错地被镰鼬那个变态给救了出来。想想就有点脸红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萧风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反应，从后面看去只能看到蓝色的兜帽，难道根本就不认识镰鼬吗？ 还有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衣服似乎是不会破的，否则我现在恐怕不得不挂着变态的名号艰难地忍受艾德琳那无边无际的嘲讽――简直比地狱还可怕的情景。 狗，最后还是被艾德琳抢过去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它的鬼哭狼嚎，再那样下去，就真得要被拉断成两截了，还是放手算了。 虽然把它直接干掉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那之后我就要继续遭受艾德琳的指责，那可是核弹级别的破坏力啊。 结果就是我呆呆地看着艾德琳把它抱在怀里，一脸疼爱的样子。而它也是很享受地趁着艾德琳的脸。 “好无聊啊……” 心底一阵阵空虚，不知为何。 脸偏到一侧，正看见手里拿着盒子的宁宁在长椅上安静地坐着。那是装冰淇淋用的，她还没丢掉吗？ 她也看见了我，抬起小手，慢慢挥了两下。我点点头，又看向萧风。 “小鬼。”我拍拍另一个兜帽少年，也就是坐在我前排的这个。 现在云霄车真近乎垂直地向下俯冲而去，大有撞碎地面之势，结果又引得乘客一阵尖叫。 不过车上有三个人，姑且都称之为人吧！对此毫无反应。 顺带一提，那只可悲的金毛犬，两只前腿正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被弯到和之前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向后背折去…… 放在你手里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两断吧？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艾德琳绝美的脸庞。 金毛犬嘴巴张至极限，像在吞食什么巨大的肉块，勉强发出咽呜的声音，眼睛翻白，眼看已经奄奄一息了，实际上它在艾德琳第一重折磨下就忍受不住了。 不过可笑的是，在之前的抢夺战中它似乎更倾向艾德琳那边。 美丽的事物总是更有吸引力，所以它不停地想摆脱我的控制，后腿不断地蹬，要不是带着手套，这双手早就变得伤痕累累，而且还是因为这一条小巧的狗。 结果它如愿以偿地来到美丽的金发少女怀中，感受无比的温暖和让你半夜都能醒过来的刺激。 那双手，说她是被恶魔附身都显得太恭维了…… “你好像有什么想说的话呢？虽然想想就知道这个头脑不好使的外壳里肯定不会想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是对我对待下属的方式不满吗？那边的神秘高中生哟。” 艾德琳暂时停下了对自己手下的指导，说了一串不符合语法的话。 什么叫头脑不好使的外壳里？神秘的高中生又是怎样？ “没……” “没关系，我会允许你痛哭流涕地向我道歉的。” 谁会这么做啊！ “不……所以说……” 她称那条狗为手下，手下……奴隶…… “我连狗都不如了！” “没想到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觉的嘛，奴隶也不是一无是处。算了，就这样饶了你好了，本小姐的独恋可是很大的。” 独恋是哪里的方言吗？ 不过这么简单就饶了我还真是值得庆贺一番…… “所以说，我为什么非得被你原谅不可！” 我印象中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既没有拿圣水泼她，也没有用十字架吓她，更没有请她吃大蒜千层饼。 “这可不是对不起的程度吧……” “你听见了？” “咦？你刚才说什么？能大声点吗？”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 “……”无言以对。 “不过看来以后还是穿泳衣好了。” 艾德琳脸上不无遗憾。 “到底是什么展开才能让你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啊！” 这实在是重大决定，比起陨石撞地球还要重量级的新闻，关乎到这个城市的男人数量的重大决议。 感到冷风在往鼻子里钻…… 不知道让所有男人贫血而死需要多少时间。 一年吗？也许是一个月，只要到处乱晃的话。但是真要这么做的话直接把照片传到网上去就好了。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无谋呢？拿去卖肯定能赚到不少钱，我真是天才。 ------------ 054 丢了芝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副画面却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泳装的艾德琳。 昨天在学校里花了一节课构思完成的，在看着她优美的睡姿的情况下脑补出来的东西。 不，这样的话我不就像是个变态了吗？ “这样圣水泼到身上就不怕弄湿衣服了。” “你只是担心衣服啊？话说你有区分‘圣’和‘脏’这两个字的差别所在吗？” “那是自然啊！我的汉语水准可是很高的，这种情况应该就叫……” 她看了看周围，寻找着灵感。 “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她一脸自信地说出这句话来。 反过说是为了什么？虽然反过来说似乎更加通畅，毕竟要先丢了才能再捡起来，不可能贷款一样，先捡起来再丢。 如果说是先捡后丢，那么既然都能捡了，又为什么要丢呢？凭借故事主人公的贪婪，最后应该是个圆满结局才是。 虽然偷东西确实不对。 反正这句话只是顺序反了一下，可是从逻辑上来说毫无破绽，简直就是标准答案。 不过，我估计她想表达的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为了不让心爱的衣服被弄湿，而穿上本来就是用来弄湿的衣服――也就是泳衣。 不过说回来，我在意的还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萧风。从一开始起就毫无反应，刚才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回应。 难道…… 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拍的另外一边。 “唉……” 他叹了一口气，耸着的肩膀耷拉下去，给人毫无干劲的感觉，只是被我拍了一下吧？ 虽然有反应了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有了个着落，但是透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害怕――极力压抑的抖动不断传来，是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来的颤动。 坐云霄车发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发生在不正常的人身上，正常也就变成了异常。 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这一趟又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啊。真有够倒霉的。” 他转过头来，把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拍开。 没有抖动，但我还是能感到他的害怕，透过接触的双手――不久前，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是这样吗？那还真是遗憾，本来还想赚点外快的……” 艾德琳一脸失落地说着：“还想买点零食吃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碰了一天也没碰上，一次没遇上也是正常的。” 萧风也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我这才懂得他刚才说的到底是哪一回事。 从生死边缘走过好几遭，我还没从那无匹的强大中回过神来，现在还是进行轮入道的退冶活动，我和艾德琳是给他当帮手来着。 萧风这家伙，是在骗艾德琳的工钱啊。虽然她也没出什么力就是了，最后还是镰鼬阴差阳错地把那轮子揪了出来，又没头没脑地丢给我。 就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是差点就死了无数回的纯爷们儿。 我张嘴打算揭穿萧风，抬头却看见他凝重的表情，隐蔽地摇了摇头，像是转头看看风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出他的意图。 而现在那个特定的人，就是我。 结合之前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恐惧，我暂时决定先帮他保密，救命的恩情可不能这么简单就忘记。 虽然他肯定是会说：那种情况，你的战力不可或缺。 但是一厢情愿也好，我还是感激他。他就是那样的人。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应该不至于撒这么蹩脚的谎，如果我是他的话…… “然后呢？小朋友还要坐多少次啊？”艾德琳问。 “小朋友……” “你想再试机会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付出大于收获。吃力不讨好的脏活我可不愿意坐。”萧风耸了耸肩膀，满脸不快地讲着，看来那句“小朋友”还是让他纠结了一阵子。 “是吗？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艾德琳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通情达理，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很爽快地放弃了。 然后她看向我，抱紧了怀中的金毛犬――奄奄一息的“手下”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终于因为这一搂，彻底结束了它的痛苦。 “再去更多的地方玩吧！”艾德琳很是兴奋：“不，奴隶快点带路！” 她中途换了语气，也不管我怎么回答，亦或者是怎么样的表情。 云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又完成了一次死亡之旅，伤亡人数：零。 艾德琳轻笑着跳下了车，不忘抱着那条可疑的金毛犬。 看着她无暇的脸庞，感觉心灵都被净化了，阴霾渐渐退去…… “真是充满活力啊！你，对她做了什么？”萧风突然冒出来一句。 “什么叫‘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该问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怒道。 “原来她比较喜欢主动呢……” “什么什么东西，我一点都听不懂。” 不，其实还是懂一点的。 “没，只是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认识多久了？”萧风当然地问着，好像再问午饭吃什么之类的小事。 “你、你想干什么？”我声音有些发颤，对聪明人都地保持警惕之心，这是我同林岚打交道多年得出的结论。 “怎么说我也是救过你吧？有必要怎么紧张吗？”萧风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就说呗。 “昨天刚遇上的。” “完全看不出来呢……” 他走下车，调整了一下呼吸，招呼我：“走吧。” 我也跟着下车，看见艾德琳和小萝莉在争抢那只狗…… “快跟上来。”萧风又招呼一声。 没有多想，直接就跟了上去，我也想知道刚才他说做的事情的原因，肯定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导致他做奇怪的事情。 “我去去就回来！”我对着美女三人组喊道。 “去吧去吧……”那两个活宝正争得起劲，自然是林岚来回答我。 “林姐你护着点田恬，可别让她被艾德琳给欺负了。” 反正艾德琳完全不用担心，所以多担心下看起来更加弱小的小萝莉比较好。 ------------ 055 事后分析 那边，小萝莉被艾德琳拉过去几分，尽管小萝莉看样子把全身的力量都压上去了，但仍然不敌那无敌的吸血鬼猎人。 偶尔也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啊！两个人都是…… 见到林岚点头示意，我才不放心地走了。 “怎么样？”萧风见我跟上来后，问。 “什么怎么样？” “和笨蛋说话真是累呢。”萧风叹了口气，很疲惫的样子。 “……你倒是说清楚啊。” “那个，八歧大蛇，还有白蛇，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呢。”萧风语气很是凝重。 前面的话题哪里去了？难不成我真的是笨蛋？ 我听他再次提起，那团“黑暗”，还有威严的声音，扭动的身躯，无匹的力量…… 全部化作恐怖，洪水般把我淹没，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我的心脏狠命地掐住，深入人心的恐惧。 难以言喻的强大，完全处于不同位面。 一听到关于那个“神”的事情，气氛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有什么线索吗？关于那个八歧大蛇的。”我问。 “你似乎弄错了应该关心的对象呢？驱魔师。”萧风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四周没有其他人，就像那种专门为小情侣设计的一样，只有一条长椅，另外的就在视线之外的某个地方了。 这种情况，我选择了站着，本来身高就有很大差距，这样相比之下，差距就更加明显了，对于萧风来说，仰视我的变得困难起来。初中生水准的身高是不可能和高中生相比的。 心中暗爽，但是最近碰到过好多穿着初中校服的家伙比我还高……所以也不见得高中生就一定比初中生高，但是我现在比起这个小鬼高就足够了。 “什么对象？” “关键是那条白色的蛇。”他说完后，满意地站在长椅上，双方之间原本无法弥补的高度差被填平了。 准确来说，他还比我高出了一点点…… 这家伙…… “白色的……才是关键？”勉强压抑住自己想往一直上爬的冲动，重复了他的话。 要是因为这点事情较劲的话，我的形象就会变得更加差劲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这种小事情啊…… 萧风的眼神中透着特有的高傲，解释了我不爽的原因。 “没错，你还记得它肚子里的奇特景象吗？” “那还是在它肚子里？” “那是自然。” “这难道不是什么所谓做梦的连贯性？被吞进去，但是梦还没有结束，所以换了一片场景，开始新的梦，不是这样吗？” “这种说法也是存在的，梦具有连贯性，但是啊。” 他扯了扯稳固兜帽的绳结，确定牢固后继续说道。 “我说过了吧！不是梦，而是幻境。虽然半吊子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差别，但这两者间确实是存在本质上的差别。说了你也不懂。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轻蔑的眼光…… “算了，看你这么可悲的样子，我就用简单的语言稍微解释一下关键的地方好了。幻境是具有惯性的地方。” 惯性…… 又是什么？ “如果说梦是建立在你的思维之上的话，幻境就是建立在你的认知之上。” “……” “还是用更简单的说明好了，幻境内的东西只要还处于你的认知范围内，你就能改变它，相反，它要是超出了你的认知，你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我可以模仿出那团‘黑暗’攻击？” “惯性，也就是说幻境是会自我发展的，不停成长，当里面的东西超出你的想象的时候，你也就差不多该挂了。” 就像那条八歧大蛇一样，超出想象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时间越长越危险。 “说明式的解说就到此为止了，你还记得那条白蛇肚内的奇特景象吧？” 话题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记得哦，怎么了？” “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另外一个位面。肚中天，肚子内的世界。是其他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毫无关联。” “就在那个世界里，八歧大蛇毁灭了那个星球。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星球。” 事态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但是这也无所谓，关键是那条白蛇，能够把两个位面连接起来，这才是大问题。”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能够做的就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有这件事情不可以做。”少有的拜托的语气，从萧风口中发出。 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那“神”引到这边的世界吗？那还真是大问题，到时候也许只有全盛时期的艾德琳可以有一拼之力。 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信你。” 然后轻轻一拳打在萧风胸口，他愣了一下，接着回了一拳，打在我额头上。 “哈哈。”他发出特别假的笑声，看着我笑了，我也跟着傻笑不止，这个秘密就暂时藏在两人心里吧。 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变得像朋友了呢。 我不禁感慨。 “你果然是个笨蛋啊！怎么解说你都听不明白。”萧风嘲讽道。 你原来是在笑这个啊！ 不过，算了，怎么都好。 过了不多久，后面来了一个园长似的人物和萧风交流了几句话，半信半疑地递给萧风一个信封，鼓胀鼓胀的信封。然后他略微看了我一眼，眼中带有几分惊奇地走掉了。 自始至终，我没和那人说过一句话。 “这个给你。”萧风抛过信封。 我顺势接住，然后就看见他把一把钱塞进了兜帽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拿出来的，简直就是变魔术般的手法，肯努力的话估计能成为了不起的魔术师。 “什么？”我隐隐猜到是什么东西。 “说好的一半，你可别暴露了，给那个吸血鬼好好买点东西。” 不信任的眼光多少扎得我有点生疼。 我也不矫情，大方地收进口袋，没去数有多少：“知道了。然后呢？你准备要怎么做？” 像他那样的话，不靠着这个情报做些坏事就谢天谢地了，我可是还清楚记得他一开始的角色设定，一副幕后黑手的模样。 ------------ 056 不良少年 “先稍微调查一下好了，首先需要些情报……” “只是情报的话，我有个推荐的……”本来我想给林岚拉下生意，但是被粗暴地打断了。 “你是在小看我吗？”萧风斜视的目光紧逼而来。虽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远不及艾德琳，但是唬住我却是十分足够…… 何等要强的小鬼，心中暗暗腹诽。 宁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灌木丛里钻出来，衣服上沾满了各种叶子树枝，关键是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 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在旁边等了吧？ 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跑到我面前，递过盒子。这一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似乎是太难了，途中手还在不停抖动，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 “给……”小脸通红，目光垂向地面，不敢看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我笑眯眯地说。 她忽然哪里来了勇气，猛地一抬头，差点撞到我的鼻子。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脸颊上满是红晕。 “不、不是……满的，请你吃。”声音大了许多，后半句也很流出地讲了下来，尽管不清楚她想说那是满的还是说不是满的。 我傻傻地接过盒子，满的，很沉。 她仿佛得救似地缩到萧风背后去。我都快被她的那股气质感染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们走，宁宁。”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大声地问萧风，要是现在不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不、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怕。”他牵着宁宁的手缓缓离去。 “掰掰。”宁宁很礼貌地挥手告别。 “掰掰。”短暂的道别后，带着几丝疑虑回去找艾德琳她们了。 萧风讲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又特别深奥，和林岚完全是相反的类型，但是，这种跳跃似的思考方式给他带来了强大的推理能力。最后他的话语都跟不上自己的思考节奏，导致我想弄懂当前的情况颇有几分困难。 不知道是不善于交流呢还是懒得讲解，看那样子应该是后者…… 那个小轮子，肯定就是轮入道，而刚才的东西就是酬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的能力到此为止了，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回到原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是路程有些绕，都是树丛挡着。不得不说这游乐园的设计者很用心啊！为了营造适合小情侣的氛围把这么小的一块地皮完美地利用起来。 种上高度合适的灌木，把这块地方切割成数个小方块，留有一个入口，再安放一张长椅，就形成了完美的情侣专区。 但是其中的路却很是复杂，刚才被萧风带进来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但是现在轮到我要出去了，却找不到方向。 四处乱逛之后，我无奈地看了眼四周迷宫一样的布置，果断选择了无视地形，径直闯过丛林，这才是我的风格。 衣服裤子都不怕虫子也不怕被划破，反正都是低档货，那就没问题了。 伸出一只手，拨开灌木，却看见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正在进行激烈的热吻。我稍稍拍落身上的叶子，若无其事地走过，无视女方睁大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的是男方，看那样子……舌头被咬了。 瞬即我就反应过来，我的样子又吓到人了…… 最后，不知道穿过多少道树墙，我总算是狼狈地从那迷宫般的地方逃了出来，身后甩下数对骂骂咧咧的男男女女。 “哈哈哈！这点程度想和我玩躲猫猫……” 打扰了无数男女亲热后还大声嘲笑别人的高中生，就站在这里…… 不过很快就能回到刚才的地方了，希望她们不要再出点什么事情就好了。 走了一会儿，就看见前面有一大帮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声鼎沸，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似乎有什么热闹可以看，我好奇地钻进人群，凭着强悍的身体，没有受到多大阻碍就来到了前排，把谩骂声置之不顾。 “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刚挤进去就听见林岚的声音。 她面前是四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青年，隐隐对林岚成包围之势，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社会的，现在那四人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东西，贼眉鼠眼的样子让人不快。 这时林岚也发觉了我的到来，原本紧绷的脸色随之一松，带上了些许笑意。 “那可就奇怪了，哥几个在这附近找了老半天了，就是没有找到。”之中一个黄毛发话了，上前了一步身上标准的地摊货。 “就你最可疑了，在这附近不断晃悠。” “就是就是，分明就是被你捡走了。” “我说了不是我。”林岚的语气有些令人发寒，一次又一次地用简单的语句开脱着。 “我可是打听到了，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捡走了。”黄毛一脸猥琐：“除非你能让我们搜一下。”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事情的大致情况也理清楚了，完全就是对方想揩油嘛，只能我来充英雄了，占便宜也不叫上我一个。 “干嘛呢！干嘛呢！说你们几个！对，就是你。” 我上前一步，一记利落的头槌，不等黄毛有所反应就重重地砸上他的额头。 “咚”的一声，黄毛后退好几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鼻孔中缓缓流出鲜红的液体，指着我说不出话：“你……”声音带着几丝愤怒。 周围的观众都是一阵暗爽，甚至有好多人都在拍手叫好。 “你什么你？哎呦，小黄你怎么从疯人院里跑出来了　？出来也不招呼我一声，看你那头发，不小心掉坑里了吧？来，舅舅送你回去。”我阴阳怪气地说着。 周围群众一阵哄笑。那黄毛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时红时绿，欲哭无泪。 “打、打他！” 终于恼羞成怒了么？ 我冷笑一声，这种小青年就是沉不住气。 ------------ 057 还敢报警 “打他！”群众里又走出几人，把我和林岚包围起来。 但是他们动作异常整齐――抽出早就藏在一副里的刀，周围人一下子散出好远，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好家伙，我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凶器。那可不是家中常备的菜刀，就菜刀那锋利度，打起架来，连棒球棍都不如，更别说柴刀之类的神器了。 他们手里的是专业的砍刀，一刀下去，能把人整条胳膊卸下来，就跟切豆腐一样轻松。 “我说怎么胆子这么大呢？原来手里头有家伙。”我紧盯着对方一群人的举动。虽然对我来说是没什么威胁，但是还要护着林岚就有些困难了。就算得到了暴怒之后我的实力隐隐要接近一级驱魔师的水平。不过再强也只不过是人类。 要是不小心伤着她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知不觉间，周围安静了许多，连每个人的鼻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情况，周围人还敢出来帮忙就等于是找死，没人会这么蠢…… 黄毛似乎感觉胜券在握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脸上颇有几分得意，那样子就和一些奸商一模一样。 “嘿嘿！哥们儿还挺识货，这可是话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让弟兄几个人手一把可没少费劲儿。” 嫩，太嫩了，居然有时间炫耀，也不怕等下警察过来么？ 想到这儿，不禁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看不起老子的刀吗？”黄毛喝到。 “垃圾，太垃圾了，这把刀还入不了我的眼咧。” 再次摇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身侧的林岚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又填满笑意，一下子就明白我心中所想。 “你难道有更好的？敢拿出来比一下吗！” 黄毛盯着手中的砍刀，大吼一声，竟隐隐有几分威势。 看不出这家伙一脸不正经地，却对这件事情很是执着。 我不禁一愣，却很好地掩饰住了内心的惊讶。 不想和这种人过多纠缠，但是贸然出手又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出端倪，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等警察来收拾场面。 我可不能轻易就做了平衡的破坏者。 “有当然是有的。”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只是……” “哈哈！你胆子还挺大的，我告诉你！”黄毛突然空挥一刀，目露凶光：“想拖延时间是吧？没门！数到三，还不拿出来我可就动手了!” 貌似有些低估他了，想不到还有点脑子，不过这还真得有些难办了，这不是逼我大开杀戒吗？ “你动手前可想清楚，这一刀下去，少不了要蹲个几年，到时候出来，你这般弟兄走的走，散的散，你又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苦口婆心地劝这一脸傲然的黄毛。 这也不是完全骗他，社会是相当地不好混啊。高一起就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的我对此深有体会。 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和平万岁。 双方也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让他知难而退就好了，不就揩油失败嘛，这种事情，呃，我可从来没做过。 “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我见黄毛开始动摇，趁此抓住机会，步步紧逼，再进一步就能成了。 “小黄，别听这家伙胡说，哥几个会一直挺你的。”其中一人说。 “不是约好了要成立最强的帮派吗？” “是啊是啊！说好的你来当老大，我们一起和振风堂争个高下！”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是表情真挚，热血沸腾，一脸热切地看着有些踌躇的黄毛。 黄毛脸上略显尴尬，稍微有些泛红，但是很快地恢复了之前的气势，只是眼中隐隐闪着些泪光。 真是没想到这般还没上道的小混混也有自己的理想。一群入世不深的青年，为了渺无边际的理想而奋斗，全然不知前方等着他们的到底是怎样的泥潭。 一脚进去可就拔不出来了。 “我会拔出来，不、我会走过去给你看的。不要太小瞧人了！”黄毛脸上威势不减，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嗯？不知不觉把想的东西说出来了……”我开始纠结自己这一属性。 听得林岚在身后轻轻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前的情况是多么危急啊。 黄毛又是极快地空挥一刀：“说好的东西呢？” “……哦！”我楞了半天，想起了之前的对话，双方是要拼刀来着，我敢这么答应别人，自然也不是毫无准备，但关键是。 怎么警察还没来？ “妈的！还敢报警！我打死你！”突然人群里爆出一声怒骂，引得大家的目光都往那边卡看去。 我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医院。虽然是看向那边，但实际上还是在暗中观察着黄毛那帮人的动向，寻找可趁之机。 抓住战机可是我非常拿手的，可是那帮小混混被我无意中激起了淡忘的热血，俨然有了分工合作，几人很自觉地专门负责盯着我的举动，只要稍有动静就会出声示意。 不太妙啊…… 真的以为我身上的状态非常好吗？真的以为一点伤都没有吗？不过可别理解错了，身上可是一点都不疼啊！ 其实是疼得要死了。 从车上下来到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身体敏感得好像刚被剥了一层皮下来。就算是最柔和的，能让人发出会心一笑的微风，吹到身上就跟无数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身体。还有很大一部分皮和一副粘在了一起，全身又痛又痒，强忍了这么久，已经快到极限了…… 看向那个吵闹的方向，那附近的人很快腾出了一个去拿纸，悻悻看着圈内两人，不少人舒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是五官端正的小青年，还有一个眼神锐利的中年大叔。 结果正看见那个小青年满脸怒容地抢过中年大叔的手机，看那样子是大叔想要报警，却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尖细给发现了。 周围有许多人不动声色地把握在手里的手机收进口袋里，包括身后的林岚…… ------------ 058 你敢打我 “妈的！老大在办事，尼玛敢来捣乱！命不想要了是吧！”小青年拿起大叔的手机就往地上狠狠摔去，一边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结果那个大叔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砸向地面，然后发出碎裂的声音。屏幕碎了满地都是，目睹这一切的后他的脸色还是毫无变化，淡定地看向那个小青年，眼中全无惧色。 林岚轻声说：“似乎要糟。” 我：“……” 一般这种时候那个大叔都会是什么隐藏人物――我怎么可能想着这么无聊的事情！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泥菩萨过江。 小青年被那眼神看得一阵发虚，本来想泼出去的脏话也被这眼神堵得慌，全部憋在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时尴尬万分。 正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黄毛带着几人走过去，密集的人群硬是被那砍刀逼退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黄毛看着地上被摔得惨不忍睹的手机，淡淡地说：“你在干什么？” 那小青年听得身上一寒，他也看出黄毛是真得生气了，但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退缩的主。小青年眼珠一转，脸上闪现狰狞的神色，大声呼喝：“这家伙要报警……” “我问你在干什么！”黄毛吼完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清脆的声音传遍全场。 这还挺有意思，这黄毛的行事作风和之前的差劲样子完全不符啊！看那样不想是好人属性的角色。我看着脸上多了一个大红印，模样颇为狼狈的小青年想到。 结果他被打得扭转过去的脸马上转了回来，高昂着头，眼中散发着凶光，就是不认错的样子。 “凭什么打我！” 黄毛冷冷说道：“还不服气是吧？我倒要问你，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这句话让小青年为之一塞，现在想想他那些行为就只是耍流氓而已，要不是那黄毛来制止的话，免不了揍那大叔一顿。 “我只是……”小青年好不容易憋出半句话来。 “我们不是混混，是帮派，要有组织，有纪律，大家都给我记住了！这一下算是给个教训。” 黄毛语重心长地说完后，突然大喝一声：“黄天帮，今天成立！跟着我的就是兄弟！兄弟我不勉强你们，也不能答应你们什么？但是只要是跟着我的，我拿脑袋也会给他挨刀！” 众多小混混听得都楞了一下，但是这短暂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好，大伙都跟着应和着，一时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精彩万分。跟着起哄的人居然占了十之**，连盯着我的几个小混混都被这大消息吸引住了，齐齐看向那边，终于迈动脚步，一个个踮着脚后跟不停张望。 我看着这闹剧一般的帮派成立仪式很是不屑，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个奋斗的目标总是好过这样漫无目的在街头闲逛泡妞。 这个小插曲还给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我立即给林岚使了个眼色。两人熟识三年，不可能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不过她却是回了一个疑惑的目光，并没有迈动步子。 是在奇怪为什么要战略转移吗…… 虽然她很相信我这一点让我心头一暖，但是现在实在是没有解说的时间了。趁现在那个黄毛还在跟中年大叔道歉，想要赔偿一部手机，身边的混混都有说有笑地暂时忘记了这边。 想到这儿，我猛地抓住林岚的手就走。 她却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玉手忙捂住粉唇，勉强没发出声音，一抹红晕浸满成熟的脸颊，眼睛被墨镜挡住，看不真切，但是能感到手心传来的颤抖。 “走。”我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 “嗯。”同样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回答道。 虽然和她熟识三年，但是两人之间总是有一条很鲜明的分界线，不知道是我们两人中的哪一人划出来的，可能是两人一起在保持这条界线的存在。 不过就在刚才，界线被拭去了…… 但是，脚步却是迈不动了，因为透过人群，有一道令我无法闭眼的光芒…… 也许是两道，但是谁知道呢？ 艾德琳和小萝莉手牵着手，两个标志的人儿就站在对面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一大一小，但是看那表情和姿势，不过是两个小孩。 两人脸上红扑扑的，平日洁白的脸上染上一丝特殊的韵味，金色和白色构成的两道靓丽风景线，一时看得入迷了。 虽然是牵着手的，但是双方没有任何眼神接触，摆明了是在闹别扭，小萝莉倒是算了，可是那金发的吸血鬼也真是…… 这对美少女组合怎么才能不吸引眼球？ 这是我今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但那实在是超出我的能力范畴了，可能林岚会知道…… 无论何时，只要这两人的距离没有超出十米，就自动吸引半径30米内的目光，而且是真真正正的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我可是忍受着这种目光在这里度过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 于是乎，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人身上，我也是其中一员。 远了看过去，都变得更漂亮了啊……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和林岚，艾德琳和小萝莉两伙人连接成的直线好死不死地把黄毛那一拨人包含在内。 我要过去或是她们要过来都会吸引到注意力，啊啊啊！现在已经是暴露了啊！那边的两个小朋友，你们太显眼了知不知道，你们爸妈没教过你们出门要在头上套一个肯德基吗？ 也许现在绕开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的，恩，慢慢地，悄无声息。 忽的，艾德琳绝美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惊奇，连带着旁边的小萝莉都雀跃不已。 “哟，你这变态，终于回来了啊！” “白哥哥！” 似乎逃跑没什么必要了。 惨惨惨…… “这下可麻烦咯。” “林姐你还在一边幸灾乐祸……” “姐姐我才没有幸灾乐祸，噗噗噗……” 就算你用可爱的笑声也掩盖不住你的腹黑啊。 看见男女通吃的大众女神居然露出这种表情，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把要杀人的目光射向我…… ------------ 059 峰回路转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这种情况应该用…… “真是峰回路转啊。”林岚婉然一笑，缩回了与我相握的手，也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身体相比较之前并没有变得多么舒服，但是听着艾德琳的恶言，看着小萝莉无暇的笑脸，顺便感受着林岚特有的关怀，身体就不知不觉变得轻盈起来。 现在的我，能行，有五成的把握。 “老大，那两个家伙要逃了！”一名小混混，不，应该说是黄帮帮众，对着我大喊一声，尽管他不喊也没关系，反正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说谁会逃跑啊？”我上前一步，把全身的“势”尽数发散出去，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我大喝一声：“不要开玩笑了！”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哼哼，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最强的刀吧！ 我对黄毛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但非得逼我出手的话，那就来吧。” “老大，干他！” “上啊！” 黄毛那边的问题似乎大致解决往了，轻松地走到我面前：“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你了，比刀是吧？亮刀！” 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狰狞起来，用力地空挥一刀：“来啊！” 凛冽的刀气肉眼可见地切割开空中的粉尘，气势比起之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竟然完全无视我的“势”？ 不，仔细看的话，他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嘴唇在不住抖动，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你不只是简单的龙套么？ 继续下去，你也有机会成为主角。 视线中的景物不觉眯成了一条线，紧盯着眼前的黄毛，这是我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 然后，我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拿出一张纸币。 “啊？――”黄毛有些傻住了。 “钱的锋芒，无可阻挡！” “噗噗噗……”林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你的演技未免也太差了，姐姐我可不记得有说过这么庸俗的台词。” 唉？没有吗？ 那…… “能斩断的话就试试看啊！”这是我的台词。不知怎的，被先前混混的热血发言激起了几分血性。平时除了战斗中的战吼外并不怎么大声说话的我，心境正在不断改变。 心中的坚冰被那两道光芒化开了，开始接受周围人的影响，空洞的心灵不断找东西往里面扔，直到真正地变得充实起来。 听到我的发言，黄毛的目光在我脸上和手上不断游走，暗暗透出几分惊奇。 “闪开闪开！挡着本小姐的路了。” “白哥哥……”小萝莉跟着艾德琳挤了进来，脸上透出病态的红色。 这副模样让我很是担心。 “没关系，很快就解决了，相信哥哥我。”我摸摸小萝莉的头，轻声说着。 她很是满足地笑笑，就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在你被打成猪头的时候，本小姐说不定会补上几脚，你这家伙可做好心理准备哦。” 不用说，会发出这种敌人才会说的言语的人肯定就是那无敌的金发吸血鬼艾德琳了。 一贯的语气，不一样的意味。 “你应该是没那机会了。”我笑笑，看向她。 艾德琳把头往边上一撇：“是吗……那可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啊。” “你到底……” “勇士，金钱的力量将与你永存。” 新来的二人之后自然就是轮到沉稳大方，又时而说着俏皮话的林岚了。 完了，二连击，吐槽不过来了。 “你……是哪里来的财神爷吗？” 口齿不清地吐槽着，刚才咬到舌头了…… “那么……为了女神燃烧你的小宇宙吧。” 我这一下子就从凡人进化到了小强的程度？还有，哪里会有像你这么贪钱的女神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承载着三人的话语，乖乖向前走去。 “啊！白哥哥变成笨蛋了。” 艾德琳略有深意地看着我：“哎呀，你怎么又夸起这个家伙了？” “白哥哥是最强的大笨蛋！” 我：“……” 艾德琳你都教了小萝莉什么东西？ 林岚：“金色妖怪又在傲娇了。” “你这女人！” …… 好乱啊！不过。 无需迷茫。 “来吧！” 黄毛冷冷道：“还真是让我好等啊。” “这不能怪我啊！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 “啪”！“啪”！“啪”！ 话刚说完，头上同时遭到三记重击。那三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但是脸上都是很愉悦的样子。 对付我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全部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不过算了。 上！ 无需多余的语言交流，只是眼神的互相接触就能知道对方的动静。几乎是在同时，我和黄毛都向对方冲去…… “哐当。” 黄毛手中的砍刀断成两截，一截握在手上，另一截则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刀面土崩瓦解，碎成了更加细小的铁屑，地上的连同手中残留的刀刃一起…… 这一切都发生在黄毛举刀的瞬间。 更准确地说是我手掌上的钱触碰到刀刃的时候。 我挥手了，双手夹杂着钱，柔软的钱与上好的砍刀相撞击，原本毫无悬念的结果，但是，现在结果逆转了。 “老大！” 一帮小混混围上来，把黄毛围了起来，一阵嘘寒问暖。 “我没事……”他双眼失神地看着我，脸上挂满了汗水：“是我技不如人，我们走。” “这一定有什么蹊跷！” 黄毛：“有蹊跷那也是本事。” “那现在怎么办？” “东西再说，我们走！”黄毛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带着大帮满脸不甘的小混混：“不要白白受伤，那家伙……是怪物。” 听了这句话，好多人用惊恐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悻悻走掉了。 我也没对这些目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独自感受着手指上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难以动弹，血液输送不上去，被抽干的手指，剧痛难忍，只能默默咬紧牙关。 “千振”成功了么？尽管威力并没有那么强。关键还是强大的副作用，借着暴怒进行的高速振动竟然手指里的血一下子全甩了出去…… 斩风、落风、千振。 想要打倒那个家伙还不够啊。 ------------ 060 随便你摸 “你这家伙，挺能干的嘛。”艾德琳撩起金发，任其随风飘扬。 “这点程度而已，你应该也能做到的吧？”我强忍着伤痛说道。 这种程度的伤，一个小时就能…… “咳咳咳……”身体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情况稍微好一些的右手忙捂住嘴，然后感受到口中一阵的甜味，艰难地咽下去。 “没事吧……”林岚犹豫地问。 “……没事。说起来，艾德琳你刚才和田恬去哪里了？” 如果刚才艾德琳和林岚是一起的话，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但是不可能就这样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还是挺好奇这件事的，关于这大小姐一般的人物会做些什么。 “你这家伙，又露出萝莉控的本性了吗？” 为什么问了一句就变成了罪不容诛的变态大叔了啊？还是说向你提问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简直就是一生中最大的失策。 “好像看起来相当不满啊！你这家伙。” 我哪里敢反抗，还想多活一阵子呢。 “……” “嘛，算了，看你一脸诚恳的跪下来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艾德琳高昂着头，尽情地享受俯视我的感觉。 我本来就不是特别高的类型，甚至可以算是矮子一个，而她身材又很是高挑，就算没穿高跟鞋也比我差不了多少，所以她昂起头来就能够居高临下地鄙视我。 我放弃了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结局的举动，转头看向林岚。 “她们刚才是去哪儿了？” 也许一开始就应该问她，不知不觉就和艾德琳聊得高兴起来了。虽然只是单方面地被轰炸而已，却还是乐此不疲。我说不定意外地是m的体质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游乐园开始有那么点意思了，所以带着你心爱的小萝莉到处逛逛，有什么不满吗？你这家伙。” 艾德琳抢答似的说着，想要张口的林岚也只好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那样的话，你们都去逛了什么？艾德琳小姐喜欢的东西，即使卑微如我，也是很感兴趣呢。嘻嘻嘻……” “恩恩，你这家伙，看不出来基本的礼仪还是懂得这么一点的嘛。不错不错，奴隶也懂得学习了。” “这种程度的……” 能够被艾德琳夸赞竟然稍微感到了不好意思呢？不过也只是稍微的程度罢了。然后，我回过神来了。 “什么基本的礼仪啊！你的‘基本’就是这种程度了，不敢想象全部懂得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也没办法啊。” 艾德琳一脸无奈，高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我。 别没办法啊！ “人生下来就有高低贵贱的嘛，主人之下就是管家，管家下面是女仆，然后就轮到你了。” 女仆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马上回应道：“不不、你这么说可不太对。画家的儿子也可以创业成为富翁，农夫的儿子也能当音乐家，并不是生下来就有高低贵贱的，所以……” “奴隶哟，你这和我说的可是互相平行了呢。” 恩？平行线――毫无焦点，但是正因为互相没有关系所以才有了平行这一关系的一组直线。 “我所说的，是更加内在的东西，天资啊！天赋啊！天才之类的感觉。” “是是，反正像我这种人怎么样用力奔跑也够不到你的一脚，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不对哦，你站在起跑线的时候，本小姐就已经拿着奖牌等你了。” 那是神马情况？黑赛吗？ “不过你能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了不起呢？对你来说。哎呀呀，让奴隶深深意思到自己的卑微也是主人要做的功课呢。” 艾德琳叹了口气，扭了两下雪白的脖颈，总算开始正视我了。 刚才难道是在晒太阳么？ 何等乱来的吸血鬼。 “然后呢？能告诉，不、能冒昧地请求尊贵美丽的艾德琳小姐告诉我你们刚才倒是是去哪儿了吗？” 问题又回到了开始，差点就转不回来了。 艾德琳听了之后脸上略显尴尬，含糊其辞地回答：“恩，啊……嗯哼？现在就要走了吗？那没办法了，回去吧。” 这种程度地卖萌还不能够蒙混过去，要来更猛烈的…… 我无耻地想着。 结果，她立即用尖刀一般的眼睛看过来，我躲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射过来的光芒。 在一边听了半天两人无聊至极的对话，林岚开口了：“这里还是我来说明下。” 墨镜似乎勉强也能算是黑框的，那还真是方便的道具啊。 “呼，得救了。”我想到。 “什么得救了啊！”艾德琳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真是让人搞不懂她的真实年龄。接着她转向林岚：“你这女人……” 林岚嫣然一笑：“我懂我懂，我会用上敬语的。” “这还差不……”艾德琳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美丽的艾德琳小姐跟着小白坐完（云霄飞车）后，觉得很有意思，想要再来一次。” “什么敬语啊！你这女人，不要省略重要部分，再发出这些惹人误会的言论，我可就不客气了。”艾德琳还真的挽起了袖子，露出雪腻的肌肤，示威似的挥挥拳头，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但是她觉得这种事情一个人不好意思，所以就装出一副可爱大姐姐的样子带着小田恬去了。” 总感觉不太对啊！这家伙真的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吗？林岚不可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你这女人！” 艾德琳敏捷地滑到林岚的背后，扣住林岚的两只手。接着，两具堪称艺术品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尤其是被限制住的林岚，美好的曲线完美地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边还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这副光景让我忍不住老脸一红，一般大叔看到了可把持不住，亏得我还是见过点世面的人。 这可不太妙啊！我感觉鼻子里面凉飕飕的，冷风直往里面灌。 “快点！你这混蛋，随便你摸……”艾德琳大喊。 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 061 不合时宜 而且不是你说随便就能随便的吧？ 尽管如此，我还是重重地咽了口口水，这种行为实在是很有诱惑力啊。 我果断地拒绝了：“不，这样你不就成了变态萝莉控的帮凶了吗？虽然萝莉控也是变态的一种。” “没关系。” 轻易就点头了？ 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让我变成变态是为了什么啊！还是说我，果然我的形象在你眼里就是只会对这些东西感到高兴的变态吗？ 虽然我确实是发自内心地高兴了一下，但我可不是变态，最多算是萝莉控。 “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本质呢。”昨天艾德琳似乎这么对我说过。 不是开玩笑？隐藏在深处的本质被看穿了？ “不是开玩笑哦，这个女人必须要给点教训，居然敢顶撞本小姐。” 林岚仍旧保持着无法反抗的姿势，而且嘴巴也张不开，因为被艾德琳紧紧捂住了，一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有。 “不行不行。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不能连累到救命恩人啊。” “放心吧！我会很爽快地供出你这家伙对我进行过洗脑的行为的。” “谁对你洗脑了啊！”难道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宇宙人吗？“话说洗脑的人一般不知道自己被洗脑了吧？” “啊啊！这个啊！其实我是星际警察派来的间谍哦，能力是记忆存储。”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技能吧？” 虽然你本来就不是人类。 在这样僵持下去会没完没了，而且林岚的双手有坏死的风险，得想办法救她才行，这次带这么多人出来还真是我的失策。 “总之……只要摸就行了吧？”我看着眼神迷离的林岚说道，一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啊啊啊！不行。” 小萝莉跳出来喊到：“h是禁止的。” 我的人品在你们三人的眼里到底是低到了什么程度？一上来就是最底线么？ 艾德琳笑眯眯地说：“是啊！只要摸了我就有证据能够把你从这个星球上抹杀掉。” “咦！”大吃一惊，脑袋有点连不上线路：“你还在怀念自己宇宙间谍的身份啊！”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 艾德琳捂着后脑，少有地羞涩了一下。 我强忍着，不再继续无边无际的吐槽，如果我愿意的话能写满整整一天份的吐槽，尽管我这几句话也能算得上是吐槽了，所以还是就此打住比较好，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先给小萝莉一个笑脸拉回一些印象分：“白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你要相信我哟。” “呜……” 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但是先不管了，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事情做。 “咳咳咳……”我清了下嗓子，因为接下来可是决定这本书能否快速结尾的关键。 好了，先生们和女士们，现在摆在叶先生面前有两个选项： 1听艾德琳的话，然后与林岚长相厮守。 2听艾德琳的话，与后宫团一起过上没羞没躁的生活。 “不管选哪个结局都是我被杀吧！” 那好吧！既然主角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3不听艾德琳的话，被蹂躏至死。 “怎么都要死啊！” “你这家伙倒是快啊！”艾德琳脸色稍微有些苍白，这种姿势对她也不可能有多好受。 林岚也很是认真地看着我，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小萝莉还是保持刚才那副不信任的样子，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 “艾德琳，我首先要先谢谢你。” 我上前两步，直到自己伸手就能碰到林岚的程度。 林岚听了这句话呼吸马上就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不住地起伏，脸上微微发红。 “嘛嘛，不用谢不用谢，你是我的奴隶嘛。” “本来我一直在原地踏步，但是现在被你逼得不得不前进。” “恩？” “首先我要先接收过去的一切……”我缓缓伸出手：“对不起了，林姐。” …… “你这家伙，真敢做啊。比起蟑螂更无耻指的就是你这种人吗？今天总算是被我见识到了。”艾德琳说完就放开了林岚，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小白，你……”林岚颤抖着把我放在她脸上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气氛依旧沉重。 我还是选择了摸摸脸。虽然也算是比较亲昵的行为，但是对于我们两人来说应该算是正常的范畴内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林姐你是知道我的，所以……” 不争气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从脸上滚落下来。 “没关系，我知道的，姐姐我什么都知道哦，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在照顾着你……”林岚坚强的脸近在咫尺，没有泪珠，泪珠全部在眼眶里面打转。 其实林岚的心意我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一些，人心也不是木头长的。但是我一直选择逃避，不，逃避连选择都不算，一直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迷惘不前。 但是今天两人总算是坦诚相待了，都是托了艾德琳的福。 艾德琳晃晃头：“我先说在前头，可别谢我哦！奴隶对主人心存爱慕之意可是会让本小姐很为难的。” “恩，我绝对不会向你道谢的。” 艾德琳现在在一边无所事事，但是透过那张绝美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神圣迷人光芒的脸，还是能看出她的喜悦。 “虽然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是真正经历一遍还真是难过啊……”林岚笑着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那么平静：“小白果然只适合当弟弟玩呢。” 玩！？ “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又聚起了许多围观群众，一人带头，一圈人顿时都一起拍手叫好。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懂了什么？纯粹是因为美女而来的估计不在少数。 “林姐，谢谢。”本来别扭的性格致使我一直没能好好地对周围人道过谢，不，这么说程度也太浅了，其实是根本没与他人正常地交流过。 一直以来，都是这姐姐一样的，不，就是姐姐，无关血缘关系，是灵魂姐弟。（天元突破――红莲之眼的经典台词） “小白你一个人自顾自地在说什么呢？我可不是因为想要这一声谢谢才一直照顾你的。” 艾德琳突然道：“虽然很抱歉，但是现在似乎不是闲聊的时候。” 艾德琳身边的小萝莉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又聚上了一大帮人，一个个行动有素，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 062 萝莉病倒 什么时候？黄帮的报复未免来得太快了吧？ 惹完事尽早离开事发地点可是基本守则，但是经艾德琳一闹，错过了最佳时机而对方动作又是这么迅捷。 突然人群中开出一条道，可以供两人通过的样子，然后，就看见余超余胖子硕大的身体从里面艰难地走出来，现在正大口地喘着气呢。 我无语了：“怎么是你？” “啊！”胖子尖叫了一声，随即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泪光点点，娇喘微、我呸！的样子就和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本来沉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了，又是这财神。 “怎么是你？” 胖子哭丧着脸，不敢直视我。 “你们认识？”林岚的双手还握着我，问。 “当然了，这可是真正的财神。” 林岚：“……” 胖子：“……” 我看着这在我手下吃了不少亏的胖子，平静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又要我提供什么特殊服务吗？” 余胖子不太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这块地方原来是黑虎门的地盘，因为刚才黄毛的闹事，这才把他们引来了。 说完之后，余胖子畏畏缩缩地问：“那个……大哥你有没有……” 我换了一副极其愤怒的表情：“别叫大哥！” 余胖子：“好好……不叫，我不叫还不成吗？” 他身后一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问：“少主，何必要怕他？” 余胖子大声呵斥：“你懂个屁啊！这叫收拢人心知不知道，天天打架，你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你忘记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啦！少给我找事。” 然后他转向我，赔笑道：“小弟刚出来，不懂事，您多多包含。” “好说好说。”我满意地笑了。 现在我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艾德琳总是那副口气，这种感觉，真心赞！ “那……有看见那帮子小混混吗？”余胖子转而用一副义愤填膺的语气：“竟然敢打扰您和大小姐的约会，我一定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胖子这一串话下来，表情变了三变，不得不佩服他表情变幻的速度，是个演员的料。 艾德琳闪光的模样无论何时都是夺人视线的一大杀器，也不怪他会注意到。 艾德琳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色长发随着微风不断飘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那个……”余胖子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问。 “啊？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眼神都被吸引过去了，记不太清余胖子刚才说什么。 “有看见那群混混的去向吗？” “哦哦，那边。”我抬手指明方向，真是黄帮帮众离去的方向，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恶作剧的价值。 “那你们慢玩，我就先走了。大小姐！有事记得呼我！” 胖子一个转身，语气加上了百分之三百的认真：“走！找他们算账去！”隐隐有几分威严。一帮人跟着应和：“找他们算账去！” 士别三日，既当刮目相看。这话还真是没错。吃过苦头的余胖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长足的进步，居然有了几分少当家的风范。 “白哥……哥……”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小萝莉喊了我一句，声音非常轻，好像风一吹就会消散掉…… “你怎么了！田恬。”我看见小萝莉脸上被病态的红晕占满，不由得紧张起来。 汗水从那娇小的脸上不断留下，姣好的面容被痛苦所侵占，不时地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天再热也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发生，我早该注意到的。 “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我急忙蹲下来扶住步伐虚浮的小萝莉。 小萝莉一字一顿地回答：“老病了……回家休息一下就行了　。” 声音伴随着厚重的鼻音，明显呼吸都很困难。 但这么说好歹让我稍微放心了一点。 “是真的吗？” 这不是那些家庭伦理剧惯用的梗吗？怎么能这么简单放下心来。 “林岚，你懂得多，你来看看。” “恩。”林岚走进蹲下来，把手伸向小萝莉的额头：“乖乖，不要乱动。” 小萝莉有些惊恐地看着我，拼命想远离那只手。 我摸摸她满是汗水的脸：“没事的。相信我。” “嗯……”小萝莉的动作停了下来，任凭林岚的手攀上自己的额头。 “什么什么？”艾德琳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艾德琳看见我一脸认真的模样也就不再吵闹了，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林岚正聚精会神地感受小萝莉的情况，眼中满是凝重。她一般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那一定是有什么大问题。 空气好像都凝结起来了，一呼一吸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岚的眉头却没舒展哪怕一分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回了手。 我马上问：“怎么样？有什么大问题吗？要不要马上去医院？” 林岚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情况很复杂，冲来没碰到过这个状态。” 她叹了口气，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休息一下就好了……白哥哥，不要露出恐怖的表情……” “恩？”我经小萝莉这么一提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就紧绷起脸来了。 “哥哥他也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然后就离开了　。”小萝莉眼中泪光闪烁，似乎在恳求我什么…… “呼~”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放松一下脸上的肌肉，然后认真地看向小萝莉天真无暇的脸。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只有这点，我无论如何都能够保证。” “小白，那现在怎么办好呢？下决定吧。”林岚看向我，最后还是要听取我的意见。 “田恬，你家里有药的吧？专门给你吃的那种。” 她那搞研究的老爸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状况，如果连这点关心都没有的话，我甚至都想把那个大叔虐杀一番。 有点理解那天晚上许峰说的话了。 不过还好…… “有，爸爸给我的药……” ------------ 063 躲无可躲 略微思考了一阵子，却看见艾德琳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 “我说艾德琳……尊贵的艾德琳小姐，您这一脸不高兴的又是怎么啦？” 现在艾德琳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蹲在地上，但是那模样竟又是另外一幅光景，那绝美的脸庞不管换上什么样的表情都这样充满魅惑。 “反正都是我不好！” 艾德琳嘟起了小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气氛却是变得轻松起来。 这样说来，艾德琳刚才是带着小萝莉坐了好几趟云霄飞车来着。 “其实都是我的不好，没能够看好你。”我很自觉地揽下责任。我可不想这金发美少女一直闹别扭。高傲如她，生气起来在这里蹲一个星期恐怕都不是什么问题。 “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我的奴隶既然明白了，那也不用我多费口舌来说明。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站了起来，由于是背对我的，所以只能看到微微上扬的嘴角，很简单地就把自己的罪恶感洗刷掉了…… 到底在可喜可贺什么呀？ 不过这样子也好。 “那……我现在要去小萝莉家一趟，你打算怎么样？一个人在这里吗？要是没别的地方去的话，可以先回家去。” “家……” 她有些失神地说着，背影越发落寞起来。 “……” 我保持沉默，等待她的答复。 她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说道：“算了，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再到处逛逛。” 我不禁有些担心：“真的没问题吗？你可别再被别人骗了。” “要你管！”她转头瞪了我一眼，很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别婆婆妈妈的，一边玩去，这可是主人的命令。” 我听完后，释然一笑，抱起神情迷糊的小萝莉，给艾德琳的后背留下自己的后背，径直离去。 “那就回家再见啦。林姐，坐你的车去田恬家吧。” 林岚也没有多说什么？快步跟了上来。 “嗯……”听到艾德琳微弱地应和声。 “嗯？”吃惊啊！何等吃惊，高傲如她也会这么正经地回答我的话。 “嗯你妹啊！快滚！” 角色属性一下子就崩坏了喂！ 我问：“你不会一个人离开这里吧？”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是对话还在继续。 我忍不住转头看了艾德琳一眼，我的救命恩人，最强的吸血鬼猎人：“纯血种”艾德琳。 把我从噩梦里拯救出来的美少女，绝不是怪物还是其他东西，单纯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同时，她鬼使神差般地转了过来，两人双目相对。 “那可说不定，在这里玩够了，哪天就会继续开始我的旅行。” 心底响起的声音。虽然只过了一天，但是给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到时候能带上我吗？” “这还用说？奴隶给我乖乖看家就可以了。” 哈哈哈，从奴隶进化到了看门狗吗？ “小白你在傻笑什么？” “什么都没有。” 我收回了目光，继续走着。 “是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 随着一脚踩进林岚奥迪里，嘈杂温暖的四人出行总算是结束了。短暂而又充实，有三个美女的陪伴（姑且小萝莉也算进去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yy小说里的桥段。 虽然在结果上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但是过程却是惊险万分，是在一系列的偶然之下完成的。 先是云霄飞车，再是混混事件，最后总算是发生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跟三个美女一齐出游，没点妄想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对着这三人却什么想法都没的人存在，那他肯定不会是主角…… 不过说起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但是那神展开却是让人难以想象，超越思维的转换速度的展开，如果你处在当时我的位置，十分之一，不，是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几率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 不过，事情总算是完美解决了，嗯，但是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东西。 如果未来还有机会的话，我再也不像经历这种事情，比起这个，我宁愿去进行九九八十一难的试炼。恩，就是有这般抗拒的程度。 就算我进行了事后让我如此抗拒的出游，我也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且还是以小萝莉病倒作为收尾可让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怀着无比郁闷而又纠结的心情坐上了林岚的车。 接着，我看见的是――水汪汪的眼睛，柔亮的金色毛发。 “怎么是你？！” “汪汪汪汪？！” 别以为喊四声我就能理解你这句“怎么是你”的意思，就算加上一样的标点我也不会承认我听得懂其中的意思的。 绝对不会！ 想都别想！ “汪！汪！汪！”这回是真的没听懂，也许只是普通的谩骂而已。 没错，这就是之前那只可恶的金毛犬，最后经艾德琳之手好好**了一番，结果跟着萧风回来一趟后就一直没有看到了。 怪不得感觉那里不太对劲，原来是这里吗？ 它那怨毒的眼神，不会有错了。 再加上它现在正张着嘴扑来，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就是轮入道变化成的神秘金毛犬。 这怪狗静坐时乖巧可爱的样子足以迷倒许多女性，激发她们内心深处的母爱，结果现在…… 它猛地跃起身子，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四肢在半空中伸展开来，同时把颚骨张至极限，露出尖锐骇人的足以从别人手上咬下一小块肉的利齿。 金毛犬全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杀伐气息，从那个参差不齐的牙缝中甚至能听到古代亡魂的惨叫。 它的巨嘴在我眼中不断放大，甚至都能闻到它早餐吃的是羊皮卷这般高贵的东西。 眼看它就要咬到我的鼻子，我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不是普通的狗，这一咬也不是普通的咬，一切都在它的计算之内。吃羊皮卷的狗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狗呢？ 它不断发出狂暴的吼声，没错，它在作出如此困难的动作的同时，居然还能发出吼声，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不行，全身都被锁定了，无法动弹。 这一咬躲无可躲！ ------------ 064 战斗结束 “嗷，嗷嗷，嗷――” 实在是太强了，我甚至能想到这张噬人巨嘴后面隐藏着的狞笑以及无尽的杀意。 那专属于狗的笑容…… 算了，不扯了…… “一边去。” 我张开五指，用力一合，把金毛犬的攻势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呃，用轻而易举也许不太正确，不费吹灰之力，应该这么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的威胁，随后的五指一合更是强硬地把它用尽全力张至极限的颚骨夹上。 就这样，它的嘴被我紧抓这，整条狗悬在半空，四条狗腿不断扑腾，口中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哀鸣声，再无之前的气势，转而用非常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呜呜……” “别扑过来就没事了？” “呜呜……” “喂！这满眼的泪水是怎么回事！鼻涕不要流到我手上啊！” 我终于忍受不住不断想挣脱开我的魔爪的金毛犬的各种诡异行为了，随意地一甩。 那不断扑腾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在车窗上，然后摔到软绵绵的坐垫上面，又弹起来，在空中一个完美的转身，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它的脸。 接着，它稳稳地落下来，脸上的表情再度恢复到之前的凶恶，立马龇牙咧嘴地怒视着我。 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扑过来，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我所关心的。 “哇哦，好恶心。”我感受着手掌心滑腻的触感，就往它身上一抹，把恶心的不明液体擦到它身上去。 我和它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个座位间的距离，触手可及的程度，所以非常成功地就达到了我的目的。 虽然从卫生角度上来说，金毛犬身上可能更脏一些，不过至少滑腻的感觉消失了，这总算是让我好受了许多。 它呆呆地看着我流畅的动作，毫无反应，然后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尽管没看过真的刺猬，但是这副样子应该也不会差太远，毕竟也是只很小巧的狗狗。 看起来真的很生气，随时都有可能再扑过来，继续还没结束的男人之间的战斗。 我是不能理解对这种小事就会生气的它的行为，也许只是为自己咬人找个借口而已，见人就咬就是你这家伙的属性吗？ 我微微一笑，准备迎战：“又要上吗？这回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跑掉。” 凶恶的眼光随着一声哀嚎软下来许多。 “小金，不能这样哦。”林岚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然后被喊作“小金”的金毛犬扑到一半的身体也停了下来，不符合物理规矩地垂直下坠。接着以一副无精打采的表，蹲在一边的座位上，继续谋划咬人大计…… 被这样呼唤一定感觉很耻辱吧？ 我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小金，它正巧也看向我这边，双目相对的一瞬间…… “汪汪！” “放马过来吧！” 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局面…… “小白，差不多该办正事了，现在不是花时间和小金玩耍的时候吧？” 林岚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一边开始启动车子。 糟糕，不知不觉就乐在其中了，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才对，以后在来教训你。 我恶狠狠地瞪了小金一眼。 “哼！” “汪！” 一人一狗互相瞪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撇过头去，不再去看对方。 我看向怀里的小萝莉。 安详宁静的脸，双眼完全闭合住了，一边还散发着一股治愈的气息，宛若睡美人一样。 睡着了吗？ 不过样子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稍微心宽了一点。 “哈哈哈……”前排传来林岚忍俊不禁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温馨自然，似在嘲笑，又带有一丝欣慰。 我把头看向窗外：“笑啥子？” 车子开得很稳，没有过大的抖动，也不会打扰到小萝莉的睡眠。 “没有没有。”林岚不知道在否定什么？“只是很有意思啊！小白没有这么觉得吗？” “什么有意思？” “从来没看见过你认真的样子，因为一直都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平时的状态就已经是最认真的状态了。就连今天来这边玩也是那副表情。所以刚才看到你放松的样子感觉很新奇啊。” “我居然是给别人一副严肃认真的感觉？” 震惊了，何等震惊，不是凶恶的不良少年的形象设定吗？ “恩，不是不良少年啦。太过认真了，所以没人会想接近你，你也就一直埋头于自己的事情，没想过和别人拉近关系。” “等下，那这么说，只有认真的人才会和我拉近关系吗？是这样吗？” “也不能这么说……看姐姐我就不是一个认真的人啊。” 确实啊！每次看到她都是一脸平淡的表情，然后偶尔会表现得很夸张，怎么看都是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女。 “就算是我，听到你这么评价，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她嘟起嘴的样子，很是可爱，反应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看样子随时都会把车往边上撞的样子。 “一次就算了……你怎么能一直知道我在想什么？” “啊啦啦！我知道的哦，关于小白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哦。只有你不知道的我才可能不知道…… 总之，小白也变了好多呢。” “是吗？我倒没这么觉得。我就是我，变了也只是外人看到了我不曾显露的一面，只是和她印象中的我不同，所以才会认为我变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我就是我。” 我的真的还是我吗？还是以前那个自闭的我吗？那昨天程中行的事又怎么说呢？换作以前，我应该不会有这么多多余的动作，直接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就是了，但是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我说过了吧？我就是我。 “小白也变得会思考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得我好像从来就不会思考一样，而且结尾的“可喜可贺”连用两次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到底是哪里听到过了？ ------------ 065 闲谈（二） 林岚说：“不过你这么说基本上也没错啦。” 基本？ “对了对了，小白你知道吗？一袋核桃买来吃，留到最后一个的通常都不是最硬的那个。” 怎么开始聊到核桃的话题了？我虽然并不是很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只不过感觉核桃里面的肉很像大脑，稍微有些惊奇罢了。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就陪她聊聊吧。 我问：“不是一般都是最硬的会留到最后吗？” “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实际吃起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脑中模拟的和现实中的会有出入吗……”我喃喃自语道。 林岚说道：“只考虑客观因素自然是最硬的会留到最后啦。” 一般都是这样吧！会出什么意外吗？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但是……你有想过为什么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会觉得最硬的才会留到最后呢？”林岚笑着问。 “呃，因为最硬的那个剥起来麻烦吧？怎么咬都咬不掉，吃起来太费劲，所以拿它没办法就丢到一旁去，一般是会这么想的。” “不是没办法吧？办法多的是，但是却懒得改变现有的状况，所以留到最后特殊对待，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然后呢？为什么你会说留到最后的不是最硬的那个。” “因为你想啊！因为困难所以特意去做，因为麻烦所以特意去完成，这种人现实里应该不缺乏吧？” “就算是这样，但是这种人也没有占大多数啊！而林姐你说的是‘通常’情况。” “就是‘通常’情况，人类就是这种生物，遇到麻烦会去解决，然后再次遇到相同的麻烦却会感觉厌烦，简单来说，是缺少了激情啊。” “激情？” 我没注意到话题开始偏转了。 “这个世界太过稳定了，太过安全，缺少威胁，自然也就缺少激情。有麻烦才会有动力，没有目标也没关系，没有目标日子还是会安稳的进行下去。就算偏离了人类该走的轨道，也能够活下去，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回到核桃的话题上吧。” “林姐，莫不是你很喜欢吃核桃？所以才这般孜孜不倦地和我讨论核桃的话题，其实是在暗示我以后送礼要送核桃――这一信息吗？” “没有没有，我最讨厌吃核桃了。” “……” “太硬了，吞下去容易卡着喉咙。” “你连壳一起吃的啊！” “咦？核桃是有壳的吗？” 你到底是哪个星球派来的奸细啊？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讨厌，所以才会去讨论它啊。你说呢？小白？” “恩……我还是挺吃惊的，林姐居然不擅长核桃。”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别在意这种小事情啦。毕竟核桃吃起来很没有淑女风范嘛，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在乎保持自身的气质的。” “啊……” 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不定她真的是这种角色，但是我所了解到的却不是这样。 “因为太硬了，所以才更能激起人的斗志，才会想办法去解决掉它。” “要是硬到用人类现有的技术都无法打开，那不是会让人非常沮丧吗？” 我问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林岚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我在后视镜里的影像，也就是在看着我。 “你……的星球上的核桃居然有这么硬吗？” “……我的错，我不该发出这种奇怪的言论。” “因为大家都有对付核桃最终的办法，所以才会尝试着用自己的力量打开试试。简单来说，要是打不开就会感到不好意思，‘啊！居然败给这个可恶的核桃了’这种感觉。” 我大概能够理解到那个可怜的吃不到核桃的人的心理。 林岚继续说：“但是却不用这么担心，因为还有最终的办法，可以挽回失去的颜面。” “就是说，因为有保险的存在，所以才会愿意去尝试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哎呀，不妙，不知不觉就聊了1000字了。” 全部都是你挑起的话题吧！我暗暗腹诽。 不过这样核桃的话题总算是能结束了。 “话说回来，小白不像是那种会和小狗玩得不亦乐乎的人呢？这可不太像你啊。” 你快别提这件事了…… “不管怎么说，小白和以前都有些不一样了呢？我才不会羡慕躺在你怀里的小萝莉呢。” 咦？话题好像在往奇怪的方向转变，是我的错觉吗？ “用小白的话来解释的话，就是我了解你还是太少了。就算知道事情的始末，还是不能猜到当事人的心里所想。我是不是该提高自己的攻略难度呢？就像艾德琳那种满星的角色一样……” 后半句纯当没听见。 我不会对今天的事情感到后悔，可能会愧疚，但是一定不会后悔。 我抚着小萝莉纯洁的脸庞说着：“以前我总是分不清各种感情，直到遇到了这孩子，稍微找回了亲情的感觉，对这孩子的感情就和对林姐的一模一样。” 所以我能认清…… “唉。”林岚突然叹了口气：“似乎是太惯着你了。” “什么？” “还是太不了解你了。” “怎么会？林姐可是无所不知的，如果说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话，那肯定就只有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的林姐莫属啦。” 林岚听了后，略微张开了嘴，一边嘴角向上扯，眼睛眯成月牙般的形状，笑出声来，非常好听。 我透过后视镜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林岚笑了一会儿，把后视镜往上推去，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真的。” “恩，这样就好，足够了，我不敢再奢求更多的东西了，我会感到不安的，真的，足够了。” “我倒希望小白能不切实际一点呢……哈哈……” 说到最后她把自己逗乐了，又发出笑声，但是看不见她的样子。 “啊？” “什么都没有，40w什么时候才还？” “怎么变40w了？” ------------ 066 又见埋伏 失策啊！居然忘记了她一开始的财迷设定。 “我今天可是只吃了一个冰淇淋哦，其他什――么都没玩到，你想就这么简单把自己的费用抵消一空吗？” 她用很夸张的语气说着。 不过想想她还真是光是辛苦了一阵，什么都没有玩到呢。所以昨天的费用还得照单全收。 郁闷啊…… 但是。 “哈哈，先欠着呗，什么时候世界末日了我就还你。”我寡廉鲜耻地说着俏皮话。 “呵呵，那时可要连本带利都还回来哦。”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一直都是哦。” “哎呀哎呀，居然被发现了。”我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 又开了一会儿，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咦？林姐，怎么停了？” 我之前就让小萝莉把地址告诉她了，所以不存在不知道地点的情况。 不认路也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现在科技多么发达，光是林岚天才般的头脑，记住一个城市的地图完全是绰绰有余。 “不知道，突然就开不动了。”林岚也是一脸疑惑，聪明如她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 没有人是什么都知道的。 林岚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查看，我忙制止她。 “林姐你先呆在车上别动，我下去看看。”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所带来的直觉告诉我，周围有情况。 “汪！”被唤作“小金”的金毛犬叫了一声，却还是别着头。 算是告别吗？呵呵，有意思。 这狗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仔细看看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地方，怪不得艾德琳和小萝莉都这么喜欢。 我越看越觉得可爱，直到萌生出想要抱抱的念头…… 身体忍不住恶寒了一阵，抖了两下，心底大骂自己恶心。 话说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关于这个却是忘记问了。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它既然都没什么动静，应该暂时没问题。 我轻轻放下小萝莉，保持着警惕，打开车门后移交踩在地上，利落地跳下去，顺带关上车门，不给别人一丝机会进去。 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检视周围的情况。 车现在停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那宽度勉强够两辆私家车通行，不过不想互相擦边的话还是对驾驶人员的技术有一定的要求。 林岚的技术肯定没问题，只要是她所掌握的，一定会达到让人难以羡慕的水平。至少我是达不到的。 不过这个暂且不说，就算让我开也没问题，因为这条路上只有这孤零零的一辆车。 闭着眼开也不会撞上。 不，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夸张了，闭着眼睛还是会撞上周围的屋子的。 虽然路上没有别的车，但是那些屋子前还是坐着几个老人在下象棋，还有几个小孩子在玩着小时候可能玩过的游戏。看不到年轻人和中年人。 中年人的话应该在上班，年轻人，今天应该是没有上学的，大概全部猫在家里玩电脑呢……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多出门活动活动，不怕生锈吗？ 用一副自以为是的口气责备沉迷网络的青少年的高中生正站在这条小巷子上，高昂着头，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扫视四周却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错觉吗？ 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车的状况。这种情况，换了外行人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轮胎吧？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因为不排除外行直接往车上踢两脚的情况。 不过这种人应该已经灭绝了吧？ 如果是艾德琳或许会这么做，但是那样的话车不用说，百分百就报废了。 但很是神奇的是，有时候这两脚下去，车还就真的开动了。 这么想的话，我还真有点想试试看的冲动，但是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也是个大人了嘛。 顺带一提，在二个月七天前，我已经领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所以已经算成年人了，是和过去做过的蠢事告别的年龄。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嘛？ 总之，我蹲下身来，看看车轮的状况，看起来有些软绵绵的感觉，似乎漏气了。 该不会是爆胎了吧？ 想到这儿，我伸出手来想试试。虽然弄清楚了也不可能就这样修好，不过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希望情况没想象的这么糟，这种想法每个人都有。 但是。 “fuck！”质感和平时的完全不同，完全是软绵绵的，用力按上去也只有少许的弹力来回应。 现在这种关头却碰上这种倒霉事，我忍不住要咒骂几句时，就感到脑后一阵强风袭来。 当即条件反射般地往前一扑，躲开这击，然后把头作为支点，保持着头朝下脚朝上的只是观察之前的身后。 偷袭者是一个不算太高大的壮汉，旁边还跟着几个年轻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陌生的脸孔，个个手里都拿着木棍之类的钝器，眼睛瞪得老圆。 然而周围那些平民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包括那些孩子――此刻正好奇地看向这边。 完全无动于衷的表现，看来这群人是这里的地头蛇啊。周围的居民全部都对这种行为感到麻木了。何等可悲，人类比起妖怪更难对付，这种感慨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心底浮上来。 突然，我解除了这个奇怪的姿势，双手一撑，向林岚的奥迪的另一边跃去，仅仅凭借着双手的力量，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侧向一百八十度的转换，恢复了正常的头朝上，脚向下的姿势。 说是正常也不算对，脚还没踩着地呢…… 然后，在身体完全跃到车的另外一侧的同时，双手双脚一收，小腿向后弯九十度，和大腿成垂直，而上半身则是把双手全收起来，笔直地放在两侧。 原本的大鹏展翅就成了千斤坠的姿势，腰间一沉，身体快速地落下，膝盖压向一人，就好像那人是跑过来被 那人的身体像被炮火轰炸的地面，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站立的姿势被狂暴的力量破坏殆尽，整个人向下扑去。 ------------ 067 雷霆万钧 他的背部遭到猛击和持续的压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趴到地上，然后，无法避开压下来的致命一击。 这一下要是压实了，而且还是正对心脏的位置，后果不用想，肯定就是一条人命报销了。 我在心理叹了口气，然后如蜻蜓点水般在完全压上地面前轻轻跃起，那种微妙的感觉却是难以形容，接着四肢再度展开，稳稳地站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这一伙人。 那可怜的人遭到我的袭击：“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推开无数灰尘，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 “哼！”我冷哼一声，还想搞调虎离山。 刚才倒立过来的同时就发现另外一边有什么动机。逆转过来的视线就看见一双脚往驾驶座边的车门处移动，所以发生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看这样子，那群不知身份的人和悠闲地桌子门口乘凉的老人和孩子都是被我这体操运动员一样的动作吓到了，都是张大了嘴，伸长脖子看向这里。 被这样看着会不好意思啦…… 不过还好，林岚和车里的人，准确地说还有一条狗都平安无事。这让我长长舒了一大口气。 转而看向那帮人，怒意开始不断沸腾，拳头紧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偷袭就算了，还想抢人质，这我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绝对饶不了你们。 林岚摇下车窗喊了一声：“小白，先弄清楚……” “林姐你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不等她说完，单脚猛踩地面，肉眼可见的冲击从落点处波及出去，被波及到的事物都忍不住摇晃两下，选择暂时屈服那恐怖的暴力之下。 接着，整个人冲了出去，冲进了粘稠如水的空气内，然后，双手划水般挥舞个不停，一次又一次地拨开阻拦自己的气流，全身受到难以形容的压迫。 但是，能承受的主――现在正是最佳状态。 这就是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卡在这一阶段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始终不能再进一层，连下一扇门的边都没摸着。 但是现在，那扇门正在缓缓打开，一丝的光芒照射进来…… 感到身体陷进泥沼一般沉重，举手投足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到了这种程度，身体的运动比起攻击更加需要更多的力量。 所以远程攻击才这么吃香啊。 不过这种情况要是用上了斩风那种程度的攻击，这普通人肯定是会死得很惨，我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毕竟是大人了嘛。 但是拳头却以更快的速度挥出――自己的拳头，发出了在意识控制下更强的力量。 也就是说，失控了。 高速的拳头打在对面这些人的肚子上，一拳又是一拳，在辅之以极限的速度，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 在我的意识中，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没错，但是，一拳下去，并不是让他们倒地的程度而是直接费了出去，数拳送出，那几人仿佛被龙卷风波及到一般飞了出去，双脚离地，被动地弓起背部，倒飞出去，在一拳的作用下。 全部撞上各种建筑物，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全部撞得七荤八素，只剩下带头的勉强保持清醒。 这…… 诺大条小巷，只剩我一人还站着，不知所措。 超出预算的破坏力，超过自身控制的力度，平衡被打破了。 身体在变强，突破了界限，超越了人类所能到达的高度。 但是，精神力没有变强，还停留在人类的水平，无法驾驭恐怖的身体，尽管只是些许。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看向唯一清醒的壮汉，也就是一开始偷袭我的那位，之所以还醒着，不可能是因为我手下留情，因为身体正处于失控的边缘，一拳不知道比平时重了多少。 从幻境里回来后，身体竟然就发生了这般天差地别的变化，而且在刻意控制之下，刚才还不是全力，身体还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谁派你们来的？” 我现在完全理不清事情的脉络，人类与我为敌还真是很少遇到，比较可疑的就是黑虎门的人，但不管余洪生多么不灵光，也不可能只找这么点人来，而且之前就在游乐园遇到过余胖子了，应该不太可能。 那么，应该是之前的黄毛的报复。 如果不是的话，就表示又被卷入什么新的麻烦里了。 “没有……谁派我们来。”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着：“像你这种犯罪者，就应该得到惩罚。” 犯罪者？罪？七宗罪？ “你们是什么人？快说！” “……” 他沉默着不说话，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有点像回光返照的迹象，接着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说：“我们是……” 然后，背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糟糕！ 我猛地回头，发现十几个人把林岚的车围了起来，同时全部面朝这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刚才被我用膝盖压到地上的家伙此刻正被两人架着，笑着看向这边。 援军…… 我看见有几人正在拆轮胎，利落地把轮胎扭下来，然后又换上新的…… “什么情况？”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懂这帮人是什么用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恶意。 “误会！全是误会！”被搀扶的那人大声喊着。 林岚正在一旁扶额摇头，靠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摇下来的车窗，双眼闭着。 “……振风堂的人。”之前跟我对话的那人说完下半句话后闭上了双眼，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双臂物理地垂着，头重重地底下，整个人竟然是睡着了。 我首先是想到了金发的艾德琳，她第一次也是这样睡着的，那一幕我可没那么容易忘掉。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比别人强了一点，完全是意志力的原因，是振风堂里的人，是个纯爷们儿。 毫无征兆地，一道红色闪过我眼前。接着，我感觉到身上的开关一下子被全部打开，全身上下都在溢出鲜红瑰丽的液体，腥甜的味道告诉我――是血。 ------------ 068 凶神恶煞 明明感觉到之前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足以承受高强度的动作，但是却因为发挥出了更加强横的力量，全身的皮肤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开裂，尽本分到极致的身体，导致表皮裂开…… 但是，这真是代表着，蝴蝶将要破茧而出，正在实打实地变强，瓶颈被暴怒的力量所打开，有点给人一种以武入道的感觉。暴怒的狂暴力量清理了堵塞的身体，用力量强行进行的清洗。 正在获得新生，不过这副样子想想都很骇人，全身流着鲜血的血人这里就有一只…… 不过这一帮人都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其中一些人还在那聊天打趣。 那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缓缓走过去，尽力把震动减到最少，残破的身体现在经不起大风大浪。 “你没事吧。”林岚很惊讶的样子。 “这个先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误会？” “你还是太莽撞了，小白。” 变成是我的问题了…… “可是……是他们先出的手啊！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那你听我讲吧！假如啊！一个美女在前面开着车，而后排坐着个男人，你要是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想法？”林岚反过来问我。 “这个……只当他们是要去哪里约会，一般，都会这么想吧！最多奇怪怎么开车的不是男的，说不定还要腹诽那个小白脸一顿。” “恩恩，很有道理，小白脸。” 她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看样子最后三个字是在叫我…… “呵呵呵……” 林岚突然笑起来――是在嘲笑我现在的表情。 “那么，一个脸上很慌乱的美女而后面的是凶神恶煞，又满脸焦急的男人，你又会怎么想？” ！ 不能不说，文字的力量太了不起了，只是加了几个形容词，语境就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从小情侣进化到抢劫是怎样？ 呃，凶神恶煞，又满脸焦急的男人，这是在说我吗？ 误会是因为我这张脸引起的！ “我长得这么凶还真是对不起啊！” “哈哈哈……” 那是不曾见过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最纯的笑声，不曾在那张脸上展露过的表情，不是以前那种含蓄有些假的笑容，这个表情，在小萝莉脸上可以经常看到。 可以融化一切坚冰的光，渐渐在我周围布满…… 在被杀戮、怪异所淹没的圈子里散播开来。 …… 总之，事情就像林岚说的那样，那名凶神恶煞的男人――也就是我，引起了这样那样的误会，目击者很快联系了振风堂。嘛，这些帮派原来还会客串一下维护秩序的角色。 这就是帮派的作风吗？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不过怎么样都好，最后我把萧风给我的信封给他们算是赔偿了。其实伤得也不是很重，那些人，稍微休息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林岚没好气的说。 现在，继续向小萝莉家中前进，三人一狗搭乘着林岚的奥迪，和谐地接近着目的地。 因为误会最后总算是解开了。虽然结局不算完美，但是这之中本来就不存在完美的解决方法，所以一定程度上已经算是完美了，称之为有缺陷的完美。 “小白你呀，要是能弄明白的话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花费了。” 只在乎钱吗！ 金钱至上，利益最高。 恩，就是这样。 我看向旁边的小金，也就是前轮入道。 它娇小的身体蜷起来，一脸无趣地趴在座位上，一点都不像是妖怪，反正之前小轮子的形态也不像就是了。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恩……会咬人的吉祥物。 它似乎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很不自在地抖了抖身体。 “小白？”林岚的喊声传来。 “啊？” 有些惊慌失措，突然被叫到，学生时代经常出现的感觉，不过高中时就没有过这种经历了呢。 “没什么？你突然就不说话了，让姐姐我很担心啊。” 专心地开着车，一边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一心二用很危险啊。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担心林岚会出错还不如担心哪天陨石撞地球了。因为她是个不会出错的人，准确，平稳，教科书一般的存在，无论何时都能打开的教科书。 出错是不可能的，她继续说道。 “不过你还真的变了许多呢。” 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原本是不会这么容易动怒的，到底是因为遇见了艾德琳呢？还是暴怒所影响的？亦或者是其他原因。恐怕只有你自己猜能知道了。” 她用了“动怒”这个词，不是生气：“动”是指把原本就存在的怒气发泄出来。 虽然在这里咬文嚼字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如果是以前，小白你应该是傻乎乎地挨下一棒，然后稍微显露一下力量，慢慢地靠近，吓退这些普通人。是你的话一定会这么做吧？不愿意和别人产生交集的你。” “不再是之前的强装冷静，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所有事，小白这几天一直在拼命呢。昨天晚上的事也是这样，你是想彻底地解决吸血鬼的问题是吧？” 事实上，我准备今天就开展调查。 很简单就被猜到了，不管如何掩饰，昨天连续两次去问她，终于还是暴露了吗。 林岚那张脸大部分时间都是非常平静，偶尔会露出自然的笑容――双眼弯成月牙状，嘴角微微上翘，稍微露出几颗雪白整齐的牙齿。 平静下来的时候，那双眼睛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事实上我在她面前根本藏不住什么小秘密。 现在她的表情就是这样，没有一丝波澜，平如明镜。 “我猜想是因为艾德琳的原因，她能够非常自由地把自己的情感完全表达出来，毫无保留，毫无做作，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你是受了她的影响才会这样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至少没有到达刻意压制的程度。” 到底，你看透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你这样比起以前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但是记住了。” 那双眼睛少有地透射出认真的光芒。 ------------ 069 地点到达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因为每次林岚说出这句话――“记住了”。就代表她这是要给我非常重要的忠告，这是我许多教训总结出的教训。 “适得其反。” 是要我不要太拼命吗？可是明明就只有5天的时间了，这种时候怎么能…… “什么意思？林姐。”我总算还是开口问了，算是给她的独唱画上一个句号。 “表面意思，你应该清楚的吧？对了，你说的那个自称镰鼬的妖怪有一个外号。” 突然话题就转变了方向。 “‘黑’，是其余人对他的称呼，不是你能够打倒的对手。你就算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在5天内变得能够打败他，所以……”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所以…… 我打断了林岚的说教：“是代称吗？” “纯血种”之后是“黑”，众人授予强者的称谓，不敢直呼其名，连名字都会让人感到无限的压迫力，所以获得了外号。 “你知道了？……是那个纯血种啊……” 林岚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不过说起来，林岚称呼艾德琳从来就没用过“纯血种”这三个字，这表示她不怕艾德琳吗。 “所以不要太着急了。”林岚说道。 “怎么可能不急……” 虽然她一再地打击我，但我是绝对不会对林岚发怒的。 “因为！”她用很重的语气，说。这是我第二次从林岚嘴里听到这种语气。 “……”我沉默下来，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再这样磨损下去，你的身体会崩溃的。”林岚急急地说完，然后整个人好像老了许多。 “……” 死一般的沉默包裹住了引擎声。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一次，我不能放手。吸血鬼的事也一样，全部都交给我吧！我相信自己，因为背后还有你啊！” 早已下定的决心不可能轻易动摇。 “呵呵。” 招牌笑脸展露在她脸上。 “还有小萝莉，艾德琳她们两个。” “小白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吗……”林岚埋怨道。 看样子她对于和那两人放在一起感到不太高兴，不过明明是在笑啊。 “哈哈。”我也笑了，不过是是特别假的笑声，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假笑，但，这就是我的笑声。 “小白，你知道吗？” “什么？” “吸血鬼的科学解释。” “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卟啉病，这种疾病的患者对光非常敏感，光线会激活病人皮肤中的毒素，然后，身体就会受到侵蚀，发生不同程度的糜烂。” “一个女生讲这些东西会被讨厌的哦。” 不过还真有这种病啊。 “不错不错，把我当女生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说啊！除了那些不知所谓的称呼没有出现之外，林姐你越来越像艾德琳了。” 说不定本来就是一类人。 “是吗？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说完，她笑了起来：“咔咔咔。” “所以说，你别再模仿她了，这让我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啊。” 眼泪都在打转了！ 仔细想想，昨天林岚确实说过要学习艾德琳打扮来着，但是为什么现在语气都变得这么像了？ “你这家伙，有什么不满吗？” “住手――不要再这样了！” 一瞬间内牛满面，这套精神攻击出奇地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还是说之前已经对艾德琳的恶言选择性失聪。 “哈哈哈。”笑声越发频繁起来。 “还有多久才能到？”我强硬地转开话题，不如说是回到正题上，之前的小打小闹都不过是插曲，帮小萝莉拿药才是最重要的。 “快了，你看下小萝莉的状况怎么样。”林岚也不再继续说着俏皮话。 从一直贴在小萝莉额头上的手背传来比之前低了几分的温度，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虽然从上了这辆车起就一直在聊天。 气氛也是很轻松加愉快。 “比刚才好多了，没这么烫了。”我高兴地回答道。 “那样的话……抓紧了。”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就感到一股不可抗力把我的身体紧紧地压在座位上。 动弹不得，只能勉强让小萝莉不被撞到，可以稍微舒服一点。 什么情况，车外的景物全部变得模糊不清！我去，这车好快，而且还在不断加快。 妈的！这车怎么这么快？ 简直就是赛车级别的速度，见鬼的是坐在车内只感受到轻微的振动。 小金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哦不对，没事狗一样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毕竟是在云霄飞车上混日子的…… 车过之后出只留下呼啸声：“卷起千堆雪”…… 双手紧紧地抱着小萝莉，一边感受着飞驰的舒畅，但是，非常想吐啊…… 片刻后，车停下了，但是对于我却相当于一年。 “这轮胎还真是不错，看样子可以还可以再飙个十公里。”林岚俯下身去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新换上的轮胎。 “呕――”我则靠着一边的墙壁上狂呕不止。 绝对，不能坐林岚的车了，打死我也不能坐。 我暗暗发誓。 “我可是被称为‘车神’的哦，不要小瞧姐。” 这突然冒出来的姐属性是想怎么样？ “平均一场比赛能开爆四个轮胎。”炫耀似的补充说明。 四个轮胎全爆了你不就输定了吗？难道开的是八轮车？ 不，关键的是这车子是神马情况，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辆车是在三年前。 了不起的车――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了不起，可以的话，我也想买一辆了。 现在小萝莉还是很安稳地在车里面睡觉。 “以后小白发达就雇姐姐我当你的私人司机好了。” “不，我觉得林姐你比起私人司机更适合当职业车手。” “真的？” “是啊。” 其实是我还想再多活那么一阵子。 不过拜她高超的“车技”所赐，刚才耽误的时间完全补了回来，不，准确来说还快上了好几分。 哪里学来的卖血技啊？卖轮子换速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 不过总算是到达了小萝莉的家门口。 ------------ 070 给个教训 “行了，进去吧。”林岚甩了一下头，示意让我敲门。 在我面前的是，一栋端庄大气的别墅，从门口到整体设计都透露着严谨的气息。 不过早听小萝莉说她老爸是搞研究的，严谨就严谨吧。 我羡慕地说道：“想不到小萝莉加还挺有钱的样子。” “是啊！小白你这怪大叔可要好好养成小萝莉哦，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什么跟什么嘛。”我郁闷道，然后伸出手来，打算按门铃，但是却发现这里木有门铃…… 难道这是要考验我的肺活量嘛，那行，好久没吼嗓子了，这次就见笑了。 正当我准备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时，门后走出一个女仆装扮的年轻女人，看样子在24岁左右。 “欢迎光临。”从机械般的笑容里面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接着就看见门自然地打开了。 “你好。”很少有人能这么和我讲话，我不由得语气也变得和善起来。 我一边走进门去，问：“田恬他爸在哪里？我有点事情跟他商讨一下。” 这次不只是拿药，还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权当顺便了。这么光明正大地入侵别人家里揍这家的主人，想想都挺不好意思的。 “现在在研究室里。”她脸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表情。 “我就在外面看着吧！又发生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林岚止步于门外，不再踏出一步。 “那行，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林岚你看好小萝莉，别让她到处跑了。” 女仆把门关上，看了林岚一眼，似乎是在惊奇她的相貌，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女仆向一边走去：“我来给你带路。” 步伐很急，但也不是跟不上的程度，我也急忙跟上，能快一点总是好的。 从外面看也只是一般的程度，但是进来之后，就算是我这种土包子也能看出这个别墅不一般。 怎么说呢？大，实在是大，什么设施都有，很难相信这单单是让一家人享受的。 我有些好奇地问着：“这里住着几个人?” “算上我的话，一共有3人，有什么疑问吗？” 她对于我的提问还是表现了一定的警戒。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三个人，怪浪费的。” “这也没什么？和主人付出的心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这都是他应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在说“主人”这两个字时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也没时间给我思考这些事情了。 “已经到了，主人就在里面。” 她在一堵门前停下，飞快地在输入些什么？26，不，30位的密码。 接着门开了，轻轻地，厚到不可思议的门，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铁青的门稳稳地开了。 “请进吧！不要打扰太久，主人不喜欢客人。”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里面一片光亮。 但是心里却想着怎么好好“打扰”一番。 也不知道这个混蛋有没有对小萝莉好一些，正想着，背后的门轰然合上。 “保护措施倒是弄得挺好。”我嘟囔道。 不过站在这里我感到不太舒服。 四周全是那种不知名的金属材料制成的桌椅，无一例外地，全部没有棱角。除去脚底踩着的是平地之外，所有东西都不存在角度。 里面整个就是球体的内部。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无棱角的工作台上忙活着什么？这人就是小萝莉的爸爸，上次在墓地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能够毫无负罪感地把巴掌向可爱的女儿脸上甩去的恶魔般一样的人。 他现在正在用针管抽取着什么纯白的时机，可以看出他非常小心，双手都在微微抖动，但是我关心的不是这些。 “药呢？田恬的。”我开门见山地问他。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也没有吓到他，未免让我感到一丝不爽。 “c57b711。”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小孩子也能够到的位置，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抚养……” 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的脸被一拳打中。 使足了力气的一拳，狠狠打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平静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浮现出红肿。 还真是畅快啊！ “不！”他发出绝望的喊叫。 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断掉的针头。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去找药了。 狠狠揍他一拳，也是来这里的目的之一，非要说的话，在我的动机中占了五成多一点。 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所说的阁子，数不清的阁子中唯一一个红色的匣子。里面有十几瓶药，够一个人吃一辈子的量，我拿了一大帮装进兜兜里，要是不够的话还能让林岚帮忙制造点出来，反正这事对她也是很简单的。 “不，现在逆转还来得及。”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看去，他又在抽取什么液体，准确来说，是想抽取。 他的手晃得比之前更加厉害，弄了半天还是没把针头插准。 只顾自己的实验吗…… 真是铁血的父亲啊。 我心中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给这种人渣这么轻的教训已经算是好的了，我忍耐得可是很辛苦啊。 他把针头插进药瓶后又无奈地放下双手，任凭玻璃药瓶摔个粉碎。 “不，来不及了，差了一秒。”绝望地说着，面如死灰。 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过表情。虽然是负面的，也因此有了那么点兴趣：“刚才那个？” “全部都是你的错……”突然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静静地看着我，身体如同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我说道：“那是不对的，全部都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家人！” “她”当然指的是小萝莉田恬。 我还想继续骂他几句，好让他清醒一点。 “警告，目标心率异常，还有300秒将启动自毁程序，各出口均为封闭状态，请目标惊恐调整心率，恢复正常水准。” 从那硕大的屏幕里发出机械的声音，毫无感**彩。 什么情况？怎么这就开始进行自毁程序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面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啸，扑了过来…… ------------ 071 自毁程序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已经飞快地扑上来，那速度远超凡人的水准，这么狭窄的空间，如此短的距离，完全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行动，我被扑倒在地，后背和神秘的金属地面紧贴在一起，动弹不得。 他的双手牢牢地扣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动弹不得。 然后，一抹血光在我眼前闪过，随即脖子上一痛，皮下的血管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进去，然后就感到鲜血不断流失。 吸血鬼！ 冰冷的獠牙刺破皮肤，钻入别人的血肉，吮吸鲜血的怪物。 双手渐渐用不上力气，关节被牢牢掐住，轻举妄动的话这双手直接就断了。 当即我二话不说，双脚使劲蹬出。 “刺啦”一声，脖子上被飞出去的男人带走小片血肉，鲜血喷出，在半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从脖子上的圆形伤口里。 对方被踢飞数米远，但是动作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很是快速地又冲过来，嘴边散发着猩红的光，尽管这次又是短距离的冲刺，但是在有了心里准备之后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冲击而已，比起那只异化的食尸鬼慢多了。 我微微笑了笑，脚下一个后撤步，身体侧过去，然后一记手刀推出。 对方的獠牙险险地从我鼻子上擦过，双方交错而过，他就背后停在不远处，目露凶光。 但是，对方从左肩往下，全部都被整齐地犹如手术刀切过一般，他的手臂无力地掉落在我旁边的地面，然后化为了一滩血水。 对方气势汹涌的一击也只不过是扑了个空，还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 但是仅仅只是一瞬，手臂的再生就已经完成了，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留下。 “全部都是你的错！”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咆哮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现在看来，这个实验室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角斗场。 保持理智的高级吸血鬼吗？ 别开玩笑了！ “教训你这禽兽般的父亲有什么错？不过现在看来，你本来就是一个禽兽，昨天吸血鬼到处乱跑应该跟你脱不了关系吧？”我大声质问着。 “桀桀桀!” 他突然大笑起来。 “别再让我发笑了！我什么时候成了‘父亲’了？倒是吸血鬼，我还真的有点责任，但是这一切都没意义了。你和我都要死在这里。” “那可不好说啊！凭你还是不能打倒我的。” 初步的交手就能够知道胜负的走向，如果对方没有杀手锏的话。 “那这样又怎么样！” “吼――”野兽的咆哮从对方嘴里透出。 什么？ 然后他身上的毛发不断变长变黑，身材也开始以恐怖的势头变得高大起来，脊柱渐渐弓了下来，竟然和传说中的狼人有几分相像。 他全身又黑又亮散发出凛人的威势，狂暴的气流向我推来。 ！ “会让你得逞吗！？”我猛踩地面，爆出最大速度，飞速袭向他的心脏，转眼就来到它的面前。 暴怒――斩风！ 狂暴的气流迅速汇聚到我手上，渐渐凝成锋利到极致且无坚不摧的风刃，目前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能够承受住它的攻击，然而…… 消失了，不只是气流消失殆尽，连同入微的微妙感觉也不见了。 “千振”成功了，但是“斩风”却失败了么…… 来不及诧异，对方双爪自下而上斜爪而来，只是一瞬就长出了这么长的爪子。 我心中大骇，忙把身体向后仰去，险险避开了恐怖的爪击。 那手术刀一般的利爪从对方毛茸茸的肉掌中伸出，闪烁着寒芒，让人毫不怀疑它的破坏力。 但也就是这种程度的攻击而已。 我后仰的幅度变得更大，整个人近乎贴着地面滑到他的身下。 此刻对方已经完全变成了狼人，身上的衣物被撑成一块块破布，但身下的裤子却是完好无损。 现在他还没回过味来，我双手一撑，稳稳地搭在狼人的脚踝上，手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一个使劲想要把它扳倒，但手上的触感一下子变得坚硬如铁，不动如山。 这纯粹是野兽本能的反应，这种东西我不知道见过多少遍了。 我手上变拉为钩，一个扭身双脚踢向它裸露在外的后背。 本来打算踢头的，但是……脚短。 它现在少说有2米5的身板，一脚能踢到它的后背已经是极限，毕竟我勉强从身体上来说还算是人类。 但就是这奇特的踢击，还是把它踢得不停向前倾去，随时都可能跌倒的样子。 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它。 紧接着，借着这向前的力量，我松开勾住它脚踝的双手，在空中飞快地进行翻身，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正面骑在它头上。 逆转的肩车。 男人真正意义上的要害暴露在它嘴边。所以，为了下半辈子的生活。 “喝！”运起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在它的后脑。 震耳欲聋的声音，没有。 完全只能听到野兽的咆哮。我手上马上就传来麻木的感觉，这家伙的头硬如铁石，这一拳差点把手给震折了。 这一拳砸在坚硬无比的后山上，虽说表面上看是我吃了暗亏。 但它同样不好受，惨嚎着倒在地上，挥到了一般的双爪也拿来护住头部。 “莫名其妙的禽兽男人，现在把事情全交代出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的！” 我单手一甩，袖子里抖出一柄银质铁叉，左右分别有两个尖端。 不过我一直都是用身体来战斗的，各种武器都用不习惯，除非是那袖剑之类的贴身武器，很显然，这个叉子就是这种设定，能很好地握拳而不受影响，双拳紧握时就像獠牙突向外面的怪兽一样可怖。 看到这个男人活生生变成狼人，我不可能不清楚他和吸血鬼有所牵连，只要能把源头消灭，吸血鬼的问题就能解决。 “吼――”回答我的只有咆哮和一只巨爪。 银光一闪，腥臭的血液从它被整齐截断的手腕处喷出3米远，贱了我满满一脸，一块毛茸茸的手掌飞出好远，而且还在不住动弹，似乎生命力还没完全耗尽，甚是诡异。 战况完全是一面倒，单是肉体强悍的怪物可很难是我的对手，不如说我是对付物理系怪异的专家。 这可不是自夸，对付这种类型的怪异，我不敢说是驱魔师中最快的，但肯定是最利落的一个，只要抓住机会绝对不给对方反攻的机会，一套连死就是我的理念。 ------------ 072 密室激战 毫不拖泥带水的强攻，和怪物互相用身体厮杀的驱魔师，被冠以“暴力驱魔师”这一称号的就是我！ 我看着因疼痛不断抖动的狼人，残酷无情地举起左手，银质铁叉两支尖锐的尖刺和拳头指向它的双眼：“失去理智了吗？……那直接给你个痛快的。” 之前它断掉的手掌并没有复原，银果然对狼人有奇效。 不过怎么样都好，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这么做了，你不是正常人还真是帮大忙了！ “死吧！” 死神无情的镰刀挥下，可是？身体的动作僵住了。 我的身上仿佛在一瞬间被千万虫子啃噬了一般，皮肤全部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开裂，鲜血涌泉一样喷出…… 好痛！ 痛！痛！痛！痛！痛！ …… 惨绝人寰的剧痛，甚至让遭受这种痛苦的我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不知道了，表情已经无法表达出身体所感受到的东西，脸上的肉只能痛苦地扭在一起，感觉脑子全部都绞在了一起，什么时候失去意识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原本充满力量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软了下去，一丝力气都用不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松手的话就死定了。 给我死！ 左手去势不减：“噗嗤。” 水果刀切进西瓜的触感传进身上，不知道对方死了没。我是无法确认这么多了，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尽量向远处滚去。 脸贴着地面滚出三米远已经是极限，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想离得更远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肺里的空气排出又吸满，排出又吸满，呼吸这种小事也变得异常痛苦。不仅如此，感觉是整个身体都在呼吸，又痒又痛。 胸部不断剧烈起伏，里面好像着火了一样痛苦，但是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大口呼吸，尽快恢复体力。 妈的，这身体还没有适应现在的力量吗？ 狼人双眼连同大脑都被银质铁叉破坏掉，现在静静地躺在一边，生死不明。 如果能动弹的话，肯定会补上好几下，至少把心脏破坏掉，但现在是没办法了，只能静静等待恢复，只希望刚才那一下已经是致命的一击了。 不过越是盯着看就越是感觉它还在动弹，那爪子似乎随时都会抓来的样子，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干这行许多年，没少见过那些自己吓自己的人。好多人都是自己吓自己，然后误以为见到什么怪异，对这种人我只能告诉他：“出门左转就是精神病院。” 不过，还真碰到过几个仅靠自己的精神力制造出怪物的家伙。存在和认知之间的关系对于这种精神力特别强的人显得非常模糊，分不清界限，所以会产生怪物。 这些都是题外话。 它始终是没有动静，死一般地躺在哪里，周围除了我的呼吸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警告，还有150秒将启动自毁程序。” ！ 心里紧紧一缩，忍不住苦笑。 靠，人都死了你这破自毁程序还不停止，老子又不会带走什么机密。 话是这么说，我无奈地花去为数不多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这一简单的动作又花费了大概20秒的时间。中间失败了许多次，而且过程简直痛不欲生，身体像缝线布娃娃被抽光了线一般零零散散，血肉就像棉花一样耷拉着挂在外面，不少已经没知觉了。 但总算是开始慢慢恢复了。 好不容易站起来，贫血的眩晕感又冲上脑袋，身形一阵不稳，如同风中残烛。一边紧咬牙关，试图无视掉全身的酸痛感，摇晃着身体直直地立着。 又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再度花了7、8秒的时间，好在距离那门并不太远。 我看着厚到不可思议的用没见过的铁青色金属制成的门，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像出不去了，之前那个机械就说过各出口均为封闭状态……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似乎闯到了不得了的事件里面，不过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恩…… 好像说过要调整到正常心率，那肯定是有测定心率的设备，极大的可能就是在那家伙心脏里面，如果拿出来还不能停止自毁的话，那就装进自己的心脏里好了。 稍微理清了思路，剩下的就是放手去做了。 正这么想着，脖颈处一阵凉风袭来，对死亡有着敏锐直觉的我猛然转过身体。 它又站起来了，之前断掉的爪子现在已经长了出来，两个空洞的散发着幽光的眼眶也有白色的东西正在生长，还有许多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在上面打转，模样甚是恐怖。 又是再生？ 来不及惊讶，它脚下踩着折线飞扑过来，模糊地带出一条残影。 我现在的精神力衰弱得连它的行动轨迹都看不清楚。而且它的速度比起之前更加快速，与人类有着天壤之别的爆发力告诉我――这家伙狼的成分相对于人来说具有压倒性的差距。 狼人化的程度更加深，之前还不是它的全力。 然后，如同验证我的想法一般，整齐锋利的牙齿随着它张大的嘴毫不掩饰地出现在我面前。 之前的战斗一直没张开的嘴。 那也许是保留了属于人类的最后一丝尊严，然而现在，那点尊严也随着人性的磨灭彻底消失。 “何等可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只要是怪物，我就杀给你看！对于像你这种残渣，死就死对你的解脱。 “啊！――” 用上最后的力气，左手握拳，携着骇人的银光，如洪水猛兽般狠狠扎去――向着那张不断散发着杀戮气息的血盆大嘴。 这就是最后的，死吧！ 接着…… 前空翻？ 我就看见它腾空而起，惊险地避开这一刺。 双脚向背后跃起，头垂下，然后完成一个翻转，再以后脚跟落地。 虽然像猴子一般私处华丽动作的狼人怎么想都很奇葩，但是现在还有空纠结这个的我或许才更加奇葩。 一般都会想到孙悟空什么的吧？ ------------ 073 功夫狼人 狼人用手掌紧扣主我的肩膀，爪子更是轻而易举地嵌进肉内，直接碰到了骨头，接着就是做出了刚才的前空翻动作。 在它翻到我的头顶的时候，我感到双脚离开了地面，接着眼中的景色开始旋转。 杂技之后是柔道？ 我才意识到自己被施以了过肩摔。虽然过肩摔没有抓着别人肩膀的吧！可能是有的，但是肯定没有一个后空翻的同时再使出过肩摔，这明显是犯规啊。 肩上的痛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铁青色的金属构成的地面上。只感觉内脏都碎成片了，全身的骨头都在不停振动，胸口更是平了进去。是真正的平，没有凸起，纯粹地变成了一个面，无数线所构成的面。 如果是女人吃了这招，不用狼人动手，当事人就会想办法自杀吧？ 何等卑鄙的招数。 下半身也受到不小的伤害，接近干涸的身体居然还能流出这么打了的血，不由得让我感慨了一下。 “功夫熊猫的创意原来是来自你吗！” 夹杂着不甘和愤怒的灵魂的吼叫。 尽管怎么听也只是吐槽而已，暴力的吐槽角色，这就是我的设定吗？还真是让人心灰意冷的设定啊…… 摧毁人类脆弱的身体，击打系的招数显然没有切割系的攻击有效。所以摔击过后，紧随其后，不带有一丝空隙的爪击自上而下，向着我的腰身切来，想要将我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联系切断。 全部都是通过破风声来判断的。 现在我是正面向下的姿势，而且双肩背破坏得有够彻底，别说反击了，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 但是不动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拼了老命把腰以人类的身体构造看来的十分夸张的幅度扭曲过去。 人类的许多动作的发力点都是以腰为起点，据说还有人发明了臀击术，远离是什么臀部是距离腰最近的，所以损失的力量小，能爆发出强大的威力。因为腰太过柔软，所以用的是屁股，不过具体情况是怎样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一直在纠结，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屁股往别人脸上撞去。 一般不都会一棍子插过来吗？ 总而言之，腰部的爆发力是很强劲的，事实也是如此。这一扭下去，感觉脊椎都快断了，就算如此，也是没能完全避开，五分之一，也许是四分之一的程度，被划开，被锋利的爪子切豆腐一样划开。 能够清楚地看见瑰丽的液体飞溅出好远，把渗入铁青色的金属地面，不留下一丝痕迹，生命的液滴毫不吝啬地流出。 狼人的爪子这般插下却无法进入地面哪怕一分一毫，反而发出一声闷哼。 这地面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吓！”我怒喝一声，飞快站起身子，趁着转瞬即逝的空隙，同时：“啐！”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液，飞快向对方冲去。 迎接我的，仍然是死一般的眼神的锐不可当的爪击。 毕竟还是人变化而成的，不可能直接空门大开地扑过来。 机会，只能自己创造！ 不闪不避，在感受到对方利爪轻易地划开皮肉插入自己的身体的同时，利用手肘的构造勉强抵住它的去势，避免被拦腰斩断的下场，但是付出的代价是右肩因为承受了恐怖的冲击，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整条手臂被推着向上移动了不少距离，然后诡异地打到我的右耳。 大脑受到这一击变得更加清明起来。 下意识用脑袋死命抵住，否则就完了。 抓来的是左手，右手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劲来，要是能再身体被完全切割开来前打倒它，就是我的胜利！ 仅仅一瞬，右肩的位置又增高几分，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反正已经没知觉了，也无所谓这右手能够承受多少伤害。 斩风！ 左手就是一记手刀，夹杂着耀目的银光向他心脏劈去。划过它的腰间，切断无数的肋骨，接着轻而易举地触碰到柔软的跳动着的心脏――充斥着狂暴力量的野兽的心脏。 仅仅只是触碰，它的力量就开始慢慢减弱，无法再做出像样的攻击，胜负基本已经决定了。 但是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狼人突然发狂似的挣扎着，一爪把我拍飞出去，然后继续胡乱挥舞着骇人的利爪，扫荡着周围的一切。 那硕大的暗红的心脏被我左手上握着的银质叉子带离出它火热的胸腔。 相比之下，我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这算是一件好事，但同样也有一件坏事。 刚才飞出去的同时那银叉也掉落在地上，连同那充满力量的心脏。对，那心脏还在跳动，铿锵有力，每次跳动都会挤出打量的血液，照那样子，跳个三分钟应该不成问题。只要稍加努力就能破坏的心脏在我面前不远处乱蹦着，我实在是没办法破坏掉它，只能在这里苦苦**。 而那只狼人在经历了最初的痛苦后，狂暴不安的动作消失了，换成了乖巧的趴姿，因缺氧而翻白的眼睛不断转悠着，在搜索周围的一切，也许是看不见了。 真是不幸啊。 接着它用单手缓缓向那颗心脏爬去，应该是靠着听觉，尽管很怀疑失去心脏的情况下五感到底能有多少剩下。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它仍然艰巨地向它的心脏爬去，一点一丝地拉近距离。我只是很勉强地看着这一景象，大出血导致大脑的缺氧，太阳穴也是一跳一跳的。 但这正是最佳状态。 我再次挣扎着站起来，这身体还是保持了最低限度的行动力的。 我走到那颗心脏旁边，这时它还距离心脏有一定的距离，只要我一脚下去，那肯定就是将军！ 狼人似乎生命力已经所剩不多了，它的动作开始变慢，就算我不出手，它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抱歉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就不陪你玩了。 我缓缓抬起脚。虽然是慢慢的，但是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了。 第一次这么讨厌死亡的感觉，这么讨厌，是啊！不想死，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从这副身体里发出的强烈愿望，不想死，第一次倾听到这身体的愿望。 突然，它猛地跳过来，把我狠狠撞出五米远…… ------------ 074 悲惨结局 完了！ 身体在空中完美地划出一道抛物线的同时就看见狼人一把抓住那颗开始暗淡下去的心脏。 然后我狠狠摔在地上，一口血混着什么内脏的碎片从口鼻中喷出，就好像被抓着的是自己的心脏一样，呼吸骤然变得困难起来。 它榨尽身体最后的生命力把我撞飞，然后额骨张至极限，露出锋利整齐的牙齿…… 这是要吃回去吗…… 正当我沉浸在狼人带来的恐惧之时，机械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警告，还有10秒将启动自毁程序。” 冰冷的，毫无感**彩的声音几乎就是这样宣判了我的死刑。 不行了，这次真的不行了，10秒，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真是好找啊。” 一根漆黑的东西从地面上延展出来，闪电一般地把那颗心脏刺穿。 好像是影子一样的什么东西。 然后那颗心脏就这样停止了跳动，随着狼人倒下的身体变成了一滩血水。 “9。” 毫无存在感的男人，小萝莉的哥哥，3年前离开的男人，许峰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仍旧带着那种职业般的微笑。 好像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的男人，但是从来没听见过他的笑声，也许是根本不会笑的类型，但是却一直保持这种表情，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 “你……咳咳！”我张口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是气管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到了强烈的攻击，完全说不出话来。 “果然还是要亲手解决掉这个家伙。” 仿佛没看到我一般的自言自语。 “8。” 倒计时居然还在继续，完全停止的心率也算是不正常的范畴内啊！不过看这家伙既然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有什么对策的，经管不期望他会直接救我。但是。 “可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死了啊！田恬她很少能交到朋友呢？尤其是像你这种的。”许峰终于看向我这边，有些无奈地说道：“而且那个怪物也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够对付的，只怕到时候还是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果然这么说还是会让我感到不爽啊。” 他笑嘻嘻地说着，完全感受不到不爽的情绪在里面。 “7。” “这里还是先把你救田恬的人情还了，以后两不相欠，知道了吗？” 毫无语气起伏，好像现在是在什么餐馆里面闲聊一样，完全感受不到眼前的危机。 但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能放下心来，这正好说明了他是有备而来。 “6。” “你一个人在放心个什么劲啊？你以为我会不收点利息吗？总之那个怪物就交给你了，你可给我用心对付它。” 他说的是“黑”，自称镰鼬的那个妖怪，恐怖到极限的妖怪。虽然第二次见面也没感觉“黑”有哪里变态的地方，战斗状态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咳咳……不用你说，我会照顾好小萝莉的。” “小萝莉吗？……”他低头喃喃道，然后笑了：“不错的称呼呢？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说一句话让我也感到有些厌烦了，但我还是要说一遍，田恬她就交给你了。” 总感觉这像是遗言…… 难道说？ “3。” “这个能力还真是麻烦啊！影子的力量吗……先把你送出去好了。” 然后我就被无数的影子包围起来，失去了视野，这副身体早就到达极限的极限了，能撑这么久才是奇迹一般的事情。 最后看到的是他那铁青的笑脸，似乎从来就没变过的表情。 “拜托了……我是不行的，但是是你的话就能行。” 什么能行啊！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到，明明就什么都阻止不了，只凭我的话明明就是那么弱。 心底无声地呐喊着，但是却感觉耳朵都要被震碎，眼睛都要被震瞎掉，心脏都要被震停止下来。 身体缓缓地往地上沉去…… 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我能知道的是，那个叫许峰的人肯定是死了。 一脸轻松地赴死的人还真的有啊！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能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自知之明吗…… 我想起了黑昨天对他的评价，什么自知之明啊！只不过害怕承担责任，所以才会在3年前擅自离去，所以才会这样擅自死掉。 就这样擅自把妹妹交托到我的手上。 何等卑鄙，死就能摆脱这一切么？然后就能很自信的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种话么？ 我已经无法可想，意识伴随着响彻大地的轰鸣声消逝…… “哈哈，别跑！” “别乱跑了，老太婆会回来骂人的。” “嘻嘻嘻。” “别乱跑了。” 醒过来时就发现周围是这么嘈杂，不知道躺在哪里。 “啊！――”我睁开眼睛想坐起来，但是身上的伤口却被牵扯到，放松的精神经受这一冲击顿时忍不住就喊出声来了。 “你、你醒啦？” “恩――这是哪里？” 我问那人，却感觉这语调好熟悉的样子，转头看去。 红扑扑的脸蛋，永远不变的蓝色兜帽，一直垂着的头，这不是宁宁吗！ 这样子啊！我还活着。 不过这个地点倒不是关键，我没等她回答，又马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几点几分？” “啊……” 她很害怕的样子，退了好几步，差点撞翻椅子。 “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那个，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谢谢你了。” “对、对不起，宁宁不知道时间是什么东西。” 她似乎很愧疚地摇摇头，非常自责的样子，尽管这不是她的错。 “唉！这样啊！也不能怪你。” 我这才有时间好好看一下周围，周围全部都是床，我现在躺着的是三张床拼起来的组合床，因为那些床实在是太小了。 看这样子好像是幼儿园？ 我下意识地摸摸口袋，为了确定时间，为了不辜负许峰的托付，就算没有他的托付我也早已下定了决心。 可是我只摸到光溜溜的下半身…… “咦！！！” ------------ 075 无限暧昧 幸好身上还盖着薄薄的被单，怪不得一起来感觉身上全是汗水，黏糊糊的，别提有多难受了。 要是没有被单我可就这样**着在一个女童前面拉。虽然不知道真实年龄，但是毕竟外表还是那个样子，而且还是很容易害羞的性格，这不就更显得我的变态了吗？ 这不太妙啊！和宁宁面对面的说话却没感觉到这一点真是失策。 能感受到脸上散发出高出平时好几倍的热量。 “驱魔哥哥，你脸上好红啊。” “啊？是吗？哎呀，这里还真是热啊。” “是不是生病了？” “你别靠过来啊！” “呜呜……” 哭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很快挂满了那张可爱的脸蛋。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行了吧？” “认真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我，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够近的，她从一开始就坐在我头边的一张椅子上，所以一开始看不到她。 然而现在她则是坐在我头边，很担心地看着我。 “恩恩，很认真的道歉了。”我的气场原来连这种内向的少女都敌不过吗？ 亏我还妄想哪一天可以好好耍耍艾德琳。 突然担心起小萝莉起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应该没事，有林岚在一边看着，就是害怕病情会不会恶化。 总之，先回家一趟好了。 我想着准备坐起来。 “啊！现在还不能乱动。” 宁宁慌乱地尖叫起来。虽然是尖叫但是听着一点都不刺耳，软绵绵的感觉。 我也想起来一开始的疼痛，但是还是忍着剧痛坐了起来，冷汗一滴滴挂了下来。 “啊！叶哥哥，一定很痛吧！” 好像感觉她的性格比起一开始看到的开朗了许多，嘛，那也只是我太不了解她了而已，其实这才是她本来的性格才是。 她很担心地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不是特别痛啦！不是你的错哦。” “什么、不是我的错？叶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啊？你不是在自责没能完全治好我吗？” 我可是记得她的能力，快速治愈，不过好像对怪物造成的伤害作用非常有限。 “没有的事，宁宁什么都没有做，一点都没有帮到叶哥哥的忙……” 她说着又低下头去。 “这才是没有的事，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现在我要走了，能不能找一件裤子给我？” 我再彪悍也不可能赤身裸体地在街上乱晃，这点羞耻心我还是有的。 “啊！不、不、不行！” 宁宁突然就表现得非常激烈，好像触动到了她的逆鳞一般。 “什么不行啊？” “不能走……” 她的脸上充满红晕，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让人忍不住一顿爱怜。 “伤、伤还没有好，不能走。” “你还真是温柔呢？和你那个哥哥不一样啊……” “没有的事，哥哥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温柔，宁、宁宁知道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痛苦是多么让人痛苦。” 难得说了一大串话，可是在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又是结巴了一下。 咦？ 我原来还是会关注着点小事的人吗？ “话说回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怎、怎、怎么会在这里……” 宁宁似乎被我这个问题吓到了一样，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情报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躺了下去。 “不、不走了吗？” 她诚惶诚恐地看着我。 “在你允许之前就不走了呗。不然我还能裸着身体出去吗？” “啊！你发现了！” 本来以为已经快到达人类极限的害羞程度又更进了一步，到了听到裸这个字就会如此害羞，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嘟嘟嘟――”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个小男孩，7岁左右，脸上满是稚气，正是天真无邪的样子。 然后他力正站好，非常认真地报告着：“叛乱的敌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正在等候大姐头的发落。” “大姐头？”我疑惑地重复他的称呼。 “小智，做得好，晚上奖励你一包薯片。”宁宁不知为何说话就变得利索起来，全然不像和我说话时那么畏畏缩缩。 突然想起来了，我长得很凶嘛。虽然本人对这件事情一点自觉都没有。 不过这么说来，宁宁在这里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吗？真是看不出来啊。 听完那句话后，小智很高兴地跑了出去：“嘟嘟嘟――” 他们这是在玩什么小孩子的游戏吗？稍微有点怀念小时候呢？咦？小时候…… “叶哥哥可别笑话我，也不是我要当的。那个‘大姐头’。” 基本上你是属于那种很容易随波逐流的人了，可是为什么对我的请求就这么坚定地回绝了呢？看起来很有当医生的潜质啊！这种为他人着想的心情。 “怎么会呢？当得很好哦，真的。” “是吗？”宁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 嘿嘿？ “那叶哥哥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就好了，很快――很快就会来的哦。”语气变得活泼了好多。 这样才像是个妙龄少女啊！之前那么内向可不太对。 我点点头。 “再见啦。” 她缓缓走出门外时转头挥挥手，顺便留下一个甜美的笑容。 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被外面吵闹的声音所淹没…… “哎呀！这可要怎么办呢？” 我不知怎么就学起了她一惊一乍的语气，手上摆弄几下，把被单牢牢地裹在关键部位，然后打一个牢固的死结。 就这样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四处看看吧。 这么想着，站起身来，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正看见血红的晚霞挂满天空，像是血的颜色，又好像天空在哭泣。 又一次，有人因我而死吗？ 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个毫无存在感的男人，一直挂着职业病般的笑容，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看向手上的暴怒拳套，然后紧紧攥住拳头，完全不顾里面不停渗出血液。 真是不幸啊。 ------------ 076 傲娇萝莉 到处乱逛了一会儿，发现这里就是城市里一个福利院，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以前也不是从来没到过这里，但是这么仔细地进来观察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好奇。 就看见院子里面二三十个小孩子在玩什么游戏，你追我我追你的，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天真的笑容，看着他们就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了好几岁。 不过没看到宁宁在里面呢？估计像我一样在哪里看着吧！话说问题还真是多啊！她又是那种性格，除了地点之外，现在什么都没弄清楚。 不过这里真的没有时钟这个东西，也难怪宁宁说不知道了，难道这里的人都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吗。 不禁如此感慨，然后回到了属于我的病房里。 现在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了，无聊地躺在窗台上面，无聊的晒着太阳。虽然现在也没什么阳光，不过夏天晒太阳也很不正常就是了。 突然脖子上传来触电的感觉，全身一下子麻酥酥的，我也忍不住喊了一声，因为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下子，会快平息了下去。 我摸摸脖子，发现之前被咬下去的肉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就和身上的伤口一样恢复了大半，不过皮肤下面还是乱七八糟的，暂时也不能做什么事情了。 “哟，全身上下只裹着被单的变态男人。”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老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 第一反应就是。 恩？艾德琳？ 这语调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欣喜若狂地侧头一看，不免大失所望。除了那无敌的吸血鬼猎人之外还真的有人用这种语调，是一个小萝莉。 非要形容的话，简直就和艾德琳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 “是在叫我？” “除了你这变态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吗？” “那姑且就当你在叫我了，有什么事吗？” 她突然就低下头去，语气变得很轻柔：“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好像刚才的样子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我看了眼放在一边椅子上的面条。那是我醒来就放在一边的，姑且不说味道如何，反正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个，你吃吧。” 对这小女孩也算是有点好感，毕竟语气和那家伙有那么几分相像。 “哼，我才不会感谢你的。” 她听到后猛地高昂起头来，把面条端走了，向外面走去。 我自然也不会拦她就对了，都答应过别人了，不可能反悔。 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用餐的人也不是没有，我还是很能体谅别人的心情的。 “我也不是那种会对感谢的话语有感觉的人，你就拿去吧。不用心怀谢意，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哼！” 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真的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名字，你的名字总该告诉我吧？” “美雪。” 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这里又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包围。 不知道艾德琳现在在干什么呢？ 如果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丫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心情稍微轻松了很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然后发了一个下午的呆，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道。 “啊！叶哥哥，你又乱动了！宁宁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嘛！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怎么没动静了！” “啊？” 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晚上，真得是太累了，现在头脑仍然被倦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宁宁很少见这么活泼啊。” 我这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的妇女，看样子是负责这个福利院的。不过说来奇怪，这里我没看到过什么大人，这是我第一个看到的。 “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明天我应该就走了。” “没关系没关系，想住的话随便住多久都没关系，而且宁宁也很高兴啊。” “婆婆又在乱讲了……” “哈哈哈，生气了呢？那我就先去准备饭菜了，等下宁宁你带叶先生下来吧。” “去吧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宁宁挥手道。 然后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宁宁两人，不过等一下应该就会热闹起来了，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床，不可能只因为我一个人就让别的人没地方睡觉。 “真是个不错的婆婆啊。”我说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个福利院里面的？” “啊！我？” 突然宁宁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局促起来，顿了老半天才说到：“我在这里帮忙照顾那些小弟弟小妹妹。这里只有婆婆一个人照顾，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宁宁在这里帮忙啊。”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你还真是一个好孩子呢。”我忍不住摸摸她一直戴在头上的兜帽。 她也没有闪躲，只是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哥哥呢？那家伙怎么没看到？平常你们不都是在一起的吗？” “哥哥才不是‘那家伙’哦。” 有些生气地挣脱开我的手，然后认真地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 再一次被她的气场所压倒。 “他没有在这里，有时候会过来一次，而且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好像也是呢。” 我想起了萧风独自一人工作的时候，那时候两人就是分开的。 “那我们走吧！叶哥哥。”宁宁突然说道。 “咦？现在？可是我穿成这个样子……” “没关系啦！不如说不是这样子就不行……” “？” 彻底被弄混乱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呜！” 然后，脖子上又是触电般的疼痛，啊！想起来了，这里被吸血鬼咬过一口。虽然那个吸血鬼和普通的吸血鬼不一样，怎么看都是更加高级的吸血鬼，所以不是那种昨天看到的一口下去就会变成吸血鬼的情况。不然的话我早就被太阳晒成粉末了。 应该只是后遗症，要变早就变了。 回过神来就看见宁宁那快哭出来的脸在面前不断晃悠着，一边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叶哥哥！叶哥哥！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你别太担心了。” 稍微有些感动呢。 ------------ 077 饭桌闲聊 然后就被宁宁硬是扶了下去，不管我怎么挣扎。她就是不放手，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她的态度异常强硬呢。 不过这样给人的感觉倒是好了很多，本来我也就是那种很容易随波逐流的人，所以才对艾德琳那么强硬的女王式的家伙毫无招架之力。 基本上，如果有人请求我帮忙的话，我是肯定不会拒绝的那种人，不过因为实在是长得太凶了还是怎么样，反正是没人愿意跟我讲话，更不用说请求我的帮助了。 唉！我咋就这么命苦呢。 进了一扇门后看见二十多个小孩子围着两张电视中才看到过的大桌子坐下来，剩下了三个位置。 我一进门，他们就投来极端诡异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样，也不怪他们，谁让我现在全身上下就只包着一条被单，被这样看着也不奇怪了。 “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不要管我不要管我，随意就好。别看我长成这副样子，其实还是好人属性的。” “噗嗤。” 身边的宁宁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叶哥哥、真奇怪……” 奇怪就奇怪吧…… 总感觉小孩子的眼光更加扎眼了，不过总感觉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嘛，也不管这么多了。多少有些饿了呢。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宁宁直接坐在旁边，我旁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估计是留给那个婆婆的。 桌子上也没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都是一些粗粮，没什么肉，但是大家还是吃得非常高兴。 你争我夺的，抢得不亦乐乎，一边宁宁还在勉强维持秩序，多少都有一些小姐姐的范了呢。 我没加入到这混乱的战场里面，自顾自地吃完碗里的饭，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们这群天真无邪的儿童。 “你不吃了吗？奇怪哥哥。” 一边一个小男孩问我。 “恩，我吃饱了。” “唉――”他似乎很夸张的样子：“奇怪哥哥真得很奇怪呢？其他人都嫌吃得不够多，你却随便吃两下就吃饱了呢。真不愧是宁宁姐姐捡回来的奇怪哥哥。” 这算是夸我吗？ “啊。” “你在惊讶什么东西啊？奇怪的哥哥。” 原来我是她“捡回来”的东西吗？ “小弟弟，你看到我被捡回来的样子了吗？” “哦――”他一歪脖子：“让我想想。” 我笑着把他脖子扶正：“别做奇怪的动作，以后脖子就斜着长了。” “唉！――真的吗？”他很惊讶的样子。 “哈哈，当然是真的啦。我从来不骗人的。” “哦，真厉害啊！奇怪的哥哥从来不骗人。”他眼睛里似乎要放出星星一样地喊着。 那样子我丝毫不怀疑他会跑出去转个好几圈炫耀一番再回来。真是个反应过激的孩子，不，也许这是正常的水准。 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自己幼年没什么印象了，这也是我今天乱逛时感慨天真真好时发现的事情，居然忘记了幼年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这应该算是正常的事情，谁会记得这么清楚啊？ “奇怪哥哥你很冷吗？” “那个……能不能别用奇怪哥哥来称呼我啊！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奇怪哦。” 感觉和小孩子一起聊天就会年轻很多很多，这种感觉突然冒上来。 “不行！奇怪哥哥就是奇怪哥哥，没有别的可以代替。” “那好吧！奇怪就奇怪吧……” 我居然认同了？ “那……奇怪哥哥你不冷吗？” “不太冷哦。” 我估计他是看我这么单薄，所以才这样问我。 “你看，我全身都没有发抖呢。” “真的唉！奇怪哥哥身上真干净……” 干净…… 我明明就是很讨厌洗澡的人，原因之前也是说过了，其一是麻烦，其二…… 我呆住了，身上真的是非常干净，那些红红绿绿的可怖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儿一般的肌肤。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之前两次喷血就是因为在清除体内的毒素，所以每次要用全力的时候就会发生那种事情。 忽然欣喜万分，抱着这个小男孩用脸一顿猛搓，完全不顾小男孩的呼救。 “真得很奇怪呢？叶先生。” 会这么称呼我的就只有那个婆婆了。 我看见她在旁边站着，却不坐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婆婆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这里就我一个人在打理，凭借着些许的资金勉强运转至今。” 那也解释了为什么食物这么朴素，原来是没钱啊！啊！啊！啊！ 我的钱，我口袋里的钱！ 完了，我的三千大洋啊！ “啊！不好意思，让你白操心了，叶先生。” “没，没有的事，是我打扰了。那个，婆婆，你一个人照顾不会累吗？怎么没有其他人打个帮手呢?”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好高骛远，没心思做这些没前途的事情。不过也不算一个人，毕竟还有宁宁在这里帮忙，让我轻松了很多呢。她可是个好女孩啊。” 她不知道宁宁是镰鼬么…… “不过最近生活可是好了很多呢？不知道哪里打过来了一笔钱，这才能让孩子们过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以前跟加艰苦吗？ 我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我问：“那个，你不坐下来一起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人老了，食欲也不怎么好。”她慌乱地推辞着。 那这里还有一个位置？ 说起来，好像没看到美雪那家伙啊！就是那个傲娇萝莉。 “那个，怎么没有看到美雪？” “啊。”她忽然很吃惊的样子：“你见过那孩子了啊。” “见到过一次，有点好奇就问了名字。” “哦，怎么样？那个孩子，很奇怪吧？说不定意外地和叶先生很搭呢。” 那个家伙吗？也许呢？反正说不上讨厌，很有艾德琳的风范啊。 “美雪是个坏孩子，奇怪哥哥可不要被她带坏了哦。”那个小男孩突然出声说道。 也是呢？那种性格肯定不会太受欢迎，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岁数，说不定艾德琳小时候也和她一样不受欢迎吧…… ------------ 078 惨遭夜袭 “小慧！不能说美雪的坏话，再这样，姐姐可要教训你了哦。”宁宁突然严厉起来吼了一声。虽然还是那样软绵绵的就是了，不过却充满了长辈的风范。 “呜呜……知道了啦！我能吃吗？奇怪哥哥。”怀里的小男孩指了指我面前剩一半的东西。 “拿去吧。” “小惠！要说谢谢哦。”宁宁继续说教。 “谢谢，奇怪哥哥。” 然后他从我怀里钻出去，拿着我面前的面包，做了一个鬼脸后逃跑似的跑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宁宁以及婆婆三个人了，姑且都算是人吧。 “让你见笑了，叶先生。” “怎么会呢？很可爱啊！别看我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其实我很喜欢孩子的呢。” “啊！看到他们天真的笑容我就很高兴了。” 我看见宁宁端着许多的碗筷向厨房走去。 “那个，那你知道美雪为什么没来这里吗？”我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那个孩子……很不合群呢。” 这个不用说，那种性格合群才奇怪吧。 不过凡事都会有自己的因果关系，但是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难保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起来还真是挺奇怪的，在这里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养成那种大小姐的性格的，这我可是很感兴趣啊。 婆婆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她不是孤儿。” “居然不是孤儿？” 我真的有些震惊了。 “难道是被父母抛弃的吗？” “啊啊！我都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不是普通的孤儿，这么说才对。” “普通？” 还有不普通的孤儿吗？孤儿本来就是异常的事情吧。 “她的双亲，是当着她的面自杀的……” …… 之后再聊了什么东西，我也没多大印象，总之，饭后的闲聊让我非常满足，除了一开始的气氛比较沉重以外。 之后好像聊了许多许多孩子的故事，但全部都是他们在这里如何如何高兴，如何如何一次发生矛盾，最后又破涕而笑。 这个婆婆，给我的感觉就是专门为了孤儿这种异常的存在而存在的。简而言之就是充满了奉献精神，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乐。 以后稍微过来帮帮忙也不是不行啊！至少发动一下朋友的力量，稍微改善一下这里的伙食是最起码的。 不过说起来我这个人也没什么朋友就是了，但是这两天可是交了很多很多的朋友啊。 像小智啊！小惠啊！美雪啊……（作者：我x） 美雪估计算是一个，果然还是很在意她啊！那个离群的黑羊，不，说不定是狼也不一定。 就这样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开始洗澡，宁宁总算是给我准备了一套衣服，估计这又给本来就不富裕的经济增加了不必要的负担，不过听她说是留下来的旧衣服后，我总算释然了。 看着双亲在自己面前自杀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呢？到底会给心灵带来多大的震撼呢？很可惜，我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没法给出很准确的答案，但是大概的心情应该能够理解。 那双亲是怎么样的人也不得而知，人死不能复生，也没办法勉强了，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才会选择这一条路的。 我关掉沐浴器，用一条非常可爱的卡通毛巾擦干净全身，一身的血气全部一扫而空。 虽然福利院的资金很缺乏，但是该有的东西却没又少，充其量只是在程度上减少了一些，比如洗澡只有冷水。肉每人只能吃两块，饮料最多只能喝一半。 所以这样算不上残缺，充其量只是量不够，应该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只是量不够。量不够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我慢慢地穿好衣服，稍微照了下镜子，发现里面的人和我有些不大一样，怎么说呢？目光没有以前尖刀一般的锐利，面部的肌肉也很自然，不是紧绷的。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才过了半天的和平日子就懈怠到了这种程度。再这样下去懒惰就要缠上我了哦。（七宗罪之一） 然后，我打开了门，因为聊了很久的样子，其他孩子全部都已经睡了，我悄悄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那三张拼在一起的床还保持原样，只不过有几个孩子睡在了地板上而已。 恩，仔细一看，是小智小慧两个活宝。 原来二十多人都是睡在这一个房间啊！除了婆婆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听她说经常会有几个调皮的孩子钻进去缠着要她讲故事，嘛，那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经历了。 不过今天倒是没有人过去，全部都睡得满满的，没有人不在，最角落里面，宁宁正睡得香甜呢？虽然是夏天，但她还是穿着那件衣服，似乎从来就没换过。 看不到杀必死多少有些感叹呢。 这么想着，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 ！ 震惊了，彻底震惊了，不能不震惊的事情就在我面前，哦不对，就在我背后发生了。 你能想象一个7岁的小萝莉半夜不睡觉，然后怀里揣着尖锐的刀具埋伏在门后面等你的情景吗？ 进门的一瞬间，背后就传来尖锐的触感，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该死，太大意了。 两个人睡地上，但是床是用三张床拼起来的，那么还有一个呢？因为把自己算进去了，所以三个人里面有一个人睡三张床，就有两个人睡地上。但我是额外加进来的那个人啊！还有一个人我居然没有注意到。 真是，过了半天的和平日子就松懈下来了呢。 从那冰冷的位置判断，对方应该不是很高，如果不是侏儒病的话就是小孩子，可是一个小孩子会拿着刀具抵在你的背后吗？ 不过，我没有抵抗，很简单地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态，因为我已经大致猜到背后的是什么人了。 “开门，出去，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 冰冷地，毫无一丝感**彩的声音传来。 我乖乖照做了，尽管是可以反抗的，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人类的好奇心理还真是很恐怖啊。 （少女不十分的经典桥段） ------------ 079 谁怕黑啊 先不说我是不是驱魔师这一职业，就算是普通人，也完全能够在她刺进你的衣服，戳中你的骨头，剜出你的血肉之前做到逃跑，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萝莉，一个前扑，再喊几声，事情就能完美解决了。 当然这是对普通人来说，毕竟对普通人来说，碰上这种无端发动袭击的杀人魔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能算是完美的结局了。 但是对那个“杀人魔”为免也太残酷了。 “你难道是傻瓜星人吗？” 如果艾德琳知道了肯定会这么说我。 没错，被害者怎么会去考虑“犯罪者”的心情。难道要跪在地上哭着说：“谢谢你来杀我了，我命中注定的人终于来杀我了。请让我知道您的名字……”之类的？ 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就是那种会考虑“犯罪者”的人。 对于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怪异，我都能够理解他们存在的理由，他们的行为，所以还有什么是理解不了的呢。 因为理解，所以才会对方着想，才会替对方担心。 总之，我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都是为了“犯罪者”所考虑的。虽然被刀子顶着后背，甚至都已经流血了，冷风吹来凉飕飕的。 但她估计只是分不清下手的轻重而已。 然后两人走到院子里面，准确的说是一个高三不良被一个小萝莉用刀胁迫到院子里面。 一般说来不应该反一下吗？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现在可不是能够随意吐槽的轻松剧情。 “到这里够了吧？”我出声问道，然后喊出了犯人的名字：“美雪。” “哎呀，变态穿上衣服后稍微变得聪明了一点呢？” 不要说得我好像从来不穿衣服一样。 不好，差点就要打破沉重的气氛了。 “为什么是我？” “这还要问为什么吗？” 是我问了多余的问题么，可是为了这种东西……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她放下了不知名的刀，垂下双手，径直向厨房走去。 留下一脸愕然的我。 “还愣着干什么？衣服穿多了行为也变得迟钝了吗？快跟上来。” “哦。” 我居然跟上去了！ 不过不跟上去，装作被“挟持”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能跟上去。虽然稍微有点被搞混了，事情和我想的似乎有些出入啊…… 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和美雪讲话，她倒是先开口了：“你听说了吧？关于我的事情。” “唔……” 怎么说好呢？怎么说才能不触动她脆弱的的心灵呢？ “你现在肯定觉得我的心灵非常脆弱是吧？只是因为这么点小事，所以……” “不是小事！这不是小事！”突然毫无理由地怒吼两声，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怒火，也不知道她那句话刺激到我。 “不过事实不是这样的……”凄惨的笑容。 不是这样是指…… 不过她总算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这让我多少放心下来了，还没有扭曲到那种程度。 人这种东西，坏了可以修，如果扭曲了就很难掰回来了，毕竟会慢慢变得结实起来。 趁着现在还能改变，趁现在还有纠正的余地。 “上面，上面有钥匙，快给我拿下来。” 她在一扇门前面停下，然后理所当然地差使起我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 “话说，这不是厨房吗？” 回答我的是她一脚踢在我小腿上。 但充其量是萝莉级别的攻击力，不可能对这个有什么感觉，尽管这样，我选择了不多说什么？很轻松地拿下来钥匙。 “把门打开。” 她继续用命令的口气说着。 “是是，全部听你的吩咐。” 也许我真的是抖m也说不定啊。 可以说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我自找苦吃，也可以说是没事找事。 不过就算是我，就算是如此不幸的我，我也想改变啊！也想让周围人变得哪怕只有一点，也能够幸福一点。 那个许峰传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不就是这么做吗？ 所以，我把门打开了。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耶！成功了。”突然美雪高兴地蹦了起来，那样子不就是普通的小萝莉嘛。 太好了，还有救。 她突然又安静下来，似乎感受到旁边这道有些炙热的目光，很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 带路，她这么命令着。 话说这不就只是普通的厨房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么…… 埋怨归埋怨，事情还是要办的，首先要弄清楚她心中的黑暗，然后彻底把她扶上正轨。 没错，我是来祛除她内心的怪异的，是义务劳动哦，啊！不对，算是补偿我在这里的花销，恩就是这种程度的动机。 这里就只是普通的厨房，真的没什么好惊讶的东西，但是美雪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激动，东看看西看看。 “莫非，你已经谋划了很久了？入侵这里的计划。” “那是当然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进来了呢？真是无趣的地方啊。” 她这回不是用暴力的手段来回答我了，然后还在继续寻找能够吃的东西，大概。 “可是？单单只是钥匙的话，随便找张梯子不就可以了吗？” “梯子那种东西，才没有呢！” 她很快地否决掉，同时很高兴地把一个土豆塞进口袋里。 “那凳子呢？再拿点什么东西加长一下能够够到的距离，弄下钥匙应该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啊！不过是被我绑架过来的人质，怎么这么多话！” 她很生气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在生气什么。 “不过呢？经过白天的测试，你是个好家伙，能够成为我的手下，是个可造之材呢。” 美雪狡黠地笑着，牙齿在黑暗中透着幽光。 “那个……你莫不是很怕黑？” 我发觉了她身上在不停抖动，一开始只以为她这是单纯的兴奋而已，不过都已经进来这么久了，而且听她的语气也是很无聊的样子，所以才这么认为。 “谁！谁！谁怕黑了啊！” ------------ 080 暗影突袭 这小家伙怕黑……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是在睡觉的地方埋伏我，那里不只是风险大，而且隐蔽性也不好，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反正我是没发现就是了，恐怕除了我，没有人会被一个小萝莉埋伏得这么成功……呃，这纯粹是我的错，不过这不是重点。 因为怕黑所以不敢离开太远，所以才会选那里，手里的刀应该是平时随意找到的东西。 毕竟小慧也说过“美雪是个坏孩子”这种话，是不是坏孩子暂且不讨论，现在首先要弄懂她的动机。 跟着美雪也有好一会儿了，她的目的还是搞不懂，对于无法理解他人的我来说，弄清楚这个实在是太困难了。 看着美雪忙碌的背影，我突然就起了不好的念头。 这里就只有两个人，其他人全部睡着了，尽管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但这里距离厕所可是有很长的距离。而且厨房的防护措施做得也算不错，基本排除了其他小朋友来偷吃的可能。嘿嘿嘿…… 美雪娇小的背影突然毫无征兆地抖了几下，呜呜了一声，煞是可爱，根本不知道现在她是陷入了什么样的险境里。 名声什么的我也不管了，反正你们一个个都已经认为我是变态了是吧？反正已经无法澄清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悄悄地收起脚步，一步步地摸进美雪的背后，屏住呼吸，那娇小的身体不断接近…… 美雪还是再认真地寻找着食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这件事，看她的体格应该不是属于食欲特别旺盛的那一类人。 不过怎么样都好，现在我已经不关心这种事情。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缩短到触手可及的程度，而美雪还是全然不知，扭动着娇小诱人的身体东看看西摸摸…… “啊！” 当我的鼻尖都触碰到她的发梢的时候，我发出一声暴吼。 “啊！――――”美雪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我忙捂住她的嘴，要是吵醒了别人就不妙了。 “嘿嘿！让你嘴硬，这下露馅了吧？”我窃笑着说。 然后，听不到回答，我就感到小腿骨遭到重击，威力比起之前那一下完全是天壤之别。 我吃痛，松开手，就怕她下一秒把我手指咬断掉。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变态！萝莉控！……” 应该是这么发展才对，应该是她怒骂我才对。但是预料中的恶言攻势没有到来，反而从黑暗中传出阵阵啜泣声。 啊！不妙，被我弄哭了。 …… 黑暗中看不出美雪的具体表情，但应该是很悲怆的表情。 “别、别哭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结果黑暗中寒光一闪，美雪挥舞的刀差点切到我伸出的手。 “谁！谁哭了啊？呜，我怎么可能被区区变态吓到？不过是变态被单男而已……”美雪一边哽咽着说道，言语中满是忿恨。 变态被单男…… “真的没哭吗？” 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7岁的小女孩来说都是太不容易了，能够这么快打起精神，跟懂事的小田恬有得一拼。 不过这反应也太正常了一点，正常的反应出现在不正常的人身上反而成了不正常。 “那是当然了！” 美雪强硬地应了一句，哭腔彻底消失了，很快又换上一副命令的语气：“事情办好了，变态被单男，我们走。” 暂时先不管那个奇怪的称呼，我遵从了美雪的丰富，走出这厨房。 刚带上门，下一道命令接踵而至。 “把钥匙放回去。” “放回去也会察觉到东西少了吧？他们不是会怀疑到你头上吗？”我问道，不理解这其中的意义。 那帮小孩已经给美雪打上了“坏孩子”的标签。 “这……”美雪为之一窒，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没考虑到啊？这不单纯只是一个笨蛋吗？搞不好比我还蠢。 不，比一个7岁小萝莉还蠢的高三学生未免也太差劲了。虽然只是一个不良。 “这种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美雪很强硬地中止了问题，明确地表达出了说了你也不懂的这一信息。 这算是羞涩吗？ 做了坏事不愿承认，至少不愿意很快承认，就算明明会落下致命的把柄，但就是要作一些无谓的掩饰，死不认错就是指这种心理吧。 美雪还保留了基本的羞耻心，不算是坏过头了。 认识到这一现实的我略感欣慰，事情比起我所想象的似乎轻松了好多，不管怎么说，这对美雪是好事。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来啊！还沉浸在恶作剧的快乐之中吗？你还真是差劲的人类啊。” 她真的说对了，这句话，我就是最差劲的人类。 “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的。实话告诉你吧！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嘴炮技能点到满级的家伙，所以我已经有很强的抵抗力了。”我信誓旦旦地说着，一边把要是按美雪所说的放回原位。 美雪先是松了一口气，大有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运气了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很想告诉她，你这只是侥幸心理。 多年的不幸经历基本上已经把我的侥幸心理破坏殆尽，所以能够轻易地断言。 不过侥幸心理也罢，撞大运也罢，都只为了求得一定的心理安慰，所以还是不提出意见了，对我对她也许都会好一些。 美雪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果然脑子不太正常啊！居然愿意和那种人交朋友。” 我听到了前面半句，我是真的有些生气。 我真是太会扯了，中过两次枪没有死，不代表一个枪法不如之前的人开枪你就不会死。 我却因为在艾德琳的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就沾沾自喜，真是修行不够。 也许正是因为枪法准所以我才活着。 不管怎么说，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我乐了，这句话还真是击中了要害。 其实之间算是朋友的关系吗？这我可说不准，要是有这种天天以挖苦讽刺朋友为乐的朋友的话，那就是朋友关系了。 其实说到底也只是拯救与被救的关系。 艾德琳是英雄，我……只是无病**的路人甲。 仅此而已。 ------------ 081 又是我错 “哈哈。”我快活地笑着，回答之前美雪问我的话：“也许真的是脑子不正常啊！居然跟那种家伙扯上关系。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就是了，哪天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不过那家伙高傲得很，只凭我的话肯定是请不动了　……” 不愧是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只是谈到她的话题就用上了两个转折词。 “那家伙……”美雪注意到了我用的称呼，感到非常夸张，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对朋友没有用这种称呼的吧？莫不是，是你这萝莉控的女朋友？” 我也没见你用过正常的称呼啊！而且一开始就叫别人“裹着被单的变态”的是谁啊？ 但是还真是敏锐，这么简单就抓出我用词上的奇怪之处，让人怀疑眼前这个小萝莉的真实年龄。 没错，那家伙不是人，是美丽的高傲的无敌的吸血鬼猎人，天上天下独此一家的吸血鬼艾德琳·艾利克斯。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小萝莉，但是我从醒来到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那家伙。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总之，先试着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重点，虽说事有轻重缓急，但是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不是我的风格，至少不是我现在的风格。 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不知道哪天就会出问题，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我，而是换了其他人的话难保不会造成什么永久的创伤，不，正是因为是我所以才会这么发展…… 那么，该怎么回答这个敏感的小萝莉呢？ “什么呀？回答不上来了吗？果然那是不可能的呢？你这变态有朋友这件事已经是堪比明天这里就要毁灭了的爆炸性新闻，极具视觉效果哦。” 视觉效果是什么。 “如果还有女朋友的话，我只能怀疑对方的智力是不是有什么障碍。你这家伙，是骗了别人吗？” 我回答道：“你是不是也看下自己的年龄，居然作出了这么复杂的比喻。这可不是萝莉说得出口的。” “喵呜――” 从那张小嘴里传来某动物的声音。 真可爱。 “就算再句尾加上可爱的尾音也不行！” “呜呜――” “……” “喵――” “好吧！原谅你了。” 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的我被一波卖萌攻势打得节节败退，堪堪回到了平手的程度。 不过这样也算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态势。 上吧！你能行的，纠正这个孩子，保护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时候不上还要等什么时候？ 我努力地给自己鼓劲。 “别看我这样，被你否定了我的交际圈也是会不高兴的哦。” 问题回到了朋友这个话题上。 “哎呀，有感觉了吗？是谁刚才大言不惭地说着‘我已经有很强的抵抗力了’这种少年动漫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美雪非常犀利地找准我的弱点发动了攻击，不愧是和把语言作为武器的艾德琳相像的恐怖萝莉。丝毫不顾我的守势，就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但是，我可是在艾德琳的狂风暴雨下活下来的男人，这种事不用进行第二次说明了吧？ 美雪见我没有反应，兴趣盎然地说着：“莫不是你的精神年龄还没有我的身体年龄高吗？” “……” “哎呀，默认了吗？真是无趣啊！这就投降了，你这……” 不能吐槽，吐槽就输了。 话说到底为什么会进行这种程度的展开啊！ 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怀念艾德琳了，比起艾德琳那种张弛有度的恶言，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征服你的言语。这种狂轰滥炸式的恶言更具破坏力。（其实是作者的功力提高了。） 林岚那喋喋不休的闲聊和八卦比起这些兼职就是天籁之音。 不过，那小萝莉的算什么。 不妙，找不到形容词了。 …… 狂轰滥炸10分钟后。虽然这只是我的主观时间。 美雪坐在地上，一直进行连珠炮般的绵绵不绝的攻势，大概也是有点累了，但那兴趣满满的表情好吓人！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说：“好像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呢？居然能撑到现在。” 我嘿嘿一笑，颇有几分自满：“这些都是小意思，过刚易折，你不懂把握其中的度。威力自然只停留在表面。 “是吗？不管怎么说，你那个朋友似乎真的比我高出几个档次，我稍微对她有点感兴趣起来了呢。”美雪饶有兴趣地说着：“她叫什么名字？” 姑且不吐槽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他”。虽然这么说就已经和吐槽没什么区别了，我超级无聊地想着，神经有些短路，暂时没连上线。 “艾德琳，艾德琳·艾利克斯，是个金发美人哦。”我特意强调了金发和美人这两个特点。 “哼哼，果然是个美女吗。”美雪似乎猜到了似的说着：“我就说你怎么会交上这么恶劣的朋友。” “那可不只是这么点原因，就算不是美女我也不会反悔认识她的。”我反驳道。 “啊啊啊！”美雪连“啊”三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怪叫着：“原来只要是女性就是你的目标吗？你这变态的兴趣范围这么广吗？” “重点不是这个吧！” 我抓狂了。 “啊！”美雪发出更激烈更悲哀的尖叫：“原来男人也是你的目标啊。”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法好好交流。 基本上和美雪过多地进行交流就是错误的决定。 我试图换个话题：“那么，你现在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可是看见了哦，你往口袋里塞了不少剩下的馒头吧？小心吃成小胖猪。” 美雪发出一声尖叫：“啊！” 最近怎么净遇上一些喜欢大惊小怪的人，这也算是潮流吗？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都是你这家伙的错。” 又变成我的错了？ 没等我回过味来，美雪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带路。” “去哪里？” “行啦！别磨磨蹭蹭的。” 接着就感到手被她一把夺过，顿时细腻的触感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她带过去。 ------------ 082 两只小白 两人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跑着，我感到手上微微抖动，但是美雪的却步伐却没有慢下来哪怕一分。 这是要去哪儿？ 不过反正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我这么想着，任凭风筝一样被美雪牵往目的地。看她这么吃力的样子，我也就加了把劲，稍微主动地配合她的步伐。 这样子一下子分不出来到底谁才是年长者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墙角处有一个不大的洞，至少不够人类穿过。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美雪会是这种人。 我看着在月光下拿着馒头，蹲在地上的美雪，有些感慨。 也许又是我的自作多情，就像第二次看到许峰一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想着做点什么……吗？ 意外地很准确呢。 一条可爱的白色小狗贪婪地舔舐着美雪撕下来的馒头碎片，拼命摇着尾巴，很是高兴，看起来竟然是老相识。 美雪也是笑开了花，第一次看到这张脸上绽放笑容。 但是，接下去那句话，倒是让我大跌眼镜。虽然我视力好得很，根本不用戴眼镜。 “好，好，小白乖乖……” 美雪一边摸着狗狗的头一边说着，脸上满是慈爱。 应该是无心之举吧！美雪没道理知道我的名字。 “恩……那个……” 美雪突然转过头来，语气变得扭捏，大失之前的风范。 “什么？” “……” 美雪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蚊子大的声音传来。 “谢谢。” 我笑着揉揉美雪的头发：“哈哈，说什么呢？真不像你啊。” “不要揉头发！会变秃子的！”美雪似是恼羞成怒地把我的手甩到一旁，鸡窝一样的造型也很是可爱。 不过，真要变成秃子的话应该会很困扰。 眼睛随意一瞥却看到一个空碗放在地上，有点眼熟，好像是装那碗面的，不过说不定只是我想多了。 怪不得听到宁宁抱怨碗少了一个，原来是这家伙啊！不过也不算坏。 就目前情况来说，美雪除了性格很差之外就没有别的特异现象了，双亲自杀在眼前就只造成了这么点冲击？想想就不太可能。 “你这家伙，名字，名字还没告诉我啊。” “叶望白。”我非常爽快地报出了名字。 美雪看了小白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忍俊不禁地笑了：“还真有点像。” “……” 我只能苦笑。 “那个，你很喜欢那个朋友吗？” “啊？”我楞了一下，马上回答道：“喜欢哦，喜欢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不只是恩人，还有其他各个方面都很喜欢，非要说的话，就是没有哪里是不喜欢的那种程度。 “叶望白不会觉得她说话很难听吗？” “那是对我精神的磨练。” “叶望白不会觉得她很任性，为所欲为吗？” “那是洒脱的生活态度，这种人最赞了。” “你这家伙真是一个看不透的男人呢。”美雪带有几分深意地笑了。 “大家都称我为‘风一般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龙卷风。 “噗嗤。”美雪的笑容再次展露在我面前：“接下来我有个郑重的请求，你给我听好了哦。” “……” 好像哪里听到过同样的话。 “你。”美雪投给我一个美丽的笑容，两只大眼睛弯成发福的新月，别有几分美感。 “你跟我做朋友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那般，回答道：“好哦，不过你要跟我坦诚相待。” “朋友之间不就是如此的吗？” “你这突然换了这么古风的语调，我一时接受不过来。” “你打听过我的事了吧？有什么感想。” 咦？之前轻松的氛围哪里去了？ 突然从美雪的视线里传来恐怖的压力，简直就要窒息了，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有刀划过我的脖子…… 我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只见美雪嫣然一笑：“这么紧张干什么啦？你应该不至于对我这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感到害怕吧？就算你再怎么废柴总是能够对付我的，如果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的话。况且你可是男人，弱势的是我这一边才对吧？” 好像晦涩的长句是她的风格，我现在算是认识到了这一点。 正如她所说，我没必要感到这么紧张，但随时保持警惕就是我的风格，不是这么容易能改过来的。虽然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果然问题的关键还是她内心里的黑暗。 双亲在眼前自杀而无动于衷的人是存在的，但至少眼前的这个傲娇萝莉不是，创伤百分之百存在于她的心中。 她刚才用了“对付”这个词吧？ 我试着回答美雪提出的问题，小心翼翼地，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被美雪察觉我的小心翼翼。 朋友是应该坦诚相待的，美雪抱有这种想法。虽然除了小白之外没看见过她有别的朋友。 不能同情她，她最最初的时候就否定了这种看法，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同情，那么…… “感觉你很缺朋友呢……” 说出这句话后，我屏住呼吸，认认真真地观察那张白皙的脸，观察美雪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恩！是呢？我也是这么觉得呢。”美雪一脸赞同的样子。 视线里传来的压力消失了，我忍不住就松了一口气。 “朋友就是应该坦诚相待的，你说是吗？叶望白？” 我默默点头。 我犹豫着问她：“那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会缺少朋友呢？” 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觉得缺少朋友的人是不会把这个问题问别人的。 “不够坦诚，是他们不够坦诚啦。”美雪拿出第二个馒头继续喂给小白吃。 真是一只食欲旺盛的狗。 “你可不能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别人啊。”我这么说着。 “我可没这么做过哦，算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美雪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引得小白也跟过来了。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我知道，关键的要来了。 ------------ 083 吓你玩的 “其实啊！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是被吸血鬼杀死的。” ！ “你肯定不相信吧！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听完后用很悲哀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我的双亲是自杀的。但是错的不是我，是他们错了，是他们太自以为是了。不是自杀，是吸血鬼，我绝对不会忘记。” “……” “……” “我相信你，我相信吸血鬼的存在。”我很认真地说着：“坦诚相待么，我就这样告诉你吧！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因为从没见过。直到昨天……” “你见到了！……”美雪喊出声来。 完全不被他们所相信，也就不会相信别人，信任是双方互相建立起来的关系。 我大概能理解美雪的心情，对于吸血鬼这种过于魔幻的东西，在科技发达的现在，没有多少人相信它的存在。 如果过于坚持的话，很容易被当成异类，被排斥。 缺少的东西原来是信任么…… 我继续说道“见到了……就是在昨天晚上。” “宁宁姐也是这么说的。” 这样子啊！难道之前美雪的表现更加激烈吗？ “我最讨厌吸血鬼了。”美雪平静地说着，一丝泪水都没有，恐怕在之前的每个夜晚就早已流尽了。 “它就站在我的面前，用牙齿划开爸爸和妈妈的喉咙，一边吸血，一边用漠视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它说‘你长大了也许能更美味一些’，走掉了，不见了，大概是吃饱了……” “……” “爸爸和妈妈说不出一句话，但是那是叫我快跑的眼神，我……” “……” 美雪强忍住哭意，继续说道：“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我，反而觉得我很奇怪。” “那么，你想复仇吗？” 美雪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不，报仇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况且，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赢吸血鬼啊？” 我摸摸她的脸，轻轻弹开上面的泪珠：“那可说不准哦，我认识的家伙里面有两个是吸血鬼猎人哦。” 而且其中一个本来就是吸血鬼，还是最强的，从猎人和猎物两方面来说都是，但是到了那种程度已经不可能成为猎物就是了。 “别再逗我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美雪白了我一眼：“哼！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你可别告诉我你是驱魔师什么的。” 我除了苦笑还能干什么…… 我也没打算告诉美雪我的身份，反正也只是一个废柴，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 给予希望却不去努力，那种希望和绝望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到处散播绝望。 “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又来了，电击般的痛苦，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不是一下就结束了，而是持续的。比起转瞬即逝，这次更能深切地体会到这种痛苦是多么折磨人。麻痹感从脖颈处不断靠近，然后全身都开始痉挛，感觉全身的器官都在超负荷运转。 “没事吧！喂！变态被单男……”美雪惊呼，声音轻了下去，似乎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 “没、没事……还有，我不是变态被单男。” 虽然比起上次时间更久，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我舔舔牙齿并没有发现长出獠牙的迹象，不太像是吸血鬼化。 “真的？” 美雪很简单地忽视了我后面半句话。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吓你玩的。” “哎――这个可不好玩啊。” 美雪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我看了下天上明亮的月亮，问：“差不多该回去睡觉了吧？” “啊――”美雪很不耐烦地发出一声怪叫，接着说：“都是因为你这裸体被单男，弄得我只能睡地板了。” 我笑眯眯地说：“那你睡床上呗。” 当然，是指我睡地板。虽然这么说很容易招人误会，但是看看她的反应也不错，我可是稍微有点感兴趣呢。 “可、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宁宁关系不错的原因，美雪用宁宁的语气说着。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 美雪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大家不相信她。虽然想在已经有两个人相信了，姑且都先称之为人吧！这句话可是很认真的，我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还算不算人类的范畴了。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但是要怎么做呢？ 在那之后，我还是把那句话解释了一番，结果。 果然如此吗？美雪这么说着，很扫兴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然后，我们走上了回去的路，当然，连带着我一起，有好好地向小白道别哦。 思量了一番，我打算半夜就溜出去，没错，打算捕获吸血鬼。这应该不算特别难的任务吧？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可不是自夸，今天的我，比起昨天的我可是天差地别，哦，不对，子夜的钟声刚响起已经是9月3日了。 这些行动都得在美雪睡着之后开始。 正当我这么想着，正当我和美雪手牵手走在院子里准备回去的时候。 他出现了，手里拿着刺剑的他出现了，仿佛理所当然般地出现在那里，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 “哟，夜间约会吗？真是不赖啊。” 说罢，为了迎合最后一句话似的，笑了起来，那是感觉不赖时露出的表情。 美雪抓住我的手骤然紧缩起来，因为。虽然周围没有灯，但还是能透过月光看见他那怪异到极致的獠牙，而且是非同寻常地长，比起看见过的吸血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就是吸血鬼，猩红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被血支配的种族反过来支配血的力量吗？有趣…… 这和之前的那些杂鱼可不是一个等级的，獠牙很长之前就提过了，但是眼睛的眼色不同才是我所在意的。 不是那种浑浊的暗红，而是更明亮的红色，也就是说更加纯粹。 至少比那只狼人要强，至少顶得上它完全狼人化后的力量。 无缘无故就冒出了这种强度的吸血鬼，这个城市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吸血鬼。 拿来练手正好！ ------------ 084 真不赖啊 “什么啊？不说话么，难得我变成了吸血鬼，不陪我玩一下么，真不赖啊。” 散发着血光的眼睛紧紧看着我们两人，满是轻蔑。 “怎、怎么办啊？”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惊慌失措地说。 “……”美雪很鄙夷地看着我，一阵无语后：“冷静点！” “哦，好，我冷静下来了。”我真的冷静下来了。 “怎、怎、怎么办？”这回轮到美雪的声音发抖了，看样子随时失去知觉都不会奇怪。 “……”我也是一阵无语，对她说道：“雪儿快跑，回去把大家叫起来。” “……”美雪紧抓着我的手没放开。 “你怎么还没走？行啦！别管我了。”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家伙怕黑。 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她离开的时候，美雪应了一声，一直抖动的手从我手里抽了回去，接着迈动着小腿跑掉了。 这家伙，不服输呢…… “等着哦，我马上带人过来！” 美雪这么喊着，融入了黑暗之中。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傻乎乎地愣住了。 “绝对要活着哦！” “……” 不好意思了，这回可是要让你白操心一回了。 对方这时突然开口，依旧带着那句口头禅：“真不赖啊！人类的情感。不过你可是死定了，你知道吗？” 我检查了一下一直戴在手上的暴怒手套，看着对方，说：“你原本也是人类变的，你应该很清楚人类不只这么点器量。” 我一直觉得人类只有这么点器量。 “人类才不是不赖的东西，被各种欲望纠缠的生物，为了活下去引发出的各种罪。加入伟大的暗夜之族正是让我彻底摆脱了原罪。” “不老不死，除了对血的需求，其他都无所谓，或许真的是很不错的生存方式。”我顺着对方的话题说下去。 或许我和对方是一类人。 对方眼中都在发光：“是吧？所有的欺骗都不存在，有的只有单纯的力量的新层次的社会，弱肉强食的社会，把人类当做家畜的社会，不存在任何罪的社会。” “说的没错，但是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家畜换成了人类，其他区别全部，一概，绝对不存在。” “是啊！真不赖啊！你对人类已经彻底绝望了啊！看得这么透彻的你。” 没有绝望！ 路就在我眼前。 眼前的不是悬崖，只是一个岔道而已。 “没有透彻，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人类还没到那种无可救药的程度，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真不赖啊！你，拖延时间就到此为止了。”对方大咧咧地站着，眼中满是不屑之意：“不管人类有多少器量，人类是打不赢伟大的血族的。”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去：“是吗？这可不好说呢。” 把手放在地上，略微调整身体的角度，同时注视着对方的动向，对方只是很感兴趣地看着这边。 暴怒！寸地！ 手所覆盖的地面蓦地出现一个半圆形的坑洞，光滑至极的壁面如同被打磨过一般，一个完美的半圆形坑洞。简直可以称为艺术品的存在，在那么一瞬间形成。 “什么？”对方又惊又怒，完全没料到眼前的人类逃跑速度有这么快――从他脸上我接收到了这条信息。 “不是逃跑哦。” 我自然不可能还留在原地，而是利用恐怖的反作用力瞬间拉近了两者五十米的距离，用就连对方异乎寻常的视力也没有捕捉到的速度。 感受着全新的身体在这种高速运动下也没受到任何伤害，不，伤害是有的，但是出现的同时就在恢复，程度又不深，所以跟没受伤一样。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长着恐怖獠牙的吸血鬼，右拳直直打在他脸上。 他除了诧异，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来不及做，整个人中了这拳后直线飞出，洒下一条瑰丽的血路，同时血腥味再次攀上我的身体。 “呜！” 对方在地上强烈摩擦着飞出十米远，再翻了数个跟斗后勉强算是站稳了身体，所经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恐怖的痕迹。 他挨打的左脸一片血肉模糊，经络，牙齿，脑部都或多或少裸露在外面，但也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然后，对方将颚骨张大至极限又合拢，张大至极限又合拢，重复了两次动作后扭了扭脖子，完全确认再生完毕，他说话了：“真不赖啊！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人类，但是，你是无法把我打倒的。” 对方眼中不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就只有这种程度的破坏力的话，是不可能轻松打倒他，但是…… “你杀过多少人？”我问道。 对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只手，还是两只手的数量？这种事，谁知道呢！” 对方脸上满是狰狞，那股杀气铺天盖地地涌来。 伴随着他的吼声，地上的血液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变成了针状，数目庞大，整个天空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刺，矛头无一例外地全部指向我。 目测有一百。 不，五百也说不准。 或许有上万。 可能在这之上。 但是再怎么说也只是单纯的数量累加而已。 “可悲啊！连自己的力量有多少都分不清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他靠近：“看样子也是杀了不少人。” “你这是找死，人类！” “我就是在找死，做得到就试试看啊。本大爷可是很忙的。” 不知不觉就用上了艾德琳的口气。 对方犹豫了半刻，吼道：“可别怪我了！” 万千血刺整齐地，极速地射来，不间断地，密密麻麻地扎来，向我的眼睛嘴巴鼻子小臂大腿肚子上扎来，从全方位袭来。 一部分扎到了地上，激起无数的粉尘，把视野完美地遮挡住，连带着空中的月光。 我拨开烟雾，却没发现对方的身影，刚才的攻击完全就没起到作用，不知道本来就是打算当烟雾弹还是害怕逃跑了。 总之，对方是逃跑了，周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真无聊啊！保留了人性反而还不如低级的吸血鬼难缠。” 我仰头望着散发着纯白幽光的月亮，喃喃自语。 接下来，去调查一番吧！捕捉吸血鬼算是支线任务，或许已经没必要了。 我看着地上的打斗痕迹。 这怎么都不像是人类能弄出来的。 ------------ 085 捡到妹纸 接下来的打算是直接离开这里去小萝莉家里看看。 美雪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真是值得庆贺，只要能多和她交流一下就可以彻底解决，反正急也做不了什么？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 虽然不辞而别是不太礼貌，但是抱歉了，时间真的不多了，尽快变强才是主要目的，而变强的最好办法就是战斗，通过战斗来完美适应所掌握的所有能力。 总之，不知道谁搞的鬼导致现在吸血鬼满大街走，也算是给我练手的机会。虽然不能说是天助我也，但因祸得福总是能够较好地形容目前的状况。 “那么，以后再会啦！美雪。别太想我了。” 没有处理打斗现场，那种事从来就是雇主负责的，而且这样也能让他们多少相信一点美雪的话。 轻松地从墙边跃了出去，正门太容易被发现，这也是避免无所谓的纠缠。 现在就开始解决吸血鬼的问题，不知道影响的程度怎么样了，不过之前还是去小萝莉家里先。 虽然我是想这么说，但是前面的转角处晃悠悠地撞出一个人来，在毫无人迹的午夜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 这副场景，想想都很可怕，尤其是我这种对各种怪谈都有所涉猎的人，顿时感觉脚底发凉有木有！ 不过定睛一看，流丽的长马尾，背着大关刀，此刻干净的脸上沾满了血污的少女，身上永远是那套不变的西装。 这不是吸血鬼猎人赵云烟还能是谁？ “你好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啊？” 我打算奚落她一番，结果那张英气的脸马上被困倦所侵占，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喂！没事吧！”我跑过去扶住她，问。 虽然只不过有三面之缘，而且第一次就互相干了一架。虽然后面是扯平了，不，准确来说我还吃了不小的亏，我可是被狠追了一个晚上，不说身体上，精神上也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关键是让我认识到了艾德琳的冷血，就那样看戏般地看着我被追杀，一边还挖苦声不断。 那个女人真可怕。 还是个绝顶的美人。 不过，我毕竟是个大人了嘛，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情况好像不太妙啊！我看着赵云烟肚子上破烂的衣物被染成红色，雪白的肌肤中的伤痕显得更加骇人。 总之，先止血，既然是专家，身上总该有强效疗药才是。 不过，到底是谁干的？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等她醒过来就全部知道了。 我背起赵云烟娇小的身体，恩，不算重，40公斤差不多，比艾德琳轻多了，毕竟胸前少了两块肉。 十分钟后，我站在一家透着粉色暧昧光芒的旅馆门口，背上背着沉睡不醒的赵云烟。 “509。”在我进去之后，前台小姐很利落地丢给我一把钥匙，同时发出暧昧的笑声：“小哥，女朋友长得不错啊。” 我羞涩地捂着后脑：“哪里哪里，还没你一半好看哩。” 前台小姐咧嘴一笑，露出数颗凌乱的大黄牙，说“小哥真会说话。嘘……这次就算你免费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光的男人。” “那就谢谢啦。”一边回复着，转头离去，转而换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大妈长得还真“安全”。 我腹诽着，难怪这么晚也敢坐前台。 很容易找到了房间，进门后直接把背上的女人甩到床上，然后用脚利落地关上门，一边把手伸过去…… 两分钟后。 可爱的钱包、可爱的化妆品、可爱的手机、可爱的不明药品外加一本书，封面上是一个金发的帅哥。 我看着找出来的东西一阵郁闷，明明这个吸血鬼猎人除了个子很可爱之外就没有任何地方能找到和“可爱”这两个字搭边的，偏偏这么喜欢可爱的东西，真是奇怪啊。 嘛，算了，世界上奇怪的人总是很多的，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啊。（作者：最奇怪的就是你吧？你刚才对人家做了什么？） 我在弄清楚各种药品的功效之前，把钱里的一千块搜刮进自己的兜里，然后用可爱的手机给林岚发了一个报平安的短信，不过没收到回复，应该是睡了，如果没睡的话应该非常快地就有了回复。 既然10秒过去了还没有动静，那就是睡了，也不知道那之后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现在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本书，对于这涉世未深的战斗狂人的兴趣我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好奇的。 “小女生都喜欢这种封面么？”我低沉道，打开书本，好像这还是精装版的。 书里夹着书签，反正我也不打算一直看下去，就跟着她的进度随便看看好了。 只见到如下对白： “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是你哥啊！” “不行，我们是绝对不会分开的，你说是吧？哥哥。” “我们不要管这个奇怪的女人了，回家吧！弟弟。” “好。” “你们！” …… 还真是奇怪的女人啊！真是莫名其妙。 不，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 我愣住了足有十秒，也许更长，反正神经暂时连不上线了。 十秒后，我木木地合上书本，清空脑内的缓存，开始研究各式各样的药剂。 恩，我刚才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没有，那就对了。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药剂，上面没有更多的标识，是故也就分不清作用，没办法，我拿起了比较健康的青色药水，准备试试效果如何。 我这点知识还是有的，游戏里不是经常有的吗。绿色的药水可以加血，蓝色的可以加蓝。 那红色的药水是干什么的？ 嘛，不管了，红色的大概是增幅力量属性的，或者是给武器附上火属性的伤害。 不过这里是现实世界啊！怎么可能有这些奇怪的效果。 反正青色的看着比较安全，估计就是疗伤药。 我这么思量了一番，用非常严谨的推理，选择了青色的药剂。 我一只手拿起瓶子，另一只手慢慢拧开瓶塞…… “不要动！”背后突然爆出一声怒吼。 ------------ 086 血腥花园 突然的吼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拧开瓶塞的药水不小心洒了一点在桌上，然后就看见沾到药水的部分冒起白色气体，同时一股热浪向脸上袭来。 接着，肉眼可见地，桌子变成了黑色，碎掉了――变成了粉末。 “别一惊一乍的啊！要是滴到身上该怎么办！” 我机械般地转过头去吼道，唯恐再洒出来。 赵云烟倒是一脸平静地躺坐在床上，只是大失血导致脸色有些苍白。 “没关系的。” “原来是对人体无害的啊！你早说嘛，不过衣服坏了也很麻烦啊。” 我可没有暴露倾向，而且那种事前不久才刚经历过一次，因此还得了“被单变态”的称号。 “原本就是化尸用的。” “化尸啊……那不是大大的有关系吗！” 赵云烟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像你这种不务正业却在午夜出来诱拐可爱少女的驱魔师就算死了也没关系。” “别这么轻易就否定我存在的意义啊！话说是你自己倒在街上的吧！怎么就成了诱拐了？而且你一带你都不可爱，除了个子之外。” 前一个和我有着大段交流的是美雪，然后我不知不觉就用上了她特有的长句。 人一旦放开了心，很容易就会受到朋友的感染，流感爆发可能和这个原因有关。 不，我感觉是单纯是因为需要吐槽的地方太多了的原因。 赵云烟半坐在床上，听了我一大段话，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了：“你说谁是小不点啊？” 咦？她是这么暴躁的人吗？还是说对“小个子”比较敏感。 “我可没说过，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说你个子很可爱而已。” “你！”赵云烟杏目一瞪，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闪现过痛苦之色。 “……” “……” 沉默好可怕…… 谁来救救我…… 我犹豫着问赵云烟：“那个……你怎么醒过来了？” “唔……做梦的时候感觉好像被某个变态用猥亵的眼神看着，很不舒服，就醒过来了。” “……” 赵云烟看着我，笑着说：“安心啦！虽然你也不是个正常的家伙，但还没到那种程度啦。” 我突然有了精神：“真的？” “真的，相信我吧。” “可是我不相信自己……” “……” “……” 继续保持沉默。 “话说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啊？” 这回是赵云烟先说话。 我大义凛然地说着：“今天可是非常忙的，没看到也很正常，我可没有你这么悠闲地过日子的心情。” 赵云烟说：“不，我说的是酒店，金茂皇冠大酒店。” 我也想起来了了，和振风堂堂主程风振约好了再金茂皇冠大酒店聚会的，居然被我忘光了，真是不可靠的记忆力。 “啊！这个啊！当然是有事情要办，我可是很忙的，很忙的懂吗？” “是吗？不守信的男人居然会很忙吗？”赵云烟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半信半疑地说着。 “不说这个，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堂堂的赵大猎人也会有这副模样，让小生看了很是心痛啊。” 我痛心疾首地说着，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赵云烟也没有在意我夸张的语气，当即说道：“本来是在追踪一只吸血鬼，准备找到它们的老巢。本来很顺利的，但是那家伙，月轮出现了。” “月轮？” 听到了新名词，难道又是镰鼬那一级别的存在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 赵云烟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血腥花园的血玫瑰里的一员。月轮。简单来讲就是吸血鬼组织的暗杀部队。” “我跟他打了一会儿，但是打不过，于是就这样了。”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关于对方的动机：“暗杀，该不会是暗杀吸血鬼猎人的吧？” 赵云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是，对方很随便地就让我跑掉了。” 还叫我不要不自量力别在找它的麻烦了，赵云烟很不解地补充一句。 单纯是你自找麻烦啊。 不过也对，只要是吸血鬼，她就会试图把对方杀死。 “不过你也会逃跑吗？”我敢保证艾德琳比那个什么月轮要恐怖一万倍，但是赵云烟也敢出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哼！”赵云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哎等下，你说你有办法找到吸血鬼的老巢，这是真的吗？”我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那是当然，我可是专家……”赵云烟非常自满，伸手想去拿什么东西，结果她转过头去看时，动作顿住了，然后脸色大变，发出了响彻整个旅馆的声音。 “唉？！――――” 搞不好整个城市都听见了。 似乎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过很快就停止了，仿佛在这里是经常发生的事一样。 我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找了个地方坐下：“怎么这么吵……” 坐定后就看见赵云烟用很可怕的眼神死盯着我看，但仔细一看又不是这样，能够看见一些液体在眼眶里打转，一边还紧咬着下唇，随时暴打我一顿都不会感到丝毫突兀。 离得这么远真是得救了。 我看到赵云烟那副样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还是我先开口。 “那个……” “……” “对不起？” “哼！” 我抓狂了，看着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刀呢？”赵云烟带着哭腔地回答：“我一直带着的刀。” 声音还一直在颤抖，赵云烟原本惨白的脸上浮上了两朵红云。 有刀和没刀完全是两个人。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不，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 “那个，啊！呃，让我想想。” 赵云烟也不多说什么？忿恨地看着我发动不灵光的记忆力。 不过，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有印象了啊！好像是跟她一起倒在那里，又好像没有，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赵云烟在一旁死盯着看，而且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 感觉好像是很容易被误会的场景。 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不断涌出来…… ------------ 087 我被骗了 “哦！我想起来了。” “真的？”赵云烟脸上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那种东西太显眼了，所以就先在那附近藏起来了。” 怎么听都不像真话，但是骗这个笨蛋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赵云烟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毕竟带着很不方便嘛。”我有些心虚地做了补充说明，尽可能让我的话更加有可信度。 不过平时她带着就不会引人注目吗？ 赵云烟急急道：“那快去找啊！现在！马上！立刻！敢犹豫就杀了你。” 看起来真的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背上感到一阵发凉。 “做那种事真的没关系吗？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站在正义这边的。” 总感觉我已经被默认为变态角色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说。 赵云烟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快去，刚才的是开玩笑的。别再废话了。” “不行，我不放心你。”我继续推脱。 “那你陪我一起去总行了吧！” 似乎经过千思万想一般，我刚推脱就引来了新一波的攻势。 我看着赵云烟腰间那被我用二流手法不规则地缠起来的绷带，有些担心地问：“这样没问题吗？不是对你的身体没信心而是对自己的包扎水平没信心。我感觉你还是等伤好了再去吧！反正应该是不会有人对它感兴趣的。” 其实我还是在担心知道被我骗了的赵云烟真的会把我干掉。 “什么啊？”赵云烟突然很意外的表情，有些害羞地说道：“你这财迷还会关心人嘛。” “那可不？收了钱的。” “？” “……” 不小心说漏嘴了。 “啊！钱包！我的钱包怎么扁下来了？是开始减肥了吗？” 赵云烟惊呼。 我看着笨蛋一样地说着：“要是钱包擅自决定这种事情，主人可是会很困扰的。” “恩恩。”赵云烟居然点头应了：“现在我就感到很困扰。” “……” 我实在是不忍心欺骗这么纯洁的孩子了，比起美雪来说，这家伙更好骗。 “其实只是我收取了必须的费用。” 赵云烟一脸鄙夷地说：“我说呢？居然这么好心，呜……算了，这样才比较正常。大概可以确认你没在我睡着的时候做过什么奇怪的事了。” “大概是怎样！” 而且我确实做过一些奇怪的事，都是些不和谐镜头…… “不足五成的概率。”赵云烟煞有其事地伸出五根细小的手指。 “我的人品保障就这么低吗？” “或许比吐鲁番盆地还低哦。” “那不是彻底地没救了吗？这种家伙早就应该被正义制裁掉了吧！” 世界上最低的盆地…… “那我可不管，总之，快去把我的刀拿来。” 呃，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我挥挥手，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信，收过钱了就得好好保护你，万一又出什么事了，不是有损我的名誉吗？” “那我自己去总行了吧？让开让开，可记得……哎哟！”赵云烟起到一半的身体不小心撕裂了伤口，纯黑的西装上流露出别有的瑰丽。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发出一阵爆笑。 然后就有一双运动鞋华丽丽地砸在脸上，从左至右，狠狠砸到了脸上。 幸好是坐着的，不然恐怕会直接翻到在地。 “嘲笑别人的家伙，快道歉！” “对不起。” 我居然照做了，难道我失去了愤怒的机能了吗？ 就看见赵云烟眼神一勾，翘起两条没穿鞋的玉腿，悬在半空：“背我去，这总行了吧？” “好、好吧……” 赵云烟笑了，傻乎乎的。 “这才对嘛，收钱了就得听话。” 你接受的到底是什么教育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把光着小脚丫的赵云烟背了起来，真的是一点分量都没有，毕竟人也长得迷你嘛。 在前台小姐红润的笑脸下，我走出了旅馆，准备回到发现赵云烟的地方去寻找一番，最好能找到，找不到就惨了。 在出来前，赵云烟已经处理了伤口。虽然很好奇为什么会用红色的药水，不过看起来效果非常不赖。 我也就不好开口问，反正开口也是自找苦吃。 恩，我原来是这么想的。 然而刚走没几步，背上的人倒先开口了：“怎么样怎么样？背别人的感觉怎么样？” “这么想知道的话，换你背我如何？” “啪！” “烂人！” 被打了，她很重地打了我的脑袋。 “呜……”我踌躇了一下，回答道：“也没怎么样啊！收过钱了嘛，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是这样吗？不过你还真爱多管闲事啊。” 因为是在背后，所以看不到赵云烟到底是用怎么样的表情说出这种话来的。 “不都说了么，是为了钱，钱才是目标，要是没钱的话，我就会把你卖到本地最大的黑帮里去哦。” “卖过去能干嘛？”赵云烟用很可爱的语气问。 “呃……数钱吧？” “……” “……” “一直钱啊钱的，我算是搞不懂你了，不过也算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我也搞不懂你那一套。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心情。” 不，也许是懂的，但是…… 我继续说：“什么正义必胜啦！邪恶不许存在之类的，这不是小朋友才会玩的正义游戏吗？” 不，现在小朋友也不玩这个了。 实在是…… 有够老土的。 “……” 结果赵云烟一阵沉默，然后很不耐烦地：“我也没想过这么多啦！师傅这么教我的，我就听话地去做了呗。” 肯定是笨蛋，师傅和徒弟都是。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柄关刀呢？是你师傅送给你的宝贵东西吗？” 赵云烟很自豪地说着。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能出那是发自内心的满足感：“是啊！师傅说这把刀里面寄宿着关公的灵魂呢。” “那还真是宝物啊！估计把我所有财产拿出来都赔不起。” 而且，我能拿出来的除了账单，其他都不值钱。 “嘻嘻，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了啊。笨蛋白。”赵云烟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我面前晃了晃，一边发出“耶~”的声音。 我被笨蛋骗了吗？刚才我是被笨蛋给骗了吗！ ------------ 088 你个骗子 赵云烟收回笑嘻嘻的表情，说：“不过确实是师傅送给我的。虽然只是普通的关刀。” “那么没必要这么担心吧？” 不过这个时代还用着这些老式的冷兵器真的没问题？ 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于是没有吐槽。 “你不懂！” 赵云烟的表情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这上面寄宿了我全部的信念。” “也就是说，现在失去信念的你随便被怎么蹂躏都不会反抗么……” “不，基本的反抗还是会有的，打爆你的哔――这种程度的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可怕。 这就是最基本的反抗吗？ 我尝试着努力脱离这个恐怖的话题。 “不过，你没有给它取个名字吗？” “名字？” 赵云烟一脸的迷茫，不知道其中的意义所在。 真是笨蛋啊。 于是，我尝试着用方便笨蛋理解的方法说明。 “你看啊！电视中不是常有的吗？喊着招式的名字就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那些都是骗人的耶――” “那……最起码可以提升不少的气势。” “哦――”赵云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确实是这样呢。” “是吧？像你一直喊‘刀’啊！我的‘刀’啊！不感觉很逊吗？一点都不配你唉。” 思考了老半天后，赵云烟扶着额头说：“……何止是逊啊！现在想想简直就是‘特种兵完成突击任务，用的却是地雷’。”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似乎是听懂了。 “那怎么办呢？” 赵云烟睁大眼睛，傻乎乎地问我。 我说：“那当然是起一个名字啊。” “我会为你加油的。虽然你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赵云烟看着我，满眼金星地说着。 “话说你别把责任一下子都推到我身上来啊……呃……好吧好吧。” 我说到一半注意到了她的眼睛里发出来的光芒，因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所以暂时先妥协一下。 “斩叶？怎么样？”我随意敷衍道。 “好！就它了！”赵云烟在我眼前一厘米处的地方用力地拍手，但是人却没从我背上摔下去，不得不说我的技术有够高超的。 总之关于刀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名字好像很不吉利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之前进行到一半的话题，于是说道：“对了，你说你之前在追踪一只吸血鬼。是吧？赵小姐。” “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称呼里传来了了不起的恶意……” “……” “恩，大概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叶财迷。” 这个称呼又算是什么。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吸血鬼，为什么会成为找到他们老巢的关键？” “也不算是特别厉害，就是獠牙特别长。” 特别长，难道是之前遇到的那只？从时间上来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不过这也不是关键，对方拥有智慧。” “拥有智慧又怎么样？” “也不算怎么样，恩，不过对于昨天，不，该说是前天吗……对于前天的吸血鬼来说就很特殊啦。毕竟本来都是一群没智慧的，至少看起来是那样。” 冰冷的疯狂的充满野性的野兽般的存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拥有智慧的，确实是很奇怪，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大概是艾德琳带给我的观念，吸血鬼都应该是她那样的，所以没感到奇怪。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那现在你知道了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赵云烟马上就否定了。 “怎么可能？想想都知道吧？” 一副鄙夷的语气。 “也是……” 被揍成那副样子，晕倒在街上，要是没有我这种正义感爆满的角色出现，都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赵云烟突然说：“感觉好像附近有一个不得了的自恋狂在想着什么东西。” “恩？哪里哪里？有这种家伙的话真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 “算了，不过你这财迷就没有追踪的手段吗？”赵云烟反问我。 “恩，这个，那个……” “怎么看都是一个废柴，我居然对你抱有了一丝的期望，真是笨蛋，笨到无可救药的笨蛋。” 不知道她最后一句到底是在说谁。 “总之，现在先把武器找回来，到时候就是吸血鬼猎人――赵云烟的表演秀了。” “真不希望再次看到你晕倒在街头，到时候我可是不会看见你的。” “还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走快走！” 我捂着被敲了的脑袋，暗中腹诽：明明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却赖在我的背上不下来。 不过，也算不赖。 我也不管别的什么了，脚上使出全力往回跑。虽然没有带着手套的双手的那种爆发力，但也是远超常人的速度。 于是在赵云烟由于颠簸不断发出的惊呼声之下，非常快地回到了事发地点，中间也没有再发生别的事故。 我放下赵云烟娇小的身体，反正她只是失血过多而已，站在平地上没有问题。 两人四处寻找，无果。 我纠结地挠了挠后脑，茫然地看着赵云烟。 她见我在一旁装傻，顿时就不高兴了，撅起嘴巴：“啊！你骗我，你个财迷！” “我记得确实在这儿啊。” 其实一点记忆都没有，关于“斩叶”的信息。 我理直气壮地指着赵云烟：“倒是你，别光看着啊！凭气势把它找出来啊。” 我用上了笨蛋容易理解的话语。 要想和笨蛋交流必须把自己的水平变到和对方一样。 “对啊！气势，气势，气势……” 你到底在酝酿什么啊？真的是笨蛋么？ “出现吧！斩叶！” 赵云烟突然大喝一声，但是，该说是果然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云烟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打不起精神，失神地自言自语似地说着：“为什么？” 好像比起身体上的打击，这个绝对会失败的行为的失败对她的打击更重。 “那个……”我犹豫着继续说：“它还不知道你给它取了名字，要不你再试试？” “好！” 赵云烟眼中再次射出光芒，非常轻易就有了干劲，但是这样只是增加了我的负罪感而已…… “出现吧！刀！” ------------ 089 漫无目的 半刻过去，毫无反应。 街道上依旧冷清，没有其他人，这个点再有人才奇怪，对于这个不算富饶的小城镇来说。 不过我听说一些大都市每天晚上才是一天的高潮，甚至一些都获得了“不夜城”的称号。 这个暂且不论。 就赵云烟那般虚张声势地瞎喊一声。 怎么可能有反应？ 有反应才奇怪。 看着赵云烟脸上的激情也在慢慢褪去，眼看又要恢复之前那般颓废模样。 真是三分钟热度，其实一分钟都没到，最多只有10秒。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然后，我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我木木地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结果只是彩电从楼上被谁扔了下来，看样子是什么不得了的械斗正在某个房间里发生，但是，好安静。 不过这不是关键，差一点就把我砸死了啊！ 正感慨着，就听见没什么动静的赵云烟大呼：“找到了！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 我再度转头，看见赵云烟抚摸着刀柄，动作有些不太自然，胸口一起一伏的，脸上露出粉嫩的红色，看起来十分激动。 有些东西分开了一会儿才知道对你有多重要。 一直保持亲密无间的距离，总会感到厌烦，人类是自私的生物，需要有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中最容易得到的就是时间。 我提议道：“找到了就好，接下来……” 我原本是想提议现在就出发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也没有这家伙的联络方式，一个人去寻找总是没有专家来得方便。虽然可以拜托艾德琳帮忙，但是已经太过于依赖她了，让她好好玩一阵子也不错。 其实，艾德琳一直都是凭着力量乱来的吧？遇到这种小事，我想很难得到什么帮助。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和眼前的半吊子一起去寻找吸血鬼的老巢。 我是这么打算的。 赵云烟双手一张，大咧咧地笑着说：“回去了，先养好伤再去复仇。” “……” “什么啊？难道你希望一个超可爱的女孩子陪着你这神经大条的家伙半夜去寻找吸血鬼的踪影吗？” “……” 姑且算你是女性吧。 我点点头，对于赵云烟难得地露出女性的一面没有感到过多的惊讶：“是是。” 我叹了口气，再次把她背起来，非常轻，人长得也很迷你，单从外表上来说，或许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也说不准。 反正我是不清楚的，这种事情让我来判断简直就是侮辱了审美观这三个字。 其实我一直觉得萝莉才是女性最美好的姿态。 饿…… 骗你的。 就这样，赵云烟一只手倒提着关刀，另一条雪白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也不至于让我感到难受，就算加上了那柄几乎和她本人高度相同的关刀。 迷你的家伙用着大家伙，意外地很合适，没有那么突兀。不如说，不是这家伙用的话就会显得奇怪。 “然后呢？能告诉我怎么找到吸血鬼的老巢吗？你先休息，我一个人去探个虚实总是可以的吧？” 我还是不能就这样闲下来，争分夺秒这个词最适合我现在的情况，为了变强，必须战斗。 “……”看不见赵云烟的表情，但是她用沉默回答我的问题。 “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怕普通的吸血鬼了吧？” 不，也许连害怕这一情感都没有。 “难道还要我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一直贴身保护不成么？我又不是贴身保镖。” 其实我还是很在意赵云烟对我“神经大条”这四个字的评论的。 被河豚说有毒，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 不会是睡着了吧？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于是我再次旁敲侧击。 “行了，快告诉我吧。这种东西也不算什么机密。” “叶望白，找到了打算做什么？”赵云烟突然问道。 “那当然……” 我无法回答。 我才发现自己一点计划都没有，只是跟着形势在行动而已。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我原本是打算去小萝莉家里的。 再之前，是打算捕捉吸血鬼的。 不过美雪的问题既然差不多了，那这个目的就取消掉了。 现在又是为什么把吸血鬼的问题排在小萝莉之前呢？ “身上的味道很香呢。”赵云烟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前后之间毫无逻辑性。 “恩？” “血的味道，全是血的味道。” 虽然看不见赵云烟的表情，但是从脖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传来的痒酥酥的感觉可以判定。 赵云烟很享受般地大口吸气，然后又喷吐在我光溜溜的脖子上，一边发出的声音，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 明明是九月，却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我强定住慌乱的内心：“啊！血的味道啊！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毕竟还是一个大忙人，经常要流血。” 我试图把吸血鬼的事情隐瞒住，但是到底能够有几分的成功几率，我都快对那个数字感到绝望了。 但就算如此，就算是自欺欺人，还是打算隐瞒，至少没有这么快就坦白。 侥幸心理，自我安慰。 “不停地战斗，那才算是男人！是吧？”我不停地打着哈哈。 “哦？是吗？”赵云烟的声音似乎是看穿了一切，然后配合着这场闹剧演出，就像是猫抓老鼠。 “……” 没办法了，被看穿了。 “其实啊！我跟一个吸血鬼打了一架啊！他把一堆血都往我身上扎来，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我自己都快听不见的程度。 “……” 对方继续保持从刚才起就没打破的死一般的沉默。 赵云烟又成为了赵云烟，那个一开始遇到的赵云烟。 我说不出话了。 因为现在双手正死死抵着差一毫就会切到我的喉咙的刀刃，距离近到我咽口水都会被伤到的程度。 刀刃的背面上，赵云烟两只手正使劲往里面送。 这种情况…… 不就像想要取我的性命似吗？ 不就像想让我的头和肩膀分开吗？ 不就像想让我的肩膀变得平坦吗？ 不，不是像，是就是，目前这个情况，不管我怎么否定，实际情况是不会变的。 “这个玩笑可不好玩啊！赵云烟！” ------------ 090 无比暧昧 现在我和赵云烟在无人的街道上。 午夜时分，两人在无人街上。 以无比亲昵的姿势贴在一起。 赵云烟那在西装下就能轻松看出毫无分量的胸部正紧紧地，毫无缝隙地隔着西装贴在我的背上。 另外，没穿鞋的双脚八爪鱼一般从背后缠在我的腰部。 两人之间称为零距离也毫不为过。 再加上她的喘息时不时地传到我的脖子上。 不禁让人想入非非的场面。 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如果除去距离我脖子极近以至于咽口水都会被伤到的关刀才行。 拿着它的人，也就是赵云烟两只手正在死命将它往回拉，想要将我的脖子切开。 可以感到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因为全身都紧紧地贴着我，我感到全身的皮肤都无法透气。 感觉我整个人都快被扳倒在地上…… 这肯定是想致我于死地，这种行为，这种不顾自身的攻击方式。 这才是见到赵云烟第一次时，她给我的感觉，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感受到了她的异常。 异常者总是对同类有敏感的地方。 可恶！ 要是我没挡住，你的头不也就报销了吗？ 也许是有办法避开的，在取下我的首级之后，也许是有办法避开同归于尽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结局。 bad　end。 对她而言应该是好结局，如果这就是赵云烟这个人所希望的，所希望在战斗中死去，这就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局。 但是…… 异常是不会有好结局的，产生的同时就注定了没有好的过程，过程代表了一切，亦代表了结局。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挡住了，用带着暴怒的双手――死死抵住命运的刀芒。 也许之前的我就挡不住了。 不是能力上的问题，而是心态。 不过，至少现在是挡住了。 赵云烟出手时，我没有感到哪怕一丝的杀意，那种感觉，被她盯上的感觉简直就比死还难受。虽然一不小心就肯定会死在这里了。 这个女人是认真的……不，正相反，她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从来就没有露出杀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你当然不可能对着鸡腿露出杀意。 恐怕只有神经病才会这么做。 对她而言，这和进食根本没有区别，猎杀吸血鬼，猎杀被咬过的我。 这种事，根本就是。 理所当然。 死才是正确的。 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被你干掉吗！！！ “这可不是玩笑，你骗不了我的，吸血鬼。”赵云烟冰冷如铁，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从近在咫尺的耳侧。 “我都说了只是身上全是他的血，你弄清楚再动手行不行？” 苦苦挣扎。 羞涩。 无用功。 “那，冰冷的身体又怎么解释？30°的身体，我可是感受得很清楚啊。” 恐怕现在没人比紧贴在我身上的赵云烟更了解我的体温，我也不行。 “……” 我感到手上的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完全地利用身上的全部力量，精准得如同机器一般的人类。 “说不出话来了么？那就死吧！吸血鬼。” 只因为是吸血鬼，所以要杀。 只因为可能被杀，所以反抗。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理由，不管用多少理由来掩饰，每个人都会存在最初始的动机。 现在还有时间胡思乱想的我，说不定才真的是个奇葩家伙。 我这么想的时候，就感到手上的压力骤增，要不是暴怒的材质特殊，抵在刀刃上的手掌早就不知道断成几截了。 那么，艾德琳又会怎么办呢？对着不再是人类的我。 大概，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会理，只等着我自己自暴自弃在路上，好心地，终结我的不幸。 艾德琳是英雄。 我…… 什么都不是。 但是至少现在。 “你这家伙！” 我咆哮着。 “别太自以为是了！” 暴怒！ 寸地！ 然后，手掌所对的方向上的两堵墙壁上立刻出现了完美的半球体，平整得宛如打磨过一般。 发动的同时，赵云烟手上的姿势瞬间崩坏，松开了抵着刀背的手。然后，我就感到后脑撞上什么东西，同时还伴随着骨裂声传来。 随即反应过来后脑现在靠着的地方是赵云烟的脸，估计整张脸都毁了，可惜了一个妹子，但也不过是残缺品而已。 和我一样。 我带着赵云烟的身体高速撞在墙壁上。 用力地。 出手了就无法收手。 出手的瞬间就决定了结局。 结果就是我和赵云烟整个儿嵌了进去。 虽然我也稍微受了点伤，但怎么想都是赵云烟伤得比较重。 我把身体从墙里拔出来，转身去看赵云烟凄惨的样子。 鼻骨完全碎裂，本来姣好了面容掺入血浆一阵翻搅后就是我现在所看到的景象。 还留有气息，估计伤的不重。 这种程度应该还死不了。 至少还是能够反击的身体状况。 那么，我就不能掉以轻心。 我平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副模样，却没有其他感觉，只是第一次觉得别人比我还可悲，并不是觉得受到这种伤害很可怜，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很可悲。 能够平静地看着她的我也只是一个次品，但她更可怜，仅此而已。 “什么啊？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 听不到回应。 我现在所要做的，是把她那过于执着的信念给彻底粉碎。 边界太过分明的善恶观，太过分明，没有一丝模糊地带。 只要过了那条线就是恶。 如果没过，就是正义。 不是小恶，或不善，而是正义。 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咔哈哈哈。” 赵云烟笑着把身体拔出来，头低着。 疯狂地笑着，疯狂，彻底的疯狂。 平静到了极点，分不清疯狂和正常的边界。 “……” “什么啊。现在才要正式开始杀戮……互相撕扯吧！互相把血涂在对方脸上吧！更多的战斗，来吧！吸血鬼。” “……” “那么，我要上了。” 赵云烟的身体似乎没有受到伤害一般，流畅华丽地向我冲来，倒提着和她齐高的关刀。 ------------ 091 灰暗人生 天空，依旧灰暗。 刀锋闪过，从我脖子上带走一丝鲜血，洒在地上。 冰凉的刀锋。 更加冰冷的眼神。 感受不到杀意。 有的，只是攻击，接连不断的攻击，刀芒在眼中不断闪过。不断地攻向我的要害，哪怕只要被砍到一下也是致命伤。 无法退缩，退缩也就意味着失去胜算。也无法出手，就算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的边缘。反正这种事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了。 接着，她倒下了，我站着。 我看着之前还浴血奋战，现在却倒在地上的赵云烟，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伸出脚，狠狠地踢在她脖子上，她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没有避开的可能。中了这一脚后，飞了出去，撞上了那堵墙壁。 本来就因为之前的冲击有所松动的墙壁再也经受不住这一次的冲击。 轰然，倒塌。 把她埋在下面。 正好是一堵费墙，就当免费帮拆迁办的打下手，还是免费的。 畅快！ 之前一直躲闪，搞什么都不知道，就应该这样才对！ 虽然不是很尽兴，但这也算是战斗了，勉强算是热身运动。 更多，更多的敌人，来让我变得更强！ 我没发现自己的心灵开始扭曲，但是那算不上是扭曲，最多算是还原。 我是驱魔师，不合常理的全部都要驱逐掉。 “还活着吗？啊！” 我一脚提出，飞起无数土屑。 不幸就像传染病，不断引发更多不幸，唯有彻底抹消，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再起来杀我啊！你最讨厌的吸血鬼就在这里啊！” 又是一脚，然后露出了她那张浑浊的脸。 坏得更彻底一些，那样更方便整容。 ……干脆整个头都破坏掉算了。 坏，彻底粉碎后是无，然后会衍生出美。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这种残缺品，给我……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突然意识有点清醒过来，但是，脚自顾自地抬了起来…… “住手吧！小叶。” 一个人，对我发出了喊声，企图阻止我，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已经成功了。 小叶？谁？谁会这么叫我？ 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熟悉的样子，明明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却感到过去的什么时间被叫过了无数次。 “我”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他一身运动服，明明是9月却穿着长袖，和我一样。在衣服的包裹下还能看到结实身体的轮廓，并不是特别壮的类型，但是却充满力量。 一头清爽的短发，还有正直的双眼，再加上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感觉。 “谁啊？”我和“我”问着。 实在是没印象了，我认识这么天真的家伙吗？从头到尾散发着天真的味道的家伙。 阳光少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那张脸居然能露出这种表情，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他很习惯地回了一句：“就知道是这样……” 阳光少年继续说道：“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对方双眼突然露出炯炯有神的目光。 “我是来救你的，叶望白，不，小叶。” 会用“小叶”叫我的。 会用“小叶”叫我的？ 会用“小叶”叫我的！ 啊！你是…… 下一个瞬间，左脸触碰到了对方的拳头，皮肤压着血肉，带着骨头向内凹去。 被打了被打了被打了…… 强大力量把头打得偏了过去，身体飞退的同时再半空中极快地翻转起来，脸朝上又朝下，朝上又朝下。 只是一拳，身体却不停地翻转，这种情况下，头居然还长在脖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发出一阵爆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伸出双手，略微调整角度后。 寸地！ 身体一瞬的功夫消失在原地。 高速移动下带来的恐怖摩擦力让身体的翻转逐渐停止，同时远离对方，寻找战机。 然而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在出拳的同时就开始了移动。 仿佛经历过千百次地练习一般，已经在我的头顶这里等着。 重重落下的一脚夹杂着凛冽的风压狠狠地击中我的胸口。 轰！ 胸口遭到恐怖的重击，感觉内脏在那一瞬间全部被挤成液体，现在内脏正往上下两处涌去。 身体随着胸口发出的骨裂声，后背砸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嵌进地面里去，动弹不得，肚子都快咳出来的感觉。 我仰躺在地上，看着空中的明月，一言不发。 输了。 对方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似乎在观察我的样子，然后他露出一贯而来的笑容：“清醒点了吗？” 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停在半空中，正好是我能够到的程度。 “啊！清醒多了。” 我把手从地里拔出来，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借由两方的力量，把全身都拔出来，只留下一个人形坑洞。 “托你的福，程……” 我说道一半，再抬头却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了。 咦？刚才那人是谁来着？ 仿佛那人的存在都从我记忆力消失了一般。 “啊！” 痛苦地摇摇头，却只能感到更加头疼。 恍惚的精神清醒了几分，感受着高速恢复的身体，自嘲地笑笑：“好像真的变成吸血鬼了，这可真是不幸啊。” 单从力量上来说却是比之前强上了不少，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恢复力。虽然本来恢复力就挺不错的但还是比不上吸血鬼的程度。 吸血什么的问题以后再说好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赵云烟的敌视了，艾德琳应该不至于这么死板，但是在问题解决掉之前应该避免接触。 我难得地动用乱成一团的大脑思考了现在的情况。 从物理意义和精神意义上都是乱成一团的大脑。 啊！好乱啊！ 我只不过是想干掉“黑”，保护好小萝莉，怎么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起来了？真是搞不懂！ 莫名其妙变成了吸血鬼，然后赵云烟还要杀我？！ 够了！反正先借用这副身体把吸血鬼全部扫荡掉，再解决掉“黑”的问题，最后再变回来，恩。 就是这样的展开，想这么多真是烦死了。 如果，如果变不回来了。 怎么办？ …… 良久。 我挠了挠后脑勺，腼腆一笑：“只能跟艾德琳・艾利克斯一起混了。” 身为吸血鬼的吸血鬼猎人，最强的金发：“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 “不过好像做得太过分了点。” 我看着埋在土推里只露出头部的赵云烟，而她现在的状况也是糟糕透顶。 不过不是我的错，都是她自己把力量消耗光了，我只是后面补了几脚。 就算这样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我动手把赵云烟的身体挖出来。 现在的身体做这种小事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从土堆里挖了出来，然后找到赵云烟之前使用过的药水：“哗啦啦”，毫不吝啬地一股脑倒在她脸上。 下次可别对我动手啦。 不过是赵云烟的话，应该，不，是肯定还会动手的，有下一次的话该怎么应付？ 正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的时候，从赵云烟的口袋里发出了声音。 我拿出震动着的手机一看，发现是林岚的回信。 “金茂皇冠急！” 短短五个字加一个标点却能把情况的紧急程度非常完美地表达了出来。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林姐，小田恬的情况林姐应该知道。 不过总感觉自己的行程非常紧张，没有空余的时间。 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 092 委托时间 两分钟后，我来到金茂皇冠酒店的门口，期间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不过这对于这个不算繁荣的城市来说也算是正常，现在还是9月3日的凌晨而已，自然没什么人活动。 不过路上偶尔就能闻到血的味道，现在吸血鬼恐怕就像流感病毒一样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潜伏，然后吞噬，接着潜伏。 但是面前的这栋端庄华贵的酒店却是灯火通明，能听到鼎沸的人声，嘈杂不堪，像菜市场一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按照这个情况来看，林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呃，也许那条是发给赵云烟的也说不定，这么一说，报平安的短信忘记署名了。 我站在门口，正准备进去。 “要我说就把所有感染的人全部一把火烧了得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手下问题最少，你当然这么说了，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损失有多严重吗？存心和老子过不去是不是！”一个很急躁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个非常雄壮的男人。 “嘴巴放干净点！”女人的声音开始反击。 “你……” “别吵了！”里面传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很神奇地全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不断发出的脚步声。 我趁着这个机会走进门去，门口也没人阻拦。 该说是最佳时机吗？还是…… 在我进门的同时就被无数人的目光围观，看样子是在开什么派对？ 最当中的桌子周围坐着三个人，空了个位置出来，全场这么多目光里面，那三人给我的压力最大，几乎可以匹敌其他人总和的一半，要知道这里少说也有千人。 一眼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还一个个看着我。 那三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交过手的余洪生。 他左侧的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脸上刺着一条青蛇，看起来就像真的蛇绕在身上一样，有些诡异。 右侧的是个矮子，正叼着香烟，十分隐蔽地观察着我。 中间的余洪生则是很不爽地盯着矮子手里的香烟，随时都有可能抢过来在矮子头上摁灭的感觉。 尽管余洪生的目光从来就没出现过不爽之外的东西。 都不是善茬。 我走到一半的步伐停住了，非常不自然地笑着说：“那个……要不我改日再来？”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后退着。 “就等你了！”女人和矮子同时站起来吼道，然后互相瞪了一眼，片刻后，两人又同时一屁股坐回位子上，不去看对方，似乎感情很不融洽的样子。 听声音，刚才的争吵就是他们两个发出的，那么最后一句让全场安静下来的就是余洪生了。 我正弄不懂情况呢？就见到一大伙人把门口给堵上了，拦住了我的退路。本来不打算趟这趟浑水，正准备强行离去，就看见林岚在余洪生背后不远处站着，给我使了个眼色。 好像都是林岚搞的鬼，不过居然判断出是我发的短信，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过，既然来了，就看看他们在闹什么吧。 半夜三更还不睡觉，真是有活力的一群人。 于是，我在众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下走到中间那张桌子边上。 然后，就看见矮子一挥手，很快地一个男人搬了张椅子过来：“请坐。” 这回又是什么事？生意上门么？ 矮子面露笑容：“没想到能和黑虎老哥大战三百回合的汉子居然这么年轻啊。” 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敬佩，但也仅仅是一丝。 我点头一笑，正准备寒暄几句。 结果余洪生单刀直入地说：“吸血鬼，传闻中的怪物，在这里爆发开了。” “真的是怪物啊！昨天晚上去夜店就碰到一只，可吓死老子了。”那个矮个子越说越激动，站起来不停地比划：“我左一刀，右一刀，左一刀右一刀，他奶奶的还不死，差点把我累死。” “行了行了，你那点儿破事都炫耀了一整个晚上了，你烦不烦啊？小不点。”那个一座暴露的女人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矮子怏怏不乐地坐了下来，坐着和站着的高度居然没有多大差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 “那你们聚在这里是……”我不好太过喧宾夺主，弱弱地问道。 “商量对策。”余洪生的发言总是非常简短，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看上去是个实战派的，不，不只是看上去，本来就是个实战派。 坐在这座山看上去稍微有些军师潜质的就属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了。 我转头看向她。 她手里拿着根没点着的香烟，解释说：“本来是应振风的邀请聚在这里，但是中途就发生了一些事情，结合三人的情报，知道了吸血鬼的存在。而且只要被咬了就会变成同类。” 简直就像病毒，她这么说着，把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 但是没看到程风振坐在这里啊！也许是办什么事情去了。就算知道了，对我也没没意义，所以还是不要问了。 其实就算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了被吸血鬼咬会变成吸血鬼的情报。 “咱马上就察觉到危机了，嘿嘿！这不是想不到对付这些怪物的办法吗。所以还是请了专业人士，也就是小哥你了。”她说话间掺杂着不像女子的笑声，有些沙哑，给人一种中性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女汉子，不，应该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种程度大概还不算是真正的女汉子，在我印象里，女汉子应该是虎背熊腰的，一口气就能喝一桶水的女人。 “是托林岚叫我来的吗？可是这种脑力活交给她就好了，我可是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场，让我抓抓鬼还可以说说。” 林岚负责接收任务，提供资料，我顾着完成任务收取报酬，一直都是这种模式，委托人也都是拖过这个纽带来联系我的。 不过关键还是…… 我不想再承担起没必要的责任了，已经够了，已经够拼命了。 已经……到极限了。 再往上，只会遍体鳞伤，破破烂烂，落得个凄惨的结局。 我，说到底就是只有这种程度，就算艾德琳给了我力量。 我还是我。 我终究就只能到达这种程度。 ------------ 093 缺少气势 像林岚这种接洽人拥有自己的网络，简单来讲就是起着告示牌一样的作用，然后驱魔师从中挑选合适的任务。 我和她之间就是猎人和告示牌的关系。 我正在惆怅着，矮子发话了：“因为林小姐缺少气势啊！气势知道吗？就是老子面对那只吸血鬼敢正面上他的那种感觉。” “你就不能文明点吗？这还有文化人在，小矮子。”女人嘲讽着。 矮子：“你他妈的说谁没文化！” “青蛇！赤火！安静！” 余洪生再次发话，从结果来看，余洪生在这个小圈子里还是有些威势的。 两人互不服气地瞪了一眼，不再争吵。 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小插曲。 “气势？”我问。 感觉我好像和某个奇怪的家伙讨论过这个东西。 “简单来说，咱需要个领头人。” “小伙子，老哥我就不瞒你了，别看我们三个现在坐在一起，可是谁他娘的都不服谁，就是一盘散沙。这才请了你这专业人士过来主持一下大局。”从形式上来看，经常爆粗口的矮子应该就是余洪生口中的赤火了，那女人脸上的青蛇就挂着呢。 不过我还以为他们是以黑虎为头的呢？不过看来不尽然。 我听到了忙推辞：“我怎么行呢？而且专业人士在这城市里还有一个。” 其实是两个，但是想想艾德琳还是算了，赵云烟勉强能帮上忙。 “小哥说的是那个姑娘吧？”青蛇轻蔑地笑道：“咱跟她不对眼。她身上，没有戾气。” 那换一句话就是说我身上满是戾气。 “满口都是正义什么的，老子也看她不爽。她倒好，先一步走掉了，说什么……”赤火歪着脑袋想不出下半句话了。 黑虎又开口了：“有时间在这儿，不如多消灭几个吸血鬼。” “对！对！”赤火一拍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就是这句。老虎，看不出来你脑子还挺好使。”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从他嘴里吐出来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余洪生瞪了矮子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赤火也不好自找没趣，这两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不过他们对赵云烟的评价还真是差啊！不过，本来就是个性格恶劣的人，居然直接就砍过来了。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从心底里讨厌那家伙。 一切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太过理所当然了，毫无迷茫，遵循着属于自己的道义，不，那甚至也是别人灌输给她的。 太过正确。 周围的人就会显得那般污秽，所有的小缺点呈几何倍数放大在自己眼前，让人难以直视自己的黑暗。 “不过，就算这样，让我来，也太……”我继续推脱，根本就没打算接下这个重任。 其实我真的是很怕背负责任，因为我不会逃避责任，只要背负上了，就绝不会逃避，不管是对别人允诺的还是自己答应自己的，都不会躲开，所以，我会保护好小萝莉。 “小哥你也别这么矫情了，别让大姐看不起你了。”青蛇说道。 “可是……”我仍想推辞。 这时林岚走了过来，慢慢把嘴巴向我脸上贴去，以极近的距离，在我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起身站好。 大家都看着我，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还是不能答应。” 黑虎余洪生睁开了眼睛，矮子赤火一脸可惜的样子，在那边唉声叹气地。 只有女人青蛇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透着几分戏谑。 “但是，我会提供方针，也会出力，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行，既然小哥都这么说了，咱也就不勉强了。大家都按照方针行动，各自管好自己的手下，就是这么回事，吧。”青蛇说到最后抛了个媚眼过来。 我感到浑身都在发抖。 “小伙子，可要给哥几个指点好方向啊。”赤火站起来，非常吃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算是他站着我坐着，他也是非常吃力…… 长得矮真是辛苦。 “恩。”我应了一句，看着林岚，一阵苦笑。 “能找个单独的房间四个人谈谈吗？”我问，态度不卑不亢。 “可以。”黑虎说完后站起来，走了：“跟上。” 青蛇和赤火也跟着走了，走之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则苦笑着对林岚说：“这责任未免也太大了吧？林岚你可要负起责任。” “没关系没关系，这次报酬可不少哦，够你还清所有欠款了。” 好久没听见的声音，总感觉有些怀念，说久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而已。 “真的？”我马上来劲而了，声音有些跑调。 然后反应过来什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说的急就是这个啊！还以为林姐出什么事儿了呢。” 林岚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姐姐我没那么脆弱，一般的问题我自己都能解决咯……” “小萝莉呢？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问出了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 林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在那外面突然就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失去知觉啦！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这里了。” “……” “安心啦！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田恬她这么聪明的孩子。” 一点都不聪明，相反，现在想想她可以称之为小笨蛋，居然相信我。 我也不算聪明人就是了。 “可是她还睡着，万一……” “这倒不用这么怕，小金还陪在那孩子身边，别看它那样，其实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林岚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非常相信小金。 看起来林岚已经知道了小金的身份，已经当成宠物养着了，不过这样也好，稍微能放心下来。 “小白哟，现在急这些也没什么用，等下发动帮派的力量不是比你一个人快吗？不过那要等天亮后，现在外面可是很危险啊。” 是非常危险，就在10分钟前，我还差点被一个穿着西装的小个子女生击杀了。 我是不会这么说出来的就是了。 不过这样才更慌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 094 寻找萝莉 “现在新闻都在播报这个城市出现了杀人鬼，让市民夜间不要出门。”林岚突然说道，多半是她出的主意。 “……” 真是不可靠的新闻。 “比起这个，小白，等下的议会你这么说就行了。” “行，你说吧！反正我就是起到传声筒的作用。”林岚不能够和其他人多做交流，这我是知道的，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开着一家衣店，想想就知道生意很不好。 真是个奇怪的人。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她就是了。 然后，林岚把自己的方针什么的都告诉我，一边把要点写在纸上，放倒我手里：“记清了吗？” “差不多了。” 大部分是些中规中矩的方法，但她把帮派的势完美地利用起来，而且非常详细，一些小细节根本就想不到，而且好多行为我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肯定有其意义在内。 “林姐。” 我喊了她一声。 “？” “吸血鬼真的能变回来吗？” “当然了，要相信姐姐我啊！虽然平时总说些意义不明的话来忽悠你，但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她居然有这种自觉，我一直以为她没有的。 “那就好。”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哦，最喜欢林姐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 “嘿嘿……” 你别傻乎乎地笑啊！形象全毁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但应该是知道的，我没有什么秘密能再她面前藏住。即使如此，即使她知道了一切，还是保持原来那样，亲人都不一定有这么好。 “老大让叶先生快点进去。” 一个年轻的姑娘过来和我说。 “那我去了。”我对林岚说道。 “行，忙你的，在问题解决之前，我都会住在这里，免费的哦。” 我自动忽略掉最后半句话。 这样也好，这里毕竟安全，我这么想着。 然后在那个年轻姑娘的带领下来到一个房间。 “里面请。”她恭身说道，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只见那三人早已坐毕，还是原来的坐法。余洪生坐在赤火和青蛇之间，当中空了一个位置就是给我的了。 虽然跟林岚聊了一会儿，但他们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久等了，三位。 接下来的纯属个人意见，而且，我只是负责传话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个个人的请求需要你们同意。虽然不是你们不同意就无法进行下去的程度，毕竟只是我个人的请求。” “小哥，别太把自己不当个人物了，咱可看出你不会是池中物，我青蛇方倩就先答应了。” “啊！谢谢您了。” “嗨，别人都叫我蛇姐。” 让人毛骨悚然的称呼。 “小伙子别这么见外，老哥赤火也答应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好感度。 “我答应。” “那就太谢谢了。”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但是能够这么轻松还真是有些意外。 现在我的脸上估计已经露出了笑脸：“我是叶望白，是个驱魔师，自我介绍就到此结束了。” 接着，我把小萝莉的外貌描述了一下，表示希望能让他们帮忙找找。之前就答应了，他们也没反悔，这种事对他们来讲也只是小事。 那么小萝莉的安全至少能有最低限度的保障了，我呼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首先，一个很很重要的情报。吸血鬼化的人类可以变回人类。在7天内把最初的吸血鬼杀死就可以逆转吸血鬼化。” 我等着他们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后，继续说。 “也就是说可以变回人类。” “小哥说的话当真？” 总是小哥小哥地叫我，感觉好奇怪。 …… 十分钟后。 “要说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怎么办还要看各位老大自己取舍。” 一个个都没说话，都在思考着什么？我也就没打扰他们。 最后赤火和黑虎都走了，被大家称为蛇姐的方倩小姐还坐在那里。 我正奇怪她是不是有什么疑惑，不过反正我也不能解释，毕竟我一无所知。 “小哥，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妹妹吗？”方倩小姐突然问道。 我想了一会儿，不，这种事根本想都不用想，我只是在羞涩而已。 我点点头，问：“怎么了？” 方倩小姐很爽朗地笑着，露出洁白的不像天然的牙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没什么？我也有个妹妹，刚才想起来了。” “……” “没什么没什么？小哥呢？有什么疑问吗？” 这当然是有的，只不过不好问出来，毕竟不算熟人。 “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像话，但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我的感觉，我明明很弱啊！现在连妹妹都找不到了。” “怎么会呢？”方倩小姐笑了：“小哥看上去很可靠啊。” 方倩小姐似乎很喜欢笑，在刚才还没怎么发现，现在人少了就露出一直被压抑的本性了。 我马上否决掉了。 “才没有这种事。” 从内到外都是，我就是这么不可靠的人。 “开玩笑的。”方倩小姐发出蛇一样的笑声，不过萧风告诉我，蛇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我想也是。” 我有些局促，被自来熟的大姐头戏弄了，说不出话来。 “还是黑虎老弟肯定了你的能力，而且小哥你的英姿曾经被不少人目睹到啊。被称为长相恶劣的神秘高中生。” “……” 从这称号里我感受到了十足的恶意…… “哈哈哈哈哈！”方倩小姐发出一阵爆笑：“看不出小哥是那种很能开得起玩笑的人呢。刚才那是玩笑，玩笑，别生气咯。那样咱也会不高兴的。” “不会生气的，这种程度的话……” 远远没到极限。 有没有生气这一机能都不清楚了一惊，而且比起那两个人的嘴炮，大姐头的玩笑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总之，你的实力被认可了。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小哥。”方倩小姐眯起了眼睛，看不到她正在注视哪里――蛇一样的女人。 总算是知道了原因。虽然还是不太懂，是男人的浪漫之类的东西吗？ ------------ 095 灵魂姐弟 我打算去大厅看看，于是问一旁百无聊赖的方倩小姐：“方倩小姐不走吗？” 方倩小姐，真的是非常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木质椅子，后脑勺搁在靠背之上，双眼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算了，小哥一个人去吧！我稍微想起了些事情。” “唔……”我没多说什么？学那个带路小妹的样子，缓步走出的同时关上门，结果又引得方倩小姐一通笑。 来到大厅，发现所有人都整齐地排列成队伍，其中几个人拿着大蒜在每个人面前晃过。 这是第一步，先排除内部的吸血鬼。虽然黑虎他们三个并没有发觉吸血鬼拥有智能的情况出现，目击到的都是野兽一般的扑咬猎物的那种。 不过我就见到过有智能的吸血鬼，从福利院出来时遇到的年轻男人还有艾德琳。 不过这个测试的目的是为了排除潜伏着没爆发出来的被咬者，减少意外情况发生的概率。 我走下楼梯，看见不远处林岚坐在一边很悠闲地……砸核桃。 “林姐你这是……”我有些无语地走过去，看着她毫无淑女风范地野蛮动作。 “哎呀，小白来了，快帮忙，快帮忙干掉它！” 林岚的语气像是对着上面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样，一边把我拉过去，正对着那颗核桃。 我随意拍了一下，把核桃拍开，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唔咿，怎么是空的？”林岚拿起其中的一半，倒过来然后不停地摇，非常不甘心：“最硬的居然是空心的，真无聊啊……” 就算你这么摇也不会出现奇迹的。 林岚的性格，就连我也分不清到底变了几次，总感觉每次和她讲话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无所适从。 “核桃的问题暂且不说。”我为了不让林岚喋喋不休的闲聊打乱自己的计划，先带起了话题：“大蒜真的有用吗？” 总感觉不太靠谱啊！用大蒜挑出受伤不上报的人。 吸血鬼讨厌大蒜终究只是传说而已，在两天前，我还从没见过真正的吸血鬼。 “不是吸血鬼讨厌大蒜，是人们认为吸血鬼讨厌大蒜，所以才会讨厌大蒜。” 林岚一边解说，一边拿出一个核桃拼命敲，那鼓足了腮帮子的表情别提有多可爱了。 难道是觉得缺少了治愈角色，于是就来扮演了么。 我问道：“所以算是一种心理作用？坚信自己不讨厌大蒜就不会受到影响吗？” “差不多，真是的，小白，帮忙。”林岚非常自然地递给我一个核桃。 我自豪无奈地敲掉给她，这次不是空的。 林岚把里面的肉跳出来放进盘子里，乐此不疲地拿出了另一个核桃，这次开始用嘴咬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基……因，留下，害怕……” 话说你说话还是咬核桃，倒是选一个啊。 不过很神奇地是我居然理解了大概的意思。 空气中刚才起就弥漫着大蒜的味道，我也没感受到丝毫的不适，就不知道距离近了回怎么样。 “哎呀，叶老弟在这里和林小姐甜言蜜语啊！怎么样？啥时候请老哥和喜酒啊？”赤火矮子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还是那副豪爽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太擅长对付这么豪爽的人，因为很难撇清关系啊！反正我就是不幸…… “哪能呢？”我也不知道在否定哪一条：“火老大不去那边吗？” 我看向大蒜测试处，因为不知道姓名所以只能叫火老大。 “唉！还别说，火老大听起来还挺有气势，得，以后让小弟都这么叫我好了。”赤火难得的没说脏话：“去那边干啥啊？老子他娘的就是讨厌大蒜！打娘胎里就讨厌。” 不理会我一头黑线，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嘿嘿！还真别不信，我那老妈怀我的时候，一吃大蒜就肚子疼。哈哈，我当初听到这个，那乐得……” 说完，赤火哈哈大笑起来。 “呃……” 一边林岚总算咬掉了一个核桃，还是空的，于是很不高兴地扔掉了。 赤火语气一转，叹了口气：“唉！只可惜人终会老的，没在那之前混出个样子，现在人出息了，可是……” 他越说，语调越低，弄得我也低落起来。 “咳！说这些干啥，来！林小姐，我来帮你干掉这些核桃。” “喔！太感谢了。啊！！”林岚眼中都快射出光芒了一般，爆出超高的音量，看着赤火一把把剥好的核桃抓进嘴里，都快哭出来了：“你在干什么啊！” 赤火人矮手掌却不小，一把抓了一半有余，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狂笑：“哈哈哈！一高兴就想吃东西，抱歉抱歉。” 我捂着发麻的耳朵，对林岚说道：“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林姐拿来，我敲给你就是了。” 总感觉现在就和小孩一样。 林岚听了这话才不闹了，端过装核桃的盘子，排到我面前。 “拿个核桃夹来！”赤火吼了一声，雄浑有力，很快就有人送上来放在桌上。 我也就连同核桃夹一起把盘子推给林岚。 “原来叶老弟和林小姐是这种关系啊？可是姓不同……” “是灵魂姐弟哦。”林岚夹掉一个核桃后，说。 灵魂姐弟…… 好像也不赖的样子。 “啊！――” 一边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一个男人红着眼到处乱撞，用超出人类的力量，把一张桌子撞成了两截。 完全超出正常人类的力量，没有长年累月的锻炼难以达到的高度。 之见他又抓又咬，但是被众人拦了回去。 接着他从腰间拔出刀子，狂吼一声向敞开的大门冲去，没人敢上去阻拦。 都被惊住了，众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结果刚通过那扇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点点电光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接着就闻到一股焦臭味，不过不是肉味，我才不会把那种感觉写出来呢？只是暂时麻痹，大概。 我貌似进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酒店里面。 ------------ 096 突然断电 “哈哈！又一个。”赤火拍着手笑道：“全部隔离起来！” 那是还活着，不然也没有隔离的必要，火化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的防御是强化过的，其余地方都通了电，一直呆到天亮都没关系。” 赤火炫耀似的说着。 “不过想突破这里也很简单。”林岚冒出一句：“就算结构再怎么坚硬，只要把电给断了不就行了？天下没有完全之策。” 从内到外的攻击。 破坏心灵。 征服灵魂。 存在的完全抹消。 “哈哈，林姑娘说的是，林姑娘说的是啊。” 我也不清楚他在笑什么？算是自嘲吧。 “对了，火老大和方倩小姐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两人非常明显地不对头。虽然世界上基本不存在完全对头的人，但是这两人几乎是接近两极一般。 不，准确的说是同极。 两个同类，不是互相伤害，就是互相吞噬。 “在这里坐着的，哪有关系好不好这一说啊？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我也不过和她挑明了关系。”赤火顿了一下，爽朗地笑了两声：“说是合不来，不如说老子就是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女人。” 赤火说完后又突然发现了什么？忙解释：“老哥才没有对她有意思，咱也算是有家室的人，嘿嘿。” 赤火带着几分腼腆，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人的家庭观念似乎挺重。 “火老大，你又是为什么会相信我，明明我也没什么能力，勉强能糊口混日子而已。” 我把问过方倩小姐的问题又问向了赤火。 “小白才不弱呢？以后姐姐还要靠你来好好保护哦。” 我依稀记得林岚在前天还在打击我，说我不可能打得过“黑”。虽然我也知道，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啊？也不是这些浅显的东西，该说叶老弟很有气势……对！就是这种感觉，叶老弟身上有种圆形的气势。” “圆形？” “经过千锤百练，在一次次生死中磨练出来的东西。也不是说特别强，就是对方不管多么强大都不能压碎你。可以战胜，但是却无法碾碎。想要破坏掉，只能从内而外。” 被伤害成了圆形，脆弱的部分全部被削掉，只留下最坚硬的部分，既是最弱，又是最强，没有长处也没有弱点，只是单纯地存在而已。 “我不过是……” 我想要辩解，却来不及说什么了。 “等一下。” 赤火挥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突然，大厅所有灯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一齐闪烁起来，暗下去又亮起来，仿佛在群舞。 周围的人影也跟着不断晃荡，宛若鬼魅，难以捕捉的人影不断来回晃。 普通的眼睛难以适应这一景象，相信支撑多久，不，现在已经酸痛难忍了。 不过，周围却出奇地安静，偶有几人慌乱地呼号几声也马上遭到周围人的制止。 该说训练有素吗…… 眼睛越来越难以忍受，都快飙泪了，但是这种时候最容易发生意外，一秒都不能疏忽。我几乎是瞪着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一边还护着身边的林岚。 “林姐……” “我没事，小声点。” 这般对话之后，确认了林岚的安全。 终于，灯彻底暗了下去，所有的光一概，不存在，全部，被黑暗吞噬，所有人被名为黑暗的黑暗所包围。 没有发生大事情，单从现在周围的反应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仅仅只是失去了光亮，在凌晨1点半时分，失去了光。 我仍然紧绷着精神，这种情况下的能见度比起刚才好很多，不断闪烁还真是非常难以适应。 不变的环境总是比变化的人际关系容易适应。 一阵吼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应急电源呢？他奶奶的别一个个愣着啊！离门近的赶紧搬几张桌子把门堵上。” 如巨石投入死湖一般激起了波澜。 呆滞着的，小心翼翼的，被吸血鬼吓到了的，再度激起了野性的人群一下子涌动起来。 人群中零零散散地射出几道光芒。 顺序有致，很快宽阔的挤满人的大厅又拥有了最低程度的光亮，勉强能认清每个人的脸。 门口也被堆到两人高的座椅堵住，靠一般人的话一时半伙儿是肯定出不去的，至少也会弄出什么大的动静。 而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所以，难以有人能够跑出去。 这就是其中的目的，至于其他的理由，我暂时没想到，这也算是赤火的临场应变。 刚才那声吼的主人除了旁边的赤火还能有谁？ 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的赤火气急败坏地踢翻一张桌子。 轻易地，被提翻过来，四脚朝天，光凭这一脚来看的话，果然不是一般人。 “真是他妈的怕什么来什么。大家看一下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有没有谁被放倒了？” “没有！” 众人齐齐回答，之前早就确认过了。 赤火接着说：“估计是电闸被谁敲掉了。还有谁没在这儿！”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刚才就没看见的方倩小姐。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最后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从聚起这么多人到大厅时，期间就5个人离开过，我、赤火、青蛇、黑虎，哦，还要算上那个带路的小妹。 最后包括我在内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不在这儿的就只剩…… 方倩小姐了。 犯人的嫌疑，自然而然地，不需要多少言语地，落到了她的头上。 虽然期间有人偷偷溜走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不过，在这里的又不都是普通人，想要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睛，不是专业的不行。 不，考虑到这里的地形的话，就算是专业的也不行了。 太过空旷，太过明亮了。 空旷到，一点藏身的地方都不存在。 这么说的话，这里简直就是个堡垒，普通的枪战，只要内部的人占据制高点，就是易守难攻的天险。 话扯远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其他人物隐藏着的话，用消去法，就只剩方倩小姐了，只有她的嫌疑最大。虽然不排除其他手法。 总之，现在还是先找到她为好。 林岚这般分析了一下，偷偷地告诉我。 ------------ 097 够不幸了 假使真的是方倩小姐做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何在。 不过现在就下结论未免太早了。 但是，这未免也太明显了，如果是她的话，如果是那个蛇一样的青蛇方倩的话，应该，不，该说是肯定会用更巧妙的方法才是。 现在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直接把自己给暴露出来了，而且逆向思维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明白目前的情况后。 “吗的，找她去，叶老弟，黑虎，我们一起过去！”赤火意外地很有领头人的气质，他这么对我们几人说了之后转向那个比他高出几个头的带路小妹：“你也一起走。” 被点到的她也不慌乱，默默地走出人群中。 正是之前带路的那个小妹。虽然样子我记不清了，但是衣服还是能记得的，应该不至于搞错。 而且，记忆力差劲的应该就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记错了，其他人没道理会弄错。 “走。”黑虎余洪生就一个字，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人群，脸上依旧是凶恶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虽然是个力量型的人物，但是和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赤火又有所不同。 那次一战，出手的准确，力量的强大，经验的老道，无一不证实了他的强横的战斗能力。 振风堂的程风振也是见过面了。虽然没见到过他出手，但是能制服不是满状态的余洪生，想必也不是等闲。 至于刚见面不久的赤火和青蛇，能够和黑虎余洪生坐在一张桌子上，怎么看都是其他帮派的帮主级别的人物，就是不知道其战力如何。 这么看来，人类的战力未必就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吸血鬼浪潮。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吸血鬼方面也是出现了那个今天在福利院里撞上的长牙吸血鬼。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很快就跑了，但是他拥有神智，也就是说拥有智慧，而且实力也是非常强劲。 还有把赵云烟打得晕倒在地的那个什么组织的什么部队的吸血鬼，名字叫什么来着？ 算了，反正估计也只是小角色，名字不记得就算了。 但是，不管状况如何，还有艾德琳那家伙，既然是前吸血鬼猎人的话，危难关头总能帮上忙的，就算只是万分之一的力量也是压倒性的。 ex级别的怪异。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用，剧情也不可能突然加速，一切都要慢慢来 总之，小萝莉的事情有各大帮派帮忙，暂时也不用操心。 不过，算上今天还有5天…… “小白？” 林岚突然叫了我一声，把我扯回现实世界里。 扯回到这个仅仅靠少许光亮照明的昏暗的环境里。 “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发呆哎，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如果是在烦恼那个‘纯血种’的事情，姐姐或许可以帮帮你哦。” “恩？” 放射性地问了一声，完全没弄清楚林岚刚才说了什么？想要表达什么？简单说来就是心不在焉。 “就是说……”林岚没有因此感到沮丧，调整了态势，继续说道：“姐姐可以卖一本‘攻略’给你哦，就算是满星的角色……哎你别跑啊！” 本来看着周围这么黑的环境还有些不放心她，看来还是免了。 没等林岚说完，我急急跟上赤火他们的脚步，着手去寻找方倩小姐的踪影。 赤火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即看向别处。眼神不是非常友善，看起来心情非常差劲。 估计还是不愿意怀疑方倩小姐。虽然口头上是那般说着，但是说到底，这个矮子还是对方倩抱有一定的感情。 我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没有说话。 高挑小妹走在最前面带路，我则走在第三个。 赤火走在第二位，看那样子恨不得窜到最前面去，步伐有些乱，既想走快些，又不好超过领路的小妹，走走顿顿的。 走在最后面的是黑虎余洪生。 虽然我背后总能感到丝丝凉意，但是说实话，不管怎么看都是很可靠的人，现在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人类的阵线之内。 四人，仿佛情节回放一般，照着之前走过的路走过，不过这次只有四人，少了一人。 就算只有四人，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应该不至于束手就擒，这里没一个弱手，除了带路的高挑小妹。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好了，我是这么希望的。我从来就不是好战的人，已经厌烦了，失去战意了，对于不知道为何而战的我来说…… “不管他没关系吗？余洪生。” 我问向两天前还互相打过的黑虎门门主余洪生，多少有些自讨没趣的成分存在。 “……” 果然只能是用沉默来回答，连把眼睛从路上挪开看向我的功夫都欠奉。 “没关系。” 就当我快放弃了找人聊天打破这个寂静的行动时，余洪生这般回答道，然后又陷入沉默之中。 “……” 寂静的昏暗的过道里4人的脚步声不住回荡，4人借着应急电源的些许光亮缓步前行。 “小子，关于你说的。” 前面的两人没有回头，我也没有说话，那么，呃……就只剩下“沉默的黑虎”余洪生了。 “什么？”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也算是完成了打破沉重气氛的人物，对象不管是谁都一样。虽然感觉怪怪的。 “我有好好教育余超一顿。”他稳稳地说着。 就在我反应过来余超指的就是余胖子的时候，余洪生又继续说。 “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好好管教他，直到他能一个人很好地活着那就够了。” “不，就算你这么说……”因为被拜托了，所以：“这不就像遗言了吗？” 这样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就好像…… “田恬就交给你了。” 不就和许峰一样了吗！自己擅自离开这个舞台，把责任擅自交到我手上，这…… “太卑鄙了……”我有些哽咽地说着。 “别人是不行的，是你的话……” 别说了，别再说了，不要再强加责任给我了，和我太过接近的话是肯定不会有好的结局的。 无一例外，全部，都会坏掉，从内到外，从外到内，坏掉，全部都会，无一例外。 这种事情已经够了，已经够不幸了。 明明不想有太多关联的…… 于是。 我点点头。 “好吧。” 这般说着。 ------------ 098 不敢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我，无法拒绝他人的请求。 因为被需要了，所以我点头了。 因为被要求了，所以我答应了。 当然也没有夸张到不会拒绝敌人请我去死这种程度的事情。 与其说是无法拒绝，不如说是很难说出口，很难把拒绝的话语说出口来。 总是替别人想的比自己多，总是过多地考虑别人的感受，把自己的意志给抹杀，忽视自己的感受。 总是把事情弄砸，却总是想做些什么。 所以才需要林岚，需要接洽人，需要她帮忙判定适合我的委托，不过合作了这么久了，我多少也有些自知之明。 什么事情能做得到，什么事情做不到，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而且实力也没有变动，所以很好判断，c之上b之下的中游的中游水准。 但是艾德琳却打破了这一切…… “不会救你，但是会给你力量。” 她这般说着，改变了我。 我被改变了，因为得到了力量。 然后自知之明失去了，再次充满前进的动力。但是我明明知道自己的器量有多少的，获得了力量，器量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种事，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反而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期望。 艾德琳也是许峰也是余洪生也是小萝莉也是，唯一正确认识我的就只有林岚了…… 只有她的话，我不想违背。 然后，没有发生其他风波，来到了刚才那个房间门口。 带头小妹站在房门前，伸手打算开门，但是失败了。 锁的。 带路的高挑小妹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我们三人。 赤火脸上紧绷的表情一下子绽开来。 说实话我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锁着的，那么说明里面有人，因为这门是双开式的，从外面也能打开。 第一次我来的时候，带路小妹从外面把关着的门给开了，也就是说，从房间里面和外面都能打开。 现在打不开就是说里面有人。虽然还不完全，但是多多少少能排除方倩小姐的嫌疑。 如果中途从里面离开过的话，应该会被监控设备捕捉到。 我看着墙壁上针眼大小的摄像头，这么想着。 不过方倩小姐之后都在做什么？ 算了，这不是应该思考的事情，就像我经常思考一些无趣的事情。 “怎么办？”我问向脸上透着红润颜色的赤火。 但是已经太迟了，我就看见赤火脚上在一瞬间有红色的透明流体缠绕，接着就看到反锁的房门被他一脚踹飞进房间内，然后紧接着就传来木头粉碎的声音。 就剩下目瞪口呆的带路小妹和我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矮子。 那就是“势”之后的“气”吗？ 赤火在踢开门之后，扯着嗓子就进去了：“奶奶的，担心死老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声带被扯断了一般，不再发出声音，脸上的肌肉也是骤然紧缩起来，仿佛看到什么鬼怪一般。 不妙！ 我一步踏出抢入门内，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 如果有镜子的话我的表情想必好不到 哪里去，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那时候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进入房间的，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啊！――――” 女性的尖叫声响彻这个房间。 用高到极致音调发出的声音从我身后的高挑小妹嘴中发出。 就算是听到了极具破坏性的声音，算上我在内的其余三人都没有捂上耳朵，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因为。 方倩小姐就在这个房间里……死了。 方倩小姐孤零零地挂在天花板上，一根细丝承受了她全部的重量，不过到底不能说是全部…… 挂着的只有头部，脖子以下的部分――不存在。 简单描述一下就是，身体消失，只剩头颅，眼睛是闭着的，嘴巴，也是闭着的。 到底是头离开了身体还是身体离开了头，这种事……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连提出来都显得毫无意义。 齐着咽喉的光滑切口还在往地上滴着血，头颅下方形成的血泊散发着通红的气味。 全部都疯了。 疯了。 完了。 死了。 已经死了。 方倩小姐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到最后，尽管嘴还是那张嘴，已经不会再说了。 那种半开玩笑的话。 …… “小哥，别担心了，是妹妹就会找到的，就当被咱骗了，更多地相信自己一点嘛。” “……” “其实咱还是很中意你的，说不定咱非常喜欢你也不一定。” “……” “那也是玩笑，哈哈哈哈哈哈！” …… 这种半开玩笑的话，已经不会再说了，尽管嘴还是那张嘴。 到最后。 方倩小姐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已经死了。 死了。 完了。 疯了。 全部都疯了。 通红的气味――从血泊上方的头颅里传来。 血不断流出――从光滑的脖子上的切口处。 毫无意义。 讨论这种事。 是头离开身体。 还是身体离开头。 闭着的嘴巴。 闭着的眼睛。 只剩头颅。 消失的身体。 不存在――脖子以下的部分。 只有头部――挂着。 腥甜的气味不断往头里钻，视线渐渐染红。 我看着没有表情的苍白头颅，没有说话。 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恩，要冷静，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尸体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只不过是看见了尸体这种程度的小事，没道理值得这样大肆宣扬。 “死了没多久。”余洪生面不改色地观察尸首，方倩小姐的尸首。 不知道是丝毫没有受到冲击还是在我恢复过来之前恢复了，抑或者是把情感强压进心头。 那样是不行的啊！把感情压进心里的话，会坏掉的。 “在这里搜一下，小心点，犯人可能在这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房间里面的赤火平静地说着，静得有些可怕。 人是肯定死了，但是下半身呢？ 我带着这种疑问，迈动了步子，从门口处进来，理所当然地，距离方倩小姐的尸首更近了几步，以如此近的距离地看着方倩小姐的脸。 心底里，一丝愤怒的感觉都不存在。 ------------ 099 开始调查 走到屏风后面的赤火大喊一声：“快来这里！” 我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瘫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啜泣的带路小妹，心想还是不要勉强她了，自己跟着余洪生一起走到屏风后面。 就看见黑虎和赤火正围着一滩碎肉碎骨在看，貌似还是新鲜的。几根骨头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咬痕。 我指着一根说道：“照大小来看，大概有一人的分量。” 估计就是方倩小姐的身体了，离开了头部的身体，却遭到这种对待。 “……” “……” 其余两人都没说话，只是赤火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稍微联想一下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东西。”我木木地说着：“吃人的吸血鬼。” 吃人的吸血鬼并不少见，为了摄取营养把一个人从头到尾吃掉也是常有的事，怎么想都是全吃掉比只吸血更有效率。这些都是林岚告诉我的。 从头到尾，全部，一点不剩，全部吃掉，就像人一样，说不定吃完后还会打个饱嗝。 “恩……”赤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个黑洞洞的通风口：“大概是依靠着变形的能力进来的。虽然我是不怎么了解这些。” “反锁的双向门，只能是从内部上锁，所以只能是依靠着这个通风口离开，这么想也没错……”我沉吟道，大致上把方倩小姐的死带来的冲击给抚平了。 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离开的应该是叶老弟吧？你有看到青蛇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吗？”赤火用盘查的语气问向我。 “恩，是我，那时候方倩小姐只是说想到了一些事情，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常。” 略去了我和方倩小姐之间闲谈的部分，反正也没什么意义，人已经死了。 最后一个离开，自然就有犯罪时间，不过反锁的门是一个难点，就算是最后一个离开也难以做到。 我的嫌疑是存在的，但是反锁的门…… 简单说明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个房间除了通风口之外就是一个伪密室，基本上能够排除人类的嫌疑。 我正要这么解说一番，不过赤火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一口咬住是我。 门能够从双向打开，反锁只能在内部进行，周围也不存在密道。密道不是设置在这种一脚就能踢开的房间内的。 赤火很不甘心地做了好几个假设，却都无法解决反锁的问题，最后只能坐在地上敲脑袋。 毕竟通风口太过狭窄了，人类根本无法在里面行动。 不过这里也没有智力型的人物，把时间消耗在这上面根本就不算是明智之举。 于是。 “那么就是吸血鬼干的了！”赤火一拍手掌：“不要管这么多了，把凶手找出来，然后大卸八块。” 只要犯人是非人类，就能把一切问题解释得通，这对懒得思考的赤火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用武力解决问题才更加适合这两个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帮派的老大级别的人物。 但是这样想的话太理所当然了，比如我就想到了一条。 先制服方倩小姐，再从外面胁迫她把门反锁，然后扯动缠在方倩小姐身上的细线。不过那样的话，那堆碎肉又难以解释，而且这样肯定会留下痕迹，可是这里除了那堆碎肉之外就不存在其他的肢体了。 真烦啊！说起来我也不是智力型的人物。 赤火有些沉重地把情形再现一遍，用语言。虽然正确与否还有待争议。 “那么就是青蛇那婆娘想安静一会儿，不想被人打扰，把门反锁。说不定是吸血鬼的事件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理由暂且不管。然后，就当她发呆的时候。吸血鬼突然出现，快速地杀死了青蛇，然后布置成这样。” “……”余洪生还是保持沉默，对赤火的发言不置可否。 “现在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先去把监控调出来看看。”我提议道。 “恩，叶老弟说的有道理。”赤火点点头，看上去方倩小姐的死对他的冲击还不至于把他直接打垮，毕竟也是个汉子。 然后，赤火挥挥手，对着带头的小妹说道：“你现在在这里也没用，去拉下电闸。” 小妹诚惶诚恐地点头，快步离去。 余洪生这时也走出房门丢下一句话：“走吧。” “那……总之先弄清楚状况，我们去看看监控。”我马上跟上。 “走！” 赤火也是不甘落后地跟了上来。 最后在余洪生的带领下终于到了安保室，同时也恢复了电力，周围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看来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在了大厅。 只听得赤火急急道。 “快！全部开起来，调出纪录。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被镜头捕捉到。” 片刻过后，三人互相看看，都是说不说话来。 因为从我们进入到离开为止最后到断电的时间段内，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那么果然就只能是…… “只能是吸血鬼了，叶老弟一开始判断得不错。”赤火急急地下结论，然后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差点误会你了。该打！” 我还没反应过来，赤火用力地一跺脚，振起无数粉尘，吓了我一大跳。 恩，监控设备里也没有获得线索，其实没有线索就已经成为了线索了，果然只能是吸血鬼搞得鬼了。 躲过监控设备后又悄无声息地把方倩小姐暗杀，拥有这种技术的…… 莫非是赵云烟提过的什么吸血鬼暗杀部队的那位？虽然名字记不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强忍住心头的震撼，我向赤火征询下一步的行动。 妄想在这里坐观全局是不可能了，对方既然能够躲过一次，那么就能躲过第二次，想要在这里把握所有的动向就是自掘坟墓，那么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 赤火犹豫着看向黑虎余洪生，扭捏了半天也没拿出个注意。 感觉现在三人虽然武力上还是非常强劲的，但是却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这种感觉就好像第一次和萧风打照面一般，完全陷入对方的计算之内。 真是不爽。 突然，监控设备中就窜出一个黑影，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屏幕马上黑了下去，明亮的灯光闪烁几下，又重复了之前大厅里的那种诡异状态，明暗交替，频率非常快速。 这次我闭上了眼睛，这里没有需要我保护的人。 就听见赤火怒吼一声：“走！” 然后就传来急促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这是陷阱！ ------------ 100 疾火乱走 糟糕了，这么明显的陷阱反而对赤火有了奇效。 不，不该说是陷阱，该说是赤果果的挑衅，正因为明显所以才有奇效。 “追！”余洪生也不多话，径直地追上去，背影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诡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出去。 总之先跟着看看。 于是我也不甘落后地追了出去。 昏暗的光线，封闭的空间，除了脚步声就是脚步声，简直就是引发人类焦虑心理的最佳场所。 一般人尚且难以忍受，赤火的情况不用看都知道非常糟糕。虽然一直在咋咋呼呼地大叫，但他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方倩小姐的死，对他而言还是很具冲击力的。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交情，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又是如何看待对方的，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总之，人已经死了，凄凉的，独自一人死去了。 杀人者和被杀者。 从那房间出来之前，帮方倩小姐整理尸体的就是赤火，从这里大概也能看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任凭是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能大声说心里话的人都不会好受，但这也不代表有理由地死去就会好受了。 周围的人死去却无动于衷的人，世界上可能是有的，但肯定不会是赤火这个有些暴躁的人。 我跟在余洪生后面追赶鲁莽跑出去的赤火，但是追了半天却只能听到赤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脚力居然这么强劲。 余洪生只是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追着赤火，不过和他并排跑着的我却看到。 他脸上的怒意也是愈来愈深，隐隐到了极限，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都不奇怪，我能感受到快凝成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余洪生脸上一直都是满载杀意，但是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方倩小姐的死对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打击。 我不知道是不是暴怒的原因，没有感受到焦躁情绪，有，也只是一点，至少还保持着相当的冷静，不会被冲昏头。 一个转弯后，看见赤火在狭窄的过道上飞奔，他脚上缠着红色的透明流体，不断地发散着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 人类能够凝练出自己的“势”，然后把“势”凝聚成“气”，再缠绕在身上的某一部位，从而发挥出各种功效。 现在赤火的脚力就非常强劲，之前踢门的时候他也使用了同样的技法，但是之前恐怕都没有用上多少实力。 现他一脚踩下去就是3、4米的距离，速度飞快，身体在空中划过，都带起了残影，异常绚丽，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出去的一般。 这种技法我也是听师傅说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势”，所以也就达不到更高的水平，只能一股脑地锻炼肉体，但是这条路很快地就到头了。 不过，这样挥霍下去，是不可能持久的。 “冷静点。火老大，别中了别人的圈套。”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去白白送死吗？他娘的，老子就是气啊！”赤火头也不回地吼道，脚上的动作竟然隐隐又加快了几分。 “……” 我自己为能够了解别人的心情，真是太过天真的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说我可以理解他人的心情呢？不过只是一个妄想而已。 美雪的事情也是这样…… 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明明是一无所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这般自以为是…… “追！”余洪生似乎看出我的低落，低吼一声，眼中的凶光稍微暗淡了一些。 “好。” 于是还是保持着两人追赶一人的情况。 前方依旧是一片昏暗，只有些许的灯光，我也是一直保持警惕，随时都能进入战斗状态，但是集中的心理总是会有松懈的时候。 对方如果能够抓住那一瞬间发动突袭，很难保证没有伤亡。 似乎是损耗过头了，赤火的速度比起刚才慢了一些下来，但还不是能够轻易追上的程度。 如果用寸地的话…… 赵云烟那一幕我还心有余悸，在极度接近死亡的时候强制发动暴怒，那个时候，对死亡的恐惧之类的负面情感也随着一起爆发出来。 虽然怒火是大量地发泄出去了，但是剩余的负面情感却是暴走了一般在身体里乱撞，以至于身体被支配了一般随意地发泄剩余的负面情感。 所以，不生气的时候不能随意使用。 说到底只是艾德琳给我的力量，不可能像身体一样能够完美掌控。 赤火前方又是一个转角，小心点，这句话还没从我口中喊出，就看见赤火在把头转过去准备转弯的时候，流畅的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 然后他的脸立马扭曲了起来，病态的红色霎时占据了他的脸上。 “混蛋！” 赤火这般怒吼一声，冲进了转角处，速度飞快，估计这次是爆发型的，比起之前的更快上了好几分，险险就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程度。 没时间犹豫了，我也爆出了最大的速度，在距离转弯处5米远的时候纵身一跃，把重心放低，整个人倾斜着冲进转角，同时脚上传来巨大的摩擦力，地板都在“吱吱”作响。 就当我的头几乎是紧贴着地面滑出去的时候，就当我的视线能够看到赤火的状况的时候。 我看见了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3米远。 既然我是紧贴着地面的，那这张脸是头顶朝上的就很奇怪了，怎么想都应该是仰躺着，鼻孔朝天，或者倒立着，总之是不可能正放的。 不过，这脸确实是正放着的，鼻孔朝着地板，失神的双眼似乎是在看着我，又好像没有看着我地半睁着。 太奇怪了，总不可能把身体藏在地板之下了。 于是乎答案就只剩一个了。 赤色的气味霎时充斥进我的大脑里面，血，赤，猩红的地板仿佛是被红色的颜料涂满了一样。 而且还涂得非常不专业，就像随意把颜料打翻在地上，任凭颜色随意渲染这个地板。 我重重地摔到在地板上。 我失去了平衡。 我暂停了思考。 ------------ 101 最后敬意 长长的黑色头发，是个女人，准确的来说是她的头。 就那样，静静地摆放在我面前。 身体，不存在。 不，不是不存在。 就在附近。 就在我可以看到的附近。 虽然环境非常灰暗，但是还是能看得到。 但是这一次，不是身体离开了头。 分不清是什么离开了什么？因为，全部分开了。 光滑的切口。 头，手掌，小臂，肩膀，腹部，大腿，小腿，脚。 全部被整齐地切割开来，零散地落在地上，左一块右一块，非常整齐。 能够证明眼前的一堆东西的身份的就只有正放在地上的头。 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 在我反应过来她就是那个带路的小妹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地上不知道有多久了。 赤火对面有一道人影，模糊扭曲，看不出是什么人。 但是不管是什么人，赤火正用恐怖的速度向对方冲去，流畅华丽地滑冰一样地极速逼近。 我仍旧倒在地上，停止了思考。 “呵。” 一声冷笑。 那道人影一个撤步，融入了黑暗之中，与环境融为一体，连脚步声都和环境揉在了一起，极轻又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唱歌似地远去。 赤火的速度根本就没有减下来的迹象，如果这样下去，能追得上。只要拖延一下时间，让余洪生赶到，那么对方就不可能再逃跑了。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攻击方式，不清楚对方是如何造成这么光滑的切口的，但是这样追下去的话，能行。 我爬起来准备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些，却发现黑暗中有一丝十分微弱的红色，透着不祥的气息…… “别追！” 声音自顾自地从喉咙里吼出来。 “……” 回答我的却只是“哒哒哒”的脚步声，赤火仍旧执着地追去，在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的情况下追去。 已经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去，强压进心里的情感。 决堤了。 我距离他足足有二十米远，短时间内根本就拦不住他，如果用寸地的话…… 如果使用的话就能拦住他，说不定就能把赤火救下来。 或者害怕自己没把握好距离撞上那红色的话，用斩风也是可以的，用斩风把陷阱破坏掉，在赤火之前撞上陷阱。虽然赤火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没有斩风快，理论上讲，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是，用不出来。 不行了，又要有人要死了 已经不行了，除了害怕和埋怨，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完全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时，背后的传来一阵势大力沉的脚步声，就见到余洪生冲到我的面前，在距离赤火有20米的距离，抬起右手，与肩同高，五指微曲，握成爪状。 “赶上了。”余洪生看了我一眼，情感有些复杂，似是疑惑，似是鄙夷。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 肉眼可见的黑色透明流体缠在他右手之上，不断挥发，向空中飘散，照亮了他鬼刹一般的面孔。 这是…… 只见余洪生深吸一口气，右手探出，虚空一握，黑色流体迅速地在他面前20米处集合成三米高的黑色巨掌，轻易地把赤火渺小的身体拎起来，然后往回扯去。 赤火的身体登时失去平衡，倒飞出去10米，然后屁股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直哀号。 接着黑色巨掌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能证明其存在过的就只有地面上的痕迹，大量的土石被掀起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余洪生发出一声闷哼，半跪在地上，以左膝支撑身体的全部重量，不至于摔倒在地。 刚才那一下也是对他消耗非常大，看样子是超常发挥了。 “吗的，干嘛拦住老子！”赤火拍打着屁股站起来，瞪向余洪生，这次总算是没有一个人发疯似的跑掉了。 “……”余洪生没有搭话，只是大口喘着气，暂时说不出话来。 “就算不是那个人，至少在这里鬼鬼祟祟地，怎么看都很有嫌疑吧？等老子抓住他，问个清楚不就好了？”赤火还自以为聪明。 我指了下赤火的胸口，说：“你看。” 赤火低头看去，原本满是怒意的脸一下子被恐惧占据，然后又是一脸惭愧，看样子是知道什么情况了。 赤火的胸口上有一条整齐的切口，从心脏处连至腋下，看样子是被什么异常锋利的东西切开的，能够看见些许鲜红的液体从衣服里往外冒。 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衣服坏掉了。 如果再晚上一分，赤火的身体估计就要分成两半了。 赤火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一阵后怕：“吗的，好阴险啊！居然设计阴我，还好有黑虎啊！黑虎的‘气’掌握得越来越好了，老子这下肯定是打不过你了。” “哼。”余洪生冷哼一声。 “势”也就是形成各种威压：“气”就是将“势”凝聚起来，简单来讲就是把散乱的气场压缩起来，发挥出各种功效。 我没有“势”，这个之前已经讲过了。 不过“气”之上到底是怎么样，我从未见过。 强如艾德琳和镰鼬，我都感受不到她们的“势”，也没有看到过“气”，有的只是各自几乎要到达极限的能力。 镰鼬的速度。 艾德琳的反引力和眼力。 可能是差距实在太大了，所以我认识不到他们的“势”，只能这么解释了。这么强的存在不可能连自己的“势”都没有。 然后来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赤火差点中招送命，本来一直在大声嚷嚷地这回也安静了下来，坐在地上哀声叹气的，那么这样，这里唯一能说点话的就只剩我了。 虽然我不喜欢担责任，但是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是男人就该站出来。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余洪生从半跪的姿势中恢复了过来，向我们两人喊了一声。 “过来帮个忙。” 然后不管我和赤火是什么样的反应，余洪生开始把地上的那个带路小妹的尸体拼接起来。 我和赤火见状，也开始一齐帮忙。 在这里的都是见过死人的，应该。至少对尸体没有大的抵触，没有扭捏得不敢碰之类的事情发生。 于是没几下，一副完成的尸体拼好了，简直就和玩拼图一样。 接着，余洪生把她的眼睛合上后，又把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拿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算是对死者最后的敬意。 ------------ 102 烈焰狂奔 “总之，敌人的攻击方式算是弄清楚了，是血丝。”我拿着刚才把赤火胸口切出一条线的红色丝线：“暂时可以确认没毒。不过，非常细，就算知道了也很难避开，尤其是这么晚的时候。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正好能发挥出无比的威力，毫无声息的陷阱布置在那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贸然行动只会中招，被切开，付出无谓的代价……所以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再追了。” 原本吸血鬼就是在夜晚进行活动的怪异，姑且先不把艾德琳算进吸血鬼的行列里面，擅长在黑暗中战斗也是正常的。 “恩。”余洪生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褪去了许多，正常活动应该可以做到。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赤火急急吼道。 真不知道为什么说话要用吼的，明明就算轻个几倍还是可以听到互相的声音。 “这……” 我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对方的能力已经知道的就有变形和血丝，来回行动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把这里所有人屠光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等一的暗杀好手。 从来就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这样，我们先回到大厅，撑到早上再展开搜查，彻底把对方排除。” 我这般提议着。 如果是早上的话，吸血鬼应该会受到诸多限制，那抓住他也能够轻松许多。 “这怎么行！要是那个吸血鬼跑掉了怎么办！”赤火大吼着，用差点把我耳膜震碎的声音发泄他的怒火。 “但是，你现在追上去也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淡淡的说着。 因为不经常和人发生冲突，所以我说话缺少一些锐气（简单来说就是毫无特点），只能这样弱弱地反驳他，可能这样完全不足以说服赤火。 但是我也只能这么说了，凭局外人的话，无法说服局内人。 “……” 赤火听了之后，脸上一阵失神，有些站不稳的感觉，就那样，保持着沉默，紧握着的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个世界毕竟太平和了，没有那么多的杀戮。虽然帮派之间的争斗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应该是有伤亡的才是。但是，总感觉这和帮派之间的争斗造成的伤亡，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不爽啊……”赤火低着头，原本就不怎么高的现在看起来更加矮小，不，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高大。 “明明有人死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老大不是这么当的啊！” 赤火自顾自地说着，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心情，我大概能够理解。 感受不到逝去者曾经活过的实质，仿佛直接消失了一般，其存在，其影响，全部都被抹消了一样。 然后赤火想做的，就是把这种恐怖的事情给延后，总有一天会被遗忘的人，赤火在尽力挽救其活过的实质，不想就这样，被轻松地忘记。 “算了，走吧。” 赤火抬起头来，脸上很是平静：“吸血鬼的事情要由我，不，由我们，连同青蛇的份，把它漂亮地解决掉，来一个完美结局。” “……”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对自己，不，对我们的期望，只好沉默着不说话，跟着他们两人向大厅方向缓缓走去。 其实吸血鬼浪潮在其他地方也是爆发过的，在m国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子发生过。 林岚告诉我的。 最后还是被大量的圣职人士给镇压下来了。最后那个镇子的结局…… 毁灭了，一个活着的东西都不存在，街道上面洒满腥臭的血液和乱七八糟的碎肉，连苍蝇都不存在，任何，活着的东西，一概，毁灭了。 最后对外讲是不明的病毒袭击，原因尚且不明。 于是，我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赤火：“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不是有林岚出谋划策嘛。” “……林小姐啊。”赤火沉吟着，在我面前慢慢走着。 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不少吸血鬼猎人准备来这里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场面。总之按林岚的主意，收纳保护尽可能多的人类的同时，在白天对吸血鬼展开反击。虽然不能保障没有死伤，但这就是战争。 人类vs吸血鬼的战争，战争怎么可能没有牺牲？ 还有一条目标要达成，把母体，也就是最初的造成这一灾害的吸血鬼杀死，那样的话，吸血鬼化的人类就有希望变回来。 如果在那之前有了大量的吸血鬼猎人赶来的话，那些被吸血鬼化的人类，当然也包括我，无一例外，会被斩杀…… 尽管现在看来离这个目标还是非常遥远，那只母体的战力还不清楚，而且对方只是一名精英就已经有这般威力。 人类，终究还是太弱了。 不过我们不能慌，要带动大家的情绪，心要是死了就全部都完了。 我说道：“我们等一下还是封闭一下消息好了……关于这个我不清楚具体应该怎么办。总之要隐藏方倩小姐被吸血鬼杀死的消息。” “为什么！？” 赤火冷冷地看着我，看着想要将方倩小姐存在的实质给抹消的我，眼中几乎快冒出火来了。 我不敢和他对视，但是也没有收回这个请求。 “就说是酒精中毒好了。”余洪生这时候说道。 “……”赤火听了之后，不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那家伙就是喜欢喝酒。” “节哀吧！这都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总感觉这样的自己有些冷血，但是这样也无法生自己的气。 这些都是必须的。 之前赤火好不容易有些恢复过来的气势，又因为我的几句话粉碎了，可以说赤火现在是毫无斗志的情况。 “打起精神。赤火！”余洪生低吼一声。 “老子当然知道，可是？可是……” 赤火没有继续说下去，是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非常有默契地，三人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 赤火问道：“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这时，从刚才起就发出的“哔哔剥剥”的声音开始越来越接近，大约有一分钟左右就会到达这里，但是速度还在不断加快，这样下去的话，半分钟左右就会来到这里。 赤火的问题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答案就在耳旁。 周围的温度开始不断升高…… “该死！那家伙该不会是打算放火来个同归于尽吧？”赤火一边骂一边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思考对策的时候，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撒腿就跑…… “……”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你为什么就逃跑的时候才略微显得有些帮派老大的风范啊？ 那就―― 跑吧！ ------------ 103 无法前进 跑……跑……跑不起来了，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就和我的思维一样。 无法前进，无法思考，只能看着前方，只能感受到越迫越近的恐怖高温。 为什么？ 没道理！ 这次肯定是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这次绝对是骗人的。 这简直就是…… ――我不知道。 我的思维停止了，动弹不得，就和我的双脚一样。 已经，无法再前进了，已经承受不起了。 全部都是你的错啊。 艾德琳！！！ 你不要出现该有多好！消失掉该有多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该有多好！就让我被镰鼬杀死该有多好！ …… ――不。 不关她的事。 全是我的错。 全部都是因为我。 随便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真是太可笑了。 可笑。 滑稽。 无厘头。 自己的责任，自己来背。 不去怪他人，不去指责他人，所有的事都是我的责任。 这才是我的风格。 …… 好吧！主人公已经陷入了混乱状态，现在进入前情提要时间。 颓废无能又毫无斗志的中级驱魔师叶望白在一次和超强力怪异“黑”，自称镰鼬的怪异的对战之中落败。 然而，本来就没有活着的动力的叶望白并没有这么简单死去，他得救了，被拯救了。 金发的吸血鬼，同时也是吸血鬼猎人的最强吸血鬼：“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把他救了下来，同时还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彻头彻尾的教育，从身体上和心灵上两面来说都是彻头彻尾。 先不提叶望白对这个最强的吸血鬼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就结果而言，这个无用驱魔师暂时得到了6天多的时间来准备和“黑”的决战，在这6天多的时间之内，该如何完成蜕变？ 但是，随着“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和新生吸血鬼猎人赵云烟的出现，这个城市渐渐被吸血鬼浪潮的阴影所笼罩。 这个城市面临着被吸血鬼化的危险，其结果，除了毁灭就还剩毁灭，所有活着的东西都不会存在。 死去的存在――铁血无情且又冰冷的吸血鬼。 就在刚才，这个聚集了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帮派力量的酒店，遭到了疑似吸血鬼的袭击。 目前死者，3人。 就在叶望白陷入了颓废状态的前一秒。 仿佛变魔术般，赤火矮小的身体被肉眼察觉不到的细线给分开了…… 不只是头和脖子，脚和小腿也是，小腿和大腿也是，手掌和小臂也是，小臂和大臂也是，大臂和肩膀也是，胸部和腹部也是――全部全部全部被完美地切分开来，鲜血喷在天花板上，墙壁上，叶望白的脸上…… 到处都是。 然后赤火的身体失去了动力，失去了平衡，保持着原来的形状，保持着人形，直挺挺地，扑倒在地，然后整整齐齐地摔成十五份。 我看着这一切，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木木地看着还带着之前夸张的表情的赤火，现在那张脸上还带着一丝安详。虽然一直因为方倩小姐的死都没什么好的脸色。 但是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他还是笑着的，保持着那豪爽的笑容。 眼睛，已经不会再眨了。 我坐倒在地上，却感觉天地都在旋转，难以保持平衡，于是，我躺倒在地上，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 又开始了，周围的人一个个被卷入不幸，一个个变得冰凉没有温度，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离去。 这才是这个世界。 略微安稳，不，也不能说是安稳。比较缓和地度过了两天的日子，稍微离这边的世界远了几分，结果，就像刚才看到的一样，又被命运的线狠狠地拉回去，然后摔倒在地上。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是不平凡的平凡，9月1日是不知名的老人，9月2日是不怎么熟络的名为许峰的家伙，9月3日，也就是今天……已经有3人了，然而，现在还是凌晨，今天才刚开始。 这种事，这种事到底…… 要让我习惯到什么程度啊！！！ 如果能有力量的话…… 但是，我不是艾德琳，我这种程度的家伙不可能拥有那种力量，就算是艾德琳给我力量也一样。 心灵也是，力量也是，我连她的十万分之一都不及。 她是英雄，我…… 身后的热浪一阵阵袭来，仿佛有无数条火舌要将我吞噬进去，温度在飞速上升，很快就要到达人体不能承受的程度了。 身体动不起来，身体被燃烧，心却如同坚冰。 我没有注意到，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的一个人，不过现在算是注意到了。 “自己跑，黑虎，不要管我了，我不过……” 然后，一声脆响响起，似乎是远方的什么地方传来的。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我脸上。 视线有些变得模糊。 但是，一点都不痛，被打的只是一个叫叶望白的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已经死了，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认识到自己的不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正常地活着，但是，我已经死了。 “走！” 余洪生单手挟住我的腰间，把我整个人扛起来，接着就看到他全身布满黑色的流体――不断向下沉淀。 “虎袭！” 地面被他一爪破开，切豆腐一般地被扒拉起来。然后他纵身一跃，巨大的冲击从他的脚底传到我的身体，传到我的心里。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两人已然是到了一楼大厅。 “清醒了吗？”余洪生无力地举起空出来的手，指了指被乱七八糟的桌椅堵上的出口：“破开它……” 然后就不再发出声音了，明明还睁着眼，还站着，但是已经没反应了。 只是晕过去了，晕过去也要睁着眼睛，晕过去也要站着。 这时，头顶上方被余洪生扒拉开的破洞里面掉下一块巨石，携带着骇人的高温，化身火蛇向我砸来，也就是向余洪生砸来。 估计有2米大小，被砸中的话就算当场死不了，那骇人的高温也会把你仅存的幸存机会给剥夺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自己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必须要做的事，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还是存在的。 不不，更多地想想艾德琳的笑容，想想在阳光下的她2天以来一直充当我心中的太阳，照亮我。 不能……就这样停滞不前。 我从余洪生手中挣脱，左手高举，超过头顶，直指天际，五指紧并着摊开。 右手把脸上的血污淡淡擦去。 接下来…… 要上了。 ------------ 104 终章序幕 暴怒！ 眼中，口中，耳中爆发出百万重量级的“势”，全身的毛孔张开至极限，天地从我体内流过，身体，正在被清洗，被侵占。 我抬头看向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落下的石块，带着雄雄的，凝固了一般的火焰的石块，停在半空，也不能说是停，该说是顿在了半空。 时间仿佛凝固，节奏变得平缓，毫无威胁而言的石块。虽然那种向我袭来的意志能够明确感受到，但是难以靠近。 越近，动作就越是缓慢。 璀璨的火焰在燃烧，我只能感受到断断续续的热意，连温度都难以靠近。 凝固的火，不变的敌意。 这样啊！原来是这种境界。 但是，我转头看向远处林岚担忧的脸庞，没有泪水，很少见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为我担忧到这种程度。 安心吧。 “果然还是太早了……”我说出了这句话：“不想……死啊！” 斩风！ 左手以诡异的角度和诡异的弧度向下划去，从头顶处向下划去。狂暴的气流迅速地，肉眼可见地，汇聚起来，形成与其说是刃，不如说是棍的形态，不不不，再用那种形状加以说明的话，果然，只能是“蛇”了。 “斩风・蛇形。” 我一般是没有把招式名称念出来的习惯，从来都是在心中默念，但是现在，我多少感受到了那些把招式念出来的人的信念。 希望留下存在的实质。虽然只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但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希望留下。 时间感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水准。 风刃极速地从人群中掠过，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浅沟，将堵在门口的桌椅，无数正在坠下的火焰，头顶的石块，还有这个酒店…… 仔细看的话，不是切开，是撞碎，撞得粉碎，毕竟不是刃，是棍。 太过锐利反而达不到目标。 同样是传说中的s级怪异，使用太刀的怪异，杀戮鬼，其名为百里无尘。相传他的刀快到了惊天的程度，以至于被斩的人在3天后伤口才会出血身亡。 这些都是题外话。 ――灭。 全部化为灰烬，化为粉尘，化为无。 “小白！”林岚发出仿佛要把声带喊断般的声音。 穿过空气，然后传到我耳朵里，传到我心里。 “……”我把余洪生交到几个似乎是黑虎门的人的手上后，看向林岚，一言不发。 你，应该是最能了解我的，我的心情，但是一次又一次地，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会问，也不想问。 复杂至极的式子的答案大抵非0即1. 因此，没有问的必要。 什么都知道的你，说不定也意外地简单呢。 这些都不过是我…… 算了，也算不赖了。 “我去救方倩小姐，你们赶紧撤吧。”我如是说道，避开了赤火手下的目光和林岚的视线，接着昂头，下蹲，起跳，连续数次弹跳，穿梭过无数白炽的火焰，来到了这个酒店最高的一层，还没被点燃的最高层。 感受不到热意，我缓缓前进着。 一切都来不及了，全部只是无用功。 我现在在做的事，不过是在强行延长已经终结的故事。 这个酒店已经完结了，关于它的故事理所当然也要完结，全部都会被烈焰吞噬掉，已经够了。但是不能让它这么完结。 动机、逻辑全部给老子滚一边去。 说好的，要来一个完美结局的。 “呼――”长吐一口气。 我现在心里很平静：“暴走”那种事，一次就够了，每次都让别人来救，我还没有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 不过那个人，金发的最强的吸血鬼兼吸血鬼猎人：“纯血种”艾德琳・艾利克斯是不会救我的。 “不会救你，但会给你力量。”她如此说着。 她就是这么任性的人，说着这么任性的话。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很漂亮地解决掉这个城市的吸血鬼浪潮。 虽然关于猎人方面的能力一次都没有见她展露过，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对她充满信心。 她就是有这种让别人无条件相信的气质，完美凌驾于女王之上的气质。 是故最强。 “那么，开始这个故事的最终章吧。”我这么说着：“吸血鬼。” “真不赖啊。” “……” “这么快就又遇上你了，人类。那个小妹妹不在你旁边真的没关系吗？” “不知道啊！这种事，在哪哭，在哪笑，我全部，一概都不知道。那是她的自由。” 我看着一身黑装的吸血鬼，还有他嘴里突出来的长到恐怖的獠牙。 在福利院里和美雪一同目击到的吸血鬼，掌控了血，支配血的吸血鬼，有着更加纯粹的红和力量的吸血鬼。 他高昂着头，丝毫没有吸取上次惨败的教训。 和我碰面，然后逃跑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全部不存在一般的高傲神情。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目前遇到的人里面，你是最强的。”不知名的，连姓名都没有报上的吸血鬼这般说着赞扬我的话。 “抱歉了，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我是你遇见过的人里面，最弱的那一个才是。”我从来就是最弱的。 “……算了。”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的？按理来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才是。” “呵，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吸血鬼，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对方一阵沉默后，笑了：“原来如此，有没有留下痕迹都无所谓，只要是能判断是有智慧的吸血鬼做的，就能大幅度地缩小范围。原来如此，有意思。” “……” “但是，就算这样，你打算来和我打一场吗？然后把我杀死，就是打算这么做的吗？和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的我对战，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他放肆地笑着：“无用的，全部都是无用功，已经来不及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吸血鬼化了，我却是看到了，就在那里。” “……” 那里？是指老巢吗？ “这个力量还真是不赖，轻松就把人类的防线突破，把指挥部给土崩瓦解，任何策略，任何力量，在还未发挥力量前就被抹杀。”他一脸沉醉的表情。 而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话语，感到了奇怪的熟悉感。 ------------ 105 虎头蛇尾 “那么，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做出这种事的呢？关于这一点，我可是很好奇的啊。”我静静地看着对方，一丝动摇都没有。 “哼，这还需要理由吗？想杀就杀了呗，有哪里错了？吸血鬼袭击人类，人类围剿吸血鬼。哪一方都无法否定，哪一方都不是正义，是故没有错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我只用知道自己现在是吸血鬼就行了。” 只用知道自己现在是吸血鬼…… 是吸血鬼，所以做吸血鬼该做的事。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笑：“呵，其实吸血鬼当吸血鬼猎人的话可是有着先天的优势的。你知道吗？” “哼，白痴吗你？放着高贵的暗夜之族不当去做什么肮脏的吸血鬼猎人。残杀同类的人，心里到底是有多么冷血，你能了解到吗？” “……” 这么说来，我确实无法了解到，从未杀过人的我。所以我不可能了解艾德琳的心中所想，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救身为人类的我，向自己的同胞出手。 “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试过第一次之后，人生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因为太过简单，所以才要遭到限制。”对方脸色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发现你很会拖延时间啊！虽然自己一言不发的，却很容易带动话题。不过，拖延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估计这也算是我的技能之一…… “那么来最后一个问题吧。”我检查了一下一直戴在手上的暴怒手套，嘴角微微上扯：“我是一个人都没杀过。” 眼光紧紧锁定对方。 “你，杀过几个人。” 对方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动摇，反而更加冷静了，本来就没有抱着这种目的去问他，毕竟之前已经问过一次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只手还是两只手的数量，那种事，谁记得清啊！” “噗嗤。” 对方话音刚落，我看到一根红色的圆锥体，足以将整个心脏粉碎的大小，不断地旋转着，从我胸口钻出。 血色的红，血。 旋转，从我的背后刺入，轻易地破开血肉，不断刮去，不断破坏，从心脏和肺之间穿过。 血管变成粉末，鲜血不断溢出，肋骨无一完好。 心脏还在不住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那个胸口的圆洞里掉出来一般。 恩，为了避免这个最糟的情况，我把手向洞，向心口的洞插入，稳住因为旋转的力量稍许偏离原本位置的心脏，把它安放在原来的地方，做完这些后。 “还真的有点痛啊！在胸口上开个洞。”我看着对方，静静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如何？暗夜之族的力量？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赢吸血鬼？”陷入了癫狂般地，得手后的对方，居高临下地，以蔑视的目光不断打量我。 我咽下了涌到嘴中的血液，不过结果也只能是从胸口中央的洞里流出去而已。 粘稠的血液淅沥淅沥地流着，脚底踩着的血泊还在不断扩大。 我的身体居然能流出这么多的血，还真是超出了我的生物学储备。 这一点伤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机动性没受到破坏。 对方的攻击方式太过单调了。虽然威力还算是可以，但那仅仅只是靠偷袭才能造就这种成果，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就不可能有这般威力。 就算不是圣斗士，同样的招式也难以生效2次。 但是，对方一定不会只有这么点力量，飞行道具型的敌人，在这个城市还真是很少见啊。 接下来，要怎么办好呢。 “真是愚蠢，人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开这里不就行了？虽然不敌我，但是也算是不错的实力了，如果……” “不会离开。”我用喉咙发出了声音，有些变形，但是还是能发出声音，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奇迹。 明明喉咙像火烧一般，明明呼吸已经变得困难起来。 这不是体质的原因。 不管多么恶劣的情况，这句台词是能说出口的，无关其他。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执念！ 不会离开的。 “嗯？”对方像看傻瓜一般看着我，十分不解的样子，没有趁着机会连续攻击，真是疏忽大意。 也是，对方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高手，只不过是刚刚得到这种力量而已。不是战斗专家，只是普通人，估计帮派背景也是没有的。仅仅是出于某个契机，变成了吸血鬼。 福利院碰面的那次，应该是对我的力量严重估计错误，才选择了逃跑，不过现在看来算是很正确的做法。 对方才刚刚得到这个能力不多久，也就掌握到这种程度，和现在我的状况，应该算是半斤八两。 不能说到底是对谁有利。 我开始迈动脚步，稳稳地，向对方踏出一步，向对方靠近一步。 “别、别过来！” 对方明显受到了动摇，慌乱地把右手手心对着我。 “漩涡派对！” 红色的血液从他右手中流出，无视了重力一般，在他的手心处交汇，融合，凝聚成。 红色，血，螺旋圆锥，从凝聚到向我射来，用了大约1秒。 不能说是快，但是比起慢吞吞地一步步向他靠近的我来说，这种速度算是不错了。 不能用跑的，赤火是怎么死的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要慢慢靠近。 不是说过了吗？现在的我非常平静，逻辑动机全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血，螺旋，旋转着向我直射而来，贯穿我胸口的红色圆锥，再一次飞来，向着我，旋转着，螺旋，血。 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让我能够站在这里，明明非常弱却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大概，我想应该只是…… “不想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啊！” 暴喝一声，同时抬起左手。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这场灾难了，人类的联军早在刚才就已经被破坏殆尽，由内而外，完全地破坏，只剩下躯壳。 无法挽回的结果，同样也是无法避免。 拼尽全力？ 这种事，根本…… “一点意义都没有。” 嘴巴里平静地吐出这句话。 ------------ 106 虚张声势 血色螺旋不断地旋转着，旋转，弹开光，扭曲视线，距离感也难以把握，大小也是难以看清。 高速旋转着，破开一切碍事的目标，想要通过我，通过我的生命，仅仅只是通过就能破坏。 正面对上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啊！极快的旋转速度，一直盯着看的话，距离感都变得混乱起来。 但是，你不可能明白的。 我看着对方，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吸血鬼，挥出左手，和血色螺旋撞在一起。 从侧面和他的攻击撞在了一起，发出了牙酸的声音。手上传来强大的旋转力，差点就要脱臼了，但是，说白了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喝！” 一声怒喝，轻易地，把血色螺旋拍成粉碎，重新化为一滩暗红的血液，无力地低落在地板上。 轻描淡写地阻止了，破坏了攻击。 同时，那股螺旋力透过皮肤传进了整条左臂。 手臂里的所有血液都翻腾起来，肌肉组织和血管扭曲在一起，不断拧在一起，然后，左手手臂上的血管出现了诡异的凸起，接着爆裂开来，喷出的血液形成了一道瑰丽的血幕。 和螺旋被粉碎后的血混在一起，散落在左右两侧。 不要钱一般地洒落在地上。 胸口和左臂都在熙熙拉拉地滴着血。 单从结果上来看，对方的攻击被我瓦解掉了，以我的左手为代价。 我迈动左脚，身体有些失衡地向左边倾去，最终还是没有发生倒在地上这么丢人的事。 看着对方微微发抖的身体，然后，左脚落地。 清脆的声音在这条过道上不断来回传递。 你是不可能明白的，我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你会被我杀死的理由也是。虽然都是很简单的理由。 于是，我迈动右脚，看着对方微微发抖的身体，然后，右脚落地。 “怎、怎么可能？……”对方的眼神明显动摇了，酝酿的攻击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粉碎掉。 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左手暂时费了而已，我恶狠狠地看着对方，又迈出一步。 他没有后退，就算是怕到了这种程度。 我静静地向他再次靠近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随着无数声念叨，他猛地提高音量，脸上狰狞之色骤显，眼中的红光大盛。 从我面前，同样也是他面前，升起了血色螺旋，两枚。 从左往右对称般地排列开来，旋转不停，尖端瞄准着我，凶暴的红色气浪不断吹来，夹杂着血的味道。 “……”我再次向他靠近了一步，正大光明地踩着直线，向他靠近。 学好数学很重要，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我想着无聊的事情。 “哈哈！真不赖啊。说实话，刚才真的被你吓到了。你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吧？”对方的身体因为大笑而不断抖动，不协调的不连续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 两枚螺旋还在旋转，浮在半空中，不断旋转，宛若镜像一般左右对称。 两枚的话，发动的时间也要比刚才久许多，那样的话我也能多靠近几步。数量加倍，时间却是成几何倍数增加。 怎么想都是亏的，不过要是我在这一波的攻击之下倒下了，什么都免谈。 胸口的洞依旧血流不止，粘稠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流不尽一样地，毫不吝啬地往外流着。 能行的，在自己倒下之前，能行的。 “你的左手已经费了，虚张声势就到这种地步了，两枚，你要怎么办？哈哈哈！” “啰嗦啊！连名字都没报上来的龙套就不能少说几句，乖乖地站在那里被我杀掉吗？” 只不过是个杂鱼罢了，连姓名都没报上的杂鱼居然能有这么多台词，真是不可理喻。 对方听了之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好奇心，眼神不断飘忽，接着狞笑一声。 “漩涡派对·双人舞。” 两枚螺旋，没有时间差，如同映在镜子中的表里两面，约定好了一般，演习过了无数次一般，向着我飞来，红色的血色螺旋以极速飞来，想要将我破坏，想要通过我。 目标非常明显地锁定我，而且有两枚，只有一只手能用的我不可能全部挡下。 这么想的话也不能算错，结果毫无疑问是我的身体被破坏。 一点间隙都不存在，没有先后顺序，只会同时到达，逐个击破，没有可能。 那样的话，两只手就行了吧！ 双手抬起，将两枚血色螺旋拨开，双手的动作如同镜子的表里一般，没有先后，不存在间隙，所以，同时到达。 两枚血色螺旋同时从两侧飞出，钻破了酒店的墙壁，摧枯拉朽地直通云霄，打通了内外，把黑暗释放进来。 之前已经被从内部破坏的左臂又恢复了行动力，恢复的同时又受到大的伤害。 对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不敢相信，然后随即释然了：“这种恢复力……这样啊！原来如此啊！不赖啊！再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了！” 对方这般说着，汗水不知何时浸透了他的全身，此时已然是气喘吁吁，近乎脱力的状态。 再次瓦解攻击已经做不到了，我的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拧在一起的肌肉不断渗出血液：“滴答滴答”地低落在地上，溅起瑰丽璀璨的血花。 虽然这两枚血色螺旋比起之前的，威力和速度都比不上，但是对方不可能再向刚才那样再给我时间恢复过来。 能够感受到脸上受到严重的擦伤，不断传来火烤一般的疼痛，理由仅仅只是被血色螺旋接近而已。 但是就算这样，一点生气的情绪都不存在，所以暴怒无法发动。 “受了之前那一击居然还活着，受到重创的左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原来你早就加入了暗夜之族，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还差5步，5步就能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杀死。 只是手受伤了而已，脚是完整的，他是没办法逃跑的。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看你的样子，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类来看是吧？”对方笑嘻嘻地说着：“所以压抑着不去使用这种力量……是吧？” 出乎我的意料，对方一点教训都没有吸取，继续扯着闲话。 那么，有机会。 ------------ 107 圆月血舞 “不想成为异类，不想被人类排挤，你的心情，我可是很了解的。”对方突然转变了语气：“但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到底对人类有多么的傲慢，你难道不能理解几分其中的原因吗？” “……” 右脚悬在半空，难以落下，受伤程度已经到了身体的平衡都难以掌控的程度了。 “还没经历过那种事的你可能或多或少还抱着可以正常混日子的想法。但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对人类有多么傲慢，人类就对他们有多么残酷。由残酷引发的傲慢，你难道不觉得吸血鬼的一方更加优雅吗？” 没有对人类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就算同胞被消灭，也只是避开世人，这样一来，加害者和被害者就有些难以分清楚了。 “……” 右脚踩落在地上，没有摔倒。 “你太过喜欢人类了。不过，周围有人被杀，打从心底愤怒，接着互相撕扯，死斗，这才是你所期望的吧？” 别开玩笑了，那样不就变得好像是为了自己的方便就让周围人随意死去吗。 3步。 “正因为是你所期望的，所以周围人会被杀，这些全是出自你的意志。深深喜欢着人类的你，同时又憎恨着这个世界……” 我向前连跨两步，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脸。 如我所料地没有迎来反抗。对方任凭自己被抓到半空中，然后目光中投来的是解脱了的眼神。 期待着被杀死的眼神，解放灵魂，渴望远离这个世界的精神。 “什么啊？还留着这种力量啊？”对方自嘲地笑笑：“就这样把我杀死吧！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动手吧……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看着被我单手扯到半空中的吸血鬼，喊道：“啰嗦！尽说些意义不明的话，反倒是你。” 对方双眼突然睁大，透过我五指间的缝隙死死盯着我。 “！” 被戳穿的眼神，震惊到无以复加，无以复加到无以复加，血红的眼睛犹豫瞪到极限而带起无数的血丝。 红、血、白、血、红不断交错，仿若生长了千年的老树根一般蜿蜒。 “不……”对方艰难地说着。 明明之前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是故无败，是故无敌。 我咧嘴一笑，估计是一个挺邪恶的笑容。 “杀人要么瞄准心脏，要么瞄准头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第一击却是从胸口，正中心穿过，擦着心脏，只要再瞄准一些，就全部都结束了。 我可不相信这些都只是巧合。 对别人来说可能存在运气好，巧合之类的，但是对于我这和好运无缘的不幸角色来说，不存在任何好运。 所以答案非常容易就得出了。 对方开始挣扎，以丑陋的姿态开始挣扎，不断扑腾。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笑了：“无聊的结局，不，还不算是结局。” 右手稍微用力，捏碎了他几颗牙齿，反正这种程度很快就会恢复的吧。 “其实你一个人都没杀过，是吧？” 对方的身体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无力地悬在半空，把全身的重量交到我手上，用哀求的语气，苦苦地看着我：“不要再讲下去了……” “……” 到底这种请求有什么意义呢？ 对方见我沉默下来，对方完全地放弃了抵抗，露出一个安详的笑容:“谢谢……什么也别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杀了我吧……” “……我知道了。” “谢谢。”对方闭上了眼睛，完全的放松状态，。 这家伙，想死…… “就算这样，好歹也报上名字吧？还是说，一点都不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一丝怀念的余地都不存在。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样的话……” 已经不行了，对他而言，他已经死了，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是无用功。 “吕杰。这是我的名字，然后，动手吧。” “恩，差不多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也有些累了，那么就来结束这场争斗吧。” 从刚才起就是把对方扣在空中的姿势，说实话，手都快麻了。 我举起空出来的左手，四指对准吕杰的心脏，只要用全力插下去，就能破坏掉。 就算是吸血鬼的体质，只要破坏掉心脏，一样会死。 所以。 “呵，不只是一个人都没杀过，你……” 我看着吕杰猛然瞪大的眼睛和扭曲的表情，不禁就笑出声来，很快活地笑出声来。 “啊！——”吕杰要是这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被我骗了，那未免也太蠢了。他眼中的红光大盛，无力地悬在半空中的双手，猝然紧绷起来，握紧了拳头。 “漩涡派对·圆月舞！” 十根，不，远超过这个数量了，一倍以上的血色螺旋在我身遭3米远升起，足足有二十四根，不断旋转，锁定了我全身上下。 “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啊。”我有些感慨地看着对方，名叫吕杰的人。 “但是！”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我重重地喊出：“只抱着被杀的觉悟的人能杀人吗？太天真了。就算你阻止我我也要继续说下去。” “噗嗤！” 右脚膝盖被通过，被贯穿了，小腿非常勉强地靠着几丝血肉粘连在身体上。 我还站着，威风凛凛。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说什么杀人很简单，正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会变得这般困难啊！ “不只是一个人都没杀过，而且……” 左肩被贯穿，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左肩上的血肉就被带飞了出去，被贯穿，被通过，被粉碎。 “……而且，你也非常讨厌成为吸血鬼……” 从刚才起就一会儿吸血鬼，一会儿暗夜之族地乱换称呼，最讨厌吸血鬼的不就是你吗？ 吕杰依旧用那双眼，代表着血的力量的猩红双眼，死死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神将我杀死。 但是，眼神是杀不了人的。 不，你是杀不了人的，凭你的话。 接着，腹部被贯穿，被通过，被粉碎，被破坏。 现在身体已经可以用支零破碎来形容了，但就算是这副惨样，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就这样轻松地死皮赖脸地死在这里。 我想要救眼前的男人。 ------------ 108 完美结局 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迟迟没有传来，于是我也就这样摇摇晃晃地站着，身体还远远没到极限。 吸血鬼的体质这时候却是成为了我的最大保障，在暴怒无法，也不敢使用的时候，这就成了我最大的凭依。 虽然并没有其余吸血鬼那般眨眼间就能恢复的程度，但是之前原本就很强悍的身体再加以这种程度的辅助，那就很可观了。 不过，就算没有这种体质，我想，我也是能够站在这里的，能够站在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极近的距离。 我想救他，救眼前的男人。 在他心里，我看到了一个哭泣的灵魂。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他脚下，有着我过去留下的脚印。 我已经得到了救赎。 所以，我想救他。 我救不了自己，但是能救别人。 亦或者是，也救不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过是提前进入故事的尾声，这个早就决定好的结局。 就算不是被吕杰杀，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人杀死。 如果我的器量真如我所估量的那般，那么死在这儿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就当被骗了好了，更多地相信自己一些。 “……其实最喜欢人类的……唔！……”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过后，左脚的膝盖被通过，被贯穿，被粉碎，被破坏，被碾碎。 然后，我径直以接近90°的角度倒在地上。 发出可笑的声音，从物理意义上来讲，已经不能再站着了。 于此同时也遭到这种待遇的还有右手手肘处。 所以，右手无力地松开了，已经不能再握着吕杰的脸了，任凭他轻松地落在在地板上，再次以他自己的力量站在地板上。 右手从他脖子上无力地垂下，落到地上，划过他的身体，然后映入我的视线之内。 就算这样，就算是全身伏倒在地的惨淡模样，我还是要大声喊出来。 用震碎人心的音量喊出来。 “最喜欢人类的是你啊！” “……” 半边脸紧贴着地面的我，勉强看见半空中剩下的，24-5，恩，19根血色螺旋一次排列开来，排成一条直线，然后，互相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体，散发出无比的威势。 单是其旋转产生的风压，就已经让我难以呼吸了。虽然这副身体能够活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个作为最后的大礼。 “――真是不赖啊。”我笑着，闭上了眼睛。 接着，狂暴的气流不断向我靠近，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不能称之为“通过”了，称之为“研磨”比较形象。 想要将我研磨掉，这副身体，马上就要被研磨掉了。 然而。 “――真是不赖啊。”吕杰这么说着，把我的身体摆好，摆正，正面朝上地摆放着。 “谁允许你随意摆放我的身体的？” 我没笑，因为全身都痛得快发抖了。 “谁允许你随意模仿我饿口头禅的？” 他笑了，因为我之前都没用力。 “把牙齿缩回去吧！怪吓人的。”我看着他那长到怪异的獠牙，笑着说，全身使不上力气，就这样躺在地上，任凭被贯穿出的几个血洞随意流血。 “切！”虽然是很不爽的样子，但是吕杰那标志性的獠牙开始慢慢往回缩，一边嘟囔道：“不这样别人怎么知道我是吸血鬼？反正我也没别的特点了。” “……” 你平时都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吕杰质问似的，依旧是一脸不爽的表情看着我。 “算了，你不打算杀我，我也不能下手，这样僵持着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是无端地延长故事而已，早些结束不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意义这种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我淡淡地说着，不温不热。 “是吗？”吕杰对我的发言不置可否：“总感觉要是我能一直活着的话，估计就会变成你这副惨样了。想到这儿，又想着怎么死比较好了。” 喂喂！变成我这样就这么糟糕吗？ 不过好像确实很糟糕…… “呵呵。”我干笑几声：“其实一开始是打算就这样简单地把你杀了，然后直接结束掉，就让他虎头蛇尾算了，幕后到有什么隐情都不管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要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就够了。”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 “――不过。” “自己杀自己，总感觉很奇怪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然后，两人互相大笑着，肆无忌惮地笑着。 没人杀人觉悟的我们，只抱有被杀的觉悟的我们，不存在区别。 不，区别还是有一些的。 我是将来式，他是过去式。 就是这么简单的区别。 “其实如果你不报上名来，那时候你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其实如果你不说些废话，那时候你已经被四分五裂了。” 他报上了名字，所以就不再是杂鱼了，至少还有活着的凭依，至少没有死全，还有一部分活着。 不像我，已经没有地方活着了，已经彻底地死了，没救了。就算被拯救了，也已经没救了。 但是我能够拯救别人。 期望着自己能够替别人做些什么？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一直死着的凭依。 其实，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死去的。 我答应过了，要来一个完美的结局的。 “然后，就来一个华丽丽的结尾吧。方倩小姐。” “……”坐在旁边的吕杰沉默了，早就知道事情只会这么发展的他，这时候也说不了什么？做不了什么？只能旁观着，就像我以前做的那般一样。 然后，一人从转角处走出来，那婀娜多娇的身姿，正是之前已经确认尸首分离的方倩小姐。 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有一点地方不一样的。 原本脸上那骇人的标志性的青色刺青，消失了，不见了。 没有刺青的脸，不再有之前那般女强人气息，相反给人一种清纯可爱的感觉，与方倩小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是，只是给人的感觉变了，气息并没有发生变化。 ------------ 109 解密开始 方倩小姐从转角口出来，毫无脚步声，也只能是蛇了。 蛇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静静地靠近，静静地发动迅雷般的攻击，默默地吞噬猎物。 “小哥还真是了不起……咱该这么说吗？” 方倩小姐眯着眼睛，站在5米远处看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 “……” 本来已经都放弃寻找真相了，随便敷衍一下观众就算了，但是终究，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 别人不一定清楚，但是我却是清楚的。 旁边的那个男人，吕杰，跟我一样，是我的过去式，所以我理解自己。 他，我，无法杀人。 并不是说不能亲手杀人或者是不能看到尸体，而是没有杀人的意志，无法去杀。 ――要说被杀的觉悟的话，倒是满满的。 所以，之前的疑点联系起来了，结论就是眼前看到的这个女人――青蛇方倩小姐。 “了不起了不起。”方倩小姐连续称赞了两声，然后她看向吕杰，意味深长地说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现在的你已经连死的觉悟都不存在了。这样的你，到底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你既不是主角也不够强，方倩小姐小姐这么说着。 “一直跟着你。”吕杰军人似的回复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凭依，这就是他死着的凭依，不过，还没有死全。 这个答案，他一定想过无数次了。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 “我的过去式哟。”我这般叫着他。 “恩？怎么了？我的将来式。” “为了什么人，好好努力下去吧。” “我才不想变成你这副样子。不过，你也是，努力吧！将来式。” 两人这回一起笑了。 谁也不能杀，只能被杀，必须被杀，被杀的过去。 然后是，蛇蜕皮一般，留下躯体，焕然新生的青蛇，如此对我说道。 “那么，小哥接下来是要把咱杀死吗？把杀死了自己和其他二人的咱给杀死吗？如果是小哥的话，应该能够很简单地做到吧？” 为了维持秩序，方倩小姐补充道。 “怎么会？”我一阵苦笑，勉强动了一下左手。 好痛。 “凭着现在的身体，怎么想也不可能把你杀死。”变成现在这副惨样，百分之九十的程度是我自找的。 而且。 “就算是这副身体，小哥想杀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吧？” 方倩小姐用看透了一切的目光看着我。 “那么，小哥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咱的？”方倩小姐站在不远处问我。 “这有意义吗？这总共就只有3个人，听我那胡扯一阵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吧？” “不是小哥自己说的吗？意义这种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方倩小姐揣摩着我的语气说着，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么帅气的台词真的是我能说出口的吗？真是不敢相信。 “……其实我瞎猜的，阴差阳错喊出了方倩小姐小姐的名字。” 吕杰瞪大了诡异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方倩小姐却对此不是非常在意的样子：“瞎猜的，呵，总是有怀疑的地方吧？不然咱可不认为你会平白无故地认为犯人不是吸血鬼。” “这个嘛……” 怀疑的地方肯定还是有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太像吸血鬼做的了，各方面来说都是。只有吸血鬼能能够作案的现场，这根本一点掩饰的意义都没有，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我才不相信那个一流的暗杀好手会做出这般无厘头的事情。 “太过相像反而露出破绽么。”方倩小姐低吟着：“类似恐怖谷效应呢。” 太像反而会引发人类的恐惧效应。 用在这里也不算错。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从这方面来讲的话也不是讲不通，但那单单只是把人类的嫌疑加进来了而已，接下来呢？又是怎么怀疑到咱头上来的？” “这其中的原因嘛，多半还是因为方倩小姐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也太奇怪了。所以，死的就不是真正的方倩小姐，仅仅只是你找来的替身。是吧？” “太过强词夺理了。”方倩小姐这般评价着。 “就当我强词夺理好了。” 我原本就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而已，如果遇到的不是吕杰这个异类吸血鬼，我也只能这般虎头蛇尾地结局了。 “既然怀疑到人类的头上去了，那又要怎么解释密室的问题？”方倩小姐咄咄逼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遇到密室杀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这到底是不是密室。显然不是，只要第一个开门的人装作是反锁上的，那么后来的人就想当然地把它当做密室。” “恩恩。”方倩小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继续说。” “所以……咳咳，所以只能是那个领头的小妹是方倩小姐的同谋，制造出密室杀人的假象，方倩小姐再趁着断电的时间躲了起来，再同谋通知你设置陷阱，放火，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我只能想到这种程度了，本来就不是智将。 “虽然都只是一些小把戏，但是小哥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小哥总是给咱带来惊喜啊！但是，这应该不是全部吧？迟钝的小哥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怀疑咱的，一定有着什么契机。” 方倩小姐连续拍了两次手，算是对我的表演给出的肯定，接着又平静地看着我。 “……”就像方倩小姐所说，本来我一切都没想到的，仅凭我的话，根本做不来这种侦探的活，是林岚还差不多。 “某方面……某方面你和林姐很像。” “那个和小哥聊天的美女吗？如果是赞美的话，那么咱就收下了。” “不过要论善解人意的话，你连她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是吗？”方倩小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蛇一样地盯着我看：“咱就是这种女人啊！虽然是不够严谨的推理，但大致上都对了，不过有些事咱不说的话，你是不可能明白的。算了，让咱给这个故事告上一个段落好了。首先，那个替身，呀，这么说总感觉不太舒服。” 方倩小姐突然感到害羞了一般笑着，然后脸上又愈发严肃起来，冰冷的表情从她脸上传到我身体里。 “她是我的妹妹。” ------------ 110 孪生姐妹 方倩小姐脸上带着一丝悲怆的表情，静静地说着。果然，这个人对于杀了家人这件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孪生姐妹吗？可是？我只听说过方倩小姐有一个妹……” 在我从那个房间离开之前，方倩小姐亲口告诉我的，关于她有个妹妹的事，不过有妹妹就不代表没有姐姐，两个人应该没有联系才对。 “恩，就是那个‘妹妹’，她就是我的姐姐，小哥竟然还记着啊！真是不错的记忆力。”方倩小姐很自然地夸赞了我的记忆力，如果她知道我真实的水平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笑。 “对对，现在咱……不不，现在我的名字是方婉如，小哥可别叫错了。”方倩小姐，不，方婉如仿佛现在才想起来似的说着。 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换名字，若是想隐姓埋名的话，不是连姓一起舍弃掉更好么。 我想不通，吕杰坐在一边也是毫无反应，仍旧是一脸不爽的表情，看来没死成这种事他还是耿耿于怀。 “是我原来的名字哦。”不仅是自称，连语气也变了。 “原来的……名字。”我细细咀嚼这句话，好像很快就能抓到关键的点了，一定在这附近。 “嘻嘻嘻……”方……方婉如笑着说：“小哥果然还是迟钝呢。这么说吧！原来我的名字‘方婉如’然后咱成了‘方倩’，现在‘方倩’死了，我又取回了自己的名字。” 意义不明。 “因为姐姐她……太累了呀。所以，哭着求我了，求我帮帮她……没办法啊！既然都哭着求我了，人家就只能答应了，就是这么回事。懂了吗？不懂吗？” “等下等下，就是说身份互换？” “拍手！”方婉如用力点着头，然后还真的拍起手来了。 身为双胞胎的姐妹，因为某种原因，交换了身份。 因为是双胞胎，因为是镜子里的表里一样的关系，所以，没有被发觉――非常完美，没被发现，除了她们自己没人知道。 “然后呢？因为，婉如小姐也感到累了，想取回自己的身份，于是……”我说不出口，这么残酷的事情，我说不出口。 背负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厌烦了是应该的，但是这样也太…… “不是哟，是姐姐拜托的，因为哭着求我了。说起来，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为什么姐姐会失败……” 用很迷茫的眼神，看着我这边。 “所以你就答应了？然后就杀了她？杀了把自己都承受不了的重担抛给你的姐姐，杀了自作主张想要把曾经属于自己的责任取回来的姐姐？” 我大致能理解其中的心情，极度厌恶不必要的责任的我大概能理解其中的心情。 没办法啊！因为被拜托了，因为被需要，不能放着不管啊。 我以为是这种情感。可是？ “不是哟，姐姐，哭着求人家杀的。”方婉如咯咯笑着，仿佛解脱了一般的笑容。 “呵呵。” 我自嘲地一笑。 “侦探果然不适合我啊。” 太很重了，他人的心情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呼吸这四周的空气都会被压倒在地，永远都爬不起来。 承受不住内心的负罪感，企求解脱，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从头到尾都没有指责过自私的姐姐一步，默默地承受着压力，担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完美无瑕，却彻底放大了只是想要偷懒的姐姐的罪，让她彻底认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傲慢地无视了她妹妹的想法。 原本只是自私而已，每个人多少都会有这种心理的，但是愿意这样完完整整地承受住所有压力的方婉如却把这个小缺点放大到了足以致死的程度。 自私被无限放大，探本溯源，变成了―― 七大罪之一的“傲慢”之罪。 我看向方婉如笑了。虽然笑不出来：“恭喜了，以后凭自己的意义好好活下去吧。” 前面的这么多时间里都被他人所左右。 自己的意志，不存在。 自己的过去，无所谓。 自己的为了，不知道。 总之，你就在将来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停在起点了，前进吧！就算明知终点处只会有悬崖，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请，前进吧。 “小哥不打算杀我了吗？”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这种程度。 连呼吸都能感受到。 喂喂，你什么时候趴在我身上的！ 我苦笑道：“这种事你一开始不就看穿了吗？所以才说，就不能更善解人意一些吗？想要耍酷都被你破坏掉了。” 不，不是耍酷，阻止不幸的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什么都不做，不去终结不幸，不去破坏他，只是阻止他蔓延，也许就是这样，我才一直不幸的，但是足够了。 “吼吼！”方婉如很高兴地从我身上跃起，鱼一样的动作，仅仅凭腰的力量，跃起。 “伪装成吸血鬼犯案可是人家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很聪明吧？” 还好没有以我的身体作为落点，不然受到帮派大姐头压上全身重量的冲击……那惨像我自己都不忍看了。 虽然应该不会太痛就是了。 不过，这样啊！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意志也说不定啊。你早就……已经出发了啊。 “恩。”我躺在地上点点头，那样子估计很滑稽：“很聪明。” “小哥，我喜欢你!” “！……” “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也是呢。” 一瞬间，眼前的人和方倩小姐的身影重叠起来了。 但是，方倩小姐，那个爱开玩笑的方倩小姐，已经死了，不在了，身体被彻底地破坏，死了。 其他人也…… 方婉如说得对，从一开始我就没怀疑过她，准确说来，直到赤火死的那一刻前都不曾怀疑过她。 赤火死得太干净利落了，赤火的死状太干净了，仿佛知道冲进这个陷阱里的人的身高一般，预先设置的陷阱却把目标准确地切分开来……只能是熟人了。 不过，好像还缺了什么。 “对对，差点忘记告诉小哥了，人家还真是粗心大意。关于躲过摄像头的手法，其实也很简单啦。” 自责似的，腼腆一笑。 原来是这个，还没弄清楚，不过这时候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镜像手法，这里的路很曲折是吧？所以早早地就布置好了现场，反正你们都不认路，所以糊弄起来当然就很方便了。” 布置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早就完成的作案现场。 误导视线。 原来如此吗？ “那么。”方婉如仿佛告别似的深深一鞠躬，高挑的身材折成近90°，似乎要永别了一般的语气：“……再见了。” 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脚步声。 “别了，将来式，好好活着哦。” 吕杰丢下这句话，跟着她走掉了，跟着他将来活下去的凭依，走掉了。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就这样，人类的联军高层被破坏了……人类还是要我来登场拯救啊。 这时候，上方的破空声传来，之前的血色螺旋――旋转……开始。 之前并没有消失，而是停住了。停在了我的正上方。然后，现在，巨大的血色螺旋再次旋转。 ――向我袭来，想要，通过，想要，贯穿，想要，粉碎，想要，破坏，想要，碾碎，想要，研磨――我我我我我我。 向着心脏，极速，旋转着冲来，带着强烈的气涡冲来。 身体，无法动弹。 暴怒，无法发动。 “这回总算是瞄准了心脏啊。” 闭上了眼睛，这种觉悟，早在过去就做好了，毕竟我是将来式嘛。 ------------ 111 三重陷阱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岚坐在一边椅子上，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刚才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一点一丝都没有保留。 现在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很悠闲地和林岚聊着天。 这么看来，我自然是没有死，不止没有死，身体的状况也是非常好，伤口，不存在。 吕杰那家伙，开了个玩笑。 不是真心要下死手，而是把我散落在地上的血重新注入我的身体里面。虽然那样到底符不符合卫生标准还不得而知。 就目前而看，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就恢复完全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算和镰鼬大战三百回合也没问题。 不，估计第一回合就倒下了。 毕竟是伪s级的怪异。 我这种中级驱魔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话说回来，吕杰那家伙还真是，和我很像啊！外表不同，内心相像。和那对双胞胎姐妹正好反一下。 真是滑稽。 “干什么啊？林姐。” 我一把抓住她在我面前不断晃来晃去的玉手，问道。 “只是看到你一脸傻傻的表情，感觉很滑稽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啊。那个方婉如说的话里面。” 林岚低头沉思，乌黑的直发挂在她的肩膀上随意飘动。 现在是9月3号的早上6点，也就是说，太阳出来了，这里所处的位置，恩……呃……是林岚家里。 在一番碾压般的争论之下，我被强行带到了这里来，被碾压的是我。 “动机还是不明啊。”林岚下结论般的说着，脸上还是很茫然的样子。 为什么要杀赤火呢？那个小妹还可以说是灭口。可是赤火这一条很难理解，没道理啊。 “会不会是，想着姐姐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把赤火送过去给她当个伴？”我还是很是了解迷信者的想法的。虽然怎么想都是狗屁不通的理由。 果然，林岚用很惊恐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同时把自己的位置向后挪了几公分，这是要和我保持距离。 “小白心里居然还藏着这么阴暗的想法，我还是离你远一些比较好……” 我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伸到一半的手凝固在半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岚不断远离。 “哈哈哈。”结果林岚看到我的样子顿时乐得花枝乱颤，双眼眯成月牙状，露出招牌的笑容。 “……” “换个角度就能想得通了，如果你说的不错的话……赤火应该是自愿的，就和那个小妹一样。而余洪生应该也察觉到了，到最后，只有小白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换个角度？”我表示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赤火一开始是不认路的，但是在看到那道人影后，第一个跑出去的就是他。最后还被他给找到了，这个不是很奇怪吗？你想想，方婉如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把现场布置成吸血鬼犯案的？” “……大概就是为了维护姐姐的尊严，或者说是自己过去的身份的尊严。比起被无名小卒杀死，被强力的吸血鬼杀死显得更……” 更怎么样呢？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反正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恩恩，差不多就是这样啦！不过我猜啊。”林岚顿了一下：“我猜啊！怎么想方倩小姐都是自杀的吧？” 自杀…… 我说不出话来，之前只是依稀觉得方婉如说的话里面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是在帮我圆我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推理一样。 帮我完善。 如果是自杀的话，为了维护方倩小姐的尊严，所以布置成吸血鬼做的也能勉强想得通。 “看来你多少有些明白了呢。她是故意露出破绽的，然后让你来担任侦探的角色。” 能让这么迟钝的小白做到这种程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起了，林岚笑着说道。 “故意露出破绽，然后再帮你把剧情重组一下，是在帮你啊。虽然在智力上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程度了。但是她不知道啊……” 我大概猜到林岚想说什么？但是阻止是来不及的，她现在离我的距离非常远，远到让我快绝望的距离。 “她不知道小白是这么迟钝的家伙，也不知道你会放过她。一般来说……” 林岚没有继续讲下去。 一般来说，我应该是会把她杀死，或者没判断出来，直接把吸血鬼杀死，应该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我谁都没杀，谁都杀不了。 这就是我。 这就是我阻止不幸蔓延的办法。 我没有杀她，她最后也没有杀我，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够了，这就是完美结局了。 阴谋之后的阴谋。 复杂的式子答案大抵非0即1。 大概是布下了3重的陷阱来保障计谋的成功率，从过程来说，我已经是被耍得团团转了。 身为旁观者的我―― ――什么都没阻止，相反还推动了方婉如的计划。 “那么，难道方婉如说的都是骗人的吗？没必要在这么紧迫的时间内再编个谎话吧？”我问道。 “不，恐怕全是真的。”林岚一捋自己散乱的黑色直发，叹了口气：“说不定方婉如是抱着向扰乱了她姐姐的帮派势力报仇也不一定。” 没有这些帮派之间的纠葛的话，姐姐不会承受不住，没道理承受不住，因为是姐妹，所以就这么想了。 以自己的标准来判断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但是错了，姐姐根本就支撑不住，被强烈的负罪感压得奄奄一息的姐姐支撑不住，然后自杀了。 到最后，妹妹谁都没能救下，甚至抱着死的觉悟来维护姐姐的尊严，让她的存在尽可能地更有实质，更加光荣一些。 但是，姐姐死掉的现在，她失去了自己的意义，一直存在的意义，所以，需要活下去的凭依，于是选择了复仇。 最后，应该是发现自己哪里错了，哪里走歪了，哪里需要被纠正。 自杀的人，为姐姐杀人的人，为了友人被杀的人，为了忠臣被杀的人，为了活着的凭依装作能够杀人的无法杀人的吸血鬼。 到最后，大家都是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路，没有人被杀，也没有人杀人…… 如果那时候，我，或者吕杰动手了，这个故事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会有人被杀和杀人的故事，根本不够完美。 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如果能那样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我看向窗外徐徐升起的艳阳，不禁感慨道。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我已经无法得知了。 虽然说着“意义这种东西，总是存在的”这么帅气的台词，但是这一次，我找不到其中的意义。 我只知道，必须要前进才是，才不能这么简单地就被别人落在起跑线上。 我低迷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时候该出发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门外。 “要去了吗？” “别担心啦！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死皮赖脸地死掉的。毕竟答应过别人了。” 于是，我走到了太阳底下。 ------------ 112 开始修炼 现在汇聚在金茂皇冠酒店的各大帮派的高层只剩下余洪生一人了，其余的要么阵亡要么行踪不明，总之现在能够主持大局的就只剩余洪生一个人。 凌晨的事件过后，余洪生脱力昏迷，使用了两次气的力量，最后倒下了……不，就算是最后关头，他还是站着的。 其实余洪生的状态也没有那么糟糕，半个小时后就醒来了，立马稳住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之后又如何进展，我却不清楚了。我没有再和他们一起行动，太过接近的话，吸血鬼的体质瞒不了多久，所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反正我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好烦啊！好烦啊！……” 我现在坐在家附近的公园里，心情非常糟糕，正胡乱地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试图把它弄得更乱一些。 现在这幅模样，应该和精神病差不多了。但是，我压根不在乎路人的目光。虽然这附近除了我之外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怪我一个人在公园里颓废地吃着冰棍。 毕竟经历了今天凌晨的那种事情，心情自然不可能很好，就算再怎么习惯，失落个一阵子总还是要的，不然未免太冷血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驱魔师，死几个人并不会对精神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害。那么就是有着其他的原因――足以令我陷入到这种程度的低迷状态的原因。 已经连续半个小时都坐在这里了，期间太过无聊买了10根冰棍吃。 真好吃。 不，这不是重点，其实其中的原因也很简单。 太闲了。 找不到事情做，学校也停课了，帮派那边也帮不上忙，所以没地方去。 明明目前有着好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找不到行动的方向，漫无目的。 无头苍蝇就是用来形容我这种情况的。 按照以往的流程应该是接触对方，找林岚接任务才是，但是什么事件都没遇上，也没有人来找我，林岚也表示没有什么任务适合我。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来到这里消磨时间的，那样不就显得我是那种喜欢偷懒的人吗？ 从林岚家里出来后，我先是回到了家里。 现在的身体多少有些吸血鬼化的迹象，理应避免和艾德琳接触才是。但是说不在意她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还是回到了家中。 在希望看到艾德琳高贵而又不雅的睡姿的愿望落空之后，我确认了她没有回去的迹象。 尽管她嘴上说是无处可去，但是无处可去对她来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家中随意手胡弄了一些吃的，吃完后，我又出门了。 这次是去小萝莉家中，本来期望能遭到一些线索，但是到了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不在了。 可爱但是严肃的女仆也不在了，混蛋研究狂人也不在了，笨蛋一样的许峰也不在了。 总之，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从侧面也反映出我不是个侦探的料。 一个熟人都没遇上，之后还是来到了这个公园里发呆。 最近节奏这么紧凑，一下子闲下来。 “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在这个无人的公园里，有一个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的高三不良。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以前还算是蛮悠闲的。虽然过得日子不怎么样，但至少还没有这么紧张过。 连续两天的高强度战斗，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 但是现在一点麻烦都没缠上来，果然还是很不爽。 那么，稍微练习一下好了。 其实这个公园还是我平时训练的场所，平时没什么人，一大堆儿童设施却少有人来，把这里当作据点也无可厚非。 这么下定了决心，我四处环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后，找了块拳头大小的碎砖放在地上。 接着自己后退十步，目光锁定那块碎砖。 今天的任务就是凭自己来打碎它。 虽然威力比不上借着暴怒劈出的风刃，但是这幅身体劈出气刃还是能勉强做到的，反正实战价值非常低就对了。 不过，今天却不是训练这个。 而是…… 右手挥动，一记手刀切过左臂，在左手留下一小小的伤口。 到了这种程度的身体，手刀已经和真刀的威力相差无几了。 所以很简单地，少许的鲜血从伤口里流出。双目死盯着流出的血液，将意念集中起来，集中在血液上。 现在我想做的，就是模仿吕杰的技能。虽然不可能马上学会漩涡派对，但是把流出的血液当作一种攻击方式，应该会有一定的作用。 试想一下，在和敌人生死肉搏之中，你受到伤害之后能依靠损失的血液反击，无形中攻击力就上升了一个等级，就算没有漩涡排队那种攻击力，攻击要害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算是附加技能，有总比没有要好，抱着这种心态，我开始训练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一颗大拇指大小的血珠缓缓升起，然后在我的意念下开始变形，朝着碎砖的方向开始渐渐往圆锥的形状开始变化。 结果血珠一阵诡异的膨胀后就爆裂开来。 结果显而易见，又失败了，这已经是第20次失败，少说也算是有些进展，至少可以控制这么点血液漂浮起来。 再来！ 在这里就轻易放弃，呃，就是我的个性。 但是不管这么多了，总感觉好不爽啊。 意念再次高度集中，散落的血滴再次飘浮起来，汇聚成血珠，速度比前一次快上了好多。 这次一定要成功。 把所有的精神力锁定在它上面，不过这一次，一点变形的征兆都没有，直接爆裂开来，散落在地上。 “啊――不行了。” 我一如既往地放弃了。 我伸出左手在脑壳上猛敲两下，让外部的疼痛来压过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痛苦。 果然不适合这些精细活，不对啊！吕杰那家伙能做得到，我没道理不行啊。 冷静下来，想想他是怎么做的。 恩，右手抬高，然后是…… 不知不觉身体就把印象中的吕杰释放漩涡派对时的动作再构成出来。 已经干涸的精神力再次爆发出来，新鲜的血液很自然地从右手的毛孔里渗出，没有一丝沾染在手臂上，完美地凝聚起来。 不再是之前可怜的拇指大小了，大概有足球大小，接着是变形。 来了来了。 就要成功了。 “嘭”的一声，鲜血溅射到自己脸上。 我感受着温热的鲜血被身体吸收回去，一股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这个失误导致我差点又陷入无尽的自卑之中，但是随即又振作起来。 这个好歹可以模糊对方的视线嘛，就叫……血浆炸弹？ 我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个技能的出路。 我现在才了解道暴怒到底有多么强力，简直就算是金手指一般的存在，方便掌握，威力又大，时不时还能爆发一下，杀人越货的必备凶器啊。 这时候，一个留着七三分发型，刘海遮住了半只左眼眼，同时目光很是锐利的女人进入了我的视野。 ------------ 113 邻居大姐 “果然是一个人躲在这里，哼。”石十实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调说着。 这也是她一贯的语调。 石十实，简单来讲就是邻居大姐，经常照顾我就是了。 非常年轻，不过不知道具体年龄，不过要是问的话想必也会很简单地告诉我。只大致知道她已经是大学毕业了。 身为女性却拥有这种奇怪的名字，对她而言好像不是什么困扰，不管面对什么人，总是能够很骄傲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邻居，总之，我受过她不少照顾。我饿晕在门口的时候也只有身为邻居的石十实能够比林岚早一步发现我，然后狠狠地教训我一顿。 是动真格地教训一顿，真得非常凶。 “十实……”我畏缩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几天确实太出格了一些，昨天夜不归宿，而前天却是带了个女人回家。 顺带一提，她只知道我是高三不良，其余的一概不知道，所以就是一直用普通的眼光看待我。 普通吗？真好呢…… “哼。”石十实一个转头，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陪我去买些东西。” 我默默地跟上。 这也算是日常任务之一了，周末有空的时候陪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这里可不是什么大城市，没有随处可见的便利店，而且单单是便利店恐怕也很难满足石十实的购物欲。 要知道，基本上我是被当作苦力差使的，一般人估计真得很难拿着这么多东西走上2公里的路。 对我来讲还算轻松，曾经因此被石十实破天荒夸了一句。 我曾经问石十实：“为什么十实不用淘宝呢？” 结果她回答：“哼，如果只是眼睛看看就能判断好坏的话，阿叶觉得我现在会在做什么工作？” 关于为什么不坐车的理由也是用类似的回答敷衍过去了。 其实石十实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这社会经验接近零的自然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这大概是她唯一的烦恼。 “阿叶也算是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这个我理解。” 走在身边的石十实说道，突然就进入了话题。 “唉？是吗？关于这个我不怎么清楚哎。” “哼，不怎么清楚。无妨，我是不会强行干扰你的私人生活的。”石十实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然后宣誓似的说着。 “恩，这样挺好。”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负起责任。”石十实依旧是那副语调，非常平常地说出了骇人的话语，引得周围几人都把目光往这里放。 但是，背着这种名字却毫不为之害羞的石十实是不会管这些无聊的东西的，一丝阻碍的作用都不会起到。 “……” 说实话，我现在还是不清楚我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误会。 “哼，不说话，无妨。”石十实也不可能她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误会，只是接着说：“前天晚上，阿叶是不是带了女人回家？” “呃……这个是……”我尝试着组织语言来回答她，但也不能说实话，因为，我害怕失去这份普通。 不过这个暂且不说，路人的目光随着石十实说的话变得越来越扎眼起来，简直就是要把我千刀万剐的感觉。 “是，还是不是。或者，有，还是没有。回答我。”石十实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但是却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不是正面对着石十实的人绝对无法了解她身上蕴含着怎么样的威势。 旁人估计只会觉得她是生气过头了，所以表现得如此冷静。 一哥门儿想要上来帮忙劝架（自认为），结果石十实一句“我认识你吗。或者，他认识你吗。”给逼退了。 他体会到了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的恐怖，那哥门儿缩回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石十实又把脸转向我：“回答我。” “……”我并没有闪过石十实锐利得有些耀眼的光芒，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有。”我点头回答道。 众人的看法也抵不过石十实的语言带来的威迫。 “哼，还算诚实。”石十实从登场到现在第一次露出表情，露出骄傲的表情。 从别人来看也只能是骄傲的表情了，我却是能够理解，这是认同别人的表情。 “十实是亲眼看到了吗？” 基本上她的关系网几乎和我一样狭窄，所以一般来想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不过我依稀记得那时候我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得先想好怎么回答。 “基本不错。昨天早上看见的，那个女人从你的领土跑出来了。”石十实淡淡说着。 说“领土”是想干什么！ 大致上就是艾德琳不会错了，至于怎么进去的就先不去纠结了。 “阿叶的眼光还算好，是个美人。” 石十实抽了一下鼻子：“我也不会强行干扰你的私人生活。” “……” 想误会的话，你就误会下去吧！也省得我编一些漏洞百出的谎话。 “但是，是个男人就得负起责任。年龄不够可以等，但是，不能欺骗别人。” 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感的声音。 “……”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反驳“不是这样的”。但是，我明白那只是徒增辛苦而已。 在石十实面前，我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夜不归宿的男人，放着骗回家的女人不管，这么明显，阿叶想要逃避吗？哼，是这样吗？” 我会告诉你们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扭曲掉的吗？才怪。 不关石十实什么事，那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那样子，看来理解了5分，哼，也算无妨。”石十实总算放过我了。 正当我这么以为的时候。 “男人就要负起责任。” 石十实张开嘴，第三次重复这句引人深思的话。 丝毫不厌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虽然石十实的话简单直白，但是却句句进入我心里。 能够若无其事地活这么久，到底有多少十实姐的功劳？ “十实，我知道了。这种事，当初不还是我跟你讲的吗？干什么像口头禅一样挂在嘴边？” 这不是反驳，只是揭示一些事实而已。 “……”这回轮到石十实沉默了。 “啰嗦。”她一甩遮住半只左眼的刘海：“快到了。” ------------ 114 我的同类 石十实穿着灰色秋裤，身上则是黑白相间的条纹衬衫，非常清爽的打扮，把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毕竟是成熟女性。虽然精神年龄难以考究，不过身体还是非常正常的。 我只是用眼睛稍微打量了一下。 结果从石十实的目光里感受到了奇怪的恶意。 只得默默收回目光在街道上，随意瞥着行人。 虽然石十实说是快到了，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走了一半的距离，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快到了的程度。 真是难以理解。 想着很快就能解脱了，心情轻松加愉快起来。 果然忙碌起来又会觉得无所事事才更好，可是无所事事又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刚才和十实的对话还是久久不能忘怀。 现在还是九月份，天气很是炎热，否则也没有必要一个人买十根冰棍吃，五根就差不多了。 不，这不是重点。虽然这个城市并不是非常富饶，但是女生却也和大城市差不多开放，尽管没有亲眼验证过大城市是什么样的。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街上全是白花花的大腿乱晃，大概就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石十实的目光好像变得越来越危险起来了。 空气也愈发难以呼吸。 快窒息了！ “我去买点喝的！” 丢下这么一句话，逃跑似的，我跑向了附近唯一的便利店，逃脱了十实领域。 石十实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目送我离开的……说实话，我根本不敢回头看。 “呼……得救了。”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运动量，我却好像经历了30公里冲刺一般大口喘着气。 “要买点什么吗？” 店员向我问话，是个年轻的男人。 “呃……” 只想着先跑出来再说，没仔细想过买什么？于是开始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挑选。 顺便也买瓶给十实吧。 这时候，店里的公用电话响了。 从外面打进来，打给公用电话，这事情我从没试过，既然亲眼目睹了，那就是可以这么做的咯。 不过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打给另一头都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号码，其中的意义，找不到。 毫无意义的事情，世界上还是很多的。 我突然发觉。 不过至少，恶作剧的意义还是存在的。 我这么想着，拿了两瓶农夫山泉来到收银台。 不知是不是出于好奇，店员男人在我到收银台之前把电话接起来了，现在正用手比划着让我等一下。 我也不是那种性格激烈的人，等待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突然发恶找茬，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毕竟我是个大人了嘛。 于是我耐心等待，结果店员男人一脸疑惑的样子，看向我，同时把电话搁在一旁，并没有挂掉。 “找你的。” “我知道了。” 我猛地看向门外――看向一切能够直接观察到这里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地检索着。 一间高楼的第三层的窗户内，一个银色短发的白人，对着他所处地方的窗户挥了一下手，露出了握在手心的手机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嘲弄似的笑容。 在我看来就是在向我打招呼一样。 原本这个地方的外国人就少，而且还是这种少见的稀有发色。 不会错了，就是他了，向这个店内打电话的人。 恶作剧的人。 不会错了，就是他了。 “喂？哪位？”我接起了电话。 “想联系到你还真是麻烦啊。这个社会居然有离开手机还能活下去的人。我可真是开了眼……眼球？眼线？” 首先传入我耳朵的是非常流利的吐槽，除去后半句的话就是非常纯正的中文。 我的手机，全身上下的物品里面唯一一个价值超过一百元的东西――手机，弄丢了。 现在估计已经被炸得末都不剩。 一齐牺牲的还有一身的地摊衣物还有口袋里的三千大洋，其实别看我这么冷淡的样子，对钱还是非常执着的。 “眼界。” “哦哦，多谢多谢。初次打交道，我的名字是月轮。” 电话那头响起非常纯正的中文，接近中性的声音，更加能够确定我的判断了。 “没听说过。” 可能听过了，但是我忘记了，那就是没听过了。 “喂喂，不是吧？”并不生气的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这家伙的中文学得还算不错。 他继续说道。 “那个猎人是你救的，她被谁打成那个样子的，你总该知道吧？叶望白先生。” 说到猎人的时候他用的是“hunter”，英文的猎人，或者是――猎犬。 非常客气的语气，但是感觉只是在单方面嘲弄我而已，给人一种玩的感觉。 “……” “看上去你大概知道了，我就是……” “……不，还是想不起来。” 对方沉默了3秒，在我即将把电话挂下的时候，自称月轮的家伙又说话了。 “算了，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是现血腥花园的特殊部队血玫瑰之中的一血――月轮。” “恩，你好，我是叶望白。” “喂喂，稍微给点反应好不？” 隔着电话，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听语气大概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如果是想要委托我的话，请先抱好不幸的觉悟。”这不是开玩笑的。 “唉――”月轮长长地叹了口气，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失落：“说是委托也差不多了，不过你好歹也想想我的身份，你这么平静地说着，还怎么神展开……” 我挂断了电话，结果下一瞬间电话又拨回来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长话短说还不行吗！你个混……混球？混体？” “你个混蛋。” “哦哦，多谢多谢……我为什么要向你道谢啊！”之后从另一头传来月轮沉重的呼吸声，好像非常困难地压抑住自己的激动：“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同类了，说真的，我希望你能够接管这个城市，同类哟。” “……” 什么时候被发现了。 怎么看对方都是准备周全。虽然大致上是一个搞笑角色。 “――以领主的身份，管理这个城市。”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发现，可是你隐藏的力量几乎都能够威胁到血腥花园的高层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觉醒。不过……”月轮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转变了话题：“简单来讲，我是来拉拢你的。” ------------ 115 不是怪物！！！ “血族伫立在世上千万年得以屹立不倒的支柱――血腥花园，诚恳地邀请你的加入，在那之后，你就拥有这个城市的掌控权了。” “……” “而且是官方承认的哦，你是这个城市的王，不会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打扰你的。你最忌讳的那帮人也不会来。只要你同意，领主的地位就归你了。”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月轮认真地说着。 最忌讳的那帮人……也不会来。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心动了，不过你应该不至于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蛋糕。 “放心吧！这次这个城市的事情是全权交给我血玫瑰之一血――月轮的。虽然任命领主确实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长老会的人亲眼见到你的话，也会同意的。我只需要稍微请示一下，没问题的啦。”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都是你们搞的鬼？”我问道。 “不是。”月轮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非常爽快地否定掉了：“我只是来负责调查的，还要帮那些不明分子善后，干！跟捡垃圾一样。” 我不认为这个看，呃……听上去傻傻的月轮会这么简单地把他真正的目的告诉我。 “算了，告诉你也没关系，算是先付出点诚意，就算成不了伙伴也没什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月轮继续说着：“貌似是人类人工制造的吸血鬼。” “……” 人工，药剂，狼人，研究，带有狂性 的吸血鬼。 “具体情况我现在还在调查……说起来，你还没答应我呢。” “为什么是我？单从力量上来看的话，我还不是最强的。” 最弱还差不多。 “你是在说‘纯血种’吧？怎么想都不可能拉拢过来的。谁都有机会，但是‘纯血种’不同啊！被‘纯血种’救过的你应该最清楚了。她很不妙啊…… 单单只是存在在这里，这个城市就已经陷入了被毁灭的危险。” “……” “只用一眼，就能把这个城市的存在本身给抹杀掉……已经达到了书外的涂改带一般的威力。她啊！是最强的同时也是最恶……” “……” 抹杀。 “‘纯血种’是怪物中的怪物，无法无天的存在……” 我粗暴地打断月轮的话。 “……如果你继续说下去的话……我现在就能跑过去给你一个痛快的。” “……” “艾德琳，她，不是怪物！！！” “你居然……”月轮非常吃惊的感觉，然后笑了：“呵呵，要是这里的事情处理不好了，你就会真正地认识到‘纯血种’的恐怖了。你以为m国那次狂潮是怎么平息下来的？这还能有其他答案吗……” 我挂下了电话。 这种事情，我应该已经有所自觉了。 艾德琳把那恐怖的反作用力，轻易击飞伪s级怪异镰鼬的反作用力放大到笼罩这个城市的地步，那么结果就毫无疑问了。 会被毁灭。 她晕倒不是脱力，恰恰相反，是因为压抑着释放力量太过辛苦了…… 庞大到自身都难以压抑的力量。 所以我会在那种最恶的情况发生之前，把一切都阻止住。 我救不了自己，但是能救别人。 艾德琳绝不是怪物！ “哼，果然又一个人在做不必要的觉悟了。” 石十实的声音适时传来。 只见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店门口。 依旧是毫无感**彩的语调。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感觉又有目标了，又有了活着的实质。 “这次破例，我就一个人去买东西了。”石十实转身出门，拿走了我搁置在桌上的农夫山泉：“恩……这就算是你爽约的代价了。” “谢谢！”我掏出一百拍在桌子上，飞速跑了出去，在和十实擦身而过的时候。 “记住，活着，或者，活着。” 石十实一边说着一边拧开瓶子灌了一口下去。 绝对！ 我答应过某人了，不会死皮赖脸地轻松死掉的。 不是去找月轮的麻烦，时间不是用来这么浪费的，不关之间实力的事，而是根本没必要。 我想要做的，只是找到艾德琳而已。 强烈地想要见到她，想要确认一件事情，不得不确认的事情。 我打从心里明白，没有她，我根本就是一事无成，只能够继续躺倒在地上苦苦挣扎，不站起来也不死去地存在着。 如果不是她踩了我一脚的话。 我现在躺在哪里死着都不是奇怪的事情。 我想见她，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甚至……想要和她一起度过余下所有的人生。 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这么选择的。 吸血鬼的问题随他去，人造吸血鬼也无所谓。 说保护小萝莉也是为了不辜负艾德琳的期望，为了回应她对我的期待，全部都是为了她。 我还口口声声说是要保护好小萝莉，所以才要和镰鼬战斗。 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早就失去了战斗的意义，我只是，想更多地和艾德琳说几句话，更多地和艾德琳有所交集。 守护小萝莉也只是为了不让艾德琳厌恶我。虽然一开始她就说最讨厌我这种人了，所以我才开始改变了。 因为她，所以我才站在这里，因为她，所以我能够有战斗的觉悟，但是都不是重点。 因为她，所以不想死。 不想死了，想活着，活着就是美好的，活着就有机会再见到她，见到那抹金色。 所以，不要就这样抛下我。 不要一个人。 视线不知不觉变得迷糊起来，名为泪水的液滴不断从眼眶滑落。 认识你其实非常高兴，真的非常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也请努力…… “用眼泪换同情的办法早就过时了，连这个都不知道，不愧是我的奴隶哟。” “这句话怎么听都不顺畅吧？”我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液体，非常卖力地吐槽艾德琳，吐槽站在面前不远处有着美到极致的容颜的金发吸血鬼，吐槽正立在桥边吹风，让金发肆意飘扬的吸血鬼猎人，同时也是最强的吸血鬼，金发的：“纯血种”，令人敬畏的，无敌的艾德琳●艾力克斯。 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 只要想找你一定能让我找到。 不幸全都见鬼去吧！ 没有谁是不幸的。 没有谁是不能得救的。 总说不幸的家伙只不过是被痛苦压垮的不断懦弱下去害怕寂寞的小鬼而已！ ------------ 116 好，好，乖乖 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艾德琳慵懒地靠在护栏上吹着风，炽热的阳光也比不过她身上发出的光芒。 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地晒太阳的吸血鬼还能有谁？ 我现在站在这里安然无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人造吸血鬼的原因。 被那个研究狂人咬了，于是变成了吸血鬼体质，不过似乎并不完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站在这里和艾德琳面对面，不受任何干扰。 能够再次享受到这抹金色，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什么啊……眼泪挂满的样子，意外地有些帅呢？你这家伙。” 艾德琳脸上带着几分惊奇，依旧很享受日光浴的样子。 “干嘛……为什么一见面就嘲讽我？” 之前极速奔跑了3个小时，此刻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不过脑袋也清醒不到哪里去，不过现在心里非常温暖就是了。 “有什么不满吗？你这家伙。” 艾德琳脸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和我进行着日常的对话。 “叱――” 眼泪抑制不住地奔出来，拦也拦不住，很快脸上又充满湿润的感觉。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时间要是能停住就好了。 要是能停住就好了。 停住就好了。 我只感觉艾德琳的双手搭住我的肩膀，冰冷的触感传来，但是全身都无比温暖。 然后她的下巴搭在我的额头上，缓缓把我拥入她的怀里。 当然，无法反抗。 “没办法呢？安慰奴隶也是主人要做的事情，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 “好，好，乖乖。” 艾德琳一边说还用手拍我的背，轻轻地，充满柔情地拍着。 母亲一样抚慰着我。 良久，两人一言不发。 “话说艾德琳你别垫着脚后跟啊！这样我未免也太矮了一些。”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艾德琳，有些不满的说道。 对比之下，我实在是太矮了，被女人拥入怀里……到底是多么羞耻的模样，我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这个城市有毁灭的危险，我刚刚从月轮口中得知。 “看来你这家伙虽然迟钝，但多少也知道了呢？是来阻止我的吗？不过你这家伙，怎么想都没有那种胆量。” “我不会阻止你的，艾德琳，我会阻止这一情况发生，但是我不会阻止你的。” 两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互相慰藉着。 “那么，就给你一些时间吧！毕竟你这家伙有多弱，本小姐还是清楚的。”艾德琳手上的力量突然加大，把我狠狠地按在她怀里。 脖子！脖子快断了！ 我差点忍不住惊呼出来。 不过还是没有。 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 “就定在你和黑家伙约定的那天的23：59：59好了。” 也就是和她相遇的第7天的结束的那一瞬间。 “在那天为止，如果这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的话，本小姐可要出手啦！那之前会让你自由活动啦。所以，你这家伙要是死了，这个城市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保护好自己，你是本小姐的奴隶，不许擅自死掉，知不知道？……不，明白了吗！？” “恩。”我在这种情况下点了点头。 “如果顺利的话，这应该就是我最后的工作了，之后……”艾德琳的声音低了下去：“工作工作的还真是麻烦。” “之后就要去环游世界吗？” “真聪明，我的奴隶也算会思考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假的，她说慌，环游世界是骗人的，她还把我当作9月1日的我来骗。 “在那之前，先吃点东西吧！”我非常艰难地把头从艾德琳巍峨的双峰里拔出来，笑道：“我请客哦。” “哦？你这家伙总算想尽奴隶的职责了吗？本小姐的**也不算毫无作用。”艾德琳欢快地笑了：“咔咔咔……” 毫无矜持地笑着，但是却异常和谐，不管什么动作都是完美的，不管什么表情都是艺术品。 我勉强没有被这份绝世的美丽魅惑得失去思考能力。 于是，我也笑了。 “血浆炸弹。” 艾德琳脸上，嘴里，眼睛，金发全部染上了红色。 那是…… 我的鲜血，从毛孔里抽出来的鲜血，在刚才就已经凝聚好了。我要做的，只是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在足球大小的血珠之上。 接着血珠就爆裂开来，把我的血液，送进艾德琳的嘴里和身上。 这么愚蠢的技能，恐怕从来没有吸血鬼想过，所以艾德琳没躲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停止进食。不过艾德琳你……其实是在试图自杀吧？” 艾德琳在3年之前停止了吸血，放弃了吸血，最强的吸血鬼放弃了吸血，最后的结果，自然只能是死。 由于是林岚告诉我的，所以不会是假的。林岚绝对不会骗我，可能会选择性隐瞒，但是绝对不会骗我。 “你这家伙果然很迟钝呢？现在才发现。”艾德琳依旧带着玩味的笑容，没有受到冲击，落落大方地笑着。 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事情可以使她动摇？ “就当为了我，能好好地活着吗？” “咔咔咔……” 发出独特的笑声，然后所有的鲜血，艾德琳身上所有的鲜血――曾经是我的鲜血，被她的身体吸收掉了。 没有拒绝，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情绪，把我的血，吸收掉了。 这样就……不会死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 “本小姐的遗憾只有三个。” “居然这么多，还真是为难你了。” “区区奴隶，不要打岔。” “万分抱歉！” 艾德琳满意地笑了。 “第一，没有成功毁掉太阳。” 不，你还是不要成功比较好，不然就没有人能在地球上生存了。 “第二，没有将你**完全。” 这个该怎么吐槽！谁能告诉我！？ “第三，没能够死掉。” “……” 那也就是说，环球旅行已经完成了？不，这不是重点。 “太无聊了，这个世界，明明伸手就能毁灭掉的东西，却有这么多人悉心保护，麻烦死了。不过，本小姐已经厌倦了，这个没有激情的世界。” “就当我彻底厌烦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来到了太阳底下，明明大家都告诉过我不能在太阳底下的。……没办法啊！我已经感觉厌烦了嘛。” “但是……阳光好温暖啊。”艾德琳说着，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尽显无遗。 “不用说，本小姐的第一个计划失败了。而且……被大家抛弃了，被拒绝回到那张阴冷的棺材里面。非常合理的判断，毕竟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之后我爱上了太阳，所以第一个遗憾就出现了，再也无法完成。” “所以就这样了，我已经厌烦了，也很讨厌你这家伙。顺便说一句吧！你那招――‘血浆炸弹’……” 咔咔咔。 艾德琳爽朗地笑着，总感觉没有那天刚见面时盛气凌人的样子了。 “――超逊的哎。” “是吗？” 我被这么一说，很不好意思地捂着后脑勺。 “本小姐――完全没有中招哦。” “！” 不…… “虽然什么都没吃到……” 不。 “……不过谢谢款待了，我很开心哟。” 不！ “那么，本小姐去继续环球旅行了，给我好好看家哦，你这家伙。” “别走！” 我伸出手去抓她，想抓住近在咫尺的艾德琳。 这么近的距离，呼吸间就能触碰到，不可能抓不到。 结果…… 一抹金色的粉末在手心无可阻止地滑落在地，连同我眼中最后一滴泪水，一齐落在地上，发出雷鸣巨响。 无法用语言表达这份情感。 所以―― …… ！ …… ！ …… ！ ――再见了。 “再见，约定好了……” 我面对着空气，半跪在地上，喃喃低语。 ------------ 117 跑跑龙套 我到底在沾沾自喜些什么？ 不是我说不会阻止她的吗？ 那又为什么？不想让她死？ 这些小把戏不会成功，我早就应该预料到了。 可是…… 总算能够理解林岚平时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是怎么看待一个想要死去的人。 只是看着，却无法阻止…… 原来我是这么讨人厌吗？ 呵呵呵…… 我立起身子，从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恢复成普通的站姿，低头看向已经是空无一物的右手。 紧紧握拳！ 用上太多的力气导致全身都在发抖。 这次换我来救你了。 你的第二个遗憾，就由我来帮你完成吧。 原本平静的水面，渐渐泛起波浪，狂风开始从远方肆虐而来。逐渐，浪花越积越多，越打越高，水滴几乎都快溅射到在桥上的我身上去了。 我只是紧紧握着手，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接着嘴角微微翘起，笑了。 “没听说过今天有台风啊……” 仿佛是在回应我这句话一般，水面猛地被掀起十米高，波浪狠狠地打在这座大桥之上。 身处其中的我，自然是全身湿透，非常彻底地湿透了。 衣服在淅淅沥沥地低着水，不过我还是高昂着头，望着墨一样的云朵不断汇聚，右拳依旧紧握着。 无数水花过后，水面上立着一个，一个或许不太准确，立着半个7、8米大小的全部由碧蓝的海水构成的巨人。 只是上半身露出来就有7、8米，那么也就是说，全部身高就有15米左右。 你长这么高，你爸妈知道吗？ 它现在处在离这座桥7米远的地方，似乎没有发现桥上还站着一个傻傻地握着右拳的人，只是径直地向这边移动过来，看那目标，是想离城市更近一些。 没发现桥上有人也是正常，自己这么高大，谁还去注意连自己膝盖的一半高度都没到的家伙。 它的移动方式非常奇特，是类似扭秧歌一样扭动着腰。虽然那到底能不能算是腰还有待商榷。 缓慢地，以每秒3米的速度向这边移动。对普通人来说，每秒3米也算不错了，不过对一个可能有15米高的水之巨人来说只能算是龟速中的龟速。 看起来貌似腿有些短，说不定只有10米高。 不过那样也太奇葩了…… 全身都由蓝色的海水构成，脸上却依稀能看到五官的轮廓，真是了不起。至少能看到它的眼睛是看向城市中心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叫“海哭”是吧？a级还是b级的怪异已经是记不清了，大致就是这种程度吧。 从远方的异国飘扬过海来到异地的怪异，爱好似乎是把看不顺眼的城市淹没掉。 不过，这么一点大小，不可能做到的吧？ 不可能把这个城市淹没掉。 不过凡事都有可能，海哭也算是臭名昭著的怪异了，毕竟在历史上也留下了不少足迹。 “原来如此，按照一天解决一次怪异一天一次和吸血鬼战斗，今天的怪异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我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虽然今天才过了一半，不过，今天的闲聊也差不多够了，吸血鬼也已经打过了，那么就剩下怪异了。 不过这次恐怕收不到钱了。 就当义务劳动好了。 就在我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海哭发现了我的存在，发现了这座桥上还站着一个人类。 因为它停住了行动，碧蓝的脖子缓缓转向这边，用海水构成的眼睛看向我，接着它开口了。 “人类，不想死就快些离开，吾的目标只有那个。” 说完，它抬起手，同时带动无数巨浪掀起。 它应该是想指给我看，它所要去的地方，所要淹没的地方，不过，不太顺利。 海哭的手碰到了这座桥――在我左边10米远的地方，它将手至下而上抬起。顿时从脚底传来强烈至极的晃动，同时耳边伴随着轰鸣巨响。落水声和碎石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一个桥墩连同上面的桥面被破坏了，彻底地破坏，桥面无法通行。 桥之间出现了3米宽的破损，只是因为它抬手的动作而已，这座桥暂时不能用了。 我依旧稳稳地站在桥面上，没听见它的话一般自顾自说着。 “怪不得师傅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像这种海外来的怪异太多了啊……” 海哭指着那座城市说道：“吾的兴趣只是破坏城市。” “所以说，你不用特意解释了。”我抬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场的时机很不妙啊？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力量，在这种时机出场，只能跑跑龙套……” “吾，跑龙套……”海哭巨人陷入了混乱状态，非常不解地看着我。 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过…… “同样的台词我可不想再说两次……跑龙套的就乖乖闭嘴！差不多到了谢幕时间了。” 一张巨掌重重地盖在我站着的位置，直接把桥分成了三段！轻易地做到了这种事情。 但是还没结束，之前一击造成的巨响还没有从耳畔落下，又是一拳落下，砸豆腐般透过桥面砸进海里，把桥面砸成粉碎的同时，掀起十数米高的巨浪。 巨浪飞速地推出数百米远，在险险接近城市的地方平息了下去。 海哭巨人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闷哼一声，看也不看自己的成果，继续用龟速向城市里靠近，才迈出半米不到的距离…… “在打哪里啊？傻大个！” 此刻，我在他后脑处3米远处，用背后长出的蝠翼飞着，翅膀扑腾的声音不断，身体静止般地停在空中，只有蝠翼在不断拍打。 话音未落，海哭巨人的左手已经握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反应虽然迟钝，但是战斗速度还是很快速的，不过…… 蝠翼一振，敏捷地从它左手的空隙中钻出来，结果海哭巨人完全由水构成的右掌已经在面前等我了。 野兽般的战斗本能。 不需要经过大脑，完全出于神经反射做出的超快反应。 一般人或许会感到棘手。 但是…… 本大爷是驱魔师！ 暴怒――寸地。 ------------ 118 全新自我 超强的反作用力下，身体高速飞出，再辅以蝠翼的推力，原本单调的直线运动更是多了变化，华丽地绕过海哭巨人的右掌，在空中留下漆黑流丽的弧线。 我轻松地来到了海哭巨人的后脑处，不管怪异的战斗本能有多强，这回它是无法躲开了。 心念一动，狂暴的气流瞬间汇聚在手上，蝠翼用尽全力一振，身体子弹般推出，凝聚固定在手上的巨大风刃随着身体的极速移动一齐穿过它的身体，切过海哭巨人的头颅，带起无数湛蓝色液体，大量海水冲天而起，同时还伴随着响彻天地的声音。 “斩风●突牙。” 我的口中淡淡吐出技能名字。虽然都不是非常霸气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技能就感觉非常霸气。 我恍然大悟。 是这样啊！我的能力已经觉醒了，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是全新的自我。 这时，系统声音传来。 恭喜！人物觉醒，获得了如下效果： 战斗开始时士气直接上升至峰值，全属性增幅百分之三百，免受负面状态影响，一天一次能够从濒死状态脱离满血满魔复活，除复活类技能外的技能cd清零，自动开启所有隐藏技能。 “……”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没刚才那么霸气了。 “哎哟妈呀！” 一颗高爆水弹把正在空中沾沾自喜的白痴击飞了出去。 触碰的同时，水弹发生了剧烈爆炸。虽然都只是水而已，但是这颗水弹在击中前就被恐怖的空气阻力加热到极限的温度，威力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不止如此，原本柔软的海水打在身上简直就和钢刃挂过毫无差别。 被击中后，我就感到身体一阵失衡，被推出数十米远，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一头向水中栽去。 任凭如何拼命拍动蝠翼都止不住下降的势头。 海哭巨人并没有倒下，准确来说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还是之前那样站着。那张完全由海水构成的蓝脸上出现几丝波动，诡异地笑了。 “普通的攻击怎么会对吾有效？太天真了！” 我的身体以极快的势头向水面靠近，如果这样子直挺挺地摔到水面上，就和摔在水泥地上毫无差别，毫无疑问，身体会被摔得四分五裂。 海哭巨人一击得手也不闲着，又是数个高压水弹高速袭来。 这回我才看清楚这水弹是怎么发射出来的。 海哭巨人将五指对准我，接着手指飞速地弹射出来，形成了五枚高压水弹，锁定了我的位置，以各式各样的弧度从诡异的角度向我迫近。 而它的手指又飞快地长出来，像是无消耗一般再次射出五枚高压水弹，以不同于之前所有水弹的轨迹前进。 十枚冒着热气的，沸腾着的高压水弹，一前一后地向我逼近。不，仔细看的话十枚会是同时击中我，第一波的水弹开始绕向我的背后。 从十个方向，瞄准了十个不同的目标，所有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挥出极限的威力，这已经是一击必杀的技能了。 好家伙，第一下牵制成功后直接上大招了…… 不过，翅膀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身体的移动，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如果用寸地的话，缺少了翅膀的调整，单调的运动轨迹会直接被捕捉到出现的位置，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十枚在等我了…… 虽然快速，但是太过单调…… 慢着，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飞不起来的原因…… 我知道了。 暴怒！ 破天罡！ 一层肉眼难以看见的超薄的一层风凝聚在身上，就好比铠甲一般，紧贴着身体。 “打算硬扛吗？愚蠢东西！哈哈哈！”海哭巨人狂笑着一甩手，又是十枚水弹飙出：“尽情地被破坏吧！十连弹！” 我扯起嘴角，心中一丝恐惧都不存在。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和实力无关，完全是你出现的时机太不妙了，也就你这傻大个会挑在今天出场。如果早几天的话，戏份能更多一些哦……你知道吗？风产生剧烈摩擦之后会出现雷。有奖竞猜时间，提问：把雷打进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 “雷打进水里……”海哭巨人说不出话了，已经开不了口了，在它选择出现的时机时就已经死了。 破天罡并不是为了硬扛，而是为了驱散，把身上的负面状态驱散一空，把缠绕在身上的水破开，让自己能够再次展翅高飞。 破天罡，全身攻击技，射程，极短。 蝠翼一振的同时，双手所对的方向上的水面突兀地出现半圆形的坑洞，仿佛经过千琢万磨一般的光滑。 寸地！ “大言不惭！” 又是二十枚高压水弹射来，堵在我的前行轨道之上，冒着炽热的温度，所过之地的空气都是一阵扭曲。 寸地，快速移动技能，缺陷：直线轨道太过单调，容易被预料反击。 但是在我背上存在蝠翼能够中途调整方向的现在，我的移动就是无敌的！ 十枚二十枚又如何？再多都伤不到我（一开始的算什么？），身体化为流星在数十枚威力恐怖的高压水弹之间穿梭，身上没有被一丝水溅到，在高速移动之下，那些向我飞来水弹就和水雷一样静止着，避过不动的东西能有多难？ “哈哈哈哈哈哈！” 和我留在空中的笑声正相反，海哭巨人狂吼着再次挥舞手臂，就像要把天地划开一样。 我避过一大波攻击之后并没有直接冲向海哭巨人，并不急着把单纯由海水构成的怪异破坏掉，只是拍打着蝠翼，静静看着面前的怪异。 “解决太快就没意思了，就让你使出全力如何！？” 海哭听了我的话语之后直接怒到了极致，发出响彻天地的吼声，直接把所有的声音盖了下去，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 “狂妄！龙卷雾！” 海哭巨人的右臂夹杂着凛冽迫人的威压袭来，把整条手臂甩向我，海水手臂继而化作咆哮的水龙要将我吞噬而尽。 “双龙卷！” 海哭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借着之前摆动的惯性，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在一瞬完成，二十米高的巨浪随着它的动作，以它为中心震荡出去。 只见海哭的左臂以更快的速度甩出，和那条水龙混杂在一起。 就在撞在一起的时候，速度唰的一声提到了极限，两条水龙交替着螺旋而来，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来。 天地之间只剩下水龙的咆哮。 “啊哈哈！吾知道汝很能躲，但是能躲又如何？汝就后悔没能早早地杀了吾，痛哭流涕地看着那座城市毁灭吧！” 海哭失了两条手臂反而还在大笑着，发出令人作呕的诡异笑声。 “第三次说，也是最后一次，你的败北和实力无关，单纯只是时机不对。所以，粉碎吧……” 我背后的蝠翼开始不规则地扇动起来，眼睛看着带着无匹的威势而来的双龙，缓缓说着。 ------------ 119 海哭食浪 随着背后那一对蝠翼的用力拍打，无数狂暴的气流传开，身体被推出，斜冲向威势逼人的双龙卷。 咆哮着的水龙自然不会包含任何情感，只会冲向目标，淹没一切……既然海哭巨人这么自信说能破坏城市，应该不假…… 不过谁说我一定要躲了？！ 破天罡！ 全身上下在一瞬间被稀薄的旋风包裹着，接着直接不躲不闪地斜冲进水龙内部！ 一张巨嘴直接咬下，将我吞噬进去。 凶暴的激流在一瞬间压进身体内部，全身皮肤都在开裂，把血液挤出体外恐怖的压力阻止了蝠翼的扇动，身体的运动，停止了…… “破！” 身体犹如利刃一般切过水龙的身躯，从左而右斜向切开了水龙的一段身体，飞溅出无数海水。接着，右手左手伸直了放在身后，双手呈120度角。 1斩！ 然后，狂暴的气流从右手喷涌而出，身体再度如同利刃一般斜切入水龙身体内部，飞快地从右而左切开双龙。 2斩！ 但是还没结束，左手再度喷出狂暴的气流…… 这次和起初的两次不同了，速度快上了一倍左右，身体闪电般地切割着双龙，将它们的力量，一点点磨灭掉！ 3斩！ 4斩！ 5斩！ 6斩！ 7斩！ 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达到了肉眼都无法辨别的程度，只能看到双龙的身体渐渐变得支零破碎。 只能看到些许雷光在双龙体内肆意破坏，雷光穿梭，霹雳四起。 虽然速度在不断向光速靠近，但是每次移动的距离变得越来越短，眼看就无法完成下一次的切割了。 这般玩命的移动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是难以想象地大，双手早在第一次就失去了知觉，之后每一次单手发动寸地带来的伤害都是难以想象的，双手尚且难以掌握寸地，更何况是单手。 最后，身体近乎直线般地闪烁到了海哭的眼前，所过之处只有转瞬即逝的雷光闪过。 我将蕴含着无匹的狂暴雷电的右手向眼前那颗巨大的脑袋挥去。 接招吧！ 此乃――寸地●雷行七步。 在海哭巨人透出诧异至极限的目光的巨大水眼之下，双龙无力地在空中缓缓落下。 在它发出任何辱骂的声音之前，它已经死了，整个脑袋已经被轰成了碎沫，蓝色液滴四处飞溅。 我在海哭巨人的后脑处飘着，没有动静，只是手掌上不断闪烁危险的电光。 海哭巨人的身体发出一声巨响，彻底炸成了液体，和双龙一起，摔进了水中，激起无数浪花。 至此，海哭巨人，被打倒了。 我背后的一对蝠翼不断扑腾，双脚平放在如镜的水面上，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如同静止一般站在水面。 然后，哀求似的。 “成为我的力量吧……拜托了……”我低头看着蓝不见底的水面，喃喃自语道。 “――百鬼夜行。” 回应一般，从海哭巨人倒下的水域里升起一颗蓝色的光点，它被说不出的吸力吸引到我泛着雷光的手掌之上，稳稳地漂浮着。我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它便钻入手掌，融入了身体里面。 在它融入身体的一瞬间，脚底下的世界顿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约二公里内，所有的水都成为我的眼睛似的，范围内所有的动静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每一条鱼每一道暗流每一条船只，全部知道得一清二楚。 身体所接触的水都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和海一起呼吸，和海一起呐喊，这是普通人类一生都难以享受到的境界。 那么自然知道水里还藏着一只海哭巨人，似乎是个母的，不，貌似母的就不叫海哭了，叫食浪来着。 “你居然敢！” 十数道细小水柱从周围升起，转瞬间形成一个方形的牢笼，将我困在其中。 同时眼前立起10米大小的碧蓝色巨人的，同样只露出了上半身，不过区别还是有的，眼前的食浪是女人的外形，完全由水构成的脸庞透露着别有的美丽，如果用巨人的审美观来说，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反正我只是感觉毫无弹性的水做成的身体很倒胃口就是了，完全不像艾德琳的波涛汹涌。 除了女人和男人之外，我丝毫分辨不出海哭巨人和食浪巨人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无所谓了。 我停止了翅膀的拍打，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水面之上。 激起了一圈水纹后，我并没有沉下去，而是立在平地一样踩在水面之上。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旱鸭子了。 “死！人类！” 食浪巨人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地怒吼着。 “看来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啊。”我泰然自若地在水面上行走着，非常欢快，对我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体验水上漫步的感觉，感到新奇也是很自然的。 用和亲近之人闲聊时的语气说：“不懂选择出现的时机，这就是你会在3秒后死的原因。” “什……”口中含满饮料强说话时发出的声音传来。虽然脸庞算是满分，但是声音实在是不敢恭维。 食浪无法说下去了，因为…… “龙卷雾――双龙卷。” 六个字从我口中淡淡吐出。 面前的水面一阵波动，两条散发着遮天戾气的水龙互相缠绕着，螺旋着把食浪制作的笼牢撕纸片一样轻松扯碎，破坏殆尽，吞噬殆尽。 之后直接朝着食浪巨人的脸上噬去，两条水龙相互竞争着，极速冲去。 虽然速度并没有海哭巨人的快，大小也比它的小了一大圈，双龙卷的半径只有3米左右。 但是就算这样，也能够击中眼前的食浪了。 食浪的脸上满是无法置信，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单单看着属于海哭的必杀技向它不断靠近。 它脸上的表情非常奇特，应该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最后，食浪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头颅被双龙席卷而过之后，什么都没留下，简简单单地被双龙绞杀了，食浪无主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双龙直直地冲破了天际，将所有的阴霾撕破，破坏，将太阳从乌云中扯出来。 天边挂起了一座绚丽缤纷的彩虹桥…… “――怪物也会流眼泪，么？” 在和艾德琳道别时早就流尽了最后一滴泪水的眼睛里，流出了两点海水，咸的。 至此，义务打工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伤亡：0 海哭食浪阵亡，这两只怪异声势浩大地来，又悄悄地走。就有如人类的誓言一样，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爱你爱到海枯石烂，结果呢？ 还不如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来得实在。 ------------ 120 道别的道别 我还是不知道……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明白了。 必须要前进。 “小叶果然很强啊”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的程中行突然说道。 “恩。”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在义务打工结束之后，就看见程中行在路边的长椅上一直坐着，一直看着在桥上的我。 于是我便过去坐在他旁边，毕竟是朋友。 对于他一点都不奇怪我的翅膀以及那种力量，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说不定他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 别人的过去，还是不要深究为妙。 顺带一提，现在翅膀已经是收起来了，不需要的时候就能收进身体，这个设计还算不错。不用顶着cosplay的名号乱跑，真是帮大大忙了。 “你可能记不得了，但是我是不会忘记的，小叶。”程中行眼中先是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然后很快就被燃烧的激情盖过：“我是不会忘记和兄弟一齐的日子的。” “兄弟……” 程中行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我们是兄弟啊！灵魂兄弟。” 总感觉这个台词好像听谁讲过，莫名地耳熟…… “如果我们真是这么亲密的关系，我不应该没印象。我是说。虽然我记忆力很差劲，但是很重要的事情反而会记得非常清楚。” 我对你毫无印象，我平静地说着。 “……” 眼前的男人露出了悲怆的表情，如果给这个表情打分的话，只能给1分，这个男人，实在是不适合作出这个表情。 非常僵硬。 情感完全没有表达出来。 但是感觉我的内心现在正充满着激情。 “……算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算是放心了。没有我也没关系了。”程中行收回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无力地垂下，转而换上笑容：“高兴点，别总是这幅样子，愁眉苦脸的，周围人的心情都被带坏了。” 于是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己笑成什么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结果程中行一挥手：“得，你还是继续面无表情吧！看你笑，我都快哭出来了。” 所以说，你到底想怎样！ “就是说，我现在记不起你的事情了。这么说又有些不对，我还是记得你前天找过我的。”我开始努力回想起9月1号发生的事情。 如果理解成失忆，但是我还是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虽然记忆力是很差，但没有失忆这点，我比别人都要清楚。 “我对你说过什么话，我做过什么事情，小叶都能记得吗？” 程中行不报有任何希望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也没抱有太大的期望。”程中行很快就释然了：“其实这一次来，我是和你道别的，我准备离开这里了。” “……” ――离开这个城市。 “尽管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不过都无所谓了，我现在才感觉到轻松地活着才是最赞的。你不这么认为吗？”程中行突然问向我。 “轻松啊？……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一直在寻找这种办法，说实话，我还是很向往这种事情的。不过――” 这个世界太不平和了，有些事情只能我去做，我坚定地说着。 “想着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这里了，就有些感伤。” “舍不得吗？” “恩，但也不全是这样，舍不得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也知道的，人不能这么贪心，有取有舍才能获得更多。” “即使舍弃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要坚持吗？这样未免太可怕了。” 没错，我害怕失去，害怕改变，所以害怕得到，无得便无失，所以什么都不去做，所以滞步不前。 贪欲过盛反而什么都不敢得到。 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舍弃之后可能会后悔，未来也可能不是一帆风顺。也许未来某一天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发现，有欢笑有泪水，有辛酸有笑颜，不过这才有意思啊！这才是人生啊。” 程中行老人似的唠叨了一堆大道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做和人物形象不符的事情。 照形象来看，应该是阳光运动男孩才是。 “……” 你是特意给我打气来的吗？不过似乎来晚了，我已经打算前进了，就算再可怕，我也要前进。 停滞在原地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一路前行就有机会终结不幸。 所以，前进吧。 不会迷茫。 程中行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小叶，你的回忆，就由我来连同你的份，一起继续下去。不会轻易忘记的。” “谢谢。” “谢个毛线！”程中行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将我拍得虎躯一振：“现在是说这种倒胃口的话的时候吗？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虽然程中行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我心里忍不住在想：纠结这种小事情的你才是气氛的破坏者吧？ 不，这种程度，称为破坏王才是。 在我因为道歉后背又被拍了一下，程中行才继续说：“只是想着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想再来最后确认一下你的状况。” 总算安心了，程中行露出这种表情。 “然后呢？小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恩，有哦。” 我转头看向那座变得四分五裂的大桥，用手指指着，缓缓说道。 “那个，能在9月7号之前修好吗？”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就答应你了，兄弟。”程中行一拍胸口，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么自信反而容易令人生疑…… “我说程中行啊。” “？” “你不会是什么恶搞节目请来的托吧？” …… 后背又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导致我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都处于呼吸困难的状态。 “咳咳……”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还活着。” 程中行目露凶光地看着我，狠狠说道：“恩，但是你很快就要死了。” “哦哦，你果然是派来的托，被拆穿了就……咳咳咳！……咳咳咳……我明白了……咳咳……我不该怀疑……咳咳！” …… “那么，能请你告诉我我忘记的事情吗？稍微简略点，我还有事情要做。” ------------ 121 英雄救美 如果说海哭是来送装备的杂鱼boss的话，那么食浪就是更悲催的拿来试刀的精英怪了。 这样子打比方，那么程中行就是给出任务的下一条线索的npc了。 我从程中行口中问到了能够联系黑虎的电话号码。 然后各自闲扯了一阵，就道别了。 据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振风堂这个帮派了。 也不会再见到程中行了。 他说的，果然都不是我所记得的事情，但是既然忘记了，我只能尽量记住这些对我来讲像故事一样的事情。 就是这么一回事。 为什么要找黑虎？其实非常简单，确认一下有没有小萝莉的踪迹之外，还需要取得和萧风的联络方式。 虽然还能够凭宁宁，不过她那个样子……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宁宁大致上是个天然呆，其实现在想想我周围还是存在治愈角色的嘛。 虽然四周的暴力狂是多了一些，聪明人也有那么几个，还有一个面瘫，但其实我的生活还是很丰富多彩的嘛。 对对，就是这样，更加积极乐观一些。 不就是咱的智力水平勉强只能和美雪持平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觉得你这样想就已经够黑暗的了。） 就算智力不行，我的战力多少也算是很强大了，就现在来说。 乐观乐观，走，前进！ go！go！go！ （我们的主人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倒立着边甩脚，边行走有多么引人注目。） “嗯……过去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了。” 我轻声低吟着，倒立着转进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成功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锵锵！” 自己给自己配了个完美的音效后，身体一阵旋转，用了类似街舞的动作，旋转着恢复了站姿。 就好像风一刮就变回来了的样子，感觉很帅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这个风一般的男子露出了自以为最帅的微笑。 “桀桀桀……”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无关人士全部在一瞬间以超越消防疏散时3倍的速度逃离了这个便利店。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明明是9月…… “原来如此，开空调了啊！不用这么在乎我的，随意，随意就好。”我说完后，为了表现我现在超级健康的心理状态，笑了几声：“桀桀桀……” 店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此刻正浑身都在颤抖着。 “……全、全部给你。” “你在……” 说什么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呀！――” 我只是发出了两个字，结果引来了她的尖叫声，随即是她的啜泣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说话真是该死，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吧。我……”她好像说着说着随时哭出来都不会奇怪，明显情绪非常激动。 不、我只是想打个电话而已…… 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见她的眼泪已经沾湿了她的衣襟：“我、我不会反抗的……求求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一拍脑门，大吼一声。 “我会帮你的！” “……” 她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不再发出声音，但也停止了啜泣。 我豪爽一笑：“桀桀，没关系尽管说出来吧！我从现在就要化身为‘正义的爪牙’了。” “不……” “放心吧！像你这种人我已经见过很多了，都是被欺负惯了。所以，这是上天的安排，上天要我把你这沉沦的少女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正义的爪牙会帮你的，全部交给我！” 我说完后一拍胸脯，发出令人信服的声音。 没错，我已经改变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自我，惩恶扬善就是我的职责，徘徊于黑暗和邪恶边缘的迷之高中生――正义的爪牙，吸血驱魔师叶望白就是我了！ 哇哈哈！ “……真的？”店员美女犹豫了老半天，眼光不停闪烁，最后还是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决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眼前的这个风一般的男子。 我果然看起来还是很可靠的嘛，拯救世界的任务就这样交给我好了。 “尽管说出来，放心，不要你的报酬的。”我一拳打在收银台上，把上面的键盘震起了1米高，结果又引得她一声尖叫。 “要是有人感报复你，就是这个结果。”我最后恶狠狠地补了一句狠话。 恩，就是这种感觉，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就能很轻松地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然后我再很轻松地把事情解决掉，如果能抱得美人归就更好了，不过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我还想多活一阵。 艾德琳要是回来看到家里塞满了妹子又要发火了。 这方面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不过就算妹子献身不能接受，但是揩揩油还是在能够容忍的范围的吧。 “其实……”店员妹子终于开口了：“最近有一个叫刷哥的天天来这里骚扰我……” 这里应该表现得义愤填膺才行，恩。 “太不像话了！” 我一拳锤打在收银台上。旁边的键盘震起了1米高，又重重地落了下来，不过怎么感觉少了几个按键……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我单手撑在凹陷进去的收银台，用手撑着脸，微微笑了一下：“你继续。” “哦。”店员妹子诚惶诚恐地连点数次头，小鸡啄米一样的动作过后，她打算继续说下去。 “那个……” “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他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不对，不是这么说的。再来。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他也不张大狗眼看看清楚，这种美女是个人都能调戏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一边骂那个“刷哥”一边夸赞妹子的美丽，双重攻势发动，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看着经验条不断上涨，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自已。 这个妹子很快就能攻略下来了，这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带来的错觉，你看，她这不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吗？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你继续你继续。让你见笑了。”我点头打了个哈哈。 “大哥！”店员妹子爆出了我见到她为止所发出的最大的音量，然后全身力气用尽似的瘫坐在地上：“你要什么尽管拿，我、我……呜呜呜呜、我不会反抗的……” ------------ 122 挑战刷哥 “原来如此，那个‘刷哥’看准了店里没有人的时机来**……啊不对，来骚扰你，借口来收保护费，但是这家店的老板说是交过了。” 我此刻正用手托着下巴，深思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这两人一定有一个在说谎，所以是互斥事件！” 不，喊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这不就暴露了我是一个热心学习的良好少年了吗？这样不利于故事的进展啊。 拯救世界的人，应该更加乐观、热血一些，绝不能是书呆子。 我正想着怎么修正，这时候店员妹子又开口了：“他说我哪天想好了，可以去那里找他。” “哦！关键的来了，我只要扮成你的样子反埋伏他一波，他就在劫难逃了。” “不……” “原来如此，你想以身作饵吗？真是了不起的觉悟，担心我演得不像，不过你尽管放心……” “其实你就这样去找他就可以了。”店员小妹把自己头上的蝴蝶结摘了下来，放在我手上，眼中满是信任：“拿着，当作信物。” “唔……”我茫然地点头。 这个世界还存在这种老土的办法吗？ 不过不管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去干掉那个所谓的“刷哥”就行了是吧！ 这种纯粹的坏蛋，连打酱油的资格都没有，就是用来刷好感度的道具而已，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那我走了。” “呼……”店员妹子一脸放心地挥了挥手，目送我一路出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一定，很久没能这么轻松地笑过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很多奇怪的人的，你一定要小心点啊。 想到自己又能够挽救回一张笑脸，心情变得轻松加愉快起来。 “我又回来了！” “啊！”店员妹子看见我又吓了一跳，看起来还没有完全从“刷哥”的阴影里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很不解现在的情况，因为这个店员小妹很惊慌的样子。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店员小妹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勉强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哦……”我不好意思地捂了捂后脑：“还不清楚‘刷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教训到什么程度才好。小姑娘，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事？能示范一下吗？” “哦、哦！我知道了……” …… 我是一个一旦专心做某事就很难分心的人，很难分心做其他事，一心一意。 所以会忽略许多事情，等我认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站在这附近的警察局门口了。 空旷的大街上，一阵凛冽的夏风吹过，我感觉心都凉了。 虽然烈日当空，但是感觉手脚都冻僵了。 好伤心…… 买冰棍吃吧…… 不过附近没有便利店。 早知道就从那个店员小妹那里买几根了。 不，那时候我还没注意到会是这个结局。 没注意到最后会被忽悠到这个地方来。 我看着眼前的警察局，心中莫名地惆怅。 居然没意识到她说的地址就是这里。 对了！ 说不定那个“刷哥”就是在这里面工作的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开始迈动脚步前进，昂首挺胸，流里流气地走进了警察局。 如果一直不动的话，就会被以为是可疑分子了，所以首先要给里面的人留下好印象。 我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 满怀着期望走了进去。 然后……我又出来了。 果然被骗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以为我真的进去找“刷哥”吗？只不过里面有几个需要我看望的朋友罢了。 不，这么说的话，我已经是彻底没救的不良少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滑稽的感觉。 算了，去哪里买冰棍吧。 （可怜的主角，彻底把自己进便利店的理由忘记了。） 话说我为什么这么悠闲？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闲逛来着？ 对了，我已经不是原本的我了，已经改过自新、改头换面了，我现在是游走在……游走在邪恶和黑暗之间的吸血魔人――迷之高中生。 恩！原来如此，我是吸血魔人啊。 总算想起来了，我的目的哟。 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向我袭来。 就在我立在警察局门口发呆，站在烈日之下犯傻的时候，我看见警察局里面出来了数十个袋子…… 数十个堆砌在一起的袋子，一个上面叠着一个，上面又叠着一个。 大白天的居然从警察局里跑出来一只怪异，这还了得？ “哼。……”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从袋子里发出了声音。 由于袋子太多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只发出的。 不过它只是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做。 我明白了，英雄救美太不现实了于是以失败告终，所以又给了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只要我暗中观察这只怪异，就在它准备出手的一瞬间，我再救下被害者，那么，嘿嘿嘿…… 就在我妄想之际。 “还不帮忙？” 袋子又发出了声音，还挺动人的，不过我可对袋子萌不起来啊。 所以，我用手指在袋子怪身上一点，轻易地把它推倒在地，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也是，反正只是一只根本就没有记载在册的怪异。 我才不是那种人，我可是正义之师，不可能为了救妹子才出手。既然遇上了怪异就要在它造成灾害之前解决掉。 恩。 就在袋子零零散散地倒落在地上，在它被剥除了伪装的时候，我正巧看见石十实那张扑克脸和三七分的发型，还有赤色刘海遮住了十实半只左眼。 “哟，真巧。” 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巧。” 突然脚下失去了平衡，在感觉到痛苦之前，身体向左边倾去，重重地摔向地面。 然后，在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身体被折叠了起来，被打包起来，丢弃在地上，就和垃圾一样滚来滚去。 人类的身体居然能变成球形？真是了不起…… 不过为啥我是那个球啊！！！ “真是糟糕的男人，哼。” 石十实在我眼中是倒立着的，勉强能认出她现在是弯着腰在和我说话。 “……头发染了啊？” “是呢？” 只是刘海染成了赤色而已，其他都没什么不同。 “感觉很帅啊！特别有大姐大的风范……” 石十实适时撇过头去观察路面情况，仿佛发现附近没有车的时候，她淡淡地说着：“阿叶也会夸人了……无妨，就让你帮忙好了。” 在我考虑之前，十实单手把已经变成球的我拎了起来。 非常轻松地拎起来，单手，甚至抖都没抖。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十实姐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我又恢复了原状，恢复成了原型。 其中的原理，完全不明白…… “十实……你难道是未来人吗？” ------------ 123 别叫我姐 关于石十实的介绍之前就已经做过了，邻家大姐，关系很好的邻家大姐，关系很好的邻家大学毕业生大姐。 就这么听来是非常普通的关系，之间的交情也不过是石十实几次把饿晕在家门的我捡回去抢救，并且给于一定的教训。 总之是一个好人。 我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我正和石十实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附近没有车，所以只能用走的。 不。虽然不多，但其实还是有车的，不过十实姐是那种就算有车也不会坐的女人。 堪称环保大使。 “原来如此，十实久违地去了趟发廊，染红了头发。不过为什么会想到弄这个？就算十实什么都不做，已经很酷了啊。” 说不定就是什么都不做，才会这么酷的…… 简直就是小说里的大正派，酷到无可救药的程度的角色。 这种了不起的人物居然是我的邻家大姐，到现在我都没有多少实感。 “否。”十实姐一边摇摇头，一边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 顺带一提，现在两人之间的袋子数量是九比一，而且还有继续提高的趋势。 谁九就不用特别说明了吧？ 赤色的刘海遮住了半只左眼，总感觉很酷啊…… 难不成我也应该去染个头发？ “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心血来潮罢。” 石十实稳步向前走着，身体的轴心也在稳稳前进，一点倾斜都没有，这根本就不是走路了，这是轻功！ “很酷吗……” 石十实在喃喃低语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艰难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袋子，然后让左手手臂穿过袋子，把手臂当作衣架一样使用。 “衣架”上挂着二十个袋子的感觉…… 好像早就超出了人类的承受范围了的感觉。 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其实比起拎着一百公斤的袋子走10公里的路，还是发生些其他事更让我难受。 身体上的痛苦，比内心的痛苦真是好上太多了。 “对了对了，十实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虽然有些不礼貌的成分在里头。但是如果是十实姐的话，什么时候从警察局出来都不是什么怪事…… “哼，那个出租车司机算错路程了，多收了路费。” 石十实依旧是“哼”了一声，并不是太放在心上的感觉，还是那张扑克脸。 “……” 我静静等待下文。 “……” 结果等来的是十实锐利的目光。 “……那个，这样就说完了？” 就因为多算了路费，于是就被带到警察局了？！ “阿叶好像不满意的样子……” “不不不不，十实做得非常好，如果是有如正义化身的我，遇见了这种事情，也一定会采取同样的做法的。” 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为何。 等我到家的时候，我才感觉到问题出在了哪里，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的。 于是闲聊还在继续。 石十实听了我费尽心思找出来的句子后，给了我一张扑克脸表情。（那不就是无动于衷吗？） “对了对了，十实知道吗？” “什么？”石十实头也不转地瞥了我一眼，是用左眼撇的，然后抽了一下鼻子：“阿叶今天话有些多啊！怎么了吗？又是没饭吃，打算蹭吃蹭喝么。” “……”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无妨，算是阿叶帮忙的报酬好了，午饭我来请。” “……” 感觉今天十实姐意外地好说话。虽然蹭饭吃不是我的目的。 现在基本上算是吸血鬼的体质，尽管现在有些乱来地在阳光下曝晒着，多少到底还是留有一些吸血鬼体质。 所以不用特别在意食物的问题，至于吸血的欲望，也不存在。 不存在，吸血的欲望，没有饥渴感。 “阿叶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差一点就听不出疑问的语气了，真是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声音。 恩，差不多就像，用稳定的频率弹同一个琴键发出的声音。 不过，我想说什么来着？ “虽然有十实的提醒，我有些感动。但是这样不就变得好像是十实主动提出……” 唔！ 我绝对没有遭到惨无人道的殴打，我可以用身上最宝贵的手机发誓。 我手忙脚乱捡起不慎掉落在地上的二十多个袋子后，连忙追上扬长而去的石十实。 “十实姐有遇到过……” “不是说了么？不要叫我姐……” 十实的语气难得地有了一点起伏，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哦……那十实有见到过游荡在街上的狂犬病人，就是这样的。” 我用力翻着白眼，张牙舞爪地在人行道上螃蟹似的侧移数步。 一边还发出疯犬的低吠声。 “呜呜……” “呵……” 不，刚才十实姐好像笑了吧…… “不，没见过。”石十实淡淡地摇头。 “是吗？那就好，听说最近有好几例了。晚上可要小心点，不要随便出门。” “哼，阿叶也开始有些啰嗦了。” 石十实不置可否地说着，步伐丝毫没有改变，平稳地前进着。 非常冷淡的态度，但是我觉得安心了很多。 “……说实话，我有些难过。” 十实姐突然说道。 “十实说啥呢？” “不，没什么。”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够遇上这么好的邻居呢？ 说起来，一直觉得自己不幸似乎也不全是这样。只是身边的那些平凡的幸福没被我注意到而已。 太过平凡，习以为常。 这么说来，没有人会是不幸的。 就算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在下一秒就会变得幸福起来，所有的事都比前一秒要来得好，都会显得幸福，关键就在能不能注意到而已。 绝对的不幸是不存在的，除非是彻底的“无”。 既不幸福也不不幸，只是单纯地存在着。 就像八歧大蛇喷出的“黑暗”一样，只是单纯地破坏，破坏得一丝都不剩。 纯粹，所以不知何为幸福。 久违的闲扯之后，我跟在石十实的身后，来到了家旁边的一栋平房门口。 在石十实打开房门后的一句“进来”，我一口气带着二十多个袋子进入了十实姐的家里。 ------------ 124 血腥花园 恩……怎么说呢……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石十实的家里还是给我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屋子里打理得非常整齐，一点都不像无业者的屋子。 虽然十实现在看上去是一副社会上的大姐大的模样，染得赤红的刘海遮住了半只左眼…… 好帅！ 差点迷进去了。 但是十实出奇地对家务活很擅长，和我一样独居的十实，掌握了家庭主妇应该具备的大多技能，尽管这和她的性格非常不符。 不过这到底算是什么性格的人？ 我是不清楚的。 我把二十多个袋子扔到沙发上后，找地方坐了下来。 现在是12点整，既然十实姐说要请我吃饭了，那就稍微等待一会儿吧。 说起来我还有想做的事情…… 居然彻底忘记了。 石十实顺手带上了门，然后开始把众多袋子分类分成三堆。 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无法理解的技能。 “这所有的袋子不都是一个颜色的吗？怎么分出来的？” 出于好奇，我问向正忙着的十实姐，如果能知道原理，多少也可以帮上一些忙。 “颜色，哼。”石十实头也不回地说道，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语调：“从一个方面就能看透的话，眼就是人类最强的器官了。” “不要随意说‘器官’这两个字……” 总感觉有点可怕。 “无妨。人类依靠的还是双手。”十实这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阿叶也是能分清楚每个袋子之间重量的差异的吧？” “呃……恩。可是那样还是不能区分啊……” “每次甩动带来的感觉，记得住吗？” “额……嘛，差不多。” “区别总是会存在的，没有一样的叶子。”石十实最后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不再理我了。 总感觉最后的眼神就是在鄙视我。 难得说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对十实姐来讲还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她也算是非常认真的现代女性。 不过非常认真的女性会出去买这么多东西吗？ 这个暂且不管。 世界上不存在完全一样的叶子。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我想起了今天凌晨遇上的吕杰。 想起了方家姐妹。 不完全一样。 整理似乎完成了，石十实提着七八个袋子向厨房走去。 丢下一句话。 “就算是阿叶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什么叫“就算是”啊？说得也太过分了吧？不过十实姐就是这种性格，我当然也不会去责备她什么？毕竟是要好的邻居。 原本一个人显得空间非常空余的屋子，在加入了我这个不和谐因素之后，显得有些拥挤，但是现在又恢复了常态。 我恢复了一个人的状态。 不知道做什么。 明明知道不能这么悠闲，但是就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不要看我现在正在非常悠闲地准备和邻居美女大姐一起吃饭的样子。 其实还是很有干劲的。 现在不管来多强的对手，我都―― ――不会输。 但是今天的战斗节目已经结束了。 原本一天一只怪异就是够恐怖的频率了，要是一天两只，这个城市到底是有多阴暗才会产生这么多怪异啊？ 按照正常的频率应该是一个月一只才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吸血鬼浪潮冲击的缘故，变成了1天一只。 还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9月1日的镰鼬。 9月2日的小金。 9月3日的海哭食浪。 再算上之前的那只变异的食尸鬼，总共已经遇上了7只。 其中镰鼬有三只，海哭食浪又是双人组。 单从数量上来说，已经差不多比得上过去一年遇上的数量。 这还是没有包括交手过的吸血鬼和狼人的数据。 全部加起来的话……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黑手在带动节奏。 这个城市，彻底紊乱了，混沌了，开始要腐败的节奏。 这样下去不太妙啊…… 一定得采取行动才行。 在艾德琳的离开之后，我燃起了斗志，明明前两天都只是被动地被牵着走，但是现在却要自己把握方向。 不过，我为什么在这里？ 艾德琳再强也没能治好我差劲的记忆力，不过据她而言，现在算是衰弱期就是了。 在我为今后的路打算的时候，石十实端着一大碗紫菜汤出来了。 十实姐僵硬地把它放置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响声，差点把紫菜汤全洒在桌上。 但是一丝都没洒出来。 然后，转身，要去准备下一道菜。 “十实，手机能借我打三个电话吗？” 我叫住了十实姐。 结果她极快的步行速度在一瞬间减到了零，身体晃也没晃地停了下来，宛若机器的动作，想停就停。 你真的是人类吗？ 我不禁有些怀疑。 “无妨。” 冰冷的声音连同手机一起丢来。 什么脚步声都没听到。 我慌乱地接住手机后，十实姐已经离开了。 凭借着我非常靠谱的记忆力（记忆力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你倒是选一个啊！），我按下了几个号码。 静静地等待对方接电话。 结果响起了a　stranger　i　remain的彩铃，非**爆的感觉。 “终于下定决心了吗？同类哟。” 电话那头响起近乎中性的声音。 “恩，我决定好了。” “……” “……接受你的拉拢。” “呼――”电话那头长长地松了口气，听上去还是非常紧张的，不过感觉“紧张”这个词怎么都不会和他搭上关系。 接电话的正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吸血鬼……叫什么名字来着？ “能够这么快决定还是让我大吃了衣襟……” “大吃一惊。” 对方的口语依旧会出现一些小错误，于是我提醒道。 “嗯……大吃一惊，本来还以为你要考虑2天左右的时间。但是你不会这么简单就答应的吧？同类哟。虽然不是非你不可。” 不过还是说出你的条件吧！电话那头这么说着。 “……”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方果然不是单纯的搞笑角色。 然后我把我的条件告诉了他。 他先是诧异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几声，接着又马上道歉了。 “抱歉，抱歉，之前还觉得你会是一个有趣的人，错怪你了，在此献上我血腥花园的作战用特殊部队血玫瑰之一血――月轮最真诚的歉意。” 什么嘛，意外地有风度嘛，和艾德琳那家伙正好反一下。 不过…… “血腥花园是什么？” 我提问道。 “……”持续性的沉默之后：“算了，今天晚上吧！我把相关事宜都处理好后就进行‘领主’的授予。” “……” “放心吧！你那小的不能再小的条件，我答应了。晚上我就去找你，毕竟我在白天不方便行动。那么，晚安。” 我挂断了电话，第一个解决了，现在开始第二个。 ------------ 125 送给你了 就在我经历了无数次尝试之后，我把程中行告诉我的号码拨通了，但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于是挂断了。 期间尝试了无数次的排列组合，又将可疑的数字替换，但是每次都打不通。 我也不是抱怨什么？只是留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不多了。 看来刚才那家伙说过的话还真的有一定的道理，没手机果然不方便。 有必要再买一个了。 就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就送给你了，这个手机，和卡一起。” 石十实淡淡地说道，一边把一盘杀气腾腾的回锅肉放在饭桌上，然后又是转身，要去准备下一道菜。 非常忙碌的身影，又看不出丝毫慌乱，按照稳定的节奏前进着。 “谢谢。” 石十实没有回答，很安心地接受了我的谢意。 我其实更害怕把手机送人，会给十实姐造成什么影响，不过我刚才才在电话溥里找到了唯一的一个号码，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号码，问题应该不大。 想想也不会给十实造成太大的麻烦，只要发个短信说明一下就好了。 我并不是那种贪图便宜的人，之所以这么简单就接受了的原因。 之前也说过了，石十实是侠客一样的人物，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更改，至少我一次都没见到过。 所以简单地接受了。 那么。 在石十实差一步就要踏进厨房的时候，我说话了。 “十实希望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 速度毫无减缓的过程，直接停在原地的十实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迷茫。 “……能经常回家的工作就好了。” 然后，没有听到脚步声，十实再度走进了厨房。 这算是什么择业标准？ ……应该理解成有充分的休息时间。 这么思索了一番，我再次打通了电话。 “找谁？” 有些熟悉的声音，应该没打错了。 “我找黑虎老大。” “你是……” “叶望白。” “……” 电话那头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然后回复道：“你等一下。” …… “我是黑虎。” 雄浑有力的声音，就算透过电话也能送进我的心里。 “我拜托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的是小萝莉的事情。 “都在办了。” “那好，我想知道9月1号那天两个小孩的联系方式。” “……” 黑虎余洪生一阵沉默，没有回答。 “不是去找麻烦。那个小孩是叫萧风是吧？有事情想拜托他。” “行。” 黑虎爽快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我默记下来之后，说：“有事情就用这个号码找我，我能帮忙的就尽量帮。那就这样了。” “……和黑虎大战三百回合的那个叶望白又回来了吗？” 我扯起嘴角，没笑。 “谁知道呢……对了，黑虎老大，什么工作能经常回家，又适合女性做的？” “……”余洪生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报出四个字。 “家庭主妇。” “……” 接着电话挂断了，滴滴声不断回荡在耳边。 “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十实问道。 说是问却听不出问的语气，就和平时问好根本没差别的平调。 “不……十实似乎还需要失业一阵子。” “无妨。习惯了。”石十实两手各端着一个盘子，然后又是要把盘子摔坏似的重重丢在桌上。 虽然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差不多了，吃饭。” 好像这是命令的语气？！ 错觉吗？ “吃饭！” 我大呼一声，把余洪生报的那串号码记录下来之后，我自觉地去打了一碗饭，拿了一双筷子。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轻车熟路，也不怕喧宾夺主。 12点半吃饭也不算晚。虽然一点都不饿。 我现在在这里应付的原因很是简单。 我不想失去普通。 就和我去学校一样。 我渴望普通，希望平淡，讨厌争斗。 这就是我的执念。 好不容易稍微融入了点这个城市，稍微有了一些朋友，怎么能随意离开。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十实姐送我的手机是黑色的，很正经的颜色，很符她的性格。 当我端着大米饭，一手拿着筷子来到饭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一碗饭和……两双筷子。 我正想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客人的时候，十实端着什么东西走了，顺带拿走了那双筷子。 “这个，馊掉了，不能吃。” 我随即释然，打了一碗紫菜汤，想先暖暖肚子。 虽然由冰冷的吸血鬼来说这种话非常奇怪就是了。 说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蹭饭了…… 嘛，这种事情就算了，先让我来填饱肚子才好。虽然一点都不饿。 我端起碗微微抿了一口。 “噗！……” 不行了。 要死了。 全身的细胞都要失水而亡了。 感觉泡了一整个月的海水浴！ 居然还能有这么咸的汤，十实你是把整袋盐都加进去了吗！？ 不行，这里好危险，我还是…… “太咸，或者，太淡？” “……” 我感觉屁股上就像沾满了502一样，任凭怎么用力，就是一个字，纹丝不动。 “哼，不说话。” 然后石十实也打了一碗汤…… 不要喝！ 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十实已经灌了一整碗下肚。 就在我呆若木鸡的情况下，石十实做到了我想想都会觉得可怕的事情。 然后。 十实姐撇过脸，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地打了个隔，然后转过来看着我的表情，说道：“好像盐多了点。” “十实。” “无妨，只管说。” “你以后千万不要养宠物！” …… 午饭只花了十分钟，但是对我而言就和环球一周差不多的体验，我差点就把所有的濒死情况体验个遍了。 能用食物让我体会到窒息的感觉，十实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是天才厨师…… 我省去了前半句话，把我内心所想告诉了她。 “说了不要叫我姐的。” “嗯嗯。” “不知道什么原因……” 十实姐居然说出了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我来不及过多感叹，她又说道：“看到现在的阿叶，能放心多了。阿叶一开始在那欢声笑语的――” 反而让我感觉不舒服，十实姐这么补充。 “欢，声，笑，语？”我有些心惊地问了一句。 “感觉就像自暴自弃的女人。” 暂且不吐槽这个比喻。 一般：“感觉”、“像”、“不知为何”这些模糊暧昧的词语基本上不会从石十实的嘴里吐出。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 “现在你才是真正的阿叶，加油，前进吧。” “恩！” 我用尽全力点了点头。 你，你们的心意，完完全全，传进了我心里。 那么。 站起来。 向着未来…… ------------ 126 曦黑风荒 路上依旧人烟稀少。虽然不是大城市，但是放眼望去，基本上只能看到个位数的人。 许多店面都是关的，紧闭着，没有人。 看起来就像是战后正在重建的城市一样。 金融危机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状况，才导致街道上的行人锐减到这种地步。 答案是，吸血鬼。 这个城市遭到了吸血鬼的袭击。 这个从未出现过吸血鬼的城市里出现了吸血鬼，于是，灾难发生了，战争爆发了。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只出现在我眼前的吸血鬼，是艾德琳。 被世界上所有死着的，活着的存在同时敬畏着的最强吸血鬼同时也是吸血鬼猎人的“纯血种”――艾德琳●艾力克斯。 毫无征兆地出现了，那一抹金色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 然后，我被救了。 被救的理由―― “本小姐……最讨厌你了。” 艾德琳是这么回答我的。 最强的同时也是最恶。 仅仅只是存在在这里。 这座城市救有破坏的危险。 不费吹灰之力的彻底破坏。 我从来没怀疑过艾德琳会拥有这种能力。 然后，就在今天的太阳之下，在那座存在于海面的桥上。 我知道了艾德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用彻底的毁灭，阻止灾害。 所以……我会防止这种最恶的情况出现。 明明很悲伤，却还要继续努力。 不去给任何人造成困扰，所有的情感压抑在心中，只是默默地存在着。 这正是我。 “你已经被填满了。” 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这么告诉我。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已经被填满了。” 我至今都无法理解其中的话语。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因为我的错…… 正如十实姐所言，之前的欢声笑语，都是骗人的，我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蠢到相信所谓的“刷哥”会存在。 我才不是那种适合英雄救美的人。 说到底，没有谁能成为英雄。 如果真有英雄的话，果然只能是…… 我没有再想下去了。 我抬头看向她爱上的太阳。 在从石十实家中出来之后，我为了平息这场浪潮，在以我的方式努力着。 于是我现在正在前往目的地。 简单来讲，就是在忙碌着。 到底怎么样才能说服那个小鬼帮忙？ 而且是用极小的代价？ 我在思考着这类问题，做着不适合我的――为了解决某个问题而思考的思考方式。 让我想一些无聊的事情就好的多。 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思考时间，我是慢悠悠地走向目的地的。 但是，不管脚步放得多慢，距离总是会变短，就好像9月7日的23：59：59总会来临一样。 除非这个故事真的打算虎头蛇尾。 不，虎头都算不上。 最多称之为蛇头蛇尾。 不好。 又想到别的事情去了。 正当我在脑海中提醒自己不要随意走神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原本应该是漫无一人的街道上。 一身黑色的无袖紧身衣，再配上少见的纯黑牛仔裤，只可惜，都是残破不堪的，各种伤口都能看见。 切割，抓扯，粉碎…… 衣服到了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 1米5的漆黑巨镰。 没有背着。 发型也非常凌乱，从这个方面来说，1天1个发型的设定还是存在的。如果这种头发也能算发型的话…… 非常明显的，左半边头发被削平了，如果右边也是一样的形状，那么看起来就是金字塔长在眼前的犀利男人头上一样。 不过右边则是受到了不得了的爆炸一样，所有头发都蜷缩起来，比起专业发廊还专业。 如果顶着这种头发上街的话，多半会被抓进医院里。 没错，这就是作为新学期开幕式的敌人，拥有“黑”之名号的，自称镰鼬代言人的镰鼬。 似乎没发现我的样子，镰鼬很烦地挠着右边的头发，自言自语着。 “那个百里无尘……有一手啊……” 到底怎么样才会变成这副德行的…… 我向着曾经想要取我性命的怪异打了个招呼：“‘黑’先生？” 得到的是非常夸张的反应。 “不要叫我‘黑’！” 非常生气的感觉。 说的同时很用力地挥了一下挠头发的手，无数劲风向我铺面而来，带着满天的沙石，不过，没有攻击力。 “我现在已经把那个老土的称号改了。” 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看向我，脸上有些惊喜：“原来是你小子啊？” 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 “不妙，我这副样子不适合出镜啊……”这般小声低语着。 不过全被我听到了。 “那么，你新的称号又是什么？该怎么叫你呢？镰鼬。” “‘曦黑风荒’，记住了，以后不许用‘黑’来叫我。小子。” 就算是“纯血种”保着，我也会干掉你的：“黑”，不，现在是“西黑风荒”，这样补了一句。 满是威胁之意。 “原来如此，把平时念的‘荒风’倒一下，就多了几分气势，很不错的想法啊。” 好像和好友闲聊一般地，我赞叹了几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曦黑风荒”镰鼬很是受用地笑了，放荡不羁地笑了。 “小子你眼光还挺好的。” “不过到底是哪个‘曦’呢？” 为了避免打错字，我向镰鼬问道。 “是……就是那个特别难写的那个‘曦’。” 文化水平果然不高，是武力型的怪异。 本来就应该如此。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没有再说话了。 “在和我干架的那一天，可别遍体鳞伤着过来啊。”自称“曦黑风荒”的镰鼬在两人背对背的情况下说了一句：“不尽兴的话，我可会杀了你的。哼！再会了。” 我也停下了脚步。 “你也先看看自己的样子再说话，需要注意这个的是你。” 小心别挂了，我补充道。 “哈！还不用小子你担心，你以为我是谁？‘曦黑风荒’就是我。我才是最强！” “……” “我才是主角……所以不会输。” 既然现在还不清楚谁才是主角。 那么，4天后见分晓吧！ 我在心中默默说道。 而且，正因为会输，所以是主角的情况也不少见。 ------------ 127 谁是小鬼 现在进入前情提要时间。 在十实姐的盛情款待之下，我在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什么东西都不会想吃了。 第一次觉得食物是这么完美的毒药，就算不是刻意的。 毫无食欲，无精打采。 与其说无精打采，不如说是动力满满。 与邻家大姐石十实，这个侠客一样的无业大学毕业生美女打完招呼后，我再次出发了。 同时也不忘表示我的谢意。 毕竟我的生活也不是很富裕，能够借我一部手机，自然是帮大忙了。 先是给林岚发了条报安的短信。 林岚的号码是我唯一记住的，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这里不再赘述。 大致上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能够帮忙的我会尽量去帮忙之类的。 林岚现在正忙着进行昨晚聚集在金茂皇冠的帮派人员的指挥调度，坐在家里，通过网络。 还真是先进啊。 我不禁感慨道。 哪天买台电脑好了。 那个叫金茂皇冠的酒店已经被熊熊的火焰烧毁了。 什么都没挽救出来，就算消防队来了，什么都没有挽救，只剩下灰烬。 不过都无所谓了，我在登记了“林姐”的号码后，选中了刚才保存的一串号码“小鬼”。 踌躇了一会儿，我找张椅子坐了下来，在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播打了这个电话。 不知道那个小鬼在干什么。 不过才一天没见，却感觉如隔三秋。 电话通了，然后先传入我耳朵的不是那个小鬼的声音，而是非常嘈杂的公共场所才会发出的声音。 各种人的声音都能听见。 “q他！q他！” “……” 不是他的声音。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萧风的声音，他非常大声地吼了出来，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哪位？！” “是我，叶望白，驱魔师。” “你大声点！”然后好像萧风把手机拿远了，吼了一声，发出比刚才轻得多的声音“r出去啊！” “……是我！能不能出来说话！啊？” “……”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话说那边到底在干什么？聚众赌博么…… “尼玛r歪了啊！r老子头上有个p用！” 那边还是非常吵闹。 然后，就听得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轻，估计要出来了。 “喂？哪位？” 萧风问道。 “我是叶望白，那个驱魔师，有事找。” “……要揍我么？” “谁会揍你啊？！约个地方见面，生意上门了。” …… 基本上，扯了半天估计大家也不愿意听的闲话和家常之后。 （其实这篇小说就是由闲话和聊天构成的，情节反而是其次。） “那就那个钟楼顶见吧。” 萧风这么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钟楼么，也好。 剩下的就是考虑怎么以最小的代价说服这个小鬼了。 虽然我这种水平的智力，估计只会被耍得团团转…… 萧风，镰鼬。 掌握着空气墙技能的，外表看上去只有13岁的小鬼。 一直穿着和妹妹宁宁一样的蓝色兜帽衣服出现。 军师型的人物。 在和自称“神”的八歧大蛇的战斗中帮过我的，甚至是救了我一命。 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地把事情解决掉了。 现在，我的力量还是不够…… 所以需要大家的帮助。 如果自己不能拯救自己，那就互相拯救吧。 我既没有艾德琳足以毁灭地球的力量。 也没有林岚计算机般的记忆力。 萧风那出人的谋略也不曾拥有。 也及不上“黑”，镰鼬的极限速度。 没有程中行那不怒而威的霸气。 没有黑虎余洪生的果敢狠辣。 内心软弱不堪，实力不堪入目。 毫无特点，一无是处。 这样的我，还真是让读者看了不少笑话。 所以，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但是和别人一起前进就能成功。 不要强打精神，这点上石十实已经提醒过我了。 不，就算没有她的提醒，我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接受血腥花园作战用特殊部队血玫瑰之一血――月轮的拉拢也是同样的原因。 就是这么一番软弱地思考了一番之后，出现了前一章的场景。 和更名号为“曦黑风荒”的镰鼬的再见面后，我如约来到了座被我一路踩过的钟楼顶端。 不过这次是很正常地上去了。 像上次那种垂直着踩着墙壁的动作，我是不会再做了。 毕竟能用飞的。 太危险，难度又大。 不过当初正是凭着乱冲一气的势头，才突破了萧风的计划。 虽然最后的结局对他来讲都是一样的，只要黑虎和振风的争斗在短时间结束，萧风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事态至少是向我所期望的方向偏转了。 总之，接下来就是谈判的问题了。 钟楼顶端的温度比起地面上又高出了许多，对于吸血鬼本身就低下的身体温度来说，钟楼就和火炉没多大区别。 虽然吸血鬼也不会出来晒太阳就是了。 高度上升了这么多，离太阳的距离又近了许多。天空在这时候看上去特别空旷，夏风拂过脸庞，热的。 就像前情回放似的，一个戴着蓝色连衣兜帽的男孩，背对着我，俯视着脚下的城市。 发觉我的到来似的。 “暴力狂驱魔师，找我有什么事？”萧风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这是陷阱的话，我已经准备好对策了。” 就这样直接进入主题，对我不利…… “喂喂，我可不记得我们现在是互相敌对的关系，不是一起战斗过的同伴吗？” “同伴？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物开始变得很会笑了…… 我看着眼前站在钟楼边缘的兜帽少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 “那时候只是形势所迫，你的战力是必须的，如果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失败，拉人情战术。” “可别太小看我了，暴力狂。这点小伎俩，来个十万次全部看破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太夸张了吧？小鬼。” “谁是小鬼……”萧风轻声说着，似是自言自语，然后他转过头来：“你就只管说吧。欠你的人情就让我萧风自己来还。” 暴力驱魔师哟，萧风笑着说。 ------------ 128 嘲讽策略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确定没说错吧？我可不想再次因为高估你而失败了。” 在同样的地方失败一次就够了，萧风再次表现出了对我的不信任。 同样的问题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我了。 “恩，所以需要你做的……” 我不知道几次点了点头，又不知道几次说话被萧风打断了。 “需要我做的就是把这次吸血鬼的事件做彻底的调查，然后提供解决的办法给你。是这样吧？” “如何？做不到吗？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小鬼而已，之前的全是碰巧？” 我丝毫不掩饰嘲讽之意，这也是策略。 萧风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小鬼。 “这么说还真不是有多麻烦的事，不过，你对我有所隐瞒吧？并没有全盘托出吧！有选择性地隐藏了对你不利的情报……有一手啊！才短短1天，你就成长到了这种地步。差点就被你骗过了。” 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神，轧得我脸上发烫。 被看穿了。 关于和月轮通话的那一段，我自然是隐藏掉了。 手心开始不断冒出冷汗。 万万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被看穿了。 怎么办…… 仿佛失去了兴趣似的，萧风说。 “算了，想知道的话，我自己去查就是了。说起来，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很了不得的女人……是叫林岚来着。为什么不拜托她？” 比起我隐瞒的事情，这个更重要吗？ “话说，你怎么知道林岚的名字的？” “拜托，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不要再提了吧？一个个解释过来很麻烦耶，大家也不会觉得有意思。” 大家？ 谁叫“大家”？ “哦……她现在有事情在忙……” “撒谎。” 马上就简单地否定掉了。 萧风脸上冒出玩味的笑容，继续说道，丝毫不理会我现在的表情。 “就算是被吸血鬼的问题缠住了，但是，把那个女人比作电脑的话……” 比作电脑？ 我疑惑了一下。虽然我是经常用这个比喻。 “处理这种事情，她的内存使用率连百分之一都还没到。” 远远不是极限，萧风笑了。 像是自夸一样地笑了。 “她的话，应该不能和多人交流吧？”萧风这样问我。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和其余人交流会很困难，不过却开了个衣店。 “还是用电脑来做比喻吧……那个女人每接收到一个问题，会自动处理起问题，就向自动开启的程序一般，而且无法阻止，直到问题解决。” “……” “和一个人的交流过程，到底会开启多少个‘程序’？虽然速度并不是非常快，但是却可以同时考虑多个问题。” “……” “在她看来，你就只是众多打开的窗口中比较起眼的一个。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啊――” 萧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这样慢条斯理地解说真不是我的风格，总之，你拜托林岚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样的话……如果开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问道。 “那样的话……” 她就成为无所不知的“神”了，萧风冷笑了一声说道。 “通过六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任意一人，暴力驱魔师这个理论还是知道的吧？” “呃……” 又到了考验我的时间了？ 我尝试着努力一下。 “大致就是说，这个星球上的任意两人想要认识，只需要通过6点几人的介绍就可以建立人脉关系。” “前提是每个人都要认识25人以上。” 萧风做了补充：“六度空间理论吗？真是了不起……” 他喃喃自语道。 “如果有这种处理能力的话，把认识的一个人全身上下拆分成小块，再加以分析，不需要介绍的介绍……再将那个样本周围的人的人际关系再构成，继续拆分，直到尽头……这也只是理论上的，但是如果给她成长的时间的话，无所不知也不是难事……也就是说――” ――还处于成长期。 萧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我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么庞大的信息量，难以处理。 我又不是计算机。 而且。 “这些事……我从来没听林岚讲过……” “那是因为判断出没必要。” 再次被打断。 ――没有讲的必要。 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风，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无所不知，太没实质了。就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这种动漫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就在我身边…… “也没什么。”萧风完全没把刚才讲的放在心上：“你身边都是些了不得的存在。如果能好好发挥出她们的力量的话……” 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说完，萧风自嘲地一笑。 “只要你有这个愿望。不过，你是不会这么做的。该说正是因为是这样的你，身边才会聚集起这些人么……” 在我还在思考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什么样的反驳的时候，萧风紧了紧兜帽，说：“不管怎么说，只是为了说明林岚不会忙得腾不开手这一事实，说的话也太多了……” “还不是你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你这话痨。”我吐槽道。 “怎么？”萧风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嘛？难道早就知道了吗？” “不……”我摇摇头：“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那么，就是不相信我咯？” “……怎么说呢？就和昨天你说的那样，不是士兵服从上级命令的那种相信，而是从内心深处相信你，然而还保留着怀疑。” “……这样啊。谢谢你了，暴力狂。”萧风淡然地笑了一下。 非常不适合出现在小鬼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能够这么信任我，其他人，多少都有些怕我呢……或许正是你这种性格，周围才会聚集起这些恐怖的存在……”萧风持续地笑着，保持面部的笑容，发自内心地笑着。 “我……” “算了，你肯定是不希望把林岚卷入这件事情里面。奇怪啊！本来你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萧风难得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一定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我不会改变，我就是我。 ------------ 129 美雪失踪 “基本上，知道了关于林岚的事情的你，不会再去麻烦她了。虽然本来你就没这个想法。好了，闲话差不多了。” 接下来进入正题吧！萧风提议道。 “又是聊了一章的废话，最近会不会太太平了啊？”我问道。 “就算是废话，也经常蕴含着了不起的伏笔，而且，我耗费了多大的脑力才把情况以你能理解的方式讲出来，你明白吗？你这个暴力狂。” “那个……说好的正题。” 我提醒道。 萧风这才反应过来，有些郁闷的样子。 毕竟还是个孩子。 这次不是依赖，是共同努力，一齐，并肩作战吧。 “多少钱？能有多少报酬？” 我大呼：“太直接了吧？！” 你的爸妈叫什么名字？看起来我有必要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行了，别废话了，5w，够少了吧？”萧风说完后，右手伸到我面前平摊开来，露出手心：“这可是友情价。” “不……你不要跟我说友情价，我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林岚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她的友情指的是我对她的友情，我记得足足给我打了三十折。 至今记忆犹深。 萧风好像也明白了的样子。 “这样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设定了。” “别随便说出设定这个词。” 而且这个设定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别这样嘛～我的设定就是知道所有可能知道的东西，单从设定上来说是比那个女人弱就是了……” 喜欢现的男孩，我面前就有一只。 “不不不，怎么想5w都太多了，而且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资产的。” “……这种事情，谁知道啊？” 萧风有些无奈地瞥了一下嘴唇，表示什么都不清楚。 “你的设定丢到哪里去了？！” 我快疯了，之前准备忽悠他的话语全被抛到了脑后，开始继续我的吐槽之旅。 “设定什么的都是骗你的。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别说些有的没的，快拿钱来。”萧风示威似的晃了一下手，脸上满是不耐烦。 看来必须要拿出绝招了。 “小鬼，不要太小瞧人了。” “哦？”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这里了吗？我知道你的弱点。” 萧风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 “什……么弱点？” 看上去非常心虚。 声音也有些发抖。 莫名的满足感涌入心里，现在我这副身体充满了负能量，哇哈哈！ “你通宵上网的事情，我可要告诉宁宁了。”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不……” 我什么都没做。 “这真是我的失策，居然让你这种家伙靠近她10步之内……” “你说啥？” “你这大种马，灭了你！” “哇啊啊啊！小鬼暴走了！” …… 最后经过长到不能再长的解释之后，萧风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下来。 但在那之前，钟楼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 在修好之前都不能再进去。 到底设置了多少陷阱对付我啊…… 钟楼成了那副一看就知道没有机会成为斜塔的模样。 只要稍微碰一下就会粉碎的样子，凄惨至极。 总之，最后的协议还是达成了，5w成功减少到1w。 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最后我还答应再加5w当作萧风的精神损失费。 真看不出来，这家伙是妹控。 本来只是稍微有点怀疑罢了，现在能够确认萧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妹控的事实。 于是乎，算是清了林岚的债务之后，我再次走上了还债的不归路。 10w，应该好说，个头！ 哪里来这么多钱！ 就不能让我多体验一会儿一身轻的感觉吗？ 不过，总感觉……有点寂寞…… 现在，还未入夜，只是黄昏十分，街道上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就回家等月轮的消息好了。 似乎还是太早了，那就…… 修炼修炼！ 和萧风道别还没有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显示的是“小鬼”。 “搞什么？” 我嘟囔了一声，接起了电话。 “叶、叶哥哥，不好了！” 传来的不是男孩的声音。虽然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还是能分辨得出区别，再加上这个语气…… “宁宁吗？怎么了？慢慢说。” “嗯、嗯……” 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 这时候催促只会起到反效果，还是等她慢慢把心情放松下来好了。 于是我静静等待，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猜测。 难道萧风这就出事了？ 不可能啊！没道理……是萧风那个小鬼的话，不会这么容易栽了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宁宁这么着急。 尽管从来就没听过她不着急的语气。 羞涩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的脸红，好像透过电话传过来了。 “美雪、是美雪不见了……对不起……” “不不，你先别忙着道歉，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凌晨的时候，美雪突然把大家叫起来，叫、叫到院子里。然后就跑出去了。” “我知道了，要是有什么情况就再打这个电话。拜托了。” “对、对不起……” “不，没有你的错，都怪我。” 我默默挂断了电话。 全部是我的错，是把她一个人丢下的我的错。 可恶，早知道应该好好道别的。 说起来，墙壁好像被我揍吕杰的时候砸出了一个洞来着…… 然后就从那里溜出去了么。 “美雪！别傲娇了！” 一个高三不良大喊着一个小萝莉的名字，在大街上高速奔波着，用堪比汽车的速度。 这时候不是在乎旁人目光的时刻。虽然大家都很习惯的样子。 就快入夜了。 太阳在一点一点地向下掉，根本阻止不了。 如果在晚上之前还没找到就不妙了…… 给余洪生打电话后，简略地说明了事态，黑虎答应帮忙。 哎…… 小萝莉也是这样不见了…… 如果美雪再不见了…… 可恶！ 不对，冷静，冷静，情况还没这么糟，还没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放松――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福利院周围应该被排查过了才是，既然宁宁说没找到的话…… 总之先开始到处找找。 ------------ 130 秒杀杂鱼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凌晨跑出去的，那么遇到吸血鬼的可能性也太高了点吧？ 一个8岁的小萝莉，面对数只，不，一只就足够了。 面对一只从内心深处渴求着鲜血的吸血鬼，被鲜血束缚的怪物。 结局自然不必说。 血…… 血―― 赤色的鲜血…… ！ 我用力地一甩脑袋，把脑海中的红色驱逐出去。 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个。 我稳住了差点跌倒在地的身体，继续保持着身体前倾，以冲刺的姿势到处跑着。 太阳在慢慢隐入地平线之下，夏天炎热的感觉在慢慢消散。 本来在夏天，黑夜是期待的时间，被高温炙烤了一整天，折磨得口干蛇燥之后，没有温度的夜才能抚慰疲劳的身体。 但是现在不同啊！在太阳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是吸血鬼出没的时间。 而现在，美雪极有可能还在外面乱跑。 我坚信着，美雪还在到处乱跑，而不是成为一摊碎肉不知道在哪里。 一定，要给我找到啊！ …… 就算再怎么不情愿，时间也不会停止下来，太阳，落山了。 “呼呼嗬嗬……呼呼……” 我弯着腰，大口喘着气，任凭汗水下雨似的滴落在地。 落在地上，溅开，融入沥青路面。 消失，不见。 休息了10秒，继续跑。 到现在，微弱的阳光都已经看不见了，原本被晚霞染上魅惑颜色的天空，此刻已经变得漆黑。 纯粹的黑。 不可能有意外，已经到了吸血鬼出没的时间了。 但是，还是没有找到。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真是没用的身体。 这样就已经跑不动了。 之前经过和海哭食浪的一番大战，损耗不小，再加上几乎没有补充体力的时间，又开始到处乱跑。 身体早该到极限了。 真是…… 没用。 不对啊！如果找不到美雪的话，那么反过来去制止吸血鬼也是可以的。 “林姐！把这城市里所有疑似有吸血鬼出没的地方告诉我，我现在的地点是……” 在电话里这么吼完一句之后，林岚在10s之后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上面写着一个地点。 我自然是认识路的。 于是，再次，把身体前倾，以冲刺的姿势，卷起一阵旋风，飞速超过前面的丰田汽车。 车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有没有注意到我，我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找到美雪，只要能阻止有人离开，那么，就冲吧。 花1分钟左右的时间，我来到了目标地点。 一只名红着眼睛的男人和数名拿着武器的普通人对峙着。 说是普通人也不全对，一个个下盘扎实，全是练家子，想必肯定是林岚指挥过来的人。 5vs1，但是情况还是比较严峻的，要保证自己这边不被咬的情况下活捉对方。 对方是普通人还好说，现在面对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吸血鬼，自然一个个都是表情凝重。 那个红着眼睛的男人飞速地跃起，无视了重力一般的样子跳起了3米高，向五人的其中一名站得比较远的女人扑去。 那五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没想到动作会有这么快。 看样子都是第一次面对吸血鬼，但是被选为攻击目标的女人好像不是新手。 用相对而言缓慢的速度，在吸血鬼扑到之前，摆好了架势，那是迎击上方而来的攻击的架势。 不过，抱歉了…… 在5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在吸血鬼落到2米的高度时，即将攻击到目标时。 我跳了出去，从10米外跳到了吸血鬼的后背，然后单手按着那个吸血鬼的头。 心中无视了一切。 将手用力压下！ 将全部的力量通过手心的接触，尽数打入！ 身体无重力般地飘出3米远，缓缓落地。 “轰！” 在那个被选为攻击目标的女人的面前，猛然发出了一声巨响，激起无数粉尘，视线被完全遮住……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 等烟雾散去之时，沥青地面上出现半米深坑洞。 躺在里面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吸血鬼。 “……”那个女人非常诧异地看着昏迷的吸血鬼，然后马上又反应回来了，对着其余四人大吼道：“快绑起来，带回去。那个……” 她似乎想要和我搭话。 我拿出手机。 “下一个。” 接着我转身离开了…… 不断奔波，不断战斗，不去杀戮，纯粹只是，限制行动，保护人类。 “这回是两只吗？” 我看着眼前一男一女的红眼组合，淡淡说道。 不管多少只我都不怕，现在的我，不会输。 我现在所站着的地方，周围没有人。 只有两只吸血鬼。 不过帮派的支援应该很快就会到了，所以在那之前，把他们打倒就可以了是吧。 那两只吸血鬼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冲了上来，速度竟隐隐比普通的还要快几分。 虽然对我来说是没多大差别，对普通人就是天差地壤之别了。 但是，既然被我撞上了，那就乖乖地被终结好了。 在第一只吸血鬼即将把我纳入攻击范围之时，他身后那只女吸血鬼从他背后跃起，从高空4米远处向我左肩袭来。 居然还会配合。 “真是吓死我了。” 冰冷的声音，从我嘴巴里吐出，一点被吓到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一个调剂用的冷笑话而已。 “斩风――” 那样身体就会被切开了。 所以。 “――蛇行。” 棍的形态的风压随着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把所有敌人囊括在内的线条的动作，飞出。 从上往下，把两只吸血鬼狠狠压进地面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断传来，以及野兽般的哀嚎。 当然是留手了。 这么想着，我看也不看地转身离去。 “下一个……” “抱歉哦，小白……已经没有了。”林岚轻甜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没了！？”我惊呼道。 大事不好！ 不妙啊！想多耍会儿酷的，这就没了？ “就算小白用撒娇的语气大喊着，姐姐我也不可能变出吸血鬼给你啊……” “所以说……到底谁用撒娇的语气了啊。” “小白现在，应该很累了吧？动根手指头也很困难吧？是那种随时倒下都不会奇怪的状态吧？猜对了？没猜对？姐姐我猜是猜对了。” “……那我就休息一会儿，不过……要是有情况，林姐可别骗我说没事。” “了解！” 听上去兴致很高的样子。 正如林岚说的那样，于是，我躺在地上，丝毫不忌讳灰尘，直挺挺地，连减少撞击力度的力气都没用，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 131 落叶归根 现在，我能算是正义吗？ 可能变回人类的吸血鬼都不去杀，只是制服。用力量从他们身上碾压而过，无视他们的想法，单方面地为了把他们变回人类而努力着。 从一般角度上来说，这就是正确的方法。 正确，但并不是正义。 如果连正义本身的含义都不算是正义，那正义到底是什么？ 我向内心深处发问着。 ――正义，到底是什么？ 现在，我握住了代表着正确的刀刃，名为――斩叶。 由吸血鬼猎人赵云烟所持有的，所挥舞的杀之刃。 挡路的，斩杀。 活着的，斩杀。 死去的，斩杀。 纯粹的杀之刃，从未思考过――令斩叶所对着的敌人活着之类的事情。 刀，像一把刀。 人，更像把刀。 为活而杀，为杀而杀。 单手，挡住赵云烟由上往下的一刀。 “住手吧！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之后会有人把他们控制起来的。” 目标不是我，是我脚边的失去了意识昏迷在地的一男一女两只吸血鬼。 刀上的力量没有变轻。 眼中同样，没有迷惘。 “吸血鬼，斩。” 赵云烟脸上浮现出笑容，在身体落地之后，把斩叶高高举起，举过头顶。 用力斩下！ 这到底是多少次的斩击了，我数都数不清了。 重复着的动作，每次都用上所有的力量，一丝不苟地，练习般地完成斩击。 及腰的长马尾不断飘飞，刀芒在脸上不断闪过。 每次都被我阻碍。 发狂似的，用恐怖的速度斩击着，从同样的角度，以同样的力度，完全没有杀气的全力斩击――雨点般落在我手上。 “给我听进去啊！他们已经没威胁了。你个――大笨蛋！！！” 歇斯底里般地吼叫…… 完全没有传达进眼前的女人的心里。 现在赵云烟眼里，根本没有我。 机械般地，下一击如影随形。 再次震得手臂发麻。 再次回想起刚见面的情形。 “邪恶都要消灭，吸血鬼猎人――赵云烟，来也。” 夸张的登场方式…… 然后是用刀背敲了我脑袋一下。 “这样就公平了。” 接着是组建临时远征队去偷袭艾德琳。 “抓紧了。” 却把我丢出去当肉盾…… 再然后就是寻找刀的旅程。 再之后…… 机械般的斩击还在继续，口中不住喃喃低语着：“判断战力低下，优先斩杀。” 我双手交叉着格挡下了一击又一击，身体的姿势动都没有动过。 随着这一刀…… 我半跪进了沥青路面里，膝盖狠狠地撞了进去。 除去一些多余的物品的话，简直和求婚的场面一模一样。 双手还维持着防守的姿势，拦在了我和赵云烟之间。 互相看不到脸。 就算看到了，她也看不见我。 现在的赵云烟，眼中没有我。 突然，下雨了。 毫无征兆地……不，不是下雨，仅仅只是我面前的地上湿了一点点。 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慢慢变湿着…… “躲开。” 赵云烟的声音有些颤抖。 “？” “我叫你躲开啊！” 一脚，踢在了我的胸口。 意料之外的攻击，除了那千古不变的斩击以外，第一次用出别的攻击方式。 没能躲开，被踢翻在地。 斩击，向着我的胸口斩来。 由于姿势的崩坏，我举起右手去挡这一斩的同时，看见了赵云烟眼中…… 名为泪水的东西，渐渐聚集起来，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躲开！躲开！躲开！躲开！躲开！躲开！……” 每一次吼声，都夹杂着门外汉一样的歪歪扭扭的动作挥来的斩击。 全部被我的右手一一拦住。 “住手吧――你这笨蛋！！！” “都说了叫你躲开了！” 1斩。 “斩杀一切的必要，不存在！” “为什么不躲开！！！” 2斩。 “虽然斩杀后能彻底杜绝传播的可能性……” “像上次一样还手啊！！！” 3斩。 “你是正确的，赵云烟。” “你是笨蛋吗？！” 4斩。 “但是，正确不代表正义！” “知道我是笨蛋就阻止我啊！！！” 5斩。 “正义是允许错误的……不！” “你这个笨蛋！！！” 6斩。 身体最后一丝力量，被耗尽了，右手缓缓垂落在身侧。 而两人之间的对话依旧没连上线。 “不！完全正确的正义是不存在的！允许错误存在，才是正义！” “……” 没有第7斩了。 决堤的泪水，挂满脸庞，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赵云烟说道。 “接下来要放必杀技了。” 赤色的，血一样的透明流体缠绕在赵云烟娇小的身体表面，水文一样，不断流转。 我挣扎着站起来，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 “看来还是只能把你打倒。” 我死死盯着毫不忌讳地在咫尺距离内准备放必杀的赵云烟，低头检查了一下一直戴在手上的暴怒拳套。 赵云烟倒提着斩叶，身体以一条直线，威风凛凛地站着，完美的站姿。第一次，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不是理所应当的攻击，而是出于她自身的意志的斩击。 那么，比起毫无杀意的斩击，到底哪边更强呢？ “落叶归根。” 自下而上，右往左的斩击，夹杂着赤色的光辉划过一道轨迹――从我的左腰，直到右边的肩膀处。 画画似的，赤色的刀芒在空中留下了轨迹。 在那道轨迹消散之前，来到我右肩附近的关刀转了一个方向。 再次以刀刃对准我。 同时赵云烟娇小的身体微微跃起，留下赤色的残像在原地。 斩叶对准我，狠狠劈下！ 原本有些麻木的右手，勉强举起挡下了这一击。 如果说赵云烟的动作是慢动作的话，我的就是慢动作x2的速度，以更缓慢的速度，挡下这一击。 同样地，斩叶的斩击轨迹，在空中留下了赤红的一笔。 接着，赵云烟将关刀持在腰间，身体开始旋转起来，绞肉机似的旋转三周，也就是斩出三下。 同样被我漂亮的挡住了。 再将身体旋转的势头完全用尽之后向我斩来的是轻飘飘的斩击。 在我挡下的时候就发现这一击完全没有用上任何力量。 赵云烟蜻蜓点水似的，以关刀作为支柱，在空中一周的翻转后，跃到了我的背后。 落地声传来的同时，就听到…… “灭。” 紧接着，赵云烟之前每个挥刀结束时就停留着的残像，同时完成了她们的斩击。 赤色的气刃，循着赵云烟描绘出的轨道，从四面八方斩来。 ------------ 132 我还活着 “这样……就可以了……” 赵云烟垂着头，任凭流丽的乌黑长马尾挂下来。 之前的攻击全部被我挡下了。 一个撤步，躲开了至上而下的数道气刃，最后用破天罡同时拦下了最初的一刀和最后赵云烟翻转时补上的一刀制造的赤色气刃。 落叶归根―― ――毫发未伤。 没有对我造成伤害。 “没有能够匹敌你的力量……任务判断……失败。交涉完毕之后……撤退。” 似是不甘地说着，赵云烟。 “更强的……你……才是正义。” 不再是毫无反应，对于这句话，我给予了否定。 “不。” 赵云烟双手无力地垂着，非常勉强地提着名为斩叶的关刀。 非常古老的冷兵器。 用身体战斗的我自然没资格这么说。 “叶望白，你赢了……” “不是――”立马给予否定：“――你输了。” “？……！” 然后，在赵云烟抬头看向我的同时，我的身体，分成了两半…… 从左腰―― 到身体的。 ――右肩。 切口滑过肚子，滑过肺部。 第一刀，就已经完美地命中身体。 至下而上的一撩。 将我的身体，分成两半。 下半身，失去了知觉。 但是还能稍微控制一下。 上半身，斜斜地滑下。 沿着笔直的切口。 眼前的赵云烟在不断变得高大…… 不，是我在不断向地面靠近。 赵云烟的脸上被喷出的鲜血沾得赤红，那双瞪圆的眼睛也。 被染成赤红。 血的颜色。 我的血。 我――被斩了啊。 那么就无法阻止你了。 “就这样，把我切成粉末吧……” 我想这么说的，但是说不出口。 已经意识模糊了。 身体无法控制。 吸血鬼的不死身。 遇上专家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我应该会被毫不犹豫地―― 斩成肉末――吧？ 释怀似的，这么想着。 闭上眼前听到的却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云烟绝望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嚎不断。 野兽似的，要吼破所有声音的吼声。 “你死了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瞪圆了眼睛。 我的鲜血从赵云烟脸上滑落，滴滴哒哒流在地上。 很痛苦地，甩手，把刀扔到地上，好像嫌麻烦似的――随意丢到了地上。 用手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用上所有的力量的完美动作，纤细的拳头砸在自己头上。 发疯似地，拼命砸…… 血，开始流下。 赵云烟的血――我的血。 混在一起，从她的脸上缓缓滑落。 我这种人…… 死了才比较好。 明明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却还是无法躲开那一刀。 将我身体彻底分成两半的一刀。 到底，是为什么？ “别乱吼了，会扰民的。” 我尽自己的全力，撕扯嘴角的肌肉，这种努力到底有多少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真是麻烦的性格啊。 直到最后都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赵云烟还是―― 没听见似的。 惨嚎着。 声音变得嘶哑，脸上满是鲜血，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我已经…… “……咳咳咳！” 不能再看着大家了。 上半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皮，重重地合了起来。 “被单男！别……” 最后到底是谁在叫我？ 非常耳熟的感觉。 …… 总之，我死了。 就算不是被吕杰，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所杀。 觉悟，没必要。 准备，无所谓。 未来，不……期待。 “撒谎的吧？” 熟悉的声音，女性的声音，这3天内没听到过的声音。 “……” “我啊……最喜欢说谎，所以我知道。叶望白在撒谎。”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这么朦胧的未来……当然不会去期待。” “就算是这么朦胧的未来……也是值得期待一番的哦～” 有点可爱的语调，继续说道。 “值得期待的东西很多哦～” 诱惑似的，笑了，不再说下去了，离我远去了。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不晓得哦～这本书里是不会见了呢？我只知道。” “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骗你的。这一句才是骗你的也说不定哦～” “再见。” “主动道别还真不像你……”很郁闷地，笑了：“不过……拜拜。” …… 待我睁开眼时，天空依旧灰暗，没有阳光，不过有月亮挂着。 “呜呜呜……” 有人在哭。 准确来说，是一个小萝莉。 不过不是田恬，而是美雪。 一头枯黄的长发，散乱地披在稚嫩的肩膀上，粉嫩的脸蛋，对于小萝莉来说有些削瘦。 非要说的话，简直和艾德琳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后，我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把趴在我身上的美雪给扶起来。 不过，应该已经被斩断了――右手连同肩膀，整个下半身被斩断。 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可是？身体保持着正常的状况，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 右手也在我的意念下进入了我的视野，不自觉地停止了动作。 自言自语似的低语。 “右手，还在……” 身体也，没有缺损。 到最后…… 察觉了我的声音，美雪抬头看向我，泪水在一瞬间浸透了我的身体。 “你这个杀千刀的变态被单男！” 不，之前已经被一刀砍成两半了，只用九百九十九刀就行了。 这不是重点。 是真的美雪。 找到了。 不像小萝莉一样，不见了。 真的是――太好了。 幼小的拳头无力地拍打在我身上。 那张原本应该充满与年龄不符的高傲的脸――崩坏了，充满了悲恸和憔悴。 不知道到底多久没有休息。 浓墨般的黑眼圈覆盖在脸上。 “为什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 “你这个变态要是被警察抓走了，我还要给你送饭。想到这个我就害怕到要死掉了啊！”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死掉啊……到底我是为什么才要被警察抓走啊？……反而你担心的原来是这个？！……而且为什么轮到你给我送饭？ 不妙，吐槽点太多了，忙不过来。 就在我挑选合适的吐槽的时候，时机已经就错失。 不给我任何说话的余地的，抱了上来。 把躺在地上，微微立着一点点的我――紧紧抱住。 “担心死我了啊！” “谢谢……” “？” “谢谢你来找我，真的――谢谢了，我的友人。” 美雪听了有些羞涩地。 “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是特别服务哦。” “？” “我、我才不是为了找你才一整天没睡的！” ------------ 133 为人而战 在美雪稚嫩的身体在我怀中沉沉了睡去之后，我拿出了石十实赠送给我的手机。 确认了时间――距离打倒那一男一女的吸血鬼和被赵云烟斩断，才过了30分…… 这样啊！赵云烟没有把我彻底处理掉，于是吸血鬼的修复功能起作用了。 就算大脑被彻底破坏的恐怖再生力，足以让支零破碎的身体恢复二十次以上的恐怖力量。 没道理只是被切成两半就会死。 因为死过了，所以不会死。 估计修复也没有花多少时间，身体就在旁边，应该会重新粘合在一起。 身为吸血鬼猎人的赵云烟，没道理不清楚这个事情。 那么果然到了最后，她没有将我彻底杀死。 那么既然没有杀我，为什么会陷入癫狂…… 是因为，第一次考虑“杀”以外的事情吗？所以当机了。 只会一味重复＋1的计算机，突然掺入了别的程式，于是崩坏了…… 因为斩了我……所以崩坏了。 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再一次死了一遍，这次是肉体上的。 但是，没道理会昏迷过去。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意义。 我还记得和月轮的约定。 不过在那之前。 我抱着美雪瞥了眼周围的情况，赵云烟自然是不在了，不过，名为斩叶的关刀却丢在了不远处。 旁边还站着个精瘦的男人，戴着墨镜，明明是晚上的。 “终于醒了？叶望白。” 名字没记错的话是叫余晨来着，貌似是黑虎余洪生的心腹。 “能说明下现在的状况吗？” “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余晨说道，总感觉和以前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抑制吸血的冲动？”说完，余晨猛地睁大眼睛，瞳孔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喂喂，你是来说明状况的还是来弄乱状况的？！ 更复杂了有木有。 不，其实也没这么复杂…… 余晨知道了我的现状，就算自己不暴露出来，赵云烟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虽说是早晚要暴露出来的事情，不过这也太早了点吧。 我回答道：“据我所知，凭意志力就可以了。” 就像艾德琳做的那样，而且已经坚持了近3年的时间。 “意志力吗……真是粗暴的方法，该说真是纯爷们儿的方法。” “不好意思，这是通过一个女性吸血鬼那里知道的。不是纯爷们也能用……” 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吐槽，余晨继续说道。 “那我就问下一个问题了。叶望白，现在，身为吸血鬼的你是站在哪一边的？根据回答，我会判断有没有必要将你――” 当场击杀！ 余晨摘下了墨镜，虎目圆瞪。虽然是精瘦的身体却散发出凛冽的威势，瞬间将我包围起来，空气也变得沉重。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那……就好。” 余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和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轻易地相信了我。 不过第一次是假装相信我，说白了就是为了搞笑用的。 现在想想只会觉得是个冷笑话…… 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余晨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靠近也不离去。 总之算是相信我了。 感受到气氛缓和下来之后，我看着余晨说：“既然你都这样问我了，那么就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咯？给我详细解说一下。现在多少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情况。互相合作吧。” 那双红色的眼睛，不会有错，吸血鬼的特征，不过我似乎都没因为这个原因被认出来。 现在被认出来了也就没办法了，合作才是上策。 不知不觉我的脑袋越来越好使了。 真不错。 沉默了半晌后，余晨点了点头：“在你沉睡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好，我答应互相合作。”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双方走近了几步，互相击掌过后。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你就倒在路上，身上有不轻的伤。路上都是血，旁边还有两只躺着的吸血鬼。” “还躺着两只？” “是的，想来是你苦战许久，落了个同归于尽的结局。我就叫一齐赶到的手下把他们押回去。原本是打算把你也一齐带回去治疗的，但是……” 余晨脸上带有几丝欣慰地看着我怀里的美雪，露出慈爱的笑容。 那是和他凶恶的眼神不符的表情。 “但是她死活不让我们动你，只是一直哭着。让手下先行回去之后，我留在这里打算说服她。” “你确定你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哦……” 余晨脸上的慈爱“刷”的一下恢复了平时的表情：“说什么呢！……算了，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复原了。接下来全部如你所见。” 余晨松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讲完了。 恩…… 赵云烟最后也没有把那两只吸血鬼处理掉啊…… 得到了无聊的情报。 我以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看了看怀里的美雪，低声道：“真是乱来……一般说来，不都是让大人来的吗？一直抱着我难道就会好了？” “我倒觉得不完全没有意义。”余晨听见了我的低语：“不如说，更应该理解为是这孩子救了你。” “救了……我？” 不是放着不管也会恢复的吗？ “本来在我和手下商讨的时候，你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只是这个孩子一直哭着。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 一点气息都没有，余晨说道。 “直到这孩子喊了一声。” “喊了什么？” “我忘记了……”余晨脸色有些奇怪。 我抓狂了。 “这么关键的东西别忘了啊！不然我要怎么骗大家的眼泪？” “‘变态裸体被单男，要是死了我就告你公然猥亵罪’地喊着，你身上的伤马上就恢复了。” “不……这种东西你还是忘记比较好……” “我已经装作忘记了……你强求的。不要怪我。” 余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大爷……” …… ------------ 134 三人成虎 “那么，合作关系就这样建立了。虽然我不保证余晨你后续的出场次数，不过……” 余晨点了点头，直直地看着我：“就让我们――” “――以吸血鬼之姿。” “为了人类――” “――共同。” 战斗吧！ 异口同声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发自内心地产生共鸣后，放肆地大笑。 到底，这个故事会以什么样的结局结束，我还一点思绪都没有，就算在半途之中死掉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说不定我和你意外地合得来呢。”余晨收住了笑声，对我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 “用一个人对我的评价就是……把大家比作钥匙，我就是最空洞的锁眼。” “……”余晨看着我的眼色有些惊奇：“所以和所有人都合得来？” “所有的钥匙都能进入，但是能够真正打开锁的，没有一把。” “这么说也太……” “太过分了……我倒不这么认为。不过啊！既然是最空洞的锁眼，那么说不定就会存在一把钥匙。” 最充实的钥匙，能够填补我的空洞的钥匙，然后，把心转开……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说了也不过一点意义都没有。 和余晨交换了号码之后，互相没有告别地告别了。 “或许艾德琳就是那把钥匙也说不定，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该做的事做掉比较好。” 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美雪，将搂着我脖子的美雪紧紧抱着，不让她滑落。 怀中的女孩脸上是和平时的语气非常不符的表情。 安详的，毫无顾虑的笑容。 睫毛微微颤抖。 只是小手，用力地抓着我背后的衣服，勒得我够紧的。 这种程度的抓扯对于小萝莉来说是全力了，全力地阻止离开我。 还是把她送回去吧！和我太近很危险啊。 当然指的不是萝莉控这方面……谁是萝莉控啊！ 反正，靠近我从各方面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先给宁宁报个平安，看她那么慌的样子，我可得好好道歉，这下不可能轻易过关了。 于是我打通了“小鬼”的号码。 “叶哥哥！……找、找到了吗？宁宁怎么找都找不到，宁宁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非常自责的语气，明明都是我的责任，却不在我身上寻找错误，真是个好女孩。 “对不起……” “不、不用道歉，是宁宁的错……” 话还未说完，就换上了萧风的声音。 “既然暴力狂都打电话回来了，那么就是代表找到了吧？没必要这么磨叽啊。想找借口和宁宁聊天好歹也编个好点的借口。” 连环炮似的，一口气以我勉强听得清的速度把一大串话讲了出来。是我稍微走神就会全部错过的程度。 完美拿捏了我的接受水准，而且猜中了大部分。 “这种蹩脚的借口，编十万个过来，我看破十万个的自信还是有的。” “……” 我还来不及讲话。 “行啦行啦！让那个小妹妹成为你发泄**的道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吗？” 谁会对小萝莉发泄**啊？！ “喂！”我情不自禁吼了出来：“不要尽说些让人容易误会的话！” “行了，就这样，明天有空再送回来吧……现在路上也不安全是不是？” “恩……差不多是这样。” 突然气氛就变得沉重起来。 结果电话被挂掉了！ 这样你就有口难辩了，下一秒“小鬼”发来的短信上这么写着…… “说什么发泄**……我还没有不堪到那种程度……不不不，从根本上来说我只是一个正常的高三不良而已。” 有句俗语叫做――三人成虎。 意思就是说集合三个人的力量，就能堪比一只老虎的威力。 大致意思就是说团结力量大。 大家都认为我是萝莉控，害得我在潜意识里也把自己当成萝莉控了。 （为避免叶望白误导大家，这里特地解释一下。三人成虎，是指有三个人散播集市出现老虎的谣言，大家就都认为集市真的有老虎。比喻谣言经过传播容易使人信以为真。） 这样子不妙啊！我是正常人我是正常人…… 这样地默念十遍之后。 我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美雪，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那诱人的嘴唇，粉嫩的脸蛋…… 于是我下定决心了，要把美雪带回家发泄……啊不对，带回家好好呵护一番。 如果小萝莉也在就好了…… 忍不住有些感伤，但是现在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情况，身边还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无聊，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厌烦，一个人也不会觉得麻烦。 我没这样想。 但是两个人会觉得有趣，两个人会觉得新奇，两个人会觉得方便。 也没想过这种事情。 根本就是无所谓。 对于我来说，增加一个人，只会觉得原本空旷的房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填满，堵塞，不留一点空隙。 在萧风的教唆之下，我把熟睡得不省人事的美雪抱回了自己家里。 我不去主动联络林岚，林岚也不会来联络我。 所以期间都没有发生任何打斗。 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里。 回到了今天早上回来过的家。 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打开门就看见艾德琳鄙夷的目光――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了艾德琳已经不在了的家。 总感觉今天非常无聊，就算打了几场心情也没有好多少。 果然是因为艾德琳离开的原因。 然后精神变得失落。 没精打采。 但却不是毫无斗志，在一天的时间里，我把能做的努力全部做了个遍。 网已经张开，剩下来就等收尾了。 一定，漂亮地解决掉给你看。 那个月轮只说是晚上来找我，却没有定好时间，如果就这样在美雪面前大咧咧地出现。 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美雪的双亲，是被吸血鬼杀死的。 在她的面前，用利齿割开喉咙，吮吸新鲜的血液，失血过多而死。 毫无反抗的力量。 美雪那落寞的眼神，我还印象犹深。 既然你这样问了，人类怎么打得赢吸血鬼呢？ 那么我这样回答，能打得赢！ ------------ 135 我会回来 9月1号，对战镰鼬――“黑”，现改为“曦黑风荒”的镰鼬。结局：完败。 9月1日，对战黑虎――余洪生。结局：无。 9月1号，对战镰鼬――萧风，宁宁。结局：无。 9月1号，对战吸血鬼x3。结局：完胜。 9月2号，对战轮入道――小金。结局：无。 9月2号，对战狼人――田恬父亲。结局：险败。 9月3号，对战吸血鬼猎人――赵云烟。结局：完胜。 9月3号，对战吸血鬼――吕杰。结局：无。 9月3号，对战海哭巨人。结局：胜。 9月3号，对战食浪巨人。结局：完胜。 9月3号，对战吸血鬼若干。结局：完胜。 9月3号，对战吸血鬼猎人――赵云烟。结局：死。 以上是3天来对战的结果。 5胜2败4无1死。 对我来说还算不错，不过准确来说的话，很多无的结局应该是算我败才是。这里就不多做计较。 这么短的时间就经历了2败1死，还能找得出比我更弱的家伙吗？ 不是那两个家伙的话，我应该死了3次…… 金发的“纯血种”，最强的吸血鬼同时也是吸血鬼猎人的艾德琳●艾力克斯。 被月轮称之为“最恶”的恐怖存在。 还有一个是……许峰。 迷一样的男人。 现在已经死了。 永远不会变的凝固般的笑容。 带着这样的东西，把小萝莉交托给我。 我到底……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只是战败，就会导致一人的死亡，就连最强的艾德琳也遭到了极大的损耗。 已经，不想再输了。 我――不会输！ 可以死，但是――绝对不会输！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很是骇人。 “经常有人说笨蛋只有死一遍才能治得好呢。” 美雪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把电视关了，突然说道。 “那我现在岂不是天才级别的人物了？我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死了几次。” “你那个已经到了就算死上十几次都治不好的程度了吧？” “唔，就结果来看，我的确是一点教训都没吸取……” 可是？除了被赵云烟斩杀，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方法能够阻止她。 在那个筋疲力尽的时候，阻止不了。 认真的赵云烟，无法阻止。 被很漂亮地斩成两半了呢。 但是，我还活着。 想到这儿，忍不住就是发出自嘲的笑声。 “呵。” 美雪见到我这样子，则是嘟起了小嘴，直直地看着我：“都怪你这个裸体变态被单男，我才会陷入这种地步。” “……” 虽然是很生气的声音，但实际上因为配上那副可爱的表情的原因，完全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 正相反达到了反效果也说不定。 总之我是一点都没有对美雪的怒火感到害怕。 “居然身陷萝莉敌人的大本营，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失策。” 很自责地，叹了口气，很不符合小孩的表情，但是又莫名地合适。 “小雪啊。” 我试着叫了美雪一声。 “啊？――” 把声音拉得非常长。 只是应我一声而已，有必要觉得麻烦吗？ “你为什么追过来了？小雪，能回答我吗？比起你追过来，我更希望你能够安全地呆在福利院里面。” “然后呢……”美雪的眼睛突然红起来，犹如兔子一般，连声音都在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然后？” “我……就那样一个人呆在里面，一直躲着吗？你独自跑出去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你这个被单男……” “不……” 正是全部考虑进去了，才决定离开。 我是……不幸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这么认为。 风水轮流转。 我总也有转运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追出去了。只是想到，你可能……哼……” 美雪轻声的啜泣打断了流畅的话语。 “一想到好不容易遇上的……呜……害怕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用心承受住美雪传达而来的情感。 “我很害怕啊……没有路灯，什么都看不见，一想到吸血鬼都全身发抖……怎么停也停不下来……最害怕就是看到你倒在地上……” 美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续哭诉。 “摔倒了也很痛……爬起来继续找，一定要找到，这样想着就一点都不痛了。” 我这才注意到美雪膝盖上的淤青，之前都没注意到…… 我真是太差劲了。 “你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血……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那么我就一齐死掉好了。已经不行了……我很害怕啊……爸爸和妈妈也是那样，被吸血鬼……” “不要死，要好好活着。”我说道，一边帮她弹去脸上的泪花。 “……但是，真是太好了。”美雪破涕而笑，露出了笑颜，眼泪还是像决堤了一样不住落下。 虽然头发是乱糟糟的，眼眶旁边也是浓密的黑眼圈，眼睛里面隐隐能见到血丝，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才是最美的笑容。 “别哭了，用眼泪换取同情的方法早就过时了。”我下意识地从嘴巴里说出今天她说的那句话。 “嗯。”美雪点点头。 结果出奇地管用。 难道是预知到了我会遇上这种情况，所以特意说给我的台词吗？ “听话就好，今天就在这里睡吧。”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哎？――” 美雪很不高兴地拉长了声音。 “明天就送你回去。” 就在美雪打算进一步有所行动的时候。 “不过……”我在心中同时对自己说着：“8号那天我去接你。” 去领养你哦。 补充说明。 我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但是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管美雪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要对我说什么样的话。 丢下一句“千万不要离开，我会回来的。”，我离开了自己家。 “哟？虽然看上去很无能的样子，感知能力却异常的灵敏呢。我的同类……不，我的伙伴哟。”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银发白人，穿着挂满银色挂坠的夸张衣服，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地笑了。 任凭异于常人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 ------------ 136 贵族气息 吸血鬼得以屹立千年不倒的支柱――血腥花园，其作战用特殊部队血玫瑰之一血――月轮是也。 旁边的银发白种男人再一次对我进行了自我介绍。 挂满衣服的银色挂坠随着步行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自我介绍就免了。话说，你就那样在我家门口等了10分钟？” 说话的自然是――在境界线上徘徊的吸血鬼驱魔师叶望白，也就是我。 现在我和月轮已经出了城市，正走在山道上。 夏日的山间密布着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并不觉得聒躁，而是感到别有的宁静。 听到我的话，月轮先是回以微微一笑。 就算是土包子，我也感受到其中的高雅之气，那不是一般人能够练出来的东西。 类似的东西，我在小萝莉家的女仆脸上看到过。 然后，月轮看着我的眼睛，确认了我没有心不在焉后才开始说。 “贵族必需要遵守基本的礼节，邀请的是我这方，所以等待也是理所应当的。” 从未听说过的基本礼节。 话说艾德琳也所过这方面的东西，当然之是两人的闲聊罢了，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楚。 “不，其实我在意的是，如果我一直不出来，你难道就一直等着吗？” 那已经不是贵族了，而是笨蛋吧？不过还真有可能这么做。我还记得一开始他是怎么联络我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需要表现出应有的诚意。不过冒昧地打扰你和那孩子的谈话，我可不是那种失礼的人。放心，我一句都没听到。听到不该听的东西立马忘掉可是生存的守则之一。” 生存手册么…… “……” “但是，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 原来如此，月轮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吸血鬼没有受到邀请就不能进入别人家中的规则，你觉醒的时间比我想象的晚得多……看来有必要好好说明一下。” “没有受到邀请……就不能进入。” 这么说来，十实姐确实是邀请过我了，我还惊诧了好久。 “正是如此。” 有些古风的语气，回答道。 莫名的不和谐感。 “说得很流利嘛，你的中文是自学的？” 全然不像早上那样错误百出。虽然只是忘词了而已。 “个人兴趣而已，见笑了。” 不符身份的，腼腆的笑容。 和电话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太可疑了。 “该不会，今天早上联络我的并不是你，而是其他替身？” “……真是敏锐的男人。” 眼前的月轮这样说了一句，算是认同了我的说法，不过也没有进一步行动，没有表现出敌意。 但是这样一来就更混乱了。 “怎么回事？” 尽是些不关我的事的事情，还以为会是同一个人来找我。 月轮最后说的是“我去找你”。 到底是发生了意外还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进行了替换…… “轮替制，血腥花园可是很讲究内部成员的福利的。就算是最辛苦的血玫瑰也是同样。月轮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代表的是一个队伍，3名成员为一队。这样讲的话，多少能够理解目前的状况吧？” 就像在介绍产品的优点的销售员一样的语气，略带自豪地解释给我听。 “这样啊……本来还在想和那家伙怎么交流才好。不过换成是你还真是帮大忙了。”我有些庆幸地说道。 “‘那家伙’确实不适合这个工作。虽然有干劲是好事，但是毕竟太年轻了。就算不是轮替制的原因。长老会也不会让他来完成接下来的步骤的。资历不够啊……嘿嘿嘿……” 然后，眼前的月轮一改之前的态度，很是阴沉地笑了几声。 在这昏暗的山道之上，突然冒出了这种毛骨悚然的笑声，搞不好会吓死人的…… 我正想这么提醒眼前的月轮。 “叶先生的话，我记得应该是驱魔师？”月轮收住了笑声，征求我的确认的语气说着。 “是驱魔师。”我点点头，还以为别人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不是吸血鬼猎人。” “驱魔师吗……”眼前的月轮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城市只有一名驱魔师，和领主的数量相同。这样子的话，只是成为领主，对你几乎不会存在任何影响。” “那个月轮也说过，官方承认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妥协啊。教会和血腥花园的妥协。互不侵犯条约。其中的流程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我听他这么讲了，也没感到不高兴或者是好奇，无关的就是无关。 现在的我只想，抓住现在。 “领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老朽来给你讲解一下，本来这种工作就只有老朽才愿意做。” 眼前的月轮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苦涩地笑了两声。 明明一副潮流青年的模样，却用“老朽”来自称，莫名的不和谐感。 领主到底是什么？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关心。我知道的是，加入他们能够获得更加强大的援助。 不过如果这里阻止他讲下去的话，未免显得我一点诚意都没有。所以，我很认真地听着。 月轮看着我的样子，赞许地点点头，结果这个动作弄得身上的挂坠不断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话说，那是银么…… “新任的领主，需要和上任领主决斗才能产生。” “就是说，我要和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打一场才能加入你们？不管是怎么样的家伙。我――不会输！” 我死死攥着拳头，眼睛里要喷火了一般，穿过沉淀的黑暗看着月轮。 “有斗志是好事……不过这块是新占领的土地，只用长老会的认定就可以。所以这方面的问题没必要担心。” 月轮笑着说，很轻松的样子。 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拥有无尽寿命的吸血鬼，总的来说是很无聊的。 艾德琳无聊到走进了阳光之中，然后爱上了太阳…… 所以能够有一个可以讲话的对象，还是挺愉悦的一件事。 愉快……的心情。 ------------ 137 夜间授课 “你活了多久？” 对着眼前的银发吸血鬼，我问出了问题。也许是因为把他和艾德琳重合起来的原因，并不感觉厌烦。 “怎么？想要先建立人脉吗？不过问题选错了啊。幸好遇上的是老朽。如果你向其他同伴问的话，估计已经引发了决斗。” 好像问出了不得了的问题…… “我们……并不是活着的东西。”月轮淡淡说。 “可是……” “你真的是很善良啊……”回想起了往事的老人一样的语气，眼前的银发少年说着：“死亡并不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本身并不可怕，但是造成的结果，大家都无法接受……” “死亡……造成的结果？” 我今天刚死过一次，但是仍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愉快，是吧？会带来不适应。哪怕选择了投身于碎冰机这种不会被认出来的死法。多少都会对世界造成冲击。” “恩……除非是一个人，和其余人丝毫没有关系。” 无法否定。 “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死了，就代表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在人类的眼里，一只蚂蚁多活1分钟还是少活一分钟都没有任何关系。蚂蚁，终究只是蚂蚁。同理，人类也是一样的。” 对于神来说。 “强大还是弱小都毫无区别，毫无意义。你无法摆脱死亡，你和其他人毫无区别，你只是普通的一个人。死亡也就代表，神把视线从你身上挪开的那一刻来临。” 我还以为吸血鬼会是无神论者。 “重要的是，存在的实质会消去。所以会害怕死亡啊。但是我们不同，我们从一开始已经死了呐。我们是不同的，摆脱了生命原有的形态的存在。所以，不要问活了多久。” 收尾似的，眼前的银发少年“咔呀哈哈”地笑了三声。 “要问死了多久。” “正是如此。” 死，原来是自豪的事情吗？ 我还是没有引起一丝共鸣，还真是浪费了月轮的口舌。 别人觉得好，我就觉得好。 非常随波逐流的性格。 那也只是表面。 什么都认为好，和认为什么都不好，两者之间毫无区别。 都是一样的，表面上被所有事物影响着，实际上什么都影响不到我。 “这么讲了一大堆，血驱这下总不害怕死亡了吧？” “血驱……”我沉吟一声，点点头：“确实不怎么怕。” 本来就没觉得可怕。 “事实上，很少有人类转换成的吸血鬼能够成为领主。就算在长达千万年的历史里面，血驱你，恐怕还是第一个受到这种待遇的血族。” “吸……血族原来是排外的种族。” 勉强改过口来，差点就把“吸血鬼”讲出来了。 “没关系，老朽是不会介意称呼的。只不过是代词而已。” “恩……” “不过并不是排外的原因。虽然是很保守的种族，但是思想同样很简单。之所以说你是第一个，仅仅只是你的潜力非常庞大而已。所以有拉拢的价值。接下来你不用担心，经过剩下2名长老的认定，你的领主的身分就确认了。” “领主啊……不用我做些什么吗？就这样简单地完成仪式真的没问题？” 说起来还是有些心虚的，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对未知的害怕。 “现在的仪式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只要我们心中还对先祖怀有敬畏，那么仪式再怎么简略也是成功的。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啊。” “紧张倒是有一点，不过……再确认一次好了，我说的事情，你们真的能答应吗？” “老朽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爽约。老朽好歹也是一名长老。” “和外表不符的稳重呢。” “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件小事，你成为了领主之后，这片土地的最高领导权便归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其余成员接近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人接近。保证你的自主权是基本宗旨。” “所以说，我只需要保持对血腥花园领导权的认同，就可以了。” “差不多。我们本来也就不是那种会随意奔波的存在，悠闲的日子过久了，大家都很懒散。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到处跑。” 月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感慨什么。 “对了，等会儿说不定会需要你展示一下力量。”月轮停下了脚步，全身的挂坠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我们暂时在这里等一下。” “算是测试吗？领主果然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当上的。不过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那就好……”月轮微微点头，露出一抹笑容：“其他人也就算了，血驱你毕竟连基础的常识都不知道，所以，趁现在有空，老朽来教教你吧。” 只见月轮熟练地摘下自己身上数百挂坠中的其中一枚，笔直地向前丢去。 银色挂坠在夜空中飞速划过。 轨道也是笔直的一条直线。 一般都会变成弧线才是，可是银色挂坠已经飞出百米远的距离，还是保持笔直的势头。 不简单呐。 不过到底要做什么。 “看好了，这就是血族的‘泣’。” 月轮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解释道，同时手指指着那枚挂坠…… ！ 只见极快地……不，从他的手指瞄准的时候就出现了――细到极致的血线从月轮修长的手指指尖不断延伸到200远的银色挂坠。 清脆的声音传来，那银色挂坠停止了前进的势头，不断翻腾着向后飞来，看样子很快就会回到月轮手上。 距离和力量把握得正好，一丝都没有浪费，一丝都没有溢出。 然后，红光一闪，那条血线再次缓缓缩进了月轮修长的手指里。 “如何？这样你能做到吗……” 以前的我或许不行，但是吸收了海哭的我，掌控力提升不少，所以能做得到。 “我试试看。” 我抬手对准在空中不断翻飞的银色挂坠，明亮的月光有些晃眼，我放平了心情，等待着。 把海哭的力量催动至极限。 在那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成为了我的眼睛，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心念控制血液从右手手心渗出。 就在银色挂坠和空中的明月重叠起来的时候…… 上吧！ 一道半米粗的血柱从手心射出，极快地滑过天空，留下了强烈的破空声，径直地冲向那条挂坠。 ------------ 138 试炼开始 我感到刚才发出血柱的右手全部麻痹，完全动弹不了。此刻正无力地垂着，随着身体不断前进而来回晃动。 “别沮丧啦！已经很不错了，和老朽不同。血驱你才刚觉醒不久吧！能有这种程度的威力已经很了不起啦。” 月轮伸出右手的食指不断甩动，套上上面的银色挂坠也是在空中不停划圆圈。 跟个小孩子一样，我这么想着。 刚才的攻击确实是命中了，但是连那挂坠后退的势头都没阻止住，它就那样毫无风险地稳稳落到了月轮手上。 就是现在被把玩的那个。 损耗了这么大的血量却只发挥了这么点威力。 看我不说话，月轮又开始讲。 “不是威力不足，而是距离太远了。其实所谓‘泣’，也就和人类的‘气’差不多。” 反正都是一样的读音…… 不过还是挺在意的。 虽然不指望马上能掌握这种力量，不过还是有些好奇地问了。 “你说不是威力不够？……而是距离太远。怎么回事？” “虽然老朽很有耐心，但是有些东西语言还是难以说明的，如果你再对着脚底试一下，就知道了。” 我停住脚步，用完好的左手指着地面，同时调整好呼吸。 月轮脸上当即就慌了，忙阻止我：“以后再慢慢练习，现在可不是浪费力气的时候。” 我很不解地歪头看着月轮：“如果不成功的话，不是就不能成为领主了吗？那样还不如成功了再过去。” “恩……也不是一定要用‘泣’，用其他力量都可以。毕竟你是血驱嘛，单从刚掌握的血族力量还说还是很稚嫩的，当然也只是比起老一辈来说。对于新人，已经非常厉害了。” 月轮毫不吝惜地夸着我，让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嘿嘿……不过到底是要怎么展示力量呢？就不能先让我有个准备吗？” “告诉你也没关系。不过……”月轮停住了脚步，身上的银色挂坠不断碰撞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非常花哨的装饰，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月轮指着眼前的山洞，说：“就是这里了。” 黑乎乎的山洞，什么都看不见，才怪，高度够成年人直接走进去，不是特别奇怪的山洞。 就是那种山里到处都是的普通山洞，小朋友都懒得进去探险。 但是整个洞口被黝绿的粘稠东西封住了，形状类似蜘蛛网，有一个个小孔。 此刻粘稠的绿网正不断地收缩，又膨胀，就好像是活着的什么东西在呼吸一样，怪恶心人的。 我伸手就想把它扯掉，结果韧性十足，手指根本无法穿透它，也扯不开。 我郁闷地看着满是绿色的手掌：“什么东西？封印么？” “就在里面了，连同我在内的3名长老给你设置的试炼。进去吧。” 月轮和蔼地笑着。虽然在我看来是有些阴沉的笑容。还是很友善的家伙嘛。 就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就算问估计也不会告诉我什么。 “你就一个人进去吧！血驱。祝你武运昌隆。” “好。” 我看着眼前的绿色屏障，缓缓伸出手…… 千振！ 绿色屏障发出惨烈的声音，软弱无力地一滴滴滴在地上。 “不过如此。” 我走进了山洞之内。 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强烈的震动传递进目标的身体内部，从结构开始破坏对方。 是无视防御力和体型的绝技。 在和那条白蛇的战斗中发挥过一次，不过最后还是适得其反。 但是这一次，成功了。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屏障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个山洞内部并不复杂，只有一条路，就是有些崎岖。 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依靠吸血鬼的夜间视力也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壁面。 苔藓――没有。 蝙蝠――没有。 老鼠――没有。 虫子――没有。 会散发着荧光的草――当然也没有。 一点生物的迹象都不存在。 简直就是死去的世界，没有活物的气息。 有总似曾相识的感觉。 貌似玩游戏打boss之前都会走过一段没有小怪的路径。 这个山洞里面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不……这不是来小怪了吗？ 全身好像被剥皮了一样的鲜红色，有半人高，长着和人类差不多构造的脸。当然也是――红通通的，丝毫没有肉色。 此刻正踉跄地一拐一拐向我靠近。 简直就和僵尸一样…… 就在我疑惑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它在我面前10米处起跳了，轻易地跃过10米的距离，在我面前落下。 那副身体实在是难以想象怎么做出这种动作的。 不过现在不是给我思考这些的时候。 赤红的，小孩一样的手掌随着它在我面前落下的同时想要劈开我似的，从我的头顶处抓下！ 夹杂着呼呼风声，幼小的手掌上长着手术刀似的爪子，夹杂着腥风险险地划过我的鼻尖。 刚刚避开一击，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这红皮矮人借着前冲的势头一下撞进我的身体。 把我撞得身形一阵不稳，但是还没到摔倒的程度。 这家伙！…… 居然没有把我直接撞出去，而是粘着我的身体，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一击得手，还想要再占便宜？会让你得逞吗！ 右手对着扑在我胸口的红皮矮人从左往右地一推。 就见它诡异地一笑，我直接推了个空。它脑袋一低，躲开了我的一掌。然后，它居然这一低头把头整个撞到了地上。 把赤红的脑袋撞向地面，狠狠地撞进了地面，半颗头都陷在地下，几块飞溅的岩石碎片擦着我的脸边划过。 原本在它把头向下当做支撑的时候，我立马伸出右手打算拿住它之后的劈腿。 结果随着它脑袋向地里一钻，原本的预算失败了。 它双脚一蹬，一双赤红的被肌肉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的脚――透过我双手的空隙命中了下巴。 骨裂声迅速传递到脑海里。 下巴的骨头全部碎成了末，还好脚上没有长这么长的爪子，否则绝不是这么简单了事的程度。 不过身体的平衡再也保持不了，姿势崩坏着向后倾去，然后就看到升起的红色身体下的那双没有眼皮的，完**露在外面的黑色双眼。 连眼白都是黑色的，那是完全适应了黑暗 的环境。 然后那张破抹布一样的脸，近在咫尺地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后背都惊出了冷汗。 ------------ 139 紧逼不舍 不妙。 身体在向后倾倒的时候，红皮矮人借着蹬腿的势头升了上来，那双手术刀似的赤红爪子即使在黑暗中都不断发出寒光。 已经到了可以切开我胸口的距离了…… 它完全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我，诡异地一笑之后，红芒闪过。我的胸口没感受到异物停留的触感，但是能感到被切开了，速度太快以至于鲜血都还来不及喷出。 它毫无停滞地切开了我的胸口，借用半空中的爪击调整角度，把血红色的毫无毛发的光头对准我的同时…… 身体借着刚才一击的力量高速拧起来……以腰部为中心，整个红皮小人像毛巾一样拧起来，随时都能变成一串麻花。 仿佛完全没有脊椎一样的拧转着身体，压缩着身体。 恐怖的力量不断凝聚，不断压缩。 虽然它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但其实我还是在摔倒的过程中。 不是我慢，是它太快了，拥有比起野兽的战斗本能更高级的能力，已经是凌架于怪异之上的――杀戮本能。 不论身体构造还是灵敏度，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而且，从它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杀意，甚至在紧凑的战斗之中，它还有时间对我嫣然一笑。 不过一只红皮矮人对你这么笑实在是有够恶心的。 毫无杀意，仿佛只是玩耍，没有付出更大的觉悟，单纯地，凭着本性在战斗。 螺旋桨一样的动作终究是会有极限的，如果没有极限的话，那么身体就跟液体也毫无差别了。 它既然都这么做了，那么肯定就不是无意义的举动，果然还是要压缩肌肉组织，爆发出强劲的力量。 话说《大剑》里好像也看到过类似的技法，据说是号称攻击力最强来着…… 在我的后背碰到地面之前，它停止了旋转的动作，可能是到极限了，但是我判断这还不是极限，还留有余力……单纯只是时间的限制而已，毕竟只给了它半秒不到的时间来准备释放这个技能。 它将双爪合拢举至头顶…… “yiiiiiha！” 它猛地发出非人类的呼啸声，紧绷至恐怖程度的身体，松开了。 涡轮似地向我袭来，只觉得眼前的红色不断在脑海中扩散，开始入侵意识内部…… 在它松开的一瞬间，顿时感觉正身处龙卷风的边缘，随时都会被余波撕裂。 脸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爪子的位置无法判断，只能看到红色的旋风在1米不到的距离，对着我的身体，以无匹的威势，席卷而来。 我去尼玛的“战斗龙卷风”！ 胸口伤口处血的味道适时传到我鼻子里…… 面对着势不可挡的攻击，我淡淡一笑。 要怪就怪你在我胸口割了一下，我可要放大招了！ “龙卷雾――双龙卷。” 胸口处那道整齐的切口内部，同样以人类难以相想象的事情正在发生。 胸口正中开始有些隆起，血雾从内喷出，然后两条胳膊大小的血龙，螺旋着，互相交替着向“战斗龙卷风”噬去…… 就看谁的螺旋更强。 这招原本的威力就不俗，现在再以血族的能力辅助发动攻击。单从小范围的破坏力而言，已经凌驾于海哭原版的“双龙卷”。 差距仅仅只是大小。 所以，没道理不能灭了你这杂鱼怪。 赤色的两条血龙隐隐发出低沉的龙吟，和红皮小人猛然撞在一起！ 剧烈的摩擦声像针一样穿过我的耳朵。黑暗的洞穴因为撞击的火花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一时火花四溅！ 无形的冲击波曼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胸口一窒。 强大的冲击波把我推出数米远，同时洞穴上方还不断有落石狠狠砸下，整个洞穴都在摇晃。 血龙和“战斗龙卷风”在不断冲击对方，争斗最激烈处散发着的恐怖温度不断向周围传出。 螺旋vs螺旋！ 甚至开始出现了红色的电光。 劲风不断刮向洞穴内壁，剥开一层层岩石，狭小的洞穴正在被这一次冲击扩大开来。 “怎么回事？不是小怪吗？” 我诧异地看着血龙和“战斗龙卷风”的对峙，顿时觉得这就是目标了。 未免也太强了吧！ “kikiki……” 隐隐听到红皮矮人发出的声音，像婴儿的笑声的声音。 血龙的冲击还在继续，它的旋转正在慢慢变缓，等到完全停止的时候也就是它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 但是全然感受不到它的害怕，果然只是怪物…… ！ 就在我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 就在红皮矮人停止旋转的时候。 就在血龙冲向它的身体，将要把它破坏殆尽的时候。 整条血龙直直地钻进了它的身体……没有再出来。 完全没有起到作用的攻击。 被吞噬了…… “轰！” 冲开无数土石，红皮矮人的身体钻进了地底，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赤红的身体鱼一样地没入地面，留下一口黑不见底的坑洞。 我站起来走到坑洞旁边，准备看看那红皮矮人的生死，不过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死了没？ 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回答了。 脚底感到地面一阵颤抖的同时，我跃向右侧，躲开了从地底一路突上来的“战斗龙卷风”。 身体还没落地，它已经停止了转动，双爪放在身体两侧，纯黑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我看。 “kikiki……” 混蛋！ 就看见它将手臂甩了出来，然后在空中不断变形，最后变成一条东方龙的形状，对着我的方向冲来！ 龙卷雾？！ 完全来不及反应，它的身体在半空飞速地进行一周的旋转，第二条手臂也飞了过来，变形，和前面的龙撞在一起，忽略了加速过程，直接爆出了最大速度！ 两条长着手术刀一样牙齿的红龙，迅雷般地闪过。 1瞬间就已经紧紧贴着我的胸口，没有躲闪的可能…… 心头感到大骇的同时。 寸地！ 身体在地面上划出一道10米深坑后，重重地撞在了岩壁之上，内脏感到一阵剧烈翻腾，强忍恶心感，双目投向它所在的位置。 却只看到赤红的光头就在我眼前。 “yiyiyiha！” 之前断掉的双臂又出现在它手上，同时还长着手术刀似的锋利爪子。 在我躲开的瞬间追了上来！ 那双爪子仿佛死神镰刀一样，向我脸上狠狠抓来。 ------------ 140 老大登场 先是连贯的打击，和灵活到诡异的动作。 接着是威力无比的“战斗龙卷风”，最后居然还偷学了“双龙卷”？ 到底是哪门子的小怪啊！？ 紧贴着我的红皮矮人发出一阵狞笑，那双爪子死神镰刀一样向着我的面门抓来。 就算挨了这一下，应该还不至于死…… 之前在岩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脑袋还保持着应有的清醒，当即判断了眼前的情况。 退缩是绝对行不通的，对方的机动力远远凌驾在我之上。 真得好快啊！连捕捉轨迹都做不到，但是！ 我遇到过比你更快的家伙，如果在这里没办法打倒你，那也就没有挑战那个“曦黑风荒”的必要了。 怎么会在这里倒下！ 我！ 不会输！ 单手抓住了它的手腕。 就和挡住镰鼬的镰刀时所做的一样，抓住爪刃照顾不到的地方。 “咕噜……” 它发出一声怪叫，身体无法控制地被我狠狠砸在地面上！ 赤红的光头和地面狠狠撞在一起，无数碎石飞出，在轰鸣巨响之后，腥臭的血液溅射了我一脸，视野内多少沾染上一些红色。 红皮矮子整个身体砸进地面里，只是怪叫了一声，无法挣脱被抓住的右手。居然以背向我的姿势，诡异地用没被抓住的左爪抓来。 人类无法想象的动作，用左手从背后抓向自己的右手手腕处。 在那个位置的正是我的手。 就算是这种诡异的姿势，动作之迅速完全没有受到姿势的干扰，在任何动作下都能以迅捷的攻势淹没对手。 就在它那手术刀一样的锋利的爪子即将将我的右手切开时…… 会让你得逞吗！ 重重一拳，将它从背后抓来的爪子打得向被摁在地里的红皮矮人身体里扎去。 “喝！” 一拳打在它左手之后，去势丝毫不减，整个拳头轰进了它的身体内部。 赤红的鲜血，连同碎肉，一同飞溅出来…… “yaaaa！……ki……” 一圈气浪伴随着轰鸣巨响一齐扩散出去，彻底把它的惨叫盖过。 暴怒！ 庞大至极的气劲窜进红皮矮人的体内，到处乱冲乱撞，将它的身体的内部结构彻底催坏，彻底粉碎。 破坏得一丝都不剩。 最后，整个身体炸裂开来，和惨叫声一齐烟消云散。 ――强欲的赠物。 我站起身来，看着胸前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所谓的试炼就是解决这个奇怪的生物吗？ 虽然从各方面来看都已经不像是生物，仿佛没有骨头，橡胶一样坚韧的身体，还有那锋利到极致的爪子。 称之为“杀戮兵器”都不算过分。 简直就是为了战斗才存在的身体。 就算再怎么恐怖，它，确实是生物。 是活着的。从打进它身体里的右手，我感受到了热血和心跳。 确实是活的东西，有心跳有温度。 “总算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恩……果然还是继续前进比较好吧？” 说实话，我已经有些厌烦了，不过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展开，我还是再付出一些相应的努力好了。 于是我继续独自一人在幽黑的洞穴里前进。 “那个月轮还真是会指使人……都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虽然我也没有问他就是了，就这样全部完成试炼。 按他所说的，我就是这个城市的领主，能够指挥领土内所有的吸血鬼，恩，那样就能阻止艾德琳了。 并不是阻止她对这个城市的破坏，而是阻止她的“自杀志愿”。 如果小把戏行不通，那就依靠领主的权利。 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绝对要成功。 我不会在这里倒下 只属于我的杀戮本能，已经通过和红皮矮人的战斗，唤醒了―― 我，可以更强。 这个我是清楚的，我能够更强。 所以，不允许在这里失败。 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救一个人，我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才会想要阻止艾德琳的自杀志愿的？ 以前，别人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我能够做的，只是把扭曲的怪异纠正回来，给杀死。 别人的事情，不关我的事。 可能……我确实改变了，林岚没有说错，我变得不再是我了。 就算这样我也――无所谓。 想要救别人的心情是不会变的。 不只是艾德琳，赵云烟也美雪也这个城市也……全部想要救下来，一口气全部救下来。 “终于到了守关大将了啊……我还在想会不会就让我在下面的时间，把一整章都给走完。你主动出来找我，我还真是省了一翻功夫。帮大忙了……” 我站在它30米远处，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不能再偷闲了，真是麻烦。 于是我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恩……你好。” 赤色的双脚，赤色扭曲的脸，寸草不生的赤色光头，3米大小的红皮巨人全身都长满紧绷的肌肉组织，就这样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和那只红皮矮人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双手之上没有长着手术刀一般的利爪。 但是双腿上除了紧绷的肌肉之外，脚上还有一些红色的尖刺向外微微突起。红色的尖刺完全覆盖了对方整条小腿，密密麻麻地，一看就是难以下手。 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只是用深黑的眼睛看向这边，利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完全没有面对我的意思，看起来对我很是不屑一顾。 “啊啊……怎么不说话？还以为身体大个些，脑子也会聪明点。” “……” 还是没有回答。 “说起来，你这个样子，和罗刹有些像，就是头顶上少了一支……” 对方这时候高高抬起了左脚……在抬起的同时就已经落下！ 钢铁猛敲地面的声音――还来不及听见。 只觉得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就是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一圈的土尘从红色巨人所站的位置迎面而来。 在那道冲击彻底来到我面前之前。 “杀。” 背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唔！――” 脊背在一瞬间遭到了连续两次的踢击，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痛直击大脑。 好痛！ 身体被万千长针贯穿一样的痛感…… 口中猛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方飞去…… ------------ 141 杀戮本能 在抬腿的同时就落下，在冲击波影响到我之前就来到我的身后，连续踢出两脚。 这家伙只是做到了这种事情而已。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好在这里比洞穴入口处宽阔了许多，并没有直接撞上内壁。 还有调整姿势的时间。 在身体即将碰上地面的同时，用手支撑着地面起到缓冲的效果，就能够避免遭到严重的撞击…… “我，嗜血狂袭，08。你，谁？” 机械般的电子音从头顶传来。 那道红色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我眼前，现在正在右侧和我平行飞着…… ！ 双手调整角度。 暴怒！寸…… “哇！——” 对方在空中用脚发出了至下而上的挑击，甚至在我看来脚根本就没有动一般，就已经击中我的左肩。 下意识地用右手挡了一下，却没挡完全，身体还是吃了一击。 一般都是从上面来的吧？结果居然直接就是一个倒挂金勾把我挑起…… 满是鲜血的尖刺直直刺进衣服里面，轻易刺破肌肤，同时咬住了一整块血肉。 在我被倒挂金勾挑飞的同时，左肩和右手上的大块血肉被残暴地撕扯下来，粘连在08长满尖刺的小腿之上，露出各种组织…… 背后估计也是这样被破坏掉的惨状。 “回应，没有。攻击，继续。” 在我看见08号正处于倒挂金勾的收尾姿势——脚朝上，头向下。 结果08号影片加速一样地完成了倒挂金勾的收尾动作，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空中一周的翻转，同时赤色的脚踩在了地上！ 破天罡！ 一阵流转的清风随即覆盖至全身。 这个08号的家伙到底有多快的动作，我已经懒得去想了，我只知道，我要更快！ 于是在08号处于倒转的姿势之时，我就选择发动这个全身攻击技。 果不其然，眼前的这个08号居然真的能够在1秒内发动了连续3次突袭！ 在08号脚碰到地面的瞬间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第一次是背后，第二次是下方，这次……不管是哪里都不可能这么轻松命中我。 后脑处感到一丝凉意。 “嗞嗞……” 铁石摩擦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 这种姿势难以回头去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战果，只能清楚暂时化解了对方的一击。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战机。 双手向两边分开……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的时间里，不知08号踢出几脚，只感到背后遭受了数次冲击，身上覆盖的风刃已是越来越稀薄。 眼看就要破碎！ 要知道破天罡并不算是单纯的防御技，是以攻击为基础的伪防御技。08号一脚踢在上面的同时，覆盖在我身体表面的罡风就像绞肉机一样开始高速运转，一瞬间就能把靠近的东西切得连末都不剩。 结果08号居然连出数脚，被绞碎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那么就是身体强度足以硬扛破天罡的攻击。 把你的手放到绞肉机里，结果绞肉机坏了，你是什么感想？ 这么强悍的身体，别说看，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算是a级的怪异，顶多也只是很耐打而已，但是切割系的攻击依旧会起作用，并不是直接无视。就算是以身体强悍著称的怪异，只是存在抗斩切而已，并不是直接无视。 a级的怪异，如果直接接触的话，我都有信心用破天罡把它切成粉末。 攻击力远远强于防御力，这是基本法则……可是这个08号…… 因为左肩现在几乎是粉碎的状态，轻易动一下都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导致，完成抬手的动作花费了不少时间。总之，双手终于在身体两边摆好了方向…… 背后的“兹兹”声猝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身后一阵腥风袭来，夹杂着强烈至极的破空声，什么东西，狠狠地向我腰间砸下！ 寸地！ 左手发动的同时姿势就崩坏了，整个人被庞大的反作用力狠狠推出数十米，眼睛捕捉到了滞停在半空中的08号。 1斩！ 充满力量的巨大身躯，全身到底都是赤红的颜色，没有头发，一双小腿上长满了微微凸起的尖刺。 正一脸迷惑地看着脚底的方向。 “目标，消失。” 右手再发动寸地，眼中的景色瞬间横向撕裂开来…… 身体来到了08号头顶。 2斩！ 现在08号的动作仿佛就是静止一般。 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这回轮到了左手。 寸地——发动！ “唔！……” 3斩！ 4斩！ 5斩！ 6斩！ 7斩！ 身体在08号头顶的位置不断变换，全身开始发出点点雷光。不停地在空中画着折线，每一次移动的距离都在不断变短，速度却是越来越接近光速。 身上的雷光也是愈来愈盛。 直到身体化为一颗流星。 带着无匹的威势。 直直地撞向停滞在空中的08号。 你真的很强啊！ 我连技能的名字都来不及说出口。 就被打得找不着北了。 和你的战斗。 是货真价实的互相厮杀。 已经—— 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属于我的野性—— 不，我本来就没有野性。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讨厌。 所以说。 这是属于我的本能。 本能也不准确。 本性如此。 这是我的——本性！ 08号，你败北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啊！ 寸地●雷行七步！ 撕裂胸膛似的，用尽用力的怒吼。 “噢噢噢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 金色雷光不断弹跳的右拳用尽全力向着08号赤色的光头挥去…… …… 单膝跪地，周围地面所有粉尘一齐催飞到天上。 背后传来足以撼动天地的雷鸣巨响。 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般地，我站起身来，看着自己无力地耷拉下来的左臂。 “左手好像彻底费了。自我恢复需要不少时间……” “咚！” 背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听起来是金属制品。 居然没有被彻底破坏，真是了不起的东西，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核心吗？ 我打量着地上铁青色的圆球。 上面的花纹看上去就像呃……精灵球一样的铁青色圆球。 还在不断发出电子音。 “08号，战斗，不能。兹兹……” ------------ 142 邀请同行 “好了，大概就是要我把这个铁球拿回去是吧？” 我不是很确定地说着，因为还没有到洞的最里端，还能够继续进入深处。 现在08号正趴在我的肩膀上，不断嘀嘀咕咕。 “发现，发现，身体，强大。”然后是混上了强烈的杂音的声音：“能咕茹鲁……分噜噜析吗？” “随便你……” 然后08号头顶长出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接着有翅膀从天线里展开，直升机一样不断转动，一小阵风吹向我的脖子，很是凉快。 正是9月份，要多热有多热。虽然我是无所谓。 恩，还有电风扇功能，要是月轮不要这个，我还可以带回家…… 精灵球大小的08号抗议似的飞离我的肩膀，开始绕着我的身体不断打转。那个球体的中间部分有一个镜头一样的东西，现在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嘟噜噜。” “……” “……咕噜噜。” “该不会坏掉了吧？” 我擦掉一头的冷汗，有些纠结地看着不断冒着浓黑烟雾的08号。 “……不明，不明，正体不明。” “喂……全身都在冒电啊。没问题吧？……” 我甚至开始闻到一股焦臭味不断传来，08号身上还在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哔――” 08号发出悠扬的声音，全身暗红色的光芒直接暗淡下去，螺旋翼也停止了转动。 “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 来回滚了几圈，沾上不少灰尘。 “……” 完了，这回真的是彻底坏掉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之前月轮只是说显示一下力量而已，只要把这个可疑的东西带回去。 不管好的坏的，应该就已经通过了才是，接下去，就是我的领主资格就轻松到手。虽然并不轻松。 不是对手太弱，是我太强…… 我……本来应该更强。 但是，找不到继续强大下去的理由，找不到恢复昔日的强大的理由。 所以弱小。 如果变强的代价是接下去的日子和以前的一样……那样还是继续弱小下去比较好。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有必须要阻止的事情。 必须…… “驱魔师，吸血鬼的组合居然有这种力量，没看错你啊！驱魔师。” 仿佛永远凝固的笑容，把全身都包裹住的黑色披风，大众脸中的大众脸。 就算偶然遇上100次，第101次遇上也会对他丝毫没有印象的稀薄存在感。 许峰，田恬的哥哥，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许峰，淡淡说道：“你还活着啊。” “没有一点自保能力就随意和你打交道，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呐。我还不至于这点自觉都没有。” 许峰回答完后开始向洞内深处缓步走去，既不要求我道谢，也不对我的态度生气。 简直……和我一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呆在那里的，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好像存在本身就是“无”一样。 “嗜血狂袭――08，老实说我都没信心搞定它，叶望白，到底是什么来头？”许峰刚迈出几步，低头看向不断在地上打滚而且在冒烟的08号，凝固着表情说道。 我微微张口：“我……” “不，我是不会有兴趣的。你是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就是妹妹不希望你死。这就足够了。” “田恬的话，暂时失踪了。” 不过，不希望我死……这种程度的感情，有必要照顾得这么仔细吗？如果田恬不希望世界上有人死，那又该怎么做？ 不对，不是能力的问题，是去不去做的问题。 眼前的男人，只要是为了妹妹，什么都会去做…… “如果妹妹会提出这些愿望，我……”许峰淡然地笑着：“……会在之前把目标破坏掉。也就是说――” ――让所有人都死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你的妹妹正在失踪哎？” 许峰听不见我说的一样，不停地讲着。 “破坏比保护容易得多。事实上，破坏才是保护的主要手段。为了保护自己，就去破坏敌人。为了不让人死去，就让所有人死。死了，是不可能再死一遍的……” “……” “两方争斗，不一定会有被破坏的一方，但一定有去破坏的两方。我向你发射导弹，你就去破坏导弹，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破坏而已，两人都是。” “既然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干脆把我破坏掉？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是这种思维，根本就没有保护的必要，只需要一味的破坏。 破坏本身就是保护的手段…… 一切皆无，则无战。 人间无战，则无败。 无败无胜，则无敌。 “因为仅仅是那样，是无法破坏你的，你已经是无敌。要说为什么的话……你的心里――” ――什么都没有。 许峰的笑容在我看来不再是职业般的笑，其中还夹杂着邪恶的气息，曾经无数次对敌的怪物身上的气息。 那是，怪异的气息…… 许峰有些无奈地说道。 “既然无法破坏，就只能去救了。哦，原来如此，妹妹现在失踪了啊。” 我有些额头冒汗：“你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那么，我也要抓紧时间才是呐。”许峰嘴巴上说是要抓紧，但是依旧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洞穴内部走去，一边还向我发出了邀请：“怎么样？要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吗？” 应该没有对我抱有敌意才是，应该一起进去看看吗？ 月轮也没说清楚到底需要我怎么做，真麻烦…… 就在我纠结得不断挠头发的时候，已经走出十几步的许峰回头说道：“差点忘记了，不应该这么说的……一起来吧！驱魔师。” 比起之前的邀请，只是语气换了而已，稍微强硬了一点点。 “额……帮大忙了。” 我松了口气，在把不断冒烟的08号塞进口袋里之后，小跑几步追上了一袭黑衣的许峰。 并不是很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存在，只是别人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 我是这么想的。 ------------ 143 遭遇奇袭 幽暗的洞穴里没有光亮，我和许峰却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缓步前行着。 许峰穿着包裹住全身的黑色披风，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 既不担心也不焦虑。 凝固了一般的笑容，却感受不到任何高兴的成分在里面。 就算妹妹失踪了，也还是这种表情。 我只是默默地跟着，口袋里的08号还是那副惨样，发着电光，不断往外冒烟。 估计是彻底坏掉，没有自动修好的可能性。 “说起来，和你能够静下心来闲聊的时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也是，命运……吗？”许峰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也是命运……你会相信这种东西，还真是大吃一惊。怎么看都……” “都像是无神论者？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说起来还是挺值得怀念的一段时间。算了，反正你是不会有兴趣的。……说到底，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确实，以前可能是这样。对一个人一件物，喜欢归喜欢，却不会产生兴趣。不过现在……” 我突然愣住了，因为我发现：现在的我――以前的我。 相比而言，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是没有求知欲，还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什么都，不想知道。 什么都，知道也无所谓。 所以才会，记忆力极差。 “哼哼。”许峰笑了两声，没有回头的迹象：“田恬也是，那个女人也是，你根本就连想要去了解的心情都欠奉。那些最低限度的了解，只是你完成目的的必要材料而已。” “那个女人？” 艾德琳？还是林岚？还是赵云烟？还是石十实？还是美雪？还是宁宁？ 不过不管是哪个，我都没有主动问过她的过去……什么都没问，有的只是为了推动剧情似的问题和可有可无的吐槽。 “算了……”不等许峰回答，我自己终止了自己的问题：“提问的话，最多能得到过去。对于当下并不是很重要。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 “驱魔师，你难道认为命运这种东西，是已经规划好的吗？不管知不知道，不管做不做，都不会有所改变，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 “命运这种东西，你越是反抗，越是无法摆脱。我是不会反抗命运这种东西……不是反抗，而是彻底无视其存在。不管存不存在所谓的命运，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不，这样连生存都算不上了，如果生存也是命运之一的话……” “按照既定的规律去做，这就是我自己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可能和你不同，但是没有互相指责的必要。别人的事情，不应该多加干涉。” “不该多加干涉……原来如此。”许峰这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我说道：“闲话也差不多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不过如果你是不想干涉别人的类型的话，那么我正好相反。” 我也停下了脚步，在许峰身后不远处站着：“也就是――相性不好。” “你只要拿着08号回去就已经达到目的，或许离你的最终目标还有一定距离，但是或多或少都前进了一段距离。” 许峰说完转回头去，问道：“如何？不上前来看看吗？不想知道我面前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吗？” 我犹豫了半刻，没有迈动脚步。 “唉――”许峰背对着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怎么前进的？我突然就很好奇。没有人逼着你的话，你就一直……” 我没等他说完，几步来到了许峰身旁，看着许峰一脸不变的笑容，缓缓说道：“我，已经不同了，没人指使我，我也可以独自前进。” 许峰对此不置可否，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看向前方：“是吗？不过你现在还是看看眼前的景象先好了。” 于是，我转过头去…… 和外面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同，里面一片通亮，就如同白昼。 似曾相识的地方，不但宽阔如球场一般，而且洞穴内壁全部都不再是普通的岩石。 是铁青色的，不明金属。 那质地，那光泽，和那只狼人的实验室一模一样…… 不只洞穴内壁，连光滑如镜的地面都是由闪闪发光的不明金属构成。 路边密密麻麻地有许多水晶一样的凸起物，像剑一样歪歪斜斜地互相穿插交错着。 我忍不住发问道：“这是……” “聂石，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不过硬度非常高，当建筑材料倒是不错。”许峰有些满意地回答：“总算不是让我自说自话。……果然不同了。” 总算看到许峰露出其他表情了，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看到这种壮观的景象，居然第一个反应是叹气么？”许峰这么丢下一句，继续往前走着。 许峰一脚踏在聂石路上，继续前进。 但是在许峰一脚踩上聂石的同时，从天而降一个不明物体。 “！”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不明物体已经重重地砸在许峰所处的位置上。 轰！ 轰鸣巨响之中隐隐听到骨头粉碎的声音…… 一时间就是无数的灰尘震起，遮挡住我的视线，但是还是能隐约见到里面的轮廓。透过烟雾，能看到一个三米高的人形的物体站在那里，没有行动的迹象。 到底是…… 这时候，突然口袋里掉出一个精灵球一样的玩意儿，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嘟噜噜，自我修复，成功。” 之前坏掉的08号，结果这时候出来了。 “08，为你服务。” 之后08号马上伸出自己的螺旋翼，飞到我肩膀处，中心的圆孔开始不断发出微弱的红光。 “扫描，扫描，周围环境扫描。” “这回你可别再扫描我啦！坏掉了我可不管。”鉴于前车之鉴，我提醒道。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08号只是不断从中心的圆孔发出红光，同时调整角度，把红光向每个方向都照射一遍。 “扫描，扫描……” 还没散去的烟雾里突然就伸出一只铁青色的手臂，向08号砸去。 这一击同时破开了所有灰尘，对方的真面目也得以显露出来。 ------------ 144 聂石洞穴 被我用左手挡下的，是一只铁青色的手臂，比普通人的手臂大出两圈有余。 而且上面还有不少剑一样的凸起物，全部都是铁青色构成，不规则的凸起，在一片光亮的环境下发着寒芒。 不只手臂，手臂的主人也是这副模样，全身由铁青色的石头构成，还有不规则的凸起遍布。 整个就一会移动的聂石石头人…… “你想……做什么？” 我盯着眼前的聂石那铁青色的眼睛，质问道。 “想对我的证明，做什么？！” 我的右拳马上就是有气流汇聚成形，再随着一拳送出。 “吼！――” 那个奇怪的聂石人发出一声怒吼，被一拳击退十米，铁青色的双脚在光滑的聂石地面上留下浅浅的两道白痕。 此刻只是挑衅似地扭了一下脖子，晃了晃手臂，之前吃我一拳的右手根本就是毫发无伤。 铁青幽暗的双眼不断地看着我……肩上的08号。 肩膀上的08号也是用中心处圆孔伸出的镜头看着它。 半晌过后…… “目标，发现，战斗……无法进行，请求支援。” “你倒是派上点用场啊。”我纠结地看着08号。 此刻它停止了飞行，呆在我肩膀上，很颓废的样子。 “聂石人，战力：a，建议：逃跑。” “a级还要逃跑？” “狼人，战力：s，建议：全力逃跑。” “有差吗？！” 哎？不对，狼人？哪有狼人。 就看到聂石人背后有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在凝聚，在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成型完毕。 巨大的身躯，全身长长的灰色毛发，犬科动物特有的头部，杀气凛然的眼睛，手术刀般锋利的牙齿，再加上骇人的利爪。 狼人？ 在聂石人注意到身后的狼人之前，那只狼人的手臂挥动了，在我看来就是寒光一闪的事情。 注意到的同时斩击就已经结束，天衣无缝的动作。经历过千百次的练习一样毫无拖泥带水的动作。 天生的杀戮者。 同时，一颗圆形的物体高高飞起，飞到我前面的地上，滚动了几下，停止了。 圆形物体是一块铁青色的石头，水晶般发出璀璨的光芒，上面还有两只眼睛。 正是那个聂石人的首级。 这么坚硬的东西，被爪子切断了？ “亥刻刀。原来如此……” 听见人类的声音，结果眼前的狼人一阵变化，不断缩小，又恢复成人身，是许峰的模样。 许峰看着自己从黑色大衣里伸出来的 右手，很不满意的样子：“看上去用不了几次……” 许峰那只右手正在不断滴着血，手腕处有着几处明显的裂缝，就是这些裂缝在不断往外冒血。 鲜红的血液不停滴在地上，许峰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淡然的笑容。 “虽然很想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但是好像没有休息时间。” “啊？什么意思？”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其实是狼人，这个说明就足够了。反正其他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不会问。丝毫没有必要。” “喂喂……你是狼人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什么必要再说明一次……” “接下去的路，如果继续走就会遇到危险。你还想跟着一起去看看吗？”许峰用左手简单处理了右手的伤口，从口袋里拿出绷带一样的东西绑在伤口上。 “小看我吗？……” 说真的，我不想进去了，但是既然被对方点明，如果不去就显得非常懦弱。 我不自觉地开始思考：自己作出的选择会如何改变许峰对我的看法。 “没关系，你想去就去，我什么都不会说。”许峰用嘴咬紧绑着的绷带，淡淡说道。 “……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 “不能。” “那……这里到底是？” “这里是实验室啊！不过我也只是第一次来而已，只知道这么点资料。其余的我就不清了。如何？决定了吗？” “……” 好犹豫，不为了谁而生存的方式，真的――好难。 没有委托人的驱魔师――没接受任务的我。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想做。 连做出什么都不做的选择都不想做。 到底是在这里回头？还是继续前进？ 好迷茫。 话说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没有。 寻找小萝莉的事情交给黑虎门，既然许峰还活着，交给他才比较恰当。 调查吸血鬼问题交给萧风，控制事态的发展则有林岚负责。 美雪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是明天把她送回福利院。 貌似没有我能够做的事情在…… “主人的状况，糟糕，糟糕。” 突然听见毫无感**彩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啊？什么东西？” 就看见08号在我眼前飞着，依靠着头顶的螺旋翼，一上一下不断移动。 我还是站在普通岩石和铁青色的聂石的交界处，仅仅一步就能踩在聂石上。 但是这附近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所以，许峰也不在了。 就只有08号默默地在这里飞来飞去，非常欢快的感觉。 这也太没存在感了吧？ 说走就走了。 “08号，你会分析问题吗？” “分咕噜析噜？” 我用手托住08号的下半部分，有些担心：“不会又坏掉吧？” 08号也收起了螺旋翼，把全身的重量交给我。 “分析问题，可以。” “哎？――好像很可靠的样子嘛。” “咕噜噜，问题，理解不能。” “那……应该跟着狼人的足迹进去冒险，还是调头回去？” 08号中心处的圆孔开始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好像每次开始工作就会这样。 “分析，开始……” 片刻过后。 “建咕议，进嘟嘟去探噜险。” 08号的声音里带着非常强烈的杂音，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出手太重打坏了关键零件。 “理由呢？”我随意问道。 “嗖”的一声，08号的螺旋翼飞速打开，开始进行无规则的来回旋转。 同时开始不住地往外冒出浓黑的烟雾。 “理咕噜由一……”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到时候又要变坏……”我打断08号的声音，把它装进口袋里面：“就相信你好了。” “谢谢……” “什么？” “咕咚咕……” “……” ------------ 145 遭遇包围 无意义，无动力，没有方向。 以前的我――现在的我。 有方向，有目标，缺少的却是决断力。 一点点的小事也没办法很快作出决断，不去选择，不去行动。 把一切都交给别人。 推卸责任。 这就是我…… “话说这条路还真是难走啊。” 在我第三百九十次摔倒在冰冷而又光滑的聂石路上，我再次抱怨道。 不过周围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别人，这样的抱怨到底有多少意义，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路面材料，聂石。摩擦因数，0.05。易滑倒，小心，小心。” 在我肩膀附近不断飞着的金属小球发出毫无感**彩的电子音。 一个精灵球一样的物体，依靠顶端延伸出铁青色的螺旋翼飞行。正中心有一个空洞的圆孔伸出镜头，对准地面不断发出暗淡的红色光芒。 ――08号。 以及我。 正在完全由铁青色的聂石构成的路上前行。 与其说构成，不如说是一整块聂石被削平的感觉。路面光滑似镜，随便走走就会滑倒。 这里面比起外面的洞穴，空间变得异常广阔，一眼过去全是零零散散的水晶状的聂石。 看不到边际…… 如果不是有08号带路，而是我一个人独自在这个灯火通明的聂石洞穴里前进，估计我现在还在距离洞口50米距离内徘徊。 这还是保守估计…… 不过还好有个向导，现在应该已经深入这个聂石洞穴几百米的距离。 “这条路还真是长……哎哟！” 我就那样直挺挺地摔倒在地，脸贴着冰凉的聂石，滑出数米远…… 于是，我再一次艰难地把脸抬起。 “小心，小心。” 螺旋翼和空气摩擦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和电子音一齐传来。 抬头就看见08号几乎贴着我的脸停滞在空中。 “啊啊……又摔倒了……麻烦死了。” 这一下地面重重地撞到膝盖上，鼻子也感到强烈的冲击。 不管身体再怎么强劲，也无法和聂石相比，和比合金还坚硬的聂石相撞，这么想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然而就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我重复了如此愚蠢的行为391次。 一次次地和铁青色地面相撞。 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 平均一分钟两次的频率…… 还好身体经过吸血鬼的血统强化，否则摔个100次左右，我就该放弃这次的探险之旅。 “明明刚才许峰都很轻松的……”我用右手在地面上支撑着站起来，然后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危险，危险。” 08号突然发出急促的声音，晃了两下飞到我的肩膀上。 “恩？” “大量聂石人信号，接近，建议，全力逃跑。”断断续续的声音。 聂石人……全身都由聂石组成的人形怪物，3米大小。特点是极度坚硬，我凭借暴怒的力量打出一拳却丝毫没有伤到它的身体。 一只还好说，大群…… “我也想跑啊……这个样子的逃跑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跑不出几步就会摔倒，不用说，肯定会非常快地就被追上。 如果硬抗估计也很麻烦，总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去和众多的聂石人互殴。 这样太吃亏了。 “接近，接近。还有500米。” “有多少只？”我问道，果然还是只有硬扛这一条路可以选…… “7，8，9。” ……应该可以搞定，只有9只，既然之前许峰的“亥刻刀”都能切开聂石人的脖子，那也就是说并不是无法破坏。 打击系的攻击不奏效，那么就用切割系的好了。 “从三个方向高速接近，9点钟方向，7体已进入视野范围，预计5分钟后，12点钟方向，9体将进入视野范围，预计……” 同时，有人形生物从左侧出现，铁青色的全身，长着利刃似的聂石，璀璨的眼睛无神地看向这边。 7只大小不一，形状却是没什么差别的聂石人向这边靠近…… 一脚重重地踏在地上，就是漫天的粉尘吹起。7双散发着铁青色光泽的脚不断在聂石路面上踩下，震动透过聂石直直地传递到我身上。 上身摇晃了两下，差点又要摔倒在地。 “妈呀，有24只过来搞我……”我听了差点吐血，原来7，8，9是分开三批数的。 怎么想数量都太多了…… 必须另外想办法才是，看情况还有1分钟可以考虑。 不远处的7只聂石人还在不断接近。 时间一秒秒地流失…… “预计10秒后进入战斗。建议：逃跑。” 08号从刚才起就是不断发出警报声…… 就算没有警报，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话说除了逃跑，你就不能提出点建设性的意见吗？等等…… “我想到了！……08号，现在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我欣喜若狂地双手抓住在头顶上维持飞行的08号身体。 “内容？” 08号的语气里好像有了一点感情。 “用你的全力起飞！带着我一起离开地面！怎么样？我的计谋厉害吧？如果是神秘的你的话，一定有这种程度的能力。没错，你出场的理由就是在这里发挥用处。” “……” 08号的红光闪烁了一下，把镜头收缩回圆孔内，然后圆孔合上了，08号整个就变成长着螺旋翼的球。 我紧紧握着08号身体的双手被巨大无比的浮力带动着举过头顶。 “喔！就是这样，用你的飞行模式脱离困境吧！上吧！” “嗡嗡嗡嗡嗡……” 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期待，08号顶上的螺旋翼的转速猛地提升。 我双手陡然抬到了最高点，而且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身体的重量被08号带起来，即将起飞。 “加油啊！就是这样，就差一点了！你可以的。你是08号啊。”我卯足劲给08号打气，眼看我的设想就要成功，怎能不高兴。 双脚就快完全离开地面了，就快飞起来了！ “咕噜噜……嘟嘟嘟……哔――” 08号发出轻轻的爆炸一样的声音，从各个缝隙里喷出一股黑色酸臭的浓烟，螺旋翼停止转动，无力地掉落下来，被我用手心支撑住。 正在不断冒着黑烟。 这也就说明逃脱计划――失败。 而7只聂石人已经来到我面前10米远处…… ------------ 146 极限暴怒 “08号，你的牺牲，我不会白白辜负的……” 我默默地将不断冒烟的08号放进口袋里面，看着眼前不断迫近的7只聂石人，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咆哮声。 “都怪你们几个！喔喔啊啊啊啊……” 一脚踩向地面，肉眼可见的震荡波高速传递出去。视野之中，不少被波及到的水晶状聂石出现裂缝。 连锁效应般的，裂缝越显越多，最后…… 磞！ 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彻底爆裂开来，变成无数碎片，闪烁着特有的铁青色光芒。 接着，坚硬的聂石成为了我最好的踏板，我飞快地扑到距离最近的一只聂石人脖子上。 膝盖狠狠地撞击它铁青的脸，同样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发出。无数碎片甭到其余聂石人脸上，直直地嵌在里面。 虽然08号你一开始踢了我几脚，踢得我吐血三升…… 强大的冲击力并没有因为一次的撞击就完全消逝，而是我的身体推动着脚下的聂石人飞出。 受到这一击的聂石人双手摊开着想要维持平衡，却完全只是徒劳，无法阻止身体的倒下。 沉重的由聂石构成的身体和聂石地面撞在一起，高速先后滑去。 倒在地上向后滑去的聂石人撞翻两只躲闪不及的同伴。 就算这样，去势依旧不减，势不可挡地在地面上飞速滑出百米远，发出惨烈且让人感到牙酸的摩擦声同时留下一道道浅沟。 重重撞击在聂石构成的洞穴内壁上，身体深深地嵌入铁青色的洞穴内壁。 它脸上的裂纹随着这次撞击转瞬间扩散到全身，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缝传递到内壁上。 虽然08号你什么用场都派不上，还经常嘀咕个不停…… 我借着冲力在光滑地面上，两只脚滑冰似地在地面上画着圈圈，视野不断旋转。 极度光滑的路面这时候不再是阻碍我行动力的障碍，反而令我的速度最大程度保留下来，不必要再加速。 身体在强大的离心力作用下高速旋转着，行动的方向丝毫没有偏离预想的轨道，迅速迫近一只聂石人。正是刚才那两只被撞倒在地的其中一只。 此刻它正准备挣扎着站起来，一只脚已经处于半立的状态，突然就改变动向，一拳向我前行的方向击来。 长满尖锐刺人的水晶状物体的聂石手臂直直地拦住我的去向，同时夹杂着强劲的风压…… “谁要逃啊？别做出一副打算阻拦我逃跑的样子！” 我用尽最大的力量怒吼着，同时起跳，之前积累的强大动能全部凝聚在一脚之上。 穿过铁青色的巨大手臂，狠狠命中这只聂石人的胸口。 骨头永远无法发出的碎裂声，透过这条腿传来。 强大的反作用力几乎令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聂石人胸口吃实了这一脚，先是背后一道气劲喷出，摧飞无数粉尘之后…… 由胸口开始，它全身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开裂，被小刀刺过无数次的破抹布的感觉。 嘴巴空张着发出无声的惨嚎。 接着，聂石人全身飞离地面，还有无数晶莹的碎片在剥落，无力地掉落在地。 飞出一路，碎片撒出一条通道，几乎凝固在空气中一样，来不及下落。 只因为碎片炸裂出去的速度比起它飞退的速度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在制造出一条美伦美奂的聂石碎片通道后，它的身体和之前撞倒它的同伴一样——狠狠嵌入聂石内壁。 虽然认识你并不算很久，08号…… 后脑处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不需要任何思考，身体完成了整套躲闪的动作，轻易地拿住了砸向我后脑的手臂。 连摸上去都是铁青的感觉，真是冰冷无情。 用肩膀把聂石手臂扛住，膝盖放低，将身体的重心压下，然后，卯足力气。 “喔喔喔啊啊啊啊！……” 双脚都微微嵌入地面内，到处都是铁青色的碎片乱飞…… 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手，将背后的聂石人缓缓背起，以1米7的身高把3米的聂石人扛过头顶。 将聂石人狠狠砸向地面！ 轰！ 地面在一瞬间出现巨大的坑洞，薄薄的一层聂石下面裸露出扑通的岩石。 整个地面都在晃动一般的摇晃感传来，开始有不少巨石掉落…… “吼！——” 面前一只聂石人在助跑过后高高跃出超过我身高的高度。双手合拳，从上而下的重重一拳，带着无匹的威势向我砸来。 虽然08号你连话也说不清楚，还经常混有杂音…… 在把沉重无比的聂石人举过头顶，再狠狠砸向地面。完成这些动作，我的双手开始感到麻痹，难以作出微小的动作。 双手无论是力量还是精准度，全部大幅下降，或许用摔技对付沉重的聂石人本来就不是好选择。 不管拥有怎么样的气势，双手受到伤害是不争的事实。 简单的抓取还是能够做到的。 双手并没有放开之前被我砸在地上的那只聂石人。而是用全身的力气一口气带动它的身体旋转起来，深深陷在聂石里的铁青色的头颅翻起无数碎屑，在地面上高速划出一个圆圈。 感受到夸张的震动频率后。 “喝！——” 用力丢出手上的聂石人，被狠狠砸到的是全力跳向我的聂石人。 两只坚硬无比的聂石人在半空中碰撞，发出烟花般的火光，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在两只聂石人双双砸到洞穴顶端的时候，剩下的三只聂石人以前后三个不同的方位一口气向我扑来，仿佛要把我撞碎一样。 在这里果然还是躲闪比较好，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就很想打人啊！你们这些家伙能让老子好好出口气还真是帮大忙了啊！ …… 就算08号你看着我不断摔倒也只是重复地发出一样的话语——用一样的语气。 反正机械也只能发出这种声音，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声音。 毫无感情的你，能体会到我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吗？能做得到吧…… 接着。 能够让喉咙彻底燃烧起来的声音，毫无阻碍地撕破冰冷的嘴唇，冲破天际似的倾泻而出。 “但也并非——没有那么不喜欢你啊！——” 模糊不清的回答，棱模两可的答案。 这才是我的风格。 于是，狂暴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手上，身体用力扭动着旋转起来。 一圈薄如蝉翼的透明风刃随着转动的频率甩出…… 斩风●圆舞！ ------------ 147 恢复常态 三颗铁青色的东西。 摔落在地。 发出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 明明之前还像个活物一样，还能够依靠同样是由铁青的聂石组成的脖子活动。 本来还有些活着的迹象…… “呼――” 真麻烦。 想这么多……就好像是我杀了它们一样…… 这样不就变得是我在泄愤一样吗？ 这种事…… 怎么可能？ 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 我咧开嘴：“嗬嗬嗬”地笑了。 它们只是……不能动了而已。 地上三只首级脱离身体的也是嵌入顶端的两只也是钉在面对着的内壁的也是…… 全部――无法行动而已。 我只是做了这种事情而已。 说起来……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自保吗？ 我看向支零破碎的7只活物…… “恩……” 不太像是需要认真对付的对手，哪怕是成群结队的也一样…… 弱者组成的团伙也一样……可悲。 是无可能增强力量的。 不想做的事情就勉强自己去做…… 谁会做啊？ 不想做，逃跑就可以了。 勉强也做不好。 逃跑就可以了。 那么，为什么我非得做出这种事情？ 毫无美感，又没有逻辑。 粗暴的解决方式。 “还算不赖――” “恩……哪里学过来的台词啊？” 自言自语似的，不如说正是在自言自语的我“嗬嗬嗬”地笑了。 “模糊不堪，又极度敷衍的台词。简直就是逃跑专用的――回避宣言。” 不过既然出手不是出于自卫的原因的话…… 那么就是必须清除的怪异，吗？ 我抬头检视了四周封闭的环境后确认了――没有清除的必要，并不是在城市里肆虐的怪异。 没有头绪。 这时候，地面传来了剧烈的震动，是大批人马集体运动才会发出的声音。 然后传入耳中的是脚步声，没有看见发出脚步声的活物存在。 看不见，却听得见，那么要么就是非常笨重，要么就是异常巨大，总之，不像是有很高的智慧。 算了，怎么样都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幅身体，再一次―― “嗬嗬嗬……” “原来如此，我掌握了这种程度的力量啊……全部发挥出来的话，和以前也差不多了……” “真是――不幸啊。” “嗬嗬嗬。”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100米处出现了17体活物。 3米大小的人形活物，铁青色的钢铁般的皮肤，无数水晶状的聂石如同护身利刃那般竖立在周身各处，混沌的眼睛，总共17双，一齐看着我。 “这样啊！多少还留有一体……不，是最近吸收的吗……嘛，足够了。” 无需任何语言的沟通，17体，从正面一齐冲了过来，分成两列。 笨重的身体并不代表速度会慢，而那身体的惯性，非常强大，如果遭到连续，遭到一次的撞击，大概，这幅身体就会失去战斗的能力。 真是，不错的撞击，而且还只是17体，仅仅17体就能发挥出堪比万人骑兵的冲锋，要是放在古代，可是恐怖的战争兵器，10体左右就能征服天下…… 在我感慨之时。 17体活物已经一口气拉近了近半的距离，速度也算合格。 “为了同伴行动的你们，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同样，我也是正确的，正确和正确之间总是会有互相碰撞的那一刻。” 30米。 “那么……更强的一方才能够继续‘正确’下去，而不需要被更正。” 在25米的时候，两条冲锋队伍冲在最前面的1体速度再次爆发，瞬间拉近20米的距离，几乎就是是飞跃过来。 还留有余力么…… 不，之前已经是全速的奔跑了，之所以能够再度加速的原因，是因为力量的传递啊――凭借着长龙似的队伍，把身后同伴传递来的力量向前传递。 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前传递推动的力量，互相叠加，互相传递。 身体构造相同，力量传递的效率也高，那么一体体叠加起来的力量，在一瞬间把第一位冲锋手推出也不难。 不止如此，速度提升以外，撞击的力量也是呈几何倍数提升。 只需要擦到边，血脉会在瞬间爆破，血红的血会像流水一样流出。 再往后，第一次的冲击还不是结束，相反，这才是刚刚开始。 能够做出一次的冲击，就能做出第二次，两只冲锋手之后紧接而至的就是剩下的15体，两体一组在更近的距离，以爆炸般增长的速度砸来。 如果身体的动作因为第一波冲击而受到牵制，那么就算勉强躲开第2波，3、4波的冲击就会接踵而至，不管多么灵巧，躲避的空间只会被不断压缩。 这还没考虑到完成冲击的其余几体会不会做出其他支援攻击。 这样看来，除非机动力远胜对方，否则难以抗衡。 不过到了25米才使用这种技巧，在思考完这么多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够做出反应。 真是阴险。 虽然看上去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这也是，本能――吗？ 这还真是久违的东西…… 最先冲来的已经到达了5米的距离。 那么，到底是采取什么措施才比较好呢…… 嘛，想这么多还真是麻烦。 我的反击，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我看着因强大的冲力而离开地面有1米高度左右的两体全身铁青的聂石人。 “龙卷雾。” 嗡―― 嗡―― 令时间感彻底崩坏的耳鸣声充斥这一整片空间，世间的一切都静止一般。 静止――不动。 聂石地面整块翻起，全力都难以贯穿的聂石，由这样的聂石构成的路面被，轻松翻起。 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不…… 地面被突破还好说，连聂石路面都被突破就太说不过去了。 并不是被翻起。 而是…… “吼！――” “吼！――” 两条各自占据半个洞穴的东方龙。 造成一切崩坏的罪魁祸首。 散发着铁青色的光泽。 那并非活体应该有的颜色。 那是，聂石的颜色。 由聂石构成的双龙，在我面前，咆哮着，向着洞穴深处，互相缠绕在一起，旋转。 “双龙卷。” ------------ 148 正常异常 愤怒，是因为需要守护的东西受到伤害。 这么说来，7大罪也不完全能够说成是负面情绪。 由爱生恨。 只是——情感的另一面。 ——分割—— “这样，路面就不滑了。” 我满意地看着因为铁青色的双龙冲击裸露出泥黄的土壤的路面。 这样，就不会摔倒了，不会撞得头破血流。 原本聂石构成的地面，被挖出一条泥黄的通道，不，现在看来，应该是路的两边铺上了零零散散的聂石。 大清洗一般，大部分的支柱被折断，被涅灭，被吞噬殆尽，随意地保持被破坏的痕迹，连破坏本身都被破坏。 而之前的17体冲锋队列，不必说，消失了。 如果这是网游的话，我应该已经连升两级差不多。 想到这儿。 “嗬嗬嗬……” 不知道到底波及到了多少活物，基本上，应该全灭了才是。 那么，继续前进吧！去看看有什么值得我看的东西。 于是，我一脚从铁青色的钢铁般的聂石上离开，踩在泥黄的泥土上。 相比较而言，走光滑的聂石路似乎才更加高贵点。泥泞的黄土路不够高端。 可是？我从没见过摔倒在地上的人会有多么高贵。 这还真是有趣。 虚伪的美丽和真实的丑陋，我想当然地选择练后者。 如果冠上虚伪的头衔，连本身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本身是丑恶的，再多么真实也只会更加丑陋。 辩证这两者之间谁更加接近真理。根本—— 无意义。 不理解。 我只是更加喜欢真实。 在我准备垮出真实的第二步的时候。 “嗡嗡嗡……” 螺旋翼高速旋转的声音传来。 “修复，完了，修复完成。08号，乐意为你服务。” 08号就像会自由行动的精灵球一样来回飞行，不断发出冰凉的电子音。 “喔～原来是08号啊。还能动，真不赖。但是，谁允许你停在我肩膀上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熟吗？” “理解，不能。” “嗬嗬嗬……那我就让你理解一下。随意触碰陌生人的身体，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我伸手抓住肩膀上的08号，捏着它细小的部位——螺旋翼和身体连接的部位。 “理解——” 弹苍蝇似的。 “啪嘎。” “——不能。” 08号被甩到地上，砸出一个坑的同时再度弹起半米高，最后整个陷入进泥土里面。 “这样就不能站在别人身上了吶，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咕噜噜……咕咚……叮叮……” “对了。”我又想起忘记说明的事情，于是再次开口：“弄脏别人的衣服要说对不起。来，试着说说看吧。” “对咕噜咯……” “快说啊。” “对咕噜噜……对不……” “说不出口吗？那么……” 一脚把08号足球一样地踢开。虽然本来就像个球。 这还真是有趣啊。 而且还在不断冒烟，不管坏掉多少次都能自我修复，不过…… “说不出口的话，我是不会收养这样的宠物的。那么，晚安。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是就这样慢慢前进吧。” 我以标准的步伐向深处走去，不再去看他。 “对噜噜不嗡嗡嗡——嗡——修复失败，程序崩溃，修复失败，程序崩溃……” …… 失去了聂石铺路，这个洞穴也只是普通的洞穴而已，慢慢走总是可以走到底的。 说起来，我现在是要做什么的？ 嘛，问问好了。 我在口袋里摸了两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这不是石十实的手机吗？怎么在我这里……恩，算了，真麻烦。” 我快速点出11个数字，播打出去。 在第一声“滴”响起的时候，电话接通，在对方发出声音之前。 “林姐啊！还是这么快就接通了电话。” “啊！” “惊讶什么啊！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你。” “……” “嗬嗬嗬……我只是问一下，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虽然不完全，但是对付a级的怪异应该是轻松的。” “这个笑声……是你吗？！小白。” “什么‘是你吗’，林姐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干什么装出一副惊讶的语气？声音都在颤抖了，很逼真啊。” 这还真是有意思。 我这么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呼——”稳定心神似的，林岚以颤抖的音调回复：“开、玩笑的，又被识破了，好歹也给我点面子吧？” 很轻松地回答我，估计入戏太深，一时半会改不回来平时的语调。 “我知道了，下次就装作被骗到的样子……” “这如果事先就说出来的话，还有意义吗？” “呃……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来着？” 拜托她的话，很快就能弄清楚目标是什么。为了避免浪费力气，我停止走动，直直地站在原地。 “等下等下，你先等等……”林岚好像很忙的样子，平时都不见她这么忙过…… 真奇怪啊。 我没有挂断电话，就那样让手机紧贴着耳侧，木头一样地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另外一头却没有再说话。 但是我可以确定对方还在附近，因为不断地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 电脑比人类的计算能力更加优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用电脑加快信息的处理能力和速度，林岚还有这一手啊！真是不错。 “可……可恶……可恶！”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哼！”林岚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词地说：“我还轮不到小白来关心。” “哪里来的傲娇属性啊？……真麻烦。” 不过还挺威风的。 “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只能在这里待机数十章，然后回去睡觉了。” 林岚弱弱地吐槽：“这就是你的威胁吗……” 意外地没有生效呢？还以为杀伤力挺大的…… “这不是威胁啦！只是随便说说的，最多待机数章就无聊得想要睡着了。还是快点告诉我吧。呵——” 我忍不住就打了个呵欠，睡意更浓了，眼皮忍不住就在打架。 等了1分钟后，最后我等到了这个答案。 “……你还是待机比较好。” 我被深深的沉默包围…… ------------ 149 真麻烦啊 “林姐啊！我已经等不下去了啊！很快就要睡着咯。” “还请你坚持下去……而且，才过了1分钟而已好不好？” “是吗……” 我勉强把半闭着的眼睛睁开，明明差点就要睡着来着，才只过了这么点时间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胸口好像有火在烧，总之就是好想破坏点东西试试看…… 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向戴在手上的暴怒手套。 把手腕和五指全部覆盖住的皮手套，现在看来有些女性化……不过莫名的适合就是了。 用右手一记手刀向着面前横划出去。 “斩风。” 飘渺得几乎看不见的风刃循着划出的轨道飞出。 看起来威力不大的样子。 飘啊～飘啊～ 慢慢地向前飘去，撞上一根铁青色的石柱，消散掉了。 没能留下一点点的痕迹，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看着这一景象。 “……是这样用的吗？” 我对手套的威力提出质疑。 不管怎么说也太弱了，小孩子的水枪都比这个强——不，原来如此，相性太差了。 这根本就不适合我来用，可能会适合任何一个人，但是不适合我。 名字是叫“暴怒”，但是，和我的相性太差。毕竟—— 我很难生气嘛…… “嗬嗬嗬。” 不过这样好多了，心头不再感到难受，对于发泄情感方面还真是有莫名的功效。治疗心理疾病再适合不过了。 “林姐啊！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吧……我还是回家好了，停课有好几天停吧？我还能借机休息一下……” “小白不要单单只把停课的事情记着吶……” 简单的吐槽。 我的记忆力非常差劲，关键是我连这一点都快忘记了。 我现在正打算做什么？关于这点，我一无所知。 “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句吧！林姐，我现在是在工作中吗……” “呃……工作，当然是在工作！”林岚给了肯定的答复：“小白是在工作啊。你这一说我也记起来了，你现在千万不要乱动，就在那里等着。” “嗯……可是什么工作是需要我一直站在这里的？我一点都没有听说过欸……” “你只是忘记了而已，以前有过同样的工作的哟。同样的工作，你看，果然忘记了吧？” 什么啊！一副完全信不过我的样子。 “啊——”我再次打了呵欠：“忘记了。” 林岚好像很高兴似的。 “哈！我就说忘记了……千万不要小看你站在这里的作用。”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我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你看，这附近都是些常居地底的怪异，对人类一点害处都没有。” “怎么会呢！——”非常夸张地拉长了尾音：“对了，小白你现在就是负责拖住它们。其他部分有别人负责。” 为什么总感觉是在忽悠我…… “那样的话，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断言道。 而且，哪里来的别人？ “以防万一，你要好好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要离开。” “不……我感觉没有那个必要了。” 电话里传来林岚有些惊奇的语气。 “没有——必要？怎么回事？” “哦……还没有告诉你啊。” 真麻烦。 我这么想着。 “那就告诉你好了……已经全灭咯。” 林姐居然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补充了一句。 “全……灭？你说全灭？” “一只不剩……总之，既然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等等，小白你真的想不起来工作的具体内容了吗？那可不只这么点内容就结束的轻松工作。” “记不清——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吗？……原来还有活要做啊。” 真麻烦。 “忘记了吗？恩！那姐姐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现在不是在寻找解决吸血鬼浪潮的办法吗？隔离策略说到底只是限制，问题本身没有解决。所以需要找到源头，将其抹杀。这可是能够将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的大任务。” 多少也拿出点干劲来吧。 林岚一口气唠叨了一大堆无关系的事情。 但是多少有些想起来了，吸血鬼，这3天来一直在这个城市游荡。 不断袭击，制造同类，只要将源头抹杀，吸血鬼化的人类就能够得以恢复。 问题就能够解决。 不过不是这个啊。 让我感到生气的不是这个东西啊。 “那么……林姐你已经计算出目标的位置了吧？” “嗯……没有，对方好像速度非常快，发现吸血鬼化的各个地点之间相隔非常远。主要是从被咬到产生吸血鬼化之间拥有时间间隔。每个个体又不完全相同，再加上……” 我打断林岚的话。 “这些都不是理由吧？对于林姐你来说，这些琐碎的东西才不会构成理由。林姐你，似乎被什么不得了的事缠得脱不开身。” “唔……” “需要我帮忙就尽管找我。当初我不是这么说过吗？我一个人是没办法真正地活着的，只有被他人需要，我便才有努力的方向。” 我一个人，是没办法真正地活着的，最多也只是存在于那里而已。 只是存在，并不算活着。 没办法一个人活着。 我是知道的。 “知道啦知道啦！但是唯独这次，你是帮不了我的……小白现在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啦。” “好吧。既然林姐都这么说了……说起来，吸血鬼的源头，还需要我自己来找……” “就是这样，那么，拜拜。” “拜拜。” 电话挂断之后的嘟嘟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啰嗦死了。 那么接下来，稍微进行一下侦测好了。 心念运转，将精神集中，不断集中，周围的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直到周围的世界变得一片清明。 每一滴水汽的碰撞都在掌握之内，周围的地形地貌全部映入脑海，侦测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不断扩大…… 已经来到洞穴外面，再往外就没办法了，水汽太过稀薄，不像密闭的洞穴里这么湿润。 既然不能再向外，就向里面探测好了…… ------------ 150 命运主角 就在我进行侦查工作的时候。 周围的波动突然出现一丝异常。 “嗯？” 我一脚全力蹬在泥黄的泥土之上，被踩到的地面在瞬间变成了流体，变成了泥沼似的泥黄粘浊液体，好像下过雨的乡村小路。 一根黑色的，纯黑的针一样粗细的东西，从我之前站着的地方直挺挺地插出，看起来很危险的感觉…… 如果再晚一些，整条腿会被费掉，看那高度，正好能够贯穿左脚后插穿肩膀。 “什么东西？” 从地面浮上来的是一团黑色的一团物体，怎么看都不像活物…… 渐渐浮起，到达一人的高度后停止增高，再经过一阵蠕动，最后变成一个男人。 穿着黑色的披风，是足以把全身都包裹住的斗篷似的黑衣。 放在平时肯定是非常怪异的装束，可是眼前的男人穿着却异常合适。 稀薄的存在感，大众得不能再大众的大众脸，以及——嘴角那从未变化过的仿佛凝固般的笑容。 “这些是你造成的？”许峰看着脚底下踩着的黄泥，问道。 “……真麻烦啊！你知道造成吸血鬼浪潮的罪魁祸首在哪里吗？” “也好，这样一来，更能确定我主角的地位了。” “不知道吗。那你就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只有不断变强，由弱到强才能成为主角，气运也是很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也算是奇遇吧。命运的交际。”许峰没听见似地不断打量着地面。 “奇遇不奇遇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的运气是非常差的就是了。不过你这家伙啊……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感觉心里很不爽啊！难道原因就是眼前的男人吗？ “基本上，你这种乱七八糟的角色，是不可能成为主角的。而我不同，我有非同寻常的强运，一切事情都是有惊无险。”许峰自顾自说个不停。 “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有点想揍你一顿。”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的目的，太早，还太早了。要以你为对手的话，还是太早了。” 终于对我的话进行回答，明明之前都是在自说自话。 “那，你告诉我我不知道的信息，我就不打你了，关于吸血鬼的情报。” 许峰有些无奈地笑了。虽然本来就是那副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情感。 “好吧！我就把我探索的成果告诉你吧！驱魔师哟。怎么说能够站在这里也托了你的福，就算是表达我棉薄的谢意好了。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真是啰嗦吶，偏偏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让人不爽……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地方……托我的福。 “这种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因为我而得到好运。因为我的运气很差，仅仅如此。”我说道。 “不。不只这样。不幸必定伴随着幸福？我不是这么认为的。幸福基本上全部是对个人而言，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幸福。而不幸则是所有不幸福的情况的总和，不处于幸福的状况，那就是不幸。我的强运和你的差运不是不同的东西。你的不幸，只是你太过幸福了而已。” 太过幸福？……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我的强运，也是这种原理。能够失去的东西——太少了。不管多么恶劣的状况对我来讲，都是幸运。把我的幸运和你的差运扯上关系——实在是愚蠢。” 许峰嘴巴发出很不屑的嗤笑声，依旧站在正对面，深邃的双眼一直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的内心看透一般。 “我主角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确立，嗯……你就作为最后的boss登场，似乎是个不错的展开。也许只是一个垫脚石也说不定……” 总是主角主角的，我算是听不懂啦。中二病吗？ “但是……”许峰放弃原来的话题，生硬地转移话题：“把我探查到的情报和你，和闻所未闻的驱魔师共同分享，有利于局面的发展…… 其实，这里是实验室。 光鲜的聂石通道的深处，正是血腥残酷的人类对吸血鬼用实验室。” “对吸血鬼用？” “其实你已经发觉了吧？吸血鬼的力量对那两只守卫一点用都没有。” “……” 原来还有这个隐藏设定吗？ 不过那只红皮矮人确实把由我自身的鲜血发出的双龙卷吸收掉了…… 完全，不起作用。 说起来，我居然记得这种小事，真是奇怪啊。 为什么……会记得？ 许峰脸上突然换上一副有些惊奇的表情，如临大敌般的语气：“怎么回事？你的力量在不断外放！”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不断变强？” “恐怕不是……之前完全看不透的力量流动现在却感受到了……与其说在变强不如说在变弱。朴实的强大正在退化成外露的强大。 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间，我感觉脑袋变得灵光起来，原本记不清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记起来了。 想不起来的事情一股脑钻进脑子里去。 喜出望外的我，惊叹两声：“啊啊！你陪我聊天还真是帮大忙了。全部记起来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算了，我不想知道更深层次的东西。相比之下，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 “田恬一定会没事的，我也会帮忙一起找。毕竟也是我的妹妹了。” “……难道，是我错了……” 许峰一脸错愕，嘴角的微笑已经消散不见。 “飘忽不定的力量……到底什么样的角色才会拥有这样的设定啊……这样一来，主角的资格还不能轻易断定。 不过……” 许峰的失态只持续了一瞬，转眼又恢复到让人不讨厌的若有似无的笑容。 “不能在这里开战啊……” “从刚才起，你就在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啊？” “恩……确实气息不同了，简直就是雾，摸不透看不清。抱歉，那我就走了。” 我对他报以微微一笑：“以后见。田恬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 “命运的不可抗力会安排我们的见面的。如果主角就在我们之间的话。到时候……” 许峰讲至一半，一挥手，将黑色的披风甩起，把我和他之间的光线彻底阻断。只能看到披风无力地飘落在地。 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会是敌人。 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田恬的哥哥，许峰，不是应该战斗的对象。 “格式化，成功，08号乐意为您服务。” ------------ 151 重见天月 精灵球一样的小铁球，头顶伸出的螺旋翼在不断旋转，控制它的身体在半空中飞舞。 “还能飞真是不错。刚才真是对不起了……” 刚才把08扔到角落里的人……这个人就是我，无法否认。 “对不起，对不起。” 毫无感情起伏的电子音传来，08号身上还有微弱的红光在不断闪烁。 “不，不需要说了，是我不好……” 大概很少能够找到和机械认真道歉的人…… 这个机会也算是非常难得。 对于我的道歉，08号只是不停地“对不起，对不起”这样说着。 我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总感觉……很感动呢。” “感……动？” “没关系，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好了，又忠心又听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着我……不过就让你跟着也没有坏处。” “一直，一直。” 08号不断来回兜着圈，不知厌烦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算了，就这样出去好了。里面估计也没有值得一看的东西了。早就被许峰捷足先登了……算了，还是进去看看才好。” 我转向前进的方向，准备继续前进结果看见一片狼藉的地面……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路了，飞机全速撞击摩擦出的巨大坑洞，也不会有眼前的景象恐怖。 遭到彻底的破坏。 原先光滑如镜的聂石路面已经一点原样都看不见，都无法分辨。那是被吞天巨蛇席卷过才会出现的痕迹。 这是我做的。 我知道的。 我到底拥有何种程度的力量。 这一击，只不过是百分之一而已。 说是万分之一也不为过。 百鬼夜行。 驱魔师至高的密宝。 将怪异的力量吸入身体之内再加以驱动的术。 一般驱魔师容纳一只怪异就是极限。 那是真正的极限，人类所无法逾越的神划出的界限。 一体就已经是极限，人类精神层面的极限。 再往上增加一只，精神会在瞬间崩溃，意识眨眼就被抹杀。 一只以上就已经是神的禁区。 原本是这样的术。 但是一个人改变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我的师傅。 “名字绝对不是为了好玩而存在的东西，既然叫做‘百鬼’，那只能驱使一只岂不是太奇怪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结果，他最终成功了。 成功驱使了复数的怪异。 2体，师傅成功驱使2体的怪异作为力量。 他说：“只是运气好而已，不过，你不同啊。你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如何？愿意和我这个疯子一起疯一把吗？我会把我毕生的知识都传给你的。别看我这样，其实意外的是个好人。胡乱找人做实验这种事，我是不会乱做的啦。多少有些相信我了吗？ 跟我来吧！你是不同的。你的话，可以真正发挥出‘百鬼夜行’也说不定……” 那一天，我踏上了驱魔师的路程。 那时候的我，依旧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单纯只是，想要找一个能够凭依的目标而已。 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最后，我继承了逝去者的意志，作为驱魔师在这个城市活动。 百鬼夜行。 真无聊。 全部的威力都展现出来的话。 势必会变成地狱。 这个世界势必会变成地狱。 凭借2体怪异，师傅就成为了最年轻的特级驱魔师。 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奇怪的大叔而已。 怎么又想起这些来了？ 我用力甩甩头，看着周围，只是有些冷，其余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的，完全遭到双龙卷的破坏。 我一路循着双龙卷破坏的痕迹前进，结果居然直接通到了外面…… 月光牛奶般洒下，幽暗的树林不断发出“沙沙”的声音，昆虫聒躁的声音掺杂其中。 这才是夏天，没有树林的夏天是不完美的存在。 “总之试炼算是完结了吧。接下来……” 我看向一路跟在身后，利用从身体里伸出的四个小轮子前进的08号。 “08号，检测一下周围有没有吸血鬼的存在。既然说是对吸血鬼用实验室的产物，那么这点功能总会有的吧。加油，别让我失望了。” 不知道加油这两个字会不会对08号的功能有所提升…… “遵命。” 08号中间的圆孔打开后，黑幽幽的摄像头从那里伸出，全身不断有暗红的光芒发出。 “扫描扫描……发现，正东方2000米处，高速接近。战力：a。建议，正面交战。” “喔……总算不是建议我逃跑了？了不起的进步吶。就该这样，要好好相信我啊。” 说完，我抬头看向天空的皓月，静静等待对方的来临。 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登场呢？月轮。 装作平静的夸我一句？ 还是欣喜若狂地摇着我的肩膀，一边大喊“居然做到了！”之类的？ 或者是黑暗登场，大笑几声：“你已经没用了”这样的？ 感觉哪种都不是我想要的…… 树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不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频率非常高。 一颗十几米高的松树顶端摇晃了几下，摇下不少看不清的针叶，那是松树特有的叶子形状。 那棵松树上出现一个身影，前进之势毫无停息地一跃而下，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 没有采用任何减速手段，任凭身体下降，最后陨石般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地面顿时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对方膝盖以下的部位都处于地平线之下，遭到这种程度的冲击，膝盖一点弯曲都没有出现。 对方迫不及待地走出那个坑洞，大声喊道：“前辈！没事吧！” 我有些迷糊：“前辈？” 遮盖住对方身形的尘土现在才缓缓散去，我也得以看清对方的外貌。 严肃的纯黑西装下是立领白色衬衣，透露出一股肃穆的气息。 雪白的肌肤。 和这股气息不符的是那张白嫩的娃娃脸。 清爽的短发随意地挂在额头，胸口挂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银质十字架。 分不清男女。 但是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红的光芒。 吸血鬼。 高速的奔跑对他（她？）而言也不是完全没有消耗的事情，至少此刻正在大口喘气。虽然气息并没有乱。 他看了我一眼，迷茫地连眨两下眼睛。 “欸？你是谁？” “这个问题我该问你才是吧？” 我看着眼前不知身份的吸血鬼，吐槽道。 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的表情。 “哦……我是月轮。”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月轮的三人我都见过了。” 不过这次居然不是银发，而是普通的黑发，多少有些奇怪。还以为月轮组是三个长得非常相似的家伙。 “……还以为前辈在这里，人家好不容易赶过来的说……”月轮有些惋惜地说道。 是女性啊。 “你说的是那个长老吧？之前还在附近的。说是给我准备领主仪式来着。你是过来接替他的工作的吗？” 月轮听了我的话有些失神，并没有很快做出回答。 “……人家只是有些担心前辈。说起来你就是新任的领主，好年轻的感觉。” 我还不想被你这娃娃脸说。 “100岁有没有啊？小弟弟。” “不，我才18岁。” 娃娃脸这回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住了。 “唉！！！” ------------ 152 两人阵亡 吸血鬼组织血腥花园作战用特殊部队血玫瑰之一血——月轮。 该说是月轮组，吗。 拥有三人。 轮替制。 具体实力不清楚，不过那个长老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 只是在我面前展露过一手，境界已经是远远超越吕杰那半调子的威力。 其余二人总之也不会是弱手。 总之性格都不是正常人，就好比眼前的娃娃脸。 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厉害！厉害厉害！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领主！能让我摸一下吗？”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跃的……同类。” 面对娃娃脸的热情，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擅长对付自来熟，更喜欢分清界限的关系。 话说不要随便揉别人的脸啊！ 我勉强拦住娃娃脸伸向我的魔爪。 惨白的手腕，我这才看到娃娃脸左手右手各挂着一圈绳子，不过右手上的绳子挂着一颗血红的水晶。 左手边的就只是单单一根绳子而已。 “这是……” “哦，这个啊……”娃娃脸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两条细绳，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给我讲解，结果神色突然就暗淡下来：“……这样啊。” 还真是善变的女人。 “后辈已经死了……人家还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没心没肺！” “我也觉得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弱弱地补了一句。 娃娃脸上少有地露出悲愤的表情：“无法原谅，居然把人家可爱的后辈给……明明还来不及好好疼爱的说。” “不，我还是觉得比起被你好好疼爱，他更希望现在的结局才是。” 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居然会有后辈控的存在吗…… “那个……”我张嘴问娃娃脸：“领主的仪式该怎么办？是你来主持吗？” “不是哟，现在先要找到前辈。把后辈的情况报告给他才是……不过如果是前辈的话，应该早就掌握了才是……” “真麻烦……” “对了！连同前辈一齐到达的两名长老也在附近，说不定他们会有眉目。”娃娃脸突然说道：“你是叫叶望白是吧？” “是倒是……你的那个前辈倒是叫我‘血驱’来着。” “那，血驱，一齐来吧！跟在人家背后，我带你去长老那里。领主的仪式必须要三名及以上的长老认定。那你去那里正好。” 不等我回话，娃娃脸一个深蹲一举跃上十几米高的松树上，此刻正站在松树顶端，从上往下地看着我。 “不跟上，人家可就一个人先落跑啦！” “嗖”的一下，身体融入绿色之中。 我喊道：“08号过来。” “嘟噜噜——” 我把飞到眼前的08号塞到口袋里，随即也钻入树林之中，在错综复杂的枝干间穿梭。 勉强保持娃娃脸的身影不从眼中消失。 百无聊赖地在树林间飞奔，避开一颗棵巨树。 圣洁的月光像利剑一样斜立在树林间，为幽黑的世界染上特别的氛围。 不过什么都看不见吶…… 一直抬头的我，脖子都快酸了，可是娃娃脸穿着的是西装，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吶。 淡淡的忧伤袭来。 不过月轮的一员阵亡，到底是谁做的？ 首先想到的是那抹金色的身影。 最强无敌的吸血鬼猎人同时也是捕杀同类的吸血鬼“纯血种”艾德琳●艾力克斯。 我的救命恩人，赐予我“暴怒”，现在行踪不明。 如果是她的话，不管那名月轮有多强，都只剩被碾压的份。 和实力无关，单纯是站在艾德琳的对立面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不过现在应该正在进行环球旅行…… 那么剩下的，吸血鬼猎人赵云烟。 连武器都抛下的她，能够杀死月轮吗？ 在毫无线索的现在，胡乱猜测完全，一点意义都不存在。 我对着在树顶间不断跳跃的娃娃脸大声喊道：“还没到吗！” “快到了，可爱的后辈就再忍耐一下。” 谁是可爱的后辈啊？ 这个女人…… 突然娃娃脸停止了跳跃，身体从树上落下，就和出场一样帅气的毫不曲膝的落地，才怪！ 一声巨响过后…… 娃娃脸的身体四仰八叉地砸出一个浅浅的人形坑洞。 “咳咳咳……好痛。血驱也不接住人家。万一脸着地该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会完美地着陆的。” 而且别只关心脸着地的事情啊！普通人早就摔残废了吧！ 这可是毫无缓冲的，全身和大地来了个热烈到全身骨头都能粉碎的超级拥抱啊。 居然这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了。 “恩……失误失误，下次会摔得好看点……”娃娃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边揉着自己的腰部。 “还有下次啊……” 似乎只揉腰部还不够，娃娃脸又转动几下身体，关节之间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摔得还真痛啊！生命灯都开始发出‘嘀咚’的声音啦。” “你是宇宙人吗？”我额头冒出大大一颗冷汗。 “血驱光站着吐槽人家……太不公平啦。你也给我摔一次，快！” “你……绝对是恶魔是吧？绝对是恶魔是吧？” 我看着娃娃脸露出邪恶的微笑，全身都开始不停发抖，但这绝不是害怕，我是不会屈服于这种程度的威逼的。 “……算了。”娃娃脸非常爽快地就放弃了原先的想法：“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疼爱可爱到不行的后辈。” “……”我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 好想逃跑。 第一次觉得吸血鬼好危险。 不，这是第二次…… 不管怎么说已经是逃过一劫了，以后还是尽可能避免打交道才比较好。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停下来？已经到了吗？”我问道。 “……”娃娃脸的表情再一次暗淡下来，垂下来的右手，也只是单纯的绳子而已，水晶不见了…… “难道说？” 娃娃脸沉重地点点头，用尽全部力气一般，无力地说着：“前辈……前辈也死了。” 那个人居然也…… 看样子时间间隔非常短，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 那个成语错误暂且不说，那名长老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阵亡。 “走吧。”我静静看着失神的娃娃脸。 现在月轮组唯一的一人。 轮资历只能排老二的娃娃脸的女性吸血鬼。 “到长老那去就会得到线索了是吧？而且对方摆明了在针对你们，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 “……嗯！”月轮用力地点头，眼中开始回复神采：“现在能够背负月轮之名的只有我了。谢谢你，后辈！” “什么后辈啊？……我们是同伴啊。我会帮你一起背负的。” 我一把抓住月轮的手，身后的蝠翼在茂密的树林中展开。 ------------ 153 飞机失事（提前更新） 在皓月之下，展开漆黑的蝠翼，展开至极限，在空无一物的高空翱翔。 右手还牵着一名长着娃娃脸的美少女。 想想也是非常惬意的场面。 恩。 我不停地摘掉因为自由落体撞碎无数树枝，粘在我残破不堪的衣物之上的树叶。 正下方5米处，娃娃脸四仰八叉地躺在满是树叶的地上不停揉着屁股，不停地叫唤。 我全身的重量全部被缠绕在脚上藤蔓支撑着，倒吊在高空。 充血的感觉不断充斥脑袋，晕沉沉的，如果有镜子的话，现在我的脸肯定很红。 不用说，飞机失事了。不……坠机了。 从50米的高空放弃一切行动，任凭自己的身体被地球的双手握住，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 最后造成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数不清身体撞碎了多少根树枝，隐隐感觉到几声橘子被挤压时会发出的声音——那是汁液四溅的声音。 不要误会了，现在这种情况才不是因为遭到敌人的狙击。如果真的有这么强力的狙击手，我不可能只受到这么点伤害。 当然也不是蝠翼突然消失之类的事情。 单纯只是我的脑袋当机了。 当机状态一直持续到被藤蔓倒吊在5米高的地方才勉强恢复过来。在那之前，身体处于任由宰割的状态。身体陨石般地砸进树林里，不断的撞击，不断地减速，最后落到这种境地。 虽然没有那样直接着地，不过娃娃脸之前说的“你也试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讲，诅咒生效了。 外行到不行的家伙，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心里想着“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啦”，对着我，随意地诅咒一下。 最后世界总算变得多少“公平”一些。 就是这样的展开…… “好疼哦……”娃娃脸不断地在身上各处揉来揉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倒是帮个忙啊……”我看着自己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双脚，苦笑道。 我也疼啊……全身骨头都碎成块了。 “不要！” 娃娃脸一口回绝，居然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难道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什么不要啊……现在这样全是你的错好不好？行啦！快帮忙，搞不好这双腿已经没用了。” “什么全是人家的错啊？明明是你突然就不动弹了，有什么理由怪我！” 非常可爱地嘟起嘴喊道。 此刻娃娃脸已经是站起来，从正下方抬头看我，估计脖子挺累。 “……我说吶，明明是个男孩，就不要用人家来自称啊。一般人知道真相都会是我这幅模样的好不好？” 眼前的娃娃脸，是个男人。 在高空飞行的时候，我只不过好奇问了一句：“你这个发型很难分辨出男女哎？故意的吗？” 结果娃娃脸一脸无辜的表情。 “会吗？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人家是男孩子吗？” 在那个时候，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断播放着“男孩子”三个字的回音，不断重叠，不断交错。 人家是男孩子人家是男孩子人家是男孩子…… 最后沦落到这种地步，之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被娃娃脸彻底破坏…… 果然月轮组只有那名长老是正常人。 “哈！”娃娃脸很轻蔑地笑了一声：“你的思想太过迂腐啦。如果这样可是不能融入社会的哦。” “你这样的家伙赶紧给我融入医院里……” “太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人家说话……人家都说了是少女心男儿身了，却没有人相信我……” 不知道为何，娃娃脸身上破烂的西装和白衬衫变得焕然一新，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眼睛里藏了星星一般不断有光芒闪烁。 突然就变得异常耀眼。 “……” 心里微微有些触动，看着眼前少女心男儿身的家伙，一下子想不出批评的语言。 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多少给大家造成一些困扰。但生活方式本身是没有错的，只是不被理解和接受而已…… 即便如此，却还是坚持着。 别人的冷言冷语并不是——听不见。 却还是——默默坚持。 其中到底有怎么样的意义？ …… “嘟噜噜——” 口袋里感到一阵骚动。 08号挣扎着钻出口袋，跳到半空中，接着在空中伸出螺旋翼。不断旋转的螺旋翼将圆球般的身体保持停滞在空中的状态。 接着，08号中心的圆孔打开，伸出一条钢管，钢管中间是黑洞洞的圆孔，正瞄准我的双脚。 “瞄准，发射。” 一身轻响，随着璀璨的火焰喷出，管**出铁青色的圆弹。圆弹射穿缠绕在脚间的藤蔓，但是还不完全，能够支撑如此庞大的冲击的藤蔓并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东西。 接着枪声连响数声，脚上的藤蔓应声全部碎成粉末，脚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被伤到。 我早就做好准备，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一个翻转，稳稳地站在地上，正面对着闪闪发亮的娃娃脸。 “做的好，08号。” “咕噜噜。” 08号只是收起枪管，飞到我肩膀处，在水中似的不断沉浮。 “咳咳咳！听好了。”我清了清嗓子，用说教的语气对眼前的娃娃脸说道：“所谓的女儿心男儿身不是区区改变一个自称就能够做到的。太天真了！不要小看伪娘！”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娃娃脸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微张：“不要……小看伪娘？” “对！抱有和世界为敌的意志，突破身体和灵魂的极限，这才是伪娘！” 我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 “这才是伪娘。” 08号居然在一旁用机械音应和着。 “不止自称要变，行为举止，乃至穿着，全部都要娘化。你难道以为伪娘是只有你那种程度的东西吗？” “你那种程度的东西吗？” “你还不够努力啊！你的伪娘之路难道就要这样断送在这里吗？” “不够努力，不够努力。” “……”对于我的喋喋不休，娃娃脸只是报以沉默。 看双人相声似的似笑非笑…… ------------ 第一卷 ------------ 154 伪娘信条 完了，没救了，这家伙已经没有希望了。 甘心做一名半成品的伪娘。 而不是向着究极的完全体前进。 “半成品除了恶心人之外，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说道，“娘化程度必须更深。不然你还是做一名真正的汉子比较好。” “……人家就是来恶心人的呀。” 娃娃脸这么回答。 “不能这样下去，这样就满足什么的，根本不能理解。如果想要获得大家的谅解，成为完全体是必须的。” “可是那样只不过是骗了大家而已……”娃娃脸弱弱地说。 “那才不是欺骗，是因为少女美好的身姿展露在大家面前，大家才会真正理解到你的想法是多么美好。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的身体更加美好的东西啦――” “原来可爱到不行的后辈是个萝莉控……”娃娃脸看向我的目光带有一丝惊恐，“而且人家也不是**……” “……你连女都算不上吧？” 双重吐槽，自动忽略前半句。 我的功力更加深厚了。 “可是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娃娃脸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人家自己说出自己是男孩子的话。你不是一直把人家当做是女性吗？所以没必要再多做改变吧？” “恩……嘛，现在看上去也不是这么不顺眼了。也许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伪娘，抱歉，把你分类分错了。” “是呢，人家只是在卖萌而已，不是伪娘，也没有往那边进一步的必要。” 好像也不赖……长着娃娃脸，留着中性的发型穿着中性的西装，用“人家”来自称的男人…… 果然还是很奇怪！ 不过继续这样说下去事情也不会有丝毫的进展，多说无益。 这样，关于伪娘的讨论算是到此为止。 我们继续前进，这次是用步行。 由矮一些的娃娃脸在前面带路，我和飞在空中的08号在后面跟着。 在月色笼罩的树林里不断拨开拦路的枝桠，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这声音放在黑暗之中，就好像远方发生了战斗一样。 吸血鬼也并不是想象的那种怪物，相反，都是些有趣的家伙，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至少很少看见嗜杀的吸血鬼，只要保有理智，都不会胡乱战斗，跟人类基本无异。 既不是高贵傲慢，也不是残忍嗜杀。有种很亲近的感觉。 但是就是这样的吸血鬼，却已经有两只被杀死了。死去的东西被再杀死一次。 月轮的那名长老，应该是对这个结局早就有所预料。死亡对他而言不是恐惧的对象，死去的东西，再死一次。 根本不值得恐惧。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能够确认对方是有针对性的发动攻击。 瞄准了血玫瑰的月轮。 发动狙击，极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其中两名成员，甚至包括一名长老。 “说起来，你没有独立的名字吗？”我对着在前面带路的娃娃脸，月轮最后的成员问道。 “你问人家？”娃娃脸头也不回，聚精会神地在树林中快速行进，犹如猎犬般的动作。 “其余两人都说自己是月轮，可是很麻烦啊，都叫月轮不是很难分辨吗？如果组队行动的话，不是不方便指挥？” “……”娃娃脸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差点被一株藤蔓绊倒，一个趔遽后往前重重踩下几步，随即又恢复常态，“一般前辈都称人家满月，后辈叫人家变态家伙。” “后一个大可不必告诉我……” 我也差点脸着地摔倒。 “那么，满月，对方干掉这边两人，就不会害怕受到报复吗？血腥花园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才对吧？” “确实是一个组织，不过更准确点更像是一个信仰……人活着都需要信仰是吧。吸血鬼也不例外，死着的东西也需要信仰。寂寞会把一个人逼疯，吸血鬼也同样如此。” 虽然语气有些感伤，满月也还是娓娓道来。 “花园就是给予我们信仰的地方。不过血驱说的报复……不适用在我们身上啦。” “什么意思？” “血玫瑰的吸血鬼，全都是战士。花园只是会为了吸血鬼的生存空间努力，并不是好战的组织。战士都是自愿的，再死一遍，才是战士最大的愿望。 如果是组织内普通的吸血鬼毫无理由遭到杀害，那时候，花园将变成最大的战争机器。所有成员都能够成为一骑当千的战士。 不过战士不同……前辈或许有朋友会来报仇，如果是那个后辈和我的话，不会有人报复的……” “等等，等等。你说你也是想再死一次？这太不合理了。” 明明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明明一脸没心没肺。同伴死了也可以很快忘记，如果不是我有意无意提起的话，满月也不会是这幅表情。 应该是更加高兴，更加兴奋地带着我前进。 悲伤拦不住满月的脚步， 这样的满月，居然说出想要再死一遍的话来。 “事实就是这样，其实如果不是前辈的话，我早就已经死了……前辈他总是很照顾我。就算不是我的话，是其他人，前辈也会这样对他的……可是就算这样，前辈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不是吧？”我淡淡地回答，“不是这样吧？” 满月的声音有些动摇：“你在……说什么？” 不断颤抖的声音。 掩饰不住内心的迷茫。 “连只跟前辈所过几句话的我也能理解。你不应该不知道。前辈他才不是因为想死一遍才背负月轮的旗号的。那个中文不过关的后辈也是，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求死的愿望。” “……” “抱着想死的心去战斗却活得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你温柔的前辈啊？ 抱着想死的心去战斗，只会不停败北，根本――一次都赢不了。 但是那个前辈不同，他真的很强，也很照顾我。 我对他的了解也只是一点点。 但是我非常能够确认的一点就是。 他，根本就不把死当一回事。” 因为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抱着死的觉悟去战斗。 我连那到底能不能称为战斗都不清楚。 只是单方面的蹂躏而已。 被杀的觉悟――死的觉悟。 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前者代表的是亮剑精神，面对的是没有退路的死战。 后者则不同，就算面对的是嘻耍也能轻松获胜的对手，也可能阵亡。 ------------ 155 到达地点 满月有些怅然若失：“……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那个喜欢照顾人的前辈，一直都战在第一线。总是一脸轻松地说着这次任务非常轻松。 不过，不管怎么样，花园方面不会对血玫瑰成员的阵亡表态。” “这些都不重要啊！不管你们是生活在如何阴暗的环境里面，就算没人牵挂也好。但是不要想着去死啊。就算死过一遍，再死一遍也不会改变什么。 就像前辈说的那样。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死亡造就的结果，存在的本身被消去。死亡不可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随意选择这条路……” 满月抿嘴笑笑：“既然可爱到不行的后辈都这么说了，人家就努力试试看吧。” “这表情……还算不赖。马马虎虎打个十分吧……” 第一次，没有觉得“可爱到不行的后辈”这几个字蕴含着无穷的恶意。 “总之，虽然花园方面不会插手此事，但是前辈好歹也算是名长老。” 虽然只是挂名的，满月补充道。 “也就是说，那两名长老会帮忙咯？” “正是如此！”满月的表情再度恢复到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上去一转眼的时间就把悲伤抛到脑后去了。 “对了。”满月把苍白的双手伸到他自己的西装领口里面，不知道再捣弄什么。 “什么东西？”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问道。 一根细绳上面栓着一颗血红色的水晶，这是满月递给我的东西。 “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是和人家手上挂着的东西一样的啦。如果人家死了，水晶就会破裂。唔……似乎是叫血晶石的东西。沾过我的血，就和我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给我……” 其实我很想吐槽这是和“我这次任务结束就要结婚了”一样的死亡旗帜…… “这方面意外地有些迟钝呢，信物啦信物，证明我们之间羁绊的东西。”满月小心地抿着嘴笑，是不会让牙齿露出的笑法。 “如果人家也死了，血驱你的领主多半是当不上了。好不容易的才得到机会的说，这颗血晶石也可以称为你的希望吧？” 其实随随便便就被选上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除了研究出一个傻到不行的技能之外。 不过，“希望”吗？ 不错的东西。 我将血晶石系在08号身上。 08号一直就只是利用螺旋翼跟着我们，没有发出声音，简直毫无存在感…… “那个？”满月很是好奇地看着08号，亏他现在才发现。 我忍不住为08号默哀，一点戏份都没有还真是对不住了。 “这个是宠物啊，跟在旁边飞啊飞的……啊不对，这个是完成试炼的证明。” “哼哼……这个还真是有趣啊。”满月很高兴地笑出声来。 “不过，满月，对方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是吧？那要从哪里入手？” “这个问题人家也是考虑过的哦，因为前辈是长老嘛，所以这个问题就不能称之为问题了。因为是长老，所以其余两名长老不会坐视不管。 其中一名长老的能力是‘死亡讯息’，能够探查前辈死之前的所见所闻。为此而需要的就是这个。” 满月晃了晃挂在胸口那手掌大小的银质十字架。 “这个是前辈送给人家的挂坠，能够作为发动‘死亡讯息’的引子。不过之后就会粉碎……” “那个前辈确实全身都是银质挂坠……走起路来还经常叮当作响。” 简直像刚入社会的小青年一样。 “那样一来，就能杀死前辈的是怎么样的家伙。如果是前辈的话，应该能够想到人家会选择这条路。说不定还会把对方的目的套出来。” “前辈真的会是这种深思熟虑的人吗？” 我对那个全身挂满各种挂坠的银发吸血鬼莫名地没有信心。 “……说实话，人家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前辈到底为什么会死。平常时候就算了，可是偏偏处在中文不过关的小鬼死掉的时候。” “有什么不同吗？”我问道。 “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 那是小鬼加进来之前的一次任务。另外一名前辈遭遇强敌，不幸阵亡，结果前辈的开关打开了……在眨眼的时间里把目标连同整栋大楼给彻底毁灭……从那个时候起，花园里许多人私底下称前辈为‘残月’。 所以人家实在想不通，打开开关的前辈，会输的理由……” “那只是，敌人太强了而已吧？” “为家人而战的前辈，是无敌的……输什么的，太奇怪了……” 满月的声音慢慢变轻。 无敌什么的…… 就算是艾德琳也不是一出生就无敌的。 话说回来，距离还真是远…… 照这样下去，天估计都快亮了。 这时候，来到另一个山洞口。 “检索，检索。” 身旁传来毫无感**彩的电子音。 不用说，08号又准备做些事情。 “前方洞穴内100米，发现吸血鬼，战力：e。前方洞穴内99米，发现吸血鬼，战力：a。” 终于到了吗？ “这个可爱到不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满月对08号表现出异常的兴趣，正试图抓住08号光溜溜的圆球身体，结果08号“嘟噜噜”地躲到我背后去了。 “人家好想要，送给人家怎么样？” 满月满脸都画满小星星的样子，再配上娃娃脸。 “严肃悲怆的气氛都被你破坏光了……” 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这可不能怪人家，谁让这个东西超——可爱的欸？” “被你称作可爱可一点自豪感都感受不到啊……” 就好像被一名饿了一周的乞丐称面店老板的面条好吃一样，非常没有实感。 我还没有见到过满月用可爱以外的词来形容东西。 最多也就是“可爱到不行”，估计之上可能还会有“可爱到爆”之类的进阶版本…… 女性的声音传来。 “残月——不在吗？……这样子啊？已经死了啊。很符合那家伙的个性……” 声音断断续续，没有感情上的起伏和波动。 ------------ 156 死亡讯息 出现在满月和我面前的是一男一女。 女性穿着普通的长裙，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留着黑色长发。想必刚才就是她出声说话。 男性则是穿着音乐家似的黑色燕尾服，不过留着的是跟装束不符的寸头。 “这就是两位长老啦。”满月笑嘻嘻地跟我介绍，“女人是‘死亡讯息’，男人是‘限制裁定’。” 只是用代号来介绍么…… “这个可爱到不行的后辈就是……” 眼睛蒙着白色纱布的年轻女人挥手打断满月的介绍，看着我和满月之间的空隙，说道。 “闲话还是不要说了。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被选中的领主。” 似乎看不见的样子，而且不喜欢闲话…… 面对这么认真的人，气氛根本轻松不起来。连破坏气氛的专家――自称“人家”的男孩，满月都在一瞬间被压制住不敢说话。 于是我微微点头。 “是。” “很好。” “死亡讯息”满意地点点头，微微露出笑容。 “很有天赋，但是现在并不是适合进行领主认定的仪式进行。领主认定的仪式需要三名长老。但是这里只有两名，条件不成立啊…… 月轮，把东西给我吧。让死亡的真相展露在皓洁的月光之下。” “死亡讯息”突然转变语气，把头转向满月。 满月会意，一把扯断脖子上的细线，将残月送予他的银质十字架毕恭毕敬地递给站在女人面前的燕尾服男人――“限制裁定”。 “死亡讯息”摘下蒙住眼睛的纱布，猛地挣开眼睛！ 纯白的眼球，不存在任何颜色的颜色，只有空洞的白。 就好像黑夜中的两轮满月一样。 两轮白球，死死看着银质十字架。 不过那到底能不能算是看也很难解释，不会眨眼，没有瞳孔，只有纯粹而又空洞的白。 能够反射所有光芒的白，拒绝一切光，那也就意味着深深陷入黑暗…… 其余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银质十字架在无形的力量下渐渐化作粉碎。 没有多余的对话，“死亡讯息”随着蒙住眼睛的女人把纱布摘下时就已经发动了。 然后，银粉上方凭空出现了影像。 “来了，这是前辈死之前的视角。”满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 我尽心看着影像。 视野里一眼望去都是冰块，成排成排的电脑整齐地排列成一列列。这是一个冻结的世界，电脑外壳已经和冰融为一体，内部结构估计也是这副惨样。 视线没有晃动，一直保持着相同的方向。 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在残月面对着的方向十几米远。 对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吸血鬼来说，这点距离已经能够发动致命的近身突袭。 所以这个人已经是进入了射程，是可以发动攻击的距离。但是两边都没有动作。由于是残月的第一人称视角，也看不出残月自己有没有动作。 在对面站着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一袭黑色披风的许峰。 居然是他吗，难不成就是他做的？ 不过看上去许峰完全处在下风，虽然全身被披风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脸上异常苍白，嘴角还留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站姿也不稳定，随时摔倒都不奇怪。 全身还在微微发抖，身体对寒冷的抵抗力已经到达极限。 相反这边的视角连晃动都不曾有过，连大口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一边倒的战况。 但是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只能继续看下去。 “喂喂？你难道是想让这些东西再次出现在世间吗？” 是残月在开口问话。 “这些半成品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吧？缺少心脏的嗜血狂袭，单纯只是一具身体而已。你在想什么，老朽真的一点都不懂啊……” 视线转移到一具赤红的类似人类的身体上面，又马上转向奄奄一息的许峰。 许峰稳了稳摇晃的身体，勉强站直，接着用力甩动两下脑袋，露出邪恶的笑容。 “如果把吸血鬼的血肉浇在上面，智能的机械人就会变成不需要大脑的杀戮机器……咳咳咳！ 嗜血狂袭，对吸血鬼的专用兵器，你也知道吧？在面对吸血鬼的时候，它们就是无敌的军团。” “……” “你也清楚这个，所以才让那个驱魔师替你解决两只守卫，然后打算一个人将这里破坏殆尽吗？” “老朽确实是抱有这种打算，但是，他是个优秀年轻人，莫名地觉得他可以相信。 这只是他保护同类迈出的第一步而已，他负责走出第一步，剩下的，就全部由老朽来解决。 不管你有怎么样的计划，真遗憾，就在这里被断绝吧！” 视野里一根手指指向许峰的心脏…… 在许峰惊愕的目光下，一根细到极致的血丝，笔直地从那根修长的手指延伸出去…… 一朵血花从许峰胸口溅出。 血线刺穿黑色的披风，直接扎进许峰的胸口。 随着血线慢慢收缩进残月那根修长的手指里，许峰的头无力地低下去，失去了生机…… “年轻人有斗志是好事，但是许多事情不是你们能干的……还活着，真是的，要让老朽的身子骨活动到什么程度？” 原本死气沉沉的许峰的身体，飞速长出浓密的毛发，身体也在不断变大。 最后，形成一只3米大的狼人，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这边，好像要把一切都粉碎的眼神里――散发出滔天的恨意。 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面对着狼人化的许峰。 “没办法，这次就把你的身体彻底粉碎好了，万一血驱看到老人家凶残的一面。印象可就大打折扣咯……” 玩笑般的语气，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全身已经找不到人类特征的许峰，面对残月的不屑，只是回以正面的冲锋！ 许峰四脚着地，一口气冲过10米距离，这点距离根本就是眨眼间就能拉近的东西。 张大着嘴，喷吐出紫色浑浊气体就撞来。 “太弱！” 残月暴吼一声，接着视角一阵天花乱坠，最后恢复的时候只是看到许峰化身的狼人被抛出去，触碰到地板的同时又弹起来把背影留给残月。 之前的居然只是佯攻？ 许峰并没有完全丧失人性，他选择了逃跑，面对残月，他也只能逃跑…… ------------ 157 遭遇怀疑 “逃跑又能跑多远呢？……不过，算了，解决掉之后就等着给新人颁奖好了。” 从影像里可以清楚看见一根修长的手指已经对准许峰逃跑的路线之上。 虽然之间的距离早就超过百米，但是视线中的手指没有作任何调整。许峰狼人化后的速度没有给残月的瞄准造成丝毫干扰。 “吼！――” 原本用四脚快速奔跑的许峰促然一个飞扑，在飞扑的同时转身，对着虚空一抓。 但是手指对着的地方红光连闪。 锐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不断传来，许峰的身形狠狠飞出，脊背撞碎一排被冻成冰雕的电脑，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狼的身躯无力地倒在冰屑里，全身都在冒血，眼神也失去原先的锐利。 已经结束了，这样下去只能是被杀的结局。 什么单纯只是敌人太强啊？ 这边根本就是碾压般的实力。许峰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到底为什么，残月会死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东西？” 随着残月的发言，视线突然开始不规则抖动起来。然后，视野向左边移动，又飞速向右边移动。 看得出来有些慌乱。 第二次瞥过许峰的落地点的时候，巨狼的身体已经不在原地，已然是逃跑了。 这时，左侧猛然发出一阵阵的响声，视角也极快地锁定了左侧。 “什么东西！” “恩？” “这是……” 在场的三人分别发出三声惊呼。 唯一没有出声的那人，就是我…… 因为。 伴随着冲天巨响席卷着无数碎石而来的――无数铁青色碎片组成的刀刃般的长长身躯。 两条相同的身躯互相缠绕，竞相冲来。 这是――双龙卷。 任何东西都拦不住龙的脚步，各根柱子在触碰的瞬间就变成其身躯的一部分，变成了碎屑。 单纯的物理冲击，单纯的螺旋，过于单纯才能够蕴含无匹的力量。 没有正面对上这招的人，理解不了双龙卷万分之一的威力。 那是吞天的势头。 挡我者死！ 地面也好柱子也好敌人也好，统统――全部吞噬殆尽。 双龙占据整个视野，但就算这样也只是看到一半而已，声势浩大地在视野里不断变大，距离在飞速缩短。 眼看就要把视线的主人――残月给彻底吞噬。 面对着这样骇人的攻击…… “这样一来渣都不会剩下了吧……也好。” 然后，视野慢慢转动，慢慢转动。 就看见一双利爪从残月的背上缓缓拔出，带起瑰丽的血花。 血花将视野浸染成赤红色。 许峰无情的眼神令人心中为之一寒，那是复仇的眼神。 他根本就没有逃跑，濒死的野兽才是最恐怖的时候。 无数根从地上凸起的血刺刺穿了许峰的身体，将他的身体叉烧般串起。恢复成人形的许峰双爪无力地垂下，面如死灰…… 然后视野不断缩小，不断缩小，在完全闭上的时候…… “就交给你了……”残月的声音。 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里面传出最后的吼声，那吼声甚至超过龙吟！ 超过龙的声音。 “傲慢！” …… …… …… 影像彻底结束。 一代传奇吸血鬼，残月死前5分钟的影像。 或许只有战斗结尾的5分钟并不能凸显他多少的实力。 但是重要的不是力量的大小，而是别的东西。 那是保护大家的心。 那是我所没有的东西…… 结局到底是怎么样，已经无法得知。 可能战斗的双方全部被双龙卷吞噬，也有可能是其他结局。 总之，残月，月轮组的前辈，已经死了。 死过一次的他，再次死了。 这个结局，对他而言应该算是不赖。 连最后关头，也没有表现出不舍。 而是把心，放心地交给其他人。 那句“就交给你了……”是对着所有能够听见的人说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的满月默默闭上了双眼。其余两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别大意了！对方还活着。” 我大喝一声，震碎了萦绕在附近的沉默。 “那是不可能的！前辈都没有活下来，对方怎么可能还活着？”满月睁开双眼，眼睛里有着点点泪光。 “死亡讯息”只是默默用纱布包住眼睛。“限制裁定”则是笔直地站在一旁，不发表任何意见，保持着沉默。 “对方我认识，是经历过密闭空间内发生的大爆炸还能够生还的人。没可能这么简单就死掉。” “就算那样，黑衣人刚才也是已经耗尽一切力量，根本没有活着的可能。那两条龙的冲击，你也看到过它们的威力，前辈就算用全力也只能勉强挡下。如果不是这样，根本就不会被黑衣人偷袭得手。” 满月撕扯着喉咙歇斯底里地喊道，“前辈用全力也可以轻松把黑衣人解决掉。和前辈的全力旗鼓相当的龙，没道理杀不死黑衣人。” “在那之后，我见到过他了。这样总足够了吧？” 不管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在施放完双龙卷后，我确确实实是再次遇到许峰。 “在前辈死的时间里，人家不是一直在你旁边吗？根本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是在遇到你之前遇到的。满月你把阵亡时间弄反了，残月是在中文不过关的小鬼之前就已经阵亡了。” “这……怎么这样？”满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确定你遇到的是在他们之间战斗结束后的黑衣人？血驱你的时间轴是以自己为中心。这里很可疑啊……” “限制裁定”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个男人！！ 简直就是一针见血啊。这样下去双龙卷是我施放的事实就隐瞒不住了…… 最坏的情况是必须做好把这里的吸血鬼全歼的打算。 “我也很想听听解释。” “死亡讯息”也跟着步步紧逼。 可恶，要暴露了吗？ 明明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而已。 “那个……”满月突然张嘴，“其实血驱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第二名阵亡的话，前辈他一开始就会用全力把黑衣人秒杀掉。前辈他就是这样的人。” ------------ 158 分配任务 做得好！满月。 但是这样只是说明了残月的死亡顺序问题，并没有解释我是如何判断和我见面的许峰是在战斗之后的许峰。 面对“限制裁定”狐疑的目光，我感觉额头上不断冒出液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滴…… 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真是吵死人了！ 不对！冷静下来，先想个理由。 我强行把话语说得尽可能通顺一些，以掩饰心头的慌乱。 “在看见他的时候，他很虚弱，随便和我说了几句，摇摇晃晃地就走了……” “讲了什么？”“限制裁定”紧逼不舍地追问。 “什么命运啊，主角之类的。我是听不懂啦……” “不要怀疑血驱啦，前辈可是很看好他的。”满月在旁边不断劝说。 狐疑的目光慢慢收敛起来，我也总算能够松口气下来。 我的抗压能力可是非常弱的，再追问几句估计就要露出马脚了。 我向满月投去感谢的目光。 结果只看见他在没心没肺地笑着，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危机总算解除了…… 看上去毫无战斗能力的“死亡讯息”，这时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黑衣人在杀死残月之后，再次将矛头对准月轮组的其他成员……也不排除敌人是复数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是现在……满月！” “到！” 满月听到有人叫他，立马直起身子响亮地应了一句，颇有几分军人风范。 不过本来就是作战用部队。 不如说之前的表现才奇怪。 “血驱！” “恩？” 我下意识用鼻音应了一声，结果差距就出来了…… 那边是专业战士，我这边只是个打酱油的…… “保护好满月！”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意外地有非常强劲的气场，让人产生“这才是boss”的想法。 对于“死亡讯息”的命令，我默默地点头。 莫名其妙又进入了打义工的情况。 不过―― “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不知为何开始有些傻地说着大话，虽然还是有些帅的。 “虽然不知道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选择了要针对我们，我们就迎面还击！”“死亡讯息”闭着眼睛，淡淡地说着，领导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但是――对方的人数，规模，目的，能力，全部都没有弄清楚。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抓住重伤的黑衣人。为此，我们分开两组行动。 满月和血驱一组，向东方搜索。血驱你的感知能力非常出色，搜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 这种形势根本容不得我拒绝，这完全是下命令的语气。 如果张飞叫一个小卒去打探一下情况，小卒只管自己扭着腰傻笑，那结局…… 虽然“死亡讯息”不是张飞，我也不是小卒，但是残月死之前的那一句话，我还是无法忘怀。 就交给你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边就由我和‘限制裁定’一组。没有异议吧。” 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死亡讯息”满意地点点头，向着自己负责的方向走去，“限制裁定”则是慢慢跟上，依旧是一言不发。 最终两人没入树林之中，长裙和燕尾服都看不见了。 “真是严肃的人。”我松了口气，缚在心上的无形绳子也随着“死亡讯息”的离开而脱落。 太过严肃，太过刻板，虽然言辞非常和善，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但是却比命令还要难以违抗。 简直就是那个全身挂满银色挂坠，潇洒自在的银发青年完全相反。 “如果和她一组的话，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估计够呛。 但是这种威压之中又透露着一股熟悉的感觉，隐隐觉得让人非常安心，能够把一切都托付给她…… “人家分不出哪边是东耶……全部交给你了，小驱。”满月脸上挂着新月般的笑容，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洁白的胸口一无所有…… 这家伙是个男人！ 我在心底郑重地警告自己一遍。 这家伙是个男人！ 一遍不够，再来一遍！ 虽然刚才确实是帮了我一把，但是这家伙是个男人！ “话说‘小驱’算什么啊……算了，啊――我看看……对了！我们就往那边走。” 我昂首挺胸地领着不认路的月轮向着月亮的方向的走去。 太天真了，作为战士居然连方向都不会辨认。这点知识我还是有的，太阳东升西落，那么月亮就是反过来的。 月亮是西升东落的！ 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住我？ “可是刚才两名长老就是往那边去的哎？没问题吗……总感觉小驱很靠不住的样子。” 满月看向我的目光里莫名地有一丝鄙夷的成分在里面。 “啊啊。了不起，刚才只是测试而已，我想看看同伴能力值有多高……” 对于逞强我倒是信手拈来，哪里学过来的啊……真是毫无作用的技能。 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莫名地很有天赋。 血浆炸弹也是一个奇葩技能。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前方的道路突然变成漆黑一片。 结果，这招对满月非常有效，简直就是效果拔群。 野生的满月兽出现了，叶望白使用逞强，效果拔群！ “厉害！厉害厉害厉害！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弱气却又可爱到爆的后辈而已。居然还附赠腹黑属性，i，like！” 不……这根本就是兽性大发，彻底起到反效果，进入狂化状态。 满月兽进入狂化状态，使用“厉害”三连发，效果很小。 逃走了…… “厉害”三连发也不是很有效果，这样反而搞得好像我才是傻瓜一样。 不过，这就是命运吗？ 才分别没有多久，就已经站在对立面上了。 不过…… 我机械般地转头看向正在尝试进行空中旋转5周半而寻找高度适合的树木的满月。 “欣慰”地笑了。 神一样的队友。 再想到那段死亡讯息的结尾，许峰那刺入心扉的寒冷眼神。 猪一样的对手。 想想就很麻烦，要不临阵倒戈也不错？ ------------ 159 误入埋伏 临阵倒戈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像我这种有为青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找块高点的石头坐着看热闹倒还差不多。 非常在意死亡讯息的最后，听到的那声吼声。 傲慢！ 确确实实是听到了这两个字。 七大罪之一，傲慢。 以及我现在装备着的，暴怒。 这种感觉，真的像是命中注定的死斗。 命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普通人注定难以抓住。 但是命运又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随时都有机会能够抓住。 简单说来就好像在玩能够无限续币却只能用近战小刀的合金弹头一样。 你会在第一关的boss卡关，因为它会飞…… 总感觉越说越不靠谱了。 不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简单来讲就是需要悟。 等哪天悟了，无限弹药的小手枪就会送到你的手上，但是却无法再次续币。 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直卡在第一关，抑或者是在之后的某个关卡永远倒下，全部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失去了自己的小手枪，小刀也在降落的时候喂鱼去了，来到岸上的时候我只剩一条命…… 然后突然就一阵晴空霹雳，比最终boss还强的机甲临空落下，一炮把第一关的boss轰飞。然后把无限弹药的h枪丢到我身上，自顾自地飞走了。 这哪里是奇幻唯美的爱情剧，压根就是程序出错，只是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bug而已。 林岚说的对，艾德琳就是一个bug，从头到尾就是一个bug，来无影去无踪。丢下一句“你去拯救世界吧”，然后就一个人去某国的海滩晒太阳去了…… 我们在这边再怎么打闹，都不关她的事，或许哪天我手里无限弹药的h枪没子弹了，她又会丢下来一把无限弹药的l枪。 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这种感觉…… 也还算是不赖…… “小驱你还没弄好吗？”满月那张稚嫩的脸孔突然出现在视线内，打破了我的思绪。 “啊？哦，等一下等一下。快好了。” “欸？——”单个字音不断拉长，**裸的不信任就写在那张娃娃脸上，“可是从刚才起小驱就只是在傻笑而已……人家好担心的说。” “抱歉，再耐心等一下吧。” 满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一口气灰头土脸地跳到十几米高的松树顶端，不断左顾右盼，开始用肉眼去侦查，虽然作用有限，但也好过无所事事。吸血鬼的视力在夜间也是得到了极强的强化，1公里内的东西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这里是树林，有着无数的树木作掩护，想要用肉眼去搜寻一个重伤的人，难。 更何况许峰的存在感非常稀薄，已经不是大众脸的程度而是神秘第六人的水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背后都无法发现。 傲慢，吗？ 也好，现在就开始搜索许峰的动向好了。 深吸一大口气，让潮湿的空气尽可能填充胸腔，将内心里的杂念全部剔除…… 使用百鬼夜行吸收了海哭，我对水的感知能力呈几何倍数上升，在这潮湿的环境下，探知范围可以达到1公里。 所有的生物，所有的死物，任何风吹草动，全部都在掌握之中。 庞大到人脑难以处理的信息不断堆积起来……越叠越高，最终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的信息等着处理。 如果再以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脑袋绝对会坏掉。对于人脑来说这远远超过了负荷上限…… 但是…… 我猛然停止继续探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脚底渐渐浮现出圆形的魔法阵一样的东西。 庞大无比的魔法阵，晦涩难懂的图案各自缠绕在一起，组成一幅千年也读不懂的画，诡异的脉络互相粘连。 浓郁的血腥味猛然钻入脑海里！ 这半径10米大小的魔法阵居然完全是由鲜血组成。 明明之前什么都没有，结果在我发动百鬼夜行的同时就浮现在脚底。 我正处在魔法阵的中心，别说离开，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怎么回事？小驱！”站在十几米高的松树顶端的满月马上发现了这个情况，轻盈地一跃，最后还是脸着地。 “身体……动不了。” 这句话被憋在嘴中没有说出来，连嘴角的肌肉都无法控制，脚底的血阵突然就发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能够刺瞎双眼的强光毫无阻碍地扎进眼睛里面，眼皮已经失去保护眼球的作用，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可恶，陷阱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陷阱的话，那么应该在刚才就发动，把满月也一起限制住才是，现在却只对我一个人起作用。 而满月却还在血阵外面负责搞笑…… 太可疑了…… “痛痛痛……”满月揉着发红的鼻子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看到我的样子，惊呼道，“这是……” 似乎稍微有点了解我目前的状况，他并没有接近这诡异的血阵。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 要破除这个血阵。 血， 血…… 对了！ 可以控制血液的流动，将血阵破坏掉，只要利用海哭的力量，就可以做到。 百鬼夜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的疼痛直入心扉，精神在一瞬间崩溃，不管多么强韧的精神，在这种地狱般的痛苦下只会彻底崩坏。 仅仅只是想要移动脚底的液体而已，就遭到这种程度的反噬。 果然不是靠小聪明就能够解决的东西。 那么——就靠毅力！ 啊啊啊啊！ 全身骨头彻底粉碎再用铁锤猛砸也比不上的痛苦海浪般将我淹没…… “没用的。你的双龙卷已经被封印了。这也是——命运。” 把全身包住的漆黑披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职业般的笑容，仿佛将裁决的铁锤敲下般的语气。 虚无缥缈的气息，就存在那里。 许峰气如游丝般的说完，身体开始不断摇晃，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满月原本姣好的娃娃脸，此刻却诡异地青筋爆起，地狱来的恶鬼一样散发着滔天的杀意。 血一般的赤瞳顿时红光大盛。 毫无牵制动作，以一条直线向许峰冲去。 “你这家伙！居然把前辈给！……” “哼哼……” 许峰只是发出不置可否的笑声，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也不感到罪恶。 而是彻底的无视。 这是…… 傲慢。 ------------ 160 冷淡绝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满月要把胸口彻底撕裂开一样地咆哮着，高速的笔直的冲撞，飞快地拉近和许峰的距离。 许峰那种表情终究是刺激到满月的精神。 漠视一切的眼神。 残月的存在被他的态度，单方面抹去。 目中无人。 不。 这种情况下应该用目中无“鬼”才更合适，从两方面来讲都是。 不过这个冷笑话既没意思，也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不是能够随便开玩笑的时候。 但是甚至连眼皮都无法眨的现在，我也只能想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炽热的红光像尖刀一样扎在我眼睛里，我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眼球干涸得好像快要裂开。视线里的东西一片模糊，连焦距都无法调整。 我到底有没有在呼吸…… “……” 面对满月气势磅礴的冲锋，面对那战车般的威势，许峰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那不是迎战的态势，单纯只是站着而已。 不。 就连站着也很勉强，脚底的一部分土地，在许峰那包裹住全身的漆黑披风之外的土壤，不知何时染上一层浅浅的红色。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别有一番瑰丽。 呼吸也不通畅，出气多进气少…… 许峰就那样子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保持着浅浅的笑容。 在我看来那只能是胜利者才有的态势――却出现在一名伤者身上。 那副云淡风清的表情到底算什么啊。 除了陷阱，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但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干不了。 行动力被彻底封锁。 不要去啊！ 我好想这么喊一句，哪怕这样会让喉咙彻底残废，我也想这么喊一句。 轰！ 一阵巨响传来。 黑色的披风裹着许峰被撞出十几米远，被撞飞的身体甚至引发了强烈音爆声。 无数的树木在七零八落地倒下，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尘土。 许峰的身体深深嵌入一块岩石内，骨裂声混杂在一起传到我耳朵里。 被撞飞的轨道上，泥土全部被翻起，向外边掀去。 “唔……” 许峰嘴角缓缓溢出赤红的血液。粘稠地液体沿着脸缓缓地滴落，把纯黑的披风染上生命的颜色。 比起满月强悍的冲撞，有更令人在意的事情…… 许峰面对满月简单的直线冲撞，任何躲避的动作都没做出，就这样直接被撞飞出去，更别提作出反击。 正常地被撞飞，正常地受伤。 身体正常地处于疲劳的状态。 都太过正常了，这一切。 正常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但是满月没有任何异常，用狰狞的脸色死死瞪着嵌在岩石里不断吐血的许峰。 那就是杀死前辈的家伙，杀死他！ 可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知道，对残月作出致命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虽然是无心之举。 那单纯只是战斗的余波而已――对那时的我来说。 就好像只是因为喝了一口水，就有无数的微生物死亡。 完全是不可控的结果。 “在那名长老不在的现在，你已经没有再跟他们合作的必要了吧？叶望白。” 许峰透过残破的胸腔发出地声音也是破破烂烂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却异常清晰。 “……” “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杀死前辈！” 满月再一次地咆哮，一样没有获得回应，就和之前一样。 “我猜不到啊，为什么叶望白你能够拥有那种程度的力量，时弱时强，意义不明白的东西……”许峰双手在岩石上一拍，把自己的身体从岩石里拔出来。 “……”满月再次奔跑起来，向着许峰发动冲锋，“别无视我啊！” 我只是，也只能看着他们俩。 “之前，你经过多次战斗。全部使用的是你手套――七大罪之一，暴怒的力量。除此之外也不可能有别的答案……” 满月一脚踩在地上，地上立马就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步伐虽然轻盈，但却有种势大力沉的感觉。 照这样下去，还有5步就能撞上许峰残破不堪的身体。 虽然是怒急攻心的情况，满月却还是留有余力，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确认对方的情况。 是能够轻易击杀的情况。 满月直接用上了全力发动这一次撞击。 速度比之前更快，在我看来就是一大串残影在奔跑，落地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许峰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正成为冲锋的对象，暂时停下了解说，冷冷一笑。 “虫豸……解决他。” 在黑暗之中，一道红影从树林里跃出。直直地落在许峰和满月之间，居然是要用肉体来替许峰挡下这一次冲击。 “yiiiiha！” 红影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怪叫。 满月不可能停止，也无法停止。 如果有人拦路，那么就一起碾碎就好了！ 矮小的身体被声势浩大的撞击力击飞到天上去，身体没有被撞得支离破碎已经是一个奇迹。 而满月的撞击全部被那矮小的身体所承受，满月的动作停止下来了，惯性仿佛不存在一般，在撞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要达到如此庞大的加速度，满月的身体承受了何种负担多少也能想象地到。 速度，就是力量。 许峰完全没有看见眼前的景象一样，保持着凝固的表情，从披风里伸出左手把嘴角的血迹擦干。 “情绪是有最大值的，如果那样消耗下去，想要再度积累起分量相当的情绪。需要大量时间。无止境的消耗下，你的暴怒情绪已经被消耗一空了。 在我折回的时候，你身上的异样就是这个原因。 一般情况，在七宗罪无法使用的时候，都会变弱才对。 但是，别说变弱了，根本就是直接变强到离谱的程度。那两条龙就是你的杰作，是这样吧？” 就这样在满月面前讲出来了…… 不。 说不定许峰从来就没有意识到满月的存在。 只是为了我才来到这里。 也能勉强解释为什么这个血阵只对我起作用。 不过这种无聊的心态可能成为伏笔吗？ “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接下来做个实验吧。暴怒达到颠覆的你。成为最弱，或成为最强，到底会是哪一种？” 许峰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 161 并肩作战 实验开始―― 许峰擅自宣布道。 “吼！――” 一道相比之前更加巨大的红色身影从草丛里跃出，笔直地站在许峰面前，巨大的身体把许峰遮得严严实实的。 全身长满紧绷的赤红肌肉。 关头。 3米大小。 深黑幽邃的双眼。 脚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这分明就是洞穴里遇到的东西，08号就是从这东西里掉出来的战利品。 “嗜血狂袭，对吸血鬼兵器。虽然缺少心脏，但是……之前已经用那个银发的吸血鬼的血肉浇灌过了。现在就是单纯的杀戮兵器而已。”许峰笑笑，好像有些不满，“如果能够有心脏的话，威力还能够更强，不过算了……对付吸血鬼足够了。” 说是要对付吸血鬼？ 怎么回事？ “开什么玩笑！”满月发出凶恶的低吼，直直地瞪着面前的黑衣人。 “哦？还有咆哮的力气啊。说起来，叶望白，如果这只吸血鬼死了，你会感到愤怒吗？” 会愤怒…… “她对你而言，只是吸血鬼而已。” 还是不会？ “杀了她。” 许峰寒着脸命令道，然后开始慢慢往我这边走来。 又要死了，又有人要死了…… 不，只是吸血鬼而已。 不只是吸血鬼，是伙伴。 不，只是吸血鬼而已。 为什么！吸血鬼又怎么了？我现在也是吸血鬼，吸血鬼想保护吸血鬼有什么不对！ …… 满月和嗜血狂袭顿时激战在一起。 嗜血狂袭并没有之前和我对战时那般恐怖，只是和满月战了个不相上下。 虽然说是对吸血鬼兵器，血的力量完全无效，但是满月的怪力却能够发挥作用。 可以说是两者相性非常差。 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分出胜负。 许峰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无视了血阵，径直走了进来。 “估计你也能够猜到。傲慢――不能够欠人情。虽然七宗罪确实是很强力，但是力量越大风险越大。算了，现在就让我把人情先还了……” 然后，许峰用不断抖动的手拎起我的衣领，用力地把我甩飞出去。 身体飞行着离开了这一大片的血阵。 我保持身体在空中翻腾一周，单手双脚完美地着地。 “给我下陷阱又帮我解开，这种还人情的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我用力地抹去身上涌泉般流出的汗水，同时啐了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其实……我是金星人。（出自荒川爆笑团）” 妈的，终于能动了。 “……” “……” “这可不是我下的陷阱，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把那边的小妹妹一齐压制住。”许峰披风下的双手动作了一下，看上去是摊了摊手。 “不是你还是谁？还有同伙吗？” “同伙……以前是有的，不过现在我只是作为一个个体行动。你不知道算是能够接受的程度。但是那边的小妹妹居然也不知道……” 我说道：“我现在随时都可以把你杀死。” “但是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哼哼哼……”许峰云淡风清地说着，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你自诩是为人类而战，那么就不可能与我为敌。相反，我们还能够成为战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 “从未听说过战友会给战友下套……”我用眼角瞥了眼地上那夸张的血阵。 “那个，应该是叫‘限制裁定’的术式……具体情况，你还是问本人比较方便。” “……” 居然说是“限制裁定”？那个燕尾服吸血鬼的代称？ “如果我没有来的话，你大概就会被‘限制裁定’困到死。所以互相之间扯平了。就跟你施放的两条龙一样，就看结果，都是各自救了对方一命。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许峰转头看向那边满月和嗜血狂袭的战场，“是要帮那个小妹妹吗？还是看着她被杀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头看向那边的战场。 满月和嗜血狂袭的战斗还处在焦灼状态，但是满月的打法里我隐隐感受到一股自暴自弃的味道在里面。 可以躲开的攻击，不去躲，而是用更强的攻击迎上。 而对方也是不知疼痛的机器，也是不躲不闪地和满月拼招。 在这里看过去就是两人站着用双手互殴而已。 高速挥舞拳头产生的旋风不断将周围的土地摧飞…… 身体受伤就马上治愈。 治愈完全就继续挥霍。 这就是吸血鬼的战斗方式…… 用最原始的方式战斗。 但是既然说是对吸血鬼兵器，应对这种战法，嗜血狂袭也肯定拥有一定程度的应对方法。 老实说，现在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从前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心情，自从那次求死失败以来，我的强度，作为人的强度就在不断下降，最后到了这种幽柔寡断的地步。 我到底还要在地上躺多久才肯起来？ “我……”许峰然说道，然后自嘲地笑笑，“呵，算了，跟你讲也没意义。” 话也不说完，还真是傲慢。嘛，毕竟拥有七大罪之一的傲慢，性格奇怪也不奇怪。 “说起来，你虽然拿着暴怒，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易怒。倒不如说，勉强达到正常人的水准。难道说，在不曾拥有暴怒的情况下，你只是一个机械一样的人类吗？” 那还真是恐怖。 许峰脸上流过一丝寂寞，感慨道。 “……”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交流，怎么和自说自话的人交流，这个应该是心理医生的工作吧。 我除了吐槽也不会别的东西了。 还真是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算了，在那个小妹妹死掉的时候，大致上就能理解你的构造了。” “别把我说得像个机器一样……” 而且一般只要拆开来就能知道构造了吧。 这种情况应该说是知道我的程序才对。 “……”许峰语塞了，很普通的反应，被吐槽的人都会有的反应，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吐槽而已，“如果要出手帮忙的话就尽快。我是没办法停止它的杀戮欲望的。毕竟是不完全品。没有关键的心脏。” 对于许峰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各种信息，我不以为然，那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关心。可以的话，理解都不想理解。 “不尽快的话会怎么样？” “‘限制裁定’和‘死亡讯息’很快就会赶到这里……”许峰把手从黑色披风里伸出，伸到我足以握到的距离，是握手的姿势，“到时候还需要我们并肩作战。” ------------ 162 背背一战 如果有两个人同时向你求助，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个时候。 许峰对我发出了邀请，希望我能够一起对抗“死亡讯息”和“限制裁定”。 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接受了委托，虽然是义工。 保护好满月！ “死亡讯息”是这么命令我的。 我也答应了。 似乎看出我的打算，许峰皱了皱眉头。 “这样好吗？对方现在可是恨不得杀了你。毕竟给予最终一击的是你啊。” “这也符合你的‘傲慢学’吗，还是说，随意干扰别人的思想就已经是一种傲慢？别开玩笑了。 接受了委托就必须要去完成，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哼哼哼……”传来不屑一顾的眼神，“好吧，你就尽管试试。这种展开也在误差之内……” 我不再看他，快步走向那边的战场。 我和许峰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冲突。 不是敌人，也不是战友。 互相之间的人情也还清了。 之间唯一的联系，小萝莉田恬也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无关系的两人。 相遇只是因为许峰的傲慢行为学。 被许峰解释为命运的东西。 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我的路线被他扰乱，前行的路被掐断，什么试炼都是白费，不过没关系。 再次踏上全新的路就好了。 满月和赤红的杀戮兵器――嗜血狂袭，互相进行着惨无人道的站桩输出，互相殴打的拳头上早已沾满血液。 被拳风压出的血液溅射出去，周围一大圈都有血雾在飘散，在外面看去就是半圆形的红色护罩。 不知道第几次，满月的拳头打在远比他高大的嗜血狂袭的肚子上。 同样不知道第几次，嗜血狂袭的拳头向着满月的头颅砸去。 但是第一次，这只赤红的拳头被拦住了去路。 纯黑的手套，在黑暗中散发着黑暗的光，毫不起眼却让人无法挪开眼神。 只是看着就想要把周围的一切破坏掉的不祥的手套…… 就那样牢牢地戴在我手上，从戴上的那天起就从未摘下。 满月转过头来，头发早已变得凌乱不堪，暗红的鲜血把黑色的头发浸透，那张稚嫩的脸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风味。 眼神中满是差异，嘴巴微张着，可是什么都没有讲，什么都讲不出口。 双龙卷遭到封锁，血族的力量掌握得并不完全，暴怒也没有填充完全。 总之， 现在正是最佳状态。 “真是――不幸啊。” 我要保护的对象可是被你一顿好揍，果然也是个笨蛋呐，满月。 现在，让你十倍…… 不。 让你百倍还回来。 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单手，接住这一拳。 这根本连一点力气都没花费，用溢出的力量，把那红色的身体，举过头顶，把巨人般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 轰起无数碎屑。 而对方飞快起身，飞退数米，一个翻滚再次站了起来，在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 “怎么了？”我对着呆住的满月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其实我……对笨蛋也并不是不喜欢。” 比你还笨的家伙，加起来都快超过一只手的手指数目了，也不差你一个。 我救不了自己，但是能救别人。 我是这么觉得的。 “为、为什么……”满月眼神有些迷离…… “没有为什么……”我深深地一口气吸入胸腔，“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限制裁定’在我身上起效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才是给予残月最后一击的人。” “……” 看起来是知道了，没道理不知道，“限制裁定”的能力，满月没道理不不了解一二。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保护好你。因为被委托了。就要抱有相应的觉悟……” 眼前的红色巨人缓缓抬起左脚，在抬起的同时就已经踩下，极度不协调的速度，快慢的感觉被这抬脚的动作彻底毁坏。 一层浅浅的土浪翻腾着向这边靠近。而那红色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 只感到一阵赤色的腥风铺面而来。 背后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杀。” 后背处感受到强烈的风压袭来，简直和08号对敌时一模一样的情形。 还是存在不一样的地方的。 我的背后，有人站着。 有人守护着，不再是独自一人。 “喝！”一阵怒吼从背后爆发出来，就看见嗜血狂袭被击飞到我视线之内，长满尖刺的一只脚嵌入地面之内，强硬地阻止身体的飞退。 后背传来冰冷的触感，我欣慰一笑，这是背靠背时才有的感觉。 交给我的不只是后背，还把信任交到我手上来了。 我居然也有被人信任的一天…… 这种感觉也算不赖。 背后传来纤细的声音。 “道歉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吧。到时候再算小驱补刀的错。” “哈哈，补刀吗……不过，算了，我也不打算事后还能维持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分清界限也挺好。” 不需要太过接近，接近我的结果――只有身心彻底崩坏这一种。 “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满月说道。 “……不知道。” 说是实验来着，许峰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死亡讯息”和“限制裁定”应该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那时候我和许峰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总之――” 异口同声地。 “――先把眼前的家伙解决掉！” 寸地●雷行七步，暂时无法使用。 血族的力量不用说，肯定不会有用。 双龙卷也因为“限制裁定”的原因被封印。 而对方无论速度还是力量还是恢复力都是一流。 “咳咳……”满月的身体随着咳嗽剧烈地晃动两下，“走一步算一步。” “那个……” 刚才还没有发现，可是现在满月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两下，所以后背之间产生摩擦。 我隐约感受到异物贴在满月后背…… “不过先告诉小驱一个好消息，其实人家真的是女孩啦……” 喂喂！ 没留给我适应的时间，满月娇小的身影开足了马力向红色的巨人冲去。 在足足有3米高的嗜血狂袭面前，满月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孩一样。 娃娃脸的眼中却还是义无反顾。 ------------ 163 双人狂战 “启动。启动。月华腿。发动。” 冰冷无情的复合声音，从红色巨人嘴中发出。 面对满月的牵制撞击。 它微屈左膝，右脚还是笔直地站着。 上半身向右侧扭转过去，把侧脸留给我们。 全身暴露在外的红色肌肉组织波纹似地闪过一阵红色。 毫无征兆地，嗜血狂袭周身一圈突然一地的碎石甭起2米高。仿佛那一片领域正处于失重状态般地，碎石暂时停止了下落，在半空中漂浮着…… 时间感再次彻底崩坏。 不动如山。 满月还是保持着突击态势，丝毫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险。 实而不华的强大， 艾德琳外在的绝对强大， 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总之两种都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力量在嗜血狂袭脚上不断在积蓄，看似缓慢至极，其实只是一个瞬间。 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爆破般地从点开始破坏。 现在提醒完全来不及，果然只能上了。 暴怒！ 狂暴的气流瞬间汇聚在手套之上，随着左手的挥动，一道薄如蝉翼的风刃向着红色的巨人飞去。 斩风。 风刃带着强烈的破空声迅速与满月的身体交错而过。 满月则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跑。 风刃险险地掠过满月的耳侧，无情地把经过的土地切开，径直切向嗜血狂袭的腰间。 红色巨人忽然动了，就在“斩风”来到它面前2米的时候。 瞬间完成一圈逆时针的旋转，旋转的同时右脚已经抬到头顶的位置，并在旋转的过程中再重重劈下。 把斩风彻底劈成粉碎， 肉眼可见的腥红旋风以红色巨人为中心开始流转。 无数不规则的赤红风刃组成密不透风的刃阵，刃墙向满月娇小的身体吞噬而去。 鬼知道那个红色巨人到底完成了多少次劈腿！ 无数残影叠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动作。 类似的动作我在“曦黑风荒”镰鼬的身上看到过…… 虽然还不及镰鼬的神速，却也不是我能够反应过来的程度。 这样下去不行。 我单手负在身后调整方向…… 寸地！ 和满月之间十几米的距离被一口气拉近。 我一把揪住满月的衣领，在刃阵将他――将她吞噬进去之前。 “走！” 不顾她的表情，将她推出“月华腿”的攻击范围之外。 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自己将这一波赤红风刃全数接下。 一道风刃撞在手上，消散在空中，但那股切割的力量直接传递进身体内部。 恩？ 奇怪，没有想象中的威力，只是双手有些麻痹而已。 在无数次见识过“斩风”削铁如泥的威力之后，风刃在我眼里就和死神的镰刀差不多。 切到就是死，多么强大的身体在暴怒的威力面前都是没有意义的。 暴怒发出的风刃总是一点阻碍都没有，自顾自地通过对象的身体。 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还以为风刃都是具有这种威力的飞行道具。 结果“月华腿”的威力大不如想象中来得强大。 轻易地用手臂接住一道，然后在时间上几乎毫无间隙的赤色风刃接二连三地劈在手臂上。 交叉做出防御姿势的手臂只是隐隐感到电流通过的麻痹感。 而嗜血狂袭的攻击也结束了，5道。 足足劈出5道风刃，单纯用身体的力量。 简直难以想象。 并不是对空气的掌控，也不像我利用装备的力量，仅仅凭借身体。 满月刚才原来一直在和这样的家伙互殴吗？ 红色巨人的攻击一结束，身影再次变得能够捕捉得到。重叠在一起的残影一个个消散在空气中，时间感再度恢复正常。 每次嗜血狂袭出手，都会有种不和谐感，快慢分不清楚。 它的动作时快时慢，眼睛难以适应。 乍一看就是一个程序不完美的渣渣…… 总是在出手的时候速度达到最大，收招和前奏的时候又恢复正常水准。 恩…… 必定是有什么限制在里头。 “嘿嘿……” 长在光头上的大嘴猛然裂开，发出一阵稀奇古怪的笑声。 我甩甩麻痹的双手，让触电感稍微减轻一些。 身体前倾，重心压低，双目平视。 然后……跑！ 在我向嗜血狂袭跑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笼罩了那张赤红的脸。 满月从一棵树上弹射向它，同时一记劈腿施展出来。 满月从上往下的重重一脚砸向它的脑袋。 嗜血狂袭也只是伸出双手，做出我之前的动作，双手交叉在头顶作防守状。 “上！”满月大吼一声，丝毫没有娇柔的感觉，这是战士所独有的战吼。 同时一脚已经是重重地劈在嗜血狂袭手上，没有任何小技巧在里面，只是单纯的力量碰撞，她早就熟悉这种战斗方式。 嗜血狂袭受到这一击，显然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大半的力量都被传递到脚底的地面。 地面则是从嗜血狂袭站着的位置整个儿龟裂开来，然后…… 轰！ 整块土地凹陷下去，柔弱的泥土把这红色巨人的下半身包裹进去。 满月的攻击非常简单，但是作为牵制来说却是非常有效。 1vs1的战斗，牵制，战术，输出，防守，全部都由自己独自完成。 战斗复杂而又多变。 群殴的时候，一人只需负责几个甚至更少的部分。 满月就是牵制和输出的好手，但是在她牵制了对方的现在，输出的任务就落到我头上。 暴怒大概还能使用2次，鉴于之后还有可能面临战斗，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击就要结束战斗。 “正合我意。” 嗜血狂袭的下半身因为受到冲击，大半部分陷入了土地里面。 在满月发动攻击的时候我就马上全力奔跑，视野在瞬间就撕裂开来，转眼已经来到红色巨人的面前。 但是现在也只是和我身高差不多的水平而已。 满月还在进行持续的压制，所以这一击它没有躲开的可能性。 身体的防御力异常强悍，斩切系的攻击也难以奏效，之前的“破天罡”也是丝毫没有起作用。 那么，就从内部开始破坏。 “收脚！” 满月身体马上向后方弹去，不敢停留。 几乎是在她的脚离开的一瞬间，我一拳紧紧贴在嗜血狂袭的胸口。 狂暴的力量化作波动传递进它的身体，在那强韧的身体里来回肆虐。 无法防御的攻击技。 “千振。” ------------ 164 战斗再开 “千振”不是制造伤害，而是把制造伤害的波动打进敌人身体里。 不断反射，不断碰撞，碰撞，再反射，再碰撞…… 等于是把破坏的根源放进敌人的体内。 再坚韧的肉体也抵抗不住这近乎无尽的冲击。 嗜血狂袭全身开始不规则的颤动，发出一阵阵低吼，但是再怎么做也是无济于事。 最终软倒下去，上半身接近90度地向后翻去，还真有点吓人…… “这样就结束了？”满月眉间一挑，问道。 乱糟糟的头发，虽然一点美感都没有，却也是带着别有的可爱。 “至少可以保证这光头再也笑不出来……” 我转头看向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行动的黑色披风男人――许峰。 “……”许峰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要和我为敌吗？互相都不是能够痛快一战的状况，况且……没有战斗的理由。” “理由那种东西，只要愿意找，总是能够找到的。不过，我不会和你为敌，至少现在不会。”我就地坐了下来，趁着还有空闲先恢复体力。 “……”许峰不再看我，看向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满月，“小妹妹又怎么样呢？不趁早可就没时间了。” “人家就在这里等待其余两人的支援，尽力阻止你这家伙的逃跑，就是我的任务！”满月虎视眈眈地看着许峰，毫不退让。 “……好吧。”许峰也是就地坐下，“我也不会逃跑，就在这里等着‘死亡讯息’和‘限制裁定’赶到这里。” 很简单地就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但是小妹妹……”许峰闭上双眼，“那边的驱魔师，你又打算怎么办呢？杀死残月的可是他，力量被封住的也是他。先不说你，‘限制裁定’本人肯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驱魔师干的。隐瞒是不可能的。” “不用说，人家也会看好小驱的。”满月只是在距离许峰10米的地方一直怒视着许峰，并不注视我，“和我们为敌的是你这家伙，杀死前辈的是小驱。这点不用你说，人家自己清楚。” “但是……现在我们两个都是这种状态，再遇上那两名臭名远播的长老。十有**就死了。” “……” “他们除了长老的身份之外，同时还是审判所的成员。就算放进血玫瑰里，战力也还是一等一的强。情况不妙啊。死定了死定了。” 一边说着“死定了”，一边却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满月不再回答许峰的话，只是沉默着。 但是情况确实不妙。 先不说我，许峰他是经历了两场战斗才来到这里。 原因只是为了还人情而已。 之前实验室那次也是一样。 全部都是为了还人情。 经历过两场战斗，我只看到其中一场的结尾，其间的战况到底有多么激烈，也不难想象…… 但是我并不想逃走，我已经逃得够久了，逃避自己的不幸，逃避和他人扯上关系。 不断逃不断逃，最后什么都没逃掉。 有人说，人生就是和死神赛跑，明知总有一天会被抓到，却还是要拼命往前跑，结局早已注定，却还是要逃。 这才是人生啊。 去努力的话，可能没有结果，但是绝对有意义。 “小驱……”满月低吟一声，用非常轻的声音，几乎是在心里说的感觉，勉强才被我听到大概。 “怎么了？” “不……没什么。”满月抿嘴笑笑，摇了摇头，“你不会把人家忘记吧？” “恩，那可不好说，我的记性一直很差来着。” “那再见面的时候，人家就打得你记起人家好了。嘻嘻……” 满月自己把自己逗乐了，浅浅的酒窝映照在茫茫的月光下，脸上披上了一层名为月光的透明纱衣。 不过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动用暴力啊！ “唔……其实我记性很好的，不会忘记你的……你那是什么不信任的表情啊！” 感觉自己根本一点信誉都没有，心受伤了…… “告诉你两件事吧。叶望白。”许峰张口插入到对话里。 就算我吐槽“谁要听啊”，估计也会被直接无视而已。 所以我没有回话。 “还有1个小时就该天亮了，只要撑过那个时候，就是安全的情况。另一件……” 树林里开始不断传出小树枝断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靠近。 许峰苦笑一声，满月脸上也是一涩。 发出声音的对象很快出现在眼前。 两道属于人类的身影，两双不属于人类的腥红眼睛。 穿着黑色燕尾服，手里拿着一把手锯的男人――“限制裁定”。 以及穿着浅色长裙，苍白的眼睛却透出红光的女人――“死亡讯息”。 “死亡讯息”站在“限制裁定”的身后一步距离，说道：“做的好，月轮。把两名敌人都完美地牵制住了。” 到底哪里看出来我和许峰是被满月一个人牵制住的啊？ “……”满月点点头，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和两名长老组成对我和许峰的包围圈。 “终于来了，你们的办事效率出乎意料地低呢……勉强算是不合格。”丝毫不看气氛说话的人，除了许峰还有谁？ 许峰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对方两人，浅浅笑着。 “哼。”“死亡讯息”冷笑一声，“理解了自己的情况还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除了无谋，我想不出其他能够形容的词汇。” 我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也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傲慢。” “……血驱你的背叛也在意料之内。”“死亡讯息”不冷不热地说。 “先说明白了，我和他可不是一伙的。不过这不是你们关心的事，反正只要知道是我触发了‘限制裁定’，那么我自然就成为了你们的目标之一。 其实只要目标再次发动杀死残月的技能，在‘死亡讯息’发动时，借着影像发动的‘限制裁定’就会触发。 还真是好配合。” “多说无益。”许峰说完，一步一步地走向对方两人。 “开战了！”我也向对方两人不断靠近。 ------------ 前三天 ------------ 165 多谢款待 如果下一秒就要死了，会做些什么？ ――等死。 “是你和我战斗吗？先说好，我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实际上，就在不久前，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妹纸被我狠狠揍过两次。”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长裙女子，说道。 不过乍一看确实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晚风吹过，她的黑色长发和裙子都被带起，看上去就好像人在飘一样。 虽然是这幅样子，但是却仍旧不可小视。 那双诡异的透着腥红光芒的纯白眼睛所带来的剧烈的压迫感可不是虚的。 毕竟是“死亡讯息”，没道理会是出来打打酱油的货色。 不过，既然站在这里的是“死亡讯息”，那么和许峰战斗的自然而然就是燕尾服男人“限制裁定”。 “在你碰到我的脸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那还真是可怕。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和你们战斗。” “害怕了吗？” 那双眼睛还真是非常骇人…… 纯白的，透着大理石一样的光泽，自己的身影可以很清晰地从里面看到。 但是那双眼是必须注意的地方，基本上，这双眼就是她的攻击手段。基本上…… “不不，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是不想和你们战斗，不过这种被迫应战还真像我的风格……” 我慢慢把左手负在背后…… “闲话到此……” 寸地！ 一瞬间拉近了距离，“死亡讯息”的脸就处于伸手可及的位置，同时右手用力一拳打向她的脸。 这一拳用尽了全力，甚至发出了强烈的破风声。 但是料想中的触感并没有传来，右拳像打在空气上一样穿过“死亡讯息”的身体。 挥空的右手连带着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摔在，连翻十数个跟斗，在地面上留下夸张至极的痕迹…… “……为止。”她把刚才的话语接着说了下去，然后转头看我，“你刚才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那是不可能的，“死亡讯息”这般断言了。 居然打不中？为什么？ 幻觉吗？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在我从地上站起来的过程中，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是在街道上。 四周没有人。 想再寻找“死亡讯息”的身影却已经找不到了。 “恐惧，才是活着的动力。害怕死亡，所以恐惧，所以才能活着。害怕失去，所以恐惧，所以才能变强。 不会恐惧的人不可能活着。” 仿佛是天上很高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又好像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总之判断不出对方的位置。 判断出来也没有用。 “哟！驱魔师小子。” 黑色的无袖紧身衣，纯黑的牛仔裤，刺猬似的倒竖着的头发。 倒扛着的漆黑巨镰用右手固定着。 为什么不是“神”？ …… 原来如此，“神”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只是不断成长的幻境的产物。 换而言之，“死亡讯息”只能让真实存在的东西出现。 只要是真实的，就能够出现。 我淡淡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什！……” 漆黑的镰鼬身体中心出现了奇怪的吸力，就像无形的漩涡一样令空间扭曲，把镰鼬整个人吸了进去。 ――消失了。 “……有意思，居然将记忆割舍掉了。”女性化的声音轻笑道。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我不怕任何人。” 谁都不怕，谁都不喜欢―― 和谁都怕，谁都去喜欢是一样的。 说不定，我是后者也说不定。 可能是这样…… “……好吧。”带有一些妥协的语气，女性轻柔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好像在空间里经过无数次折射般一样。 不同频率的音波叠加在一起…… “不不过不过过过过，别高兴兴兴得太早……” 听到这种声音，脑袋也跟着一涨一涨的，隐隐有种快裂开的感觉。 总之，先四处逛逛，总会有破解的办法的。 我开始在街道上走动，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 我不是智力型的角色，但不代表我就没办法解开这个幻觉。 我可是身经百战的驱魔师。 虽然只是个中级驱魔师。 只是幻觉而已。 “只是幻觉而已？你在说什么啊？小白。” 林岚出现在我面前，场景已经转移到德成高中的门口，四周还有许多穿着统一的制服的学生不断涌入敞开的大门。 “住手吧，林姐是不会问我这些问题的。” “姐姐我可是在关心你呀，说什么呢？” “她的善解人意，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感受到。过了一年才感受到，你懂其中的分量吗？不懂的话，就别随意编造出劣质的幻觉出来。” 说实话，我有点生气了，这根本就是在侮辱本人的劣质作品，连饭后娱乐都算不上。 那个“曦黑风荒”镰鼬如果知道有人模仿他……估计会很想打一架。 林岚倒是不会在意这些。 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变换…… 一个男孩旁边站着一名金发少女。 少女留着齐腰的金色长发。 这是…… “我就说我不适合照顾小鬼。那个……你是谁？”金发少女把目光从男孩身上转移到我这边。 声音还是那样动听…… 少了几分傲慢， 更像少女的声音。 “我……我……” 我支吾着说不出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只是见个面，我就感觉全身心都得到了救赎。 场景再度扭转…… 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 这是在城市附近山上的一间神社，非常破烂，连老鼠都不愿呆的地方。 也没有人去修葺一番，或者根本连存在本身都已经被遗忘。 总算有点像话了……这个场景。 “为什么！为什么把大家杀死！大家不是和人类相处得很好吗！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不知是谁冲着我吼道。 “为什么？嗬嗬嗬……无聊。去陪他们吧。” 不知是谁炸裂开来，变成一摊血水，把世界染红…… …… 纯红的世界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一片片被剥落，露出原本世界的样子…… 幻觉解除了，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死亡讯息”站在我面前1米处，纯白的眼睛――消失了。 只有两个空洞。 不断冒着血。 “多谢款待……”“死亡讯息”欣慰地笑着，“目睹最恶的地狱――真是三生有幸。” “……” 自己先崩溃了吗…… 还是早就到极限了。 我不清楚，没机会清楚。 也不想清楚。 总之，既残月之后，“死亡讯息”也阵亡了。 ------------ 166 终了的咆哮 为什么要杀死？ 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选择去杀。 去杀死。 驱魔师杀死怪异， 理所应当， 简直就是太过正确的行为。 正确和正确总有互相碰撞的时候，更强的一方才能继续“正确”下去，无需被更正。 力量是必须的。 托你的福，全部――想起来了。 接着，我“嗬嗬嗬”地笑了起来。 对着面前的女人，死了的吸血鬼，轻轻笑了三声。 怪不得看见赵云烟的时候，总感觉很亲近。估计她看我的时候也是那种感觉…… 当然，仅限我们有过关联的时间中的小部分时间。 时间太短，所以没能够察觉到。 不。 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的必要。 这些都是多余的情报，抛弃就好。 我们真的是一类人。 我――驱魔师。 赵云烟――吸血鬼猎人。 我居然把这件事忘记了，我和她是一类人。 坚持着各自的正义。 不断前进。 两者之间只有一个交点。 我和吕杰不同。 他是谁都不能杀。 而我…… 就像全都喜欢和全都不喜欢是相同的一样， 全都不想救和全都想救也是一样的。 我不是救不了自己，也不是能救别人。 只是全都不想救而已。 “那边的小妹妹，快死了哦。” 许峰正把插入“限制裁定”胸膛的爪子缓缓抽出。 “你说什么！” “快死了哦。也就是说――对方团灭。”许峰看着缓缓倒下的“限制裁定”，并不看我。 快死了？ 好好的怎么就快死了。 谁快死了？――弄清楚这个问题花了我数十秒的时间。 我转头去看之前应该是站在身后负责阻止我和许峰逃跑的满月。 本来应该是站着的才是。 本来应该是没心没肺地站在那里才是。 满月倒在地上，西装敞开着，胸口不断起伏，本来苍白的脸却染上了一丝红润的血色。 腹部有五个开口，紫色的血液不断流淌在地上。 “呼，哈，呼，哈――”地喘着气。 左手捂着伤口，却止不住流血。 笨蛋吗？这种时候要把伤口包扎起来才行。 我走过去，把袖子扯下来，把她腹部连带伤口缠绕起来。 “……”满月满头都是汗，气若游丝，“……谢谢。” 我说：“谢什么啊……保护好你，这么答应过别人了。” 虽然拜托我的人已经死了，“死亡讯息”最终也无法看到自己的“死亡讯息”。 “不过……”我指了指那边下半身埋在地里的赤色巨人，“到底怎么受的伤？不，你还是先不要说话比较好……” “……真的……谢谢。”满月苦笑着，“小驱是人家遇到过最笨的家伙……” “这还真是对不起了。”我果断道歉了，“给你造成了困扰。” “谁的话都听咳……咳咳咳……” “快别讲话了。”我伸手把她嘴角的鲜血擦去，“伤者好好休息就行了……” “这样是不行的……” “别讲话了。” “让人家讲……”满月却意外地固执，“……前辈是小驱杀的。但是小驱不要太过内疚了。” “不。 我本来就没有内疚……” “……那就好。现在，人家有一件事拜托你，你会答应的吧？不，你一定会答应的，不管是怎么样的请求……” 满月的脸色越来越红润，那是健康的脸色，很好，血也止住了。 “说吧说吧，我会答应的。” “把人家……忘掉吧。” “……了解。” “人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或许你觉得人家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重要的事情转眼就能忘记……总是天真的样子。天真的恶作剧，天真的笑脸。 但是这次……咳咳，真的没办法忘记。前辈对人家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人家也知道小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这么说，人家也不会相信。毕竟是个笨蛋，连谎也不会说…… 人家很犹豫……呐？不知道该怎么办？” “杀了我就好了。帮你最尊敬的前辈报仇。” “那是……不可能做的吧？ 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是能不能去做的问题。 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小驱，也不清楚应该说些什么。 ……所以放弃了。 放弃了思考。 放弃了记忆。 已经忘了我吧……” “了解。” 第一次从吸血鬼身上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第一次觉得吸血鬼也是实际活着的东西。 第一次…… 那个伤口……早在满月撞上那只红皮矮人的时候，那手术刀一样尖锐的爪子就已经突入她的身体…… 吸血鬼的面色怎么可能红润？ 伤口就算不去管它也会愈合。 既然好不了，那一定是生病了吧。 红润健康的脸色放到死去的人身上，反而才是最大的病态。 最接近活着的状态――最后的尽头。 “已经死了。”许峰站在旁边，伤痕累累。 “啊，死了。” “不会再说话了。” “啊，不会再说话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个懒得应答，随便敷衍的回答。” “……” “不会真的把小妹妹给忘记了吧？” “你说谁？我忘记了谁？是说这个吸血鬼吗？”我看着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身体，“吸血鬼死了也不过是这个样子而已。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只是一击，不死身的吸血鬼就死了？” “居然连忘记本身都忘了……可怕。”许峰眼中露出些许恐惧，看上去傲慢也消耗到极限了，“我就告诉你好了，暗杀用嗜血狂袭，也就是小不点版本，只用一击，就能彻底破坏吸血鬼的血。” “原来如此。那倒是挺方便的。不过……” 巨大的仿佛能把天空遮盖住的漆黑蝠翼从我背后伸展出来。 视野内的树木多米诺骨牌似地向后倒下，树冠狠狠地砸在地上。 视野内已经没有站着的树了，唯一站着的只有许峰。 我咆哮着：“好像没有破坏完全啊！” 之前我的胸口也被暗杀型的切开过，确实有一段时间不能飞。但是绝对没有到毙命的程度。 “喂喂……”许峰眯着眼苦笑两声，头发全部都向后竖着，是被压倒的态势，“要在这里开战吗？” “恩，我要和你联手――”蝠翼猛地收缩回身体里，“把吸血鬼彻底肃清。” ------------ 1 赶回家中 抢在美雪睡醒之前，我赶回了家中。 在门口大汗淋漓地大口喘气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我了。 应该有好好睡觉吧？ 应该没有到处乱跑吧？ 美雪是那种随意行动的角色。 丝毫不考虑后果，也就是，感情用事。 如果醒来之后没有看见我，难保不会再次上演昨天的一样的剧情。 不。 说不定根本没有睡着，在耐心到达极限的时候就直接跑出去…… 感觉应该是这种展开。 不管哪一种都是离家出走的结局吗！ 不过，她也没有家吧…… 美雪是个孤儿，据她所说，父母是被吸血鬼杀死的。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放在同龄人里也是特异的存在。非常聪明，但是没有朋友。 朋友就是要坦诚相待的啊。 去怀疑朋友真是太差劲了。 对朋友有着异常严格的规定。 不过要照我来看，美雪没有朋友的原因还是在于她自身。 我下意识地准备开门，却发现门处于虚掩的状态。 轻轻一碰，门缓缓向房内靠去，打开了，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居然是开着的！？ 不不不， 这不就和预料到的情况一样吗。没有这么吃惊的必要。 看来已经是跑出去了啊，美雪。 但是，门有开着的必要吗？ 如果考虑到还要回来的话，那就开着也没什么关系…… 是去买早饭了吗？ 我走进家中，随手把门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发出一阵悲鸣。 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场景。 桌子，缺了一个角孤零零地挂在天花板上。 椅子，有一大半变成了粉末，看那样子是遭到了了不得的撞击。 床，整个竖在那里，竖在房间的中间位置，好像要把房间切割成两部分一样。 但是就算我的住所有多么狭窄，一张竖立着的床也不可能把房间分割开来。 补完这条分割线的是…… 红色的粘稠液体，肆意向周围散发着酸臭的恶味…… “美雪！” 我大声喊着美雪的名字，但是理所当然般地没有得到回应。 这种情况，难道是发生过什么惨无人道的妖怪大战吗，就在我家。 冰箱也是风扇也是柜子也是，全部被破坏了。 一半正常，一半则是受到了惨绝人寰的对待。 两个极端聚合在一起特别地有冲击力。 根本找不出任何正常的东西。 慢点慢点。 难不成现在还处于“死亡讯息”的幻觉之中吗？ 或者说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之后的就全部都是幻觉，这种情况也应该考虑。 仔细想想，现在的状况太不合理了。 没道理只是家里被破坏…… 对了，卫生间还没进去过。 美雪有可能躲在里面，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没有回答。说不定处于昏厥的状态…… 我试着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门马上开了…… “哟。” 开门的是赵云烟…… 正用毛巾裹着湿漉漉乌黑秀丽的长发，看样子刚洗过头。 还顺便洗了澡…… “‘哟’个头啊！为什么你在这里啊？”我都快要崩溃了，“话说你快把衣服穿上！” “说什么为什么……衣服的话，拿去洗掉了……” 出于愤怒，我重重关上卫生间的门，结果惊奇地发现门把也坏掉了，整个铁把手掉在了地上。所以要关门就需要把伸进卫生间内侧，不过做出这样的动作，就算是我也知道是非常不妥的。 虽然赵云烟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变得更在意这种琐事了…… 这些都是为了显示出我还拥有最起码的常识。 最后我只能是气急败坏地背过身去，不再去看赵云烟。 在听见了关门声之后，我忿忿地把一张原本有四脚的三脚椅子扶起来坐下。 “疑问，位置？” 08号这时候又从口袋里钻出来，红光不断乱闪，还有一根绳子套在它身上。 “家，这里是家。” “家？什么？请求说明。” “啊……”我心情正烦着，准备随便忽悠几句，可是又觉得08号正是那种对于第一次输入的信息记忆非常深刻的存在。 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毕竟是个机器。 在这里随意敷衍的话，纠正起来估计非常麻烦…… 就这样，我把卫生间里正在洗白白的赵云烟抛到了脑后。 我大概想象得到美雪和赵云烟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战争…… 简单来讲，就是暂时不用担心。 “所谓的家啊……就是那种……就是那种可以休息的地方。” “08号的家就是小驱的口袋。” “额……也可以这么说。不过……” 小驱的叫法到底是从哪里学过来的……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 长发随意披着的赵云烟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然是穿着衣服的。不过这个式样有点眼熟啊。 “你的衣服还挺合身的嘛。瘦骨如柴说的就是你吧？”赵云烟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在废墟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原来是我的衣服啊…… 而且哪里合身了？双手都缩在袖子里出不来啊。 “不说这个，这里原本有个小妹妹，现在她人在哪里？”我问道。 “小妹妹――呢？你在说什么啊，不是就在你背后吗？” 赵云烟很不解地看着我，一只手还提着从废墟里找出来的没有把的吹风机。 我转头看去，美雪稚嫩的脸蛋映入眼帘，手里还提着……一袋小笼包。 我说道：“我回来了。” “恩。”美雪点点头，然后手一提，“早饭。” “这个要怎么用啊？”一旁赵云烟拿着破烂的只剩风扇部分的吹风机问道。 “你还是去问修电器的比较好……”我满头黑线地看着不是长马尾的长马尾少女。 明明前面还剩外壳的。 顺带一提，08号在刚才早就钻入我的口袋里了，貌似很怕生的样子。 至少可以避免美雪缠着我问东问西的，不然不好解释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这边的世界，普通人还是不要进入比较好…… 不。 不只是比较好的程度而已，而是关系到生死的问题。 既然美雪从复仇里退出去了，那么没有再进来的必要了。 ------------ 暗流 ------------ 2 小雪妹妹 赵云烟拿着半袋小笼包吃得津津有味，就站在一边看着我，再度扎起了长马尾。 鬼知道怎么弄干的。 我也盯着她，就像要把那副吃相狠狠 映入脑海的样子。 “你的早饭。” 美雪用小手捣了捣我的后背，就有半袋小笼包在我眼前晃了晃，有10几个左右。 “嗯，啊。” 我随手接过小笼包。 赵云烟一脸满足地吃掉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完全无视了我杀人的目光，一边还在不断称赞。 “这个面食还真好吃。喵喵……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咸菜吗？” “……是死猪肉哦。”我回答，“病死的。” 居然把我家弄成这个样子，还这么安心地洗完澡，现在还在吃着美雪买来的早饭。 寡廉鲜耻也要有个限度啊，女人。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小事，我在考虑更小的事…… “美雪啊，你说过朋友必须要坦诚相待是吧？” “差不多，不赖嘛，居然还记得。” 这个称赞听着好刺耳…… “其实……我现在是吸血鬼。”我对着美雪说道。 “我知道了。”美雪托着下巴，露出浅浅的酒窝，“这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我说，“只是说一下而已。” 美雪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激烈反应，不如说是意料之中的那种感觉。 “关于这个，我已经和小妹妹讲过了。”赵云烟昂着头笑道，“放着你这个变态不管可是很危险的。我只是作为一名良好的市民，提醒不知世事险恶的**，要小心你这家伙。简直就是造福社会的三好青年啊。” 哪里有带着凶器乱逛的良好市民啊…… “啊啊啊，关于这个，就不劳赵大小姐费心了，今天就会把美雪送回去的。” “那就好……”赵云烟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黯淡。 美雪看着我，泪眼汪汪的。 “真的要走了吗？明明才刚见面的。” “真的，你也不想在今天的新闻上看到我的图片吧？什么《惊现神秘高三男子连续诱骗**》之类的标题我可不想看到……” 美雪不由得乐了：“我觉得你倒是没这个机会了，到时候直接被送进牢里就好了。” “……但是。”美雪的笑脸忽然收敛起来，仿佛先前的表情没出现过似的，“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 “……”我无言以对，只得沉默着。 “肉麻死了，看着你们，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赵云烟适时地插嘴，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什么肉麻啊……说起来，赵云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会仅仅是因为这里寄住了一名**，信不过我的人品，所以来监视我吧？”我看着周围的废墟，用不善的语气问道。 “这个嘛……”赵云烟迟疑了一阵子，“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总感觉很可疑……” “你不是还要送小雪妹妹回去吗？快去啊倒是。”赵云烟催促道，看来真的是很关心美雪。 我看看美雪，她一脸不舍的表情，头发倒是洗过了，没有之前那股乱糟糟的感觉，总之单从外表看的话，只是个普通的可爱小妹妹而已。 这样就好，普通地活着，做一个普通的人，这样就很好了。 我随意用手擦擦嘴角的油脂，起身说：“那么接下来就送你回去吧，美雪。” 美雪没有多说什么，乖巧地点点头。 我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去，回头看向赵云烟。 “你该不会把这里当成抓鬼的据点了吧？这个废墟连睡觉的功能都不存在了……” 这里还能称之为“家”吗？连休息的功能都失去了的地方。 “什么抓鬼的据点啊……只是歇脚的地方而已。”赵云烟笔直地站着，背对着墙壁一撞，整个人弹起来，离开了墙壁，然后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放心，我就和你一起去好了。” “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美雪笑着说道，“你这家伙，绝对会来接我的吧？” 美雪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隐隐有些恢复“柴刀模式”的迹象。但是强大的压迫力只持续了一瞬而已。 我点点头：“绝对。” “出发出发！” 然后，一男一女一小孩组成了和谐的三人组，从废墟里踏出。 才怪。 总之，一路上经过了不少的嘴角，三人组和福利院的距离不断缩短。 “说起来，想要领养你还需要一些条件。”我忽然想起来了。 福利院也不是超市，想领养就领养，条件还没有放松到那种地步。 “那你努力点就行咯。反正我是帮不上忙的。” “不。也不是全部都要看我个人的努力，其实你能帮忙的地方也是有的。” “哪方面？”美雪歪着脑袋问道。 “比如说，无配偶的男性收养女性，年龄相差需40岁以上……” “……”美雪小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哪里能帮忙了？” “我还需要抚养和教育你的能力。” “……” 美雪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收养人需要满30岁……” “这不是肯定的嘛？既然你没有配偶，就需要相差40岁以上。难道小雪妹妹的年龄还能是负的吗？”赵云烟插嘴道。 “这样子的话，不是条件都不成立吗？”我嘀咕道，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 这样的气氛弄得好像推理小说一样。 “这，这样该怎么办啊？”美雪小脸煞白，就好像被面粉染过一样，很明显动摇了。 “……我也不知道了。”我一摊手，很无奈地说道，“高三不良去领养小萝莉，本身就很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美雪问道。 “一边正值春心萌动的年龄，一边年幼无知，对未来充满幻想，啧啧啧……”赵云烟啧着嘴，一边摇头晃脑。 “……谁春心萌动？” “谁年幼无知！……” 我和美雪异口同声地对着赵云烟大声喊道，气势的强弱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赵云烟一耸肩膀，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瞪着我干什么？” “哼。” “哼！” ------------ 3 蛛丝马迹 “既然你一个条件都不符合的话，那么换一个收养的人不就ok了？” 蓝色兜帽，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童稚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些老成的语气。 瘦小的身影就笔直地站在福利院门口，一点迎接的意思都没有…… 不如说是给人一种守株待兔的感觉。 镰鼬化成的少年――萧风。 另外还有一名同样身为镰鼬的可爱少女――宁宁。 不过只有萧风一个人站在门口，斜靠着门柱，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赵云烟看见外貌奇特的萧风并没有多大反应，毕竟是个只会对吸血鬼产生反应的家伙…… 美雪还是那副不舍的表情，眼泪随时都可能从眼眶里流出。 “你出现该不会只是为了解决这个可有可无地凑字数的问题吧？”我问道。 “什么可有可无啊？你这暴力驱魔师，本人的智慧全靠这句救场的话来体现了啊。”萧风很不满地应道，“我不会给你接近妹妹的机会了。一次都不会给！” “其实真的是无所谓的问题，你以为这里还是表世界吗？这里是怪异世界，表世界的规则在这里不适用了。所以你的目的只是不让我接近宁宁而已罢了……” 你这妹控！ 谁，谁会萌上你的妹妹啊！？ “哼哼，分析的不错，和你讲话，间接抬高了我的智力水平。也就你这暴力狂才会把这么明显的东西拿出来解说……” 在你眼里，我不管怎么样，顶多就是一只聪明一点的猩猩是吧？ 我在一瞬间想到了吐槽的语句，但是在我张嘴吐槽之前， “叶哥哥才不是笨蛋！我不管你是不是宁宁姐的哥哥，如果你再说叶哥哥的坏话……呜呜……” 千钧一发之际，我勉强捂住了美雪的嘴巴。 结果遭到了非常强烈的反抗，手差点就被咬了…… 可能会被咬断…… 原本是打算利用吸血鬼的身份来断绝和美雪之间的关系，结果似乎事与愿违的感觉，关系不是根本没变吗？！ 既然如此，我也要回应这份友情。 滴水之恩，涌泉以报。 但也不是这种感觉。 只是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而已。 这就是我的性格。 其实，在遇见那些人类转化成的吸血鬼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很恶心。 给别人造成困扰的家伙，真得让我觉得恶心，死了就好了。 至今为止，我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和它们战斗，留手的时候也好，下杀手的时候也好，都是这么想的。 死了就好了。 …… 在一番繁杂到足够写一篇短篇小说的告别之后，我目送美雪的背影步入福利院的大门。 萧风从头到尾没有讲过一句话，只是偶尔发出玩味的笑声，就保持着开始的姿势靠着门柱站着。 这样看来，一开始判断的“不耐烦”似乎是错误了。 和性格不符，萧风反而是个很有耐心的家伙。 “没想到你还有点人缘，这还真是出乎意料。说实话，我真的是大吃一惊。嘻嘻。”萧风向我靠近两步，然后轻声说道，“你后面的女人没关系吗？”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在我附近到处张望的赵云烟。 很少听见萧风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你居然看不出来吗？她怎么说也算是吸血鬼猎人，没关系的。”我大概猜到了萧风想要告诉我调查的情况。 “吸血鬼猎人，真奇怪，居然和你和平相处，如果是‘金色流莹’倒也算了……” “‘金色流莹’？” “那个金发大姐的别名啊，最常用的就是‘纯血种’和‘金色流莹’了。话说最近都没有看到她了……” “艾德琳的话，据她所说是出去旅游了……话说最近大家都喜欢用四字的别名了。这也是潮流吗？” 无视了我的吐槽，萧风继续说道。 “既然让你背后的女人听没关系，那么我就讲讲我花了十分钟搜查到信息吧。” 不特意讲时间也没关系，我好想这么吐槽，不过随意打断他的话，到时候听不懂的还是我。 “dmd，对吸血鬼的研究计划。听说过吗？” “说起来，昨天刚刚遇到一个实验室，还有对吸血鬼的兵器，好像和这个东西有关联。”我说。 “恩……太巧了啊。我原本并不觉得你会拥有这方面的情报，结果你有。你不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吗？”萧风眼神之中满是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是……命运之类的东西吧？” “不要随意推卸责任……算了，讲正事好了，既然接受了委托，那么我就会尽全力完成。” “……希望你的全力不是十分钟就好了。” “混蛋，其他都是不入流的水平，结果吐槽水平却是一流的吗……”萧风咬牙在一边碎碎念，脸色非常混乱。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如说只持续了一瞬，萧风恢复了常态。 “在制造一个东西之前，首先要了解它。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是dmd进行了对吸血鬼的研究，这是事实。 关于你说的那名研究狂人，也参与到了这个计划之中。 不过dmd持续了短短的1年，便宣告暂停，期限未知，不过一直到现在dmd都没有再启。 而dmd计划的地点就在这个城市附近，估计就是你所说的实验室。那里你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什么都没有发现。” 把它完全破坏掉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我。 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什么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是彻底的破坏，连破坏的痕迹都不留。 “dmd的参与者，除了那名变成狼人的研究狂人之外，还剩最后一人。如果对方真的在准备着手dmd做些什么事的话，这个人将会是关键。” 萧风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手上。 “这是……” “博士陈豪侠，现在的住址我已经查到。不过没道理对方不知道他的住址，如果是只有这么点程度的家伙来当对手的话未免太过无聊。 对手是神，你就是神。 对手是杂鱼，你也是杂鱼。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萧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好战的目光。 ------------ 4 出发（一） 金色流莹，纯血种， 最强最恶的吸血鬼及吸血鬼猎人。 金发的艾德琳●艾力克斯。 自从遇到她为止的4天，已经崩坏的生活再次崩坏。 如果不能解决掉吸血鬼泛滥的问题，这个城市就会被她彻底破坏。 简单而又轻松的退休工作。 对她而讲是这样而已。 似乎真得非常忌讳我和宁宁见面，萧风在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照片硬塞到我手里之后，赶苍蝇似的不断挥手。 还特意提醒我不要把这里的空气弄脏了。 真是细心的好男孩。 能够这么为别人着想，虽然是镰鼬。 于是，我转身离去，不再在这附近逗留。 照片上的是一个男人，非常普通的相貌，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陈豪侠博士，dmd中最后仅存的参与者，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必须要把握。 很可能掌握着能够把吸血鬼变回人类的方法。 “这个人还真是普通啊。” 早上在我家卫生间里出现的谜之少女评价道。 赵云烟，吸血鬼猎人，如果说艾德琳是没道理的强，那么她就是勤奋型的，是非常努力的家伙。 正确，却不够强大。 我是这么评价她的。 毫无疑问，她没有做错的地方，但是不够强大，所以看起来，仅仅只是看起来，不够正确。 艾德琳则是相反的状态，那份强大把正确本身给压倒了。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正确或是错误，只能感受到那份强大。 我又是哪种状态？ “谁都很普通——作为世界的一员来说。”我应道。 不过艾德琳是例外的，我想。 “这个人就是参与dmd的陈豪侠博士？看上去只是电车上随处可见的猥琐大叔。” “虽然不是年轻女性让人多少有些提不起兴趣，不过你也别这样看不起别人啊。等到你以后是大妈大婶，看你怎么哭。” “唔……”赵云烟当机了，没有回答，“……” 于是，理所当然般地，赵云烟转移了话题。 “原来你喜欢年轻的啊？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年长的女性。比如邻家大姐之类的？” “这个……嘛，差不多吧。” 我给出了非常含糊不清的回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回答什么。 “说回来，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啊？赵云烟。” “这还用问吗！”赵云烟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似的，突然就生气了，“这是监视啊，监视。”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必要强调两次啊。”我再一次怯了，和别人争论还真不是我的特长，我去当心理咨询师似乎很有前途的样子。 “然后我就在大晚上就准备来监视你，最后发现你的恶行还不仅如此。居然诱拐女童，你真是糟糕透了。本来是打算把小雪妹妹从你的魔爪里救出来，顺便把你给‘咔嚓’掉。” 就算你用这么可爱的音效来代替你的杀戮行为，你脸上的杀意可一点都不可爱。 反而更恐怖了…… 不过，我这才注意到了，从今早第一次看到赵云烟为止，她就是一直空着双手的。那把被命名为“斩叶”的恐怖关刀（当然恐怖了，身体可是被切开过欸！）却没有看到它的踪影。 本来以为只是埋在了家中废墟的下面。 家里算是被彻底破坏了，房顶还保持着遮雨的功能已经是一个奇迹。 现在家里弄得仿佛是一个垃圾场，厚厚的一层层不明物体覆盖着地面。 想想都不忍心回去再看一眼，真是可悲。 既然是这么夸张的废墟，“斩叶”藏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不如说按照常理来想，只有这种可能性了才对。 结果都已经到这里了，赵云烟洁白的双手还是空无一物。 “原本是这么想的。”赵云烟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继续往下说，“但是在你家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奇怪的大姐拦住了。” “是不是说话的时候经常“哼”一声，刘海还染过颜色，一看过去就是很认真的人？” “是啊是啊。”赵云烟拼命点头，脸上露着恐惧的神色……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只有面对面才会感到的压力。 石十实…… 看来我找到队友了，我看着赵云烟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表情，感到莫名的高兴。 “真是恐怖的大姐姐呢……”赵云烟说话的底气小了许多。 “恐怖呢……”我附和道，深表同情。 赵云烟撩起从我那得到的衣服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上面有些许淤青。 “就那样随便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顺便把刀也给拿走了……说什么保险起见……” 简直太符合十实姐的风格了。 我忽然恍然大悟，拍着大腿喊道：“原来我家变成那样就是你搞的鬼！” 赵云烟很不好意思地捂着后脑勺，脸色微红：“哪里哪里……” “别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准备好好监视我这只吸血鬼，却把武器弄丢了…… 该说是十实姐太强了还是赵云烟太笨了……反正原本就只是笨蛋而已。 “叶望白是那个大姐的什么人啊？弟弟？”赵云烟双手负在脑后，潇洒自在地跟着我的步伐，看上去真的有好好完成监视的任务。 虽然我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意义在里面。 “什么弟弟啊……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被姐姐溺爱的角色吗？……” 话未说完，从赵云烟斜视的眼里感受到怀疑的目光。 “像……完全就只是一个弱气的角色而已。” “只是邻居，最多算是关系要好的邻居。只是这样而已。什么嘛？突然就变得八卦起来了。你是哪里来的小女生么……” 艾德琳都不见你这么关心，我嘀咕着。 似乎很扫兴的样子，赵云烟不再看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疑问了。我只是在搜集夺回武器所必要的情报而已。” “看不出来，脑袋多长了一根筋。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十实姐可是很可怕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啊——”很疲劳似的，赵云烟长长出了一口气，“要完全放弃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重要的东西啊。嘛，算了，以后再想办法好了。” “那就加油了。” 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觉得赵云烟有半分的胜算…… 赵云烟听到后，则是微微一笑。 “呵，我知道了。” ------------ 5 到达 天气的好坏固然重要， 有一把好的雨伞更有意义。 陈豪侠，gtr计划最后的参与者，唯一的线索。 “事情越来越戏剧性化了。” 用许峰的话来讲，这次事件的主角会是谁呢。 就是这种感觉吧。 总之，我踏上了寻找陈博士的旅途，虽然是枯燥的旅途。不过也并不是非常枯燥，因为旁边还有迷一样的元气少女在声援的同时摆出各种能够让高三不良充满精力的姿势。 才怪…… “这样下去，恐怕天黑了也到不了吧？” 赵云烟这样抱怨着。 “啊啊――”我很欠力气地回应，“天黑了也到不了。” 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好无聊啊……”赵云烟抱怨个不停。 原本多少还有点斗志的我也开始觉得无聊了，不知道这个事情在不在萧风的计算之内。 “无聊就从我脖子上下来啊，我脖子好酸，脚也在晃了耶。”我对着骑在我脖子上的赵云烟喊道。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肩车。 在赵云烟的再三要求之下，我变成了代步工具，而且是最低级的代步工具。 这让我的强度稍微下降了一些，但是还没到无法见人的程度。 “我走累了。” 她这样拜托我了。 反正以赵云烟的体型，在路人看来只会觉得是一个和蔼的哥哥带着妹妹出游而已。 虽然都是很无聊的脸色，丝毫看不出对这次出游抱有什么样的心态。 也许只是被当做饭后的闲逛一样的活动，虽然饭后闲逛对身体不好。 实际上，在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没有走过的时候，赵云烟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光了，毫无意义的抱怨从那时候开始，像臭水沟的恶臭一样到处散播…… 处于火力中心的就是沦为代步工具的我，就算这样也没有减轻她的抱怨。 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只是减少她的体力消耗，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不能用其它的代步工具吗？”赵云烟这次总算给出了建设性的建议，被她居高临下地发表了。 各种意义上的居高临下。 “有还是有的。”这种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可以向黑虎门借一辆车，但是我不会开车。 我也不认为骑在我脖子上的家伙会开车。 考虑到对方或许也在行动，所以有必要抓紧时间。 我还记得从林岚那里受到的教训，千万不能找林岚当司机，如果你不想死于急性心脏病的话。 不过现在的话…… 我真的犹豫了一下，正当我准备播打那个恐怖的电话的时候…… “喂！你们，是要去哪里？” 一辆黑色的汽车在一个华丽的漂移之后，车身横过来拦在我面前，一时尘土漫天。 骑在脖子上的身体不断颤抖，同时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 我只感到轮胎的悲鸣不断往耳朵里钻…… 轮胎在哭…… 看车标，恩……不是宝马和奔驰。 恩…… 四个轮子。 听声音，车的驾驶者是个男性，似乎年龄并不大，非常普通的感觉。车窗没有摇下，不能看到其余细节。 “你这家伙谁啊？！”赵云烟发出了咆哮，看来刚才吸入了不少粉尘。 “司机，专业的。” 面对咆哮，只是非常淡定地回答。 其实我觉得，看见我和赵云烟这奇葩双人组还敢上来搭话，本来就够厉害了。 非常可疑，但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开门。” 我低喊一声，门应声而开。 我把赵云烟放进车的后排，随后也挤入后排的位置。 “居然认出我来了。”司机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异于常人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之中。 不过赵云烟倒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 我默默把门关上。 “小鬼说你们两个肯定缺一个司机，本小姐正好有空，就来友情出演了。别高兴地哭出来哦。” “开慢点……” “咔咔咔……”司机这样笑了，“坐稳了，你这家伙。本小姐的特殊服务，你就给我好好享受吧！” 汽车随着司机吼声的落下，化作钢铁猛兽咆哮着向前冲去，景色慢慢变得只剩一条越来越细的线。 其余部分只剩白色…… 恍若来到天堂…… 车子在目的地不远的距离停下。 “好了，快下车快下车。”司机一边催促，一边极富节奏感地鸣着汽笛，“车的主人差不多也该发现汽车被使用了。再不快点就被要帮派势力追上了。” 就算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原来是偷来的啊！ 我听司机这么说，就把穿着从我那里得到的衣服的赵云烟拉下车。 赵云烟这幅不省人事的样子更让我确定了她不会开车的推测。 几乎是屁股一黏上座位的瞬间就晕倒了，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那么本小姐就先跑路啦，你这家伙要好好保重哦～”地，司机飙车离开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耀眼…… “唉？我怎么在这里？” 赵云烟揉着眼睛醒过来了，一边还不时甩一下脑袋。 “我好像看见外星人了……”赵云烟还在说着胡话，脚步十分虚浮，要不是我扶着的话，下一秒她就会摔成外星人了…… “这里没有外星人，你看，已经到目的地了。”我指了指面前的建筑。 这里就是目的地――陈豪侠博士的家所在。 “胡说，刚才在车上我真的看到外星人了！”赵云烟一脸的认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较真。 到底看到什么东西了？ 反正我是没有什么不适…… 不过看到了天使也说不定…… “啊啊，好吧，我相信你看到了，这样就好了吧？”我实在没有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交流的经验，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讲。 随后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地方。 和想象中的别墅差距很大，不如说是很简约的感觉，难道陈博士是简约派的不成？我这么无聊地想着，注意力集中在了门口。 门口没有别的装饰，花花草草只在门内才有些许，并不铺张，除了铁黑的铁门，没有其余东西，没有门卫。 不过，铁门是敞开着的。 说是敞开不如说是被撞开了…… 遭到堪比炸弹威力的冲击，铁门整个凹陷进去，原有的形状崩坏了，扭曲了，被破坏了，失去了作为门的作用。 现在别说大人了，就连小孩子也能轻易进出。 周围出奇地安静，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不妙，出事了。”我木木地说道。 这个情况明眼人都能分辨出来，有人抢先一步闯入了陈博士的家里，从痕迹上来判断时间的话…… “还不一定来不及，还有机会。”我判断了眼下的情况。 ------------ 6 冲突 只是一间别墅而已，想要找到陈豪侠博士能有多难？ 我原本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进这里面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遗留下来。 但是这里的地形异常复杂，我和赵云烟只能在里面瞎猫似地乱撞。 不过这个情况对后来者更加有利，也就是说，形势在向我这边逆转。 我把耳朵贴在一扇门上面，确认了屋内没有声音之后，伸手给赵云烟打了个手势。 赵云烟以不符外表的蛮力，一脚踢在门上，尽管都带起了劲风，却没有发出多少响声。 只是受了这一脚，木质的门就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赵云烟看了两眼：“没有人。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奇怪啊，难道还有地下室么？” 这里虽然地形复杂，但是一个个探索过来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作业。 虽然碎门能够轻易进入房间内部，但是会留下难以掩饰的痕迹。但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时间比一切都重要，虽然有分头行动这一选项，但是赵云烟的任务就是监视我，所以这个计划就只能报销了。 赵云烟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可不擅长这些，你自己想办法……虽然说我也会帮忙的，毕竟是你为了解决吸血鬼的问题而行动的嘛。” “你……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赵云烟瞪大了眼睛，嗔道。 “有办法就赶紧用啊，别在那婆婆妈妈的了。是男子汉就勇敢地上！” “……” 是啊，婆婆妈妈的也不像我。 我以45°仰望天空，却只能看到天花板。 虽然有些煞风景，不过也没关系，或许早就该使用的。 “百鬼……唔！”胸口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源源不断地传来，虽然多少做好准备了，但是还是难以忍受这种程度的痛苦。 “限制裁定”的效果，还在继续，百鬼夜行已经被封印…… 水属性的探测效果自然无法发挥出来，登场没多久的能力就这样被封印了，真是不幸。 “喂！没关系吧？你脸色突然就变得很差劲了啊。”赵云烟有些急躁地问道。 “不。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是没办法再做进一步的勘察了……嘘，有人来了。”我作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不再发出声音。 赵云烟没有多话，点点头，不再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难以感知得到。 我们并没有像影视作品里一样躲在密闭的小柜子里什么的，只是单纯地躲在失去了门的门口两侧，我和赵云烟猫着身体，我躲在屋内的左侧，赵云烟则在右侧。 反正是藏不住的，被破坏的门成为了证明有人在的关键证据。对方至少也会保持相当的警惕，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蒙混过关的。 所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暴露出来的信息，对对方造成致命打击才是上策。 对我来讲，侥幸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从出生起就和厄运相伴，如果还抱有侥幸心理才是真的奇怪。 脚步声由远及近，同时还伴有讲话声，来者至少在两人以上…… 脚步极富规律，没有接受过相应训练是不可能达到这么标准的水平。更何况是连有几人都听不出来的，几乎是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全部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角色，像是一支军队…… 就算是私人武装也太夸张了。 如果持有大威力的枪械的话，搞不好我和赵云烟都不能全身而退。 对方的讲话声渐渐变得能够听见。 “老大就是麻烦，非要我们确认一下有没有落下的资料。” 1人。 “也不能这么说，老大最讨厌意外的状况发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2人。 “恩……我们赶紧检查一下，然后马上去大航码头会合。” 人数固定在2人，但是不排除有人不说话的因素在里面。 大致上就是二人了。 大航码头……是最近的码头位置 为什么是去码头会合？一般来讲，直升机不是更方便吗？ 不过考虑到隐蔽性的话，还是用船比较好。 既然掌握到下一个位置了，那么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我给赵云烟打了个手势。 传达了“我左边，你右边。”之类的意思。 赵云烟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没明白也无所谓…… “我们赶紧的，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赵云烟大气都不敢喘。 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静静地等待对方的靠近，静静地，静静地。 突然，脚步声不见了…… “这里的门被破坏了，有人来过！老大的担心是对的，快通知码头的人……”其中一人大喊。 “就是现在！”我怒吼一声，从门后猛然冲出，对方三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一个个就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没多少区别，是三个男人，此刻明显受到了惊吓，这也是我希望发生的。 不管多么身经百战，遭到突袭还是会有些许的动摇，虽然时间仅仅只是一瞬，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争取到的一瞬就是决胜负的一瞬了。 虽然比预料的多一人，但是还在控制范围内。 但是，对方反应也不是虚的，在我冲出去之前，其中一人甚至已经拿出了手机！ “喔喔喔啊啊啊！” 咆哮着，我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对着站在正中拿出手机的人冲去，要在他联络到对方之前解决掉！ “哎哟！” 女性的哀鸣从耳侧传来。 接着我就感觉脑袋被汽车撞了一样，眼前一黑，身体斜斜地向着左边偏去，整个人摔倒在地，脑袋撞在了木质的地板上，不少木刺扎在脑门上…… 脑袋一下子变得晕沉沉的…… 这里唯一的女性就是赵云烟。 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忘记这里还有个猪队友，一个人行动比起和赵云烟一起行动来得更方便一些。 赵云烟！你这个大笨蛋！ 不过现在不是责怪她的时候。 我抬头看向对方三人。对方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中间拿手机的甚至手都在发抖，我清晰地看见了他还没有拨打成功。 还没有结束！ ------------ 7 陨落 现在是1v4的状况，真是最恶的情况。 对方三人显然是训练有素，受到惊吓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但是那一瞬的契机却是被赵云烟给破坏了。 赵云烟等于是变相增强了敌人的战力…… 双腿用力一蹬，以扑在地上的姿势，鲤鱼似地向三人冲去，整个人翻滚到了中间那人的脚底，再借助双手的支撑，两脚踢在他的下巴上。 “啊！” 惨叫伴随着骨裂声传来，他的下巴是费了，不好好治疗，下半辈子就再也讲不出话来了。 被踢的男人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翻倒过去，血末因为惯性，溅满他的双眼，手中的手机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的身体顺势翻转，双手离开地面，在空中翻腾起来，骑在了他身上。他后背重重地砸进木质的地面，陷入地面。 我再在他的额头上补上一记重拳，他的头就无力耷拉着，失去了知觉。 1只。 一顾劲风从背后袭来，对方的支援也已经到了。 我立即从之前打倒的男人身上弹出，避开了这一击。 虽然对方都是受过训练的，但说到底还是普通人的水平，攻击还是可以轻易躲开的。 身体向前弹出时，抬头看向来袭者，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根电棒，因为被我躲开，所以电棒此刻正戳在倒在地上的男人的大腿…… 倒在地上的男人因为电流的通过，身体不断颤抖。 猪队友也不是只有一人，那么就扯平了。 “桀桀。”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此刻脚踩在墙壁上，弯曲着，处于压缩的极限，后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但是现在却有些笑不出来，因为最右侧的，也就是之前打算交给赵云烟解决的家伙，此刻居然掏出了枪。 乌黑发亮的枪口正在不断瞄准，向跪坐在地上揉着脑门，穿着宽松的衣服，留着乌黑流丽的长马尾，极具诱惑力的赵云烟。 不妙！子弹不一定能伤到赵云烟，但是枪声却能作为最佳的信号弹，引起对方全体的注意。 蛮干我并不害怕，但是现在不是蛮干的时候，这可是营救任务。 紧绷着的双腿骤然张至极限，踩着的墙壁顿时变成粉碎，接着身体子弹般喷射而出，目标就是对着拿出手枪的家伙。 但是对方并不是束手就擒的货色，用电棒戳人大腿的猪队友挥舞着电棒横扫过来，试图把空中的我拦截下来。 把我的路径给阻拦住了， 但是太慢！ 寸地！ 身体在电棒挥舞到足以拦截住我之前，就已经通过，险险地避了开来。 “哼！” 擦肩而过的一瞬，猪队友发出一声冷笑，右耳间猛然传来强烈的麻痹感。 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横躺着斜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全身的骨架都在噼里啪啦作响…… 后脑撞得不清，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应该避开了才是，身体根本连电击棒的边都没有碰到才对。 我用失去了知觉的右手摸了摸右耳，再放到眼前，就看到些许纯红透明的液体粘在手指上。 出血了…… 对方的第三人已经瞄准了赵云烟，我再也没有阻拦的机会。 “嘣！嘣！嘣！” 连着三响，枪口出现三次一闪而过的枪火。强大的后座力震得第三人连退两步。 但是赵云烟没有被命中，我原本就不担心她会不会被命中。 一方面觉得之后少一个会拖累我的猪队友也好，但是另一方面则是信任，相信赵云烟不会被子弹命中。 赵云烟在被枪口瞄准的瞬间，迷糊的眼神变得如钢铁般冰冷，全身飞快布满了火焰般赤红色的透明流体，一发子弹穿过了她留下的残影。 在“势”布满全身的时候，赵云烟的运动能力早就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原本位置的右侧，但是下一发子弹却早已到达。 子弹穿过身体，但是没有血花，这同样只是留下的残影而已。 赵云烟发着淡淡红光出现在第三人的上方，第三声枪响立马尾随而至。 不管怎么说，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 第三人的技术和心理状态都是达到了一个峰值，这是专业的枪手都难以达到的水平。 铁质的怪兽被枪手用两只手牢牢控制住，在他手中，这把自动手枪就是杀人的利器。 对人开枪，一点迟疑都不存在，性命什么的完全没有在意的必要，敢阻拦就得死。 三发子弹几乎是在一个呼吸内打出的，一点抖动都没有，用枪的极限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赵云烟也不是弱角，轻松躲过两发致命的子弹，接着就是最后一发子弹…… 枪火闪过。 半空中，赵云烟的身体像折翼的幼鸟似的向后栽去…… 随着赵云烟倒飞出去的轨迹，空中多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原来以为，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悲伤。 原来以为，我不会对这样的劣质品产生感情。 所以，稍微接近一点也没关系，稍微亲近一些也无所谓。 但是，我错了。 赵云烟稚嫩的身体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像晴空霹雳在我胸腔里炸开。 心脏骤地紧缩起来，感觉被子弹击中的是自己的心脏一样。 不受控制的咆哮。 “你这！” 眼里的一切都变得赤红，周围人的声音都听不见，枪手的面无表情犹如地狱来的恶鬼。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身体仿佛在回应远古的召唤一样，杀戮的本能早就隐藏在基因之内，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契机。 把你**切碎碾压。 杀了你！ 枪手保持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魔爪般扭曲的双手距离枪手越来越近。 马上就**你。 马上就切碎你。 马上就碾压你。 等着哦！ “好痛啊！” 欸？ 发生了什么？ 一道流星尾巴般的东西撞进枪手怀里，再去看时，赵云烟和枪手扭打在了一起，而赵云烟正以少儿不宜的姿势骑在枪手身上。 “好痛啊！”赵云烟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啐了一口血沫在枪手脸上。 枪手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没法躲开，只能看着血沫吐在自己脸上。 “叮零。” 一颗金属制的子弹从赵云烟嘴里吐出，撞了枪手一下，然后掉落在地上。 “痛死我了！” 赵云烟的咆哮声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来回传递。 枪手只是用看鬼的眼神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我直了直身体，看向手里握着电击棒的猪队友。 “哼！” 对方以一声冷笑回应。 ------------ 8 交锋 既然枪声已经响起，那么就是已经引起对方的注意，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但是，其余两人不说，还站在这个小房间内的男人一点也不简单。 之前的乌龙表现只是因为他不把其他人当人看而已，从上往下挥舞电击棒更有威力，所以从上往下挥。 虽然电击棒并不是以敲打作为主要伤害来源，但是全力挥舞造成的伤害也是相当可观的程度。 虽然会造成武器的损坏，但是坏了再换一把就是了。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把先前由于全力挥动而有些损坏的电击棒随意丢在了地上，然后从倒在地上的同伴口袋里再掏出一把黑色电击棒。 整个动作下来异常流畅，感受不到害怕，感受不到任何情感波动，即使是处于劣势。 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一番，深蓝色的宽松衬衫，貌似还是夏威夷的那种。 浅色的短裤没有过膝，脚上穿着的是随处可见的人字拖…… 十分惬意的打扮，不过电击棒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久仰了，叶望白……不对，鄙人应该不知道你名字才对，哈哈哈。鄙人的名字……就叫鄙人炮台好了。”夏威夷衬衫这么打招呼。 “闲话不用多说，你的老大是谁？” 这个人就算不自我介绍也知道他不简单，外放的强大，就是这种感觉。 炮台（叫着好别扭）撇了下嘴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啊，老大最讨厌意外发生了。真遗憾，鄙人倒是觉得有意外发生才更有趣，不过，既然老大特意嘱咐过了。那么，就让鄙人把意外清除掉吧。” 我和炮台之间隔着10米的距离，在这个小房间里，拉开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 10米，在高手之间就是触手可及的程度，眨眼间就能拉近距离。 但是说是触手可及，还是需要配合移动，以爆发力一股脑冲到对手的前面才是。 但是隔着10米的距离，炮台挥动了手中的电击棒，毫无理由地，随意地，画画似地甩动了电击棒。 应该还没有到攻击距离之内才是，但是我下意识地一扭头，避开了他挥动的轨迹，身体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只见到点点电光闪过，耳侧处传来一阵焦臭味……如果没有避开，刚才就已经受到难以回复的伤害了。 “居然躲开了，就算是鄙人也大吃了一惊。”炮台一脸遗憾，但是却露出了笑容。 这个家伙，刚才的那一下也是用了这招吗，总之就是把电击的攻击距离变长了。 大致上是了解了炮台的攻击方式。 控制原本静止的身体猛然向炮台冲去，攻击距离不占优的话，那么就拉近攻击距离好了！ 右手同时向对方脸上挥去，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被拉近。 就算吃下几记电击，惯性也会带着身体撞向炮台。如果避开的话，至少可以摆脱他的纠缠，现在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要躲开还是要倒下，选择吧！” “哼哼。”炮台发出两声冷笑，我第一次吃亏的时候，他就是发出这种笑声。 不可能这么简单忘记，一股不好的预感传上心头。 对于近在眼前的炮台，挥舞的右手却没办法打在他脸上。 因为右手被柔软的细绳之类的东西绑住，不过我转头看去，发现是淡蓝色的电弧鞭子似地在右手上缠了数圈。 电流居然能阻拦物理的撞击？！ 还来不及作出任何思考，电击的感觉瞬间穿透心脏，全身的肌肉都失去了活性一般。 走你！ 我是一脚重重地踢向炮台的腹部，但是没有踢实，在伤到他的内脏之前，他自己跳开了，同时缠绕在我右手的电弧也被解开。 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炮台在空中飞退，眼睛却是看向一边解决掉枪手后毫无防备的赵云烟，再次露出笑容。 “哼！” 我来不及乘胜追击，就冲向赵云烟，左手拎着她的领子就往屋外跑。 “你干嘛啊！变态！衣服要被扯掉了！”面对我的行为，赵云烟马上就开始大喊，看来身为女性的矜持还是有的。 但是没有回答的时间。 炮台手中的电弧一甩，三枚细小的电弧穿透空气极快地飞来。在空气中发出毕毕剥剥的爆炸声，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 再躲开却是不可能了，左手用力把赵云烟甩出去的同时移动身体避过其中一枚电弧，但这已经是极限。 移动能力已经被压榨干了，想要完全避开就只能使用寸地，但是之前耳朵受伤还记忆犹新。 炮台此刻的表情明显就是“有什么本事随便用”。 可恶，耳朵的伤好像在这时候起作用了，脑袋都变得不太清醒，视线也模糊了一阵。 总之不能用寸地。 狂暴的气流瞬间汇聚到右手之上。 斩风！ 气流成功拨开其中一枚电弧，在右手即将最后一枚的时候。 “呃啊……” 淡淡的电光在手臂上弹跳两下，暂时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并拢的手指无力地松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枚电弧穿过右手手指的空隙。 “快躲开！” 赵云烟的提醒也一点作用都没起到，躲不开就是躲不开。 耀眼的光芒尖刀一样爆发出来，视野顿时被夺走，身体被爆炸带起的冲击冲飞出去，闪眼的阳光径直照入眼内。 “鄙人只提三点。第一，妇人之仁只会让你受更多的伤。” 炮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身体处于麻痹状态，每次呼吸就好像鼻子里进水了一样。 肺里全是火在烧，随时都可能会裂开。 “第二，受更多的伤也不会变强。”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啊。 受伤不是变强的途径，只是附赠品而已，谁会想要啊。 可恶，身体的自愈能力也下降到了一般的水平，短时间根本没法恢复战力。 “第三，为朋友而行动的你，有被杀掉的价值。” 居然是这么悠闲的态度，少看不起人了。 “老子只告诉你一件事，那家伙才不是朋友，只是一个笨蛋而已！” “什么！”炮台的表情终于变了。 我抓住坐在车上的赵云烟伸出的手臂，被她一把扯到车上去。 要怪就怪你废话太多。 ------------ 9 逃脱 一阵阵引擎的咆哮声盖过了炮台的怒吼。 炮台铁青着脸，身影很快被甩在地平线之下看不见了。 “没事吧！”赵云烟把我平放在座位上，红着眼睛喊了一声。 我坐起身来，摇摇头，阻止了想要把我摁在位置上的赵云烟，看向开车的司机。 刚才就在，虽然不能说是千钧一发，但至少也是达到了惊险的程度，我被赵云烟拉到了车上。 拉到了之前的“司机”正巧驶过的车上 “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我苦笑着说。 “咔咔咔……”司机放肆地笑着，手上的动作飞快，控制着汽车冲向凹陷着的铁门，“别这么说嘛～你这家伙最难看的样子本小姐都看过了，就别在这种地方害羞了啊。难道你是哪个学校的纯情小男生吗？” “哎哟！” 汽车猛地加速，我来不及反应，后背就撞在赵云烟身上，赵云烟发出一声哀鸣。 我用巨大的音量问司机：“你从哪里学的开车啊？！” “从那个女人那里……嘛，自学成才的。”司机说到中途改口了。 真是随意的家伙……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车，那么就已经是身不由己的状态了。 还未做好任何准备，汽车在司机的控制下撞在凹陷进去的铁门上。 “轰！” 铁门被钢铁猛兽给撕裂，半边门被撞飞到天上，还有半边门扭曲着露出棱角，直接刮在车子上…… 足以令人发疯的恐怖摩擦声登时充满车内，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同时立起来。 “你确定有修车的钱吗！”我横躺着歪倒在赵云烟上方，背部贴在靠背上，用嘹亮的嗓音盖过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这样稍微好过一些。 再看赵云烟的时候，她已经晕倒了。 靠，这里难道是秋名山吗！ “反正是捡来的，用完丢掉就好了。转弯了！” 我居然忘记这家伙可是最凶恶的存在，违背常理就是她的代名词。 “喔喔――啊！” 车子进行了一个近乎90°的超级急转弯，把我甩到车门边缘，勉强控制身体不被甩出去。要知道，车门还是开在那边。 这样，头也探到车外面去了，就看见刚才被撞飞到天上去的乌黑铁门砸在地上，随即被两辆汽车碾过…… 真是有够凄凉的， 不对， 现在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吗！ 我回头就看见一个广告牌在我眼中不断放大。 这要是撞上了真的就惨了。 我下意识就举手去挡…… 但是在司机的控制下，那两辆车转眼间消失在转角处，我也得以被甩回车内，同时顺便带上门。 车子开到了一座桥上，没看见其他车辆经过。 周围是水滨，然而这座桥上正准备上映一场飞车大战。 我问道：“现在乘的这辆车是什么牌子的？” “帝豪。怎么了？本小姐就算骑三轮车也能甩开他们。” “不不……”我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你开着汽车来的还真是太好了。 “不是怀疑你……敌方有两辆车追出来了，一辆大众，一辆宝马。一左一右地跟在后面。” 我再次看到对方两辆车，从先前经过的拐角处冒了出来。 “该死！技术和你差不多，近90°地就飘出来了。司机，送我们去大航码头。” 不过这种恐怖的车技，从外面看过去显然比亲身经历要来得恐怖得多。 汽车真的能这样用吗？边漂移边转方向，横着就出来了…… 难以描述的车技。 而现在我就看见了三人展露出这种程度的技术。 “好嘞！坐稳咯！” 那是将要出游般愉悦的语气。 听着司机的吆喝，气氛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咧嘴笑笑。 话音未落，头就撞在了顶盖之上。 “疼疼疼……居然还能加速。” 肉眼可见地把大众和奔驰的距离拉开了，了不起的技术。 “没这么简单，快仔细看。”司机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大众的顶盖被打开，明显是经过改造过的，从副驾驶座上站出一个人来，拿着一根圆筒形状的东西。 那人正在把黑洞洞的口对着这边。 火箭筒？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然后一拳把帝豪的顶盖给砸开。 一拳下去，整个顶盖被掀开来，破出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口。 “rpg，他要把这辆车炸掉。”司机淡定地回答。 “最糟的状态了。哈哈哈。”我把身体探出去，迎着狂风大笑道。 但是，无所畏惧啊，只要听着你的声音就无所畏惧了。 “最恶了，咔咔咔……”司机也以笑声回应。 悠扬的笑声传遍整个桥面。 这就是无敌的两人组。 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瞄准，而我才刚把手从顶盖的倒刺里拔出。 “fire！”拿着rpg的人低喝一声，像是改不过来的习惯一样在发射完之后握拳在胸前振了一下。 绿色的火箭弹尾部喷着鲜红的烈火，拖拽着长长的尾巴高速靠近。 “看来你从来没有打偏过，不过真遗憾。斩风！” 狂暴的气流瞬间汇聚在手上，再随着手臂挥舞的轨迹，一道薄如蝉翼的风刃竖着极速飙出。 切过火箭弹，再把桥面从中切开，再然后，那辆大众车从中间被分开来，摇摇晃晃地撞在围栏上…… 火箭弹从中间被切成两半，带着炽热的温度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撞在桥的边缘上，爆炸了。 烟雾伴随着爆破声炸裂开来。 “咳咳咳……” 刺鼻的硝烟味拼命往鼻子里钻，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 能见度随着烟雾的扩散飞速下降，周围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但那是一般人，吸血鬼的视力可是不受多少干扰的。 在这辆帝豪左侧的五米远处，对方的宝马紧追不舍。 那辆宝马居然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还没有结束，副驾驶座上的一名墨镜男人扛着一台rpg，而且已经瞄准完了。 深蓝色的夏威夷衬衫，戴着墨镜…… “炮台！” 刚才吃的亏，给我在这里还回来！ “嘣。” 炮台咧开嘴，自己给自己做了个音效。 同时我身上闪过几道淡蓝色的光，手臂居然又麻痹了！ 宝马后排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摇下来了，一柄白色的自动手枪从后排窗户里探出，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嘣！ ------------ 10 大桥狂奔 嘣！ 嘣！ 嘣！ 赤橙色的枪火骤现。 三颗银色的子弹出膛，整齐地排列成一条直线，在眼中不断放大。 “啊啊啊啊！” 麻痹的右手硬是被我强行再次启动——拦在眼睛前面。 子弹的冲击力传到手上，右手手背直接撞在脸上，电流通过身体的感觉传遍全身，手不住地发抖。 这仅仅只是一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身体一阵剧烈摇晃，手上没有再感受到子弹的冲击。 司机在千钧一发之际移动了少许，才使得我只用承受一发子弹的威力。 但是还没有结束，身体刚向左摇晃。帝豪的轮胎发出刺耳扎人的摩擦声，我整个人控制不住又往右边倒去。 帝豪的车尾甩出，狠狠地把宝马的保险杠撞掉下来，宝马的后视镜也被撞成粉碎。 宝马的行驶轨迹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很快被甩到了后面去。 闪躲和撞击几乎在同时完成，不愧是师从林岚，开车技术堪称强悍…… 我连忙把身体缩回车内，这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这时全身都已经是冷汗冒个不停，衣服粘巴巴的，很是难受。 “暂时是追不上来了。”司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有意思啊，这么有趣的项目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现在你不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司机吗？这么危险的司机还是第一次见。” “有什么关系？……对方都是些什么家伙？” “我也不知道，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群人。”我摇摇头，“还有多久能到？” “这个……”司机犹豫了一下，“你们是要去哪里来着？” “别忘记啊……” “哦，我想起来了，是要去学校对吧？呐？” “……大航码头。”我幽幽地回道。 真是，无法无天，不过这样才是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像个笨蛋一样。” “哈哈……没有，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有趣！”我止住了笑声。 “嘣！” 一声枪响响起，声音非常轻，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难道是那个枪手？ 不过这里距离他们好歹也有千米以上的距离，凭那把自动手枪也能击中吗？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司机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放弃了操作两只洁白的玉手捧着后脑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啊，哦。不妙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 整片空间都在不断旋转，脑袋一次又一次地撞在车内壁上，短短数秒也不知道撞了几次，只觉得两眼冒星，昏昏沉沉的，分不清上下左右。 司机抢来的帝豪旋转着撞向护栏，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报废了。 我和昏倒的赵云烟歪倒在位置上，可是司机却双腿翘在方向盘上，抱着后脑勺，一脸悠闲地喝着橙汁。 “你不跑吗？”我疑惑地问道。 “本小姐只是一个司机而已，车没了，司机也没有用了吧。接下来，你这家伙就自己去努力好了。本小姐会挑个合适的时间华丽丽地登场。 现在这根本就是连饭后甜点的资格都不够的小打小闹而已。” “从没见过这么危险的司机……” “好啦好啦，一句话不要说两次，你这家伙就好好努力吧。”司机轻笑道，一边挥手赶我下车。 “了解。” 我拖着昏迷不醒的赵云烟从翻到在桥边的汽车里爬出来。 赵云烟可以说是弄得灰头土脸的，乍一看就只是一个假小子而已。 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样的一副形象。 “你是谁！”刚醒过来的赵云烟瞪大了眼睛坐在地上看着我，同时不断用手向后移动。 “我……”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痴汉！你是痴汉对吧！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别、别过来……” 喂，别哭啊！ 这都是什么展开啊？ 身后有引擎声不断传来，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炮台和枪手追上来了。 “别演相声了，赶紧跑路要紧。你不是还要监视我的吗？”我一步步向六神无主的赵云烟慢慢靠近。 “你是财迷？” 谁是财迷啊？ 我一把把她扛在肩膀上，结果又引来了赵云烟的惊呼。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 同时小手不断在我背后锤打，虽然一点都不痛。 莫名的罪恶感充斥全身，感觉行动都被封锁了…… “嘣！” 枪响。 “喔喔喔啊啊啊啊啊——” 我甩手挡开子弹，然后开始发力狂奔。 暴怒的材质足以挡住子弹，从未破损过的武器，这才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原本可以利用吸血鬼的能力飞行，但是一天只能飞行1个小时左右，再多的话，吸血欲望就如春笋一样冒出来，拦也拦不住。 而且说到底，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进食过，吸血鬼的形态到底能维持多久也不好说。 力量越大，代价越大。 滥用力量，势必崩坏。 也可以开地图炮把这座桥给毁了，但是这样耗费的力量未免也太多了。 考虑到接下来，救陈博士的时候爆发冲突的可能性更大，还是要留有余力，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力气。 主次关系必须要分清楚。 dmd吗，说不定掌握着能够逆吸血鬼化的技术。 想到这儿，脚下更是玩命地跑起来，一脚踩上桥面上都会留下半米的凹陷和龟裂。身体素质到达极限的时候，甚至能够踩在墙壁上垂直奔跑，最强的还是自己掌握在手心的力量。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联络到队友了，船肯定也已经出发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在我肩上饱受颠簸的赵云烟这时也冷静了下来，问我。 是啊，这次行动用大失败来说明也不为过。 完全暴露出来了，没有起到奇袭的效果，反而还打草惊蛇。 “我倒不觉得对方会先走一步。”萧风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低头看向声音来源，那是美雪在临别时送给我的玻璃手链。 “靠！你和小雪到底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第一反应就是对着手链发出咆哮声。 “真啰嗦呐，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啊——” 居然还打了个哈欠。 ------------ 11 人口拐卖 我正在一座大桥上奔跑，肩上还扛着灰头土脸的赵云烟。 这看上去不就是单纯的人口拐卖而已吗？ 身后数百米远还有一辆伤得不轻的宝马，拖着保险杠，冒着浓黑的烟雾，用实在不能说是快的速度追赶着我。 “什么意思？”我对着左手手腕处喊道，结果情形变得更加诡异了。 一个高三不良对着空气喊话，这是哪个世代的灵异现象…… “虽然不是抬举你，但是能够在战力上压制你的普通人，肯定是干部级别的人物。” “炮台那家伙……” 那个夏威夷混蛋…… 不过确实是这样，炮台放在普通人里面绝对是顶尖的战力，不过这个真的能称作普通人吗？ “可以确认的是，不是怪异。”萧风断言道，“我也没有看到实际情况，不过可以这么断言。” “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我抱怨了一句，这断言也太直接了。 “这样跟你讲吧，暴力狂。因为‘曦黑风荒’那家伙的活跃，这个城市里基本上没剩下什么怪异了。” “那个战斗狂……但是还真是帮大忙了……不过这算什么，饭后的娱乐吗？” 镰鼬他还真是帮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话说昨天他那副凄惨的样子就是因为和百里无尘打过一次的原因么？ 还真是难以想象谁胜谁负的战斗。 镰鼬还活着，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我一直怀疑萧风和“曦黑风荒”――镰鼬有什么关系，但是却没有什么兴趣知道其中的内幕。 现在看来萧风还是很在意镰鼬的动向的，两者之间具体有什么关系就不是我知道的了。 “‘曦黑风荒’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我才不知道。那种东西，只是小朋友的小打小闹，谁在乎啊？”萧风很不屑一顾地说道。 “但是。”萧风继续说，“存活下来的怪异大部分都是属于比较强的档次，至少还有能够从那家伙手里逃跑的能力，或者是让他开心够了也说不定。大概都在b级以上的水准……” “这听上去就像是怪异大战之前的海选赛……”我隐隐感到有些阴谋的味道，“镰鼬则作为考官筛选不够资格的参赛者……” “谁知道呢？”萧风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感觉，“阴谋跟那家伙完全扯不上关系，大概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恩，我也这么觉得。” “那个……”被我扛在肩膀上的赵云烟插嘴道，“你们确定是在讨论那个叫炮台的事情？” 额，不知不觉就偏题了。不过没办法，处于事件起点处就登场的人物，自然会抱有极大的兴趣。决战的日期也在不断靠近。 曦黑风荒、黑、自称镰鼬的代言者的伪s级的超强力怪异镰鼬和我有着在9月7日决战的约定。 而现在是9月4日的中午时分，不管怎么放缓脚步，时间还是不急不慢地向前流动。 更何况现在我正处于被命运的车轮赶着走的状态，一停下脚步就会死。 如果是以前，死就死吧，本身就没意义。 但是现在不同，把一切都抛弃掉的我，扛上了全新的包袱，不能在这里倒下。 因为吸血鬼泛滥，所以这个城市就要毁灭？ 因为这个城市会被毁灭，所以去阻止“纯血种”，或者说是“金色流莹”？ 这只是她休假之前的最后一份工作，如果没有那抹金色，我一定早就在不知道第几天死掉了，就算还能够活动，但精神肯定就已经死掉了。 所以，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嘣！ 枪声响起。 “喔喔喔啊啊啊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用手挡下子弹了，处于远距离的巨炮和枪手可以肆无忌惮地骚扰我。 但也只能做到这样，rpg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司机一撞撞坏了的原因，一直没有发射。 每次距离拉远了一点，枪手就会开枪牵制。左右的折线运动根本骗不到他，子弹每次都像毒蛇一样咬向我的后背，无一例外。 最后我也放弃了无意义的闪躲，只顾跑着直线。对方依旧用残破不堪的宝马追赶，开枪。 持续进行的枯燥到极致的攻防战，但是双方都没有厌烦。 防守方一旦松懈就是致命的结果。 攻击方则是那名顶尖的枪手。 射击一次次被拦下，多少也该明白了这种东西不适合在这里使用吧？结果又是一声枪响。 一次又一次的射击，应该到了心灰意冷的时候了吧？然后又是一声枪响。 就这样地，持续不断的攻击，进行没有任何成效的攻击。 明明是机器人都会感到厌烦的次数，却没有厌烦。 明明应该是抱着更加轻松的心态的，却一丝不苟。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坚持？ 这已经不是遵守命令那种程度的事情了，根本就是一种执念。 难道对方都是些神经病吗？ 我是因为不能放松，但是枪手却保持着几乎快要把人催眠的相同的频率，用自动手枪弹奏着他自己的乐曲。 演绎杀戮的篇章。 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家伙放在人命如草芥的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持续杀戮的持续杀戮。 比机器人还机器人的机器人。 “下一发子弹不能再用手去接了，要躲开它！”萧风猛地大喊一声，声音从手链上传进耳朵里。 “啊？” “身体再怎么强劲，以同样的频率施加震动，震动的幅度也在不断上升，从最原始的结构开始，结构开始变得松散起来。必须要躲开，否则你的身体会崩溃掉。” ……怪不得每次接下一发子弹都感觉半天回不过气来。 原来还有这种隐藏设定。 真是神乎奇技。 “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对方的来头了。”我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准备避开下一发子弹，但是还是自言自语似的感慨了一句。 “不是怪异……而是技术。”萧风顿了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财迷你只管跑，我来替你接子弹。”赵云烟自告奋勇拍了拍我的后背。 “不不……” 相信你就有鬼了。 ------------ 12 只能跳了 “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我对着扛在肩上的赵云烟喊道。 开什么玩笑，你的猪队友属性我可不想再次领教了，不然几条命都不够死。 不对，我不是这种角色…… “安心啦，会很漂亮地帮你拦下子弹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你这么说……” “前面不是成功过了吗，下一发子弹也会一样接下来的。” “是，是吗？……”我沉吟了一会儿，“那就交给你了。” 虽然还是很不放心…… 但是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交给我吧，这样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啦。”赵云烟拍着胸脯，声音里透着强烈的自信。 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自大…… 稍微还是能够相信的嘛，多少也有些成长了，毕竟也快和我一样成为大人了。 是啊，我毕竟是个大人了，所以要担起更大的责任。 “小鬼，刚才说到哪儿了？” “啊……说到哪儿了呢？”萧风似乎有些晕，“……我忘记了。” “别这么坦白啊，对方的来头还不清楚，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那个夏威夷混蛋，绝对要揍他一拳！” “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和你才第一次打照面吗？而且现在只是去找gtr的最后一人而已，干什么这么热血啊？你这暴力狂。” “……” 被指责了，难得热血一回的说。 “不过多少有些想起来了，我要说的。”萧风无视了我的沉默，虽然沉默本来就是拿来无视的，“对方既然能够在战力上压制你，至少也会是干部级别的人物。” “那又怎么了？是干部级别的人物，可不代表他会把对方的情报泄露出来。” “说你傻还跟我犟……”萧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不是让你抓住他。要分析清楚战况，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消耗……” 嘣！ 枪声再次响起。 下一个瞬间，脖子被赵云烟的小手勾住，几乎要被勒断了。然后赵云烟的身体以我的脖子为轴，转了一周，又回到我肩膀上，恢复了被我扛着的姿势。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总之身上没有遭到子弹贯穿，说明赵云烟成功了。 “没事吧？” “嗯！”赵云烟带着一丝兴奋。 那么这样，枪手的攻击就被化解了，对付一人或许会有效，但是对付两人却是没用了。 无限叠加的震动，中断一次就代表着失败。 手链继续响起萧风的声音：“对于gtr的最后一人，有多少人在伺机而动？ 对方这伙人开了头，而想要保住陈博士，必要的战力是不可少的。 对方不敢在炮台或者其余增援到达之前离开。 既然敢叼着肉，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才敢开始食用。否则只会沦为其余人的食料。 对方摆明了在拖延时间，因为你的加入，使得情况有变。现在他们是在等待增援啊！” “……” 居然分析得这么透彻，是我这边的还真是帮大忙了。 “总之，放心赶往大航码头吧，对方绝对不会走远的。他们没有那资本，也不敢。”萧风的声音里带着自傲，就好像已经看见了接下来的发展了一样。 “嗯，距离也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我估算了一下路程，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能够听到的引擎声突然变大，那辆宝马居然已经来到了我的右侧，明明之前跟着也很勉强的。 “有一套啊，之前都是在假装的吗？”我笑着对右侧喊道，脚下的动作并没有放缓，保持着高速的奔跑。 副驾驶座坐着一个蓝色夏威夷大叔，还带着墨镜，隔着司机冲我笑了一下。 “你的脚力挺好，背着个漂亮女人还能跑这么快，去参加马拉松肯定是冠军。”炮台哈哈大笑，悠哉地说道。 “笨蛋笨蛋，有本事就追上来啊。”赵云烟开始了属于笨蛋的嘲讽。 炮台脸色一下子绿了起来，面对这么露骨的挑衅，再充耳不闻就说不过去了，可是有所回应的话，还真的难以区分到底哪边才是笨蛋…… 笨蛋有时候还挺方便的…… 赵云烟你别打我啊！ “一路上被子弹乱轰的马拉松还是第一次参加。拖延时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会上当的。” “这个不是玩笑，鄙人有一个请求，答应我吧，你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个小城市。” “这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对我讲过了。”真相是我才第一次听见这种话，“不过，不幸的是，他们在讲完之后就隔屁了。你也想加入他们吗？夏威夷混蛋！” “哼哼……”炮台冷笑两声，猛然砸破宝马的挡风玻璃。 同时宝马的速度开始不断慢下来，渐渐被甩到后面去了。 看起来刚才追上来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发动机早就已经被榨干了，最后上来闲聊两句话而已。 我是轻易的被说动的人，那是在开玩笑吗？ 不过真奇怪啊，追上来只是说几句话，连冷枪都不放几发，和炮台之前的所作所为有点不太符。 “财迷，看前面，桥断了！”赵云烟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扯着嗓子大喊道。 我忙把视线从不断变慢的宝马上移到前面去，果然，桥断了。 桥墩七零八落地倚着其余完好的桥墩，互相支撑着重力，勉强还能够看出桥墩的形状。而桥面则是整块被抹消了一般不见了，整座桥出现了巨大的断层，足足有8米宽的缺口。其间什么能够支撑的点都没有。 怪不得跑了半天就只有这么几辆车出现，原来这里是死路一条。 那个不专业的司机！ “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 这里不就是昨天和海哭打架的地方吗！ 断层的边缘还有一大帮人堵在那里修桥呢。 怪不得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这他妈都什么节奏…… “怎、怎……怎么办啊？财迷。”赵云烟不断发抖，这样看去和普通少女也没什么区别，越来越有趣了。 “没办法……”我咧嘴一笑，“只能跳了！” ------------ 13 坠空 眼看距离桥的断层越来越近，我用尽所有的力气，仿佛要把胸膛撕裂开来的奋身大叫。 “快让开！――” 那些修桥的工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虽然表情有些呆滞，但是没一会儿，全部都跑开了。 8米，这么点距离，用尽全力还是能够跳过去的，就算还扛着赵云烟也是一样。 “真的要跳吗？财迷你可想清楚了！”赵云烟显然很不放心，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问我。 “废话。跳！” 用尽全力的一脚踏在缺口的边缘位置，时间的流动开始变缓。 整个人慢慢腾空而起…… “啊！――” 同时还有赵云烟的惨嚎声响起。 狂风毫不留情地挂在我脸上，想要阻止我的跳跃，但是这是徒劳的，气流的阻力不是大碍。 长了翅膀似的，在空中腾跃，在那个瞬间，重力的束缚被解开，身心都处于完全解放的情况。 飞鸟， 天空， 8米距离不断缩减到3米，而我正处在跳跃的最高点，全力一跃可以跃出十几米。 “小――心――” 赵云烟的喊声也显得这么迟缓。 “哼！” 不妙了！ 就看见一枚rpg的火箭弹从脚底进入我的视野之内…… 不是瞄准我，而是瞄准桥…… rpg并没有坏，一切都处于炮台的计算之内。 这里就是他想要到的地方，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失态过…… 轰！ 无法可挡的气流把我前冲的势头阻拦下来，身体无力地下坠。 就和路西法的堕转一样，不住地下坠。 带着些许的不甘。 翅膀…… 我还有翅膀，但是这样又怎么样…… “――――” 赵云烟的喊声， 听不见。 我努力的想要去做什么，这根本就是个笑话而已。我周围的一切也包括我，全部都在崩坏，全部都在损毁，全部都在重复着失败。 我根本就没有成功地做过一件想做的事情。 全部都失败了。 我，根本…… 不应该成功。 预想中的落水没有如约到来，后脑撞在异常坚固的金属板之上。 “你还没有输，别这么简单放弃了啊。我们这些怪物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啊。” 我睁眼就看见一个精瘦男人的背影对着我，那声音…… “余晨吗？终于赶上了……”萧风通过手链传来的声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语气，就连面对“神”的时候，都不曾听他使用过。 “啊……”我咧嘴笑笑，“我还没输，走，去大航码头！” “哎哟妈呀，摔死我了。”赵云烟蹲坐在不远处，不住地揉着屁股，“你居然把手松开了，差点就变成落汤鸡了。” “……落汤鸡就落汤**。”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好意思了，接下来的时间，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跟着了……” “唔？”赵云烟歪着脑袋看着我，居然有些生气，“你可别太小瞧我了，区区吸血鬼也敢指挥起我――吸血鬼猎人赵云烟来了。” “只是不想再连累你，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我苦笑道。 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笨蛋一样的家伙，却是说不出直接的话语来，明明只是一个笨蛋而已，我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直说，她跟着只会白白受伤就好了。 “笨蛋！”赵云烟居然先骂起我来了，然后她从余晨开来的快艇上抄起一根棍子，虽然不知道这个棍子是哪里来的东西…… “师傅跟我讲过了。”赵云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正面对着桥上停在缺口边缘的宝马，威风凛凛的。 仿佛恢复到了刚见面的时候，但是又有哪里说不出来不一样…… “一个人做不到的话！”赵云烟毫无准备动作，非常随意地把棍子像标枪似的投掷了出去，对着桥上的宝马，“两个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 果然是笨蛋，这个毫无逻辑关系，却又帅气异常的台词是怎么回事？！ 一串璀璨的火焰从宝马的车窗处一闪而过，似是闪电，其实是杀人的信号。 一枚rpg火箭弹喷着熊熊火焰就向这边冲来，几乎是同时，炮台丢掉了rpg，一脚踹开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目光炯炯。 赵云烟投掷的长棍精准地撞在火箭弹上，把火箭弹顶进了海里，但是长棍去势不减地扎向宝马的车厢。 相隔这么远，依旧能感受到长棍的夹杂着的呼呼风声。 数十米的距离被瞬间拉近，长棍转眼来到了桥边，但是炮台就站在那里拦截。 这次的攻击没有这么简单成功，但是好歹也算是掰回一城。 这算是给我打打气吗？ 可恶啊，每个人都是这么信任我，我却没办法很好地回应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一个人的失败。 只能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崩坏…… 炮台伸手去拦截长棍，右手精确地抓在飞来的长棍的顶端。这点速度不仅不会造成他的误判，甚至直接抓在了最顶端，示威也要有个界限…… 本来就不怎么看好赵云烟的，但是在你面前失败了，还是会觉得可惜…… 这还真是…… “我也一样，还没输哟。”赵云烟回眸一笑，眼中水光点点，露出洁白的牙齿，放肆地咧嘴大笑。 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动能的长棍，被炮台抓住顶端的长棍，仿佛回应了女神的号召，再度爆发出了澎湃的力量。 从尾部开始，不断粉碎，不断剥落…… 想要前进，想要把那一堵无形的墙给突破。 炮台的手掌和长棍接触的部位甚至爆出了无数的火花，但是就算是这样，长棍依旧没有前进一步。 终究还是被无形的墙给阻拦住了，对方根本就是深不可测…… 慢着！ 突破了！ 炮台的右手开始不断颤抖，冷汗不断冒下，长棍一点，一点，一点接近炮台的眉心，虽然只是一点，但确确实实地在前进。 “慢慢前进，总会暖和。”赵云烟笑道，“这才是师傅告诉我的。确实……暖和多了啊……” 赵云烟的身体缓缓倒在甲板上，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在她裸露在空气的肌肤，反射出彩虹的光芒。 “呜呜啊！――” 炮台发出一声暴吼，猛然一偏头，原本右手握着的短到不能再短的长棍也消失了。 他再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右脸上多出一道狰狞的血痕，眼神中复杂了许多。 “轰！” 宝马车瞬间被火光吞噬，象征着死亡的火花成为了他的背景色。 他微微一笑，丝毫不受火焰的影响：“一齐―― ------------ 14 你出去！ 我扶起晕倒在地的赵云烟，一边昂首悍然直视炮台。 他则是回敬嘲讽的笑容，脸上的伤痕不住地流血，把他下半边脸染透，有如地狱来的罗刹一般。 等着，等着我把你打到地狱去。 这么喜欢坠空的话…… 炮台的身影渐渐远去，成为了背景中的一点，被庞大的天地所埋没。 螺旋翼扇动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失血，过多，失血，过多。” 08号闪着红灯，绕着赵云烟的脑袋不停打转，声音冰冷且无感情，却感到有些焦急。 明明没有语调变化的， 却感受到了焦虑的情感。 赵云烟半躺在地上，乌黑流丽的长马尾披在胸前，双眼紧逼，呼吸却还是非常平稳。 经过一番检查…… 口腔出血，外带背部中弹，但是都没有打中要害，只是血流不止，弹孔处隐隐有些发黑。 刚才赵云烟威力卓绝的一掷，恐怕是尽了全力了，原本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裂开，不难想象鲜血像火山爆发一样从伤口里迸出会是怎么样的痛楚。 可就算是这样，赵云烟最后还是带着笑容，说着笨蛋一样的台词，倒下去了。 “笨蛋一样……”我轻声笑了出来，“余晨，你带她去治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余晨一边操作着小型快艇，腾不出手来。 余晨戴着黑色太阳镜，头顶上还有那种沙滩上常见的打伞遮挡太阳。 “没关系。”我把赵云烟放在唯一一张躺椅上，对余晨同时在心中对自己也这样说道，“接下来，就全部交给我了。” “这样太危险了，对方的来头还没有弄清楚。”余晨抽出空回头看我，“小孩也劝一下叶望白啊。” “这……”萧风没有接下去说。 “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就让我也当一回笨蛋好了。”我站起身来，看着远处岸上写着“大航码头”四个字的红色牌子。 “……给我10分钟，我把对方的资料调出来。”萧风同意了，同时还有键盘的敲击声传来，频率飞快，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新的计划。 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智力型人物，但是有些太过自负，只希望突然的打击没有影响到他。 “余晨，就在这附近靠岸吧。”萧风通过手链说道，呼吸有些急促，一边还在进行作业的样子。 余晨没有再阻拦我，只是一边把快艇向岸边靠拢，一边跟我讲：“你可以在‘黑色幽默’找到她。” 我默默点头，黑色幽默是一间酒吧的名字，但是余晨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能在那里找到。 快艇很快平稳地停在岸边。 “好运。”余晨传来简短的祝福。 我轻轻一跃从快艇上跃下岸：“不会这么简单死掉的。” 然后，余晨没有犹豫，驾驶快艇载着昏迷不醒的赵云烟渐渐远去，赵云烟虽然伤得不重，却也是及早得到治疗才好。 “因为，这么简单死掉……可称不上是不幸啊。”我在心中想到。 08号又开始绕着我不断打转，绕得人眼花缭乱的，我一把把它塞进口袋。 “等下别发出声音……” “……” 没有听到答复了，还挺听话。 不过就是这样才对，机器做的就是这样才对。 人工智能不懂得什么是自由，所以也不会去争取。单纯只是遵循命令而已…… 不过，说不定这就是所谓的自由也不一定。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自由这种东西。 “总之，接下来就是找到陈豪侠博士，对吧……”我沉吟了一声，但是说是gtr的最后之星，到底掌握吸血鬼技术到何种程度，还不知道。 很有可能接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争斗，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变得有意义了。 在被炮台虐过的现在，一切都变得有意义了――才怪。 单纯只是想找到解决吸血鬼化的另外一种途径，除了击杀本体不明的母体之外的另一种方法。 “但是还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位置，你准备怎么做？难道有了好办法吗？”萧风的声音适时从手链里传出。 这充满了不信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还是先进入大航码头再说……” “走一步看一步呐，也好，但是对方的资料多少有些查到了。”萧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自豪，毕竟也才只是过去了5分钟而已。 就算只是蛛丝马迹也是很了不起的水平了。 “那个炮台是怎么样的家伙？”我问道，语气有些急，应该是非常在意的原因。 “很遗憾……根本没有这样的家伙，‘炮台’这个名字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你居然没有怀疑……” 就算看不到萧风的脸，也能勉强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他只是把你当傻瓜骗你罢了。” “为什么骗人就一定要把别人当傻瓜啊？”我不知道其中有何逻辑关系。 “不过那个枪手倒是有些眉目了。”萧风继续说道，“本来能用枪械来对抗怪异世界的居民们就够少的了，而且还是用自动手枪……” “为什么会知道是自动手枪啊？难道只是听枪声就能分辨出来吗。” “司机告诉我的。怎么了？这个地方也有疑问可不像你啊。司机现在应该正在西双版纳度假……算了，我还是只管说吧。” 会被你打断还真是蠢，萧风轻蔑地笑了一声。 虽然被嘲讽也高兴不起来，但是他还是那么有精神还真是帮大忙了。 那股傲气没有被打压下去，反而形成了傲火，燃烧地更加猛烈了。 “‘自走的炮火’，听说吗？问你还真是……”萧风问到一半直接放弃了继续提问，“她是‘军火库’中最有名的存在，世界一流的枪手都出自军火库这个组织。” “那那个枪手就是他吗？‘军火库’的王牌――‘自走的炮火’。” “真遗憾，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可以排除了。别再问我为什么知道枪手的性别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留到以后再说吧……” “你该不会是亲眼看见了一切吧……”我幽幽地说道，“这条手链还自带摄像头功能不成？你难道很擅长做这种事情吗？小妹控。” ------------ 15 银色子弹 在我极力劝阻之下，几度接近暴走的萧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继续提供情报。 “你才是妹控！你全家都是……” …… 不对，不是这段。 “以后少走点夜路！老子带人……” …… 不对，也不是这段。 “‘银色子弹’，应该就是他了。”萧风断言道，“虽然算不上是很有名的家伙，但是就和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一样。” “能一个打十个？” “和扫地僧一样毫无存在感。”萧风的语气有些不太自在。 难道我的理解错误了？一般扫地僧才是最强的吧？这是常识啊，你不能歪曲典故啊。 不过，确实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家伙，甚至比起许峰更没存在感。 连存在感这种属性有没有都有待争议，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硬要说的话，只是稍微记住了一些他打手枪的姿势。 要是没有那把自动手枪的话，这个人除了打酱油，就只能打酱油了。 银色子弹，金色流莹。 曦黑风荒，难不成以后还会出现和白有关的称号不成？ 不过“银色子弹”吗，人类真的能够配上一个称号么？象征的力量的称号摆在人类头上真的没问题吗。 毫无疑问，他只是人类而已，像个人类一样瞄准，像个人类一样扣动扳机，像个人类一样射击。 但是，普通的事情却是做到了很不可思议的水平。把普通变成奇迹，这才是才能本身…… “银回刃，这是他的名字。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没什么名气。没有存在感，是天生的暗杀者。” “暗杀者……这个词听到好多次了。就在最近，虽然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最近发生的。”我沉吟道，同时不断向大航码头靠近，那里才是目的地。 “不过，目前知道的只有对方一人，而且资料也仅限于这些了。”萧风难得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不爽的感觉。 “就不能从‘军火库’顺藤摸瓜查探出什么吗？”感觉萧风应该注意到了这点，但是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有些不甘心。 “这个是不可能的，这个组织只是生产人才，人才输送的地点根本没有任何资料可以查询。” 看来萧风已经是做到极限了，一般人连这个极限的一半能不能做到都还是问题。 “换而言之，就是雇佣兵是吧？”我问道。 “差不多吧，怎么了？雇佣兵又有什么问题吗？” “雇佣兵，那就不能算是人了，哼哼……”我发出一声冷笑。 银回刃，“银色子弹”，这个人并不是我所关注的人。我更加在意的是那个自称“炮台”的家伙，如果说镰鼬是那种报上名字会有趣的角色，那他就是藏着名字战斗更加有趣。 一个癫狂，一个腹黑…… 报名字也能看出性格。 那个夏威夷大叔，居然乱报名字，我可是思考了很久关于“炮台”的战斗方式。 地方突然变得开旷起来，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对于这个小城市来说，这里可是无比热闹。 经常有船只靠岸、启航，不少工人在不断地来回运送物资，炽热的汗水不要钱一样地流在地上。 四个鲜红的大字写在拱桥似的入口上，成为过往船只最明亮的路标。 大航码头。 这里就是大航码头了，目标船只的位置还是没有得知，只是知道在这里出航而已。 我一下子失去了头绪，虽然嘴巴上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我是那种容易随波逐流的人，容易丧失自己的主见。 容易无所适从，不知方向，不知应该去哪里。 我小心避让着来来往往的卸货工，使自己不至于被迎面撞上，最后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现在要是把自己暴露出来就不妙了，现在还是先调查一下周围的情况比较好，按照萧风所说，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就只能跟踪炮台的身影了。 不过现在，一时半会儿他也赶不过来，如果能够在他到来之前找到陈豪侠博士，就能够避免战斗…… “你没有必要这么害怕的，暴力狂。”萧风的声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即使是在敌人可能潜伏在附近的时候，“对方说到底也不清楚你的来历。你的资料对对方来讲也是一个迷，而且他们也想要避开和你的战斗才是。” “原来如此……”我说。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不相信那个炮台会做。现在在这里和你起冲突只会让其他势力有机可乘而已，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上吧！” 萧风的声音充满了自信，那是一种近似于偏执的感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劝几句的恶劣语气。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却觉得这样能行。 奇招险招都不是，而是更加适合我的阳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看破了也无法作出回应。 这正是大智若愚。 我对于萧风的话给予了回应。 “啊，就这样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上吧。” “哈哈。”萧风爽朗地笑了一声，说，“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后面的发展……我也没办法给你什么援助了，加油地大闹一番吧。” 说完，手链不再发出声音，应该是他切断了通信。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怎么样的目的，我都不关心。我也不想和他们为敌，但是，我需要陈博士。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足够成为战斗的理由。 大航码头的入口处附近有一家拉面店，有卖各种各样的拉面，不仅价格公道，味道还鲜美非常。 我虽然不是常客，但是这里还是知道的。林岚说这里很实惠，于是我就记住了。 毕竟只是一个穷学生，实惠的东西总是好的，尤其是对腰包并不鼓的我来说。 虽然比起炮台早到这么多的时间拿来吃拉面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个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这都是为了监视入口处的动向，方便追踪炮台的行踪，最后再潜入对方的船只，那就ok了。 炮台的攻击方式大概已经了解到了。 ------------ 16 拉面店 我缓步走进这家名为“拉面大王”的店内，里面的顾客虽然挺多，但还不至于找不到位置坐。 我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样可以避免对方在赶路的时候不经意看向店内，然后吃得大汗淋漓的我就那样被简单地发现了…… 这样的展开可不是我想要的。 位置是双人座，靠角落，不是刻意去看的话根本发现不到这里还有个位置。 不过这正是我所需要的，靠角落又靠窗，还具备相当的隐蔽性，这简直是神的位置。 我侧头看向窗外，大航码头的入口处恰好能够看见，没有死角。 真是绝佳的观测场所。 我再一次称赞这个位置，如果说出口的话，估计会被当成某种病人。 不过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最后，我没能够想起来，于是继续观测外面，不放过每一个人的面孔，不过如果那个夏威夷大叔出现的话，绝对会是最显眼的那一类人。 本来就不是正常家伙…… 这时候，一个人坐进了我对面的位置，准确的说，是一名女性。 我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她的脸，而是在店内四处环视了一圈。 和之前没有区别，空位虽然很少，但是并不是没有，那么就不是因为没有位置才坐在这里的。 不招呼一声，就闷声坐在不知道有没有人的位置本来就不太礼貌。 不过既然不是因为没有位置才坐在对面的，会是谁？ “你……”我抬头看向对方，“……谁？” 但是抬头的时候就愣住了。 七三分的发型，锐利的眼光――没有了。 染过的头发也染回了黑色，遮住左眼的刘海放了下来，现在是平刘海，脑后扎着细到极致的长辫子，不过说不上奇怪，不如说正是非常协调才是。 明明是挺奇怪……的呐？ “十实这身衣服是……在干什么？”我考虑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不会遭到奇怪怀疑的话来。 应该是一个无业女大学毕业生的石十实，居然在码头附近出现，实在是很奇怪，只能说是巧遇中的巧遇了。 “哦――这个啊？”石十实解除了托腮的姿势，打量了一下她自己的衣着，有些恍然大悟地说。 石十实那身衣着真的不能算是普通，因为那是红色的旗袍，把本来就很高的石十实衬托得更加修长细腻，古典的东方美中又透着纯洁的感觉。 “总之还算不赖啦。”我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入口处的行人，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暂且不管这身打扮是不是好看，先赞叹两句总是没有错的。 “……”石十实陷入了沉默，木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情感，单纯只是用不那么扎人的目光看着我而已。 我被看得手心都在不断冒汗，天气真的很热，全身冒汗很正常，我最喜欢冒汗，冒汗对身体好…… 我该不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吧…… “啊――我也觉得不赖。”石十实说道。 空气一下子变得凉爽起来，不用一直冒汗了，真是可喜可贺。 “……难道十实是在等什么人吗？” “……” 为什么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了啊？这难道是错觉吗？ 石十实凶恶的目光只是持续了一瞬，又恢复到了毫无感情的目光，单纯地看着我而已。 同时她嘴里还在不断轻声念叨。 “不能认真看别人不能认真看别人……” 虽然是老邻居了，但是交流起来没有比陌生人容易，甚至比陌生人交流更加困难。 不过多少…… 不，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和别人交流会比起我更加困难呢？ 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小哥，别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有个人这么对我讲过，不过不是指这方面的吧，大概是说战斗力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就在我诧异石十实在念叨什么的时候，她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说道。 “就是在等你这样的人。” “不会吧，我？我这样的人，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地方吗，你一定是口误了吧？绝对是口误了，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人什么优点都没有，就是记忆力非常差劲，不该记住的我统统会忘记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冲击，我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当然察觉到是在说完之后，在说这些烂话的时候根本没经过大脑好好考虑。 “……” “穿得这么正式，肯定是在等非常重要的人，嗯嗯，肯定是这样没错了，这个位置就留给十实你了，我就不打扰了，再……” 突然石十实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上半身向前倾，不断向我靠近…… “干、干……干什么？”我忍不住伸手护住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石十实依旧不说话，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类型，更倾向于用气魄来解决问题，虽然这样说起来挺丢脸的，但是基本上我是对这股气魄毫无抵抗力的。 护在脸上的手被石十实抓住，视线重新和石十实对上……不过没有这么凶恶，也不是呆板木讷，有股说不出的情感在里面。 “跟我来。” 石十实在双方鼻子将要相贴的时候，停住了，把我从位置上带离，细腻雪白的手就那样抓着我的手。 “去……哪里？”我呆呆地问，不过感觉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反正也不会得到回答。 如我所料，真的没有回答。 石十实只是领着我默默走着，留给我一个妙曼的背影，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真是……难以理解。 这就是，邻家大姐。 雷厉风行，行事果断，毫无拖泥带水。 不管我多么不情愿，最终还是像布娃娃一样被拖到了目的地，是“拉面大王”的前台…… “带过来了。”石十实木讷地对眼前的人说道。 这人一身白色，常见的厨师装扮，是个男人，看上去是非常正派的家伙。 “好。”男人点点头，露出职业的笑容，对我说，“小兄弟今天正好是第200名客人，本店特地准备了开店20周年庆的特制拉面。” 我：“……” ------------ 17 下次，还要来 足以把我整张脸遮住的高度的特制拉面放在了我面前。 据说是免费的，总感觉好可疑。 在我接过拉面的时候，疑似厨师的男人在我耳边轻声问：“特殊服务不错吧？” 一边还特意看了看一边站得笔直的石十实，男人的笑容中总感觉带了点猥琐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感觉很正派的…… 人心隔肚皮啊。 “啊，恩，挺好。”我只得搪塞过去。 结果男人听了之后给了我一个同道中人的笑容，让我抑郁了好一会儿，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 确实不错，穿着红色旗袍的十实姐，不仅把原本设定好的口癖取消了，而且也不会瞪着我。 这才是印象中的邻家大姐。 刚刚这么想的时候，从四面八方感受到了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明明十实姐还在远处保持着一副呆萌的扑克脸，笔直地站着，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过客，没有其他反应。 好像是聆听世人哭诉的女神。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随意地吃着拉面，同时注意入口处的动静。 其余人或许我会忘记，但是那个女装大叔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绝不会忘记他那奇怪的女装癖。 毕竟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很大的创伤，如果随便忘记了才会感觉很奇怪。 就在我吃了第一口拉面的时候。 “喔！什么啊这是！？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情不自禁地喊了出口，音量还非常大，因为周围人都在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不过真的是非常美味，足以让我大声喊出这么不好意思的话来。 这柔弱无骨的面，这酥脆的排骨，恰到好处的温度，人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关键是不收钱。 我迫不及待地吃下了第二口，和先前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简直就是百试不爽。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石十实端着托盘路过，上面有一碗拉面，正巧看见我那崩坏到不行的吃相，皱了皱眉头，问我。 “当然了，超――美味的耶。”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还是把对食物的赞叹表达了出来。 如果没有怀着这种程度的感激之情去享用这碗拉面，简直就是在侮辱它。 石十实依旧是那副木讷的表情，但是总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凝重。 “恩？” 石十实没有回话，把拉面送到顾客的位置上，又来到旁边，想要看穿盛特制拉面的碗似的，死盯着我桌上的面看…… 我进食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如果你旁边有一个人张大了眼睛看着你盘中的食物，你也会不自在的。更何况，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十实姐。 “……别这样看了，要不我另买一碗？”我说话底气不太足，声音都在飘，随时都会走调。 石十实，你永远不能试图去理解，只能放弃理解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打你一顿，而且你连原因都不知道。 说是古板有时又缺乏常识，说是天然呆又有着异常认真的性格，总之是难以描述的感觉。 石十实对于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更加仔细地端详起拉面来，头慢慢地靠近拉面，鼻子微微抽动，要把所有的香味吸收殆尽似的频繁地嗅着。 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传来。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石十实阴沉着脸，冷冷说道。 “哼，比我做的要好。” 原来在纠结这个啊，没有必要这么耿耿于怀吧？ “我先忙去了，阿叶慢吃。” 石十实丢下一句，抽身准备离去，眼中散发出从未见过的犀利光芒，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是妩媚的旗袍也遮盖不住这无匹的气势。 这不会是要去毁尸灭迹吧？ 我想到那个男人可能遭受到的对待，心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真的是想想也疼…… 我不由得手心捏了一大把汗，急忙把口中的拉面吞咽下去。 “其实十实姐做的饭菜也很美味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喊出了这句话。 不过不是骗人的，不是为了哄别人高兴才讲的话。照顾别人的感受，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撒谎，那样一点好处都没有。 说到底，我连身为吸血鬼的事实也告诉了美雪，比起隐瞒，我更喜欢全盘托出。 我讨厌给自己心上增添负担，随波逐流的人不会受到阻碍，大概。 “恩……”石十实停住了离去的脚步，然后是一个标准的转身动作，仿佛是军人一样标准的动作。 “不是味道上的美味，没有这一层的关系。但是你做的饭菜，怎么可能会不够美味呢？那是家人的付出心血的杰作呀，说不好吃的才是不正常吧。所以，是一样的……” 我摇摇头，继续说。 “不，不是一样，而是超越了这碗特制拉面，十实姐的照顾……”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姐吗？”石十实右嘴角微微上翘，然后转过身去，“下次，哼，还要来。” 然后，“哒哒哒”地下楼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不， 我说了这么多， 没有表达出“这么美味的食物，一次就足够了”的信息吗？ 让我把话说完啊…… “不过还真是好吃。”我继续埋头吃拉面，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不过有拉面就已经足够了啊，这么美味的食物放在你面前，你却想东想西的，岂不是很对不起它？ 面对拉面师傅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食物，你不把碗底舔干净怎么表达你的敬意。 于是，我风卷残云似的解决掉几乎把整张桌面占满的特制大碗拉面，最后把碗端起来，饮尽最后一滴汤汁。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奇怪声音，我轻轻地打了个饱嗝，还很满意的啧嘴。 吃饱了，全身充满力量。 于是站起身准备回家，反正是免费的。 这时，我看见三名满身油污的邋遢男人走上二楼，看起来是码头的卸货工人。 三人都是同样的装扮，淡蓝色衬衫被汗水浸透，几枚纽扣随意地散在那里，露出胸口黝黑的肌肉。 ------------ 18 冲突 “服务员，点菜！” 三名码头工人找了张桌子随意地坐下，然后就看见一身红火的石十实僵硬地走过去…… 很明显是新人中的新人，说是临时工都很勉强，压根是来cosplay的。 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非常严重…… “好好加油啊，难得的工作。”我和她错身而过，鼓励了一句，就准备下楼，接下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 “嗯……”石十实应了一声，笔直地站在那里，继续等待三名男人点菜，只是表情不太自然。 不过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水平了，对于她来说。 明明收拾个盘子也能和客人发生恶性斗殴事件的石十实…… 如果能坚持一个月拿到点工资就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不过我记得上次她只是工作了一天就被辞退，却拿到了10天左右的工资，据说，那名老板是含着眼泪辞退她的，想想就觉得可怜…… “我要牛肉拉面。” “我也一样吧。” “给俺也来碗。” 三名男人点了三碗牛肉拉面，但是石十实却没有离开，而是生涩地说着职业台词。 “先……买单。” 就是非常不和谐，虽然很有魅力。 但是三人自顾自地闲聊哪里有美女，今晚要去哪里，非常大声，把石十实轻细的声音盖过去了。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总之就是没有搭理她。 石十实只得僵在那里，虽然本来处于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笔直站立的姿势。 “先买单。” 重复了一次。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其中一个男人吼道。 听到男人的声音，原本下楼的楼梯走到一半的我停了下来，转身折了回去。 就看见其中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不过似乎没想到石十实的身材这么高挑，语气变得有些虚。 “老子都快饿死了，快点好不好？别磨蹭了，我还会吃白食不成？也太看不起我了！” 说到最后，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脸红透了半边天，显然怒极了。 “这是规矩。”石十实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我在她背后看见她负在身后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捏紧…… 这比直接冲上去暴打对方一顿还要来得恐怖…… “规矩是死的！老子现在饿得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妈的给老子速度点。老子带人砸了这个店你信不信？” 其余两人没有上来劝阻，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状况。 “不想吃可以出去。”石十实冷冷地说，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情况不太对啊，不应该是僵持下来的情况，一般情况，对方早就被踩在脚下，然后叫哭求饶了才对…… “你他妈是在耍老子！” 那个男人搬起位置上的凳子就向石十实砸去。 石十实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服务员而已，而他是充满力量的男人，实力的差距显而易见。 一般都会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认识石十实，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外表根本不能判断出什么，她可是暴力女大学毕业生啊。 结果全场下巴掉到地上的只有我一个人，石十实被砸来的椅子命中了。 不闪不避地被命中了。 柔弱的腹部被木质的椅子击中，石十实闷哼一声，跪坐在地上，那副打扮不允许她坐倒在地。 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场景。 十实姐眼中甚至有泪水在打转，但她还是那样看向男人。 冰冷无情， 铁血无情， 冷血无情。 我感觉全身的血都凝结了起来。 这个太奇怪了，从一开始就感觉有些奇怪，我甚至在怀疑，难道这是眼前的石十实并不是我认识的石十实这样的诡计吗？ 不过不像这样啊，那眼神分明就是十实姐没错。 冷汗丝丝从她的额头挂下，显然对方没有留力。 不过对方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你不会躲开啊你！” 看来男人是没有想到这个冰山美女会这样应付。 现在他的处境就好比站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山口，但他没有意识到。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躲开？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展开？ 一定有哪里不对，跪坐在地上的是我认识的石十实，但却又不像是石十实…… “不能动手打人不能动手打人……” 石十实不断地重复念叨着这句话，想把它刻在心里似的，毫不厌烦地，不断重复。 没有任何动作，就像诵念经文的和尚。 “不能动手打人不能动手打人……” “嘿！还想动手打人？”男人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服务员打顾客，这是哪门子的理啊？别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其中一人站起来，搭住了男人的肩膀，说：“我们走，去别的地方，照样有得……” “有得吃是吧！” 抡椅子丢人的男人被我一拳砸趴在地上，脸孔对着地板重重摔下。 坐着的一人和站着的男人都直直地瞪着倒地不起的男人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并不是气愤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放在平常，他们被石十实教训一顿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他们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 为什么石十实没有躲开，我总算弄明白了。 因为她在努力啊，努力地想守住这份工作。 虽然具体细节不知道，但是这里距离她家中绝对算不上近的距离，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不过，十实姐找到了这里，早到了自己的工作。 想要守护住这份小小的工作，单单只是想要普通地生活下去。 然后为此而努力，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更改，这个木讷的邻家大姐就是抱着这样子的心态，坦然地吃了一记重击。 不能反击，反击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只能默默接受…… 就算说话和走路姿势都非常僵硬，但是她却是付出了常人数倍的努力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就是这帮人，这帮随处可见的找茬的家伙，想要把这小小的努力给碾碎。 这样子的行为， 这样子的家伙， 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 19 偷听 既然你不能出手的话，就让我来碾碎他们，反正我还是比较擅长扮演这种角色。 “不对，我不是这种角色……”我蹲下来，详细地观察了一下趴在地上的男人。 还活着，那就足够了。 “这家伙好像滑倒了哎？摔得挺惨，你们还不送他去医院吗？”我仰头看着剩下的两人，关切地问道。 这才是我，良好青年就是指我这种人，善良大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俺、俺这就送他医院，谢谢你了啊，真的谢谢你了。”坐着的一人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和另一人对视一眼，把面朝地趴着的男人扶起来，准备带下楼去。 “不用谢。”我微微一笑。 他们的动作明显地一顿，头也不回地向楼下逃命似地快步离开，中途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三人滚雪球似地滚下楼去。 我本来是不介意帮他们重温一下童年滚雪球的经历的，让他们也了解一下雪球的滋味。 但是， “可以躲开啊，就算是害怕被辞退……”我伸手想把十实姐扶起来。 “不……” 石十实摇摇头表示不用我的帮忙，一个人站了起来，双腿依旧是那么修长，但是形象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高大了一些。 “不过还真是有些抱歉，让阿叶见到我这副模样……” 毫无感情的扑克脸上出现了一丝歉意。 “为什么要道歉啊？十实只是在努力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不躲开啊？” “大概，怕砸到你。” 说起来，那时候我还站在她背后来着……居然是这么打算的。 “我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被这样一说，“我的话没关系的，被打个半死也会满血复活的。” “哼，是吗？”石十实铁青着脸，“那么，全部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咯？” “……也不是这样。对了，虽然现在问有些太晚了，不过……十实在这里干什么啊？” 非常明显的转移话题，但是对她而言是非常起作用的方法。 “打工。” “那么好好……加油。” “好。” 我之前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来着，难道石十实不躲不闪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只是因为一句话，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刚才那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石十实的工作也是换了又换，换了又换，但是这次石十实这么执着于这份工作……肯定有什么理由。 “工作，喜欢吗？”我试探着问道，“感觉不是非常适合欸……” “虽然算不上喜欢，但是可以继续，机会难得，恩！” 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轻易地被引导了。 我准备离开了：“那这样的话，我就先……” 不妙…… 因为一个穿着淡蓝色夏威夷衬衫的大叔此刻正从楼梯处缓步上楼，脸上还充满了惬意的笑容，很大方地四处观测。 趁着他把头转到其他位置，没有看向这边的时候，我很自然地侧移一步，借助石十实高挑的身材阻拦他的视线。 居然也来到了这里，那个夏威夷混蛋。 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名普通的青年，就是那名枪手。银回刃，“银色子弹”，使用一把自动手枪。 并不是说通过什么特征认出了他来，因为他毫无存在感的特性，所以没看到那把自动手枪的话，我也认不出他来。 “弹头啊，你就别担心什么公款吃喝的罪名了，鄙人不是说了吗，这是战略。表面上只是吃喝，其实是在暗地里了解敌对势力的分布情况。总而言之这是调查，调查就得做得彻底一些。”炮台语重心长地对身后的年轻人说。 在我听来完全只是在忽悠人而已的说辞…… 一身正装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哎——还请你能够认真对待这次活动。” “年轻人怎么比我还缺少活力？每天都是任务任务挂在嘴上。普通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弹头天天只知道打拼，什么时候就去了，鄙人也会觉得可惜。” 居然在公共场合名目张胆地讨论这些话题，奇怪啊。 “那对男女，你原本可以解决他们。”银回刃没有继续话题，而是另找了一个话题，他根本不在乎关于人生享受的方面。 他这类人和普通人的价值观有着极大的出入，虽然还算是归入到人的范畴之内。 任务是一切。 为了任务，不惜性命。 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被区区几句话给改变。 我借助十实身体的掩护，回到了原先挑好的位置上，现在只需要紧盯这两人就可以了。 按照萧风所说，我的出现并不足以打乱他们的计划，在他们看来是这样。他们两人会回到目标船只上，以充分的武力面对一切危机。 “两碗鱼肉拉面。”炮台微笑着招呼石十实，同时把两张二十元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石十实步履蹒跚地，像一只刚出生的丑小鸭一样走过去，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拈起40元，很别扭地笑了一声：“呵，正好40，稍等。” 然后款款地离开了。 炮台露出一副很欣赏的表情目送她离开，就好像老绅士做的那样，虽然这个老绅士穿着夏威夷衬衫。 “这才是最美味的果实啊，青涩，正处在不断成长的时候。但是总有一天会固定住，不再变化，那时候就坏掉了……”炮台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问题，还没有回答，虽然不是在怀疑你，但是我有些好奇。”银回刃目不转睛地说，没有忘记提醒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老流氓回答他的问题。 “有什么关系，再让他成长一会儿再摘取。鄙人才没有这种想法……那个男的，已经结束了啊。明明没有活着的感觉了，却还站在那里。说是鬼魅也太抬举他了……” “连你也害怕了？” “咳咳，谁说不是呢？有一种人是不可能解决掉的，那就是死人……你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你可以把他的手脚断掉，但是却没办法再杀他一次。无敌，说的就是这种人吧？那个男的从出现起就没有胜负这一说，鄙人是没办法打倒他的……” ------------ 20 中招 店内的客人少了许多，我一边吃着第二碗据说是老板为表达谢意，再补给我的特制大碗拉面。 不管怎么说，把整张桌子占据满的大小也太夸张了，但是我的脸却能很好地隐藏起来。 提供的隐蔽，能够大大减小我被发现的概率。 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听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只要对准太阳穴打上一发子弹，他也会死。”银回刃没有理解炮台所说的。 “任务的失败和存活，弹头会选择哪一个？” “存活。”银回刃想也没想地回答了，“一个任务的失败可以用两个任务的成功来弥补，前提条件就是活着。” “你可能能够杀死他，但是这不关胜负的事。死，对大多数，甚至是所有人来说就意味着失败。但是那个男的不是这样，死对他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简直就像个吸血鬼。那双眼睛里，鄙人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你让我向他背后的女孩开枪而不是向他？就因为他是无法战胜的，就因为他是特别的？”银回刃眉毛一挑，问。 “……”炮台接过拉面，递给银回刃一碗，“这个味道可是很不错的，不尝就太可惜了。” “……”银回刃低头看了眼热气升腾的拉面，没有去拿筷子，“既然他这么危险，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吃拉面？” “这个是阳谋，以逸待劳啦，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鄙人只是活学活用而已。” 明明只是想吃拉面而已…… 那表情彻底把你出卖了…… 然后两人快速地解决掉拉面，炮台优雅地抽过一张纸巾把嘴巴擦干净。 银回刃则是很随意地用手抹了一下，两人的穿着和气质正好相反。 邋遢的夏威夷大叔像是一名老绅士，一身正装的年轻人却和军人没多大区别。 “吃完了，那么就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会和。”银回刃提议道，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 “不。小姑娘，再来一碗牛肉拉面。”炮台微笑着招呼石十实，然后转头对银回刃一笑，“你也要添一碗吗？” “……” 没有得到回复，银回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说实话，我也有些同情他，居然摊上这样的队友。 “没关系的，哈哈！”炮台嘲讽似地笑了两声，“大家都不露面，也不会被找到，我们两个反而才是他们确定位置的线索。” “恩……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按照原计划就可以了吗？” “等等……”炮台突然把头压在桌子上，声音减轻到很低的程度，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难道被发现了？ 我把脸也压下去了一点，利用巨大的碗来遮挡。 “是催泪弹。”炮台轻声说，虽然很轻，但还没到我听不见的程度。 “10点钟方向。”银回刃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内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烟，不小心吸入的客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着火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场面一下子失控了。 客人们紧握随身的物品，穿过不是非常浓的烟雾，争抢着跑下楼去。 踩踏事件倒是没有发生，但是楼梯口处发生了严重的堵塞，男男女女推来推去，水果冻似的来回摇晃，但就是无法前进一步。 “总算发现我们了，嘿嘿。”炮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了出来。 “你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银回刃手上早就拿着他的自动手枪了，根本没有慌乱。 “先离开这里……”炮台站起身子，却没有离开，只是看向一边。 只见石十实皱着眉头，捂着肚子站在那边，身边渐渐白雾缭绕，眼看就要被吞没了。 伤得比想象中要重啊，难道之前都是在硬撑吗？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我看了看炮台和银回刃，又看看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的石十实，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现在冲出去铁定是会被炮台他们发现，但是如果就这样看着…… 该死，手机还是十实送给我的。 可恶，这么为难的时候，以前可没有遇上过啊！ “你难道要帮她吗？别天真了！”银回刃大声斥责看着石十实，钉在原地的炮台。 “我……”炮台刚想回答。 某处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整栋屋子都晃动起来，璀璨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人群中爆出惊悚的叫声。 挤在楼梯处的每个人都在大声嚷嚷什么恐怖袭击。 如果是恐怖袭击，你们还能在这里嚷嚷？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地方，哪里来的恐怖袭击啊？ 石十实头顶用来装饰的巨大吊灯正在来回摇晃，和天花板的连接处都有无数碎屑甭落。 眼看就要砸在石十实的头上了。 “喔喔喔喔！――” 我撒腿冲向阻隔在我和石十实之间的炮台和银回刃两人。 瞬间爆出的速度甚至把桌椅带飞起来，狠狠砸在天花板上，碎成粉末。 经过的地方被龙卷风吞噬了一样损毁殆尽，二十米的距离在呼吸间就能拉近！ 管什么计划，这就是我的计划！ 留给炮台和银回刃反应的时间，没有。 在他注意到我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搭在他的脖子上，巨大的动能连携着夏威夷大叔一起撞飞出去。 普通人的脖子在受到这股压力的瞬间就会被压成碎末。 但是炮台撞在墙壁上，眼睛依旧拥有活力，还活着，而他旁边就是不住喘息的石十实。 吊灯就在这个时候同时落下！ 我和石十实之间的距离还有10米，在吊灯落下之前能够赶到。 这时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一发毒蛇一样的子弹追在后面。 我右脚蹬在左边的地面，上半身就栽向右侧，脑袋撞碎一张桌子，避开了子弹，滑行似的紧贴着地面前进。 现在没有转头的时间，在我转头的同时就会撞着炮台冲破那面墙壁，到时候谁也救不了石十实。 “嘣！嘣！” 这时候，枪响才传进耳朵里。 两声？ 我来不及思考。 右脚踝随即一痛，火烤般的炙热钻进心里，右脚在瞬间失去知觉。 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脑门不断地和地面撞击，皮球似的向前滚去。 一时，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 21 撤退 飞鸟在展翅高飞，享受春风的味道的时候，想到过自己连枪响都听不见，就栽倒在地的结局吗？ 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在按下扳机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即使是这样的未来，即使看过无数同伴是这样的结局。 它也只会飞得更快、而已。 它什么都不知道。 飞得更高更快，被瞄准只会变得更容易。 但就算这样，它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狂暴的气压从手上倾泻而出，对着将要把石十实吞噬掉的吊灯喷出，石十实得以安全，脱离了被吊灯砸到的危险。 我也借着反作用力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说是离开也不太准确。而是被推开，更加狼狈地，横躺在地上滑出，撞在一张桌子上。 桌子受不住这样的力量，翻倒在地。 原来所处的位置立马被密集的弹幕所吞噬，密密麻麻的小圆洞，那数量简直难以想象是自动手枪能够发射出来的。 之前都是在一定的距离外被狙击，而且还是用这般小巧的自动手枪，威力自然没有这么大。 现在双方的距离这么接近，我能够威胁到银回刃的同时，他也能威胁到我！ 在枪响传来之前，子弹就已经穿透你的胸膛，把后背丢给他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虽然手枪的威力不错，却肯定存在弹药的限制。 5枪，再加上之前的2枪，弹夹应该剩不了多少了。 之前的突袭还是选错目标了，不应该选择炮台，而是应该压制这个年轻人才是。 出乎意料地，黑洞洞的枪口并没有对准我，银回刃双手垂握着自动手枪，随时都能够发射，虽然眼睛还是在警惕我，却是一路小跑跑向了炮台。 他没有把坐在地上的炮台扶起来，眼睛里有些焦急：“该走了。” “拉面还没吃完就想走吗？”我喊道，缓缓拉近距离。 虽然他们两人没有想要和我战斗的意愿，不过我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个离开，这是关键的线索。 不过在我暴露的瞬间，这个线索就有向陷阱转换的风险了。 可是我别无他法，只能死命咬住他们。 “你还是出现了啊，鄙人由衷地感到高兴，不过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如果你不在意自己脚上的伤口的话，就尽管追上来吧！” 炮台站了起来，面色如常，承受刚才那种程度的撞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用力跺了一下发麻的右脚：“告诉我博士在哪里？” “快走。”银回刃用枪托砸开了窗户，示意炮台从这里跳下去。 “从左往右……第三艘船。信不信由你，如果不敢追的话。”炮台微微一笑，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我窗户跑去，但是连着两声枪响，逼迫我向后一跳，眼睁睁看着银回刃也跳下窗口。 本来也不是毫无办法，用手拨开子弹也不是做不到，只是…… 我卷起右边的裤脚，小腿处原本惨白的皮肤有一大块灰黑色的淤青，伤口已经结疤，但是黑色的范围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展…… 我侧头看向昏迷在玻璃碎屑中的石十实，确认了她没事，于是放下心来。 原本洁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脸此刻有些灰头土脸的，双目紧逼，一脸安详的表情，全身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 她还一直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而已。 我不想失去这份普通，但是我看见那盏吊灯砸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 仿佛本能一样的反应，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本能地做出反应。 最终还是没有受到伤害，这就足够了，不过…… 太执着了啊，为什么这么执着，就算这么努力…… “呼――” 我深呼一口气，双眼注视着小腿上黑乎乎的一片，在那正中心有一个圆形的伤疤，但那也是黑色的。 右腿在中弹的同时就已经陷入完全麻痹的状态，那之后的动作，右腿只是起到了摆设的作用。所有的力量都是由左腿来输出，我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我咬紧了牙关，右手手指缓缓靠近那块疤，然后飞快地把伤疤扯下来。 “嘶――”我长长地出了一口冷气，然而没有休息的时间，右手食指在完成揭伤疤的任务之后蚯蚓似地钻入伤口处。 手指在断裂的，来不及恢复的血管中不住搅动，想要把子弹给找出来。 那种疼痛…… 我只得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发出有声的抗议。 在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之后，总算还是探到了子弹的位置，是非常深入的位置，恰好没有贯穿小腿，就处在伤口另一侧的皮肤下面。 恐怕这力度也是算计好的。 如果贯穿了小腿，我反而不会受到这么严重伤害，为了更大的杀伤而减小了贯穿力。 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判断。 莫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在附近？ 我忍不住这样怀疑，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子弹取出来，如果任由这么扩散下去这只脚就费掉了，还不如现在直接切掉，用再生能力长一条出来。 反正凭借吸血鬼的再生能力，这不过是小事而已。 吸血鬼逆天的恢复力连脑袋被揉成浆糊都能恢复…… 恶心的能力。 不过现在却派不上用场的能力。 子弹的位置非常靠内，拿出来太麻烦了，不小心还会伤到骨头。 那么…… 食指推动着子弹穿过皮肤，漆黑的血液溅落在木质的地板上，然后慢慢渗透进去。 “叮。” 银色的子弹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伤口飞速愈合，乌黑的皮肤时间逆流似的褪去，在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说派不上用场也还太早了。 我伸手擦去头上的汗水，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向石十实，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 尽管不知道银回刃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才使用银质子弹。 不过，偏偏是“银色子弹”么，果然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背，不过这才正常啊。 我忍不住苦笑一下甩甩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嘣！” “嘣！” “嘣！” 远处传来三声枪响。 战争在远方打响。 ------------ 22**** 我穿过“大航码头”的牌子，进入了码头，但是眼前的景象根本就没有码头的感觉，四处都是惊恐的普通人群聚在一起抱着头向角落里涌去。 码头不时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爆出一声枪响，于是人群变得更乱了。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不明所以的群众，就只知道用最快的速度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我侧身让过一名慌不择路，差点撞上我的中年大妈，逆着人流往里面赶。 从左到右数的第三艘床…… 炮台是这么说的，但是依靠经验判断，这是陷阱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 “哟。” 一名女人站在我面前，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墨绿色的军用背心，却长着一张弱气的脸，体格非常瘦小，比我还要矮了半个头。 这么瘦弱却是一副雇佣军的打扮，而且右手还握着一把军用匕首。 我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年龄也无法推断，估计是很年轻，不会超过18岁。 见我没有回答，她把匕首收入背心内，在我看来就是变魔术般的手法。 那样子摔倒不是很惨？ 我有些替她担心。 女人摊开双手，又把手背转过来给我看，然后很有礼貌地问我：“你知道陈豪侠博士的位置吗？” “……”我犹豫了一下，准备告诉她，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正好让她打头阵，我是这么想的。 “从左往右数，第三艘船……” 一道逼人的寒光闪过，我胸口多出了一道口子，没有流血。 就见她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握着那柄军用匕首。到底是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还是从放回去的地方又拿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也太快了，人类真的能这么快吗？ 这个女人瞬间爆出的速度几乎可以媲美“曦黑风荒”的一击了。 “赏你一朵大红花哟～”她露出轻浮的笑容，跳舞似地漫步离开，“我是小安。客人先生，过得还算愉悦吗？――肯定是非常愉悦的啦，毕竟在死亡上走了一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浑身忍不住一个战栗。 然后，我发现双脚被胶水粘住似地无法移动，直到胸**出一大片血雾…… 前方的地面直接换了一片颜色。 人已经离开，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啊啊啊啊啊啊！” 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喊叫。 情不自禁地想要喊叫。 这样才能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呼――哈――”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 还有这种家伙在世界上吗！ 这个世界该不会疯了吧！ 放着不管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杀？ 所有人都会被杀？放着不管的话。 疯了，这个世界！ 我半跪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比怪异还要怪异的人类，毫无道理，无法无天…… 简直就是―― 最强。 人类的顶点。 我居然毫无反应，面对她的锋芒。 告诉她博士的位置，搞不好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误。 不。 更早的，在我和她进行对话时就已经…… 不。 还要更早。 在她出生时就已经没救了。 这个世界也是，她也是。 …… 等我意识到我还半跪在地面上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不，不对，我刚才没有和任何人讲话，我很健康，只是最近太累了。 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话。 现在我要去找陈博士了，恩，就是这样，我要去找陈博士了。 陈博士很重要，可能掌握着能够把吸血鬼化的人类变回来的方法。 所以我要去找他。 先去炮台说的船上搜寻一下，就算是陷阱也无所谓，再去找就可以了，总会有线索的。 好了，我要去找陈博士了。 结果双腿凝固了一样， 没办法动弹。 “动啊！” 没有反应。 “给我动啊！” “动啊！”我一拳砸在膝盖上，力量过大导致地面上的碎石胡乱地跳动起来。 但是连痛觉都没有感觉到…… 这双脚已经不属于我了，已经结束了…… “暴力……” “别吵！”我怒喝一声，声音异常沙哑，简直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那是被恶魔惊吓过的无助的人发出的声音。 “没关系……吧？” 我这才意识到声音是从手链里发出的，看样子萧风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不，有点紧张，没关系……你只管说，不要管我。” “大概在2个小时前，有摄像头捕捉到陈博士的踪迹。然后根据一系列的排查，陈博士在码头的位置大概也找出来了。恩……第三艘，进码头后从左往右数的第三艘油轮。基本就是这样了。” “好，了解了。我马上过去。”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让你最喜欢的宁宁为你声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萧风用好像把全部都豁出去的语气。 “什么最喜欢的啊……”我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没关系的。不过你都这么要求了的话，让我听听也不是不可以……” “……” “喂？还在吗？” 结果没有回应了，就这样挂掉了，真是没有礼貌。 位置是确认了，不过为什么炮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呢？ 不应该是需要保密的消息吗？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边想着边迈出一步。 我的膝盖以下的裤子被鲜血浸透，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钻心的疼痛传来…… “好痛！！！这是谁做的！痛死了！” 我怒骂一声，随即甩了甩两只脚，确定了没有大问题，还可以做高强度的运动，只是出了些血而已。 不过事到如今，再想这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开始向目标靠近。 一艘大型的油轮展示在我面前，别说是这个小城市，是就连大城市也难以见到的巨大豪华油轮，不过我并不懂这些。 单纯只知道这艘油轮很大而已，让我来描述它的形状就好比让蛤蟆来唱歌一样…… 被我这无知的人见到它的模样，它也不会感到丝毫自豪吧。 互相间的关系就是这么明确。 我不认识你。 你也不会在意我。 我站在油轮入口处徘徊个不停，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有阳谋一说，但是我连诡计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摆上台面的阳谋对我来讲就和阴谋也没什么区别了。 论阳谋和阴谋的相互转换，吗？ “冲啊！就在那里了！” 身后突然窜出一大批人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爆发出仿佛在奔赴战场般的冲锋。 ------------ 23 暂时的伙伴 我一个人是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只有看书的人却没有写书的人那样。 ―― 当那批人马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我意识到了这些都是炮台的敌人，通过各种搜索渠道，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奔赴这边的战场。 那名少女呢？ 穿着墨绿色的军用背心，自称“小安”的少女。 她难道也在里面吗？ 通过时间来判断的话，她此刻应该早就进入油轮内部了才对。 况且她也不可能和“人群”这种东西有缘，她不是孤独的，但没有陪伴者…… 变成她这样却没有崩溃的，一定，已经完全坏掉了。 “人类远比怪异来得可怕。” 师傅曾经把这句话当做口头禅，虽然才持续了1天不到的样子。那还要归功于我的漠视，因为他很快换了新的口头禅。 我第一次这么认同这句话。 怪异，杀掉就好。认同他们的存在，然后杀掉，就是这样。 但是这个世界上却存在无法认同的人类，你无法想象那和你是一样的东西。无法认同，无法无天。 无法认同，无法杀掉。 你不理解它，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存在，它从哪里来，要怎么消灭，全部，一概不知道。 你试图去解释它是你的同类，你就会向它靠拢一步，最终你会和它变得一样。 那名少女，单从实力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句话从刚被她切过一刀的我嘴里出来恐怕没什么说服力。 在事后很久，我通过心脏的跳动来判断她挥刀的速度…… 半秒，从刀刃触碰到我胸口到彻底离开为止，花了足足半秒的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我轰出两拳，也就是说我是可以躲开的。 但是没能够躲开。 因为我被吸引了。 充满魔力一般的。 海妖的歌声，不是这种东西。 我被吸引的，是她存在本身。 说不清道不明解不开。 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解不开的，小安是吗？ 如果同样无法无天的吸血鬼兼吸血鬼猎人的金发的艾德琳●艾力克斯是王女，那么小安毫无疑问就是魔女。 王女征服人，魔女吸引人。 ―― “冲啊！就是那里了！” 地平线冲出一支全副武装的中世纪士兵，才怪。 冲出来的只是一群抄着家伙的神经病，看来目标是我眼前的油轮没错了。 一个个在发疯似的大叫，而且，大有我不躲开的话把我一起剁碎的感觉。 于是。 “冲啊！” 我举起双手，投降似地冲上了油轮。 我也加入了他们…… 于是我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神经病。 结果一大帮神经病毫无阻碍地冲入了油轮内部。 说是毫无阻碍不如说是，它就是准备让我们进来的，这样的感觉。 从内部看去，这艘油轮给人的感觉更加震撼，丝毫没有节省空间的感觉，顶部异常空旷，足足有十米高。 这么高……难道拿来放风筝么。 我四处打量着，发现不只顶部，四周也很空旷，冲进来的十多个人就像迷失在广场上的小屁孩一样，茫然无措。 不过居然有十多个人准备来分一杯羹，比相像中的要多啊。 但是也在理解的范围内，因为当初知道这个dmd计划的人绝不在少数，就算不知道核心部分的研究，能够意识到计划的价值的人绝不会少。 这样看来，十多人的数量似乎还是太少了一些，因为前面的冲突估计也消磨了一部分的数量。 在这里的还有几个带着伤的，无不是用最凶恶的目光怒视着敢于靠近的人。 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是自我保护的最佳手段，大概。 “来这里，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一切都是为了dmd！”一名脖子上套着小铁环的光头男人从迷茫不前的人群中走出，大声喊道。 听到dmd三个字，这里的人大多露出痴狂的表情，我无法批判这样的表情，我也是有所求才来到这里。 不管有怎么样的大义在身，从本质上我和他们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光头挨个扫过大家的表情，满意地笑了，不过在扫到我的时候，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没有一直盯着他看还真的察觉不到这一丝的变化。 “所以。”光头接着用他那雄浑的嗓音吼道，“在找到目标之前，我们不能闹内讧。” “东西怎么分配啊？你说了算吗？”一人立马大声嚷嚷。 “嘿嘿。”光头狞笑两声，“这里都是明白人，找到东西后大家各自凭实力来抢。我在这里只是提醒大家不要无谓地消磨实力，不然落入了他们的圈套都不知道。” 人群里一下子没声音了，每个人连个讨论的对象都没有，看来和我一样，是孤身来到这里的。 不过听光头所说的，他们来寻求的东西倒像是什么物体，而不是资料什么的。 是可以分配的东西…… 至少听起来不像是来抢人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起初嚷嚷的是一个年轻小伙，背后负着一柄古式长剑。他站出来喊道：“好。我答应了，找到东西之后各凭实力。” “俺也答应。” “我也答应。” “好。”我点点头，附和道。 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看来我还有演员的天赋。 “大家就一起行动吧，中途想要退出的都请随意，没人会阻拦，不过要是闹内讧的话。”光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当然，哈哈，找到东西之后就没关系了。”光头拍了拍脑门，笑道，然后手一挥，“出发！” 没有人再提出疑议，只是默默跟上，想来也没有人会喜欢做一些惹风头的事情。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是都懂的。 既然光头都把话挑明白了，那也算不错，虽然互相之间的提防不会减少，但是心理上的压力却是减少了许多。 我自然也是混在了其中，和旁人一样互相保持着距离。 暂且不去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只要找到陈豪侠博士就可以了，要做好随时脱离这伙人的准备。 这些人本来也不是能够信赖的战友，充其量是同路人，说不定下一秒就化身杀手，把你的鲜血献给他最得意的刀刃。 ------------ 24 终结开端 说实话，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我会怀疑进展是不是太过迅速了。 从算上我在内的共计15个人一齐进入这艘油轮以来，才过去15分钟。 然而现在还站着的只剩3个人。 也就是说，其余人都死了。 死了，变得冰冷了，就是这种意思。 这个世界，不安定。 并不是，缺少激情。 或者说，充满病态。 哪一种都无所谓。 死掉的，有12人这么多。 我不由得震惊了，这可是两只手加起来也数不过来的数量耶。 不管怎么说，也未免太多了。 这里是普通世界，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就像个普通人一样逃窜，像个普通人一样投入到这场追逐与被追逐之中。 像是被施展了魔咒一样没办法战斗。 还有3个人活着，这就是现实的情况。威胁并没有随着人数的减少而变大，也没有变小。 不紧不慢地，仿佛按照定制好的剧本一样在削减人数。 我不禁迷惑，到底为什么，我会陷入这种局面？ 我忍不住反问，这难道就是给我定好的结局吗？ 这个世界突然充满狂气。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仿佛是调味剂一样的东西被强行注入这个世界。 于是，一切都在崩坏加速。 “hihi～最后剩下的才有资格活下来哦～” 鬼魅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又从头顶传来，又从面前传来相同的声音。 我双目紧盯着眼前由烈焰柱和伸出的电锯组成的死亡通道，再一次甩甩脑袋躲开直射脑门的毒箭。 已经有两个人因为类似的机关倒下了，我没道理犯相同的错误。就算不能战斗，反应力还是比普通人高一些的，这些挑战人类极限的陷阱机关对于我来说还不到致命的程度。 就算背着一个人也不会致命。 我，到底在躲避什么？ 我在心底深处问自己。 寻找博士已经没有意义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踏上这条船。 不，我肯定会离开这里的。 但是，没有机会了。 这里是世界上最凶险的泥沼，陷进去就没办法出来了。 故事是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进行了剧烈的加速，天空都变得躁动不安。 10分钟前… “dmd就是研究吸血鬼的计划，集合了人类大量的精英而进行的计划，这原本是人类对抗吸血鬼的手段。但是计划终止了，这些都无所谓，我需要的只是计划的副产品，‘天使之吻’。”光头对我说道，看起来他对我稍微有些兴趣，可能我是这群人中最年轻的缘故。 一群人在不断前进，互相之间的戒心单从表面上来看是小了许多，但是难保什么时候就打回原形了。 “‘天使之吻’？名字倒是挺文艺。” 我嘟囔道，这些东西我并不在乎，我需要的是能够促进逆吸血鬼化的药剂。 “简单来讲就是再生药，可以强行增加人的寿命。”光头两眼泛光，贪婪之色尽显无遗。 “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的？确定消息可靠吗？我不觉得有这么好的东西别人会留着不用。” “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去用。小兄弟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群神经病会为了一个小博士拼命，就因为他研究出了这种药水的配方。就在今天，他放话了，谁能把他救出来就支付一支‘天使之吻’作为报酬。” “哦，算盘打得挺溜，不怕别人拿到了之后，杀人灭口吗？”我随口问道，马上想到贪婪的人只会把他囚禁起来让他再制造一支再生药出来，到时候又是下一场厮杀。 战争发动机就是说这样的角色吧。 “自由，博士只是想要自由而已，他不怕被杀，只是讨厌被禁锢，不想像个奴隶一样不断工作。我了解他，所以没有抢先动手。 不过，既然有人开头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借这次机会捞点好处。”光头淡然说道，好像很了解陈豪侠博士一样的语气，我也并不感兴趣，对于他们之间可能的关系。 不过，说是再生药，恐怕还是促进人类吸血鬼化的药水吧，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想要长生不老，那么就先死一遍好了。 “小兄弟又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光头用随意的语气问我。 “我？……我的话，是为了那些珍贵的资料而来，dmd的资料因为某些原因被销毁了，所以来这里救博士，这一切都是为了科学研究啊。” 虽然我和光头没有到什么都能说出来的友好程度，不过这些告诉他也没什么，于是我真假掺半地讲了一串。 俨然化身一名为科学研究痴狂的良好青年，虽然三观有些不正，但那正是出于对科学的热爱啊。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了数声，把所有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队伍的行进也就停滞不前了。 “哎？……咦？” 我看见光头以手扶面地远离了我几步，心里有冷风吹过一般，打了个寒战。 随即其余人传来释然的目光，恍然大悟地转过头去，继续前进，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你们到底懂了什么啊！别装作可怜我的样子啊！ 我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终究是不会有人能够听见的。 因为他们鄙夷的目光，我变得垂头丧气的，稍微走一下神就会想到被他们围观的那一瞬间。 真是太失败了，我。 何等失策。 咚。 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什么东西被我撞倒了，我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忙睁开迷糊的双眼，试图去确认脚底下踩着的东西，不，踩着的并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倒在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流出来的血泊里面。 而此刻，我的左脚正踩在她的后背。 死了吧？被踩到却毫无反应，该不会死了吧？ 我在意识到踩到人的那个瞬间，后退了一步，缩回了左脚，这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不信任的目光。 那目光就像尖刀一样扎在我的心头上，让我坐立不安，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最后只得尴尬地面无表情。 “不，不是我做的。”我无意识地结巴了一下，这样一来不就变得我最像犯人了吗？ ------------ 25 狂乱的气息 在我意识到我说出了多么愚蠢的台词之后，光头上前几步，蹲下来观察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女人。 光头伸出手在她鼻子上探了探，然后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呼吸了。” 没呼吸……也就是，死了？ 被我撞倒的人就这样死了。 所有人之间原本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被我撞倒了，本身就够异常了，现在却连呼吸都不存在了。 一点铺垫都没有，一点逻辑都不遵循，单纯只是因为死而死。 这样的故事没有一丝可读性。 但这就是死亡本身啊，毫无道理就是死亡本身啊。 在其余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我之前，光头把女人的尸体翻过来，变成了脸朝上的样子。 没有一点还活着的迹象，那是尸体才能够做出的表情，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着，各种表情的轮廓都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二，就好像一张脸同时在表达喜怒哀乐各种表情一样。 那就是……死了吧。 对于这样的景象，我无法否认地认同了女人死去的现实。 除了一开始有些担心被别人怀疑，我没有给予任何同情。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事不关己，就是事不关己，简直就像会行走的尸体一样。 但是没办法啊，已经死了，已经没办法了。 “那就是死了吧。”我喃喃道，没有顾忌他人的目光。 “这个女人之前就受了不轻的伤。”光头撩起她的衣角，把腹部的伤口露出来给大家看。 不像人类制造的伤口就那样借着人类的身体展现在世人眼前，把尸体当做展览柜，这也算是恶的一种吧。 黝黑的，拧在一起的伤口，像条蜈蚣一样一直延伸到衣服内侧，身上被开了这么长的口子居然还能够支持到这里…… “是她来了……”光头的声音在不住的颤抖，面如死灰，眼中有灰色泛起。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却露出看见了地狱君主降临的眼神，只有无力和恐惧。 “她是谁？！”我喝问道。 但是得不到回应…… “她来了，她来了……”光头双脚无力地瘫倒在地，不动弹了。 “快说人话！吗的，再装神弄鬼，老子削了你。”一人吼道。 再也没有人注意我，全部把注意力放在表现异常的光头身上。 “鬼！”光头遭遇了雷击似的一个激灵，双手胡乱地扑腾两下，站了起来，玩命似的向前飞跑，“我得离开这里，我得离开这里！” “吗的，他要跑路了，还敢装疯卖傻。还出来主持大局，反而第一个忍不住出手……人就是他杀的！”一人怒不可遏地追了出去，正是之前和光头搭话的负剑少年。 光头和负剑少年一前一后跑进了唯一一扇红色的门内。 “等等俺！” “别跑！” 一干人等都尾随着他们两人而去，面对不明实体的东西，人们总是想要互相寻找依托。 难道这里存在着某种怪异吗…… 那种不和谐之物。 会在这里出现吗？ 我最后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女人，再看了下她僵硬的身体。 “安息吧。” 我用手心抚上她的眼皮，致上我最后的敬意，然后也跟着人群涌动的方向追去。 慌不择路的光头速度并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然而等到我追上的时候，他们围着的物体――那名负剑青年的尸体。 从左腰到右肩的巨大切口，那是仿佛要把整个人分成两半的巨大切口…… 切口非常细小，粘稠的血液非常辛苦地从切口里渗出。我能感受到这具尸体上四处散发着的恶意。 光头还在不远的地方不断瞎跑，这里的人没敢再追，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于是只是聚集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他？” “恶灵，一定是恶灵！” “你这副打扮居然也信这一套？” “要不要追？” “别傻了，你他妈的看看这个……你也想变成这幅德行吗？” “呆在这里只有白白送死。”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已经追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干耗着，我要去把博士找出来。 “别去……” “不想死最好呆在原地。”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运起了全身的力气去追寻光头的踪迹。 踏出第5步的时候，突然从眼前飞速袭来两只箭矢，说是箭矢却又不准确，更像是两根黑色的牙签向双眼处插来。 在发现它的时候距离眼皮就只剩1米的距离了。 我猛地向后弯腰，用力翻倒。 千钧一发之际倒在地上躲开了这一波暗箭，随即身后传来两声惨叫，就看见两个人躲闪不及被暗箭刺入体内，眨眼间印堂发黑，倒在地上没有反应了。 身后的声音飞快弱了下去，犹豫不决，什么都做不到。 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飞快地追上了光头。 他慌不择路导致速度下降固然是原因之一，当我感觉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脚上的伤。 在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瘸一拐地向前发疯似的跑去。我不清楚他到底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只能看见他的小腿上渗出的红色液滴流了一地。 我也是凭着这个痕迹才能够轻松地找到光头，在进入那扇门之后，这里的地形一下子变得诡异复杂起来，好像是专门为猎杀准备的猎场那样，到处都是陷阱。 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炮台会这么大方地把情报透露出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舞台，准备好了铲除大部分敌对势力的舞台。 比起威胁隐藏在暗处，他更想要把威胁最大程度地引出来一举歼灭。 猜忌，陷阱，死亡，贪欲，将会化身巨大的绞肉机收割敢于踏入这艘油轮的生命。 “终于找到你了。”我漫步靠近一瘸一拐的光头身后。 光头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忙是冷汗的脸，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 “有些失态了……明明说要带领大家的……”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暂时的同盟关系怕是被破坏掉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帮人已经处于互相厮杀逃亡的阶段了。 本来就没有任何信任在里面，发展到这种程度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 26 爆发 光头的左脚被割伤了，但应该不是被什么人伤到的，因为就在我追踪他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类似捕兽夹一样的装置――不如说是陷阱来得更直接一些。 那个陷阱上还夹着和光头破损的裤子颜色相吻合的布片。 我判断应该是不小心被陷阱伤到了。 虽然这是显而易见就能知道的事情，但还是有必要依照逻辑进行严密的分析。 一点瑕疵都不允许？ 对，一点瑕疵都不允许。 这可是关系到生死问题的大事。 “但是，你到底是为什么才会一个人跑出来呢？难道比起集体行动，你一个人反而会变得方便一些吗？” 我问道，至少自己觉得语气里并没有刁难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光头的精神也没有像之前那般紊乱，保持在一个比较平衡的水平。 他似乎在酝酿语句，并没有急着回答。 我只好耐心等待。 但是好奇怪啊，都过了这么久了，应该会有人循着踪迹找过来了才对。 难道都选择退缩了？ “因为她出现了啊，她出现了啊。不能不跑啊，不跑就只有被杀的结局！我还不想死啊。”光头越说情绪越亢奋，红光满面的样子像是之前六神无主的反弹现象。 “什么他出现了啊？那个青年只是去追你而已，没道理会杀你。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啊？” 尽管负剑少年确实是一副想要杀人的脸孔，但我为了推进话题，只能先这么说了，同时也是为了不刺激到他。 但是显然，我失败了。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那少年有什么值得怕的？你把我当白痴吗……” 光头脸上的红光尽数散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炯炯有神的目光也不复存在。 就像一个服老的老将军一样，虽然光头并不老，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出头。 “失礼了……”光头满怀歉意地说道，和略显豪放的外表不同，光头非常谦逊，估计这也是他一开始能够说服大家的原因。 “没什么，我们也才刚认识而已。”我点头表示理解。 “嗯，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你快跑吧。我已经没办法跑了……你干什么啊！” 光头对于我的行为似乎非常抵触的样子，毕竟是刚认识不到十分钟。 我把光头背在身后，说：“一起走。” 这副样子不能说是不滑稽，好比一只兔子背着一只乌龟――也难怪光头会这么抵触。 “你疯了吗？我可是来和你抢东西的。你居然还帮我。” “没关系。就让我当一次笨蛋好了。” “……”光头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这样就好，那家伙如果还跟着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是个笨蛋嘛。” “你说什么？”光头问。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接着，我背着光头试着走了几步，并没有很吃力的感觉，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说起来，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追过来，该不是都放弃了吧？”我自言自语道。 他们自然指的是一齐上船的人，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就算因为陷阱的原因放缓了速度，但也不至于这么慢才对。 说是陷阱也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只要注意点根本就不会产生威胁。来这里的也不是一般人，至今还没有赶到这里，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放弃应该不至于……”光头沉吟道，“再生药的价值不是一般人能够抗拒的，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治愈百病。” “是吗。”我对此无动于衷，“那为什么没人追上来？” “哒哒哒。” 轻盈的脚步声在歌声一样飘过来。 隔着衣服，我能够感受到光头的心跳骤然加速，灵魂在恸哭，恶魔在哀号。 一时间感觉四面八方都架起了大鼓，大鼓发出的振动不断地传来…… “快……跑……”光头的声音气若游丝，上气不接下气，只是不断重复两个字。 “跑……啊……” 那分明只是小女孩发出的脚步声而已，光头的反应却好似听见了巨龙的怒吼。 那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恐惧…… 到底什么东西在赶往这边？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决定相信光头的判断，就算我可以和来者为敌，就算能够战胜，也是无谓的战斗。 所以还是逃跑比较划算，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我连续跨出数步，一口气把速度提升到最大。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小安哟～” 背后传来了鬼魅般的声音，又好像是从内心发出的，无法摆脱…… 左脚抬至最高处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即就有触电般的感觉传来。 这只脚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不能在这里停留，我立即作出了判断，必须要逃。 “呀啊啊啊啊！” 操控着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左脚，忍受住酥麻无力的不适感，用尽全力奔跑。 不断向前跑。 跑吧跑吧，只能够跑了啊。 居然是她，那个女孩。 那个魔女。 虽然只是我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 和王女区别开来的魔女。 我总算理解到了，为什么光头会是这幅表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现。 我真是太迟钝了。 迟钝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连这个也没办法察觉。 魔女在这艘油轮内， 应该察得觉到才是。 然而我却没有察觉到。 怎么办？―― 一脚踩在地面上，停止了奔跑。 “不要停啊！”光头大声喝道。 “你想怎么样？！你出来啊！”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顾大声乱喊。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给我出来！” “躲起来算什么！？” “我就站在这里！” “有本事就出来啊！” “害怕就给老子回家去！” 失去了控制一般，暴走了一样，大声吼出来了。 “要杀就来啊！来啊！” 弱气的脸，墨绿色军用背心，双手各持一把军用匕首，双脚离地地从背后飞扑而来。 我猛然转身：“骗你的。” 我重重一拳向她腹部送出，这是使上了毕身的力气的一拳。 她眯着眼睛一笑，双匕交叉着挡住了，去势丝毫不减，眼看要撞进我怀里。 暴怒！ 幼小的身体直直地飞向上方，撞进了天花板，失去了踪迹，不知生死。 ------------ 27 爷会飞 光头看着我的表情像在看怪物，嘴巴张得老大：“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我背着光头继续在满是陷阱的道路上奔跑，说道。 “一点打中的感觉都没有……她借力躲开了，把所有的力道都传导了出去……” 这完全是入微的境界，完美利用所有的力量，把损伤降到最少，把破坏力增到最大。自己的力量一点都不浪费，让对方的力量白白损耗…… 本来可以把人类全身骨头打得粉碎的一拳却只造成了皮外伤…… 人类真的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吗…… 我只是在那片幻境之中使用过这神乎奇技的技法，没想到现实里也有人能够运用…… “……”光头沉默了。 “我现在不是她的对手，光头你知道陈豪侠博士的位置在哪里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 “哒哒哒。” 脚步声再次迫近，速度飞快，不扯远距离也不靠近，像雄狮挑逗受伤的猎物一样。 非常耐心地追逐着，我只是被追逐…… 这绝对不是她的全速，她明明可以轻易超过我的全速，但是却不靠近，一点紧张感都感受不到。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冷汗已经遍布全身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定是疯了，全部都疯了。 我猜想光头应该是知道她的来历的，不然之前不会表现得这么夸张，说是夸张也太过分了……我现在这幅逃命的身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是我不想问…… 应该是不敢去问。 这样究极的存在…… 在先前一拳击打在她的匕首侧面的时候，我的手感受到了数次斩击，如果不是暴怒的材质特殊，这手就已经做成人肉切片了…… 我不知道被斩了几次，根本不敢去数，怕那个数量超出我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毫无疑问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却用这样的身体做出了那样的动作…… 斩切数次再进行格挡，连动作都没看见，再纯熟也要有个限度！ 太过究极的存在，连直呼其名都无法做到。 我现在理解到了别人听见我喊出“艾德琳”时的表情为什么会是那样，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别人在我面前直呼魔女的名字，我也会摆出同样的表情。 去深入了解她的构成， 全身都会腐蚀，发泡； 去用心倾听她的声音， 心脏都会发青，抽搐。 剩下的人一定―― “放我下来。”光头冷静地说道，冷静得从话语里听不出一丝冷静。 “喂，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已经放手了，那个无法拒绝他人的“我”。 现在我却问了一句，还有些担心。 难道说已经到极限了，灵魂承受不住这股重压，准备寻求解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放弃，对他来讲更好一些。 “放我下来，我来阻止她一段时间。没关系，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你带上我也没办法逃掉，不如……” “别开玩笑！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里？ 就算是死，那个笨蛋也不会放弃她的目标。她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笨蛋。 见识了她的无可救药，我才站在这里。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行动过，不过这一次，就让我自己来转动命运的轮盘！” “这不是靠气势能解决的对手，这是境界上的差别。班第一的敌不过段第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吗？快放我下来！”光头异常地执着。 “我只知道段第一也是班第一！” 痛快地大吼之后，我把左手慢慢负在背后，不过这样右手就要承担更大的力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前面的路程是一条直线，放眼望去都不存在陷阱，虽然不保证没有机关隐藏在暗处。 但机会永远是留给最笨的人！（原话：机会永远留给最有准备的人。叶望白说到底也是个笨蛋……） 只有拼了吧！ 寸地三连发！ 比起曾经陷入幻境时借萧风的帮助使用过的三段加速，三次寸地叠加在一起的威力…… 身体被无法名状的力量牵引着前进，一下子来到了这段直线道路的尽头。接着，脑袋狠狠地撞上墙壁，但是还没结束，身体贴在墙壁上只是停滞了一瞬间。墙壁粉碎了，钢铁制成的墙壁被我用身体撞穿了。 我冲出了油轮外边…… “icanfly！” “扑通！” 我煽动着蝠翼，看着因闪躲不及而掉出油轮，沉入海底的魔女，愉悦地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傻了吧？ 爷会飞！ 虽然魔女的极速确实非常快，三重寸地居然也摆脱不了她的追踪…… 尾行狂也要有个限度。 但是这才是我的目的，早就猜你会跟上来，就赌你猜不透我的行动模式。 最让人可喜可贺的事情是，好像魔女不会游泳。 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一个月没有氧气供给也是会死的吧？ 哈哈哈哈哈！ 我飞回撞出的缺口处，找了个好点的位置，把光头放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随即光头一阵苦笑，“算了，问这么多也没意思，我欠你一条命，想要的话就随时拿去用！” “伤口必须处理一下……” 我看见光头小腿处裸露出来的皮肤透着黑气，于是拿出诡异的红色药剂。 “那个……是什么东西？” “朋友送我的，不过都没怎么用到。”我随口应道。 真相是这是我趁着赵云烟昏迷之际搜刮到的疗养费，对哦，应该给十实姐也用上。 然后把封闭药水的瓶塞拔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全浇在光头脚上。 我发誓没有看见光头那张扭曲的脸。 一股辛辣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于是，我“啊不对，这是我准备调换的辣椒水。”这样的道歉了。 我有好好道歉，所以没关系。 “全倒光了……又得买瓶新的。” 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想要整蛊一回都不顺利。 真是――不幸啊。 光头的声音都在颤抖：“难道你更关心辣椒水吗……” “恩……嘛。” 还好没给十实姐用，我有些庆幸。 记性不好真的是帮大忙了。 “这算什么回答啊！” “瓶子也该扔掉了，搁着不舒服。” 我转身向水面投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 28 天使之吻 “你难道没有什么计划就冲进来了吗？”光头一瘸一拐地在身后跟着，脸上满是惊奇，看来很惊讶我的所作所为。 “不……多少还是想过一些的。” 因为光头强烈要求不要再背他，连扶他都不允许，相当讨厌再接受我的帮助的样子。 所以我只是在前进。 “有什么计划吗？不对，你也没有说给我听的必要……”光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倒是……不过没关系，我不是为了再生药而来的，只有这点我可以告诉你。” 我也没有蠢到把什么东西都告诉他，笨蛋是一回事，蠢货就不行了。 光头听了我的话后，没什么反应，脸色依旧暗淡：“反正我已经没机会拿到再生药了。我这副样子，没办法竞争过他们的。” 光头边说边叹了口气。 他不流畅的动作变得更加不流畅了，总觉得。 “这样的话……”我提议道，“委托我就行咯。” 奇怪的尾音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该不会被当成笨蛋吧？ 不过还好，光头没有对“咯”作出任何反应，而是把重点放在前面的内容上。 “真的？你愿意帮我？”光头咧开嘴笑，手挥舞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原本位置有些靠后的他疾步跟了上来，“我知道这行的规矩，出订金三倍的价钱当作违约金是吧？那你现在的任务是得了多少订金，尽管说！我来替你偿还！” 什么违约金，什么现在的任务？我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3千差不多吧……订金的话。”我随便开了个价，不能让他知道我什么都不懂。 “居然这么少……”光头沉吟道，“东家是还不清楚你的能量啊，对了，这次是你第一次的任务是不是？” “额……” “一定是这样！原来如此，这次是为了试探你到底有多少能量，所以派了个这么难的任务给你。这样一来就全部解释得通了。那个翅膀也是作为王牌兵器给你的吧？具体的不能说没关系……” 我见光头好像乐在其中的样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不过他省了我很多麻烦，一大堆东西全部都自行脑补了……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想象力。 “啊不对……”光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然后非常认真地看着我，“我不能坏了你的前程啊。你就不要管我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吧。将来会出名的，相信自己……” “其实也没有大问题，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换新的也没关系……”我说道。 “这样子啊。”光头没有细问，只是拿出了手机，“你的id是什么？” “啊？id……哦哦……” 我一下子蒙了。 那是什么？ “金色流莹。” 从手链里发出了和我的声音差不多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又不一样。 结果光头居然没有听出来，手指动作了几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果然是可委托的状况……我已经下单了。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不、不用了……”我依旧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大致就是萧风忽悠了光头一回，具体细节等完事以后再问他好了。 居然冒用艾德琳的名号，就不怕被她揍一顿吗？ 她发起火来，我自己都害怕。 “好！”光头大出了一口气，脸上神采飞扬，本来还有点半死不活的感觉，结果现在一下子活了过来。 我和他也走了一段时间了，可是我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基本上都没有变化。 轮船内部的过道，空间非常狭窄，随便伸伸手就会碰到壁，刚才就是在这个地方和魔女战斗了一回。 但是走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却没有走出这条过道。 “这里是不是来过了？”我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环境问道。 这一路过来也太平常了，一个人都没有遇到，一个小机关都没触发。 平静得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应该没有吧。”光头也不太肯定，他指着一块地方，“如果是回到了原地，这里应该被你撞破了才对。不只这里，外面的景象也是发生了变化，和之前的不一样。” 确实和之前的景色不一样了，看不出来光头是个这么敏感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过这里也太安全了一些。” “说不定这里就是生活区。应该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床上设置陷阱吧。”光头说。 “但对方也不是普通人，不排除这么做的可能……总之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我以为凭那个炮台的话，一定会无所不用极其，只要是能够用上的手段都会用上，一切都为了确保目的能够达成。 为了清除不必要的威胁甚至安排了这么大的猎场，真是大手笔。 “那些人估计已经被杀了。”我说道，“在她过来的途中。” “大概就是这样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过我们也没办法，说到底都是竞争对手，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了‘天使之吻’才来到这里的。” “真得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吗？反正我是不懂的……” “增加寿命，这个可是古往今来多少人的愿望啊？怎么能没有诱惑力呢？” “不过真的有这个功能吗？我记得这个制造出来到现在也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吧？” “那又怎么了？”光头问。 “也就是说，没有经过充分的实验对吧？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无法判断寿命到底有没有增加。效力到底怎么样，也没什么人清楚对吧？你们又是通过什么来判断它的真伪的？” “你的意思是……”光头的声音不住地颤抖，“这些都是一个骗局？” “就算真的能够增加人的寿命，必然是伴随着一定的代价。无劳而获，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会说这些的人啊……”光头将信将疑地说。 “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想要保护什么，就一定要破坏掉一些东西。‘天使之吻’，说不定只是通往恶魔之路的阶梯。” 光头则是如遭电击般地不住颤抖，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 “说起来，你到底对dmd了解多少呢？”我问道。 ------------ 29 丧礼之安 “我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说是吸血鬼什么的……”光头说，显然精神状态不太好，但那是我在一段时间后才察觉到的。 察觉到自己的察觉后，我木然地看向手上戴着的手套。 “哈哈哈！反正那肯定是骗人的，借鬼神之名搞什么奇怪的研究而已。” 光头豪爽地笑了出来。 但是， 声音和嘴型对不上， 是我的反应变迟钝了…… “……” “没问题吧？哪里受伤了吗？”光头问道。 没问题吧。哪里受伤了吗。 在听到声音之后的一秒，脑海里才响起同样的声音。 “……” “快躺下来检查一下！快！” 快躺下来检查一下。快。 脑海里再次响起延时的声音。 我站起来，手掌按在光头的胸口，把他用力推出去。 “什……”光头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人已经被送出去，撞在了墙壁之上，就像我之前做过的一样，但是这次墙壁没有被撞毁。 在下一个瞬间，光头所站的位置闪过一道刀光。然后光头所靠着的墙壁向这一侧倒下…… “躲开了啊，真遗憾呐～” 被剖开的墙壁里，走出一名身穿墨绿色军用背心的女孩，把我和光头分割到两边去。 一般一对多都会避免出现腹背受敌的情况才是，结果她就这样大剌剌地来到了中间。 那张弱气的脸上满是欢愉。 “喔！――客人先生还活着啊～”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想用疼痛来清醒一下精神。 “这个应该我问你才是吧？你居然还活着……” 不行了，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这种压迫感…… “呀哈哈哈哈哈哈！” 魔女放声大笑，丝毫没注意到我的状态，或者说是习惯了别人对上她时的这副德性。 单单只是听到这招牌般的笑声，心跳就加速到每分钟200下左右的程度，随时爆炸都不奇怪。 那时候，就算是吸血鬼也应该死透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魔女维持着笑的表情，“我怎么可能死啊？如果真的有办法能让我死掉的话，客人先生可千万要告诉我哦？” “那你和炮台是一伙的吗？是来杀我的吗？” 我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在找到对抗这诡异的结界之前。 单单只是感受到魔女的存在，自身的存在感就变得无比稀薄，几乎都察觉不到自己还是作为一个个体在活动。 简直就像是为她而生的一样。 这样的东西，除了结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 但是不需要准备，又能随身携带，这么强力的结界真的没法可想…… 说到底，我只是试着去解释她而已。 但这是徒劳，没办法去解释。 “一伙倒是一伙……”不知道为什么，魔女迟疑了一下，“嗨嗨！时间到！” 然后，单手持匕，非常普通地冲了过来， 不…… 说是普通，其实就是比我矮半个头的女生全力奔跑的速度。 在我看来就是慢悠悠地，不紧不慢地，和石十实晨跑一样的速度向我跑来…… 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去死吧！” “愕？” 光头双手合拳，用力地砸在魔女毫无防备的后脑，用丝毫不让人怀疑她的脑袋会就此裂开的力量。 魔女同样惊愕地发出一声声响，非常普通地被砸倒在地了。 “快跑！”光头跃过魔女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身体，冲过来扶住愣在原地的我，把我左手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带动着我一起继续前进。 什么情况？ 就这样被打倒了？ 除去说话的时间，一秒钟都没有花？ 一瞬间就被砸趴在地上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真得是她吗？ 难道不是长得一样的妹妹之类的诡计？ 但是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本人，只有她才会散发出污染空气的气息。 那股气息绝对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最恶恐怕也就只有那种程度了。 不只污染空气，还会污染人心。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等等等等等！”我忙喊道，“她真的死了吗？” “怎么可能？”光头没好气地说道，同时脚上的动作变得更快了，不知道是伤口愈合了的缘故，还是一直在强撑着，总之光头脸上不断有汗水挂下来…… 我缩回被架着的手臂，用自己的力量前进。 光头继续说：“正如她本人所说，目前还找不到能杀死她的方法。”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么简单就打倒了……”我心中一涩，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的那副怂样。 “应该是你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的原因，我才能够得手。但也只能做到暂时击晕她，没办法杀死。”光头脸上的汗更多了，“下次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应该还是有杀死她的办法的啊。说到底也是个人类。” “那还不是她最究极的形态……在感受到致死的攻击的那一瞬间，她的本能会完全觉醒……到时候连她自己都无法杀死自己。” “见鬼，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丧礼之安’。” 光头幽幽地说出四个字，仿佛在呼唤深渊的恶魔。 “……”单纯只是听到名字，那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有复发的征兆。 “不行！这次真的没办法了。要说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她只是一个人类。体力是固定的。我去引开她，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光头的声音中带着决然，那是军人上战场前所唱响的战歌。 “然后你一个人逃之夭夭是么？” 冷冷的声音，从手链里发出。 光头顿时面如死灰…… 萧风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冰冷无情，如果不是认识本人，任谁都想不到说话的会是那么年幼的少年。 “哈、哈哈……手链在说话……我一定出幻觉了。”光头的声音不断颤抖。 “反正现在‘丧礼之安’瞄准的是这边的暴力狂，你弄出怎么样的动静也没办法把她吸引走吧？哈哈哈，怎么样？这点小诡计也就骗骗13岁小孩了。” “真是毫不留情……”我对光头有些同情。 但这样才是萧风的语气，不这样说的话，他就不再是他了。 “你也察觉到了？”光头眼中满是惊奇。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膀。 察觉到了， 或者是没没察觉到。 “呀哈哈哈哈哈哈！” 鬼魅般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 30 阴谋 这个笑声是…… 我感到背后在瞬间被汗水浸透……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说不上在害怕什么…… 就好像是设定一样的东西，要是不害怕才奇怪一样…… 受到那种程度的重击，只昏迷了一下子，现在居然已经追上来了！ “别慌！没有东西追上来！都是幻觉。”萧风喝道，“相信我！至少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幻觉？ “之前就看见你的位置不断地来回走，我就觉得奇怪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萧风的声音依旧冷静。 “这条手链还带定位功能？不过什么时候……” 不由得我不惊讶，身上居然还带着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这只是附带的小功能而已……时机大概就是通过气体吧……那边的大叔，能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吗？”萧风戏谑地说道。 “唉……”光头显得非常憔悴，目中无神，本来应该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的他，却因为一个小道具被发现了。 “是我输了。”光头垂下了发光的光头，“‘丧礼之安的葬礼’，是这种毒气的名字。大概就是让吸入的人出现幻觉之类的。但是出现对象却是她，世界极恶的存在。” “如果我在幻觉中被杀，就会真的死掉？就和一开始的两个人一样，胸口出现那种巨大的伤口吗？”我问道。 “差不多。” 光头这时候含糊了起来，大概也不清楚其中的作用，我也没有追根究底。 “那些伤口是他事后砍的。”萧风插嘴道，“我不认为科学能做到那种程度。” “……每个人心理素质不一样，所以发作的时间也不同。”光头继续说，“但是距离我越近，效果越明显那是肯定的。” “不确定其他人死亡，就这样离开了真的没关系吗？”萧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在里头，大概也为光头的谎言有些气愤。 “这个你也察觉到了……没错，我就是为了杀死聚集起来上船的人，哪怕是用这种毒药。” 光头坦然地说出了他的目的。 他才是炮台的杀手锏，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把药效发挥出来。 “吸入了这种毒药的，至今没有存活的例子。已经有一人发作了，所以不担心，放心吧……”光头一摊手，“解药是没有的。” “……这下有点不妙了啊，暴力狂。” “恩……” “不过，既然你成功避开一次了。也就有可能避开第二次。”光头透露出这个信息，“‘丧礼之安’是无坚不摧的，但是你却举手拦住了一次她的突袭……我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大概，我对这双手套也是充满了信心的缘故……”我不太确定地说。 这个是艾德琳丢垃圾一样丢给我的，代价仅仅只是借宿一宿…… “那你就把这份信心保持到下一次毒性发作的时候，好了，我的价值差不多已经被压榨光了吧？动手吧。” 动手……意思是杀了他么…… “反正我就是要死的……”光头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或是害怕，有的只是安详，对这世界没有一丝留恋。 “你说的没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嘛。”萧风说道，“怎么样？动手吧。” “……” 原来都是幻觉，怪不得……不管怎么说也太强了，在格挡之前挥出数次攻击……太扯了。 沉到水底也能再出现，而且全身都没有湿，太不符合逻辑，太不合常理。 通过声音也没办法判断出距离。 这时候从阴影里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跳舞似的飘到了光头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 “丧礼之安”就站在光头对面，用并不犀利的目光盯着光头看，仿佛小孩子在研究玩具一样。 “就是你打得我？大叔。” “……” 魔女咧嘴笑了：“多亏了你，多少冷静了一些哦。差点把任务忘记了……真是不像样。” 魔女摆明了是冲着光头来的，完全把我晾在了一边，给忽视掉了。 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呢？ “现在还是逃跑比较好。你也无法打倒她，而且……”萧风笑得有些邪恶，“这不是他自己期望的嘛，牺牲自己，给你争取时间。我也有些感动了……这么入戏的演员可不多见。哈哈哈。” “……” 没错，现在我确实不在状态，也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丧礼之安”，经过3次交锋，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等级的差距。 在她身上，我感受到了和艾德琳类似的感觉，虽然还存在相当大的区别，可是她们是一类的…… 战胜是不可能的，果然还是按照萧风说的，赶紧跑才比较好。 “别管他了！快跑！非要我说明白你才懂吗？”萧风毫无征兆地咆哮了起来，“既然没有解药，那他早晚也是要死的。别管他了！” “你说什么……” 我看着光头那张脸，有些心惊胆战的。 居然把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但是在杀人之前就已经确保了自己的结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搞不好已经疯掉了。 在我第一次遇到魔女的时候就崩坏了，这个世界。 所有人。 “眼前的这个是真货！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船一直没开？你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吗？所有人都死光了啊！” “……” “快走啊！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再呆在这里会死的！” 光头好像没有看到向她漫步靠近的“丧礼之安”，应该是毒性发作了的原因。 他只是张开双手，像在拥抱死亡。 “咦？听不见吗？”魔女歪了歪脑袋，随意把玩着左手上的匕首。 匕首像是在跳舞一样在她的手心手背不住地跳跃。 危险至极的动作，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匕首的跳动骤然停止。 “呀哈哈哈哈哈哈”地放声大笑起来，右手一把抓住军用匕首，向凝固在原地的光头冲去。 原本她们之间就没有多远的距离，而魔女的移动又和鬼魅毫无区别。 像猫一样的移动，身体前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紧贴在地面上，匕首架在胸前以便随时能够出刀，速度极快却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 实而不华的强大。 就和初次登场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你面前，却拥有惊人的压迫力。 这就是真货。 世界的极恶――“丧礼之安”。 “我是小安哟～” ------------ 31 击杀 虽然魔女的速度飞快，但只是到达了人类的极限。 我和光头的距离是3米，魔女和光头之间的距离是10米，再减去被拉近的5米，我仍旧拥有距离上的优势。 厮杀的理由？ 最终的目的？ 这些都无所谓了。 在这里，只存在无边无际的狂气。 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吸入其中—— 世界的极恶。 如果去救光头，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至少会挨到一刀，如果说斩到暴怒的并不是本人，而是幻觉的话，那么这一次就还有可能会重复这样的失误。 她会再一次，斩到暴怒手套上去。 也不能说是再一次，那一次只是幻觉而已…… 总之，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就算挨了一刀，凭着吸血鬼的体质也可以逃掉。 不对不对，我怎么开始考虑起来怎么去救光头了。 他可是设计害了一大帮人，毫无疑问这是恶行。 而且就算在这里救了下来，也只是在拖延他的生命而已。 “丧礼之安的葬礼”，凶暴的毒气已经被他吸入体内，据说没有生还的实例——只要吸入这种毒气。 他已经死了，在杀人之前就选择了死。 但是，为什么他要把魔女砸晕，为什么在那里要把我扛走…… 数不清的疑惑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说是想要把聚集起来上船的人给杀死…… 可是实际行为和目的之间又充满矛盾…… 没道理管我。 如果说前面都能解释得通，那么这里就是一个相矛盾的地方。 矛盾的出现必然有其合理性。 “！” 原来如此，答案就在那里啊。 我来到了光头面前，把他挡在身后，也就是——选择和“丧礼之安”厮杀。 整个动作的完成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很轻易地来到了目标地点，在魔女杀死光头之前。 “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你的伙伴吗？魔女！” 面对我的咆哮，魔女轻盈地一个后跃，在我看来就是双脚站在地面上，身体却在向后滑行的诡异移动。 这大概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或者是寻找新的战机？ 总之和我想象中的动作有些出入，既没有直接攻过来，也没有停住不动。 而是更加保守地后撤，行为模式就像一只猫一样。 “啊哈？魔女？客人先生该不是动漫看多了吧……呀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居然……”萧风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只感到手上一凉，手链已然变成了粉末…… 明明比幻觉里的还强…… 就是有些蠢萌蠢萌的感觉。 我不敢低头去看手上的伤势，那会在一瞬间露出破绽，而和她这种级别的人交手，胜负就决定在一瞬间…… “啰嗦呐，那个小鬼。” 很不满地嘟起了嘴，然后又笑眯眯地看向我。 “为什么客人先生会和我讲话？” “我在问问题啊，什么为什么的……比起这个，你倒是回答啊，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不是伙伴吗？” “什么不是伙伴啊？不是伙伴就不能杀了吗？客人先生真的是很奇怪耶～” “丧礼之安”摆出很困惑的表情，一边又好像对这种交流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孩子的世界观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是异端的存在。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可以指责别人。 但是跟她比起来，还是我比较正常一点。 我这么想着，不禁为自己松了一口气。 “……” “恩……”她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几乎是在瞪视我。 必须找点话题…… 不过我不擅长这个啊。 “那个，你现在在干什么？小安。” 我试着用更亲昵一些的方式称呼她。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起，场面就有些不忍直视的感觉了。 变成了一个可疑的高三不良向小女孩搭讪的情况。 并没有因为的称呼的变化作出反应。 “啊，这个……我是在工作啊，但是找不到目标耶，都想把这艘船给拆了。”魔女一脸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最后一句应该不是玩笑话。 “但是工作的内容不可以告诉别人哟～”她警惕地说道。 “好好……我不问这些。总之你就是找不到路了对吧？” “丧礼之安”乖巧地点点头。 “我来带路，作为交换，你不能杀我和这个大叔。可以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再次点了点头。 成功了！ 果然如我所料，她的智商并不高。 这么轻易就忽悠到了一个怪物级别的战力！ 难道我是天才吗？！ 我真的是天才吗？！ 这不是犯罪，也不是诱拐，和教唆也不搭边。 这是正常交涉带来的结果。 我努力抑制脸上的表情，尽力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这简直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丧礼之安”也没有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她想去哪里（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只是默默把军用匕首收进了墨绿色的军用背心里面，就像猫把爪子藏进肉掌里一样。 但是这样就以为她降低了破坏力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她出鞘花不了一瞬间。 那快如闪电的拔刀我还记忆犹深。 “咳咳咳！”光头此时面色发白，甩了甩脑袋，“为什么还要管我？明明就快要死了，放着不管就好了……” “大概是想到了一个人……也是自杀志愿者来着。哈哈……”我笑得不明不白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说起来我这个人也不太正常，就算是狠狠算计过我的人，我也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而且你不是没成功吗？” “老子可不是自杀志愿者，别随便把我分类。”光头皱着眉头，额头上满是褶皱，“想再从我这里套出什么情报，你还是死了那颗心吧。” “我和那个小鬼不一样，倒不是在乎这些……你是真的想死吗？” 此刻光头的胸口俨然插着一把小刀。 却没有鲜血流出，只能用发动攻击的人技术高超来解释了。 这是刚才“丧礼之安”为破坏我的手链而掷出的飞行道具。 虽然看见了，但是没能够阻止，不是实力的差距，而是等级的差距…… 只是普通的小刀而已。 虽然只是普通的小刀而已。 插在胸口却足以致命。 ------------ 32 死了比较好 如果没有拔出那把匕首的话，光头应该可以撑得更久一点。 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却是变得冰冷，他的手上握着他亲自拔出的小刀。 理所当然地，血液从胸膛炸裂开来，迸射出去。 “多么美妙。” “丧礼之安”见到那样的场景，作出了感慨，看那表情，大概是真的觉得很美吧。 “真美妙呐……”我也由衷地这么觉得，光头的身体彻底变得冰冷之前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忘记。 “啊！我也不想死啊。女儿生来残疾，少了一只手，我只想把再生药带给她。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住。只要我拿着‘丧礼之安的葬礼’，女儿就能拿到再生药，手臂也会长出来。” “这不是再生药，是通往魔鬼之路的钥匙。”我这么回答。 “哇！――魔鬼就让我来当好了，她没有错啊，是这个世界错了。我只是在替这个见鬼的世界赎罪，这样也不行吗？我也不想死啊！” “名字，你女儿的名字。我去照顾她，我帮你替世界赎罪，别死啊，喂！” …… 本来就没办法阻止他。 与其被恐怖包围痛苦地死去，不如这样的死法更容易令人接受。 光头最后的咆哮像是在诅咒这个世界。 真是见鬼的世界。 居然有被魔女莫名其妙杀死更差劲的死法。 “已经死掉咯～但是不关我的事，这是大叔自己选择的。小安才没有毁约的想法，大人才会想这些东西。” 魔女大概是想要催促我快些帮她找人，又好像在害怕我会生气不管她。 不管哪一种都很矛盾。 “……”面对这样的小女孩，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继续往前走。 就算把所有的问题都弄清楚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管他什么幻觉现实的。 也不管眼前的“丧礼之安”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客人先生？”魔女三两步追了上来，“你认识路的吧？” “啊啊……那是当然的，不过既然小安不能把任务的内容透露出来，我就只能带你去和每一个人见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是……这样吗？” 面对她投来的狐疑的目光，我立即回答道。 “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方便才这么说的！恩……这里对我来说可是像家一样的地方。完全不会迷路，放心好了。” 不自觉地撒了慌…… 我对着魔女撒谎了，真是糟糕的人，我从心底里这么认为自己。 “也只能相信了，毕竟是客人先生嘛……”魔女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口头上暂且是说相信我了。 不过我却注意到了。 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客人先生”地称呼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萌，虽然那种感觉在胸口被划过一刀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但不只第一次，好几次也是用“客人先生”来称呼我。 不由得有些好奇。 “‘客人先生’是什么？” “客人先生就是客人先生啊。”魔女一脸无所谓地回答，虽然说是杀人不眨眼，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丰富。 “不不……我是说这个称呼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味在里面？” “没哦～话说，客人先生真的认识路吗？”随着时间的流逝，“丧礼之安”对我的怀疑愈加深重了。 但是我对此也做好了准备。 “那是当然的！” 我马上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总之就是要做出让人不得不相信的气势。 “但是我有些累了，走不动……” “累了？是这个样子吗？” 魔女突然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活力，直挺挺地，垂直地倒在地上，漂亮的额头和地板撞在一起，发出令人心疼的声音。 在我意识到她确实不是不小心摔倒而是主动倒下的之后，我听到了“呜噜噜”的呼噜声。 睡着了？ 这么简单就睡着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 和艾德琳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以这样滑稽的方式结束的。 不过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目前的状况。但是这是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弄清楚的情况。 麻烦至极的“丧礼之安”暂时失去了机动力，而我还可以移动。 也就是说，我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离开。 我就这样离开也不会被发现的感觉。 到时候如果被抓到了，就这样说，“咦？小安因为太累睡着了？我居然没有发现……这都是我的错。”，用悲恸的语气来叙述一个没能够注意到最关心的人消失的男人的悲催故事。 好饶口…… 不过除了逃跑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将世界的极恶“丧礼之安”斩杀在这里。 抛开其他理由不说，基本上可以判断大量的船员都被她凭一己之力给虐杀了。 虽然还没有经过彻底的调查就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有些对不起她的感觉。 这样子的“东西”，绝对是消失了才比较好吧？ 就算是有着可爱外表的女孩子也一样，绝对是死了才比较好吧？ 一般都会这么想的吧。 如果死了，污染世界的气息也就不会从她身上释放出来了。 而眼前就摆着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把毫无防备的“丧礼之安”埋葬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口干舌燥的，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有力起来。 但是单方面把她定义为“恶”的我又怎么样呢？ 因为自身的不幸把无数人卷入死亡的我，也算是“恶”吗？ 虽然并不是亲自动手，但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会不会总有一天，所有人也会把我判断为“恶………搞不好早就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只是自己没有自觉而已。 我…… 我没法作出选择，我以为在这4天以来多少有些成长了，但一切都没变。 我还是我。 无法为了保护什么而战斗，只会单方面的迎战。 我还是停留在第一次遇见镰鼬时的那个精神状态，完全没有改变。 说到底，人是不能变成自己以外的东西的。 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她没有错啊，是世界错了。 真是见鬼的世界。 我也没错啊，是自己错了。 ------------ 33 泄愤 虽然就这样闯进来了是比想象中轻松了许多，而且这里的地形也并不复杂。 几乎是一条直线，让人回想起以前玩过的街机游戏。不过都没有人陪我一起玩就对了…… 总之只要一路探索下去，每个门都打开一遍，很快就可以侦查完毕。 我也考虑了之前因为逃避魔女的追杀有一些门错过了，没有打开，是不是应该折回去检查一遍再继续深入比较好？ 不过考虑路程的原因，果然还是把里面的部分检查完，再在回来的时候顺带检查一遍漏掉的房间比较好。 虽然不排除陈博士就被藏在漏掉的房间里的可能性，所以先查探漏掉的房间可以省去好多时间，不过这其中还存在概率的问题，没办法轻易断言哪个方案比较好。 但是单单考虑路程的话还是第一个方案才好，也就是一路查探到底，再折回来。 想想对方也不会把重要的博士藏这么外面。 于是我一路往里面走去。 “呃，居然还有路牌，准备得倒挺充分，怕我不认路么？” 我看着树立在岔道口的指示牌，指着右边的方向，“船长室”3个蓝色的大字写在上面。 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无疑是一个笨办法，比起找人询问的话…… 那么，应该走哪边呢？ 不过按照之前的情报分析的话，这艘船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还活着了――经由“丧礼之安”和“丧礼之安的葬礼”的活跃之后。 而且这艘油轮一直没开也是一个疑点…… 总之只能够祝博士好运了，别在被我找到之前就隔屁了就好。 突然脚底下一阵晃动，随即尖锐的汽笛声响起，窗外的景物开始慢慢移动。 居然启动了，在这个时候才开始启动。 我向右边的方向全速跑去，就算没有人，至少也能多少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没多久，我眼前出现一扇门，上面就写着“船长室”。我慢步上前，让自己不发出脚步声，免得打草惊蛇。 浪花拍打在甲板上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起初的汽笛声也减轻了下来。 我一步步向那扇门靠近，却没有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一脚踢在门上，铁质的门被踢凹进去，发出“嘎吱”的声音，慢慢向前倒下。 “没有人？”我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船长室内进行操作，可是就在不久前，这艘油轮启动了。 人都到哪里去了？ “欢迎光临。可是让鄙人好等了啊，你。” 背后不远处响起幽幽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 一个穿着淡蓝色夏威夷衬衫的邋遢大叔站在那里，左边胸口处一片血红，裸露在空气中的右手也有不同程度的刮伤。 一副经历过什么惨烈的战斗后凯旋而归的战士形象。 “陈豪侠在哪里？”我问自称炮台的男人，虽然不指望他会回答正确答案。 “谁知道呢……”炮台露出一个苦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杀了。” “死……死了？居然说被杀了？他不是关键人物吗？怎么……” “喂，你，为什么会被鄙人伤到？” 他强硬地转变了话题，与其说是转变，他根本没有讨论陈豪侠的心情。 “这回我可会好好把你打倒。” “鄙人才没有问这个。你，拥有这种强度的身体却被鄙人伤到，到底是为什么？弹头的子弹居然没办法贯穿你的小腿，简直不可思议。” “……” “拥有匹敌汽车的速度，深不见底的耐力，已经到了被普通人伤到才奇怪的程度了。可是这样的你，却被鄙人伤到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 “十成的力量却只动用一成来防守，防守的力量也不用得太多。你，莫不是在保护你的对手吗？” 听见对方说个不停，我也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了。 “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吧？而且这样的‘普通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也敢说自己是普通人吗？” “普通人，鄙人一直这么认为自己的。普通不普通的，那还要看你和周围人之间的差异。至少鄙人还算是普通的，比起老大的话……” “老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的你没有向鄙人提问的资格……等等，你胸口上的伤……” 炮台眼神中透着一丝诧异，随即又恍然大悟地说。 “你和小安见过面了啊，居然还活着。该说果然没有看走眼，么？” “那家伙也和你是一伙的吧？那个光头也是受你的指使才会这样的，对吧？夏威夷混蛋！” “是，那又怎么样？”炮台爽快地承认了，眉毛一挑，眼神中满是不屑。 “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死。那两个家伙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面对我的指责，他只是面带笑容。 “喂喂，栽赃嫁祸也要有个限度啊。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定要付出代价，他也是自愿才这么做的，没有人逼他。至于小安……真遗憾，她从出生起就是这个样子了。像个掘墓人一样孜孜不倦地散播死亡，她可是天生的死神。” 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 什么都清楚一样。 “你以为你是‘神’啊！” 震动天地的咆哮声自喉咙里奔腾而出，我一口气冲到炮台面前，重重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那件薄得像一张纸似的夏威夷衬衫登时爆开来，变成一张张碎布片从天上慢慢下落。 炮台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一口血水溢出，沿着下巴慢慢滑落，滴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但是他一步都没有后退，就算是遭受了突如其来的一击。 “难道他自愿去死，他的女儿就会因此得到救赎吗？” 双臂发疯似地甩动，拳头暴雨般落在炮台的身躯上，1秒就有数十拳打在他身上，又弹开，骨头爆裂的声音源源不绝地传来。 “混蛋！别太自以为是了！” 一记上勾拳把毫无还手之力的炮台轰上天花板，然后看着他从最高点无力地掉落在地。 “为什么不还手？” ------------ 34 计划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正义，但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炮台赤着上身，睁着眼，面朝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知觉的样子。 身上的伤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下来之后还能够安然无事的程度，表面不规则地微微下陷，都在向人形远离。 而且还有许多肉眼难以辨别的刀伤遍布在全身…… “波浪式的攻势，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哈哈，不错，鄙人服了。”炮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出声了。“不是不想还手，鄙人也是有自尊的，没理由光站着挨打。” “那……” “鄙人之前说过了吧？为什么会伤到你，鄙人一直心存疑惑。看起来，答案差不多找到了……你，不会对‘人’出手，不会对‘人’下杀手。咳咳咳……” 炮台脸贴地咳嗽的样子有些滑稽，但是看着躺倒在地邋遢大叔，我却笑不出来。 大概是没法笑出来的吧。 “就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把人当人看啊……这样一想，果然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嗯？咦？”我有些迷糊了，本来打算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听着，这艘油轮上装着一枚炸弹……别插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突如就变成了一副煞有其事的语气，不知不觉就会迎合气氛的我，默默地点头。 “‘圣代夜’，没听说过也没关系，本来就没什么名气。”炮台气若游丝，“这就是鄙人隶属的组织，这艘油轮就是为它送葬的。10分钟后，就会把组织的基地炸得粉身碎骨。以后就没有‘圣代夜’了…… 你就赶紧逃吧，剩下的事情就不关你的事了。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会显得鄙人特别厚颜无耻，但是鄙人也只能够说了。 鄙人一直在找可以和小安正常交流而活下来的人，现在这个人就在眼前，那人就是你啊，能够拒绝‘丧礼’的人。 就当是鄙人无礼的要求，好好照顾小安，让她普通地度过这一生。” “……我知道了。陈博士真的死了吗？我需要dmd的资料把吸血鬼化的人类恢复过来。” “dmd计划必须被断送在这里，小安的目标就是杀死博士，既然被‘丧礼之安’盯上了，那么就是死了吧……不只如此，鄙人交待给她的目标是这艘油轮上的所有人……总之你还是早点死心比较好。 从你还活着来看，鄙人误算了‘丧礼之安’的行为模式，也算自作自受……不过，这是阻止dmd再开的最好方法了，把一切都抹消掉。 dmd不只是对抗吸血鬼的手段，而是禁忌的技术，能够百分百控制吸血鬼。但是当初因为某种原因而中断了计划，从此再也没有分毫进展。 直到最近，dmd计划又再开了…… 你问为什么背叛？鄙人只为自己做事，只是想在下半辈子里吃吃拉面，看看长腿美女而已。” “本来应该由你当boss的，我甚至想好了对付你的办法，你应该具有操纵水的能力，通过水流来增加电击的攻击距离。本来我都推断出来了，可是你现在虚弱的像快死的病人。” 我看着这个身上遍布刀伤的大叔，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别管了，已经没救了，被‘丧礼’洗礼过之后失血过多……你要注意‘银色子弹’，他也不是吃素的，看上去鄙人占据了主导权，但是他更年轻，也更强，唯一的弱点就是太依赖枪械了，但他还没到达极限，因为他是少数几个见识过‘自走的火炮’的技术还活着的人，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到达极限了。” “这是鄙人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包括从陈博士的记忆中抽取的部分也在里面。 鄙人不清楚dmd的再启动和‘圣代夜’的当家夜牙本是不是有关系，但是夜牙本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想要出道已经很久了，他想要建立全新的秩序，他想成为王。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和一切失败的野心家不同，他有力量也有智谋，几乎是无法战胜的。 搜集的资料全部都在这个硬盘里，你拿走吧。 去做你想做的，把所有吸血鬼化的人类恢复过来，dmd计划自然就会崩坏。 这样，你用不着和夜牙本正面交锋。 原本‘丧礼之安’是我准备用来对付夜牙本的，她是例外，能够击杀老大。原本就不指望能够靠这次的小伎俩就能彻底解决掉‘圣代夜’……不过鄙人又遇见了你，你和她一样，也是例外。所以可以拜托给你，驱使‘丧礼之安’和夜牙本互博，不过是让猛鬼去和恶鬼互相吞食，最后剩下来的只会更加强大。不过你，你什么都没有啊，咳咳咳……” “名字，你的名字。炮台只是开玩笑的吧？你有自己的名字的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2的问题，但是我觉得这时候不问的话，我就变成了最2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是这个邋遢的大叔就快要死了啊。 嘣！ 啵！ 夏威夷大叔的身体不自然地痉挛了一下，随后枪响传来。 炮台的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瑰丽的液体缓缓流出，但是他的眼睛是闭上的。 在他生命的尽头，他还是这样一副“天上天下我最大”的样子。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银回刃！”我盯着单手捂住左胸的正装男人，狠狠道。 银回刃和炮台一样是非常狼狈的情况，右手拿枪的姿势也不太自然，目测骨折了，虽然用很粗暴的方法处理了一下…… 越来越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夜牙本老大早就注意到你的行动了，你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伎俩，其实已经被看破。在一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不，他还没有输。” “什么……”银回刃的瞄准一刻都没有松懈，有些惊奇地说道。 “因为他压了我一票啊！” 绝对让你值回票价！连本带利统统赢回来。 不对，我不是这样的角色…… ------------ 35 登场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银回刃就站在不远处，正慢慢后退，保持一定的距离，脸上不断有冷汗冒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状态不太稳定的样子。 “我是来找陈博士的……”我回答道，“不过现在也没必要了，大概人已经死了。” 难道刚才我和炮台的对话他都没有听见吗…… 我不动声色地把炮台给我的硬盘塞到口袋里，这里面的东西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既然到手了就没有再纠缠的必要了。 我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我就要离开了，我们之间没有战斗的必要。而且你这也不是可以战斗的状态吧？” “……” 银回刃没有答话，只是慢慢后退和我不断拉开距离。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变得胶着，缺少可以打破现状的契机。 炮台的计划到底暴露了多少，夜牙本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全部都不清楚。 大概是处于内乱之中…… “你们这些家伙的目的又是什么？控制吸血鬼？这是人类应该做的事情吗？”我看着银回刃不断后退，问道。 “我和他不一样，没有那么缺乏警戒心，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银回刃说，“不过你说的对，我们没有战斗的理由……” 他话说到一半，我一脚蹬出，身体向右横飞出去…… 嘣！ 枪响传来，但是目标并不是我，银回刃在扣下扳机的同时扭动了一下手腕，枪的角度随着他手指灵巧的动作倒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他自己。 这般朴实无华的技术，难以想象这是重伤状况下的人能够做出的动作。 在枪火喷出之前，他就已经扭动脖子，脑袋向左一偏，然后我就看见右手持匕的魔……小安向银回刃飞扑而来，像只觅食的豹子，将要把银回刃扑杀，可是现在“银色子弹”的枪口正对着她，几乎就顶在她脑门。 银光一闪而过，同时刀光也一闪而过。金属撞击特有的清脆响声荡起，就看见流弹照着我的面门弹来。 这么远的距离自然难不倒我。 我挥手格开子弹，继续观看战局。 此刻“丧礼之安”和“银色子弹”的位置已经是发生了交换，小安的后背就那样大咧咧地暴露给我，弓着身体和银回刃对峙着。 可能她不知道把后背交给别人意味着什么，或者这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在里面，只是遵循了要紧盯对手的原则。 这么一想我倒觉得轻松了起来，我不是特殊的，只是普通人，这样一来会轻松许多。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我是驱魔师，还是个吸血鬼。 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异类而已。 “呀哈哈哈哈哈哈！和战士战斗，那玩意儿是起不了作用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知道吗？”小安放肆地笑着，反握军用匕首横在胸前，弓着身体慢慢侧向移动。 但是这里的环境并不开阔，没有多少可以周旋的空间，她这么移动的效果也不明显。 银回刃只用稍微移动一下手腕就能够锁定她的身体。 “枪不起作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因为使用者没有把武器的威力发挥完全就认为那是武器的错，你也不过只有这点程度而已，‘丧礼之安’。”银回刃右手有些轻微颤抖，虽然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瞄准，之前那套动作显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恩？……”小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匕首，然后松开了五指，那把军用匕首失去了支撑，“哐噹”一声落到地上。 居然把武器扔到了地上？ 我看着她这个动作，不禁痴呆了。 炮台已经把她托付给我了，虽然我不太信任自己……但是也只好做了。 “那个……”我试着招呼这个瘦小的女孩。 “别吵。”她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像在高呼万岁一般地举起双手，“这样就没有东西了。不，现在我自己就是武器。怎么样？你还坚持认为武器的优劣没有意义吗。不论是使用者还是武器都是顶尖的，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 你白痴啊？ “乖乖被小安**，切碎，踏扁吧！呀哈哈哈哈哈哈！” 小安一脚踏出，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额头上的头发向后飘去，接着身形诡异地向右横移出去，原本的位置闪过一道火花。 嘣！ 嘣！ 小安的移动根本不依照人类的规则移动，在向右横移一步的同时双手撑在了地上，原本就压得够低的重心此刻更低了，娇小的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爬行，速度异常之快，转眼间已经拉近了一半的距离。 第二发子弹擦着她的黑发而过，银回刃两枪打出，可她根本就是毫发无伤。 面对“丧礼之安”鬼魅般的突袭，银回刃慢慢垂下了手臂，看上去是放弃了抵抗，但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那并不是失去了斗志的眼神。 那是等待着反击的眼神。 小安的速度没有放慢，也没有放慢的必要，如果在这里退缩，她就不是她了。 就不再是那个给所有人送葬的魔女——“丧礼之安”。 “呀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癫狂地笑着，丝毫不顾忌目前的情况是不是应该发笑。 “弹幕。” 银回刃的握抢的手臂甩了一圈，同时扳机连扣。 嘣嘣嘣嘣嘣蹦！ 咔咔！ 银回刃丢掉了没有子弹的自动手枪，大概是觉得在这种程度的对手面前，没子弹的枪还不如拳头好用。 剩下所有的子弹在一瞬间倾泻一空，在他面前的区域不断弹射，互相之间碰撞，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6颗子弹来回碰撞，按照一定的轨道碰撞，返回，撞击，一大片死亡地带由6颗子弹交织而成。 被笼罩在其中的物体在一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没有一个完好的部位，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变成了粉末。 保持着极速冲刺的小安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冲进了弹幕之内，不断弹射的子弹瞬间把她娇小的身体笼罩起来…… ------------ 36 忽悠 纵使身陷弹幕，小安的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 她一脚蹬在地面上，身体居然在不断弹射着躲开尾随而来的子弹，那运动方式就像子弹一样…… “就算能够避开一时半会，你的体力也会用尽，特殊加工过的子弹会连续弹射24小时。” 银回刃看着无法前进的“丧礼之安”说道，并不惊讶于她异于常人的速度。 “原本这就是为了和战士战斗所使用的技术，不管你的身体有多么强悍，最后还是会倒下。” 然后他看向我：“你也不会出手救她吧？她本来就是准备把船上的所有人杀光的。救了她就等于自杀，这个道理你应该理解。” “这个……还轮不到我帮忙吧？”我轻声一笑。 “什！……”银回刃此刻却是说不出话了，因为一柄比真刀还要危险的手刀正架在他脖子上。 就在刚才，小安抓住了封锁那片空间的所有子弹，然后冲到了银回刃的面前。 伸手抓住所有的子弹，就是这个样子。 “果然还是刀子好用一点。”小安摊开左手手心，5颗子弹掉落在地，手心中间有一抹嫣红…… 居然中了一弹。 但是获得这样的成果的人，也就是“银色子弹”银回刃本人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反而是另外的表情，和欣喜彻底相反的另一种情感，那是恐惧，那是绝望…… “**吧。”小安看似无力地挥动架在银回刃脖子上的手刀，并不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接着，银回刃这个物体碎成了碎片…… 从一个整体变成了一片片的肉片…… 赤红的液体肆无忌惮地沾染了这片空间，墨绿色的军用背心却还保持原来的颜色。 清新，自然，充满活力。 但是我感到周围的空气在躁动，在欢呼，在雀跃，那是嗜杀的旋律。 到底…… 是什么样的东西站在我面前…… “差不多都解决掉了。”小安转过头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迷茫。 然后，恍然大悟般地露出惊喜的表情，大呼一声：“这样啊！” “怎、怎……么样？” 我话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舌头都在打结，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喉咙里好像有碳在烤。 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毕竟眼前是这样一副景象…… 红， 红， 红， 肉， 肉， 肉， 交织着组成眼前的场景。 害怕也是应该的吧？ 必须要害怕， 有害怕的必要。 末日使者， 一定是这类的东西才对。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 明明不是怪异，却比怪异还恶…… 说到底怪异也不能算是“恶”的存在，单单只是人类的判断而已。 杀掉一个人比清除一个怪异能拯救更多人的情况不能说没有，相反还非常多。 即使这样，也不能把那人断定为“恶”的存在。 但是面前的，简直是“恶”的集合体。 面对我下意识发出的疑惑，“丧礼之安”这样笑嘻嘻地回答。 “当然是客人先生也算是船上的人啦，小安终于想明白了。” “所、所以呢？” “恩……”她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小安现在也在油轮上……没办法呢，我没办法把自己杀掉啊。” 居然露出这么烦恼的表情，真的在考虑这个事情啊。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小安头一歪。 也不知道什么对她才算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按照炮台所说，是他指使小安把油轮上的所有人肃清……大概是防止资料被传出去，那这样的行为，能算得上是“恶”吗…… “对了。”我把躺倒在我身后的炮台指给她看，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就对了，“虽然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这家伙说想要让你普通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咦？大叔还会考虑这些啊，真的开眼界了，了不起。”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没有的话……” “普通的意思就是让我一直这样下去吧？……”小安难得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随即“呀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真是……辛酸的回答。 对她而言，这就是普通…… 不断去杀，随时被杀也不奇怪。 这就是最普通的时间。 这是她全部的世界…… 如果说之前只是形势所迫答应了炮台的请求，那么现在我是真正地想要把小安解救出来，也许称不上解救，只是想改变她的现状。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本人或许觉得可以，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可能这只是强加的善意， 有时候强加的善意比自主的恶意更加残酷，但就算这样…… “普通应该……”我试着给小安解释普通的含义，“我觉得这个大叔的普通和你的普通不太一样。大概是远离你现在的另外一种更平静的生活方式。” “平静？我觉得现在就很平静啊，有什么问题吗？话说大叔真的是会考虑这些的人吗？小安是不太相信的。” “额……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大概这个大叔想让你多看看，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对了！你可以到世界各地去旅游。” “那样就能碰到好多好多的人了。” “就是这样。” “那样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不……我觉得你还是把手脚绑起来比较好。” 我由衷地这么认为，难道我刚才是做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吗？ 居然建议她去旅行。 搞不好哪天就会出现海上的某艘船消失不见的新闻…… 我还是不要想一些奇怪的东西好了…… “总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在夏威夷大叔不在的以后……你应该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吧？搞不好‘圣代夜’会派人追杀你，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的话……” 对了，他们还不一定清楚现在的状况，如果是那样的话，让小安回去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不，如果那样的话，根本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客人先生，虽然你这样讲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但是啊，这里搞不好就快爆炸了哟～” ------------ 37 分道扬镳 不好，因为注意力全部被小安夺走了，我差点忘记了这艘油轮将要爆炸的事实。 这可是被炮台拿来当做移动炸弹的船。 虽然不是很懂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是炮台都这么说了，那么威力肯定不同凡响——足够彻底摧毁“圣代夜”的基地。 本来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就因为炮台错估了“丧礼之安”的威力，也就是面前的这个套着墨绿色军用背心的女孩。 现在她已经捡起了属于她的小刀。 小安眨巴了两下眼睛，问我：“你不逃吗？这里可是快炸掉了哦。” “这个倒是要我来问你吧，你不逃……” “快逃！”锐利如刀的眼神从这个瘦弱的女孩身上发出，那把军用匕首的寒芒随着这声暴吼被彻底涅灭，在女孩的手中，它什么都不是…… 我被这股眼神看得浑身一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的是说不出的难缠，怪不得炮台的计划被搅乱了。 “快跑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你还不算是船上的人……离我远一点……我，讨厌你。” 小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许多，这么直白地对我下了驱逐令。 “可是你……” 总感觉这句台词经常听到，莫名地熟悉，“我讨厌你”这句话，似乎经常有谁这么讲过…… 到底是身边的谁说过这句话？ “理解不了吗！”几乎是在咆哮一样的大吼，“我已经厌倦了和你玩躲猫猫的游戏了！我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你！” …… 我一路爬到了甲板上，准备离开，翅膀的时间就只用过短短几秒，足够离开这里了。 虽然可能有救生艇之类的设定，但是难保不会在开到一半的时候，“bang”的一声，我就下海喂鱼去了。 在这艘油轮启动的时候，炮台就没想着让人活着离开，那么我现在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说不定是临时改变了主意，抑或者是良心发现，也有可能是形势所迫…… 我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一个个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的东西上…… 我居然能够撑到现在，这还真是一个杰作啊。 遇见了“丧礼之安”却能够存活，当然是因为，我也是一个异类啊…… 我讨厌你…… 我也是一样的啊。 我也讨厌你啊。 扭曲的存在方式，和怪异基本无差，甚至比怪异还要怪异。 这样的存在，这个世界真的会需要吗？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驱魔师或者魔女或者吸血鬼猎人吗？ 怪异，人类，吸血鬼，之间真的有区别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咸味的海风肆无忌惮地透过我的身体，远方的城市笼罩在雾中，朦朦胧胧…… 本该如镜的水面因油轮驶过被水纹分开，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坐船，没晕船还真是不错。 不对…… 为什么油轮的是朝码头方向驶去？ 难道“圣代夜”的基地就是大航码头吗？不对啊，那样就没有开船的必要了。 难不成…… “小安！是你吗！” 银回刃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小安切碎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我大吼一声，想要去往船长室，就算我不会开船，但是改变一下航向就算什么知识都没有，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就还有转机，否则……否则城市就危险了，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什么都不剩下。 本来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看待这次事件，不管成功失败都不关我的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城市被牵扯进去了…… “唔！” 身体里传来脊椎骨断裂的声音。 嘣！ 啵！ 全身几乎在一瞬间麻痹掉了，电流通过的感觉不断传导到四肢。 “额……”身体无力地半跪在地上，甚至连转头回去看一眼来者都做不到。 但是不用转头也知道来的是谁了，虽然不太可能，但肯定就是他了。 “‘银色子弹’……”我感觉肺被打穿了，像是有把烧得通红的铁叉顶在胸口，“啊啊啊啊……” 意识有些迷乱，喉咙自顾自地发出阵阵惨叫，身体上的痛觉达到了能够忍受的极限。 痛觉再往上就会失去意识，进入触发自我保护机制。 “……没错，就是我。我还活着，不过你快死了。就算你是不死的怪物也一样。” “‘天使之吻’……”吐出这四个字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神力，“你知道这对别人有多重要吗？你却拿来自己喝掉了！” “……”银回刃踩着小步走到我面前，用那把自动手枪的枪口抵住我的额头，“反正之后……大概我会被当做实验体拿来研究。” 语气冷淡得仿佛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比起一小瓶药剂，还是活人当实验体比较合他们的胃口，这样也能少一个普通人被拿去当做实验体……”银回刃继续说道，“你的力量很强，银对你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甚至毒性对你来说也没达到致死的水平。” “……” 完了，没有拿出子弹的时间，现在这个状况…… “资料在哪里？”银回刃居高临下的眼神有些耀眼，我的眼睛有些难以睁开。 “啊啊啊！……” 惨嚎，悲鸣，哀恸，痛哭，追悼，低吟，嘶吼，咆哮。 “小安怎么样了？！告诉我！” “死了。” “……” “子弹穿过大脑，没有多余的痛苦。资料在哪里？” 死……了…… 明明都说拜托给我了，就这样……死了…… 资料资料的，我管你什么东西！ 啰啰嗦嗦的， 老子灭了你！ 暴怒！ 寸地！ 残破不堪的身体毫无征兆地获得了巨大的动能，一股脑撞在了银回刃并不强壮的身体上。 依靠无匹的速度顶着他一路后退。 嘣！ 在我反击的第一时间，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右边的肩胛骨，再次带走了我身体仅存不多的热量。 因为射击的姿势由于撞击崩坏了，所以准确度并不高。 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好了。 “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没有任何部位是和地面有所接触的，就悬浮似地一路冲了出去。 安全起见的围栏也被我给撞碎，向海里散落出去…… ------------ 38 片翼的天使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冲上去就是干。 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应该知道的。 “我讨厌你……” 讨厌， 讨厌， 讨厌。 我想起来了，这是属于我的台词…… 我讨厌你，离我远一点。 因为会不幸。 就是这样。 有人想要向我靠近，我就这样对他说。 或者根本不开口，但是周围的空气就是这种味道――生人勿近。 只是那样，一昧地存在那里。 “啊啊啊啊啊啊！” 银回刃的身体撞断了刷着白漆的围栏。我既然冲出去了，就没有准备好退路，于是顶着银回刃的腹部和他一齐冲了出去。 两人一齐飞到了半空，双脚失去了船的支撑。 未胜思败？ 我才不是这种角色！ “你原本没有这样的活力，现在却因为一名杀人鬼爆发出这样的力量，真得值得吗！？” 银回刃高高举起自动手枪，厚实的枪托砸在我后脑之上，脑袋传来几乎快要裂开的疼痛，但是这也不算什么。 我一拳就砸在他腰间，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银回刃的身体像是棉花做的一样被轰掉了大半。 随着我揪住他的左手松开，两人一上一下地坠落，银回刃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神采。 彻底解放的内心， 对人类一击必杀， 对怪异一击必杀， 为杀戮而去杀戮。 血沫在空中不断飘零，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一点悲伤和后怕都没有，只是有些寂寞。 其实……异端的魔女也不是一点都不可爱。 是这样吗…… 我逃避你，同样等于在逃避自己。 是这样吗…… 你讨厌我， 我也是一样…… 但是讨厌又怎么样， 你也一定很讨厌自己吧…… 我也是一样…… “斩风。” 空气中出现一阵淡淡的波动， 薄不可见的风刃准确地穿过银回刃的腰间，因为速度太快，看起来什么变化都没有，但是只要等上几秒，他就会分成两半。 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一击封锁行动力，第二击直切要害。 基本的杀戮步骤。 后背传来了撕扯般的疼痛，这股疼痛持续地传来，一阵痛过一阵。 下半身全部麻痹，一点知觉都没有，就好像没有下半身了一样。 脊椎几乎都粉碎了却还能做出这样的攻势，也是不错了。 不过要先把子弹取出来…… 就是不知道炸弹的设定是怎么样的，定时型的还是靠平衡球来引发的，或者是远程引爆，都有可能。 算了，让船在这里直接沉掉比较好，总之现在不要想着去完成炮台的布局，选择稳妥一点的办法比较好。 思考这些大概花了1秒，而此刻我还处于下坠的情况。 这个情况马上就停止了，因为一只并不健壮的手此刻掐着我的脖子，力量还在不断加大，脖子都已经发出血管爆裂的声音了，随时被捏断掉都不奇怪。 “你……” 什么！ 苍白如雪的皮肤，雪白的头发，淡金色的瞳孔，背后一只长满白色羽毛的巨大翅膀稳定地煽动，保持着他滞留在空中。 这……简直就是折翼的天使，只有一只翅膀的天使…… 这股奇异的压迫力…… 让人无法直视，难以提起战斗的欲望。 “银回刃，就是我。”他抬起头，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我，“水手说得不错，你确实是无法战胜的……但是现在不是这样，你有了自己的牵挂。” “呜哈哈哈！” 我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正好，我还有一大堆话没有说完呢，呜哈哈哈！话说夏威夷大叔居然叫水手吗……” “恩？” “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在和人类打斗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战斗的？” “居然说人类……”银回刃眉毛一挑，显然不太认同这样的说法，但是那和我也没关系。 “你刚才说她是杀人鬼，那你自己又比她好得了多少呢？小安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最后她可是在赶我走啊！ 但是这样的家伙，你就这么简单把她断送掉了。 你出于自愿的杀戮就比她出于本能的杀戮来得高尚吗？ 虽然对你动了杀心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 “人类和鬼又有什么不一样！” 银回刃脸上怒意骤现，一枪崩在我挥舞的左臂之上，子弹穿过手肘处的骨骼间隙，两块骨头连接的部位被轰成了粉末，左臂只是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还没有彻底断掉。 “哇啊啊啊！” 银回刃掐着我的脖子单手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那只手像铁钳一样把我禁锢住，完全没有挣脱的办法。 他带着我在空中飞速盘旋一周，把我向油轮丢下。 呼呼的狂风从耳边肆虐而过，那个缥缈的身姿变得越来越渺小。 身体的掌控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脊椎受到重创，还能够活动一段时间已经是奇迹了。 难道只能够到这里了吗…… 我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只从遇到那抹金色之后， 这还是第一次， 觉得不会有人出现来救我， 这次必须要凭自己来解决一切。 “果然只有这点程度吗？你这家伙。” 脑海里自顾自地冒出了她的声音。 不要在这个时候讽刺我啊…… 但是…… 美雪脸色暗淡下去，分开的样子。 赵云烟飞出棍子之后，倒地的样子。 十实姐莫名其妙晕倒的样子。 小安被光头滑稽地砸倒的样子。 光头临死前内牛满面的样子。 全部都历历在目，恐怕今天是我这辈子记忆力最好的一天了。 给我飞起来！ 砰！ 无数气流推出，背后一双漆黑的蝠翼突兀出现，把我包裹起来，然后再猛然展开，无数的风刃极速飙出。 银回刃身形一阵不稳。 “这是……” 银回刃来回滑翔，似乎是打算避开这一大波风刃，要知道这一波风刃可是摧毁过几乎半个森林。 但是遮蔽了整片天空的风刃在一瞬间就把银回刃洁白的身体吞噬进去，肆无忌惮地切割这只折翼的天使，漫天的羽毛散落开来，带着血色…… 那道身影失去了平衡，开始下坠。 “一齐―― ――坠空吧。 呜哈哈哈！” ------------ 39 我得救他们 “什么杀人鬼？那你又算什么？” 我用尽全力挥舞左臂，之前受到的贯穿伤口因为催动吸血鬼力量的关系恢复到了能够自由挥舞的程度，但是修复好的部位却一直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拳头砸在银回刃雪白的脸上，全力却连他的皮肤都没有擦破，只是把他打得脑袋一偏而已。 “像你这样有意识地杀人就对了吗？小安也不想这样啊。你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你错了！” 左臂挥舞出去之后借着惯性，身体翻转，右脚从上而下劈向银回刃的脖子，虽然脚上没有暴怒的保护，但是吸血鬼化的肉体也是异常强悍，这一脚也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嘎吱。” 骨头粉碎的声音传来，这一脚就好像踢在沙堆里一样，骨头已经彻底粉碎了，换了一般人，脑袋毫无疑问会耷拉下去。 但就是这样，我的右脚再无法下去一分，而银回刃顶着我的压力，慢慢把脖子摆正，把我的右脚慢慢架开。 好像有一堵墙在把我推开一样，没有惊人的技巧，只是用单纯的力量，把我的攻击硬生生接下。 有的只是银白色的瞳孔。 “什么正确，什么错误，那只是你的价值观。”银回刃口气依旧清淡，雷打不动，“你没有‘丧礼’的经历，你也不会了解她。” 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右脚被他抓住，天地似乎都在旋转，再次被丢向海面，同时看到散落在空中无数的白色羽毛中有几片以不自然的速度夹杂着强烈的破空声尾随而来。 被这么一甩，右脚脱臼了，贯穿性的伤害容易恢复，但是关节就…… 比起普通的击打更有作用。 虽然他只有单翼，但是不只速度不慢，而且行动的轨迹更加难以捉摸，那流利的滑行动作简直难以想象是他刚服用药物，第一次进行飞行。 天使之吻…… 这样说来，现在不就像恶魔和天使在战斗吗。 如果有观众肯定不会希望我取胜吧…… 不过现在情况不太乐观，脊背上的伤害不但没有复原的迹象，反而有扩散的嫌疑。 对身体的操控一点都不灵活，这时候使用暴怒的话，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的一只手切碎掉，毕竟处于麻痹状态，很难掌握范围和大小。 在激发了吸血鬼的力量之后，那颗嵌在身体里的子弹就像是加了催化剂一样源源不绝地散发灼人的高温。 修复再灼伤，灼伤再修复。 期间的疼痛简直苦不堪言。 大部分的感官都麻痹了，但是一部分的疼痛还是传入了大脑，类似针扎的痛苦在不断地积累。 是因为子弹卡在里面的原因么…… 到底是有多难缠啊。 银色子弹！ 只是随手一甩的力量，身体不可抑制地向下坠去。 在空中难以恢复平衡，可是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从左侧掠来，右手持枪的银回刃，就算是变成了这幅模样还是对枪械有着难以解释的执着。 “我并不否认她的一切，既不觉得她应该死，也不觉得她不该死。”银回刃迅速掠过，刀片似的羽翼划过我的脸庞。 如果不是闪躲及时，现在恐怕已经被斩首了。 “她有怎么样的想法都和我无关系，不该死的人也会死，这就是这个世界。” 银回刃的声音有如宣判，重锤般击打在我心灵上。 这时数枚纯白羽翼抓住我躲闪的空隙，穿透了好不容易能够再度展开的蝠翼。漆黑的蝠翼上面立即多出了数个窟窿，伤口边缘处变成了赤红色，同时还不断冒出白色的蒸汽。 “唔！” 虽然还可以飞行，但是性能的下降是肯定的了。 我重新展开巨大的能够把全身包裹起来的漆黑蝠翼，蝠翼用力一振，几乎紧贴着海面滑行出去，因为速度的原因，海面荡起了一层波纹，仿佛将要被摩西分开一样。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快，只是想要追上他而已，只是这么想而已，然后那张略带惊鄂的脸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花费，就追上了单翼的天使。 一瞬间的时间，完成了提速、升高、追踪的一系列动作。 来到了银回刃左侧的空域。 “好快……” 银回刃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我已经是一拳砸在他脸上，从上往下的一拳，砸在他的后脑。 纯白的液体从他后脑的裂缝中露出数滴，飘零在空中。 那片洁白的翅膀被天空托起，散落出无数羽毛，然后，银回刃就像堕天的路西法似地化作流星向海面坠去。 他原先所处的位置只留下一圈灰白色的气爆，这圈气爆还在不断向外扩散。 “还有更快的！” 寸地！ 狂野的气流从手中喷出，身体在空中划出数个折线，截住了银回刃下落的轨迹，接着。 落风！ 比起之前一拳声势更加浩大的一拳，砸在避无可避的银回刃后背。 砰！ 砰！ 砰！ 数道气爆由大到小整齐地排列起来。 陨石坠入了大海一般，海面出现超乎想象的巨大凹陷，庞大的海水向撞击中心以外推出。 那艘油轮被运动堆积到海平面十数米高的海水托起十数米，又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海平面的高度。 一时天地间就只剩下了海浪的声音。 “呜呼――” 我收起残破不堪的蝠翼，在空中虚踏几步，回到了油轮之上。 几乎在脚踩到实质的甲板的同时，身体的疲劳到达了极限，整个人趴倒在甲板上，不住地大口喘气，让身体接受太阳的灼烧。 也只能够接受了…… 说起来是很激烈的战斗，实际上胜负在瞬间就分出来了。 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寂寞…… 从来不知道寂寞是什么的我，也感觉到一丝落寞。 现在做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不对，如果不去阻止的话，这艘油轮就要撞上城市了，然后就会爆炸…… 我得阻止一下才行…… 还有一些笨蛋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却不知道哪一刻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 40 进展 “喂！――有人吗？还有人吗？！” 我大声喊着，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甲板用尽了胸腔内所有的空气。 肺部在一眨眼的时间以惊人的速度被清空，感觉全身都在被空气挤压。 发出的声音之大也是吓了我一跳……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连水面都被声波撞出密密麻麻的涟漪。 但就算是这样巨大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任何回答，连海鸟的叫声都听不见。 只有我一个人站着，死不甘心地用模糊到极限的视线搜索四周。 “别死啊！――” 别就这样死了啊…… 应该是可以做朋友的啊…… 就算是怪物也不要紧，我还认识好多怪物，不差你一个啊…… 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场然后死掉哇。 “还有人吗……” 全身都传来不可抑制的虚弱感，连声音都不响亮了，几乎是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见。 扑通。 我的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于是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消耗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算了…… 休息一下好了。 说起来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回，趁现在有空先休息一下。 “那个……” 耳边模模糊糊听见了别人的声音，由于意识模糊，分不清声音的主人是谁。 “请醒醒。” “呃……谁？” 我感到被别人抓住肩膀狂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是还是看不大清楚。 说起来还有活着的人吗…… “……”犹豫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吼了出来，“你！……” 然后我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普通的男人半蹲在我面前，普通的白大褂。现在他的嘴巴微张着，没有说话，眼中满是诧异，看样子是被我吓到了。 “不是啊……”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低落，毕竟还以为有那么一点希望。 还觉得小安不会这么简单死掉…… 但毕竟还是个人，说什么不会死之类的…… 果然还是…… “什么不是啊？”男人犹豫着问了我一句，虽然是毫无意义的问题，不过好歹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没什么……你是谁？这里很危险知不知道，能逃地话还是赶紧逃跑比较好。” 话说这个人是谁？ “危险？”他问道，眼中透着疑惑。 “那是……” 我刚想解释，却又觉得现在的局面就算解释也没办法解决什么，要知道现在所处的油轮可是被安装了炸弹。 在这里浪费时间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刚打算改口，面前的男人阴险地笑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根空的针桶，被他很随意地拿捏在手上。 “你……” 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男人的样貌，居然是我见过的，虽然一开始没想起来，但是现在…… “嘻嘻嘻……借点血，应该不介意吧？” 针桶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了我的大腿处，随着男人――不，应该说是陈豪侠的动作，针桶渐渐被腥红的液体填满…… “你这家伙！” 居然一上来就抽了我一管…… 我能感到身体的一部分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怒极之下甩手就向陈豪侠脸上打去。 “哦哟。”陈豪侠玩耍似地躲开，还发出一声怪叫，“还有力气啊？不过……” 他看向手上被鲜红色液体充满的针管，满意地点了点头，笑了出来：“这肯定是不错的素材，还是要多谢你啦，哈哈哈。” “不用谢……话说你……不怕油轮爆炸吗？” 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先前的举动大概是出自职业的原因…… 我见到眼前的陈豪侠一副这么镇定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疑，于是问道。 不过我怎么在和他客气？居然 “哎呀呀……”陈豪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这个正好啊……不过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居然把‘天使’打倒了。是哪个家伙最近刚研究出来的吗？我果然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么……” 陈豪侠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可是那副样子就和小孩没多大区别，仿佛看玩具一样的眼神看得我心里一阵发凉。 大概‘天使’就是说银回刃了…… “本来我是打算带走你的……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多少恢复了一些体力，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对陈豪侠说道。 “怎么会？” “关于dmd的资料已经搜集到手，你自然也没有什么作用，如果说想要在终结这场闹剧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斩杀在这里。” “不不不……你不会的……”陈豪侠的脚都在发抖，话也说不清楚，“……我的价值，你不明白！你这个蠢货！实验体！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命运？……” 同时他不断后退，缓慢地拉开和我之间的距离。 “哎……”我叹了口气，“但是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所以还是跟我走吧。指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 “哈哈，哈哈哈……”陈豪侠听我说完，有些癫狂地笑了两声，“你们就是喜欢弄这一套，打个巴掌给个枣。我懂，我肯定好好配合……我也不是傻瓜，小命要紧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在我眼里变得有些扭曲，心头不住地有无名火窜起。 算了，不管这些了。 总之先回去就对了。 明明还是大白天，阳光灿烂，脚底周围却是一片乌黑的阴影，这说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 我抬头看去，呢喃道：“直升机？” 一架墨绿色的直升机悬停在很高的位置，以至于连声音都没怎么听见。 正疑惑着怎么回事，就看见直升机上一个身影探了出来，向着这里敬了一个礼，攀着直升机的手一松，居然整个人跳了下来。 “见鬼！”我迈动疲软的双脚向陈豪侠冲去，同时对他大喊，“跑过来！” 显然他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啊”了一声，我和陈豪侠之间的甲板遭到了猛烈的砸击，激起了漫天的粉尘。 顿时整条油轮一沉，我只感觉天地都在摇晃。 ------------ 41 陆战 “午好。” 眼前的男人有着2米2的巨大身高，对着我露出憨厚的笑容，牙齿洁白得像雪一样，一头短发，有种欧美大汉的感觉。 这股杀伐气息…… 从百里无尘身上感受过类似的东西，但是远比百里无尘来得浓厚。 人类的气息居然能够超越怪异吗？ 明明从如此高的地方砸下来，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夜牙本？” “no，老大在上面呢。老大好像对你很有兴趣的样子，但是……我觉得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碎你。” boss终于登场了啊，不过就现在的状态……那个夏威夷大叔也让我不要和夜牙本交战为好。 且不说他到底对我了解有多少，抑或者对夜牙本有多少了解。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害怕那个正注意到这边的夜牙本。 那个夏威夷大叔也会害怕的对象――简直难以想象。 “算了好吧？”大汉保持着友善的笑容，嘴里说得却是我无法理解的话语。 “算，了，好吧？” “恩。”他点点头，“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对你更有好处。至少现在我不会把你斩杀在这里。” “……” 这不是电视剧里坏人的标准台词嘛？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狂战士’，陆战就是我了。” “‘驱魔师’叶望白。” 互相交换了名字，也不在乎他怎么想了。 “‘驱魔师’……没听说过呢，不过无所谓了……怎么样？考虑得如何？是在这里放弃吗？还是……” “抱歉了啊，对于你们的活动，我虽然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总感觉又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说什么……”陆战的笑脸渐渐收敛起来了，一副铁血无情的样子，从他身上可以感受到军人的气息。 “应该说是使命感之类的……好像也不太对。总之，我不能在这里后退。否则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哈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陆战伸伸手，把紧贴着墙壁不断发抖的陈豪侠小鸡似地拎起来。 “啊！――放开我！放开我！” 无视博士的嚎叫，陆战轻松地把他扛在了肩上，抬了抬头，然后又看向我。 “这家伙我就带走了。想要阻止我的话，就试试看吧，驱魔师。对了，既然以后就站在对立面上了，我应该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对吧？” “我现在大概还剩一成的力量，你想要试试吗？”我慢慢把身体放低，双腿随时都能够爆出最大的速度。 “算了还是，就算你是十成的力量，真正和人交手，你又能发挥出多少。其实你还没有真正地杀戮过吧？” “……” “果然，大叔没有判断错啊。拖延时间就到这里了。哈哈哈！” 陆战笔直地竖起一根手指。 “1分钟，1分钟轮船就要爆炸了。这也算是好心提醒。这样，拜了。” 只有1分钟了吗？ 得知这个消息我也是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逃跑的手段还是有的，而且看距离，爆炸也威胁不到城市…… 正想着，就看见陆战那壮硕的身躯一下子膨胀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再然后，陆战以和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弹了起来…… 陆战的飞起的方向处正停着一艘直升飞机，同时我也发现直升机上有一双幽黑空洞的眼睛正看着我。 仿佛要把我的灵魂吞噬掉的眼神…… 我忍不住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这股眼神…… 不对， 一瞬间的迟疑后，我反应回来了。 “别想逃！” 我用类似陆战的动作弹射出去，但是是斜向飞出，而且是后手，也就是说，想要截住他就必须比他更快。 也有一个方法就是截住直升机，但是那上面有这样一个家伙存在…… 我和陆战的距离在飞速拉近，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接触，到时候就把他给击落就好了。 “不错的速度，但是太过柔弱了。” 陆战轻声笑道，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居然说……” 就在我要触碰到他的时候，陆战升高的速度居然又变快了，几乎就是差了一厘米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不对，不是他变快了，而是我变慢了。没错，我正在下降…… 上升的势头已然用尽，疲倦的身体正在坠空。 而陆战却还在继续上升。 该怎么说呢？ 是我的掌控力太弱了……还是根本不了解这副身体的使用方法，抑或者是，本来就这么……软弱。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不是1分钟，而是10秒，10秒后就该爆炸了。” 陆战捋了捋被气流吹乱的头发，虽然在这个动作之后马上又被吹乱了，自信满满地说道。 “10s……那就是说……” “没错，那就是说在你掉下去的一瞬间，‘轰’的一声，你就被炸成一片片碎肉了。” “不对……” 不是这样的…… 应该比起这个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除了我会死以外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 “你到底在惆怅什么啊？客人先生？” 娇柔的声音伴着呼呼风声从耳侧传来。 那张弱气的脸就在旁边…… 小安以上升的姿势，我则是头朝下的下坠姿势。 那一刻，两张脸的距离达到了最短，称之为零距离也不为过。 原来就是这个啊…… 我在听见声音的时候就明白了，原本再回到船上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小安的生死。 不过没办法，是我太健忘了…… 被我忘记了…… “有句话忘记说了。”我淡淡地笑笑，“我也很讨厌你。” “恩，我也是。” 属于普通女孩的笑容，第一次从这张脸上见到。 “接力吧”她说道，脸上满是决然。 “恩？” 我真得没听懂，至少在那一瞬间是没听懂。我也不清楚我这句“恩？”在她听来是怎么样的。 但是至少， “呀哈哈哈哈哈哈！” 尖啸的笑声潮水似地涌来，但是这次听起来不再那么锐耳了。 “唔！” 两人交错而过，只见小安一脚点在我肚子上，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面色铁青的陆战。 ------------ 42 飞翔 天鸟划过天边， 它知道目的地是什么样的吗？ “你！……”陆战脸色异常狰狞，犹如见到了地狱的恶鬼，虽然小安和恶鬼也没什么差距就是了。 我这才发现陆战的姿势不太对，原来他手中握着一根极细的丝线。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点光芒都没有发出…… 想必是连接着直升飞机才对。 也对，凭借普通人类的体力，想一口气跳到那么高，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就算是我眼中的魔女——小安，也需要借助跳板才能够追到这么高…… 其实那个跳板就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真是幽冥不散！” 陆战发疯似地咆哮，但是身处半空的他什么都做不到，面对名为“死亡”的突袭。 “还真是……啰嗦呐～” 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小安就和陆战交错而过，同时无数道寒芒骤闪，把太阳给刺伤了。 而发挥了如此强大的爆发力之后，小安瘦弱的身体像是折翼的鸟儿一样，缓缓向下栽去…… 哧—— 陆战全身顿时沐浴在腥红的液体之中，眼中有些许灰色流转，乍一看已经不像人类了。 他低头看看，咧开嘴笑起来：“哈哈哈！我的身体可是经过特殊强化的，就凭你那几刀，连挠痒都不够……” 他肩膀上扛着的陈博士，不用说，连粉末都不剩了…… “丧礼之安”不会留情，在她眼中，只有纯红的世界暴力残酷的美。 “……” 陆战脸上的害怕之色已经不见，转而是自豪的表情。 “你这些旧世代的‘战士’已经过时了，新世代的‘战士’才更加符合这个世界。” “先看看你的胸口再说吧！**养的！”小安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一点霸气感觉都没有的声音。 “唔！呃？……啊啊啊啊！”陆战胸前突兀地出现一道裂口，露出了青蓝色的肌肉组织。 那道裂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肩膀处，像是一条围巾…… “啊啊啊啊啊！怎么可能……连子弹都无法穿透的身体，居然……” 陆战再也讲不下去了，因为他就像遭到了“万剐”一样，全身到处都出现了裂口…… “笨蛋就是笨蛋……” 小安似乎没有打算解说的样子，只是用听着有些暧昧的话语缓解气氛。 她看着把她从半空中接住的我，脸上闪过一丝疲态：“你背后那个算什么东西啊？鸟人么……” “这个是……” “呜呵呵呵呵呵！” 小安发出毫无淑女风范的爆笑，就像是自己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一样。 “我是不觉得有哪里好笑的……” 背上的闪着金属色的机械翅膀，是08号在我完全无计可施的时候，嘀咕了几声，从口袋里飞了出来，经过莫名其妙的变化，直接变成了机械翅膀安插在了我身上。 使用起来就和蝠翼一样地随心所欲。 崩！ 下方的油轮在此时发生了爆炸，距离陆战所说的时间有些许推迟，估计他也只是吓唬我一下而已。 震天的巨响响起，平静的海面顿时波涛汹涌，无数湛蓝的鱼跃出水面，数以万计，连跳不止，仿佛在享受最后的愉悦。 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化作死亡之风向四面八方吹去，吞噬了愉悦，涅灭了尘埃，崩坏了空间。 跃出水面的鱼在触碰到这股气浪的同时毫无任何抵抗就融成了肉汁…… 而那股气浪在向这边不断逼近，如果碰到，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跑跑跑！赶紧跑啊！” “是是。” 我也不敢久留，驱动着机械翅膀向高处飞去，而且还是迎着太阳。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狂乱，几乎是到达了事像崩溃的程度。但是总算，有个不错的结局。 趁着这次爆炸的火光，避开夜半牙的视线，在有过充分的准备之后再来挑战他。 不要正面交锋。 我还是有点在意夏威夷大叔的话的。 所以接下来就打算暂时撤退了。 “慢着，把我扔过去。” 小安突然开口道。 “你说……什么？” 我假装听不懂，试图拖延时间，同时更加死命地催动翅膀，想要更快地远离这里。 但是，机械终究是机械，不管再怎么精巧，也只是机械而已…… 会有上限，会有极限，会有局限。 所以没有变得更快，而且小安也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呼之欲出。 “把我丢向那架直升机，听不懂吗？还是听懂了吗？” 不对……或许是理解到了我的意思，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和她，只是刚刚认识而已，没说过几句话，彼此都不了解……而且全都，不正常。 我是怎么想的，又能干扰到她的做法吗？ “……”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暗暗决定“帮”她一把了，让她最后再狂欢一次。 可能这样，对她来讲才是最好的结尾。 不断散发狂乱气息的“世界的极恶”，拥有把周围一切变得狂暴不定的才能。 我是她的话，肯定也会讨厌自己吧…… 那么既然这样…… “快啊！不然我们都走不了！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这！……” “骂人可不是好习惯哦……” 我有些艰难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湿润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多愁善感了，我。 “这回一去，就回不来了哦？” “我知道。” “我会头也不回地跑掉的哦？” “我知道。” “连一眼都不会去看你的哦？” “真的～” “假的。我会哭的。” 其实这个才是假的，但是对我对她，这个也已经是无所谓的东西了——关于我到底会不会哭。 不过，应该还是会有泪水的，毕竟恶魔也会哭泣…… 那， 暴怒！ 无尽的狂风从各地汇集到手上，世间的时间流转也变得缓慢。 似乎阳光也可以捕捉到的样子…… “去吧！！！” “喔呼～飞咯！” 小安化作一道流星，拖着墨绿色的长尾巴，在天空中画下清脆的笑声。 那张笑脸在我脑海中瞬间定格，我想要记住这张脸，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 43 尾声 凭借着08号变成的翅膀，我总算不用游泳回来了，那也避免了换衣服的尴尬。 到达了岸边，08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被我装进口袋里。 “大航码头啊……” 我看着这里再次恢复到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心里莫名地感到有些惆怅。 爆炸还是没有波及到这里的，也算是可喜可贺，不过这其中，又有多少的意味在里头呢？ 这一系列的争斗，又有什么意义吗？ 博士死了，船上的所有人，除了我，大概也都已经跪了。 人类也是很健忘的生物，之前这里发生过的骚乱，现在却是一点影响都看不见了，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虚无， 痛苦只是赠物， 绝望属于附属品。” 从某本小说中看到的话语，现在看来，事实大抵如此。 不过…… 活着也还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大概呐…… 还算不赖，么？ 我信步走进了“拉面大王”，也就是十实姐打工的地方。 还是确认一下她的情况才比较好吧。 结果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石十实在门口站得笔直，直愣愣地看着我，只是额头上包着一小块纱布。 依旧是英气逼人，虽然有种蠢萌的感觉。 虽然一进门就撞上有些意外，但是至少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我只是进来看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走。” 冷淡的回答，不过也算正常。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要不，你还是换份工作？这里鱼龙混杂的……女孩子一个人总是不太好。” “说完了？”石十实微微颔首，投来疑问的目光。 “说完了……哎，你干啥脱衣服啊！” 我看着石十实的举动，顿时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没关系，里面有穿的……” 石十实的表情有些许的无奈。 我感到身体被放进了火炉里烤了一整天，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只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石十实拎着工作服去“辞职”了。 正如她所说，里面确实有穿…… 穿得还不少，短袖加热裤，整整一套，丝毫没有没法入眼的地方。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咦？ 原来我害怕这些东西吗？ 接下来的话…… 既然资料已经入手，那么就是寻找能够恢复人身的办法。 让林岚帮忙看看好了。 我有些不放心地检查了藏在口袋里的硬盘，不过好在还在，没有破损。 一大早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到处奔波， 炮台，银回刃，陆战，夜半牙，陈豪侠，小安，光头…… 也就只能够这样子了。 也只能够这样子了。 还能有其他更好的结局吗？ …… 话说已经是中午了啊。 时间过得未免也快了一些。 一个穿着褐色大衣，戴着圆边帽子的人物坐在了我的对面。 由于帽沿压得很低，所以看不见具体的容貌。 如果是我穿着这幅打扮，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脸……这样子做的效果无异于在背上写上“神秘人物”四个字。 “咳咳……衣服不错……”我开口问道：“还活着啊？” “哼哼，果然一转头就在这里泡妞了啊。冰冷无情说得就是你这种家伙吧？” 帽子底下传来有些俏皮的声音，不过从这幅可疑的打扮下发出这样子的声音，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简直就是“穿着旱冰鞋参加的却是拳击比赛”。 “我可不想被你说……”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石十实的踪影，貌似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弄好的样子。 “不吃点什么吗？中午了，我请客如何？”我对“神秘人”提议道。 我确实不难想到这身衣物是怎么来的，所以她应该也是身无分文的样子，作为……朋友，帮这种程度的小忙也是应该的，吧？ 我也不太确定事情应该是如何发展的，因为两边都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异端。 “还是算了，这里的东西也没好吃到哪里去。再说和我过多地牵扯上关系――就算是你也不会觉得舒服吧？” “有些扫兴的感觉，不过这个结果我已经预料到了……” “不要装得好像神棍一样……”神秘人物顿了顿，像是在消化我的垃圾话，“以后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什么……我还以为只要放着你不管，‘圣代夜’自己就会土崩瓦解的。”我有些意外，“果然把boss交给你就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对！那种家伙……”她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算了……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了，总之就是半路突然冒出一个长着翅膀的家伙，恩……好像之前见过来着……”她伸出手敲了敲脑袋，发出“咚咚”的声音，不过因为帽子的原因，并不觉得特别萌，只是很喜感而已。 不过仔细看的话，手腕上一部分皮肤呈现病态的粉红色，看起来也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不过嘛，毕竟也是战士，要我说应该算是狂战士。 普通人中，见到过的最强。 已经没办法形容了，突破天际说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说得是银回刃嘛？还活着啊？” 我提醒道。 “活着？大概算吧。那副模样也能称作人的话……” “总之就是没有得手对吧？怎么样？那个叫夜半牙的？” “啧啧啧……” 虽然戴着帽子，但是从那不断摇晃的脑袋里，我还是能够感受到鄙夷的目光。 “难！除非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不对……就连怪物也没办法赢他。” “听你这么说，大概有点数了。” 才怪…… 连魔女都这么说了。 那么就是强得没边就是了。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问道。 “反正……你也不希望我这样的家伙留在这里吧。” 小安的声音有些黯淡。 “呃，你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也没有掩饰，也没有不好意思，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唉――我会走的啦～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该不会是要去进行全球旅行吧？”我有些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去附近山上找个地方住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有啥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哦。” “该不会又要挨刀子吧？” “那不是废话吗？” 说完，她站了起来，我也得以看见她白了我一眼。 随即， “呀哈哈哈哈哈！” 就看见这个披着大衣的“神秘人物”走了出去。 ------------ 44 新的展开 “就是这个东西了。” “喔～说起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小白了。” 林岚把玩着我递给她的奇怪硬盘，满脸笑意。 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反正我有些笑不出来……在经历了一大早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不算是结局的结局。 今天是几号来着？ 还剩多少天呢？ 这个城市会迎来怎么样的结局…… 全部都不清楚。 “总之，我就帮你把这些东西看一下吧，反正小白也看不懂吧？” “唔……差不多就是这样。帮大忙了。”我下意识地回道。 “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啊，呜呼呼……” 不知为何，林岚怪怪地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到莫名的烦躁――听着这样的笑声……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林岚敛起了笑脸，问道。 “不……”我摇摇头，“大概多久可以弄好？” “这还是要看具体内容是什么了，如果不复杂，明天应该就可以了。如果说这里面真的有那部分的资料……” “关于吸血鬼的研究，据我所知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林姐。” “恩，拜拜。” “好。” 我从林岚家里走出来，却总感觉心神不宁，似乎哪里出了一些差错，却又想不明白。 “唉――”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感觉好过一些。 如果没弄错的话，明天就能变回人类了，其他人也是一样。 正常发展下去，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了才对。 dmd被终结，世界和平。 皆大欢喜的结局，谁不想要？ 正值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太阳光像开水一样不断从头顶浇下，化作滚滚热汗。 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很多，脸上也都看不出什么光彩。灰暗的色调，毫无活力。 我独自漫步，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是这幅模样？ 从林岚家出来并不多久，身后开始隐隐感受到一股不协和的音调。 明明是夏天，背后却有如芒刺在背。被这股气息锁定的感觉就像是跌入了冰窖…… 心都寒了。 貌似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盯上了…… 我脚下越走越快，飞快穿过一道斑马线，转入小巷子，再经由捷径回到大路，躲入便利店隐蔽…… 全部没用，那股气息就是一直锁定着我，说是杀意倒也不像。 如果是杀意的话，那么在转入小巷的时候就是他最佳的动手时机…… 可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像是专业盯哨的，这么蹩脚的技术，刚盯上就被目标发觉了。 也有可能是故意让我察觉到，从而消磨我的耐心，这样的话，就是比专业的还要专业了。 话说，也没必要故意让别人发现吧…… 那样又有什么好处…… 我没办法推断，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有人在跟着我。 我既不是尾行魔，也没有喜欢被跟踪的癖好。 至少在半个小时前，我还试图摆脱这名跟踪我的神秘人物。 然而现在，我脚下只是 在对方不休的纠缠和我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后，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感受着内心的怒意一步步积累，稳定而又缓慢地向胸口堆积。 无论怎么忍耐，在一个确定的时间，怒火就会自顾自地爆发，迸裂。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呃，不如自爆？ 我来到一个小巷子内，附近只有一个人，如果被跟踪并不是错觉的话…… “一直躲着有意思吗？不如出来见个面，大家认识一下，也落得个好聚好散。” 我自信满满地说出了斟酌了大半个小时的台词。这样就不怕他不出来了。 “……” 结果没有得到回应，我也是有些无奈。 “求求你啦，快出来啊，我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哇――” “……” 总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就看见一个人怯生生地从拐角处出来。 一个女孩，脸蛋上满是红晕，把头埋在手掌心里，让人看不见她的脸。 不过看到这副打扮和这幅样子，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谁了。 “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这个戴着兜帽的女孩正是和萧风一起的镰鼬，掌握着治愈技能的怪异。 按理说，现在她应该呆在福利院才对，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萧，萧风他……”宁宁慢慢把手从脸上挪开，露出清秀的脸庞，声音依旧是软弱无力，带着一丝哭腔。 泪水几乎决堤似的流个不停，她的话语也被她自己的哭声堵塞住了。 “呜呜呜呜呜……” “萧风他到底怎么了！……”我下意识地喊了出来，音量似乎大了一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凶你，萧风他怎么了。你说得越迟，事情就更严重……” 果然，我就说那个妹控怎么把自己心爱的妹妹放出来了，还正好跑我这来了。 那个小鬼到底有多控妹妹……已经没办法用言语来解说了，正是这样，才说明事态到底有多严重。 “恩。”宁宁很是坚强地一点头，居然把眼泪止住了，“哥哥说，我们是怪异……不应该找驱魔师帮忙的。” “……” 确实呐，基本上两方的关系就是水火不容，怪异和驱魔师，虽然最近的矛盾没有这么激烈，但是迟早有一天会再度爆发战争的…… 短暂的休息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爆发。 “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我说道。 宁宁脸上也变得明朗起来了，不知道是习惯了和“陌生人”交谈，还是听到我的回答。 “恩。”她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宁宁也觉得叶哥哥是个好人，所以就来找你了。” 从宁宁的眼中，我看见的是纯洁无垢的信任，那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让人觉得不答应就说不过去的那种感觉，但是，我可不会因为面子之类肤浅的原因轻易地许下诺言。 我，讨厌责任。 “好人还算不上吧……最多有些呆而已。不过……‘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那个小鬼是这么和我说的。” “也就是说……” “没错，我会帮忙的。哈哈。”我笑着揉了揉宁宁的头，是隔着兜帽做的。 我也想对你说同样的话啊，小鬼。 所以，别死了。 ------------ 45 灾兽 “本来只是很普通的一天，但是跑出来一只怪物。” 宁宁缓缓解释，同时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上面有一道很浅的口子…… “这就是那怪物留下的伤口？还疼吗？” 我看见宁宁眨巴着眼睛点完头后又接着摇了摇头，于是轻轻地用手戳了一下伤口。 伤口还没有结痂，看上去就像是被锋利到极致的刀片划开的感觉。这么细的伤口，一般说来都是和血一齐看到的才对…… 也就是说，如果是普通的意外造成的伤口，血会很快止住，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再说，宁宁本身拥有治愈的能力，可惜对怪异造成的伤害只能起到很小的作用，没办法完全治愈。 为了更进一步观察，我把伤口分开，想要个详细。 宁宁眉头一皱，看了我一眼，又不说话了。 “忍着点。” 宁宁乖巧地点点头，我也就继续下去，一点点地拨开伤口，就看见里面一片血肉模糊。 平静的伤口下隐藏的却是狂风怒涛。 经脉，骨骼，血肉，都被破坏得七荤八素，还在不断发出熏人的恶臭…… “吓、吓到你了吗？”宁宁目光闪烁，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不……现在萧风是什么情况？很紧急吗？”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次的怪异绝没有这么简单。 “哥哥的话……受到的伤比我还严重，现在躺在床上，说话也有点困难。怎、怎么办？有办法吗？叶哥哥。” “先别慌，办法肯定会有的，不过先要弄清楚对方的来头……那只怪异哪里去了？逃走了吗？” “逃走了是逃走了……现在你要去哪里啊？”宁宁快步追上来问道，生怕把我跟丢了。 我脚上的速度再度加快，同时不忘提醒宁宁：“我找到它了，快点跟上来，不要落单。” 宁宁应了一声，加紧了步伐。 黑色的恶臭，肆无忌惮地从城市的一个角落里发出，接着混入风中，继而笼罩整座城市。 四周一片翠绿，密密麻麻的竹子笔直地立了一地，整整齐齐，到处都透着一股和谐典雅的美好气息。 真算的上是人间仙境，如果能把周围的黑色的恶臭去掉的话。 我循着气息一路来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完全不掩盖自身的气息到处活动，这完全是新生的怪异才会做的蠢事，不只会引来驱魔师还会招致其余怪异。 一匹马，头上顶着一根极细极长的独角，全身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似的恐怖姿态。 所触碰到的竹子，无一不在燃烧，把存在本身都燃烧殆尽，一丝不留。 不躲不避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眸像是在打量我。 像是内心都被看透了般的睿智的眼神，居然从怪异身上发出。 不，这幅姿态，我也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样的怪异。 第一次见到，而且这幅样子连听都没听说过。 “人类？” 它先开口了，嘴巴并没动作，却是发出了深邃神秘的声音。 “驱魔师。” “哈哈哈……”它沉声低笑，随意地走了两步，又是糟蹋了一大片竹子，不过还在那股黑焰并不会扩散，只是把将要触碰到主人的物体烧尽而已。 “笑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要吃掉其他的怪异，为什么又手下留情了？” “实在是愚蠢，灾恶即将来临。你却在这里消磨时光，真是，一点空间观念都没有。” “在我眼里，你就是灾恶，所以我才追着你过来了。” “啊哈哈！” 伴随着狂笑的同时，它背上的黑焰骤然升起数米高，四周的温度更是暴升，我却觉得跌入了冰窖…… 连阳光都被烧掉了。 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只能够看见听见黑色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是什么样的威能…… 这和那所谓的‘神’有区别吗…… 而这里还是现实世界，也就是说，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仿佛灵魂都要被烧掉了…… 完了，要被烧死了。 什么不隐藏气息啊？根本就是太强，所以才感觉它并没有隐藏而已。 “说得不错。在世人眼里，我就是灾恶。有我就有灾恶。所以才说愚蠢。有灾恶的地方就有我，此乃正解！吾乃灾兽！” “热热热热……” 我感觉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致命的热气，肺在慢慢融化…… “哼哼！” “灾兽……这个怪异我听都没听说过。不对……” 我好像听说过一点，貌似如果随便驱散掉的话，会招致极大的灾难。 “呃哈哈，吾的到来正是为了给汝等一个预警。” “预警就是打伤其余的怪异？”我有些无语，“还说自己本身不是灾恶，你先看看身边的竹子因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四周根本是一点光亮都看不见，到底是身处异空间，还是连阳光也被那黑色的火焰吞噬了。 包围着我的，是死亡的风。 虚无只是赠物，毁灭才是真理。 “哼哼……” 不知道第几次听见它发出这种不屑的笑声。 “万物还处于万物的状态，吾什么都没有改变。在你眼中的恶行，正是拖缓灾恶的到来所必要的……” “反正我就是不懂！如果说你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灾恶的来临。那么你应该终结的人，是我才对！” “……” “能够招徕厄运的人。除了我，恐怕不会有更好的人选了吧？如果连我这样的都称不上是恶，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其他人？” 我越说越大声，却没发现四周的黑暗在慢慢褪去，渐渐露出和煦的阳光。 “灾兽！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这里……不欢迎你。” 我一口气说完，直视那双混沌的双眼，心中却是一片空明。 “唔……人类。有意思！呜哈哈，自以为看透了一切……有意思！” 哧！ “有话带到地狱里去说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就看见覆盖在灾兽身上的黑色火焰连同灾兽本身，蓦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窜火苗。 一只黑色的长桶靴踩在火苗上，再挪开时，火苗也不见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 不对，应该说是镰鼬。 扛着漆黑巨镰的镰鼬，嘴巴咧开极大，看似在笑，又像在哭…… “动我家人，神也照杀不误！” ------------ 46 我会解决掉 按理说来，驱魔师和怪异是敌对的状态。 怪异和怪异之间，大部分也是敌对的状态。 驱魔师和驱魔师之间，关系也不会太好。 利益，价值观，灵魂之间的冲突无法避免，互相之间格格不入，然后互相敌对。 那么，一个组织的存在又代表什么呢？ 当一群人为了一个同样的目的而聚集在一起，一齐去奋斗，那么他们的正义就开始混沌。 也就是说，正确性的丧失。 不管这么多了，只能去做了――之类的感觉。 那么话再说回来，个人的正确性就能够容易地得到保障了吗？ 是这样吗？ 你有过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怀疑自身正确性的经历吗，现在想起来就感觉被洗脑的感觉。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对的，也没觉得自己是错的。怪异，就是要跳出俗世才能够称作‘怪异’。” 镰鼬随意找了块石头，驻着那柄漆黑巨镰坐了下去，同时眼睛半闭着，随时睡着都不奇怪的神色。 似乎意识到附近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小家伙，镰鼬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宁宁，没有张嘴。 宁宁本身也就内向，一直没敢说话。 我还是有些弄不清状况，貌似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结果现在的情况就变得只有镰鼬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他也没注意到这些，不对，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小事才是。 “……” 我猜测他们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从第一次遇见就这么想了，但是却从没见过镰鼬主动和萧风、宁宁之间说过话。 “怎么？怪我不计后果把灾兽击杀了吗？……安心吧，我自己做的事自己会负责的。你也不用担心要当一回义工。灾兽引来的灾恶，我来解决，这总行了吧？” “我倒不是在乎这个……想不到有一天能够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天，说起来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你刚才说家人来着……” “是吗。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怪异有资格谈这些么？呵呵。”镰鼬自嘲似地一笑。 我没办法找到话来回应，随便说说，都这么说了，那么就是随便说说了吧…… “我们走吧？叶哥哥。” 这时候宁宁喊了一声，声音中少见地带着烦躁的情感在里头。 明明平时都很乖的…… 现在却这么想远离“曦黑风荒”吗…… “恩……既然灾兽的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萧风吧？今早他也帮了我不少忙，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我转身就准备离开，这次的事件就这样疾风迅雷般地结束了，对大家都好。 镰鼬的能力我也清楚，阻止灾兽引发的灾恶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去告诉小鬼！咳咳咳！……”镰鼬大喊一声，然后开始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脸色苍白的简直不像话。 本来走出好几步的宁宁也停了下来。 “咳咳……”镰鼬杵着巨镰的样子就像一名老人，眼睛微张，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巨镰上。 “回去告诉小鬼，这里不是他这种货色能呆的地方。识相的话，就带着你赶紧逃开。” 镰鼬很是艰难地把话讲完，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了。 “你这一副要死的样子，还想拯救世界？”我顺口就开始吐槽了，果然埋在骨子里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哥哥的……”宁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吐槽起作用了，镰鼬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不再焕发犀利的流光。 “‘你管好自己，不要在那之前死了’，哥哥原话是这样子的。”宁宁又丢下几句话，“关于你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预料到了。早晚有一天……你明白吗？” “还是这么臭屁啊，呵呵呵……这样才好，这样才好啊！”镰鼬大笑几声，杵着镰刀摇摇晃晃地走掉了。 我从刚才起自己就毫无存在感，只是作为一名观察者参与其中，虽然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的脉络，不过毕竟也只是从对话里零星地推断出来的。 啊，好想知道啊，就这样去问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八卦啊？就此被讨厌也有可能哇…… 好纠结啊…… “好奇心会害死猫好奇心会害死猫……” “叶哥哥从刚才起就在念个不停，难道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了吗？” “……” “别担心，哥哥肯定会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一定没问题的……要加油哦！” “……我们还是走吧。”看见宁宁用萌死人不偿命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语无伦次地补充了一句，“我自己有药……” 恩，好吧，我又骗人了。 突然，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变了颜色，呈现出病态的混黑色。乌云仿佛果冻似地粘在一起，不断翻滚，不断搅拌。 一道水桶腰似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打下，穿透了大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自然现像了，这是古代神的天罚。 眼睛顿时被比太阳光还要强烈数十倍的强光闪得睁不开，同时传来火辣辣的痛。 然后，一道震天巨响通彻过我的心灵，连同灵魂一齐变得四分五裂。 我定在原地，为这股威势所压倒…… 我意识到了，类似的场面，我是见过的。 就在某一片空间，就在某一块时间，我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那份恐惧，那份震撼，深深地烙入了心灵之泉。 我一直自诩为“残缺品”，“缺少情感”，但是最原始的恐惧，我却永远摆脱不了。 灾恶，开始了。 我感到我那只失去了灵魂的左手被一只温润的手抓住，然后身体被牵扯着往某个方向奔跑。 “快跑啊！” 恩哦注意到了那张坚强的脸，喊话的是宁宁。 “恩……哦！” 漫天的大雨狂虐地拍下，在不断洗刷世人的罪恶。 恐怖的霹雳在灵魂深处舞蹈。 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关怀，我多少也觉得不是那么郁闷了，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 这个世界需要我，我也需要这个世界。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 47 那个女人不在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冲向了天际。 从远方看去，他如此渺小，那把收割性命的镰刀在电光之前也只能黯然失色。面对整个天地的威能，却纹丝不动。 闪电，狂风，暴雨。 无所不用极其地向其涌去，想要把这愚蠢的家伙劈成碎片，吹成粉末，令他腐朽，枯萎。 我看着镰鼬浮在高空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有些出神了，以至于被宁宁拉到了福利院门口才反应过来。 战斗仍然在继续，不过过程我却是看不见了，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暴雨肆意浇灌着大地，一阵雷鸣响起，天空顿时被照亮半边，然后四周变得安静起来，雨滴打在地上也没发出声音。 身周鸦雀无声，仿佛天地都被这股威能震慑了一般。 我看见一名瘦小的女孩从雨中跑回屋子里，怀里还抱着一只白色但是混着黑色的狗。 “美雪？” 我出声问道，却忘记了此刻还身处大雨中。 “原来是你啊……淋雨难道很有意思吗？和可爱的女孩子一起雨中漫步一定很开心吧？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人理的孩子……” “不……不是这样……”我一边辩解，一边往屋内走去，然后就听见耳边爆出一声比刚才打雷还要响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什……什么都没有！宁宁，宁宁和叶哥哥之间什么都没有的！” 宁宁貌似嫌我慢吞吞的，半天还没走到，于是用双手粗暴地把我往屋内推去。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人，不准备发表任何看法和意见。 你们确定过了自己的年龄了没？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两人争辩了半天，为了避免被引入战火，具体的细节我就不一一描绘了。 也不过是面红耳赤地吵了起来，最后互相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真是――不幸啊。” 又是一道惊雷。 那转瞬即逝的花火，潜伏在阴暗里潜行的恐怖怪物猛然登场，以百米冠军的速度飞奔而来。 那金色的身体撞碎了一大片妄图阻止它的雨水弹幕，由于速度过快，被撞散的雨水看上去就成了一块防御罩。 “嗷嗷……嗷嗷……” 唾液混杂在雨中，随意地溅落在地，惊不起一丝的波澜，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控制力？居然能把自身的力量这么完美地发挥出来？ 大家还记得轮入道吗？游乐园事件登场的怪异，后不知为何以一条金毛犬的姿态短暂地做了一回宠物。还得到了“小金”的称呼，顺带一提，美雪之前手里抱着的狗是叫“小白”。 真的只是顺带一提，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没有过多的怨念。 小金当宠物的那段时间，我可以保证那是相当一段令它“难忘”的经历，身陷艾德琳的魔……咳咳，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哈哈哈，艾德琳才不会做些带着黑色恐怖气息的事情，她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了。 从来不会滥用暴力，简直就是新一代青年的楷模啊。 不过话说回来，经历过那一次的实验室爆炸之后，小金和田恬就再也没有登场过了。 不过听许峰说的，田恬目前处于安全的情况，没必要让我大费周章地去找…… 本来，很久没见过面就不代表一定是遭遇了不测，这么低几率的事情，怎么可能时时都在发生。 从门口到屋内，穿过院子的30米距离，这只名叫小金的狗大概用了30s的时间。 全身湿透的它，想必也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雨而已。作为异化的怪异，却沦落到这种下场，也是可悲。 “那个金头发的女人不在吧？”小金进门后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多少也有些预料到了。 我摇头，其余人听不见小金的声音，它是直接在我心里说的。 宁宁也应该是认识它的，她也有参与到那次的活动里去，尽管大致上是一个酱油。 此刻宁宁只是可爱地歪着脖子看向这边。 “那个金头发的女人不在吧？” “一个问题有必要问两次吗？”我有些不耐烦，就算是艾德琳，也没有必要……没必要这么怕，吧？ 小金听了之后老脸一红，鼓涨着脸颊，支支吾吾地回道：“这……怕女人不能算怕……” 还搞性别歧视…… 把膝关节往后缩，小腿和大腿呈九十度，再用力踢出。 好！ 漂亮的射门。 啊，不对。 “恩？” 小金察觉到了远方来的危险，可能是近处来的，不过它既然已经察觉到了，那么就可以避开。 小金错了，错在它太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避开。 “好快！” 小金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出屋内，重新暴露在大雨中，连续滚了数十个跟斗，撞在了发黄的围墙上。 顿时围墙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龟裂。 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碎石落地的声音，刮进我的耳朵里，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小金缓缓地滑落，嘴巴里有无数的白色液体流出，还在泛着白色泡沫。 “这辈子，值了……” 小金很不甘地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以上纯属漫画式的特写，具体情景请自行脑补。 “哪里来的野狗？想要勾引我家的小白么？哼！还是太嫩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美雪气呼呼地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的自豪。 在她看来，这一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吧？ 让小金口出狂言，让你丫的性别歧视。 刚才正是美雪一脚把小金踢出场外，简直狂暴无情，我都差点忘记她是这种对熟人好，对不熟的……对不起，你是哪位…… 反正就是这种类型的。 可怜了小金当了一回出气筒。 宁宁向生死不知的小金投去可怜的目光，但是又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看着。 我提议道：“算了……还是不要去管它了，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那可不是普通的狗，没那么简单挂掉的。比起这个，还是去看看萧风更加重要吧？” ------------ 48 黑色幽默 外面大雨不断，雷声不断。 可是里面的空气干燥得像火炉一样，单纯的干燥，并不炎热，类似水分被抽走的感觉。 萧风是一个聪明的家伙，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百密一疏，聪明反被聪明误，各种历史上的聪明人会犯的错误都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不过我是这么觉得的，萧风只是缺少一个真正的对手而已，缺少一个在谋略上可以和他平分秋色的对手。 遇强则强，遇弱更弱。 说得大概就是这种家伙，当然是指谋略方面的能力。 但是，头脑再怎么出色，本身还是脆弱的，智慧在遇到突发状况时很难发挥应有的作用。 尤其是在面对看起来那么无矩可循的怪异，就更加困难了。 萧风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同样，萧风身上并没有非常明显的伤口，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伤口在他身上可以看到5、6道之多，同时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气息。 我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萧风却正眼都没给过我一个。对此我并不觉得恼火，只是觉得有些奇特。是什么才能够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小鬼变成这个模样？ “他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我走了出去，静静地带上门，问一直等在门口的宁宁。 “没关系的，哥哥也不是笨蛋，有问题自然会说出来。这副模样……他是在思考啦。” 宁宁用极轻的声音回答道，同时带着我离开这里，以避免打扰到萧风。 “有什么好思考的？” “宁宁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既然萧风现在处于“思考”状态，我来这里的目的基本上也就报销了。 本来还打算问问他对今早事件的看法。 总感觉今天早上的事件里，他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话也不多，尽管指出了光头的问题…… 但那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在大方面……也帮了不少忙。 最后我还是没选择把拿到手的资料交给他，多少也有注意到他不在状态的原因在里头。 所以还是交给林岚处理一下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有些自豪起来，原来我也不是不会思考，不如说我深思熟虑才对。 不过…… 我单手抓住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小金，掐着他后颈处的皮毛，把他拎到眼前，审讯犯人似的，狠狠打量了一番。 “不过……你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呢？还嫌命不够久么？” “放开我！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你是在把本大爷当狗看吗？” 小金挥舞着爪子不断扑腾，就像一只狗能做的那样，除了沟通能力，其他各方面和狗已经完全找不到差别了…… “恩……我不放开你，快点老实交待，不然今天晚餐就请你吃红烧狗肉。” 最后一句是对在旁边的宁宁说的，说完后手上传来剧烈的抖动 “啊？哦，宁宁最喜欢吃这个了……” “是吗……真看不出来。” “嗷嗷嗷！那个叫田恬的小姑娘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了啊！” “你说什么！？” 我抑制不住地喊出声来，完全没意识到发出了多大的声音，光从附近传来的骚动声看来，整个福利院的人都听见了。 “我都说完了，快放本大爷下来啊！”一副指高气昂的语气，夹着一分的退却。 “到底怎么回事？”我很爽快地把小金放到了地上。 心中却是疑惑不断，许峰说田恬的安危不必担心，可是这边又得到了田恬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的情报。 “本大爷可不会说谎。那天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吓死人的响声，然后我就看到那名长腿大姐晕倒了。” 暂且不管“长腿大姐”说得是不是林岚，我觉得把所有话从他嘴里套出来之后，很有必要把这只金毛犬狠狠教训一顿。 “目前你讲的和我所知道的还没有差错，继续。”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狰狞，话语里很不自然地透露出威胁的成分在里头。 “恩……后面又有3个人一起进去了。一个穿着淡蓝色的夏威夷衬衫，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的正装，表情很严肃的样子。还剩下一个……谁来着？没印象了……” 小金很爽快地放弃了回忆，露出有些忐忑的表情。 我久久没有说话，那几个人，今天刚好打过照面，是“圣代夜”的家伙…… 小金的表情忽地局促起来：“真的忘记了！不骗你……” “不用想了，我大概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然后呢？还有什么细节可以挖掘的么？比如说说了些什么，有什么能力。” 并不是觉得对方是会这么轻易暴露出信息的组织，而是因为对方3人组里面存在着炮台这样的高能，多少都会留下些线索。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他暴露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听过小金一番叙述后…… “黑色幽默可不是闹着玩的。” 从头到尾，只有那名夏威夷大叔说过话，说的就是这句。 黑色幽默，我记得是一家酒吧来着，赵云烟还在那里养伤，恩……确实是个很有用的线索。 “我可把什么东西都告诉你了。嘿嘿，这下本大爷的存在感一下子爆满了吧？”小金不断摇着尾巴窃笑。 “组团找人，然后随便把一枚小萝莉带走？这其中一点逻辑关系都找不到。” “也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嘛，反正我是不懂这么多的……”小金卧倒在地，用后腿挠着脖子，看起来很是惬意。 “总之，去‘黑色幽默’看看就对了。既然留下了这个线索，就不能放弃。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本大……我当然是因为没东西吃的原因啦，快点拿出点东西招待一下我。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忙的份上，哇哈哈哈！” 一下子就变成了得意忘形的小人模样…… “恩，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地帮忙了的份上，去‘黑色幽默’请你吃一顿。” “汪？” ------------ 49 危险 “驱魔师小伙，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黑色幽默’就是那人留下的线索啊？” “不想无所事事而已，去看看也没什么坏处，顺带那里还有一个笨蛋，需要去探探她的情况。” 小金跟在我身边，因为我撑着伞，而且外面正下着大雨，异常的降水量好像要淹没这座城市一样。 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漫过了我的脚踝，双脚在水中浸泡得有些醉了…… 我现在正在去往“黑色幽默”酒吧的路上。 我和小金步行在街上，现在外边的天气还是这么糟糕，所以招不到车。 所有的店门全部处于紧闭的状态。 这个情况就和台风来袭没有差别，路上有人走才显得奇怪。 不过就算再奇怪，也不会突然出现几个正义之士把我抓走就对了。 我有些无聊地想着，抬头看了看变形已经接近极限的雨伞在狂风中张牙舞爪。 “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等雨停了再去也不晚。这雨还真大……”小金嘟囔道，用力甩了甩身子，用一种奇特的手法抖动身体，把沾在全身的雨水往一个方向甩去，完美避开了我所处的位置。 “再等就迟了，而且雨很快就会停的。” “到底哪里来的信心啊……要说迟了，很早就已经迟了。在那之后就已经迟了。再努力也……” “所以必须马上行动，再等下去才是真的在浪费时间。可能你对时间没什么观念，但是对于人类来说，1秒，或者一瞬间，都可以决定命运的走向。”人类正是这么奇特的生物，拥有无尽的潜能，却又无比的脆弱，脆弱到连时间都能把人类打败。“我本来就不相信命运，一切都只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不过就算一切都是最坏的情况，现在我也有一些能力可以弥补。至少能让结局稍微变得更好看一些……” “说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本大爷，也是有基本的常识的。你可不要一直忽悠我，我可是很厉害的。话说，你认识那些人嘛？那三个人。” “大致上还是有打过交道的……你说其中一人只是对车门敲了一下，车门就打开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想起小金说的过程里面的一个奇异的地方。 “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本来，长腿大姐在门口等你，我和小姑娘在车上。然后就听到爆炸声，长腿大姐就晕倒在地……这段话我不是说过了吗？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然后一辆车停在门口，出来那3个人。最没存在感的那个人一脚踢在我呆着那辆车的车门，门就开了，之后的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照你这么说，看来更像是冲着田恬去的。倒在门口的林岚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躲在车里的田恬被带走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田恬的位置的？” “也许只是凑巧吧。”小金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不太适合思考，感觉上就只是一只很笨的狗，“这雨好像越来越大了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让雨停？雨水可是宠物的天敌，你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吗？” “雨是肯定会停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有事情要忙了。小金，轮入道的力量，你还剩下多少？” “什么？” “吼！” 我和小金是靠墙走的，这样可以避免一半左右的风力阻碍我的前进，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周围空气中的水气在一瞬间被烧毁。 然后一道黑色的身影穿过了我右侧的墙壁，直直向我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丢掉了手中早已到达极限的雨伞，身体猛地前扑，双手把一无所知的小金搂进怀里。 结局就是我左肩贴着粗糙的水泥地滑出数米，堪堪避开了这次突袭。 被我抛弃的雨伞在碰到那条黑色的身影的同时就消散了，而它出现的地方――墙壁直接溶出了一个洞，洞口还在不断扩大，边缘地带还闪着时明时暗的赤红色。 极高的温度作用下，障碍物就失去了障碍物所能起到的作用，看起来就和穿过墙壁一样。 “不是早就体验过这种感觉，现在就和那堵墙壁一个下场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金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道。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妈，妈呀！对了，你不是驱魔师吗？快收了它哇！” “恩？”仿佛刚注意到我的存在，黑色的怪异转过身来。 我也已经站了起来，然而发现四周已经没有在下雨了，再仔细看看，只是这一小块地方没有在下雨而已，周围百米，一片晴空。 只是存在本身就足以影响天气…… 那匹浑身燃着黑焰，虚踏在半空中的马，额头中间有一根极细极长的角，正是灾兽。 发出一道幽隧深沉的沉吟后，它笑了几声，那是不属于人类的笑，不是人类能够听到的笑。 “哈哈哈……吾记得你，驱魔师，身为驱魔师却在保护一只弱小的怪异。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 “是吗？唔呵呵呵……” 自始至终，那双无底的纯黑的眼睛都在死盯着我，在剖析我的灵魂，解读我的内心。 对于灾兽还存在的这一事实，我并不怎么感到惊讶，或者该说是意料之中。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它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光是从目前看到的，你一直在攻击其余怪异。目的到底是什么？” “怪异，是扭曲现世的力量源泉，是招徕祸患的真凶。吾只是在帮你这废物驱魔师清理怪异而已……也罢，让你长长教训也好。” “口口声声怪异怪异的，搞得好像自己不是怪物一样，你装什么清高啊你？你这野马！” 小金不知道哪根弦出了问题，一大串的嘲讽脱口而出，劈头盖脸地砸向灾兽。 这下完了，我觉得抱着的小金瞬间温度超过太阳，放在手里多一秒都会嫌烫。 听见小金一番话，灾兽不怒反笑。 “没错，吾并不是怪异。” “居然这么说……” “什么……” “吾是规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金全身毫无征兆地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小金的惨嚎声充斥了这块空间。 ------------ 50 堂堂正正 “好热！好热好热……啊啊啊啊啊！……” 小金全身金色的皮毛在瞬间烧得只剩灰烬，它在干燥的水泥地上痛苦地翻腾了几圈，死掉的灰黑色掉了一地，粉红色的皮肤熙熙拉拉地露出好几片，好像新出生一样。 然后就不再发出声音了，连哀号声都没有了，静得像是在地狱一样。 “看上去还死不了的样子。”我看着小金眼含泪水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不过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还是不要笑出来比较好，“留手了啊？灾兽！” “只是将其存在削弱而已……现在它已经不具备影响现世的力量了，最多也只能够在表世折腾一下。”灾兽看也不看自己的杰作，扭过头去看其他的方向，“吾乃规则，只为平衡律令，扭曲的事像由吾来逆转，膨胀的空间由吾来烧毁。” “反正你就只能够用暴力的行径来达到所谓的‘平衡’，在这里最扭曲的应该是你才对，最膨胀的，是你自我满足的内心！ 我错了，你其实并不坏。 单纯只是一个神经病！” “驱魔师！” 灾兽怒斥一声，四周已然是火海翻腾，两条有史前巨蟒大小的火蛇穿过地面，带着骇人的热气向我袭击而来。 “不对！我……是人类！” 不需任何准备动作，不需要任何前摇动作，我向前高高跃起，避开了地上一大片涌来的纯黑火海。 灾兽抬起头看向我，深邃无尽的眼中出现了迷茫：“人类……和吾为敌有什么好处？居然要帮助怪异吗！人类！” “至少在看到宠物差点被烧死的时候，我还知道这时候应该生气地揍你一顿。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虽然还很更多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因为太长了，所以就不再用口头语言向你解释，好好品尝一下我的肢体语言！” 暴怒！ 落！ 用尽所有的力气，压缩在一只手上，在瞬间释放在一个点上。 夹杂着毁天的威势，右拳狠狠地向灾兽脸上轰去。 强烈的风压甚至让它身上的黑色火焰向四周散开的趋势，仿佛要离开那副身体一样。 灾兽向后跃开，要拉开距离。 面对这样的力量，灾兽也只能够先暂避锋芒，这一拳，我有信心把‘神’的一颗头给轰成粉碎。 不管灾兽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初衷，但它的方式绝对是错了，这绝对是错的。 …… “你明明身为怪异，却只斩怪异。还真是奇特的手法，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我并不斩怪异，我斩的，只是心中的魔。” “斩心魔，吗？” “不对，是杀戮鬼，怪异中的死神，名字……百里无尘。” 这是驱魔师和杀戮鬼对话的零星片段。 …… 原本就不指望这么简单的攻击可以击中灾兽，或者就算击中了，到底是谁吃亏还说不上。 那奇特的黑色火焰，随便沾到身上可就不妙了，不如说它避开了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确实莽撞了。 “不错的气势，吾险些就被震慑到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真火！” 三串黑得发黑的火弹向我飞来。 速度并不快，除了黑色火焰的特质是个威胁以外，这一击看上去竟是毫无威胁。 可是这股压迫感…… 明明和灾兽的距离已经足够我发起突袭，为了保险起见，我选择了横向的快速奔跑，而不是选择穿越3颗火球的间隙。 这样可能会浪费一次大好的时机，但是机会还能再有，如果中了陷阱就一切都结束了。 我选择以人类的智慧水平来计算眼前的怪异。 下一秒，我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三颗火球的角度转变了，也就是说在瞄准我将要去往的地方…… “恩？” “吾瞄准的不是空间，而是存在本身，只是空间的移动没办法这么简单躲开。” “原来如此，这种攻击方式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是什么阶级的怪异？a，还是s？不对……既然能够和伪s级的‘曦黑风荒’打得不相上下，a＋是最起码的吧？” 既然这么有自信把原理告诉我了，那么就肯定不是那种可以随意破解的招数。 因果类的攻击手段…… 貌似很难缠的感觉。 “吾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吾不是怪异！真火！” 原本三颗火球增加到了六颗的数量，也就是变成了两倍，躲闪的难度却是呈几何倍数提升。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大概也找到了躲避的方法。 既然可以堆砌数量，那么就事不宜迟了。 “我上了！” 压低身体的重心，横移到灾兽的身后，再一口气冲刺出去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至极限。 于此同时，6枚火球也再次调整好了位置，简直就是毫无延时的防御系统。 比起进攻，用来防御或许更加有效。 我用最大的速度到达火球所处的位置，向着底下极小的间隙滑过去，身也没有沾染到黑色的粘稠火焰。 就这样突破了火焰的封锁，来到了灾兽面前。 “将军了。” “怎么回事？人类？居然这么简单就靠近了吾的真身。” 灾兽好像很诧异的样子，不过难怪，自信满满的技能被这般轻易地破解了，就好像我什么都没做一样。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很简单，放弃身体的一部分就好了。” “呼……” 我把紧握成拳的右手在空中一挥，数道红色的液体洒落在地，滴答，滴答，渐渐扩散成一片血泊。 灾兽的眼睛渐渐眯成危险的一道线条，谁也看不透想不出它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我输了，驱魔师，不对，人类，我输了。你想怎么样？说吧，只要是吾力所能及的方面，吾都会答应。”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方便啊……给我家的宠物道个歉如何？毕竟你把它引以为傲的金毛都给烧光了。” 我很认真地提议道，小金那副惨样我到现在还记得。 “别开玩笑了，这么耻辱的行为，吾可做不出来。” “那就别想着拖延时间了！在我的鲜血被烧光之前，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 ------------ 51 灾焰 “胜负？唔呵呵……”灾兽的眼睛里永远都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清，“凡人的词汇也能用在吾身上？也罢……吾并没有要和你一决胜负的念头。” “……什么意思？”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灾兽的存在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明明灾兽的出场就是这么诡异，标准的怪异，目的很单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其中另有蹊跷。 “吾并不释放灾厄，单纯只是把灾厄烧掉，烧掉恶念，这对驱魔师来讲，应该是好事吧？” “烧掉恶念……”我不由得被灾兽眼中闪烁的火焰给吸引了注意力，那股璀璨的黑色火焰，像宝石一样…… “也就是，吾并不想和你打一场，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吾只是在做吾该做的事情……恩，驱魔师就是把这样的存在称作怪异，是吧？” 按照某种理由而存在的存在，只为了这个理由而存在，怪异，就是他们的总称。 “你还没说烧掉恶念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吾还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没想到比看上去蠢蛋。唔呵呵……”灾兽阴森地笑了起来，类似马的头颅却露出了虎牙。 我此时也顾不得它到底是在拖延时间还是怎么样，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好像能够在这里找到突破口。 如果是能够察觉灾厄的灾兽的话，说不定能够知道这里到底在发生什么，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袭击怪异的目的就是烧掉恶念？” “对，也不对。但是烧掉恶念才是目的，袭击只是手段，也不能这么说……”灾兽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吾并不是袭击它们，但是因为其存在的本质，所以看起来像是在袭击而已。灾焰，就是这样的性质。原本只是烧掉恶念，但是因为对象的原因，就会变成毁灭式的攻击，在怪异身上，灾焰永远不会熄灭……” “……” 永远不会熄灭，那深深陷在宁宁手臂里的火就会一直烧下去么…… “吾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存在的本身，错在他们本身就具有恶念，所以必须要被烧死。” “不对！” 宁宁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小孩，就和普通的小孩一样，懂事又听话，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要被烧成灰烬？ “眼泪？”灾兽露出了更多的牙齿，“悲伤只是徒劳，未来还是不会改变。为怪异动情的你，已经是失格的驱魔师了。” 泪…… 什么时候…… 可恶…… 我也…… 我也想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啊。 但是我这样的家伙…… 驱魔师…… 到底，算什么东西。 动情。 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家伙刚才说永远也不会熄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没有东西是不会被风刮散的，这是老子的信条，也是我的信念……喂，小子，给我让开，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挡路了。”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股柔和的风把我向旁边推开，身体没有动作，就撞到了路边的墙壁。 随着这一阵不知名的风，无边无尽的黑暗也被刮开，像摩西渡海一样，被一分为二，露出湛蓝的天空。原本乌云密布的苍穹，此时却是阳光灿烂，挂起了一道彩虹。 站在我之前的位置的是一个拿着1。5米长的漆黑镰刀的乡村非主流……不好意思，太激动了，不是乡村非主流，是杀马特…… 镰鼬的眼角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抖动了一下，要杀人似的余光扫向这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如果不是那一头的黑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摧残地一塌糊涂，应该是个美男子才对…… “居然耍诈装死……抱歉了，小子，刚才那场雨……比想象中大啊！” 话音刚落，镰鼬飞也似地向满脸诧异的灾兽冲去，全然不顾其身上残暴的灾焰。 这已经是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了，但是就算是这样的速度，也曾经被艾德琳挡了下来，用全方位无死角的力场。 不动如山。 “吼！――” 灾兽怒吼一声，全身的黑焰爆发开来，铺天盖地地向四周扩散出去。 “不是说了没有用吗！” 漆黑巨镰在镰鼬手上高速旋转，狂暴肆虐的风不断爆发。灾兽释放的火焰被风压挤得变了形状，完全没有起到阻挡的作用。 之间力量的差距居然是这么大…… 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 不用我浪费力气也是好事。 我很快地从颓废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却感到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体内的水汽在瞬间蒸发完毕。 我抬头看见之前灾兽释放的六枚“真火”，闪烁着漆黑的光芒，从各个角度袭来，黑色的灾焰一下子把我吞噬了进去…… ------------ 52 冲击 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六团黑色的火焰吞噬进去……极热的火焰烧在身上，反而失去了火焰该有的热度，反而感觉有些冰冷。 “这样啊……我也要被烧死了啊……” 黑暗，混沌，虚无。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希望，也无绝望。 只是一片单纯的黑。在即将被灾焰吞噬的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画面。 火熄灭了…… “咦？” 顾不得耀眼的阳光如何想刺伤我的眼睛，我低头检查了全身，别说是火焰了，连一点烧伤的痕迹都看不到。 劣质布料制成的衣服就像防火的盔甲一样闪闪发亮，虽然这只是我脑补的视觉效果而已……但是真的可以用毫发无伤来形容这件衣服了。莫非我拣到好东西了？ 正当我快陷入无尽的yy的时候，和被荒风缠绕着的镰鼬扭打在一起的灾兽向我投来一个深邃的眼神。 “果然是这样……你没有心啊，驱魔师！”灾兽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再加上浑身不断散发出的气息，空间的感觉都被扰乱了。 “现在难道是分心的时候吗，别小看人了！”镰鼬的怒吼很快盖过了灾兽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这丝毫不影响紧随其后而来的斩击的威力。 足有人肩膀高的巨大镰刀，被镰鼬耍得得心应手，一击过后下一击就已经尾随而至。 夹杂着黑色的气息，一道寒芒一划而过，灾兽幽黑的皮肤上又多出一道伤口，紫色的血液缓缓流下。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苦战，灾兽显然已经是落入了下风，不只全身伤痕累累，而且气息明显紊乱了，紫色的浊气不断从他的鼻子中喷出。 而反观镰鼬这边，却是一脸狞笑，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给人一种还能够大战三百回合的错觉。 “看来胜负已分了啊。”我喃喃道，“不过为什么火焰自己熄灭了……” “一开始就觉得你很奇怪了，居然没有心……着实是罕见的现象。”灾兽灵敏地一窜，避开了原本向着它脖子划去的镰刀，仅仅只是受到了一点擦伤……虽然并不致命，但是镰鼬的镰刀就像死神一样，稳定地对它造成伤害，每一击都能够得到一定的成效。难保下一击就不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灾兽苦战了好久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 没有心……我，没有心？ “那小子有没有心我不知道，不过多少还算一个不错的家伙。你家伙就不一样了，从头到脚都是一股下水沟的恶臭。”镰鼬沙哑的声音适时传来，“小子……”灾兽听了也不生气：“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没道理哇，你应该撑不到这么久的……真是超乎吾的想象，唔呵呵呵……” 怎么回事？明明是落入下风，却是这样云淡风清的样子。 “没错……到现在为止，我确实在苦撑……”镰鼬语出惊人，取消了漂浮的状态，双脚踩在地上，甭飞了无数碎石，眼中尽是疲态。 该说果然……么？镰鼬摇摇晃晃地落地，身体就向右手边倒下。我见状忙上去，想要伸手扶他，可是…… “不要碰我！信不信老子切了你！？”镰鼬恶狠狠地说道，好像我一下子就和他有了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不过也对，驱魔师，怪异。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是这样才对，应该这样展开才对…… “怎么了？”灾兽也没有追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附近来回走动，但是眼神还是一直锁定着这边，“不需要换人吗？明明已经是这幅德性了……收手吧，镰鼬，吾和你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不过嘛，就算放着不管，你们也会一个个被焚烧干净。不过你还真是碍事，明明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非得缠着吾不放……你也察觉了才对，灾焰是无法吹灭的。早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灾焰就已经缠上你了。那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不管你有多强……” “不要误会了。”镰鼬眼中光芒大盛，骇人的威压海浪般向四周滚去，“撑了好久，是因为差点就没忍住一刀把你斩断……呜哈哈哈哈哈哈！缓慢的杀戮才是快乐，暴虐才是典雅，来吧！我已经忍不住要品尝一下你的鲜血了，黑色家伙！” “不可能，你的命数应该到此为止了才对，不可能在这里赢我！” “怎么不用‘吾’了？难道是露馅了吗？你这，怪异！” “吾不是怪异！” 黑色与黑色的碰撞，风与火的交织。 我听见大地在哭泣。 ------------ 53 混乱 说心里话，我是希望镰鼬和灾兽可以两败俱伤的，因为不管是哪个单独拎出来和我打，我都很难打过…… 很难打过么。 以前完全是没有机会的说。 毕竟人也是会成长的嘛，是这样才对。 怪异之间的战斗，需要理由吗？ 我没想过这点，但是事后不久我就明白了。 是需要的。 就算像个借口，理由这种东西也是需要的。毫无理由去做某事，是罪恶，也是自由。 自由和罪恶之间的关系，也有些混乱了呢。 “灾厄饥荒！” 灾兽怒吼一声，身上所有的火焰全部离开了身体，形成了海浪般的攻势，遮天蔽地地向镰鼬袭去。 “尽管躲吧，面对毫无死角的攻击，到最后也只能被吞噬，恶念的复合体，遇上吾就只有化为灰烬这一条路可走！”灾兽身上的火焰暂时离开，露出了黑紫色的皮肤，皮肤上面还有无数复杂晦涩的符文，与其说是术式，不如说像是禁锢。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一道漆黑的身影瞬时间出现在了灾兽毫无防备的背后。 镰鼬的速度连风都无法企及…… “毫无死角的攻击？这种说法，我也是听过好几次了，怎么说呢……不够快呀！”镰鼬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入灾兽的耳中。 灾兽全身在瞬间燃起了火焰，不只，不是燃烧了，而是爆炸才对。灾兽宛若天上的太阳，而那无坚不摧的温度一下子就把镰鼬吞噬在其中。 漆黑被黑暗给吞噬了…… “这样就……”灾兽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什么！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是不可能的，刚才，已经宣布的你的死刑了，去找个高级的裁缝吧，说不定还能把你做成一个布娃娃。不过看来你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哈哈哈哈！”镰鼬在火光暗淡下去的同时，鬼魅般出现在了灾兽的背后，肆无忌惮地狂笑着。 在他的笑声中，灾兽的身体一片片地飘落开来，紫色的血液，黑色火焰，到处都是…… 带着不甘，怀揣恐惧，灾兽从此消散了…… “别发呆了，小子。现在应该不是在这里闲逛的时候吧？麻烦我已经帮你解决掉了，以后的路……你自己小心。” 镰鼬伸手接住之前丢出去终结掉灾兽的镰刀，丢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就走。 “慢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镰鼬就是镰鼬，我倒想问小子你是什么人。不过，无所谓了……已经有些无聊了，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挑战的家伙了，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走？什么意思？不是说要7……” “不要误会了，我本来就只是在这里随便晃悠一下，随时走掉都不奇怪。”镰鼬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不过这里既然有你和那个女人在的话，我也能放心了。变强吧，变得比什么都要强，哪怕变成怪物。这是我的信念……不过现在已经后悔了，比变强还要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就用伤口自己去体会吧，再会了。” “喂！……” 一股狂暴的气流席卷而来，阻止我向镰鼬靠近，视线也变得模糊，只是天边划过一道黑色。 风停了下来，人已经不见了。 …… “真是没有实质的感觉呐，这么强的家伙居然说走就走了。” 小金慢悠悠地在我前方不远处走着，只是全身的皮毛换成了白色的。因为雨已经停了，所以它可以肆无忌惮地到处乱跑，不用在我的雨伞下面躲躲藏藏的。 话说那把雨伞已经被烧掉了…… “说起来，你还是被他给抓到的吧？”我漫不经心地问着。 说到底在灾兽的事件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还是一个一知半解的旁观者，如果换一个更加敏锐的人来代替我，一定能弄明白更多的事情。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啦…… “可不是嘛，本大爷只是在小车下面睡觉而已，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就被他给抓到了。” “小车……简单来讲就是你没有做任何反抗就被抓到了，真是逊――”我还是不要去吐槽小金的常识性知识的不足了。 “……” 好像生气了。 “没做任何反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一个好的方法。他大概算是那种你越是反抗，玩得越开心的种类。” “这不是抖s吗？真是有够差劲的。” “还轮不到你来说别人吧？”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肚子饿了……说好的带我吃东西呢？把本大爷骗出来却不给我东西吃，你这坏家伙！” “……好像钱包被烧掉了。”我满头大汗地说道，口袋不知什么时候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 难道钱包也是恶念的一种吗？ ------------ 54 黑色幽默 现在还是去“黑色幽默”比较好，毕竟那里关于“圣代夜”有一定的线索，而且还有一个笨蛋在那里养伤的样子。 应该不是很严重吧，因为是个笨蛋嘛。 刚才也就是目睹了镰鼬和灾兽两大怪异的战斗，总的来说没我啥事，但还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小金，你不是被烧到了吗？怎么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啊？”看着在前面带路，用鼻子嗅来嗅去，四处寻找食物的小金，我不禁有些疑惑。 灾兽突然在我们面前出现，就是为了给小金点上一把火，而且我也被吞噬到了其中，现在也还是一点事都没有，除了钱包被烧掉了…… “我说呐，其实你根本没有钱包吧？” 从下方1。5米左右的地方，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小金对于饿肚子这种事情还是抱有很大的怨念，看来是这样。 “胡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感到背后一紧，好像真的被说中了……从开篇到现在，我有所谓的钱包吗？ 还是说，其实我就是这么恶劣的家伙……用一时的利益把别人勾引出来，却又爽约，这样的人说的就是我么？ 对于自己作为人的强度又降低了这一点，我还是有深深地反思了一下，却又只能一边搪塞关于钱的问题。 “不过就算你问本大爷，我也不清楚哇。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也没有事呢？”小金不屑地看着我。 真的是狗眼看人低。 为什么明明是在了保持这种形态却还能对我发出深深的鄙视…… “……说是我没有心来着。”我还记得灾兽的话语，稍微还是有些在意的，“应该也只是隐喻而已，谁会没有心啊？哈哈……” 我说完后，干笑两声，笑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假。 “怪异说的话又不一定可信。”小金还是自顾自走着，“只是骗骗你而已，对它又没有什么损失。” 貌似没有把自己也归入怪异的类别里去。 “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存在喜欢骗人的怪异。不过灾兽明显不是这种类型的。不存在损失，对它也没有好处。” 骗人……吗？ “我是不明白你纠结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想要聊天的话，去找你那些可爱的小妹妹聊啊，我又不是漂亮姑娘……”小金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我是为什么要跟着你这样的人出来啊？” “……” “恩……”小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我，刀片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刮在我脸上，“难道你是在监视我吗？接近那个叫宁宁的小姑娘也是出于这个动机……驱魔师果然还是不会相信怪异的。如果你是打算监视我，不如现在就把我收拾掉，我没有还手的能力，这个你应该清楚的才对。” “……”我迟疑了一会，答道，“确实是有些监视的意味在里面，但是，这只是为了保护别人，那些觉得我很重要的人。不会解决你的，至少现在不会……小金仔细看也是个很可爱的家伙嘛？” “油、油嘴滑舌的……”小金僵硬地转过头去，“反正主动权在你手上，想动手就动手吧。” “不是说了吗……” “行了行了，你不是还要去哪里吗？要去就赶紧的，免得又遇到莫名其妙的事情，都快把我转晕了。漂流的人生，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伙吗？真是莫名其妙。” 没有再过多的交谈，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迎接我的是戴着墨镜的余晨。 明明没有事先打过招呼，却有人来迎接，看来城市里到处都是黑虎门的眼线啊。 “终于来了，哈哈，快进来。”余晨爽朗一笑，领着我从侧门进入了“黑色幽默”酒吧。 我点点头，跟在了他身后，小金没发出声响，跟在了我的后头。 “这边走。” 余晨在墙壁边按了什么遥控器，墙壁缓缓移开，里边就多出了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 稍微有些震惊，但是还是跟着下去了，对于余晨我还是很放心的，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表面上就是酒吧，暗地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医疗设施的，对了，这张虎卡是黑虎老大叫我给你的。” 余晨一边介绍着，把一张漆黑的磁卡递给我，上面刻着一条狰狞的老虎。 “是专业人士用手工雕刻出来的，如果叶兄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把这张卡亮出来，有黑虎门的人随叫随到。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持有虎卡。” “总之就是有了很多特权对吧，好了，赵云烟在哪里？我看完她之后还有事情想要问问你。” “这个……”余晨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 55 线索 看见余晨这副表情，我也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了…… 只能往坏的方面去想了吧―― 不过事实还是和想象会有很大出入的，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赵云烟的时候我呆在了原地好久，好久好久…… 地下室远没有想象中的昏暗，反而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样子，虽然并不算宽阔，但是也是很了不起了。 刚下到地下室，我就看见了赵云烟，也不是因为我视力好的原因才一下子就发现，实在是因为她所处的位置太过于显眼了。 “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啊……” 赵云烟站在桌子上和人划拳的样子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哎哟，你来了啊？”赵云烟看到了我，满脸绯红地笑了笑，满满的酒香传来…… “看样子好像……” “哎！我又输了，再来一杯！”赵云烟端起一瓶就往嘴巴里灌，无视了我的存在…… “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余晨慌忙解释道，这样子有点尴尬啊。 “没事没事……”我摇摇头，虽然现在也有些头疼，“就放着不用管就好，没问题的，大概……” “那好……叶兄弟之前说是有事情要问我，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了吗？”余晨正色道，他也是很关心最近的吸血鬼事件，因为现在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最近应该有三个人来到过这里，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动静。和那件事情应该脱不了关系。” “特征呢？我马上让管事的去查一下。” “有一个是穿夏威夷的大叔，其他两个都是不怎么起眼的人。要说异于常人的地方，有一份军人的气质，应该就是这样了。”我努力把那三人的特征描绘了一下，不过除了炮台，其他两人确实不很起眼，找不到相应的词汇去描述。 “小李，过来，有事情问你。”余晨冲着在一边喝酒的小伙喊道。 小李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再理我。 他和一般人不一样，脸上一点的醉意都看不到，看上去也不是省油的家伙。 “晨老大，有事情找？” “你最近有看到过这三个人吗？”余晨把我说过的重复了一遍给他，“知道吗？” “恩……看到过倒是看到过……” “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成吗？”余晨见小李这副模样，怒斥道。 “就是……唉！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那天他们来砸过场子……” “砸场子？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没有听说过！你还瞒着什么事！”余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起无数的灰尘。 “30多个人打不过他们一个人……大家都决定要瞒着上头……再说也没有把东西砸坏，也就这么算了呗。倒霉的事情谁会到处宣扬呢……”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余晨抬脚就想踹过去。 我伸手拦住了余晨的动作：“仔细说说吧，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小李先是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又好好地打量了我一番，眼中满是惊奇，却不开口。 “说吧，自己人。”余晨叹道。 “那天，酒吧里没几个客人，那三个人并排走了进来，进门就问：‘这里管事的是谁？’ 我听了自然要上去和他们搭话。起初他们就是说要和我们做一笔生意，我见他们是生面孔，就想多占点便宜，结果其中一个人单只手就把我给拎起来了，生意就告吹了……然后你们都知道了，弟兄们一个个都被打趴下。那三人自顾自就走了……” 余晨边听边扫视周围的其他人，被扫到的人就算是满脸通红，酩酊大醉，都会不由自主地避开余晨的目光，活生生像个小偷。 “他们要什么东西？”我问道。 “水银，要很多很多的水银。” “好了，没你什么事情了，一边呆着吧，下次再敢瞒着老大什么事情，自己清楚后果！”余晨厉声道，把小李支走了。 “谢谢晨老大，谢谢晨老大……” 小李鞠着躬快步退开，也算是逃过一劫，我不清楚黑虎门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但是照余晨在这里这么有威望来看，还是有些铁腕手段的。 “他们要水银干什么？”余晨问道。 “不清楚，不过肯定有什么大动作。”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动机何在。 “水银，当然是为了消灭吸血鬼啊。这点常识都不清楚吗？”这时候一条细白的胳膊勾在了我的脖子上，转头就看见赵云烟红彤彤的脸近在咫尺，感觉自己瞬间被酒精给包围了…… 我感到四肢渐渐失去了控制力，接着“咚”的一声，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视野变得模糊不堪，啥都听不见了…… ------------ 56 困境 “呃……怎么回事？” 我艰难地从迷糊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却发现现在的位置已经不是之前的位置的，失去意识前我应该是在酒吧的地下室里才对…… 现在周围别说是人了，连只老鼠都看不到，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湿臭的气息，话说……这里该不会是监牢吧？ 把我封锁在一小块空间里，不让我自由活动的就是一排的铁栅栏，上面还上了锁。 这个情况不太对啊。 难道是遭到了突袭吗……其他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虽然有些担心，不过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然后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这才是目前的主要目的。 在我昏倒的时间里到底都发生过了一些什么，必须要弄明白。 “你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啊？”角落里传来一阵声音。 就看见小金从阴影里缓步走了出来，在栅栏外边来回漫步，依旧是那副形态。 “这都是你搞的鬼？”看见它悠闲的表情，我不由得心生怀疑。 “本大爷只是去找了点东西吃，结果回头就看见你成了这副德行，你还要怀疑我……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本大爷生气了，不管你了。自己好自为之吧。这年头好人真难当。” 小金一副扭头就要走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看四周吧，还不明白吗？”小金眼睛往旁边一瞥，示意我看那边。 “这……” 不由得我不吃惊，之前居然没有发现，现在看去，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到处都亮着一双红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红色的眼睛，只能是吸血鬼了…… “看来你也明白了一些啊，这里关着的全都是和你一样的东西，本大爷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你自己应该清楚。” “是黑虎门的人把我关进来的？”我这才发现手上的暴怒也是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给缴掉了，收拾在哪个地方。 “没错，之前领你进来的大叔也被关进来了。真是人心难测，人类就是喜欢弄些有的没的。” 小金很看不起人类的样子，无聊地趴在地上：“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请我吃一顿好的啊？本大爷快要饿死了啊。” “你不是说之前刚找东西吃了么……怎么又饿了。”我吐槽道。 “白痴家伙！现在是在纠结这个的时候吗？还不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这样的家伙真的是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啊。你现在可是被人关在这里哦？遭到什么样的对待都不奇怪的哦？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都懒得烦你了。” “哇！――” 隔壁传来的咆哮声，接着就听见了牙齿和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听得我骨头有些发酥，全身颤抖了一下。 “看吧，害怕了吧？现在求求我还是勉强可以答应帮忙的……有人来了……我先撤了。”小金一溜烟又跑开了，那速度，就算是镰鼬也是望尘莫及。 滴答滴答，一阵脚步声过后，一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醒了？”赵云烟问道。 “好像还没醒透，还有一半在梦里，周围的景色有些难看。” “别这样说，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她脸上有些疲倦。 “我一直觉得，可能吸血鬼和你之间，是永远无法调和的关系。现实也果然是这样，算了，我多少也能了解这其中的原委，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有感情的。” “吃吧……” 隔着栅栏，赵云烟递过来一包的水果，我默默地接过，然后放到了地上。 赵云烟脸色暗淡下来，准备离开。 “最近知道了一个叫‘圣代夜’的组织，也不清楚是干什么的，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他们好像对吸血鬼很有兴趣的样子。”我向着她的背影说道。 赵云烟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会注意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你这家伙好像很有女人缘的样子。”小金说道，语气里满是挖苦的意味。 “你不是也看上了那只小狗吗？不然为什么会在那附近晃悠？” “哪个小……谁看上她了啊！本大爷可是怪异，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么可爱的……东西呢？” 我说的还是美雪照看的那只“小白”，显然小金自己也是意识到了，否则这样的对话就是不成立的。 原本只是想要调侃一下的，结果居然还真是…… “唉……这都是孽啊。” “给，这个是钥匙，刚才抽空叼过来的。”小金把一串钥匙甩进来给我。 ------------ 57 入侵 “不用了，你自己走吧。” 我把要是从栅栏的缝隙里推了出去，还给小金。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小金有些不可置信，“难得本大爷想帮帮你，你却……” “不是开玩笑，现在就算走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还不如乖乖地呆在这里，静观其变。” “怎么会什么都做不了？你的思维就这么消极吗，就算会遭到很大的阻力，凭你的话，还是可以做很多事的啊。干什么在这里自暴自弃？快走了，不然你就只能在这里打一辈子的酱油了。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无法去想。没有自由的生活，本大爷是最讨厌的了。” “自由……” “你可想清楚了，不把握住机会的话，我可就真的要走了……怎么又有人来了？真烦……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本大爷先躲起来了。”小金丢下这句话，灰溜溜地跑掉了。 消极，也不算错，只是懒得去改变而已，现在还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还缺少一个可以逆转的契机啊，我只是在等而已，如果这真的存在主角的话，这个契机就一定会出现――可以拯救这个城市的契机。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声响。 “你是什么人！” “又不是找你的，一边玩去！” “哇呀……” 穿着有黑色虎头的衬衫的青年撞破了墙壁，一路向我这边飞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栅栏了上面。 金属相撞的声音一时不绝如缕，不过栅栏却是一点弯曲的迹象都没有，还真是坚硬啊，果然是为我特制的么…… “真是无聊。” 从漫天的尘埃中走出一个壮汉。单从身高上来看居然有2。2米，如果不是黄皮肤，完全就是一个欧美大汉。 但更加令人在意的是那股杀伐的气息，无法直视的血腥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上。 “你是……叫陆战来着？”因为仅仅有过一面之缘，我也并不是很确定，而且关键的是他可是被小安活生生给剐了…… 留给我的全是残缺不堪的印象，仔细想想就会做噩梦的…… “哦哦！你是那个驱魔师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我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啐！我刚才在干什么啊……”陆战啐了口唾沫，“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吃惊啊，对于我还活着的这个事实。难道本大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 “被秒杀的对手，威慑力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陆战的眉头紧锁，又有些艰难地展开了：“算了，你怎么样也我没关系。切，要不是老大交代的，这家伙早就死了。” 说完，他一脚把先前飞进来的青年踢到了角落里去，生死不知。 “果然还活着，夜牙本。”这个倒是不出我的意料，这么简单就挂掉的话，也就没有资格登场了。 “这个是当然，不过我是没功夫和你胡扯……我这就走了，byebye。”陆战没头没脑地就离开了，往更加深入的地方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离去，什么都没有做。 一分钟后。 “小金，快点把门打开，我去追他！”我发疯似地大吼，也不管声音会不会惊动到其他人。 现在正是改变的时机，如果不把握住的话，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是是……”小金很不耐烦地一甩脖子，把钥匙丢了过来，“那家伙什么来头啊？” “不清楚，‘圣代夜’的家伙，不知道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但是一定和吸血鬼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之前的蛛丝马迹都是这么表明的，必须要抓住这条线索。 我一边回答小金的话，一边在试钥匙，挂着这个钥匙串上的，少说也有4、5十把钥匙，一个个试也有好几分钟的时间会浪费。 “‘圣代夜’，真是莫名其妙，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走掉了，话说本大爷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等会出去给你买还不行吗？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 “是吧？嘿嘿嘿……”小金腼腆一笑，那模样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的。 “说起来，我应该带着一只吉祥物的才对……08号哪里去了？” 可怜的08号，差点就要被我给彻底遗忘了。 “就是那个精灵球吗？我看着他们把他和你的手套放在一个地方去了，我还是有好好注意过这些的。我想他们也只是想暂时的囚禁你而已，没有做的很过火。” “这个我当然明白，只是……没有‘暴怒’的情况下，我好像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对自己有点信心啊，你可是能够和‘神’战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勇敢的人呢……不如说是蠢才对吧……” “恩，我就是这么蠢，不过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信心了。” 随着一声脆响，栅栏打开了。 血视野！ ------------ 58 追踪 就算是在黑暗里面，也无法对我的行动造成任何干扰，不如说是变相加强了才对，毕竟别人看不清楚，我却能够把一些细小的部分尽收眼底。 我这才觉得刚才的事情里存在一个疑点：“说起来，钥匙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你给拿到了？” 既然是看管怪物的监牢，那么钥匙肯定是要遭到重点保护的才对，结果就在刚才，我被一只狗救了出来…… “你要是以为本大爷只是普通的狗就大错特错了，我可是怪异，号称是来一个睡一个，来两个睡一双的轮入道啊。这点小事当然是手到擒来的啦。何必纠结这些小细节。” “也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最近不太太平，问题也特别多，小心点总没错……”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感觉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却往更加深入的地方去追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好像不太划算。” “要是之前得到的情报都没有错的话，‘圣代夜’的人是对吸血鬼有什么想法的。不过这个目的还不是很清楚……” “该不会是你自己忘记了吧？”亏得小金能从背后传来满载的鄙夷之意…… “总之，他们和吸血鬼是逃不开关系了，弄明白他们的目的，这才是我的目的。” “既然这样，刚才干什么不直接问他啊？再不济，不是还有本大爷可以帮你套话嘛？” “……” 我无言以对。 “其实你还是忘记了吧……” “什么人！”从旁边的栅栏里突然爆出一声怒吼。 原本寂静无声的过道突然爆出一声巨响（小金并不用嘴巴说话，基本上是用意念交流），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闪去，结果吼声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余晨……居然在这里吗？真是意外……”我透过黑暗，看见余晨一脸憔悴的面庞，说道。 “什么都别说了……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他们……”余晨脸上突然绽放了神采，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希望。 “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自己逃出来的……总之过程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刚才有看到其他人路过这里吗？” “……”余晨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啊，算了，刚才确实有个眼生的家伙从这里跑了过去，看那速度，是专业的……不是新的成员吗？” “那家伙身上有很重要的线索，他往哪边去了？” “那边。”余晨伸出手给我指明了方向。 “现在的话有些来不及了，等我追到他之后马上就回来把你放出去……” “不用了……这样也挺好的，怪物就应该被关起来……去吧，祝你武运昌隆。”余晨神色黯淡地转过头去，百无聊赖地躺倒在地，慢慢合上了眼睛。 “……”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其实我心里下意识也是这么想的吧？ 孤独，害怕，抗拒。 “快点走吧，不然对方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小金用嘴巴拼命扯着我的裤脚，想把我往深处拉去，但是那么小的力气，自然是白费功夫，说是纹丝不动都不过分。 但是好歹也是起到了提醒我的作用。 “唔？” 小金看见我蹲下来把它慢慢把它抱起来，发出了一声怪叫。 “接下来，要跑起来了。” 噢噢噢噢，瞬间爆出最大速度，黑暗中的视野丝毫没有衰减，不知不觉当中，手上的指甲变得通红，犹如刚刚盛开的花。 头发也发疯似地长了起来，从耳侧一直挂到胸前，仔细去注意的话，白色，纯白色的头发，代表的死亡的灰白，死一般的头发。 “你，没事吧！”小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以这样的姿态飞奔，大吼了一声。 “没事……一直没试过全力催动吸血鬼的力量，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差点吓到自己。” 快，还要更快。 “翅膀、翅膀长出来了！”小金震惊不已，从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打破了它的“常识”。 “速度全开！” “崩！” 任何反应都来不及做，瞬间撞穿了一堵墙壁，然后就看见陆战那巨大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 “终于追上了。” “恩？”陆战意识到了身后来临的危险，转向背后，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庞大无比的势能将他的身体狠狠地推出，巨大的身体像肉弹一样弹了出去，嵌在了一堵墙壁里面。 “吸血鬼！”陆战的眼中满是疑惑，爆出了巨大的吼声。 “不是吸血鬼，是人类！” ------------ 59 血海 “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对……应该说是‘圣代夜’的目的是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坐倒在地，背靠着一堵因为刚才陆战身体的冲击而变得残破不堪的陆战，问道。 “呃……”陆战用拳头狠狠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眼神中满是凶恶，一瞬间，气势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原来如此，你不知道啊。”陆战单手用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稳当当地站了起来，“那个叛徒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啊……真是最棒了！” 他手中的石块像块豆腐一般，瞬间被捏成了粉末。陆战看了看手上的粉末，任凭它散落了一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如果是之气那的我，刚才那一下，大概……不，肯定已经死翘翘了。看来你一点留手的念头都没有啊，可是，现在的我，你用出了全力也没办法伤到我分毫！” 看这样子……居然是毫发无伤么…… “小心！”小金的提醒适时在我脑袋里响起。 陆战话音未落，人已经先动了起来，速度极快地达到了极限，奔跑的途中把身体侧了过来，打算进行一次撞击。 这骇人的速度虽然不及镰鼬，但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是不可能的速度了。太快了，快到身体会承受不住空气的阻力而变得四分八裂，但是陆战却是承受住了这样的冲击…… “还在发什么呆啊！”只是转眼间，陆战就以恐怖的速度迫近了我眼前，我却连最基本的架势还没有拜出来。 “噗！” 撞击的力量在身上就像棉花糖一样，但是我的身体就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以陆战突进的速度撞在了顶端。一口混浊的红色液体稀稀拉拉地从嘴中滑了出来…… “哼！不过就是这种程度而已。”陆战一时得手，也不追进，看着我从半空中缓缓地落地。 “明明可以躲开的啊，刚才你……”小金躲在我看不见的角落，不停地跟我进行交流。 “身体，不听使唤……估计是他们把我抓进去的时候，顺带做了些什么……”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之前撞墙也是因为？” “恩……大概就是这样。完全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简单来说就是我一点对策都还没有准备好。” “你还是去死好了……”小金显然已经是无力吐槽了。 “怎么了？一下就被我给撞傻了吗？这还真是对不住了啊，哈哈哈！挡在本大爷的路上的，从来都没有好结果。”陆战呆在原地看了我好久，没有选择上来，只是站的远远地嘲讽，“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差点吓死人了啊。” “确实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说实话，真不想和你打啊。至少也不是在这里才对。不过看来是别无选择了。” “什么……”陆战看上去有些摸不清头脑。 “刚才就是你的全力了吧……那么，我也用全力迎击！” “说什么迎击，明明是你先冲过来的吧？” “现在还在纠结这些，看看你身后吧！”我静静说道，同时把吸血鬼的能量催动到最大，我也不清楚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我的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在失去暴怒的现在……只能先这么做了。 陆战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他背后的是，海水般的血从上往下浪铺天盖地地向他吞噬而去。 “什么东西！”陆战又惊又怒，开始往往我这边跑来，因为他别无选择，如果不跑，只能被血的海浪所吞噬。 继续把吸血鬼的力量往手臂上聚集，深呼吸。 “呼――” 双脚微分，缓缓下蹲，将所有的身体机能停止，凝聚在一个点上，然后，慢慢等待，等待敌人的到来。 一发制敌，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在才是战斗真正的开始。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告诉我吧，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然再晚上一秒，你的结局将会非常悲伤……” “可恶的怪物，什么时候……”陆战也意识到自己被逼上了绝路，但他却没有别的办法，身后的血海他不敢轻易去碰，而刚才也知道了他极限速度的大小，面对血海的攻势，他只能跑直线，一点点转弯的余地都不存在，只要慢上一步，就只能落得一个被吞噬的结果。 “时间结束，接招吧。” 猩红的拳头，仿佛完全没有动过一样，但是已经击中了目标，就好像省略了递出拳头的过程一样，直接就看见了结果。 气劲透过陆战的后背，将血海击成了粉碎。 骨骼断裂的声音缓缓传入我的耳内…… ------------ 60 得救 “唔！”我感到拳头几乎碎成了纸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飘落一地……巨大无比的苦楚向我脑袋里袭来。 怎么回事？之前确确实实地打中了才对，那全力的一拳。受到这么大的反作用力倒还可以接受，但是…… “唉？――”陆战稳当当地站在我面前，保持着笔直的站姿，脸上的惊愕已经全然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狂乱的笑容，“哈哈哈！差点就被你给吓死了啊，什么嘛？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攻击啊，我之前也说过了吧？现在的你，用尽全力也没办法伤到我分毫。” “呃……”我用力握着出拳的左手，头上不断地在冒汗，冷汗一滴滴地滑落在地，渗透进地表然后消失。 “算了，还是不要这么多废话好了，毕竟现在你可是吸血鬼，这点伤过个片刻就会好了，就趁现在解决你。”陆战扬起了右拳，意气风发地笑道。 只见他的右拳突然出现了一股病态的铁青色，铁青色从肩膀处开始向手指快速地蔓延，接着整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铁青色。 什么东西…… “啊啊啊！” 一瞬间的错愕，换来的是一记重击。 陆战一拳重重地轰在了我的胸口，感觉体内所有的空气都被这一拳给挤了出来，全身的皮肤都在不住地往外渗血。 身体无法抑制地倒飞出去，一开始的一幕又再一次重演了，压倒性的力量，丝毫没有花哨，全都是实打实的力量。 全身的骨头差点就在这一击之下报销了，毫无疑问，这股力量已经是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要是这一拳打在火车上，只怕整条火车都会被掀翻过来…… 何等可怕的力量。 十分勉强地掌握住了平衡，阻止了身体的翻转，却发现对方早已从我的视线消失不见了。 “速战速决！”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但是下一秒…… “嗤！” 一只铁青色的手臂伴随着漫天的血污从我胸口正中间钻了出来…… “啊啊啊啊！” 四周满是惨叫声，那到底是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已经不清楚了。 陆战发出一阵暴吼。 “去！” 视线在旋转， 身体在下坠， 精神在迷失。 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狠狠地嵌入在地面，只有空洞的胸口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到底要怎么样处置你比较好呢……”陆战发出了伤脑筋的话语，“对了！果然还是要把整个身体消除掉啊！” “咳咳咳……” 已经结束了，太过恐怖了，太过强大，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胜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原来如此，还能站起来啊？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攻过来吧！……什么，别想跑！”陆战突然一个人在不断地自言自语，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看那样子好像不打算回来了。 …… 对了，是你啊。 我艰难地转头，正巧看见了累趴倒在地上的小金。 “好好感谢本大爷吧……啊――困死了。”小金萎靡不振地趴倒在地上，一点行动的欲望都没有。 “恩，3q。咳咳咳……”我感受到身体受到的伤害时光倒流似的快速恢复，之前残破不堪的身体现在已经恢复了3成左右，至少正常的行动还是做得到的。 “本大爷要好好睡一觉了，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啊――”小金又打了个呵欠，水灵的双眼缓缓地闭上了，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不断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总之，现在还是先把东西找回来吧，果然，果然缺少力量就什么都做不了…… 我转身准备离去，想趁着小金给我争取的时间赶紧找到暴怒。 “喂，你哦。”小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太执着了，应该放弃的就放弃吧，丢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我知道了，等下要是再遇到他了，我会赶紧逃命的。” “不只是说那个叫陆战的，遇上其他人也是……”小金的声音越来越轻，再也听不见了…… 我徒步前行，前进的方向和刚才陆战离去的方向正好相反，为最大可能地避开他，现在的我还是要避免战斗才是，不然又会落得刚才那样的结果。 其实除了“圣代夜”的人，我遇到其他人也是非常缺乏一战之力的，现在真的是弱到不行了。 我不免有些沮丧，原来只是装备被没收了就会变得如此羸弱……这一点我还是万万没想到。 艾德琳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惨淡的模样，估计会笑得一点淑女风范都不存在……不过本来就没有什么淑女风范。 ------------ 61 折返 刚才拿一下还真是够呛啊，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之前被打穿一个血洞的胸口。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可怕，可是一想到如果是持有暴怒的我差不多也有这种力量，全身就害怕的发抖…… 不对，应该说是亢奋吗？ 怎么样都好，对自己力量的无法掌控，终究不是好事，接下来还是去找回暴怒才对。 不过应该去哪里找呢？ 虽说是和陆战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进，但是不能保证这就是我要去的方向，搞不好正好完全反了才对。 按照剧情发展，现在我多少应该有了一些头绪才对，对于如何找回失去的力量。 不过很明显，现在的情况相当胶着，不，应该说是很不利才是，对我完全没有任何有利的地方。 如果现在我所经历的事情是一本小说的话，作者一定是个非常没有水平的家伙…… 背后突然感到莫名的凉意…… 难道又有什么危机在向我靠近吗？ 我怀揣着心惊胆战的心回头看去，但是除了一片深黑，什么都没看到，果然还是错觉。 “真是的，这样下去还要多久才能摆脱这个地方。”我碎碎念道。 也不是说这里的环境很差，虽然是潮湿了一点，但是还算是很干净的，至少老鼠都没有看见过一只。 不……老鼠都看不见一只，这反而才奇怪。 我现在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再过几分钟我就能知道其中的答案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是不清楚的。 “呜哦！” 一只老鼠从面前窜过，但是这悚然的叫声显然不是一只老鼠可以发出来的。 一道人影从我身边闪过，扑向了受惊的老鼠，那人扑在地上，然后从他手上的位置传来了啃噬的声音…… “咔呲咔嗤……” 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那边，背靠着墙壁缓缓移动，想要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慢慢溜走，好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手上的“食物”，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样子。 不对，我好像太大意了，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可恶，应该猜到的，可是却没有猜到。 别死啊，小金！ 我几乎是把这副身体的所有体力压榨了个精光地往回跑去。 很简单，不知道什么人把关在这里的吸血鬼给放出来了，可是发狂的饥饿的目中无人的吸血鬼看到熟睡的一只小狗，会发生些什么已经没办法可以想了。 我居然大意到把小金一个人丢在了原地，真是我的失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指望运气。 应该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计算在内的才对，但是我却出现了失误，看来还是因为日子太过安稳了…… 就连陆战那穿透胸口的铁拳也没有唤醒我潜在的危机意识…… 何等大意，简直到了无法理喻的地步。 别死啊！ 脚下的速度催动到最大，双脚刚落地就已经再度踏出了一步，但是…… 原本应该是小金熟睡的地方，周围围着4、5只吸血鬼，把那位置团团围住，我无法透过缝隙看其中的状况，但是肯定现状不容乐观。 没有做任何思考，身体就像是自己在动一样，就像是发狂了一样，好像我被同化成和他们一样的东西一样，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向着4、5只吸血鬼冲了过去。 “喔喔喔！” 那里传来一阵暴吼，然后一道铁青色的轨迹划过所有吸血鬼的身体，那几只吸血鬼应声而飞，七零八落地撞在了墙壁上，留下一个个骇人的深坑。 面对这名击飞了数名吸血鬼的男人，我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不不……差点阻止不了自己双脚想要逃跑的强烈欲望。 “还真是难缠啊，要是再引来几只可就不好对付了……” 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样子，果然现在还是赶紧逃才对。 没错，眼前的男人就是刚才把我打得落花流水的陆战，而且，为什么小金趴在你头上啊！ 这样子能睡得安稳吗？柔软的肚子被坚硬如铁的头部压迫到极限，怎么看都是一副很不舒服的姿势，但是为什么小金看上去睡得这么香？ 现在好像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切！又来了一只吗？”对方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想填饱肚子先过了老子这关再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一只狗拼命啊？明明还有任务在身……” 呃……没认出我来吗？ 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欣赏陆战的单人相声。 不过也对，现在我是恢复到了普通的状态，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也难怪他认不出我来。 但是之前也是见过面的，没道理不认得我普通的样子啊？ 除非……除非我已经被他揍得不成人样了，连他自己都不认得……恩，只有这种解释了。 ------------ 62 地狱的脉动 “不对，我认得你！”在端详我不知道多久了的陆战突然爆出一声吼声。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回到这里真的不能算是错误的决定吗？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又遭遇到陆战绝对是最糟糕的情况，这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地方。 “不不……现在还是先停战比较好，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了吧？”陆战双手举过头顶把趴在上面睡觉的小金架了下来，同时示意我看之前被他拍飞的吸血鬼。 “意义……不清楚，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一副要杀我的样子吗？”我搞不懂陆战到底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之在这个时候，我不想浪费力气在你身上。至于你怎么想就是你的事了。”陆战也是含含糊糊的，解释不清楚。 “那好，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我指着看起来非常可怜的小金说道。 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是味儿，不过也没办法改口了。 听到这儿，陆战沉下了身子，又把小金顶在了头上，双手摆开了不知名的架势，眼神里不断地透出杀伐的气息，说道：“什么啊，还以为你和倒在地上的家伙不一样，可以说得通。到头来果然还是一样的东西吗？” “不不不……”我意识到对方误会了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要吃了它，我认得这只狗。” “恩――你的话可以相信吗？”陆战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不再是之前那种一触即发的状态，“算了，既然你认得的话，还给你了！” 陆战伸手一抓，把小金抛了过来。小金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丽的抛物线，然后被我勉强地接住了。 再抬头的时候就不见了陆战的踪影，明明这么壮硕，腿脚还挺灵活…… 这时，手里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呃……本大爷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噩梦。”小金喃喃道，眼睛半睁半闭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 “不，应该说不做噩梦才奇怪……” “奇怪，你居然一直守在旁边，不是说还有事要做的吗？”小金这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总感觉……有些懈怠了，被限制了，或者说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拿着鞭子去赶也不会增加丝毫的紧张感。 “先不说这么多了，还是先找到我的手套才比较好。”如果说出真相的话未免会有些尴尬，这里就保持着美丽的误会就好了。 “总感觉你再打什么小算盘，你原来这样的家伙吗？腹黑小伙。” “不是腹黑小伙，是良好市民……等等哦，好像现在情况不太妙啊。”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而锻炼出的对危险的敏锐感觉，再一次触发了，那是属于本能一样的感觉。 很快我就发现了带给我危机感的来源…… “喔哦哦！――”用人类的身体，人类的嗓子，却发出野兽般的吼声。 4体，不，要比这个更多，从更远的地方也再源源不断地传来吼声，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这里。 “你应该没做过被一群红着眼的人做成狗肉羹的噩梦吧？” 看着之前被打趴下的吸血鬼又站了起来，我嘴巴哆嗦着，白烂话自己就出来了。 “为、为什么说是冲着我来的？还说要把我做成狗肉羹……”小金也在哆嗦，成功和我组成哆嗦二人组。 “刚才我晃悠了半天都没事，现在……”我撇了撇嘴角，“你自己都看见了，我看我还是快点跑路才好。” “不、不要跑！不对，带上我一起跑。我还不想变成狗肉羹啊。”小金泪眼汪汪，差一点就要痛哭流涕的悲惨模样。 我果断地抱起小金，用肩膀撞开一只从正面飞扑而来的吸血鬼，对方惨嚎一声倒飞到地上。我不再看他，现在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在不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的情况下，不能浪费力气，否则一人一狗，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的…… 另外一只吸血鬼抓住我撞开它同伴的硬直，冰冷尖锐的獠牙已经扎进我胳膊里，能感到冰冷的血液飞速流逝。 “喂！你！”小金汪汪地直叫唤。 我皱皱眉头，肩膀用力一甩，把附在我胳膊上的吸血鬼连同一大片血肉甩开。 “没问题，咱们继续走。” “你……这样子不方便战斗吧？要不……” “不行，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帮我看着前面的动静，我没办法分心……” 现在没办法集中精神，应该这么说才。 极富节奏感的声音海浪似地往我脑海里钻去。这是……心跳声？ ------------ 63 转机 我不懂音乐，但是从振动的强弱来略微地判断双方之间的距离，这样的事拼了命去做的话也是能做到的。 从未发现我的听力这么灵敏，居然可以捕捉心跳声，对于接下来避开大部队，挑选防守相对软弱的地方前进，可是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呐？”我发出很不客气的声音，目标当然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什么事？”小金问道。 “你的心跳个不停的，很吵欸？” “你想怎么样？”小金用的是面对找茬的人时候的语气。 “干脆停下来吧……” “嗷！” 不对，这不是人类的朋友的叫声，是血肉被尖利的牙齿贯穿的声音。 简单来说就是…… “你干嘛咬我啊！”无声的抗议发自脑部，也不用担心会惊扰到其他人。 “呵呵。” 好吧，我知道是自己在作死，那么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吧。 其实只是因为预示到接下来的时间会太过于无聊，现在有空找些事情做而已。 “差不多也该找到了吧，可是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啊？” 我有些泄气，花费了大半个小时，曲折地来来回回，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发现，一般人都会觉得灰心丧气的吧？ “名侦探的眼中，任何一个细节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你太笨了。” “这么直接！？” “找人问问不就好了吗，何必要这么费心费力的？” “我倒是想……”其实我什么都没在想，“可是这附近你也看见了，哪里可以找到能够用语言正常交流的家伙啊？” “喏，你身后就有一个。”小金回道。 “叶……”转头就看见赵云烟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我摆摆手，摇头道：“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 对于再次和她遭遇，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有准备好策略，因为她——赵云烟太过纯粹了，纯粹到无法理解的地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下一秒会做什么。 放在平时都已经没办法预测她的行为方针了，更何况现在一切都是一团糟的情况。 当然，我并不指望这样子就能让她相信我，于是。 “我的东西都被放到哪里了？我有些重要的东西要拿回来。” “很重要吗？” 让我吃惊的是赵云烟没有在吸血鬼的问题上死缠烂打。 “很重要。” 我重重地点头。 “在地下3层18区，最中间的保险柜里就是了。”赵云烟随意舞动了两下手中的关刀，开始慢慢后退。 “你……” “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绝对第一个向你亮出刀刃，记住了。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1遍。” “如果遇到一个非常彪悍的男人，小心点，可以的话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嗯？”赵云烟眉头一皱，但还是甩了甩细长的马尾辫，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这个时候了，还要放些狠话才离开。 “搞不清状况的是你吧？”小金吐槽道，“谁都有好面子的时候，尤其是面对自己很在意的人的情况下。她没有当场撕破脸皮就很不错了，你还怪东怪西的。真是不识好歹。” 本来听到这个，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是就是莫名地高兴不起来。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去在意这些了，走了，目标确认！” 因为旁边的墙壁上有标牌，所以很容易就确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地下1层1区…… 也就是说，这里离出口很近…… 虽然并不完全确定，但是大致上可以这么判断。 不不，我在想些什么。 现在就想着打退堂鼓了吗？ 不过，感觉哪里出了差错。 哪里出了偏差，且缺少补正的方式。 其实知道了目的地，就没有那么复杂了，我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却忽视了可能遇到的阻力。 也就是造成整座城市狂乱不已的根源，吸血鬼。 从1层下到2层的路口，有10只吸血鬼堵塞在了那里，说是堵塞，不如说是在互相撕扯。 各自都用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利爪和牙齿，扭打着，交错着。 损毁的部位很快再生了出来，两边都不知疲倦地在战斗。 地面渐渐染上了诡异的深红色…… “要不……我们绕道？”小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恩，绕道吧。”我们二人再次组成了哆嗦二人组。 “呜哦哦！” “呜哦哦！” 这时，10只正在大乱斗的吸血鬼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约而同地看向这边，同时嘴巴张大到人类难以想象的幅度，好像要反过来把头颅吞噬掉一样…… ------------ 64 变化 在我有所反应之前，已经被包围了，而且，不只是面前的10只，身后也都是，同时我发现脚底下的阴影已经看不见了，也就是说…… “小心上面！”小金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点作用都派不上，在我意识到危险后的1秒内的时间里，他做出了提醒。 是不是必要的我不清楚，但是在听到这声提醒的同时，我纵身一跃，跳离了当前的位置。 然后，数名脸色苍白的“人”叠罗汉一般的喜感画面，在我之前的位置堆砌了起来，慢慢地堆砌起来。 而且还在蠕动…… 一团人挤在一坨，慢慢蠕动的场景，你能够去想象吗？ 不，推荐你就算能够想象也不要去这么做比较好。 不管怎么样，这幅场景因为被我目睹到了，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这幅画面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脑海里。 尽管并没有怎么影响到我的食欲，不，这不是重点…… “这……”我面对此情此景，“简直就是末世啊。” “你确定会有人在末世的时候看着一群罗汉，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吗？”小金适时吐槽道。 “好吧，还是不讨论这个，妈的看见这个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撇过头去，用手指着面前的罗汉堆。 “我依稀记得谁说过自己做过心理方面的测试，没有密集恐惧症来着。” “那么前面的内容你怎么知道的！？”我惊呆了，因为那实在是太遥远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话说那时候你还没有登场吧？” “总之，现在应该怎么过去。凭借你现在连个普通人类都打不过的身体，就别想着强行突破面前的罗汉阵了。除非你也想变成罗汉。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打穿地板，那样子可以又快又方便。” “现在的我也不是不行……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不要……” “现在你说已经晚了……”我看着因为剧烈的撞击变得通红的拳头，欲哭无泪。 “不……你眼泪已经掉出来了。” “才没哭！”我对着一脸悠闲的小金咆哮道，“为什么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啊？” “都是因为你太冲动了，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就随便试了。” “这里……” 对了，这里是用来关押…… “关押怪物的地方，会让普通的人类轻松破坏掉吗？” “也是……但是他们，也不算是怪物吧？虽然黏糊糊挺恶心的。”听见小金把他们称作“怪物”，心里就有一些莫名的失落感，兔死狐悲说的就是这样吧…… “总之，这个方案也算是报销了。”小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一句话就带过了。 “恩……” “不过反过来想，这里既然是专门关押它们的地方，那么就可能会有专门克制它们的东西。”小金一脸狗头军师相。 “有道理。” “看，就比如这些东西。”小金埋头钻进垃圾堆里面，很是费力地叼出一个银色的壶子来，透过它透明的外壁可以很容易看见里面流转着银白色的液体。 “……你确定它不会爆炸吗？”我有些不太放心，压根不敢靠近。 “你用得着离我这么远吗？”我可以很明显地看见小金额头上的三条黑线。 “这不是担心你么……” “要是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就是灭僵利器――糯米了。” “首先糯米不是液体，对方也不是僵尸。至少不是东方僵尸，怎么看都比较接近西方的僵尸。” “嘛，不用在乎这些小细节了，你拿去闻闻，要是觉得很恶心的话那么本大爷的判断就成功了。” “光是看着就有点恶心了，你要是敢靠近我一步就杀了你。” 小金瞬间躺倒在地，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居然这么说我，亏人家这么用心地帮你想办法。” “不……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恶心吗……不要逼我一脚把你踩得没有狗形。”我已经拿它没办法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居然1天下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是因为和我交流多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我发现已经没办法不给自己抹黑了。 这也算是一种习惯了，自娱自乐嘛。 “话不多说，精彩的节目就要上演了，观众朋友们千万不要走开。”小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开始卖力地吆喝了起来。 从背后看去，我只看见一只蠢狗嘴里叼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冲向了吸血鬼群，活生生一副英勇献身的模样。 我会记得你的，绝对。 我甩着眼泪，头也不回地往回跑着，生怕受到波及。 ------------ 65 相争 “慢、慢着……”我挥手阻止了小金接下来可能的任何疯狂举动。 说是举手，不如说使用了全身上下所有能够使用的部位，一个人类为了制止一名狗的行动而使用了包括嘴巴在内的所有具有攻击性的器官，你们能想象这样的场景吗？ 无法想象，同样，我也无法想象，但是已经用不着了。想象力在真实面前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想象是什么？全部逃不过眼前的真实。 我吐掉了满嘴的金色绒毛――疑似从某只哺乳生物身上弄下来的。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用嘴巴咬过他的。 恩，就是这么回事！ “慢什么着啊！！！”小金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怒吼，仅仅只是单纯地听着，我就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了。 我的这幅身体居然隐隐有被他拖动过去的迹象，简直难以置信。 “不行啊，他们也是人类啊！”我用手指深深扣紧地面，却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的浅沟，从根本上来讲没有起到阻止小金的作用。 “现在已经不是了。让开，我来解放他们。” 小金的答案毅然决然，嘴里叼着莫名其妙的银白色液体，奋不顾死地向吸血鬼群爬去，每一步就都是巨人的一步，已经伟大到没办法用计量单位来计算这一步的长度了。 一步就是一步。 “你再这么执着的话……” “嗯？”小金耳朵俏皮地跳动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准备听我接下来要说出口的东西，也可以称之为威胁。 “……晚饭就没得吃了。” 但是，小金虎目圆瞪，从上古凶兽身上才能体验到的蛮荒气息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无匹的威压。鲜红的血丝古木的树根似地瞬间布满整颗狗眼，接着大声喊道。 “你以为这样的条件就能干扰到本大爷的判断了吗？别小瞧人了，人类！” “……” 不行了，动不了了，原来我和小金之间还存在这样的差距。 光是被怒斥，就无法移动双脚分毫…… 何等可怕的威力。 我感觉全身都被黏糊糊的汗液给沾满了，却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这不是攻击，而只是单纯的威压而已。 在小金的威压之下，我躲无可躲…… “我看见那个用木棍子串着的东西好像很好吃，你买1……恩……5根给我，本大爷就答应你了。” “……” “干什么面无表情啊？”小金疑惑道。 “不……现在才发现身体发麻了。”我在忍受着万蚁吞噬的苦楚之后，勉强活动了下手脚，很是痛苦地松开了紧抓着小金的双手双脚，“你肯听我劝真是太好了。” 简直就是万幸。 “没什么，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在很用心地帮你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呢。” “恩，谢谢你了，不过啊，我觉得你嘴巴上挂着的东西不应该是那么用的。” “什么，你是说不应该直接丢过去吗？”小金之前那一副头脑发热的表情，果然是想要直接丢过去了。 “恩，直接丢过去发生爆破，在小范围内的威力固然很客观，但是……” “四周太宽阔了吗？”小金也不是看上去那般傻，偶尔也会有脑袋灵光的时候在的。 “没错，在没办法保证威力之前，你觉得随意滥用这可疑的武器是值得的吗？如果是平时自然不必说，但是现在我们两个都是这幅模样，才更要珍惜可以利用的一切啊。” “就算你说的对啦。都从哪里学过来的，平时没见你这么机智啊。不过，我还以为你单纯是因为想要保护那些人才阻止我的，结果还有这么多额外的动机，多少有些意外。”小金缓缓松开嘴巴咬着的细绳，放下了那一罐可疑的银白色液体。 “动机还是比较单纯的，刚才那些也只是临时想到的而已。我没你说的那么聪明啦，哈哈哈……” 小金狠狠地打量了我身上身下每个毛孔，直到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才别有深意地说道。 “说的也是……” “……” “不过，如果不是用物理冲击来引出这个东西的威力，那应该用什么办法？用精神力的冲击吗？” “不要突然就冒出这么多的伪专业名词……”简短的吐槽过后，我弯腰捡起那瓶银白色液体，“当然应该这么用啦。” 一边说，我一边拧开了它的瓶塞――就在小金诧异的目光之下，说实话我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果然，堵路的吸血鬼虽然是很不情愿的，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慢慢让开了路。 ------------ 66 军队 “人类自出生以来就是有尊卑贵贱的，我们这些天承受的还不够多吗？我们难道就只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吗？不！这才是不可能的！” 从吸血鬼群退让开的道路上走出来的是一名有些妖艳的男人。体格并不算得上健壮，但是也还算中规中矩，全身散发的是一种贵公子的气质，若是放在上层社会，这种人肯定是独当一面的人才。之所以觉得他很妖艳，是因为脸上苍白无力的皮肤和嫣红色的巨大刺青结合在了一起带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主观感觉。 巨大刺青，形状上看去应该是玫瑰吧…… “你，很面生啊。新来的吗？”男人用不卑不亢的语气，淡淡地问道。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我却没注意到之间的距离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被拉进。 “啊？哦哦……新来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边回应边学着其他吸血鬼的样子，慢慢后退了好几步。 “我们被囚禁的已经足够久了，我们也是人，我们也需要自由。在昨天之前，自由对于我们还是奢望，但是，上好的时机来临了，就在今天……”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语速，但是话语里却饱含着愈来愈多的激情，随着他的演讲，我能感受到周围的氛围在慢慢发生变化。 这帮吸血鬼，变得更加嗜血了…… 男人现在仿佛中世纪的国王一样，身边自然不缺少护卫。 但是数量却是不一样，单单只有一人。 过多的头发被扎到脑后，头发的长度和扎头发的角度恰好保证头发不会挂下来，就那样立在脑后，好像打了蜡一样，但是却没有那种异常的不自然感。护卫是一名男人，从衣着和外表上可以大概看出来。从护卫的眼神里看不出他对男人的话语到底是肯定还是不肯定，乍一看和其余的吸血鬼一样毫无神采，但是我能从其中发现一只狮子…… “潘信，这些话就算说了也没什么作用。”不带任何感**彩的，一直立在旁边的护卫张口说道。 正陶醉在自己的演讲里的男人眉毛一皱，脸上的玫瑰刺青褶皱成了另外一幅狰狞的模样。 “李森，不想听就趁着这个机会自己走吧，我如果想走，谁又能拦得住我。我可是有着更加宏远的目标。”潘信狞笑两声，重新面向大路，稳步地前进，“自由就在眼前！” …… “刚才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小金跟着我混在一群看上去还有那么点意识的吸血鬼里面。 两人为了避免引起注意，都是学着吸血鬼的动作，便秘一样地半蹲着。 “你问我，我问谁啊，估计在发动人民群众吧。总之是混到了地下二层来了。” “额，真是莫名其妙，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挤到这个地方了。”小金也有些无奈。 “接下来就是想想怎么去下一层了。对不起，请让一下……”我也不管这群呲牙咧嘴，口水乱流的吸血鬼到底听得懂听不懂，拼命地用手把他们僵硬的身躯往一边推去。 “不过这样看来，那东西好像还真的没什么用啊……” “你说这个吗？”我从兜兜里拿出了被我重新拧好的银白色液体，“大概这就是水银了。” “是这样吗？怎么你周围的东西都不怕它的样……” “啪！” 水银壶受到了外力，我一下子拿捏不住，到了空中。 “谁给你们的？不想活了吗？” 那个叫李森的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我面前，我隐隐只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 水银壶慢慢飘啊飘，在空中划出半道抛物线…… 水银壶再也飘不过去了，因为， “‘气’玩得挺溜啊？” 此刻水银壶在我左手中上下翻飞，抛起，落下，轨迹丝毫没有散乱的迹象。 李森的眼中满是凝重，看我的眼神也变得不同了：“有一套……不过还是那句话，生命重要。” 李森身上的红色骤闪，瞬间消失在我眼中，只觉得一道无法阻止的罡风扑面而过。 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李森冰冷的声音同时从背后传来。 “寻死可以，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我转头看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布把因为水银壶破碎散发出来的白雾掩盖了起来的李森发狂似地笑了几声，“有意思。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看看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的。” “恩……被你看出来了。”李森面无表情，没有再掩饰什么，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 67 新人类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这就是我们吗？一直这样真的行吗？”潘信站在又铁块堆积成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说道，脸上的刺青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耀眼，“在别人眼里，我们已经不是人类。但是，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就是人类，我们是新人类！” 光从那些听众的表情来看，实在是判断不出来潘信的演讲到底对他们起到了多少的作用，反正潘信自己就是十分沉浸其中的样子。 李森随意地坐在一边，沉默的有些可怕。 “你说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没办法保持清醒了，那这家伙的演讲到底有怎么样的意义在里头？”我问道。 “3天，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超过了3天，基础的语言功能就已经丧失，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单字。精神方面……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碰巧遇到了潘信而已，对于他也不是非常了解……我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 “你说的是在你们准备逃跑的时候贡献自己的力量……是这么一回事吗？”我有些不太确定。 “恩。”李森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等待我的回复。 “行，不过我这边也是有要求的。你一个人真的能做得到吗？开出一条通往第三层的道路，能做得到吗？” “可以。小事一桩。”说完后，李森闭上了眼睛，“这就带你们走。” 你们？ “你这是要去那里？李森。”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就见潘信从高处慢慢下来，走向这边，“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任何战力都是至关重要的。” “我知道，所以才在募集更多的战力，他想要去更下一层……” “够了。”潘信举起手阻止李森继续往下讲，“你说这是在募集战力？”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现在我要走了，别给我拦路。这就足够了。”我冷冷说道。 “李森，这不是战力，这是将来的敌人！真正的战力，是我身后的这些新人类！” 潘信身后顿时被一大片红色的眼睛照亮，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大帮吸血鬼在暗处张牙舞爪，所处的境界好似地狱…… 什么新人类啊，看起来就像奴隶一样…… 身上一股燥热传来，但是我的理智阻止了我，于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李森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当初不是这样的……说过要一起出去的，可是你却……” “我已经不会逃了，觉悟吧！李森。就算现在逃跑了，什么都不会变，既然世界改变了我们，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反过来改变这粪坑一样的世界！？从这里逃跑，我们只是垃圾，但是如果把这里当做国家的发源地，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潘信看着我们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以至于我都分不清那到底是蔑视还是慷慨激昂…… “他已经疯了，你还打算陪他一起闹吗？”我伸手拦住了想要反驳潘信的李森，“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已经没救了……” “……”李森恨恨地看了潘信一眼，默默地收住了想要冲出去的步伐，“看来拜托你的事用不着了。” “你……不想出去了吗？” “与其陪着这种野心家回到地面上，还不如就在这里和他一起腐朽，这也多少尽到我作为友人的职责……”李森咧嘴一笑，反而站到了我面前去。 “我错看你了啊，李森。我以为你可以和我共商大事，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你了。你想腐朽就就一个人在这里无限地腐朽下去吧。” 潘信转过身去，潇洒地一扬手。 “解决掉他们……马上！” “呜呜噢噢噢！” 数只吸血鬼从不同角度飞窜出来，以饿虎扑食之势飞扑而来。 “吓！” 李森身上暗红色骤现，发出一声暴吼，接着带出一连串的身影在来袭的吸血鬼们将要经过的路径上飞过。 “我带你们下去3层！” 在我还在为李森的神乎奇技惊叹，李森却是已经开始往身后跑去了…… 一连串的破空声袭来，来袭的吸血鬼接二连三地从空中坠下…… 潘信指使而来的，无一例外被李森一击击破了。 离开这里之前，我只看见潘信那张充满愤怒而扭曲的脸。 “拦住他们！杀了也没关系！” 第一次发觉前进的道路被人填满是那么让人觉得无力…… 那一天，我再次回想起了，排不到末班车的恐惧…… ------------ 68 怪物 确定了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李森停下了脚步。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小心点应该不会被追上。” 他不时地往后张望，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那你呢？还打算回去吗，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如……” “没关系，我想过了，我去阻止他，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已经不能让潘信为所欲为了。”李森一脸决然，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给我。 我只是一个新来的而已，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在里面，单凭只言片语的话，只能勉强了解个七七八八，想要完全弄明白就是妄想了…… “那你自己保重了，有机会再见了。” “恩。”李森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告别了帮忙的李森之后，我来到了地下3层。 这里的地形也说不上有多么复杂，更何况还有人一路把我带到了这里，要是再在这种地方迷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你还是迷路了吧？”小金奋力地把头从我怀里探出来，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啰嗦！路肯定是会找到的，这么简单就判断我不认路未免也太早了吧？那个……地下3层18区，是这个对吧。” “那小姑娘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找到路了吗，kikiki……” “那冰冷的笑声算是什么啊。”不得不承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 居然还装傻，算了，还是找路比较好。 18区，这里的话，这个牌子上写着1区，那么就是说继续深入就可以找到了。 暂且算是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很快来到了一扇布满锈斑的铁门之前。 虽然早就预料了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但是…… 事实果然和想象是会有所出入的。 从面前的这扇铁门的门缝里，不断流出的是…… “是血呢，好多的血……”小金的语气也凝重起来。 “不过这个量……远远超过一般成年人应该拥有的血量的了吧？”我看着血泊流淌了老远的痕迹，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要进去吗？里面不知道有着怎么样的家伙……”我一时拿不定了主意，蹲下来用手指蘸了点血液，“看样子还是新鲜的，对方肯定还没有走远。” “现在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干才是最危险的吧？犹犹豫豫的是兵家大忌。” “有道理，兵贵神速。要开门了哦。”我也定下了心神。 没错，浪费时间才是最危险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别人摸到背后了，你却在这里发愣。 “吱呀吱呀~” 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好似悲鸣的声音，摇摇晃晃地一点一点打开。 马上就要弄清楚了，血迹的源头， 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被什么样的东西给杀死了。 被害者和加害者之间的羁绊， 就要揭露在世人的眼前。 “……还真是残忍的手法。”小金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这都可以称为残暴了吧……” 躺倒在血泊里的，是一个男人，因为头发十分杂乱的原因，看不清楚脸，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左手臂处一片血肉模糊。 整条小臂已经不见了，从勉强连在上面的脉络看来，是被活生生给扯断的…… 但是带给我的，也仅仅只是震惊而已，混迹在怪物的世界，如果这点承受力都没有的话，那未免也太逊了…… “但是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做的？”小金从我的领口里跳了出去，丝毫不惧地走到了男人的旁边，四脚踩在男人脸上，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的，“毫无疑问已经死了，死透彻了，绝对活不过来了。” 这时候，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冷不丁地伸出来，一把抓住了毫无防备的小金！ “汪汪！（妈呀！）” 可怜的小金一条后腿被拎着，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说起来，这幅画面还真是似曾相识。 “混蛋家伙，老子还活着啊。”男人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吐着不知道哪国方言。 我这才勉强看清楚他的脸。 “你是……” 男人笑了，连带着糊满脸的血也拧在了一起，不自主地往地面流去。 “哟，你也活着啊。还算不错嘛。” “‘圣代夜’的陆战……” 没错，眼前的男人就是之前见过好几次的陆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但是却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想不到。 “你居然……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你吗？” “哼哼……怪物啊，这里有怪物。” ------------ 69 蛛丝马迹 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对陆战施以过多的帮助。我们是敌人，互相的目的，价值观也不尽相同。 按理说，我就算在这里落井下石，也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尽管如此，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去做。 就那样，普通地走开了，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心里多少还是加强了一些戒备。 “放在那里不管的话，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吧？”小金又跑回我的衣服里，趴在领口的位置，头露在外边，所以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 “如果是他的话，不一定会死，之前的出血量已经够成年人死两遍了。” “哦。” “比起这个……又回来了啊，久违的感觉。出手即伤的战斗，感觉又回到了怪物的世界，总感觉有些亢奋。” 血，撕扯的伤口，野性…… “理性就一定是凌驾在野蛮之上的吗？理性在野蛮看来难道不是另外一种野蛮，是这样吗？” “你在说什么呢？软弱的驱魔师。”小金疑惑问道。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笑笑，不再自言自语。 “但是，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问那个男人啊？你不是很关心他的目的的吗？” “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满意的答案，比起这个，还不如自己抓紧时间去寻找线索来得实在。” “喔喔。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实在是了不起。” 到底是你太蠢了还是说我在你看来是连这些都想不明白的笨蛋吗？是后者吗？ 怪物啊，连怪物都觉得是怪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额，这就到了，18区。”我停下了脚步。 地下三层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空旷，没有什么人，说起来就只碰到了陆战一个人而已。 “一路平安无事还真是幸运，我差点就给吓死了呢。” 难得不用赶路，小金从我领口处跳了出来，轻盈的一个落地，伸了伸懒腰后开始到处探路。 “你还没有那么脆弱吧……” “有情况！快过来。” 听见小金的呼喊，我连忙赶去他所处的位置。 “怎么……了？” 亲眼目睹的总是比道听途说的更加恐怖。 眼前出现的是一幅普通市民永远看不到的恐怖场景，并不是说有多么恶心和血腥，而是难以想象。 看上去就很坚实的墙壁，却有着一个几乎贯穿整块墙壁的拳印，龟裂甚至都从墙壁上一路蔓延到了地面上去。 普通人类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但是怪物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这个锋利的切口……挥舞着这么大的刀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金仰头望着拳印旁边的一道完美垂直地面的切口，这道切口是彻底把墙壁分成了两块。 “这应该不是用刀剑砍出来的。”我发现地上有些许微弱的闪光，蹲下去用手指沾了点才发现发光的是一些铁青色的碎末在折射微弱的光芒而已，“大概是陆战的什么招式，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大概能想象得到其中的样子。”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陆战满脸狞笑，左手整条胳膊变成5米长的巨刃的场景。 没想到还留手了啊。 “他就在这里和怪物发生了战斗，结果仓促逃到了1区去了，不得不说运气还是挺照顾他的。”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关于它的蛛丝马迹。” “简直好像是不存在的鬼魅一样，正是因为找不到其存在的痕迹，所以才会被陆战认为是怪物的吧？和陆战交手，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死死地盯着拳印里的铁青色粉末不放，“唯一的两个痕迹都是陆战自己留下的。我都快要怀疑是不是你的幻觉还在起作用。” “……不是我啦。” “确实，那只手臂，确确实实是被扯断了，而且连残骸都没有找到……应该被吃掉了。” “……”小金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慢慢开始发青，“那我们要是碰到了……岂不是？” “大概连渣滓都不会剩下了，走吧，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就在不远处，有一块比地基高出半米的平台，上面放着一张桌子。 “哼哼哼，居然还要搞这么一出排场。”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过后，桌子中间的木板向底下翻去，从桌子里面缓缓升起的是…… 一副漆黑的手套，外带一个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奇宝贝里的精灵球的家伙，还有发瘪的钱包…… “喔！08号。” “警告，警告，危险迫……哔哔哔哔……” ------------ 70 没有人 才刚听见08号发出声音，就发现声音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但是声源明明还在眼前…… 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视野中的08号突兀地消失了。 “上面！” 我猛地抬头，视线猛地抬高，就看见抓着08号的是一只血红的手。 接着，这只红色的手在视野中不断放大，正在向我的面门抓来。 躲不开…… 能看得见，但是来不及做出反应。 整只手覆盖在我脸上，我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在慢慢加强。 双脚渐渐离开地面，整个身体就由一只手给举了起来。 这家伙，想做什么…… “额！” 力量还在不断增大，脑袋、脑袋要被捏碎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仿佛要撕裂灵魂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一点先兆都没有，就到了要死的地步了…… 没有任何的试探，出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嘴巴里全部都是血的味道…… 耳朵里满是哔哔啵啵的爆裂声。 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残破不堪，在一点点变成碎片， 眼里只能看见那名为绝望的红色，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血！ 咬紧的嘴唇被尖利的獠牙刺穿，撕裂的痛感暂时让我恢复了意识。 “你这家伙！” 凭着感觉，用左手在空中奋力一划，尖利的爪子只是在血红的皮肉上浅浅地留下了一道口子，却无法继续深入。 一股类似婴儿啼哭的尖锐声音顿时响起。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 起作用了。 那只红手松开我的脑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确确实实地伤到对方了。 结果一股巨力袭来，原来整个人是被对方用力地抛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连续翻滚了4圈，后背撞在一块凸出的阶梯上，彻底失去了平衡以至于背对着对方头脚颠倒着飞出了好远。 “咳咳咳……” 我从难看的落地姿势中恢复过来，勉强擦了擦额头，一看全是红色的一片。 好在这幅身体比较耐打…… 吃了这么大的亏却连对方的脸都没有见着，这可不是专业人士应该做的啊。 身体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脑部受到了巨大的外力，却不致命，只是现在脑袋有些晕沉沉的，连景物都有些看不清楚。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尽量让自己好过一些…… 终于眼中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兀的，我看见一张狰狞的，好似被血浸泡了三天三夜的通红的脸。 在笑…… 身体在一次飞了出去，这次是侧着飞的，应该是对方用手臂横扫造成的结果。 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下半身瞬间失去了知觉…… 肩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右肩也已经粉碎，基本的行动都已经变成了问题。 完全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我要死了啊…… 极限的实力差距，连对方的出手都没法看清，而且只是两击，几乎就丧失了战斗能力。 原本就实力悬殊，现在之间的实力差距更是一目了然了。 “站起来啊！你！” 小金的声音这时传到了我的耳内， “没有人能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了啊！” …… 这样啊。 其实心底里一直觉得会有人来帮我， 不管再怎么惨都死不了…… 肯定会有人来帮我。 什么契机，奇遇，好运， 都给我滚到一边去吧！ 我会遇到这种怪物，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之间力量存在巨大的差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之前那么多的信息都已经告诉我了，这里有这样的家伙存在。 我却是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好像可以很轻松解决掉对方一样…… 其实那只是表面， 心里真正的想法还是…… 没错，没有人会来帮我了。 如果还抱有这种心态，那么就只有， 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小金发出诧异的叫声，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啊？想想以前被其他家伙揍的样子，手就不怎么疼了。” 我咧嘴苦笑，目光聚焦在眼前这只通红的家伙身上。 红皮，光头，但是…… “……没有身体。” 只有手脚和，头…… 不对，手脚都不是人类的手掌，和野兽的利爪比较相似，那么之前抓着我的…… 出于类似野兽的本能一样的东西， 对于致命的攻击有着特殊的反应， 左脚微微踏前，然后将所有的力量用在左脚上。 左脚感到明显的往下一沉，自己借着强大的反作用力子弹似地飞速撤离当前的位置。 无翼翅， 或者说， 缩爆地。 一只红色的手掌从天而降，压在了我之前的位置，最底层的地面被打出深深地一个巨坑…… 连接着这只手臂的是一条红色的…… “尾巴？” 巨蟒似地红色肌肉组织扭曲地从怪物的头部一直连到红色手掌上…… “嘻嘻！” 那张狰狞的脸咧开嘴，全身都是诡异的血水不断地渗入到地底下。 ------------ 71 一个人 躲开了，怪物尾巴操控的红色手掌。 虽然动作非常不规则，就像普通的猫科动物一样，尾巴异常灵活，但是目标却是不会变的，所以只要抓住时机还是可以躲开，就像平时玩的格斗游戏那样。对方是一心想要杀死我，不会做出任何玩弄对手的举动，这样反而才更加好对付一些，简单来讲就是野兽的本能。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吗？” 08号现在还被怪物抓在手上，看起来它的目的就是这个。 所以才一直在附近徘徊，而没有去追重伤的陆战么…… “哔哔啵啵……咕噜咕噜里……” 怪物暂时停止了行动，只是不规则地扭动那颗硕大的头部，明明看起来就是软体动物，却不断地发出骨爆声。 除了毛骨悚然，我想不到任何可以形容对方的词汇。 “嘻嘻嘻，你，碍事。” 居然说话了？ “把08号还回来！” 我也知道自己难得有了干劲，如果继续拖下去，保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沦落到被虐的田地，到时候就真的是万事休矣。 把体内的血催发到能够最低限度地保持人类的理智，恩，这样子恢复力勉强可以抵挡对方的伤害。 觉醒30%！ …… 位置，林岚家中。 “林姐，如果过多的使用吸血鬼的力量，是不是就没办法变回去了？还是说现在已经……” “真遗憾，现在你已经再也没办法回到普通人的形态了。” “你之前不是！……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不过不管怎么去做，你体内属于吸血鬼的那部分血液都会有部分残留在你体内，没有办法彻底根除。之前说的把母体消灭掉确实是可行的办法，但是这么做之后，只是母体吸血鬼赋予你的血液会坏死。但是已经有部分的血液和你自身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那是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如果有办法把这部分血也清楚掉，那结果只能是你所有的血都被无差别地消除掉……结果就是，你会死……”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尽量少用吸血鬼的力量，否则自己体内的血会加快融合的速度。” “bingo，小白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嘛，呵呵~” …… 力量越大，代价越大。 指甲开始高速生长，很快长到1分米的长度，堪堪碰到自己的膝盖。 头发也是疯长个不停，已经到了胸口这里。 “还，回来！” 嘴唇难以闭合，尖锐的獠牙不受控制地把嘴巴撑开…… 我现在……应该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喂喂！你是打算作为吸血鬼去战斗吗？”小金躲在它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用心语和我沟通。 “没关系，只要能活下来……我不能在这里死掉。” 我向前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就能清楚地看到天花板上的灰尘在四处飘零。 “走，开，碍事，嘻嘻嘻！”怪物断断续续地说着，还不忘发出一阵阵的怪笑。 “碍事的是你这怪物！把别人的东西还回来！” 我向对方发起了冲锋，肉体的强化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也就是超越了以前的我的力量。 人类之后的领域，我还没有机会去学习如何掌控。 就好像新人司机刚学车就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速度爆表的跑车上，而且刹车还是不灵的…… 对方没有身体，单单就是一个脑袋连着尾巴上的红手和两只手掌还有两只脚，其中一只手还握着08号，半趴在地面的姿势和蝎子有那么几分类似。 先扫来的是那只3米长的左脚，地面直接被刮出一大道沟壑，昏暗的地下被摩擦产生的火星照得亮了一大片。 用80%的力量起跳，和地面呈60°的方向，这样就能躲开…… 75%力量，跳。 比起正好越过，我双脚是踩在那只扫来的左脚上，迎面而来的是对方的右手，双脚有借力的地方，再次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接下来就是…… 我的影子瞬间被黑暗吞噬， 巨大的红色手掌从天而降，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躲避前面两击，暂时没办法避开了…… 小金貌似看出了我的窘迫：“喂喂！你！” “别出手！”我在心底怒吼，制止了将要有所行动的小金。 开什么玩笑，这里如果不靠自己的话，以后的路就没办法走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过……驱魔就是我的任务。” 哪怕自己也不是人类了也好…… 50%，觉醒！ 脚上所踩着的红色拳头瞬间被巨大的力量摧坏成一大片血沫…… ------------ 72 逆转 “吼吼！” 从我的喉咙里发出的，是不属于人类的咆哮。一半的吸血鬼化让我的身体强度突破人类的界限的同时也让我渐渐远离人类的范畴…… 现在的我，简直就是势不可挡，挥挥手就可以把怪物的四肢拍成粉末，已经形成绝对的力量压制，就好像之前它对我一样。 被我当作踏板的右手小臂部分已经碎成了粉末，而且没有再生的迹象，这样看来眼前的怪物也并不是无法战胜的。 欠缺的只是力量而已。 避开它尾巴上的巨掌，我轻轻地落在怪物的头上。 “还，给我……” “咦咦咦咦咦咦！” 伴随着它小孩似的啼叫，它紧握着08号滚圆身体的左手被齐根斩断…… “成功了！”小金在一旁惊呼。 “还，没死……” 现在的我，连流畅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做到，果然是人性丧失的过多了么…… 不过这样的话，胜负已分…… 我跳下去，捡起了在地上不断打转的08号，一把塞进了口袋里，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它。 “嘻嘻嘻！” “危险！” 一道铁青色的刀光让周围稍许亮了几分，一把巨大无比的巨剑带着惊人的风压横斩而来，辐射范围高达以怪物为中心的5米。 我伸出左手，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承受了所有的力道，脚踩的地方瞬间出现一大圈龟裂。 恩？ 刀刃切进了半个手掌，如果再深入一些的话整个手掌就要费了，不过我吃惊的并不在此。 居然没有流血…… “青锋斩，嘻嘻嘻！”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惊讶，下一斩已经到来，这次是竖劈，我自然不敢用头去挡，险险避开。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复原，手上的伤口既没有流血也没有恢复，就是留着一道骇人的伤口耷拉着挂在手上。 破风声从左上方传来，这怪物居然这么灵巧，马上就转换了攻势。 我才发现这铁青色巨剑正是连接在怪物尾巴上的手掌变成的，这么说的话，是吸收了陆战之前被扯断的手臂…… 这一斩没有完全避开，肩膀上多出一道很浅的伤口，如果不是吃下全部的力道，那轻松可以把人一刀两断的铁青色巨剑也只能留下很浅的伤口。 在怪物血红色的尾巴的操控下，巨剑好像失去了重量一样上下挥舞，不断从各个角度挥舞而来。 这家伙……明明断了一手一脚，还没失去战斗的心吗？ 自从那把巨剑出现，已经僵持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我只是单方面受到攻击而已…… 巨剑的攻击范围宽广，原本笨重的缺点却完全没有体现出来，这家伙的力量难道是无限的吗？ 在巨剑强大的压制力之下，我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慢慢等待，伺机反击，不过……好像等不起了。 能明显地感受到理智在慢慢消散，景物在慢慢被染成血红，一点一点，最后所有都会变得通红，那时候就是我彻底脱离人类的时候了吧。 “你难道不打算回来了吗？不打算回到人类这边了吗？不要忘记了，还有很多人都需要你的力量啊？” “你？” 余晨从旁边突然跳出来，把正在犯迷糊的我拖离巨剑的攻击范围。 “太乱来了，你先退出这种状态，然后马上返回……记住，千万不要失去人类的理智。” 余晨反身挡住巨剑的一击，但在力量上吃了亏，整个人咳着血倒飞出去，软绵绵地落在地上，但是眼中的红光愈发地激烈起来。 还要再战吗？不，是在给我争取时间。 好吧，我就试试看吧。 觉醒45% 觉醒30% 觉醒10% 在承受了不知道几记攻击的余晨不断后退，最终退到我面前3米远。 “没路可退了啊……”余晨发出一阵苦笑，“帮我告诉黑虎老大，我余晨，从来没有孬过……” “嘻嘻！青峰斩。”在怪物的怪笑之下，铁青色的巨剑无情地朝着力竭的余晨刺来，将要把他一刀两断。 仿佛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余晨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势，皮肤表面无数青筋爆起，要用全部的力量来拦下这一刺。 完全，没有躲开的心，就想着要帮我挡下来，就算是用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 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吗，但是，我清楚的，以后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觉醒70%！ 身体像子弹一样冲出，一个瞬息来到了余晨面前，左拳用尽全力挥出，把巨剑的方向打偏。 对方也因为用上了全部的力量的一击刺空，头被带动着向前移动，从对方的眼中，我看不见任何恐惧，哪怕我已经摆好架势，堂堂正正地站在它眼前。 “嚯！” 右拳直直地打在它的眉心，爆炸般的力量洪水般源源不断地灌入对方的身体里。 对方吃了这一拳，整颗头连带着四肢都颤抖了一下，眼睛里顿时失去了神采，软绵绵地趴倒在地，缓缓地化成一滩血水…… ------------ 73 未来 “结束了……” 恢复到普通状态的我明显地感到身体里一些地方永久地发生了变化，身体属于吸血鬼的成分又多了几分。 最后保着拼了的心态使用了太多了力量，好在变回来了…… “不过，这个怪物到底是在这里做什么的？”我蹲下来细细地观察怪物化成的粘稠血水，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呼呼……”余晨喘着大气，无精打采地走到我旁边，“这就是叶兄弟平时对付的‘怪异’吗？还真是厉害……” “不，不是怪异。” 在被林岚日以既夜地灌输了半天的知识之后的我，应该已经不存在不认识的怪异了才对。 虽然不排除新怪异产生的可能性，但是这只怪物偏偏是红色，之前在山洞里遇到的也是这样，这种质感…… 不会错…… 我喃喃道：“嗜血狂袭……” “什么东西？”余晨问道。 “一种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兵器，没想到居然被你们给破坏掉了，算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如其然地传来，接着陆战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显然还没有从虚弱中恢复过来。 “刚才闯进来的就是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余晨戒备地问道。 “我拒接。”陆战毫不示弱，慢慢向只剩半截的铁青色巨剑走去，“我对你们无可奉告。” 陆战虽然脸色苍白，却仍然充满威迫，眼睛缓缓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看向拦在他面前的我。 “那个就是你，断掉的胳膊吧？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我感到自己说起话来都有一种莫名的生疏感。 “哼。威胁吗……”陆战冷笑一声，“这就打算使用武力了吗？” “‘圣代夜’到底是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很想知道。告诉我，趁现在我还没有把你们断定为威胁。” “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吧，我不管怎么说，你也不会完全相信，完全就是白费力气……比起这个，交换吧？用这个。”陆战用仅存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漆黑的手套，“看你的表情，这个应该有很高的价值才对。不过我也没兴趣，我只想换回自己的手。” 暴怒……什么时候？ “闯入了黑虎门的地盘，你还想着全身而退吗？”余晨终于沉不住气了，对着满脸自信的陆战吼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阶下囚的身份才是吧？现在居然站在监狱的立场上说话……啧啧啧……” “你！” “好吧，那确实对我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交换吧。不过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作为我和艾德琳之间羁绊的象征，不管用多么大的代价都要拿回来。 我一把抓起铁青色巨剑丢向陆战，几乎同时的，陆战也把暴怒丢了过来，两道抛物线交错而过。 双方都没有耍小把戏，各自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算是附赠的消息，就告诉你吧。我们会对所有的吸血鬼完成镇压，话就说到这里。后会有期了，夜老大很期待你啊。哈哈哈。” 陆战不动声色地把剑刃插进断了半截的左臂内，就看见剑刃慢慢地和手臂融为一体，最终陆战的左臂完全复原了……一点伤口都看不见。 “好了。”陆战手臂动作了两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下行了，我就先……” 寸地！ 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之下，我瞬间来到毫无准备的陆战面前。 “这一下，还给你。” 狂暴的气流疯狂地往手上汇集，随着手掌的挥动，一道巨大的风刃贴着陆战的身体爆发开来！ “唔哇！” 陆战脸上满是惊异，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点闪避的空间都没留给他。陆战整个人飞似地被风刃推了出去，撞碎了无数的墙壁却还是无法停下来，最后惨叫声连同陆战一同消失在了视野中…… “怎么感觉变强了一些呢？”我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 “……” “……” 从角落里和余晨身上传来看怪物的眼神。小金和余晨盯得我一阵发虚。 “厉害……” “还好啦，哈哈哈。” 我毫无掩饰地笑了出来，之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周围昏暗的环境也不会坏了氛围，因为都不是普通人嘛。 终于回来了啊，暴怒。 “不过刚才那人说要镇压所有的吸血鬼指的是……”余晨问道。 “这么一说，我有点想起来了，这些家伙，好像是要控制吸血鬼来着……” “！” 余晨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 74 放逐 “居然是抱着这种目的吗？那个叫‘圣代夜’的……”余晨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毕竟完美地控制吸血鬼到底有多少的可行性还没有被验证过，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状况。 “我也只是了解了一些细枝末节，具体点的也是不清楚了。” 我仔细地检查之前的怪物化成的血水，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其他剩余的东西，把所有的血水拨开到一边，发现有一小块铁片在散发金属的光泽，在黑暗的环境中尤其耀眼。 “这是……”我小心翼翼地把铁片拿起来，但是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铁片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叶兄弟，这背后写着东西。” 余晨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出声提醒道。 我点点头，把铁片翻转过来，只见到两个漆黑的数字写在铁片的右下角。 “07” “……” “怎么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不，只是两个数字而已，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我搪塞道，没有把心中所想的讲出来。 07，08，这之间的联系已经是很明显了，但是07号似乎破坏得太彻底了，和08号不同，连个核心都没有留下。 但是，为什么07号要夺取08号呢？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才对，或者说都是有相同的目标才是，没道理会互相打起来啊。 “现在在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走吧。”余晨提议道，已经先一步走了。 “啊？去哪里？” 我下意识地跟着余晨一起往同个方向走去。 “当然是去见黑虎老大，让他把你放出去……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没关系的，你和我不一样，可以很好地控制自身，不失去人性。” “那你呢？不打算出去了吗？” “有机会再说吧，果然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一些，如果说敌人的目的是关押在这里的吸血鬼的话，我在这里正好可以起个里应外合的作用，有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哈哈哈。这样子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把一路小跑跑来的小金放进衣服里，暂时先无视了余晨奇怪的目光。 “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别人呢？”小金说道。 “确实。果然瞒不过你吗？我不想让别人被卷入太深……你也看到了吧，如果他再被卷入更深的纠纷里面，十有**是要死的节奏……” “算了，本大爷也不想管那么多的事情，等会儿总可以吃大餐了吧？” “随便让你吃到炸都可以。”我面无表情地表达了自己的恶意，不过貌似没被收到的感觉。 完全是在自找无趣的举动。 三人很快来到地下3层1区。 远远地就看到好多人都挤在上去2层的楼梯上，连摩肩接踵都无法形容这些人之间的距离之近。 像是在罐头里的沙丁鱼，这样的比喻才差不多…… 不管怎么样，人也太多了点吧？ “李森，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之前送我下3层的李森没有去挤楼梯，而是一个人木木地站在相对比较空旷的地方。 “被驱赶了，听说3层有专门吞食吸血鬼的怪物，于是潘信把我们这群不听他号令的赶到了这里来。楼梯上那些，呵呵，都是害怕怪物，所以才缩在楼梯口。” “潘信？什么家伙，新来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余晨这时候出来问道。 “你是？”李森看了余晨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惊奇。 “余晨，本来是黑虎门的人。” “哦哦。”李森眼中的惊奇之色不减，“我就实话跟你讲了吧，潘信在谋划集体逃跑……让吸血鬼重回地面。从一开始见面起他就在筹集力量，短短1天，他就已经聚集了足够打破这个牢笼的力量。” “太疯狂了，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把病变的人都聚在这里，他却在谋划逃跑的方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潘信在想什么，我不清楚……” “比起这个，你刚才说1天？”我问道，“那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有什么别的问题没有解决吗？” “恩，第一，自然是存在一些反对派，但是这些人的意见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最后就只能像现在一样被排挤到这里。 第二，原本大家是被分开关押的，力量无法凝聚，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现在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 第三个，也就是他现在还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还记得你一开始带进来的水壶吗？没错，里面装的就是水银，只要少量吸入，我们全部都会死……” ------------ 75 暗流（上） “全部……都会死？” 我背后感到一阵阵的凉意，之前还想着拿这东西来开路来着，如果不是李森把水银壶打破了，指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小金很是尴尬，不敢面对我的目光，一言不发地撇过脸去。 “说说具体的吧。”我对李森说道，“不能放任潘信肆意妄为，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阻止他。” “……”李森沉思了一会儿回答，“好，不过……” 李森面露警惕之色，向四周看了看，往一个没人的角落走去。 “来这边说话。” “没必要躲躲藏藏吧？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境界了。”余晨很不情愿地跟了过去，一边还在碎碎念。 “人家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先跟着看看吧。”我低声说道，但应该还是会传到李森的耳朵里。 “有道理，不过有点奇怪啊，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骚动，却没有惊动黑虎老大他们……” “确实……不过现在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他们是被其他的事情拖住了，分不出力来管这边的事情。那么能在这个事情上出力的就剩我们几个人了。” 但是……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们的逃跑呢？ 我跟他们之间，根本毫无区别。 明明自己也想出去，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否定别人和我一样的想法？ 他们这么想出去，有错吗？ 我这样的行为，到底意义何在？ “叶兄弟，没事吧？看你很憔悴的样子啊？”余晨问道，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看见李森也选好了位置不再移动，也不清楚到底等了我多久。 “啊啊，没事没事。”我笑着打了个哈哈，“事不宜迟，李森你赶紧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水银对于我们来说……是剧毒，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这是事实。是我亲眼所见的……”李森脸色凝重，“只是吸入了一点，就会全身发黑，极其痛苦地死去……” “想必是赵云烟告诉黑虎老大这个方法的。”余晨说道。 “也只能是她了，然后呢？你说水银难倒了潘信……”我说道。 “这个监牢里就有机关可以喷射气化的水银，如果有什么大的动作，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虽然有点冷血，但是也是无奈之举……”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黑虎门的做法，“一般说来，潘信会想着破坏这个装置，然后带着大伙逃跑吧？”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唯一阻碍他的就是这个机关。潘信从这方面下手总不会错。”李森一口断定，“只可惜现在没有其他的情报，不然可以更容易针对他做出行动。” 用排除法来推断对方的行动目标，**不离十就是这样子了，但是就这样还远远不够啊，还欠缺了关键的东西――能够打破现在的局面的线索。 “……”余晨犹豫了一会儿，脸上变了好几个颜色的时候，终于说，“我知道破坏这个机关的关键位置在哪里。” ------------ 76 暗流（中）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潘信他们应该正在行动。”李森提议道，“之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再加上就在刚才，反对者都被放逐到了这里，近期他必定有什么重大动作。” “就最近的种种蛛丝马迹来看，他们的逃跑计划就快要付诸实践了，余晨你怎么看？”我征求余晨的意见，毕竟这里还是他比较熟悉一些。 “我也赞同，但是啊，你真的可信吗？怎么保证你不是来套情报的？”余晨对李森这个陌生人还是保持着基本的警惕，不愧是老江湖。 “不过，李森之前并不知道事情会有这样的展开，所以这个可能性太低了。”我说道。 “没关系，如果怀疑我的话，我不去就可以了，你们应该也能够阻止潘信的活动。”李森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感到生气，“尤其是你。” 李森看着我：“你身上的气息和第一次碰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更加地……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肯定是变强了。” 他又转头对余晨笑了笑：“如果是你同行的话，潘信爱耍的小把戏多半就发挥不了作用了。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决定，我就不跟过去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也只能这样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森说道，一边在心里默念，“小金，这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内心非常坚韧，如果不是专业的骗子的话，那么他一句假话都没有。不过……” “也就是说真假掺半是吗？这里稳妥一点绝对没错，没必要冒额外的风险。” “没想到你也有成熟的一面啊？本来以为只是个热血小青年的说。” “我全身上下到底哪里热血了……”我无力地反驳小金。 李森听了之后也没有再继续争取什么了，从他外表上来看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 “祝你们好运了。” “借你吉言。” 短暂的道别后，我和余晨开始往更加深入的地方走去，据他所说，控制机关的位置就在地下三层的某个地方。 当然是在离开了人堆一段距离后才说起的。 “话说回来，这里与其说是监牢，我更觉得像是角斗场啊。”我发现每过二百米左右就会有块方方正正的地方比周围低1米，不断往下就形成了一层层的台阶，最后往下看过去，整个就是一个角斗场，而那些台阶就是最佳的观众席。 “你没说错，这里确实是角斗场，但是那是以前，现在的作用，叶兄弟也已经知道了。” “居然还有这种设定，那得是多久远之前的事情啊？”我有些好奇。 “其实就是打黑拳的地方，事实上前不久……”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伸手扶额，“关于黑虎门的黑历史，我没兴趣……还是小命要紧……” “额……”余晨也是满脸黑线，“就在前面了，控制室。” “哪里哪里？” 我什么都没看见，四周明明是一片空地，别说门了，连堵墙壁都没有。 “在地上，有暗门……”余晨蹲下来，把一块砖头拿起来，砖头下面露出黑色的按钮，余晨用力地点了下去。 从地底下传来地面移动的声音，接着一块地面向水平方向移去，最后这里多出了一条幽黑的通往下一层的楼梯，一眼下去什么都都看不见。 “走吧。”余晨带头走了下去，“还愣着做什么？” “不，只是觉得没有下去的必要。相反，还容易暴露位置不是吗？”我说道。 “我倒是觉得只要做好这里的防守，等黑虎老大发现这里的情况，那就没问题了。而且不能太大意了，对方也不是笨蛋，肯定有获取信息的渠道，这里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迟早会被发现的。再说，对方在今天已经有了大的动作。距离他们来这里，已经不远了……” “所以你是打算下去埋伏他们一波？”我揣摩余晨的想法，笑道。 “兵不厌诈嘛，不只是埋伏，我还要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继续跳。” “……你这样子就像出来混的，哦不对，你本来就是出来混的……” “哈哈哈！”余晨发出爽朗的笑声，“走，一起下去。” “好。” 下去的道路并不长，大概就是到了地下四层的位置左右。 不过并不空旷，只是一片狭窄的小空间，除了一台莫名其妙的机器，其他 什么都没有。 机器的屏幕显示的是整个地下的结构，一条条管道密密麻麻地遍布整个三层，想必这些就是输送气态水银的通道了。 ------------ 77 暗流（下） “糟糕！”余晨在看见屏幕的一瞬间脸就变绿了。 “已经被抢先一步了？”我心中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也算是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吧。 “这倒不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还有……”余晨用手指不断地戳着屏幕上的各个位置，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等等等等……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这样指来指去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管道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破坏了，机关自然也起不到应该有的作用……换一句话说，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们了。”余晨面如死灰，好似看见了世界末日一样，“之前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了……” “机会还在。” “你说什么……” “还有机会，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绝对会有办法的。没有无解的问题。”我尽量说些漂亮的话，以此来解除余晨的混乱。 现在要是乱了就万事休矣了。 “恩。”余晨整理了一下发型，“这些破损应该是没法修复了。” “而且修复了也完全失去了作用，因为关键的水银已经漏光了。不过说到底，这个机关也只是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并不是想要彻底赶尽杀绝，只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所以……只要不让潘信知道这个情报就可以了，是这样吧？” “额……恩，差不多就是这样。”余晨的语气有些不干脆。 “那么，去外面吧，就在入口处大咧咧地站着，拦截所有想要进来的人。直到黑虎老大发现这边的情况为止。我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了。来吧，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些无聊了。” 接着，我们回到了地下三层，很简单地找了一个看台坐了下去，反正只要看好这里就行了，也没必要到处乱跑。 虽然是个笨办法，但是非常管用，我是这么认为的，控制室就好像rpg游戏里的关键道具，不亲自进去就没办法知道现在的情况。 但是……是谁破坏的机关呢？ 管道破裂会迸射出水银，所以没可能是被关押在这里的吸血鬼做的。 这样一来比较有嫌疑的就是向前潜入，现在生死不知的陆战了。 会是他吗？ 因为在下面已经有过交流了，出来后不会讨论关于机关的事情，所以也没办法和余晨商量。 说起来疑点还是非常多的…… 但是现在去想也没法得出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又不能放着那些要越狱的人不管。 这么想通了，我也慢慢静下心来，耐心等待可能到这里来的人。 当然最好是没有任何人来这里。 时间慢慢度过，我们两人都不着急，不如说窃喜还来不及，明显高估对方了。 在这样下去就可能落下个比较好的结局。 但是越是随着时间流逝，内心不安定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叶兄弟啊，你有没有感觉太过平静了？”余晨发出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也这么觉得？” 难得两人都有相同的感觉。 “要不我去周围看看，你留在这里等等？”余晨提议，同时站了起来。 “我也去，以防万一。”我跟着一起起身，“这里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余晨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两人一起朝着一个方向缓步前行。 我隐隐觉得哪里有一个被遗忘的关键点，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这里边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音符在里头。 难道也是错觉？ 为了防止有人一直耐着性子在那里等着我们离开，走到一半马上飞速折了回去，不过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两人这才往更远的地方去，人最多的自然是1区，控制室所在的位置在5区，赶到1区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安静，太安静了…… 简直就像1个人都没有一样，但是…… 我看着和之前没有多少区别的人山人海，却感到强烈的不和谐感。 时间好像从我刚离开就没流动过一样，所有人都保持着固定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被施了定身术么？” 我可不知道啊，这么大范围，还可以同时作用在这么多人身上的强力术式…… “不对，你仔细看看。”余晨走近一名站着不动的人，指着他的脖子，“这里黑了一片。” 我也走过去，发现果然和余晨说的一样，脖子上有一块皮肤明显比周围的要黑。 之前因为环境的原因没有看真切，现在我才发现不只这一个人，几乎其他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几块黑斑。 “这些人都是……”我从没感觉空气如此令人窒息。 “……被水银给毒杀了。”余晨的声音异常冷静，“破坏关键的管道，然后水银像喷泉一样迸射出地面，而他们还不知道死亡正在迫近……” ------------ 78 圣代夜的麻烦 余晨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疲惫很多，不只是因为受到监禁导致的精神压力，也不是因为这些“囚犯”的死亡带来的冲击，这些东西对他来讲也不过是小事而已，更多的应该是来自于其他方面才是。现在，这个沉稳的男人眼中只有迷茫，对未来充满的不确定性感到焦虑。 “没事吧？”出于关心，我问道。 “……” 没有得到回答。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讲出来吧，尽管我不是一个很尽责的聆听者就对了。既没有耐心，也容易走神去想一些乱七八糟……” “这样子对他们算是仁慈还是残忍？我在想这个。”余晨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大概……算是残忍的吧？” “那把他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难道就算仁慈？还是放任他们出去，制造更多的‘同伴’这样算是仁慈？” “听着，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竭尽全力想让他冷静下来，但是看起来是失败了。 “说到底，我们已经没得救了，能够做的，只是再死一遍，或者苟延残喘……” “你到底发了什么疯？”我冷冷地问道，“什么人对你说了些什么？听着，我并不是……” “……你是对的，我们走吧，再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余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变得不再有之前那么可靠。 “抱歉，我不太懂得怎么跟人正常地交流……” “接着有什么打算吗？就算是渺茫的希望，如果走错方向了，那也就一点意义都不存在了，不会说到了现在你还是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怕他到现在都还摸不着头脑吧！”一个洪亮的声音猛然从旁边传来，粗暴地加入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之前衣衫褴褛的陆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就这样大咧咧地站在距离我和余晨十几米远的空地上，摆出一副很轻松的表情，直直地看向这边。 “还没死啊？”我说道。 “别那么一副遗憾的表情好不好啊？我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对你来讲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陆战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刚才那一下，全身的骨头断了大半，我可是神经病一样地趴在地上抽搐了半个小时才勉强走到这里。这个事暂且不讲，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没有解开……暂时放下敌意如何？这对你我双方都会有好处的。” “就听他能胡扯一些什么东西吧？”余晨用手指了指双手举过头顶，表情扭曲，颇有几分滑稽的陆战，“也不会耽搁什么时间。” 我点了点头，因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与其做无头苍蝇，死马当作活馬医听起来更好一些。 “首先……” “不要再往前了，就待在那里。” 陆战见我点头，准备向这边靠近，但是被余晨喝退了。 “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事实上我现在全身酸痛，我能坐着跟你们讲吗？” “随你。”余晨一点警惕都没有放下，一直在关注陆战的一举一动。 “小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圣代夜’的目的了，对吧？”不等我的回答，陆战接着往下说，“控制你，还有你，甚至是你们全部人，将这股力量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嘛，说出来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现在想想还有点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 听着对方淡定的语气，余晨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你就打算这样玩弄其他人的生命吗！” 我隔着余晨有两三米的距离，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愤怒，那么强烈，那么醇厚，是生命最原始的力量的初始形态。 我说：“别激动，听他讲完。” 我的话好像起到效果了，不过我无法保证过一会儿这两人不会发生点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 仿佛没看见这边，陆战将左手地食指和拇指渐渐靠拢，最后只留下肉眼难以看清楚的细缝：“不过……凭现在的我们还是不够的，不论是力量还是技术，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恩……我知道你们对这个不感兴趣，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稍微明白一些我们现在所处的尴尬境地。” “如果是示弱的话大可不必。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看轻像你这样的人。然后，你们来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找帮手来了？这里既没有什么研究人员，也没有能够为你们所用的人才，恐怕你是白来一趟了。” “帮手？”陆战看着余晨，仿佛随时都要笑出来一样，“不不不，像我这样的，组织要多少有多少，我是来找资料的，可以帮助我们突破技术瓶颈的，结合了前辈无数的心血的资料――就在之前那只‘嗜血狂袭’的体内。” ------------ 79 我不相信你 如果陆战没特意在这里忽悠我的话，那么08号，也就是现在的小金，身体里应该保有“圣代夜”必须的资料。不过好在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会飞的精灵球和他要找的东西有什么关联，否则会遇上不少的麻烦。 “之前我也说过了，我们，会镇压这里的怪物。”陆战在一些令人在意的地方，刻意顿了顿，“但是，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把他们变成这种状态。” 陆战瞥了地上那些因为水银的毒性而全身布满黑斑的人，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从容。 “所以说这些都是你失误的错了？因为你们那些无聊的，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野心，才让这里的所有人……如果说完了的话，你大可以变成一滩番茄汁之后再继续你的高谈阔论。”余晨对陆战的态度始终没有发生改变，或许说是变得更加痛恨了。 “不是的，对于这个状况，我也感到很……很不满意。不不不，这个状况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额，多少还是有一点关系的。”看见余晨一副紧握双拳，跃跃欲试的模样，陆战还是改口了，或许他这个选择是英明的。 “既然之前说是要控制，镇压，之类的……”我说完半句便停下了，等着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里，而不是放在两人间的无形战争中。 显然，这个目的很容易就达成了，事实上，陆战一直等这个时候。 陆战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吁了口大气：“总算有个明白人了，该换主讲人了。” 真累，陆战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只是很简单的换位思考而已。首先，如果我是你们，最希望的，当然是把这里整个接管下来。这里设备也算是比较完善，也有一定的秩序，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如果你们是打算制造大量的‘部队’的话，这个选项是最佳的。” “所以我这次来只是找那只‘嗜血狂袭’，并不打算对这里做些什么。那个怪物，会被吸血鬼吸引而来，所以我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看来命运女神还是站在我这里的。”陆战眼角的皮肤颤抖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了，“现在搞成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差运还是好运了。” “至少对其他人来讲是好事，企图征服世界的恶人的阴谋没有成功，而且还在这里提前暴露了。难道不算是好事吗？”我耸了耸肩，接着说，“现在的情况都太不合逻辑了，这些珍贵的‘材料’，被毒杀的材料没有被搬运走，也没有遭到相应的处理，就这样大咧咧地抛尸在这里，而不是被收集起来做进一步的研究，这已经有违你们的初衷了。” “反正跟我无关……”陆战突然喊了起来，“喔喔喔！老兄，放轻松，有什么话好好说，只要把那对恶心的牙齿从我脖子上移开，ok？” “反正你这些花言巧语骗不了我，野蛮人。”余晨恶狠狠地说道，发出的声音就像领域遭到入侵的野兽的吼声，“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不相信你，你跟我们说到底，不是一路人，终究会是敌人，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余晨已经偷偷摸到了陆战的身后，甚至獠牙已经抵到了目标的咽喉处……不是脖颈，而是咽喉。 空气因为沉重的杀意变得粘稠起来。 “你在干什么？余晨？”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必须做点什么，“他没有理由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们提个醒的话……我们必须把情况弄清楚。” “现在我要咬死他了，用他感觉恶心的这对獠牙。叶兄，我知道你的力量，如果要救他的话……就在我下口之前把我杀了就好了，反正人生早就已经终结了……不能继续混迹于社会的话，那么不管怎样，都不会觉得愉悦的……” “让他咬吧，哈哈。”陆战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也放肆地跟着一起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余晨眼中瞬间充斥狂暴的血色，昏暗的环境中看去，就像野兽一样。 然后，尖锐的獠牙，用力地刺了下去，殷红的血液在余晨的嘴中缓缓绽放…… “得手了。”陆战脸上的笑意更加猛烈了，一脚踩在了断裂的獠牙上。 之前这对獠牙还属于它的主人，还在享受享用食物前的巨大的愉悦之中，现在却齐根而断，被陆战踩在脚底。 陆战伸手摸了摸咽喉处的一片铁青色，弹去了上面的血迹，很不屑地甩了甩手：“真脏。” 余晨则是一脸迷茫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倒在地上的瞬间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又扑向了陆战，双手上的利爪闪烁着点点寒芒。 “你这！”陆战对着余晨的胸口就是一拳打去。 只见余晨双手一合，夹住了这拳，然后身体不可思议地绕着陆战铁青色的手臂翻转起来，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最后竟然骑在了陆战的脖子上，双爪对着铁青色的头不断插下，虽然每次连陆战的皮毛都没有伤到，但是一次次的震荡也使得陆战的精神不断变得衰弱。 “还不来帮忙！”陆战暴喝一声，伸手去抓对方的爪子，不过换来的是手上的一道冒着白气的白痕，“好烫，这家伙在升温！” “多少钱？让我帮你，给我多少钱。”我看着眼前发生的诡异的一幕，无动于衷，“我也是有原则的，你要先明白，我和你不是一个阵容的……恩，或许我应该换个问题。多少钱，让我不帮他弄死你？” “你去死吧！老子一分钱都没有！”陆战快要气炸了，只是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想把头上的东西甩下来，但是收效甚微。 黑暗中陡然亮起了一双猩红的眼睛，隐隐看见一个人类的轮廓，以蹲踞式对向那边的战场，无数的粉尘随着他踏出第一脚被吹开来。助跑，然后速度达到最大，普通人要数秒达到的事情，在非人的爆发力下，只用了一瞬间就完成了。 只看见一道人影流星似地撞在了陆战的头部，金属间碰撞才会发出的声响一时不绝于耳。 “哟，好久不见。”余晨向我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我回应道。 ------------ 80 分别 一个人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他那不能称之为人生的人生便毫无意义。 “啊啊！刚才还真是够呛，我还以为我的头已经像西瓜一样被捣烂了。”陆战此刻正用手掌挠着脑门，像摸宝藏一样地不断来回抚摸。 “真遗憾……”我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家伙，刚才趴在陆战头上想要杀人灭口的家伙被真家伙踢了一脚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自然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那张和余晨一模一样的脸也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真希望你不是因为我还站在这里感到遗憾……”陆战嘟囔道，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在假货身上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对他们两人说道：“李森提到过潘信手底下也聚集起了一定的力量，这人应该是他那边的……在听到你的目的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陆战和余晨两人都没有提出其他意见，其中余晨脸上满是疑惑，不过我不打算把刚才的小插曲仔细地讲给他，因为没有什么时间了。 “继续之前的议题，陆战，你是为了寻找资料而来，你在完成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干吗？”我问向这个组织的先锋。 陆战摇摇头：“没有，这次的暴动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就是说……” “策划这次恐怖活动的另有其人。”余晨说道，“会不会是潘信他们？” “不是哟。”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声音，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是小金在和我交流，“这次的暴动的前提已经太夸张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把所有吸血鬼释放出来的间隙，那么想要逃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机灵的狗，我暗暗赞叹。 “而且，你没有觉得很蹊跷吗？你那双手套还有钱包，额……还有一个大师球，就那样光明正大地摆在那里，而不是受到重点的看管，很明显有人在帮你啊。” 有人，帮我？ 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的声影，不必说，就是那道金色的光…… 不过，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想到这里，我浑身好像充满了力量，踏上了布满光的，出去的路。 “叶兄弟，你要去哪里？”余晨问道。 “你去通知黑虎老大，我负责去把捣蛋鬼揪出来。哦，对了，陆战，感谢你送来的消息，这次就让你回去好了，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们老大的，我也差不多对他开始有点兴趣了。” 没有理会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我抢先一步离开了。 独自一人享用所有浑浊的空气，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汪汪！”胸口有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探出头来吼了两声。 “08号，为你服务。”08号发出了螺旋翼转动的声音，在我前方两米远处慢慢飞着。 “对哦，我还有你们两个家伙……可恶，明明过了容易热血沸腾的年纪了。”我用力抹了抹眼睛，“08号，扫描周围，让我看看周围敌人的分布。” “了解，扫描……扫描……”08号两眼间伸出了细长的摄像头一类的设备，向远处射出一道幽暗的深红的光，然后身体按照某种规则慢慢旋转…… “敌人……吗？”小金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终于做好觉悟了吗？” “觉悟这种东西，想要的时候，随时都能有，不过是散发着香味的垃圾而已。”我抬头看向看不见的月亮，“只是感觉有点厌烦而已，这样的日子，果然还是早点终结掉才比较好。没有必要等到大家眼泪和唾沫都用光了才宣布还有好几天结束。” “恩……随你的便，出去之后记得给本大爷买一顿丰富的晚宴。”小金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呵欠，然后一股脑又钻回到了我的领口里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08号忙碌了不久，发出了电子音：“扫描，完毕。” 然后一副完全由红色和绿色的光线构成的立体地图就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依稀能分辨出从醒来到现在走过的路，看来就是这里的地图没错了。层数没有错，每一区都有寥寥几个红点在慢慢移动。 我突然注意到，我目前所处的第二层5区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红点，是其他红点的数十倍大。我意识到周围潜藏着什么恐怖的怪物，将注意力向周围扩散出去的同时，呼吸越放越慢，达到了快要窒息的程度，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数分钟后， “什么嘛？原来是我自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这一点都不可笑。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沮丧。 “咦？这个地图好像还可以放大？”我无意中的触碰，改变了地图的大小，不只显示这一块地区，连带着周围的小区都一起加入了这幅立体地图内。 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停调整地图的大小。 既然可以把吸血鬼显示在地图上，那么就很有可能能够利用这张地图，找到城市里第……第二强大的吸血鬼，那家伙极有可能是一切的元凶，到时候，不管这些小打小闹，不管什么奇怪组织的活动，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解决。不，或许不能够完全解决，但是情况肯定是会变好，这点是无可置疑的。 希望女神还没有抛弃我，到处都存在希望，什么嘛？还以为拯救世界是多难的一件事，结果就这样轻松地被我做到了，接着，我会成为英雄，受到许许多多的人爱戴和景仰…… 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只要再见到她一面……这就足够了，或许，能够让我好好道个谢，毕竟问题如果解决了，以后应该……都见不到了吧。 “那就放着不管如何？”脑袋里响起一个邪恶的声音。 “给我滚出去！”我愤怒地咆哮起来，“现在没有你出场的时间，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我永远都不会用你的。” “嘻嘻嘻……你永远都会有机会用到我的，非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就是你啊……” 邪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 “呼呼……我必须去做。只能是我去做了！”我这样下定了决心，然后双手用力地将地图往内一推，将已经显示出来的部分变小，这样便可以显示更多的地方。 …… ------------ 章节目录 ------------ 81 大结局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是就此结束还是继续向前？ 答案是肯定的了，就在我站在这座大厦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看起来是伏笔的东西却不再出现，可能会有后续的剧情却没有后续，命运能够回应你的却没有回应，这不是指别的什么东西，正是我们活生生活着住着的世界啊。无论多么机缘巧合，多么地命中注定，事情本身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能够改变的只有自身，仅此而已。 “杀了我，现在，立刻，这里。” 声音冰冷得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没有我想象中的重重阻隔，她就在这座大厦地面上算起的底部，也就是——第一层。 就在我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就在眼前，真的要用准确的数字来表明我们之间的距离的话，1米。 “为什么？”我的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眼，要说到底在问什么的话，我自己也不清楚。 “保护……世界。” “……” 尴尬的沉默…… “想笑就尽管笑吧，本小姐是不会笑的。虽然很可笑……呜呜哼哼哼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像个大反派一样坐在这里等着拯救世界的英雄把我打败，这样的……才不要……” 一开始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只是说了几句，仿佛触动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几个部位，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滴落，最后悄然失声……这是我所看到的眼前的小女孩的一举一动。 看着掩面而泣的她，我做不出任何举动，没有任何想法，脑袋里一片空白。 “没别的办法了，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只有这唯一一个方法……没用了，我劝你不要再动你那不值一提的歪脑筋，那是无意义的。来，就在这个地方，用这把剑，刺入本小姐的心脏，快！就在这里！”她的表情瞬间被名为狂野的气息所覆盖，右手狂暴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说到底，吸血鬼到底有没有心脏呢？就算有，吸食别人的血液，靠着他人来存活，这样跳动着的鲜红的东西，真的还能称之为心脏吗？我对此抱有很大的疑问。 此外，我注意到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剑，上面刻着完全没听说过的咒文，虽然不完全，但是那十字架形状的咒文我却知道它的功用，就算各自功能不同的咒文互相搭配会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但是却无法撤回这些咒文最初的功用。没错，这是刻有抹杀吸血鬼咒文的剑。本来的话，吸血鬼就算是碰一下，生命就会犹如风中残烛，但是现在，她除了看起来本来就非常苍白的脸，没有任何异状。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存在的本身就不被规则所限制，能限制她的，只有她自己。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张开了这该死的下巴：“我……” 我想救你，却说不出来，看着她那悲怆的脸，那拒绝了一切的眼神，会把我的话语也拒绝吗？ “算了，就算本小姐再怎么压抑，果然，凭你的话……想杀我，还早了八辈子。真是笨蛋啊，我……既然如此，还是自行了断算了。” 我猛地抱了上去，将她扑倒在地，随后听到了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这样也不怕她用剑来刺我了。 “快住手！这样的根本不是故事！这一切根本不正常！”我吼着，用尽全力抱着她，“悲剧什么的，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你这家伙！！！！！放开我！” 惊天的气势从我怀里的少女身上爆发出来，不知道多少根骨头在瞬间变得粉碎，身体好像要变成烂泥一般。 “这种程度的冲击，咳咳，比不上你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不！亿分之一。”声音夹杂着血液从喉咙里吼出，“我想要救你啊，艾德琳！” “怎么这样……”少女的气势陡然弱了下去，“不选择世界，而是选择了我……” “不要想歪了，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世界的事，我都是为了你啊！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我已经在数年前救过你一次了，尽管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记忆，我还是知道的，既然你想轻生的话，就让我再救你一次吧……具体怎么做的我已经忘记了，不过总之，吸我的血就行了吧！” “不要……不……” “快吸！” “是！”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非常的舒畅，全身的力气也随之流失，眼前的世界少见地变成了一片黑色。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