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你是“奶妈” 更新时间:2014-03-08 “唔唔,头好痛,怎么感觉浑身无力,我不是被车撞了嘛,难道我没死,这里又是哪里啊?”钟志生感觉自己浑噩昏沉,两只眼皮粘在一起,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为自己敷治伤口,随后又不觉沉沉睡去。 当钟志生第二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木屋之中,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他满怀疑惑的从床上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零星几间木屋和茅草屋,而墙边和路边早已是荒草丛生,看样子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钟志生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记忆的片段。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钟毅,自幼便被村里的一位好心老伯收留,而在钟毅11岁的时候,老伯也撒手离去,自此钟毅便一个人生活,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一次,钟毅像往常一样去山中寻找野果,野菜,不料竟然遇到恶狼,一路在山中狂奔逃命,最后走投无路,为了不被群狼撕咬,宁可跳下瀑布,从而也不幸的因此失去了性命,而自己居然因为车祸恰巧附身到这个身体。 想自己一个高二的学生,一个纯正的宅男,竟然穿越到了这东汉末年,这可真畏痛并快乐着,痛的是从这具身体里知道现在是183年,也就是光和6年,灵帝在位,大将军何进和宦官把持朝政,民不聊生,离记忆中的黄巾之乱也只剩下一年了,自己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嘛?而快乐的是自己一个三国迷居然真的来到这三国,曾经游戏里的司马,周瑜,诸葛大大等都有可能遇到,大乔,小乔,貂蝉等传说中的绝色美女自己也有可能见到,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啊。 "你醒了。”一个老汉走了过来,打断了魂游天外的钟志生的思路,钟志生看着眼前背着一个药囊的老汉说道:“是老伯你救了我吧。”老汉摇了摇手说道:“也算不上救了,只是恰巧在河滩处看到你,便把你带到这儿了,所幸只是点皮外伤,只是这虚弱的身体怕是要调养一段时间了。”钟志生摇摇头说道:“没有老伯,怕是我早已被什么狼虫虎豹给吃了,至于这身体,在这世道上,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老汉拉起钟志生的手说道:“进屋说吧,这里风大,如今圣上宠幸小人,宦官当政,老朽一路走来,食不果腹,衣不蔽屡的比比皆是,这朝廷买官卖官,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钟志生点点头说道:“朝廷腐败,已非人力可以挽回,倒是这几日让老伯费心了,在下钟志生,敢问老伯大名?”“什么大名,老汉名华佗,你可以叫我华老伯。”老汉说道。 “华佗,奶妈!”钟志生不禁脱口而出,老汉疑惑的问道:“奶妈,老朽与这又什么联系嘛?”钟志生暗到:三国杀玩的多了,见到驼子,一时竟喊了个顺口,有点麻烦了。 于是钟志生解释道:“比喻,一个比喻而已,华老伯医术高明,救死扶伤,着实令人敬佩。”老汉摇摇头说道:“公子过誉了,老朽只是尽自己之力罢了,做些能做之事,倒是公子所说的比喻倒是第一次听闻,不知何意。” “一种家乡的说法罢了,不用太过在意。”钟志生说道,看着眼前这位的老人,一撮胡须,一双彤彤有神的眼睛,虽然年过半百,但依然透露出勃勃的生机,不禁想起华佗的一些资料:华佗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字元化,擅长外科手术,与董奉、张仲景(张机)并称为“建安三神医”,他医术全面,尤其擅长外科,精于手术,而其为后人所共知的只要是他的麻沸散和五禽戏。 “公子你怎么了。”华佗关心的问道,钟志生从所想中缓过来,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现在该去往何处。”华佗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跟老朽同行,老朽受人之托要去一趟那北海城,公子可亦同往。” “如此便多谢老伯了。”钟志生说道,想起身边这位三国时有名的神医,心中不觉多了几分心安。如今很多人往往只看到三国里的文臣武将,三国里的驰骋战场,运筹帷幄,三国里的江山如画,美女如云,却忽略了这毕竟是千年之前,这里的医疗条件有多差,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像郭嘉,戏志才,陈登等很多才华横溢的人物都死在了疾病手中,如流星划过银河,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倘若他们没死,后期三国里的征战怕是也会多些变数。 不知不觉,太阳开始落山,只留小半轮留在空中,黄昏的余韵映照在墙上,给这冰冷而又了无生机的地方留下最后的温暖,屋内,钟志生和华佗坐在干草上,两人静静的围着柴火堆,看着瓦罐里逐渐沸腾的晚餐,说是晚餐,其实也就是一些野菜加上一些能吃的果子,人在饥饿的时候不会奢求太多,只要温饱就好,这其实也是天下老百姓所想的,只是朝廷的官员只管自己的享乐,毫不在意这细小的请求,方不知欲望是无穷的,是不可能被满足的,想来黄巾之乱不远矣。 吃完晚餐,华佗变早早睡去,而钟志生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曾经班中的同学,想起寝室里的室友,更想起自己暗恋的那个女孩,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宅男,成绩一般,体育一般,在班中毫不起眼的他,又怎么敢向她表白。还有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多么的难过,多想回到重前,好好珍惜那些在乎自己的每一个人,好好珍惜曾经的每一分每一秒。 天空中那一闪一闪的星星是否也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些在乎自己,爱自己的人看着这天空时是否会想起自己,哎,自己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自己一定要在这三国乱世活下去,活着! ------------ 第二章 :北海城 更新时间:2014-03-09 这就是北海城啊! 钟志生跟着华佗终于来到了这北海之城,看着眼前的古城,青灰色的墙砖,暗沉色的大门,感受到一种灵朴古素,巍然壮大,这是后世那些所谓的文化景点所无法比拟的,一时之间竟激动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真没想到自己能够亲眼见识到这三国时期的古城。 交了入城的钱,迎面的是道路两旁的一间间木屋和商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钟志生不解对华佗问道,华佗回答道:“我们去太守府,此间太守与老朽有些交情,不久前托人寻我,说是有要事相求。” “北海太守,孔融!”钟志生惊叹道,华佗疑惑道:“公子也与孔太守相识?” 钟志生解释道:“在下怎么可能有太守有交集,只是听人说过,北海太守孔融是当今的名士,所以也就有了点印象。”华佗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孔文举实乃好才之人,老朽倒是可以替公子引荐引荐。”“那便多谢老伯了。” 说到孔融,一般人都会想到孔融让梨,其他的便不太清楚,其实,孔融,字文举,东汉著名的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家学渊源深厚,是孔子的二十世孙,性好宾客,喜欢抨议时政,言辞激烈,刚正不阿,只是后来因为触怒曹操而为其所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太守府门前,只见太守府并不是想象中的恢宏大气,看来孔融也是一个清官,只是为人有点自负,加上言辞激烈,不留回旋的余地,才为曹操所不容,实在可惜。 “来着何人”守卫拦住华佗和钟志生问道,华佗回到:“在下华佗,应太守之邀前来,烦劳阁下,进去通报一声,说是故人来访。”守卫想到自己主人平时宴请的那些宾客,哪个不是华服雍贵,哪像眼前的两个人一样,一身布衣,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想是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于是不屑的说道:“可有拜帖嘛?” 华佗回到:“未曾有拜帖。”卫兵不耐烦的说道:“连拜帖都没有,还敢说是应邀前来,分明是来骗吃骗喝的,赶快给我老子滚。”说着一把便将华佗和钟志生推到一边,未曾想华佗一时不留意,立足未稳竟摔倒地上。 钟志生愤慨到:“哪来的混账,竟然狗眼看人低,耽误了你家主人的大事,你担当的起嘛。”说着便弯身去扶华佗,“狗眼看人低,这话倒也新鲜。”只见一个华服少年从门内走出对卫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卫兵惶恐答道:“这两山野之人谎称是太守的故人,还说是应邀前来,却无拜帖,门下正要驱逐。”“哦,是吗?”说着,华服少年便瞧起眼前的两人,钟志生做了一个揖,对华服少年说道:“我二人确实应邀而来,只是一路风尘卜卜,才弄的这样,哪想的这卫兵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说的倒也有理,这天下之人岂是用眼便能看穿的,只凭这句话,我便信你们是应家父之邀而来的。”华服少年点头说道。 “家父,你是孔文举之子孔文?”华佗对华服少年问道,华服少年疑惑道:“在下正是孔文,不过老伯又是如何得知,不知老伯大名?” 华佗满脸笑意,捋了捋胡子,说道:“老夫华佗,华元化,与你父孔文举相识也有数十年了,小时候老朽还抱过你那。”孔文惊叹道:“原来是华世叔,家父不久前就在盼你来了,这下弟弟的病有救了。”说着冷眼看向差点驱逐了二人的卫兵。 “混账,竟仗势欺人,驱赶家父的客人,自己收拾东西走吧,我孔府容不下你。”孔文怒斥卫兵道,卫兵慌张的跪倒在地上,求饶道:“公子,小的知错了,是小的不长眼,求公子开恩,家里还有年迈的老母需要供养。”说着,竟磕起头来,一声声“砰砰”的声音令人不觉为之一震。 钟志生看着眼前磕头的卫兵,又发现孔文露出不忍的神情,于是对孔文说道:“他也是无心之失,就饶过他这一次吧。”华佗也趁机说道:“无碍的,且在给他一次机会吧。” 孔文看着卫兵说道:“两个客人都为你求情,就饶你这一次,下次切不可识人不明。”“多谢少爷。多谢两位,多谢。”卫兵舒了一口气,说道。 “两位还是进府休息一下吧。”孔文说道,“也好,不知你父可在?”华佗问道. “家父正在府内,见到世叔,一定会很开心。”孔文说道。 钟志生看着眼前的客厅,一幅幅字画,透露出书香门第的味道,给人一中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感觉,不愧是孔融的住所。 “元化,吾可是等你好久了。”只见一中年男子应声而入,迎面而来了一股书卷之气,想必这就是孔融,孔文举。 华佗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你可是老了许多,来了这就别走了,整日奔波,风餐露宿又是何苦那。”孔融说道。 华佗摇摇头说道:“整日闷在一处,怕是吾的医术就要停滞不前了,况且外面有那么多需要我的人,岂可安居在此,倒是吾听孔文说你二子病了,还是先看病要紧。” “好好,看病要紧,咦!这位是?”孔融问道,华佗指了指钟志生道:“这位公子是吾在来的途中遇到的,感觉颇有才能,便带来向文举引荐引荐,文举不会嫌弃吧。” 孔融说道:“哪会,既是你华元化引荐的,吾一定要见识见识,不知公子姓名,哪里人士。” 钟志生顿了段,沉吟道:“在下钟志生,字公礼,沛县人士,今日得见太守,实乃幸焉。”孔融笑道:“公礼,奉公守礼,好字,日后有空切磋切磋。“华佗道:“怎么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又想抨议时政,如今可不太平,还是先看看令公子吧。” 孔融道:“也好,诸位且随我来。” ------------ 第三章 :江东之虎 更新时间:2014-03-09 钟志生惊奇的看着眼前5岁的孩童,面色赤红,虚汗泠泠,嘴唇发白,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心头不觉一痛,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苦楚。 孔融看着自己正被病症折磨的幼子,不禁眼眶发红,有些哽咽的说道:“元化兄,理儿这样已有半月,这段时间,吾遍寻北海名医,皆不知此症,如今你是理儿最后的希望了。” 华佗拱了拱手说道:“文举兄,尽管放心,老朽一定竭力尽止,保住其性命。”说着,便坐在床头,开始查看病症。 中医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机及人体内五脏六腑、经络关节、气血津液的变化、判断邪正消长,进而得出病名,归纳出证型,制定“汗、吐、下、和、温、清、补、消”等治法,使用中药、针灸、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等多种治疗手段,使人体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 而华佗正是中医的代表人物,只见他不断用手的探寻孔理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和健康程度,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华佗的眉毛便缓缓舒展开来,想来是知道了什么。 华佗对着孔融说道:“文举兄,麻烦寻几根细细的银针来,还要一坛烈酒。”孔融激动道:“元化兄,是不是小儿有救了,是不是?”华佗握住孔融的手说道:“文举兄,这病症我已知道了七八分,你安点心吧。”孔融高兴到:“好,我马上就去。”说着便跑了出去。 钟志生看着远去的孔融,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暗道:哪怕是天下的名士面对自己子女的安危,也会如普通人一样,刚才客厅所见时的样子,只怕是强撑下来的吧,孔融倒还真是个率性之人。 华佗拿着银针,将针的前端置于油灯之上,随后将银针浸入烈酒之中,最后拿出来,开始给孔理进行针灸,钟志生看着华佗娴熟的手法,感叹道:到底是三国时期的名医,都知道消毒了,功力不一般那。 “呜呜。。。。”只见孔理缓缓醒来,脸色通红通红,嘴唇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孔融见此,不觉两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看样子依旧是忐忑不安吧,也是,哪位父亲不疼自己的子女,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突然,孔理从床上直起身子,张嘴边吐,华佗眼疾手快,将一个脸盆至于床上,只见盆里除了胃液和唾液之外,竟有几条红头的虫子还在蠕动,显得异常的恶心。 “公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朽在开个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以后最好别在给令公子吃鱼蚌类的东西了,即使要吃,最好也多煮一会,免得再有这种异物。”华佗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孔融欣喜道:“多谢元化兄,吾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吾已叫人备好了餐点热水,两位旅途劳顿,可以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洗完澡,吃完饭,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闻着淡淡的青草文和花香,钟志生在这几日绷紧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不觉沉沉睡去,想来穿越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心里终有一点忐忑,直到今天才能好好休息。 这一觉直睡到华佗来叫他,起来的钟志生感觉神清气爽,想来以后的日子只要像今天一样就好了,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高官厚禄,钟志生的宅男的安逸思想又开始泛滥了。 “公子啊,以后切不可再贪睡了,贪睡于人体无益,早起早睡,方能养生,老朽看公子体质较弱,不如以后便跟老朽一起早起打套五禽戏,这样也好强身健体。”华佗对着钟志生说道。 “五禽戏,这好啊,听说有利于传宗接代,这怎么能不学,三国的美女可以很多的,尚香,文姬..... “公子你怎么流口水了。”华佗疑惑的问道,钟志生迅速从yy中缓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道:“只是一时听到要跟老伯一起学五禽戏,太兴奋了,对了,不知老伯今日拉在下出来所为何事?” 华佗道:“我知公子未来过这北海城,今日去药铺取药,顺便也就唤上公子同行,看看这北海城的景象。” 看着街上各类的商店和住宅,看着人来人往,钟志生内心突然宁静了许多。 “公子,我们到了。”华佗说道 钟志生抬头一看,“济世堂”三个字,出现在眼前,刚起起身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没钱还想买药,你个破落户,从哪来回哪去,我们店从允许不赊账。” “吾娘生了重病,没药会活不下去的,求大夫开开恩那。” 钟志生和华佗起身进去,只见一个药店伙计在那一脸的不快,而一个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的男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吾这弓箭本是父亲留下,最近打猎生计全凭它,我把它留下,求你赊我几幅药,等吾有钱立马来赎。”说着,男子便把弓箭卸下,放到桌上。 “这种破烂货,谁会要,拿走,拿走。”说着伙计便推着男子,意图将男子赶出去。 “他的药钱,在下付了,还济世堂,在下看来倒是个见死不救的地方。”钟志生有点不忿的说道。 “公子误会了,我们小本生意,怎么弄的起赊账,最近病人更是越来越多,自己都快供应不来了。”伙计解释道。 华佗对钟志生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一路过来,生病的,饿死的已经数不胜数,听闻有个大贤良师在四处派药,送符水。” “也对,如果不是现在百姓走投无路,太平道怎么可能广收信徒,张角怎么可能聚众。”钟志生想到。 “多谢这位公子,在下东莱太史慈,敢问公子大名?”美须髯的男子问道。 “太史慈!你是太史慈。”钟志生惊喜道。 “公子亦知我?”太史慈疑问道。 钟志生暗道:太史慈哎,游戏里武力高达90多的牛人啊,更是日后的江东之虎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遇到,说起太史慈,除了他的弓马熟练,箭法精良,他的一句话令人很是热血沸腾,“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 第四章 :女扮男装 更新时间:2014-03-10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院子里,只见钟志生跟着华佗一起武动着,,一会如虎,一会如鹿,一会如熊,一会如猿,一会如鸟(也有人说是鹤),只不过华佗的动作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而钟志生的却有点依样画葫芦的感觉,形似神不似,有点生硬,即使如此,钟志生也打的满身大汗,气喘吁吁,感受到全身的气血在滚滚的流动,流淌过每一寸地方,最后在胸口,在心房汇融。 这便是五禽戏,即通过模仿虎,鹿,熊,猿,鸟(鹤)五种动物的动作,来保健强身的一种气功,1982年6月28日,中国卫生部、教育部和当时的国家体委发出通知,把五禽戏等中国传统健身法作为在医学类大学中推广的“保健体育课”的内容之一,这可是老祖宗真正的瑰宝啊。 “公子,公子!”只见一美须髯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原来是子义啊,你母亲的病有没有好点?”钟志生收气吐纳,说道。 “经过华老先生的医治,母亲的病已经好多了,如今都能行动自如了,家母念叨公子和华老先生的大恩,特意做了桌家常小菜,遣吾来邀请两位寒舍一叙,聊表心意。”美须髯的男子沉吟道。 没错,这美须髯的男子就是太史慈,前几日钟志生出于不忍,替其付了药钱,随后得知其是太史慈后,更是请华佗亲自为其母亲治病,想来这几天其母亲的病已好了许多,这才来宴请谢恩。 “也好,等我与老伯换套衣裳,便与子义同去。”钟志生答应道。 “大娘,公礼和老伯来看你了。”钟志生提着一些草药、熟食和酒,和华佗、太史慈一并走入小屋,“你们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快,快进来坐。”太史慈的母亲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娘,最近身体怎么样啊,病刚有点起色不要太劳累。”钟志生关心道,大娘笑道:“好多了,好多了,你们先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 钟志生看着眼前忙碌的大娘,不知不觉想起自己的母亲,每次放假回家,母亲总会忙上忙下,准备一桌的好菜好饭,每次自己回校时,更是说不完的唠叨,只是如今再也听不到了,想着想着,两眼不禁发红。 “公子你怎么了?”大娘关心的问道,钟志生擦了擦眼,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被大蒜呛到了。” “哦,没事就好,饭已经好了,可以吃了。” 一桌子的家常小菜,虽然没有什么荤腥,但钟志生却吃的很开心,大娘看着胃口大开的钟志生,原来还担心公子吃不惯,会嫌弃的心思也随之抛到九霄云外,脸上不知不觉露出欣慰的笑容。 吃完饭,大娘握住钟志生的手说道:“公子大恩,大娘怕是无以为报了,唯有吾子像其父稍有武力,希望公子收下,好让他伴随你左右,为你尽点力,这样大娘也可心安奕。” “娘,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娘,子义不能走啊。”太史慈不禁声泪聚下的跪在大娘面前。 钟志生不觉心中一痛,立马去扶太史慈,并对大娘说道:“大娘,子义说的在理啊.....” 大娘硬起脸,说道:“公子大恩,岂可不报,子义,难道娘教你的,你全然忘了嘛?” ....... “子义,可是后悔?”钟志生看着跟随着自己的太史慈说道,太史慈摇摇头道:“母亲心意已定,况且公子请太守照顾母亲,子义感激不尽,不曾后悔。” “好,在下今日向子义承诺,日后若有建功立业,驰骋沙场的机会,绝不束缚子义高飞,子义是将才,日后定能做出一番大事。” “公子...”太史慈震惊道。 “好了,休要再扭扭捏捏了,今日得闲,且随我逛一逛吧。” “好。” 走在大街上,后面跟着太史慈,钟志生不觉飘飘然,想到日后的江东之虎,真正的神射手太史慈竟然跟了自己,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嘛,证明自己这个21世纪的宅男还是很有魅力的,哇哈哈哈。 “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钟志生兴冲冲的哼着小曲,弄的身后的太史慈莫名其妙,公子好像很开心嘛,这曲子怎么也没听到过,不过感觉还不错,“咱们个老百姓,今儿真呀真高兴....” “哇,好痛,你这厮怎么走路不长眼的。”只见一个俊俏的小生缩着一只脚,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原来钟志生只顾着唱歌,一不留意,竟然踩到了人家的脚丫,这时身后的太史慈看前面出了状况,立马挡在钟志生面前,虽然面前只是两个弱不禁风的士子,但自家公子给人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这话要是被还在夸太史慈忠心护主的钟志生听到,一定会争辩道,我可是很努力的跟着华佗学五禽戏,虽然比不上你这种猛将,可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用弱不禁风来形容自己。 “男人?弱不禁风”钟志生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小生,随后忍不住笑道。 “你这厮笑什么,踩了人家,还这么得意。”那个长的极其俊秀的小生指着钟志生说道。 “我不是笑你,十分不好意思踩到你,抱歉抱歉。”说着看着对面一脸怒容,气鼓鼓的小生,本想严肃道歉的钟志生一时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厮实在可恶,还笑。”小生嘟着一张脸,气的跺了跺脚。 “我不笑,不笑...”钟志生竭力控制这自己,可是一看到对面一个女生,竟然装男子,居然还这么有韵味,不觉又笑了出来,随即想到什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这恶人,分明是故意的,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小生便要冲上前来,随即身后伸出一只小手,拉住小生,“小....公子,算了吧,今日偷偷溜出来,弄出事情,让大公子知道了,回去又要受罚禁足了。”身边的随从说道。 小生想起大哥那张脸,想到禁足,忍不住又跺了跺脚,怒道:“今日算你走运,下次定不饶你,小兰,我们走。” 钟志生看着渐渐远去的主仆二人,高喊道:“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兰,我好像听到了那恶人的声音,不知道又是再说些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下次千万不要让我再见到这个恶人。” “公子刚才何故一直发笑?”太史慈问道。 “你没看出那两男子其实是少女嘛,你呀,真是块木头。” “少女,木头?公子,公子,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 第五章 :乱世不远矣 更新时间:2014-03-11 钟志生回到太守府,刚进门就听到,“文举兄,老夫说得不错吧,这公礼向来饭点从不延误,这不,又赶个正着。”华佗指着钟志生笑道。 “元化兄,说的不错,公礼明明颇具才能,偏偏又是那么懒散,应当好生磨砺磨砺。”孔融捋了捋胡子说道。 “小子实在惭愧。”钟志生拱了拱手说道,暗道:北海从事,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东西,那不得累死,现在游哉游哉多好,有空逛街看看美女,养养眼,倘若能再像今日一样遇到这般“小生”,岂不更有趣乎。 “公礼,愣在那为何,还不过来。”华佗说道。 “来了,来了....哇,今天菜色不错呦,有口福了。”钟志生看着满桌的菜说道,“公礼不嫌弃就好,随意,随意。”孔融说道。 “爹爹,我吃不下了。”孔理放下筷子,留着半碗饭说道。 “怎么才吃这么点,你病刚好,理当多吃点。”孔融说道。 “可是爹爹,理儿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去。”孔理撅着小嘴说。 看着孔融欲言又止的样子,钟志生走到孔理的身边,摸了摸孔理的头,说道:“理了,你不是还想比你哥哥更高嘛,不吃饭会长不高的哦,而且,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碗里的每一粒米饭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好浪费的,你看你哥哥都快吃完了。” 孔文也故意挑衅的朝孔理比划了一下身高,随后低头扒起饭来,孔理看看哥哥吃饭的样子,又看看碗里的饭,随即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拿起筷子重新吃起饭来。 钟志生欣慰的站起身来,正欲回到自己座位,却发现,孔融,华佗,孔文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觉渗了一下。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这几日大家也都开始慢慢习惯钟志生偶尔飘出的奇词妙语,孔文率先打趣道:“还真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哥哥倒是悲天悯人。” “去去去,连你也来打趣我。”钟志生挥挥手说道。 “公礼,没想到汝还有这般孩子缘,吾前些日子所说的北海从事,汝考虑的怎么样了,汝明明身具大才……” 没等孔融唠叨完,钟志生就迅速挖完饭,急冲冲的说道:“吾…..吾吃完了,先走一步。”随即迅速闪人。 “公礼,公礼,吾还没说完那…..这小子,怎这般懒散,枉费吾一番栽培之心。”孔融看着眨眼之间就不见人影的钟志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文举兄还不知道他啊,能用三分力气的事绝不会用四分力气,不知道日后哪个人能治得了他。”华佗也附和道。 “罢了,且由他去吧,元化兄,我们再来喝几杯。” “好,好…..” 一路急冲冲跑到院子的钟志生摸摸了自己的小心肝说道:“还好跑得快,不然又得上节思想政治课,这孔文举最近都快赶上我妈了,伤不起啊。” 啊,好无聊啊,古人的晚上是怎么过的啊,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还实行夜禁,连夜市都逛不了,躺着床上的钟志生翻来翻去,吃饱了撑的没地方发泄,就是精力旺盛,以至于辗转了许久,转累了才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钟志生又看到那个俊秀的小生气鼓鼓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觉哑然一笑,正要调笑,突然景象一变,只见一个两颊带笑,双瞳似水,眉淡如烟,绛唇映日的少女站着自己面前,刚想上前仔细看清,只看到一大捋雪白的胡子映入眼帘。 “公礼,公礼,起来了,时辰到了,快随老夫一起打套五禽戏。”华佗摇动着钟志生的手臂说道。 “啊,老伯,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外面喊喊就好了嘛。”钟志生暗道:真是的,扰人美梦,我还没看清那美女的样子那。 “老夫外面喊了许久,没听到公礼回应,这才进来,公礼今日怎会如此,往常不会这样啊。”华佗关心的问道。 “没事,老伯且先去,小子马上就来。”钟志生说道,幸好自己没有将以前裸睡的习惯带到这里,不然不得给你这老不羞看个精光了啊,钟志生怒瞪着华佗。 看着钟志生隐隐冒火的眼神,华佗急忙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夫先去,公礼慢慢来。”随后闪出屋外。 穿完衣服,跟着华佗打了两遍的五禽戏,洗漱完毕,准备去客厅吃个早餐,刚想踏进去,只看见一个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男子正与孔融相谈,一副宾客和谐的景象。 正在交谈的孔融看到墙边伸出一个头来,于是说道:“公礼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不会当作没看见啊,真是的,想着,钟志生走进客厅,对着孔融和那个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男子拱了拱手说道:“小子看世叔有事相谈,不忍打扰,这才准备离去。” “公礼说的哪里的话,我与子仲兄谈些生意上的事,正好需要你来出谋划策,提提意见。”孔融说道。 “在下徐州糜子仲,不知公子大才,敢问公子姓名?”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男子说道。 钟志生心里一惊:糜子仲,糜竺,刘备早期的股肱之臣,徐州有名的富商,其妹妹更是刘备的老婆,长坂坡为了不拖累赵云,将阿斗交与赵云后便毅然投井自尽的巾帼红颜,有空的话真想见上一见。 “公子,公子?”糜竺问道。 “额,在下钟志生,字公礼,只是未曾想到阁下竟是徐州糜子仲,一时失神,望请见谅。”钟志生又拱了拱手说道。 “公子怎知我。”糜竺纳闷道 “在下….在下曾有幸去过徐州,适逢听过先生大名。”钟志生解释道。 “原来如此…..”糜竺说道。 “公礼来得正好,你看,子仲兄与吾商议此次行商,何物最好,往何处去最宜?” 钟志生有点纳闷的看着孔融,想到当今名士居然也从商,不是说士族看不起商人嘛。 仿佛是看透了钟志生的内心,孔融说道:“子仲兄乃徐州士族,只是也做些商业之事,吾有些家业,正好与子仲兄一同做些。” 原来如此,是官商呀,怪不得能成为徐州富商,而孔融家大业大,往来都是士族,怎可寒酸,怪不得两人会混在一起。 “在下以为,如今应将布,盐,铁等物前往汉阳,业,寿春,陈留等地换取粮食大米。” “为何换成米粮,而不是其他。”孔融疑问道 “大厦将倾,乱世不远矣,粮食才是王道。”钟志生说完,发现两人干瞪着自己。 随即,孔融怒斥道:“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大汉巍巍数百年的天下怎么会倒。”而糜竺看向钟志生的眼里多了几分莫名的味道,想到一路前来时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此子必是大才,应急早拢络才是。 ------------ 第六章 :居然是你 更新时间:2014-03-12 “这孔文举真是越来越像我妈了,不就是说大汉将倾嘛,至于念念叨叨不休,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不久张角就要起义,大汉乱世将至矣,真是的。”钟志生有些不愤的说道。 想起昨日连续数个时辰的狂轰滥炸,唾沫横飞,钟志生不禁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连睡觉的时候都是满耳的蚊蚊声,一脸的苦笑和无奈。 “公子今日为何兴致不高?”跟在身后的太史慈看着一脸愁苦的钟志生问道。 “还不是那….孔…,算了,不提也罢,子义能否陪我去喝几杯。”钟志生说道 “公子吩咐,子义岂敢不从。” “小二,这酒不够烈,换点更烈的酒来。”钟志生手拿酒盏,有点不满的说道。 “公子,这已经是本店最烈的酒了。”小二弯着腰,一脸赔笑道。 这就是最烈的酒?哦,也对,三国时期毕竟不可能有后世那种真空的制酒器皿,不过这酒也忒像啤酒了吧,不,貌似比啤酒的度数还高一点。 “公子不要再喝了,会醉的。”太史慈关心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子义啊,我很清醒。”钟志生本来只是想喝几杯去去烦心,没想到喝着喝着竟然喝出了感觉,虽然这酒度数不是很高,但细细品,慢慢尝,酒味上来了也还不错。怪不得张飞,典韦,许诸等那么多的好汉这么喜爱喝酒。 “公子,酒多伤身那。” “子义且放宽心,这酒我以前也喝过不少,没什么事的。” “公子当真没醉?” “没醉……没醉。”钟志生有点酒红的脸,配上一点点大舌头,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其实钟志生是有点胃胀,有点头晕的,就像曾经寝室聚餐时啤酒喝多的样子。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有点晕晕的钟志生想到了李太白的诗,不禁喷涌而出。 “酒不醉人人自醉,天生我材必有用,公礼果然大才,只是不知这曲调为何,在下实在未曾听闻,还望不吝指教。”只见糜竺从二楼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左顾右瞧,心不在焉的男子。 “不知子仲兄在此,叨扰之处还望海涵。”钟志生红着脸,乎着酒气说道。 “何来叨扰,听公礼之言,令人仿佛身处大江大河,豪情壮阔,逍遥自在,只是这曲调倒是闻所未闻。”糜竺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不及弱冠的少年,却感觉怎么也看不透。 “哦…..这曲调是我从一个老道处学来的,也觉得大气磅礴,所以用心记了下来。不知子仲兄何故在此?”钟志生有点不好意思,这毕竟抄袭了李大大的诗,而且汉代流行的是汉赋,即有韵的散文,讲究散韵结合,专事铺叙,而唐诗与此相差甚远,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剽窃的好。 “听闻此处酒香菜美,特与弟来此瞧瞧,公礼不若与我上楼,同饮几杯。”糜竺道 “好……” “没想到公礼你竟有如此酒量。”糜竺惊叹道,身旁的糜芳也是一脸惊讶。 “子义也没想到公子有如此酒量。” “惭愧,惭愧。”钟志生推推手说道。 “不知公子对这大汉朝有何看法?”糜竺试探道。 大汉,黄巾之乱都快来了,还能有什么看法,随即钟志生脱口而出道:“百节之虫,死而不僵,怕是还有一段时间呐。” 不想在座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糜竺是没想到公礼这么直接,而糜芳和太史慈则是惊讶和惶恐。 “那依公子所言,这天下何如?”糜竺盯着钟志生的眼睛,有点忐忑道。 “天下何如?”钟志生不禁想到日后的诸侯争霸,纷争不断,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群雄割据,天下共逐之。” 话如惊雷,一语驱散了糜竺心中的迷雾,公礼不愧是大才,对天下形势有如此见解,看样子,我徐州糜家要早做准备才是。 太史慈和糜芳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糜芳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大哥,只见大哥打了打眼色,示意不要再问,太史慈则是把疑惑憋回腹中,只要自己母亲平安,公子无事便好。 “公礼,今日相谈甚欢,不知能否寒舍一叙。”糜竺满怀诚意的邀请道。 “这…也好…”钟志生道,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见到刘备的老婆,奇女子糜夫人呐,哎,闲来无事,走走也好。 “这就是寒舍,公礼感觉如何?” “清新不落俗套,自然精致,子仲兄倒是会享受。”钟志生惊叹道 “本想随意弄弄,哪想经商住这的时候多了,便花了点心思,倒是公子知乱世将至,不知有何打算。”糜竺有点好奇的问道。 “打算…..我…..”钟志生只是想在乱世中活下来,倒没怎么想过去建功立业,跟刘备,貌似惨了点,东奔西逃,四处为家,跟孙权,貌似没前途,偏安一隅,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跟曹操,貌似有危险,疑心太重,同行太多,竞争太大。哎,算了,这都是历史上评价的,见了真人再决定吧。 “哥哥,哥哥,是不是有客人啊?”只见一个双瞳似水,眉淡如烟,绛唇映日的少女从后堂的冲出来。 钟志生感觉这声音好熟,转过身子,正好与少女四目相对。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公礼你认得小妹?”糜竺疑问道。 钟志生看着突然向自己打起眼色,微微摇着头,示意自己不要说的少女,不禁调笑道:“前几日有幸在街上见过小姐,只是今日小姐比那日可动人多了。” “什么,小妹你又偷溜出去,你一个女子家怎好抛头露面,真是有损门风…”糜竺斥责道。 “大哥,小妹只是出去看看,而且又没人知道我是糜家之人,倒是这恶人欺我在先,如今还敢来这,大哥,你可要为小妹做主啊。”少女委屈道。 “公礼是何人,吾十分清楚,倒是你天性顽皮,净知道闯祸,今日起,不许你再踏出府邸半步,四日后随我回徐州。”糜竺严肃地说道。 “大哥,你不分青红皂白,连着这恶人一同来欺负我,我....我去找二哥说理去。”少女泪眼盈盈,红着眼,瞪了瞪钟志生,随即便跑出屋去。 钟志生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不禁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本想逗一逗她,却没想到糜竺这么拘谨,看来是要被这女子记上了,只是想不到这么一个活泼动人的少女居然就是长坂坡的糜夫人,真是想不到啊 “公礼,小妹年幼,尚不知规矩,还望见谅,日后定将好好管教。”糜竺一脸歉意地说道。 “别,别,汝妹甚是喜人…..”钟志生想到一个日后的奇女子,三从四德,规规矩矩,心中顿时不是滋味,随即辩解道。 “咦,子仲,你这是什么眼神……吾可没那个意思啊......吾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告辞。”钟志生使出遁法逃出糜府,路上不停的念叨着。 “如此少女,我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嘛,子仲兄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不过这糜贞脸蛋,身材还是......” ------------ 第七章 :黄巾之乱 更新时间:2014-03-13 “可惜,实在可惜,那糜子仲不是说四天嘛,怎么还提前走了那,本想再见见那糜贞的,这下见不到喽。”钟志生唉声叹气道。 钟志生要是知道正是糜竺听了自己对大汉形势的剖析,这才急急回去准备,怕是要掌自己的嘴了,叫你说那么多,叫你说那么多。 而与此同时,早该是大门紧闭的糜府突然慢慢开起一条门缝,从中露出一个脑袋,还往四处瞧了瞧,“小姐,人都走光了,出来吧。” “唔.....还好....”只见糜贞背了一个行囊从门缝中偷偷钻了出来。 “小姐,我们这样做,大公子知道了一定会重重责罚的,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小兰,本小姐告诉你,不找那恶人出口气,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要是害怕了,自己回去好了。”糜竺想起那恶人,牙就痒痒的,连二哥都不敢背着大哥去找他麻烦,你们都不去,哼,我自己去。 “不,我要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小兰就去哪。”小兰拉着糜贞的小手,怯怯地说道。 “好,我们先去寻那恶人,出完恶气,再去找二哥,二哥一定会帮我的,到时大哥也不会为难我们的,走。” 正与太史慈在城外上山打猎的钟志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被一个女子牢牢的惦记上了,还是孔老夫子说得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姐,那恶人真的住这嘛?”小兰一脸疲惫的蹲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守府。 “应该不会错,我问过二哥,他说这恶人与此间太守颇熟。”糜贞说道。 “可是我们都在这大半天了,都没见过他出来。” “一定是住这的,再等等,再等等。”糜贞安慰小兰,也安慰自己说道,原本还在想是用迷药还是打闷棍,不料这恶人半天也见不到人影,实在可恨,可恼。 与此同时,钟志生和太史慈一时兴起,忘了时间,待太阳落山,再下山回城已是来不及矣,于是生了一堆篝火,将捕获的兔子,獐子洗尽做了烧烤。钟志生打猎的水平不咋地,但烧烤的水平还不赖,两人直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鼓。 夜晚的山林不时刮过一阵阵寒风,幸好有点爱上了喝酒的钟志生带了些酒,两个人轮流守夜,篝火不灭,倒也撑了过来。 清晨回到太守府的钟志生倒头便睡,这可苦了昨日蹲守了大半日的糜贞二人,今日又白白等了一日,连着两日蹲站在太守府旁,娇生惯养的主仆二人可畏是苦不堪言,糜贞倒还强撑着一口气,小兰可就撑不住,要不是拗不过糜贞,早已放弃了。 “小姐.....小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大恶人?”小兰扯了扯糜贞,指着前面那个刚走出太守府的男子说道。 “对,就是他,我们跟上去。”糜贞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拉着小兰悄悄追了上去。 睡完大觉,打完五禽戏,吃完早点的钟志生神清气爽,正欲去寻太史慈,穿过街道,钟志生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总感到后面有人,仿佛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似要吞了自己一般。 “小兰,快点,不要让那大恶人跑了。”糜贞转过身,拉过一脸疲惫的小兰的手。 “小姐,小姐,那个....那个大恶人好像不见了。”小兰看着前方疑惑道。 “什么,怎么可能会不见?”糜贞回过身,惊奇道,两眼不断地在前方人群中扫视,却寻不到那大恶人的行踪。 “小姐,不会是我们被他发现了吧。”小兰有点害怕道,担心那大恶人反过来,那我们两个小女子如何是好。 可是糜贞不是怎么想的,她还在想如何惩治这大恶人,不禁念叨道:“怎么会突然不见那,小兰,我们在找找。” “两位,再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啊。”一张莫名的嘴脸突然从糜贞主仆二人身后探出来。 “啊……啊……”两女子被吓到的尖叫,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原来是你这大恶人啊。”率先缓过来的糜贞愤怒道。 “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回徐州了嘛,怎么还在这。”钟志生看着眼前理应在徐州的糜贞疑惑道,咦,上次还是恶人,这次怎么变成大恶人了。 钟志生不知道的是由于自己一时兴起的打猎,连着两日坑了糜贞二人,自然这仇恨就拉高了,从恶人进化成大恶人。 “你这大恶人,还来吓我们,我....我跟你拼了。”压抑不住愤怒的糜贞像只小老虎一样扑过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小脸,一股如兰似菊的幽香飘入钟志生的鼻中,顿时,钟志生大脑短路了。 “砰”糜贞没想到眼前的大恶人如此弱不禁风,收力不住,两个人一同摔倒在地。 “好痛。”脑袋与地面零距离接触的钟志生立马从短路中恢复过来,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的糜贞,“咦,这是什么地方,好软....”想着,手不自觉的又捏了几下。 “啊.....我要杀了你这大恶人。”糜贞满脸通红地说道,气急败坏地咬向钟志生的手。 “唔,快松口,好痛,好痛。”钟志生想把手抽回来,奈何糜贞一副同归于尽的表情,想起刚才柔软温润的感觉,钟志生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算了,让她咬吧,唔.....什么牙啊,这么狠。 糜贞感觉一股咸咸的,粘稠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口腔,立即松开口来,擦了擦眼泪,看到一圈深深的齿痕里正冒出血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这大恶人先轻薄与我,我....”说着糜贞的眼泪又如崩堤一般,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钟志生看着眼前崩溃的糜贞,愧疚万分,不觉想用手去帮她擦眼泪,随即想到什么,缩回了手,说道:“这伤不碍事,是我不好,你....你别哭了...” 不说还好,糜贞仿佛要把连日的委屈发泄出来,一把钻进钟志生的怀里,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钟志生看着啜泣不已,两肩不住颤抖的糜贞,退也不是,抱也不是,双手都不知道放在何处是好。 “报....报.....张角起兵谋反了。”一传令兵骑匹快马手拿令牌飞快地向太守府奔去。 张角反了,不会吧,时间不对啊。 其实钟志生想不到自己这只小蝴蝶到底挂起了多大的风,糜竺回徐州大肆收购粮食,引起了同为徐州世家的曹豹一家和陈登一家的恐慌,于是三家一同收购,风波立马开始扩散,扬州,豫州,兖州,青州都掀起了抢购狂潮,就像日本核辐射时,大家疯狂抢盐一般。同时又流言传出,天下将乱,矛头直指太平道,从而张角只好提前起义。 与此同时,匆忙起事的张角正在做最后的动员:“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可以想象,数万人齐心呐喊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振奋人心。 “即日起,我张角即为天公将军,均天下之不均,代天除汉,重建盛世,以享太平!” “即日起,我张宝即为地公将军,均天下之不均,代天除汉,重建盛世,以享太平!” “即日起,我张梁即为人公将军,均天下之不均,代天除汉,重建盛世,以享太平!” “重建盛世,以享太平!” “重建盛世,以享太平!” 数万人齐声呐喊,一时之间四方云从,短短几日就达到了数十万,贼势浩大,官军望风而糜,俱不敢战。 黄巾之乱,终于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乱世至矣! ------------ 第八章 :备战迎敌 更新时间:2014-03-14 黄巾军势浩大,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携百姓之多绝无仅有,攻城夺邑,焚烧官府,以披靡之势席卷了大汉近半江山,官军望风而逃。 汉灵帝闻之勃然大怒,堂堂大汉竟无一军可用,朝廷糜烂至此,遂着何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兵器,镇守京师;又令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并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而另一方面汉灵帝又派遣精兵镇压各地乱事: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朱儁又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里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多人出发与朱儁军合并。 时黄巾军张角领兵十余万于卢植据于广宗,卢植兵少据守不出。朱儁军则被黄巾波才所败而撤退,皇甫嵩与朱儁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汉军人少,士气低落。且汝南黄巾军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黄巾军一时鼎盛之极,无人能挡。 为了保证大军的供给,张角派遣严政、彭脱、韩忠、程远志、眭固、管亥等将领于各地掠夺粮草,兵器,战火开始疯狂地蔓延。 与此同时,北海的太守府弥漫着一张压抑的气氛,华佗,孔融,华文,太史慈,还有两位钟志生未曾见到过的男子。一名唤做王修,字叔治,治理地方讲究抑制豪强、赏罚分明,深得百姓爱戴,是个善于内政的谋士,一名叫做武安国,虎牢关之战与吕布战至十余回合,后被一戟斩断手腕,在游戏里也是武力上80的猛将。 “有探马来报,一支贼军正往我北海而来,诸位有何妙计。”孔融一脸焦急的在客厅内问道。 “我北海城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想是那贼军为粮草而来,主公应将城外百姓移入城内,不留一颗粮食于贼军,实行坚壁清野之策,逼其退军。”王修向孔融拱了拱手说道。 “逼起退军?贼军缺粮,势必强攻,如何御之。”孔融说道。 “这守城之法.....非在下之所长,在下亦不知矣。”王修惭愧道。 孔融不由得来回踱来踱去,看向众人,众人皆埋下头来,唯独钟志生抬着头,并脸露笑意,嘴角还有不知名的液体,不禁喜道:“公礼定有妙计,快快说来。” “啊.....”钟志生一下从调戏糜贞的yy中弹了出来,擦了擦嘴角,不禁郁闷道,在场这么多牛人你不叫,偏偏喊我,真是的。 “公礼,公礼,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拘谨,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孔融心急道。 “守城.....在下认为,分而御之,世叔可领一军守北门,王主簿领一军守西门,武将军领一军守南门,在下与子义领一军守东门,至于华老伯,可组织一个医疗队....” “医疗队,这是何物?”众人不解地看着钟志生。 “所谓医疗队就是医治伤员,拯救伤兵的队伍,老伯可聚拢城中大夫,分为几个小队。” “可即使全城大夫加在一起,人员也不够啊?” “世叔可发诏令进行封赏,令各家妇人入医疗队,由各大夫带队于四门救治,并诏成年男子组成预备军,随时支援四门,同时集中城里所有的草药,棉布.....等必需品按需分发,准备火油,箭矢,石块,木头......暂时,暂时就想到那么多了,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钟志生说道。 “公礼果然大才,看样子是吾小觑了你啊,从事一职必然是公礼,大战在即,公礼还是不要再推脱了。”孔融说道。 “小子,有如此才能为何敝扫自珍,岂不白玉蒙尘。”华佗笑道。 “公子.......” 议事完毕,大家都匆匆离去,准备大战的来临,钟志生也想去看看东门的地形,却见一人火急火燎地小跑过来。 “恶人,听闻有贼军正往此处袭来,是不是真的?”糜贞好奇地问道。那日糜贞咬伤了钟志生,心中不免有愧,便把大恶人又降级成了恶人,哎,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啊。 “没错,所以近几日你不要再乱跑了,安心留在太守府,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钟志生自从上次轻薄了糜贞,心中难免不好意思,每次见到糜贞,脑海中总浮现出那软如美玉,细腻温润的感觉,自己真是太邪恶了,不可以再这么想了.....不过那感觉还真不错啊...... “你去哪里,等等我......喂,走慢点啊” “你跟着我干嘛.....” “这里我只认识你.....” 钟志生站在城头,拿着草图,突然发现东门的地形真是简单到坑啊,除了一条护城河,毫无遮掩物,连个林子也没有,开阔的地形根本是埋不了伏兵的倒是这古时的城墙,倒是令人大开眼界。 整个城池的构筑,可谓布局精妙,在高大的城墙顶部,筑于外侧的有连续凹凸的齿形矮墙,称作雉堞,又称垛墙,上有垛口,可射箭和瞭望,下部有通风孔,用来保护墙体。内侧矮墙称为女墙,又叫“睥睨”,一般比垛口低,起护栏作用,防止士兵往来行走时跌下。此外,城墙内部也都修有环城马路和登城道。 每座城门的正中央,都建有城楼,这是一座城池重要的高空防御设施,登高瞭望、坐镇指挥,而在高大的墙体外侧,每隔一定距离,还会有凸出于墙体外侧的一段,这就是马面(又称墩台)。马面有长方形和半圆形两种,因外观狭长如马面而得名。马面的使用是为了与城墙互为作用,消除城下死角,自上而下从三面攻击敌人。马面之上一般都建有敌楼,可以屯兵和瞭望,又可以储藏武器,使城墙的防御性能发挥到最高点。 古人的智慧在这一刻让钟志生震惊不已,看样子城墙方面自己是不用在考虑了,现在就剩城外的空地了,总得留点见面礼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恶人,你转来转去,都把我转晕了,到底想到办法没有?”糜贞想到即将来到的战争,不免心急道。 钟志生看着眼前两颊微红,娇羞可爱的糜贞,不由得又痴了,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当,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真是楚楚动人啊。 “你这恶人,好生无礼,再....再看,小心....小心我咬你啊”糜贞红着脸,装作又要扑上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每当这恶人盯着自己,自己心跳就莫名地加快,人也慌慌的,感觉浑身无力..... “又咬!”钟志生倒吸一口凉气,护着自己的手,神经反射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一脸慌张害怕的钟志生,糜贞宛而一笑道:“哼,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以后在欺负我,我咬死你.....” “这么狠啊,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小玩意,应该会有用吧。” “什么玩意,说来听听。” “守城无非阻滞敌军,蒺蔾、鹿角木、陷马坑、拒马枪应该能让敌军喝上一壶。” “什么意思?,恶人,你说话好怪奇怪。” 蒺蔾有木蒺蔾和铁蒺蔾之分,木蒺蔾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植物,果实外壳有坚硬的刺,用以刺伤敌军人马脚部,铁蒺蔾人造的“仿生”武器,具有同样的功能,鹿角木是状似鹿角的木料障碍物,分为树枝类与树干类两种,长达数尺,其中一端插入土中一尺多,有点像近现代战争中布防常用的铁丝网,有良好的拒敌作用,至于陷马坑和拒马枪大家想想就知道是干嘛的,所以就不细说了。 “恶人,你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糜贞好奇的看着士兵按照钟志生所说弄出来的东西,一脸好奇的样子。 “天机不可泄露。”钟志生故作高深的说道,女人啊,就是好八卦,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嘛。 看着钟志生装b的样子,糜贞恼怒地又要扑过来。 “不要,嘴下留情,我说.....我说。” “居然还敢跟我摆谱,快说。” “这是因为......因为你笨。”说完钟志生撒腿便跑,完全不顾后面陷入暴走的糜贞。 “你别跑,我要好好收拾你这恶人......” 看着乌云压境的天空,钟志生笑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贼军来吧...... ------------ 第九章 :初次交锋 更新时间:2014-03-15 清晨,钟志生才刚刚起来,太史慈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不说二话,拉起钟志生就往东门跑去。 “什么事这么心急?”钟志生一边被拉扯着,一边皱着眉毛说道。 “黄巾军到了!”太史慈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毕竟如今的太史慈还不是日后纵横江东的虎将。 “世叔,王主簿,武将军他们那?”钟志生不由问道。 “他们都已动身了.....” 登上城楼,看着前方安营扎寨的黄巾军,一股扑面而来的战意,一下子让钟志生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就是真正的黄巾军啊,因为信仰而狂热,而魔化,而无所畏惧,这也是黄巾军前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原因,即使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没有足够的兵器,他们亦奋战不止,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可以帮助大贤良师打造出一个和平安乐,没有剥削的乐土。 然而成也信仰,败也信仰。 为什么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在大贤良师张角死后一下子从鼎盛时期跌落到衰败期,是信仰!,是信仰给予了他们超越一切,无视所有的力量,亦是信仰剥夺了他们重建乐土的自信与能力。而后期所谓的黄巾军早已丧失了信仰,他们只是一些山贼强盗,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确切地说这已经不是黄巾军了,应当称为黄巾贼。 不得不说,两军交战,比拼的是无所畏惧的勇气,除此之外,看的才是武器粮食天气等因素。 现在便是如此,面对着士气如虹的黄巾军,北海城的士兵们显得紧张、害怕、惶恐、不安,抓着长枪、弓弩的手不由得颤抖,身体僵硬的像石头一般,如此怎能守城,怎能御敌? 钟志生站在城楼上,高声喊道:“所有的士兵看向这里。” 士兵们有点莫名其妙地看向钟志生。 “你们在害怕嘛?你们在颤抖嘛?你们是不是觉得拼不过黄巾军?你们是不是觉得此战必死无疑?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每一个士兵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记记那么地沉缓有力。 “没人说也就是默认喽,我真为你们感到可惜,可怜!” “你们回头好好看看,看看这片土地,看看你们的家,看看你们的父母、妻儿!” “死是很可怕!” “但是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你们知道什么事最可怕的嘛?” “我来告诉你们,最可怕的是城破之日,你们的父母、妻儿落在黄巾军的手上,任他们欺凌,任他们宰杀,你们想想,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士兵们顿时呼吸急促,青筋暴起,一股男人之血正在沸腾,正在燃烧。 “现在你们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事了嘛?”钟志生奋声高喊道,“那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无力,这才是痛不欲生,你们想要这样嘛?” 士兵们脸色憋的通红,一双双眼睛露出嗜血疯狂地光。 “黄巾军是很强大,但他们也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死,我们一个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定要将他们阻在这里,因为我们无路可退,因为这里有我们要誓死保护的人!” 太史慈看着原先还是萎靡不振的士兵,如今一个个气势高涨,杀气遍布,像一只只嗷嗷叫的孤狼,顿时对钟志生的崇拜的五体投地。 钟志生拔出手中之剑,直指天穹,大喊道:“诸君,战争从来没有不死人的,也许是你,也是是他,也许是我…….” “但是,如果能用我们的生命换来妻儿老小的生命,换来这北海城千千万万百姓的生命,你们认为这值得吗?” “值得!” “值得!” “值得!” 钟志生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越来越浓的杀意,欣慰地说道:“在下不才,愿与诸君同守此城,同生共死,齐赴国难。” “同生共死,齐赴国难。” “同生共死,齐赴国难。” “同生共死,齐赴国难。” 一时间喊声震天,轰动整个北海城。 “公礼真是大才,竟能激发出如此士气。”身处北门的孔融望向东面,惊叹道。 “这小子又弄出这么大的征仗,想不到啊,想不到。”正在准备草药的华佗感叹道。 “同生共死,齐赴国难,看样子北海城有能人啊,此战不易啊。”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男子沉声道。 “一路前来,竟寻不到一个百姓,半颗粮食,迫使我军速战,真乃一番毒计啊。”一个膀大腰圆、披头散发的男子愤声道。 这两男子有一共同之处,皆头戴黄巾,其中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男子唤作管亥,为此黄巾军的统将,另一名膀大腰圆、披头散发的男子叫做刘辟,为此黄巾军的裨将。(有偏门的资料显示管亥,字羽卒,刘辟,字太初,姑且就这样叫了) “太初,西北二门就交给你了,东南二门由我来,且看我们谁先破城,拔得头筹。”管亥遥指北海城说道。 “虽说你是此次统帅,但我刘某人可是不会退让的。”刘辟信心满满地说道。 “光说不练假把式,还是手底下见真招吧。” “好…..” “公子,黄巾军攻城了。” 战斗的号角开始响起,黄巾军虽没整齐的方阵、队列,但依然透露出不破此城终不还的感觉,钟志生手伏在青石之上,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发白,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战争啊。 “全军准备,等他们靠近了再射。”太史慈颇有将军范的指挥着士兵们。 本是一往无前的黄巾军遇到了第一波阻碍,陷马坑和拒马枪成功将骑兵远远拦在城外,随后的蒺藜和鹿角木更是给予黄巾军极大地不便。 “就是现在,拉满弦,全军猛射!“趁着黄巾军被滞留在城下的时候,太史慈把握时机,大声喊道。 随着嗡嗡的声音,仿佛有蝗虫从空中掠过,一片黑云从城头扑落下来。 “小心,小心….盾牌手举盾防御,弓箭手压制城楼,全力掩护破城队进攻城门,其他人迅速扫清障碍物。 “云梯那?云梯对上,攻占城头者,大大有赏。”管亥看着出人意料陷入胶著的战场,心中有些不安在慢慢的扩散。 “擂鼓!擂鼓!”钟志生站在城头大声吼着,到了这种时候,计谋之类的全是屁话,靠的还是不怕死的勇气。 “咚咚咚!”一声声像敲在每一人的心头。 士兵们看着一介书生的钟志生为自己助威,顿时气势大涨,身为武人怎么可以在战场上输给文人那。 “众将士!”太史慈沉声喊道:“北海存亡,皆在我等手中,随我迎敌。” “杀....”部分登上城头的黄巾开始与周围的北海士兵们厮杀,太史慈一枪收去一人游走在乱军之中,至于其他的士兵们每杀掉一个面黄肌瘦的黄巾军,自身也要付出一人的代价,要知道黄巾军只是一些老百姓组成的,他们没有训练,没有装备,有的只是一腔热血,这种不屈的军魂让钟志生浑身颤抖。 幸好冲上城头的黄巾军不是很多,不然真的难以想象结局,虽然北海的将士拥有良好的兵器,但终是第一次厮杀战场,与刀火中滚过来的黄巾军相比还是略有不如。 “公子,他们退兵了。”太史慈看着缓缓退却的黄巾军惊奇道。 “退兵?今日只是试探吧。”钟志生忧心道。 落日的余晖映照出城外血肉模糊,残肢断臂的尸体,随着风,把那浓浓的血腥气弥散在苍穹,令人心冷。 钟志生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 第十章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更新时间:2014-03-16 次日,黄巾军开始围城,三而缺一,除南门外,其余三门皆是强攻(古时围城基本都是围三留一,给城内守军一点余地,以免鱼死网破,同时有助于动摇守军坚守的意志,方便其逃散。) 孔融还曾为此问过钟志生,钟志生用了一句“人品问题”打发了无语的孔融以及随后而来的王修和武安国。 钟志生今日不但为守城头疼,还要为身边的这个定时炸弹操心。 “糜小姐,你不在太守府好好呆着,跟我来这城门楼干嘛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嘛。”钟志生语重心长地对糜贞说道。 “如今城里人人都有事要做,连小兰都加入了医疗队,唯独我呆在太守府,岂不气人,难道我一点用处也没有嘛!”糜贞一脸地气愤,肉嘟嘟的小脸让人不觉想摸上一把。 钟志生调整了一下心态,严肃地说道:“让你呆在太守府是为你好,小兰好得干过一些粗活,加入医疗队也能做些事,你能做些什么,上阵杀敌,还是救死扶伤?真想帮忙,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太守府,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连你也小瞧我,大哥也是,觉得我总是添乱,我只是想做些事,只是想帮些忙,我错了吗?你这恶人还这么欺负我…..”糜贞委屈的说道,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下来,“滴答,滴答,”弄的钟志生心里慌慌的。 钟志生作为21世纪纯种的宅男,看见女孩子哭,总是心软软的,心慌慌的,不觉想到自己的话是重了些,手伸出去想去拂去那些晶莹的泪珠,后又觉得不妥,苦笑着将自己的衣袖当作手帕送到了糜贞的面前。 “别哭了,是我说话重了,不过我真的是为你好,这里流矢多,危险大,真不是一个小姑娘待的地方。”钟志生软软地说道。 糜贞还是不停地哭,弄的钟志生的衣袖上全是晶莹的液体,凉凉地都渗透到手臂上了。 “好了,好了,你真不想待着太守府,就去那医疗队,跟着小兰一起做吧。”钟志生无奈地说道。 “真的,”糜贞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钟志生,“可是,那华老先生不会同意的。” “我让人随你同去,跟老伯说说情,可好?”钟志生看着眼前瞬间雨过天晴的糜贞头痛道。 “那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给你丢脸。”糜贞紧紧蜷着小手说道。 “我相信你,快去吧。”钟志生像送神一样恭恭敬敬送走了糜贞,暗道,在这时代拼命地想做事得到男人的认可,糜贞啊,你真是执着的可爱,不过我喜欢。 “公子,你看这黄巾军停在那儿许久,也不见进攻,好生奇怪啊。”太史慈看着城外整队的黄巾军说道。 “子义,他们停在那儿有多久了。”钟志生皱着眉说道。 “有一个时辰多了,其间换过一班人。” “原来如此。”钟志生笑道:“子义,下令守城的将士分成两批,一批接着守城,一批就地休息,记住兵器不离手,盔甲不卸身。” “可是倘若黄巾军此时攻来,岂不糟糕。” “黄巾军只是疲兵之计,你看,他们只是原地戒备,完全没有攻城的打算,要等他们进攻,怕是还要等上数个时辰,而且那时必定是倾巢而来,现在紧张待敌,只是空耗体力罢了,不过也别因此放松警惕,以免露出破绽。” “是,公子。” 随后的时间里,黄巾军果然不停的换班,但依旧停在那儿,妄图给予北海守军精神上的压力。 太阳渐渐开始下山,黄巾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只见黄巾军用仅有的盾牌兵步步压近城门,随后是缺少武器或者武器五花八门的普通士兵,而压阵的是大量的弓箭手,中间是破门对,左右是云梯队,看样子管亥的统军能力还是不错的。 “来了,全军戒备。”太史慈高声喊道。 黄巾军以前所未有的攻势开始猛攻城门,大量的箭雨倾泄在双方之中,在数量的优势下,不时有黄巾军爬上城头,与北海士兵开始血腥的肉搏。 “公子,公子,对方箭矢数量太多,我方士兵都不能在城头射击啊,而且木头,石块都消耗的太快了,黄巾兵又开始攻上来了。”太史慈从乱兵中杀到钟志生面前,焦急地说道。 “子义,不要心慌,先率兵将上城的黄巾兵赶下去,并组织人手推掉那些云梯,容我想想办法。”钟志生说道。 “怎么办,怎么办?”钟志生看着眼前越来越乱的阵势,两只手捏在一起,牙齿不知不觉竟将嘴唇咬出血来。 我要冷静,连我都乱了,那就正的没救了,压制,压制,对啊,因为黄巾军的弓箭压制,我军才会如此被动,只要能破了他们的弓箭压制应该就能扭转乾坤。 可是,该怎么破那,怎么破..... 有了,“来人,带一队人去准备烧火的木柴,将其浸水,然后浸油,用绳子捆扎好拿到城头来,速去,要快。” “是,大人。” 钟志生看着被箭矢压制的士兵们,拔出佩剑高喊道:“诸位,难道你们忘了城破的后果嘛,忘了你们的妻儿老小嘛?死战不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1 士兵们想着自己的父母妻儿,终于不在畏惧敌人的箭雨,士气大振的与黄巾军滚站在一起,总算是稳住了局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大人,木柴准备好了。” “好,立马扔下城。” “是。” “全军准备火矢,瞄准木柴.....射!”钟志生吼道。 一阵阵火雨,从天而降,木柴瞬间而着,但是着了不久便开始冒出滚滚浓烟,严重遮蔽了城下黄巾军士兵的视线。 “公子,起烟了,敌军的箭矢少了许多。”太史慈惊喜道,“可是为何木柴会冒出这么多的烟。” “呵呵。“钟志生笑道,只是运用了一点物理常识,不充分燃烧的东西会产生大量的烟雾,而油的密度比水的的小,木柴表面是油,内在是水,当木柴燃烧时,内在的水开始蒸发,使燃烧不充分,一点生活小知识罢了。 “子义,应趁现在破敌军阵,如今敌军视线受损,不会在强攻,汝可带一军出城射击。” “公子所说可是乱射?” “对,就是乱射。” “子义明白了。”太史慈带着一对弓箭手与城门外列阵,向着原先黄巾军聚集的地方一阵乱射。 “啊.....啊,小心,有弓箭,撤,撤。”烟雾中,黄巾军惊慌失措,互相踩踏,挤压,一时乱了章法。 管亥看形势不对,立马鸣金收兵,无奈地想到,本来都要攻下城头,谁知竟然起了烟雾,功亏一篑啊,看来这守将是个奇谋之人,这等守城之法闻所未闻啊。 城上残破的旌旗还在迎风飘荡,战死的同胞也被一个个拉了下去,不时地还能从城头见到肉屑,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但这远远还没结束。 ------------ 第十一章 :退兵 更新时间:2014-03-17 受挫的黄巾军开始调整对策,以便更好地进攻北海城。 “太初,你那可有成效?”管亥问道。 “本来俺已经攻上城头了,只需一时片刻便可拿下西门,谁知来了个黑货,手持一个50斤的铁锤,领着一对精兵把俺赶下了城头。”刘辟愤愤不平的说道。 “想来你见到的那个黑货就是北海的武安国了。” “武安国?” “对,听说此人臂力过人,善使一手好锤,你斗不过他也不必往心里去。” “俺只是受不了这鸟气,我军一路攻来,何人能挡,偏偏这破地方连阻我等数日,且无寸功,只怕耽误了大贤良师的一番计划啊。” “也是,只恨那东门守将出奇谋,放烟雾,坏了我昨日大计,我等还是要好好谋划谋划。” “嗯,此番强攻,儿郎们伤亡颇大,军中粮草也不足了,须得早日克城才是。” “嗯......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管亥想了想说道。 “说来听听。” “此计还得太初兄一同配合,我们......” “好,我这就去调集兵马。”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一股股黄巾军有序地摸向城头,准备偷城。 “这是什么,啊.....我们暴露了。”黄巾军惊奇地看向城头。 “公子早料到你们会来夜袭,特让我们在此迎侯。”只见太史慈手持火把站在城头,而城头每隔数丈便安置一个大铜镜,铜镜将火把的光反射到城墙外,虽然不是很强,但也增加了不少视野。 “弟兄们,偷城不成,我等便强攻,大贤良师还在等着我们那。”一个领头的黄巾将士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弟兄们,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喊着口号,无畏的冲向城头,远远望去,不断有黄巾军士加入攻城的阵营。 钟志生站在东门城楼上,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人潮,不禁想到了后世的植物大战僵尸,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猛烈,可惜的是北海城没有向日癸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太阳。 “公子,箭矢不多了,热油,石头,木块都已经耗尽了,公子快想想办法吧!”太史慈心急地说道。 钟志生也纳着闷那,黄巾军像吃了春药一样不顾伤亡的强攻,没理由啊,而且,昨日的烟雾已经不能在用了,黄巾军分散狂攻,城下更是一堆的盾牌兵,最重要的现在是夜晚,大家近乎都在肉搏。 “公子.....公子” “子义,你先让人用泥沙,沸水代替木块,热油等,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头。”钟志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公子。” 与此同时,北门,西门都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进攻,孔融和王修听从钟志生的告诫,做了准备,不然现在伤亡的更大。 预备兵开始陆续登上各个城门,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当看到城上的鲜血与碎肉,身体便僵硬的不得了,更有甚者开始在一旁吐了起来,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钟志生知道让这些从未训练过人的上战场是非常残忍的,因为无论是哪个时代,战争中新兵的伤亡比例是最高的,十不存一,也许真的不是夸张。 “各位,我知道你们从未上过战场,我知道你们害怕,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让你们上来,但事实是黄巾军开始拼命了,他们已经疯了,你们想要活着,就撕碎你们面前的敌人,为自己,也为家人,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 虽然只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但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那,钟志生不相信人在生死困境中只会引颈受戮,希望总是在绝境中诞生的,人绝不能屈服。 也许是钟志生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求生欲望的作用,预备军开始反扑黄巾军,给城门守军注入了一股新鲜之血。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每一寸城头都有黄巾军和北海守军在倒下,鲜血染红了城上的旌旗,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但局势开始像北海守军倾斜,胜利女神在向钟志生挥手。 但是钟志生的不安越来越强,黄巾军不可能如此虎头蛇尾的,牺牲了这么多人,后面不可能不增兵,可是如果说有阴谋,那么阴谋在哪那? “公子,多亏了援兵啊,我军稳住局势了。”太史慈满身血垢地一路杀来。 “援兵?我们何来援兵?” “南门武将军派来此救援,公子不知?” “什么!糟糕,南门有危险,子义你带一对人与我速去南门,晚了怕是来不及了。”钟志生心急道,原来黄巾军的目标是南门,我怎么没想到那,其实这也怪不了钟志生,黄巾军的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花了这么多的人,下了这么大的饵,而且人在紧张迎敌的时候哪有时间想别的。 希望武将军不会有事,钟志生心急火燎地奔向南门。 “武安国,你不是我两对手,还是乖乖受降,我等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刘辟一边攻向武安国,一边说道。 “你两鼠辈,妄想爷爷受降,再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武安国大声吼道,刚才先后调了几对兵马去相助,如今南门空虚,只能在拖一会了,希望会有人来吧,不过这两匹夫倒是蛮厉害的。 “你既执迷不悟,休怪我两无情。”管亥手拿大刀,配合着刘辟左右互攻武安国。 相比之下,武安国守的相形见绌,手臂,肩膀,后背不断出现新伤口,鲜血淙淙流出,撑的端是辛苦。 “太史慈来也,武将军毋慌。”太史慈手持战戟,身背箭囊,飞奔而来,随后的是气喘吁吁的钟志生和东门守军。 管亥和刘辟一听援军至矣,知道时间紧迫,拿下武安国到还有希望,便舍开防御,拼着一伤,竞相搏命,武安国扭身背对刘辟,一锤砸向管亥,想要与管亥同归于尽。只见刘辟快要刺到武安国的时候,一支飞箭突袭而来,正中刘辟臂膀,刘辟手顿时乏力,剑也刺偏了不少。 同时,管亥侧身躲过武安国的大锤,迅速来到刘辟的身边:“太初,你怎么样。” “不碍事,只是这次看样子要功败垂成了。”刘辟捂着手臂,看着正赶上来的太史慈和钟志生可惜道。 “奇袭终是失败了,不知是那文官还是武将看破了我等计谋。”管亥咬了咬牙道,看着冲来的太史慈和钟志生,无奈道:“撤吧。” 黄巾军徐徐而退,钟志生感觉有气发不出来,憋得慌,我辛辛苦苦一路飞奔过来,你们倒好屁颠屁颠地走了,郁闷啊。 “公子,他们退了。”太史慈有点遗憾道,本来还以为能大战一场的。 “子义,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北海之危终是解了。 ------------ 第十二章 :再起波澜 更新时间:2014-03-18 战争的阴霾开始渐渐散去,但战争留下的痛却依旧那样深入骨髓,无法忘怀,举目望去,满城疮痍,断壁残垣。 太守府成了暂时的医院,一个个断臂瘸腿的士兵们在这里医治,华佗和全城的大夫也在这里忙碌,这里奋斗,至于那些轻病伤者则稍微包扎了一下,回家休养去了。 钟志生看着呻吟的士兵们,想到他们日后的生活,心里不是滋味,战争苦的还是百姓,若有可能,自己希望能早日解决乱世,但是貌似自己没这个能耐,看样子是要找个好的主公了,孔融虽是名士,但毕竟有点迂腐。 “公礼兄,原来你在这啊,太守正到处找你那。”武安国兴冲冲地跑过来。 “找我?”钟志生不解道,不会吧,应该又是什么不好的事,这孔融都快把我当处理机了。 “是太守有急事找你,你快去客厅吧。”武安国心急地说道。 “哦,在下这就去,麻烦武将军了。” “不麻烦,不麻烦。”武安国摆手道。 ....... “公礼可算来了,昨日若不是公礼,这北海城可就危矣。”孔融笑脸相迎。 “在下何德何能,全赖武将军、太史慈等众人奋力拼杀,才能守的此城。”钟志生摆摆手说道。 “哎,公礼不必过谦,守城至此,公礼所做大家有目共睹,公礼当计大功。”孔融捋了捋胡子说道。 “不不不,在下愧不敢当....不对,世叔急唤我来,就是为我表功?”钟志生瞄向故作镇定地孔融。 “当....然,公礼有功岂能不赏。”孔融呵呵地说道。 “无事献殷勤,世叔不说在下便走了,至于这功劳还是给那些受伤战死的将士们吧。”钟志生说完大步流星就要离去。 “公礼留步,留步。孔融从后面拉住钟志生说道,”公礼真乃实诚之人,什么事都瞒不住公礼啊。” 小样,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钟志生说道:“不知所谓何事?” “确有几件棘手的事需要公礼谋划谋划。”孔融不好意思地说道。 “世叔但说无妨。” “那黄巾贼子是退却了,但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啊,我军将士战死过千,伤亡致残者更是不胜枚举啊,可是我北海城历年税收不多,府库本就不宽裕,经此大战更是耗了十之八九,根本无法支付这么多的安恤费,此是其一,其二北海四城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破坏,为防黄巾贼子去而复返,应及早修复才是。其三元化兄告诫我,每逢战争极易爆发瘟疫,应准备大量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世叔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没钱嘛。”钟志生无语道。 “对,没错,公礼可是有了主意!”孔融欣喜道。 拜托,我又不是银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随即说道:“在下亦不知矣。” “公礼也无办法嘛,这.....这可如何是好。”孔融一脸的失落。 钱,没想到来到三国也要为钱烦恼,钱啊,真是个好东西,好东西啊。 “公礼,公礼,你怎么了。”孔融推了推两眼无神,双瞳无力地钟志生。 发呆,你不知道啊,真是的,钟志生缓了缓神,说道:“在下刚才苦思冥想,倒也相出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世叔无非缺钱,有钱不就迎刃而解嘛。” “若非公礼有钱,快快拿来救急。” “世叔你不会急糊涂了吧,小子一日三餐还赖世叔养活,哪来什么钱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怎么办?” “世叔毋恼,你没钱,可这北海城可的是有人有钱。” “此话何解?” “世叔,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跟孔融墨迹了半天的钟志生终于让孔融听懂了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但自己却把自己搞混了,脑袋像浆糊一样,就像以前长时间背英语一样,昏昏沉沉的。 “恶人,你怎么走路摇摇晃晃啊。”糜贞拿着一些棉布,针线看到钟志生,欢快地跑了过来,“为,你怎么了啊?” “哦......原来是糜小姐啊,我没事,就是有点晕。”钟志生挥了挥手说道。 “晕?不会是前几日受的伤吧,赶紧随我去见华老先生。”糜贞心急道。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这几日过的怎样。”钟志生盯着糜贞说道。 “有小兰和华老先生教我,倒也过得去。”糜贞与前几日相比,少了几分文弱气,多了稍许英气,毕竟是经过战火的洗礼,嗯,还真好看。 “看什么看,你这恶人。”糜贞有点气恼道。 “看你好看啊。”钟志生随口接道。 糜贞的脸瞬间通红,脖子根也一片绯红,两眼汪汪,’恶人,我.....我真的好看嘛。糜贞支支吾吾的说道,声音轻的像蚊子叫。 “当然好.....看了”钟志生说道一半看到眼前欲羞还羞,遮遮掩掩的糜贞有点震撼到,这哪像巾帼红颜嘛,分明是个小女子。 “那你.....说我哪里.....好看了。” “有点反应不过来的钟志生推脱掉:“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在意。” “什么,你说什么?” 钟志生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了,头脑瞬时清醒了许多,拔腿便走,说道:“刚想起来世叔还有事需要我协助。”钟志生一下闪退出糜贞的视线。 钟志生如果看见后来的一幕,也许会想明白很多事,糜贞又一次哭了,只不过是无声的哭,静静的哭。 一路而逃的钟志生心里乱乱的,难道糜贞喜欢上我了,不会吧,我一个闲人怎么会吸引他那,一定是我想多了,最近总是想太多。 钟志生化混乱于动力,协助孔融与北海的世家协商,协商大致如下:世家出钱支付安恤金,购买草药,同时鼓励百姓修葺城墙包一日三餐,同样出钱的世家按比例获得北海的土地,税收优惠,这可是后世政府财政赚钱的两大招,至于瘟疫,钟志生提议华老伯火化尸体,用草药制成消毒水,注意通风等,至此北海的危机终是解了。 刚过完几天宁静的生活,钟志生被一则消息彻底弄蒙了,徐州危急!向北海求援而来。 ------------ 第十三章 :奔赴徐州 更新时间:2014-03-19 钟志生闻训赶到了议事厅。只见一个满脸疲惫,身上十余处创伤的男子正焦急地说道:“孔太守乃当今名士,如今我徐州城危在旦夕,请太守速速发兵,救我徐州数万百姓啊?” “曹将军有所不知,我北海刚经大战,满目疮痍,伤兵无数,实在有心无力啊。”孔融也颇感无奈,城中有一大半是伤兵,剩下的又要守城,实在是没多余的兵力可以出城相助。 “在下一路赶来,身背徐州安危,若无援兵,岂能有脸回去见徐州父老乡亲。”男子仰天喊道。 “这,这实在是.....哎,公礼来的正好,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孔融一把拉过钟志生说道。 “不知这位公子是?”男子疑惑道。 “曹将军有所不知,我北海城能幸免于难,多亏了公礼,若无公礼,北海城怕是不保矣。”孔融有点沾沾自喜,毕竟我北海可有大才,你们徐州虽然城大人多,不是也得来向我们求援嘛。 “公子大才,还请救救我们徐州啊。”男子说罢,就行了一个大礼。 “当不得,当不得,将军不必如此,还请将军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在刘辟、管亥攻打徐州的同时,程远志、韩忠和彭脱也在率军攻打徐州,徐州虽说是个大城市,钱多粮多,但实在没有可用地将才,若非陈登,陈元龙全力谋划守城,再加上丹阳精兵死战不退,怕是早就城破了,这不,派遣曹豹率百骑来向北海求援。 说起曹豹,三国演义里把他定义成一个反刘备,投吕布的小人,后来被张飞所杀,整个一个酱油,但就钟志生眼前看来,曹豹还是一个满实诚的人,不顾自身安危率百骑连夜奔波求援,还是不能带着有色眼睛看人啊。 至于徐州城,一般人都知道其钱多粮多,但兵力薄弱,是日后诸侯眼中的香饽饽,但事实上徐州的暗弱是人为造成的,徐州历来不缺名帅猛将,吴魏两国许多大将皆出自徐州境内,如臧霸、孙观、徐盛、吕岱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皆出身贫寒,皆是寒士,而徐州牧陶谦此人却喜贵嫌贫,看不起寒门之人,所以一个个帅才将才皆流落他乡,徐州才如此没落,不然试想其余各地各郡都人杰辈出,徐州却只是一个鸭蛋,你觉得现实嘛? 议事厅内,曹豹苦苦哀求孔融发兵,孔融以事体兹大须得三思打发了曹豹,令其先回驿馆养伤休息,明白给其答复。 “公礼,此事你怎么看。”孔融纠结地问道。 “此事还得看世叔,世叔是想救那,还是不想救。” “吾乃朝廷命官,为朝廷除贼实乃份内之事,奈何如今受此大创,无兵可用啊。”孔融悲愤道。 “就为朝廷?”钟志生郁闷道。 “当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公礼你也理当如此。” 晕,孔融你还真是迂腐啊,大汉必亡矣,已是天命,岂是人力可以更改的,钟志生思虑道,“那世叔的意思是救喽。” “可是士兵们大多带伤,怎能出征?”孔融又无奈道。 “世叔只要予我八百精兵即可,其余来做守城即是。” “八百,这怎么能够?”孔融震撼道。 八百,我也觉得少啊,可是要多了北海城谁来守,这也是无奈之举,钟志生苦笑道:“世叔毋忧,八百精兵正好做支奇兵。” “奇兵!公礼已有定计!实在佩服,佩服啊。”孔融惊喜道。 佩服什么啊,现在整个就是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桥到船头自然直吧,钟志生在内心里彻底无视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孔融,说道:“算是吧,不过这出兵的器资得先商议好。” “器资?”孔融疑惑道。 “就是兵器,粮草,徐州来此求援,不得表示表示。” “什么,如今徐州有难,我们怎好意思落井下石,这不行。”孔融摇头拒绝道。 “世叔的意思是我们打白工?白白跑趟徐州。”钟志生看着眼前的孔融无语道,名声害人那,这世道居然还想做一个老好人。 “我等奉天除贼,怎能贪图如此小利。”孔融一脸正经地劝导钟志生。 “世叔莫不忘了一事,我北海可还有钱乎?”钟志生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道。 “这....这....”孔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世叔还是自行决断吧,是我们出那,还是徐州出,要知道我们可没钱了。”钟志生颇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刚才还是一脸淡定,现在异常苦逼的孔融,名声和钱财,你到底要选哪一个那? “还是.....还是....他们出吧。”孔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这就对了嘛,徐州物产丰富,要他个二十万粮草也不多。”钟志生淡淡的说道。 “二十万,这也太多了吧。”孔融惊奇道。 随后的时间钟志生跟去菜场买菜一样,各种讨价还价,软磨硬泡,终于把器械定成了八万粮草,盔甲一千,钟志生口干舌燥,无语地想道:我拼死拼活的为你挖钱,,为你省钱,你倒好,为了名声,还大吧打吧地往外送,真是费力不讨好,下次不帮了,累死我了。 气恼的钟志生把讨债,安排士兵地活一股脑地全部推给了孔融,嗯,当甩手掌柜就是爽啊,今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啊,正好去溜达溜达。 “恶人,徐州是不是有危险,是不是啊?”糜贞心急的跑过来说道。 “你不必太过担心,太守已经决定明日发兵支援徐州。”钟志生安慰道。 “明日,不行,太晚了,怎么不是今日,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啊.....”糜贞拉着钟志生就要往外走。 “你不要着急嘛,出征粮草,盔甲这些都要准备好才是。” “我能不急嘛,我母亲,我哥哥,我的家人都在那,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糜贞打断钟志生的话,心痛的哭喊道。 “我....我.....”钟志生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眼前这个痛苦的女子,亲人,在这世界对钟志生而言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及啊。 次日,孔融按照钟志生的意见,组成了二百骑兵,四百刀盾兵,二百弓弩兵地队伍,虽然只是区区八百人,但却是北海城真正的精锐所在,他们刚刚经过大战的洗礼与磨练,身上还残留着血与泪的味道,他们已经算的是真正的士兵了。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钟志生深深明白这一点,与其要点残兵,不如用一支精兵奇袭。 徐州,我们来了。 ------------ 第十四章 :泰山流寇 更新时间:2014-03-21 官道上飞驰而来一对骑兵,戎装束马,其带头的一人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飘飘,身背箭囊,横跨战戟,策马飞扬。 “将军,大家都奔驰这么久了,马儿也累了,前面正好有条河流,何不先休息休息。” “也好,全军于前方就地休息,马庙你领一对人巡视一下周边。” “是,将军。” 没错,来这的就是北海的太史慈,奉钟志生之命,率二百骑兵作为前锋,打探消息,查探地形,回报形势。 “将军,我等一路前来,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真是奇怪。” “马钻,你看沿途的村落与你往日所见有什么区别。”太史慈看着眼前的士兵,马庙,马钻两兄弟本是冀州人士,因为家道中落,适时来北海讨点生计,因为为人机警,踏实,被太史慈留在身边做了亲兵。 “不同?”马钻回想了一下说道:“有些村落看起来荒废了许久,有些村落则像是被火烧过的样子,但两者有一共同点,就是都没有半个人影。” “你小子眼还挺尖的,想是那些百姓自愿或者被迫拉近了黄巾大军。”太史慈感叹道。 “把百姓拉进去有什么用。”马钻迷惑道。 “你以为黄巾是什么,公子说过,黄巾只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百姓罢了。”太史慈站起身来,拍拍了身上的尘土说道:“休息时间到,全军出发。” 与此相比,率领着四百刀盾兵,二百弓弩手的钟志生赶路就有点慢了,一路上曹豹和糜贞两人不断催着日夜皆行,奈何钟志生死活不同意。 前方形势未知,再加上连日奔波,那我区区六百人不就是给黄巾军送菜送给养的,不行,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公子,前方就是泰山了,还是绕行吧。”曹豹策马溜到钟志生身边说道。 不是你在催我速行嘛,现在还来说饶道,这不是浪费时间嘛,钟志生郁闷道:“如今军情紧急,何以绕道?” “这.....这.....公子有所不知,前方乃是我徐州泰山流寇所在,至此过实在不太安全,不能以一时之急误了大事啊。”曹豹解释道。 “泰山流寇,臧霸?”钟志生惊呼道,臧霸,字宣高,与孙观、吴敦、尹礼等聚众,屯于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后归顺曹操,曹魏建立后,臧霸被封为执金吾,死后追谥为“威侯”,也是魏国的一方名将,没想到就在前方。 “公子,公子,前方真的不安稳,还是绕道吧。” “兵贵神速,岂能将时间耗在绕道,况且前方也许不是隐患而是机缘也说不定哦。”钟志生笑吟道。 “机缘?”曹豹抓了抓着后脑勺不解道。 “全军戒备,继续前行。” 山间的小路总是不好走的,野草丛生,碎石遍布,不时还有狼嚎虫叫,天空中也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给周围的山林景色添了几分静谧之感。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双眼迷离,毛发凌乱的男子带着一伙人从山下冲了下来,围住了钟志生一行人。 “噗!”钟志生一口将刚喝进的水喷了出来,晕,这段话不是在后面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怎么三国时期都有这些话了,难道真是三国时期流传出来的?这不科学啊。 “这有钱的交钱,没钱的出力,咋们是讲道理的山贼,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保证你们的安全。”毛发凌乱的男子神神叨叨地说道。 怎么看怎么像黑涩会再收保护费那,这小子真是太有才了。 “喂喂,你们愣什么愣,赶紧交钱。”毛发凌乱的男子有点心急地说道。 曹豹刚想带着人冲上去,就被钟志生拦了下来,“此事由我处理,你带着糜贞隐在人群中,不要让人看出来,也不要让将士们动手。” “在下钟志生,不知英雄大名。”钟志生从人群里走出来,拱了拱手说道。 “你这厮长得细皮嫩肉,一脸书生像,倒还是有一点眼力的,没错,我就是这泰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英雄好汉吴敦是也。”毛发凌乱的男子甩了甩头发说道。 这也太自恋了吧,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洪水就泛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还英雄好汉,连点眼力都没有,没看出我身边的都是精兵啊。钟志生汗颜道:“不知吴英雄跟臧霸臧英雄是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大哥啊,想来大哥的名声都传的这么远了。”吴敦飘飘然地答道。 臧霸果然在此,钟志生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吴英雄可否代为引荐一番,在下仰慕臧霸臧英雄已久,实想愿一睹风采。” “你想见我大哥,这不行,大哥素来不喜见外人,我要是把你带上山,岂不自己讨骂。”吴敦摇着头坚决的说道。 钟志生笑了笑,拿出一袋银子塞给吴敦,悄声道:“吴英雄乃是臧英雄的义弟,难道连这点胆量也没有嘛?再说,事成之后,在下另有银子奉上。” 吴敦虽然贪,但也不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厉声道:“你小子莫不是对大哥有什么企图,快快从实说来。” 看来眼前贪财的吴敦还是蛮将义气的,钟志生赔笑道:“吴英雄果然慧眼如炬,在下实在有事相求臧英雄,阁下若是不放心,在下愿以一个人随阁下上山。” 吴敦转了转眼珠,这小子看来是真的有事相求,我带他去见大哥,顶多也就是被责骂几句,没什么大碍,却能有大把的银子拿,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啊,况且这小子一个人上山,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好,就这样办。 “看你小子心诚,我就破例带你上山,不过这银子.....”吴敦捏了捏手说道。 “有,有,有。”钟志生笑着又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吴敦,心中暗道还真黑啊,可怜我的银子啊,这一定要回去好好报销,我可是打白工的啊。 “嗯,不错,随我上山吧,不过只能你一个人,其他人不能去。”吴敦垫了垫手里的钱袋子,笑呵呵地说道。 “且容我回去交代几句,随后在随吴英雄上山,可好?”钟志生恳切的说道。 吴敦看了看手上的银子,说道:“也好,不过要快,众位哥哥可等着我那。” 钟志生回过身去,看着双眼悸动满是担心的糜贞摆了摆手,笑了笑,示意不要担心,又向曹豹交代了几句,令其暂时就地休整,勿要惹事,随后整整了衣裳跟着吴敦而去。 ------------ 第十五章 :泰山虎士 更新时间:2014-03-21 山路十八弯,钟志生跟着吴敦左弯右拐地来到了山寨前,一对对身穿轻甲,手持长矛,精神抖擞地汉子正在来回巡视。 “吴英雄,这.....这些是?”钟志生惊叹道。 “哈哈,这是我大哥亲自训练的泰山虎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抵得上数个外面那些城里的士兵,来,来,我带你去见见大哥。”吴敦得意洋洋地带着钟志生走向山寨。 “吴四哥留步,这位小哥面生,怎能进我营寨。”一个巡视的队长拦住吴敦和钟志生说道。 “黑竹,我带人上山啥时还要向你汇报。”吴敦不屑道,“给我让开。” “吴四哥,实在抱歉,统帅不久前曾下过令状,严明此时形势混乱,禁止无关人等临近山寨。”那个名叫黑竹的汉子沉声道。 唔,大哥好似是下过这样的命令,该死的,我怎么给忘了,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回去,不行这样太丢脸了,可是怎么带进去那,吴敦看着钟志生纠结到。 钟志生看着皱着眉头的吴敦,感觉有点不妙,急忙说道:“在下钟志生,前些年与臧霸臧大哥有数面之缘,今日路过此地得知臧大哥在此,特来拜会。” “对,对,他说的没错。”吴敦像抓住一根稻草一样肯定地说道。 “果真如此?”汉子黑竹怀疑道。 “阁下不信,可带我与臧大哥一见,那时自然见分晓。”钟志生淡然地说道。 眼前的男子信誓旦旦,难懂真的与统帅相识,也罢,有四哥相陪,就让他进去吧。 “没想到你这厮还真有点急才啊,不过,那个....你不会真的....认识大哥吧。”吴敦有点忐忑道,大哥最是讲义气,要是知道我这样对待他的朋友,那可就惨了。 钟志生笑道:“怎么连吴英雄也信了那,我哪有幸与臧大哥相识,刚才只是应付之说,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吴敦舒了一口气,“也是,大哥怎么会认识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 钟志生笑了笑,不置可否,随着吴敦踏入议事厅,议事厅里没有电视剧里那种狗血的虎皮啊,貂裘啊,更没有首座,厅中只是悬挂着一副地图,整个就不像是一群流寇的地方啊。 厅中没有首座,只有四张矮桌分布在两旁,三个汉子各自坐在席上,吃着酒肉,说着话。 “大哥,二哥,三哥,我回来了。”吴敦高兴的喊道。 “呦,四弟回来了啊,快快坐下吃酒。”一名左边的汉子说道,“咦?四弟,这是哪位?” “三哥,这位是钟志生,小弟下山时认识的,说是有事相求大哥。”吴敦有点不安地说道。 “四弟,难道你不知道大哥不喜见外人嘛?再说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就贸贸然地带上山来。”那个脸上有跳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地三哥责问道。 “算了,人都带上来了,老三你也不要责难四弟了。”那个坐在右边首位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在下臧霸,不知阁下寻我何事?” 这就是臧霸,长的也太普通了吧,怎么看都像一个路人甲,反倒是其余几个人长得有个性,右边第二位颇有文士之风,想来就是伊礼,至于这左边一脸杀气的汉子想来是孙观吧。(汉、元、清以右为尊,秦、唐、宋、明则以左为尊,无出其右便是出自《汉书.田叔传》。) “阁下既然来了,有事但说无妨。”臧霸看着眼前出神的钟志生说道。 钟志生拱了拱手,说道:“不知臧英雄对如今天下形势知道几分?” “英雄?还是别当的好,你还是叫我宣高吧,至于这形式,在下只知前不久那大贤良师张角起义,想是如今混乱非常吧。” “呵呵,宣高兄说的没错,不知宣高兄如何看待此次起义。” “大汉虽然腐败,但其根基还在,那张角也曾来拉拢我一同出手,只是在下并无称霸之心,也就拒绝了。” 不愧是魏国名将,钟志生感叹道:“那宣高兄可知黄巾军已派数对人马攻城拔寨,夺取粮草嘛。” “这个在下不知矣。” “你这厮啰啰嗦嗦要说些什么,有屁就放,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一旁的孙观恼道。 “三弟,不得无礼。”臧霸摆手制止道。 “其实如今徐州城被黄巾军围困,形势紧急,在下就是来请宣高兄出兵与我共救徐州。”钟志生坦然道。 “什么,徐州?”吴敦惊讶道,“这不行,那陶谦以前还讨伐过我们那,救他,想也别想。” “好啊,原来你这厮是陶谦的人,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孙观愤然道。 “等等,诸位,且在听我一言。”钟志生高喊道。 “也好,在下亦十分好奇公子有什么理由来说服我们出兵。”伊礼喝了一口酒,呵退冲上来的虎士,静静地看着钟志生。 “今日在下请诸位不是相救陶谦,而是救徐州城的数万无辜百姓,宣高兄亦是徐州人士,难道看着父老乡亲惨死无动于衷嘛?” “你这厮定是徐州的说客,专门来蛊惑人心的,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孙观拍桌吼道。 “在下北海从事,闻徐州求援,奉太守之命率精兵来徐州救援,绝不是徐州说客。” “你是北海从事?”吴敦一脸的不相信。 “正是,只可惜我北海也初逢战事,人手紧缺,只能派八百甲士。” “八百?你这点兵力还敢去救徐州,哈哈,笑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蠢得人。”孙观指着钟志生讽刺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等为的是那数万无辜百姓,虽死不悔。”钟志生厚着脸皮说道。 厅内臧霸想起了儿时徐州城内卖早点的的老妇,想起了曾经教自己钓鱼的老伯,想起了以前嬉闹玩耍的伙伴......也许他们现在还在战斗,也许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自己是该做些什么,可是兄弟们会同意出兵嘛。 看着臧霸等人都有所意动,钟志生知道自己是时候加上一把火了。 “诸位如今在这落草看似逍遥快活,实则对的起父母,对的起祖宗嘛?诸位若是肯出兵相助,无论事成与不成,吾愿向吾家太守举荐各位,以正其名。” 这世上有多少人不在乎名利?有多少人愿意真心落草?如放弃流寇身份跟着关羽的周仓一样的人又何其多也,在座的四位在不久以后都被招安,足见其也想要个好身份,只是奈何寒门之士历来都被世家看不起。 “公子此话当真?”伊礼站起身来,严肃地问道。 “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诸位肯出兵相助。”钟志生坚定地说道,“而且,此战的兵甲,粮草,安恤费都由我们日后补上,只求诸位念念徐州城内数万无辜的百姓啊。” “公子仁义,我等不如也。”臧霸深深的做了一个大礼,说道:“吾欲出兵相助,诸位兄弟,可有异乎?” “这位公子如此仁义,吾愿同往。”伊礼诚然道。 “吾亦愿同往。” “吾也是。” 看着眼前都愿意出兵相助的四人,钟志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刚才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是非常不安的,背后的长衫都早已湿透了,所幸的是终于有了一支虎士,徐州之战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 第十六章 :夜袭 更新时间:2014-03-22 离开泰山,钟志生的队伍已经有点面目全非,除了原先的四百刀盾兵,二百弓弩手,多了臧霸亲自训练的泰山虎士六百人,以及一般的泰山流寇千人,总计已有两千多人。 至于臧霸、伊礼、孙观、吴敦四人除伊礼领一小队人马留守山寨外,其余都随钟志生而来,这下不缺武将了,钟志生有点沾沾自喜。 “公子,前方有情况。”臧霸对钟志生抱拳说道。 钟志生闻听,举目凝视前方,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不觉喊道:“全军戒备。” 众人拔剑出鞘,举弓上弦,持矛挺刺,准备待敌,飞扬的尘土里率先突出一骑,随后是数骑并来,后面更是百骑齐发。 臧霸等人正欲率兵迎敌,只听得“诸位且慢动手,来的是自家兄弟。”钟志生勒马上前,高兴地喊道:“子义可是让人好生久等啊。” “吁,吁!”太史慈横身勒住马缰,本来奔驰的马双蹄挺空,对空嘶鸣,“公子,在下来迟,还请恕罪。” “子义一路辛劳,何罪之有。”钟志生一把拉住正欲拜服地太史慈,“来,我来给子义介绍几位好汉,他们都是同助徐州的英豪,这位是臧霸藏宣高,这位是.....” “阁下好俊的马上功夫啊。”孙观羡慕道。 太史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暗道,公子真是奇才,能想出这么好用的东西,马镫,这东西不错,以后要让公子好好推广。 这次来徐州之前,钟志生连夜让人做了一副马镫,有幸的让太史慈成了第一只白鼠,看来效果不错。 “公子,这几日我等已大致摸清情况。”太史慈沉声道。 “好,就地结营,我等进营帐细细说。” 临时的营帐中,钟志生有点不好意思的被推上了首座,两边分别是太史慈、曹豹、臧霸、孙观、吴敦以及死活不肯离去,一心惦记徐州地糜贞,大帐里六个汉子,一个少女,总觉得怪怪的,不自在。 “咳咳。”钟志生打破原先有点诡异的气氛,说道:“闻子义所说,原先程远志、韩忠、彭脱率领两万黄巾士卒围困徐州,后聚拢徐州附近村落的百姓以及攻北海未成的刘辟、管亥残军,如今竟有四万余军士,诸位有什么看法。 “公子,黄巾军势甚大,不可硬拼那,需徐徐图之。”臧霸说道。 “不行,如今徐州紧急,尚不知还能撑几日,必须早日出兵相助。”曹豹不满道。 “没错,恶.....公子难道见死不救嘛?”糜贞插嘴道,一脸的恳切。 “就算想要救人,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我等才两千多人,对方可是四万那。”孙观反驳道。 “你知道什么,每晚上一天,徐州要有多少人身死,你知道吗?”曹豹怒道。 “你徐州儿郎金贵,难道我泰山虎士就是贱命一条吗?我是不能让兄弟们不明不白地去送死。”孙观拍桌激动道。 “狂妄贼子!” “无知小儿!” “够了,叫你们商议军事,不是让你们吵架,想吵出去吵。”钟志生板着脸,寒声道。 座下臧霸向孙观打了打眼色,示意不要惹事,另一边糜贞也拉着曹豹悄声劝道,太史慈感觉大家都沉默不说话,越来越压抑,于是解围道:“虽说黄巾军士众多,但是统领不一,指令不齐,一部分更是未经战事被强拉的平头百姓,我得好好谋划谋划,也能与之一战。” “子义说得不错,黄巾军看是强大,实则有着毙命的短处,那就是粮草,四万余人那,我相信他们的存粮一定不多,不然也不会如此强攻徐州城。”臧霸附声道。 不愧是日后吴魏的良将啊,见识就是不一样,粮草,难道这次也要耗死他们嘛,钟志生用手托着头想着,貌似不妥,若是徐州城撑不住岂不糟糕,还是不要这么被动。 “公子,不如我等夜袭黄巾军,烧了他们的粮草。”臧霸建议道。 “宣高有所不知,我等探寻徐州形势之时,已被黄巾军看到,如今应已所警觉,再者黄巾军知其粮草的重要性,应该会派重兵守护,要烧粮草,难啊。”太史慈摇摇头说道。 重兵,粮草,有了,钟志生脑中灵光一现,“我有一计,不知各位觉得可行不可行。” “公子尽管说来。” ....... 夜色沉沉的,雾气渗人,凌晨的时间是人睡的最深的时候,而黄巾军营寨周围只有一对对士兵在巡视,在查看,偶有几声虫鸣尤显得寂寥。 与此同时,孙观,吴敦领着千人摸向黄巾军的粮草之地。“瞄准!”孙观指着前方的哨兵说道,“射!” 一对巡视的黄巾士兵应声而倒,“敌袭,有敌袭!”剩余的黄巾士兵开始尖声道。 “儿郎们,冲啊。”吴敦、孙观带着人冲了上去,两帮人拼杀起来,嘶喊声,血腥味,惊醒了沉睡中的黄巾军士,他们陆陆续续地向这里奔来。 孙观一刀劈倒身前的黄巾兵,看着眼前不断涌来的黄巾兵,不禁头皮发麻,看样子,公子说的不错,黄巾军就是难缠。 “四弟,告诉儿郎们,不要突进,就缠在此地。” “好。”吴敦一脚踹倒一名近上身来的黄巾兵,随后屈膝两脚钳锁一转,扭断了他的脖子。 “看样子,三弟,四弟那里已经动手了,我可不能输给他们啊,泰山虎士,现在就是你们扬名的时候。”臧霸挥了挥手,身先士卒地率着六百虎士直冲黄巾军大门,一枪一人如入无人之境。 枪法看起来简单非常,一挑,一刺,一旋,却很实用,这就是臧霸从多年拼杀生涯中明白的,任何花哨的招数都不可能在战场中有用,能杀死对手的一招就足矣。 “报!程大帅,有敌军袭我后军粮草重地。”一名黄巾士兵惊慌地冲入大帐。 “慌什么,有韩将军守在后面,敌军可是前几日的骑兵?” “不是,他们的衣服,武器都有点杂,但个个都跟搏命似的,天太黑,我看不清人数,但听声音怕是有好多人。” “彭脱,你率两千将士前去支援。”程远志想了想说道。 “末将领命。”一旁的男子拱手受命道。 究竟是何处的兵马,徐州城如今还被管亥,刘被围堵着四门,应该不会是徐州的人马,程远志坐在高坐上一脸疑惑。 “报!大帅,有敌军强攻我军大门,兄弟们没守住,大门失守了。”一个满身是血的黄巾兵冲了进来。 “什么,大门失守,你们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守不住一个大门。” “不是我等无能啊,是敌军太猛,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一个个穿轻甲,持长矛,结阵冲杀,兄弟们死伤很大,根本挡不住。” “哼,再猛,难道就能随随便便冲击我军本阵嘛,岂不丢了我黄巾军的脸,诸位随我迎敌,夺回大门,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正面进攻我军。”程远志拿起大刀,出帐领着大队人马直奔而去。 “子义,差不多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曹豹说道 “在等等,不能坏了公子大计。”太史慈握着战戟,静声道。 幽暗的夜色里,太史慈领着两百骑兵、两百弓弩手,四百刀盾兵潜伏着,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 第十七章 :搏杀 更新时间:2014-03-23 “三哥,黄巾军越来越多了,儿郎们有点吃力啊。”吴敦右手拖过一个黄巾兵,用刀划过其脖子,左手长矛一挺刺穿另一名黄巾兵地胸口。 “再坚持坚持,要拖住他们,我们这里越紧,大哥那边就越安全。”孙观奋猛地向前一劈,一刀砍下了眼前黄巾兵的一条胳膊,鲜血顿时飞溅出来,孙观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红色的血液不慎进入眼睛,更多了几分疯狂与血腥。 彭脱带着两千人马与韩忠会合,共同应对眼前的敌人,虽然自己这边人数众多,可是对方只是在那边缠斗,根本不肯深入,这样既无法知道对方的兵力几何,又无法将我方的兵力优势展开,不过对方不进不退是为了什么,不是说为了粮草而来嘛,算了,不管了,容我去会上一会。 彭脱带着亲兵冲了上去,而韩忠则在一边压阵,指挥着黄巾士兵围杀。 “来将何人,竟敢与我黄巾军为敌。”彭脱手持大斧,活活劈开眼前的泰山兵,鲜血混着脑浆爆了出来,但彭脱完全无动于衷,直扑孙观,因为孙观周围已经倒下了许多黄巾兵,看样子是此次敌军地头领,拿下他,应该就能吃下对方。 “你爷爷就是泰山孙观,孙大爷。”孙观大步向前,横刀腰斩向对方,彭脱全然不顾孙观的大刀,大斧自上而下劈向孙观,孙观暗骂了句:“疯子!”竟然一上来就要与我同归于尽,侧身就地一滚,避开对方的大斧。 “怎么,不敢跟老子玩命。”彭脱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刀疤汉子。 “我操!”孙观怒道,谁不会玩命,只是今日主角又不是我,干嘛跟你拼命,想着,孙观持刀与彭脱游斗起来,完全是一副缠人的样子。 “你个懦夫,不敢跟我硬对硬地打上一场。”虽说彭脱每一斧都威力巨大,但劈不到有什么用,一时心急又无可奈何。 同时,黄巾军的前方,臧霸所带的泰山虎士也与程远志的亲军交缠在一起,臧霸一直领着虎士反守着大门,不进不退,硬生生地扛住了黄巾军疯狂地反扑。 程远志特别无语,明明自己这边兵力远远大于对方,却始终见不得上风,前面地势狭窄,自己这方只能一对对上,完全成了添油战术,犯了兵家大忌,可是又不能不夺回大门,看样子对方深谙兵法。 按照一般情况,军队统帅不能以身犯险,要统筹全局,调兵遣将,但是程远志作为一个泥腿子出身,根本受不了前方磨磨唧唧地僵持,大半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等不及他的拿着大刀便冲了进去。 臧霸看见对面冲来一个虎臂熊腰的男子,一把长刀旋风般一扫,几个虎士的轻甲崩裂开来,飞倒而退,不时有鲜血渗出,心中大怒,高喊道:“贼将可敢与我一战,欺负儿郎们算什么本事?” “好胆,吃我一刀。”程远志长刀挥落下来,直指臧霸脑门。 臧霸提手横枪一档,拦住了长刀的攻势,程远志顺势往后一拉,旋过手来欲砍臧霸的臂膀,臧霸定睛挺身一刺,直捣程远志腹腔,程远志回刀将枪劈到一边,短短地呼吸之间,臧霸和程远志交手了数个回合,几次走在生死之间,两人静下身来,缓了缓气,又打斗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的打斗不像孙观和彭脱的游斗,而是硬拼硬地死战。 “子义,他们那边已经打的火热,该是我们动手了。”曹豹心急道。 “好,全军突击,务必突破敌人的围圈。”太史慈手持战戟,背负箭囊上马喊道。 先是太史慈率着两百骑兵飞奔而去,随后是曹豹领着四百刀盾兵、两百弓弩手跑步前进。“不知道刚才带走大队兵马的是管亥还是刘辟。”太史慈自问道,“算了,谁带兵走都一样,管他谁围西门,我们只要打破他们的包围,事就成了大半。” “骑兵突进,扫平敌军!”太史慈一戟挑杀一名黄巾军士兵,从后方杀进敌军之中。 “敌袭!敌袭!”留守西门的黄巾兵高喊道,“噗!”高喊的黄巾兵被太史慈一戟斩杀。 太史慈领着百骑成功突到了黄巾军中营,周围是越来越多的黄巾兵,骑兵没有了冲击力,攻击力少了好多,“全军下马,步战杀敌。”太史慈从马上跳下,奋声道。 随后而来的曹豹适时加入了混战,四百刀盾兵果断顶在了最前面,两百弓弩手开始射杀远处赶来的黄巾军,局势开始向太史慈方倾倒。 “急报!刘将军,有敌军强攻我西门大营,我等快守不住了。” “什么,管将军那?” “管将军听到总营有杀喊声传来,带了一支兵马前去查看敌情。” “调虎离山?左右取我兵器来,点齐兵马随我奔赴西门。”右手缠着伤布的刘辟决然的说道。 “诺。” 太史慈一戟斩杀眼前的黄巾士兵,说道:“曹将军,你且带人快进西门,我守在这里。” “什么,子义你一个人守的过来嘛。”曹豹担心道。 “曹将军尽管放心,子义无碍。” “子义,在下代徐州百姓谢过了,左右,随我来。”曹豹领着一对兵马直奔西门。 与此同时,刘辟的援军也到了,大量的黄巾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太史慈带人依着地势结阵防御,等待转机。 “我乃徐州曹豹,快开城门。”曹豹立在西门下高声喊道。 “什么,曹豹,曹将军?”城上守将依着火把的亮光,看着城外的男子,“是曹将军,快开城门。” “开城门!” 曹豹领着人马冲进了西门,“西门守将何在?” “在下就是西门守将陈忠,拜见曹将军。”一名持剑男子从城楼快步跑了下来。 “快,领兵随我出城迎敌。”曹豹心急道。 “出城,这不行,陈先生有严令,不许各城门守将出城迎敌。” “大胆,连我的命令都不听嘛。”曹豹怒道。 “此严令太守亦是首肯,若想出城,必得有陈先生草书。”陈忠一副死活不同意的样子。 “你难道没听到外面的杀喊声嘛,如今军情紧急,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嘛。”曹豹看着无动於衷的陈忠气恼道,真想活刮你这木头,“罢了,我亲自去找那陈元龙,左右你们先出城协助太史慈将军,告诉他,援军随后就到。” “诺” 曹豹恶狠狠地瞪了一瞪陈忠,从而策马奔向陈府,疾驰而去。 黄巾军总营后方,孙观和吴敦已经被韩忠、彭脱率军压着住了,“我去,援军怎么还不来啊,我都快撑不住了。”吴敦一刀刀砍着黄巾军,整只手都已经麻痹了,滚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流下来。 “四弟,你先撤吧,我来断后。”孙观捂着腹腔,不时有鲜血滴落,沉声道。 “不行,我要与三哥共进退,同生死。”吴敦断然拒绝道。 “好兄弟,那我们再多杀几个黄巾贼子,不能亏了自己啊。” “好!” 黄巾军前方,臧霸右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流出血来,重创的臧霸被虎士围在中间,死命保护,而程远志则被一枪刺穿左腿大骨,无法站立,只能坐在亲兵后方,看着困兽游斗的虎士,不禁笑了,你们撑不了多久了。 ------------ 第十八章 :徐州出兵 更新时间:2014-03-24 “吁,吁!”曹豹勒住马缰,迅速地从马上跨落下来。 “来着何人。”陈府守卫横戟拦住说道。 “放肆,你们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嘛?”曹豹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阻拦,心里是满肚子的火啊。 “原来是曹将军啊,你怎么回来了。”卫士收了长戟说道。 “我有急事来找陈元龙,快快闪开。”曹豹急不可耐地就要冲进去。 “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公子这几日操劳守城,好不容易得闲小睡片刻,你不能打扰啊。”卫士拦道。 “闪开,我有大事要跟你家公子说,耽误了此事你承担的起嘛,再说等退了黄巾贼,你家公子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这....这....且让小人先去通报一声。” “通报什么,老子自己进去。”曹豹撇开卫士,走了进去。 “将军,将军不可。”卫士急忙转身欲拉住曹豹,“公子,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这几日睡的浅,再说曹兄如此嗓门我岂会听不到。”此时的陈登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确实一表人才,皓齿明目,端是风流倜傥。 “陈元龙来不及细说了,随我上马,我们边走边说。”曹豹一把拉着陈登,托其上马,向西门飞奔而去。 ....... “如你所说,北海援军和泰山流寇正在与城外的黄巾军交战?” “废话,陈元龙你到底派不派兵出战!” “派,当然派,这几日守的真是窝囊,此气岂有不出之理。”陈登咬牙道,由于黄巾军势浩大,兵力众多,徐州城一直是被动的防守,作为一位一流的谋士,真是憋屈的要死。 在曹豹地飞速奔驰下,西门转瞬极到。 “先生怎么来了。”陈忠惊讶道。 “陈忠,你拿我令牌立刻传令另外三门守将一同出兵拔掉四门的黄巾营寨,另外每处抽调两队人马由曹将军统帅,前去援助城外的友军。” “诺,末将领命。”陈忠拿了令牌马上退了下去。 “曹将军,剩下的事就看你们的了,在下还要在这里清除障碍。”陈登报了报手,沉声道。 “陈云龙,以前看你挺娘们的,今日倒是这么有魄力,倾城之力出兵,像个爷们!”曹豹高兴地拍了拍陈登的肩膀,高喊道:“众将士随我出城杀敌,护我徐州。” “护我徐州!” “护我徐州!” “护我徐州!” 周围的徐州士兵们忍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与黄巾军一决生死了,此战一定要赢,不但是为了那些离去的战友,更是为了留在城内的父母妻儿。 唔,好痛,曹豹你下手不会轻点啊,况且我只是身体虚弱,哪里像娘们,真是乱说,倒是这一战可是徐州唯一的转折点,若是输了,也许真的就没机会了,各位,拜托了!陈登看着远去的将士们默默想着。 在徐州出兵援助的时候,在众人都为战事揪心揪肺的时候,有个人居然在林子里馋得口水直流。 一堆犹有火星的炭火中,一大团的泥巴被翻了出来,应该熟了吧,伸出右手去碰,“唔,好烫。”立马缩回来的手已经被烫到了,纤细的手指前端多了一块白痕,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样子还得先凉凉,要不吹吹,刚想低头,瞥见身边的糜贞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不禁躁红了大脸。 “那个....太烫。”钟志生摸了摸鼻尖,尴尬地解释道。 糜贞不语地看着钟志生,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初次见面那么的无礼与混账,全无士子之风,但若真是个恶人,怎么会在守城时义无反顾,无所畏惧,倘是好人,怎么能在我徐州有难之时落井下石,要去那么多器甲粮草,可前几日又一个人独上泰山,劝得泰山虎士同救我徐州,足见你也是担心徐州的,但为何如今安然地坐在这,我真的是看不透...... “糜小姐,你怎么了?”钟志生看着眼前出神的糜贞关心道。 糜贞抬头看着这张看不透的脸,疑问道:“你不担心子义将军们吗?你不担心计划一旦失败会怎么样嘛?” “担心?”钟志生拿着木条在地上画了个圈圈,笑了笑自嘲道:“担心有用吗!征战沙场我怕成为大家的累赘,至于计划会不会失败,我也不知,但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尽人事看天意了。” “可.....可是也不能窝在这里,而且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糜贞静静地看着钟志生说道。 “我们现在不添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至于吃东西,人是铁饭是刚,怎么能不吃啊,况且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你又何苦一直想着那些,暂时让自己忘掉一切,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地度过这晚,天亮了一切都会有分晓的。”钟志生淡淡的说道。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糜贞略有所思。 “别想了,这种事强迫不来的,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钟志生随手拿起一块石头,“砰”的一声轻力砸开泥巴,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飘出来,热腾腾地冒着白气,看样子我这叫化鸡包的不错,钟志生用一片大叶子撕了一支鸡腿递给糜贞。 “我没胃口。”糜贞摆摆手说道,“咕...咕...”,一片绯红爬上脸颊,糜贞头低的像个鸵鸟,欲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看,你肚子都闹意见了,吃吧,不为了你,也得为了肚子,是不是。”钟志生笑着推了推鸡腿。 “你就知道欺负我。”糜贞红着脸接过鸡腿,左手遮着咬了一口。 不用这样吧,钟志生伸头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糜贞吃东西的样子,哎,真想看看古代美女吃东西的样子。 “公子,你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吃你的。” “哦。”糜贞顺着钟志生的视线,发现钟志生傻傻的看着自己咬过的鸡腿,“你这恶人,又是这般!”说着作势欲把鸡腿扔向钟志生的脑袋。 “啊,你一定是渴了吧,我去装点水来。”钟志生慌忙的拿起水囊闪人,原来古人是这样吃东西的,真是可惜了,本来还可以再看一会儿的,哎,不过那细细的齿痕...... “真是个登徒子。”糜贞嘴里念叨着,心里却是一番甜蜜酝酿开来。 弯弯的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河水上,钟志生默然地看着前方,随后突然苦笑起来,摇了摇头,我居然也跟糜贞一样了,随即转身归去。 ------------ 第十九章 :黎明 更新时间:2014-03-25 陈登领着四门余下来的兵力,开始肃清围困徐州城的黄巾兵,没有了刘辟和管亥的统领,驻守的黄巾兵明显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死守还是先撤退保存实力,还没等弄明白,徐州兵就已经攻了进来。 形势一开始彻底倒在了徐州兵这边,黄巾兵没办法抵抗,节节败退,一开始是两三个黄巾兵逃向总营,随后演变成大批大批的黄巾兵溃退,陈登看着眼前的景象哭笑不得,前几日还殊不畏死,今日却连个交手都没怎么交上,哎,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百姓,没了带头的人,没了目标,还是凝聚不了,一盘散沙,终成不了大事。 与陈登这边顺风顺水相比,曹豹这边就没这么幸运了。刘辟死战不退,黄巾兵一个个随着主将搏命死扛。 “曹将军,这里我能顶下来,你还是先支援宣高兄那边吧。”太史慈原本暗黑色的盔甲已经染成了深红色,飘扬的黑发也由于血浆而粘结在一起,定睛一看发丝上还有些许碎肉,着实有点吓人。 “子义,确实守得?”曹豹一剑刺穿敌军地肚腹,横搅一同,随后飞起一脚把敌兵踹的好远。 “曹将军毋忧,尽管去即可。” “也罢,曹宏你领一队人留在这里协助子义,其他人随我奔赴大营。”曹豹上马喊道。 “诺”名叫曹宏的男子应答道。 “贼将休走!”刘辟看到曹豹欲走,奔步持剑袭来,突然耳边传来呼呼的破空声,裂的脸颊生疼,只见一箭从脖子旁穿过。 “刘辟,你的对手是我。”太史慈放回弓箭,一戟杀来。 “好胆,与我死来。”刘辟新仇旧恨一同迸发开来,转身回战。 “呵呵,是嘛!” “走,我们走。”曹豹看了看太史慈,振臂呼道。 一大队兵马疾驰而过,直奔总营,途中分成了两半,一半转向营寨后方,一半扑向前方,还未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 一层一层地黄巾军以圆圈状包围着泰山虎士,而臧霸站在中间捂着右臂,死死看着远方地程远志,两人即使是不能在交手,也未曾想过退却,眼光在空中激化,只不过与臧霸的惨烈相比,程远志眼中犹有笑意,大门前面是管亥所带领的队伍,管亥的到来,反包了臧霸的虎士,断了臧霸的退路。 “将军,不好了,敌兵地援军来了!” “什么!”管亥看到滚滚的风尘中一对骑兵突出而来,远处还飘着一面面大旗,依稀可见旗上写着一个个“徐”字,“徐州,徐州怎能出兵?难道刘辟丢了四门嘛?” “将军,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问题是我们怎么办,我们会被包围截杀的。”偏将担心地说道,一瞬间,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就开始互换了。 “慌什么,你先带人去堵住徐州兵,我这边强攻,势吃下臧霸。”管亥看着前方的虎士,以级后边突刺而来的骑兵,哎,成败就看现在,“所有人跟我压上去。” “诺。” “统帅,黄巾军疯了,不顾伤亡的压上来了。” “黑竹,不是黄巾军疯了,是他们快没机会了,公子说的没错,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深沉的。”臧霸左手举枪,奋声道:“二郎们,你们看后面尘土飞扬,是我们的援兵至也,我等死战才有生路。” “死战!” “死战!” “死战!” 生计就在眼前,是个人就决然不会放弃希望,而黄巾军亦是最后的机会,程远志和管亥的士兵都不顾生死的堆了过来,虽说黄巾兵的战力远远比不上泰山虎士,但是蚁多咬死象,泰山虎士的伤亡在不断地上升。 臧霸心如火烧,却豪无办法,管亥一把大刀弄的自己狼狈不堪,看样子左手用枪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臧霸,大贤良师敬佩你是条好汉,好心邀你共谋大事,怎知你如此不识时务,不好好呆在你的泰山,竟敢袭我大营,与我等为敌。”管亥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攻向臧霸。 “笑话,你等为反作乱,岂有不讨之理。”臧霸左手用枪艰难的抵挡着。 “哈哈,你等不也是流寇嘛,与我等何异?” “尔等岂能与我们相提并论,我们现在是北海从军。”臧霸笑道。 “什么,你们投靠了北海?”管亥惊讶道,脑中不觉浮现那日奔援武安国的文士,难道又是他? “战场分心,找死!”臧霸寻得一个破绽,抢出如龙,直刺管亥左边心房。 “啊。”管亥左手压着胸口,冷汗泠泠,若不是最后的关头,武人的直觉让身体一偏,怕是自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臧霸,你可真的不让人省心啊,明明都废了一半战力了,还能突袭,不过,你的好运也到头了。 管亥撕了一块袖布,吸了一口凉气,缠住左胸的伤口,舔了舔嘴唇,一刀砍向臧霸,臧霸一闪,斜枪探出...... 而曹豹带着骑兵被眼前全然不怕死的黄巾兵死死缠住,心里是怒火中烧,明明寨门就在前面,却无法寸进,回头一看,发现后面的大队步兵终于赶了上来,灵机一动,高喊道:“所有骑兵后撤,不得缠斗。” 骑兵们有点不知所以,要放弃好不容易突进的距离嘛,搞不懂,但众人还是摄于军令,陆续退了下来。 那名偏将看着缠斗的骑兵退了下去,有点纳闷,不过是件好事,不用死守了。 “弓弩手听令,目标前方,猛射!”曹豹对着急急赶来的步兵喊道。 箭雨顷刻而下,黑压压的砸向黄巾军,那偏将还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死了。 “全军突进!”曹豹高喊道。 “将军,不好了,那....那徐州兵冲来了。” “什么,那二狗子居然没缠住他们,该死。”管亥退了下来,看着眼前即将崩溃的虎士阵型,终究又是差了点,为何天道如此不公,倘若再多给我几分钟,我就可以攻破对方。 “将军,怎么办,后面的弟兄挡不住啊。” “放开一条口子,让他们走。”管亥咬了咬牙道。 “放他们走?这怎么可以。” “不放他们走,还能如何,我们已经不可能吃下他们了,在死战只是空耗弟兄性命。”管亥挥了挥手手道,“传令吧,让弟兄们开条口子,我们也进去与大帅汇合。” “诺。” “统帅,后面黄巾开了条口子。” “呵呵,告诉儿郎们,带上兄弟们的遗体从口子撤出去,记得武器不离身,不要在最后阴沟里翻船,死在这里。” “统帅,这会不会是炸?” “黑竹,你想多了,是我们的援军在捅他们的屁股,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况且只有我们撤了,他们才能进去与里面的大军汇合共抗徐州兵。”满身血垢的臧霸咧嘴笑了笑,略黄的牙齿在一片深红中犹得明显,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随后,曹豹领军屯在营寨门前,看着臧霸缓缓退了出来,抱拳道:“宣高兄辛苦了,你先带儿郎们退往徐州城,这里有我拖着。” “也好,剩下来的交给曹将军了。”臧霸卸下了重担,说道:“儿郎们,我们走。” 曹豹看着渐渐远去的臧霸,一脸震惊,如此多创伤,如此大的伤亡,此军还能有序离去,甚至不忘带上同泽遗体,不禁感慨道:“真乃虎士也,我等徐州儿郎也不能输给他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 “是!” 听着后面士气大振的徐州兵,臧霸莫名的笑了。 “统帅,我们退往徐州嘛?” “不,黑竹,我们先去公子那,叫儿郎们再忍一忍。”臧霸看了看不远处的徐州城,心中不觉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公子,宣高不负所望矣。 ------------ 第二十章 :事成 更新时间:2014-03-26 暗沉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远远地一颗星星孤零零地挂着,显得格外孤寂,没想到启明星也出来了啊,看样子天是真的快亮了,钟志生抬头看着开始泛白地天边默默地想到。 “公子,公子?”一声声透过林子传了进来。 “喂,醒醒,有人来了。”钟志生摇了摇枕着自己肩膀睡着的糜贞,苦笑道,哎呦,整个肩膀都麻掉了,看样子好人难做啊。 “唔....唔....”糜贞伸手擦了擦朦胧的眼睛,不觉伸了一个懒腰,软绵绵地说道:“人家睡的好累啊,整个身体都发酸。”右手绕过胸前,捶了捶左肩,又用左手捶了捶右肩,一副睡眼迷离的样子。 “人家好不容易睡着,你就叫醒人家,端是个恶人。”糜贞嘟着小嘴不满道。 这也算恶,还有天理嘛!我自己肩膀都被你弄麻了,居然没落个好,钟志生被整个郁闷到,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满是起床气的女子。 钟志生不知道的是绝大部分的女生都有起床气,尤其是冬天,那可是能在被窝里一窝就是一天的奇怪生物。 “公子,公子。”臧霸左手持枪,一步一步踏了过来。 “宣高!”钟志生盯着眼前快要认不出来的汉子,震惊道,初次见面时臧霸一副路人甲的无害样子,如今身上满是粘结着沙土地血块以及碎肉,右臂、胸口、后背都缠着衣布,如此景象让钟志生心头一痛,双手紧紧握住臧霸那双硕大粗糙的手,内疚道:“宣高,可是苦了你啊,在下实在有愧啊。” “公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曹将军已经带着徐州兵堵截黄巾军了,要不是有公子的声东击西,徐州也不可能出兵。”臧霸推脱道。 “不,若是没你们的拼死拖延,此事也不可能成功。”钟志生摇着头说道。 “喂,你们至于互相捧来捧去嘛。”糜贞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男子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还含情脉脉地说着话,难道有龙阳之好,咦,糜贞想着想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个小女子,怎么会懂得我们男人的世界。”钟志生讽刺道,要知道兄弟就是同生共死而来的,虽然自己没上战场杀敌,但好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算同生共死吧。 “哼,就你知道的多。”糜贞生气道,总是小看我,不理你了,转过一边对着臧霸关心地问道:“臧大哥,我们徐州有没有事啊,尤其是我大哥二哥,他们你见到过了嘛?” “糜小姐,在下从黄巾营寨出来,还未进过徐州城,途中也只见过曹豹曹将军,所以你说的大哥二哥,在下亦不知矣。”臧霸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没见过,那...我大哥二哥是不是出事了!”糜贞不安地说道,两只手拌在一起,搅啊搅啊。 “喂,你又开始胡思乱想。”钟志生受不了的敲了敲糜贞的头,“宣高兄,你可曾听过曹将军或徐州兵说过糜家?”钟志生向臧霸打了个眼色。 “哦?哦!曹将军进过徐州城,不过他未成说起糜家,想是没什么事。”臧霸挠了挠头发说道。 “对嘛,你家是徐州大族,若真的出了事,曹将军岂会不说,况且你大哥二哥又不是武将,宣高兄怎么会遇到。”钟志生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呀,就是想太多,小小脑袋里到底装地是什么!”说着,一只手直直点着糜贞的脑袋。 “啊...你这恶人....”糜贞两只小手握成拳头状,整个脸红彤彤,小嘴微微嘟起,两颊鼓鼓,双瞳迷离,疯狂地扑向钟志生,活像个小恶魔,不过是个可爱的恶魔。 “宣高兄,救我,救我!”钟志生绕着臧霸以及其他虎士躲避着糜贞的追杀。 “你这坏蛋,别跑。”糜贞好几次伸手就要抓住对方,可惜总是差那么点点,对方一定是故意的,糜贞咬牙切齿的说道,“臧大哥,你快让开,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喂,别走。”钟志生一把拉住臧霸挡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地笑道:“想收拾我,抓的住我再说。” “你....你,臧大哥,你看看他。” “叫宣高兄也是白塔,要报仇自己来啊。” “来就来,有能耐别跑。” “你不追,我就不跑。” 啊...... 臧霸看着嬉闹跑远的两个人,感慨道,这才是公子的真性情吧,一个擅于谋划的人,固然能得到别人的敬佩,但若是无情冷血,只是权衡利益的得失,怕是大家只会敬而远之,公子率性而为,看样子那事吾不必再说,公子不会负我们的。 “大哥,大哥!”孙观,吴敦带着个个负伤的兵士从后面赶了上来,“大哥,你果然在此。” “三弟,四弟。”臧霸张开双手抱住孙观、吴敦激动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敦红着眼,梗咽道:“大哥,儿郎们损失惨重,有六百多兄弟都永远留在了那里,我们没办法把他们的遗体带出来,活着的儿郎也有不少废了胳膊和腿,大哥,我们心里难受啊。” “四弟,三弟,还有各位活下来的兄弟们,臧霸在这里承诺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吾绝对会好生安养,至于负伤的,吾亦不弃,我等一世为兄弟,生生世世为兄弟。” “兄弟!” “兄弟!” “兄弟!” 所有泰山汉子都吼了起来,也许是为了发泄战斗留下的愤懑,也许是为了那些曾经一起巡逻,玩闹的战友,也许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大家留着泪,相互扶持站立着对天空喊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钟志生远远的听到如此震人的声音,停下来对随后追来的糜贞说道:“喂,我们先暂且休战,宣高兄那边应该有事,快回去看看。” “哼,姑且先放过你。”糜贞气喘吁吁地双手插着腰说道:“喂,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别跑啊。” 钟志生一路小跑,远远就看到孙观、臧霸、吴敦围在一起,旁边是一堆红着眼,抹着泪的泰山汉子,这是闹那样啊。 “孙大哥,吴大哥,你们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钟志生高兴地扑向孙观、吴敦。 “公子也无事,甚好。”吴敦伸手挡了挡钟志生说道:“我们身上葬,还是不抱了。” “吴大哥,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说着,一把抱住吴敦,沉声道:“欢迎回来。” “呵呵,公子如此,让在下情何以堪。” “吴大哥,还害羞嘛。” “哈哈,没错,老四你居然害羞。”孙观取笑道。 “胡说,我...我只是不想弄脏了公子的衣裳。” “随你怎么说。”钟志生笑着,转向抱住孙观。 吴敦急忙从旁边拉开钟志生,说道:“公子,三哥有伤。” 钟志生仔细一看,孙观地腹腔不时还渗出血来,“三哥,我...我不是故意地。” “汉子留点血怕什么。”孙观拍了拍胸脯说道:“不过三哥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三弟。”臧霸好像知道孙观要说什么,阻拦道。 “三哥但说无妨。” 孙观看了一眼臧霸,吸了口气说道:“公子,如今我等已经伤亡过半,活下来的亦有不少废了,怕是以后上不了战场,那北海可还要我等。” “原来三哥在担心这个,各位都是为了百姓,是真正的汉子,在下虽然不才,但还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之前许诺过的,包括那些战死兄弟的抚恤金全然不会少。”钟志生郑重地答道。 “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我等信服。” “实在不敢当。”钟志生扶起孙观,知道今时自己才算真正融入这个团体。 “驾,驾。”曹豹带着一队骑兵飞奔而来,“诸位,还是快随我进徐州城吧,黄巾军已经快缓过来了。” “也好,我们走。” ------------ 第二十一章 :惊变 更新时间:2014-03-27 凌晨,钟志生进了徐州城,暂住在了曹豹家中,先是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地衣服,吃了点清淡的早餐,一扫连日的奔波劳累。 至于臧霸等泰山汉子以及太史慈等北海精兵全在城中地几处大宅子里休养,曹家作为徐州三大世家之一,空的宅子还是有余的,那些带回来的虎士遗体,臧霸等人听从钟志生地意见找了处徐州附近地林地葬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孝经?开宗明义章》,古时一般不讲究火化,注重遗体完整,虽说武人对这方面没有文人看的重,但也绝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夏侯惇吞食自己左眼,是畏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而糜贞则是被糜竺气冲冲地一把领了回去,弄了个禁足,一个云英少女整天跟着一大堆男人到处奔走,成何体统,况且适逢战乱,出了事怎么办,倒不如禁在屋中好好反省反省,竟然敢丢下大部队,主仆二人私自留在北海,留在北海也就罢了,你糜贞一个人还跟着跑回徐州,真是不分轻重,真要是出点意外,大哥何以见父母。 “公子,公子。”曹豹小跑进来,“公子快随我去城头看看吧,这黄巾军甚是奇怪。” “可是黄巾军攻城了?”钟志生不解地问道。 “不是,在下也说不清楚,公子看了便知道了。”曹豹拽着钟志生出了府门,上马直奔南门而去。 “吁,吁。”曹豹翻身下马,等着随后慢腾腾赶上来的钟志生,说道:“公子,如今世道不安稳,这骑马的功夫还是要好好练练啊。” 这马又不好骑,没有马鞍,两个腿搁得疼,屁股也不好受,没有马镫,上下马以及策马奔腾都不方便,看来以后有空得弄几个,乱世啊,这骑马确实要学好。 “公子,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嗯。” 钟志生走上城楼,意外地见到了臧霸、孙观、吴敦、太史慈等人,还有一些北海精兵和泰山虎士,惊讶道:“诸位怎么都在这,不是说先休养几天嘛?” “公子说笑了,黄巾未退,怎么敢安心休养。”太史慈摆了摆手说道。 “是啊,公子,黄巾不退,我等不安那,除了那些伤重的兄弟,大家都来了。”臧霸笑了笑说道:“本来也不想打扰公子,不过我等实在不知对方现在欲于何为?” 原来大家都来了,不管是泰山的,还是北海的,抑或是徐州的,士兵们一个个绑着衣布,一个个持矛持戟戒备着,虽然满脸疲惫,却未有丝毫松懈,钟志生扫过大家,突然发现人群中多了一个二十多岁,面如冠玉、面若朗星、皓齿明目的男子,而那男子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嘴角还露出淡淡的笑容。 “刚才听闻众人夸赞公礼妙计助我徐州,在下实在感激不尽。”男子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陈登,字元龙,不知公礼如何看待城外的黄巾军。” 陈登,居然是陈登,钟志生惊到,也是,整个徐州能称的上谋士的也就陈登了,糜竺只能算是内政的人才,可惜啊,如此美男子英年早逝,怪不得写三国志的陈寿说过:“陈登、臧洪并有雄气壮节,登降年夙陨,功业未遂,洪以兵弱敌强,烈志不立,惜哉!” “公礼,公礼?” “哦?在下未曾想到阁下便是护得徐州不失的陈元龙,一时失神,望请见谅。”钟志生还了一礼,推脱道,“元龙胸中已有定意,在下实在不敢献丑。” “哎,公礼过谦了,我等各抒己见罢了。” 额,看样子我还是真的逃不过了,钟志生发现众人的眼光有意无意地都瞟向自己,哎,不用这样看着我吧,我可是会害羞的。 城外的黄巾军自昨日围城的四营被破后,就聚合在总寨,总寨前面排列着一对对的黄巾兵,至于北、东、西三门黄巾兵丝毫没有重新围城地打算,只是聚集在这南门不远处,似攻非攻,似进非进,钟志生看着眼前的黄巾军,不觉想到了三国演义第七十二回:诸葛亮智取汉中曹阿瞒兵退斜谷中,鬼斧神工地说了句:“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以比徐州。” “鸡肋!”陈登感慨道,世间奇才何其多也,吾小看天下人也,不过这比喻真是恰到好处,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妙极,妙极!本来对钟志生还有一点不屑的陈登彻底改变了感官。(凡是谋士大多心高气傲,况且陈登正处青年,还未达到处变不惊,荣辱不兴的地步。) “公子,你说的是鸡肋是何意?”太史慈疑惑的问道,旁边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呵呵,公礼所说与在下不谋而合,四门营寨被破,若欲重新围城,则又要耗费很多时日,期间黄巾军的粮草怕是不够,况且昨日落败,黄巾军士气低落,想是如今他们还在为是否继续攻我徐州争执那。” 这陈登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还想该如何解释,就主动帮我把话说完了,这古人也太可爱了吧。钟志生点了点头,说道:“元龙说的不差,不过我军还是稍作戒备为好。” “嗯,公礼此话不错,诸位轮流守城,且在看看形势。” 陈登和钟志生想的不差,黄巾大帐中程远志、彭脱、韩忠、刘辟、管亥等人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徐州损耗严重,拿下徐州指日可待,另一派认为徐州刚得北海以及泰山援助士气大振,而自己这边除韩忠、管亥轻伤外,其他都需要好好休养,此消彼长,应当撤军保留实力,一时间两派难以得到一个共同的主意。 众人经过陈登和钟志生的解释,陆续离开城楼回去休养,而时间也不知不觉的流逝,黄昏的影子映照在墙头,又是一天,时间过的真快啊,作为第一批轮流守城的人,我的任务终于要结束了,钟志生伸了个懒腰。 “咦?黄巾军怎么开始后撤了。”钟志生惊奇地看着总寨前面的黄巾军陆陆续续往西南方向撤去,感觉甚是匆忙,一些物资都来不及带走。 钟志生不知道的是皇甫嵩、朱隽和曹操三面夹击黄巾军波才,一场大火葬送了长社十余万黄巾军,而卢植建筑拦挡、挖掘壕沟,制造云梯于广宗反扑张角。 南阳太守秦颉与张曼成战斗,斩杀了张曼成,黄巾军便改以赵弘为帅,以十多万人占据宛城,但孙坚登城先入,众人蚁附般推进,大破黄巾军,成功讨平豫州一带的黄巾军,而皇甫嵩与朱隽军继续进击汝南、陈国的黄巾,随此而来的是各地纷纷出兵,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黄巾兵都遭到不同程度围剿,一时间风声鹤唳。 张角见大势已去,叹天道不公,强撑病体同张宝、张梁不惜性命逆天并起妖术,用所有的黄巾力士埋杀了大汉最后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官军四万余人,至此大汉皇室再无军队可用,也算是断了数百年泱泱大汉的气运。 与此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宗教形式组织的起义终是拉下了帷幕,诸侯割据,群雄争霸的时代还是来了! ------------ 第二十二章 :庆功醉酒 更新时间:2014-03-28 黄巾之乱虽然被平息,但汉室威信遭到严重打击,各地不断发生小型叛乱,黑山、白波、黄龙、左校、青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苦蝤、刘石、平汉、大洪、白绕、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飞燕、白爵、杨凤、于毒等,势力大的二三万人,势力小的也有六七千人,而由张燕率领的黑山贼,甚至号称从者百万。 为了有效镇压平乱,于中平五年(也就是公元188年),灵帝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部份刺史改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军、政之权,以便加强地方政权的实力,更易控制地方,有效进剿黄巾余孽,但是如此下放权力,地方实力大增,军势强盛,朝廷开始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同时黄巾之乱造就了大赦党人,令许多文人、官吏得以重新受任,一时间朝廷之上党派林立,争斗不休,其中有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有以蹇硕、赵忠、曹节、段珪等十常侍为首的宦官,更有袁隗、王允、蔡邕等文臣团体,再言之,灵帝患病卧床,朝堂岂有不乱之理。 在朝廷乌烟瘴气的时候,徐州城内正在为黄巾军退兵庆祝犒赏。 徐州太守府内觥筹交错,陈登、曹豹、糜竺、太史慈、臧霸四义兄弟等都盘坐交谈,饮酒吃肉,坐在首位地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汉,蓄着一撮稍长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长着一头的灰白头发,想是这几日未曾睡好,不过今时却满脸笑容,没了黄巾军的压迫就是不一样。 而钟志生无法推脱众人的热情,不安地坐在了右侧首座,扫了扫身边,臧霸四人一个团体,曹豹、太史慈等徐州守将一个团体,陈登、糜贞等文人一个团体,哎,小小一个徐州就已经如此,朝堂何如啊。 “公礼,何以闷闷不乐?”陈登从一旁说道。 “没什么。”钟志生摇了摇头说道。 “公礼是否在想糜家那位?” “哪位?哪位?” “公礼不实诚,子义、宣高等人都与我说了,你俩一路朝夕相处,俗话说的好,日久生情,况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礼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嘛?”陈登八卦地说道。 “元龙勿要胡说,这有损他人声誉,再者我俩不吵就很难得了,哪来的什么感觉。”钟志生心口不一地回道,心头不觉浮现糜贞脸颊如敷粉一般,细嫩巧致,生气时微微嘟起的唇瓣,粉红薄嫩,如红菱般鲜嫩欲滴,一张一合之间,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 “公礼,元龙,你二人聊何事聊的如此投入?”糜竺也从一旁探了过来。 “子仲啊,我们正在.....唔唔。”钟志生一只手迅速闷住大嘴巴地陈登,笑道:“子仲啊,我们在想为什么黄巾军会匆忙而退,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钟志生略显尴尬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汗,刚才还在yy人家妹妹,这也太巧了吧。 “呸,呸!你想憋死我啊!”陈登用手拨开钟志生的手,埋怨道,“岂有此理!” “元龙兄,小人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陈登笑了笑说道:“且放过你这一次,若有下次重罪不赦。” “诺,小人明白。” “你们是怎么了。”糜竺一脸不解地问道。 “哈哈.....”陈登和钟志生两人一同笑了起来,会意地看了看对方,没想到对方也是个趣人,想来是有伴了。 钟志生作为21世纪的宅男,对东汉的各种礼法,规矩都不太感冒,而陈登自幼被父亲陈珪严加管教,到了如今的叛逆期,则是开始无视迂腐拘束的礼教,两人在这方面是一拍即合,于此日后的害虫二人组初具成型。 “公礼、元龙何故如此?”糜竺一脸正经的说道。 “哎,子仲不懂,不懂的。”陈登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说道。 “不说也罢,不知两位对黄巾军如此匆忙离去有何看法?” “何事能让黄巾军如此,想来也只有张角那边出事了。”陈登想了想说道。 是啊,历史上黄巾起义差不多是在这时候失败的,钟志生点了点头,说道:“元龙说的不错,应该是张角那边出了大事。” “大事?听闻张角拥兵数十万,这么快就败了?”糜竺惊奇道。 “谁知道那,过几日消息就可以传过来了,那时自然见分晓。”钟志生暗道,这里就是信息传送不方便,都不知道各地发生了什么,只能按照历史推测,希望我这只蝴蝶没用扇出太多的龙卷风。 “也是,我们何必在此揣测,来,饮酒。”糜竺举杯说道。 “好,好。” ....... 一夜的宿醉,早起的钟志生感觉胃有点难受,头也有点晕晕的,想起昨天的荒唐,忍不住哑然一笑,开始是与糜竺、陈登三个人一起喝,后来糜竺、陈登不敌,纷纷退出,曹豹见此一时兴起,也过来拼酒,周围的徐州文臣武将见到糜竺、陈登、曹豹先后与此人有说有笑,想来跟徐州三大世家有莫大的关系,多多亲近亲近、联络联络定不会有错,一时间都纷纷上来进酒问候,也从侧面表现出对糜、曹、陈三家的善意。 而臧霸,太史慈等人见状,莫不气愤,公子是我们的公子,与尔等何关,心里顿时变得不平衡,也不甘示弱地上来进酒,甚至陶谦也尽地主之谊地上来意思一下的进了几杯酒,随后便下去休息,这下可就糟糕了,没了太守的镇压,这些平时被工作压抑,被老婆压抑的文臣武将借着酒劲,开始疯狂的放纵,一轮一轮的进酒,一轮轮的比拼,你进我,我进你,大家不分派系,不分阵营第一次这么随意率性,一个好好地庆功会也有此变成了酒会。 不过最惨的不是醉倒的文臣,也不是晕晕乎乎,走不了直线的武将,而是早早睡去的陶谦。一大早,管家就慌慌张张地回报说,府内所有珍藏的酒都被喝完了,也是昨日有还几个文臣武将发酒疯,领着大家端了太守府的酒窖,现在还有几个人抱着坛子睡在那呢! 陶谦听罢不知道有没有惊出心脏病,算了,不管了,没有战争的日子就是美好,钟志生抬着头眯着眼看着渐渐从天边出来的太阳。 ------------ 第二十三章 :卖关子 更新时间:2014-03-29 清晨,和煦的阳光扑在脸上,暖洋洋的,周围没有厮杀,没有血腥,一切是那么美好,那么和谐。 钟志生站在院子中,打了两遍五禽戏,出了身热汗,顿时感觉昨日酒醉留下的难受感消去了不少,不过肚子也空了不少,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于是穿过中庭,来到客厅,问起侍从曹豹何往,侍从答道还未起身,便独自一人就着小米粥和肉饼吃了起来,感觉肚子八九分饱了,便放下碗筷,也不多吃,这可是跟华佗跟久了逐渐养成的习惯,少吃多餐,但是这三国时期粮食紧缺,一般百姓也就吃个早晚两餐,没有那么幸运可以吃个三餐,毕竟这时代温饱也是个问题。 钟志生吃完起身出门,想趁着大好天气看看徐州的风土人情,刚未跨出大门,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钟志生捂着肚子,无语道,谁大清早的这么有精神啊,幸好没吃撑,不然都吐出来了,“咦,元龙,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陈登捂了捂自己的头,刚才低头走着,一时不慎,整个撞了上去。 “你昨日不是醉了嘛?” “那是装的,免得你们再来灌酒,倒是实在看不出公礼一副书生像,怎有如此酒量?”陈登惊叹道。 “哪里,哪里!”钟志生推脱道,“等等,你装醉,也就是说昨日你是故意带我们去端了太守地酒窖喽!” “嘿嘿嘿!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他人。”陈登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道:“太守经常舍不得喝那些酒,像宝贝一样藏着,若不是大战获胜,徐州平安,我等可未必喝得到如此好酒,机会难得,怎能不喝个痛快!” “元龙,你够坏的!”钟志生鄙视道,“不过我喜欢,这酒啊,确实好喝!” “那是当然,对了,今日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跟我走就知道了。”说着陈登就拉起钟志生出门而去。 “喂,喂!别拉拉扯扯的,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钟志生甩了甩手,摆脱陈登的牵引,说道:“什么地方这么好?需要如此心急!” “想知道嘛?”陈登故作神秘的说道,“偏不告诉你!” “你呀就卖关子吧,这么早至于嘛?” “也是,说起来现在真的早了点,不如我们先去别处逛逛,等会再去。” “什么!既然现在不能去,你这么大清早跑来何为啊!”钟志生被郁闷道了。 “哎,我昨晚突然想到既然咋们一见如故,有个地方应该一同去看看,瞧瞧。”陈登伸出右手,搭住钟志生的肩膀,“好东西,兄弟应该一起分享嘛。” “喂,少做这种恶心的动作。”钟志生一脸嫌弃地拍掉陈登的手,眼睛一瞟,发现周围卖早点的老伯,出门倒水地老妇,行走的路人看自己地眼神特别的怪异,而且不知不觉两人的旁边露出一片空地。 晕,我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钟志生心中呐喊道。 “发什么愣,走了。”陈登整个右手架在钟志生的肩膀上,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对情侣并行走在街上,不过这可不是21世纪,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地方,这里是三国,是一对夫妻这样做都觉得不妥的地方,更何况是两个男子,哎,真是世风日下啊,众人纷纷不忍直视,露出不屑的眼神。 陈元龙,你这是故意陷害我啊,钟志生甩开陈登的手,大步流星地闪人,一副我完全不认识你的样子。 “喂,公礼,等等我啊。”陈登看着迅速远去的钟志生,不禁笑道,不就是逗逗你,用的了这么紧张嘛,原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原来还是有怕的东西的,哎,我去,闪的这么快啊,追...... 陈登气喘吁吁地赶了上去,“公礼,至于嘛,一下子闪过两条街,差点就跟不上了。” 钟志生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不理睬陈登。 “放心啦,那些人怎么会那么无聊辛辛苦苦追上来,就为了看我俩。”陈登伸出手又想去碰钟志生肩头,被钟志生一眼瞪了回去,悻悻地缩回手,讪讪地笑道:“好了,不碰你行了吧。” “元龙,虽说是兄弟,但这事你要实话实说,你不会真的是....”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逗你玩。” “真的?” “真的!” “你确定?” “你有完没完.....” “啊.....不说就不说,干嘛动手啊。” 感觉时间还早,陈登带着一脸不满的钟志生开始随意逛起了这徐州城,清早的徐州透露着一种朝气,熙熙攘攘的行人,街道两旁的商店大多都已经卸下木门,开始营业,不时还有几条狗从跟前慢悠悠地溜过。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视远惟明,听德惟聪....”钟志生停驻在一间木屋前,里面不断传来之乎者也的读书声,不,应给说是竹简,虽说汉代已开始了纸的制作,但那时的纸粗糙僵硬,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大多文书仍是用简牍,缣帛书写的,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纸才广泛流传,普遍为人们所使用,造纸技术也进一步得到提高。 “元龙,此处为何?” “哦,此处乃是我徐州学堂。”陈登指了指木屋说道。 “徐州亦有学堂?”钟志生疑惑道,“不是只有颖川书院、水镜山庄嘛?” “公礼所说的颖川书院、水镜山庄确是天下闻名,不过各地也都有自己的学堂,只是规模不大,名气不显罢了。” “原来如此。”颖川书院、水镜山庄就像后世地北大、清华,前者出了戏志才、郭嘉、旬氏叔侄等,后者出了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从而为世人所知,至于其他各地地学堂就像地方大学了,也就自己一方百姓知道。(汉代,董仲舒上“天人三策”,提出“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至此,天下纷纷建立不同的学堂,培养读书人。) “其实这学堂本来只是我陈家儿郎学习之用,只是后来曹家、糜家等也送了人过来,才造就了如今的徐州学堂。”陈登感慨道。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公礼倒是妙语连珠啊,佩服佩服。”陈登拱了拱手说道。 “在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元龙不必当真。” “公礼过谦了,我观公礼言行乃非常之人,日后必成大器!” “大器!是嘛?”钟志生从窗口默默地看着低头读竹简的学生们,想起自己曾经也痛苦地争扎在书堆里,做试卷,背单词,不觉一笑,现在自己不需要向他们一样读诵《礼记》、《左传》、《易经》、《尚书》、《春秋》等,真是一种幸运那,不过若有机会,真想吞了那大不列颠,飞了英语,免得以后痛苦,不过这是后话,现在连个雄主也未找到。 “公礼,公礼?”陈登拉了拉钟志生,虽然两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好几次见到钟志生如此,双眼无神,有时呆呆地沉思,有时邪恶地笑着,真是搞不懂啊。 “无事,只是有点触景生情罢了。”钟志生微微转了转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吧,卖了这么长时间的关子,现在应该揭晓了吧。” 陈登看看天阳,觉得时间不算早了,说道:“公礼好奇,在下岂敢不从,且随我来。” 你个陈元龙,还不肯说,至于这么神秘嘛,钟志生跟着陈登穿过街道,来到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长长窄窄的巷子里是一排简单地双层木楼,每家楼前都还挂着两盏燃烧殆尽的红灯笼,周围零零碎碎停着不少马和轿子。 陈登拉着钟志生兴冲冲地来到其中一家犹显气派,热闹非常的店楼面前,随之而来的是“醉香楼”三个大字,难道陈登就是拉我来喝酒? ------------ 第二十四章 :如此青楼 更新时间:2014-03-30 “醉香楼!”这名字不错,想来这里的酒是极好的,钟志生点了点头,说道:“莫非元龙你昨日未曾喝够,今日还要再饮。” “喝酒?哈哈,原来公礼连此地都不知道,弱冠之龄竟未来过此等地方,实在可惜,可惜!”陈登摇着脑袋感叹道。 “可惜?这里不是酒楼嘛?”钟志生不解地看向四周,中间是一个大圆台,上面有几个妙龄女子在翩翩起舞,飘盈如雪,裙带飞扬,圆台周围是零零碎碎地桌子,一堆男子喝着茶,吃着零嘴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时还喝彩几声,打赏几两银子。 汗,还真不像酒楼,可是这里不是酒楼,又是什么地方?钟志生不解,问道陈登:“元龙,此地为何啊?” “嘿嘿,公礼觉得这条巷子都是做何事的?”陈登又开始绕起弯子。 “你这陈元龙,老不直话直说,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钟志生撇了撇嘴,十分不满,闭眼想想这条巷子的样子,感觉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看过那? 对了,就是在电视上看过,这里不会是青楼吧,可是又有点不像,电视里的青楼里面也不是这样啊,再说了都大半天时间,也没见到一排排一群群女子在楼上招手,更没见到舌如莲花的老鸨,真是奇怪。 陈登看着钟志生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心中不觉飘飘然,虽然自己由于父亲的缘故,来这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了,不过能见到比自己更小白的人,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好歹可以充充大哥。 “咳咳。”陈登清了清嗓子,说道:“公礼啊,这里可是我徐州数一数二的青楼,今日哥哥带你来见识见识。” 果然是青楼,等等,哥哥,你陈元龙还占起便宜来了,钟志生转过头不去理睬自我感觉良好的陈登,还是看看这三国时期的青楼有何不同。 (有人说三国没青楼,这是不对的,中国最早的妓院是春秋时齐国宰相管仲开设的,同时三国魏曹植《美女篇》中也提到青楼,“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可见三国时期是有青楼的,只不过不像后世的妓院那样,早期的青楼是一个特文艺的地方,一般百姓去不了,官员,文人,商人等才有可能去那消费,而且那时的青楼女子不是那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类型,她们说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每一样都会一点,她们的感觉就像歌女,士人多心倾与此。) 醉香楼里没有什么吵闹的声音,唯有鼓掌声和喝彩声,不时还有一些小二穿梭于个桌只见,换巾布,递茶水,上果品,没有浓重的胭脂粉味,给人一样自然宁静的感觉,哎,这就是真正的青楼,难以想象啊。 “公礼,别愣在那儿,赶紧坐下。”陈登拉着钟志生就着临近地桌子坐下,对着小二招呼道:“端两盏茶来,另外再加一些果枣,要快。” “诺,陈公子。”小二应声下去。 “哟,没想到这里的小二还认识你陈元龙,看样子你是常客啊!”钟志生笑道。 “怎么可能?”陈登讪讪地笑道,“不说那些了,看台上,看台上。” 钟志生明知陈登有事岔开话题,也不去计较,谁没几个秘密,谁没几个难言之隐,还是安安心心看舞蹈吧,说起这几个少女的舞姿,虽没有后世的露腿露背露胸,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一个个轻盈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 好,确实好,众人纷纷站起来捧场,陈登更是不住地点头,拍手,不是说是个老生嘛,怎么还像个新生一样兴奋啊,钟志生纳闷道。 表演完毕,少女们纷纷转身从后面下台,一个中年男子闲庭信步地走了上来,拱了拱手,沉稳地说道“欢迎诸位莅临醉香楼,小店蓬荜生辉,下面有请小轩姑娘为大家唱一首。” “怎么不是梦欣姑娘!”有人喊道。 “我们要梦欣姑娘,不要别的。”下面一个男子起哄道。 “说得对,我们要梦欣姑娘,不要别人。”领边地几个男子附和道。 “没错,我们要梦欣姑娘,让梦欣姑娘出来。”座下的男子们开始哄哄吵吵,一时间唾沫横飞。 “这可如何是好,”唤做阿良的中年男子喃喃道,看样子是压不住了,还是要靠梦欣姑娘,“诸位静一静,既然诸位都心系梦欣姑娘,那容在下先去通报一声,诸位且先看着,吃着,在下去去就回。”阿良转身示意后面的歌舞继续,自己转身疾步上楼。 “快点啊,我们可是等的很心急!” 钟志生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疑惑地问道:“梦欣乃何人?弄的大家变得如此激情难抑,都快暴动了。” “梦欣啊!”陈登抬头看着二楼,眼神中充满希冀和憧憬。 “喂,问你那。”钟志生推了推陈登,说着话居然也能出神,难道那个梦欣是个大美人?钟志生向往到。 “嘿嘿,说起梦欣,那可是醉香楼的心肝宝贝,也是醉香楼能后起追上,与老牌青楼回春坊并驾齐驱的最大凭借。” “她很美嘛?”钟志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期望道。 “那是当然,她歌舞双绝、色伎俱佳、却又洁身自好,从不留男子过夜,倒是时不时与不少士子文人一同探讨文学,端是个佳人!”陈登赞美道。 真的嘛,有如此佳人,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汉代流行的是汉乐府诗歌,它用通俗的语言构造了贴近生活的作品,由杂言渐趋向五言,其中为世人广知有汉代的《孔雀东南飞》、北朝的《木兰诗》,跟现在的曲风、曲调完全不一样。) “哟,我当是谁那?原来是陈大公子啊。”一个坐在前桌的男子转过身像是发现了熟人一样惊道。 “咳咳。”陈登脸色沉了下来,板着脸喃喃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见到本公子不高兴?”那个男子带着一堆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用蔑视的眼光扫过陈登和钟志生,最终无视了像个跟班一样的钟志生,把注意力放在了陈登身上。 “曹理,本公子不想看到你,少在我面前晃悠。”陈登嫌弃地看着唤作曹理地男子。 “呦,呦,这里又不是你陈府,我爱站哪儿,就站哪儿,你管的着吗?”曹理指着陈登的鼻子说道。 “你还真跟以前一个德性,烂泥扶不上墙!”陈登讽刺道。 “你.....你敢骂我。”曹理气急道,“你好到哪里去?就陈元龙你还敢来醉香楼,也不怕丢人,你来这你父亲同意了没?” “是啊,你父亲同意了没?”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父亲管,真是服了。” “没错,像个孩子,回家向父亲告状去吧。” 曹理左右的朋友附和道,七言八语地数落起陈登,陈登整个脸成了酱紫色,张了张嘴,又想不到可以辩驳的话,一时恼道:“都给我闪开。” “呦,还急了,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给狗让过路那!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 “没错,曹兄说得对。” 一堆狐朋狗友点头赞同道。 该是我站出来的时候了,为兄弟两肋插刀,钟志生笑着挡在了曹理面前。 “没想到你个小厮还挺忠心的,想为你主子出头。”曹理笑道。 “不不不,在下觉得公子说的不错。”钟志生撇了撇陈登,发现陈登有点愕然的看着自己,不觉嘴角一弯。 “哈哈,陈元龙,你看到没有,你的跟班都说我的话没错,你还要好意思出来嘛?”曹理开心地拍了拍钟志生的肩膀道,“你小子识时务,以后不用去陈家了,来我曹家,吾不会亏待你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公子说从不给狗让道,而我们恰恰与公子相反。”钟志生说完便拉着陈登转弯绕过人群。 “公礼,你什么意思啊。” “元龙难道还没听明白嘛?” “听明白?与他们相反......我懂了,你小子真是诡辩之才啊,一肚子坏水!” 曹理一堆人眼巴巴地看着往圆台靠去的陈登二人,顿了顿,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恼怒道:“这厮竟敢玩我,好大胆!” “曹兄何事大怒?”旁边一人疑惑道。 “你猪脑子啊,我们不给狗让道,他们却与我们相反,还让路给我们,你说我们是什么!”曹理给了那人一耳刮子,愤愤不平道。 “啊!”那人捂着脸,委屈道,“难道他骂我们是狗!” “现在才想明白,真是蠢货。”曹理恶狠狠地盯着钟志生,暗道:小子,这事不算玩,咋走着瞧。 ------------ 第二十五章 :猜字谜 更新时间:2014-03-31 钟志生看着圆台,感觉后背泠泠的,想是那曹理生着闷气发不出来那,看来是要被记恨上了,不过有什么关系那,这几天自己就要离开徐州,返回北海了。 “公礼,不必慌张,那曹理乃是曹家人士,你回去告诉曹豹此事缘由,他必然不敢为难于你。”陈登看着钟志生出神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曹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去麻烦他人,再说了又不是我吃亏,对了,倒是那梦欣姑娘怎么还不出来?”钟志生摇摇头说道。 “是啊,这公子说的对,梦欣姑娘那?”身边的一个男子自来熟地喊道。 “对啊,时间这么久了,梦欣姑娘怎么还不出来?” “是不是消遣我们,再不出来我们去回春坊了。” “没错,还不出来,我们去回春坊了。” 一时间,男人们像干柴一样被瞬间点燃,群情汹涌,陈登瞪了瞪钟志生,意思是都怪你多嘴,钟志生则是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真是无妄之灾。 台上的少女们也开始乱了分寸,一时不留意,左边的少女踩到了前面领舞的裙摆,“哎呦!”两个人翻滚在一起,其他少女看着台下高呼地男子,有点发懵,顿了一顿,才手慌脚乱的去扶自己的同伴,台上如此,台下更加是压不住的冲动,甚至一些人开始争着抢着上楼梯,木质的梯阶响起“砰砰”的声音,似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力。 “诸位,且听小女子一言!”一种轻灵空澈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只觉得温润如玉,清泉过石,心不觉静了下来。 “是那个梦欣嘛?”钟志生对着陈登说道。 “嘘!”陈登回过头弄了个禁声的样子。 至于这样嘛,弄的跟某某某出场是的,钟志生郁闷地看着包括陈登在内的所有都瞬间安静下来的人,咦,这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弄的这些男的跟小白兔似的。 “诸位,小女子近日偶感风寒,本欲休养几日,但大家盛情难劝,若是不弃,还请屋内一叙。”空灵的声音淡淡地飘来。 “原来是身体不适,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屋内一叙,真是太好了。” “就你也配进梦欣屋内。” “我怎么就不配,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 原本霎是安静地大厅顿时变得吵吵嚷嚷,众人有感慨的,有惊喜的,也有互损的,完全忘了刚才长时间的傻傻等待,这梦欣真是不简单那,短短几句话,就用身体不适打发了刚才推脱不出、怠慢之责,更用屋内一叙这种噱头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哎,不就是屋内一叙,又不是ox一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还真有点好奇,这么多的人你怎么解决那,梦欣姑娘! “诸位客官,先静一静。”那名叫做阿良的中年男子从一个房间里恭恭敬敬的退出来,喊道,“诸位,梦欣姑娘身体不适,不能受风,为感谢众位对我醉香楼的鼎力支持.....” “说重点,别说废话。” “没错,净扯些没用的。” 阿良苦笑了下,停下了客套话,无奈地说道:“也罢,我就直话直说了,梦欣姑娘屋小座少,容不了很多人,但诸位都特意捧场为见梦欣姑娘一面,我等也不好扫兴。” “对啊,位子不够,怎么办。” “位子当然是有能耐的人座喽。” “比能耐,老子有的是钱,这位子我得要一个。” “我爸还是巡捕司司长那,怎么也得给我一个。” “胡说八道,你们靠的都是俗物,怎么能得见梦欣姑娘,我等当以文学一比高下。” “屁话,你一个穷书生,有何资格,信不信我有钱砸死你。” “满嘴是钱,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堂下又炸开了锅,蚊蚊的吵不停,文人、富商、官员都开始指责对方没有资格,连那个曹理周围也是一堆人在不停地争执。 阿良看着底下闹哄哄的人,提手往下压,示意安静道:“诸位,在下还未说完那。”发现众人的注意力慢慢地重现转了回来,阿良放下手接着说道:“诸位,梦欣姑娘告诉在下,今日不比其他,只猜字谜。” “字谜?”底下惊讶道,这么简单,不过这好像大家都能接受,也好就比这个。(字谜在三国时期就已经流行,文人、官员、商人都浸于此道,平时也常拿此消遣消遣:曹操曾命人建造花园,待建成后,曹操一看不置可否,随手在花园门上写了一个“活”字,工匠不解,找人询问,乃得知,门内添活字,乃阔也,曹操是嫌花园门太阔了,于是工匠重新翻修。) 钟志生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众人,不禁感叹道,这女子不简单那,短短一时片刻,就能预料到底下发生的事,提前安排好题目,不可小觑啊。 “来人,给每位公子准备锦帛,笔墨,诸位且先找个位子坐下。”阿良做了一个请地手势说道,“待在下报出试题之时,诸位不可互相交谈,不可四处张望,不然视为放弃此次比赛,比赛时间为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时间后自会有人来收锦帛,未收锦帛前,诸位不可离开各自的位子。” “什么,弄个猜谜还这么多规矩!” “嫌规矩多,你不猜也无所谓啊。” “我不猜不是便宜了你,想到挺美。” “这话说的,好像你一定能猜出来一样。” “当然。”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阿良见到地下各人都拿着笔墨坐在位子了,一副时刻准备着的样子,遂开口道:“现在开始答题,题目是“黄绢幼妇,外孙薤臼”,此是何为?大家可以答题了。” “黄绢幼妇,外孙薤臼?”众人皱着眉头想到,一脸沉闷,看来是在绞尽脑汁开动脑筋,钟志生看着身边的陈登,也是一张苦瓜脸,哎,这字谜还是有难度的,那梦欣姑娘如此做,想是不怎么想见大家,不过也是,谁愿意被他人逼着出来见人呐。 字谜无非是讲究形意、离合、动作几种,自己别解一下,看能不能成,钟志生看着“黄绢幼妇,外孙薤臼”四个字,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遂立马着笔写了下来。(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具身体,自然有了几分这三国时期的记忆,能看的懂一些三国的字,写出一些三国时期的字,这一点希望诸位不要过于计较。) 与此同时,陈登喃喃道:“有了!”遂也持笔飞扬。 “时间到!”阿良高喊道:“诸位,停笔,且将锦帛放在桌上。” 只见众人一脸愕然地停下笔,想来还没弄明白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看着店小二将一块一块锦帛收走,心里暗然,自己是没机会了。 “喂,元龙,你可有把握?”钟志生轻声地问道。 “公礼亦有把握?”陈登笑了笑说道。 “算了,我俩别卖关子了,还是看看答案吧。” “嘿嘿,也好,不过事先说好,你过不了,可不能求我带你上去哦。” “元龙你脸皮变厚了,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是。” “跟你学的。” “陈元龙,你找打。” 曹理看着嬉闹的陈登和钟志生,心中多了几分不安,难道他们都解出来了,不可能吧,这次的字迷这么难,身边的好多士子都没能解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解得出? “现在公布谜底!”阿良站在台上高声喊道:“谜底是绝妙好辞(繁体版的,打字打不出来,请理解。),猜中谜底的有两人,分别是陈登陈公子以及钟志生钟公子,还请两位上楼一叙。” “什么,他们两个人猜中了,不会吧?” “那陈登我听闻过,若不是他妙计守城,力阻黄巾,我徐州也不可能等到北海援兵,击退黄巾。” “对,吾亦听闻陈登此人巧捷万端、足智多谋,能相出如此谜底也不足为奇,倒是那钟志生倒是闻所未闻,众位可曾听过?” “我等亦未曾闻也。” “那倒是奇了?” 曹理听着众人的谈乱,心中是一肚子火,连我都没能猜得出来,就这便宜随从还写了出来,太不可能了,一定是抄那陈元龙的,一定是。 ”两位公子还请上楼。”阿良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手势。 “嘿嘿,没想到公礼你也答对了,本来还想抛下你,独自一人享受的,可惜,可惜了。”陈登一脸苦闷地说道。 “你倒是想的美,今天我就是来搅局的,怎么着。”钟志生哼了一声说道。 “你呀你。”两人惺惺相惜的对视了几眼,不觉笑了。 刚想上楼,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句,“我不服!” ------------ 第二十六章 :自讨苦吃 更新时间:2014-04-01 “我不服!” 钟志生和陈登站在楼梯上转过身子,目光扫向人群,发现曹理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众人面前,手还直直指着钟志生。 “你有何不服?”陈登看着无理取闹的曹理,气愤道。 “你陈元龙有几分才气,答得出来也是可以理解,但这厮只是一个随从,何来解题,定是抄袭!” “胡说八道,公礼兄可是我陈元龙的贵客,何来随从之谈!” 不是随从?难道我弄错了,不过就算不是随从,就这么一个穷书生也配见到梦欣姑娘,岂非荒唐,曹理顿了顿,说道:“即使不是你的随从,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等这么多文士才子都解不出来,这厮何德何能,定是抄你陈元龙的,大家说,是不是?” “没错,都没听过此人名号。” “也是,这人穿的如此寒酸,怎么可能有如此才学。” “此人定是抄袭,我等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阿良看着台下众人一下子激愤难耐,把矛头直指钟志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他继续上去吧,众人定然不服,闹起事来,传扬出去,定会说是醉香楼不会伺候客人,那以后还有谁敢来这。 不让他上吧,又说不过去,刚才这么多人看着,也没发现他抄袭作弊,就凭着几句空话,全无证据,怎么好让人直接下来,阿良抓着头皮,一脸的纠结无奈。 “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服,自己答不上上来,就觉得别人也跟你们一样答不上来,什么人啊!”陈登看着下面议论纷纷地人们吼道,太看不起人了,公礼兄的才华岂是你们这群人所能知道的。 陈登一怒,下面的人顿时有点嘘寒若惊,毕竟是徐州三大世家陈家的公子,自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的为好。 曹理感觉气氛一转,回头一看,大伙都萎靡掉了,没人敢做出头鸟,这是一个气啊,都到这地步了,还想着能安然而退,太过分了。哼,你们不上,我自己上,想我曹家也不惧他陈家。 曹理说道:“陈元龙,你也不用威吓大家,我等也只是就事论事,既然你坚持这厮是自己答出来的,就再让他答一次,给大家伙瞧瞧。” “对,再答一次。” “再答一次。” 下面的人见到有人带头,又开始起哄道。 “胡搅蛮缠,真是......谁拉我....”陈登后退了一阶梯,看到钟志生摇着头,示意这事不要插手,于是苦笑着闭上了嘴。 “再答一次,凭什么?”钟志生哼了一声,站了出来。 “凭什么?凭我们不服,我们不相信你是自己猜出来的。”曹豹盯着钟志生道。 “你们不信,我就要再答一次,端是荒缪。” “你不敢就是害怕了,害怕自己答不出来,还说不是抄袭。” “哦?害怕,你们还真能乱说啊。”钟志生看着又要暴动地人群说道,“不过要想让我再答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留下点代价吧,要不我们赌一局?” “赌一局?”曹理哈哈笑道,“你个穷书生,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 “公礼兄的赌注由我陈元龙陈家承担,曹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陈登不满地站出来说道。 曹理皱了皱眉,这是要跟陈家死磕啊,算了,不管了,又不是我去招惹他,是他自己要强出头,怪不了他人,“好,就赌一局,不知如何赌法,赌注几何?” “曹兄果然好胆气,这次我们一边各出一字谜,谁若答不出对方的字谜就算谁输,至于赌注嘛,游戏而已,就赌个百两好了。” “百两,太少,要赌就赌大的。” “如何大法?” “白银千两,方能算个赌注。”曹理想着,此时不宰陈家,何时宰,机会难得啊,千两银子啊,可以找好多姑娘,买好多的美酒,岂不快活。 如此贪心,你曹理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本来还想看着曹豹的面子随便教训教训你,想不到还这么咄咄逼人,也罢,今日不炸出点血来,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也好,不过光比银子少了几分雅气,不若输的人再在台上跳支舞为大家尽兴如何?” “跳舞。”曹理眼皮不觉跳了跳,难道他这么有把握,不会的,一定是虚张声势,不能被他骗了,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样比。” “既然是你们心存疑虑,那就你们先问吧。” 我们先问,真是不知死活,我这边这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绝妙的字谜。曹理毫不推脱地就着周围的人轻声讨论起来。 “公礼,你这甚是鲁莽,若是输了,如何是好!”陈登关心地说道。 “元龙兄且放宽心,在下自有对策。”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怎么能闷着不还手,况且好歹哥也比他们多了几千年的文化沉淀,怎么能怯战。 几盏茶地功夫,下面的人就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一个文士附着曹理的耳朵说了几句。随即曹理满脸红光地站上前来,说道:“我等已经商讨好了,题目是“唐虞有,尧舜无;商周有,汤武无;古话有,今文无。”猜一字,时间为一盏茶,计时开始吧。” “咳咳。”这曹理还真是斤斤计较,一点时间也不留给我,幸好我博览群书,钟志生想了想,笑了笑说道:“这谜底是“听者有,看者无;跳者有,走者无;高者有,矮者无。”你说对也不对?” “你这厮说的是什么玩意,我叫你猜一字谜,不是让你说废话。”曹理指着钟志生,跳骂道。 “曹兄,曹兄,他....他说的没错。”刚才那个文士拉了拉曹理轻声说道。 “什么!他答出来了,你不是说谜底是“口”字嘛,他哪里说出来了?”曹理推开文士,不解地大声说道。 “看来曹兄还得回去好好学习学习,唐虞、商周、古话、听者、跳者、高者与其他相比不都有个“口”嘛,在下只是将谜底重新用字谜的方式说了出来罢了,曹兄居然听不懂,啧啧,真是.....”钟志生晃着头,叹息道。 “哈哈.....”周围不时有人笑了出来,随即有人立马乖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怕被人知道一样。 “你这厮分明是故意的,说个谜底还饶这么多弯子,今日我要好好收拾......”自觉被人戏耍,脸上无光的曹理捋起袖子就要上来,旁边的文士一把拉住曹理说道:“曹兄,我等还没输呐,只要我们破了他的字谜,不也是我们赢嘛,你现在贸贸然冲上去,人家只会道你是个输不起的人,曹兄,要冷静啊。” 对啊,我们还没输,只要我们赢了一切都会翻过来,那时被嘲笑的就是那厮了,对,要克制,曹理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平静了心情,说道:“这把算你门赢,该换你们出题了。” “哦!那诸位听好了,“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日后难相逢。”谜底是四字短语,大家请吧。” 底下开始疯狂地讨论,冥思,看样子是在绞尽脑汁地开动脑筋,曹理一脸心急对着身边的文士问道:“天元兄,可曾想到?” “曹兄,容在下再想想。” 曹理无语地环顾四周,众人皆是一脸的不解,真的有这么难嘛,本来就对这方面不怎么知道的曹理惘然无措地站在那里。 “时间到!”陈登喊道。 “这么快,不会吧。” “时间与刚才曹兄给的一样,都是一盏茶,诸位难道有意见?”陈登漠然道。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曹理懊恼着,周围地人亦是如此。 “诸位,请公布谜底吧。”陈登看着分明没有主意的众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看样子是没有任何主意。 “诸位,既然没有答案,那可就是我们赢了,你们可有意见?”陈登不屑地看着众人,继续问道。 “等等!”曹理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咬了咬牙说道:“谁知道你们这个有没有谜底,想是胡诌的吧。” “对,定是胡诌的。”众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开始拼命推脱道,以显示并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对方使诈。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钟志生邪邪地一笑,说道:“诸位如此说来,在下可不可理解成你们不懂此谜,在向我求教喽!” “放屁,谁向你求教。”曹理吼道。 “呵呵,学生如此心急,老师这就给你们解惑,笔上难写心上情乃一白字也,到此搁笔到此停乃一头字也,有情日后成双对乃一偕字也,无情日后难相逢乃一老字也,连在一起就是“白头偕老”,学生们现在可懂得否?”钟志生装着先生的样子,故意恶心众人道。 “就你也妄图做我们的先生,你配嘛!‘曹理叫嚣道。 “哎,这么多学生,就你最不乖,你呀,可别忘了刚才的赌注啊,人不可食言而肥哦。”钟志生反击道。 “我....我....” 看着突然说不出话来的曹理,钟志生心中顿感舒坦了不少,“元龙兄,莫要理会他们了,我们上楼吧。” “上楼,那赌约?” “哎,人家要言而无信,我等也不能盯着、逼着,再说,就是人家真的跳了,元龙兄真的看的下去嘛?” “咦!一个大男人跳舞,想来就....还是上楼要紧,上楼要紧。” “好好好,上楼。” 说罢,钟志生和陈登就上楼而去,全然不在意刚才底下叫嚣的众人以及呆呆站在那里的曹理,曹理憋着脸,感觉心中怒气直彪,却烧不出来,现在就算自己豁出去,不要脸地跳了,但人家都走了,有何意义,不跳吧,言而无信,下次谁会愿意为伴,怕是都会避之不及。 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曹理心中无声地呐喊着,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那厮了。 ------------ 第二十七章 :梦欣 更新时间:2014-04-02 “两位公子这边请。”一位身穿素衣,小巧玲珑的侍女领着路,带着钟志生和陈登来到一间左边的厢房前,“公子,梦欣姑娘屋内侯着,两位请进吧。”说完,低眉弯腰地轻轻退去。 “梦欣!”钟志生看着厢房外侧的一块牌子说道。 陈登瞪了瞪钟志生,扣了扣门,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陈元龙,与好友钟公礼,有幸解了字谜,还请姑娘见上一面。” 陈元龙,你至于把姿态放那么低嘛,人家都说过了解了字谜就屋内一叙,不用这么磨磨唧唧吧,钟志生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站在门口,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用一根淡紫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紫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裙摆上绣着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嫣色腰带系着,容光清丽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另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气质。 陈登有点木讷的看着对方,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钟志生也是震撼不已,原来这就是梦欣姑娘!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脑中不由浮现出曹植的洛神赋,脱口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位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怎能当得如此!”少女用衣袖掩着笑了笑,推脱道。 银铃般的笑声透人心肺,将陷入天然呆的陈登唤了回来。 缓过来的陈登无奈的看了看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钟志生,摇着头叹了口气,哎,这小子居然连这等话都能说的出口,端是轻浮,端是轻浮啊,可怜我怎么想不到呐。 “两位公子别站在门口了,还是快进来吧。”梦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钟志生和陈登迎进屋内。 进门感觉屋子不大,但温暖舒适,地上有用鹅卵石做成的一颗心和九枚铜钱拼成的图案,寓意着“脚踩九连环,方得美人心”,外面桌子上零碎放了些乐器、竹简,中间则是丝绸做帘隔开,,随后是一张宽大的屏风,挡住了视角,看不到里面,终是有点遗憾那。 “两位随意坐吧。”梦欣转身穿过帘子,轻轻地落座在帘后的帷幕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的感觉。 钟志生为了安慰憋屈中的陈登,将右边的位子让了出来,然后自己静静坐在左边,细细地看着这古代女子的闺房。 陈登明显有点紧张,没有感觉到钟志生故意留出来的机会,换做一般的风尘浪子早就开始制造各种话题,以博得美人一笑。 眼见气氛渐渐沉闷下来,梦欣姑娘轻咳了几声,伤感地说道:“两位公子是不是觉得小女子乃一鄙贱之人,不配与两位说话,不然怎会如此漠然!” “不是....不是这样的。”陈登心急地解释道,“只因姑娘美若天仙,我等....我等有点....” “嘻嘻。”梦欣于帷幕后用手捂着嘴,淡淡的笑道,“两位公子勿怪,小女子当然知道两位没有这个意思,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谁叫你们一个个都像块木头似的不说话,把奴家干巴巴地晾在一旁。” “是是是,是我等的错,不该如此冷落了姑娘。”陈登拱了拱手,满含歉意地说道。 这少女刚才还是一副清新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如今怎么变得像糜贞一样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样子,明明是把陈登惊的诚惶诚恐,却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过了片刻,陈登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强作镇定地问道:“不知姑娘可否还记得在下?” “公子不是陈家陈元龙嘛,小女子岂会不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想问的是你姑娘对在下可还有印象。”陈登双手紧握,不停的颤抖。 不会吧,陈元龙认识梦欣姑娘,难道他们有奸情,不,是有爱情,真是想不到啊,怪不得绕了这么多弯子,拼死拼活强拉着我来,原来我只是一架僚机啊。 “印象?”梦欣摇了摇头说道:“陈公子,实在抱歉,小女子确是想不起来了。” “忘了!”陈登自嘲地笑道:“也是,在下怎么可能让姑娘牵挂于心中,想来是自己唐突了,元龙在此先饮一杯赔罪。”说着倒满一杯酒,灌喉而入。 “若是公子不弃,将事情原委道来,想来小女子还是可以记起一些的。”梦欣略有不忍的说道。 “不了,忘了也好,忘了也好。”陈登又拿起一杯酒灌了进去,“一切随缘,姑娘对此不必在意。” 这是怎么回事,看陈登的样子不像是乱说,倘若两人以前真的没什么,陈登也不会如此沮丧,若是有什么,这女子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连语气都没什么变化,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蹊跷,本来还想做个便宜的媒人,搭个线,做个桥,蹭顿饭吃吃,看样子都泡汤了。 梦欣张了张小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静静地坐着。 这样不行啊,两个人都闷着,能干什么,难道我们大老远跑过来,猜字谜斩六将,就是来打个酱油,这也太郁闷了不是。遂哈哈笑道:“听闻梦欣姑娘歌舞双绝,不知今日能否得见?” “公子有请,小女子岂敢不从,只是近日身体不适,舞怕是跳不了了,就让小女子浅唱一曲,为两位公子尽兴。” “好,在下洗耳恭听。”钟志生笑着看向独自喝酒的陈登,沉声道:“元龙兄,别喝了,且听姑娘一曲。” 陈登拿着酒杯,抬头瞥了钟志生一眼,又自管自的喝了起来。钟志生看着真是气啊,真想冲过去,好好教训一番,光喝酒,能解决事? 梦欣姑娘从里屋拿出一架瑶琴,轻放于桌上,一双白嫩的素手开始拨动琴弦,红唇微启,吐出一个个动人的音节,琴音悠扬澄澈,如青石上滑过的流水,如纷扬大雪中的一点红梅,如涌动海水上的浪花,其语时而低沉如喃声,时而飘渺如空中丝絮,时而稳当如挺松飒崖,空蒙灵动,端是一种仙乐。(汉代律学以三分损益的方法将八度音程华划为六十律,三国、两晋、南北朝时人们已经知道古琴上徽位泛音的产生。)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钟志生赞叹道:“梦欣姑娘不但人美、连琴音、声音都这么动人。” “钟公子过誉了,小女子献丑一曲,当不得如此。”梦欣站起身来拜谢了一下。 “元龙,你说何如?”钟志生转过头,发现陈登斜着酒杯,呆呆望着帷幕内的梦欣,杯内的酒缓缓滴落在桌子上,虽然这歌很好听,但也不用呆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陈登不是因为歌的好听而呆滞,而是这曲跟以前陈登听过的略有不同,虽然一些地方很相似,但显然瞒不过陈登的耳朵,不同就是不同,梦欣今日到底怎么了。 “元龙兄!元龙兄!” “嗯?” “我问你这歌怎么样那?” “歌不错,就是曲子跟以往略有不同。”陈登盯着梦欣说道。 “曲子?”梦欣嘴角翘了翘,“近日学了点别的东西,正在尝试别的曲风,如此陈公子听来,有点不同也是应该。” 真的是这样嘛,陈登心中如是想着,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吧。 “不知钟公子哪里人士?”梦欣不经意的问道。 “在下乃是北海人士。” “北海?莫非公子就是前几日助徐州退黄巾的人?” “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一小小书生,哪有如此本事。”钟志生摆了摆手道。 “公礼兄过谦了,不瞒姑娘,若非公礼兄奇策援我徐州,想是徐州城早已城破了。”陈登不高兴的将每次都喜欢缩起来的钟志生推了出来。 “这么说来,徐州得守全凭了钟公子喽!”梦欣眼中精光一闪,堂下两人隔着帘子自是看不见的。 “不,不是这样的,若非众将士奋勇杀敌,我亦无用也,况且黄巾军匆忙退去,此中原委姑娘不知,你陈元龙还不知道嘛?” “原委?难道黄巾军不是徐州击退的?” “哎,说来惭愧。”陈登放下酒杯,“虽然我等一战破了四门营寨,但黄巾军根本还在,仍有一战之力,但其匆忙退去,我与公礼兄乃猜测是张角处发生了大事,不然不会如此。” “张角出事了?”一种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具体的还不清楚,只是一个猜测罢了,等几日前面消息传来就知道了。”钟志生说道。 “哦?”梦欣右手轻轻拨弄琴弦,说道:“两位公子大才,不知如何看待这次的黄巾起义。” “黄巾军拥兵数十万,且军士大多不畏生死,乃死士也,但汉室虽衰,犹有一战之力,不好说也。”陈登解释道。 “那钟公子如何看之?”梦欣转过头问道。 “我?”钟志生摸了摸鼻子,说道:“黄巾军确实强悍无比,为了重建太平,不惜生死,但这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所有黄巾军士的希望都凝聚在张角一人身上,若是张角一死,黄巾军必是分崩离析。 “张角怎么会死那?” “姑娘错了,人都会死的。” “那若是张角不死那?” “怕也是输多赢少。” “公子就如此看好官军!” “姑娘又错了,在下看好的是群雄。” “群雄?” “对,就是群雄,此次为了遏制黄巾之乱,灵帝允许各地招兵买马,军政大权从此旁落,群雄岂能不趁势而起。” “公子的意思是破了黄巾的不是大汉官军,而是群雄?”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姑娘怎么如此在意此事。”钟志生纳闷道。 “小女子只是担心是否会乱世而已,世道平稳我们这些人放能安心做生意,公子你说那?”梦欣淡淡地说道。 “也是,世道安稳,则什么都好。” 又过了些许时间,梦欣用手托着脑袋,懒懒地说道:“两位公子,小女子有些乏了,不如.....” “哦,我等也还有事,就此告辞。”钟志生拉住还盯着梦欣的陈登退门而出。 “元龙兄还想看,就留下吧。”钟志生打趣道。 “莫要胡说,只是有点奇怪。”陈登略有心事的说道。 “奇怪什么?” “没什么。” “哦,说来我也有一事不解,不知陈大公子与那梦欣姑娘是何交情?” “没什么。” “陈元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喂,你走这么快干嘛。” .......... 两人很快的走下了楼,而后一名侍女悄悄跟随,目送着钟志生和陈登离开,随后那名侍女回到一间厢房前,有节奏地敲了六下,随后门缓缓开起,“雪儿,他们都走了嘛。” “是的,小姐。” “那好,我们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现在?” “对。” “那她们两个怎么办?”侍女指着床上被绑着双手、双脚、蒙住眼睛以及闷住嘴巴的两个女子说道。 “且弄昏她们,等我们走了,自会有人知道。” “哦。” ------------ 第二十八章 :我欲归去 更新时间:2014-04-03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都陆陆续续地收摊关店,回家与妻儿老小坐在一起,吃顿饭,睡个觉,结束一天的行程,这就是非常普通的生活,没有什么消遣,只有日复一日的劳作,只是为了生活。 每当看着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钟志生都有几分怅然若失,三国的夜晚是无趣的,没有什么事物可以用来打发时间,所以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到很多东西,想以前拉,想妹子拉,想钞票拉,总之思绪能飘好远,好久。 今日便是如此,钟志生吃饱了闲得慌地站在府外看各家炊烟的形状,想着今日所见的梦欣姑娘,总感觉有点不对,还有那陈登一个人独自默默地回家,也是一脸的奇怪。 “公子,公子!”太史慈急匆匆地跑过来,“公子,找了你一下午,可算是找到你了。” “又出了什么事?”钟志生被吓到,不会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没出什么大事。” “没出大事,还这么匆忙。” “事情是这样的。”太史慈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今早宣高兄三人找不到公子,便来问我,说我们何时启程返回北海,底下的将士们也有此想法,希望能早日归去。” “哦,是这样嘛,那子义有何看法?” “我?我全听公子的。” “当真?” “当真。” “那就在缓几天,过今日再走。” “啊,公子这......这......”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瞧你这样子,不是也想回家见见你母亲嘛,所以以后有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钟志生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说道。 “公子,那我们何时启程。”太史慈想起家有点兴奋道。 “就明日上午吧。” “这么快?” “既然要走就早点走,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也不好动身,你且回去告诉众将士们收拾好行囊,明日我们便返回北海。” “那陶太守那边?” “太守,以及曹、糜、陈三家我今晚就去辞行,顺便拿回我们此次的酬劳。”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家。” “嗯,去吧。” 看着开心离去的太史慈,钟志生叹息道,哎,即使是伤势未愈,即使是徐州这里有酒有肉,没有丝毫亏待,大家依然是想回家,依然是想与自己的至亲在一起,说句不恰当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别人那再好也没有自家的舒心,惬意。可是,我的家又在哪里?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雨丝粘连在一起,如一张巨网,笼罩着徐州城,钟志生捂着头跑进府内。 哎,这雨下的还真是时候啊,钟志生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咦,曹兄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公子啊,公子近几日都喜欢在府外默默看东西,想来是有什么心事吧?”曹豹递过一条巾布说道,“公子若是愿意,在下想听听,也好为公子出出主意,解解愁。” “没什么事,再说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钟志生无奈地笑道,难道你还能把自己送回去嘛,而且自己居然开始有了不愿回去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融进了这个世界嘛,真是可笑啊。 “我没什么用,怎么可能?”曹豹不高兴地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事你帮不了。”钟志生无语道,这曹豹还真是直脑筋。 “我帮不了,难道公子是感情上的问题?”曹豹捋了捋胡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说道:“听闻公子跟那糜家小姐有情,若真是此事,我替公子去提亲,料他糜竺也不敢不答应。” 这话说的跟山大王抢亲一样,我钟志生找老婆需要这样嘛,再说那糜贞对我有没有意思都不知道那,哎,不对啊,我怎么想到这方面上来了,看样子是被这曹豹绕进去了。 “曹兄,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弟想说的是明日我们就要启程返回北海了。”钟志生怕曹豹继续纠缠,赶忙开门见山说道。 “什么,公子这么快便要回去了嘛,难道是在下有什么招待不周,若有,公子尽管说来,在下一定改。”曹豹急道。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钟志生发现曹豹还是一个满好客,满热情的人,也许是由于其武将的身份,所以不在意一些繁琐的规矩,礼节,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这非常符合钟志生的胃口,两人经过徐州一战,再加上这几日的相处,颇有点好友的味道。 “曹兄多想了,这几日在下过得端是惬意非凡。” “那就在多留几日,我俩也好再喝几杯。”曹豹挽留道。 “若是可以,在下也想多叨扰几日,只是将士们思乡情切,都盼望能早日回去,我又岂好继续逗留在此。” “可这,这一走.....”曹豹叹了一口气道。 “曹兄不必如此,小弟若是日后得闲,定来曹兄这走走,只要那时曹兄不赶我就行。”钟志生笑道。 “哪能啊,你若来,我一定备好酒菜好好款待于你,倒是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说,有空真的要来走走。”曹豹一只手拍在钟志生的左肩,“公子明日要走,今晚怎能不痛饮一番!”说着欲拉走钟志生。 “曹兄等等。”钟志生稳住脚步,说道:“在下还需要向陶太守、子仲兄、元龙兄辞行,待回来后我俩再痛饮一番。” “好,我先去准备,公子可要速去速回啊。” “嗯,那我就先行一步。”钟志生走出曹府,先去往了太守府,一是因为太守乃此地主人,先告诉太守尤显的对太守的尊敬,二是怕陶谦早早睡去,拿不到那份辛苦的跑腿钱,当然第二条还是更重要一些。 来到太守府,正好赶上陶谦准备就寝,讲了一会儿闲话,说明了来意,陶谦也颇感可惜,再三挽留,奈何钟志生去意已绝,陶谦也不好强人所难,随手写了个文书,让钟志生自己去府库提取,同时将原本的八万粮草凑了个整,弄成了十万,以聊表心意,至于兵甲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也是,徐州此战伤亡较大,这样已经很不错啦。 乱世之中粮食是重中之重,多送两万也是陶谦对北海善意的表现,也是希望日后两家能成为攻守同盟,一同携手御敌。 拿了文书,钟志生心里终是舒了一口气,此战北海精兵以及泰山虎士损伤严重,回去必定是大量的安恤费,有了这些粮草也好缓解那些受伤将士们以及战死者家属的生活问题,至于兵器,乱世至矣,回去还是得好好劝劝孔融练兵备战。 钟志生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了陈府,看着门前两旁的护卫,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钟公礼,有事拜见你家公子,还请通报一声。” “公子稍等。”一个护卫转身进去,另一个护卫扫视着钟志生,弄得钟志生怪不好意思的,怎么站怎么不自然,有你这么看人的嘛,看的寒毛都立起来拉,说你那,还看!钟志生瞄了瞄那护卫,郁闷地想着。 过了些许时候,一位老伯走了出来,而那刚才进去的护卫在其身后安安静静地跟着,那老伯看了看钟志生道:“阁下可是钟公礼,钟公子。” “在下正是,不知老伯是?” “老汉是这陈府的管家,打理陈府也有数十年了。” “不知陈管家出来所谓何事?” “哎,不知钟公子今日可是与我家公子一同出去?” “正是。” “那钟公子可知今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家公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连饭都没有吃,说是累了,要休息,不想被他人打扰。” “果有此事?” “确是,公子可知发生了什么?” 今日不就是去见了那梦欣姑娘一面,怎么会弄成这样,说来两人也都好奇怪,真令人搞不懂,不过,总不至于老老实实告诉你我们是去青楼了吧,这不是典型的卖队友嘛,钟志生摇摇头说道:“在下亦不知也。” “哦,那钟公子来此是?” “明日我等就要返回北海,本来是想向元龙兄告辞的,不过元龙兄既然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还请管家明日传达一声。” “老汉一定告诉公子。” “那好,在下先行告辞了。” “公子慢走。” 钟志生转身离去,颇有点遗憾,今日刚陪陈登逛完青楼,都还没缓过来,明日就要离去,确是急忙了点,不过事事岂能圆满,还是去下一家吧。 钟志生来到糜府,直接说明了来意,那糜竺也是一脸的惊讶,满是可惜的地说道自从上次一叙,还未好好尽次地主之谊,怎么能如此就走,糜竺也是好意地挽留,钟志生没法坐了一会,与糜贞唠叨了些许时间,期间可惜的是没见到那糜贞小姑娘。 告别糜竺,钟志生也是觉得好笑,自己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北海孔融成了自己的世叔,徐州三大世家也跟自己有着莫名的关系,哎,弄个离别也这么麻烦。 夜晚,弯弯的月亮也好像不好意思看着下面,偷偷地钻进云层中,曹府的院子中两个大男人抱着酒坛牛饮,毫无形象可言,大坛大坛的酒从喉咙灌入肚腹,火辣辣的,感觉整个人如燃烧了一样,曹豹毫不顾忌地脱了上衣,打了个赤膊,这方面钟志生就好了一点,只是敞开了上衣,两人说着过往,时间如坛中的酒不知不觉地流逝。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二十九章 :自得其乐 更新时间:2014-04-04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啊,钟志生伸着懒腰,背着行囊,跨着黑马,带着太史慈、臧霸、孙观、吴敦等众多将士踏上了回北海的归途。 一路上,钟志生哈欠连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是昨夜通宵饮酒惹得祸,本欲凌晨小睡片刻,岂料众人听说今日要回家,一个个都兴奋的早早便起了,于是乎,小睡片刻缩减成了小憩一会,结果匆匆忙忙,连早点都没好好吃,头到现在都还是昏昏的,两个眼皮耷拉着,像对非常要好的兄弟,要黏在一起,啊!真的好想去见周公啊。 幸好这副样子没什么人看见,曹豹现在应该还躺在那张床上呼呼大睡,陶谦可能已经早起溜达于市井之间,探访民情,糜竺可能又在忙于计算,收拢转移各地财产,躲避战祸,至于陈元龙,倒是真的不太清楚,爱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算了,都已经离开徐州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早日回到北海为是。 于是大队人马加速奔驰竞走,除了必要的休息、进餐时间,其余能省的都省了过去,要知道长时间奔走是一件很累很苦的事,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喊停,这让钟志生颇感意外。 “公子,前面马上就是泰山境内了,不若我等先上山休息一日,明日再行。”臧霸勒马稍稍后于钟志生说道:“山寨上还有些东西需要我等收拾,再说二弟也在上面,不若.....” “也好,宣高你带着你那队人上山去收拾,至于我们,你也看出来了,众将士们都思乡情切,怎么会愿意在此刻停留。”钟志生看了看没有什么变化的泰山道:“宣高,你们且去,不用心急地赶上来,等一切事情弄完了再来北海,那时我也好备齐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 “公子,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你回山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必为我们耽搁,去吧。” “这.......多谢公子体谅。”臧霸抱拳道,“那宣高先上去了。” “上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是,公子。”臧霸转身对着孙观、吴敦等说道:“儿郎们,随我上山。” 一大队兵马冲进山林,给人一种鱼入大海,虎归山林的感觉,其实这泰山可以说是臧霸等泰山将士们的第二个家,此次回去,臧霸定然要花些时间去解释事情缘由,去说服众人迁往北海,当然也得花点时间去整理家当,看吴四哥小财迷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年泰山所获的财物定不会少,但这毕竟是人家辛苦卖命所得,自己怎么好意思跟上去。 “公子,我们也走吧。”太史慈策马上来说道。 “嗯,我们走。” “走,回家喽!” “回家喽!” 与此同时,徐州城里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其中一件事发生在糜家,说起这事,缘由还得扯到已经奔往北海的钟志生身上。 话说昨日醉香楼里,陈登和钟志生两人力压众多文人、官员,解了一个非常难的字谜,见到了梦欣姑娘,咦,你不知道陈登,你是不是徐州人那,陈登陈公子可是护卫我徐州城的大功臣,力阻黄巾军好长时间,其智非同一般,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什么,你也不知道钟志生,老哥,你落伍了,听说这钟志生乃是天下名士孔融的侄子。 不对,不对,我听人说是孔融的弟子。 不对,我听人说你孔融的忘年交知己。 哎,先别管这个,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如今大家都在议论钟志生? 老哥真的不知? 不知。 老哥可知道醉香楼的梦欣姑娘? 这我当然知道,梦欣姑娘实在是我等的梦中情人。 听说那钟志生钟公子不但解了字谜,还用“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夸赞道梦欣姑娘,让梦欣姑娘引为知己,差点就过夜了,现在这几句话红的要死,不断地被那些文人、官员、商人解读,说是要看看好在哪里? 那真的很好嘛? 当然,一般人都想不出来。 如此说来,那钟志生也是一个有才之人。 那还有假,听闻此人与陈登相交甚密,怎么可能是个凡夫俗子。 原来如此,赶明儿我去见见,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你见不到了,有人看见他们大清早的就出城了,听说是回北海去了。 回北海? 对啊,钟公子可是此次北海援兵的主帅,若没有钟公子的妙计,黄巾军也不可能退去。 什么,此人还有如此谋略。 当然,此次要是没有陈公子和钟公子,我徐州就惨了。 哎,如此大才,我竟无缘得见,真是可惜啊。 ......... 徐州的街头巷尾,茶馆酒楼等只要人多的地方都在谈论这种话题,话题的主角不知不觉的转成了钟志生,而陈登和梦欣作为本土人士反被大家当成了配角,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徐州东南边的一座大宅子里就有这么一个人。 “小姐,你不要为难奴婢,大少爷再三吩咐不许小姐踏出房门半步。”一名侍女苦苦挡在房门前,哀求道。 “小菊,你给我让开,我要去收拾那个混账,居然敢逛青楼,还写出这种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怒气冲冲地少女插着腰,嘟着嘴说道。 “小姐,你如此冲出去,大少爷定会知道是奴婢说多了嘴,不会饶过奴婢的。”侍女泪眼汪汪地说道:“小姐,你就惺惺好,放过奴婢吧。” “这事跟你没关系,大哥问起来,就说是我逼你说的,快让开。” “小姐,奴婢不能让,再说了,那人已经走了,小姐出去了也没用啊。” “走了,我也能把他抓回来。” “小姐为何对那个人不依不挠?”侍女疑惑道:“难道小姐喜欢上了那个人?” “胡说,你再敢妄言,我就掌你的嘴。”少女气愤道:“我只是不想那恶人去祸害别的女子。”我怎么可能喜欢那恶人,走之前都不来看看我,不知道我被禁足很无趣,很苦闷嘛,一点都不在意人家,还敢去青楼潇洒,这种人谁会喜欢?反正我是不喜欢。 “小姐!小姐!” “嗯?” “可是那女子本身就是青楼中人。” “青楼中人怎么了,只要是女的就不能让那恶人祸害了。” “可是......小姐还是不可以出去,要不我去禀报大少爷。”侍女弱弱地说道。 “告诉大哥!”不行,大哥知道就糟糕了,还是得先缓上一缓,再想个办法,少女顿了顿说道:“小菊,算了,本小姐不出去了。” “小姐可是说真的?” “嗯,我想明白了,跟这种人怄气不值当。” “小姐想明白了就好。” “嗯,说的我也有点口渴了,你且去给我倒杯热茶来。”少女摸了摸纤细白嫩的脖颈说道。 “是,小姐。”侍女刚转过身子,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担心道:“小姐,你不会偷偷溜走吧。” “放心,我都想明白了,怎么会偷溜那,再说门外的府卫也不会让我出去的,你还是赶紧给我倒杯茶来,我真的难受死了。” 也是,侍女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哼,想拦住我怎么可能,今晚我就溜走,只可惜小兰不在,要不然两个人走也安全点,呸!我也一个走也很安全,恶人你给我等着,本小姐马上就到。 没错,准备再度离家出走,不,应该是逃出囚笼的少女就是糜家的小姐糜贞,在糜贞算计着晚上怎么走,如何走,好不被人发现的时候,醉香楼里也是出了一件怪事。 清早,阿良见梦欣姑娘迟迟未开门,便去唤了几声,哪知没有反应,于是上楼心怀忐忑地敲了敲门,结果依旧无人响应,随即知道是真的出事了,慌忙地破门而入,只见到梦欣姑娘和侍女被帮了双手、双脚,塞住了嘴巴,扔在床上。 阿良替梦欣姑娘和侍女解了绳子,关心地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梦欣姑娘和侍女只是默默流泪,却不说话,受了惊吓的梦欣姑娘自然不敢出来表演,对此,阿良只好对外说是梦欣姑娘病了,需要好好休养几日,众人于此也就不知道醉香楼其实是发生了一见大事。 又过了一日多的时间,钟志生和太史慈带着幸存下来的北海精兵终于赶到了北海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还有那种熟悉的味道。 ”子义,你且先带人去放好粮草,器甲。”钟志生对着身边的太史慈说道:“弄好所有东西后,告诉大家,休息三日,三日后归队。” “休息三日,公子,这是真的嘛?” “你不信?那就不放了。” “不不不,我信,我信。” “快去吧,弄完也好早点去看你母亲。” “是,公子,那子义就先去了。” “走吧。” 太史慈带走了所有的兵马,钟志生就又成了孤家寡人,慢吞慢吞骑着马,想来进城的动静已经传到孔融那里了,正好,先逛逛,回去那接风宴也应该准备地差不多了。 钟志生这边悠闲地溜达着,孔融那边可就无奈了,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不是说已经进城了吧,怎么还不到,难道路上出了事?不会,这么点路出事早就有人来报了,可既然没事,人又在哪里那? 不知道此时正被人念叨不已的钟志生自得其乐地拿着一个大饼,喝着美酒,牵着黑马开心地东瞧西看,嗯,这不错,嗯,那也不错! ------------ 第三十章 :怪叔叔 更新时间:2014-04-05 “公礼怎么还不来,都这么长时间了。”孔融在府外来回转悠道。 “文举兄,你也别这等了。”华佗从府内走出来,笑了笑道:“刚才听人来报,说是子义将军带人将粮草、机械放到了府库,想来是那小子独自一人在四处闲逛,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性格,还是进来坐吧。” “元化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人家一回来都是往家里跑,这小子倒好,回来了先不回家反而四处游荡。”孔融甩了甩袖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也别怨那小子了,你呀,真想管他,就给他说个媒,好让他定定性。”华佗捋着长长的白须说道。 “说媒?” “对啊,男人嘛,成了亲就知道顾家了,就会沉稳许多。” “那元化兄觉得哪家的姑娘合适?” “哪家姑娘?这事还是得那小子回来在说,毕竟是他娶亲。” “这事由不得他,我是他世叔,他的亲事自然得我做主。” “人家叫了你几声世叔,你就真把他侄子了!” “嘿嘿,你不也一样嘛。”孔融颇感安慰地说道:“就那小子的年纪,我当他叔也并无不妥,只是偶尔谈论时,总是不知不觉把他当成同辈之人。” “是啊,这小子有时说的话做的事真是老城稳重,像是看透了世事,怕是自己也未必比得上哦。”华佗拍了拍孔融说道:“所以娶亲这事还是得跟这小子商量商量,不然他弄个逃婚,那文举兄你可得自己上喽。” “他敢!” “你觉得他敢不敢?” “这.....这还真没准,那小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事。”孔融头痛道:“算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进去喝几杯。” “这就对了嘛,这里等着也没用,我们还是里面等着吧。” “走,进去吧。” 在孔融和华佗放弃等待的时候,钟志生刚吃完大饼,走了不到片刻,肚子的感觉居然慢慢上来了,真是越吃越饿,越吃越想吃啊,早知道就不吃大饼了,算了,在买点东西尝尝,压压这种感觉。 他将酒葫芦别回腰带上,牵着马走到一家小店面前,小店门面不大,门前是几张桌子椅子,零零碎碎坐着几个百姓,看来是小生意,不过小巷更出美味,更出百年老店。 “老哥,你这有什么好吃的?”他对着柜台上的中年男子的说道。 “小店的牛油面和黄酒不错,客官要不要尝尝。” “好,就来一碗牛油面,一壶黄酒。”他把马拴在一旁,找了张空桌做了下来。 “好嘞,一碗牛油面,一壶黄酒。”中年男子喊道。 过了不久,中年男子端着一碗热腾腾地牛油和一壶黄酒走了上来,还是蛮有效率的嘛,他对着男子说道:“怎么老哥又当掌柜又当伙计。” “小本买卖,怎么雇得起伙计,再说来我这的基本是邻里乡亲,我夫妻二人忙点,累点也来得及。” “原来这面是嫂夫人做的,那我得好好尝尝。” “不但这面是自己做的,这酒也是自家酿的,想我吴老三一辈子没什么出息,就是娶了个好老婆,额,一下说多了嘴,客官勿怪。” “不碍事,不碍事。” “那客官慢慢吃,小的先忙去了。” “嗯,老哥先忙吧。” 钟志生从竹筒里拿出一双筷子,轻轻划过面汤,顿时面上的牛油荡漾开来,一股诱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好香啊,搅起一口,感觉有点烫,吹了一吹,轻轻放入嘴里,嗯,好吃,有牛肉的味道,又有香菜的香味,面条也是聚而不散,非常劲道。 牛油浮在面汤上,使得热气、香气沉浸在整碗面里,他吃的是满头大汗,舌头都有点烫的发麻,不过却是非常尽兴,拿起旁边的黄酒,倒出一杯,放到鼻前,闻了闻,嗯,香味浓郁,轻轻抿了一口,感觉甜味中带着些淡淡的酸辣苦涩,味道真是醇厚,跟其他的酒不同。 感觉不错,他又倒了一杯,刚放到嘴前,就发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有人在看自己,缓缓放下酒杯,转头看去,发现是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一男一女,身上是早已破烂发黑的衣服,披头散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这碗面汤,喉间还在不停滚动。 这么小,就这么可怜,不觉伸出手,对着两个孩子招了招,只见那小男孩反而缩了回去,小女孩倒是好奇地看着自己,“来来来,小朋友,叔叔这边有糖吃,呸!有好东西吃。” 他像个怪蜀黍诱惑者着前面的小女孩,小男孩怯怯地拉着小女孩的手,整个人躲藏在大树后面,小女孩则站在树旁,明显有点意动,纠结,两只小手捏在衣角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还不敢过来那,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受了惊吓,贸然走过去,只怕会把人吓走,这可怎么办啊,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老哥,再来两碗的牛油面,另外还要几个面饼。” “客官还要?”唤作吴老三的中年男子惊讶道。 “老哥不要问这么多,只管上就是了。”钟志生摆摆手说道。 “也好。”吴老三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位公子还要点这么东西,不过则会生意的,生意上门了,怎么会推掉。 片刻,两碗香喷喷的牛油面端了出来,还有几张酥软可口的面饼,钟志生将牛油面和面饼推往小女孩,小男孩的一边,同时不断的用手比划,还刻意地弄出自我感觉和善的表情。 小男孩和小女孩看着还在不断冒出热气的牛油面和面饼,不断的吞咽这口水,小女孩刚跨出一步,就被小男孩拉住,小男孩对着小女孩不住的摇头,示意对面那个挤眉弄眼的不是什么好人。 小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男孩,最终把目光聚焦在牛油面和面饼上,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走的同时,双眼还紧紧盯着他。 到了,到了,就快到了,小女孩控制着速度,慢慢靠近牛油面和米饼,感觉那男的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小女孩鼓起勇气,飞快地伸手拿起一章面饼就想跑。 “啊,放开我。”小女孩一只手被钟志生握住,挣扎地叫道。 “小姑娘。我没有恶意,你不用跑,在这里吃吧。”他发现刚才小女孩走进以后居然不再看向牛油面,反而直指盯着面饼,就知道不对劲,小女孩一动,自己也动了,幸好,自己手疾眼快,不然一张米饼有什么用。 “放开我姐姐。”原本怯懦地躲在树后的小男孩冲了过来。 “弟弟,你不要过来,快走。”小女孩惊恐地喊道,瘦弱的左手拼命地争扎,想要抽回去,奈何钟志生牢牢的抓住不放手,小女孩一急,用力的咬上了他的手。 “啊!好痛,快松口。”他尝试着将手缩回来,可是手一动就是锥心的痛,那小男孩又疯狂地扑向自己,没办法,他只好用另外一只手顶着小男孩的头,不然小男孩靠近自己。 整个事件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原本中年男子吴老三和另外几个客人看着钟志生用牛油面和面饼招呼小女孩和小男孩,认为只是一个发了善心的公子,在救济难民,也就没当回事,结果一转眼就变成这样,太戏剧性了吧。 “你这小鬼还不松口。”吴老三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手拉开小男孩,一手要去打小女孩。 “老哥,不要,我没事的。”钟志生吸了口气,呲着牙说道:“小姑娘,我真的没有恶意的。”说着轻轻放开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感觉自己的手可以动了,才松开嘴,这时候自己才感觉到牙齿、嘴唇上都是血,喉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随即干呕起来。 小男孩见到姐姐弯着腰干呕难受的样子,用力甩开吴老三的手,跑过去挡在了小女孩面前。 “客官,你没事吧,这两个孩子不懂事,我这就赶他们走。”吴老三做状就要赶人。 “慢着,老哥。” “客官,这两个是难民,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们这一次吧。”吴老三以为钟志生恼怒,要对付这两个孩子,不由得说情道。 “老哥误会了,我并没有想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们饿了很多天,想让他们吃顿饱的。” “没想到公子如此仁心善良,小的实在佩服。”吴老三感觉钟志生这人真心不错,连称呼都变了,同时也转过身子对着小男孩、小女孩说道:“看看你们,人家好心请你们吃饭,你们还这样对人家,真是.....” “老哥,算了,不要再责怪他们了。”钟志生看着自己左手上深可见骨的牙印,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女生这咬人的功夫就是狠,上次那糜贞也是如此,这次这小姑娘更狠,嘴下是一点都不留情,唔,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都看到骨头的,看来要好好消消毒才行。 “老哥,不知道你这有没有烈酒,棉布和刀。” “有有有,店内都有,不过公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有就好,烦劳老哥带我进去,我好弄弄这伤口。” “哦!公子且随我来。”吴老三对着钟志生说道,随后又转头瞪了瞪小女孩,意思是怎么这么没轻没重,幸好人家不追究。 钟志生看着低着头,感觉是在反省认错的小女孩、小男孩说道:“你们先吃吧,我随后就出来。” 小女孩、小男孩互相看了看,扔站着原地不敢动。 “公子叫你们吃,你们就吃,不要傻站在哪儿了。”吴老三说道,“公子,我们先进去吧。” 小女孩和小男孩看着钟志生和吴老三走进店内,随即转过头看了看牛油面和面饼,吞了吞口水,终是忍不住饥饿的感觉,飞快地冲过去,拿起筷子就吃。 “唔,好烫!”小男孩吐出一团面条,乎着气,说道:“烫死了。” “这面烫,你就先吃这面饼。”小女孩将一张面饼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抓过面饼,就是狼吞虎咽。 “弟,你慢点,小心噎着。”小女孩关心道。 “嗯,真好吃,姐,你也吃啊。”小男孩一边咬着面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 小女孩看着弟弟的样子,满是泥垢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自己也拿起一张面饼吃了起来,吃的同时还不断看着店内,也许那名公子真的是个好人! ------------ 第三十一章 :一枝梨花压海棠 更新时间:2014-04-06 哎,这肉看来是要挖掉了,钟志生无语地看着手背上的肉,细而深的牙印边有一些绿色、黑色的不明物质,想来那姐弟两过的很是辛苦。 “公子,这伤要不去医馆看看,怕是会腐烂。”吴老三关心地问道。 “不必如此麻烦,我自己弄就好了。”他摇摇头说道,“老哥还是出去照顾客人去吧,这边我自己能搞定。” “公子当真能行?” “老哥放心了,外面可是会等急的。” “那小的就先出去了。” 看着吴老三退了出去,他拿起小刀先在油灯上烤了烤,然后用烈酒擦了擦,有点不忍地轻轻动刀去挖那块被咬地肉。 “唔,好痛啊!”十指连心,手背上的神经本来就有点敏感,刀刃刚入肉缝一转,就痛的眼泪都不觉流了出来,剜点肉就如此痛,不知道那关羽怎么刮骨疗伤的,怎么受得了,真是难以想象,钟志生咧着嘴暗道。 钟志生弄完伤口,将就地缠了一层棉布,便走了出去,刚出店门,就发现小男孩正端着碗舔着汤沫,吃的可正干净啊,而一旁的小女孩则是马上发现自己出来了,伸手拉拉身边的弟弟。 “吃饱了嘛?” 小女孩点点头,小男孩则是放下碗,略带好奇、警惕地看着自己。 “你们两从哪里来啊。”他坐在两个孩子身边说道。 两个孩子默默地看着自己,双手确是一动不敢动,明显还是有点害怕。 “公子,他们是最近才流亡到这里来的。”吴老三走了过来解释道。 “哦,他们不是北海人士。” “嗯,最近到北海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这两个孩子也是较早的一批,上次我见他们实在可怜,便给了他们一些吃的,没想到随后的日子便常常来这里默默地看着,说来也惭愧,我一小本买卖怎么养得起他们,也就是将一些客人吃下的留给他们。” “老哥也是善心一片,不过最近难民怎么会越来越多?” “公子不知?听那些逃亡到这里的难民说是那大贤良师张角死了,黄巾军已经四处溃散了。” “张角终是死了!”看来这些难民多是原本黄巾军夹带的百姓,当然也不排除是被黄巾迫害的无家可归,因为如今四处骚动的黄巾军已经不再是那个有信仰的军队了,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他们抢劫掳掠,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了贼寇。 “难民多了,这最近粮食的价格也是蹭蹭地往上涨啊。” “难民,粮食。”看来孔融又得头疼一阵子了,这年头就是事多。 “老哥,结账吧,我也该回去了。” “公子这就回去了,不多坐坐。” “嗯,回去了。”钟志生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 “公子,这实在太多了,不需要,不需要这么多的。”吴老三拿起银子就要退给钟志生。 “老哥,有多的就给这两个孩子吧,在下告辞了。”钟志生解开绳子,牵着马朝太守府走去。 “哎,真是个好人啊,这年头这种人是越来越少了。”吴老三拿着银子转过身子,惊奇道:“咦,那两孩子那?” ........ 钟志生牵着马默默地走着,哎,貌似有点吃饱了,这下可惜了,回去吃不了多少,不过难民居然越来越多,这倒是个问题,还是得趁早解决才对,迟则必然生乱那。 “谁,出来。”自己老感觉后面有人在看自己,余光一瞟,还真有人影闪动,难道一回来就被贼惦记上了,不会吧,我人品不会这么差吧。 巷子里走出来两个怯怯的小孩,正是刚才所见的小男孩、小女孩。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不说话,女孩倒是直指地盯着自己,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们想跟着你。”女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跟着我?” “我们什么都会干,不怕吃苦,求公子收下我们吧。”小女孩拉着小男孩跪了下来,恳切地说道。 “我....我...”钟志生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想来自己好心帮一把,也未料到会这样。 其实人在绝境中总是希望有一个依靠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一路流浪逃亡,运气好的时候还有树皮和野菜吃,运气差的时候可能一连饿上好几天,自从进了北海城,不但每天要沿街乞讨,而且还要防备其他难民的掠夺刁难,幸好遇到吴老三这样的好人,才又幸运的撑了几天,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眼前的公子看起来仁善,有钱,跟了他至少不会在挨饿,小男孩、小女孩这样想到。 “只要公子收下我们,我....我什么都愿意,我可以......”小女孩一边留着泪,一边磕着头说道,想起流浪的过程中几次三番有难民扑上来要趴自己的衣服裤子,幸好弟弟一旁死命地用石头木块救下了自己,虽然年纪还小,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这种事已经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想来自己能给公子的也只有这个了。 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看样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怎么看都只是个萝莉。 “快起来,快起来,我收下了便是。”钟志生一手一个扶起小女孩、小男孩,伸手拍去他们身上的尘土,其实也不用拍,他们的衣服是那么的破烂,那样的简陋。 “你们两叫什么,从哪里来的。” “我两从汉阳来的,这是我弟弟野草。” “野草?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我娘说野草踩不死,烧不尽。” “那你们娘那?”说完,就有点后悔,看这两孩子都沦落到这份上了,想来.... “娘在路上就已经死了。”女孩哽咽道 钟志生伸手轻轻抚上小男孩的脸庞,好好活下去真的有这么难嘛?“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娘叫我女娃子。” “女娃子。”这是一个多么重男轻女的时代,可怜一个活生生的人连个名字也没有,死了也没人知道,“要不我给你们重新取个名字吧。” “真的,我也可以有名字?” “嗯,你以后就叫....钟颖,你弟弟就叫...钟睿可好。” “钟颖?钟睿?多谢公子赐名。” “走,我带你们回家。” “家?” “对,以后那也是你们的家。” “我们也有家了嘛.....” 钟志生牵着马,马背上驮着钟颖和钟睿两个小孩子,心中不免想到,这下恐怕要成为保姆了,一下子多了两孩子,不知道那孔融、华佗知道会不会幸灾乐祸。 “公子可算回来了。”一名太守府的护卫迎了上来。 “嗯,孔太守那。” “屋内那。” “哦,那我先进去了。” 那个侍卫看着钟志生拉着两孩子进去,心中暗道,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样子公子全然忘记了当初的那件事,公子真是个心胸开阔的人。 没错,这个侍卫就是当初刁难华佗和钟志生的侍卫,刚才钟志生走来时那种几次指挥众人生死搏战的气质,没错就是那种上位者的气度,虽然不是很强烈,但依旧把这护卫的小心肝弄了个七上八下。 “世叔,老伯我回来啦。”钟志生一斤客厅就大声地喊道。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看我.....咦,这两位是?”孔融指着钟颖和钟睿说道。 “世叔,你先让人带他们下去洗个澡,换件干净地衣服,剩下的容我跟你慢慢道来。” “也好,来人,带这两位下去沐浴更衣。” “诺。” 两边的侍女奉命走过来想带走钟颖和钟睿,哪知钟颖、钟睿死死抱住钟志生的大腿,不肯撒手。 “小子,这两娃子不会是你的私生子、私生女吧!”华佗明知年纪上就不可能还故意调笑道,真是为老不尊。 “钟颖、钟睿乖,跟着姐姐们去后面洗个澡,我在这里等你们。”他俯下身子对着钟睿、钟颖轻轻说道。 钟颖率先依依不舍的松开大腿,一手去拉钟睿,一手去牵那侍女的手,跟着侍女缓缓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回头望向自己。 “这女娃子倒也伶俐。”孔融赞叹道。 “是啊,你小子不会想把她当小妾养起来吧。”华佗又来打趣道。 “老伯,我跟她差这么多岁怎么可能,你也真能乱想。” “乱想,我这怎么会是乱想那,老汉这双眼睛不知道看过多少人,这女娃子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后你可有福了!” “老伯,我真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还把人家领回家来。” “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 “可怜?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你带回来一个。” “我......”也是,我以前逛街时看到的乞丐怎么就没今天的感觉,难道真是这小女孩的缘故,不会的,就算没有这小女孩,我也会把小男孩领回来的,嗯,就是这样,可是,我真的会嘛? (古代有很多官员、富商养一堆的小女孩,待她们长达后留给自己做小妾或者送人什么的,宋代就有一名八十岁男的娶了一位十八岁的妙龄少女,苏轼还打趣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这也是后世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由来,想想看,梨花是白色的,海棠是鲜红娇嫩的,一枝梨花压在海棠上是多么的邪恶。) 对了,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宋代以后的事,关汉代什么事,我想说的是,这种事自古就有,春秋战国时期秦孝公手下的景监,就是娶了自己养大的少女,当然不是亲生的。 “没话可说了吧。”华佗洋洋得意道,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真是个老小孩。 哼,说不过你,我还躲不起你嘛,“世叔,我这有件事想对你说。” “正好我这也有件事想对你说。” ------------ 第三十二章 :逼亲娶老婆 更新时间:2014-04-07 “世叔,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我这正好也有件事要对你说。” “那世叔先说吧。”钟志生想到,哼,每次你找我总没有什么好事,你先说了,等等我说的时候你总不好意思在怪我擅自做主了吧,嘿嘿! 孔融有点噎到,平时这小子听到我要说事是各种推脱,各种溜走,怎么今日这么听话,好生奇怪。 “世叔,世叔,你想什么那?” “哦?没什么。”孔融缓过来说道,“其实说来这件事有点棘手。” “棘手。”钟志生突然想到了钟颖、钟睿两姐弟,脱口道:“是难民?” “没错,公礼果然大才,我还没说,你就知晓了我的心意,真是我的福将啊,对了,不知公礼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我现在是焦头烂额,没什么办法啊。” “是啊,小子,你就帮帮文举兄吧,这几日可是把他累坏了。”华佗一旁帮衬道。 喂,你们两位也不用这样看我吧,我只是知道有难民这回事,随口一猜,谁知道这么准,一下就中了,“世叔,我可是今日才回北海,哪来什么主意。” “也对,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难民之事?” “世叔,我进城时四处走了走,发现城里多了许多流民和乞丐,才斗胆猜了猜。” “哎,你还真的猜对了,不久前,我北海城就陆续来了些难民,那时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前不久王主簿跑来告诉我大事不好了,城内的粮食价格明显上涨,粮仓内的储备粮食怕也是不够用,而且城里到处乞讨的乞丐是越来越多,更麻烦的是无事可做,四处游荡的流民比比皆是,因为抢劫偷盗被关进官府的人都快装不下牢房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乱子,公礼,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世叔闭城不就行喽。” “你这是什么话,那些难民在城外不得活活饿死,这分明是个馊主意嘛。” “嘿嘿,世叔,跟你开玩笑那。”逗逗你,谁叫你每次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现在那还有时间开玩笑啊,这都火烧屁股了,公礼,你就快想个办法吧。” “办法?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世叔你了” “很早以前那?什么方法?” “就是上次世叔说抚恤费不够的那次。”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啊,不过今日这格局跟那时又不相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再说世家上次放了大血,虽然给了他们土地,税利优惠,但想来是没办法在拿出一大笔钱了。 哎,世叔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不会举一反三啊,你不会新壶装旧酒啊,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换做曹操,人家肯定不会这样,咦,我提曹操干嘛。 “公礼,公礼,你倒是说来听听?”孔融一脸期待的看着。 “不知道世叔愿不愿意冒个险用我这个主意?” “公礼大才,尽管说来。” “如今摆在世叔面前的看起来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琐事,其实重点就只有两个。” “哪两个?” “一是粮食,城内粮仓的粮草本来就不多,根本养不起这么多流民、难民,既然他们连吃都吃不饱,生活都成了个问题,当然会抢劫偷盗,其二就是人太多,北海不像徐州是个大城,一下子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既然容不下,那么多余多出来的人会干嘛?他们会无事可做,会四处游荡,会调戏妇女,会起哄打架,严重影响北海的治安。” “听公礼一言,真是茅塞顿开啊,但不知此事何解?” “要解也不难,主要还是得靠世叔出面。” “靠我?” “对,就是靠世叔你,北海粮仓是粮食不够,但那些大户人家,那些世家必定有大堆大堆的余粮,世叔可于借之。” “公礼有所不知,借,怕是也借不到许多,杯水车薪,还是解不了燃眉之急。” 我还没说完那,你心急什么,难道我不知道那些世家的德性,“朱门酒肉臭,路由冻死骨”没好处的事世家会做,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会不忽悠你,真真正正地拿出大把的粮食,不可能,要想马儿跑总得喂点草。 “世叔,此借非比借,世家不缺粮,也不在乎我们还他多少,他们在乎的是长远的利益,所以我们可以跟他们建立一个长久互利的合作关系。” “合作?” “没错,我们可以组织建立一个劳务处,将那些无事可做的人登记在案,然后跟世家、大户合作,他们需要做工的人,我们需要粮食,两两互补。” “互补?” 随手一拍脑门,一下子说的太投入了,冒出这么现代化的词,弄的世叔都听不懂了。 “世叔,这互补的意思就是世家、大户做工、耕地、运送东西等需要大量人力的时候我们出人帮忙,他们出粮食,这样两边都能得利,岂不妙哉。” “公礼,你的意思是只要简单地弄个那个什么劳务处,就能解决所有事嘛?” “世叔,我只是说个毛坯的方案,很多细节还是要你和王主簿去实行的。” “细节,比如那?”孔融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道,这小子像挤牙膏一样,不挤都不说出来,明明心里都大才,却慵懒成这样。 “细节?就好像我们不能光要粮食一样,应该在要点钱,不然那些流民吃饱了以后怎么会愿意继续做,人嘛,总得有点花销,有点盼头。” “哦,这样啊,可那些世家、大户一时间也不可能一下子要这么多人啊。” “这个我们可以择优录取嘛。” “择优录取?” “就是说我们将那些登记在案的流民分成几个等级,一个月不闹事的待定考虑,一个月内为北海城做了贡献的优先考虑,这样做,既可以让那些流民稳定下来,又能提高他们的积极性,至于世家要不了那么多人的时候,我们可以让他们修桥、扩城、建屋、铺路等只要有利于北海的都做,这样不就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啦!” “好一个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小子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又弄出一个这么好的主意。”华佗夸赞道。 “哪里,对了,世叔说完了,小子这也正好有件事要说。” “其实我这还有一件事比较棘手。”孔融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有事?” “对,我知道不应该一直麻烦公礼你,但世叔是真的迫于形势啊。”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世叔说吧,又是什么事?” “说来这事也跟那些流民、难民有关,昌阳一代出现了一群山贼,他们占山为王,打劫过往的商人,弄的近日来我北海城的商人是越来越少,哎,可怜我府库的收入也是蹭蹭往下掉。” “山寨?世叔何不派兵剿灭之。” “我也本欲出兵讨伐,但奈何贼军势大,聚集过往流民、难民成了气候,而我北海两站损兵折将,就连公礼带回来的八百精兵也是损失过半,我是无兵可用啊。” “那山贼叫什么名字。”不会又是某个落草的英雄豪杰吧。 “听闻那山寨名为白龙寨,带头的叫什么龙羽,前几年因为受不了地方官府的压迫而上山落草,最近虽势力大增,却也未伤及过往贫苦百姓的性命,截取商人也只是要钱不要命,附近几处官府都曾有意招降,奈何其对官府生痛无绝,早已不再信任。 哦,听来倒也是条汉子。 “这不知公礼可有定计?” “有是有,不过说出来世叔可不能怪我。” “公礼大才,我怎么会怪你那。” “那我说了啊?” “但说无妨。” “其实我招降了一批人,他们都是硬汉子,可解我北海之急。” “这是好事啊,他们是哪里人,领头的又是谁?”孔融欣喜道。 “他们本是泰山流寇,带头的是臧霸,数一数二的好汉。” “泰山贼!公礼真是福将,这下我北海有兵可用了。” “世叔我还没说完那,我当初招降他们的时候许诺过给他们一个.....一个破贼校尉当当,同时答应他们的安恤费也有我北海出。” “什么,给个破贼校尉当当,你还真的说的出口!”孔融惊叫道:“你以为我大汉军职是什么,是儿戏嘛,你想给就给,端是荒唐!” 不就是一个破贼校尉嘛,日后曹操还自封大将军、大丞相那,再说了,我不给点好处,人家凭什么替我援助徐州,那些战死的士兵不也是为我北海战死的嘛。 “不行,绝对不行,什么时候一群流寇也敢跟我们谈条件了。”孔融气愤道。 “世叔,若无人家死战不退,我北海怎么能救得了徐州,如今人家伤亡过半,我们就过桥拆河,岂是君子所为。” “君子!君子岂能胡乱答应别人这种事。” “是世叔你封我做北海从事,叫我随机应变,如今反倒不认账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君子。” “什么,这还是我的错,我.....你......哎!”孔融甩了甩衣袖,无语的走来走去。 “文举兄稍安勿躁,那些流寇援助徐州也是破了黄巾军嘛,封他们一个破贼校尉也并无不妥。” “元化兄,此言不妥!如此做来于礼不合,于法不符啊!”孔融叹了口气道。 还于礼不合,于法不符,今天我才是正真见识到你孔融的顽固腐朽,换作任何一个霸主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有英雄来投还不得高兴死,就你规矩多,麻烦死了。 “世叔,若不用他们,一来是我北海失信于人,说出去定会被天下豪杰耻笑,二来是无兵可用,那处山贼会继续蹦跶,到时北海商人会越来越少,我北海也会越来越穷,世叔,你可得想清楚了!” “就你小子能给我找事,这事....这事我应下便是。”孔融咬咬牙说道。 “多谢世叔。” “慢着,若是他们做不好,我可还是要赶人的,而且此事下不为例。” 知道了,招个人还这么麻烦,若是曹操定不会如此,钟志生埋怨地说道:“谈完事情,我们吃饭吧。” “公礼啊,我这还有一事。” “我靠,你还有完没完啊!” “公礼,勿怪,这件事是好事,是好事,不过这我靠是什么意思?” “我靠没什么意思,倒是世叔你不会一次性把事情说完啊。” 孔融讪讪地一笑,说道:“我跟元化兄商议了一下,觉得是时候给你娶个亲,讨个老婆。” “噗!”一口饭没忍住喷了出来,”什么给我娶亲,我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吧!“ “什么,还小,你都弱冠之龄了,换做我你这年纪都做爹了。” “世叔,我吃饱了,先走一步,你两慢慢吃。” “喂,我还没说完那,你跑什么。”孔融一把拉住钟志生说道:“我跟元化兄查了查,你看,这程家之女年方二八,知书达理,这赵家之女,温柔贤惠,这......” “世叔看快,有流星!” “哪里,在哪里?”不好上当了,回过神一看,只看到一个狼狈逃窜的背影,转瞬间就消失不见,这小子真的滑的跟泥鳅一样。 哼哼,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想捉住我,门都没有! ------------ 第三十三章 :同床共枕 更新时间:2014-04-08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张毅夺门而出,顺着小路向自己的小窝奔去,“砰”的一声跟人撞了个满怀。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说道。 “这事不怨你,是我刚才没看路才撞倒了你,你起来吧。”他伸手便去扶那名侍女。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侍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了,你我都没错行了吧!咦,你是刚才客厅内的侍女?”貌似是没错,虽然印象不是很深。 “正是奴婢,不知公子有何吩咐。”侍女惶恐道。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问一下刚才那两个孩子在哪间房?” “东厢第二间。” “哦,谢谢啊。” 他居然对我说谢谢,难道他对我有意思,唔,小芳,你作死啊,这也敢思春,羞死人嘞,你一个奴婢家家怎么配得上公子,不过公子刚才真的好温柔。 应该是这里没错吧,东厢房第二间,张毅推门而入。 “啊!~”坐着桶中的张颖瞬间拿起身边的浴巾挡住胸前,待看到来人后又不免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们已经洗好了,那个.....那个睿儿是不是在隔壁啊,我去看看,你慢慢洗,慢慢洗。” 看着眼前这位落荒而逃的男人,张颖不觉嫣然一笑,公子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也许我真的找到了归宿。 不是说有人伺候沐浴的嘛,怎么会是她自己一个人,不过这小木桶还真是.....这皮肤.....那华佗可能还真说对了,确是个美人胚子,呸呸呸,想什么那,人家才九岁,张毅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罪过,罪过。 “睿儿在嘛?”他这次学乖了,先敲了敲隔壁的门。 “是公子嘛?”里面传来怯怯地问话声。 “是我,我可以进来嘛?” “公子进来吧。”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张睿也还坐在桶里洗澡,这两姐弟不会洗上瘾了吧,也是,泡澡是多么舒服的事,“咦,那些侍女们那?” “是我....我让她们退出去了,我不习惯让别人给我洗澡,不习惯她们摸来摸去的,公子,我....我错了。” “这有什么错,没事的,你想一个人洗就一个人洗,等等我叫人再送点粥来,那些面食不饱胃,你们多少再吃一点。” “多谢公子。” “好了,你慢慢洗吧,我走了。”他看着眼前拘谨的孩子,笑了笑,知道要让人家亲近还需要很多时间。 “公子,慢走。”张睿看着张毅出去,不觉放下了戒备,轻轻擦拭起身体,这么长时间的流浪逃亡让自己养成了除了姐姐,对其他人都是全身心戒备的状态,想起姐姐那几次差点被侮辱,心中不免阵痛,我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受伤。 (古代人起字一般是男子弱冠,女子及笄,《礼记》里就有“名以正体,字以表德”、“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至于有些人自小就有字也不足为奇,但张颖、张睿两个孩子暂时不起字了,主要是还没想好。) 张毅回到自己的屋子,看了看四周,还是老样子,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茶壶,一盏油灯、一张床,真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睡在床上,还能从被子里闻到阳光的味道,看来孔融对自己还是蛮好的,连被子都天天晒着等我回来,可是他终不是一位明主,迂腐顽固、抱着礼法是成不了大事的,我是该考虑考虑我自己了,再说可以的话,真的想见见我那位未婚妻。 “吱呀。”一声门不自觉地开了,一团黑影窜了进来,“是谁!”他右手摸向枕头底下的匕首戒备道。 “公子,是我。”糯糯的声音飘了过来。 “颖儿,怎么是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嘛。”他右手往里一伸,将匕首塞了回去。 “我.......我来伺候公子就寝。”说完,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具娇小的身体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等等,我不需要你侍寝。”他伸手想去推开张颖,结果触碰到得是略带冰冷、颤抖的肌肤,月光照进窗子,看到的是因年幼而平坦的胸部,以及仿佛丝绸般柔顺、镜面般光滑的肌肤,她只穿了一条亵裤,整个人宛如白玉雕琢的娃娃,身上还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清香。 真的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四处流浪过的女孩,真的难以想象吃不饱睡不好的她还能拥有如此的形态,也许老天真的是公平的。 “公子,公子,颖儿....做好准备了。”女孩短短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会吧,你才几岁啊,我怎么可能这么做,“颖儿,不要胡闹了,快回去。” 张颖忽然环住他的脖子,光滑细腻的小手给他一种暖玉温馨的感觉,清澈的眸子盯着他,惶恐地说道:“求求公子不要赶颖儿走,颖儿能做很多事的。” 他对视着那双悸动的眸子,在淡淡地月光下,看到了无语地心酸和伤痛,心莫名一软,颓然道:“输给你了。”睡就睡吧,还能怕你不成,顶多就当作是哄自己妹妹睡觉好了。 夜渐渐深了,两个人倾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全然没有睡着,“公子,你.....不要颖儿嘛?” “颖儿乖,你还小,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再想这种事。” “那等颖儿长大了,公子就会要了颖儿嘛?” “你说你个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轻轻弹了下张颖的脑门。 “唔,好痛。”张颖双手捂着额头。 “知道痛了吧,还不快睡。” “睡就睡,不过公子真的不要嘛?” “啪!”他拍了拍张颖的小屁股蛋儿,恶狠狠道:“快睡。” “那好吧。”张颖有些失望道,随即一下子钻进他怀里,“公子不要嫌弃颖儿,就让颖儿这样睡好嘛!” “我.....我.....”他一时有点懵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下不为例。” “谢谢公子”张颖轻轻地说道,随即又喃喃地念叨:“公子,颖儿一辈子都会是你的人。” 清晨暖暖的阳光映照在床上,张毅看着怀里的可人无奈地苦笑着,也许是被人盯着看的缘故,张颖双眼眨动,看样子是醒过来了。 “公子,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什么叫这么早就醒了,我压根是一夜没睡着啊,抱着你这个瓷娃娃,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伸手是细腻光滑的感觉,呼吸是清淡沁人的香味,你让我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怎么睡的着,这苦遭的,这累受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公子这里就是舒服,颖儿只有在母亲怀里才有这感觉。”张颖伸手环住他的腰,依恋地说道。 天哪,别在折磨我了好嘛,你这么小还这么诱惑人,长大了还得了,“颖儿,该起床了,时间不早了。” “不嘛,再睡一会会好不好,公子。”张颖撒娇道。 “你这样再弄我,我会受不了吃了你的,快松开。” “不嘛,就算被公子吃了,也是颖儿心甘情愿的。”张颖不退反进,反而往怀里挤了挤,“唔,公子,你下面有什么东西搁到我了,还热热的、暖暖的、大大的。” “啊!你想睡就再睡一会,我先起了。”张毅慌慌忙忙地扯开张颖的小手,跳下床来,穿上外裤,拿起衣服就走,边走边念叨着,真是把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你说你怎么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还有你现在还举着干嘛,还不下去老老实实呆着,说你那.....真是不争气。 公子是怎么了,张颖歪着小脑袋纳闷地看着门外,突然小脸蛋像火烧一样,雪白的脖颈处也是绯红一片,难道那个是....... “你小子起床了啊。”华佗在院子中打着五禽戏,看到张毅过来招呼道。 “老伯还是起的那么早啊!”不对,这老小孩早起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叫我起床嘛,难道被他看见了,不会真的这么惨吧! “我哪天不是起的这么早,倒是你小子懒散惯了,应当好好锻炼锻炼,来,跟我过两手。”华佗起了一个手势说道。 “是是是,老伯说的对,小子以后定当好生谨记。”他走了过去,跟华佗比划起来,你来我往,有点太极的感觉,“不知老伯今日怎么没来叫小子。”他试探道。 “谁说我没叫?” “什么,你来叫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老伯来叫,看到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啊。” 没看到什么,难道是颖儿整个人缩在怀里,他没看到,真是运气,运气。 “不就是那女娃子在你被窝里嘛,弄的这么紧张干嘛。”华佗看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张毅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看到了!”张毅突然有种吐血的冲动,你为老不尊又故意整我,迅速伸手堵住华佗的嘴说道:“老伯,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啊,不然我这脸可就没了。” “可以,我保证不传,不过有什么好处那?” 这么毒,还要好处,他笑着脸搂着华佗道:“老伯我们什么关系,谈钱多伤感情,要不聊点别的。” “谈钱伤感情,说的对,我不要钱,就要个二十坛飘香坊的烈火烧。” “什么,烈火烧,还二十坛,您老这不是抢钱嘛。” “不给也算了,我可是看到某人昨日还信誓旦旦说只是可怜人家才收留,奈何一大早看到居然收留的床上去了,哎,这眼睛啊!是越老越看不清楚,这嘴啊!是越老越管不住话。” “停停停,我给还不成啊,可怜我的大半俸禄就这么没了。” “可怜什么,老夫看那个女娃子天生媚骨,要不老夫传你几手房中术。” “传什么啊,我真的跟她没发生关系!” “这我知道,这么小年纪以你小子的品信怎么会下手那,至少还得过几年,现在嘛,也就过个手瘾。” “我连手瘾都没过,我是纯洁的。” “谁信那,你啊就在练一会吧,我先吃饭去了,对了,千万别忘了我的烈火烧啊,不然我的嘴.....” 天呐!我冤枉啊! ------------ 第三十四章 :路见不平 更新时间:2014-04-09 大清早的被华佗敲了一笔,张毅现在的心情是非常的郁闷,明明是什么都没做,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却平白无故地赔了一笔,真是亏大发了。 他不忿地打了遍五禽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那小妮子应该已经回去了,便收气归屋,屋内的被子没有如往常一样凌乱得扑在床上,清清爽爽地叠放在那里,刚才匆忙逃去,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衣裤也已经整齐的放在一边,真是个可人,就是年纪小了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换了,整了整形装,起身往客厅走去。 “孔文,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那?” “父亲一大早便被王主簿拉去忙活了,华老伯也跟着去帮忙了,听说来的有不少难民都患了重病。” “哦,这么早都这么忙碌啊。” “最近麻烦的事有点多,我吃完也要去帮衬一下。” “你也要去?” “嗯,父亲说我年纪是差不多该开始理事了,免得以后什么都不会。” 难道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不对,我还有张颖、张睿,“对了小弟,我北海可有学堂?” “学堂,大哥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以大哥的思智难道还需要去学堂!” “不是我,是昨日的张睿、张颖两个孩子,我想让他们识字读书,学点东西。” “去学堂学?大哥何必舍近求远,以大哥的才能教出来的岂是学堂能够比拟!” 这高帽子戴的我真是心花怒放啊,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些识字读书地东西可以让他们去学堂学,反正有那些便宜老师在,至于剩下一些后现代的思想精神则要自己慢慢渗透给他们,可不能让一些顽固迂腐的东西侵蚀他们,“小弟,你且放宽心,山人自有妙计!” “山人?” “不不,口误口误,是闲人!”居然一时顺口把诸葛大大的口头禅说了出来,诸葛大大莫怪啊。 “也罢,想来大哥已有定计。” 两个人说完,便默默地吃了起来,孔融身为孔子的后代,“食不言寝不语”这一点还是做的很好的,但是张毅觉得很无聊,草草吃完收场,便走了出去,想去四处走走看看这难民到底成了什么地步。 大街上,不时能看到乞讨的难民,还有三三两两地流民,看来真的是人多啊,北海终是小了一点。 “哎呦。” “你走路不长眼啊!”一个高高瘦瘦地男子推了推不小心撞到自己的老妪叫骂道。 “不是老身撞上来的,不是老身。”老妪慌忙解释道。 “不是你,难道还是老子撞的。”男子威胁道 “不是大爷你,是......是老身不小心撞到的。” “这就对了嘛,不过你一句不小心就能算了嘛,你看我的草鞋都被你踩破了,你说说,怎么赔吧。”男子晃了晃自己的右脚,脚上的草鞋一边确是翘了起来,不过看草鞋的样子,想来是穿了很久,很有可能平时就是勉强用用。 “赔,这不是老身弄坏的啊。” “要不是你撞的我,这鞋能破!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金爷说的没错,你个老妇也忒不识相了。” “对,赶紧赔钱。” 周围三四个混混样子的男子附声道,一堆人围着老妪,旁边是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当然也有想出手的,奈何对方人多,哎,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没钱,就找东西来抵,咦,这篮子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老妪掩藏道。 “拿来吧!”男子一把夺过篮子,“哟,还是新鲜的大鸡蛋那,弟兄们,今晚我们有福了。” “金三哥就是厉害!” “金爷威猛啊。”周围一片附和声。 “大爷,不行啊,这些鸡蛋是要换钱给我老伴买药的,你不能拿走啊。” “去你的,你弄破老子的鞋,赔点鸡蛋怎么了,快给爷闪开。” “不能啊,你不能拿走啊,这是救命钱那。”老妪拉扯着男子的衣袖哭喊道。 “哎,你这老妇也太不识好歹,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西桥金三是谁!”男子不耐烦地伸出手拍去,哎!手怎么不能动了,转过头来,发现一个文士样子的男子钳住了自己的手,不由心一松,还以为崩出一个打抱不平的好汉,原来是个书生啊。 “哟,出来一个管闲事的,你小子谁啊。” “你管我是谁,欺负老弱,算什么本事。” “哎,那老子欺负你看看。”男子伸手欲挣脱,结果却怎么动手都缩不回来,这不是一个书生嘛,手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废话,那么多五禽戏白打的啊,那么多早起的日子白耗的啊,如果连你这个瘦的像白骨精一样的流民都搞不定的话,我真要拿块豆腐撞死了。 “有种你放手,咋们打过。” “哦,放手,好啊。”他右手向上一扭。 “啊,痛痛痛,你们还愣在那干嘛,上,快上啊。” “哦,弟兄们上,劈了这多管闲事的。”旁边的几个混混冲了上来,周围的百姓顿时露出可怜、不忍的神色,你说你一个书生上去管什么闲事,这里杀猪的屠夫、挑担的送货郎都没上,你这算逞什么英雄!年轻人啊,就是心浮气躁。 咦,不对啊,难道老朽看花眼了,眯了眯眼,这.....这真是难以置信。 只见张毅他反手一推将那个男子踹了出去,弄了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同时一个虎咆将一个冲上来的人顶飞出去,眼睛一撇,发现一个混混转到后面正欲偷袭,来的正好,看我毛驴后蹬腿。(其实这招华佗称为鹿踏,不过张毅觉得毛驴后蹬腿好听,接地气,便改了这个名字,真是恶趣味啊。) “上,兄弟们都别留手了,动刀子,干掉他。”唤作金三的男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吼道,不敢掉这小子,老子都没脸混下去了,被个书生干掉,真是丢人。 “金爷,动刀子那些官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叫你们上你们就上,哪那么多废话,出了事有我担着。” “好,弟兄们上啊。”四个混混拿着刀子围杀过来,我靠,这下有点玩大发了,不就是踹了你屁股一脚嘛,至于这么激动嘛,难道压坏那个了?看着金三一脸蛋疼的模样,张毅左躲右闪地坚定到这种想法。 “都他妈给老子停手,再动老子宰了谁!”钟志生回头一看,好嘛,臧霸、伊礼、孙观、宣以及一大堆的泰山将士拖家带口杀气腾腾的站着。 “宣高,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公子,我等收拾完东西,扔了那些破旧没用的玩意,轻装便赶了上来。”臧霸笑道:“这不赶巧了嘛,喂喂,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向我们公子动手。” 金三和几个混混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这是搞哪样啊,土匪?强盗?流寇?怎么比我们还不讲理,怎么动不动就要人家的命,天哪,这书生谁啊,官府人那,怎么还不过来。 “金爷,我们撤吧。” “好,我们撤。”金三跟四名混混转身欲逃,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句“不想死地就给老子站住!”,顿时两腿便走不动路了。 金三和几名混混顿了顿,停在了那里,突然对着张毅跪下道:“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公子大人有大量,当小的们是个屁放了吧。”看这群凶神恶煞的好汉都以这书生马首是瞻,向他求饶应是没有错的。 “是啊,放了小的们吧。” “公子开恩那。” 张毅心烦道:“够了,你们这话不该对我说。” 还是金三机灵,转身向老妪拜道:“阿婆,是小的们不好,饶了小的们这一次吧。” “快起来,不要拜老身,老身当不得。”老妪有点手足无措,“公子,公子且放过他们这一回吧。” “也罢,要不是阿婆替你们求情,今日一定让你们进进牢房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其实孔融都说了牢房已经爆满,想是塞不下人了,不然真想把他们塞进去。 “谢谢公子,谢谢阿婆。”金三和几个混混磕头道,真是一堆软骨头,就知道欺软怕硬。 “赶紧滚蛋!”他拿起篮子递给老妪,“阿婆,这锭银子,你拿走,这鸡蛋还是自个留着补补身体。” “公子,这怎么能行,老身怎么能收你的钱。” “阿婆,治病要紧,这钱你就收下吧。”他把银子又推了回去,“诸位,太守已经备好了宅子,且随我去看看吧。” 老妪看着那远去的单薄身影,泪不禁打湿眼眶,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如此好人。 “公子,你猜猜除了我们,还有谁来了?” “除了你们,还能有谁!”张毅扫过人群,“咦,这个好像有点面熟,等等,你不会是.....” “你这恶人,人家在前面老半天了你都没发现,就顾着跟你的兄弟聊天,一点眼力也没有。” “糜姑娘,你怎么跑来这了,还有你怎么会跟宣高兄在一块?” “要你管。” “我......我哪有管你,我怕你又是离家出走。”发现糜贞居然不顶嘴,冷汗道:“你不会真的是离家出走吧。” “你不知道被禁足是多么的难受,不溜出来,我怕是早疯了。” “那你也不用溜我这里吧。” “谁溜你这里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本小姐是来找小兰的,不是来找你的。” “你.....你!” “我说两位都别吵了,还是先去看看宅子吧。”臧霸说道。 “哼!”钟志生和糜贞转过头去。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东边,几座大宅子连在一起,想是能住下好多人,随即激动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嘛!” “嗯,宣高兄你让弟兄们先安顿下来,我带你去见太守。” “公子,需要这么急嘛?” “我还有些事要跟宣高你说。” “那好,二弟、三弟、四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且随公子走一趟。” “大哥放心。” 糜贞看着某人远去的背影咬牙到,我辛辛苦苦跑过来,你看都不看人家,直接就走,真是太可恶了,等等,我不是来修理他的嘛,怎么一见到他,便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呜呜,我到底是怎么了,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不会的,不会的,算了不想了,去找小兰要紧。 “哎,糜姑娘你去哪里啊。” “四弟,糜姑娘不会有事的,想来是去找她的侍女去了,倒是你应该想想怎么在大哥回来前,收拾好这一切。” “对哦,儿郎们赶紧动手,都别闲着啊。”吴敦喊道。 公子这么急唤大哥所谓何事?难道是我们的事出了变故? “二哥,你也别愣在那啊,过来帮帮四弟我啊。” “哦,来啦,来啦。” ------------ 第三十五章 :禽兽乎? 更新时间:2014-04-10 张毅带着臧霸真奔劳务处,听说那王主簿和孔融都在那儿忙活着,“对了,宣高,你们怎么会和糜小姐一起来北海的?” “公子,这说来也巧,我们收拾完东西下山正欲赶来时,看到糜小姐一个人坐下山脚下休息,听她说她也是往北海而来,便顺路一同前行。” “这女子真是太鲁莽了,一个人也不怕发生点什么事!” “公子果然是担心糜小姐。” “胡说,我只是....算了,不说这事了,我这可能有件事要麻烦宣高你。” “何来麻烦之说,公子所命,宣高定当竭尽全力。” “不知道宣高可曾听过白龙寨?” “白龙寨?公子说的可是龙羽?” “没错,宣高识得那龙羽?” “说来在下也算跟那龙羽有过一段交情,不知公子怎么会突然说起此人?” “既然宣高认识那龙羽,这事就好办多了,其实我想拜托宣高去趟那白龙寨劝降龙羽。” “劝降?公子,这怕是有点难度,那龙羽可是不太相信官府。” “我有一计,如今加上宣高想来此事应该有了七成的把握。” “公子既然已有了主意,宣高愿为公子走一遭。” “难为宣高你了,刚来没多久就要走。” “没事,不知公子何时安排我等启程。” “明日吧,今日你等也好休息休息。” “嗯,咦,怎么那边那么多难民。”臧霸指着前面的一家宅子说道。 看来我们是不知不觉来到了这劳务处,走近一看,好嘛,几条长龙整齐的排列着,旁边是一对士兵来回巡视,防备着流民闹事,而府门前几位不停登记的账事则是满头大汗,这人也太多了吧。 “来宣高,我带你去见太守,把你的事给定了。” “多谢公子。” 张毅带着臧霸走进劳务处,发现那孔融、王修、华佗、孔文都在忙碌着,华佗和几个大夫正坐在那儿不断地替登记完的流民、难民诊病写方子,原来是义诊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至于王修和孔融就着如何与世家大户合作的细节争执不休,而孔文小弟却是一脸的无奈地跑来跑去,这所谓的锻炼就是一个打杂啊,孔融也太会拉劳动力了吧。 走上去,把臧霸介绍给众人认识,孔融不知是因为事忙还是因为嫌弃臧霸,敷衍地应付了下,倒是孔文和华佗跟臧霸聊的很开心,不,应该说华佗跟谁都处得来,他像一个老小孩一样对谁都好,就是太缺心眼了,老是喜欢戏弄自己。 弄完正事,拿了个令牌,得了个破贼将军,孔融便把不但没帮忙反而找人聊天,打扰众人的张毅和臧霸赶了出来,忙里得闲的张毅跟着臧霸去收拾宅子,顺便为臧霸当上将军庆祝一番,也算是为明日饯行,适夜,又是一个宿醉的日子。 次日,臧霸和自告奋勇的太史慈带着犹有战力的泰山虎士及北海精兵共计一千人马奔赴昌阳招降白龙寨龙羽一干人等,也许有人会说,招降这种事随便派个使者去去就好了,何必兴师动众,对此,我只能说有这么天真的事嘛?你没有实力上的压制,你怎么能让人家坐下来安安静静听你说话,怎么能让人家心甘情愿地归顺,当然光有实力还是不够得,还得动动脑子。 而在孔融、华佗等送走大军的时候,人群中却是少了一个人,那就是还晕乎乎躺在床上的张毅。 想昨日吴敦、伊礼、孙观几人不知是不忿臧霸又要匆忙动身还是高兴臧霸做了将军,一个劲儿的灌张毅酒,你说一个人怎么抵得过那么多泰山汉子,最后全然无知的貌似被臧霸背了回去,倒是臧霸这小子精啊,知道明日要早起,意思意思地喝了点,剩下的全孝敬公子了。 再说张毅昨日被背了回去,朦朦胧胧觉得有双细巧的小手,替自己宽衣解带,擦拭身体,等等擦拭身体,他瞬间从迷糊中惊醒过来,发现胸膛上贴着一张粉嫩微红的小脸,一双素手环抱在自己的腰上,幽兰之香沁人心肺,这......这小妮子怎么又来了,太缠人了吧。(李渔也曾经说过,“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天香结自胞胎,非自薰染。佳人身上实实在在有此一种,非饰美之词也。此种香气,亦有姿貌不甚娇艳,而能偶擅其奇者。”) 闻着若兰之香,感受到对方静静的心跳,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尝试着将身子缩出去,忽感下面凉凉的,冷风直直灌了进来,探头往被窝里一看,天哪,我的内裤那! 也许是感觉到不安,张颖两条白藕般的玉腿缠了上来,整个身子全部压在他身子的一边上,作孽啊,试图地挣扎,结果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下面传来,吓得他瞬间躺在那儿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只是片刻,也许真的是好长时间,张颖慢慢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公子瞪着双眼呆呆地望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你在想什么那?” 他顿了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颖儿,你醒了啊,那个.....那个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 “为什么,公子的胸膛好温暖。”颖儿偏着小脑袋不解地看向自己。 温暖,你也不能这样睡啊,我又不是你娘亲,我可是个大老爷们,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颖儿乖,起起身子,我这半边都有点麻了。” “什么,公子,颖儿不是故意的,颖儿错了。”张颖立马起了身子,怯声道:“要不颖儿给公子揉揉。”她缓缓伸出素手。 “不用,不用!”他趁着颖儿起身的片刻,迅速地缩到墙角,讪讪地说道:“那个,颖儿,昨晚是....是....” “昨晚公子大醉吐了些,颖儿便帮着公子换掉了衣物,把身子擦了擦。”张颖想起那个丑陋的东东,低着脑袋脸颊绯红地说道。 不会吧,还真是这样啊!“那个,颖儿,能不能帮我把底裤拿过来?”他腆着老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这个嘛?”张颖疑问道:“公子,这个好奇怪啊。” 当然奇怪了,我可是按照后世自己的尺码做出来的现代版内内,一般人怎么会看的懂,我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四不象,还好一般只是穿在里面,不是内内外穿的超人。 “颖儿乖,快扔过来。” “哦。” 他接过内内,一个鲤鱼打挺,在被窝里将内内穿了上去,“乎!”他重重的呼了口气,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了,下身空空的总觉得不是滋味。 “那个,颖儿,宣高兄来了以后做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公子说的是臧大哥吧,他把公子仍在床上就顾自离开了。” 还真跟我想的一样,真是个卖队友的,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给小姑娘嘛,这多不安全啊,还好没发生点什么事。 “对了,昨晚就只有颖儿一人嘛?”希望没有其他人看到我这副样子。 “嗯,昨晚服侍公子的只有颖儿一人,不过公子真的好重。”张颖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说道。 重了,难道我最近又胖了?不会吧,我本来就是偏瘦型的,哎,不对,应该是颖儿太瘦小了,真是难为她了。 他望着她的眼神不觉柔和了许多,她感受到公子的注视,脸蛋不觉发烫,心儿也砰砰的加快速度,公子这是要做什么,难道..... “小子,还不起床啊,宣高他们都启程了!”华佗在屋外喊道。 “来了,来了。”他急急忙忙起来床上衣服,对着张颖说道:“先别出去,等我引开老伯。” “公子,颖儿晓得。” 这感觉不对啊,好像在偷情一般,怎么又会弄成这样,罢了,先把老伯应付走再说。 “老伯,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那些流民的事还没好嘛。” “我是被人缠着过来的。” “缠着?”张毅一看华佗身后,“糜小姐,小兰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哼,听说有人昨日逞英雄,被灌得不省人事,本小姐特意来看看。”糜贞故意撇着张毅说道。 “怕是让糜姑娘失望了,在下没有什么大碍。”他拱了拱手笑道,想看我笑话还差着远那。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好心来看你,你.....” 我.....我怎么了,难道她真的是来看我的?不会吧,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看着糜贞一脸的委屈,他安慰道:“那个,那个,是我不好,是我误会小姐了,希望小姐不要在意。” “对啊,对啊,这小子向来口无遮拦,想是无心之失,糜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老伯替你求情了,姑且绕过你这次,不然,我就......”糜贞作势欲扑,突然想起身边还有旁人,随即整整了衣服,将眼前的几丝云鬓拨到耳后。 这也太能装了啊,刚才明明是一副又要咬我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不过说起来,这红润的小嘴,这微启的红唇,这乖巧的舌头,咬我?把咬字叉开,那该有多好啊!咦!我真是太邪恶了,怎么可以想到这种地方去。 “小姐,这里站着怪累的,不然我们去屋里坐坐吧。”一边的侍女小兰建议道。 “不行!”他本能的拦截道,随后觉得太明显了,又堆起一张笑脸说道:“屋内刚起还没来得及整理,诸位也就别进去见丑了,正好大家一起去吃个早点。” “吃什么啊,大家都吃完了,哪像你这么晚起。”糜贞说着便往屋内走去。 糟了,要出大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避避风头先。 “小子,你去哪啊!”华佗不解的问道,随即也仿佛想到了什么,“喂,老夫也有点肚饿,等等老夫啊。” “啊!~,你是谁!”糜贞高喊着从屋内冲出来,“恶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禽兽!咦,人那? (“禽兽”一词出自《孟子》“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至于后世衣冠禽兽一词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明代官员的服饰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将官服绘兽。) 不过换作他人看到一个男子屋内有个小白羊似裹在被窝里的小女孩,第一感觉怕也是“禽兽”二字,糜贞也是如此,她难以置信的回想起刚才眼前的一切,光滑的上身,小小的脑袋,清澈的眼神,无辜的表情,这....这恶人也.... “我不会放过你的!” ------------ 第三十六章 :来降 更新时间:2014-04-11 张毅这几日过的是十分狼狈,早出门,晚归家,饭点都不稳定,整个生活作息被打的七零八乱,缘由就是那日以后糜贞是天天气鼓鼓地来找自己,仿佛要吞了自己似的,好是恐怖。 什么,你说解释一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女人一旦发起疯来,怎么会轻易平息下来,再说了,那样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是先躲几天,避避风头。 他漫步于街头,发现这几日乞讨的难民,闲逛的流民少了好多,看来是劳务处开始发挥作用了。 “公子,公子!”一个小女孩跑了上来。 “颖儿,你怎在这?”他惊奇地问道。 “我替老伯出来买点东西,恰巧看到公子,真是太好了。” “华老伯?” “嗯,怎么了,公子?” 这也太胡闹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压榨儿童,人家可只有九岁,就让人家跑动跑西,忙这忙那,累坏了可怎么办啊,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好似是通晓了公子所想,张颖解释道:“公子,是我自己要求帮忙的,整日闲着,却也是不太习惯,老伯拗不过我,才让我出来买点东西的。” 这样说来倒是我想错了,“不过,颖儿你这般一个人出来是很危险的,现在这世道不太平。” “可颖儿以前也没事啊。”张颖越说越小声,头渐渐低了下来,两只小手捏着衣角不断地扭啊扭,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看着委屈的颖儿,他感觉到是自己疏忽了,把人家像金丝雀一样养着,人家怎么会快乐,一拍脑门,满是歉意的说道:“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们的感受,不该把你们憋在屋内。” “不是的,不是的,公子现在所给的一切,我跟弟弟都很满足了。”张颖慌忙说道。 “傻瓜,不用这样,也怪我一时疏忽没跟你们说,其实我前几日帮你们找了个学堂,你跟睿儿回去准备准备,过几日便可去听课。” “什么?学堂!我也能去识字听课嘛?” “当然,你跟睿儿都可以去。”他伸手抚摸着她细腻柔滑的小脸,疼爱道,虽然这世道重男轻女,但自古有钱有权好办事,依着孔融的面子,塞个女子又有何难,不然像大小乔、蔡文姬等岂不成了花瓶。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张颖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高兴道:“颖儿也可以识字听课啦!” 他顿了顿,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引起围观,嘘了一口气,也是,一个八九岁小女孩模样,一个弱冠之龄的书生少年,一般人都会认为是兄妹,更有甚者会误以为是父女。 既然没引起围观,他便不好打击颖儿地热情,轻轻的伸手唤住她,一丝丝青丝调皮的随风摆弄在他的鼻子上,有点小痒,有点清香。 “啊,你这恶人快放开那个女孩!”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遐思,咦!她怎么在这儿,糟了! 其实说来也是天意使然,糜贞这几日因找不到张毅气愤难耐,无奈听取侍女小兰的建议上街看看,好宽宽心,结果就见到这副天怒人怨的情景:一个恶人死死抱着八九岁的小女孩,脸上还露出陶醉的笑容,而那个小女孩则是双肩抽动,明显是在抵抗这个魔鬼,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还不放手!”糜贞恶狠狠地冲了上来。 放开那个女孩,让你来?为什么会这么巧,让我在这种地方遇到她,老天啊,你不会在逗我吧,现在好了,真是泥巴掉裤裆,不死(屎)也死(屎)。 张颖听到背后有人叫喊,公子也突然地松开了手,好奇的转过头来,这不是上次的那个女子嘛,怎么感觉很生气的样子。 “小妹妹,姐姐来了,别怕!”糜贞伸手去拉张颖,居然发现拉不动,“小妹妹,快松手,到姐姐这里来。” “糜小姐,其实这事.....” “你这恶人不许说话,不许靠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结果连这么小的姑娘也不放过,真是恶心至极!”糜贞打断对方的说话,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我....我....哎...”真是有口难辩啊。 “不许你这么说公子,公子是好人!”张颖愤怒地拍掉糜贞的手说道。 “公子?你叫他公子?”糜贞惊讶道。 “没错,他就是颖儿的公子,有什么问题嘛!” “他刚才可是强抱着你,还一副很享受的感觉,还有上次你穿成那样在他屋子的床上,你怎么会是他的侍女呐?” “颖儿就是公子的侍女,只要公子想要,颖儿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出来。”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恶人胁迫你,对不对?”糜贞不敢相信地说道:“不用担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尽管说实情。” “你这人怎么好生奇怪,我都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的,真是烦人!”颖儿不耐烦地说道。 “你是心甘情愿?怎么会是如此。”糜贞震惊道,“对了,恶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刚才不让我说话,现在不还得来请我开口,“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大眼瞪小眼了,这事容我细细道来。” 张毅一路从何如遇到这两孩子,如何会收留这两孩子讲起,至于那日屋内的事以及今日的意外都草草带过,主要是讲个前应后果,将事情理理清楚。 “糜小姐现在你知道这是个误会吧。”他对着糜贞说道,哎,终于是说完了,差点把自己也绕进去。 糜贞的脸一会红,一会青,看看张颖,又看看张毅,两个人身高就差那么多,更何况是年龄,跺了跺脚,嘟囔了一句:“禽兽!”便拉着小兰跑开了。 什么,我怎么还是禽兽,他自嘲地摸摸鼻子,没想到事说清了,居然也逃不开“禽兽”二字,看来这辈子是要被钉在这根柱子上了。 他低下头,伸出食指,弯成勾状,刮了刮张颖的小琼鼻,有点叹气道:“你啊你,整出那么多事。” 张颖感觉公子有点低落,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公子,人家错了,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打人家屁屁消消气,好不好嘛!” 屁屁,他眼光一亮,精神一震,想起那晚粉雕玉琢的小屁股蛋儿,手感真是不错啊,心头一热,感觉邪火蹭蹭往上涨,再一看颖儿依恋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又被这小妮子勾引了,真是祸水啊。 “你呀,小小年纪,就说这种话,以后怎么嫁的出去?”他摸着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在摇晃撒娇,扰乱心神。 “人家才不嫁人,人家要一辈子陪着公子。” “你啊,也就是现在这般说说,待长大了,不嫌我啰嗦我就很满意了。” “嗯?公子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张颖翘着小嘴不满道:“对了,刚才那位姑娘跟公子是什么关系?” “怎么,你很好奇?那我偏不告诉你!” “公子坏。”张颖两只小手捏着他的大手,整个身子匐在他的肚子上说道:“公子说嘛,颖儿好想知道!”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他颓然道。 “嘻嘻,快说。” 他像讲故事般地又将与糜贞地相识,相知,不没有相知,给讲了一遍,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 “公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姑娘。” “怎么会?” “明明就有,你刚才说的时候一脸微笑的样子。” “有嘛?”他捏了捏自己的两颊,“咦,不对,你小小年纪这么在意这事干嘛?” “人家不喜欢那姑娘,公子,你能不能不理睬她啊。”张颖一脸的不情愿,弓着身子说道。 “你不会吃醋了吧?”难以想象,人小鬼大啊。 “吃醋是什么啊?” “你个小脑瓜子,怎么这么爱问东问西啊。”他拉起她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张颖有点失望道:“公子,什么时候我们再出来啊。” “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天天出来。” “真的,太好了。”她拉拉了公子,示意他弯腰,然后突然袭击,在脸庞上吧唧一声,接着轻笑着逃开。 他摸着脸庞,脑中浮现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我居然被人调戏了,还是个小姑娘,真是太可恶了,我要调戏回来。 吃醋一词是唐朝才出现的:唐太宗为了笼络人心,要为当朝宰相房玄龄纳妾,但房夫人坚决不同意,太宗无奈,只得令其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择其一,未曾想,房夫人确是刚烈,宁愿一死也不屈服,结果当房夫人含泪喝完后,才发现杯中不是毒酒,而是带有甜酸香味的浓醋。 与此同时,太史慈和臧霸带着大军已经从东门而进,班师返归。 张毅刚回太守府,屁股都没座热,就见太史慈和臧霸带着一个比自己稍大的汉子走了进来,“子义,宣高,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啦,咦,这位想必就是龙羽吧。” “在下正是龙羽,看你样子,就是张毅吧,不知道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原来张毅那日查了案底,发现龙羽是为父杀人,且劫财不伤人乃是听了母命,便知道他是个孝子,这就好办多了,派臧霸去白龙寨,说动其母亲,说是可以为其正名,同时承诺给所有的寨民一个新的生活,没想到这龙羽还是不放心,竟然孤身一人来试探究竟,真是一条汉子。 随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张毅让人带龙羽下去看看为寨民准备的事物,好安其心,龙羽也确实满意,说是要再看几日。 “子义啊,那事查的怎样了?”张毅送走龙羽对着太史慈说道。 “公子,子义亲自查访了一番,听闻那人已经死在了黄巾贼之手。” “哦!这几日你也累坏了,下去休息吧。” “是,公子。”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害死原先自己家破人亡的奸臣已经死在了黄巾军手里,这么说来,自己也算间接承了黄巾的人情,现在应该也只剩下那罪魁祸首赵忠了! 大汉的风雨又要来了! ------------ 第三十七章 :风云突变 更新时间:2014-04-12 “哎,累死了。”张毅一下躺在藤椅上埋怨道,想起这几日的琐事,真是头痛欲裂,自打那个龙羽前几日解散了白龙寨,一大波流民、难民蜂拥而至。 什么,不是说做好准备了嘛,哎,计划不如变化,白龙寨周围的一些难民听说可以去北海安家落户,居然云从而来,这下子人流量一下子超过了预留的警戒线,所有的事物都要重新衡量过,解决过,真是麻烦啊。 “公子,事再多也要注意休息啊。”张颖从后面走出来,正好看到一脸疲惫的公子,心疼道:“要不颖儿给公子揉揉。” “哦,颖儿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手?” “不久前跟老伯学了点,也不知管不管用。”张颖伸出素手,轻轻揉按在他脑袋两旁。 “嗯,还不错。” “公子喜欢,颖儿天天给公子揉。”她高兴道,终于可以为公子做点什么。 “我又不是富贵身子,受不得累,岂能让你天天如此。”他笑了笑,想来自己这个闲人近日也不得闲,帮着孔融他们忙这忙那。 “文举兄,老夫说的不错吧,这小子定是回来了。”华佗跟着孔融走了进来。 “你这小子,怎好留我们在那,独自一人回来。”孔融装了装样子埋怨道。 他睁开眼睛,摇了摇右手,示意张颖停手,说道:“今日之事我都帮着你们理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扫尾的事又费不了多少时间,何苦耗在那儿。” “你小子真是精啊,这点时辰也不放过。” “偷得浮生半日闲,况且我这才多少时间啊。” “嘿嘿,你这还不惬意!”孔融看着张颖小心地剥去橘子皮,细细去了白筋后,才将橘肉送入张毅的唇边,顿时心里不平衡道。 “世叔,这个你是羡慕不来的。”他闻着伊人清香,吃着橘子说道,“对了,世叔对那么多难民有何安排?” “安排,不就是全放进劳务处嘛!” 浪费啊,怎么可以这么奢侈,“世叔就没有想过将其中的壮年编入军中?” “编入军中,这倒也不错,不过我们不是有了臧霸他们了嘛。” 服了,这年头兵当然是越多越好啊,怎么还会有嫌多的人,看来孔融你真的不适合逐鹿天下,“世叔,这世道还是多做准备好。” “这倒也是,不过有谁来统领那?臧霸、武安国、太史慈、龙羽,现在武将如此之多,何以选之?” “世叔,我建议臧霸可以原本的泰山虎士为班底组建一对擅长山地丛林战士兵,太史慈可以组建一对弓弩手,武安国可以组建一支步军,至于龙羽,暂且留在我身边吧,我也有些事需要他去做。(北海只是一个粮食之城,不可能像并州、凉州、冀州一样拥有大量的战马,所以专门组建一支骑兵是不太可能的。) “也好。”孔融点点头说道。 随后的时间,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初定步军两千,山地兵一千五百,弓弩手一千五百,另外还有几百骑兵分散于各部用于传令、侦查、回报等,不过就骑兵而言不可能像公孙瓒一样弄个威风凌凌的白马义从三千人,而且这几百的马匹还有些是老马,是伤马,这点张毅是有心无力,本想在兵力上挽回一点优势,奈何孔融觉得这些兵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增加,一则是北海财政压力大,二则是孔融他自己不喜兵事,认为兵家、法家终究是末流,儒道礼法才是天下正统,以礼御民才是正道。 哎,这点兵真的够了嘛!他无力地想到。 ........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过去了几个月,一晃已是年底,冬季的北海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精致,城外的稻田上披了一件银色的外套,两旁的树木也孤零零的挺立着,街上的商家酒楼也都掩着木门遮挡着风雪,偶有几人会移开木门迅速的钻进店内,喝口热酒,暖暖身子。 这样的日子还是躲在家里好啊,烤着炭火,喝着热酒,吃着火锅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火锅?其实就是张毅根据后世的样子用着炭火仿造出来的,小小的屋内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围坐在一起,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旁边还有热着的烈酒,墙角还放了一盘滋滋响着的炭火,当然窗子也开了一条小缝,听公子说是换换气,保持通风。 (木炭在商周时期就已经用于制金造物中,后世宋代更是在冬日给大臣发放“取暖费”,如宋代宰相可享薪炭200秤,而清代皇后更是能得取暖木炭110斤。) “可惜啊,没辣椒就是缺了点味道。”张毅有点失望道。 “公子,辣椒是什么东西?”张颖扇着小嘴,想是烫到了。 “辣椒啊,这是个好东西啊,如果我们这火锅里放点进去,那可就爽口了。”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你两慢点,小心烫嘴。” “可是现在就已经很好吃了啊。”张睿点着头,一脸满足地说道。 “你不懂,有了辣椒会更好吃的。”他看着张睿,感觉通过几个月的相处,虽算不上亲密,但两人也能亲近在一起,谈谈心事,终是有了很大的发展,当然这离不开旁边的小妮子,说来这小妮子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加上读书识字,越发得讨人欢喜,越发得治不了她,看来自己是有点宠坏她了。 “公子,那辣椒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在哪里才有啊。”张颖夹了一块肉片用小嘴吹了吹,送到公子唇边,轻声问道。 旁边的张睿完全无视这一幕,毕竟这几月下来,比这更离谱的都有,自己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如意,姐姐也是,我可是你亲弟弟哎,怎么都没这等待遇,他不忿地大吃特吃起来。 “你啊,就是问题多。”他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辣椒有点辛辣,不过吃起来又热又麻,特别提味,不过就是这里没有。”(辣椒是在明末从美洲传入中国的,进入中国后,辣椒才有了蕃椒、地胡椒、斑椒、狗椒、黔椒、辣枚、海椒、辣子、茄椒、辣角、辣、秦椒等名称。) “这里没有,这是扫兴。”张颖像是想极了辣椒,失望道。 “你啊,就是个小馋猫。”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 “嗯!公子又捏人家鼻子,捏坏了怎么办。”张颖吸了吸气,通了通鼻子埋怨道。 嘿嘿,最近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弄一下,弄一下的,不过却是这小妮子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涟空澈。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又窝在这享受。”华佗推开门走了进来,“来来来,加我一份。” 哇塞,这老伯的鼻子还真灵啊,自打那次吃了以后,每一顿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都要来加双筷子。 “老伯,你也太巧了吧,每次都是我们洗完菜,切完肉,打起锅,架着酒的时候来,你是不是算好了啊!”他颇感郁闷的说道。 “你小子这话我就不爱听,老夫我才吃多少,你就心疼成这样。” “老伯,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张颖解释着让开一个位子,“老伯先做,我去拿双筷子。” “那就多谢了。”华佗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倒了杯酒说道,“你小子多学学人家,怎一个温柔动人的颖儿,不枉老夫将所学传授于她。” “老伯传医术给颖儿?” “怎么你不知道?” 怪不得最近颖儿总是神神秘秘,原来是在学医啊,这小妮子,连我都瞒,该打,“老伯什么时候这么好雅兴了。” “什么雅兴不雅兴的,这颖儿确实讨老夫喜欢,传点医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如今也只能弄弄小病小伤,真要治个大灾大痛的,非十几年沉浸此道不可。” 这么说来,我身边又多了个“护士”喽,不过貌似缺套护士服,真是可惜,可惜! “公子,我回来了。”张颖拿着一双筷子以及一些肉菜走了进来。 “我说颖儿啊,你怎么不给老夫拿些酒来啊,这有菜没酒端是无味!” “屋内这些酒还不够你们两人吃的嘛,再说酒多伤身,要节制。” 华佗无奈道,偷偷对着张毅说:“这么小,就开始管你了,你小子以后有难喽。” “老伯,你又说什么。”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老伯没说好话。 “没什么,没什么。”华佗掩饰道:“来,吃菜,吃菜!” 大家又重新开吃起来,张睿张颖两个孩子主要是吃着肉,过着菜,张毅则是有了个伴,跟着华佗喝起酒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酒兴正酣,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关。”华佗说道。 “没想到你还真跑到这里来了。”孔融带着一大帮人堵在门口。 臧霸、太史慈、龙羽、武安国、王修、孔文再加一个孔融,好嘛,这么小的屋子一下子赛进这么多人的,真是够热闹的。 “大家怎么都在啊?”他郁闷道,本来三人世界多好,四人世界也可以,现在是多少人啊,都可以摆桌酒席了! “本来是找元化兄说些事情,奈何找不到人,这不果真在这。”孔融解释道,“来来来,大家都喝点暖暖身子。” “弟弟,跟我来。”张颖见状拉着张睿拉开屋子,随后不久同几个侍从又搬来了一个火锅,一些酒菜,众人看向两个孩子的目光随之有了几丝变化,确是伶俐乖巧。 “公子,这东西不错,赶明儿也送我一个。”太史慈吃着火锅羡慕道,“日后也好在家弄弄。” “对对对,宣高也要一个。” “若是有的话,也给叔治来一个。” “不行,应该先给你世叔我来一个。” 不就是个锅嘛,赶明儿发你们几个,至于这么眼红嘛,张毅擦了擦汗想到,也省得天天来蹭饭。 这下好了,彻底变成了火锅宴,一堆人喝着酒吃着菜,聊着过年的事,以及年后开春耕地播种、练兵等琐事,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就像后世年关所有同事一起聚会一样,温暖舒心,任他屋外风雪飞扬,寒气泠泠。 而在北海一片祥和的同时,洛阳出了一件大事:灵帝驾崩了! ------------ 第三十八章 :反董卓联盟 更新时间:2014-04-13 灵帝驾崩了! 一时四方云动,尤其是帝都洛阳更是暗潮汹涌,先是蹇硕受灵帝病终所托,欲在驾崩之时于宫内谋诛何进,而何进幸得司马潘隐暗示,称病不入,逃过一劫。 虽未诛杀何进,但有先帝遗命,刘辩仍被立为少帝,改年号为光熹元年,灵帝的母亲董太后听政,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辅政。 何进久知十常侍为天下所共疾恶,加以痛恨蹇硕阴谋害他,便开始暗中布置诛灭宦官,期间袁绍更是建议:“黄门常侍权重已很久了,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应当选拔贤良的人才,整顿天下,为国家除害。”遂何进招天下豪杰,厚相结纳于他人。 发现何进如此作为,蹇硕心神不安,与中常侍赵忠等人说:“大将军执政专权,现与天下党人欲谋划诛杀先帝左右亲近,消灭我等,只因我统领禁兵,暂犹豫不决,我等现当协手共济关闭上阁,急捕杀之。” 奈何中常侍郭胜与何进乃同郡之人,认为何进兄妹能有今日,离不开自己的扶助,自己岂会有性命之忧,遂将此事告知了何进,何进大怒,使黄门令逮捕蹇硕,将其斩杀,自己统率其驻兵,同时因为董太后传旨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封董重为骠骑将军,并在宫中刁难何氏,大怒之下,下令把董太后送到京城以外的河间去,暗地里又派人将其毒死,并围杀董重于家中,至此少帝再无依靠。 随后袁绍又言宦官亲近皇上,出入号令,除恶不尽,日后定是大患,何进心动欲除十常侍,可惜何进之弟何苗与各宦官暗中往来,私受贿赂,通报于十常侍,十常侍在张让地带领下,哭救跪于何太后,并挑拨道:“大将军擅杀左右亲信,专权以弱皇上。”何太后信以为真,令何进放手,何进犹豫不决,给了十常侍喘息之机。 既然不能杀掉十常侍,何进只能增强自身,毕竟宦官在皇帝左右者有的已几十年,封侯贵宠,内外勾结极为巩固,于是他召集四方猛将及大批豪杰,令其引兵奔赴京城。 曹操听后笑骂道:“诛杀宦官,只要一位刀斧手就够了,何必纷纷召来外兵呢?乱天下的,一定是这何进了!” 确实,张让等十常侍感觉自己朝不保夕,决心除掉何进,他们以何太后的名义召何进进宫,在长乐宫嘉德门内埋伏刀斧手,将何进屠而杀之,曹操、袁绍等人闻听立马率兵杀入宫阙,一路上碰见宦官,不论大小,全部杀死,一时皇宫内火光冲天。 张让、毕岚等宦官慌忙劫拥着少帝和陈留王,从后宫溜走,逃到北邙山下,竟遇到董卓的西凉大军,众宦官自知难逃一死,悲哭辞曰:“臣等殄灭,天下乱矣。惟陛下自爱!”皆投河而死。 消息传到北海之时,孔融痛哭不已,大骂何进无谋,张让无能,看着心存汉室的孔融,张毅知道这才只是开始,想来那董卓已经成功进京了。 没错,事实便是如此,董卓率前军初到洛阳,那时兵力不足以掌控全城,他便听从李儒之计,每隔四五天就命令所部晚上悄悄溜出洛阳,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千军万马源源不断,包括朝廷官员在内的所有洛阳人们,都被董卓如此强大的军力所吓倒,不敢有丝毫越轨行为。 同此,武猛都尉丁原受何进之召,烧孟津,带兵赶到洛阳于董卓发生冲突,两人不合,于城外激战,其间一人手持方天画戟,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红绵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身背战弓,威风凛凛,更是勇不可挡,一人一骑杀的董卓士气低落,幸好董卓麾下有一人唤做李肃,与吕布有同郡之谊,以金银和赤兔宝马劝得吕布杀了丁原,投了董卓。 随后实力大涨的董卓更是接收了原先何进的部队,同时派人暗杀除去洛阳执金吾,掌握了帝都的卫戊军队,从这一刻开始,董卓便算是真正掌控住了洛阳。 人一旦强大了,欲望便会无穷无尽的袭来,董卓便是,他先是迫使朝廷免除司空刘弘的职务,自己取而代之,随后更是以“少帝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庙”为由,欲废掉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天子,当时朝臣大多慑于董卓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只有尚书卢植当面反对,董卓大怒,命令士兵将他推出斩首示众,幸亏侍中蔡邕极力劝阻,卢植才免于一死。之后,董卓便将少帝贬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即为汉献帝。 废立皇帝之后,董卓又觉何太后碍事,以不孝礼法为借口将其幽禁于永安宫,不久,董卓更是借故杀死少帝刘辩,毒死何太后。 至此,整个朝廷都是董卓一人掌权,他将自己升迁为太尉,成为三公之一,掌管全国军事和前将军事务,后又自封郡侯,拜国相,跃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权,但实质上,他“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严重践踏皇权,甚至夜宿皇宫内院,亵玩妃子,戏弄公主、侍女,端是胆大包天! 终于曹操忍受不住,以进献七星宝刀为名,欲除董卓,奈何事败而逃,溃至陈留,他“散家财,起义兵”,并于天下发布檄文: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这不,如今这檄文也飘到了孔融这边,整个太守府内是座无虚席啊,臧霸四兄弟、太史慈、武安国、龙羽、华佗、王修、孔文以及张毅。 “我意出兵剿灭国贼,诸位有何看法?”孔融背负着双手沉声道。 堂下寂静无言,所有人都默默看向张毅,也是,像王修、孔文、华佗这些不经战事的当然是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至于太史慈、臧霸、武安国等武将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关系,也都等着他的看法。 ”公礼,此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都好看,张毅很想给他接这么一句话,哦,有事就看我,有事就找我,我又不是万能的,再说了,此事还能怎么看,看世叔你的样子就知道是铁了心的要出兵,“世叔,出兵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出兵几何,粮草是否充足,器甲是否完善!” “我知公礼已有定计,快快说来,现在是越快出兵越好啊。”孔融心急道。 张毅无奈地一拍脑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世叔,这点时间是不能省的,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当然相信公礼,但这事我怎能不心急。” “好了,世叔你就先进去洗个澡,睡个觉,几日功夫这事一定就有着落。” “几日!这也太久了吧,能不能快点。” “能快我一定快,行了吧,您老进去吧。”他强行推走了孔融,与众人开始谋划起此事。 兵不在多,在于精,此战是正面攻坚战,山地兵用处不大,起步兵两千,弓弩手一千五百,再加上零零碎碎地骑兵,补齐人数一共是四千人,至于武将则是臧霸、武安国、太史慈三人领兵,龙羽带支亲兵保护自己和孔融,以做应急之用。 就兵力而言这四千人马实在是不多,但毕竟不是一路诸侯,有很多路诸侯,再说了看世叔的一样,一定会不惜伤亡地攻城,若是此战损失殆尽的话,以后还有什么可弄的,总得为北海留点种子,不过貌似种子留多了,吴敦、孙观、伊礼、王修、华佗这么多人留在北海,至少这老家是不会被人偷了。 安排完所有事,张毅准备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结果发现华佗欲言又止地跟在后面,“老伯,你有什么事嘛?” “小子,其实我.....我是来辞行的。” “什么,辞行!老伯何故如此?” “哎,你别误会,这想法我很早就有了,只是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老夫却也不好走开,如今看北海已经大致完善,老夫是该功成身退了。” “啊,离开北海!老伯你要去哪?” “老夫云游惯了,走到哪便是哪。” “不走不行嘛?” “医道一图全在于一个医字,只有四处探访,方能识草药,知病情,再说我在这呆的时间是最长的了,该是走的时候了。” 是啊,从北海战事到徐州战事,从徐州战事到四方难民,华佗一直是忙地不停,如今人家要走确实不好强留,只是这离别总不是一番滋味,“老伯既然要走,明日我等好好为老伯践行!” “不用了,我特意来告诉你,就是不希望弄的众人皆知,文举兄现在心烦着那,不好让他分心,等你们一走,老夫也就云游去了。” “老伯的意思是我来替你解释?” “不是解释,是告知,待我走后,你寻一个好的时机告诉文举兄。” “老伯,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好让我去承受世叔的怒火!”他故意埋怨道:“要不,等过了这事,你自己跟他说。” “你啊,就别拐着弯让我留下来了,一事还有一事,事事无常,真要等没事了再走,恐怕要成白骨喽。” “哪会,打完这战就没事了。”他言不由衷地说道,确实后面只会越来越乱,群雄割据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先替老夫保守好秘密。”华佗笑道:“这些日子老夫过的很惬意,尤其是你,当初老夫没看错人啊。” “老伯谬赞了,小子一闲人而已。” “闲人就闲人吧,你小子就是懒散,罢了,老夫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怎么说,哎,也只能是衷心地希望老伯一路安好,能有再见之期。 ...... 两日后,四千兵马整装待发,张毅策马站在前面,遥看着远方,心中不禁喊道,董卓、吕布,我们来了! ------------ 第三十九章 :直指洛阳 更新时间:2014-04-14 一路的疾奔速走,孔融、张毅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陈留。 “来着何人!” “吾乃北海太守孔融,奉召前来除贼。” “原来是除贼的义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将军。”说着,侍卫转身向大帐奔去。 武安国勒马停在营寨外,甚觉无语,埋怨道:“我等日夜兼程而来,居然把我们挡在外面,端是无礼。” “哎,等等也无妨。”孔融自己心急还安慰别人,真是有意思。 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几路诸侯了,曹操、刘备、孙坚日后的魏蜀吴三国奠基人马上就要见到了,真是期待啊,张毅望着大帐想到。 “文举兄,举军前来,孟德有失远迎了。”只见一个国字脸、阔额浓眉、大眼宽鼻,下巴留着短须的男子迎了出来,这就是曹操嘛?双眼有神,谦逊有礼,怪不得日后能招揽那么多牛人。 “孟德啊,我可是一听檄文,就赶来了,没迟吧。” “没迟,没迟,现在也就来了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像本初兄那样的还在赶来的路上那,倒是文举兄此次真是神速啊。” “何来神速,心急罢了。” “来来来,我们进帐细说。”曹操拉着孔融走了进去,张毅则是开始安排众人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看来还要等几日,人都没来齐,早知道在墨迹几天了,真是浪费啊。 做完一切,张毅下令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毕竟这几日的奔波,大家都累了,养精蓄锐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公子,我给你揉揉吧。”一个书童装扮轻声说道。 “嗯; 。”整个军里全是武将,就是不好,一堆大老粗,就我一个谋士,什么事都要操心,真是又当爹,有当妈。 书童将身子侧了过来,双腿跪在柔软的垫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温暖清瘦的素手搁在张毅的头部,缓缓揉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享受着指尖的清凉惬意,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道:“颖儿,这几日累坏了吧!” “公子,颖儿不累,只要能待着公子身边,倒是这几日公子得不了闲。” “放心吧,现在可有几日得闲,你也好生照顾自己,别累得病了。” “嗯,公子放心。” 说完,他静静躺着,闻着清香,渐渐进入了梦乡,看着公子沉沉睡去,她蹑手蹑脚地取来一张毯子盖在公子身上,然后自己倚在一边,也睡了过去。 “公子,子义.....”太史慈走了进来,发现两个人静谧地睡在一起,知道自己错了,立马捂住嘴,轻轻退了出去,并嘱咐两旁的侍卫不要让人进去打扰。 梦中,张毅仿佛又听到那琴声,悠扬绵长,飘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 清晨,好舒服啊,张毅伸了个懒腰,发现身边的妮子还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趋势,跟往常的敏感完全不一样,想来也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样奔波怎么会不累,轻声将自己的毯子也披在她的身上,拉开营布走了出去。 “咦,又是何人到了?”他对着一名侍卫问道。 “禀公子,是河内郡太守王匡到了。” 哦,是这样啊,他呆呆看着不远处飘着的”王“字大旗出神到。 “公子,公子,你醒了啊。”太史慈小跑过来说道。 “哦,子义啊,你不会又有事吧!”现在都习惯了,只要听到这语调,八成是有事了。 “没事了,本来昨日太守想唤公子共商军事,奈何公子早早睡去。”太史慈回道。 幸好睡的早,不然又要麻烦了,“对了,子义,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一种琴声。”他想起什么疑问道。 “子义也听到了,听曹公说是营内一故人之后,善音律,晓琴法。” “音律,难道是她?”他心中不觉想到了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可是她不该在这啊。 “公子,公子,太守唤你帐中议事。” “哦,来了。”他应道:“子义,你先去忙吧。” 他整了整衣衫,走进大帐,帐中曹操、刘岱、王匡、张邈、孔融几位太守就着洛阳兵势讨论不休。 “咦,文举兄,这位就是你说的大才吧。”曹操盯着这年纪轻轻地张毅惊讶道; 大才!我?这孔融也太不厚道了吧,他刚想推辞,旁边一人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大才,什么大才,就北海这地方也能出大才?” “王公节,你这话什么意思!”孔融恼道。 “什么意思,你北海出个兵也就四千人,何来大才之说。”王匡哼了一声,不屑道:“想我统军两万,你北海比得上嘛。” “你....你....”孔融一时气急,四千人确是一个硬伤,不知该何如反驳。 现在后悔了吧,你看看人家这兵力,再看看我们,都说了多征兵至少在现在这时候不会有错,“哦,两万人真是多啊,不过小白羊再多,怎么能比得过狼群。” “什么,你小子竟敢说我两万大军是白羊,真是混账!”王匡气急飞来一脚,张毅完全没想到眼前这太守居然如此鲁莽,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幸好最近身体灵敏了许多,一晃,闪避到一边。 王匡还欲出手,不觉身边出来一人挡在身前,奋声道:“营中重地,安敢如此。” 王匡见来人虎背熊腰,双手青筋暴起,一副你再乱来我就把你扔出去的样子,不免心惧地停在那边。 “公节兄、文举兄皆是为除国贼而来,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弄得不愉快那。”曹操做好人地站了出来,给了王匡一个台阶下。 “要不是孟德求情,我定然饶不了你小子。” 张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再去管那些讨论的太守,反而注意起了曹操身边的两位大将,想来现在曹操身边应该就只有那些自己兄弟和夏侯家的人,不知道这两位是夏侯家的还是曹家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众人讨论不出一个结果,便各自回去了,倒是孔融临走前还想唤着张毅一起走的,奈何张毅直直盯着人家,便不好意思出手打扰,反正营内没几步路,又不会走失,便放心的回去了。 “这位公子,你对我这两兄弟很有看法?曹操发现他直勾勾看着身边的夏侯渊、夏侯惇,疑问道。 “什么?“他回过神来,一看人全没了,哇,我这次是走了多久的神啊,太离谱了吧,“不是,不是,在下一时失礼,还望曹公恕罪。” “公子何罪之有?” “若是无事,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留步,听文举兄言赞公子大才,不知公子对如今的会盟有何看法?” 看法?“结盟之后,必有盟主,袁家四世三公,名望极大,且袁绍、袁术二人兵多将广,曹公可顺势推举袁绍为盟主,使其引河内之众人,临孟津、酸枣,又可名公路率南阳之军,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示之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天下可定矣。”他想起三国演义这一回,结合着自己的意思说道。 “好啊,公子果然大才。”曹操抚掌击节大喜道,“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张毅,字公礼; 。”他不卑不亢的回道,突然眼神一瞥,看到一张地图上,仔细望去,全是洛阳的兵力布置,“这图,曹公何处得来?” “哦,这图乃是他人送来,破敌之用。”曹操解释道。 他人?谁啊,怎么我记得三国里没这一回事,难道我引起的变化太大了,不会吧。 “不知公礼对.....”曹操话还没说完,张毅就接道:“曹公,在下好似听到有人唤吾,吾先走一步。” 曹操张着口,卡着半句话,本想再问点洛阳战事的,奈何这公礼跑的也贼快了,“元让、妙才,你们刚才可听到有人呼唤?” 夏侯渊和夏侯惇看了看对方,然后摇摇了头,“果真是被这公礼骗了,我说我怎么没听到那。”曹操抚掌叹息道:“难道我比不得孔文举,收不得大才。” 其实要是曹操知道张毅急走的原因只是闻到饭香,肚子发饿,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感叹了。 随后的几日,各地诸侯陆续而来,曹操统计了一下,共有十七路诸侯: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当然还有不起眼的所谓的第十八镇,刘关张三兄弟,此时他们与公孙瓒一块,还未引起众人注意。) 众诸侯安营下寨,营寨连绵二百余里,各式旌旗飘扬于空中,声势端是浩大,期间曹操更是宰牛杀马,大会诸侯。 待到商议如何进兵之策时,河内郡太守王匡说道:“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 果然如此,曹操发现众人的眼光若有若无地飘向袁绍,看来公礼说的没错,这顺水人情我何不做之,随即站出来说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袁绍没想到曹操会推自己做盟主,心中暗暗大喜,但脸色不变的推辞道:“曹孟德乃奉召之人,才是盟主之选。” 诸侯又进绍言,袁绍再三推辞,众人又皆道非本初兄不可,袁绍方方应允,期间底下一人双眼阴狠,冰冷地看着众人,他就是袁术,想来自己乃家中嫡子,这厮只是个卑贱庶子,居然能被众人推举成盟主,真是荒唐。 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请绍登坛。 袁绍整衣配剑,慨然而上,焚香而拜,其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读毕歃血,众因其辞气慷慨,皆涕泗横流。 至此,盟军乃立,矛头遥指洛阳。 ------------ 第四十章 :谁斩华雄 更新时间:2014-04-15 大帐内众人根据爵位年龄分成两行坐着,张毅因为官位不高,年龄不大,只能站在孔融身后,看着人家喝酒吃肉,自己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真是苦啊,早知道就不来了,躲在帐中还有颖儿为自己按摩,何苦来遭此罪。 一旁的曹操发现张毅满脸郁闷的样子,像是猜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等既立盟主,理应听受调遣,共同扶国,勿以强弱计较。” “孟德兄所言不差,绍虽不才,但必然做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谊遵守,勿得违反,至于这粮草之职,吾弟袁术可总领此事,保障诸营粮草不缺,诸位以为如何啊?” 众人皆道:“好。” 袁绍感觉众人都唯命是从,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说道:“我军尚缺一先锋大将,不知何人可领此任啊?” “坚愿为前部!”只见一脸庞白净,眉毛粗长,双瞳有神的男子着甲出列说道,众人视之乃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 袁绍捋了捋胡子,高兴地说道:“文台勇烈,可当此任,本盟主命你率所部直抵汜水关叫战,其余各部据守要地,以为接应。” “诺。” 言毕,众人无事的留着继续喝酒,有事的陆陆续续离开大帐,张毅发现有空子可钻,也寻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不时想到,这曹孟德还不错嘛,若不是他先引出话题,怕是要等众人吃饱喝足后才商议大事,等到那时再走,我早就累死了。 他抱怨着赶回营帐,发现张颖正静静的看着竹简; 突然发现眼前黑了好多,抬头一看,是公子,糟了,张颖迅速地将竹简藏到背后,笑道:“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我这快回来你不高兴啊。”他故意调笑道 “不是,不是,若是知道公子会早些回来,颖儿也好早点备好茶点的,要不,公子先休息一下,颖儿这就下去准备。”她走了几步,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得后面传来一句。 “颖儿不乖哦!有事瞒着公子我。” “哪有,颖儿怎么会瞒着公子。”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觉没了胆气,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蚊蚊声,听也听不清楚。 “怎么,不说了。” “我.....我,公子,颖儿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怕你不高兴。”张颖两眼汪汪地说道,怕是马上就要下雷阵雨了。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怪你那。”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心疼道。 感觉到公子的疼爱,张颖越发感觉自己不该瞒着公子,有点抽泣地说道:“公子你还不知道什么事那?若是知道了未必不会讨厌颖儿。”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不就是学医嘛,又不是不能理解,再说了只要你愿意,学什么我都支持。“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柔声说道。 “公子,怎么会知道。”张颖停住悲伤,歪着小脑袋问道。 孩子就是孩子,一下子就雨过天晴了,“老伯都告诉我了,说你在跟他学医,而且天分不错。” “真的嘛!”她高兴道,随即想到什么脸色转瞬黯然,“公子,难道你不就怪颖儿把心思放在医道上,而忽略了学习嘛?” “小傻瓜,让你去学堂又不是想让你成为才女,只是希望你能识字明理,既然如今你的兴趣在学医上,那学堂的学业当然可以放一放。” “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 “公子你真好。”颖儿感觉喜悦之情难以自矣,一下扑入他的怀里,‘谢谢公子。” 貌似我这家长做的是最开明了,两个小孩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只要不违反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也就由他们去了,再说才女跟护士,两个都不差,人生偶得一个都是种幸事。 “公礼,公礼。”孔融掀开帘布走了进来,“唔,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哪有,世叔尽来胡说。”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起身。 颖儿自觉被人逮了了现行,有点不好意思,捂着小脸跑出帐外,不知情的人一看,两眼泪花,双手捂着小脸,明显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其实透过指缝看,能看到通红的皮肤,真是羞死人了。 “看颖儿地样子,刚才想是被你小子欺负了吧,说,又提什么要求啦; !” “世叔,你不会专程是来损我的吧,虽说我算不上什么君子,但好歹也不是什么小人。” “我知道,玩笑而已。”孔融抚着须说道:“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对今日盟主袁绍所做的看法?” “袁氏四世三公,树恩数代,名泽天下,但今日见袁绍此人,提拔亲系,好大喜功,华而不实,怕是赢不了董卓。” 孔融皱着眉头说道:“袁绍确是空有其名,不得其实,但说我联军敌不过董卓,这有点过了,就拿今日的孙文台来说,其人骁勇善战,怎么会输?” “那倒未必。” “此话何解?” “孙文台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虽有韩当、程普、黄盖、祖茂辅助,怕也难敌董卓。” “公礼意思是孙文台会被汜水关华雄所败?” 他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孙文台一代英豪是败于自己人之手。” “自己人?” “对,确切地来说,孙文台是输给袁术,输给了粮草。” 孔融惊讶了一声,低着头沉思起来,想来是明白了什么,算了,干脆挑明说吧:“袁术此人气量狭窄,反复无常,定容不得孙文台建功立业,此番必是拖着粮草不发,而孙文台缺粮攻关,何以得胜?” “真的会这样嘛?”孔融叹息道:“联军刚刚成立,就如此争名夺利,怎么能长久!” “世叔何必心纠与此,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这里怎么多人岂能免俗,不然大家不都成了圣人。” “也是,公礼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是希望联军能撑到破了董卓那时吧。” 看着孔融一脸希冀的样子,他知道孔融还抱着希望,也不好再泼盆冷水,其实作为后来人,他知道此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甚至连祖茂夜为了救孙坚被华雄斩杀。 适时,本是势如破竹的孙坚军缺粮,军中大乱,李肃得知,建议华雄夜袭敌军,华雄听后,大喜过望,亲率大军攻击孙军前寨,孙坚闻之,领兵与华雄交战,哪知李肃率军于寨后放火,士兵们慌乱逃窜,众将各自混战,只有祖茂在孙坚一旁,为了掩护孙坚撤退,祖茂引走华雄,最终不敌被斩于马下。 华雄斩了祖茂,飘飘然地领着铁骑下关,来到联军营寨前大骂叫战。 袁绍收到孙文台战败的快报,正在召集众人于帐内议事,哪料得这华雄这么狂妄,竟敢叫战,真是欺我军中无人,怒道:“何人出战会一会那华雄!” 袁术转了转眼珠说道:“吾有上将俞涉,可斩华雄!” “好。”袁绍说着便着俞涉领兵出战。 不一会儿,一传令兵慌慌张张的退了下来,“报; !俞将军与华雄大战不到三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什么。”袁绍惊道,扫了扫众人,“诸位可还有良将?” “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随即袁绍急令其出战,只见潘凤手提大斧自信满满地上马出战,去不多时,又有飞马回报,“潘将军不敌华雄又被斩了!” 众人闻听都变了脸色,先是孙坚惨败,现在又是连失两员大将,这才刚刚开始讨伐啊,难道董卓军就这么强大,各诸侯不安地想着。 袁绍更是感叹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若一人在此,何惧那华雄!” 这句话好耳熟,貌似每次袁绍你要用人的时候,颜良、文丑两将就不在,这也太巧了吧,弄的最后颜良、文丑打了个酱油就没了,好惨,张毅站在孔融身后撇了撇嘴想到。 发现众人皆沉默不语,曹操也是头痛不已,忽发现张毅面露喜色,想是以有定计,沉声道:“公礼已有主意,何必藏着,快快说来!” 还在笑袁绍地他眨眼间成了焦点,众人顺着曹操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立在孔融身后,难道曹孟德说的是他,他会有办法嘛? “我....我...”一下子被众人当国宝围观的他顿时有点懵了,竟然接了一句:“吾有上将太史慈,可斩华雄!” “太史慈?”各诸侯不解地互问道:“你知此人不?” 在众人疑惑的同时,张毅很有种掌自己嘴的冲动,居然被刚才两个太守带进去了,真是郁闷啊,对了,曹操怎么会突然问我,难道..... 他弯头从侧面看向孔融,发现孔融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着,世叔,不会又是你把我卖了吧! “诸位,若是没有意见,就让太史慈将军出战吧。”曹操建议道。 众人虽然不识太史慈,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也就默然。 孔融唤来太史慈,张毅顺着从旁小声地叮嘱了几句,这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像是再传授破敌良策一般,对于这点,曹操更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张毅看着太史慈持戟远去,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本来应该温酒斩华雄的关二哥怎么办?巡视人群,发现公孙瓒身后立着三人,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如涂脂,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想来就是刘关张三人。 发现有人直视,那三人转过头来与他对看了看,期间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远远打了个招呼,关羽则是傲气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至于张飞则是与自己大眼瞪小眼,看来这三爷是憋坏了,站着无聊死了。 恰时寨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崩地塌,岳撼山崩,众诸侯大惊失色,正想要着派人出去打听打听,鸾铃传来,马踏中军,太史慈提着华雄的人头来到,奋声道:“末将不负所望!” ------------ 第四十一章 :飞将吕奉先 更新时间:2014-04-16 “好!”众诸侯拍案叫绝,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太史慈还真的斩杀了华雄,这曹孟德果然有眼光,想来这书生也是真的有一套,应当让人回去查查,若是能收服,那便更好了。 曹操看着众人火辣的眼光徘徊在太史慈和张毅身上,心中暗道不好,早知道就不问计了,这下更难得此大才矣。 除掉了华雄,袁绍大喜,下令摆宴犒赏,张毅与此偷偷问于孔融:“世叔可知曹公今日何以问计于我?” “这个......可能是曹公心血来潮,突发所想; 。”孔融支支吾吾地说道。 孔融你连个慌都不会撒,看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世叔莫要狡辩,曹孟德已然告诉于我,是世叔你讲出我当日对孙坚的猜想。” “好一个曹阿瞒啊,竟然出卖我!”孔融惊怒道。 “哼!世叔你这是承认喽。” 看着这小子邪邪地笑,孔融悟到,居然被着小子炸了出来,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那个...吾也是一番好意,公礼如此璞玉,怎好敝扫自珍!” “那你就把我卖给曹孟德了?” 孔融掩着面,居然一时无话可说,突然发现曹操走过来进酒,欣喜万分,“来来来,孟德,公礼有话于你。” “哦?”曹操走过来,看着张毅说道:“公礼何事?” 这孔融居然还敢如此,看着借用尿遁离去的某人,他愤愤不平,转头看着这位一脸诚恳地男子,说道:“无事,只是世叔调皮了一下!” “调皮?”曹操不解道。 “调皮就是开玩笑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公礼真是博学。”曹操夸赞道:“不知公礼以为今日之后,董卓会作何反应?” “华雄战死,董卓必然一面派人死守汜水关,然后一面亲领大军屯于虎牢关一线,欲截我联军中路。” “那我联军何以据之?”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这曹操不会依赖上我了吧,“我等应分而拒之。” 曹操还欲细问,奈何身边刘岱等诸侯上来进酒,只好先舍了张毅,应付起来,待喝完转身一看,人早已没了踪影,哎,真是贤才难收啊。 却说华雄残军退守汜水关,守将李肃慌忙发告急文书于董卓,董卓收到书勃然大怒,先是听了李儒的建议对袁绍的叔叔太傅袁隗一家不分老幼,尽皆诛绝,后起兵二十万,分两路而来,一路为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死守汜水关,一路是董卓自己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等直奔虎牢关而来。 与此,流星探马回报此事于袁绍,袁绍急忙聚众商议。曹操暗暗佩服张毅,一切竟是如此,随即提议袁绍分兵对敌。 袁绍听之,令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曹操引军往来就应,其余诸侯奔赴汜水关。 河内太守王匡引军先到,吕布见状率铁骑三千出关迎战,王匡见吕布一路杀来,就无人可挡,不觉高喊:“方悦何在?” “末将在此。”只见王匡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带着一对亲兵直扑吕布,奈何两人实力相差太大,相战不到五回合,方悦便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匡军见主将战死,士气大跌,吕布趁此大杀特杀,如入无人之境,也幸得乔瑁、袁遗二人引军赶到,救了王匡一命,但就此片刻,三军都伤亡不少,与此退兵三十里扎营,等待后五路大军的到来; 不日,八路诸侯皆至,众人正欲商议如何进攻虎牢关,却听得一名小校来报,说是吕布在寨外叫战。 “诸位,吕布在外叫战,我等何如啊?”乔瑁担心道。 “还能何如,自当领兵迎战!”一旁的公孙瓒冷眼看着乔瑁说道:“莫不是乔太守怕了,若是如此,引兵退去变成,这里自有我等除贼。” “谁说老夫怕了!”乔瑁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惊声道:“只是这吕布确是一头猛虎,端是难挡啊!” “乔太守所言不差,想我河内名将方悦不到五招便被那吕布所杀,这吕布怕是我军中无人能敌啊!”王匡摇着脑袋叹息道。 公孙瓒正要反驳,只见孔融站了起来自信地说道:“吾有上将武安国可斩吕布!” “噗!”站在一旁的张毅突然感觉内心飙血不止,世叔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好不,没看见那公孙瓒还有话要说啊,没看到那张飞跃跃欲试的样子,人家想战就让人家战嘛,逞什么强,武安国对上吕布,这不是历史重演嘛,不行,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但是现在又不好否了世叔的话,若真如此做不但各诸侯会看不起我们,那武将军恐怕也会怨我丢了他武人的脸,这下该如何是好?张毅头痛到。 其实,孔融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有样学样,想我北海随便拉出个太史慈就能干掉牛逼哄哄的华雄,那么拉出大将武安国干掉吕布也不是一个小意思,殊不知张毅举荐太史慈是基于后世的先知,晓得太史慈很强,而孔融却是死搬硬套,真是作孽的节奏。 “文举兄有此大将,定能败了吕布。”旁边几位见过太史慈勇猛的诸侯应和道。 除此,袁遗、乔瑁、王匡三人却是忧心忡忡,真正与吕布为敌过,方知吕布的可怕,这武安国能行吗? 众诸侯领兵出战,只见得对面高岗之上,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红绵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坐下嘶风赤兔宝马。 不愧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不死,谁与争锋,端是霸气外漏! “子义,待等会武将军与吕布交战,你便从旁策应。”他对着太史慈说道。 “公子,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啊!”太史慈有点推辞道。 “子义,吕布非一人之敌,武将军久战必会有生命之危,那时只望子义能援手一把。” 太史慈虽是不解为什么公子会给吕布这么高的评价,但就几次公子的谋划,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公子,“既然吕布如此勇猛,要不子义与武将军同上。” “不,武将军心高气傲,未觉吕布之骁勇前,子义不可上前相助,不然只会落下他的面子,与之相恶。” “公子果然考虑周到。”太史慈勒马上前,持弓压阵。 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吕布挥戟拍马来迎,“贼将好胆,吃我一戟!”方天画戟如一道影子挑向武安国的脑袋,武安国随即举锤相迎,“砰”的一声,两个都知道对方的臂力不弱,便收了轻视之心,真正厮杀在一块; 战至二十余回合,武安国已经几次从生死间徘徊过来,这才明白吕布勇猛无敌之名不是空穴来风,若不是借助马镫,在马上灵活应变,怕是早已毙命。 其实这吕布也很郁闷,其他一些杂鱼不到五招就可以挑杀下马,但这贼将虽说臂力惊人,一双铁锤使得虎虎生风,却也是破绽频出,但每次就是差一点,差一点,感觉甚是窝囊。 “就是现在!”吕布寻得一个空档,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以极为刁钻地角度直刺武安国心窝。 “吾命休矣。”武安国看着眼中越来越大的戟尖,心寒道。 “贼将接我一箭!”太史慈策马急射一箭,随即拍马来救。 吕布闻得身后一声虎啸,听得飞箭离弦之声,回戟拍飞箭矢,策马迎了上来。(古时射箭迎敌一般会大吼一声,就像吃我一枪一样,意思就是提醒对方,不然就是暗箭伤人,为许多武将所不耻,如长沙之战关羽对黄忠,黄忠亦是出声示警于关羽。) 三匹马丁字儿厮杀在一块,两人联手三十余回合,渐渐为吕布所压,这吕奉先端是可怕,“宣高,你也上去助子义他们一臂之力。” “是,公子。”臧霸挺枪出战,三人联手大战吕布,虽不能压制吕布,但也不像之前一样被动。(童玄童子康有三徒一外甥,三徒老大西川都督枪祖张任、老二宛城侯枪王张绣、关门徒弟赵云赵子龙,一个外甥是“懒泼将军”臧霸臧宣高,臧霸一身本领,赵云会的枪法,他七八都会,但为什么他不出名那?原因只有一个,他懒散,自打他投了曹操,也是只肯拿俸禄,不想干事,张辽几次三番想要提拔他,他却百般推脱,于是乎曹操手下有了两个最看不顺眼的一文一武,文的便是“外国忠臣”徐庶徐元直,武的就是“懒泼将军”臧霸臧宣高,三国中,赤壁时这两人去西凉防备马腾韩遂东袭中原,从此在三国中不见影踪。) 张毅见四人又站了五十余回合,不免心急道:“世叔全军压上吧,此战甚是危险,折失任何一人都是痛啊!” “可是,如今四人混战,我军这时冲上去,莫不会坏了大事,再者光凭我北海一军,也是不够啊。” “世叔,我军若是压上,公孙瓒、乔瑁他们即使虽有微词,但岂会不援,而子义他们三人正好可以顺此退下来。” “公礼所言有理。”孔融拔剑高声喊道:“全军突进!” 乔瑁、张杨、鲍信等人本来还在感叹小小北海居然有如此之多的英豪,而那吕布也端是骁勇,竟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未曾想北海一军突然杀出,直奔吕布身后的大军,虽然对孔融不事先打个招呼很是不满,但众人还是顾全大局率军压了上去。 太史慈、武安国、臧霸以及吕布发现联军压了上来,便各自收战策马奔回自己的阵营,期间太史慈还感叹道,合三人之力,加上马镫的便利,竟然也胜不了这厮,公子所言不差,这吕布真乃万人敌也! 两军厮杀一番,西凉军不敌顺势退入关内,借以地势从高而下用木石、滚油、箭矢等击退了联军,至此两军都无法扩大战果,开始思虑对策。 ------------ 第四十二章 :此时不搏何时搏 更新时间:2014-04-17 联军大帐内八路诸侯与赶来相助的曹操正在为如何破关而伤脑筋,张毅看着乱哄哄的众人,无趣地走出帐外,抬头发现天上繁星点点,夜色如墨,偶有几丝微风拂过,顿时让烦躁的心多了几分清凉。 “公礼,何故出来?”曹操眼尖地看到张毅离开大帐,也寻了个借口走了出来。 “咦,曹公怎不在内议事?” “别叫我曹公曹公的,唤我孟德便行。” “那你也别叫我公子公子的,唤我公礼就行; 。” “公礼?” “孟德?” 两人看着对方忽然大笑道,“没想到公礼还是一个风趣之人。” “孟德不也是如此。”两人相视无言,顿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一个不在乎世家大族,敢于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个对这世间皇室国法视若无睹,只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却有点想通之处。 过了半晌,曹操问道:“不知公礼有无破关的良策?” “破关?”有李儒在难啊,等等,李儒,他不是建议董卓迁都长安嘛,想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随即说道:“孟德,怕是那董卓已无再战之心,携天子退守长安,那时我等恐不能深入矣。” “什么!董卓那贼子竟敢妄动帝都,端是不为人子。”曹操气愤道:“不行,我得回去商议如何早日破关?” “孟德已有定计?” “何来计策,只有那洛阳兵力图一张,全无其他。” 他回想了想,“孟德说的可是当日我见得那张图?” “没错,我等这几日破寨攻城也亏了此物,哎,不过如今董卓亲率大军,改了兵力布防,怕是没什么用了。”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区区一张死物怎么能应对得了兵家大势,孟德对此不必叹息,倒是在下很好奇,此图为何人所送?” 曹操随之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此图乃是蔡伯父令人带来。” “蔡伯父?” “公礼不知蔡伯父!蔡伯父可是我大汉为数不多的名家大士。” “是蔡邕?”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说道:“那当然营中琴声是......” “没想到公礼也知她,不过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奸笑道。 果然是她,不过她怎么会来这的,不应该啊,他疑惑地想着,本想再问,待回神一想,却也是唐突了,更可能被曹操误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于是便淡了再问地心思。 两人一时没了话题,曹操便匆匆告辞离去,回去想那破城的良策了,张毅感觉湿气亦是越发得重,便着了衣衫回帐休息。 百多里联军大寨篝火通明,虎牢关上也是火把高举,往来频繁,静谧的夜色中依然淡淡飘出宿战的气息。 清晨,张毅起身正喝着小粥和大饼,一边吃还一边抱怨道:“这饼真是够硬的,太搁牙了。” 旁边一个细嚼慢咽的少女笑道:“公子你明明已吃了好几张了,还嫌弃,再说了这军中干粮不都是这样嘛。” “我这不是没什么好吃的嘛,总不能光喝这小粥吧,那可是填不了肚子; 。”他无奈地笑笑,“再者我这小嘴可都是被你养叼了。” “哪有?公子乱说!” “你居然还不承认,最近都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吃的送上门来。” “我....我这不是看公子辛苦那,再说了,若是公子不喜,那颖儿便不做了。”张颖略做气恼道。 “喜,怎么会不喜,颖儿你也知道我是随便说说嘛,可不能当真啊。”他好生安慰道,突然发现颖儿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才知道又被这小妮子骗了,正欲管教管教,奈何帐外传来急促之声,“公礼,公礼,孟德有事找你!” 好嘛,大清早的又有事,“颖儿,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吃着。”他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 “孟德,大清早的何事如此,难得你已有计破城?” 曹操尴尬地一笑,“实在惭愧,吾还未有定计。” “没有,那孟德你是为何啊?” “公礼莫问了,且随我来,有人欲见你。”说罢曹操拉着张毅往其驻军处走去。 曹操想来也是郁闷,本来昨夜思虑如何破城思得头痛难受,于是便想往那人的帐中浅谈几句,缓缓心情,理理思绪,奈何不知怎么说起张毅这小子,结果她很是好奇,问了许多,曹操便实诚的把近日孙坚之败、华雄之死、吕布被挡以级董卓可能迁都的事一一告诉了她,她为之震惊不已,托曹操代为引见一番,曹操无法,以天色已晚推辞,可谁曾想她竟然一早派人来催,曹操无奈只好来找张毅。 曹操将张毅带到一帐面前,亲声道:“有劳曹公了,烦请张公子入内一叙。”柔声细雨从里面传出。 女的,是她!不过一大早她唤我作甚,张毅不解地掀开帘布走了进去,身后曹操是一脸的羡慕,多想也跟着进去,奈何人家没叫自己,总不好不识趣地闯进去,不过真是好奇啊,她会有什么事需要对公礼说,难道他们以前认识?曹操满怀疑惑的返程归去。 帐中只有一位肤若凝脂,欺霜赛雪的少女手捧一琴,缓缓站起身子,施了一礼,端是把张毅震了一惊,高耸而侧垂的坠马髻,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天鹅般细白地玉颈,光滑柔顺的黑发,亭亭玉立,犹如风中牡丹,摇曳多姿。 “姑娘是......” “小女子蔡琰,字昭姬,不知公子可是张驯之子张毅?”蔡琰满是忐忑地问道。 “张驯!”记忆的碎片从脑海中飘过,“正是家父,不过家父不久前为奸人所害,不知昭姬姑娘与家父是何关系?” 他刚说完,就见蔡昭姬双肩抽动,拜服于地凄声道:“真的是公子,还请公子施计救救父亲。” “姑娘快快请起。”他立马伸手扶起昭姬,只觉触手光滑细腻,忍不住多捏了几下,“咻!”蔡昭姬受惊似地缩回双手,他自觉无礼,本想道歉,却见蔡昭姬虽有慌意,但无怒容,一片绯红爬上脸颊,又黑又深的眼眸,水波盈盈,再配上那种书香门第熏陶出来的闺秀气范,怎一个美字了得; (蔡琰,原字昭姬,晋时因避司马昭之讳,才改字文姬,所以现在不是叫蔡文姬而是叫蔡昭姬;张驯,字子俊,辟公府,举高第,拜议郎,与蔡邕共奏定《六经》文字,两人相交甚厚。) 这是怎么回事,张毅不禁疑惑到,突然脑中若惊雷般的想起,自己的便宜老爹还为自己讨了一份亲事,难道就是蔡昭姬?不会吧,这么给力!那卫家的那个短命鬼卫仲道怎么办,我这队插的,真是太突然了,他有点晕乎乎的不敢相信此事。 “公子,公子?”蔡昭姬轻声说道。 “哦!”他缓过神来立马代入角色说道:“伯父出了何事?” “公子,家父被董卓强行征召为官,虽说是极为敬重,但却得不到自由,董卓若死,家父必受波及,昨日听曹公所言,公子运筹帷幄,还望公子谋划救父亲一命。” “这是什么话,伯父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他沉声说道:“倒是昭姬姑娘这么叫在下,却也是......” 蔡昭姬低着头,红着脸,糯声道:“我们还没有那个,怎么能.....” 想到哪里去了,他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想说昭姬以后唤我不要再公子公子的,叫我公礼就行。” “公礼?”蔡昭姬试着轻声唤了一声。 “哎,昭姬,以后你便这样叫吧。” “嗯。”蔡昭姬一副欲言又止地感觉。 “营救伯父的事,还得容我回去想想,今日日落之前便能给昭姬你一个答复,你且先安安心。”他笑着拱手离去。 哎,此事不易啊,怕是要冒一次大险,倒是我这种不是英雄的人,居然也难过美人关,看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张毅回去开始收拾东西,因为要救蔡邕,必得进城,但如今虎牢关、汜水关未破,怎能入得洛阳,所以只能先去长安,等着董卓迁都而来,再言营救蔡邕。 他将此事告诉孔融,孔融本来是不同意他亲身范险的,但奈何蔡邕与自己的便宜老爹厚交,且这事事关自己终身幸福,焉能退缩,大丈夫此时不搏何时搏,遂婉拒了孔融让人代替的建议,自己准备只带着太史慈和臧霸一同走趟长安,想来应该是有惊无险的。 走前他开始回想随后可能发生的事,并着手安排,免得走后孔融出事,弄完一切,他将此事告诉蔡昭姬,本意只是辞行离去,未曾想蔡昭姬心念父亲,定要同行,他是苦劝无效,只好带她上路,这下就更麻烦了,本来三个男人随便掩饰一下就好过武关入长安,这下加了一个大美女,难度风险要大好多,头痛啊! 至于曹操听闻此事则是特别无语,自己屡屡献殷勤,奈何人家不为所动,结果被张毅这小子随随便便就哄走了,更让自己愤怒的是,其他诸侯皆言强攻关口,伤亡太大,此事需得从长商议,殊不知董卓都快逃跑了,真是气煞吾也! 在曹操抱怨这埋怨那时,张毅一行四人已经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道路。 ------------ 第四十三章 :伏兵尽出 更新时间:2014-04-18 “大家就地休息一下吧,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张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是,公子。”太史慈和臧霸随处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张毅则是拿着水和干粮走到蔡昭姬身边,“累了吧,喝点吃点吧。” “嗯。”蔡昭姬接过水壶小饮了几口,却推回了干粮,“奴家不饿,还是公礼你吃吧。” 他接过干粮虽然也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随后的路程,还是硬着往肚子里塞了点,余光一瞄,蔡昭姬现在的样子着实令人发笑,一行四人为了不引起注意,不座马车,不弄马匹,扮作流民去长安,三个男的倒也好弄,随便画点妆就能忽悠过去,倒是这一个大美人就有点犯难,只能劳烦自己亲自出手,白中透红的皮肤用破衣裳包裹起来,再在脸色点缀一下东西,结果就造就了现在一名“满脸麻子似星光”的村妇,怕是自己的老丈人在这都要花点功夫看看才能认出来。 “对了,昭姬,孟德那图你从何处得来?” “是父亲给的,父亲希望有人能救得陛下出去,便以身份之利绘了此图,恰逢曹公起义兵伐洛阳,奴家便把此图送与了曹公。” “原来如此。”事实貌似也是这样,蔡邕强行为董卓征召,初被署任为祭酒,后被举为高第,补任侍御史,又转任治书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遍历三台,甚为董卓所敬重,不过也因如此蔡邕在董卓被杀时,感叹其知遇之恩,被王允所杀。 “不过那董卓怎么会放你出洛阳?”这董卓可是典型的大色狼,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么一株水灵灵的大白菜。 “说来也是父亲之力,父亲对董卓言重归仕途需回故地祭祖,董卓自是不同意,父亲便让奴家代之,董卓于是也不好再拒绝; 。”蔡昭姬想起父亲还在洛阳,不禁有担心起来:“公礼,你说父亲真的会来长安嘛。” “放心吧,董卓兵心不稳,只能退守长安。”其实他也有点担心这段历史被自己稀里糊涂地改变了。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是启程吧,不然可能天黑也赶不到县城了。”太史慈走过来建议道。 “好,我们走。”他刚站起来准备动身,只听得身后传来“哎呦!”一声,回过头,只见蔡昭姬扑倒在地上。 “怎么了?”他慌忙扶起蔡昭姬,伸开她的手掌,唔,还好,只是有点小印记,没弄破皮,过一会就能缓过来。 “没什么。”她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快启程吧,不然真的会来不及的。” 看着蔡昭姬秀眉颦蹙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厉声道:“坐下。” “怎么了?”她心慌慌的,看着他瞪着眼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觉颓然地座了下来,“唔,你要做什么,快,快松开。” “闭嘴!”他抬起蔡文姬的小腿,脱下她的鞋子,发现薄薄的袜子上面已有丝丝血迹渗出,“都这样了,你怎么能不说,真弄伤了怎么办?” 蔡昭姬红着小脸别过头去,双唇珉在一起,“呲!”眼前的男子已经轻轻将袜子剥了下来,好痛。(“袜子”一词最早见于三代,“三代”是指夏、商、周时期,不过最早的袜子用兽皮制作的原始袜子,到了秦汉时期,富贵人家能穿得上丝质的袜子,其中袜最精者用绢纱,并绣有花纹,蔡昭姬的袜子上就绣着几朵小花,甚是调皮。) 他挽着那双洁白玲珑的小脚,顿时一阵心疼,脚底上已经起了好几个血泡,更有几个裂开着流出血水来,这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不过也怪自己太过疏忽,连续的赶路自己几个大老爷们都累,更何况一个娇嫩的姑娘。 “昭姬,你有没有细针?” “嗯?”蔡昭姬被他握着脚踝,不禁心跳加快,整张脸红的似滴水一般,脑袋也晕乎乎的,直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有。” 只见她从腰带的荷包中取出一根细针递给张毅,看来我们的昭姬姑娘还是经常做女红刺绣的,不愧是大家闺秀。(汉代《礼记》有云:“男女未冠笄者……衿缨皆陪容臭”。容臭即香包,说明那时已经有香包,至于荷包则与香包完全不一样,香包里主要装的是香草,而荷包主要是“盛手巾细物”的。) 他用细针轻轻挑破那些血泡,再用清水洗了洗,幸好那日从华佗那里掠夺了几瓶应急的药,缓缓将药粉涂抹在光滑的小脚丫上。 “唔,痒!”蔡昭姬本能般的欲缩腿,奈何被张毅心急手快地一把抓住,只得颤抖地哀求道。 “让你逞强,现在知道错了吧。”他涂抹完最后一个血泡,用素布缠住伤口,再将鞋轻轻套上,柔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不?” “奴家......奴家只是想早日见到父亲; 。”蔡昭姬弱弱地回道。 “心急也要照顾好自己,看你这样子这几日怕是不能下地了。” “那怎么能行,我们必须尽快到达长安,奴家这点小伤不打紧的。”蔡昭姬说着,便要下地,结果一把被张毅握住。 “还逞强。”他生气道:“这几日就让我背你走,不会耽误行程的。” “这......这怎么行?” “什么行不行的,你现在已经没选择了。”他随手推起坐在大石上的蔡昭姬,把她驼在背上。 “啊,快放我下来!”蔡昭姬惊慌地挣扎起来。 “闭嘴,再吵我们就真的到不了长安了。”他佯装恼怒道,突然他眼神一瞟发现太史慈和臧霸像在动物园看动物一样,一脸的好奇和惊讶,原来公子还有这一面啊。 看什么看,羡慕啊,他瞪着太史慈和臧霸,这么好看嘛?要不改明儿我也给你俩讨个老婆,我也好天天看热闹去。 太史慈感受到他的目光,顿时寒毛耸立,强硬地转身望天道:“那个宣高啊,今日的太阳还真不错,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今日真是个好日子。”臧霸也转身附和道。 “好个屁,再不走就等着天黑吧。”他托了托蔡昭姬起身上路。 太史慈和臧霸看着张毅开始动身,也不觉舒了口气,公子这忒会吓人了吧。 蔡昭姬红着脸贴在张毅的背上,山路崎岖,这里却很宽广平稳,山风寒冷,这里却很温和暖心,想起刚才他的霸道和温柔,不禁感叹道,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愿意伺候妻子?爹爹,昭姬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了! -------------分割线--------------- 与此同时袁绍寨中,孙坚气冲冲地带着黄盖、程普、韩当三将气愤地说道:“董卓与我,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决死战者,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袁术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坚败绩!还请盟主给个公道!” 袁绍大为震惊,但袁术好得是自家人氏,总不能军法从事,从而好言相劝于孙坚,同时建议袁术斩了谗言之人,袁术纳之,以此掩过此事,但就此埋下了盟军不和,各自为战的种子。 再说曹操那处,乔瑁、王匡等人每日应付着攻城,唯恐损了自家兵士,而洛阳城内李儒以“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天运合回劝得董卓着手迁都长安,同时董卓以反臣逆党为由,肆意斩杀洛阳富户,抄其家产,又差吕布挖掘先皇及后妃陵墓,取其金宝,其余军士趁机洗劫公卿坟冢,尽收珍宝。 并且为了防止官员和人民逃回故都洛阳,董卓令人将整个洛阳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批建筑物全部焚火烧毁,昔日兴盛繁华的洛阳城,瞬时之间变成一片火海,同时董卓令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人一对,间军一对,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期间李傕、郭汜更是纵容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且如有行的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百姓啼哭拗痛,其声震动天地; 遥望洛阳,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孙坚率先发兵扑火,其余诸侯则在荒地上屯住兵马,曹操飞马见于袁绍心急道:“盟主,今董卓西去,正可趁势追袭,何以按兵不动!” 袁绍摇摇头,叹息道:“诸兵疲困,进恐无益。” “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曹操一脸的气愤。 两边的诸侯或默然不语,或低头四顾,或言不可轻动,曹操大怒道:“竖子不足与谋!”遂独自一人冲出帐外。 孔融想起什么似的也急忙跑出去,“孟德,等等吾。” “没想到这么多诸侯只有文举兄愿与我共击贼军!”曹操转身看到跑上来的孔融高兴道。 孔融燥红了老脸,讪讪道:“我北海如今只留龙羽和武安国二人,怎敢出兵,而且公礼临走前告诫我不可轻举妄动。” “那文举兄上来为何?”曹操不喜道。 “公礼走前,言孟德若欲追袭,将此锦囊于孟德!” “哦,还有此事?”曹操半信半疑地打开锦囊一看,只见一张锦帛上写着:勿追!必有伏兵! “公礼好意,但吾怎么能让董卓安然退回长安,至于伏兵,我派一军抵住即可。”曹操抱拳道:“告辞了。”遂领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等将追袭董卓。 行至荥阳汴水处,飞出一将大笑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遂将兵马摆开,曹操心惊,没想到此处竟会遇到吕布,“逆贼!劫掠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 “官宦之后,何得妄言!”吕布叫骂地冲杀上来,一旁夏侯惇护主心切,挺枪跃马,直战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出,曹操急令夏侯渊率兵迎战,没过多久右边又有喊声响起,原是郭汜引军杀出,曹操无奈只得令曹仁迎敌,三面受压,势不能挡,遂被吕布追杀的大败。 逃至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曹操方聚集一下残兵,只听得四周喊声传来,竟是徐荣伏兵与此,李儒之计真毒也,一环接一环。 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结果被人以铁索绊住马腿,摔于马下,性命危急之时,只见曹洪飞马而来,挥刀杀入,“公急上马,洪愿步行!” “贼兵赶上,汝将奈何?” “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也!” “吾若再生,汝之力也!”随即曹操翻身上马,曹洪脱去衣甲,拖刀跟马奔走,未行多远,追兵已至,幸得夏侯惇、夏侯渊引数十骑飞至,才救下了两人。 待曹操退守聚拢残兵,只剩五百余人,且多有重伤致残者,不禁仰天大叹道:“悔不听公礼所言也,不若何苦至于此,何苦至于此!” ------------ 第四十四章 :又是锦囊 更新时间:2014-04-19 曹操正于原地休整准备返程归去,只见龙羽飞马奔到,“曹公,这是公子留下的锦囊,请曹公过目。”一旁的夏侯惇大怒道:“既有锦囊,为何不早拿出来?” “公子说,时机不到,不可送与曹公!” “狗屁,我看是你家公子怕言错出丑吧!”夏侯惇讥笑道。 龙羽淡淡地回了一句,“公子正是如此说的。” “额?”夏侯惇顿时语塞,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实诚之人。 “元让不可无礼,公礼乃坦荡君子,岂会欺我。”曹操接过锦囊一看,顿时大声苦笑,随即又是叹息不止,“公礼真乃奇才也,竟能料敌于千里之外,原来这天下还有此等深谋之人,吾心服也,只可惜如今只剩这区区五百余人,何以......哎......” 往西望去,想是那西凉军正徐徐而退,真是可恨那,若是我等关东诸侯能齐心协力,怎会留不下董卓,罢了,曹操失落道:“众将士随我回营收拾东西,然后奔赴扬州。” 途中,曹操又忍不住地拿出那只锦囊,叹息不止,一旁的曹仁眼尖,余光一瞄,只见纸上写着寥寥数字,“可再追,必胜!”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曹操与龙羽等人兵败而归之时,孙坚却是欣喜万分,于井中捞起一妇人尸首,得其项下一锦囊,取开看之,内有朱红小匣,以金锁锁之,强行砸开,竟乃玉玺:方圆四寸,方上镌五龙交扭,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入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得此重宝,便在第二日于大帐内托疾辞归,奈何袁绍已得军士密保,笑道:“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侯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 孙坚大怒,前几日怠慢粮草敷衍我等,今日还妄取玉玺,门都没有,遂指天为誓,言未有此事,袁绍不信,唤密报的军士入内对峙,孙坚拔剑欲斩叛逆,被袁绍所阻,两人为此差点大打出手,幸得众诸侯一齐拦住,孙坚随即离开,拔寨率兵而去,袁绍气怒难消,写书一封差心腹之人连夜送往荆州刺史刘表处,教其就路上截住夺之; 次日,曹操回营,袁绍让人接其至帐中,会众置酒,饮宴间,曹操心有不忿,终是压不住怒火,爆发了出来,“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奈何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袁绍等无言以对,宴席也就不欢而散,曹操行至营寨,发现众将士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欲率兵离去,只见孔融匆匆忙忙地小跑进来,“孟德勿急,公礼还有一锦囊于你。” “还有锦囊?”曹操惊喜道。 “没错。”孔融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曹操。 曹操不解:“为何当日文举兄不一并给吾?” “公礼言若是孟德兄听劝不追袭董卓,这锦囊便不用于你了。” 是这样嘛,曹操又惊又疑地打开锦囊,其言云:孟德此追,虽损兵折将,铩羽而归,但必定声名大震,可借此广纳贤才,招揽贤士,其颍川之地更是人才辈出,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等皆具经天纬地之能,公若取之,则必中兴! 公礼啊,你以此诚对吾,吾何以报之!曹操心叹到,其实汝便是天下大才,何不助操一尽生平大志。 “孟德,你怎么了?” “无事。”曹操心有不平,这孔文举为何能得此大才,我曹孟德却空无一人,老天何其不公也,倘若我得公礼相助,似董卓这等恶贼,岂能活于世上,奈何,奈何! “孟德此去,何往也?” “吾意先去扬州,倒是文举何时归去?” “公礼所言不差,各诸侯心思不齐,皆为利益而来,此盟已名存实亡也,吾欲先归北海,休养生息。” “也好,那我们就此别过,告辞。” “一路保重。” 与此同时,公孙瓒对刘备、关羽、张飞说道:“袁绍无能之人,久必有变,吾等且归。”遂也拨寨北行,至平原,令刘备为平原相,自去守地养军。 至此,浩浩荡荡的盟军虎头蛇尾地破灭了。 ---------------------分割线---------------------------- 张毅一行四人终于是来到了长安城,哎,真是历经磨难啊,众人先是买了些寻常百姓的衣物,换了之后再找了间偏门的客栈住了下来; “公.....哥哥,你说爹爹什么时候能到?”蔡昭姬想起现在两人装扮的身份改口道。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扮成夫妻,我也想啊,可是奈何人家脸皮薄,只能装成兄妹,不过兄妹也不差啦,每日听着含羞地呼唤,是一件多么快活的事啊。 “你呀,累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先睡一觉,待你睁开眼的时候,父亲便也到长安了。” “真的嘛?这些天她觉自己越发依赖他,什么事都要先问问他,难道这就是婚姻? “嗯,乖,睡吧。”他替她折完被角,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手被一双细手轻轻握住,“别走,我怕!” “好好好,我不走。”他找了张凳子坐在床头,看着她一眨一眨的眉毛,气道:“还不睡,想什么那?” “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不会吧,他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道:“闭好眼睛,放松,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他缓缓地讲起了自我改编版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话说两人学业结束后,梁山伯十八相送祝英台,祝英台恋恋不舍...... 刚刚说到一半,蔡昭姬已经倾斜着脑袋睡着了,一副安详静谧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苦笑了笑,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本来还想把马文才踢掉,弄个圆满的结局的,这下弄的自己不上不下的,郁闷啊。 他轻轻地缩回手,并将她露在外面的藕臂放入被子中,然后蹑手蹑脚地开门离去。 次日,董卓率大军抵达长安,没了诸侯联军的牵绊,他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且封董晃为左将军,封其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更离谱的是,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 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董卓又征二十五万民夫大筑郿坞,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更是囤积了掠夺而来的足够二十年之用的粮食,同时大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这郿坞还在建造中,不过董卓的到来给予长安百姓极大地痛苦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几日,待董卓到来的风波平息,张毅开始查探蔡邕的所在,啧啧,这街上真是凄凉啊,虽有数百万的百姓,却没多少商贩,想是被那些西凉军白吃怕了。 “大爷,你.....你还没给钱那!”一名小二硬着头皮追着几个西凉军士哀求道。 “去你大爷的,老子都说赊账了,待发了军饷再来还,你小子急什么。”一个带头的军士不爽地叫骂道。 “可是...可是大爷您老每日好酒好菜,小店小本买卖实在是拖不起啊。小二战战兢兢地说道:“要不...要不先给点吧。” “哟,还敢给爷讲要求,爷告诉你,爷吃你的是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那名军士不屑道,转身欲走,被小二一懒腰抱住,也不知这小二哪来的这么大勇气。 “找死!”那名军士一个肘击打在小二的后背上,瘦弱的小二抵挡不住,摔倒在地,咳出了些许鲜血,怒气未消的军士提起脚正欲踩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结果左右各飞来一样东西,奇准地打在他的两个眼眶上,顿时流出血来。 “是哪个混账,敢打你爷爷我。”军士的厉气爆发出来,到底是沙场冲杀中活下来的老兵,杀气一出,本来还在暗暗叫好的百姓胆战心惊地退后了几步,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吱声,张毅站在人群中,苦笑了笑,自己看来又是多管闲事了,其实倒不是自己怕这军士,只是怕站出去打斗一番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招来麻烦就糟糕了。 “是我扔的,你要如何?”店内一位儒将般地男子淡淡地说道,张毅定睛一看,此人必是刚才与自己一同出手的人,看这样子,眉清目秀,双瞳如电,在自己众多所见的武将里绝对算是个帅哥,虽不是很壮实,却显的极为有力,就几碟小菜,一壶酒,看来也不是一个骄奢淫逸的人。 “你....你是张将军。”那名军士惊疑道。 “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欺凌百姓,还不把人扶起来。” “快快快。”那名军士立马示意身边地同伴把小二扶了起来,同时自己做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是李将军部下,今日确是无心之失,还请张将军不要在意。” “哼,搬出李傕就有用了嘛,如此仗势欺人,按照军纪该当如何?” 该当军杖五十,可是现在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何必这么较真,那名军士心里不平,脸上却是笑着,“还往张将军放小的一回。” “罢了,把帐结了,你们可以滚了!” “这....这不是没钱嘛,要不我们下次来还。” “狡辩!难道你们要吾亲自动手不成!” “不不不,有,有。”见过张将军的勇猛,他怎么敢再撒野,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不够,打了人,这点怎够,你们几个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若是让我看到还有私藏,我打断你们的腿!” “这...这是不是太多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男子轻轻地一撇,惊地他不再奢望留点什么,一下子把所有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那个张将军,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嘛?” “记住,以后不许再来这里,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他唯唯诺诺地应道,自己辛辛苦苦积了那么多的钱一下子全打了水漂,以后再也不来这了,真是晦气,尤其是这张将军,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滚吧!” 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军士,张毅也舒了口气,准备功成身退,只听得店内传来一句,“阁下就这么走了嘛?” ------------ 第四十五章 :文武全才 更新时间:2014-04-20 “阁下就这么走了嘛?” 张毅无奈地走进店内,随即坐在了他的旁边,就着花生米吃了起来。 “你这人也忒自熟了吧,我可没说请你啊。” 张毅笑了笑,“本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奈何将军唤在下,想是觉得我俩有缘,欲请在下一顿。” “吾只是好奇何等义士如此无惧西凉军,竟敢于长安脚下与之为敌。”那男子倒了一杯酒说道。 “你不也是!” “我?我不一样,他们动不了我!” “哎,其实我也挺后悔的,不应该出手的。”他摇着头说道。 “为何?” “因为你啊,有你在,我何苦多管闲事。”他在不紧不慢地进度中消灭着那盘花生米。 “若是无我那?”那名男子低头一看一盘花生米已经见了底,顿时有点心疼道:“喂,你吃慢点,我可没什么钱啊!” “你好歹是个将军,怎么会没钱?” “谁说将军一定有钱啊。 “怎么看你比刚才那些军士还穷,这生活也忒惨了吧。”他明知顾问道。 “他们?吾不屑与之为伍,至于那种钱,吾怕脏了自己的手。” “嘿嘿,说得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笑着将最后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 那名男子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这小子忒自来熟,不过却是妙语频出,“看阁下的样子,乃非常人也!” “额,非常人也?将军看错了吧,在下一普通百姓而已。” “百姓,吾看不像,敢问阁下姓名。” “我....我叫陆仁假。”他灵机一动回道,看来久待必定出纰漏,“那个吃的也差不多了,在下先告辞了,日后有缘我回请你一顿。” “回请?”男子看着瞬间就没人影的张毅疑惑道:“陆仁假?这名字倒是好生奇怪!” 几个呼吸之间男子便笑骂道:“陆仁假?路人甲!白吃了一顿,居然还敢框我,真是可气啊,不过倒真是个趣人。” 张毅小跑地闪出,发现无人注意,方拍拍胸脯,平复了一下心情,未曾想今日没见到蔡邕,倒是见过了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真是难以想象。 张辽,张文远,哪可是自己曾经游戏里必拉的武将,合肥逍遥津之战,张辽更是以七千之众大破十万大军,差点活捉孙权,因此,待曹丕登基后,仍令其守御孙权,即使到了后期张辽大病期间,孙权依旧对其非常忌惮,奈何张辽在抱病击破吴将吕范的同年在江都病逝,谥刚侯,享年才五十四岁,真是可惜。 想起梅公毅有言,“为将之道,胆欲大而心欲细;胆大则勇,心细则智,所以能战胜攻取,即有不利,亦不至一败涂地。三国时将材,可当此者,魏之张辽,汉之赵云而已。”除此之外另有许多对张辽地极高评价,看来今日还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张毅刚到客栈,就看到太史慈和臧霸已经回来。 “公子,你交待我们的,我们查的差不多了。” “哦,具体情况如何?” “董卓到长安后,大肆封赏,掠夺,侵占了东大街所有的住宅,并将其中大半分给了朝中重臣,想是那蔡邕蔡大家也在那里。”太史慈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公子,如今长安城虽无外敌压境,但入城易,出城难,不但重兵严查,还百般刁难,同时此处的宵禁比一般的都早了一个时辰,公子,我等还是要早做打算。”臧霸说道。 果然,这李儒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想是又是他的主意,“子义、宣高,你两明日再去探探有什么人必须是每日出城的,或者是准备近几日出城的,我还不信乐,长安这么多人,没有商物粮食往来。” “是,公子。” 张毅吃了点东西,上楼一看发现蔡昭姬开着窗遥望着外面,“你且宽宽心,子义他们已经查到伯父大概的位置,明日我就去看看。” “真的?”蔡昭姬欣喜道。 “我何时骗过你!”他走了过去,轻轻将窗子落下,“倒是你怎么不好好休养休养身体。” “还休养啊,这几日除了睡和吃,我都没什么可做; !”蔡昭姬不满地嘟着小嘴,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这还不好,养的白白胖胖,多可爱啊!”他试着去捏她的鼻子,被她灵敏地躲开,“哼,人家才不要变胖。” “嘿嘿。”他奸笑道:“明日去见伯父,昭姬总得给件信物吧。”(“岳父”一词起源于在唐玄宗李隆基的一次泰山“封禅”中,中书令张项为“封禅使”,其借机把自己的女婿郑镒由九品超拔为五品,时人认为郑镒之妻父虽然有徇私之嫌,但其对自己女婿的感情却不可谓不深,于是人们就把妻父称“泰山”,又因泰山乃五岳之首,又称为“岳父”,从而此时没有岳父一词,不可如此称之。) “信物?” “对啊!” “那用什么好那?”蔡昭姬看看身上,摸摸额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高兴道:“有了!”只见她转过身去羞涩地从脖子处取出一块暖玉。 “这....这是吾及笄之时父亲送予的,吾一直贴身收藏,公礼拿此物去见父亲,父亲定会相信。” “玉?这东西好啊!”他接过暖玉,用手轻轻摩挲着,这质地,这色泽,这手感端是块好玉,看着文姬的容貌,倒真是分不清是玉养人还是人养玉了,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看什么那?”蔡昭姬嗔怒道,哪有这么直盯盯地看着人家的。 “看你啊!”他拿起暖玉,放在鼻尖一嗅,沉醉道:“真香啊!” “啊!你找打。”蔡昭姬又羞又恼,这玉可是人家一直挂着胸前的,怎么可以这样,想着便欲去夺回来,奈何张毅早有防备,立马闪身出屋,端是无可奈何,不由气得原地直跺脚,但又不好追出去,不然被人看见了,还不羞死,唔,唔,这人真是坏死了。 适夜,张毅拿着暖玉,躺着床上,不觉笑到,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次日,张毅开始了痛苦的一天,静静潜伏在蔡府墙角处,等着蔡邕的归来,毕竟人总是要回家了,这样方法虽然是笨了点,但还是蛮有效的,就是一排官员的府邸,往来的士兵官宦真是太多了,躲都躲得累死。 “咦,那是蔡邕不?”他看着一个儒士直直走来,后面跟着几个卫兵,不管了,先试一试。 “哎呦。”他故意低着头从一旁边装了上去。 “混账,竟敢冲撞蔡中郎!”身后的卫兵急忙扶起蔡邕,指着张毅骂道,要是蔡中郎伤了,董相国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几个,真是该死啊,这厮哪来的啊。 与此倒在地上的张毅确是痛在身上,乐在心头,蔡中郎,应该就是蔡邕,毕竟董卓可是十分器重他的,三日之间,遍历三台,出任巴郡太守,被留为侍中,后更被拜为左中郎将,不过,还是得保险一点。 “蔡...蔡中郎,你是蔡中郎?”他惊慌地说道。 “老夫正是蔡邕,小兄弟快快起来。”蔡邕弯腰伸手去扶张毅,只听得耳畔传来轻轻的声音,“故人所托,有事相见; !” 蔡邕面不改色的扶起张毅,关心地问道:“小兄弟你没事?” “我....我感觉后面有点痛。”他顺着话题装道:“唔,真的痛。” “你这厮竟还讹上了,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真是讨打!”身旁的卫兵大怒,扬手欲打。 “住手!”蔡邕伸手制止道:“即是有伤,屋内一看便知,若真是讹诈,你们在打也不迟。” “可是这分明是.....”一名卫兵正欲反驳,被身边的同伴拉了拉,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几个只是负责保护,人家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做呗,何苦弄的费力不讨好,遂不再言。 蔡邕带着张毅进了府邸,让那些卫兵于屋外候着,看来董卓还是留了一手的。 “时间紧迫,直说吧,你是何人?”蔡邕盯着张毅说道。 “伯父请看!”张毅拿出那块暖玉递了过去。 蔡邕大惊道:“这是...昭姬的贴身玉佩,汝从何处得之,难道说.....” “伯父所言不差,在下是特意来救伯父你的。” “救我?你又是何人,怎敢为我蔡家冒如此大的风险!” “在下张毅。” “张毅,你是张驯之子张毅?”蔡邕大惊道。 “叩叩”屋外传来几声敲门的声音,一名卫兵关心地问道:“中郎大人,这厮无事否?” “有点小怏,去后堂上上点药便好。”蔡邕沉声道:“无甚大事,你们先下去吧。” “喏。” 蔡邕看着卫兵的人影从屋外掠过,拉起张毅的手走入后堂,密语起来。 不久,张毅涂了点药走出府邸,一名卫兵愤然不平道:“也算你这厮运气好,撞到的是我们中郎大人,还给你涂药,换做其他大人,不赏你顿鞭子就不错了。” “是是是,中郎大人确是个大好人。” “算你识相,快滚吧。” 张毅摸着鼻子离开,一脸的无奈,伯父也忒会给自己出难题了吧,这下回去怎么跟昭姬解释,哎! 他怎会来这?一名男子从另一个府邸出来恰巧看到张毅远去的背影,不解地走到蔡府门前对着卫兵问道:“刚才那人是从这里出来的嘛?” “是,将军。” “他为何来这,又做了什么,期间呆了多长时间?” 卫兵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男子看着街尾皱着眉头,黯然道:真不希望我们会是敌人。 ------------ 第四十六章 :无功而返乎? 更新时间:2014-04-21 张毅怀着忐忑地心情回到客栈,刚上楼,就看见蔡昭姬推开门,走了出来,看来真的是非常在意此事,麻烦啊。 “昭姬,我们进去谈。”他将蔡昭姬拉入房内,随后看看了四周,把房门关拢。 “公礼,事情怎么样了?”蔡昭姬十分心急道:“你见没见到父亲,父亲现在何如?” “等等,你先别这么心急,听我慢慢说来。”他帮着蔡昭姬深吸了口气,顿了顿说道:“伯父一切都好,没病没痛,同时董卓也没为难他,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他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出长安; 。”他鼓起勇气说完,发现蔡昭姬并没有想象中的哭泣反问,只是蓦然感伤,想是知晓什么。 “这个是伯父拖我带给你的书信,你看看吧。”他从腰带里取出一封被折叠的不成样子的信递给她,她接过书信,缓缓打开。 张毅则是一脸的好奇,不过可惜的是由于站在人家对面,视角不好,看不到一丁点儿内容,说实在的,好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要知道刚才在后堂蔡邕可是严厉斥责自己和蔡昭姬,不该冒如此大险,言董卓虽然重视他,但也一直派人跟着,不可能逃出城去。 突然,张毅发现蔡昭姬竟然无言的哭泣起来,眼珠不停的落下来,急忙伸出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用手指拭去眼泪,心疼道:“不哭,不哭,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没事的。” “父亲......父亲要我们即日回去,不然.....不然他宁愿死也不愿拖累我们!”蔡昭姬断断续续地哭泣道:“我们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后堂时伯父就像交代身后事一般将昭姬托付于我,还断断续续地谈起曾经和自己的便宜老爹的一些往事,“那个昭姬,此事我们还可以商量,你.....你先别哭啊。” 蔡昭姬无言扑进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默默哭泣,这么长时间的惦念,特特地地奔来长安,却是见不到父亲一面,还不能带父亲回去,如何能不悲伤? 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拍着蔡昭姬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都感觉肩膀已经湿凉凉的,还有点微麻,才发现蔡昭姬抓着他的衣服,依偎在怀里一动不动,偶然琼鼻抽动几下,居然能哭的睡着,真是想不到,不过这样也好,不然自己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他将怀里如小猫般睡着的美人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发现她没有醒来,才舒了口气,轻轻退了出去,殊不知当他关门的那刻,有双红肿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 第二日,刚吃完早点的张毅就被蔡昭姬拉入了房内。 “昭姬,我这就去看看伯父,你别伤心了,身子坏了就不值当了!”他发觉一夜的时间,她双眼的红肿不但没消下去了,反而更是肿了,并且还多了一圈黑眼圈,精神头不是很好。 “不用了,公礼,我们回去吧。”她压抑着说道。 “回去?”他惊道:“我们辛辛苦苦来长安就是为了把伯父救出去,怎么能如此放弃!” “父亲既然不愿意与我们同走,多留又有何意义?” “他不愿意,我绑也把他绑走。”他随口接道,随即发觉不妥,改口道:”那个昭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伯父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强行带走的嘛。” “公礼不必再安慰我了,父亲即使愿意配合,离开这里都是苦难重重,更何况父亲不愿意; 。”她咬着嘴唇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迟则生变。” 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真是少见啊,他当然也知道真要在董卓眼皮底下带走蔡邕是多么的苦难,但是他依然想尝试一下,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她。既然如今连她都想明白了,自己怎么会不放手,不过走之前还是得安排点东西,“昭姬,就算要走,我也得再去见伯父一面。” “为什么,昨日你已经去过了,今日再去可是会引人怀疑的。” “既然决定要走,总得为伯父谋划一番,也好保其无事,待日后重聚。” “真的嘛?” “当然,你不想想我是谁!”他自信地说道,想起日后蔡邕的死其实也很冤枉,不就是发表了一下对董卓知遇之恩的感叹嘛,便被王允下狱,最终死于牢中,说来这王允也算是大汉的直臣、忠臣,为什么不说是良臣那?原因很简单,虽然他是忠心汉室,但过于刚直,不知变通,说的白点就是一根筋,单细胞,不然也不会逼着李傕、郭汜二人反攻长安,这种人遇到明主算运气好,可以像魏征一样做个谏官活着,遇到个昏君不把你杀了就很好了,贬谪只是小事。 蔡昭姬看着眼前沉思的男子,不禁想到其在联军时的运筹帷幄,没错,他是如此神机妙算,定能保得父亲平安,想到这,一夜的心结终是解开了,眉角舒展,脸带笑意,“那你也要小心,不要冒进。” “知道了,倒是昭姬你照照镜子吧,看看你自己,弄的像个小花猫一样。” “哪有?”她急急忙忙地跑到铜镜面前,“唔,我怎么会这样。” “你呀,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如果事成今日傍晚我们便出城。” “哦,知道了。”蔡昭姬无暇转头,对着镜子回道。 看着突然紧张忙碌的蔡昭姬,他心情顿好,转身离开,念起太史慈和臧霸昨日的查访,知道了长安城每日都要派人出城运送蔬菜粮食,并且此事还交给了原本这里的世家大户陈家,看来要搭一趟顺风车了。 他知道自己不好再出现在那些侍卫面前了,不过不是还有臧霸嘛,反正收尾的事太史慈一人应该也能拿下来,随即唤来臧霸,嘱咐了几句,自己则是四处看看,瞧瞧。 不知何时,张毅已经来到了东门直对处的那条街道上,因为靠近城门,人流量还是蛮大的,一些店面的生意都还不错的。 “客官,吃点什么?”一名小二迎了上来。 “二楼还有座嘛?” “有,有。” 闻言,他起身上楼,发现临近窗口处还有个空位,便做了下来,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观察这回去必经的地方,虽然臧霸和太史慈都已经看过了,但自己既然无事,来看看也无妨,说来这长安大城的确不是北海能比的,北海终是小了一点。 喝着小酒,他觉得这次来长安有点打酱油的味道,辛辛苦苦忙了一趟,居然连人都接不回去,确实有点丢脸,不过不来怎么知道事情会这样,不来昭姬怎么会心安,不来怕是自己也不会安稳,来了一趟,虽未得到什么,至少问心无愧; “这董卓真是太过分了!”不远处三名士子正谈论着。 “徐兄慎言那,这里西凉军士可不少。” “何兄若是怕了,自去奉承那董卓去,我等士子本就允许议政,他董卓能奈我何!”一名士子醉醺醺地说道,看来是酒喝多了,不然也不会在此大放厥词,幸亏这里没什么西凉军士,不然可就惨了。 “林兄,徐兄醉了,我们扶他回去吧。” “也好,来,徐兄我们走吧。”另一名士子伸手去扶,被那名性徐的一手拍掉,怒道:“我没醉,那董卓名为相国,实乃汉贼也!” 咦,这话好耳熟,对了,这不是后来汉献帝用来形容曹操的嘛,不过虽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但至少没有睡皇宫,玩妃子,弄公主,还是对汉室有点心存敬意的,怎么能跟董卓放在一个档次上,真是郁闷,他不觉为曹操辩解起来。(也许有人会认为曹操同样对汉室不敬,其实这也是不得已的,当曹操迎回汉献帝,其手下必然会跟那些皇亲国戚争夺权力,难道让曹操放手,如果曹操真的这样做了,能不能守住许昌倒不是重点,关键是失去了一切支持依靠的曹操会被他人所容嘛?) 张毅看着眼前的闹剧,顿感索然无味,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动身回去,期间还能听到身后几个瘦弱士子的呼声,“徐兄你太重了。” “哪有,分明是你们两个太弱,太没用。” ...... 手无缚鸡之力嘛?还好自己这个文士跟华佗学了一段时间,不然弄得抱不动自己老婆可就丢脸丢大了,张毅回到客栈,发现太史慈和臧霸都已经回来了。 “宣高,子义,事情怎么样了?” “公子,那书信已经送到蔡大家手上。”臧霸说道。 “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在这方面我可是从未失手过,毕竟当初生活不容易,在下可是苦练过一段时间,如今本以为生疏了,未曾想还是这么灵活。”臧霸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你这事也算不上体面。” “公子你又打击我,好伤心。” “你就装吧。”他无视掉臧霸的埋怨,要知道这可是日后曹魏有名的懒散之人,不爱正事,最喜欢各种各种的闲事,如今不打击打击,磨练磨练,时间久了定了型可就难改了,其实正说着的某人亦是如此,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自己的懒散。 “公子,子义说通了那陈家的管家,说是随时可以加进出城的队伍,只不过这花费有点大。”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出城就好。”贪财之人嘛!还是比较好搞定的,最怕就是柴米不进的人,那才是正真的麻烦,“宣高、子义,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准备归去。” “是,公子。” ------------ 第四十七章 :天不绝吾 更新时间:2014-04-22 山间小道中,两个迷路的可怜之人正不断逃亡着,其间一人满是担心地说道:“公礼,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 “昭姬你就放心吧,子义和宣高皆是当世猛将,不会有事的,反倒是我们现在再找不到一个村庄可就真的惨喽。”身边的男子回道:“再说,没了我们的拖累,以他两的能力即使不敌,也能从容退走。” “那就好。” 没错,这两人就是蔡琰和张毅,说来也真是运气不佳,出城时竟然遇到李儒,作为一代毒士,当然得仔细盘问一下,奈何那管家心理素质也忒差了,被李儒看出了破绽,李儒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想来如此偷偷摸摸定不是好事,说不定还有奸细混在其中,于是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将一堆人堵在城门口欲屠戮干尽。 生死之间,太史慈和臧霸率先出手,夺了几匹运送粮车的马,让张毅和蔡琰骑马先行,两人则是殿后阻敌。 与蔡昭姬同骑一马的张毅策马回头望时,隐约看到张辽张文远和另一个武将正与太史慈和臧霸纠缠对战,并且从旁有数骑追兵挺出追杀而来,幸运的是那堆送粮的百姓知道必死,都试着冲击军阵,也算是给了自己一点时间,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不过没有马镫终是比不上身后兵马娴熟的西凉兵士,于是乎,至一山脚下,他便拉着昭姬下马上山,于追兵玩起了捉迷藏; 结果追兵是甩掉了,自己两人却迷失于山中,真是有够悲催的,如果有个指南针就好了,至少可以有个方向,不用像现在一样做个无头苍蝇,等等,指南针?有了! 他拉着昭姬开始找高大的树木,年轮?这怎么可能,还要砍树,哪有这么多时间和功夫! 看树叶,看树木各方向的生长态势,可以大概判断哪里是向阳处,哪里是背阴处,两人大约之间估摸了一个方向,便一路走下去。 “唔,我们走出来了!”蔡昭姬开心地说道,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暗淡下来说道:“公礼,这里是何处?我们要去哪里?” “不清楚,这荒山小道,连块界碑都没有,且走切看吧,至于去哪,当然是回北海拉。” 蔡昭姬看着鸟无人烟的四周,自伤道:“都是妾身不好,如果不是妾身强拉这公礼来长安,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两位大哥也不会落入险境,都是妾身的错!” “你又瞎想什么,都说了子义、宣高不会有事的,至于我们当然也会逢凶化吉。”他生气地拍拍她的头,女人啊,就是想的太多,等等,“妾身?昭姬你怎么......” 蔡昭姬红着脸,含羞地说道:“父亲的那封信上言妾身不在是蔡家的人了。” “不是蔡家的人,怎么会?”他刚把话说出口,就想到了其中缘由,笑道:“我知道了,昭姬已是我张家的人了,然否?” 蔡昭姬红着脸低头不语,这也太腼腆了吧,不过也是,若不是这种大家闺秀,怎能有如此气质,说来前番昭姬虽然是承认了婚姻,但终是要伯父点头首肯,趟无那封书信,自己可能还要努力好久,才能有此进展。 “那个昭姬,你既然这么都这么喊了,那我以后唤你琰儿可好。” 只听得她轻轻“嗯”了一声,“既然我都唤你琰儿了,你再唤我公礼可就太生分了,不若也还也换一个。”嘿嘿,徐徐图之,才是王道。 蔡琰顿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地说道:“我们还未成亲,终不好那样唤的!” “哪样唤的?”他明知顾问道。 “你....你再这样,妾身不理你了。”她有点生气別过头去。 看来时候未到,还是慢慢来,“既然琰儿还不适应,那先唤我阿毅吧。” “阿....毅?”蔡昭姬试着叫道:“这样好生奇怪类。” “没事,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他笑道 “哦。” 两人说着闲话,走在山道上,感受着自然的气息,颇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毕竟有如此心态的人也不多,“阿毅,你听,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 “咦,这种地方居然也会有车队来,看来老天不绝我俩啊”他高兴地忘乎所以,一把抱住蔡昭姬,转起圈来。 “唔,快放我下来,人家看着那。”蔡昭姬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后面的车队有数十骑,以及百余个侍从,中间是两辆马车,看来不是一般人也,其间一人挺身而出呵斥道:“前面何人挡道!” 挡道?你见过两个人挡道的嘛?没常识,真可怕! “问你们话那?”那名中年男子怒道,竟然敢无视自己,真是太可恶了! “哦?在下一介山野村夫,由于村里遭逢贼兵,才与内人逃到此处,还请主人家带我们一程。”他拱了拱说道,嘿嘿,反正自己和昭姬的妆还没去掉,怎么看都是一对村夫村妇。(《礼记·檀弓下》:“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里便有内人一词,泛指妻妾。) “胡说八道!‘那名中年男子以为张毅是在笑自己,持鞭挥下,张毅一时没反应过来,一鞭子实实在在抽在了左肩上。 “啊!”我去,居然这么毒,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当我是泥捏的啊,他呲着牙怒到,正欲掀其下马,只听得黄鹂般的一声,“张大哥,不可如此。” 一名着淡黄色衣裳地女子扶着车架缓缓走了下来,“这位大哥,实在抱歉,这里有些药你拿去敷一敷吧。” 齿白唇红,螓首蛾眉,冰肌玉骨,真是美人如玉啊,心里的怒气早起被其轻轻拂去,随即想到了什么,微微转了转头,发现昭姬是一脸的不满,随即正声道:“不碍事的,只是还望主人家带我夫妻二人一程!” 听到“夫妻”二字,蔡昭姬转瞬脸红,低啐了一口。 “小姐,不要相信这厮,这荒山野林地,他们二人怎么可能逃到这里?”那名中年男子心急地说道。 额,一下子忘了我们开始是骑马而来的,这漏洞倒是有点难堵了,不过这混账刚才还打了我一鞭,帐还没清,现在又来黑我,端不是个东西。 “张大哥,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坏人。” “小姐啊,你不知道世事险恶啊,这两人轻装一身怎么能走到这里!” “哼!”他不满道:“难道我老远跑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等你们?再说你见过拖家带口地恶人嘛?” “张家良,我看人家说的不差,怎么就不能留下来。“一名朱唇皓齿,眉目如画的少女着一身蓝衣送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天真地说道。 一黄一蓝,一个仙姿佚貌,一个小家碧玉,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动人的姐妹。 “婉儿不得无礼。”黄衣女子微斥道,“张大哥不必往心里去,不过看这二人也做不了什么,就让他们同行吧。”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既然你们自己要跟着,看老子怎么玩死你们,“既然两位小姐都发话了,那就让他们跟着吧; 。” “多谢两位姑娘。”张毅像个小生一样的谢了一礼,丝毫不提那个中年男子,气得他自感丢了面子退了回去。 “喂,你们真的是被贼兵追杀到这里的嘛。”蓝衣少女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婉儿!”黄衣女子拉了拉蓝衣少女,客气道:“这位大哥勿怪,小妹性子一向如此,这里有瓶药.....” 他接过药瓶,跟着蔡昭姬走了下去,其间还听到,“小妹,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地对待张大哥。” “哼,姐姐你看不到,他经常色迷迷地盯着看我们,真是难受死了,不就是个护卫长嘛。” “哎,此事我岂会不知,不过我们一路上还要靠其护卫,还是不要恶了此人好,倒是你要好好收收性子了,以后不得如此。” “人家哪需要收性子嘛,姐姐你乱说。” “还没有?刚才问那人那种问题,真是....” “姐姐,为什么不能问啊?我看他也就一山野村夫。” “你呀,见闻还少,此人绝不是一般之人,他给我的感觉我只有在父亲那里感受到过,还有他那内人,全身透露着一股书卷之气,岂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姐姐,不会吧?” “所以说,你不要去招惹那人。” “我看那人挺有趣的。” ........ 张毅摸了摸鼻子苦笑着,昭姬有书卷气,倒是可以理解,奇怪的是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般能力了,难道说跟太史慈、臧霸那些武将呆久了,被传染了?看来以后要控住距离。 蔡昭姬帮他上完药,两人便依着马车随着众人前行,相信那小心眼的张家良也不可能在两位小姐的眼皮底下为难自己。 想来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你是不是想那两姑娘那?”蔡昭姬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随即想到父亲曾经说过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为人妻不可善妒,便不再言。 奈何张毅天生耳朵字灵,一字不漏的听了个不差,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醋味,想来一向温柔善良的昭姬也会嫉妒,倒不失为一个真女子嘛,遂安慰道:“琰儿,你卸了妆,不比她们两差?” “真的嘛?”她一惊一喜道,看着眼前心仪的男子,一片绯红不觉爬上了脸庞,双唇抿动着,弱弱地问道:“那妾身跟他们比,谁更好看?” 天呐!女人怎么都爱问这种问题,难道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个巨坑嘛,谁跳下去,恐怕连渣都没有,“那个,那个琰儿啊,其实.......” ------------ 第四十八章 :女儿泪 更新时间:2014-04-23 一夜,乌云蔽月,天空中偶有几个星星,零碎的星光照不亮漆黑的大地,整个车队停在一个林子外,点了几堆篝火,颇有点野营的感觉。 张毅和蔡昭姬两个人点了一堆小篝火,围坐在一起,车队里的其他人知道张领队和这两人不怎么对头,遂无人敢与之亲近,怕引火烧身,至于那两名黄衣女子和蓝衣少女则静静的坐在马车旁的篝火边,身边是一堆献殷勤的人,看来美女在哪都是具有优势的。 不过貌似自己真没什么魅力,人家既不肯将芳名相告,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怕是真的沦为了路人甲; “琰儿,你怎么不吃啊。”他发觉蔡昭姬无神地看着火苗,难道是前几日那个问题答案惹的祸? “嗯?无事。”她摇摇头,明显心不在焉地回道。 他抓了抓头发,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刚才还是大晴天的,现在就有点阴云密布,思绪也忒能飘了吧。 “那个琰儿,要不我给你把上次故事讲完吧。” “上次哪个故事?” “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妾身当日好像没怎么听,所以现在好似忘了。” “忘了?”他笑道:“没什么,我重讲好了。”看来要彻底引起琰儿的注意,还是得靠原版的力量,悲剧往往比喜剧更有震撼力,毕竟圆满的结局大家可以一笑而过,而那些遗憾,大家都会念念不忘,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改变、弥补。 他缓缓将故事娓娓道来: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上学堂的路上,遇到了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在学堂学习的时光中,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深,期间木头梁山伯没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兄弟有什么不同,倒是马文才发现了一些端倪,三年后,祝英台要归家离去,梁山伯不舍,来了个十八里相送,后山伯在师母指点下带着英台留下的蝴蝶玉扇坠到祝家求婚,奈何天意弄人,马文才借着家势,强行与祝英台订了婚,梁山伯为此悲愤不已,回家后便一病不起,不治身亡,祝英台闻山伯为己而死,悲痛欲绝,于送亲途中行至山伯墓前,突然狂风大起,,祝英台抛下一切跑到墓前哭祭,忽然坟墓塌陷裂开,祝英台心念山伯投入坟中,其后坟中竟然冒出一对彩蝶,双双飞去离开了尘世。 他收声说完,发现身边的昭姬已经泪流不止,不断的用手绢擦拭着双眼,周围的侍从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自己,看来有点玩大了。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让他们死。”身后不知何时站着那位蓝衣少女,只见她忍不住抽泣地说道:“坏人,你改过来啊!让那个马文才死远点,让祝英台和梁山伯生活在一起不好嘛!” 这悲情的力量也太恐怖了,一下子就摧枯拉朽掉女生的防线,真是难以想象,不过仔细思忖一下,《梁山伯与祝英台》与《白蛇传》、《孟姜女》、《牛郎织女》并称为古代四大民间传说,不是赚足了历代人的眼泪嘛!有点催泪弹的作用很正常。 “婉儿,不可无礼。”黄衣女子也款款走来,不过举目一看,发现她也是两眼通红,看来只是强忍着不哭罢了。 “其实这故事也只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只有晓得失去的痛,才会知道现在每一秒每一刻的珍贵,才会珍惜如今。”他把自己对这个故事的感悟讲了出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黄衣女子缓缓说道,像是被震了一惊。 “我不管拉,你给我改掉。”蓝衣少女哭闹道。 黄衣女子正欲阻拦,只见他摆摆手淡然地说道:“既然姑娘觉得这个故事不好,那在下便换一个。” “换一个?”蓝衣少女惊疑道:“你还有比这好的故事嘛?” “说不上更好,但至少不会逊色很多; 。” “那你讲来听听,如果不好,你可还得改回来。”蓝衣少女擦了擦泪眼盈盈的双眸,细声道。 “嗯。”他点了点头,开始讲起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之间的故事。 不久,故事便讲完了,只见众人还沉浸在幸福安详的气氛中,看来,以后就算没什么可做,光是这一手也能养家糊口。 “公主和王子生活在了一起,那小矮人他们怎么办?”蓝衣少女有点不依不挠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事事岂能完美无缺。” 蓝衣少女还欲再说,被她姐姐一把拉了过去,看来终是没有经历过世道,这天下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 “咦!起烟了?”一名护卫指着林子说道。 不好,有敌袭!他看着林子深处不断冒出五颜六色的烟雾,大惊道:“大家不要靠近,那烟有毒!” 话还未说完,靠近林子的数名侍卫全部晕乎乎的倒在地上,这毒好猛啊。 “琰儿,快把水壶给我!” “哦?”蔡昭姬反应过来讲水壶递给了他,只见他取过随身匕首,将左边衣袖割了个大半,然后用水打湿,折成块状。 “琰儿,拿着这个捂住口鼻,记住不要松开。” “妾身明白。”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本能地信任,还是让她迅速地捂住了口鼻。 张毅又麻利地做了一个,正欲给自己捂上,发现蓝衣少女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随即不忍地递了过去。 “这真的能防毒烟嘛?” “你不要我自己要了。” “要,谁说我不要的。”蓝衣少女一把拿去布块,有点犹豫不绝的样子,这上面有他的味道,自己怎么可以.... 忽然,一阵山风刮过,带着毒烟席卷过来,数十个顶在前面的侍卫立马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众人惶恐的往后退,更有甚者撒腿便跑,直直原路返回。 愚蠢,既有埋伏,岂会只有前面有毒烟,果不其然,几声惊厉地呼喊从后面传来,似在警醒众人。 经此一吓,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转身逃走,但毒烟却徐徐飘荡过来,他急忙又做了两个布块,一个给了黄衣女子,一个则是自己用了,至于其他人,自己真是有心无力了,两个衣袖耗得干净,都快整成短袖中的短袖了,难道要截裤腿?那样也忒不雅了吧,再说即使自己弄了,哪个敢用! 旁边的侍卫见到自家小姐也用湿布捂着嘴,便有样学样,亦弄了一块捂住口鼻,那张家良虽不屑张毅二人,但见众人都这样做了,也心慌慌地弄了一个; 烟雾缓缓压了过来,张毅立马拉着蔡昭姬伏在地上,其间也向他人打了几个眼色,奈何人家不听,自以为这布就能完全顶住毒烟,殊不知这只是一种过滤。 直到前面的人不幸的倒在地上,黄衣女子才慌张地拉着蓝衣少女,不顾形象地趴下来,后面的人一见主子都这样做了,也来了个“躺尸”,只不过这尸不是仰面的,而是趴着的,更有几人还弓着腰,谈着屁股,这姿势,真是太邪恶了! 待毒烟飘过,回过神来的张毅正纳闷众人怎么都不起,转头一看,咦!怎么都望向自己,难道自己脸上长花了,余光一瞄,发觉那两名女子也是期待地看着自己,其间蓝衣少女红着半边脸,看来是憋坏了,哎,烟雾都过去了,至于这样嘛。 不知何时,他已经成了众人的领头羊,不学样,不听劝的几拨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动都不动了,他若不起身,有谁敢冒险? “小姐,都放倒了,看来又是不费吹灰之力啊。”后面出来个大嗓门,想来就是埋伏于此的人。 “管大哥,你去看看有什么财物,能带走的都带走吧。” 女劫匪?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幸好是劫财,等等,劫财!还没等他站起身来,趴着的侍卫发现了敌人都陆续起身持着武器扑杀上去。 “两位小姐敬请放心,属下一定能击退这些流寇,保护好车队。”张家良自信满满地说道,原来只是一些山贼流寇,怎敌得过我等军士。 “那全仰仗张大哥了。”黄衣女子柔声说道。 感觉一下子被人倚重,张家良完全无视了对方的人数,忽视了自己这么多倒在地上的兄弟,竟然带着几人冲了上去。 贼兵显然是做过好几次的老手,熟练地收刮着财物,根本没想到今日的肥羊居然没被放倒,一时不慎,被砍伤了好几个。 那名称为管大哥的男子大怒,带着数个兄弟压了上来,张毅身边是三个惊慌的美女,顿时自感惭愧,也不好继续窝着,也冲了上去,毕竟自己的女人应该由自己来保护。 且说张毅这里混战的时候,曹操在兖州按照锦囊所言招纳贤士,遍访大才,得荀彧、荀攸叔侄二人,拜荀彧为行军司马,荀攸为行军教授,随后有东郡东阿人来投,姓程,名昱,字仲德,曹操大喜,但想起公礼所言,还是亲自前往颍川招揽郭嘉、戏志才两人,得之,引为军师,后郭嘉推荐光武嫡派子孙,淮南成德人,刘晔,曹操即聘之,刘晔有举荐二人,一个是山阳昌邑人,满宠,字伯宁,一个是武城人,吕虔,字子恪,曹操将两人聘为军中从事,其二人又共荐一人,乃陈留平邱人,毛玠,曹操聘为从事。 真是拨出萝卜带出泥啊,这些名士的人脉关系网是一个接一个,一个连一个,乐的曹操是合不拢嘴,这不于禁引军数百人来投,曹操见其弓马娴熟,武艺出众,命为点军司马,夏侯惇更是带着一名大汉来见曹操,曹操问其名,原是典韦,只见此人使八十斤的两把铁戟,夹之上马,运用如飞,不禁叹道:“此古之恶来也!” 自是曹操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威震兖州,但曹操其人,仍念念不忘那个联军中谈笑风生的男子,不时感叹道:“公礼不在,吾终不安那!” ------------ 第四十九章 :兄弟情 更新时间:2014-04-24 “唔!这是什么地方?”张毅晕乎乎地试着用手去捂头,咦,怎么自己的手被反捆在身后,他晃了晃了脑袋,闭了闭眼,努力去除那些混沌,重新睁开眼后,发现蔡昭姬、两位姑娘以及张家良在内的十余个侍卫都在,至于这地方有点像柴房,我们好像是被人抓了。 他回想起昨晚的事,记得自己冲出去以后,众护卫终是由于人数等问题,逐渐被压制,张家良虽然好色,但还是有点眼力的,看出对方的那个姑娘才是领头的人,想来擒住她,自己这伙人便不会有事,遂让其他侍卫先顶着,自己则是扑向那名姑娘。 那名管大哥,见到一厮竟然敢冲向自己的小姐,勃然大怒不再留手,一手大刀武动的沙沙作响,好几名侍卫来不及反应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洒出来,如公园里那种冲击出来的水花,那样的震撼人心,那样的血腥。 张家良回头一看,吓得脸色惨白,没想到这贼将一直在放水,不过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若是擒不住这小妞,自己的下场不会被刚才几个人好,随咬着牙,加快速度的扑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她的手,只见她邪魅的一笑,一种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有点鲜花的味道,又有点草药的味道,总之还是很好闻的,想着,想着,他自己也收不住力倒落在地上,朦胧的双眼中隐约看见一个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这些贼人抓我们上来干嘛,谋财,拿走就是了,害命,我们怎么可能还活着,真是想不通啊。 “嗯。“蔡昭姬浅吟了一声,眉毛轻动,看来是要醒来了。 “琰儿,你没事吧?” “阿毅,你没事,太好了”她看到心仪的他安然无恙的样子,欣喜道,随即动动了,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怎么大家都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我们是被抓了。” “抓了!”蔡昭姬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发现一伙人都被捆着,小小的柴房里塞了十多个人,“醒醒,大家醒醒!” 唤醒他们又有何用,这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桥到船头自然直; “啊!”众人陆陆续续地苏醒过来,“咦!这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 “婉儿。”黄衣女子看了看四周,沉声道:“看来我们是被擒住了。” “什么?”蓝衣少女慌张道:“姐姐,我们怎么办?” 黄衣女子一脸愁容,想不到自己两姐妹刚离开虎口,却进狼窝,老真是造化弄人,她哀伤的摇着头,不觉看到了张毅,仿佛是抓到一缕阳光,“先生,此时只有你能救我们出贼窝了!” 先生?我?不会吧!他被惊到了,“那个姑娘,我现在不也是捆在这里嘛,怎么能救你们?” “不!”黄衣女子坚定道:“小女子观先生绝非一般之人,不然何以破了毒烟,何以说出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望先生不再藏私,出计救救我等出去?” 这也变化太快了吧,不久前还一口这个大哥的,弄的如路人甲一般生疏,现在就叫我先生,你真以为我是山野村夫,是诸葛亮啊! 他正想开口解释,旁边的张家良不爽道:“小姐不必求他,看他一山野之人,又有何能?” “他说的不错,我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来救人之说?”他自嘲地回道。(佛教传入中国汉地年代,学术界尚无定论,不过古代汉文史籍中,有秦始皇时沙门室利防等18人到中国的记载,说明那时已有佛教,同时据考证,佛教的传入和发展大约在两汉之际) “泥菩萨过河自生难保!先生信佛?”黄衣女子惊讶道,要晓得这世道多习儒学,偶有大才学点别的,也不会礼佛,毕竟佛道有点虚无缥缈,不适合现在的大势。 张家良看着小姐竟然无视自己,主动亲近这山野之人,顿时愤然不平,“小姐,这厮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出去?他还得靠我们那。” “张家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蓝衣少女怒道,这坏人的故事还是满好听的,先是让人大哭不止,又让人破涕为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听。 “你....”张家良被落了面子,心里更是不爽,不就是两个小妞嘛,要不是看在你们爷爷的面子上,我一定让你们痛哭求饶,尤其是床上,嘿嘿! 黄衣女子和蓝衣少女看着这笑容,听着这种笑声,心里对他的嫌恶更是多了几重,要不是现在不是地方,不是时候,怕是都让他收拾东西走人了。 “看来你们几个精神头不错嘛,醒来就唧唧歪歪的。”一名男子推开们走了进来,起身后还有数个山贼模样的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触犯朝廷律法的!”张家良对着那男子激动道。 “哟,还触犯律法!小爷好害怕啊!“那名男子狂笑道:“关心小爷,还是关心你们自己吧,来人!把他们带到大堂去,听候发落!” “是。” 张毅等人被推了出去,期间,张毅皱着眉头想到:听候发落?这是一般的山贼嘛,还有他们昨日的埋伏,显然是有计划的,看他们的样子,绝对是真正在沙场上杀过人的角色,这荒山野林地怎么会有这么一波人? “小姐,人犯待到了; 。” 小姐?是我昏倒前见到的那个女子嘛?张毅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素衣,五官精巧,容颜秀丽地少女坐在正上方,奇怪啊,这么一直经过战火洗礼的队伍怎么会听这少女的驱使,而且这少女的眼睛怎么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胆,你这厮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无礼!”坐在旁边的一名汉子骂道。 张毅转头望去,一时之间竟吓得脸色发白,小心肝扑通扑通的想要跃出来一般。 “哈哈,我道这厮有多少胆气,原来是个草包。”刚才那名汉子笑道。 “老杨,不可无礼,小姐在上面那!”另外一边的男子轻声说道,汉子随即想到了什么,也退了回去。 “小姐,我等一向都只是劫财不伤人,但这几个混账竟然连伤我几名兄弟,更是欲对小姐不利,今日理应杀了,一解我等心头之愤。”另外一名男子说道。 杀了!不会吧?难道我要英年早逝?他顿时从刚才的震惊中弹出来,抬头看向决定着自己等人生死的少女,咦!是我眼花了嘛,我怎么从她眼力看到一丝不忍。 “尔等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司空大人的护卫,这两位更是司空大人的孙女,你们杀了我们,司空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张家良心慌道。 “司空大人?”少女不屑地说道:“可是乔玄。” “正是,你既知晓我家主人的名字,就乖乖放了我们。” “哈哈哈,别说是那乔玄了,就连汉帝,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刚才最先说话的汗子嘲笑道。 众人都被怔了一惊,虽说汉室没落,可如此肆无忌惮言谈汉帝可没几个,这伙人到底是哪来的? 张毅亦是被怔了一怔,只不过不是被贼将言语所怔,而是为乔玄这个名字震惊,如此说来,这两位姑娘是二乔! 天哪,难道说她们是这时候迁移到江东皖城的?真的是好巧! 不过这些黄巾军怎么会在这里,彭脱、管亥,还有一名不认识的武将,至于这名坐在首位的少女,她又是何人? 种种疑惑环绕在他的心头上,真是理不清啊。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杀了。”那个不认识的武将说道。 众人闻言大惊失措,有的哭闹,有的求饶,更有甚至昏了过去,反倒是黄衣女子抿着嘴唇,强撑着,蓝衣少女则是靠着黄衣女子,静默无言。 “你们不能这样做!”张家良心急道:“司空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家黄巾军就是以推翻汉朝为使命的,你个混账居然还用大汉官位压人,这不是刺激人家杀你嘛; 果然,那名武将暴怒地跳将出来,甩手给了他一嘴把子,“你这鸟人,再聒噪一句,老子撕了你的嘴。” “啪!”他用手捂着脸,一时被吓破了胆,直愣愣地站在那儿。 “算了,将他们推出去吧。”一旁的管亥说道。 “等等,在下有话说。”这种出头的事怎么都要轮到我身上,他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你这厮也来烦躁,活的不耐烦了是吧!”那个不知名字的武将本来就被弄的不爽,现在居然还有人出来,不就是掉个脑袋嘛,顶多一个碗的疤,真是一群软蛋!他伸手欲这书生一巴掌,只听得上面传来句清脆的话语,令他讪讪地收了手。 “杨大哥住手,姑且听他一言。” 果然,这少女好似真的见过自己,不过怎么自己没什么印象那,他拱手说道:“多谢姑娘。” 身后的一行人包括两名女子和蔡昭姬都不觉屏住呼吸,静静看着眼前这位独自一人抗在前面的男子,言谈自若,如此宽广。 “均天下之不均,除恶商,诛贪官,攻城夺邑,焚烧官府的黄巾军竟然会沦落至此,真是可怜,可惜!”他摇着头感叹道。 什么!他们是黄巾余孽,被束缚的众人脑海中不禁冒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好,真是黄巾军的话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不是嫌命长嘛,这混账是要拖我们一起死嘛? “大胆,你真以为我们不会杀了你是嘛!”彭脱咬着牙忍不住怒道,另一个不知名的男子也拍案而起,唯有管亥还坐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人我好像见到过。 “诸位大哥稍安勿躁!”坐在上方的少女双目一横,不威自怒,“可怜什么?可惜什么?” “哼。”他无视身边两位黄巾残将杀人般的目光,沉声道:“大贤良师的志向如今你们还有几人放在心上,尔等只知道打劫抢掠,苟活于世,端是可怜,白白可惜了那数十万战死的好儿郎!” “好儿郎?。”管亥霍然起身,拿起酒坛狂灌了几口,接着随手一扔,我们配得上好儿郎三字嘛?哈哈哈! 太初,你死了,吾活着,但吾却浑浑噩噩,何以对得起你,对得起大贤良师,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众兄弟! 一把尖刀直刺黄巾军士的心窝,他们红着眼眶,紧拽双手,曾经大贤良师所说的盛世,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们无颜啊! “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投缘,四海情。兄弟交心,五车话。兄弟思念,三更梦。兄弟怀旧,半天霞。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生一个妈。兄弟护国,三军壮。兄弟安民,万世夸。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兄弟水战,千艘艇。兄弟出塞,百支笳。兄弟生离两行泪......”他不觉哼起这这首小歌。 轻轻地略带磁性的嗓音弥漫在整个大堂,偶有“滴答滴答”的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 第五十章 :事有转机 更新时间:2014-04-25 真是运气也,张毅想到昨日的事情,不禁心有余悸,好悬的一件事啊,若是有别的路可走,自己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去刺激那些黄巾军士,幸好跟自己猜得没多大出入,这些人终是存着复兴黄巾的心思,不过,为什么那少女几次维护自己,要不是她,自己这些人就算重新扔回这里,也会被教训一顿,出出气。 “先生辩才无双,小女子敬佩。”黄衣女子望着他柔声道。 大乔?那这便是小乔喽,江东二乔?世人皆叹如此一对姐妹花,同时嫁给了两个天下英杰,一个是雄略过人、威震江东的孙郎,一个是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周郎,堪称美满姻缘,郎才女貌,谐成伉俪,当然两情相惬,恩爱缠绵,可事实真的如此嘛? 孙策被许贡的家客所刺杀,死时年仅二十六岁。大乔和孙策仅过了三年的夫妻生活。当时,大乔充其量二十出头,青春守寡,身边只有襁褓中的儿子孙绍,何其凄惶! 小乔的处境比其姐姐稍好一些,她与周瑜琴瑟相谐,恩爱相处了十一年,可惜周瑜亦是年寿不久,死时仅三十六岁。这时,小乔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乍失佳偶,其悲苦可想而知。 有关二乔和孙策周郎的故事,很大程度上属于后人的美好愿望。但从史书的“纳”可以看出,二乔在家中的地位仅仅是妾。在那个时代,妾就算再受宠,在家中也没有地位可言。 岁月悠悠,红颜暗消,一代佳人,竟只能朝朝啼痕,夜夜孤衾,美人命薄,可怜不知何时凋零! “先生?”为什么他的眼中会闪过怜悯和叹息,为什么他会这样看着我和妹妹? “嗯,无事; 。”他豁然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未曾想你们便是司空大人的孙女,真是不可思议。 “司空大人也震慑不住贼兵,若无先生,我等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乔玄曾任河南尹、少府、大鸿胪,后迁司空,转任司徒,迁太尉,做过很多官职。) “侥幸罢了,当不得真。”他摇摇头一脸黯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确是不好受,就像有把刀时刻悬挂在脖子上,人家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好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大乔轻声道:“先生,那真的是黄巾军嘛?” 虽然昨日看那些人的反应,众人已基本相信此事,可人总是会抱有一丝希望的,要知道黄巾军屠杀官员从不手软,不由忐忑地望向张毅,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他扫了扫四周,苦笑道:“他们确是黄巾,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 “先生也没有办法嘛?” 看着他默然不语,大乔顿感一种失落,难道真的要丧命与此嘛? 感觉到气氛地压抑,蔡昭姬顶了顶张毅,“阿毅,你昨日的那曲子好生奇怪,妾身长这么大都未曾听过如此调子,这歌什么名字啊?” 众人霎时间被吸引过来,尤其是那些厮杀搏斗过护卫,听着昨日的歌,想着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胸腔内更是热血滚动。 “这歌名曰兄弟。”他有点不好意思道:“少时跟着一老伯学的。” “那能不能教教我。”蔡昭姬眨巴眨巴水盈盈的双眼,说道。 “这歌不适合你。” “不碍事的。” “也罢,你想学就学吧。” 开始只是他教蔡昭姬一人,后来不知何时一行人全部附和着唱了起来,其声悠扬,弄的屋外的守卫不得安宁。 “彭帅!”守卫正苦恼着,忽见一人大步走来,立马行礼到。 “小姐要见那书生,你们将他领出来。”彭脱笔直的站在屋外,片刻,张毅便被郁闷地带了出来,“随我走一趟吧。” “去哪?” “少废话,跟我走。” “哦。”张毅不解地跟着彭脱,穿过大厅,来到一间幽静的小屋前,门外已经站着一名侍女,“小姐,人带来了,俺在屋外候着,有事你叫一声。” “彭大哥辛苦了,这里不会有事的,你下去休息吧。”屋内淡淡的回道。 “小....哎!”彭脱甩了甩衣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这姑娘对我也忒放心了吧,他正纳闷的时候,脑海中霍然闪过那天她轻轻松松用毒弄翻了众人,顿时冷汗泠泠,一个将毒用到如此地步的人,怎么会怕自己,怕是几个猛男子都碰不得她; “公子,请进吧。”外面的侍女做了个手势,两只小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公子?姑娘说笑了吧,在下一山野之人,愧不敢当也?”我这样子像公子?这侍女的口味真是重啊,他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公子过谦了,昨日一番话可是.....” 是昨日锋芒过露了嘛,他被侍女引了进去,有点心忧,不知道这少女唤自己来为何。 山寨里女子的香闺十分简单,一张茶几,一张绒毯,中间是屏风,屏风的一侧是铜镜以及女子装扮用的小玩意,当然还有一个大衣柜,看来这大当家的过的也很普通嘛。 “公子,且做一会,容小女子沏完这茶。”只见少女侧站在一边,着一身紧身的黑衣,柳眉斜挂,润色的脸蛋有点苍白,漆黑的眼眸有点暗淡,看得出来,她过得不是很轻松。 “公子就是这样盯着女孩子看嘛!”少女感受到一道目光不断在自己身上徘徊,一会儿再背上抚摸,一会儿从臀上爬过,不禁微恼道。 “嗯?”他尴尬地收回目光,不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少女沏完茶,转身走来,飘然坐下,一双素手拈着茶壶,细细的水流从高落入杯中,一股清香荡漾开来,“公子,尝尝小女子这茶味道如何。” 碧绿的茶水冒着热气,他接过茶杯,先放在唇边吹了吹,去了去烫,接着一饮而尽。 “公子就不怕茶水有毒嘛?”少女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他突然发觉这句话不应景,急忙收住,讪讪一笑道:“姑娘若要杀我,何苦这么麻烦。” “呵呵!”少女掩着嘴笑道:“公子猜错了,小女子向来喜欢折磨人,这毒啊是个好东西,至于牡丹花下死,倒是公子抬爱小女子了。” 他默然不语,又悠哉悠哉得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副我不信你的样子。 “你真无趣!”少女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姑娘唤在下来就是寻在下开心的嘛?” “人家想你了,难道就不能唤你嘛!”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小嘴,故意诱惑到。 “真的嘛!”他突然脑一热手一发力将她拉了过来,环抱着怀里。 “啊!”她被惊吓到,本想动手,却发觉此人没有接下来动手,只是抱着,不觉舒了口气,笑吟道:“公子这么心急嘛!” 她故意靠在他肩膀的一侧,温热清香的呼吸打在敏感的耳垂上,有点痒,有点麻,他有点难受的向后仰了仰。 哼,小样,还来戏弄我,看谁忍得过谁!她摩挲着身体,细腻光滑的触感,女儿香混着茶香飘荡在屋内。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身下一阵邪火燃烧,他急忙不顾形象地推开怀里的少女,“姑娘还是说正事要紧; 。” 少女亦是有点玩火自焚的感觉,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真的靠在他身上,要不是他推开自己,自己可能还未苏转过来,真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公子既然等不及来了,小女子便直说了。”她整了整衣衫,捋了捋额前的青丝,“小女子希望公子能助我黄巾再起!” “噗!”他全然没想到这方面,毫无心理准备,一口茶水忍不住喷了出来,溅了对面少女一脸,“抱歉,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的。” “你....你真是太可恶了.....”少女瞪着双眼,急忙掏出绣帕,擦了擦脸,生气道:“现在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凭什么,我又没卖给你!” “你再说,我也喷你一脸!”她气愤地连小女子都不自称了。 这么狠,可惜不是美嘉的一口盐汽水,“好了,我错了,你说,你接着说。”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少女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想聘你当军师!” 什么,给黄巾军当军师,这事何等艰巨的一件事啊!让那些顶尖谋士都未必做的来,更何况我只是一闲人,“那个姑娘啊!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何德何能做你们的军师。” “哦,是嘛?小女子可是知道公子力保北海,智救徐州,这等本事小女子可是好生佩服!”少女静静笑着,眼中犹有意味。 我去,我就知道公子一词不会是昨日那事这么简单,原来自己的老底都早已被人知晓,不过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难道是管亥? “公子似有疑虑?” 他皱着眉,举杯许久,才叹道:“如今的黄巾已非当日的黄巾,想要再起难那!” 少女面容惨淡,这点我又何尝不知,自爹爹,二伯,三伯死后,我等黄巾就四分五裂,名存实亡,不然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公子若无办法,怕是天下就没人能帮小女子了。” 这捧的都快飞上天了,他看着眼前这位似要梨花带雨的少女,张了张嘴,“姑娘若真欲复兴黄巾必得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公子的意思是....重聚黄巾?”少女眉目紧锁,“可是如今黄巾已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何以聚之?” “姑娘只需两人即可!” “张白骑?张燕?” 这姑娘果然伶俐,一点就通,他端坐着言笑道:“至于怎么说服这两人,那就要凭姑娘本事喽,在下可是无能为力了!” 少女落落大方弯腰拱了一礼,“多谢公子!” 张毅见事毕,正欲离开,门外就传来,“小姐,大事不好了!” ------------ 第五十一章 :临行之前 更新时间:2014-04-26 管亥那么神秘兮兮的,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张毅靠坐在墙边沉思道,还故意将我赶回来,看来事情不小啊! 对了,竟然忘了问她姓名,真是失策,失策! “阿毅,那个姑娘没有难为你吧。”一旁的蔡昭姬看着一副惋惜样子的张毅关心道。 “无事。”他摇摇头,甩了甩繁琐的思绪,“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休息吧。” “哦。” 柴房里的众人有发呆的,有睡觉的,有窃窃私语的,总之都间接地托了张毅的福,去了绳索,虽不能随便出去,生活却也可过得去,至少在吃的方面人家还是给了点面子的,但若是对此心存歹念,想要逃跑,外面那一对监视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俗话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张毅放下一切,闭着双眼,开始养神。 而在山寨的大堂里可就没有这么悠闲喽,彭脱、管亥、还有张毅认不出来的一名武将杨凤,以及上座的少女都有点愁眉不展,想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刘石他们也真不是东西,若不是大贤良师,他早就死了,如今倒好不但不感念恩情,反而来为难小姐,老子真想一刀宰了他们。”杨凤愤然不平,拍桌叫骂道。 “老杨,现在重要的是想个办法,而不是发牢骚。”一旁的管亥不满地说道:“小姐,那刘石等人假借连亲的名义实乃图谋我山寨也,应当早做准备。” “准备个屁!就他也配得上我家小姐,想也别想,他若敢来,老子一刀活刮了他。” “杨兄,你就少说几句。”原本一直沉闷的彭脱摆了摆手,“小姐,刘石他们势大,兵马数倍于我们,不可硬拼啊!” 少女冷着脸,全然没想到父亲曾经的部下全然不念旧情,想要逼迫自己就范,端是无耻,不过也怪自己无能,这么长时间了也无法参透那书,不然光凭刘石那些人马怎敢如此放肆,看来这乱世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彭大哥你去将老幼妇孺移往后山,杨大哥你带人修葺山寨,准备器械,管大哥你带人去山前巡视,一有情报立马回报。” “小姐,这样就可以了嘛?”管亥疑惑道。 “事出突然,先这样做,若有不足,再补上。” “是,那我等先下去了。” 少女看着陆续退下去的三将,叹息道,论勇猛,用死战,我黄巾军自信不输于天下任何一支强军,奈何数十万猛士竟无一谋士相辅。 复兴之路,绝不能重蹈覆辙!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张毅便又被请到香闺,“我说姑娘啊,你整人也不用这么整吧,这点鸡都不见得起!” 看着眼前男子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少女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一晚辗转难眠,又不忍大晚上的打扰他,他倒好一来还责怪自己,“哼!” “你别光哼啊,说正事,说完我好回去补个回笼觉。”他用手搓了搓脸,醒了醒神。 也好,解决完正事在收拾你,少女笑道:“其实说来这事也跟公子有关?” “跟我有关?” “是啊,离这不远有伙强盗,不知怎么听闻前几日我这夺了不少银两,更擒了两个绝世美女,昨日派人捎信过来说是他们要了,公子,你说这事小女子该何如是好?” 要大小乔,谁有这么大胃口,要知道这是连曹操都未曾吃下的,他转了转眼珠,“姑娘强兵猛将,害怕一群强盗嘛?” “说来惭愧,这伙强盗本是我黄巾中人。” “什么?”他震惊道,按理说这女子应该就是那人的女儿,怎么会发生如此之事?难道人家连她的面子都不卖嘛? 他不觉扫过少女,突然发现一丝笑意从其眼中溜过,顿时大悟,那群强盗要的不是大小乔,而是她自己,娶了她,那个强盗头子才能更好地收拢黄巾,吞并四方。 “姑娘言不由衷,那么何必来问在下!”他起身作势欲走。 “等等。”少女嘟着嘴,不知道怎么会被她看出来,“小女子只是怕公子袖手旁观,才....” “好了,好了。你说吧。”他有点受不住眼前这位善变的少女,真是不知道日后有谁能制得住她。 “那伙强盗以刘石为头目,麾下另有三拨人,一拨是宛城之战被长沙太守所败的赵弘残军,一拨是汝南郡为朝廷鲍鸿所破的郭泰残军,剩下一拨当然是刘石自己的人马,三人聚在一起,附近无人能敌,其兵力远远多余我们。” 看来失去了大贤良师张角的黄巾大部分已经沦为了草寇,犹有信仰的却又各自为战,白波黄巾,黑山黄巾,还有这里的黄巾,一盘散沙,又能撑多久那,他感伤道:“这虽然人少,但有姑娘如此毒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 “这么简单,我还用问你啊,我的毒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根本撑不过此次大战。”少女黯然地说道,自从黄巾没落开始,自己这宝贝是用一点少一点,都没材料,根本没法补充。 “快没了!那你那次还这么奢侈,先毒烟,后毒气的。” “什么毒烟,毒气的,这么难听。”少女不满道:“那烟叫五彩绮梦,那香气叫幽暗,之所以上次用它们是因为你们人多,硬拼会死不少兄弟,不过现在想来好后悔,早知道就留点给那些混蛋了。” 为了底下的人嘛?不惜把这么好的毒都用了,看来这姑娘还是有几分善良的,不过没了毒,这下强盗该怎么破那? 少女看着张毅皱眉挺鼻沉思,便轻轻地坐在一边,连呼吸都那么轻盈。 从器甲上来说,自己这方是比不过对手的,人数上亦是如此,能比的也只有将领方面已经凝练方面了,不过这还不够,他托着脑袋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 过了两日,那伙强盗终于姗姗而来,以结营的方式把手在山寨下,本欲先礼后兵,未曾想派上去的小弟直接被人打了下来。 “郭兄,赵兄,你们怎么看今日之事?”坐在大帐上方的男子压着怒火沉声道。 一旁的赵弘心里暗乐,想自己当初也是宛城大军的统帅,如今却只能打打下手,这刘石娶不到小姐更好,省得自己被压得死死的。 “刘大哥,既然他们不给面子,我们便攻上山去,把他们抓起来。”郭泰愤然道,要知道刚才被打下山来的是他的兵,打狗还要看主人那! “万万不可,刘大哥,我等刚到,理应先休息一晚,待兄弟们有了力气才好攻寨。”赵弘急忙劝道。 “赵兄,就他们那点兵,我们需要如此嘛。”刘石不满道,“我意已决,立即攻寨!” 赵弘人微言轻,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两人一起攻山,希望这次不会出什么纰漏。 一群面色枯黄、衣衫褴褛的兵士持着抢来的刀,枪,戟等破烂玩意杀将上去,为了粮食,为了衣服,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曾经欲建盛世的无畏与狂热,有的只是如野兽般想要活着的凶残和疯狂,他们已经不再是黄巾! 山峰上一名少女坐在一块青石上,两条小腿晃晃悠悠地摇荡着,一缕缕发丝随风向后摆动,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端是个美人,唯一可惜的是她穿的不是裙子。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嘛?” “姑娘就放过在下吧!“张毅无奈地苦笑着,“处了几日在下尚不知知姑娘姓名?” 少女转过头来,撅着小嘴,“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他顺口地接道 “你.....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配合; 。” “你要找配合的人,这不都上来了嘛!” 从上往下观去,人头攒动,就像十一长假去旅游景区一样,全是人,看来这鱼儿还真是乖乖上钩了。 “刘大哥,不对啊,到现在都没见到个人影,会不会是有诈!”赵弘看了看四周,担心道。 “老赵,你怕什么,刚才我派去报信的人都说了,这山寨人逃了不少,现在可能一窝蜂似的躲在里面那。”郭泰笑道。 “赵兄多想了,即使他们没跑,我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他们嘛?”刘石傲然地看着前方,寨子就在眼前,美人,名声,唾手可得,最重要的还有那样东西,自己马上就能如大贤良师一般呼风唤雨了。 “报,大帅,寨中空无一人!” “什么,怎么会这样!“刘石紧张道:“你们赶紧去搜一下,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明知人家一定是随身带的,但他犹有一丝幻想。 “是。” 这些强盗怎么不退反进,难道这都看不粗蹊跷嘛?张毅看着下面的人依旧涌上来,疑惑道:“姑娘何以如此笃信那刘石必然进寨?” “因为他贪心!”少女嫣然一笑,如秋日之雏菊,清香幽静,“那公子那,何以想到用火破敌?” 火攻?这时代火可是一个大杀器,曹操赤壁之战铁索连舟,数十万大军被孙刘一把火烧得大败,夷陵之战,刘备顷蜀地之兵,被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烧的干干净净,至于另一场大战官渡之战,火攻亦是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火烧乌巢,逼的袁绍正面一战,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可以不试试! “在下想到火攻不稀奇,倒是未曾想姑娘居然有如此勇气舍了这一切。” “东西烧了,可以再建,人死了,何以再生!”少女突感自己有点感伤,随即强笑道;“此战之后,你们便可以走了。” 走?终是可以回北海了,不知道那小妮子怎么养了,他颇有感触,“走之前,姑娘能否告知芳名?” 少女小嘴微启,正欲吐露,下面突然喊声震天,滚滚的火焰从山寨燃起,火光冲天,烟雾漫天。 “糟了,中计了!前军变后军,撤离此地!”刘石高声呼喊着,奈何众人已经失了分寸,各自逃散,挤压踩踏时有发生,连帅旗都倒了下来,在火中消散。 “刘石休走,管亥在此!”适时管亥手持大刀领着一对人从斜边杀出。 “大哥先走,有我殿后!”郭泰拿起战戟挺战上前。 大势去矣,兵众不齐,何以为战,刘石恼恨地带着赵弘仓皇而退,刚至山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得两声大喝。 “贼子哪里走,杨凤来也!” “今日以尔等之血洗去我黄巾的耻辱!” ------------ 第五十二章 :太平要术 更新时间:2014-04-27 山间的小风轻轻刮过,带来几分热气,原本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渐渐微弱起来,如耗尽了煤油的灯火,伴随着黝黑的木炭,终是泯灭在这山野之间。 “姑娘,大势已定,你可以安心了。”张毅俯视着下方,毫无战意的刘石军已经节节败退,根本不是管亥等人的对手,这仗也忒轻松了吧。 “公子心急地想走,莫非是惦记着美娇娘?”少女掩着嘴笑道,两眼略带不满地瞥了瞥他。 “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想念故友。” “哦!是嘛?”少女惊疑道,“公子难道就没有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你以为是路边的大白菜啊,一捡一箩筐,再说了,我是那种人嘛?他颇感气愤,“在下只有一妻,何来红颜知己!” “公子就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嘛?” 印象深刻?张辽、孙坚、曹操、袁绍等好多人自己都蛮有印象的,可是这些都不搭边啊,姑娘啊,有话你就直说,绕这么多弯子干啥子,都快把我绕晕了。 少女看着他眼珠不停的转动,一副木木讷讷的表情,顿时心中燃起一股不忿之情,脑袋一热,脱口道:“难道公子忘了醉香楼的梦欣姑娘嘛!” 话刚说出口,少女便后悔了,自己怎么会如此莽撞,这下要羞死人喽; !她用手捂着脸,双眼紧闭,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地从指缝中偷看,这一看可就气上加气了,他没有自己想象中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是愣愣地张着嘴,想是被什么吓到似的。 真是太可恶了,人家都这么提醒他了,居然是这般模样!少女气不过,伸出嫩白的小手,捏着他的脸颊,来了个高难度一百八度转弯。 “啊!好痛!”他立马从震惊中弹了出来,捂着脸跳到一边,“你这是再做什么!” “那你那?” “我.....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光论声音、面容你跟梦欣姑娘就完全不一样,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他搓着脸郁闷道。 “你看人都不看眼睛嘛?”少女恼怒道,你整个村夫的样子,自己都能认出来,我这样子,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明显是没把人家放在心上。 “眼睛?”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说道:“那日初见姑娘,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对了,既然姑娘是装扮的,那真的梦欣姑娘在那?还有你怎么能弄成那样,居然连陈元龙都分不出来真假?” “哼!既然你有感觉,怎么不敢那么想?“ 朋友妻不可欺,那陈元龙明显对梦欣姑娘有意思,自己怎么可以做朋友妻不客气的事,“这种事在下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未敢想也,倒是姑娘何能如此?” “想知道嘛?”少女弯着嘴角,甩过头去看着下面,轻声道:“你猜出我的名字,我就告诉你!” 猜名字?这比猜字谜更有难度类,再说了你什么都不给,怎么猜,他摸了摸后脑,苦笑道:“我猜姑娘姓张。” “后面那?” 后面?他卡了一会,试探道:“张阿猫?” “什么!” “不是张阿猫,难道是张阿狗?” “什么阿猫阿狗的,人家叫秀儿!”少女瞪着双眼,鼓着两颊,跺了跺脚不忿道。 “哦!原来叫秀儿,真是个好名字!”他扶着掌恍然大悟地笑道。 “你是故意的!” “哪有?” “就有!” “好男不跟女斗,你说有就有呗,不过你说猜出名字就告诉我的,可不能反悔。” “你这也算猜啊!”少女伸着右手,一手兰花指颤抖地指着他,忽然少女想到了什么,娇艳地笑道:“你说我美嘛!” “美!” “比你夫人何如?” 怎么又是这等问题,他扶了扶额上冒出的汗,回道:“各有特色; !不好比,不好比的。” “你就会和稀泥!”张秀儿望着空中的白云,回忆道:“那日公子一番大论,言黄巾必败,当时秀儿还半信半疑,如今却.....” 世事难料,谁人能掌握得住!他就着青石的一边座了下来:“秀儿心思缜密,善待兵士,定能复兴黄巾。” “公子何必安慰秀儿,秀儿连爹爹留下的太平要术都未能登堂入室。” “太平要术?真的有太平要术!”他大惊道,这可是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天书,张角三兄弟散施符水、念咒治病等皆从此得来。 “当然有太平要术,不然那刘石干嘛死活都要进山寨查看,想那日父亲入山采药,遇见一位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老道,才得此天书,欲救黎民于水火,奈何秀儿只能看懂点其中的辛部。” “辛部?” “嗯,此天书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每部十七卷,涵盖之广,非世人所能想象,连父亲也只通晓丙、戊两部。” “丙、戊两部就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公子说笑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乃是仙家本事,父亲只是能改天象,知生死,晓阴阳罢了。” 罢了?这也太奢侈了,我有一个就开心死了。 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秀儿黯然道:“改天象,知生死,晓阴阳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不然正值壮年的父亲也不会百病缠身,遗憾而终。” “有所得必有所失嘛?”他喃喃地说道。 “有所得必有所失,公子倒是一语中地,父亲在时也再三告诫秀儿,此等秘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之!” “那秀儿你怎么会....” “公子想差了,己庚辛壬癸后五部写的是兵道、农术、易容、医药等世间之物,只有甲乙丙丁戊前五部才是天法秘术。” “这样说来,这太平要术还是蛮实用的。” 张秀儿莫名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被锦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柔声说道:“公子还是看了此书再说吧。” “我说错了嘛?”他惊讶道:“此等天书,你就这样给我看了?” 张秀儿嘴角都快弯成了月牙,却是漠然不语,想来这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就看,我还会怕一本书嘛!他缓缓揭开锦帛,只见古书上四个飘逸飞扬的大字“太平要术!” 终究是传说中的天书,他的心情不可自抑地紧张、激动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忐忑地打开第一部,“这.....这怎么是空白的!” “公子现在知道了吧,这天书每一部只有天眷之人才能看见,平常人得了只是一本白书罢了; !”张秀儿捋了捋迷乱于眼前的秀发,淡然地说道。 “那他人看的见,亦可抄录出来,共同参阅。“ “公子想的太简单了,若真是如此,我黄巾军岂不是人人会秘术,那汉朝又岂能安在!”张秀儿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男子,解释道:“天机不可泄露,父亲就是将一些秘术传给了大哥张白骑便白白折了多年阳寿,所以说此天书只能自己参悟,不能传扬。” 折寿这么狠,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看不到字,是不是说我与这天书无缘?” 少女思忖了一会,回道:“不一定,父亲曾言天书十部要对的人在对的地方、对的时间才会显现。” “这么神奇?” “嗯,父亲当初也只是看到戊部,后来大战起才看到了后来的丙部。” 这么悬,看来自己这个闲人是与天书无缘了!他放开心中的希冀,随意地看起天书来,反正本来就没有,何苦执着于此。 一部一部地翻了过去,一页页洁白如雪的纸上毫无其他,张秀儿看着他迅速地翻页,不禁皱起眉梢,如此才华,竟不是天眷之人,真是可惜! 忽然狂风乍起,黑云遮日,整个山头都笼罩在墨色之中,唯有山顶金光弥漫,仙音袅袅,时不过半晌,云散光无,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似是没发生过什么。 张秀儿张大着嘴,一脸的震惊、激动,看这样子定是上五部,甚至是前三,正欲发问,底下的众兵士顺着小道跑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疾呼,“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们下面等着,我们很快就下来。”她害怕众人上来打搅了闭眼宁神的张毅,急忙喊道。 过了片刻,张毅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金光乍现,随即隐没地无影无踪,“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公子没有印象?” 他捂着头,试着回想,突然脑海中冒出好多金色的蝌蚪,密密麻麻却又十分整齐的排列着,仔细一看似是一种文字,不过却看不太懂,“好像脑袋中有蝌蚪文,秀儿当初看辛部也是如此嘛?” “秀儿哪有公子如此深厚的福缘,只有上五部的秘术天法才会灌入人的脑中,而下五部的内容只能依着书慢慢琢磨。”张秀儿一脸的羡慕,“不知公子得的是第几部?” 第几部?他又沉入脑海,只见金色的蝌蚪文顶端赫然立着两个大字“丁部!” 与此同时,江南方向,一黑须红颜老道从琅琊郡而出,其间还忿忿不平道:“该死的南华老仙,又找到一天眷之人,看来老夫也得赶紧把这本天书送出去,可不能输给他们两!” 汉中方向一残了左腿,瞎了右眼的老道也顺势而下,口中还念叨着:“天兆显现,不知是那南华还是那于吉找了一个好传人,看样子老朽也得加快脚步了,可不能落后于他们,毕竟这《遁甲天书》是该红尘中滚一遭了。” ------------ 第五十三章 :出乎预料 更新时间:2014-04-28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不用再送了。”张毅和蔡昭姬牵着马匹抱拳道。 “谁送你了!”张秀儿轻哼了一声说道:“顺路而已。” 顺路?这也顺的太长了,一路上这么多人同行,白天行个几里,晚上饮酒摆宴,这样何日才能回到北海,“秀儿,前面就是分叉口了,我们就此别过把!” “别过?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嘛?” 想起执意要回祖地皖城的二乔,他的心里难免有点感伤,希望不会如历史般美人命薄,红颜福浅,“秀儿,这一路上还要烦劳你照应乔莹、乔婉两位姑娘。” “你对我说的只有这个?”少女撅着小嘴不满道。 “哦?”他一拍额头,“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那个你们此去豫州,记得聚兵扩军,与司隶的白波黄巾、冀州的黑山黄巾互为掎角之势,方可无事!” “知道,团结就是力量嘛,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少女踢了一脚身边的小石子埋怨道:“还有那?” “还有?”他挠了挠头,恍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那天书,太晦涩深奥了,秀儿你有空多看看,应该会有很大的裨益。” 就只有这样嘛,张秀儿两只小手纠结地缠在一起,右脚就在原地画着圆圈。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后会有期!”张毅托着蔡昭姬上马,两人策马而去,其间还能隐约传出“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活得潇潇洒洒......” “姐姐,他走了。”乔婉看着扬尘而去的两人颓然道:“姐姐你说,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嘛?” “应该有吧。”一个会讲故事,能料敌于前的书生,这才是先生你的真面目嘛! “启程。”管亥高声喊道。 众人开始整理行装顺着另一条路而走,一北一南,也许再见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过了几日,黄昏中的北海城终于呈现在了张毅和蔡昭姬眼前。 “吁!”张毅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向城门口。 “阿毅,这就是北海嘛?”蔡昭姬好奇地四处张望,看起来此城比洛阳小了好多,不过这里有好多务农归来的百姓。 “来人止步。”一名守城的士兵伸手阻拦道。 什么时候城门戒严了,以前不是交了入城的份子钱就可以进去嘛,他疑惑地正欲掏钱,只见另一个守卫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 “你是张毅张公子?” “是我。”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守卫欣喜道,随即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公子,你还是快回府吧,太守大人怕是不行了。” “什么!”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样,他心急道:“我这就回去。” “公子且走,这里有俺。” 看着两人飞马而去,消失在街尾,刚才拦截的士兵忐忑地说道:“杨大哥,那位就是传闻中的公子嘛?” “当然是公子,你个新兵蛋子是不知道啊,那些日子俺们跟着公子守城,那叫一个痛快,如今公子回来了,看那些人还能蹦跶到何时!” 两边的店铺飞快地从身旁掠过,要不是顾及马上的琰儿和路上的行人,张毅能骑得更快,不过就是这速度,太守府也是转瞬极到。 “快带我进去见世叔!” “公子?”侍卫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有种盼到亲人感觉:“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见世叔,他拉着蔡昭姬往孔融的房间跑去,走过的细石板路,竟遇不到一个侍从,这人少了好多。 心急火燎地推门而入,看见孔融形容枯槁,眼眶凹陷地睡在床上,床边坐着孔文,他轻声地问道:“阿文,这是出了什么事?” 孔文看清来人,兴奋地想要大叫,随即想到父亲好不容易地入睡,便蹑手蹑脚地拉着张毅和蔡昭姬走了出去,“大哥,父亲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 “听武将军言,归来前河内太守向父亲借取回程的粮草,父亲推辞不予,未曾想那贼子竟在途中率部伏击,将士们没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武将军拼死杀出重围,奈何父亲被箭矢伤了心肺,华老先生又云游而去,重伤难医,苦苦支撑到现在!” 我知道历史上盟军解散时兖州太守刘岱会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给,为刘岱引军突入营寨所杀,怎么会累及孔融。 “咳咳; !” “父亲!”孔文急忙跑进屋去,一手扶起孔融,轻轻地拍着后背,帮着缓气,一手拿起巾布擦去其嘴角的鲜血。 孔融缓缓睁开双眼,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欣慰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吾真怕等不到你。” “世叔胡说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他紧握着孔融的手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小子,世叔身体不适,应得好生歇息才是!” “呵呵,你小子不必哄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风中残烛,命不久矣。”孔融淡然地说道:“只是我还有些事放心不下,希望公礼你能帮我这最后一次。” “世叔尽管直言,小子若能做到绝不推辞!” “呵......咳咳!公礼你终于不再懒散了.....咳咳!”孔融笑的很开心,竟是不用孔文在扶,自己坐了起来,脸色也是异常的红润,“吾一生唯有两子,吾走后,还望公礼多多照应。” “小子早已将阿文、阿理当成自己的弟弟,世叔即使不说,吾亦会好生照料。” 孔文闻听父言,不禁泪流满面,低声抽泣,父亲这般精神怕是回光返照。 “吾知公礼仁义,所以吾欲将北海托付于你,希望你不要推辞。” “什么!”他震惊道,我做北海太守,这不是太扯了嘛,“世叔,阿文比我合适,您还是换一个吧。” “知子莫若父,阿文不是那块料。” “那王主簿那?” “叔治为人刚硬,不能但此重任。”孔融扶着墙,细声道:“刚夸你几句,难道你又要推脱嘛?” “世叔你也知道我这人,这太守之位确是不适合我,不过世叔放心,只要我活一天,定当竭力护住北海。” 孔融张了张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暗淡下来,“咳咳....罢了,你既不愿做,吾也不强求,不过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多谢世叔。” “下去吧,吾有点乏了,想睡一会。”孔融摆摆手说道。 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会无奈地走了出去,看见文姬感伤地站着,“怎么了?” 蔡昭姬抓住他环在腰上的手,柔声道:“阿毅,你说生是为了什么?” “你个小脑袋又瞎想!”他将她转了过来,捏着那双豆腐般滑嫩的小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生的意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双眸悸动,轻轻靠进他的怀里。 不久,王修、武安国、龙羽还有自长安全身而退来的臧霸、太史慈都闻讯而来,至于孔文依旧照应在孔融身边,大厅内,众人压抑地坐在一起。 “说吧,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太史慈摇摇头看着一旁的王修说道:“公子,你也知道的,我跟宣高那日殿后来回的比较晚,这事还是王主簿最清楚; 。” “对对对,俺一个武将说不清楚,还是王主簿来说。”武安国跟风道。 王修看了看众人,感觉避无可避,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公子,太守负伤而归后,我等遍寻名医无果,适时城内开始流传太守在外招惹了强敌打了败仗,百姓多是惶惶不安,许多世家都另寻高枝,城内亦是多了许多生人,连劳务处都被他们挖去了不少人。” “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底下都暗潮汹涌了,不知何时会掀起大浪,王修站在一边默然不语。 “子义、宣高你们领两对人马于城内巡视,凡是散播流言者一律压入大牢,凡是生人都仔细盘问。” 话还没说完,王修就急着说道:“公子不可,这样会得罪那些世家的,一旦他们联合起来,那事就大了。” “联合个屁,姑息只会养奸,子义、宣高你尽管去做,天塌下来有我顶着,龙羽你也带队人马进驻劳务处,我看那些流民一个个吃饱了饭,开始忘本了。” “那我那?”武安国不满道。 “武将军放心,我怎么会忘了你,这四处城门都需要戒严,进出者都要严查,至于城防宵禁一样也不能松懈,这些可得烦劳将军了。” “公子放心,俺一定守好四门。” 王修有点忐忑道:“公子,这样会不会太急进了。” 张毅看过孔融今日的样子,知晓其心事已了,想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所以这事绝不能拖,不然传出死讯,城内必生乱子,“叔治,你有没有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 “未曾闻也。” “倘若现在有两只青蛙,将其中一只放入开水中,另外一只放入装着冷水的碗里,然后慢慢加热,你们说会怎么样? 众人默然不语,像是沉思,像是懵懂,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只放入开水的青蛙会因为受不了热烫而奋力跳出,得已生存,而另一只冷水里的青蛙则会因为水温的舒适在水中悠然自得,但当它发现无法忍受热烫时,它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地被煮死在碗里,你们说我们做哪只青蛙好?” “当然是第一只喽!”武安国不假思索地回道。 王修思忖了一会,拱手行礼道:“公子大才,在下信服,这就亲自去办。” “公子,那我等也先忙去了。”太史慈和臧霸应声而出,武安国发觉只剩下了自己,不由大呼:“子义,宣高,等等俺!” 做完这一切,已是夜晚,皎白的月亮挂在天空里,两旁的花圃偶有虫鸣传出,忽然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张毅脑海中蝌蚪文一闪,浮现出几个字,“孔融身陨!” ------------ 第五十四章 :身后事 更新时间:2014-04-29 初平三年,孔融伤重不治逝于北海,义侯乃出世战群雄、安四方。――《三国志・曹魏篇》 放下了心事的孔融终是没能挨过晚上,于府内溘然长逝,比历史整整早走了十六年,张毅愧疚地看着眼前全无声息地男子,自己改变了许多,却无法保全自己身边的人。 “公子,现今如何是好?”王修忧虑道。 “准备发丧!” “这怎么可以,如果那些世家大户知道了,一定会生出许多事端。”王修心急道:“要不我们秘不发丧,一切等子义他们做好准备。” “人死为大,再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府内虽然少了很多侍从,但难保消息已经泄露,我们秘不发丧只会给他们胆气。”他摆摆手坚定地说道:“叔治你还是去准备白绫、素服等东西!” “这....好吧。”王修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床边地孔文默然无声,但两眼确是泪流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何其伤也,“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顿时孔文嚎啕大哭起来,原来人在这一刻似是没有半点不同。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相国董卓因陷入王允的美人计,被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飞将吕布所杀,仅仅是这一年就陨落了孙坚、董卓、孔融等人,接下来的时光里又会有多少风流人物逝去。 张毅整了整衣衫,洗了把脸,便去看孔融的小儿子,说来这孔理,自己倒还真是没什么印象,就年纪而言,也只能跟张颖、张睿两孩子玩到一块。 刚至张颖门口,便隐约听得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推开门,只见张颖和张睿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哭泣的孔理,却不上前安慰; “公子!”张颖看见他欣喜地扑了上来,这小妮子还是这般黏人,他弯下腰,刮了刮她的小琼鼻,“人家哭着那,你怎么不去安慰安慰人家?” 张颖偷偷回头瞄了瞄孔理,随即靠在他肩膀,耳畔低吟道:“他哭着哭着哭累了,就不会哭了。” 汗!怪不得哭的断断续续这么有节奏,原来是这两孩子把人累的都快没力气了,“真不去管他?” “嗯,娘说过一个人是哭不了多久的。” 哭不了多久?颖儿和睿儿终是和理儿不同,曾经的生活让他们如此年纪就知道哭解决不了什么,生活多磨砺啊。 不过自己也不好像他们一样看着不管,试着安慰了几句,未曾想原本微弱的哭声反倒是响亮起来,这是干啥子?是向我哭诉嘛,他控制不住形势,急忙将人交给张颖、张睿,想来还是他们的方法有效。 弄完孔融两子的事,张毅便回屋研究这太平要术的丁部,说来真是神奇,自己居然能通过流星知晓孔融的陨落,难道自己也有了夜观星象的能力? 他闭眼沉入脑海,只见一行行,一竖竖金色的小蝌蚪如经幢般立着,“奉天法道,以顺阴阳,知晓星象,明通生死.......” 好晦涩的书啊,难道就不能用小白话写嘛,这南华老仙也真是的,看的涨死了,他双手轻轻柔在太阳穴上,这么多关于星象的小蝌蚪也就只是一个前篇,不知道中后两篇会是什么东东,算了,嚼多不烂,还是先弄懂这个要紧。 沉浸在金色的海洋,时间于不知不觉中流过,公鸡报晓,太阳初露,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映照进来,眼眸感觉到光的亮度,不觉睁了开来,他呼出一口浊气,未曾想这么快就天亮了,看来这天书还是得缓一缓。 刚刚洗漱完,龙羽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公子,大事不好了,劳务处闹起来了!” “闹起来?我们边走边说。” “今早城里各处都在谈论太守的死讯,大家都有点不安,不知谁会接任这个位置,劳务处里亦有好多人说是不想干了,现在都闹着要结算工钱,说是世家那拖钱不结账,而世家那只言活干到一半,根本不肯给钱。” “唱双簧嘛?”他横眉竖立,人走茶凉,另寻出路可以理解,但妄图激起动乱、浑水摸鱼,这事就不能忍了。 远远望去,劳务处前面围着一堆流民,不,现在应该说是百姓,毕竟这么长时间下来,虽算不上富裕,但至少衣食有保证,饿不着冻不坏。 张毅看着熙攘吵闹的众人,不觉想起清朝胡澹淹《解人颐》中的一首:不知足・欲壑难填:终日忙忙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衣食两般俱丰足,房中又少美貌妻。娶下娇妻并美妾,出入无轿少马骑。骡马成群轿已备,田地不广用不支。置得良田千万顷,又无官职被人欺。七品五品犹嫌少,三品四品仍嫌低。一品当朝为宰相,又羡称王作帝时。心满意足为天子,更望万世无死期。总总妄想无止息,一棺长盖抱恨归。 欲望二字无穷无尽,人皆不能脱俗,但至于这样嘛,人若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与禽兽何异乎?这其中的几个苍蝇真是坏了一锅粥; “管事的来了,我们去讨个说法!”一名眼尖地男子似是认得他,用手指着说道。 一伙人放弃了大门,反围堵在他身边,左一言,右一语地说道:“俺们干了活,怎么能没有工钱?” “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却是拖着不给,是何道理!” “对,还俺们的工钱!”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拖了农名工大大血汗钱的坏人一般,他压了压手,沉声道:“诸位静一静,且听我一言。” “有什么好说的,欠债还钱,那是自古的规矩,不还钱来,你今日就别想走!”一名男子带头说道。 “大胆,你们可知公子是....”龙羽持剑挡着他身前,却被他往旁边拨了拨,“诸位,在下以北海从事之职担保这工钱一分都不会少,倒是各位何以辞工?” “那些大户现在百般推脱,根本不给我们结账,我们凭什么接着做。” “如果我说这钱他们不结,我来结,你们还辞工嘛?” 众人顿时默然不语,想是在比较什么。 “公子所言可是真的?”一名汉子站出来问道。 “老胡,难道你忘了程家所说的嘛!”刚才那名眼尖的男子急忙说道,可不能开了这个头,要不然事情就全毁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家想奔个好前程,相信公子也是可以理解。” “诸位要走,在下绝不阻拦。”他看了看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但诸位若是愿意留下来,在下虽保证不了大家大富大贵,但绝对吃饱穿暖,至于刚才有些人说的,我想那些大户也未必全给大家兑现,想是只会便宜某些人。” “某些人!”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是啊,大家过去了,得好处可能也就那几个带头的,自己又捞不到好,而且那些世家经常拖欠克扣工钱,还是留在这里好了,至少这稳定许多。 发觉众人有种倒回去的趋势,带头的几个人顿时慌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受了钱的,事情若是办砸了,还不被拔层皮。 “大家可得想清楚啊,何以舍高取低!” 适时太史慈带着一队人马经过,顿是还再聒噪的带头人萎了下去,看来毛爷爷说得对,武力永远是最好的威慑武器。 没了有心人的挑拨,又有了保障,百姓也各自安心地散去。用钱挖人,想是人手不够,看来这四门戒严还是很有用的。 “公子,府库存银可是不多,这....” “放心,事情这几天就会尘埃落定,那时这些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那就好。”龙羽暗道,看来公子已有定计,吾多心了; 处理完这事,接下来就是着手祭奠这件大事,幸好有王修,不然这么繁琐的事又会压在自己身上,毕竟武安国那些大老粗可是指望不上。 看着那些世家、大户、商人、官员以及孔融身前的朋友都相继而来,张毅有点头痛,这种红白喜事最麻烦了,希望待会安安稳稳。 可事与愿违,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发觉自己这桌的人盯着自己看,就连其他几桌的人也若有若无的瞄着自己,真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殊不知,如今北海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孔融留下了一个好学生,虽无太守之名,却有太守之权,政事军对皆在其手,大家怎么能不好奇。 不明底细的人发觉不过是个弱冠之龄的书生,顿时高傲起来,好歹自己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是这小子能比的。 其间有一个老伯似乎有些忍受不住,起身捋着胡须说道:“在下与文举兄相交多年,汝即是文举兄的学生,不知读过何书?” 这老头以前不会是跟孔融不对头吧,还是被压得受不了,一开始就冒头找我晦气?他拱了拱说道:“吾只读一本论语也。”哎,这古代的书自己有涉及的也就只有这论语了。 “只是一本论语嘛?”老头抚掌笑道:“老夫一生对先贤之书皆有涉及,中庸、论语、孟子、大学、春秋、礼记等,老夫都翻阅过,看样子汝还得努力。” 这很牛嘛,我在学校读书时还看过n本几百万字的电子书那,在这里还有一本看都看不懂的天书,你这老头能跟我比嘛,他故意接道:“可曾精通?” 老头愣了一下,心想这里还有几个不比自己辈分低的人在,不好说精通,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不得精通。” 他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叹息的样子,“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这先贤之书博大精深,光是一本论语在下尚不能说是完全领悟,又有何脸面去看其他,再说即便学了若是心中疑虑,又有何意?” “你.....”老头红着脸,激动地指着他,双唇微张,似是要辩解,但又想不出什么来反驳。 “老伯即是家师的朋友,应该听闻过家师一再强调学问切忌心浮气躁、若是杂念丛生,何以追寻圣人之道。”没想到世叔你死了还不忘占我便宜,白白做了我的老师。 老头脸色青白不定,自觉无脸在座,拂袖而去。 “公子之言实在精辟,看来文举兄后继有人!”另一名老头笑着夸赞道。 “公子日后必是名士也。” 一片逢迎之声,看来是没人愿意再做这出头鸟了,毕竟这小子看起来虽小,却字字诛心,挖了个坑让那何学士跳,想来那老何以后是不敢在谈学问了。 宴席转而平淡,众人吃完淡淡地说了几句面子话,便各自告辞,张毅收拾完一切,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发现夜空中一颗星星甚是明亮,且似在动。 帝星东进!是他? ------------ 第五十五章 :曹孟德来也 更新时间:2014-04-30 “驾!驾!”小雨里一位阔额浓眉、大眼宽鼻的男子并着十余骑疾驰而过,泥水溅起,留下一个个蹄印。 “主公,慢点!嘉实在是有点受不住。”一名瘦弱的文士在马上起起伏伏,呼喊道。 领头的男子似是很不情愿的降低速度,与文士慢行,埋怨道:“奉孝啊,某都说了不让你来,你偏来,这下不得耽误功夫嘛。” “主公,你且安心,吾观那人留下锦囊,定是有意相助。” “希望如此吧。”男子皱着眉说道:“奉孝,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何苦来走一遭!” 文士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酒壶,灌了几口,笑道:“主公经常在公达、志才等面前夸赞那人,嘉甚是好奇,故此跟来一睹风采。”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某可是记得文若邀奉孝、志才一同处理政事。”男子轻笑道:“某想现在文若、志才定在怨你,奉孝啊,你也忒懒散了。” 文士讪讪而笑,“还是主公知我,这政务琐碎繁杂,哪有行军对战来的痛快,闻主公言,那人每每料敌于前,出策于千里之外,嘉可是好生技痒,定要与之切磋切磋; 。” “他啊?“男子露出缅怀之色,“说来也是个懒散之人,当日竟以肚饿为由抛下某,你两以后若真是在一块了,某可是要头痛死喽!” “还有此事!”文士欣喜道,看来嘉终于可以有个伴了,“主公,我们还是快行吧!” “奉孝你的身体....” “主公放心,嘉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文士一想到世上还有如自己这般的人,顿时喜不自禁,真想快点见到他。 “那好,我们就加快前进。” “诺”身边的侍卫应声跟上。 一行人往东而去,渐渐消失在雨帘之中。 与此同时,北海的宴席散后,众世家、大户、官员带着些许疑惑归去,本以为这孔融的学生会在此时摊牌,未曾想耐心如此之好,难道是已经有了对策? 其实,被大家当成好耐心的某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想来是看星星看得晕了。 次日,朦朦胧胧的张毅隐约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腰上,还略带不满地说道:“大懒猪,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谁啊,这么烦人!”他一转身,从斜趴着睡的姿势换成了仰着睡,“是你这小妮子啊,怎么大清早地跑我这来了。” 咦?感觉好像有点不对,以前即使自己叫她小懒猪的时候,她都糯糯地唤自己公子,怎么今日如此奇怪,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嘴唇柔声说道:“嘟着嘴巴,都快可以挂东西了,说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公子,公子帮你出气去!” “是你!”少女一双素手捶打在他的胸膛,酥酥麻麻的,这力气简直就像是在按摩嘛,不过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能这么做,他讨饶道:“我哪敢让颖儿不高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都快要成亲了,还能有什么误会。”少女委屈道,好不容易走了个糜家的小姐,又来一位姑娘跟自己抢公子。 原来是这事!看来是早上琰儿跟这小妮子见过了,怪不得这么大的醋味,“你呀,我就算成亲了,也还是颖儿你的公子,也是一样的疼你。” “胡说,她生的那么好看,走路说话都规规矩矩的,孔大哥还说她是什么书香门第,琴棋书画皆通,人家怎么比得上她,公子成亲以后一定是喜欢她而不是喜欢颖儿了。”少女伏在他胸膛上气恼道。 “梅兰竹菊,各有各的特色,我家的颖儿一点也不比别人差,长达后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长大?人家现在也不小了!”她在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不安道:“公子,我好害怕有一天你会不要颖儿,要不你要了颖儿吧。” “又瞎想!”他捏着她光滑的小脸说道:“你既然上了我的贼船,日后就算想走我都不让你走。” “真的?”她霍然昂起头盯着他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太好了!”她欣喜地在他身上乱动,随即想到什么,大叫一声:“糟了!” “又怎么了?” “我要去找那位姑娘。”她急忙起身。 “为什么?” 她穿好鞋子,匆匆地回了一句,“人家是大房!”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连头都不回。 大房?这小妮子不会是去打关系了吧,也太人小鬼大了吧! 张毅被弄得没了睡意,只好起身,先在院子里打了几遍五禽戏,毕竟自参加反董卓联军后,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是有些日子没打,筋骨生硬了许多,打完出了一身热汗,脑袋顿感清醒了不少,随即换了身衣服,洗漱洗漱,便去前厅吃早点。 府内的侍从看着张毅如此悠闲的样子不禁纳闷,现在整个城都是紧张的不得了,这不自家的大公可一大早就去王主簿那了,可公子怎么就....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 且说张毅慢悠悠吃着早点的时候,曹操一行人终是赶到了北海城。 “主公,这就是北海嘛,看来孔融治理的不错嘛。”郭嘉望着城里一长窜准备出城务农上山的百姓说道。 “这北海虽不是大城,但就农田粮食方面还是很充足的。”曹操翻身下马,“奉孝,我等还是进城要紧。” “主公,我们到都到了,那人又能跑到哪里去!”郭嘉摸了摸头发,“倒是我等这般样子去见人家,岂不是失礼,不若先去客栈洗漱一番,换件干净地衣服再去。” 也是,这般样子去见他甚是不妥,“也好,我们就先进城找家客栈。” 城门的守卫远远地注意着曹操一行十余人,发现其渐渐靠近,立马戒备到,其中一人瞪大着双眼看着对方,试探道:“阁下可是曹公曹孟德?” “汝是何人,怎么会识得某?” “果然是曹公,在下吴铁牛,是这的城门令,曾跟太守、公子参加过盟军,从而有幸见过曹公。”守卫抱拳行礼道。 “原来汝是盟军的老兵。” “正是,昨晚公子吩咐小的在此静待曹公,曹公若来,可先去驿馆休整。” “什么!公礼知吾要来?”曹操大惊,一旁地郭嘉也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人莫非真有鬼神之能? “这事小的也不清楚,曹公可当面相问于公子。”那城门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旁的侍卫便立马让开了一条路。 “主公,既然人家有心,我等便先去驿馆休整,再去拜会。” “好,就依奉孝所言。” 曹操一行人赶到驿馆,人家确实准备好了衣物、餐点,看来不是胡乱瞎猜,这人确是个深谋之人,嘉现在更想会一会你了; 张毅吃完早点,正准备四处看看,巡视巡视,就有卫兵来报,说是曹操到了,好快的速度啊! 帝星?看来就是魏蜀吴三家了,不过昨日自己居然只能看到曹操这颗东来的帝星,无法看到其他两家,想来这星象也有一定的局限,有空还是得好好参悟参悟。 张毅整了整衣衫,便独自一人前往驿馆,刚进驿馆,就见到一些护卫卡在重要的位置上,谨慎的看着四周。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文士独自喝酒?他疑惑到。 对面的郭嘉也看到了他,是他嘛?姑且试他一试,“这位公子,可会喝酒,不如陪在下喝几杯?” 喝酒?也好,看样子孟德还在梳洗,“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恭敬不如从命?阁下倒是个趣人!”(恭敬不如从命出处清・文康《儿女英雄传》第十四回:“姑奶奶,既老爷这等吩咐,恭敬不如从命,毕竟侍候坐下好说话。”) “有酒喝,在下何以不喝?”他坐在另一边的空位上,准备倒酒,却被文士阻了阻。 “我这酒可是讲个喝法的,不能随便饮用!” “喝法?这倒新鲜,在下喝了这么多次酒,还从未听闻过此事,且说来听听。” “嘿嘿!我这酒须得答出问题才能饮用。” 问题?有意思!他笑道:“出题吧!” 嗯?这么痛快!郭嘉顿了顿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在下想问,何以至此?” 张毅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此三点皆乃帝王之道,帝若贤,则朝堂清明,官员廉洁,百姓安居乐业,帝若昏,则贪污腐败丛生,官员上下勾结、徇私枉法,如此官不再是官,民不聊生,民自然也便不是民了,其次世家以私益损国利,顾己身而忘天下,巧取豪夺,竭泽而渔,蠹众木折,如此大厦安能不倾?” 好犀利的言语,字字直击要害,震耳发聩,是嘉小看他了,“不知何以破之?” 张毅舔了舔嘴唇,说道:“若要国强民富除上述君臣、世家外,更要改革!” “改革?” “对,就是改革!大汉沿用高祖之律法条文已有数百年,然世间万物岂有不变之理?百姓所思、官员所思、商人所思皆不同于往时,墨守成规、一成不变只会弱国辱民,若想强国必须与时俱进、改革创新!” 郭嘉不禁滚动了一下喉结,本想问一朝兴衰之缘由,其竟然直指百世存亡之道,真乃大才也! “好!好!”曹操鼓掌从楼而下,大笑道:“公礼之才,怕是这天下找不到几人能相提并论!” ------------ 第五十六章 :天下大势 更新时间:2014-05-01 驿馆的包厢内,张毅简单地置办了一桌酒菜为曹孟德以及那名文士接风洗尘。 “公礼,某还没给你引荐,这位是军师祭酒郭奉孝”曹操以手示意说道。 居然是郭嘉!他有点震惊,不过回神一想整个曹魏中嗜酒如命的谋士也就郭嘉了,看年纪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容貌嘛,五官分明、眉清目秀,确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公礼何以如此看嘉?”郭嘉疑惑道。 “额?无事!”他讪讪地收回目光,却不禁想起《三国演义》中对其的评价,“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可惜身先丧,中原栋梁倾。”“虽然天数三分定,妙算神机亦可图。若是当时存奉孝,难容西蜀与东吴。” 未曾想自己竟然在郭嘉面前大论天下,真是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闻主公言,公礼曾举荐嘉、志才等人,可嘉从未与君相识,君何以知嘉?” 这孟德还真是对人推心置腹,什么事都告诉郭嘉,他挠挠头说道:“在下曾有幸经过颍川,听百姓谈起过尔等大才,便记在了心中。” “这样嘛?不过嘉可比不上公礼兄你,公礼今日之言,足见兄乃世之奇士也!” “奉孝谬赞了,倒是奉孝的才策谋略在下是望尘莫及。”他有点不好意思,被堂堂天妒之才郭嘉这般称赞,真是折煞人呐。 “你两俗不俗啊,哪有你们这样互捧把我晾在一边的; 。”曹操不满地说道。 “额?孟德说得有理,我等别落了俗套,就此打住。” “然也,然也!”郭嘉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我等还是饮酒为乐的好。”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奉孝可得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公礼果然与嘉是同道中人。”郭嘉欣喜道,要知道文若、志才都不会跟自己如此放纵,看来老天爷看自己太寂寞,特意送来一知己。 “公礼,奉孝,你两忒不厚道,饮酒怎能少了我。”曹操拿起酒杯跟张毅、郭嘉走了一个,顿了顿说道,“公礼,你既然知晓我等前来,必明我心。” 他看着曹操,突然问道:“孟德,你说这天下是何人的天下?” 好犀利的问题,郭嘉顿时紧张起来,主公,人家可是再考你了,你可不能断送了我的知己,不然嘉以后没人陪了。 “何人的天下?”曹操浓眉紧缩,是大汉的?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是世家的?也不太可能。 张毅看着沉思的曹操不禁摇了摇头,这算是时代的局限嘛,可怜自己还在妄想。 发觉张毅摇头,曹操的心立马沉了下去,怎么办?到底答案是什么?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民不聊生,民自然也便不是民了!” “是民!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曹操忐忑地说道,毕竟这话实在是有点大逆不道。 “孟德知此,则大业可成!”张毅笑道:“这百姓如江河之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孟德若想平定天下,这民心必然是要掌握的。” “公礼所言极是,主公,那张角之所以能聚拢数十万百姓,不也是民心二字。”郭嘉赞同道。 “那何以得民心?” “兴水里,减税负,造农田,只要百姓能吃饱穿暖,这民心自然而来就来了。” “这么简单?”曹操将信将疑道。 “就这么简单,这天下的百姓也就是求一个安稳的日子,况且一日做到不算难,一月做到不算难,一年做到也不算难,难得是世世代代坚持下去!” 一旁的郭嘉忍不住点头,身为寒士,自然知道百姓的疾苦,自然也明白其实百姓的要求一点都不高,“世世代代坚持,公礼之言又是百世之道!” “今日听公礼一言,某日后定当善待百姓!”曹操沉稳地说道,“如此不知,公礼可愿助某?” “孟德若真是如此,在下愿鼎力相助,只是....只是在下有个要求。” “公礼但说无妨,某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这要求....能不能不唤孟德主公,在下实在是叫不惯。”唤人主公,总感觉不舒服,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受得了天天这般叫喊; “就这个?”曹操惊道,这算事嘛?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就是一个称谓嘛,如果能以此换来一个大才,何乐而不为,“某答应你,日后公礼可继续唤某孟德。” 喝着酒的郭嘉也被郁闷到,本以为是同道中人,使了点眼色,好让他趁机敲出主公的一些美酒,结果只是这般要求,真是浪费,浪费啊。 郭嘉内心愤懑不甘,张毅可是舒了一口气,真怕孟德不同意,那时就麻烦了,不过如今看来,自己是找对了人,“孟德,其实毅还有一事?” “何事?”曹操问道,公礼不自称在下了,与奉孝一般称法,看来是真欲助我,老天对操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郭嘉可是来了精神,难道公礼开窍了?快,多要些美酒,嘉已经没钱了,郭嘉不停地使着眼色。 “毅欲将北海之城送与孟德。”他淡然地说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做太守,自己还是安安心心做个谋士好,有事可以找奉孝,无事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生活才是惬意的。 “送与我?” “嗯,不过毅希望孟德不要太大地改动此地,以免动荡百姓。”百姓安稳才能对得起世叔。 “公礼放心,此事吾会交由子扬来办。” 子扬?刘晔?是他的话,此事倒是不用担心了,“那就多谢孟德了。” “我俩谈一个谢字,岂不生分。”曹操有点不高兴道。 “是是是,是毅的错。” “有错理应罚酒三杯。”郭嘉圆道。 “好,毅认罚。”他随手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公礼真是好酒量!”郭嘉赞道:“不过如此喝来甚是无味,要不公礼于嘉谈谈这天下诸侯?” “天下诸侯?” “对!如此天下纷争,诸侯并起,不知公礼觉得何人日后能与主公一战?” 这问题,你郭奉孝还需要问我啊,明知故问什么的最讨厌了,“此天下能跟孟德一争的唯有孙权、刘备二人也!” “孙权、刘备是何何许人也?吾怎么从未听闻过?”曹操和郭嘉一脸的不解。 额!貌似刘备还在平原做县令,孙权还在孙策的保护下,这下可是说漏嘴了,“孟德、奉孝日后便知,日后便知!”既然无法解释,只好打起哈哈来。 “淮南袁术,兵粮充足,难道不能与吾一战?”曹操疑惑地问道。 “袁术此人奢侈荒淫,横征暴敛,已是冢中枯骨,何能一战!” “那河北袁本初那?其人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更是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 ------------ 第五十七章 :英雄不问出处 更新时间:2014-05-02 “那河北袁本初那?其人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更是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 “袁绍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何能一战!” “那刘景升何如?此人为荆襄八俊之一,威镇九州。” “刘表此人虚名无实,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何能一战!” 曹操挠挠了头,相继报出江东孙伯符、益州刘季玉、以及张绣、韩遂、张鲁等人,皆被张毅摇头否定,这......这偌大一个天下怎么被公礼说得无人似的。 倒是郭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公礼所言皆是其人性弱处,吾拜服也,不过如此说来,那孙权与刘备定不是寻常之人,不然公礼也不会如此看重,看来是要早做准备。 其实曹操、郭嘉都误会张毅了,张毅只是将后世对这些人的评价搬了上来,说了个顺口,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公礼,若是天下无人可以一战,吾会寂寞的。”曹操有点失望,听公礼所言,一个个都有如此缺陷,顿时少了很多兴趣。 “孟德,我这话只能做个参考,这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岂能掉以轻心。” “也是,不过公礼评了这么多人,不如也评评吾。”曹操好奇道,不知自己在其心中又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 曹操气魄雄伟,从善如流,擅长笼络人心,就是有点多疑,还有就是好人妻,确实有点恶趣味,这些难道自己都如实相告?不可能,这样做太不给面子了,他想了想,笑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孟德当然也有不足,不过与他们相比,孟德能从人谏言,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好啊,吾原以为公礼你是个实诚君子,未曾想居然也会溜须拍马。”曹操笑骂道。 “嘿嘿!毅今日才跟孟德,论了解,孟德理当去问奉孝。” “噗!”郭嘉一口酒忍不住喷了出来,交友不慎,交友不慎那,这公礼也忒不厚道了吧。 “奉孝,那你来说说; 。”曹操对着郭嘉问道。 郭嘉瞪了瞪张毅,内心是异常不满,哦!你自己知道不说还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我,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后世有句话说得好,为兄弟两肋插刀,为红颜插兄弟两刀,孟德虽算不上红颜,至少也是老板,这种事奉孝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主公,其实这....还是你自己回去问文若得好。” 我晕,我还以为郭嘉半天会憋出什么,结果还是祸水东引,他无奈地笑了笑。 “公礼、奉孝,操就这么.....”曹操气恼道,“算了,不问你们了。” “那我等还是接着喝酒。”郭嘉举杯说道。 “好,干!” 三人对饮而谈,日后的铁三角在这一刻已见雏形。 喝完酒,聊完大事、闲事,自然是开始着手整理北海之事。 太守府内,武安国、太史慈、臧霸、王修、孔文等一系列实权的文臣武将济济一堂,张毅坐在首位,却总感觉不舒服,高处不胜寒那。 “诸位,在下今日召大家过来,是为了商议一件大事。” “何事?”底下一名官员问道。 “太守之事?”张毅淡然地说道。 “太守?”终于要摊牌了,看来家主说得没错,他是熬不住了。 老爷说此人不简单,不会是想到了什么对策。 劳务处那么多张口,这小子怎么吃得下,看样子是要服软了。 底下一个个出自世家大户的官员将军露出各异的神色,有欣喜、有紧张、也有忐忑,想来是被张毅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名官员忍不住地站起身来说道:“公子,不知何人可但此重任?” “太守之职,事关重大,公子可要三思啊!” “孔文年幼尚不能出任太守,公子可不能如此做!” 好几个官员立马跟着说道,看来是想先堵住自己的嘴,不过幸好自己跟太史慈、王修等人都商议过了,不然现在肯定是更加被动。 “诸位不用猜,这太守不是我北海人士。” “什么?不是我北海人士!” “这怎么可以!”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本来还在观望的官员武将也坐不住了,要知道自己这些人怎么争、怎么抢也不会伤及元气,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了,大家联姻的联姻,结盟的结盟,都打断骨头连着筋,可是一下子来个外人,全然不知底细,不晓得是不是自己联系的诸侯,心里岂能不乱? “都他们吵什么吵; !听公子把话说完!”武安国作为北海老牌的武将,一大嗓门令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诸位,我这请来的太守可是天下有名的义士,盟军之时与世叔引为知己,盟军散时独追国贼董卓,他来做这太守之位正是合适!” “公子所言可是曹操曹孟德?”一名老者站起来说道。 “正是。” “荒唐!官宦之后岂能做我等之主!” “没错,那曹孟德何以担任此职?”众人虽摄于武安国,但依旧忍不住讨论起来。 堂后的曹操本来听闻张毅如此夸赞自己,感觉很高兴,可是随后的言语让他勃然大怒,辱人不及祖辈,怎敢如此欺我! “汝等好胆!”曹操恼怒地冲出来,郭嘉反应慢了一步,来不及劝解,也只好跟了出来,这下全靠公礼你了。 “公子!我北海议事,怎会有此外人!”另一名官员站起身指着曹操说道。 好嘛,一下子大乱全盘计划,他摆摆手说道:“不是外人,不是外人,这位就是曹操曹孟德。” “曹操?” “他就是曹孟德?” “看样子不差,可以考虑。” “愚蠢,选太守还看样子啊。” 底下一时间全把目光集中在曹操身上,有肯定地,有不屑的,当然更多的是摇摆不定,毕竟世家大户看重的是利益。 曹操不看他人,直视那老者厉声说道:“何以辱我祖辈!” “老夫可曾言错?”老者丝毫不肯退让。 眼见两人有控住不住的趋势,张毅急忙问于老者:“昔日高祖斩白蛇反暴秦,为何官职?” 老者张了张嘴,似要言语却又默然。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流...昔日高祖起义也不过一个泗水亭长而已,但其却能灭暴秦,破强楚,成就大汉王朝,何以?”他笑道:“因为才能,如今孟德亦是有才之人,诸位何以拒之?何以放弃如此大好时机?” 他说完,轻吐了一口气,真是好悬!差点把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整句说了出来, “没错,操虽领此地,但律法条文照旧,还请诸位能与吾共治北海.....”不愧是三国有名的政治家,这体面话一套一套的,曹操一副与人亲善的样子,再加上太史慈、武安国、王修等人都事先知道此事,于一旁积极照应着,一些世家见机也开始示好,会议终是向预期的方面发展。 看来是要准备收拾行装搬家了。 ------------ 第五十八章 :兖州东郡 更新时间:2014-05-03 “颖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马车上张毅做在中间,右边张颖缠着蔡昭姬说着悄悄话,左边张睿一个人无聊的看着车外。 “姐姐,你看公子果然是嫉妒我霸占了你,这不刁难人家了嘛。”张颖遥着蔡昭姬的玉臂撒娇道:“姐姐,你可要帮我。” 我这也算发难?郁闷,明明可以座两辆马车的,你两小鬼偏偏跑过来挤当电灯泡,打搅自己,真是可气。 “毅,你就别难为她了,反正这一路也不在乎这么点东西。”蔡昭姬柔声道。 “就是,就是。”张颖对着他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 这小妮子真是愈发得惯坏了,“琰儿,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这东郡又不缺什么,何必大包小包,倒是颖儿最近可是被你宠坏了。” “姐姐!”小妮子不满道。” 蔡昭姬用手轻拍了张颖几下,“毅!颖儿还小,你就多让着她点。” 让?哪是我在让她,是她在让我啊!看着眉梢扬起,嘴角微露的小妮子,他心里顿时一阵惊慌,现在就能如此,日后可如何是好? 算了,好男不个女斗,何况是这么一个女孩,他无奈地转头看向窗外,只看到龙羽行马在旁,想来太史慈、臧霸四兄弟都在前面。 此番搬家唯一可惜的就是孔文、孔理两小子不肯跟来,说是要随武安国、王修、刘晔学习造福北海,哎,少年志,挥斥方遒! 队伍两旁依稀是些泰山虎士,以及一些在北海了无牵挂的士兵,至于前头当然是太史慈等武将还有曹操和郭嘉。 “主公,嘉比于公礼真是自愧不如。”郭嘉看着后面的马车说道。 “奉孝过谦了,汝之才亦是天下少有; 。” “主公误会了,嘉说的不是那个!” “不是那个是哪个?”曹操顺着目光往后看去,恍然大悟道:“吾懂了,这公礼居然还赖在马车里不肯出来,真是太懒散了。” “主公,嘉也不是说这个。”郭嘉拿起酒壶饮了几口,笑道:“美人在旁,饮酒卧膝,人生之幸事也!” 美人?真是没想到她会是公礼的妻子,曹操叹息道,天何其宠公礼也。 众人行了几天,终于来到了东郡(此时曹操还只是东郡太守,尚在发展阶段。) “文若你搞这么大阵仗干嘛?”曹操无语道,又没什么大事,用得着大半的文臣武将都出城相迎嘛。 荀彧也是有苦难言,本来接到快马传信说是有不少军士随行,便令下面着手安排,做好准备,结果这事不知被谁张扬了出去,说是主公赞不绝口的谋士被请了过了,这下可就热闹了,一堆人听着曹操不止一次夸赞其人,不免好奇,反正闲来也无大事,就弄成了如今这般热闹。 “主公,此处说话不方便,还是进城详谈为好。”荀彧无奈地说道。 也好,堵在这里终不是一个事,曹操挥手说道:“全军进城!” 两边的武将文臣不时迎上来,“恭贺主公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北海。” “主公,旗开得胜,我等已备好酒席为主公洗尘。” “主公,那人那?” 一行人围在曹操身边,问候着,谈论着。 一名文士见机挤到郭嘉身边,扫了扫四周,疑惑道:“奉孝,不是说那人来了嘛,那人那?” “志才,你怎么也来了?” “奉孝,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跟着主公跑去北海,留我一人帮文若,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 郭嘉讪讪地笑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 “某不管,奉孝你可是补某十坛美酒。” “什么!十坛?志才你又不是不知道嘉从来都没闲钱。”郭嘉惊道。 “某不管,某这几日可是把奉孝你该做的事做了精光。” 郭嘉眼珠一转,想到什么,笑道:“志才,你放心,这酒一定有。” 戏志才半信半疑道:“奉孝可不是骗忠?”(有说法戏忠,字志才,后面姑且这样称呼了。) “志才放心,嘉没钱,可是有人有钱啊!” “谁?”戏志才顿了顿反应道:“是那人?” “没错,这公礼跟嘉可是同道中人,日后我等饮酒嘉将志才你稍上便是; 。” “某只是顺带?”戏忠郁闷道:“奉孝看来你跟那人处得不错。” “当然!嘉敢保证过段时间志才你也会喜欢他的。” “喜欢?奉孝,我可是没这种恶兴趣,本人性别男,爱好女.....” “死远,我两是纯洁的!“郭嘉怒道。 马车里张毅从缝隙里隐约看到被众人围着的曹操、勾肩搭背的郭嘉、并行沉默的太史慈等人,看来从今日开始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员了。 车轱辘缓缓碾过,驶入东郡,应着荀彧的安排,兵士先去南营驻扎,众将士以及张毅等人先去各自的临时府邸休整洗漱。 不知幸还是不幸,张毅的府邸居然是在郭嘉和戏忠两府的中间,这以后可是要被蹭饭蹭酒蹭死。 “毅,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嘛?”蔡昭姬左手牵着张颖,右手牵着张睿,细声说道。 “嗯,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其实他不想扫蔡昭姬的兴,毕竟女人是十分恋家的,而东郡只是现今一个容身之处罢了,曹操不久就会四处征战,这家想是只有搬到日后的帝都许昌才算个头。 “太好了,妾身这就去收拾。” 张毅拉住蔡昭姬,握着她白嫩的小手说道:“自长安以来,我等一直不得空,待这里稳定下来,我们成亲吧!” “成亲?”她的小脸瞬间通红,双眸似水,白玉般的脖颈一片绯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 “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话刚出口,她便反应过来,立马羞不可耐地捂住脸,“你...你是故意的!” 他捏着小手,柔声道:“在不成亲人家可是要说闲话了。” 蔡昭姬正欲张口,只见龙羽小跑过来,“公子,曹公唤你赴宴。” “好,我这就去。”他轻拍了她的小手,“琰儿等我回来,我们在好好商议此事。” “嗯。”蔡昭姬轻声道,随即想到什么,叮嘱道:“少喝点。” “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 “老婆?”蔡昭姬疑惑道。 “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 “你....你又乱说。” 发觉蔡琰有点微怒,张毅急忙退开,笑道:“孟德可是等急了,吾先走了,你自己晚上多吃点。” 老婆?那丈夫呐?蔡昭姬捂着小脸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想到。 ------------ 第五十九章 :三人行 更新时间:2014-05-04 刚踏进太守府,张毅就听得郭嘉坏笑道:“公礼,你可是来晚了,快!自罚三杯!” 两旁的众人一时间全转过头来审视着张毅,这就是那人嘛? 他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剥了干净地小白羊一般放在众人面前,这奉孝也真是的,不会低调点嘛。 “公礼,你可算来了!”曹操坐在上位笑道。 “就是他嘛,看起来也不大嘛。” “就是这小子?他真能料敌于千里之外?” “没看到郭祭酒跟他称兄道弟的样子,想来是有些本事。” 堂上顿时有点窃窃私语,众人或半信半疑,或好奇惊讶,或不屑冷淡,当然更多的是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孟德,你也太不厚道,哪有这样的,他感觉如此站着甚是突兀,适时郭嘉身边的一人往边上挪了挪,他立马顺势坐下。 “奉孝,他们怎么如此看毅?” “嘿嘿!”郭嘉饮了一杯轻笑道:“谁叫公礼来得晚了,主公刚才可是将你的天下之论和诸侯之说讲了出来,大家惊奇一下也是正常; 。” “什么!”孟德你真没什么可讲了嘛,如此一来自己低调的形象怕是伤亡殆尽,“奉孝,你怎么不拦着点。” “哎,公礼何必如此,主公若是不讲,众人怕是难以信服也!”郭嘉摇摇头叹道。 这我也知道,可是也不必急于一时啊,“奉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啊!”我初来乍到,怎么可以一下子锋芒毕露。 “说得好!奉孝你可得跟人家多学学。”旁边的文士笑道。 “嘉要学,志才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戏忠?他是戏志才!张毅惊然,记得历史上正是戏志才死后,曹操缺乏军势上的谋士,才向荀彧询问,荀彧举荐郭嘉,只是可惜两位都是英年早逝。 “公礼,你想什么那?”郭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对了,嘉的这位好友可也是你举荐给主公的,难道公礼就没什么想说?” “志才与奉孝皆是天下奇才,在下久仰大名。” “久仰?公礼这样说真是折煞忠也。” “哎!志才,人家公礼说个客套话,你怎么就当真了那?”郭嘉调笑道:“公礼,你说是吧?” 这事还是不插嘴的好,果然戏志才紧然接道:“好你个奉孝,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十坛美酒那?” “酒?志才不是正在喝着么?”郭嘉举杯说道。 “这.....这分明是主公请的,哪是奉孝你的。” “志才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借花献佛。” “借花献佛?”戏志才疑惑道。 “嘿嘿!是不是觉得这词很新鲜。”郭嘉轻笑道:“公礼可是经常语出惊人,志才有空也可以学学。” “忠还以为奉孝你不学兵法学佛了呐。”戏志才哼了一声,“原是剽窃了公礼之才,对了,公礼,说说你的事吧,忠甚是好奇。” “对啊,嘉亦是好奇。” 张毅无奈只好选择性地将从初见华佗到虎牢关前盟军联合讨董的事讲了些,不讲还好,一讲郭嘉和戏志才一连惊叹不已,不过惊叹就惊叹吧,两个军势上的顶尖谋士怎么可能听着手痒呐? 这不,三人以桌为城,以酒为笔,以语为势,对战厮杀开来。 早在老子的《道德经》中,就指出“以正治国,以奇用兵”,而兵圣孙子更是言明“三军之众,可使毕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 郭嘉、戏志才二人亦是深谙此道,郭嘉用兵,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根本毫无半点迹象可寻,往往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奇招。 戏志才用兵,不走正道,蚕食四角,以星星燎原之势,袭扰中土,且好多前招都只是铺垫,只有到了最后才会晓得这些才是关键; 以正合,以奇胜,郭嘉、戏志才二人几乎是偏向奇谋、怪谋、阴谋,张毅好几次都差点大败,幸得灵光一闪,想到不少后世御敌克敌之策,方能苟活数日,耗死、拖死对方,不然今日初见可是要丢脸了喽。 不过此次对战也给张毅自己敲响了一个警钟,这三国时期的谋士绝对不简单,真要是仗着数千年的文化底蕴,不把人家放在眼里,怕是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跟着郭嘉、戏志才对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期间,曹操下令升张毅为正行参军,提太史慈、臧霸为护军将军,至于其他将士都有不同程度的赏赐,在笼络人心方面,曹操绝对不会比刘备差。 接风宴结束,众人便陆陆续续各自散去,郭嘉、戏志才、张毅三人拿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向东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好句!好酒!公礼之言甚得嘉心呐。”郭嘉巍然大笑道。 “公礼实乃趣人,今日对战不甚过瘾,我等明日再来。”戏志才搭着他的肩膀意犹未尽地说道。 还来!我可是快黔驴技穷了,难道又要我恢复高中时的苦逼生活开始看兵书、读兵法?张毅郁闷道,看来这世道谋士也不是好当的,自己仍需努力,“咦?琰儿,你怎么在这?” 门外蔡昭姬披着一件外套站着,看到张毅摇摇晃晃的样子,急忙跑上前扶着,微恼道:“你不是让人家等你嘛?还有,不是让你少喝点,怎么又喝这么多!” “这是弟妹嘛?在下戏忠,与公礼......”戏志才正欲说道,被一旁地郭嘉拉扯道:“公礼,既然弟妹来了,嘉跟志才也就不打扰了。” “奉孝,你拉我干啥?”郭嘉拖着戏志才,愤然道:“你呀,留在那想当电灯泡啊!” “电灯泡?此乃何物?” “嘉也不懂,不过公礼说是打搅风花雪月的意思。” “风花雪月!嘿嘿!公礼真是好福气,有这等美人相陪,而我却只有你个天天抢酒喝的死奉孝!” “你羡慕自己去找一个呗!” 看着抛下自己逃走的两人,张毅顿感愤懑,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若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毅,你....你...”蔡昭姬冷着洁白细腻的小脸,怒道。 “那个昭姬,进屋听我解释。”就算是家法也不能在外面丢脸,至于到了屋内,就算是让我跪搓衣板亦或是遥控板,都是可以考虑的嘛,当然也只可能是考虑。 “算了,妾身还是扶你进去煮点醒酒的茶水。”蔡昭姬终是狠不下心,柔声道。 张毅沉浸在眼前美人的温柔中时,天空中一颗流星悄然划落,却是不知此番又是何人陨了? ------------ 第六十章 :兖州之变 更新时间:2014-05-05 兖州太史刘岱身死! 青州黄巾军三十万人进攻泰山郡,与泰山太守应劭多次交战,久战不下,转战渤海区,欲从太行山东进跟黑山黄巾军张燕会合,可惜在急行军中于东光一带遭到公孙瓒袭击,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好往兖州而来,在任城杀死任城相郑遂,随后又转入东平,在东平之地,击溃了兖州刺史刘岱的大军,而刘岱亦不幸为贼军所杀。”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太守府内曹操拿着快马传来的急报沉声道; 荀彧顿了顿说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也,只要我等破了黄巾,这兖州便是主公囊中之物!” “文若所言正和吾意,但不知何人可领兵出战。”曹操扫视着众人说道。 “末将愿往!” “元让汝虽勇猛善战,但光是一人,怕是独木难支也!” “主公,末将愿与兄长同往!”夏侯渊亦是站出来说道。 曹操默然不语,看了看夏侯渊、夏侯惇,又瞄了瞄坐落在一起郭嘉、戏志才、张毅三人,皱眉沉思。 “奉孝,主公看你那,你还不毛遂自荐!”戏忠轻笑道。 “志才,你休要胡说,此番领兵主公可是另有打算?”郭嘉压低声音说道。 戏忠想了想,突然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的,突然与郭嘉对视而笑。 这两损友这般高兴,到底是搞什么鬼,张毅纳闷道,难道孟德是想派我去,不会吧!我可是刚到,连屁股都还没坐热那! “公礼,你可愿领一军代操击溃那只黄巾?”曹操突然希冀地看着张毅说道。 还真是我啊!张毅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我刚准备近几日成亲的,孟德你也真是..... “公礼,主公这是好意啊,待你大胜归来,也好堵了众人之口,重用于你。”郭嘉在一旁推了推他说道。 重用?也不必如此心急嘛,我还想借着奉孝你和志才两人先偷偷懒那,再说昨日琰儿已经不怎么高兴了,怎好如此? “孟德,我.....我....快成亲了。” “成亲?”曹操先是惊讶,后是恍然大笑,“公礼且放心,待汝归来,操定当备好厚礼,为汝主婚。” 靠,我不是这意思啊,难道我说的太含蓄了?咦!怎么感觉大家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曹洪、曹仁等武将一脸不屑的神色,哪有临阵前索要好处的,这人真是大才嘛? 荀彧、荀攸、程昱等谋士则是思虑着点点头,秦时大将白起率秦国倾国之兵攻取赵国时,也曾多次向秦王索取财物赏赐,一般人只是以为白起贪财好利,其实不然,若不是如此做来,秦王怎能安心,怎能放心将数十万大军放在他人之手? 如今我军虽未有数十万,但若要击溃黄巾,想是也得倾郡之力,公礼虽不唤主公二字,但其做法确是深谙臣子之道,实在可喜,荀彧等谋士心中忍不住赞叹道。 台上的曹操则是欣喜着,公礼真乃实诚之人,别人都不敢说的,他就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他就敢做,看来吾道不孤也。 与此张毅则是郁闷无比,我的婚礼啊!我的老婆啊!又遥遥无期了! 次日,大军开拔,夏侯惇、夏侯渊、太史慈、臧霸为将,张毅挂帅,领军三万,奔赴任城、东平一带; 为什么只有三万军士?要知道即使是败退下来的青州黄巾亦余二十余万,就这点兵真的够了嘛? 其实曹操这三万军士已是东郡除些许守备人员外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而且这里还塞入了不少北海而来的军士,至于那二十余万的青州黄巾,怕是拖家带口地不少。 “先生,前面便是东平一带了,我等是否先安营扎寨,探清虚实后,再做打算。”夏侯渊于一旁建议道。 “妙才所言甚是,我等就在此地驻军。”他看看了周围,地势平坦开阔,视野明朗,火烧不易,水淹也难,真是块好地方,想来是那刘岱过于轻敌,殊不知这些被公孙瓒等逼的走投无路的黄巾军是极为可怕的,破釜沉舟,士卒皆怀必死之心,岂是一般人能挡的。 “公.....先生,有哨兵发现左边出现些许人影,疑是黄巾。”太史慈登上土坡,抱拳说道。 “子义,怎么你也这般俗套,先生二字可远没用公子二字听得亲切。”他郁闷道。 太史慈沉声道:“先生,军中自有规矩,若是子义以公子相称,怕是难免会有人妄言滋事。” “好吧,不过待挥师归后,子义你可得换回来,这先生,先生叫的,都快把我喊老了!” “公...先生若此厚爱,子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史慈又差点顺口了将公子二字唤了出来。 “恭敬不如从命!这句话,子义你倒是学的挺快!” “嘿嘿!跟着先生当然学的多了。”太史慈憨憨地笑道。 “什么时候子义你也懂得奉承了?” “先生,子义说的可都是实话。” “真也好,假也罢,子义你与元让各领一对巡视左右两边,同时让宣高把守好后寨,小心提放。” “诺。”太史慈应声下去。 张毅一人站在土坡上,看着众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不觉感慨道,自己居然真的像当初游戏里一般控制着数万人,可是不同的是,这里的数万人不再是游戏里简简单单的数字,不再是死了能再度征召出来的兵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自己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还有这青州黄巾亦是当日大贤良师所带黄巾的一支,自己从张秀儿那边得了太平要术的丁部,也算是欠了人家的情,也是不好对人家赶尽杀绝。 哎,这仗不好打啊! 适时,太阳开始渐渐下山,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新起的大帐上,营寨外也安置了不少类似于巨鹿角的东西,一对对士兵四处巡视着,一袅袅炊烟缓缓升起,飘荡在空中,不一会儿便随风而散,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希望今晚是一个安生的夜晚吧! ------------ 第六十一章 :偷营乎? 更新时间:2014-05-07 “公子,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张毅背负双手,看着夜空,两眉微皱,星象毫无异动,难道今晚真是自己想多了,算了,不管了,他低下头伸手去捏那张近在眼前的小脸,“你这妮子又是何苦跟来?” “公子没人照顾,颖儿会担心的。”兵士的便装穿在她身上,少了几分孩子气,多了几丝英气,“再说颖儿跟来可是姐姐同意的。” “琰儿同意?她怎么会同意你如此冒险!” “嘿嘿!”小妮子神秘一笑,“颖儿又不是第一次跟着公子上战场,姐姐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要办。” “正事?” “嗯!公子你总是捏花惹草,颖儿应当替姐姐好好把关!”小妮子轻哼了一声说道。 “什么?荒唐!这是战场,我怎么捏花惹草!”他顿时有点苦笑不得的感觉。 “是嘛?”小妮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公子跟姐姐自长安归来的途中不也是.....唔.....快松手; 。” 张毅讪讪地缩回刚才捂住她小嘴的手,“颖儿,这些事琰儿也告诉你了啊。” “姐姐跟颖儿当然是无话不谈。”小妮子得意道。 琰儿这也太教坏小孩子了吧,他挠挠头说道:“颖儿,我们是萍水相逢,互相帮助也是应当的。” “哼!那张秀儿、乔婉、乔莹难道公子就一点也不动心?” 不动心?这貌似很有难度啊!江东二乔是一般人能忘怀的嘛!倒是如今不知那孙策和周瑜有没有打下皖城,那二乔有没有如历史上一般嫁给他们,还有那张秀儿在豫州又过得怎样? “唔,公子你果然动了心思!” “哪有?我只是想想而已嘛。” “想也不行!”小妮子撅着小嘴不满道。 “好好好,我不想!”他伸手抱起她娇小的身子轻声道,“我们进去吧,这儿湿气重,待会着凉就不好了。” 公子还是在意我的,张颖开心地趴在他的肩膀上,闻着那种熟悉而又温暖的味道,暂时忘却了其他事,毕竟这一刻只有自己在公子身边,这一刻,就只有我们。 适时,一对人马巡视而过,仔细一看,原来是夏侯渊,只见夏侯渊领着人马四处看了看,随后一人往前寨的一顶大帐走去,刚走进去,就感到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大兄,你怎么又在喝酒,孟德临行前不是告诫你不可于军中饮酒嘛!” “妙才,区区黄巾何足挂齿,来,我等且饮几杯。”夏侯惇招呼道,这酒啊,真是好东西,一日不喝就难受的慌。 “大兄,先生说了今晚那些黄巾可能来偷营,我等理应小心防范!”夏侯渊劝道。 “说起此事某便来气,文人就是屁大点胆子,那些黄巾来偷营寨正好,省的某还要攻城。” “大兄,你难道忘了虎牢关前先生之才嘛?”夏侯渊顿了顿说道:“先生所言想是不虚,我等还是.....” “妙才,某就是看不惯那厮为人,仗着有点本事,就敢临阵索取钱财,这仗某不靠他也能打赢!”夏侯惇愤然道。 “这.....这事怕有什么误会,大兄切不可意气用事!” “妙才,你且放心,黄巾成不了气候了。”夏侯惇拍拍他的肩膀信然道:“要不你也来两口,这酒可是我偷偷带来的。” “不了,大兄,我还是再去看看。”夏侯渊推辞道。 “扫兴,你不喝,某自己喝。” 夏侯渊看了看兄长,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这事还是得尽快解决,帅将离心,兵家大忌也! 夜渐渐深了,张毅躺着床上,感受着小妮子平稳的呼吸,开始沉入脑海,盯着那些金色的小蝌蚪思考道,为什么自己从星象中看不到那些黄巾将领的命星,是他们的太渺小还是星象显现不出他们?星象到底还有哪些不足? 若是就此参悟中篇,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张毅闭眼想着,忽然听得营中喊声大作,没想到那黄巾真来偷营了,他脸色顿变,一手持剑走出大帐,只见不时有兵士从营寨走跑出来,虽有点慌张,但毕竟交代过了,有了准备,立马四散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如此偷营,那黄巾军里真是没人了嘛?张毅皱着眉想到。 “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夏侯渊领着一队人马正好经过。 “妙才,如今军势如何?” “幸得先生提醒,大家都做了戒备,只不过前后两寨以及左右皆有黄巾出没,想要退兵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夏侯渊看着张毅一个文士提着剑顿时有点被雷到的感觉,“先生还是帐内休息为好,这硬对硬让我们来做吧!” “妙才,这事蹊跷,能转战于冀、青、兖三州的黄巾难道就这点水平?”他不解道,分兵而攻,不是正道啊。 夏侯渊作为一个将才,一点就通,惊道:“先生的意思是对方有诈?” “应是如此,妙才,你且通知宣高、子义、元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只需守好寨门即可!” “先生的意思是以静制动,迫使他们露出意图。”夏侯渊顿了顿沉声道:“即是如此,末将这就去办,你们且留在此处保护先生。” “等等,妙才,吾与汝同去。” “先生不可,前面箭矢无眼,先生还是留在此地为好。”伤了你,孟德可不得怨死某。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吾留在此处又有何用?”他摇头笑道:“妙才你且放心,吾定当照顾好自己。” “这....也罢,不过先生可得行在中间。”夏侯渊拗不过,一行人急冲冲地往前寨跑去。 刚行寨口,只见些许兵士在收拾东西,这么快就打完了?这些黄巾有这么水嘛?还是夏侯惇过于刚猛?张毅疑惑道。 “某大兄何在?”夏侯渊拉过一个兵士问道。 “贼军强攻不成,溃退而去,将军领着兵马追去了。” “糟糕!穷寇莫追!此去必有伏兵,夏将军有危险。”张毅惊道,“妙才,你且领本队人马前去,切忌不可急追!” “先生这是为何?”夏侯渊心急大兄正想心急地赶上去。 “此番不知敌军到底如何埋伏,急行而去,则势危矣,妙才只需远远跟着元让即可,若有伏兵,再从后击出,撕开一道口子。” “先生大才,末将明白了。”夏侯渊抱拳上马,领着本队人马顺道而去。 ------------ 第六十二章 :两线开战 更新时间:2014-05-09 “贼将休走,可敢与我一战!”夏侯惇苦追了一阵,甚是恼怒,这帮兔崽子打仗不咋地,逃命的功夫倒是了不得,一眨眼的时间就四散的不见人影。 “将军,前面有个林子。”探马回报道。 “林子?”夏侯惇思虑道。 “将军,逢林莫入啊!”旁边的偏将劝说道。 难道就此退去?不行!如此而归定会被那厮取笑,夏侯惇想了想,说道:“某自有分寸。”随即派了十余名兵士进入林子查看。 没多久就有一名兵士出来,对着夏侯惇挥了挥手,示意林子内没有异常。 “看来这些贼子已被吓破了胆,连这么好的地方都不埋伏兵。”夏侯惇笑道 待行了一阵,夏侯惇忽然心中一震,为何只出来一人,其他人呐?“刚才那报信的兵士出列; !” 众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无人站出来。 糟糕!中计了!那兵士一定是黄巾贼子假扮的。 “全军后.....”夏侯惇一句话还未说完,林中先是射出无数只飞箭,随后是大量的黄巾军士呼喊着杀出。 “结阵御敌!全军徐徐而退。”夏侯渊一边用枪打落飞来的箭矢,一边大声疾呼道。 “将军不好了,后面也有不少贼军杀来,我们.....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兵士全身鲜血的滚退回来,哭喊道。 “什么!”夏侯惇惊道。 “咻!”的一声,身边刚才善意劝道的偏将应声而倒。 “老吴!”夏侯惇红着双眼,嘶吼道:“后路已封,众位若想活命,且随我死战!” “死战!” “死战!” 一下子众人似是火药被点燃了开来,既无生路,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哈哈哈!笑死人了!”一将步行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大笑道:“就你们也敢跟我们比死战,弟兄们上,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死战!” 少看不起人了,我们可是精兵,岂是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可是比得,被贼将所言激起火气得的兵士开始拼杀上去。 而冲上来的黄巾军士也一个个全不畏死,虽然如今他们已经没了信仰,但是若不能击退眼前的官军,自己这些人会有生路嘛?自大贤良师死后,黄巾军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两队人马都存了必死的心厮打在一起,手被砍了,就用脚,脚断了,还有嘴,肉末、鲜血在这一刻似是那么普通,轻轻扬扬地飘洒着,飞溅着。 夏侯惇双拳紧握,若不是自己冒进,大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如此胶着想是突破无望。 “战场分心!找死!”那头裹黄巾,身披绿袄的将领一铁棒挥来,撕的空气呼呼作响,夏侯惇来不及反应,用左手挡了一下。 “唔。”左手立马失去了再战的能力,瘫了下去,“好胆!吃我一枪!” 那将领霍然闪身,避开那枪,右手高举,又是一棒猛然挥下,“砰!”夏侯惇以左肩为底座,右手持枪,挡住了铁棒,随即右腿踢出,直取贼将腹部。 未曾想那贼将不躲不闪,左手一个重锤击在夏侯惇的胸腔。 一声闷响过后,两人应声退了几步,其间夏侯惇胸腔受创,顿感气闷头晕,而那贼将亦是被一脚踢得气血翻滚,似是所有肠子都搅在了一起。 比疯狂嘛!你爷爷跟你比,看哪个孙子先撑不住!夏侯惇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霍然持枪冲了上去,这一刻,那个拔矢啖睛的猛人终是觉醒了; 可是直直过了二十余回合,夏侯惇却迟迟不能将对方撂倒,可能是左手的伤,可能是那贼将也不是一般人。 “好武艺!如此本事以身侍贼,真是可惜了,不若归降了我家主公。”夏侯惇打着打着竟起了一丝怜才之意,要知道整个军中论狠自己可是无人能挡,没想到今日这里却是遇到一个。 “想招降我,你家主公配嘛,倒是你照顾好你自己的吧,某手下可是不杀无名之辈!”贼将咧着嘴,露出一口的大黄牙笑道。 “你真以为某杀不了你!”夏侯惇大怒,给脸不要脸,“你这厮给某听好了,某乃折冲校尉夏侯元让,可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何人之手?” “笑话,谁死在谁手上还不知道那!”贼将大笑道:“听清楚了,某乃截天夜叉何曼也!”(演义中何曼与曹洪曾于阵前步战厮杀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言罢,两人又是厮打在一块。 与此同时,张毅送走夏侯渊后正欲回营帐休息,忽起一阵怪风,将中军大帐的帅旗挂断。 “这该死的风!”一名士官骂骂咧咧道:“又要花时间重新找跟树木挂上去。” 几名士兵慌慌地跑过去将帅旗拿起,张毅看着折断的旗杆沉思道,凡有天兆必有大事,可现今这情形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既不是好事,那必是祸事,可祸从何而来? 张毅抚着额头思索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声东击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快,快去传子义将军。” “诺。”传令兵虽是不解,但还是立马上马飞奔而去。 不过半晌,原本渐渐减弱的呼喊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报!先生,四周出现大量敌军。” 敌军?我宁可是一大波僵尸,这黄巾军看来是想用人数堆死我们啊,他指着另一名传令兵说道:“去告诉宣高,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前来救援,好好守住他自己的后寨。” “可是先生这里怎么办,若是宣高将军不来,我等何以抵抗贼军?” “放屁,粮仓才是重中之重。”他有点气急,连脏口都爆了出来,“还愣着干嘛,快去传令,这里有我。” “诺。”其人飞马往后而走。 “封锁寨门,所有人进入防御位置。”他疾呼道。 众兵士立马运转开来,战戟、盔甲、弩矢不断的往上面般,下面的大门也推了两个类似巨鹿角的阻碍物。 准备还未做完,一大波黄巾兵士出现了,其间还夹杂了不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百姓。 哎!身无一将,吾这军师做的真是可怜呐。 ------------ 第六十三章 :以势压人 更新时间:2014-05-11 “放箭!放箭!”张毅振臂举剑奋身喊道。 “咻咻!”漆黑的箭矢如雨而下,扑上前来的黄巾军士如稻子一般倒了一茬,却是又上来一茬,这人多的真是受不了。 不过这装备有些不对啊,没有刀盾兵,没有弓弩手,怎么会是这样?比北海初见时还要凄惨,难道说是越混越回去了? 其实张毅不知的是本来青州黄巾确有不少辎重器械,奈何转战冀、青、兖三州时多次被人袭击伏杀,损失惨重,好不容易从兖州刺史刘岱手上夺得的军械辎重也不够那么多人分,只好装备在了另外两只人马上。 不过没有兵器、没有盔甲又有何妨?手、脚、牙、甚至石头、树枝都可以杀人,杀伐不在于外物,而在于杀意,在于心; 如今的青州黄巾便是如此,自大贤良师陨落后,我等早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若是此战胜不了官军,想是再无容身之处。 没了信仰,只是为了生存嘛?张毅站在上方静静地看着下面,有点胆寒,有点怜悯,好几个黄巾军士倒下去的时候竟是脸带笑意,似乎得到了解脱。 “先生,你快走吧,我等怕是顶不了多久了。”裨将慌忙跑过来说道:“寨前的东西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他们根本是不要命的冲上来。” 这么快?他皱着眉扫视了一遍战场,不计生死,不顾伤亡,以势压人,看来对方军中也有深谙兵法之人,不过此人真是好毒的心,竟是全然不顾同泽性命。 哎,自己这边人终是少了,不然一轮箭矢下去,即使退不了敌军,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快冲到如此地步。 等等,人数不够,是否增加轮数?二段射!不知道用这个会不会好一点,不过临阵变术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他皱着眉比较道。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如此强撑怕是都顶不到子义前来,他猛然下定决心吼道:“所有弓弩手听我号令,以北海、东郡分队,我说哪队放箭,哪队在放箭!” “什么意思?” “先生要做什么?” “好像是要我们分开射的意思。” 许多兵士一脸的茫然与不解,不过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北海兵士听令!放箭!东郡兵士装箭矢。” 大半的箭矢应声而下,看来不少东郡兵士也跟着把箭射了出去,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管这些细节了,“东郡兵士听令!放箭!北海兵士装箭矢。” 咦,怎么箭矢越来越少了?底下的黄巾军士顿时兴奋开来,他们的箭矢一定快用完了,“兄弟们,冲啊!” “咻咻!”箭矢不停顿地压下来,黄巾军士刚刚还火热的心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怎么会连点间隙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装箭射箭。 “东郡兵士听令!放箭!北海兵士装箭矢。” “北海兵士听令!放箭!东郡兵士装箭矢。” ..... 众兵士渐渐熟练开来,不就是装箭射箭嘛,换了个法子而已,两队人慢慢地开始自己配合起来,不需要张毅的号令,一对射完,一对接上,箭矢顿时变得连绵不绝。 “先生,这.....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裨将惊道:“人还是一样的人,箭矢还是一样的箭矢,怎么会压制的贼军抬不起头?” “饭要一顿一顿吃,一波箭矢威力虽大,但空留了太多时间,给了他们不少喘息之机; 。” “先生真乃大才,我等破敌有望也。”裨将高兴道。 “大才?”他苦笑道:“这法虽能压制敌军,但甚费箭矢,想是撑不了多久。” “那.....那怎么办?” “一个字,等!”如今也只能希望子义能快点了,我可是还等着回去娶老婆那。 于此,后寨的战况更为惨烈,一波一波拿枪持戟的黄巾冲击着后军,营寨口早已没了巨鹿角,两帮人厮杀的,拼斗着。 尼玛,还好公子吩咐不可援救,不然怕是现在都被人爆了后门了,臧霸左手抹去脸山沾染的血渍,右手一发力将长枪从两名黄巾军士的腹腔中抽出。 竟敢打我后门的主意,你们都是活腻歪了,看我送尔等上路! 长枪豁然闪出,或是刺,或是挑,或是突,或是打,一时之间犹如百鸟齐飞,朝凤迎凰,端是飘逸灵异、恢宏大气,不过俗话说得好,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若是被这虚假的外表迷惑,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啊!唔!”顿时臧霸身边倒下一大片黄巾军士。 “将军威猛!” “将军威猛!” 兵士们顿时士气大振,将者兵之魂也,将若身先士卒,兵又怎会贪生怕死? (这一点某不禁想起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其举江东之兵,决机于两阵之间,于天下争衡,世间少有,若是配上擅于举贤任能,各尽其心的孙权,一内一外,别说保住江东,哪怕是争霸天下,都不是妄言菲薄。) “大帅,我们的兵被逐渐压制了。”不远处一名黄巾男子听着战报,双眉横立,怒道:“再派两队人上去,务必给某夺下粮仓。” “诺。” 男子背负双手,遥望着呼喊厮杀的人群,“张兴,你不是说引开那夏侯两兄弟,攻寨轻而易举嘛,怎么还会被反压,况且卞兄弟在前寨强攻,这里怎么还会有如此多兵士?” 旁边一位头带黄巾,双手搓捻的少年想了想说道:“怕是对方军中有能人,识破了某之计策。” “识破!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对方即使有准备,也就那么点人,大帅只要再派三队人马上去,粮仓唾手可得。” “好,某就在听你一言。”男子又派了三队人马冲杀上去。 少年漠然的看着前方,臧霸?此人难道就是当日大贤良师欲拉拢的人嘛?他又怎么投奔了曹操? 还有那帅旗上明明挂着张字,那便不可能是夏侯或臧霸为帅,曹操手下何时又多了一位如此人物。 曹操真是天命之人嘛? ------------ 第六十四章 :及时雨 更新时间:2014-05-13 林中夏侯惇和何曼喘着粗气,倒退在两旁,夏侯惇瘫着左手,右手青筋暴起,脸上不时渗下汗来。 何曼则是咬着牙撕开一条布裹在腰间的伤口上,“夏侯元让,某记住你了。” “哈哈哈!就这点便记住某了嘛?接下来某可是会让你真正难以释怀。”夏侯惇看了看四周,发觉众兵士已经逐渐被压制在包围圈了,士气渐衰,想是再不博一博,就真没机会了。 右手漩缠在枪杆上,手即为枪,枪亦为手,双腿发力,如炮弹出膛一般突刺上去,枪尖寒芒直指何曼心窝。 “来得好!”何曼大吼一声,屈膝上前,避开要害,双手持着铁棒,横扫夏侯惇腰间。 哼,某既然要杀你,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嘛?夏侯惇轻哼一声,正欲变招,只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大兄勿忧!妙才来也!” 只见夏侯渊策马疾奔而来,一把大刀耍得密不透风,两旁的黄巾兵士倒飞出去,“大兄且退,这里由某殿后; 。” “援军至矣!我们不用死了。” “兄弟们,我们杀将出去!” 兵士们顿时心头为之一振,忘却了疲惫、忘却了伤痛,奋勇地扑向后路,生机就在眼前,何人甘愿赴死? 妙才既至,何必再用玉石俱焚的招数,夏侯惇急忙变招,弓腰提臂,以突刺转斜挑,迫开何曼几步,随即跳出战圈。 “哪里走!”煮熟的鸭子要飞,何曼顿时大怒地追上去。 “歹!吃某一箭!”夏侯渊在马背上斜躺着,右手持刀,左脚平起顶住硬弓,左手拉弦,以牙咬箭,双目怒视,伤我大兄左臂,某必奉还之。 “中!”箭疾如风,直直插入何曼的左臂。 “唔!”何曼痛哼了一声,立马取出匕首,切掉多余的箭杆,只留着些嵌在骨肉里,看样子事不可为矣,剩下的就看薛大哥和卞兄弟的了。 于此,前寨却是陷入了苦战,“先生速走,某留在这里断后。”裨将心急道。 寨前已经堆满了尸体,本就不高的营寨已经相形见绌,一波一波的黄巾军踏着同泽的尸体冲杀上来,箭矢已然无用,肉搏才是正道。 张毅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以如此方法破解二段射,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呐,真是好狠的心啊。 “先生小心!”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我靠,老太太捡柿子啊,找软的捏啊,他大怒,右臂发力,一个虎炮,同时左腿狠踹,那个连面都还没露出来的黄巾兵士瞬间滚落下去。 “先生,这.....这是....”裨将似是被惊吓道 “意外!意外!某一时没收住力。”他讪讪地笑道。 裨将强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对着兵士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吃饭啊,磨磨唧唧,先生尚能如此,尔等何以至此!”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扭那,弄的自己好像是垫底一般,张毅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兵士们是士气大振了,但貌似自己成了一个反面教材。(就像曾经某某老师常说的,你看看人家学的怎样怎样,在看看你学的,你还不加紧学习,哎!穿越而来居然也会被人如此说道。) “先生都如此威猛,我等岂能退缩!”不少刚才看到张毅雄风的兵士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开来,不就是死嘛!连先生都不怕,我等贱命一条,有何惧之! 武者,满腔热血,率性而为,武之大者,无惧生死,为国为民。 兵士们竟是一瞬间如火药桶一般爆炸开来,拿枪持持戟地拼杀上去。 不远处,一名男子皱着眉沉声道:“按道理我等既是冲了上去,敌军应当奔溃而逃才对,怎会如此坚挺!” 而且此等时候何兄弟、薛大哥都还没有消息,怕是亦在苦战,不行; !不能再拖了,某定要撕开一道口子,“来人,再派三队压上去,某就不信如此还攻不下来。” 一大波,不,是一大大波黄巾军士杀将上来,这也忒不把人当人看了吧,张毅郁闷道。 周围的兵士已经顾不上他人,密密麻麻的敌人碾压过来,若不是自高而下,占了点地利,怕是早已失守。 以势压人,真是够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可以这么奢侈控制那么多兵,张毅右手肘击将一个黄巾军士击了下去。 佛尚有千种相,以怒度恶,以道除魔,想我一介谋士杀人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啊!好痛!”张毅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伤重的黄巾兵士爬了过来撕咬着自己的脚踝处。 我去,美女咬我我也就忍了,奈何你一个大男人也敢如此做,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他掷出飞剑,干掉那个正欲趁机上来的黄巾军士,然后弯腰,两手发力,一个熊摔将那男人扔了出去。 这五禽戏还真是好使,他喘着粗气想道,看来回去后得好好练练,强健体魄,对自己、对妻子都好,嘿嘿!你们懂的。 “哼!终是撑不住了嘛。”破寨就在眼前,黄巾男子高兴道。 “不好了!大帅!,我们拦截不住了,那....那只人马冲杀过来了。”一名黄巾兵策马回报道。 “什么!”男子大惊,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其间一骑,挥舞长戟杀将出来,黄巾兵士中竟然无一人可挡。 这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 当初大贤良师亦是如此,老天啊!你何能如此不公? “先生,子义来也!”太史慈领着百余骑直接从旁杀入敌军,黄巾军顿时大乱,首尾不能相顾。 这子义来的忒是时候,张毅笑道,若是再晚一些,我可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帅,怎么办?” 黄巾男子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无力地说道:“撤吧。” “诺。” 不过半晌,本是人头攒动的黄巾军竟是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断臂残血,似是这场大战留下的唯一痕迹。 “先生,子义来迟,望请恕罪。”太史慈下马屈膝抱拳道。 “子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他立马扶起太史慈说道:“还请子义再走一趟,去援宣告。” “先生且安安心,子义来时已派了一对人马前去援助,现今先生无事,某正欲亲自走一遭。” “好,子义尽管去,我这已无大事。” “诺。” ------------ 第六十五章 :鸡蛋还能如此? 更新时间:2014-05-14 “公子,擦把脸吧。”张颖将巾步从脸盆中捞起,拧了拧,递给他,“公子,黄巾军都退了嘛?” “嗯。”营寨安在,他不觉舒了一口气,接过巾步将脸上的血渍擦去,随即拿出随身的匕首和酒壶放在桌上,轻轻卷起裤脚。 “公子,怎么....怎么会这样?”张颖捂着小嘴惊道,只见脚腕处连皮带肉地缺了一块,干涸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 额,原以为只是被咬破了点,没想到那人这么狠,熊摔时还要带走我的一块皮肉,他无奈地笑了笑:“被一个跟你一般牙尖的人给咬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公子,你又乱说,人家哪里牙尖了嘛?”小妮子顿时不乐意了,“不信你看!”糯米色般的瓷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皓齿蛾眉、绛唇映日,这长得是越发的水灵了。 “嘿嘿!颖儿,我可是有证据的。”他笑着伸出手来,指着牙印说道。 “这.....这是我咬的嘛?”张颖怯怯得伸出小手,揉按在拿凹陷的地方,我当初咬的那么深嘛!“公子,是不是很疼?” “不疼,好痒,你别摸了; 。”他试着将手缩回来,奈何被张颖一把攥住。 “别动!”张颖偏着脑袋疑惑道,“公子,这牙印好似是大了一点?” 大一点?晕,这牙印貌似是糜贞的,我居然伸错手了,他急忙将手缩回来,讪讪地笑道:“颖儿,别看了,我要赶紧弄伤口。” 张颖摸着额头,翘着眉梢,过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人家咬的是右手,不是左手。” “颖儿,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啊。” “哼!公子怎么可以把别人咬的当成人家咬的。”小妮子嘟着小嘴不满道:“快把我的那只手伸出来。” “什么时候我这手变都成你的了.....哎,别动,我给你看还不行嘛。”他颓然地推开缠上来的小妮子,伸出右手。 这牙印才是我咬的嘛,细细巧巧,比刚才的好看多了,小妮子先是得意,随即黯然,喃喃道:“我咬的也这么深嘛?” “你呀,跟她一样嘴下不留情,没个轻重。”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她是谁?你是不是喜欢她?”小妮子顿时不乐意了,这牙印本来应该是自己独有的,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人来,这算怎么回事嘛?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嘴啊,以后是得注意注意了,他突然间有点手足无措,糜贞这事若真是说出来,那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真跳进的话,那泥沙多得可是能洗好久。) “先生,先生。”太史慈掀开帐步走了进来,“妙才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他们都没事吧。”张毅舒了一口气,这子义每次都来得如此及时,真是一员福将啊。 “妙才倒是无事,只不过元让.....” 看着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感觉,他心急道:“快带我去看看。” “公子,你的伤。”小妮子担心道。 “不碍事的。”他摇摇手直接拉着太史慈走出帐外,未走多远,就看到夏侯渊急急忙忙地从旁穿过,“妙才!” “是先生啊。”夏侯渊转过身子,看清来人说道。 “妙才,元让怎么样了?” 夏侯渊顿时黯然道:“大兄的左臂如今抬都抬不起来,某欲去寻点药来。” 抬都抬不起来?这么严重,他疑惑道:“元让为何人所伤,那人又是使何种兵器?” “某亦不知其姓名,不过那人使一根铁棒,即使被某以箭伤了左臂,某亦是留不下他。” 如此说来这也算是一员猛将喽,豪杰每多屠狗辈,黄巾这潭水底蕴犹在啊,不过即是钝器所伤,想是伤了筋骨,积了淤血,压了神经,他思虑道:“妙才,你且去老张那要几颗鸡蛋,记得要刚煮熟的不要凉透的,另外再要几张薄薄的巾布; 。” “鸡蛋?”夏侯渊似是被惊道了。 “对,妙才且去取来,吾自有用处。” “哦,那某去了。”夏侯渊疑惑着往后军小跑而去。 “先生,这鸡蛋何用啊?”太史慈忍不住问道。 “待会子义就知道了。”希望自己没有猜错了,不然可得出糗了。 刚到帐外,一股扑鼻的酒香就迎面而来,这元让真是忒不注意身体了,有伤还如此饮酒。 掀开帐布,只见夏侯惇光着膀子,厚实的肌肉上满是箭孔刀伤,左臂上则是紫黑一片,这等情形,居然也能右手提着酒坛逛饮,真是服了。 “元让,如此喝酒伤身那。” “是你!”夏侯惇看清来人,不屑道:“就你这厮也敢管我。” “元让,你怎么能这样对先生说话!”太史慈顿时不愤地站出来说道。 “临阵贪财之人,某不屑与之为伍。” “元让误会了,先生绝不是这种人。” 临阵贪财?元让不会把我对孟德的推辞之言当成贪财了吧,这真是冤死了,他正欲解释,帐外就传来,“大兄,某回来了。” “妙才,你不是去找药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咦!这是鸡蛋。”夏侯惇欣喜道:“还是妙才知我,某正好饿了,不过就这几个也不够塞牙缝的,妙才你既然拿了何不多拿一些?” “大兄,这...这不是用来吃的。” “鸡蛋不用来吃,难道用来玩啊?”夏侯惇郁闷道。 “这是先生为大兄疗伤特意准备的。” “鸡蛋疗伤?”夏侯惇一时没忍住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哈哈,真是笑话,妙才你连这个也信啊,这厮明摆着戏弄你。” “大兄,先生不会如此的。” “哼!某自不信,鸡蛋疗伤闻所未闻。” “天下万物元让又见了多少那?”张毅终是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元让此伤当然不可能光是鸡蛋就能解决的,不过这却是极为重要的第一步,况且元让如此豪饮,酒劲上来了,只会加重皮下出血,淤伤会越来越严重。” “皮下出血?”夏侯渊顿时不解道。 一时不在意竟然把如此专业的术语说了出来,他挠挠头说道:“皮下出血吾一时也解释不清,不过元让再如此饮酒,怕是左臂不保也!” “放屁!” ------------ 第六十六章 :丁部中篇 更新时间:2014-05-15 “放屁!” “元让,日久方能见人心,你我之事暂且放在一旁,如今治伤要紧。”张毅想了想说道。 “哼!任你天花乱坠,某亦是不信。”夏侯惇轻哼一声说道。 “元让,你当真不治?” “不治!”夏侯惇不屑地说道。 “不治也罢。”张毅叹息道:“可怜孟德大业未成,竟失一员猛将,天命如此啊!”言罢,就要走出大帐。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夏侯惇沉声道。 挖个坑你不还是得跳下来了嘛,他转过身子,“元让何必明知故问,你若没了左臂,孟德定是心如刀绞。” “孟德....”夏侯惇喃喃低语道,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元让,吾助你疗伤,乃是为了孟德,乃是为了大业,你若真是有心,就好好配合; 。”他顺势接道。 夏侯惇顿了顿,像是下了决心,沉声道:“记得你说的,某可不会承你的情。” “当然。”他笑道:“妙才,你且将鸡蛋剥了蛋壳用巾步裹好,在元让那紫黑处来回滚动,记得鸡蛋完好点,不要坑坑洼洼。” “先生,这....”夏侯渊郁闷道,一个大老爷们轻手细巧地剥鸡蛋,真是硌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完整的鸡蛋露了出来,雪白的外衣,热腾腾的冒着香气,夏侯渊擦了擦额头的汗,舒了一口气,哎,比战场对敌还费神。 “唔。”夏侯惇忍不住低吟道,似是很舒服。(热鸡蛋在淤血皮肤上滚动,能活血散瘀作用,而且鸡蛋比较嫩,温度不是很高,不会烫伤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鸡蛋都换了一轮,那紫黑处终是淡了许多,张毅不觉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方法还是有用的。 “妙才,你且休息休息吧。”一直这样来回滚动,换做自己的手早就酸掉了,这妙才也真够坚挺的。 “某不累,还能继续。”夏侯渊亲眼看着这些紫黑慢慢淡去,强忍着酸麻,只要大兄无碍,这又算得了什么。 “妙才你不累,元让一直伸着臂膀也会累的,再说这些鸡蛋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用处了。” “那某再去拿几颗。”夏侯渊作势预起。 “妙才,过犹不及,这伤还是要慢慢来。”他劝道:“一个时辰后,你再给元让揉一揉吧。” “是某心急了。”夏侯渊讪讪地放下鸡蛋,将右臂转了转,试着去掉那些酸麻。 “唔,左臂果然轻快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沉重。“夏侯惇笑着伸出右手去拿那些鸡蛋。 “元让,你做什么!” 只见夏侯惇将鸡蛋上的巾步随手一扔,便放入口中,边吃边回道:“某现在是又累又饿,这几个鸡蛋正好压压肚子。” 这....这真是太不卫生了吧,你那臂膀上鬼知道有多少生命,况且看你大战回来也未来得及洗澡,他越想越觉反胃,急忙说道:“妙才,待那紫黑色淡的差不多时,你将这药膏涂在元让那伤患处,切记这几日不可饮酒,不可发力!” “先生,先生!”夏侯渊还想说什么,却见张毅已闪出大帐,“大兄这事都怪你!” “妙才,某不就是吃个鸡蛋嘛,你怪我作甚?” “大兄,你且不看看先生是何许人也,怎么能在他面前如此失礼.....哎!” “某.....某不吃了还不行嘛。”夏侯惇气闷道,受伤的可是我哎,一个个却偏偏在意那厮,到底谁才是病人! 不过这左臂确实好了许多,那厮还真是有一套,莫不是我真的误会他了? 与此,张毅则是小跑会自己的小窝,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 “公子,你回来了。”小妮子站在帐外,眼尖的欲扑上来,却忽是想起了什么,反拉着他走进大帐。 这么心急啊! “坐好!”小妮子把他按到凳子上不满道。 “颖儿乖,别闹!” “谁跟你闹了,乖乖坐好。”她蹲下身子,轻轻卷起那裤脚,看着那血钾心痛道:“自己的身子也不在意,感染了怎么办?” 感染?这词不是我告诉华老伯的嘛,这小妮子怎么会?等等,我想来了,华佗倒是教过颖儿一段时间,想是在那时学的。 “啊!好痛!”只见张颖小手拿着匕首趁着自己回思的时候,并着血钾和腐肉一同挖了出去。 “公子,你且忍着点。”张颖急忙取出药粉,轻轻的洒在那伤口处,然后拿出白布缠了几圈。 不知不觉曾经那个彷徨无助的小妮子,已经成了一个手巧心乖的小护士,真是人生如梦啊。 “公子,你看什么呐!”小妮子嗔怒道。 “哦?没什么。”他急忙转过头,笑道:“颖儿这药不会是老伯给的吧?” “嗯,老伯让我留在身边备用的,公子不是也有一些嘛?” “曾经是要了一些,不过都快用完了,连拿唯一的药膏也给了元让。”他叹息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遇老伯。” “公子,颖儿这还有一些,公子想要便拿了去。” 多么善解人衣的姑娘啊,张毅心头喜悦、甜蜜、欣慰一同袭来,似是一直轻柔无骨的手在抚摸自己。 “公子?” 回神一看,还真是一只小手在抚摸自己,他不觉笑道:“那些东西颖儿且帮我收着,我有用之时再来取点。” “公子放心,颖儿一定好好保管。” 次日,张毅轻手轻脚挪开赖在身上的小妮子,慌忙地跑出帐外,这日子是愈发的难过了,睡个觉都不安稳,他揉了揉眼睛,准备去吃个早点,右眼皮却是眨个不停。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伸了一个懒腰,以为过段时间便会好的,可谁知吃了早点,巡视了军营,这眼皮还是眨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某非又有什么祸事,他不觉抬起头,欲看星象,方才想起还是大白天,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这丁部的上篇看来是用不成了,他摇着脑袋叹息道,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上篇不成,不是还有中篇嘛! ------------ 第六十七章 :将计就计 第六十七章:将计就计 “乾坤一元、阴阳相倚、道法玄机、卦显日月.....”金色的小蝌蚪在脑海中活泼地流动着,闪烁着,没想到这丁部中篇竟是青帝伏羲所传,张毅被彻底震惊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中篇并不完整,未能将卦象之学详尽述出,他叹息道,卦象大成,可揣摩日月经天,斗转星移,通晓大地寒暑、花开花落。 罢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光是这部分就让我脑胀发昏。 他坐在帐中思虑了良久,才理清一些头绪,正想试试,却见一人掀开帘布走了进来,“先生,你坐在这已有大半日了,若有什么难处尽可告诉某,某定当竭力为之。”夏侯渊关心道。 “什么!已大半日了!”他急忙走出帐外,只见天边只剩下半轮太阳,不知不觉时间竟是过得如此之快,糟了,吾还没算卦那。 “妙才,你速去老张那弄块龟甲。” “喏。”夏侯渊抱拳领命而去。 “妙才等等。”他忽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且再派人通知宣告、子义速来大帐,吾有要事相告。” “是,先生。” 这妙才真是一个顺手的将领,他正赞叹道,肚子却是不满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哎!一直想着他事,竟是忘了中餐。 现在再吃想是来不及了,他随即令人下去准备一些糕点,将就一下。 不一会儿,太史慈、臧霸、夏侯渊相继到来。 “元让,你怎么也来了!”他惊讶道。 “大战将起岂能缺了某,张参军莫不是偏心; 。”夏侯惇不满道,要不是听到兵士传言,自己还蒙在鼓里那。 “大兄,先生是为你好,你伤势未好怎能出战。”夏侯渊急忙劝道。 “某只是伤了左臂,尚有一战之力,何以小看某!”憋在帐中,又不能饮酒,实在是难熬的慌,还不如出去厮杀一番。 “大兄....”夏侯渊还欲劝说,却见张毅摆摆手,随即退在一旁。 张参军,这听的还真是别扭,想来元让还是有点心存芥蒂,他笑道:“元让若是真要去,须得答应吾一件事。” “莫说一件,十件某也应得。” “元让,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只要你让我上阵杀敌,某自是不悔。” “好,诸位且静坐一会,待吾算上一卦。”他伸出手从夏侯渊那接过龟甲,只见龟盖上的花纹果如中篇所言,中间五块,周围八块,外圈儿十二块,最外圈儿二十四块,天地万物,惟一阴一阳。 将龟甲至于灯火上烧烤,随即闭眼沉入金色的海洋之中,心中执念推衍,劈哩叭啦的声音从龟甲中传出,直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开始飘散开来,他才将龟甲从灯火上取下。 “妙才,你说他这是在干嘛?”夏侯惇低声疑问道。 “先生这似是占卜推衍之道。”夏侯渊惊道。 与此太史慈与臧霸却是一脸淡然,先生本就多才,何必大惊小怪。 若是众人知晓张毅亦是现学现用,方才看了大半日,便大胆的将他们做了白鼠,怕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卦损一脚,花纹四裂,果是大凶之兆。 “先生,卦象如何?”臧霸忍不住问道。 他顿了顿,沉声道:“今夜怕是那些黄巾军要来劫营。” “劫营?不会吧!敌军适时大败,怎敢再来。”夏侯惇抓了抓头皮说道。 “妙才,宣告、子义,你们怎么看?” “先生,元让说的有理,敌军损兵折将,按理说应先固守整顿以安军心。”臧霸回道。 太史慈、夏侯渊则是默认不语,似是沉思比较。 “兵者诡道也,敌军若是反其道而行,未尝不可。”星象不曾有假,这卦象想是不会出错,他突然多了许多底气说道。 “先生之言亦是在理,我等还在多做防备为好。”太史慈点点头说道。 “先生有何定计,尽管吩咐便是。”夏侯渊亦是赞同道。 张毅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了,心想自己只知道敌军今晚劫营,具体的又推算不出来,万一出了乱子怎么办? “先生,你的糕点; 。”适时一名兵士将几碟香喷喷的糕点呈了上来。 “先生未吃中点?” “一时入神,忘了时辰。”他笑着拿起一块糖糕说道:“先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先生为军劳神费时,某在此拜服。” “先生处事为公,以众人之言定计,某亦是甚是佩服。” “少说废话,直接说你们的看法。”张毅无语道。 “哈哈。”夏侯惇忍不住笑道,叫你们拍马屁,这下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夏侯渊瞪了一眼元让,抱拳说道:“贼军若来,我等不妨埋伏一路伏兵于大营之外,内外夹攻,定当大破贼军。” “善!”太史慈赞同道:“不过贼军若来,定时倾袭而来,某愿领一军死守大寨,配合妙才行事。” “子义、妙才所言皆是在理。”虽是如此,张毅却总有点不安,前翻黄巾军袭营,其间可见计之痕迹,料想对方亦有谋划之人,“宣告,你也领一军埋伏于寨外,若是无事,自不需动,若是有事,可支援维护。” “宣告领命。” 夏侯惇拍桌叫道:“你等欺某受伤不是!”随即对着张毅说道:“你可是答应某的,岂可反悔。” 额!差了忘了这茬,他无奈地苦笑一声,指着地图说道:“彼若中计,必仓皇而退,元让可领一支伏于此伏击。” “伏击?打那些残兵败将,某不屑为之,要不参军你让吾跟子义换上一换。” 居然还跟我讨价还价,要是加重了伤势,岂不是浪费了我那珍贵的药膏,“元让你可是答应了吾一件事的。” “这...这...” “元让若不要此命,自可回帐休息。” “不!某要了还不成嘛。”夏侯惇苦着脸说道,有点虾米练练手总比没有的好。 发觉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惇竟是被先生吃的死死的,众人不觉哑然一笑。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嘛?” 吩咐?他想了想说道:“诸将此次能生擒敌军便生擒回来,若事不可为,便见机行事吧。” “生擒多麻烦啊,某一枪挑杀了岂不省事。” “元让,前翻你贸然追击,吾还未给你算账那,此次若是生擒贼将,吾计你一大功。” “真的!” “但若是擒不了敌将,嘿嘿...” ------------ 第六十八章 :后军频出 第六十八章:后军频出 适夜,墨色如海,月亮躲在云中不肯出来,偶有几颗零零碎碎的星星挂在天边。 曹营内一片寂静,守寨的兵士时不时的朝着外面张望几眼,随即倚着枪杆靠着廊柱眯着眼睛休息起来。 一对对举着火把的士兵来回巡逻戒备着,远远望去,似是一支张大了嘴的巨兽。 离营寨稍远处,黄巾领头的的人竟是一个不拉地潜伏着,“薛大哥,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冲杀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何曼忍不住说道。 “何弟莫急,此番大计还是慎重一点为好。”薛胜转头对着身边的少年问道:“张兴,今晚真的适合偷营嘛?” “大帅,这事还需等斥候回来方能知晓。”唤作张兴的少年回道。 “大帅,斥候们回来了。”只见十余个身穿黑色素衣,身手灵巧的男子迅捷地跑来,却是无一点声息。 “老陈,对方兵力多少,戒备如何?”薛胜忍不住问道; 那名似是斥候中领头的男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某与兄弟们匍匐于寨门四周细细查看,但见营中不少兵士举着火把来回巡视,防备甚严,大帅,此等情况不好偷营啊。” “防备甚严!”薛胜横着双眉沉声道:“张兴,如此情况怕是难以攻入,要不然就此退兵,择日再战。” “嘿嘿!大帅有所不知,彼刚被我等袭营,若是毫无防备,某倒是要力劝大帅退兵离去,但此间如此,乃是良机也,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汝言在理,但某心中仍是有些不安。”薛胜忧虑道。 “既是如此,大帅可这般......” 薛胜点头赞同道:“好,传令众兄弟,人禁声,马衔枚,偷袭敌营” “是!” 薛胜并着卞喜引着兵士往曹营急走,一路上不曾发得一丝一毫的声音,便是有,亦是轻的被呼呼的风声所盖过。 近了!更近了! “弓箭手给某射掉寨头的兵士。”薛胜低声说道。 持弓,取箭,拉弦,黄巾军士们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对方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咻咻!”箭矢隐没在夜色中,寨头的兵士还未发现便被直直射死在上面。 “诸位兄弟,随某来!”卞喜在马上做了一个手势,数百骑直接开始冲击营寨。 “踏踏,踏踏!”大地似是震动起来。 “敌袭!敌袭!”营内巡视的兵士反应过来大声疾呼道,可惜寨头的兵士都已经死了,大门应声而破。 “大事可成!”薛胜顿时喜不自禁,“众兄弟,随某杀将进去!” 刹那间,成群结队的黄巾兵士如海潮一般涌向寨门,与此曹营里亦是如煮沸的水一般,呼喊声、急救声此起彼伏。 “挡某者死!”卞喜右手一锤砸死堵着眼前的曹兵,左手给了马儿一鞭,马顿时疾奔嘶鸣,“诸君,与我大破中营,生擒敌将。” “杀!” “杀!”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如此,余下的数百骑怎会不奋力杀敌。 “卞兄弟真乃一员猛将也。”薛胜忍不住点头赞道,某可不能输给他,“全军冲杀!” 黄巾军顿时如一把尖刀直直插向中军营腹,此战若能一击击溃曹军,我青州黄巾便能以兖州为基,休养生息。 大批的黄巾涌入寨内,一通乱杀,一通哄抢,不多久,中军大帐出现在众人眼前,徐胜心中大喜,正欲上前忽听一声炮响,中军四周忽是冲出无数持矛、持盾、持枪、持弩的曹兵; 糟了,中计了!薛胜心中咯噔一下。 “哈哈哈!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太史慈勒马上前笑道:“黄巾贼子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黄巾儿郎宁死不降”卞喜顿时大怒飞锤来战太史慈,且不过几个回合,军后一声炮响,“大帅,后面.....后面有大量曹兵杀来。” “什么!卞兄弟与我速退。”薛胜咬着牙说道:“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冥顽不化,自己作死,太史慈拍马持戟挺身出来,“尔等还是乖乖留下,先生必会饶你们不死。” “先生?何许人也?”此番我军几次受挫,想来就是此人的谋划,端是个可怕之人。 太史慈刚开张嘴,却见夏侯渊飞舞着大刀从后杀上来,妙才这是什么速度啊?如此之快! “薛大哥,速走,某为你杀出一条血路。”卞喜飞锤轮出一个大圆,“砰砰!”地闷响声从周围倒退的兵士中传出。 “卞兄弟,你且带人顶住前面,后军某自控之。”后路已封,如今只能希望张兴和何曼二人了。 “好。” 随即卞喜迎战太史慈,薛胜阻拦夏侯渊,黄巾军一分为二前后死战。 如此情形竟是不逃,看来这黄巾军还留有后手,“来人,告之妙才、子义两位将军,速战解决。”张毅站在不远处说道。 “喏。” 太史慈、夏侯渊闻听,立马奋战,不再留手,如此一来可就苦坏了卞喜、薛胜二人,本就守的相形见绌,敌将猛然发力,身上顿时挂上不少伤口,若不是周围的亲兵死命相护住,怕是早被挑杀于马下。 “诸君莫慌,截天夜叉何曼来也!”只见其右手铁棒,左手利剑,领着一军袭杀而来。 “敌袭,敌袭!”夏侯渊所率领的本部兵马顿时慌了神,阵法大乱。 “兄弟们,援军到了!”薛胜喜道,幸好听从张兴的话还留了如此一直伏兵,不然就真的被他们围而歼之乐。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黄巾军士们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背靠着背与曹兵搏杀、撕咬。 今日之战看来是击溃不了敌军,但敌军也吃不下我们,顶多是个两败俱伤,不过我们人多,耗得起,薛胜心中暗暗思忖道。 薛胜还未高兴完,就听得一声大喝,“贼将早降,可免一死!。” 只见臧霸手持长枪,驰马疾奔而来,真是该死,本以为先生知晓自己的懒散给了自己一个悠闲的差事,未曾想还真有伏兵,某不是自己反应快,可就真的误了大事。 这些贼兵端是可恶! ------------ 第六十九章 :天意使然 第六十九章:天意使然 本是空旷的曹营现在是人满为患,随处可见黄巾兵士与曹兵互相厮杀着,激战着。 太史慈严阵以待,力阻卞喜的前军,夏侯渊则是堵着薛胜的后路,但何曼又挺杀着夏侯渊的后面,臧霸亦是冲击着何曼的后门,真是一爆接一爆,冤冤相爆何时了! 没想到曹兵竟是还留着一军,真是该死!薛胜忍不住咒骂道,这所谓的先生还真是谋划深远,发觉周围的弟兄都已经被逐渐压制,他急忙高呼道:“诸君随某杀将出去!” 薛胜携着亲兵们往后而去,似是想趁着后路混乱之时逃出去。 “贼将哪里走!”夏侯渊两腿一夹马肚,疾驰追来。 薛胜慌忙持弓拉弦射之,奈何皆被夏侯渊击落,“好胆!吃某一刀。”只见一把大刀在自己的瞳孔中不断扩大,我命休矣! “薛大哥速走,这里有某!”卞喜从前面杀退下来,一个飞锤将大刀打偏。 “不行!要走一起走。” “大哥,此时不走莫不是辜负了刚才战死的兄弟们的一片苦心!” 薛胜痛苦的看了卞喜一眼,挣扎地说道:“我们走; 。” 可恶!到手的大功竟是飞了,夏侯渊顿时大怒,刀势更是猛了几分。 “妙才,这是某的!”太史慈策马持戟杀来,前后夹攻之下卞喜顿时支守不住,破绽百出。 “就是现在!”夏侯渊一个横扫,用刀背将卞喜拍落下马,卞喜正欲起身,只见一把战戟顶着自己的喉间,“来人把这贼将给某绑了!” “子义,你不厚道啊,这厮可是某击败的。”夏侯渊顿时不满道。 “妙才,某可是刚才与之打斗了许久,耗了其不少气力,怎么能说是你的呐?”太史慈勒马上前。 “这厮自己跑来某这,岂能再算子义你的。”夏侯渊辩道,先生说了生擒贼将可是一件大功,吾怎能轻易放弃。 “妙才这话可是不对。” “两位将军别争了,这事可容先生定夺,当务之急是追杀贼军。”旁边的裨将忍不住说道。 “差点误了大事!”夏侯渊顿时反应过来,还有好几个贼将,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此话在理。”太史慈拍马而出,直直往大门杀去。 “等等某!”夏侯渊亦是发力急追上去。 而薛胜等人刚见寨门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见一将持枪从旁杀出,拦截在自己面前。 “此路不通!”臧霸笑道,此人必是贼军的领将,某运气还真是好,“先生言降者不杀,从宽处理,尔等还不放下武器。” 投降?我薛胜如何对得起那些兄弟,他苦笑一声叫喊道:“事已至此,一死而已!” “好胆!”臧霸一枪突起,身后的曹兵一拥而上。 “大帅且走,某来殿后。”本在前面的何曼一看形势不好,立马回军而来。 “走的了嘛?”臧霸一套百鸟朝凤枪法飘乎灵异,直取薛胜,那些黄巾亲兵根本不是一招之敌。 “还不快走。”何曼咬着牙以棒剑缠住臧霸。 “走!”薛胜心中突然痛恨起自己,为何要前来偷营,不然何以折损如此之多的弟兄! 该死,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臧霸气愤的突起一记横挑,却是被何曼剑棒交叉挡了下来。 “咦!你这厮还有点力气。”臧霸惊讶道,随即发现对方的腰间正渗出血水了,“你有伤?” “有伤你又能耐我何!”何曼冲撞上来,全是不在意生死。 两人斗了不过十余回合,何曼渐落下风,臧霸正喜,却见太史慈并着夏侯渊同时杀来,他两不会是来捡漏子的吧。 臧霸随即硬生生地抗了对方一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将何曼挑落下马,“来人,给某绑了; 。” “是,将军。” “宣高,你没事吧。”太史慈、夏侯渊勒马伫立。 “这点小伤算什么,只可惜让另一个贼将跑了。” “那还不快追。” “怕是追不上了,剩下的只交给元让吧。”臧霸摆摆手说道:“营内还有不少黄巾军士,我等还是除贼要紧。” “也罢。”三将各自领兵回扫大营。 且说逃将出去,一路狂奔的薛胜,看着身后百余人,想到卞兄弟、何兄弟可能已经被杀,顿时悲从中来,仰天大叹:“某愧对诸位啊!” “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还是先退回城内为好。”只见张兴领着数余骑从一旁而出。 “是你!”薛胜大怒:“张兴,汝不是言此战必能偷营嘛,何以曹兵早做准备!” “大帅,此事是某失算,未曾想曹军此次的谋士竟有如此鬼谋。”张兴屈膝沉声道。 “大帅,我想张兄弟也不是故意的,一切可回去详谈。”旁边的裨将提醒道。 “唉!“薛胜叹了一声,顿了顿说道:“起来吧,随某回去。” “等等!大帅,彼能知晓我等偷营,必回在前方归路埋下伏兵!”张兴抱拳说道。 薛胜闻言脸色顿变,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竟似一场噩梦,那曹兵的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张兴,既是如此,我等何以对之?” “大帅,不若我等转个方向,绕道归去。” “也好。”薛胜想了想点点头,随即横缰调转马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其实不知该说黄巾军什么好,早先张毅为夏侯惇指的一处不是张毅想的那处,因为当时夏侯惇站在张毅的对面,在加上那是会议末尾加上去的,有点匆忙,也未来得及核对,结果就造成了夏侯惇埋伏在了另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本来薛胜在怎样逃奔,也断然是遇不上伏兵,可如今换了一个方向,却是正好与夏侯惇撞个满怀,不知这算不算得上天意使然? “将军,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那些黄巾贼子前来?”旁边的一位亲兵忍不住问道。 “放心吧,会来的。”夏侯惇嘴上虽是如此说道,心里却暗暗思忖,莫不是张参军放心不下自己的伤,故意让自己来这做个闲职。 应该不会,参军那日所言也不似假,难道是妙才、宣高他们已经把贼军一锅端了,连点汤也不给我留。 夏侯惇越想越觉得是,忍不住骂骂咧咧道:“真是不够兄弟!” ------------ 第七十章 :夫为将者 第七十章:夫为将者 “将军?” “干什么!”夏侯惇正愤懑着,没好气地回道。 那亲兵被夏侯惇的怒容下了一跳,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将.....将军且听!” 夏侯惇疑惑地伏地一听,只听得百余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顿时喜不自禁,参军大人未曾欺我也,“诸君备战!随某迎敌!” “是。”亲兵急忙传令下去,潜伏的大军苏醒戒备开来。 “大帅,过了前面我们就安全了。” “好。“薛胜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终是逃了出来。 “放箭!放箭!”漆黑的箭矢迸射而出,带走了大片的黄巾兵士。 “敌袭!敌袭!”薛胜忍不住惊呼道,我明明已经换了一条路,怎么此处亦有伏兵? 张兴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曹军此次的统帅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如此神算,“大帅速走!”随即拉过薛胜往另一边而逃。 某的大功!夏侯惇心急道,苦苦熬了几个时辰,怎么让这条大鱼如此轻易地溜走; 一枪一将一骑匹马上前。 “弟兄们我等为大帅殿后!”那些黄巾亲兵竟是不退反进,纠缠上来。 “该死!给某死开!”夏侯惇一突一刺冲进人群。 奈何那些黄巾兵士全不畏死,虽不是夏侯惇的对手,但是造成点麻烦,耗点时间不是问题。 待夏侯惇领着兵士杀尽了贼军,刚才溃逃的两人早已是没了踪影。 真是一群混账!一个个都死战不降,夏侯惇气恼地一拳打在树上,顿时叶子纷纷落下,等了许久竟是吃了一堆虾米,连一个大将都未能擒住,回去可不得丢脸,可不是对不起参军。 此间薛胜狂奔后,看着身边仅剩的张兴,顿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数万精兵全毁于一旦,某有何面目去见父老乡亲,去见众位兄弟! 确实此战青州黄巾精锐尽出,但空是损兵折将,而反观曹军,以逸待劳、严阵以待,用数千的伤亡得此大胜。 “大兄,你回来了。”夏侯渊站在寨口,看着领兵回来的夏侯惇抱拳说道。 “妙才,你怎会在此?” “大兄,先生等你大帐议事那。”夏侯渊忽是发现什么,“咦?大兄,你这怎么没有俘虏,此次可是得论功行赏。” “哎!”夏侯惇叹息一声,“此事不说也罢。” 大帐内太史慈、臧霸、夏侯惇、夏侯渊主将分而坐之,张毅坐在首位。 “先生,此战我等大胜,可趁势攻城也。”臧霸建议道。 “宣高之言在理,那黄巾军今夜大伤元气,正应击之。” “诸君所言吾皆知晓,不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兵站为下,心战为上,吾以有定计破敌。”张毅摆了摆手说道。 “先生既有妙计,我等自当听从调遣。”诸将心服道。 “那好,自今日起诸位不可虐待那些黄巾俘虏,其军食与我军一般。” “先生,这....这似是不妥,我军粮草亦是不多,若是如此养法怕是撑不了几天。” “妙才说得不差,空耗粮草,还不如杀了那。”夏侯惇忍不住说道。 “元让,吾可是记得你前翻冒进之过未罚,今日又擒不住贼将,你说该是如何?” 夏侯惇顿时尴尬起来,忍不住抓着头皮惭愧道:“某甘受责罚。” “先生,大兄尚且有伤,要不就从轻发落吧。” “是啊,元让定不是故意的。” “先生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 一时间另外三将纷纷求情,弄得张毅好生郁闷,自己本来也就没想真责罚于夏侯惇,毕竟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不过鲁莽急进可是兵家大忌,须得好好管管,“元让,既是众人求情,你自抄六韬三略十遍于某,此事也就罢了。” “抄书!”夏侯惇顿时大惊,“参.....参军大人,要不换个责罚的方法可好?”六韬三略,这得抄到猴年马月啊。 “此事没得商量,为将者岂能不晓兵法阵势。”他坚决地说道。 “你....你这是故意难为某。”夏侯惇忍不住拍桌叫道。 夏侯渊急忙将夏侯惇拉坐于位子上,连连咳嗽示意。 “元让,你若真是不愿,自可令手下兵士抄了敷衍吾。”张毅淡然地一笑:“不过一介匹夫又能帮助孟德多少,何能跟一代帅将相比!” 夏侯惇顿时像是蛇被钉住了七寸一般,脸色霎变,“不就是抄书嘛,某....某抄还不行嘛?” “元让,光抄可是不行!” “抄还不够啊?” “远远不够,抄只是让汝记住兵法阵势,尚不能知晓其意,融汇贯通。”他沉声道:“我们现在面对的还只是黄巾,日后袁术、孙权、袁绍等各方诸侯才是正真意义上的敌人,尔等只有成为合格的将领,日后方能为孟德独挡一面。” “那怎样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将领?”夏侯惇忍不住问道。 将者?张毅顿了顿,想了片刻说道:“夫为将者,能去能就,能柔能刚,能进能退,能弱能强,不动如山岳,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天地,充实如太仓,浩渺如四海,眩曜如三光,预知天文之旱涝,先识地理之平康,察阵势之期会,揣敌人之短长。” “此方乃将者嘛!”夏侯惇黯然一声长叹。 “先生之言,我等实在是惭愧不已。”太史慈苦笑一声,某距离那境界何其远也。 “先生之言实在精辟,我等必引为鞭策,绝不松懈。”夏侯渊沉声说道,某还在为些许胜利空然自喜,全不知先生眼光之长远,实乃汗颜。 诸将皆是眼光灼灼地看着张毅,弄得张毅怪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几声,“诸位,若是无事,就先回帐休息吧,为将者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得的。” “先生等等。“夏侯惇急忙起身,支支吾吾地说道:“某....某日后不懂可....可否来问先生?” 先生?这元让还真是个可爱的将领,“元让若是不懂,尽管来问。” “先生,那某呐?” “先生,某亦不甚知晓。” 这....这是干啥子嘛,我一个半吊子教教元让还可以,教你们怎么受得了?难道让我传天书啊!张毅顿时被惊到。 ------------ 第七十一章 :以利诱之 第七十一章:以利诱之 好不容易打发了诸将,张毅忍不住长叹一声,哎,看来自己也要去看兵法阵势了,不然日后可得丢脸喽。 想来那太平要术的己、庚、辛、壬、癸五部中应有兵阵行军类的,奈何自己只有一个丁部,真是可惜。 罢了,还是先回去研究研究这中篇为好。 次日,张毅打着哈欠走出大帐,看书居然又看的忘了时间,真是郁闷,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差,毕竟昨晚被黄巾军耗了大半夜。 “先生,你....你起的这么早啊!”夏侯渊领着一堆人马从旁走来。 起的早?我压根是没睡啊,他苦笑一声:“妙才,你怎么也这么早?” “先生,某可是刚接了子义的班。”夏侯渊抱拳说道:“刚听兵士们说,先生身手不错,今日看来应是如此。” “哪里?吾也就是防防身而已。”他讪讪说道,“对了,妙才现今有空否?” “先生有事尽管吩咐。” 真是机敏,“即是如此,且陪我走一趟吧; 。” “是,先生。” 两人行了一会,便到了营内的一处。 “先生来此是要劝降嘛?”夏侯渊忍不住皱眉,这些黄巾军士可是正真的死心眼,若不是擒住了主将,怕是昨晚都会死战不降。 “是亦不是也。”他笑道,此事若成,归期自是不远。 掀开帘布走进去,发觉帐内亦有几个兵士戒备着,看来管的还是挺紧的,“给他们松绑。”他指着卞喜、何曼说道。 “此事不可!”夏侯渊急忙说道。 “妙才多虑了,外面都是我军兵士,吾相信两位将军不是愚钝之人,不会妄图以一己之力冲杀出去。”他故意说道。 “不用汝假好心,某是不会降的。”卞喜去了绳子,来回转动着手腕,似是在活血松骨,想来绑了一晚甚是酸麻。 “哼,白费口舌。”何曼一脸的不屑,看这曹将紧张的样子,此文士定是个大官,若是能擒了他.... 夏侯渊发觉何曼紧盯着张毅,急忙运气站上前来,随时准备出手。 “两位还是勿要动歪念为好,不然只会苦了其他被俘的兵士。”幸好把妙才拉了过来,不然可就是被人赚了去。 谁说穿越而来的人都有王霸之气,动动嘴皮子就能收服别人,凡是招降都是一方强大亦或是另一方走投无路。 “看两位的样子定是没用早点,来人!去取几份早点来。”他对着那几名戒备着的兵士说道。 兵士们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喏。” 未用多少时间,热腾腾的早点便端了上来,“吾亦是没吃,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我等一同吃些可好。” 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卞喜、何曼一脸的疑惑不解。 “怎么不坐啊?莫不是怕吾下毒?”他顿了顿,轻声笑道:“吾若真要对付你们,用得了这么麻烦嘛。” 这话说得在理,不就是顿早点嘛,有何可怕的! 两人坐了下来,却是埋头就吃,一副生死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这.....这貌似自己没得吃了,“你等且去再拿几份来。” “喏。” 三个人漠然地吃着,直到尾声,何曼终是忍不住,“有话你就说,别拖拖拉拉的。” “哦?”他感觉饱了七八分,便放下碗筷,“吾今日过来就是想知道两位的生平之志为何?” “生平之志?”何曼低喃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着。 “何兄,别听他的,他这是变相的招降我们; 。”卞喜急忙说道。 “哈哈哈,尔等身为黄巾却忘黄巾之志,何以对得起长社、广宗等数十万枉死的兄弟?” “你居然敢辱及我等。”卞喜拍桌将起,身后的夏侯渊急忙上前,怒喝道:“大胆,竟敢对先生无礼!” “先生?你就是此次曹军的统帅?”卞喜惊道,就是此人接二连三的破了我军的计谋嘛,还设下如此伏兵? 真是难以想象,弱冠之龄,竟能如此深谋。 “吾确是此间统帅,两位若是能降...”他话未说完,何曼便大怒:“我等岂是贪生怕死、虚慕荣华之辈!” “尔等何以只顾自身!”他怒声道。 “何来此话?” “昔日大贤良师起黄巾之军,乃欲重建太平盛世,还百姓一个安乐生活,可是如今你们自己看看,二十万青州黄巾,二十万百姓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他愤然道:“你们所谓的气节只是们自私的托词罢了!” “放屁,我等同生共死,岂是你能晓得的!” “没错,况且我等今日之境莫不是尔等官军所为,你又有何面目说这等话!” “此言差矣,我军只欲收复兖州而已。” “笑话,兖州若是被尔等所夺,我军岂有活路哉?” “这点两位尽管放心,彼若投降,兵士愿留在军中的自可留在军中,愿做个百姓的亦可做个百姓,如今兖州多地良田荒废,甚是可惜,尔等不管是务农从商,年税皆是十中取三,可好?” “十中取三?”何曼诧异道,真有这等好事? “何兄别信他,他虽是此军统帅,却又何能替曹操做主,须知整个兖州全境每年年税十中取三是何等之大的损失!”卞喜拉了拉何曼说道。 “吾与孟德相交深厚,知晓孟德心怀天下,怎会容不下你们!”他信然道:“百姓乃国之根本,百姓安定,天下方能安定,十中取三只是利民的一条罢了,彼若开荒田,则一年不需上税,一年后同样是十中取三。” “我们凭什么信你。”卞喜沉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设计使诈?” “呵呵,言尽于此,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他摆摆手说道:“妙才,我们走吧。” “先生这....这不用绑起来嘛?” “且叫人看着就行。”张毅转身看了看卞喜、何曼,“两位若是想明白了可随时来找我。” 十中取三,开耕荒田免税一年,此事果真可信乎?何曼、卞喜呆呆地望着帐口。 不得不说,古代的百姓大多是敦厚老实的,只要有条活路,便断然不会造反,而此间承若亦是飞速地在黄巾战俘中传播开来。 ------------ 第七十二章 :绝户之谋 第七十二章:绝户之谋 “先生,他们真会投降嘛?”夏侯渊想了想说道。 “妙才,你觉得呐?”张毅反问道。 “先生之言皆击要害,不过....不过某觉得他们....他们不会轻易投降。”夏侯渊硬着头皮说道。 “呵呵,妙才所言吾岂会不知。”他笑着抬起头,蔚蓝的天空中没有几片云彩,这天气连点风都没有。 “那先生为何.....” “妙才,你要晓得兵站为下,心战为上,我军虽是大胜,但若是强攻亦会大伤元气。”他顿了顿沉声道:“今日看似无用,却可以埋下一颗种子,我想这几日事情便会有转机。” “转机?” “嗯,妙才今日日落之时你且将他二人放了吧。” “放了?”夏侯渊惊道。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看了看四周的帐篷,说道:“同时今晚再放一些俘虏,我要借他们的口传一些事。” “先生的意思是借机动其军心,散其士气。”夏侯渊心中转念一想,说道。 “没错,二十万青州黄巾中以百姓居多,听闻此言,思安望定的必会倾向我军,即使妄图死守的兵士也未必耐得过亲人的劝说; 。” “先生考虑果然周全。”夏侯渊顿了顿说道:“不过就怕那领头的黄巾贼子破坏好事。” “不碍事。”他淡然地说道:“放那两将回去亦是为了乱其所谋,况且胁迫百姓,百姓必怒而通降我军。” “这.....真乃妙计也,末将拜服。”夏侯渊叹而拱手说道。 “虽是如此,我军亦需戒备自严,小心黄巾军玉石俱焚。” “是,先生。” 适夜,卞喜、何曼等黄巾俘虏被陆陆续续地放出营寨,三三两两的往城内跑去。 “何兄,卞兄,你们这话真是太......”府邸内薛胜听完他们所说,顿时心乱如麻,“张兴,你说曹军打得是什么主意?” 一旁静坐的少年起身拱手皱眉说道:“大帅,此乃绝户之计啊!釜底抽薪,损我军志。” “那何以破之?” “依某所想,现今应立即将那些回来的兵士全部软禁起来,严防消息的扩散。” “软禁?这会不会太狠了一点。”薛胜犹豫道。 “大帅,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啊,再言若要万无一失,最好将他们全.....”少年哑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放肆!都是自家兄弟,怎能如此?”何曼忍不住拍案叫道。 “没错,大丈夫宁可战死沙城,怎可行此小人之为。”卞喜怒道。 “你们懂什么?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我军何能与曹军一战,那时我军又要枉死多少兄弟?”张兴愤然道,“大帅,为将者不可妇人之仁啊!” “某不懂那么多,反正你要害自家兄弟,某就是不许!”何曼紧紧攥拳,恶狠狠地瞪着张兴。 “何兄说得对,薛大哥万万不可为此事啊。”卞喜对着薛胜说道。 “匹夫无谋!”张兴正欲再说,却见薛胜摇着头,沉声道:“你们都不要吵了,且先将他们软禁起来。” “是,薛大哥。”卞喜、何曼抱拳道。 张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第二日清晨,薛胜还未起身,就见卞喜慌慌忙忙地冲进来,“大事不好了,曹....曹军攻城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攻城?不会说有意招降嘛,薛胜急忙起身,“快!快去城楼。” 两人着装带甲往城楼奔去,刚至城下,就看到一对对头戴黄巾,手持弓弩、枪戟的军士迎上城头。 “何兄,事况如何?”薛胜并着卞喜小跑上去; “薛大哥,你可来了。”何曼指着前方说道:“不过此事甚是奇怪,原以为这曹军擂鼓压进必是大举攻城,岂料.....” 薛胜闻言举目望去,只见曹军分成三个阵列,前方数排的大盾兵,后面是大队的弓弩手,两边尘土飞扬,定是伺机而动的骑兵。 三阵闻鼓竟是不前,薛胜不禁有点担忧。 “大帅,曹军应无攻城之心。”张兴发觉薛胜双手紧紧握着剑柄,想了想说道。 “无攻城之心?”薛胜顿时就疑惑了,“你何以看出?” “大帅且看,曹军虽是旌旗摆动,军势整齐,却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想来没有破城之心。” “那曹军为何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属下尚未知晓。”张兴惭愧道,自从与此曹军统帅交战起,每每被人料中心机,明明自己是先发制人的,却被对方后发先至,哎! “薛大哥快看!曹军动了!” 只见曹军三阵突如洪水般涌来,厚重、压抑,似是撒裂了空气一般。 “放箭!放箭!”曹军还未至城下,火油、石块还不是时候。 “咻咻!”箭矢从高而下迸射而出。 “列阵,布盾!”夏侯渊一声令下,前军立马举盾就地防御。 箭矢虽猛,却是穿不透大盾,当然亦有些许漏网之箭,从缝隙中滑过,插入肉骨之间,溅起丝丝鲜血。 但是受了伤的曹兵立马被人顶了下去,褐色的盾墙依旧稳固安在。 “这曹兵到底意欲何为啊?”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举着个破盾牌耗在那里,薛胜忍不住喃喃道。 该是我们出动的时候了,“全军突进!”两侧的臧霸、夏侯惇策马挥鞭,骑兵如风一般往城脚扑去。 搞什么?骑兵攻城,还攻城脚。 “全军准备,放!”臧霸、夏侯惇几乎同时喊道。 两边的骑兵随即取出身后的箭矢、持弓,拉弦,往城内飞射而去,一人一支,射完便勒马转身就走,黄巾军还未来得及放箭,就见那马儿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就是现在,弓箭手听令!”太史慈亦是持弓喊道:“拉满弦,抛射城头!” 漆黑如墨,如一层帷幕霎那间笼罩在天空之中,箭囊中的箭矢眨眼的功夫便被清空,任务完成,“前军变后军,撤!” 这样就退了?薛胜站在城头被彻底郁闷道,箭矢虽多,但毫无章法,似是乱射,又有何用? “大帅,不好了,箭矢上有东西!” ------------ 第七十三章 :等! 第七十三章:等! “什么!箭上乃是何物?”薛胜心中的不安扩散开来,曹军如此大的阵仗果然是另有目的的。 “大....大帅,是....是一张纸。”兵士疙疙瘩瘩地说道。 “纸?”薛胜忽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快!拿给我看看。” 只见皱巴巴的纸上依稀写着:大凡天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审.....前数载,大贤良师起兵乃谋盛世,遭若何之辛酸,厥能免于垂危者.....今苟能虚心平气以察之,两军罢兵,则百姓之幸也.....吾以此军统帅之名通于苍天,降者无罪.... 真是该死!薛胜气恼地将纸撕成碎片,“来人,都把这纸给某收上来,若是有人胆敢私藏此物,以通敌之罪论处。” “大帅,怕是来不及了。”一旁的张兴叹了一口气,降者皆可为兖州百姓,税利十中免七,开耕荒田免税一年.....如此之多的纸想是都将这事传遍了。 军心难存矣! “哎!张兴,某又何尝不知。”薛胜双手支撑在城郭上,看着曹军徐徐而退,无力地说道:“能收多少就算多少吧。” “大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卞喜沉声道。 “大哥,某愿领一军与曹军决一死战!”何曼屈膝抱拳说道,这曹军真是无能,不敢硬对硬的来,就知道捅软刀子,端不是英雄好汉。 “何兄、卞兄快起来。”薛胜伸手将他们扶起,看看了四周,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战,你.....你们且回身看看; 。” 何曼、卞喜闻言转身回顾,发觉众军士皆是脸露狐疑地相互看着,还不时地偷瞄自己等人几眼。 军心怎会至于此? “大帅快看!”张兴以手指着前方慌忙说道。 只见一大波人潮远远地往这边涌来,“快开城门!” “开城门啊!” “都是自己人,还不速开城门!” 呼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是陈大哥,真的是陈大哥!”一名站在城头的兵士顿时喜极而泣。 “老张,你看那是不是小李啊,是不是啊?” “我们的兄弟回来了,还不开城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竟是缓缓打开,“是谁!未得军令擅开城门!”张兴皱眉大怒。 “张兄弟,算了吧。”薛胜摆摆手说道:“将士们平安归来,怎能阻得了。” “大帅,这是曹军之计啊!”张兴望着涌进来的人沉声道:“此间必有细作,大帅怎可不防。”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薛胜长叹一声,“传令各部属将,速至议事堂。” “是,大帅。” 于此同时,退回营寨的曹军诸将皆往大帐复命而去。 “先生,箭矢都射进去了。” “先生,那些俘虏也全都放了。” 张毅坐在首座上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好,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决定了。” “先生,你弄这么多事,好生麻烦,还不如让某领一军攻占城头来的快。”夏侯惇不满地说道。 “元让,你那三韬六略抄得怎么样了?” “某.....某还有一些就抄完了。”夏侯惇顿时瘪了下去。 “你呀你,为将者怎可贪一时之快。”张毅顿了顿说道:“看来光是抄还是不够,想来改成背默应当会好一些?” “不不不,抄就很用了。”夏侯惇急忙说道,背默?给俺十个脑袋也不够用啊。 “先生,这黄巾军怎么不都盘查,直接开了城门?“夏侯渊为帮兄长解围,似是明知故问。 张毅扫了夏侯惇一眼,轻声说道:“黄巾军虽然战力不俗,但其毕竟是一堆百姓,令行禁止方面断然比不上官军,骤闻兄弟归来,定然忍不住擅开城门,又怎会老老实实的一个个去盘查。” “原来如此; !”太史慈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我军既然潜入城里,何不来个里应外合。” “子义此言在理。” 看着众人猴急的样子,张毅沉声道:“且在等上一等,若黄巾军真欲负隅顽抗,在来破城来也不迟。” “等?干等有何意思。”夏侯惇又是忍不住抱怨道。 “嗯?”张毅故意轻哼一声。 “不不不,干等可省了不少气力,端是个妙计。”夏侯惇立马改口道。 “呵呵。”太史慈、臧霸、夏侯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元让你看看,大家都笑而不语,你这话何能骗得了人。” “先生,某可是真心的。”夏侯惇一张国字脸,冷眼粗眉,正襟危坐地说道。 “哎!那好吧,我本来还想让元让你领一军,如今看来还是换个人得好。” “领军?”夏侯惇顿时来了精神,憨憨得笑道:“先生,某......某刚才是无心的,这领军打仗的事还是教给某吧,某定不负所托。” “先生,元让有伤,还是子义来吧。”太史慈见机抱拳说道。 “先生,这事应当让某做。”夏侯渊亦是寸步不让地走了出来。 一个个都这么积极干什么!臧霸心中不满道,搞的自己也不好呆坐着,“先生,末将亦是愿领一军。” 说是这般说,心里却是想的,千万别抽中自己,千万别抽中自己,子义、妙才、元让都好。 “你们怎敢跟我抢!”夏侯惇拍桌叫道:“先生,某可是先说的。” “元让你真要领军?” “某真欲领军。” “那好,元让你领一对人马于敌军城外操练。” “操练?”夏侯惇一脸的惊讶。 “不是演练还能是什么?我都说了攻城之事需要缓一缓。” “这.....这事还是妙才他们做的好。” “元让,军令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况且此等演练尤为重要,需展现出我军的军威士气,好令敌军军志动摇。” “没错,这事元让来做最为得宜。” “元让乃猛将也,此重任除其外无人可当也。” 诸将立马转了风向,这种事还不如干等那,幸好元让抢着应着了。 真不够朋友,一个个都落尽下石,夏侯惇心中忍不住念叨。 ------------ 第七十四章 :张子平 第七十四章:张子平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城外夏侯惇独自一人领着骑兵、盾兵、弩兵三阵,旌旗招展,远远望去,黑色的人潮进退有序,煞是威风。 “都给某使点气力,别像个娘们一样。”夏侯惇持枪策马、横眉竖目地怒喝道,如此墨迹这事可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啊! “将....将军,弟兄们都练了两个多时辰,能....能不能先歇会?”旁边的裨将忍不住劝道。 “这么快!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夏侯惇低声喃喃了几句,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冷,“再练半个时辰。” “这....这如何使得?” “何以使不得?你尽管传令下去,这半个时辰若是练好了,则全军轮番休息,晚上加菜,若是练不好,则接着给某练; !” “是,将军。”裨将顿了顿抱拳领命而去。 转瞬之间,兵阵如同蛮荒的巨兽缓缓运转起来,杀机四伏,呼声震天。 看来先生这先打一棒再给饧吃的方法还真是管用,不过这饧真的有这么好吃嘛?怎么某没甚感觉。(糖在古代也称“饧”,一般指的是甘蔗糖以及麦芽糖,而含有甜味的食品则一般称作“饴”,《尚书》中就提到过“稼穑作甘”,意思就是耕作、收获的谷物可制作出味甜(甘)的饧,至于汉代,已有沿街吹管箫叫卖麦芽饧的小贩,饴饧成了平民皆享的食品,但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制糖技术是唐时由印度传入的。) 且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是降者无罪、税利十中存三起了作用,还是将黄巾俘虏释放后表现出来的诚意、善意起了作用,亦或是曹军的军威、士气的震慑效果,逃往曹军军营的黄巾兵士、百姓是越来越多。 “先生,我军胜矣!”太史慈弯着嘴角,挂着笑意掀开帘布走进大帐。 “子义,此战虽是基本以定,但不到最后一刻仍不可放松,战场如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张毅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浅饮了几口,“为将者须胜不骄,败不馁。” “先生说的是,末将记住了。”太史慈抱拳说道,先生果然是先生,定力不同凡响。 “先....先生,军寨外有一人求见!”夏侯渊着甲披风大步走进帐中。 “呵呵,果然来了。” “先生知晓是谁?” “你说呐?”张毅整了整衣衫,轻声说道:“来者是客,你们且随我出去。” “是,先生。” 调走夏侯惇,声东击西,袭扫粮仓,夜袭曹营、暗留伏兵,此番青州黄巾不似曾经一般毫无章法,乱冲乱杀,想来是有谋划之人。 就是此人嘛?怎么会如此年轻?张毅站在不远处忍不住疑惑道。 只见一少年着布衣,穿草鞋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走进一看,偏瘦的脸庞,略微发黄的双颊,在这乱世中明显是个路人甲一般的存在,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路人甲。 张毅扫视着对方的时候,张兴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文士,看这身边的两将,此人定是此番统帅,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深谋之人啊。 “咳咳!“夏侯渊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先生,这位就是....” 张毅立了立左手,轻声笑道:“妙才不必介绍,我等可是早已相识。” “呵呵,几番交手尽败于阁下之手,真是惭愧!” “胜败乃兵家常事,汝又何必介怀; 。”张毅随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间不是谈事之处,且进帐一叙。” “好。” 大帐外夏侯渊、太史慈持刀、持戟静静地守在两边,里边则是张毅并着张兴浊酒相谈,期间不少前来汇报请示的军士都被阻在了帐外。 若不是侧耳倾听能在隐约之间听到先生之声,得知先生无事,太史慈、夏侯渊早已没了耐心冲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似是半个,又似是一个,亦或是更多,帐帘被轻轻掀开,张毅轻笑而出。 “先生,你没事吧?”太史慈忍不住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算在弱,也没有子平瘦小啊。 “先生,那事情谈得如何?”夏侯渊亦是忐忑道。 “你们可以把心安下去吧。”张毅右手拍搭在夏侯渊肩上,“妙才,你且叫几个兵士快马传信回去,告诉孟德,兖州定了。” “定了?”原以为谈判要数次来回,耗去不少时间,未曾想如此一番就定了,先生真是辩才无双也。 “定了!”青州黄巾一降,这兖州还能跑到谁的手里去,“子义,你去唤元让、宣高他们准备整军进城。” “是,先生。”太史慈领命而去。 “先生,那某也先回去告知大帅他们了。”夏侯渊闻言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少年已经站在张毅的身后,好生诡异。 “也好,子平先去,吾随后便到。” “嗯。”少年甩了甩衣袖飘然而去。 子平?这少年何须人也?夏侯渊看着远去的少年心中忍不住惊疑道,其怎么也会对先生如此尊敬。 黄晕时分,夏侯惇、夏侯渊、臧霸、太史慈整了军阵,列于城外,二万多甲士,安安静静地站着,张毅策马勒在前方,看着城门徐徐打开,心中不觉放下了一块巨石。 薛胜领着何曼、卞喜、张兴等将领迎了出来,屈膝沉声道:“降将百罪之身,拜见统帅。” “诸位快快请起!”张毅急忙伸手扶起,“诸将深明大义,避免了一场兵祸,功在百姓,何有罪言!” “多谢统帅!”薛胜站起身子,轻声说道:“某以备好了酒宴,请统帅进城。” 张毅刚要动身,就听得身边的夏侯渊喃喃说道:“先生,小心有诈,还是末将先行试探一番为好。” “妙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吾不会有事的。”张毅细声说道。 “先生真乃实诚之人。” 实诚?真是惭愧,我又不是万人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自己性命乱搏,若不是子平,我可不敢如此做也。 ------------ 第七十五章 :幸或不幸 第七十五章:幸或不幸 官道上大队人马疾驰而过,纷扬的尘土游离在空气中,令原本金黄色的阳光多了些许昏暗。 “主公,战事已定,我等何必如此心急,风风火火地赶路多伤身哉!”郭嘉伏在马上难受地说道。 “奉孝,公礼平了青州黄巾,某这不是高兴嘛。”曹操策马笑道:“早日抵达东平,你不也好早日见到你那兄弟不是?” “早日到?嘉怕是一堆的麻烦事堆积着那。” “麻烦事?”曹操疑惑地看着郭嘉。 “主公莫不是忘了二十万青州黄巾所需的粮草、衣物、住宅?”郭嘉苦笑一声:“公礼乃诚厚之人,攻心伐谋,三万大军、二十万黄巾未伤根本也。” “未伤根本!”曹操脸色先是喜不自禁,随即一滞,苦笑道:“二十多万人,这东郡的粮草想是.....” “主公,粮草之事利大于弊也,我军如今掌控兖州,人稀地广,这二十万青州黄巾正好弥补全境也; 。”一旁的戏志才看了郭嘉一眼说道。 “主公,志才说得在理,自古兵战拼的就是人口户数,这二十万黄巾恰似给兖州注入了一股生机。”郭嘉接道。 “你们说的这些某都知道,可是税利十中去七,开耕荒田免税一年....这一条条真是.....哎!”曹操想起那封快马传来的信,忍不住心惊胆战。 额!这公礼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来大手笔,郭嘉思索了片刻说道:“主公,自灵帝以来,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生之不易,才起兵从乱,公礼此招虽是损了我兖州不少利益,但从长远来看,却是一妙计。” “妙计?”曹操顿了顿,随即一拍额头,恍然说道:“奉孝一言点醒梦中人也,某尚在计较这一城一地得失,公礼却已放眼天下也。” “主公,公礼深谋鬼划,确是每每出人意料,不过仔细一想,似又在情理之中。”荀彧微笑地靠了上来说道,“此计若成,则天下百姓纷而至之,民心可得也。” “即是如此,我等加紧赶路。”曹操心中一片清明,挥鞭喝道:“驾!” “驾!” “驾!”众人策马行将而去。 东平城内,张毅眉头紧锁,脸色惨淡,两眼中隐约有着血丝,没想到大胜和解后还有这么多的琐事。 “先生,军内的粮草怕是不够两天了。”太史慈军甲不离身得走了进来。 “怎么会用的如此之快?”他疑惑道。 “先生,这二十万黄巾都跟没吃过饱饭似的,军内粮草消耗的太快了。”太史慈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亦是穷苦之人,奔波亡命于冀、青、兖三州,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想吃饱也是人之常情。”他有些不忍,活着还要忍饥挨饿,那生之何意? “先生,子义也是苦人出身,晓得此间难处,可若是不缩减一下粮草,末将怕是撑不到主公大队前来啊。”太史慈担忧道。 “缩粮减食?绝对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自古兵将闹事无非克扣粮草、粮饷一途,况且这几日正是两军的磨合期,可不能出现乱子。 张毅正头痛着,忽见张兴飘然而来,真是巧也! “先生,这军士行住之事某已安排妥当了。”张兴拱手说道。 “辛苦子平了。”他伸手握住那双虽是细小却略带粗糙的手,轻声说道:“我正跟子义商议粮草之事,不知子平你有何看法?” “粮草?”张兴看了一眼太史慈说道:“还能挨几日?” “只能两三日矣。”太史慈想了想说道:“若是能撑到主公大军到来,想是无碍也。” “不,曹公此番领军而来乃欲定于东平也,那么此间文臣武将必是不少,何能马不停蹄地赶来?”张兴沉声道,“终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也; 。” 说得也是,东平乃是兖州中心也,上一任太史刘岱便是定于此处,孟德此来,奉孝、志才、文若等人怕是不能漏,“那子平可有什么良策?” 张兴思索了片刻说道:“自古水物农丰皆出于山川河流,东平、任城一带尚有些山水,可以演战为名令兵士挖取。” “即便如此,怕亦是不够。”张毅发觉张兴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急忙说道:“子平有话,但说无妨。” “怕是先生不欲为之!”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子平且说来听听。” “东平、任城一带仍有不少商户百姓,先生可令一将夜领一军,掠夺钱财粮草,则此事无忧也。” “不行!此事不可为。”他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 “果是如此。”张兴忍不住地摇摇头,“某观先生用兵,不以兵阵冲杀,追袭,想来是不愿多做杀戮,可如今粮草若是出了问题,怕是事端不小。” 我又不是腐儒顽固之人,劫掠之事也可以理解,不过在逗的强盗小偷也不可能偷自己家的东西啊,东平、任城一带皆为兖州之地,若真是前去掠夺,一旦泄露风声,露出马脚,百姓商户必然离心,不欲居留也。 “纸包不住火,此事传扬出去,民心不复也。”张毅摸了摸鼻子说道:“为一时之便利,埋下此等祸患尤为不值。” “死人何以开口说话?”张兴淡然地说道:“先生尽管将事交给某,某定办的滴水不漏。” “死人!”张毅被惊道,原以为只是抢掠而已,未曾想会杀人灭口,虽说三国时期人死人灭如灯中之火,朝不保夕,但这样做总觉得闹心。 他搓着双手,顿首沉思,过了些许时候,“有了!” “有了?先生想到何等妙计?”太史慈送了一口气,大丈夫应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亦是无怨,怎好行此毒计,对百姓下手,幸好先生仁厚,不欲采之。 “子平之法亦有可取之处也。” “先生欲行此计乎?” “此计非彼计也。”他抚掌笑道:“粮草之事无须妄动兵戈,一个字足矣!” “何字?” “乃一借字!”他起身说道:“以孟德之名去借取粮草,说明归还之期,利钱几何,相信还是有开明之人的。” “此计甚好。”太史慈抱拳说道。 借粮?端是麻烦,还不如杀而取之,不过先生若真是此等心狠之人,某怕是要早思退路了。 天公,小姐,先生此等处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 第七十六章 :闲人一枚 第七十六章:闲人一枚 苦熬了几日,曹操的大队人马终于出现在了东平郡面前。 “主公,这东平乃是兖州腹地,据此可西进司隶,北上冀州,南阻豫州,东图徐州,实乃兵家之地也。”策马缓气的郭嘉忍不住赞叹道。(注:日后的帝都许昌不是兖州境内的,而是豫州的。) “奉孝说得在理,公礼取下此城当计一大功。”曹操往前来迎接的人群中来回扫视了一遍,竟是没有张毅的身影,不禁疑惑道:“元让,妙才,公礼何在?” “这个.....这个.....” “难道是受伤了?快,快带我去看看!”曹操发觉夏侯渊、夏侯惇面露难色,不觉心慌道。 “主公勿急,勿忧!”一旁的戏志才勒马上前说道:“前番书信未言此事,且如今子义、宣高将军皆脸带笑意,公礼应是无碍。” “那为何不出城来迎?”曹操话音刚落,自个儿便猜到了其中缘由,不由得叹气道:“哎!这公礼做了统帅居然还能如此懒散,真是服也。” “不,不是这样的。”夏侯惇急忙解释道:“这几日城内粮草紧缺,且两方兵士不时有冲突发生,先生为此费了不少心,伤了不少神,如今.....如今还在睡着那。” 这等时辰还睡着?那昨夜应是多睡啊!曹操心中泛起丝丝感动,没想到公礼看似慵懒,却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既是如此,且让他休养几日,文若、奉孝、志才,这几日你们就先担着点。” “主公,你何能如此偏心?”郭嘉故作伤心道:“这几日奔波劳累,嘉亦是需要休息。” “奉孝,你就别闹了。”曹操摆了摆手说道:“你看看志才,人家与你同位军师却是一点怨言也没有,你可得好好学学。” “学我?”戏志才撇了撇嘴,笑道:“忠还在想应是如何为之?是装病好呐,还是宿醉好?” “当然是宿醉好啊; !这还用想。”郭嘉欣喜道:“今晚拉上公礼,我们三人来个一醉方休!” “今晚还有庆功宴,难道你们三个欲缺席乎?”曹操心忧道,这三个人凑在一起,真是令人头疼。 “主公,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还是先进城要紧。”荀彧解围道。 “也罢。”曹操看了看周围,大多都是熟面孔,当然也有不少生面孔,看来今晚的庆功宴很有必要,“全军听令,进城!” 大队的兵士并着不少车马鱼贯而入,一股接着一股,城门内的黄巾百姓略带不安与忐忑地看着,希望张先生定下的规矩莫要更改才好。 与此,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张毅先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随即又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身躯摆正,折了被脚..... “姐姐,姐姐!”一个两颊微红、肤如凝脂般地少女小跑进来。 “嘘!轻点,毅还睡着那。”蔡昭姬一根青葱似的手指压在鲜红欲滴的嘴唇上,柔声说道。 “唔!我错了!”少女讪讪吐了吐舌头,轻声说道:“姐姐,曹公派人传话,唤公子赴宴。” “看毅的样子,这几日一定是累坏了,还是别唤醒他了。”蔡昭姬一双素手忍不住轻轻抚在他的脸庞上,心疼地说道。 “哦,那我就去回了那传话的人。”少女刚刚转身欲走,便听得身后“啊!”的一声。 “怎么了,姐姐!” “没....没什么。”蔡昭姬左手掩着小嘴,右手却被一直大手紧紧包住,“毅,你怎么醒了?” 蔡昭姬心慌道:“是不是妾身吵醒了你?” “不是啦,你可别多想。”他直起身子,捏着那柔嫩的小手说道:“睡了这么久,再睡可就要睡撑了。” “撑了?你是看姐姐看饱的吧。”张颖轻笑道。 “颖儿这话在理,琰儿确实是秀色可餐。”他瞧着身前的可人,五官精致,皮肤白腻,声音空灵,不由得痴了。 “毅,你怎么了?” “没....没事。”他顿了顿,似是看出了另外的一些东西,怜惜道:“琰儿,你这又是何苦?跟着孟德心急火燎的赶来,奔波劳累,风餐露宿,这....这何等伤身也!” “本来我还想等过段时间,待这里安定下来,亲自去接你们,可你怎么就如此来了那!”他盯着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发觉里面多了不少血丝。 “没事的。”蔡昭姬一展笑颜,将疲惫隐了下去,“从那日你领兵出征起,妾身一直心神不安,思绪不宁.......” “是我不好,若是我勤写书信给你,相信也不会是这样子。”他闻着那清幽的发香,沉默了些许时候,说道:“过几日,我们成亲吧; 。” “成亲?”蔡昭姬忐忑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顿了许久,才轻若蚊声地“嗯”了一声。 “公子,你再不动身,怕是赶不上晚宴喽。”张颖撅着小嘴不满道。 “唔!”蔡昭姬反应过来,“妾身现在就去打盆热水。” “不用了,这几日琰儿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窜起身来,迅捷地将裤子穿上,衣裳一披,取了一些冷水,擦了擦脸,速度之快弄得蔡昭姬和张颖是目瞪口呆。 “公子,你.....你这般就好了?” “差不多了。”他对着铜镜整了整衣裳,摇了摇头,这速度比以前寝室里的时候可是慢了不少。 “琰儿,那我就先走了,你晚上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就好。”他转身摸了摸张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颖儿,你也早点休息,还有晚上不许窜到我房间来。” “人家那是睡不着,才找公子你的。”张颖怯怯地说道。 你睡着了,我可就睡不踏实了,他略带头痛地走了出去,只见龙羽牵着两匹马静静等着,“我们走吧。” “是,公子。”两人翻身上马,往原本的刺史府而去。 还未进门,一股扑鼻的酒味和肉香就迎面而来,“阿嚏!”鼻子受了刺激,忍不住地打了出来。 这下可就好看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 “公礼,何以如此晚至?”坐在前桌的曹操招了招手说道:“来,操特意给你留了一个空位。” 空位?他扫了扫眼前的几桌,发现每桌都有几个空位,按照自己本来的打算,是想坐的偏远一点,默默无闻地吃完,默默无闻地散场。 “公礼,还愣在那干嘛?过来啊!” “哦,来了。”他边走边看,发觉黄巾降将自顾自得围了一桌,太史慈、臧霸等北海的人并着夏侯惇、夏侯渊等关系稍好的人围了一桌,剩下的几桌也是文人管文人,武将顾武将的,泾渭分明。 “公礼晚至,理应罚酒赔罪。”郭嘉又是起哄道。 “我.....我可是有功之臣呐,怎能罚我。” “有功?有功就更应该喝了。”戏志才轻笑道,“忠无以为敬,一坛美酒聊表心意。” “说来说去,今晚我是躲不开这一个酒字了。”他一口气饮了几杯,缓声说道:“孟德,这几日你可得放我休息休息。” “等等!公礼此言差矣!我等皆是领俸之人,怎能轻易休假。”郭嘉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孟德,你知道的,我快要结婚了。” “结婚?” “不,是成亲,是成亲; 。”他急忙改口道。 “哦!忠想起来了,出征之前公礼确是说....”戏志才还未说完,就被郭嘉连捅了几下。 “公礼,如今兖州百废待兴,正是汝出谋划策之时,成亲之事,还是缓些日子为好。”郭嘉顿了顿说道:“待到物阜民丰,这亲事也能隆重一些不是。” 待到物阜民丰?这等几年啊!郭奉孝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转头看向曹操,“孟德,你看如何?” “这个....那个....” “孟德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 曹操看了看张毅,又望了望郭嘉,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公礼,奉孝所言在理,这婚事还是缓一缓为好。” “孟德,出谋划策汝有奉孝、志才、文若之智,陷阵杀敌,汝有妙才、子义、元让之勇,我也就是成个亲,休息几日,哪有你们说的这般。” “哎!公礼你有所不知,兖州久经战火,多有破败,流寇四窜,今日过后,奉孝与妙才便要往甄城休整,志才与子义亦是要去东阿驻军。” “那公达呐?” “公达留守东郡也。” “那仲德呐? “仲德把守范县也。” “那文若呐?” “文若留在此处,不过只其一人定是不够,还需公礼你啊!” 我去,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郁闷道:“孟德,真是无人乎?” “公礼,操怎会骗你。”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东郡之时,我军自有余也,可现今铺散至整个兖州,却犹有不足,公礼,东平乃兖州心腹之地,操可是托付给你了。” 托付给我?天呐,我只是想简简单单做一个闲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公礼,你还是乖乖从了吧。”郭嘉一把搭在他的肩上打趣道。 “奉孝,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嘛?”他直勾勾地盯着郭嘉说道。 “公礼,嘉可是有很多优点的,你不说我怎么会知晓呐?”郭嘉颇为自信地说道。 “啪!”他拍掉郭嘉搭在身上的咸猪手,不满道:“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啊!” “远一点?哈哈哈!”众人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戏志才更是一把搂住郭嘉,惟妙惟肖地学道:“我可是有很多优点的哦,可是你居然喜欢我远一点,哈哈,哈哈,受不了!” “有那么好笑嘛!”郭嘉一把推开戏志才,“公礼还真是诡辩之才,不过这主簿一职可是非你莫属了。” ------------ 第七十七章 :算账 第七十七章:算账 何为主簿?主簿就是部分官署与地方政府的事务官,其权利可大可小,其中《文献通考》记载道,“盖古者官府皆有主簿一官,上自三公及御史府,下至九寺五监以至郡县皆有之。” 三国时期亦有不少名将名士做过主簿一职,陈琳曾任大将军何进的主簿,吕布曾任丁原的主簿,司马懿曾任曹操的主簿,黄权曾任刘璋的主簿...... 如今张毅也稀里糊涂地连跳几级,成了一名光荣的主簿,于此之外,庆功宴尾声曹操自领兖州刺史,太史慈、臧霸、夏侯惇、夏侯渊等此战有功之臣皆官升两级,郭嘉、荀彧、程昱、曹洪、曹仁等原先班底的文臣武将亦是各有封赏。 至于黄巾降将,薛胜心灰意冷,领了些钱财自作平民去了,何曼、卞喜得了校尉之职,留在了军中,二十万的青州黄巾除去其中的百姓,竟是没有多少愿意继续当兵的,大半的人随着奉孝、志才等人开始往东阿、范县等地而去。 仅仅是第二日,东平郡城里就显得不在拥堵,百姓们安家落户,四处置办各种日常用品,兵士们修筑城墙,巡视查看,各个方面都开始正常的运转开来; “公礼,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过来。”荀彧看着张毅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顿时不满道:“这么多政务要处理,你...你怎能如此。” “文若,你是不知道啊!昨晚奉孝、志才以践行为名硬是灌了我许多酒,不然今早也不会睡过头也。。”张毅苦着一张脸说道。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他信誓旦旦道。 “那何故今早志才、奉孝出行全然无事。”荀彧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似是看透了他的为人。 “文若,毅怎么能跟志才、奉孝那两个酒坛子相提并论呐。”他双手搓捻在一起,“吾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不然今且休息一日。” “站住!”荀彧一把拉住转身欲逃的张毅,气愤道:“公礼,奉孝在我面前可是不止一次地夸你酒量好,你会醉的不省人事?” “公礼,这才第一天啊!” 我知道是第一天,可是谁叫孟德崩碎了我的计划,弄得我现在满脑子都在为成亲的事感伤,昨夜更是一晚上没睡好,他顿了顿,讪讪地笑道:“文若你可是王佐之才,这里有你顶着还不够嘛!” “当然不够!”荀彧一把将他带到政务桌上,指着那些各处呈上来的文书,“你看看,这些都是兖州各郡以及东平的政务琐事,我一个人怎么处理的完?” “这么多?”他目瞪瞪地看着,仿佛受到了惊吓。 “这才是今日上午的,下午及后几日的还在后面呐!“荀彧撇了撇后堂叹息道。 “那.....那我需要做什么?”他顿时忐忑道,最好来点好做的,易于打酱油的事,不然不会做可得出糗。 “吾与子扬通过几番书信,子扬曾多次称赞公礼当初身为北海从事时留下的劳务处。”荀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来公礼亦是通于政务之人,这账目钱财方面,就交给你了。” “钱财,文若你真是太客气了,竟是知道我最近缺钱成亲。”他一把抱住荀彧高兴道。 “哎!公礼你误会了!”荀彧急忙推开他,退了几步,整了整衣衫说道:“你的工作是统计钱财账本,然后拨于军饷、俸禄等需要之处,应是拿不得大钱。” “大钱?我压根没想过。”他轻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但就钱财方面,够用就行,偶尔得些小钱,亦是不错。” “小钱?”荀彧静静地看着张毅,似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与奉孝、志才一般无二的率真坦然、豪放不羁,怪不得他们三个能打成一片。 “公礼,如今兖州可全是烂摊子,怕是连小钱都没有几个。” “小钱都没有!难道说这份不是油差,是苦差?” 荀彧漠然地点了点头,一副你说对了的样子; 天呐,你怎么可以如此欺骗我的感情,琰儿的彩礼我还没有着落那,他顿时如同泄了气气球一般,软声说道:“那文若你做何事?” “公礼何来明知故问也。”荀彧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说道:“自古用兵为政皆离不开钱粮二字,今日公礼掌钱,吾还能掌何物?” “文若的意思是你管粮草农事?” “然也,然也!”荀彧抚掌笑道。 哇靠!我掌钱,文若掌粮,这不是整个兖州的命脉皆在我两之手了嘛?如此之大的权利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不觉有点轻飘飘地感觉,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了荀彧的肩上,“文若,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可以算得上绝代双骄喽。” “绝代双骄?”荀彧一个转身,避开他的手,退回自己的位子,笑道:“奉孝所言不差,公礼你有时确实会胡言乱语。” “端是胡说八道。”不就是有点翘尾巴嘛,“文若,奉孝的话你也能信?” “真或假也我是不知。”荀彧随手从案牍中拿起一封文书打开,轻笑道:“不过我知道公礼你若是再不动手,怕是日落之时也回不了家喽。” “不会吧?”他一拍脑门,头痛到,不是工时制的嘛,怎么又变成计件的了,早知道就不跟文若聊天了,早点做完早点下班。 看着瞬间埋入文书政务之中的张毅,荀彧不禁苦笑道,这公礼真是不激不行啊。 “四月初三,购得粮食一仓,费钱百两,四月十五,购得布匹若干,费钱三百贯.....四月三十,得城门税.....” 这也叫账本,记得忒乱了吧,张毅摇摇了头,无奈到,记录毫无章法也就算了,得钱费钱,得物卖物,还不详细,我的上一任到底是中饱私囊了多少钱财啊! 如此账本,怎么统计才好?他用手托着下巴,思虑道。 有了!就这么办,他忽然灵光一闪,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起来,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一本一本的移开,时间亦是一点一点的流逝。 估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他终于把眼前的账本全部算了个清楚。 “嗯!任务完成。”他仰在椅子上,双手往后撑着,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公礼累了,自可叫些茶点,歇息一会,稍后再做。”荀彧瞄了一眼说道,看来公礼虽能处理政务,却无法静心,终算不得精通也。 “有茶点!文若你怎么不早说?”他不禁郁闷道,现在吃茶点,还不如回家陪琰儿来得自在呐! “公礼你又没问,况且现在吃不是正好嘛。”荀彧摆了摆手说道:“来人,上两份茶点。” “晚了,我都做完准备回去陪琰儿了; 。” “做完了?”荀彧吓了一跳,惊道:“这才大半个时辰啊!” “文若若是不信,尽管来看。” 公礼不是狂妄无知之人,难道真是做完了?荀彧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只见账本零零碎碎的放在一边,似是全被翻过,桌子中间十几张纸有序地叠放着。 “这是什么?”荀彧指着纸上的黑线和字符不解道。 “现金流量图啊!” “现金流量图?” 额,一不小心又顺嘴地说出专业术语来,他慌忙解释道:“这图就是用来看账本的收钱几何、费钱几何的。” “怎么看?”荀彧皱着眉头,却是毫无头绪。 “文若且看,这往上的箭头指的就是现金流入,也就是收钱几何,往下的箭头指的就是现金支出,也就是费钱几何....” “公礼等等!这箭头是纸上的何物?”荀彧以收扫过纸上鬼画符一般的图样,轻声说道。 我去,箭头也要我解释啊!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文若,你看这黑色的锥形是不是很像箭矢的头部?” “是有点像,不过貌似公礼你画的比那箭矢上的歪曲了不少。” 他忍不住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文若你做事也太谨细了吧,怪不得日后能替孟德将后方打理的滴水不漏。 “文若,草图而已,不必较真。”他讪讪地说道。 “哦,那这些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啊!”他发觉荀彧似是又要张嘴,急忙主动解释道:“阿拉伯数字就是用来计算衡量我钱财的,它有加减乘除.....” 不知讲了多少时间,张毅终于将这图完整明白的呈现在了荀彧面前,“唔,真是累死了!”他随手拿起刚刚送进来的茶点,吃喝了起来。 “公礼,这....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荀彧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像块海绵一般飞快的吸收着跨越千年的文化。 “文若,即是没错,我就先回去了。”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衣衫,披在身上。 “公礼缓步,你看这时辰回去尚不得中饭,不若在留一会。” 谁说回去就是为了吃饭的,这时辰陪琰儿最好了,他摆了摆手,立马闪身出去,边走边喊道:“我下午会准时到的,文若你不必来催。” 准时?这准在哪里?荀彧望着一溜烟就没影的张毅惋惜道,若是公礼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务中,主公,必多一王佐之才也。 乘除加减,想来还是要好好练练才行,荀彧顺手拿起一笔,照着张毅所言默默的运算起来。 ------------ 第七十八章 :常山赵子龙 第七十八章:常山赵子龙 张毅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府邸,穿过中间的庭院,漫步至一间香闺前,缓了缓气后,轻轻敲了几下门,“琰儿,我回来啦。” “回来了?”蔡昭姬疑惑着将门打开,“毅,你不是刚去没多少时辰嘛?” “上午的事都做完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闪身进去,“咦,琰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这些是妾身整理的字词。” 字词?他拿起一看,《礼记》、《论语》、《易经》还有几本自己不知名的书,“琰儿,你不是在研习音律嘛,怎么开始整理起字词来了?” 蔡昭姬拿起那本自己刚在整理的本子递给张毅,轻声细语地说道:“自北海搬迁以来,睿儿和颖儿学堂的事一直没个时间定下来,妾身近来无事,就想整理一些,好教给他们。” 原来如此,他不禁握住那双白玉般细腻光滑的素手,略带愧疚道:“这事确是我疏忽了,这几日我便去寻个学堂。” “我们不搬了嘛?”蔡昭姬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搬怕是还要搬,不过应该会在这东平住段时间。”他伸手将蔡昭姬飘在前面的鬓发往后拨了拨,柔声说道:“再者即是要搬,我们也不会分离。” “嗯。”蔡昭姬轻轻倚在他身上,细弱蚊声地喃喃道:“永不分离!” “琰儿看你的气色不比昨天好多少,最近真是要注意休息。”他不由得叮嘱道:“这整理字词之事尤为费神,你就别做了。” “不行的。”蔡昭姬糯声道:“颖儿、睿儿正是识字明理的年纪.....” “这些学堂里的先生会教的,琰儿你就放心吧。” 蔡昭姬右手捻着衣角,静默了一会,说道:“毅,睿儿识字用词上妾身倒是不怎么担心,只是颖儿她似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怕是需要补补。” “原来你这做姐姐的是在担心妹妹啊。”他恍然笑道:“其实颖儿喜于医道更甚文道也。” “那怎么办?”蔡昭姬心忧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碰那血腥的东西,毅,要不你管管。” “琰儿,医道一途可救死扶伤、造福百姓,颖儿有此念想,我们应当支持才是; 。”他不禁想到了华佗,不知道现在老伯身在何处,又是救了多少的人,跟他老人家相比,自己所做的确是单薄了不少。 “毅,可颖儿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去行医救人?” “琰儿,你都说颖儿是个孩子了,孩子喜欢东西怕是长久不了的,就且由着她一些吧。” “真的嘛?” “真的,真的。”他略带违心地说道,这小妮子有时候比大人还精,自己都是有点摸不透,不过行医这事,琰儿确实提了个醒,是该早做打算才是。 “毅,即使如此,这识字明词还是要学的。” “学当然是要学的,不过这整理字词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他似是有些灵感,却又不是那么明朗清晰,看来还是得回去好好想想。 “对了,毅你今日上午感觉如何?”蔡昭姬将桌上倒放的杯盏翻转过来,取过茶壶,轻倒了一杯,递给了他。 他小抿了一口,讪讪地笑道:“也许是账目这方面自己还算顺手,感觉还不错。” “那应该很快能做完吧。” “听文若说后堂里还有不少,怕是要费时日。”他越想越觉无奈,不由自主地叹气道:“哎!我们的亲事可是被耽搁了。” “毅,政务要紧。”蔡昭姬挠了挠他的手掌安慰道。 “这我知道,不过就我跟文若两人,确是不够。” 不够?蔡昭姬思索了片刻说道:“毅,难道就不能找些人来一起做嘛?还是说这些政务皆是机密,只能你跟荀司马批阅?” 找人?我怎么没想到呐!曹操托给我,我也可以托给别人啊,他顿时惊喜道,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琰儿可是一语中的,我这就去找人。” “毅,毅....”蔡昭姬无奈地望着门口,不由得苦笑了几声,这也忒心急了,不过自己是应该想些办法帮帮相公。 她红着小脸,取出墨砚纸笔,刷刷刷地写动起来,不过半盏茶的时候,雪白的大纸上已经写满了娟秀的字样。 她拿起纸张,对着未干的墨迹轻轻乎了几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信封之中,“来人,将这封信送往....” “喏。”侍从恭恭敬敬地接过信,看了一眼,却是只认得封面上的元字。 与此,闪现出府的张毅急冲冲地往西大街跑去,边跑边怨道,“真是的,我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呐。” “砰”的一声闷响,张毅直直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适时一只黑色小猫慢悠悠地从旁走过,轻瞥了一眼,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弱不禁风。 “谁啊!”他猛然抬头正想发怒,却见臧霸苦着一张脸,不停地揉着胸口,“宣高,怎么会是你?” “咦,是先生你啊; !”臧霸慌忙去拍他身上的尘土,“某不是故意的。” “没事了。”他揉了揉脑袋,转了转肩膀,疑惑道:“宣高,你怎么会在这?” “某不在这还能在哪?” “孟德没让宣高你出征驻守?”他顿了顿,惊讶道:“子义可是领军跟志才同往东阿去了。” 臧霸尴尬地笑了笑,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宣高,你不会又偷懒吧?” “知我者非先生莫属也。”臧霸敬佩道。 “你是如何说服孟德的?”他惊奇道,要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可是软磨硬泡了许久,也不见孟德松口,不然现在早就在准备成亲的事礼了。 臧霸转头扫了扫四周,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某那日装病没去军营,听说后来是子廉率军出城的。” “什么?你没去?” “嘘,先生你轻点。”臧霸立马一只大手虚掩主他的嘴说道:“某在装病,可不能大摇大摆地被人知道。” “你这样子,孟德怎么会不知道!”他有点嫌弃的推开那只手,这宣高也真是大胆,竟然敢放整整一个军营人的鸽子。 “曹公胸襟宽大,只要某不去四处传扬,令其下不了台,其又怎会为难于我?”臧霸嘿嘿地笑道。 这话貌似在理,不过好生奇怪的是,按道理自己跟孟德应是更为熟稔才对,自己如此拜求休假之事,孟德皆是不许,奉孝亦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没甚道理矣! “先生,看你的样子很是心急,不知所谓何事?”臧霸忍不住疑惑道。 “政务一堆,我正愁找不到人呐!”他不禁埋怨道。 “先生不会是想找我吧。”臧霸顿时受到惊吓一般的后退了几步,说道:“某可是个粗人,做不来那些精细活。” “谁说要找你了。”他不禁郁闷道,就算在没人,也不可能找武将来处理这事啊,等等!武将? “宣高,你可认识赵子龙?”他忽是想到了什么,忐忑地问道:“就是那个常山赵子龙,你识得不?。” “子龙?”臧霸一脸的不解,“某确实认识,不过先生你怎会知道子龙?”(臧霸与子龙的关系,诸位可看第四十一章。) “这事说来话长。”他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孟德急缺人手,不知道宣高能否写封信将子龙劝来?” “先生,某现在都不知道子龙身在何处,怎么写信啊?” “这事宣高勿忧,这事吾已知晓。”他指了指北方,信然道:“子龙乃在冀州刺史公孙瓒处也。” “先生,即使如此,这事怕亦是做不成也; 。”臧霸摇了摇头说道:“某自舅舅那出师之时,子龙才入门未久,我两也就萍面之交也,况且那时子龙已是天赋过人,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更改,又怎么会改投门庭!” 这些我也知道啊,不过赵云可是三国里为数不多的智勇皆备的将领,若是得了他,自己想是能轻松好多。 试了,总比不试好,也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呐,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宣高,尽管去写,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先生如此说了,那某就是写上一封。”臧霸抱拳说道。 “宣高,最好能在今晚日落之前给吾。”貌似前期赵云没有受到公孙瓒的重用,正是挖墙角的时候。 “那某现在就回去写。”臧霸甚是不解张毅为何如此看重子龙,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糟糕,差点误了正事!”张毅望着臧霸远去的身影,一拍大腿,直往西边而去。 他气喘吁吁地穿过几条街道,终于是赶到了目的地,只见一间勉强算得是中宅的宅子上面挂着两个大字:张府。 “开门,开门。”他倚在门柱旁,边敲边叫道,这子平也不雇几个门卫,弄得比我还低调。 “吱呀。”一声,门渐渐打开了,只见张兴身穿一件青白色的上衣,配着藏青色的裤子站着。 “咦?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他笑着走了进去。 走进客厅,张毅却是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没有书画,没有盆景,全无一点装饰之物,有的只是零星几张桌椅,有的只是冷冷的西风,“子平,你这也太清简了吧。” “还可以吧,毕竟比起往昔黄巾军中的已是好了数倍。”张兴不禁露出缅怀之色,随即便反应过来,轻笑道:“再者某现在也只是个闲职,也无拜访走动之人,这客厅当然也无甚用处。” “闲职好啊,闲职好啊!”你若也是忙差,我怎么好来找你呐,他拍了拍张兴的肩膀说道:“子平,我这正好有事需要你协助,不知你能否帮这个忙?” “先生有事但说无妨。” “其实这事.....” “先生是想让我处理政务?” “然也,然也。”他轻笑道。 张兴面露难色,似是犹豫纠结,挣扎了许久,才沉声道:“先生将兖州命脉交于我手,就不怕我趁机再起黄巾?” “我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他将左手搭在张兴的左肩上,笑道:“再者我们是兄弟,我不负子平,子平焉会负我!” “先生胸襟,某愧服也。”张兴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某此生誓不负先生。” ------------ 第七十九章 :亘古之文 第七十九章:亘古之文 清晨,天空中已然飘荡着小雨,紧密的雨丝随风粘连在一起,如同渔网一般轻笼在东平城的上空。 张毅撑开油纸伞,轻走的雨帘之中,街道两旁的屋檐上不时有水滴滑落,“滴答,滴答,”那么的清脆悦耳。 “子平,你还真是准时。”他望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张兴,招了招手说道:“正想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倒这么早出门了。” “第一天替先生分忧,怎能晚至。”张兴理了理衣袖,轻笑道。 “即是如此,那就走吧。” 远远望去只见一顶青白色、一顶藏青色的伞并行着,不,仔细一看却能发觉藏青色的伞总是比青白色的伞慢上一步。 “咦?公礼你今日怎是这般早来?”刚是坐下未多久的荀彧忍不住疑惑道,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等等,貌似今天下雨,没有太阳类。 “昨日迟到,吾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今天便特意早了一些时辰动身。” “过意不去?”荀彧一口茶还未咽下竟是一时被吓岔了气,“咳咳,咳咳!” “文若,你怎么样了?”他连忙闪身轻过去,轻抚其后背,无语道:“我的话就是这么不可信嘛?” “咳咳,咳咳!”他荀彧连咳了好几声,终于把呛到气管里的茶水给咳了出来,“我....我说公礼,你能不吓我嘛!你过意不去?那你昨日连着上午、下午的晚至、早退又是为何?” “昨.....昨日诸事繁多,废了些时辰,想是文若可以理解。”他讪讪地说道。 “理解?”这般作息怕是一般为官的人都是理解不了,荀彧摇着头苦笑道,忽然余光一扫,竟是发觉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定睛一看,甚是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可又叫不出名字,荀彧挠了挠头,不解道:“公礼,这位是?” “哦,差点忘了介绍。”他一拍脑门,恍然说道:“文若,这位是张兴,张子平,原是....” “原是青州黄巾中的一个管事,如今为从事郎。”张兴拱手行了一礼硬是从张毅口中接过了话茬,似是不愿多透露些什么。 “黄巾降将?从事郎?”荀彧思索道,从事郎,一份闲职而已,怎会与公礼有所关系? 张毅轻扣了几下桌子,将荀彧拉了回来,笑道:“子平最近甚是得闲,而我这却是政务缠身,正是缺个人手照应,我想文若你不会介意吧?” 荀彧闻听,不禁皱起了眉头,思虑了些许时候才沉声道:“繁琐轻便之事,公礼自可托之于人,不过军机要事,公礼可得亲力亲为。” “这是自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刚才的样子,这文若真是极有可能不答应; “即是这样,那我先处理去了。”他唤人搬上来一张桌椅,然后将自己觉得不甚要紧、略带繁琐的政务全推给了张兴。 如此工作真是潇洒惬意,怪不得几乎所有的老董、经理都要配个秘书,不过可惜子平是个男的,不然才是快活似神仙,他打了个哈欠,自然得意道。 就这般过了几日,张兴处理政务的速度是愈发的熟练,且手法异常的狠厉,荀彧每每看到他,似是看到了程昱程仲德一般。 “子平,你家先生呐?”荀彧静坐了良久,略带不满地说道。 “先生说是有事,要费些时候才能过来。” “自从你上了手,这公礼又成了第一日的懒散的样子。”荀彧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又将桌边文书整了整,沉声道:“我出去一下,这儿你先应着。” 张兴瞄了一眼正跟侍卫交待的荀彧不禁摇了摇头,苦笑道,先生,你可是得自祈多福了。 街道两旁的檐角还在不时地一滴一滴落着雨水,地上的青石板也有不少的小坑,承装着溅起的涟漪。 “来人何人?”府外的护卫伸手拦道。 “莫不是连某都不识了嘛!”荀彧一甩衣袖,有点郁闷道。 “原来是荀司马,是某等眼浊,失了礼。”另一个护卫慌忙拉着刚才的护卫行了一礼恭敬道。 “好了,你家主人呐,可曾出门?”荀彧摆了摆手说道。 “先生还未曾出府也。” “那就好。”荀彧闪身进门,却见两个孩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内,晃着小脑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应是颖儿、睿儿。”荀彧凝着眼睛看了看,不禁哑然一笑,对那次东平郡里的相遇,他可是印象深刻,睿儿聪慧、颖儿伶俐,确非一般世家子弟可以比拟。 “咦!弟弟你看,那是不是荀叔叔?”张颖眼尖地看到了荀彧。 “嗯?在哪里?”正沉浸在背诵中的张睿豁然醒转过来,转身一看,惊喜道:“是荀叔叔。” “荀叔叔,我们在这里!”张睿开心的蹦达着身子,喊道。 本想静悄悄穿过去的荀彧无奈地笑着走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摸他们的小脑袋,却被张颖一个闪身避开。 “荀叔叔,头是不能随便摸的。”张毅嘟着小嘴不满道。 “颖儿,你这话可是偏心,我可是好几次都见到公礼摸你脑袋。”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张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怎么说,适时张睿接话道:“你是叔叔,那是哥哥,怎么会一样嘛?” “叔叔,哥哥?”什么时候我跟公礼的差距这么大了,论职务我跟公礼可是没什么差,荀彧不禁无奈地苦笑道; “对了,你们刚才晃着脑袋在念些什么啊?” “就是这个。”张睿摇摇了右手说道。 “能给叔叔看看嘛?” “可以啊。”张睿大方地递了出来。 荀彧接过扫了一眼,顿时有点被雷到的感觉,就那么几张薄薄的纸,不知道被什么粘连在了一起,封面更是破了个洞的白纸,似书非书,何能如此简陋! 莫不是公礼家无书?荀彧越想越觉得对,不忍道:“颖儿、睿儿,你们日后若是想要看书,可以来叔叔这里借些。” “叔叔,你有很多书嘛?” “也不算很多啦!”荀彧高兴地捋着胡子谦虚道,说起藏书,这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里怕是找不到比自己多的。 像奉孝、志才过于好酒,没有多余的钱财收拢书籍,而仲德又是专好法典,皆没自己集百家之长所来的广博。 张颖眨巴眨巴双眼,疑惑道:“这个可是公子让我们背的,说是有助于识字明词。” “识字明词?”荀彧茫然道,还有专门用来记字解词的书? 他满怀好奇地翻过那破烂的封面,只见白雪般的纸上,井然有序地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润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四字一组,两组一列,一纸十列,也就是八十个字,前六张纸是满的,只有第七张是卡到一半就没了的。 荀彧一路翻看下去,脸色是愈发地沉重,区区数百字竟然涵括了天文地理、山川流水、农渔耕作,古往典故,而且当中全无一字重复。 简洁明了、通俗易通却又寓意深刻,真是一篇亘古的奇文,不过貌似后面还剩下一些没有写出,荀彧不免遗憾道。 “叔叔,这怎么样啊?”张睿摇了摇荀彧说道。 “很好、很好!”荀彧将纸递回,干笑了几声,“这很适合你们现在识字明词,你们可得用心的记。” “嗯。”张睿如做珍宝一般的捧在手心,“叔叔,是来找哥哥的嘛?” “嗯,睿儿知道公礼在哪?” “公子在书房。”张颖接话道。 “即是如此,那我先走了。”荀彧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往书房而去。 要说张毅的这书房其实也就是个临时写写东西的地方,里面除了文房四宝、以及一些自画自玩的书画,全无他物,甚是干净; “子义,你可是悠闲的很呐!” “文若,你怎么来了?”张毅看着突然进来的荀彧郁闷道,“我不是让子平传话给你了嘛。” “话是传到了,不过我有些事却是老早想跟你说说。”荀彧叹了一口气,静默了良久才沉声道:“公礼,你跟黄巾军到底有何关联?” 张毅顿时震了一惊,差点连笔都没能握住,随即回过神来一想,天下间知道此事的一只手也数的完,荀彧怎么可能知道。 “文若何出此言乎?” “吾管子平为人处事绝非一般人也,遂去派人查了查,方才知晓公礼兵不血刃收得此城,此人竟是出了大力。”荀彧踱了几步,直直地盯着他,“公礼若与此人毫无关联,何能如此?” 荀彧不愧是荀彧,张毅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文若信我否?” “信!但不能不查!”荀彧坚定地说道:“子平乃黄巾中人,吾不能不防!” 张毅点了点头,淡然道:“文若所想,吾能理解,不过吾亦深信,子平绝无作乱之心。” “公礼怎能保证?” “文若,我不能保证什么,不过只要我在一日,子平绝不会违逆。”他信然道。 “公礼,你知道你这样担下来的后果嘛?”荀彧忍不住提醒道。 “文若,就像你信我一般,我也坚信子平。”他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多说无益,文若,就此揭过如何?” 荀彧看了看他,随即颓然道:“好了,怕了你了,不过日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一把搭在荀彧的肩膀地笑道。 “哦!对了!”荀彧双手一拍,忽是想起什么,怪笑道:“颖儿、睿儿所背之文,可是公礼所写?” “不是啦,是我整理出来的。”棒打出头鸟,他慌忙摇头否定道。 “整理?从何处能整理出如此奇文?”荀彧撇了撇嘴,说道:“这世间之书,某虽学不得全,但如此亘古之文,某怎会未曾看过,再者,某即使不曾看过,难道天下如此之多的文人竟无一人知晓,一人传诵?” 该死!怎么会碰巧被文若看到呐, “咦!这是什么?”荀彧忽是发现一本书的书缝中探出白白的什么东西来,便顺手地拿过取出。 原是几张纸儿,不过仔细一扫,却是发觉其内容与刚才所见巧成呼应,似是承接未完之处。 “公礼,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下可是糟糕了,张毅托着左颊,头痛道。 ------------ 第八十章 :内有隐情 第八十章:内有隐情 “对仗工整,条理清晰,真乃世之奇文也!”荀彧拿着刚刚抄录完毕,粘连起来的小册子抚掌赞叹道。 “这还是多亏了文若你啊,要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指不定要做到何时呐!”张毅轻笑道,这千字文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自己跨越百年信手捏来,却是需要改掉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不过幸好有荀彧这个百科全书,自己才能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这千字改好补全。 “吾只是做了一些收尾的修改罢了,当不得如此!”荀彧摇着头,苦笑道:“平白如话,通俗易记,确是识字明词之典范。” 怎能不好?张毅忍不住端起桌边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这千字文可是以儒学理论为纲、穿插了天文、自然、修身养性、人伦道德、地理、历史、农耕、祭祀、园艺、饮食起居等各个方面。 四字短语,音韵谐美,记背起来朗朗上口,可是后来古代教育史上最早、最成功的启蒙教材。 “局于有限之字而能条理贯穿,毫无舛错,如舞霓裳于寸木,抽长绪于乱丝,公礼之文笔底蕴,吾心服也。”荀彧拱手欲行一礼,幸好张毅手疾,慌忙托起:“文若乃吾兄长,如此之做,岂不折煞了在下。” “学问之道,何能以年岁为长?”荀彧后退了几步,沉声道:“吾敬此绝世文章,公礼无需在意。” 见到荀彧真是躬身弯腰行礼,张毅急忙屈身还礼道:“术业有专攻....” “砰!”的一声,两人捂着脑门倒退在一边,“唔,好痛!” 张毅揉着脑袋,咧着嘴,瞧看了一眼,只见荀彧歪着身子,眼角似有泪花,比自己更是不堪,想来是刚才自己急于行礼,没能收住力。 “文若,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不得怪公礼你。”荀彧略带抚了一把脸,无奈道:“此等文章,若是推传出去,乃功在千秋也。” “推传出去?”他震了一惊。 “公礼莫不是不愿意?”荀彧先是疑惑,随即便劝解道:“此文浅显易懂,百姓亦可学也....百姓成,则天下....” 说得也忒远了吧,不过反正也不是我的,传了也就传了,他想了想说道:“文若,你想传我也不拦着你; 。” “那就多谢公礼了。”荀彧大喜过望道。 “不过我有个条件。” “如此宝贝,公礼莫说一个条件,十个吾也依得。”荀彧捧着那册子说道。 “不不不,一个就够。”他摇了摇头说道:“只要这书不挂我的名字就好。” 不挂你的名字,难道还挂我的不成!荀彧满是疑惑,“公礼,此等扬名天下的机会,你何以不取?” “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之何用!”他淡然地说道,还不如钱财来得实在。 “公礼真乃诚厚之人也。”荀彧拱了拱手赞道,世间文人官员又有几个不在乎名声的? 他摆了摆手说道:“文若你也就吹捧我了,免得我一时不甚掉下来。” “哪里,公礼乃真才实学之人,吾言何曾有假。” “好了,天色不早了,文若你还是早些回去要紧。”再留可就得赶上晚饭了,莫名的多个电灯破总是不舒心的。 “即是如此,吾就先走了。”荀彧拿着册子心满意足的归去,一时之间甚至忘了政事厅里,张兴一个人苦苦的熬了一天。 连绵几天的小雨终于慢慢停了,和煦的阳光渐渐铺洒在大地上,屋顶上,还有巷堂街道地阴暗处,本是窝在屋檐下的狗儿,也都欢快地嬉闹在街道上。 暖风吹拂过人的脸庞,带来丝丝的痒意,张毅挠挠了耳脚,闲庭散步着。 什么你说政务?都跟荀彧说开了,政务能扔给子平的还不赶紧扔给子平,如此一招,一天能做的也就那么些,晚点去又有何妨。 “咦!孟德?” “嗯?公礼。”曹操转身一看,先是惊喜,后是颓然,“你又偷懒闲逛,看某不罚你的俸银。” “孟德此言差矣,我这可是探访民情,亦是政务之一,怎是偷懒呐?”罚钱,想也别想,自己现在都省着钱买彩礼呐。 “公礼诡辩,某说不过汝。”曹操苦笑道:“不过,汝之懒散,文若可是向某抱怨了好几次。” “孟德,貌似你与我一般无二吧。”打蛇七寸,须得一招毙命。 “这个....这个....”曹操忽是卡了一会,随即反应道:“某这是暗访,暗访,你知道嘛?” “暗访?”他仔细一瞧,只见曹操身穿一领单深色罗团锦袍,腰系一双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翻花朝样套靴,这哪有半分的暗访之色嘛; “孟德,你掉东西了。” “哪里,哪里?”曹操立马低头扫了扫,连带着顺时针转了一圈,“公礼,没有啊!” “你的狐狸尾巴掉出来了啊!”他指了指曹操的衣裳笑道:“哪有人暗访穿得这等光彩的!” “好啊,公礼你戏弄某!”曹操佯装大怒,欲是扑打上去。 “来啊!”他一个闪身,往另一边折返而逃,“追上吾,吾请你吃饭。” “这饭你可是请定了。”想我曹孟德也是军马娴熟,怎会输给一文士。 两人并着街道弯弯绕绕地跑了数条,最终却是到了迎客居的三楼。 曹操脱了外套,坐在临近窗户的位子上瞧了瞧张毅,疑惑道:“公礼你这身体是如何练得,怕是都赶得上一个伍长了。” 伍长?我就能跟伍长比啊,张毅郁闷地拿起酒儿饮了一杯,轻笑道“孟德刚才可是没能追得上某,莫不是连伍长都....” “你这公礼,怎如此不识好意,某刚才可是放了不少水。”曹操拈起一块细肉放入口中,似是惬意了不少。 “识好意?”他顿了顿,说道:“识好意,还是交给你的文若来做吧,某可是做不来。” “你呀你....”曹操晃着酒杯,沉吟了片刻,伤感道:“不知何时文若、志才与操的距离越来越大,再也无法像昔日一般畅谈畅饮,唯有公礼你和奉孝,还能听得某心中之言。” “孟德,文若、志才皆以主之礼待你,何能如以往一般混在一起。”他有些明白曹操的心情,忍不住安慰道。 “混在一起?”曹操干笑了几声说道:“那何以公礼还能与操如此?” “孟德明知故问矣。”他吃了几口鲜菜,漠然道。 曹操灌了几杯酒,释然道:“今早从文若那得了一趣物,不知公礼知道否?” 文若,趣物?他轻笑了几声,回道:“尚不知矣。” “就是这个。”曹操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轻放在桌上。 咦,这好像比昨日那本的样子好看了不少,莫不少孟德自己从文若那呛来的。 曹操盯了盯张毅,发觉他毫无异色,难道真不是他?不对,如今城里能有如此水平的只有文若与他,既不是文若,那.... “说来这书却也稀奇,以操之阅历竟是闻所未闻,不知公礼知晓否?” 文若果然守信,这孟德乃欲炸我也,他微微一笑说道:“孟德,一本册子而已,我这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更重要的事?何事?” “孟德你看,这几日我也得闲不少,成个亲应不是问题; 。” “成亲?”曹操吃惊道:“不是说要过些时候嘛!” 他摇了摇头笑道:“如今有子平顶着,东平的政事也都上了正轨,成个亲怕是费不了什么事。” “公礼,这....这最好还是晚些时候,毕竟奉孝、志才他们都已领兵出征。” “快马贺个喜又耽误不了多少事。”他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孟德你几次三番阻我,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操怎会如此?” “真的?” 曹操被他看的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微恼道:“你想成亲,自可成之,又没人拦着你。” “孟德这话可不中肯。”张毅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声道:“若是不相干之人,我自是不请,可孟德、奉孝你们....” 一时之间包厢内静默无言,连窗外传来的鸟叫声都甚是清脆。 且过了半晌,曹操终是轻叹了一声,说道:“奉孝临行前再三告诫操,公礼乃重情之人,万不可知晓此事也。” “到底是何事?”他不由得心慌,怪不得那日郭嘉再三阻我。 “其实在你率兵出征之时,操在长安的探子快马汇报,说是...说是蔡世叔猝死于狱中。”曹操疙瘩了半天才将话说了出来。 伯父!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告诫过他了嘛,张毅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惊问道:“伯父怎么死的,又是死在何处?” “探子亦是明了个大概,说是司徒王允以通敌违逆罪将世叔压入大牢,但不知怎得竟会猝死于狱中。” 历史重演?莫不是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天命自有定数? 曹操看着忽是丢了魂魄的张毅,沉声道:“世叔死前被定为朝廷叛逆,按理说是要诛连血亲之人的,奉孝为保全你以及昭姬,才告诫此事,若是你们现在成亲,必会传扬出去,不容于当下。” 不容于当下!没想到这皇朝汉室崩坏至此,竟还能有这等威力,怪不得日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能占得如此上风。 “公礼,节哀....”曹操不忍道。 “孟德,你说一个男人若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还能算得上男人嘛!” 曹操顿了顿,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担心道:“公礼,如今还不是时候。” “咚咚咚!”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豁然打开,只见曹仁深情悲怆地跪伏在地上,呼喊道:“孟德,舅父...舅父他死了!” 舅父?曹嵩! ------------ 第八十一章 :出兵之前 第八十一章:出兵之前 自打那日收服兖州,入住东平,曹操便写了封信,告知在琅琊郡躲避战祸的父亲曹嵩,唤其来兖州定居。 曹嵩何许人也? 汉桓帝末,其领司隶校尉,灵帝时擢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为太尉,可谓是位高权重,及十常侍乱政,大将军何进专权,其乃辞官居於洛阳,董卓之乱时,更是带着家资家眷到隐居至琅琊郡。 为什么曹嵩能有如此地位? 原因就是嵩有个好父亲,不,确切地说是好养父。 其养父曹腾在后汉历史上可是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腾乃汉相曹参之后,也就是开国元勋之族,侍奉过东汉四位皇帝,顺帝、冲帝、质帝和桓帝,而且桓帝的即位更是离不开当时的中常侍曹腾,从而后来曹腾封为费亭侯,官拜大长秋,俸禄仅在丞相、太尉之下,以宦官身份位极人臣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说实话,曹腾此人作为宦官却是清廉如水,举贤任能,《后汉书》中曾评价到“腾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好进达贤能,终无所毁伤。” 身残人格却是不残,魏明帝时曹腾更是被追尊为魏高皇帝,这在我国数千年的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甚至毫无夸张地说,此乃古今宦官第一人也; 可惜养子曹嵩,却没有遗传此风,多年为官,因权导利,曹家由此富甲一方,说的白一些,也就是成了暴发户,权生钱,钱生权,东汉末年买官制度横行,曹嵩以此敛财吸金。 不过曹操前期出任顿丘令,回京就任言官议郎,黄巾之乱出任骑都尉,因战功升至济南相,担当东郡太守。皆离不开曹嵩幕后的暗中支持,所以说,曹嵩的死对于曹操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刺史府外搭建着灵棚,两侧立着数根丧帆,苍白、漆黑渲染在任何一个角落,堂内不时传来曹操撕心裂肺般地痛哭。 “公礼,这事怎会弄得这般地步!”荀彧似是受不了从里面轻身而出,就着张毅的一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张毅扫了一眼内堂,发觉留在东平的曹氏族人竟是来得一个不差,这下可是糟糕了。 “公礼,主公已经派人快马加鞭传令,唤奉孝、志才、妙才等前来,想是要出兵徐州也。”荀彧苦着一张脸说道:“但如今兖州初定,实在不宜妄起兵戈。” “孟德如今心中悲愤,怕是听不得劝,还是等奉孝他们回来再一同商议商议吧。” “哎!也只能是这么做了。”荀彧无奈地一甩衣袖,愤然道:“这陶恭祖,好端端地差什么人护送!真是多此一举!” 陶谦?他豁然想起那位蓄着一撮稍长的八字胡,长着一头灰白色头发的老汉,性格温厚,不过却没什么识人之明。 曹嵩那数辆辎重钱财,一般人看了都会心动,结果你陶恭祖派谁不好,偏偏派个勉强归顺的黄巾贼余党张闿,这不是自作孽嘛! “踏踏,踏踏!”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近,原来是戏志才和太史慈疾驰而来。 “情况怎么样了?”戏志才翻身下马走进府来。 “主公恸哭不已,实乃劝戒不得。” 戏志才就着堂前踱步地看了看,皱眉道:“那杀人者可曾捉到?” “若是能将那厮擒住,以平主公之愤,吾早就派人去了。”荀彧摇着头,无奈地说道:“那些逃回来的侍从说,那伙强人似是要去淮南一带落草。” “淮南?这不是袁术的领地嘛!” “正是,主公与袁术一向不和,越境出兵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战祸。” “可如今贸然出兵徐州,亦是不妥。”戏志才不由得忧虑道:“对了,公礼你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现在的心也乱得狠呐,明明再三叮嘱了伯父,怎么伯父还会猝死于狱中,其中到底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变故? “公礼?公礼?” “哦!”他回过神来,停顿了片刻,轻声说道:“明天正午之前,想是那些在外的将领谋臣便会陆续而至,到时孟德应是会说明一切,我们现在多做空想怕是枉然; 。” “公礼说得在理,我们现在只能是等主公的决断后在做商议了。”荀彧点了点头说道。 适日,奉孝、妙才、子廉等分批而到,本是宁静的东平城变得异常的热闹,文臣之间互相走动,探寻口风,交换意见的,武将之间相邀喝酒,谈论兵事的,不绝于耳。 不过文臣中大多主张休养生息,备战待敌,武将中则是大多偏向于讨伐徐州,拼杀沙场,这不光是一晚的功夫,张毅就先后送走了夏侯惇、夏侯渊、郭嘉、程昱等人。 “烦,真是烦啊!”张毅坐在庭中,忍不住对着那弯残月发泄道。 “毅,你怎么了?”蔡昭姬披着一件外套轻步而来。 “琰儿,你不是睡了嘛?”他不禁疑惑道。 蔡昭姬微微一笑,坐到他身边,握住那双粗大的手,柔声道:“吃饭时妾身便发觉毅你愁眉不展,似是心中压着巨石。” 表情?看来一时未在意,竟是让琰儿看出了破绽,不过伯父的事需不需要告诉她? “毅,毅!”蔡昭姬疑惑着用手抚他的脸庞,心忧道:“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妾身嘛?” 月光之下,蔡昭姬那本是红润剔透的小脸,不觉多了几分冷白,在配上若有如无的幽兰之香,张毅不觉心中一痛,这事现在不能说! “琰儿,其实我是在担心孟德。”他不觉轻抱住她。 “孟德?” “没错,如今孟德之父遭奸人所害,孟德定然是要兴兵报仇的。”他重重的叹了一声,说道:“战乱一起,指不定是要连累多少无辜的百姓。” “原来是这样。”蔡昭姬倚在他的肩上,感受着那柔和暖心的温度,软语道:“毅,你心怀百姓虽出自善意,可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嗯。”他静静地搂着她,不觉有种心安神定的感觉。 次日正午,浅蓝色的天空之中竟是连一朵云彩也没有,河边的柳枝也直直地垂着,这五月的天气怎么变得如此之怪! 刺史府中的议事厅内,亦是压抑非常。 曹操双眉横立,满眼血丝,右手紧握着随身佩剑,两旁分而坐之文臣武将皆静默不语,唯独曹仁、曹洪一脉地族人跃跃欲起。 “陶谦纵兵杀害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欲悉起大军,洗荡徐州,以雪心中之恨!”曹操咬牙切齿道。 “某愿为先锋!”曹洪立马起身出列,冷脸愤慨道:“孟德与某一万精兵,某势当扫平徐州,为舅父报仇!” “某愿与子廉同去,为舅父报仇!”曹仁随即起身愤然道。 “某亦同去; !”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齐声道。 “好!”曹操一拍桌案,满是怒容地说道:“但得城池,众将皆不可连活口也,城中百姓尽行杀戮,以慰吾父在天之灵。” 荀彧朝着郭嘉努了努嘴,郭嘉无奈地起身,拱手说道:“主公,兖州初定,此时实不宜领军出征。” “主公,此事乃张闿所为,祸不及百姓....”荀彧出列说道。 “主公,屠城之举,必会引得徐州百姓死助守城,三思啊!”戏志才点头附和道。 曹操一听,怒火中烧,,沉声呵斥道:“祸不及百姓?吾父已然辞官隐居多年,与一般百姓有异乎?” “杀父之仇,若不报之,何以立足于天地!”曹操恨恨地说道:“吾意已决,明日午时,全军出征!” 随即“砰!”的一声,桌上的酒杯并着酒壶重重砸在地上。 众人脸色顿变,这等时候怕是真的劝不下来矣,郭嘉无奈地瞄了瞄荀彧,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忽然一人直直地站立起来,紧紧盯着曹操。 “公礼,别范糊涂!”一旁的戏志才慌忙去拉张毅,奈何张毅大步一跨,竟是走了出来,正对曹操。 “曹公以大兵临徐州,报父之仇,乃合乎天理道义也。” “呼!”太史慈、臧霸、夏侯惇、郭嘉、荀彧闻言不觉舒了一口气,本是悬在半空中的心慢慢地落了下去。 “还是公礼明操!”曹操先是错愕,后是惊喜,奉孝、志才等皆不许某出兵,独公礼知晓自己的苦处。 曹操似是找到了知己,正想上前,却见得张毅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 “陶恭祖乃敦厚仁人也,绝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至恶,非谦之罪,且州县之民,与公何仇?所到欲尽杀百姓,还为人乎?既不为人,尚能立于天地之间乎?” “大胆!” “放肆!”曹家、夏侯家的武将皆拍案而起,幸得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死死拦住。 “公礼?”曹操一脸惊愕地愣在那儿,公礼你何以如此看操! 张毅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操,竟是转身离去。 地球没了谁都是照样转的,张毅的拂袖离去,当然也没能阻挡住此次军事的决断,可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定下了,某为什么却是感觉空洞洞的,曹操静静坐在后堂里,愁眉不展道。 “主公,郭军师求见。”侍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说道。 奉孝?他来作甚?曹操思索了片刻,随即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 “喏。” ------------ 第八十二章 :大军开拔 第八十二章:大军开拔 郭嘉拿着两壶小酒,一袭青衫,随心地坐在了曹操的旁边,“给!” 曹操顺手接了过来,拔开塞子,一口气狠灌了几口,苦笑道:“自反董卓联军之时,公礼便深明操心,多次谋划相助,可今日何以如此对某!” “主公此番所做,确是有些不妥。”郭嘉看着曹操,诚恳地说道。 “不妥?”曹操干笑了几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公礼是在怪某妄行杀戮嘛?” 郭嘉拿起酒壶轻酌了一口,沉声道:“主公为报私仇而欲祸及百姓,实乃公礼所恶也。” “公礼诚厚善悯,乃世间少有之君子,此事操早已知矣。”曹操望了一眼郭嘉,颓然道:“可是某心中气愤难平,你叫某如何为之?” 郭嘉静默了片刻,说道:“高祖曾言:夫运筹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而项羽独范增一人,却不能用,终失之天下。” 曹操闻言似是有所感触,晃荡着酒壶,脸上的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打铁需趁热,郭嘉接着说道:“昔日公礼亦言,百姓如江河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来其今日所做乃是为了主公你的民心啊!” “为了某?”曹操低声喃喃道:“可那也不能在诸将众臣面前如此让操难堪不是。” “其实这也怪不得公礼。”郭嘉闻听此言,知道曹操心软了不少,轻笑道:“公礼实与那徐州关联匪浅也。” “关联匪浅?”曹操疑惑道。 “是矣。”郭嘉掩嘴轻轻咳了几声,说道:“嘉曾听子义所言,自北海援救徐州之时,公礼便跟徐州三大世家相交深厚。”(兖州东平不是没有世家,只是由于之前青州黄巾击败了刘岱,那些世家便是死的死,逃的逃。) “三大世家?莫不是陈家、糜家、曹家?” “然也;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而且,嘉听闻公礼与那糜贞的小姐似是.....” “啊?竟是如此!“曹操恍然大惊,随即恼悔地说道:“此事确是操之过也,但如此说来,操兵动徐州,岂不是火上浇油?” “主公多虑了。”郭嘉淡然地说道:“公礼明晓天下大势,主公若言只诛首恶,祸不及百姓,相信公礼不会愤然迁怒。”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曹操似是解开了心结,抚掌笑道:“奉孝,你即刻传令下去,罪首乃是陶谦,全军不可妄杀百姓。” “呵呵,主公从善如流,实乃天下之福也。”郭嘉起身拱手道。 “少来奉承某。”曹操亦是起身整了整衣衫,笑道:“某这就去找公礼。” “这....这....”郭嘉张着嘴,无语地望着大步离开的曹操,主公,嘉与公礼同属谋士,你难道就不能照顾照顾嘉的心情,等嘉走了以后在去嘛? 公礼,此次嘉的心伤可是大了,你不用大量的美酒补偿,我就跟你没完! 与此同时,回到府邸的张毅,亦是迎来了一个说客,戏志才。 原来此番不是独劝曹操,而是双管齐下也,厅堂内张毅被戏志才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无比郁闷。 自古臣子哪有这么对待主公的?甩袖愤然离席对事情的解决有用嘛?直言规谏有用这种方法的嘛? “好了,志才你说得对,吾这就去找孟德。”张毅急忙起身,捂着脑袋逃窜出去。 “嘿嘿!”戏志才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道:“公礼,你可不能辜负了我跟奉孝的一片苦心。” 府外本是热闹的大街似是晓得了出征兵战的消息,顿时清冷了不少,想来是那些军将兵士们休息在家,与父母妻儿共度最后的时光。 “孟德?”本来还在纠结应是如何说的张毅忽是发现曹操急急忙忙地从前面小跑而来。 “咦,公礼!”曹操闻声一看,顿时惊喜道。 “我有话想对你说。”两人竟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先说!”两人又是强话道。 对视了几秒,两人不觉仰面相笑出来。 随机反应过来的曹操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其实刚才奉孝来找某....” “奉孝?”张毅打断道:“孟德,志才亦是来.....” 静默了片刻,两人恍然大悟,“哦,没想到我们居然被...奉孝、志才....” “不过,此事操确是错矣。”曹操诚恳地说道:“某已传令下去,大军不可妄动百姓,牵连无辜之人,如此,公礼你能否如往日一般助某?” “孟德,吾亦有所不对; 。”他忽是愧疚道:“吾不该....” “唉!”曹操打断道:“公礼心存百姓,声言直谏,何错之有,倒是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是差点犯下弥天大错。” “孟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既是已然明白,吾还能说些什么。” “公礼的意思是?” “只要孟德日后心存百姓,吾自当竭力为之。”他顿了顿,忽然想是什么,沉声说道:“当真要伐徐州?” “陶谦识人不明,纵兵行凶,理应替吾父偿命。”曹操信然道:“不过操发誓,绝不祸及徐州百姓。” 群雄割据,终是要弱肉强食,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即是如此,吾也不拦你,不过此战吾就不随军而行了。” 奉孝所言不差,公礼对于徐州真是有些感情的,曹操心中明悟,轻笑道:“那东平之事便烦劳公礼你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话?”张毅愣了一下,慌忙说道:“伯父的事,我到现在都焦头烂额的想着如何跟昭姬说呐?你怎么能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我身上。” “公礼,此番东平唯有你可以托付也。”曹操一脸错愕,这公礼真非常人也,到手的权利都想方设法地往外推。 “东平就剩我了?”他震惊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曹操急忙解释道:“此去徐州,奉孝、志才、妙才、元让等人皆要随军而行,怕是留不下能撑大局之人。” “撑大局?文若不正是适当人选嘛?” “文若需要去驻守甄城。” “仲德呐?” “仲德需要驻守范县。” “公达呐?” “公达需要驻守东阿。” 不会吧,又是这么巧!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说道:“那孟德,你给我留了什么?” 曹操思量了一下,试探道:“公礼,宣高留下如何?” 宣高!他可不必我勤快,张毅想了想,说道:“子孝善守,留下来应是更为妥当一些。” “公礼之言在理,那就依了公礼。”曹操随即弯腰拱手,说道:“东平安危,可都托付于公礼你了。” 张毅刚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曹操却是急忙笑道:“公礼守城,操实乃放心,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操还需要清点兵马,准备粮草,告辞了。” 说完,曹操如同阵风般转瞬不见,这孟德倒是把我的遁法学去了不少。 咦?等等; !清点兵马、准备粮草不是元让、子义他们该做的嘛! 孟德,你介混蛋,居然骗我! 次日,曹操留下守军三万人,其余尽杀向徐州而来。 当有九江太守边让,与陶谦相交甚厚,闻之徐州有难,自引兵五千来救,曹操收到探报,勃然不怒,令夏侯惇与路中截杀。 曹操兵压徐州,陶谦在府内闻之,仰天恸哭:“吾获罪于天,致使徐州蒙此大难!” 一旁的曹豹顿时不满道:“曹军既至,岂能束手待死!某愿出城破敌。” “此事万万不可!”只见一人文士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吾刚才站在城头,远望曹军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两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军马阵列整齐,实不可出城迎战。” “曹军势大难敌,吾当自缚而去,以保全我徐州之境。”陶谦知晓自己时日无多,竟想以一死平息战乱。 “府君久镇徐州,百姓感恩,今曹军虽众,然未能即破吾城。”那文士上前说道:“且探马回报,曹军破城,全然未动百姓,此图民心,乃欲吞我徐州全境也!” “子仲,如此说来,即便是谦自缚而去,亦是无法免除此战。”陶谦震痛道。 “没错。”原来这文士就是糜家的糜竺。 “那当如何是好?”陶谦手足无措地说道。 “某愿往青州田楷、冀州袁绍处求援,若此二处军马齐来,曹操定然退兵矣。”糜竺拱手说道。 “子仲若走,谦何能守得徐州?”陶谦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心忧道。 “子仲走了,不是还有我嘛!”只见一面如朗星,皓齿明目的男子昂首大步而来。 “是你,陈元龙!”糜竺豁然大惊,随即欣喜道:“主公,元龙守城,定是无忧也,吾即刻便动身求援。” “子仲,你一路小心,莫要损了身体。”陶谦忍不住关心道。 “多谢主公,竺自当晓得。”糜竺对着陶谦拱了拱手,便自往外而去。 “陈元龙,你需要某做什么,就尽管说。”曹豹看了看陈登,拍了拍胸脯说道。 公礼,听说你投了曹操,看来这次是要我们两兄弟对阵兵法了,不过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陈登思量了一下,说道:“吾这正好有件事需要曹将军去办。” “尽管说来。” “曹将军,你只需如此.....如此。” 陶谦愣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竟然荡起丝丝感动,平日里互相争权夺利的曹、糜、陈三家此时竟是如此的齐心、团结。 这样的徐州,曹操你能攻得下嘛? ------------ 第八十三章 :当务之急 第八十三章:当务之急 没有了荀彧的东平郡城,张毅在一开始时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财务农事,大事小事一股脑的全都压了下来; 虽然张子平能处理一些,但其身为黄巾军终是没有经过正统的科班培训与实践,一些事还是需要张毅自己亲自动手来解决。 理清税收,发展农务,这就有点像曾经玩的三国志十一了,只不过如今的不是虚拟游戏中的数据,而是实实在在的城市与人口,若是政务出了差错,下面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呐。 严刑峻法,以破奸诡之胆! 地痞、流氓、混混闹事?擒拿罪首,重杖不恕,其余从者皆收监教育,官员贪污舞弊?轻则补钱免官,重则没收家产,充军流放。 如此一来,原本以为曹操、荀彧离开后可以钻空子的有心人,纷纷自洁其身,藏着尾巴做人。 法理容情,法外有情,纯粹的严刑峻法只会令百姓惧怕,而不是真心的臣服,对于这一点,张毅却是深谙此道。 郡县中不少百姓都是青州黄巾归降安顺而来的良民,外无长物,内缺钱财,张毅便开放官府的借贷,也就是说凡登记在户的百姓可以用字条的形式,借得应急之钱。(利息与所写的归期有关,归期自一个月内,不收分毫,自三个月内,利息二厘,自半年内,利息五厘,至多一年,利息一分二厘。) 光是借钱还远远不够,兖州诸郡,多有良田荒地,而百姓却苦于缺乏农具、耕牛,对此张毅着令匠部分出一些制造兵器盔甲的人手来帮助生产农具。 广贴告示,将农具租赁给百姓,让其农作,来年则上缴一定的租税,同时人力耕种费时耗力,张毅便四处收购耕牛,同样是租借出去。 这些政令就税利而言,似是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其实不然,农具、耕牛的使用能大大提高效率,减少花费在农事上的时间,让其能空出不少时辰来休息、做些其他的买卖,实乃双赢之局面。 农务大致已定,张毅本想对着税利方面动手,奈何张兴告诫道,兖州初定,且曹公出征,不宜急变,应徐徐图之。 既然为了稳定,那些大政令、大条文便无法更改,也就只能动动小政令、小条文,张毅无奈地想到。 兖州境内自黄巾之乱起便不再如表面一般的平静了,数股山贼强盗自建山寨、自封大王,抢劫拦杀的过路商人,不久前,奉孝、志才、妙才等人率军出城,一是为了驻守关要咽喉之地,二是为了扫荡流寇,肃清郡县。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奉孝、志才等人围剿的正是如火如荼之时,被曹操一个加急文书,又给唤了回来,结果导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山贼强盗虽然伤了元气,但根还在,不少人马竟是放弃了山寨,开始了四处抢掠为生,这对于商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拢住商人,张毅一方面给其些许税利上的优惠政策,一方面又特许各城守将酌情派些兵士护送过往的商人,当然护送是要收些费用的,不过这对于那些商人而言明显是九牛一毛,生命、财货无碍,付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此法一举两得,既拉回了商人,又给了守城将士们不少外快,以改善生活,补贴家用,张子平与此倒是对张毅刮目相看,原来先生不是不会,而是慵懒,早知道自己就不用那么卖力了; (不是张毅不想去讨伐马贼强盗,而是力不从心,曹操只留下了三万大军,看似很多,其实分散于各军机要地下来,每个城留下的兵力也就不是很多了,再者马贼他们飘忽不定,实在乃以预测,自此,守大于攻也。) 当然兵士的护送在张毅这是开了先例的,后来有些眼光长远的汉子聚拢了本家兄弟或是好友死党开始专门为商人护送财物,甚至在魏高祖文皇帝曹丕之时,镖局的雏形已然大致形成。 至此大家可以想想,一伙五大三粗的拿刀持枪的汉子,对着张毅的铜像烧香拜服,口中碎碎念道:“祖师大人,请保佑我们此次押镖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嗯!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能碰的当然还是碰不得,张毅托着下巴,无聊地坐在政事厅内。 “先生,你既是无事,何不帮某处理一些。”另一张桌边的张兴郁闷地说道。 “子平,我这可是在给你机会,锻炼自己。”张毅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说道:“再者,你都说了没事,何苦要留着我呐?” 张兴咬牙切齿地说道:“先生,你可是连着几日把我一个人仍在这儿,你好意思嘛?况且孟德托付的人可不是某,某现在弄这些琐事,先生难道就不能陪陪某?” 陪你?陪一个男人?怎么比得上陪我家的琰儿,张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还有多少时辰?” “离先生回府尚有两个时辰。” “什么?还有两个时辰!”他惊得拍案而起,支支吾吾地说道:“子平,能....不能....” “不能!” “我都还没说完呐。”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张兴随意的摆了摆手,轻笑道:“但就是不许!” “哎!”张毅无力地趴倒在桌上,这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可是怎么熬啊? 如此一来,想是先生不能偷懒了吧,张兴用着余光看了看,不由得有些高兴,连带这手中的文书政务都批的快了不少。 “有了!”我可是随身携带着丁部,还能没事可做? 星象位移,卦显日月,这上篇、中篇自己虽是囫囵吞枣地晓了几分,不过听子平所言,太平要术上五部皆以人之精气、元神为依,所得越大,所失就越大。 自己是会了一些,不过还应好生研究研究,可不能用着用着,就像张角一般百病缠身,寿元耗尽。 不知不觉张毅便沉浸其中,金色的小蝌蚪们这次没有如往常一般整齐的排列着,反而是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上下起伏,偶尔还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厚重凝实。 怎么没了动静?莫不是先生转性了?张子平忍不住疑惑地转头一看; 这....这不会是睡着了吧!他轻轻站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只见张毅歪着脑袋,趴着桌上,双眼紧闭。 居然还真能睡着了?张子平顿时心服道。 无奈地苦笑转身回去,却是忍不住静静处理起政务来,似是不愿发出半点声响。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张子平看着桌上已经见底的文书,不觉笑着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曹仁急急忙忙从外面地跑了进来,“咦?先生呐?” “先生趴睡在那呐。”张子平对着曹仁指了指被竹简遮挡住的地方。 “谁说我睡着?”张毅立马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曹仁这嗓门真是有够大的,差点吓得自己淹死在海中。 “先生,你刚才不是....”张子平刚张开口,便猜到了其中的缘由,随即把剩下的半句话又给咽了回去。 “先生,陈留太守张邈以吕布为帅,大破濮阳等地,兖...兖州危矣!”曹仁气喘吁吁地说道。 吕布袭兖州!我怎么忘了还有这等大事。 原来吕布相助王允除去董卓之后,王允作为大汉司徒,本就在文臣中极有声望,今又加上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和并州铁骑,难免有点被兴奋冲昏了头。 李傕、郭汜呈上自罪书,王允竟是不允许人家投降,这可是逼得数万西凉大军反攻长安,不过本来长安城高墙硬,能撑不少时候,奈何西凉军中有着一位举世无双的毒国士贾诩。 吕布虽勇,却是守不住长安,只能仓皇率着残军自武关而逃,想投奔袁术,奈何袁术因为害怕吕布之反复无常,拒而不纳。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投奔曾经的联军统帅袁绍,袁绍此人优柔寡断,先是颇为动心,忍不住收纳,后听谋士之言,“吕布猛虎也,公切不可养虎自误!”遂欲杀之,幸得兵士告密,吕布才连夜出逃,保全一命。 逃往途中,吕布遇到上党太守张杨,为之所降,此时,远在长安的庞舒念及往日之情,私藏吕布的妻儿家小,并寻了个空隙送还给了吕布,可惜事不掩秘,被李傕、郭汜二人得知,李傕、郭汜为之勃然大怒,斩杀了庞舒,令人持其头颅,问罪于张杨,让其暗杀吕布。 吕布未得喘息之机,又匆忙而逃,这次他遇到了张邈的弟弟张超,张超极为敬佩吕布,将其引荐给了自己的大哥,与此,张邈倾出陈留之兵与并州铁骑汇成五万大军,炸称十万,攻袭兖州。 而兖州被曹操带走了不少猛将兵士,此消彼长,如何能抵挡得了吕布手下张辽、高顺、侯成、曹性等将领的猛攻? 边境防线转瞬即破,随即大城濮阳亦被攻陷,吕军士气高涨,战力惊人,兖州之境,竟然只有甄城、东阿、范县以及东平四地尚存。 如何御敌守城,已是当务之急! ------------ 第八十四章 :兖徐两州 第八十四章:兖徐两州 吕布大军能以摧拉枯朽的气势席卷整个兖州,其实全然离不开一人——陈宫。 在张邈犹豫不决地时候,陈宫便谏言道:“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君以千里之众,而反受制于人,不亦鄙乎!今曹操征东,兖州空虚,而吕布乃当世勇士,若与之共取兖州,则霸业可图也。” 张邈遂是大喜过望,将大军尽付于吕布、陈宫。 荀攸曾评价过:“夫陈宫有智迟也。” 何谓智迟? 意思就是陈宫此人虽是足智多谋,却是需要时间来剖析战局,历史上兖州之战曹操差点身死于吕布之手,便是由于陈宫费时耗力布下的绝境。 “先生,如今该当如何?”曹仁一身兵甲,心急道。 “子孝,我们城中尚有多少兵士。”张毅皱着眉头说道,吕布、张辽、高顺,陈宫这下可是压力山大。 曹仁想了想说道:“城中本有守军五千人,另加败退下来的残军千人,约计六千兵士。” 吕布若是合军一处,先强攻一地,在逐次而击,这六千人明显不够用,张毅忍不住揉着眼角头痛道。 “咳咳,咳咳。”一旁的张子平轻声说道:“如今之计应是急召附近村落之百姓入城,截其源,断其粮,坚壁清野以待敌军。” “坚壁清野?” “没错,数万大军日之耗粮,绝非区区一陈留能长久依撑; 。”张子平信然道。 曹仁挠了挠头忍不住说道:“敌军缺粮,势必猛攻,而我东平城只有六千甲士,何以守之?” “将军某不是忘了我青州黄巾?”张子平微微一笑说道:“我二十万青州黄巾可是有不少居于此地,何愁没有兵士。” “可....可他们大多卸甲归田,怕是难以说服。”曹仁一脸的颓然,当初自己、妙才、元让等将领都想方设法地挽留这只素不畏死的强军,奈何人家心意已决,宁愿做个平头百姓,也不欲做个什长、伯长、都尉、都伯。 如今吕布大军压城,人家又凭什么为你出生入死。 似是猜到了曹仁所想,张子平瞄了瞄张毅,淡然一笑道:“此法非先生不能成也。” “我?怎么会是我呐!”张毅郁闷道:“子平你曾乃黄巾中人,你去劝说不是更为有用嘛!” “非也,非也。”张子平翘着嘴角,极为坚决地摇了摇脑袋说道:“军将兵士皆思安望定,即便是某劝说,他们也未必给某面子。” “你都不成,我怎么可能会成?” “嘿嘿,先生真是当局者迷也。”张兴莫名地笑了起来。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卖甚个鸟的关子!”旁边的曹仁听得稀里糊涂的,忍不住叫骂道。 一条条黑线顿时爬上了张毅的脸,这子孝忒不会配合了,他无奈道:“先生早先义释我黄巾兵士已然得了不少民心,随后更是在曹公面前力保税利十中免七,开耕荒田免税一年....” “等等,谁说我在曹公面前力保这些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张子平瞥了张毅一眼,疑惑道:“莫不是先生没有力保?” “废话,孟德压根就没想过反....”话为说完,张毅便反应过来,急忙掩住嘴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件事子平你还是得找个机会跟大家澄清一下。” “澄清?”张子平无奈地昂着头,苦笑道:“要我说,也得有人信啊,况且我若真的如此去说,大家定会以为我在诋毁先生,怕是以后就没人愿意跟我相交喽。” “这么严重?” “你以为类!”张子平收了收哭丧的脸,沉声道:“这些日子先生大放钱贷,租赁农具、耕牛,百姓得以更好的休养生息,何人不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我去,我这不是拿着孟德的钱财这收买人心嘛,张毅有点被惊吓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竟是有了如此民望。 “先生若能亲自出面,应是能招的不少兵士。”张子平拱了拱手叹服道。 东平若失,某亦无面目去见孟德,去见兄弟,曹仁慌忙抱拳屈膝道:“城之兴亡可全仰仗先生了; 。” “子孝快快起来,当不得如此。”他急忙将曹仁扶起,沉声道:“孟德有托,吾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此,死而后已!”张子平忍不住跟着念叨道:“先生之仁德,真是天下无双。” 差,居然一时顺口将诸葛大大以后的话给抢了,他不由得尴尬道:“子平,我与你一千精兵,你即刻出城,收拢百姓。” “喏。” “子孝,你立即封锁四门,准备火油、石块,同时通知兵匠部,停止一切,全力生产箭矢。” “喏。” 其实张毅讪笑之中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张子平其人不善正道御兵,而长于奇谋、毒计。 百姓的搬迁就像现在的拆迁一样,难免有些钉子户,不愿意动身,张子平也懒得解释,下令兵士逢屋便毁,逢林便烧,逢桥便断,甚至是一些井水、河流、湖泊也用污秽之物毁去,这下百姓可是不得不走。 同时鸡鸭、狗猫、以及带不走的谷子,野菜,总之只要是能吃、能喝、能睡的东西,张子平都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消除毁灭。 撑过今朝,方有以后,瓶瓶罐罐、零零碎碎的东西只要人还在,日后还怕弄不回来嘛?张子平心里便是这么想的。 寸草不留,如此方能算得上真正的坚壁清野。 与此同时,徐州之地曹军虽是占得上风,却始终破不了城门,郭奉孝、戏志才并着陈元龙几次斗法,皆各有胜负,不,更为确切地说是曹军赢多输少。 曾几何时,青灰色的城墙石砖,已经血迹斑斑,鲜红的浆液也由的风吹日晒,变成了黑褐固状。 城墙下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比比皆是,断壁残躯,触目惊心,城楼上徐州兵士都瘫坐着,依着墙体,抱着武器,闭着双眼静静地休息,身上来不及处理的鲜血、碎肉显得恶心、瘆人。 闷热的天气,使得曹军营寨中连一丝凉风都未曾有得,马厩处一匹匹战马乎着热气,舔着凉水,时不时的还打几个响鼻。 中军的大帐里,军师猛将各自做着,曹操一袭暗金色(也可以说是暗铜色)的盔甲,手握倚天剑剑柄,侧身横坐在首位。(曹操有两柄宝剑,一把名为倚天、一把名为青釭,其中后一把曾被赵子龙所得,不过现在这青釭另有主人。) “未曾想,这徐州守军竟是如此顽强。”曹操叹息了一声说道。 “主公,这陈元龙守城之法似与公礼有想通之处。”郭嘉回想了这段时间的对战,轻声说道。 “奉孝,你也发觉了。”一旁的戏志才也接话道。 对面的太史慈抱拳起身道:“徐州城外的巨鹿角、陷马坑以及夜间守城的铜镜皆是先生当日北海抵御黄巾之用。” “原是公礼所为,这...这可真是坑煞我军也; 。”曹操忍不住摇头道。 想是公礼救援徐州之后,与陈元龙对阵兵法,两者互为相通,郭嘉暗自点了点头说道:“主公,切不可轻敌,陈元龙此人昔日能据守徐州不破,以待援军,足见其智谋。” “主公,奉孝之言在理,我军连日强攻,徐州军士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如此御军,实非常人能及。”戏志才附和道。 曹操正是有点头疼,底下的夏侯惇可是不满了,“军师何以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明日强攻,某定当攻破城头。” “大兄,不可如此。”邻座的夏侯渊急忙拉扯,轻声劝道。 “怕甚,某又不是没能攻上城头。”夏侯惇拍掉夏侯渊的手说道。 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元让勇猛,几次攻上城头,奈何皆无功而返。” “志才,你这话可是不对,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我军有千名元让,怎会在城楼上站不住阵脚。”郭嘉轻笑道。 “军师,某...某可是...“夏侯惇正欲反驳,忽然听得太史慈附耳低喃了几句,随即焉了下去。 咦,子义说了什么,竟有如此威力,赶明儿我寻个空去问问,也好借来使使,郭嘉忍不住动起了坏脑筋。 “主公,元让之言让某疑惑一事。”戏志才皱眉思虑道。 “何事?” “此等墨守终不是上策,陈元龙善于谋划,应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绝境。” “这么说来,陈元龙另有所依?”曹操横眉冷然道。 “陈元龙所依应是援军。”郭嘉顿了顿接话道:“自我军围城起,徐州竟是没有突围报信之举,想来已经派了人。” “援军?我看谁赶来!”曹操一拍桌子怒道,父亲之仇,哪个不长眼的混账胆敢插手! “主公,以免夜长梦多,应加紧攻城。” “也罢,就依奉孝所言。”曹操一挥大手,众将皆领命而去。 与此,糜竺以利诱之,得到袁绍出兵的承诺,以及田楷的大军,路经平原县,平原县令刘备听得哨兵回报,说城外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似有大军。 这等破落之地还有人来抢!刘备顿时七魄存六,散了一魂,急召关羽、张飞两位兄弟,领兵出城暗探。 张飞性格鲁莽,未能隐藏踪迹,被田楷发现,两军差点火并开来,幸的糜竺、关羽策马劝道。 说清一切,竟是误会一场,刘备闻言,不禁动容,承诺自日起亦是起兵相助。 适时刘备连夜去见公孙瓒,借得马步军两千余人,以及常山赵子龙,然后与关羽、张飞二人汇合,共起三千兵士,风风火火往徐州而来。 ------------ 第八十五章 :贪狼迫位 第八十五章:贪狼迫位 将犯太岁,紫微星动,帝星自隐。 张毅盯着暗沉如墨,黏稠如海的夜空,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 “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一旁的张子平瞄了瞄星空,疑惑道。 “贪狼迫位,应是吕布亲率大军来了。”张毅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天下无双的吕布真的是把东平作为了突破口。(贪狼化桃花煞,主祸福,配癸甲干,取象为伤官,司胆经,主欲望; 。) “今夜?”张子平搓捻着双手,思虑了片刻说道:“奔袭而来,想是需要休整一晚,明日在做攻城。” 张毅点了点头赞同道:“子平所言在理,不过还是需要告知子孝、宣高留心戒备,提防偷城。” “嗯,某这就去传令。”张子平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等等!”张毅忽是想起了什么,责问道:“子平,听闻你强拆房屋,胁迫百姓进城,可有此事?” “啊?”张子平震了一下,随即义正言辞道:“先生,所谓坚壁清野,便是不留一丝可用之物给敌军,再者,若是屋不毁,林不烧、桥不断、水不污,百姓又有多少愿意走的,况且百姓不走,吕布大军一到,岂有活路哉!” “如此说来,你还是救了这些百姓?” “当然,吕布大军缺粮,怎会不杀人收刮米粮,如今他们只是受了点惊吓,损了点东西,总比丢了性命强....”张子平正是说得兴起,忽然发觉先生直直地盯着自己,顿时讪然一笑,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虽是出自善意,但此法却是不妥。”张毅先是不满,但仔细一想,却又颓然,并州铁骑骁勇善战,经常跟匈奴厮杀对阵,人之性命在其面前怕是算不得什么,子平所为是有不足然最为效捷。 发觉张毅责怪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张子平心头一喜,沉声道:“先生,某错了,下次某一定好言相劝,善语以待。” “还有下次?” “不,不,没下次了。”张子平随即眼珠一转,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若是有空闲来责怪某,还不如想想如何好生安置这下刚迁入城的百姓。” “你居然还敢笑?自己弄下的摊子,自己去收拾。”张毅甩了甩手,没好气地说道。 张子平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笑意,说道:“先生,如今这东平城内百姓可是各自抱成三团,某来处理,若是出了差多,可是.....” “抱成三团?哪来的三团!”张毅震惊道。 “先生,东平城内原先的百姓为团一也,我青州黄巾归顺后百姓为团二也,刚迁进来的周遭百姓为团三也。”张子平顿了片刻,沉声说道:“乡民联结,实为棘手。” 咦?这听得怎么感觉好熟悉,张毅摸了摸鼻子,思虑道:昔日的西蜀刘备的境况貌似这就这般大同小异,蜀地可以说分为三大正营,一是最早跟随刘备的关羽、张飞、糜竺、赵云等人,二是如黄忠、蒋琬、魏延、马良等荆州人士,三是法正、王平、,吴懿、杨怀等益州本土人士,派系内虽有不和与争斗,但遇到问题却是抱成一团,诸葛亮为了解决此事,不得已在蜀地严刑峻法,法理面前无情可言,自然也就压制了不少派系见的纷争。 “先生?先生?” “嗯。”张毅应了一声,皱眉道:“看来此战过后是应该编制一本法典了。” “法典?先生欲行何等之法?”张子平疑惑道:“儒家之仁德、或是法家之酷刑严厉、亦或是道家之无为而治? 儒家过于仁厚,对待大奸大恶之人亦能饶恕,实在不是自己喜欢的,法家过于严苛,犯点小错就要割鼻子、切手指,更不可取,至于道家的无为只适合休养生息,与现在的兵荒战乱格格不入,张毅忍不住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们需要编制一本属于我们自己的法典; 。” “先生欲行新法!”张子平为之一惊,汉室虽是没落,但毕竟尚存,废旧法,实新法,先生的胆识都快跟俺们黄巾相比了。 其实曾经的二十一世纪的良好宅男,古代的君君臣臣一套张毅基本是没什么感觉,不管白猫、黑猫,能捉老鼠的便是好猫,不管新法、旧法,真要能造福于民的,便是好法。 张毅想了想,沉声道:“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然灵帝以来,文法羁縻,互相奉承,德政不举,威刑不肃,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今吾欲以新法治民,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恩威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 “法行则知恩....恩威并济,上下有节....”张子平不由得念叨,随即叹服道:“先生大才,竟有如此御国之策。” “大才什么!”张毅哀叹一声道:“我现在连如何退敌都不知道。” “先生不知?” “不知!”张毅望了望宁静安详的星空,坦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子平深深地看着摇头苦笑地张毅,弯腰拱手说道:“某定竭力守城,与先生共存亡。” “什么存亡不存亡的,我们还没落到这等地步呐。”张毅甩了甩手说道:“天色不早了,子平你还是先回去吧,明日还需早起。” “是,先生。” 夜色将明,只见一轮红日缓缓地从东边山头探出小半个脑袋,城外不远处,数里的军寨已然连绵扎下,一个个硕大的吕字随着军旗飘荡在空中。 原来,陈宫知晓荀攸、荀彧、程昱之谋,觉得甄城、东阿、范县三城互为犄角之势,易守难攻,不如先取东平,以破兖州腹地,在吞其余三处。 随即建议吕布令张辽、郝萌、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将领兵一万五千,牵制住甄城、东阿、范县三城的守军,使其迫于压力无法出城,随后同高顺、曹性起军三万五千,奔袭东平。 这不,陈宫坐在帐中拿着探子探听回来的情报仔细看着,越看这眉头就越是往上扬起,张公礼?原为北海从事,黄巾之乱时,守北海,救徐州,反董卓联军时几次料敌先机,相助于曹操,其后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东平城,收服二十万青州黄巾,现为东平主簿,总揽东平军事、农务、财政大权.... “公台,儿郎们都休息够了,可以攻城了。”吕布大步流星地走进帐来。 “主公,此战怕是不易,切不可轻敌也。”陈宫不由得心慌道。 “公台放心,某有并州铁骑千余,外加威达的七百陷阵营,区区东平之城还不手到擒来; 。”吕布傲然道。(历史上高顺死得太早,《三国志。魏书。吕布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中也就稍微提到了一些,却没说起他的字,不过三国志成书于晋,司马字仲达,司马郎字伯达、司马孚字叔达,兄弟八人俱有才名,时人谓之八达,于是便有可能是为了避讳司马家各位先人的字,因而绝然不提高顺的字,比蔡昭姬被改成了蔡文姬还惨,所以这里某就姑且将高顺,字为威达。) “主公,一路奔袭而来,我军却是找不到一颗能食之米,一滴能饮之水,一间能睡之屋,一座能行之桥,百姓亦是全然不见,坚壁清野至于如此地步者,某实所未见。” “公台多虑了,某即刻攻破此城,坚壁清野又有何用?” “这...这...哎!”陈宫心中暗叹了一声,主公勇猛天下无双,就是过于自负,能行此计者,必是毒士,没想到曹操除了郭奉孝、戏志才奇谋之人,荀公达、荀文若正道御兵之人,还有如此奸忍剧毒之士。 大军缓缓压城,沉重、压抑,如同暴风雨来临一般。 阵前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威风凌凌地立着。 张毅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地兵士,不由得头皮发麻,“不好办,真是不好办呐!” “先生放心,如今我东平守军近乎万人,守得孟德回援之时应不是问题。”一旁的曹仁抱拳说道。 是啊,我这也有万人,守个几日还不得?张毅扫了扫四周,臧霸、曹仁、何曼、卞喜以及被自己劝说出来的薛胜,近乎四千余人的黄巾兵士,俨然成了城楼上不可或缺的力量。 “守城之将何在?”吕布艺高人胆大,单身匹马地靠近东平,高呼道。 这吕布还真是狂妄,若是神箭手太史慈或是夏侯渊在此,岂容他放肆,张毅不爽地回了一句,“某便是,吕布你有话快说,有...”(不过某最喜欢的神箭手还是老将黄忠,为了他某已经埋了一条线。) 寂静的战场上,张毅不轻不重的话语尤为明显,有话快说,后面当然是有屁快放,先生的胆子也忒大了,竟敢调戏绝世猛将吕布,不少参加过虎牢关之战的兵士忍不住擦了把汗。 先生一文弱之士,都不惧吕布,我们还有何可怕?兵士们不禁动容。 “黄口小儿,竟敢戏弄于某!”吕布顿时愤然道:“尔若现在献城投降,某尚能饶你一命,不然破城之时,就是尔身首异处之日。” “吕布,你要攻便攻,哪里这么多废话!”张毅依旧淡然地说道。 “好胆!”吕布怒而转身,策马回阵,立于大军之前,持戟奋声喊道:“全军攻城!得守城之将人头者,赏金百两,封地百亩!” 我靠,这就攻城了,吕布你都不试探试探,忒乱来了吧,而且居然只用区区百两黄金悬赏我的人头,也不寒碜自己,想我堂堂东平守军统帅,至少也得千两,不,是万两,不,是.... ------------ 第八十六章 :归复而去 第八十六章:归复而去 糜竺随着田楷大军赶到徐州,奈何田楷心惧曹兵军势,远远地依山下寨,不敢轻进。 至于袁绍,其听从谋士谏言,兵发顿丘一线,屯军待命,曹军若是压制徐州、即破城时,便出兵援助,以免徐州落入曹操之手,曹军若是兵败退去,亦可伺机而动。 曹操这几日可是苦闷不已,好几次都差点攻占城头,最终却功亏一篑,徐州兵士的韧性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陈元龙如此之才,怪不得能跟公礼相交甚厚! “主公,如今田楷、袁绍两军皆停驻于我军周旁,应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不可不防。”郭嘉皱眉说道。 “主公,可派于禁、夏侯渊两位将军各领一军御敌。”戏志才想了想说道:“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攻破徐州。” “志才所言在理,文则、妙才你两即刻带军出发,元让、子义、文谦你们整顿兵马,准备攻城!”曹操立马决断道,本初,你想捡我曹孟德的漏子还差的远呐。 号角吹响,军鼓三震,战马嘶鸣,全军戎装待发。 “看某先登城头,立下首功!”乐进左手硬盾,右手持刀,领着云梯队直冲上去; 一旁的夏侯惇顿时急了眼,“文谦,你莫要抢某的战功!”随即带着另一队兵士奋勇而上。 曹操策马立于大军之前,望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徐州城,有些心忧。 “砰,砰!”几声脆响,一架架云梯斜靠在了城墙之上。 “兄弟们,短刀出鞘,随我杀敌!”乐进奋勇争先的攀上城头,左右手各是一把短刀,杀入人群。(大刀、战戟等虽是威力大、范围广但不适合携带,所以攻城基本都是用短小、顺手的武器。) 文谦已经登得城头,某可不能输给他,夏侯惇奋声喊道:“都给我把吃奶的劲使出来,破了这鸟门。” “吼!,壹,贰,叁,撞!” “壹,贰,叁,撞!” “壹,贰,叁,撞!”一根乌黑粗大的攻城锤一下一下有力的冲击着城门。 不远处太史慈领着大队弓弩手,郁闷地看着夏侯惇与乐进两队人马,哎,自己除了一开始压制城头之时放了几箭,现在都无法抛射,怕误伤自己人。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晌,战局却依旧胶着,曹军不断的有兵士冲杀上去,陈登也不断地从后面补充兵士。 适时,刘备终于带着他的三千军马赶到。 “大哥,我军奔袭而来未得休息,且曹军势大,其下不乏善谋之人,实不可轻战也。”一旁的关羽捋着胡子说道。 刘备勒马行至一土坡上,举目望去,两军正是拼杀之关键时候,心忧道:“今以势微,怕是难以久持。” 遂令关羽、张飞、赵云三将各领一千人马杀向曹军。 正行只间,一声炮响,一侧忽是冲出不少曹兵,马军步军,如潮如浪,涌将在刘备军马面前。 原来曹操为了保住侧翼,留了一个心眼,令李典潜伏在此处,随时等待照应。 “何处狂徒,往哪里去!”李典勒马持戟叫骂道。 “某乃燕人张翼德是也!”张飞大怒,拍马而出,一杆五十多斤深沉的丈八蛇矛使的虎虎生风。 李典好几次都感觉脸颊生疼,险些被跳杀下马,这是哪来的强人?竟有如此武力! 两马相交,战至数合,刘备手持双股剑,并着关羽、赵云挥兵大进,李典不敌,领着残军败退而回。 陈登在城楼之上,远远便望见红旗大字,大书“平原刘玄德”,其军从旁突杀,往徐州城下而来。 “援军至矣,援军至矣!”徐州兵士们顿时多了几分力气,而曹军惊疑地往身后一看,竟是发现自家后军以乱,心惧之下,节节败退。 “该死!”夏侯渊转身一看,勃然大怒,这等关要时刻就敢有人前来捣乱,随即持枪步行往后杀去; 夏侯渊两眼血红,双手青筋暴起,将周围的敌兵击杀一空,余光一瞄,看到一个似是统将模样的人,立马扑杀而去,嘶吼道:“来者报上名来!” “平原刘玄德是也!”刘备双推一夹马肚,借着冲力迎了上来。 “好胆!”夏侯惇不退反进,弯腰平膝划过沙地,躲开刺向脑袋的双剑,随即双手发力,竟是将长抢当成了棍子一般,横扫马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夏侯惇有点呆,却居然不傻,马腿应声而断,刘备受不住力,往前飞去。 “擒你去见孟德。”夏侯渊呲牙一笑,正欲上前擒拿,耳旁却是传来呼啸的风声,武人的直觉顿时让他就地往另一边滚去。 “大哥,速速进城,这里有某。”关羽一刀未能将夏侯惇拦腰截断,不禁正视起曹将来。 “云长!”刘备深深地看了关羽一眼,随即转身往徐州城跑去,其间适有曹军骑兵交战,刘备一计跳杀,夺马而走。 “锵!”一刀一枪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咦?”关羽本是眯着的丹凤眼微微睁开了少许,如此臂力,竟是能快与三弟一比高下了,看来此将乃劲敌也! 关羽借着战马居高临下,按理说应是就使力上占得不少便宜,奈何夏侯惇此人,虽不善兵法,却对兵战肉搏极为拿手。 你的刀是快,你的刀是猛,但某偏偏不扛,专门伺机断马腿,马腿若断,你尚能回城乎? 关羽瞥了瞥四周,发觉曹军已经恢复军阵,重新压了上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右手扬起一刀,迫开夏侯惇,策马往回而走。 “主公,撤兵吧,今日想是拿不下徐州城了。”郭嘉望着重新集结的曹军,无奈道。 “主公,敌军士气高涨,我军....” 曹操看了看徐州城,心中暗叹一声,无力道:“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喏。” 曹军刚退回营寨,正欲与诸将议事,适有徐州兵士带着书信而到,其面上写着“曹公亲起”四个大字。 曹操冷着脸,拆看一看,内曰:备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刘备何人,敢来以书劝我!”曹操怒而大骂。 夏侯惇愣了愣,连忙抱拳出列道:“孟德,某观其旗帜写着平原刘玄德。” “平原?县令!”曹操顿时讥笑道:“区区一平原县令,真是天大的胆子。” 刘备,好耳熟的名字,一旁的郭嘉思虑道,唔,某想起来了; “主公,你莫不是忘了公礼所言?” “何言?” “诸侯之论。”郭嘉微微一笑说道:“昔日公礼视袁绍、刘表、袁术等天下豪杰如冢中枯骨,独赞刘备、孙权二人也。” “哦,果有此事!”曹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同座的戏志才先是疑惑,随即坦然道:“既是公礼所言,主公应多留心刘备此人。” “孟德,军师说得对,某跟一使大刀的红脸长须武将交战数个回合,全然得不到上风。”夏侯惇郁闷道。 “主公,元让之言在理,末将与一使蛇矛的黑脸武将交战,只能撑得几个回合。”李典抱拳苦笑道。 一旁的乐进亦是起身,沉声道:“主公,末将自城头退下之时,只见一使银枪的白脸少年游刃有余地斩杀我军兵士,其武力怕是不比元让、曼成所说军将差之分毫。” “红脸、黑脸、白脸?”天下居然有如此巧的事,曹操似是有点不敢相信,能与元让一战的定是万人敌般的武将,而这名不见经传的刘备竟然一下子拥有三个,公礼所言实非虚也。 郭嘉起身拱手说道:“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应用好言答之,以慢其心,然后进兵攻城,则城可破也。” “奉孝所言在理,就这么办吧。”曹操摆了摆手赞同道。 诸将起身正欲各自离去,忽有流星飞马携加急文书冲进营寨,“主公大.....大事不...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曹操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慢慢说来。” “主公,小....小的一时说不清楚,不过这里有将军的文书。”传令兵从内甲的夹层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密信呈了上去。 “砰!”曹操忍不住拍桌骂道:“吕布是个什么东西,区区莽夫竟敢袭我兖州!” “主公,似....似是张邈、陈宫二人相助吕布。” “陈公台!“曹操脸色发冷,五指并拢,紧紧地团攥在一起,“兖州若失,吾等皆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主公正好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复兖州。” 曹操应之,随即写书一封让那徐州兵士传将回去,前军改为后军,徐徐而退。 田楷、袁绍两处驻军见曹军军容整齐,全无败退之色,不敢轻动冒追。 而陶谦自思病体缠身,无力驻守徐州,欲托之于刘备,刘备初来怎敢受之,再三推辞不应,陶谦无奈,退而求其次,请刘备驻守小沛,屯军养息。 自是袁军、田楷两军拔寨而去,赵云亦是请辞,领着属于公孙瓒的军马归往幽州,徐州之战与此告一段落。 ------------ 第八十七章 :归来的黄巾 第八十七章:归来的黄巾 “杀!杀!”吕布大军全然不做试探,以最直接的方式冲杀上来,黑色的洪流拍打的青灰色的城墙上,呼声震天。 “快,快,架云梯!” “砰,砰。”一架架云梯随即撞在城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吕军兵士举盾、持刀向上攀去。 “放箭!放箭!”曹仁看着冲杀上来的吕军,高声喊道:“推云梯,推云梯,赶紧将他们顶回去!” “将军,推....推不了!”一名兵士咬牙发力竟是动不了云梯。 “怎么可能?”曹仁疑惑地寻了一架云梯亲自动手。 “唔!”曹仁双臂前推,双脚后定,只见云梯往上扬起了一点儿,一会儿,便又死死靠在了城上。 这是怎么回事,咦!这是什么? 云梯的前端似是缠绕着铁索,曹仁疑惑地探出小半个脑袋,往城下探去,只见吕军每架云梯的前端均有两根铁索,而铁索的另一端则是被城下的兵士死死拉住。 原来如此,“众将士听令!放弃云梯,投掷石块、木头,同时准备火油!” “是,将军。” 盾牌虽硬,却是扛不住沙石的冲击,云梯虽长,终是不敌火焰的侵蚀,曹仁确实精于守城之法,看来我没留错人,一旁的张毅忍不住点头赞道。 “先生,大事不好了!”张子平摇指前方,只见黑色的兵流中,十余座井阑并着几辆冲车往城门压来。 我去,如此齐备的攻城器械,陈宫你到底是准备了多久! “咻咻,咻咻!”井阑临近,凭借着高度的优势,很是容易的就将箭矢往城头激射。 “啊!唔!”城头上不少守兵来不及反应便中箭倒在一边。 “先生,必须得想办法破了这井栏先,不然我军会被压制而死的。”张子平并着张毅靠着墙砖心急道。 井阑!无非是靠着其中的弓弩手,不若如北海之时用烟雾? 不行,不行!当初敌军只是弓箭手压制,烟雾自可扰乱敌军,奈何今日不但有井阑,还有冲车,张毅不时地感受到城门在一下一下的震动; “先生,派兵出城吧,不然大家就真要死在这里了。”守城的将士被压制的抬不起头,还怎么能扔木石,区区片刻,便有不少吕布兵士冲上城头。 “先生,末将愿领兵出城破了冲车与井栏。”臧霸抱拳屈膝道。 “先生,某等亦愿出城。”薛胜、何曼、卞喜等黄巾将士沉声道。 出城?你当吕布是摆设嘛!张毅就着空隙处往城外一瞄,只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横身侧马傲立着,其后是千余的并州铁骑。(本来并州铁骑是蛮多的,只因李傕、郭汜之战折损了不少,后来逃奔袁术、袁术、张扬等又有伤亡。) “先生,时不我待,此时派兵出城势在必行矣!”张子平心急道。 “先生....”众将士诚恳地看着他。 “哎,罢了!”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如此阳谋,不愧是陈公台,“诸将即刻率兵出城,破了井阑、冲车之后立马回来,切不可恋战硬拼。” “是,先生。” “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堵在前面的冲车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臧霸、薛胜等人所杀。 “就是现在,压制井阑!”曹仁起身持弓拉弦反射井栏。 将军都带头不避箭雨了,自己一个兵士怎能窝藏着,“咻咻,咻咻”,两边的弓弩手都拼了命的对射。 子孝好不容易争取的时机某可不能白白浪费,臧霸策马呼喊道:“兄弟们急破井阑!” 如此重任,先生愿交于我等之手,我等岂能令之失望,薛胜、何曼、卞喜急忙领着曾经的黄巾兵士向各井栏奔袭而去。 “哼!终于舍得出来了嘛!”吕布跨坐在赤兔宝马之上,不屑道。 “儿郎们!随某突击。” “踏踏,踏踏!”千余的并州铁骑带着身经百战的将士,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之气,如猛虎开口,直扑而来。 吕布!臧霸望见敌军疾驰而来,慌忙喊道:“何将军、薛将军,某带人去缠住吕布,这里就靠你们了。” “好!”何曼双手发力,一击横扫,将井栏的一杆打断。 “是你!”吕布一见来人,不由得想起当然虎牢关前的恶斗,轻笑道:“汝一人不是某的对手,何必前来送死!” 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臧霸持枪无奈道:“昔日虎牢关前温候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某还历历在目,今日之战实非不得已。” “即是如此,不若就归顺与某。”被人奉承的感觉总是美好的,吕布颇为自傲地说道:“汝之武艺还算不差,随某建功立业,总比这儿死撑好。” “温候,容我思虑片刻。”臧霸故作纠结的样子。 吕布虽是不善计谋,但也不蠢,“我等当世男儿,岂能婆婆妈妈,是降是战,一句话的事; !” “当然是....战!”臧霸话音未落,便抢先出手,一骑千里破竹势,枪尖寒芒直往心窝而去。 “好胆,竟敢戏弄于某!”吕布大怒,一戟击开那枪,愤而出手。 一时之间,臧霸立马吃力,看来吕布实非一将能挡也,不过凭借百鸟朝凤枪法纠缠住他还是可以的。 随即长枪豁然打出,或是刺、或是突、或是挑、或是击,犹如百鸟齐飞,朝凤迎凰,端是飘逸灵异,恢弘大气。 外行的人一看,只会惊叹此枪法的美丽,而内行的吕布在臧霸一出手时,便脸色沉重的戒备起来。 没想到这厮竟然还留着这等藏底货,那何以不在虎牢关那日使出?吕布将方天画戟严护住全身,似是滴水不漏。 “枪法虽妙,但就凭你一人,终不是某的对手。” “哼!”臧霸轻哼一声,却是丝毫未敢松懈,枪风如雨,骤不停歇。 吕布守了半盏茶的功夫,恍然大悟道:“你是在拖延时间!”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吕布远望一看,东平城前只剩下零星自几座井阑,不由怒道:“威达,将他们给某留下来!” 陷阵营擅长破阵斩将,在兵阵的对抗中是极其可怕的,但就城郭攻防战而言,陷阵营是不怎么适合的,不然陈宫也不会一直闲留着高顺。 将以军令为先,高顺虽是不解,但仍是毫不犹豫地出阵。 七百人,整整七百人,皆腰佩短刀,身披黑甲,脚踏马靴,马靴中配有匕首,背负弓箭,手持长枪。 如此装备,乃某平生所见中最为精炼齐全,张毅站在城头忍不住惊叹道。 “那薛将军他们岂不是有危险!’曹仁担忧道。 “那到未必!”张子平望着那黑色浪潮般袭来的陷阵营,莫名的笑了。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快如风,烈如火,七百陷阵死士冒着城楼上的箭雨,着手对付黄巾兵士。 “何兄弟,你力气大,善破井阑,阻敌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了。”薛胜、卞喜抱拳领兵而去。 “突!”陷阵营七百人如同一个整体,异常整齐地将枪向前一突,穿过数十名黄巾兵士的胸腔,飞溅起滚烫的热血。 “收!嗯?”高顺余光一瞥,发现不少军士的枪竟是收不回来,仿佛死死卡住一般,定睛一扫,原是那些重伤的黄巾兵士发疯似的抱住长枪; 咳咳,曾经我们跟随大贤良师,从兵作乱,无非是想要一个能吃的了饱饭,能穿的起衣裳,能活的下去的生活,如今先生给我们免税,提供农具,耕牛,如此平静的生活,怎么可以就...就这样被人破坏,咳咳,我....我们要用命来... 望着缓缓倒落下去的兄弟,薛胜不由得红着双眼嘶吼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们黄巾回来了!” 是啊!黄巾,真正的黄巾归来了,昔日怀着重建太平盛世的信仰,而无所畏惧,而攻无不克,而战无不胜,如今为了守护东平,为了守护这段平静安乐的生活,而不惜屈命。 百战之身,虽死无悔! 两股死士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陷阵营兵士起先有点小乱,随即便反应过来,十余个并拢在一起,枪被卡住了,还有短刀,短刀被击落了,还有匕首,他们以寻常军队所未能拥有的冷静、团结应付这眼前魔化的黄巾兵士。 对,就是魔化,往昔没有像样的兵器,没有坚实的盔甲,黄巾军亦能以沙石、枯枝、甚是是指甲、牙齿来伤敌,来杀敌,今日兵器装备虽比不得陷阵营,但对他们来说,杀人,已然够了! 世间何等军队最为可怕?我想应该有两个,一个是令行禁止,团结如一体的军队,另一个则是无畏生死,不惧一切的军队。 (三国之中称得上精兵悍卒的没有多少,董卓的飞熊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刘备的白毦兵,高顺的陷阵营等,当然还有那些短暂却又真正的黄巾。) “汝等该死!”虽然自己这方的伤亡远远小于黄巾兵士,但看着曾经相互作战,相拥而笑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高顺终于发怒了。 枪出如龙,直取薛胜、卞喜二将。 “砰!”高顺硬生生的挨了卞喜一锤,一枪刺穿了其头颅,冷言道:“现在该你了!” “某等已然成功。”薛胜向后望了一眼,所有的井阑都已经毁去,先生,某不负所托也,随即笑着扑向高顺,不避枪刀。 一计清脆的响声,两人应声倒在地上,薛胜十指紧紧绞在一起,缠绕着高顺,某...某真的尽力了。 “滚开!”高顺奋力想要推开眼前已被一刀刺穿心脏的死人,却是纹丝未动。 “啊,该死!”高顺仰躺在沙地上,身上紧紧箍着一死人,试着想要顶开,试着想要转身打开那双粗大的手,却是未见成效。 城楼上,张毅看着黄巾兵士几命换一伤或是数命换一命的做法,不由心冷道:“子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般!” “先生,某怎么...会知道。”张子平讪然道。 一旁的曹仁忍不住惋惜道:“先生,如此兵士若经训练,绝对能成为一只可怕的劲旅。” “好了,鸣金收兵吧!” ------------ 第八十八章 :吕布登城 第八十八章:吕布登城 失去了井阑与冲车,吕布大军的攻城步伐迟缓了不少。 连着两日的强攻,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一日那次的情景,但张毅一直无法忘怀,那厚重深沉的陷阵营。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这句话放在他们上尤为贴切,不知何时自己也能拥有这般令人胆寒的尖刀。 “先生,这两日的消耗太大了。”曹仁心忧道:“沙石、木块,火油都用尽了,箭矢也只怕撑不过今日。” 毁了攻城的器械,借着城墙青砖,居然也会落得如此地步,张毅不禁震惊到,守城如此,那若是野战冲杀呐? “先生,这事就交给某来办吧。”一旁的张子平抱拳说道。 张毅愣了愣,疑惑道:“交给你?你不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幺蛾子?” “就是麻烦的意思。”他摆了摆手不放心道。 张子平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先生,上次只是意外,这次绝然不会如此。” “最好是这样。” “那某这就下去了。”张子平对着曹仁挥了挥手,带着一小队人自右而走。 六月的天气已然有些闷热,自己穿着薄甲都感觉身体在不断的出汗,更何况是那些着重甲,站立戒备的兵士,“诸位,留几个望风的,其他人都坐下休息休息吧。” “休息?先生,这似是不妥,如果吕布大军此时前来....” “这不是让你们留几个望风的嘛,吕布大军一出营寨,再起身戒备,也误不了什么大事,”他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兵器盔甲可不能离身。” “先生,这....这似是与军纪不合,况且我等也没有曹将军的许可,会不会....” “用兵之道,变化万千,须得灵活变通,而且休息也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厮杀。”看来曹仁带的兵都还不错,他取出随身的酒壶,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再说,你们曹将军叫我什么?” “叫先生啊。” “既是如此,我的话还不好使?” 兵士们有些迟疑,你瞄瞄我,我瞥瞥你,正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些黄巾兵士就地坐了下来,反正自己又不是拿粮饷的,等退了吕布还是去种地,去卖东西,况且先生说的,定是为了我们好。 凡事只要有人带头就会好办许多,零零碎碎的开始有兵士坐了下来,一堆一堆的,有闭眼养神的,有聊天谈心的; 终于,一名曾经参加过反董卓联军的老兵油子,缓缓挪了过来,轻声说道:“先生,这飞将吕布可是昔日虎牢关前力拒十八路诸侯的猛将,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嘛?” 话音刚落,城头上立马变得异常寂静,众兵士的眼光都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来。 “嘿嘿。”张毅挥了挥手,无奈地笑道:“我一文士,要说心中不惧无怕,那肯定是开玩笑的,不过心惧又有何用?吕布大军不破此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唯有努力拼杀才有可能活下去,才有可能守住此城,保护父母妻儿。” 那老兵油子顿了一顿,随即露出满口的黄牙,笑道:“先生那日敢轻言戏弄吕布,足见胆气,某从兵多年,还未见得向先生一般的文人。” “这算得了什么,昔日先生与我们共守营寨,打落好几个黄巾贼.....唔。”一旁的兵士忽然想到周围还有不少曾经的黄巾兵士,立马捂住嘴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真的,还有此事?” “老钟,话别讲到一半就吊人胃口,快接着往下说。” 邻近的好几个兵士都忍不住靠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道,话题一下子被打开,压抑的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踏踏,踏踏!”刚才的一队兵士抱着沙石、木块,吃力的走了上来,“老田、小邪,将军让你们带两队人下去帮忙。” 话音刚落,只见那老兵油子拍了拍屁股,笑着应道:“来了。” 又是两队人急冲冲地往城下小跑而去,这子平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拉住刚才传话的兵士问道:“这些木石哪里来的?” “禀先生,这些是临近城门的一些房屋上拆下来的。” “房屋!子平这是吃了豹子胆呐!”他不由得气急。 “先生,不....不是这样的,张大人这次是好言跟百姓商议,言明日后不但会赔钱,还会帮着重建新屋,百姓们也都同意了。” “同意?这拆迁的工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做!”他疑惑道。 发觉先生横着双眉,似是很不开心,那兵士连忙说道:“百姓们一听是先生所需,半分怨言都还有,还积极的帮忙搬东西,配合来着。” “什么?”他忍不住惊呼,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缓了缓气,这张子平居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做事,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咦!貌似漏了一大事。 “那些被拆了房屋的百姓住哪?” “张大人说,能借住到亲人、朋友家的就借住到亲人、朋友家,实在无处可去的就.....就在先生家暂住几日。” “我家!” “嗯,张大人说,先生家里正是宽广,空房不少; 。” “我....我...”张毅正欲开口,那兵士忽是想起什么,连忙打断道:“哦,大人还说了,先生宅心仁厚,定不会希望百姓住宿客栈,费钱费力。” 我靠,谁说宅男一定就是宅心仁厚的,他顿了顿,本着勤俭节约,资源不可浪费的美德,颓然道:“也罢,就这样吧。” “诺,先生。”兵士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下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句“他们来了!”把众人重新拉回了战场。 “先生,他们今日好像与往日不同!”臧霸身上左一条、右一条的棉布,显然是单挑吕布一战留下的伤口。 “来得好!”何曼红着双眼,紧握着铁棒,狰狞地说道。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薛大哥、卞兄弟就都去了,仅仅片刻,那些已然都安安稳稳开始生活的兄弟便倒下了大片,此仇不报某何以苟活! 不对!此战是死战,张毅就这城头远远望去,只见除了陷阵营的七百人还骑乘战马静待一边,其他兵将包括吕布都是步行而来。 沙沙,沙沙,沉重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传来,吕布舍了平时的方天画戟,左手持盾,右手持短刀,一副今天我也攻城的样子。 “张公礼,某在这里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吕布遥指城头奋声喊道:“现在投降,某还能饶你不死,不然等某登上城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笑话,你想登就登啊!”这么多木石、箭矢,难道都是摆设,他忍不住安慰自己道。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笑道:“希望你的骨头跟你的话一样硬,全军随我攻城!” “杀!” 主帅带头冲杀,这对于士气的提升可是非同小可,外加除陷阵营和守护营寨的兵士,吕布大军可谓是精锐齐出。 “砰,砰!”一架架云梯立马靠在了墙头,这次不但有铁索固定,其外壳更是裹上了一层铁质之物。 怪不得这几日云梯队似是佯攻一般,原来是在做这东西,张毅恍然大悟道。 “放箭,放箭!”曹仁一会儿指着弓弩手说,一会儿指着甲士说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扔木石啊!” “动作都麻利一点,不要让他们冲上来。” 箭矢并着木石如雨密集而下,吕军兵士被砸落、射落、砸死、射死者不计其数,但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依旧有不少爬到了城头。 “谁能挡我!”吕布行至半梯,便奋然一跃,跳上城头,左右两刀豁然出手,如死神收割着守军。 咦,是你?吕布通过人群,扫到不远处被众兵士保护者的张毅,不由得咧嘴一笑,“给某死来!” 快如风,疾如电,一将双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这一刻,张毅才真正体会到天下无双吕奉先的可怕杀气,才真正感受到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魄力; “快,快,你们保护先生走,这里有某!”曹仁拔出随声佩剑迎了上去。 “子孝等等某。何曼一棒劈开眼前敌兵的脑袋,随手擦了擦脑血浆液,冲了上去。 “先生速走,某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臧霸忍着伤痛,持枪而上。 吕布刚是一击横扫,截杀数名兵士,便发觉眼前光线一黑,三个曹将拦在自己面前,嘿嘿,看来那厮就是曹军统帅,拿下他,此城焉有不破之理。 “还我兄弟命来!”何曼抢先出手,双手举棒挥下。 “哼,就这点力气嘛?”左手一挡,抬起右腿,便是一飞踹。 “别忘了还有某。”曹仁从左一击砍杀,臧霸从右猛然突刺。 如此情况,吕布竟是不欲收腿,一脚将何曼踢倒,左手反旋,荡开曹仁的大剑,右手一刀直取臧霸右臂。 “先生,快,快跟我们走。”守卫们心慌道。 张毅静静地看着吕布,心中暗叹一声,何曼不是武安国,曹仁虽是善守,却没有太史慈的勇武,再加上负伤的臧霸,如此三人怕是不能如虎牢关一战钳制住吕布。 “先生?”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不必劝我,宣高他们此战若败,我又能跑到哪里去?” “先生,可....可是将军说...” 他摆了摆手打断道:“你们将军尚且需要听我的,难道你们比将军大嘛?” “属下不敢。” “即是如此,你们自去帮忙杀敌,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这....这...” 他冷脸沉声道:“还不快去!” 守卫们相望一眼,犹豫了片刻,无奈道:“是,先生。” 此等境况,也只能是寄希望于你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张毅刚想闭眼,就被人硬拉了一下,“先生,你疯了,这事做不得!” “子平,你莫要拦我,此战不能输。” “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领兵从城后而走,自去甄城,待曹公大军前来,在来夺回东平亦是不迟。” “子平,琰儿、颖儿、睿儿他们都在这里,我走不得。”他淡然一笑说道:“你若真想帮我,就别让人打扰我。” 金色,全是金色!脑海中似是只剩下那神秘的字符。 ------------ 第八十九章 :天行有常 第八十九章:天行有常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天行有常,天道昭昭....”古朴肃穆的金色小蝌蚪疯一般的涌向下篇,如同刮着飓风的大海,将浪头不断的推高,推高,最后扑天而下。 同时,飞将吕布不愧就飞将吕布,即便不能借助赤兔马,即便无法使用顺手的方天画戟,也决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曹仁、臧霸、何曼三将联手硬抗吕布,却是分不出一丝的神来指挥这城上的守军。 再勇猛的兵士若是没有将领的统帅,也算不得一支强军,更何况这城楼之上的守军本就分别为三部,一为曹仁统帅的土生土长的东平兵士,另外的便是青州黄巾和臧霸从泰山带来的虎士。 三者的兵士相处时间尚短,皆不熟悉,于此便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托付给他人,没有磨合,自然也就无法配合,外加上没有统领全军的人物,终是抵挡不住源源不断涌杀上来的吕布大军。 若不是老田、老钟等军中的老兵油子死死坚持,形式怕是早已一边倒了。 “先生,你怎么还不好啊,这...这都快撑不住了。”张子平扫了扫周围,忍不住心急道。 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发疯般的冲杀上来,箭矢、沙石、木块也不知何时被消耗得一干二净,现在的城头有的只剩下肉搏与死战。 “先生,你再磨磨唧唧,某就要陪你死在这儿了!”张子平心痛道,大业未成,某不是就要死在这儿了。 “谁说你会死?” “先生,你...你醒了!”张子平闻言立马转头,直直得盯着他,就差没惊喜地扑上来了。 “呼。”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说道:“再不醒,怕是就真的晚了。” 张毅静静地望着那苦苦坚持者的曹仁、臧霸等将,似是自言自语道,希望这真的有用; 清澈深邃的眼睛似是丝丝金光划过,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那些映入眼眸的一举一动居然变得慢了许多,变得有迹可循。 “子孝,小心!吕布要旋斩你臂膀。” “宣高,攻击吕布的右肋!” 话音刚落,吕布似是商量好的一般,左手一击旋斩,直劈曹仁臂膀,右手猛然突刺,往何曼的心窝插去。 “砰!”的一声重响,曹仁闻言有了些许防备,大剑适时往右移了点,格挡住了吕布的短刀,同时,臧霸一点寒芒闪现,直击吕布。 该死!这厮怎么会知晓我的意图,难道是巧合?吕布急忙收回右手,回防荡开那长枪。 “就是现在,何曼,横扫!” 混账!吕布正欲抬脚,来上一记弹腿,奈何何曼的铁棍拦腰而来,此时若是再用脚,岂不是自己送上去让人断腿,不行,他立马躬身避开那一棍。 “子孝,攻吕布的左臂!” “何曼,捅吕布的胸肺!” “宣高,刺吕布的右腿!” 连绵不绝的话语不停从张毅的口中迸出,曹仁、臧霸、何曼三将刚开始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打着打着,竟是愈发的顺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吕布尤为气闷,本来都已经压制住这三个曹将,破城擒敌只是早晚的事,奈何这厮居然像是懂得自己的武道一般,一招一式都能提前猜得分毫不差,某可是吕奉先,怎么能输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 “三位将军,速速解决战斗!”张子平忍不住心急道。 解决战斗?擒杀吕布?你以为有这么容易嘛!臧霸无语道,自己三人借着先生的指点,也只是占得一个主动,连个上风也算不上,不过若是子义在此,击败吕布应不成问题。 三对一,居然也要变成持久战,张子平不由得心慌道:“先生,你....你怎么样了?” “我没....没事。” “还说没事!”张子平看着他那不断滚汗的白脸,忍不住担忧道:“先生,现在宣高他们都已经占得上风,你就收手吧。” “空中楼阁,我一收手大家就都完了。”他淡然一笑说道:“我还撑得住。” “宣高,突刺吕布的咽喉。” “何曼,击打吕布的右臂。” “子孝,斩杀吕布的腰腹。” 一枪、一剑、一棍似是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三人六手,迫使吕布开始转攻为守。 糟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某一定会被活活拖死的,吕布心中极为憋屈,恨恨道,某的武道可不是你这厮理解的而已; “宣高,攻吕布的左臂。”张毅刚刚说完,忽然一脸的惊容,似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情景,“子孝横....” 话还没说完,吕布硬挨臧霸一枪,同时忍着翻滚的气血强行在途中变招,将那原本斩向曹仁的短刀,猛然往自己飞掷而来。 哼!看你如何破某这招!吕布擦了擦嘴角,不屑地笑道,杀掉你,某就不信这些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那把带着吕布愤然一掷的短刀,以流星般的速度往张毅而去,瞳孔中那不断扩大、不断清晰的影像,令他不由百感交集,这就要死了嘛?如同自己本不欲来这里一样,今日也要身不由己的回去了嘛? 不,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家没成,娃没生,怎么可以就这样郁闷的死! 他试着闪身,却发觉眼中那如同如蜗牛爬行的短刀,以自己的身体素质,竟是躲不了,原来眼中看慢,看清的东西,不是正真的慢了,它还是那样的快,快到自己都闪避不了。 “砰!”短刀被一某名的东西击飞到一旁,无力的坠落下来。 “呼!”侥幸未死,张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然湿透,缓了缓气,轻声说道:“子平,你怎能会....” 话还没说完,张子平就对着曹仁三个猛然吼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擒杀了吕布。” “唔!”曹仁、臧霸、何曼、吕布以及刚才出神的两军兵士立马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这战还没打完呐。 “子平,你会武?”张毅疑惑道,这张子平比我还瘦,却能在我反应不过来的短刀之下,豁然出手,武力绝对不一般。 张兴笑着挠挠了头说道:“先生,一些防身的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 “三脚猫,我看不像吧?” “先生看某得样子似是武道高手嘛?”张子平淡然地说道:“某学得只是一些皮毛,也就是趁人不备,用得上手,但若是正面拼杀,怕是撑不过一招。” 这话貌似说的对,张毅也是不太相信,自己身边会潜伏着如此深沉的人。 “先生,你...你现在感觉如何?” 唔!不说不在意,一说顿时感觉到自己四肢乏力,脑袋也有点晕沉,张毅捂着脑袋头痛道。 “先生,某上次不是说过,这天术上五部虽是威力巨大,超乎常人想象,但皆以人之精气元神为依,星象、占卜皆耗精气,尚能以时日来补,但元神一道,如同寿元、气运一般虚无缥缈,损一分则少一分,元神渐弱,则百病缠身....” “子平,做都做了,这些就别着说了。”他坦然一笑,丁部上篇以星象知生死,中篇以占卜晓阴阳,皆是按图索骥,推演预测,可两者皆有不足。 但下篇不一样,借天道之力,探寻轨迹,得晓后事,不过唯一不足的就是元神耗费太大,自己仅仅是推演吕布的下个动作,居然就落得如此地步,那若是预测数万大军的动向、目的,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过说来吕布也真是狠,居然拼着伤筋动骨也要强行变招,杀了自己,他心有余悸地看向臧霸几人,发觉失去了一把兵器,且负了伤的吕布似是气血未定,渐落下风; “呼。”终于不用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走水了,走水了!”不知是哪边的兵士高声喊道。 举目望去,只见吕军营寨后方冒出滚滚的浓烟,通红的火光映透在天边,如同火烧云一般艳丽。 “孟德,一定是孟德回来了!”曹仁兴奋道,终于不用在担心失了此城,丢了兖州。 “援军至矣,援军至矣!”苦苦坚持着的守城兵士顿时感觉压力一轻,而城下的吕布大军则是担心着是否会被前后夹攻,是否还应冲杀城头,迷茫疑惑之际,东平守军开始趁机反扑。 “之谋在搞什么,连个后军都守不住!”吕布不由得愤懑,随即毫不犹豫地决断道:““全军听令!撤!” “想走,问过某手中的抢!” “也问过某手中的剑(棍)。”曹仁、何曼异口同声道。 吕布笑而不语,右手一击旋斩,迫开已然负伤的臧霸,左手顺势从马靴中取出两把匕首,用力向何曼、曹仁甩去,“想拦住某,你们还不够格!” “别追了!”张毅对着正欲追击的诸将摆了摆手无奈道,吕布终究是天下第一的武将,想留住他恐怕也只有七进七出的赵云亦或是步战第一的古之恶来典韦了。 “咦,先生你的脸怎么苍白了许多?”臧霸豁然发觉道。 “对啊,先生你怎么了。” “你们先生可是为了....唔!”张子平还欲说下去,却被张毅一掌捂住了嘴,“小事,小事,刚才吕奉孝那杀招,可是惊了某一下。” “先生说笑了,先生不避箭雨,与我等共同守城,岂是怕死之人。”何曼咧着嘴笑道。 “对了,先生你不会是跟吕布同个师门吧,要不刚才怎会把他料的死死的。”敌兵退去,曹仁心情大好,顿时忍不住打趣道。 “子孝说的对,先生怎如此知晓吕布?” “这个...这个....咦!孟德的大军呐,怎么到现在还见不到一个人影。”张毅豁然引开话题。 众将疑惑的转头望去,只见空旷的平原之上除了那依旧冒着青烟的吕军营寨和败退而回的兵士,竟是空无一物、一人。 难道不是孟德的大军? 到底是谁? ------------ 第九十章 :山贼乎? 第九十章:山贼乎? “之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退却回来的吕布,尚未来得及擦去脸上、手上的血污,就愤懑地看着曹性,满是无奈。 曹性一抹脸上的黑灰,捋了捋已被烧焦了半截的胡子,伤感道:“主公,刚才营寨后方突闲一支强军,某....某实在是抵挡不住。” “哼!强军?某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吕布一拍桌子,怒道:“三千兵马守不住一个营寨,明显是之谋你玩忽职守,喝酒误事。” “主公,不...不是这样的,某确实喝了些酒,但绝没有渎职。”曹性慌忙屈膝抱拳说道:“实在是那敌军过于勇猛。” “勇猛,强军?人呐!”吕布郁闷道,刚才城上自己是未占得上风,但要拖住那三个曹将,绝非难事,只要待过些时候,自家的兵士压制了守军,破了城头,这东平还能不是自己的嘛! 奈何一句“走水了”,让自己误以为曹操亲率大军赶到,无奈退兵,结果功亏一篑。 一旁的陈宫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事已至此,多做责难,只会让将士离心,于此好言问道:“之谋,当时到底是何种情况,你细细道来。” “是,军师。”曹性想了想,沉声说道:“刚才某听得敌袭,便急忙带着兵士往后军而走,只见一支似是流寇、马贼的强匪已然破了后门....” “笑话,流寇、马贼?天大的胆子敢来袭击我军!”吕布忍不住插话道:“再者,区区流寇,怎能敌得过我三千精兵。” 曹性慌忙说道:“主公,末将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之谋,你何以看出他们就是流寇、马贼?”陈宫瞥了瞥吕布,疑问道。 “军师,那伙贼人身穿草甲,手上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绝然没有诸侯之军的样子,倒像是落草为寇的山贼。” “山贼,就把你打得这般模样,真是丢了某的脸!”吕布越听越气,指着曹性的鼻子骂道:“你所谓的强军?难道就是这山贼!” “主公,这伙山贼绝对不一般。”曹性苦着一张脸说道:“那带头的两个贼将联手,末将真是顶不住,而且那些看起来零乱的贼兵,似是结了某种兵阵,相依相靠,互为呼应,将士们根本挡不住。” “放屁!之谋你越说越离谱,一山贼还结兵阵?”吕布还想骂些什么,只见陈宫摆了摆手说道:“主公,是真是假,唤些兵士来一问便知。” “对啊,公台你一语中的。”吕布随即招招了手,叫了一些兵士进来,听着他们大同小异的话,陈宫的脸色是愈发的沉重,眉头是愈发的紧皱。 “奉先,如此说来,我军附近真是藏了一支勇猛异常的山贼。”高顺不觉有些兴奋,陷阵营自攻城那日起就一直无用武之地,很是憋屈,而那唯一一次的黄巾出城,自己除了震撼,更多的是莫名的怒火。 陷阵之名,必须要用血来捍卫; 陈宫思虑了片刻,担忧道:“主公,外有强军,内有坚城,实不宜在做强攻,不若就此退去,再做打算。” 就这样退去?吕布不由得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愤懑道,三万多兵士竟是拿不下一区区东平城,某还有何面目,“公台,敌军元气已伤,破城就在眼前,怎能如此归去。” “主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陈宫拱了拱,劝说道:“几日强攻,皆是无果,若....” “我意已决,明日誓破此城,公台不必多言。”吕布想起那瘦弱的文士,不由得怒火中烧,今日要不是他,自己早就杀了那三将,不过他究竟是怎么知晓自己的武道? “阿嚏!阿嚏!”不知是哪个人又在念着我了,张毅用手摸了摸鼻子,随即看了看旁边像块望夫石一般的曹仁,无语道:“子孝,你都看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嘛?” “先生,难道真不是孟德?”城外的平原上除了一些尚未清理的两军尸体,只剩下些绿中带红的杂草随风摆动着,那么安静,那么寂寥。 他拍了拍曹仁的肩膀,微微一笑,“真是孟德,怕是早就进城,又何必我们现在愣愣地守在这儿。” “是某疏忽。”曹仁豁然抱拳说道:“先生乏了,就请先回去休息,待吕布大军攻城,某在派人通禀。” “用不得如此。”张毅扫了扫城头,摇头说道:“诸位比我劳累的多,尚且撑在这儿,我又怎能独自归去。” “先生,你这身体....” “不必再劝。”他望着那面硕大的吕字军旗,苦笑道:“虽不知是何人放火相助,不过吕布大军不退,必是想绝地反击。” 大战刚过,压抑沉闷的气氛却是丝毫不减,张子平带着兵士不断的拆屋,搬运石块,兵匠部则是加紧生产箭矢,众人都在为接下来的守城而准备,而努力。 “快开城门,开城门!”只见一骑疾驰而来,高声呼道:“曹公书信,求见先生。” 张毅起身往下看了看,惊呼道:“是龙羽,子孝,速开城门。” “是,先生。”一听是孟德的信,曹仁立马下令开城。 “蹬蹬,蹬蹬。”只见龙羽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跑至城楼,从怀中取出密信,屈膝呈上。 张毅撕开一看,不由得轻笑开来,“先生,这....这信上说了什么?”曹仁心急道。 “子孝,我等应是无忧也。”他顿了顿,说道:“大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由志才、子义率领,突袭陈留,一路由孟德亲率,想是今夜便至。” “今夜?”曹仁抚掌惊喜道:“先生,如此说来明日就不用大战了。” 他点了点头,赞同道:“陈公台绝然不会让自己处于两面夹攻的地步,退军已是必然; 。” “呼,终于不用在面对吕布那斯了。”一旁的臧霸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跟吕布对战,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一点心神也分不得。 “诸位,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他摆了摆手沉声道:“必须戒备到孟德大军到来。” “是,先生。” 适夜,墨色的星空之下,一队队高举火把的兵士,在城头来来回回的巡视着,戒备着。 “嗡嗡,嗡嗡”,蚊子们也跟着在城楼上起哄,寻找着今夜的猎物。 “啪!”张毅顺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郁闷道:“宣高,怎么今晚这些蚊子都咬我,不咬你啊。” 旁边的臧霸咧着嘴一笑,就着酒壶饮了一口,“先生,莫不是忘了我以前住哪?” “蚊子咬人还跟住哪有关系?”他一脸的不解。 “嘿嘿!”臧霸颇为自得地说道:“昔日泰山上蚊虫虎豹何其多也,我等兄弟初至之时也是苦不堪言,后来不知是那山野之物吃的多了,还是其他缘故,蚊虫竟是渐渐不在叮咬我们。” 还有这等好事?他不由得羡慕到,天气越来越热,这里却是连个像样的去蚊去虫的东西都没有,改明儿得了空,想方设法弄一个,不然白白来了一趟三国,却是连个像样的东西都留不下,岂不浪费。 “先生,有情况!”曹仁小跑过来,硬拉着张毅起身,往城下走去,只见墙角处几个装满水的大缸正是波涛汹涌。 挖地道?这念头刚冒出来,被那张毅一下子灭杀了:吕布喜欢直来直往,不可能绕这种弯子来破城,再者,今日那把火就算没把吕布大军的粮草烧完,怕是也没了十之七八,陈宫不可能在这等时候行使此计。 是孟德!他脑海中豁然一闪,不由得想到了曹操、郭嘉的大军。 近了,近了,更近了,先是踏踏的马蹄声,随之而后的是纷乱却又沉重的脚步声,“快让公礼、子孝出来答话,操回来了!” 臧霸借着火把一看,发觉正是曹公,正欲下令开城,却听得“吱呀”一声,几日来饱经战火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嗯?这么快,曹操立于城外不禁疑惑地往门缝中望去,只见闪烁的火光之中,依稀可见张毅、曹仁的面容。 “孟德、奉孝!” “公礼、子孝!” 四人相视凝望,不觉轻笑出来,“此处多有不便,还是速速进城要紧。” “嗯,全军进城。”曹操一挥大手,沉声说道。 大队的弓马步军,如水归大海一般,井然有序的涌入城内,这下再也不用怕吕布的三万大军了。 张毅豁然感觉身上的担子一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终于是不用在绷紧神经做事,“奉孝,徐州怎么样了?” “嘿嘿; 。”郭嘉瞄了一眼曹操,转过头来,轻声笑道:“公礼,你果然跟徐州的三大世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奉孝,你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样了?” “公礼,你可真是当局者迷糊。”郭嘉附耳说道:“若真是拿下了徐州,主公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愤懑。” 对啊,我怎么突然一下子糊涂了,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公礼如此紧张,莫不是真的与那糜姑娘....唔,放开你的脏手!”郭嘉一把拍掉张毅那突然捂住自己的手,啐了一口,“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咸,这么腥!” 随即郭嘉反应过来,惊道:“你不会是没洗手吧?” “守城都守的走不开,哪来的功夫洗手。” “天呐!某刚才不会是舔到了血吧!”郭嘉有些反胃地说道,“公礼,你...你...” “好了,退了敌,某亲自为你洗尘如何?” “当真?” “当真!”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东边的家走去,不远处曹操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消逝的背影,满是郁闷,这....这剩下来的事还没做完呐,你两怎么可以如此渎职! 清晨,吕布大军的营寨竟然是人去营空,守城的兵士都不知道敌军是何时动身撤退的。 “想来是昨晚的动静太大。”张毅心中暗叹一声,被人窝在城里打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反扑,却是连个发力的地方也没有。 似是猜到了张毅所想,身边的郭嘉轻笑道:“昨晚,主公本欲偷袭吕军营寨,与公礼你来个前后夹击,但被嘉力阻否决,一是陈公台此人善于谋划,不可能没做好安然的退兵之策,二是我军速奔归来,兵士皆疲惫劳累,实不宜夜袭。” “奉孝你说的我懂。”张毅一手搭在郭嘉的肩上,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等,公礼你是君子嘛?”郭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是被惊吓到一般。 “奉孝,你作死!”他一把勒住郭嘉的脖子,刚想发难,却见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是张毅,张公礼嘛?”小女孩歪着小脑袋说道。 “我是,你有事嘛?” “这是一位姐姐托我交给你的信。”小女孩顺时从口袋中拿出那被折叠的不成样子的信递了过来。 “姐姐?公礼你有私情!”郭嘉突然亢奋道:“这莫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死远!”他一把推开郭嘉,接过那封信,疑惑道,姐姐?哪来的姐姐? ------------ 第九十一章 :来也匆匆 第九十一章:来也匆匆 淡黄色的信封已被揉捏得不成样子,张毅好不容易的将其舒展开来,正欲拆开,却是瞄见郭嘉垫着脚尖,伸着脖子,不停地在身后晃悠。 “奉孝,你知不知道猫是怎么死的?”他轻捶了郭嘉一下,将其从背后拉了上来。 “猫?不会是饿死的吧?”郭嘉顿了顿,不由得想到自黄巾之乱以来,荒田日多,百姓尚且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一牲畜乎? “你丫丫的,是好奇死的!”他略带无语地用手戳了戳郭嘉的额头,颓然道:“赶紧带着这小妹妹,去那吃点东西,我随后就到。” “吃东西?嘉还不饿。”郭嘉摇着头说道。 “又不是给你吃。”他摸了摸那小女孩的头,不禁想到了曾经天真顽皮的颖儿,柔声说道:“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钱哥哥会付得。” 一旁的郭嘉拉了拉他的衣袖,郁闷地指了指自己,“那嘉呐?” “奉孝,你不是说不饿嘛!” “嘿嘿,公礼请客,嘉总得给些面子不是?” 这面子真是给的太客气了,他甩了甩手,无奈道:“去吧,去吧。” 发觉郭嘉拉着那小女孩竟是往那迎客居而去,张毅的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这可是要被大放血了,呜呜,得空可是要想办法去赚点外快。 扫视了一圈周边,确认是没有什么熟人,他才轻轻撕开那封口,姐姐?自己认识的姑娘也没多少,而且还是在刚退完吕布大军的情况下,难道是她? 我去,还真是她!张毅打开一看,顿时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 哪有人在信上画画的,幸好还留了些字,不然真整出一个哑谜,自己可怎么猜! 善待黄巾,善待百姓,这些还需要说嘛,他挠了挠头,有些失望,难道就没什么别的话好讲? “咦,这图看起来好有意思,是哪里的山?” “啊!”张毅慌忙回头,只见曹操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旁边,正是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的信,“孟德,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 “公礼,操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你都视而不见那么久,莫不是有心事。” 张毅抚了抚胸膛,郁闷道:“孟德,你一个不活人也不出点声响,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公礼,你这话可是不对。”曹操伸手想要去拿那封信,却被张毅一个闪身躲开,“你看,你的心神全在这身上,怎会注意到操。” 一个个都这么好奇,真是闲的蛋疼,他顺手将信折了一下,放入内袋中,不安道:“孟德,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咦?公礼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操正是来找你的。” 晕,还真是,他豁然头痛道:“孟德,吕布大军刚退,还能有什么事?” “操.....” 曹操刚开口,就被张毅打断道:“孟德,我知道奉孝在哪,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说完,便硬拉着曹操往迎客居而走,并不忿道:“奉孝也真是的,刚回来就偷懒,我这就替孟德你好好说说。” 说教奉孝,貌似公礼你也是一般的懒散,曹操心中暗暗比较道,不,奉孝应该比公礼勤快一些。 “到了,到了。”张毅缓了缓气,抬头看了看“迎客居”的金色招牌。 “公礼,其实操想告诉你....” “有什么话,孟德你亲自给奉孝说更好。”他闪进店内,问清房间,直直地拖着曹操上楼。 郭嘉听着脚步声,不由得轻笑道:“这公礼可算来了。” “咦,主公,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公礼一路拖着某。”曹操整了整衣衫,就着临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是....” “哦,这嘉也不太清楚,主公还是问公礼为好。”郭嘉一个太极便把问题扔了过去。 “少给我岔开话题。”他将倒覆的杯子,翻转过来,顺手抄起郭嘉身边的那壶酒,轻笑道:“奉孝,孟德有事要拜托你。” 郭嘉夹了一口小菜,疑惑地看向曹操,“主公有事?” “还不是今早商议的事嘛。”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 “今早?”郭嘉顿了顿,随即大笑开来:“公礼,这事不是找我的,是找你的。” “有你在,找我作甚!” “非也,非也,这事只能公礼你做。”郭嘉一个起身,又将那酒给拿了回去。 非我莫属?还有这种事!他心惊道:“到底是什么事,孟德你干嘛不早说,害我白白地心急跑来; !” “操刚才一直想对公礼你说的,奈何公礼你几次打断操的话。” 额,貌似真是自己的错。 曹操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其实操与奉孝商议了一番,觉得吕布大军撤走,必然会援助张邈,志才一军怕是抵挡不住,所以某决定,今夜就起大军攻袭陈留。” “攻袭陈留?这么快!”他一时没能握得稳杯子,竟是洒出了不少。 “公礼,兵贵神速,今夜走是最为妥当的。”曹操无奈地说道:“过城若不停留,兵士们定然念家思亲,但若是久留,则必然锐减军志。” “公礼,嘉也想多留片刻,多喝一些美酒。”郭嘉晃了晃已然见了底的酒壶,轻笑道:“要不这样,公礼你随主公出征,嘉留着此处,反正你与吕布有过对阵,正是了解。” 对阵吕布?指不定又飞我一刀,况且伤了元神,这些日子是不能再起天术了,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还是留下来好,有事可以找子平,无事可以抱抱琰儿,教教睿儿、颖儿。 “奉孝,这行军打仗的事还是你再行。”他摇着头笑答:“某还是留在这里静待凯旋而归。” 郭嘉看了看曹操,一副就知道是如此的样子。 “公礼,这次还是要辛苦你一段时间。”曹操诚恳地抱拳说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正欲答应,忽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哦,某差点忘了一事。” “何事?” “孟德,我欲改法,变税,以富民强军。” “操今早巡视了一番,发觉我东平城外的良田多了不少,适时问了一些百姓,众人皆言公礼租赁农具、耕牛,实为仁厚敦实也。”曹操捋了捋胡子,抚掌笑道:“公礼所做,甚合操心,这改法、变税之事,公礼自行决断便是。” “主公,公礼,这变法之事尚不得时候。”郭嘉皱着眉头,沉声道:“公礼若真欲行此计,可先变税利,改农耕,徐徐图法。” 一口饭吃不成胖子,那就慢慢来吧,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就这样办吧。” “对了,主公,你还没吃饭吧。” “奉孝,某不....” “主公,这顿可是公礼请的,你可得多吃点。”郭嘉顺手夹起一只大侠,塞住曹操的嘴,同时左手挥了挥,高声喊道:“小二,再上两壶好酒,几个好菜。” 佛曰,自己花钱的东西是浪费不得的,张毅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得,只好跟着郭嘉抢食物,不知不觉这空壶是越来越多。 一顿饭可是吃了个把时辰,其中多是闲谈喝酒,期间的小女孩吃饱后,便起身告辞,原来这女孩就是青州黄巾中的百姓,家就在城中。 天色昏暗下来,曹操拉着郭嘉起身回转军营准备,身后张毅捏了捏空空的钱袋,无奈地苦笑,真是一顿吃到解放前; 适夜,街道两旁的房屋时不时地传出断断续续地哭声、叮嘱声,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又何尝不是牵肠挂肚。 辰时,重新拿上武器,披上盔甲的兵士已然一个不漏的归队,随着曹操强有力的一声,“全军出发!” “踏踏,踏踏!”沉重、交错的声音回荡在东平城内,百姓们借着微弱的灯火,目送着亲人离去。 吕布、陈宫都不是好对付的,不知道这一战又得死伤多少人? 清晨,靠近城墙附近的一些房屋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重新搭建,张子平被张毅硬推着亲自建工,六月的日头已经有些毒辣,闷热的空气中却是连一丝风都飘荡不起来。 先生这是在怨我啊,张子平无奈地坐在一茶棚里,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兵士,苦笑道:“不就是送了一些百姓暂住你家嘛,不至于如此对我吧!” “子平,你支支吾吾再说些什么呐?”张毅突然出现,将两坛小酒轻放在桌上。 “没什么,没什么。”张兴慌忙起身,笑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某特意来陪你啊。”张毅就着长凳的另一边做了下去。 “先生你就别说笑了,若没有事,你怎么愿意在这等时候出来。”一段时间相处,张毅这出没的时间点自己可是记得不差。 张兴忽是想到什么,不觉欣喜起来:莫不是政务太多,先生想让某回去协助?若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 “某昨日仔细想了想税利、农事等,正欲听听子平你的意见。”他顺手将一小坛酒递了过去。 什么,原来不是回去啊,张兴顿时一阵失落,无力道:“先生有话就尽管说。” “子平,你别泄气,若是这政令能过得去,你还不得回来帮我?”张毅似是猜到了其所想,拍了拍其的肩膀,安慰道。 对啊,如此大的变动,先生怎么可能一个人扛下来,张兴一拍脑门,振奋道:“先生快说,某可真不想苦呆在这儿了。” “其实,我想.....” 张兴听完,愣了愣,大惊道:“先生,你同时大改这么多,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乱世当用重典。”张毅微微一笑,说道:“我东平郡自青州黄巾以来,世家便死的死,逃的逃,就这一点,绝然是没有多少阻力的。” “可是....” “子平,孟德已然同意,此时不为更待何时!”东汉的很多事物都已积重难返,唯有破而后立,才能造就一片新的天地。 “子平,这些若是做成了,便是为日后的新法奠下了根基啊!” ------------ 第九十二章 :改税屯田 第九十二章:改税屯田 天刚亮没多久,不少农户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农具准备出城修葺田地,毕竟六月的天气,巳时(相当于现在的九点、十点),太阳已是毒辣非常。 “咦?大家这是在瞧什么呐?” 只见一群百姓围看着城门旁的墙,叽叽喳喳地似在议论什么,临近处还放了一张桌椅,坐着一个文士,旁边亦是围了不少人,也不知在问些什么。 “老胡,你们这是干嘛啊?”老汉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待近了一看,好嘛,几乎全是自己认识的人。 “老张,今儿个你可是晚了不少,差点错过了这好事。”一名手持农具、头戴草帽的老伯转过身来惊讶道。 “哎,还不是昨晚孩子他娘伤心了一夜。”老汉无奈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对了,老胡你不去修田,在这儿排队作甚?” 胡老汉指了指那被众人围着的墙,笑道:“那张贴了一张公告,说是即日起大改农事,愿意加入的便在此处报名; 。” “公告?某又不是认识字,可是怎么看!” “某也不认识。”感觉自己貌似成了一根老油条,可以指教他人,胡老汉不觉有点沾沾自喜,摆了摆手说道:“你说的先生早就想到了,这不,派了两个识字的站在那儿给我们不识字的解读呐。” 原来如此,不然一堆不识字的围看着公告算什么事,随即张老汉忽是想起什么,震惊般地张大了嘴:“老胡,你....你刚才说是...是谁安排的?” “如此在意我们这些务农耕田的小老百姓,除了先生还能有谁?”胡老汉有些想起往昔的穷苦日子,不觉敬佩道:“某刚才一听是先生,再一看那儿围着那么多的人,便直接排到这里来了。” “啊,这么说你都不知道那公告写了什么!”张老汉似是被惊吓道:“若是官府言而无信,那岂不是....” “老张,你想多了。”胡老汉拍了拍张老汉的肩膀,自嘲自笑道:“若是没有先生,我们一年辛辛苦苦下来,自己能得多少粮食,若是没有先生,我们哪来的农具、耕牛去修田,你说官府言而无信,某还信得,但先生岂会欺骗我等!” “老胡,你这话听来也有道理。”张老汉捋了捋胡子,回想以往,确实没有像先生如此重视百姓的大官,“即是如此,某也不去看了。” “不去看,你放心得下嘛?” “老胡你这拖家带口的都不怕,我怕啥!” “老张你这话可是不对,搞得自己不是拖家带口一样。” ‘嘿嘿,当然不一样,我儿子现在随军出征了,怎么能跟你家中尚有女儿的比。” “女儿怎么了!”胡老汉像是立马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红着脸反驳道。 “扣扣。”记录的文士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微笑道:“老伯,到你们了。” “啊,这么快。”胡老汉、张老汉报了自己的名字、住处、按了个手印,便得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大字:民屯。 原来张子平建议张毅先从已然得到不少成效、民心的农事下手,得到一定的支持后,在多管齐下。 这样一来本是应该在日后许昌城才能出现的屯田制,提前被张毅搬上了舞台。 先将剩下来荒芜的无主农田收拢起来,在招募百姓和流民编制成组,由东平郡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粮食按一定的比例分成,此乃民屯。 军屯则是将一定时期内不用作战地正规兵士或是预备兵,以六十人为一营,且佃且守,不时地缴纳分成地租。 屯田事物主要由典农校尉所监管,典农校尉独立于郡县之外,直接对张毅负责,目的是更好的生产粮食。 其实张毅的这个屯田,跟曹操的那个相比,已经改动甚大,毕竟曹操的屯田以保证军粮为第一目的,剥削较重,屯田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身份不自由,屯田士兵则更加艰苦; 出于人道的考虑,此次屯田不采取强制措施,百姓自愿加入,兵士也都采取轮流制,就效果而言也许会差一些,但就长远而言,能为百姓、兵士所接受,况且百姓有粮,大军方能无忧。 “先生,这光是一上午报名的人就如此之多。”张子平拿着一堆写满名字、住处的纸高兴地走进政事堂。 “这事我知道了。”张毅淡然地扫了一眼,随即咬着笔头自顾自地思索开来。 “啊?先生你都知道了!” “小陈刚才托人说,愿意参加的百姓是越来来越多,希望下午多派几个人去登记。” 张子平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颓然地坐在一边,郁闷道:“此屯田若成,先生必能与废井田、开阡陌商君一般留名于世。” 商君?商鞅!张毅不觉汗毛林立,子平这比喻可真是不恰当,商鞅就是因为得罪了太多贵族,才被车裂而死。 何为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最后活生生地将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 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尚且需要费上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而且古代有时候,穷的可怜,没有马匹,耕种的牛倒是不少,五牛车裂,可是更加痛苦,缓缓的,缓缓的,将你分开.... 张毅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正欲惊叫,却见张兴一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满是疑惑,“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他摸了摸鼻子,不由地苦笑道,东平城内没有世家,自己此番屯田是不会树立敌人,不过日后孟德领地做大,变法一事必然会引起不少反弹,往昔商鞅有秦孝公顶着,自是无忧,可惜孝公因病早逝,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自己若真是要行新法,须得早日做好打算才是。 他沉思了片刻,双手供起顶着下巴,沉声道:“屯田一事这几日必须落实下来,以免耽搁了后面的事。”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看来此番荒凉的境况是要在先生你这儿终结了。”张兴想起曾经黄巾之乱时的所见,忍不住有感而发说道。 “子平你少奉承我,我这人可受不得夸。” “先生,某说的可都是实话,如今我们虽然只有东平一郡,但难保日后数州同行此举,待到那时,百姓有粮,城城有粮,则可大大减少兵士运送粮草的损耗和次数。” “更妙的是,寓兵于农,兵农合一!” 废话,能不妙嘛?日后的诸葛妖人、姜维、邓艾可都极为推崇此法!战争本来就是一场消耗战,拼的就是底蕴、拼的就是人口、粮食。 他淡然地笑了笑,说道:“子平这几日你就辛苦一些,多照应此事。” “是,先生; 。” 随后的几天,各官员都忙的是焦头烂额,报名的百姓以及招募而来的流民已经大大超过了张毅原先的预想。 很多不识字的百姓虽是看不懂公告,但出于对先生的信任,还是义无反顾地报了进去,至于流民,本想图个吃的饱、睡的下,结果张毅给田又给房的,还不疯一般地涌来。 大量的人口迁徙而来,搞得城内衣物、蔬菜、大米开始紧缺,这下税利一事也不得不提上前来。 汉承秦制,《汉书?食货志》中言其既收田租,又出口赋,即为按丁口征收,重征人头税,其次还征收田赋、算赋和更赋,以上皆是大税,除此以外不出名、不知名的小税更是多如牛毛。 田赋由于屯田制的实行,已经不用操心,但算赋却是需要大改。 算赋始于商鞅,即向成年人征收的人头税,汉高祖刘邦时﹐确定不论男女,只要年纪在十五到五十六岁便需出赋钱﹐每人一百二十钱为一算,由此到了灵帝之时,都不知涨了多少。 张毅本想废去此赋,但考虑到过犹不及,孟德还需要钱财扩军,便把此税改成了每人六十六钱,六十六,这数字多好! 张兴发现先生两眼无神,立马收拾东西闪人,期间还忍不住嘀咕道:“哎!六十六,这收得可是麻烦,还得找钱给人家。” 其次还有更赋,其亦是始于秦代,。汉景帝时规定,男子年龄在20岁至56岁之间,都要服更赋。 更赋包括“更卒”、“正卒”、“戍卒”三种力役或兵役,张毅由此将其彻底地改成了预备兵制,原先修路造桥﹑转输漕谷等无偿劳役,增加了不少福利,凡积极做事者,可由官府上报,获得一定的钱财、税利减免,当然一般人也能有些安慰奖。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极为重要的商税,古代重农抑商最早见于商鞅变法的条文中(张毅郁闷道,怎么老是商鞅你,某可是不会走你的老路!) 汉代同秦朝一般,不但予以商人重税,还从政治上将其降级,另其有钱却是做不得一般人能做之事。 就政治地位而言,张毅现今变不得法,自然也就帮不了商人,但就商税而言,张毅却是力排众议,将城门税打了个六点六折,咦?六点六折,整出半个铜钱可是咋弄? 那就四舍没有五入,凡是可能的将其减税减压,同时张毅将货物的入城税改为交易税,由原来的货物只要进城,不管交没交易,都需交税,变成只有在成功交易后才需交税,为此张毅还特特地地的划下两大街作为商业街,便于管理。 从税利的总体来看,东平郡是损失巨大,但薄利多销、细水长流,商人本就是为利而来,为利而走,短短几日,此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税利,便被商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扩散开来。 各州、各郡不时有运送布匹、粮食等的车队往东平而来,同时因为战乱而流移失所的百姓,亦是举家带口地往东平而来。 东平,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城市,正是走上了人口大城、经济重城的道路。 ------------ 第九十三章 :闻风而至 第九十三章:闻风而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闻听东平郡的城门税便宜,而且过往的货物只要不交易都不收钱,商旅们抱着将信将疑地态度,纷纷运着货物开始试水。 战火过后的城墙、城门已经修葺完成,暗红的血迹、碎肉已被冲刷了数次,石砖又变回了原来的青灰色,只是其中坑坑洼洼的小洞依稀残留着什么。 道路两旁本是杂草丛生的荒田,现在却是焕然一新,微微的暖风带着泥土的清香飘荡不散,几只无聊地小狗就着狗尾巴草上的蚂蚱戏耍,一扑一落,不知压坏了多少谷穗,气得头戴花巾的大娘拿着农具不依不挠地追敢着。 这就是东平郡嘛?跟以往可是有些不同。 一挂着聂字的车队缓缓驶向城门,“来者可是经商的?”守卫伸手阻问道。 马车上的男子掀开帘布,轻身跳下,笑道:“在下正是来做买卖的。” 守卫行了一礼,以手指了指东街,“先生在那已经划下了房屋店铺,请诸位去那下货装货。” 那儿?中年男子有些搞不懂,去过那么多的郡城,还没有见过为商人提供房屋的,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车队继续前行,男子却是更加的疑惑,刚才城外劳作的百姓居然有很多壮年男子,而且其身上明显带着一股军队的味道,而如今城内巡逻的兵士怎么感觉都像是平头百姓; “管事,我们到了。” 这么快!中年男子下来一看,只见街道内十余辆马车拥堵着,不少兵士在帮忙下货。 人怎么会如此之多?男子正是疑惑,却见一队兵士往这边走来,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毕竟自秦以来,商人就比不得兵士,更是比不得农民。 “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人?”带头的兵士笑着说道。 “在下就是。”中年男子抱拳说道。 “这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兵士拿出数张大纸,递了过去。 原来,张毅将原先这里的居民迁往西街,将其他几处街道的商贩全移到了此处,同时以适宜的价格将这里的房屋店铺租赁给商人。 为了保证此处交易的稳定,张毅还特特意义地派了数对兵士巡逻,当然也提供免费的下货、装货。 中年男子选完店铺,兵士们就主动帮忙搬运东西,六月的天气,站在太阳之下,尚且闷热,更何况是体力劳动。 粗略的弄完,兵士们都已经汗流浃背,脸色通红,中年男子有些过意不去,正想给些赏钱,却见兵士了摆了摆手便自是离去。 “咦?聂兄,你也来了啊!”只见一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子眯着小眼,惊喜地小跑过来。 “冯兄,你别....别过来,某可是受不得你一撞!”姓聂的男子急忙闪到一边,摆了摆手说道。 冯文一个急刹车,拿出一块巾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憨笑道:“聂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正是先生开宴席邀请我们所有的商旅。” “先生?何须人也?”聂里挠了挠头不解道。 “聂兄你不知道先生!”冯文先是张大了嘴,惊讶不已,随即想到什么,坦然笑道:“某失察,竟是一时忘了聂兄刚至。” “冯兄,到底谁是先生,今晚的宴会又是怎么回事?”聂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嘿。”冯文卖关子道:“聂兄觉得这东平郡对我等商人如何?” 聂里想了想进城的所见所闻,不由地纳闷道:“自古以来,官府皆是轻商重农,对我等买卖货物以重税限制,但这东平城却是减税,并为我等提供便宜的店铺,实在是匪夷所思。” “为常人所不为,这才是先生。”冯文指了指巡回的兵士说道:“以往我等商人有钱却是要对个守城、管门的兵士好言以待,有时甚至需要钱财来疏通关系,但就某来东平的这几日,除了交易所花的税钱,竟是连一个铜板都没多用; 。” “怎么可能,哥哥不以钱财疏通关系,难道那些官员就没一丝刁难?” 冯文一听哥哥这词,顿时有些傲娇,像是传教生意经一般的,轻笑道:“先生有令,所有官员不得向商人收取钱财,不然轻则没收家产,重则流放充军,当然我等商人交易,必然在这东街,不得欺瞒、少缴交税钱,否则一经发现便是来不得此再做买卖。” “若是不用在疏通关系,这区区的税钱算得了什么。”聂里想了想担忧道:“先生如此严法,莫不是法家中人,官员贪污自古便屡禁不绝,我怕要不了多久,这东平城的官员便会反弹,甚至变本加厉。” 冯文一把拉过聂里,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汗味,笑道:“聂兄想得到的,先生岂会想不到。” “先生严刑峻法似是法家中人,但就这几日亲民恤农上来看,又像是儒家之人。” “此话何意?” “先生不许官员贪污受贿,但却是会从税利中抽取部分,给予其补贴,同时家中若是困难者更是可向官府借地钱财。” “如此一来也只是保证官员生活无忧,尚不能杜绝贪污。” “聂兄你这话也有胆大的人问过先生。”冯文顿了顿,满是敬佩道:“先生回言,人之贪欲无穷无尽,官员的温饱官府是应保证,但钱财一事,只能自凭本事。” “自凭本事?” “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不允许官员贪污,但也不阻止官员自寻财路。”冯文笑道:“这几日可是有不少官员入股我们这些商人。” “入股?什么意思?”聂里突然有种自己似是成了外行人一般的感觉,这东平城怎么如此新奇。 冯文看了看天色,摆了摆手说道:“聂兄,剩下的有空再说,某需要先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的宴席啊,某可不能如此失礼于先生。” 聂里顿了顿,随即慌忙地追上去,拉住冯文,郁闷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某先生是谁呐?” “晚上你见到就知道了。”冯文拉着聂里渐行渐远。 于此,跟商人们的郑重其事相比,张毅可是随意懒散地多,为了陪着张兴,无奈的趴着桌上睡了一个午觉。 一旁的张子平就着下面呈教上来的农事、商税报告不由得头疼,这人是越来越多,各种问题也是频频冒出头来,若不是有着先生的大纲,怕是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万事开头难,不过先生此等想法真是常人所难以预想。 重商重农,两者并行,端是大胆。 “蹬蹬,蹬蹬。”一名兵士慌忙地跑进来,发觉先生趴睡在桌上,就着张兴,轻声说道:“一些商人已经提前到了; 。” 这么早?张子平先是惊讶,随即正色道:“你自下去,奉上茶点,某跟先生马上就到。” “诺。” 张兴无奈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将张毅唤醒,随即气都不喘地将事情原委喷了出来,丝毫不给张毅责怪的机会。 “呸,子平你说话能不漏雨嘛?” “先生,时间来不及了,赶紧洗脸换衣。”张子平立马转过话题说道。 “换什么衣服。”张毅伸了一个懒腰,洗了把脸,淡然地说道,这些商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聚会嘛。 “先生,你就这....这般出去?”张子平震惊道。 张毅摆了摆手,随意道:“也就是吃顿饭,说些事,哪来这么多规矩。” 客厅内,一些觉得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的商人,喝着茶围坐在一起,就着天南地北随便闲谈。 “先生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皆起身,迎向张毅、张兴。 “诸位坐!”张毅压了压手,笑道:“还有些朋友未到,大家都稍等一会,有什么需要随意吩咐。” “哪里,哪里,先生客气了。”众人拱手说道。 上了一些家常点心、清茶,张毅毫无架子地跟着众人谈论开来,就着此次商税的改动一一解惑,同时鼓励商人来此经商。 谦虚有礼、丝毫也没有瞧不起商旅,众人不禁感慨、信服道,如此官员,倒是第一次见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商人们陆陆续续、成群结伙地到来,原本还算清凉的客厅已是人声鼎沸。 “非常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此次聚会。”张子平无奈地被张毅推上去主持。 事关日后的利益,商人们立马静下声来,直直地盯着张兴,张兴硬着头皮将张毅所写照纸念了出来。 各种税利的优惠、店铺的优惠令众人眼睛一亮,凡是能在东平长久开店下来的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补贴,当然也有一些义务,东平城内有不少百姓,凡是招收伙计、店员必须以城内居民优先,运送货物,也需要从城内的镖局(现在还不是镖局,只是有了这批人)中优先考虑。 最重要的是,商人在这郡城之中,竟然找到了如同普通人一般地位、身份。 谁不想活出一个人样?谁不想吃得好、穿得好? 商人自古以来被鄙视、被欺凌的地位,在东平城内全然没有,虽说一些眼光是不会这么快改变的,但就这些条条规规来说,商人们已经很是满足,一个劲儿向张毅进酒、感谢,就差没弄个生祠,弄为祖师供起来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张毅全然不知道自己已被商旅们引为伯乐。 ------------ 第九十四章 :匠级并学堂 第九十四章:匠级并学堂 商人带来的不只是盐矿、马匹、布料、粮食,还有大量的人口迁入,这样一来,可是加剧了东平城的拥挤。 旅店爆满、住房租完,形形色色地人开始出现在东平城内。 “先生,屯田、税利两事已经开始进入正道。”张兴拿着这几日底下呈报上来的交易税额,满是笑意地说道。 “子平,你别高兴地太早。”张毅从桌上抽出几分做了标记的文书,无奈道:“这几日偷鸡摸狗、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牢房都快被他们坐满了; 。” 张兴顿了顿,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恨厉的光,冷言道:“现在正是要紧时候,可不能被他们坏了大事。” “那你想怎么做?” 张兴邪然一笑,以手割喉。 杀了?这貌似也太严重了吧,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贸行杀戮,恐怕会引起商人们的忌惮,再者这些人也是太过空闲,才会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 “最近不是开始打算扩城嘛,正是缺少壮丁,不如就将他们......” 张兴欣喜道:“此法甚妙,某这就去办。” “等等,心急什么!”他摆了摆手,轻笑道:“我这还有两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两件?还大事!”张兴惊退了半步,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这几日某可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怎能好意思再给我找事做。” “好了,做完这两件事,我让你休息几天还不成嘛?”他无奈地说道。 “真的?” “真的!”反正弄完这两件事孟德也应该回来了,到那时自有文若、公达顶着,自己还不是一般的轻松。 张毅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城中会聚四方之士,实是确立匠级之良机。” “匠级?”张兴挠了挠头不解道。 “在某看来,天行有常,万物皆可为道。”张毅抚掌沉声说道:“某欲在官衔、军级外另设一匠级,以招纳各行各业之能人,强军利民。” 张兴闻之惊喜道:“先生欲效法孟尝君养门客三千?”若真是如此,先生必然实力大增。 养门客?还三千!我一个靠着俸禄生活的怎么支撑的住,张毅脸色一变,顿时摇头说道:“子平,此匠级不是你想的这般。” 其实,自鲁班发明建筑、机关之术,神农氏尝遍百草,嫘祖开创纺织业,孔子首推教学,杜康制酒,范蠡行商以来,各行各业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动着社会的繁荣与发展。 而张毅所说的匠级就是授予各行业中那些有重大发明,有重大创新突破的人一定的称号、钱财,由此鼓励他们继续努力研发。 可别小看这区区的一个称号,按照张毅的打算,匠级分为数级,例如一级大师、二级大师等,凡是入得匠级的人出入城内无需交税、家中男儿也可免于兵役,甚至可以在公堂之上未被定罪之前,都能免于跪拜、受刑...... 张兴拿着陈列着条条框框地草书,不由得震惊道,先生这般动作怕是会引起雷霆般的影响,匠级不分行业,只问是否有利于民于军,如此一来,想是会有不少中、下九流的百姓会翻身上来。(三教九流,大致地划分了古代人的地位,上九流: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军官、农、工、商,中九流:举子、大夫、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 。) “先生,这匠级一出,震动必然不小,是不是延后一段时间。”张兴是穷苦百姓出身,心中当然是希望百姓能越过越好,但一下子将这么多百姓的地位提上来,势必会与士族、官宦冲突。 张毅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说道:“子平,你说这东平城内还有多少世家?” 张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先生是想趁此时机,一举定下匠级!” “没错,本来此番破而后立,换做任何一处,怕是都会引进轩然大波,但唯独我东平郡城不会。”张毅昨晚衡量了一夜的利弊得失,如今可是信心满满,“世家几乎没有,剩下的那些官员文士,又能翻出多少浪花!” 张兴低头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先生可别小觑那些文士、官员。”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毛爷爷教得东西我怎么会忘呐,张毅双手并托,顶着下巴,笑道:“子平,你说文士中是人生得意的多,还是失落哀伤的多,是世家文士多,还是寒门士子多?” “当然是寒门....”张兴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匠级一出,那些身处高位的文士、官员即使不满,也不敢妄动,毕竟那些身处闲职,有气无处出的寒门士子必是极为推崇。” “没错,士族官员即使震怒,又能怎样?”张毅在这一刻,如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般。 “我东平城内大多数人皆怀才不遇,对着所谓的三教九流很是愤怒,匠级是他们不用为官就能提高地位的一扇大门,子平你说,他们会轻易就让那些站在高位却全然不顾他们死活的人关掉这扇门嘛?” 借力打力!先生这是要借助东平城内的商旅、大夫、衙差等被压抑已久的百姓,迫使城内本就势弱的士族妥协,张兴心头如被雷击一般震撼,以一己之谋,算计世家,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东平城要不是世家死的死,逃的逃,此事怕是难成,再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朝廷、士族的控制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不然要是太平盛世,这等惊天大变,也会不容于世。 跟我等昔日的黄巾一般不容于世?张兴心中暗叹一声,等等,先生莫不是想以东平郡向兖州、向..... 若真是如此,天公,盛世不远矣! 除去匠级一事,张毅还发觉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居然只有一个学堂,实在是适应不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口。 学堂必须扩建,并且需要数所,同时不能向以往一般,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不分年纪的念书。 由于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岁行笄礼,以示成年,所以就学堂的改变不可能同我们现在一样,一学学到二十几岁。 新学堂分为识字明理的小学以及自我发展的大学,小学一般是九岁以下的儿童学习参加,分为三个年级,大学自然是小学毕业以后的人方能参加,什么,还需要毕业? 没错,只有成功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入大学,就自己喜欢的方面,例如律法、词赋等深入学习; 凡是只需要识字认文的工作,东平郡城内的商人、旅贩等应优先从小学毕业的人中选取,至于大学毕业的人,可以去四方游学,当然也能留在东平,从小官做起,一步步升官。 一环接一环、农事、商税、匠级、学堂居然全部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先生这般作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留名于史已是必然,张兴不由得振奋到。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前番匠级一事,不少士族的官员、文士都气闷不已,而这新学堂一事更是将世家的根基伤了大半。 何为世家?就是世代贵显的家族或大家。 何能贵显?无非就是祖辈先人遗留下来的人力资源、书籍典故让他们能早人一步、快人一步。 士族的众人愤愤不平,寻了一老夫子,拥护着去向张毅质问,结果张毅淡然地回了一句,“某可是按照孔圣人之法,兴建学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难道诸位觉得孔圣人错了?” 老夫子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动摇的,自己若是否定孔圣人,岂不是自毁一生,名誉扫地。 说又说不过张毅,动更是不可能了,但是要强忍下这口窝囊气,士族也是接受不了,于是乎脑子一热,竟是将能发动的官员、老师,全发动开来,罢工示威,想要迫使其妥协。 可惜这点张毅早就料到,早就令张兴选了一些能干的寒门士子,让他们代为工作、教书,至于下面的官员本来就极为拥戴匠级制和学堂,换了个主事的人,竟是对政务的处理没有丝毫影响。 这可是惊呆了那些士族,原来有没有自己都不可能威胁到人家,那么自己何苦放弃手中的权利、俸禄。 于是众人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希望能见上张毅一面,复位复职。 奈何门人一句“先生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将众人灰溜溜地打发而走。 其实身处高位的官员谁不知道,这东平郡里大小琐事全是张兴一个人在做,而先生生性懒散,往往只定下一个发展的纲领,随后便是个甩手掌柜。 明知如此,却是依旧要想着办法前去拜见,可是送钱、送礼全然无效。 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老夫子却是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连着几日堵在张毅的府外,本着敬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张毅无奈地将其请了进去,听了一堆的唠叨,想着这教训也差不多够了,便只应了张兴一句。 众人一听老夫子成功了,正欲兴高采烈地去复位,结果张子平一句,人家做得不错,不好将人家降回原级,直直打了众人一棒。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众人只好无奈地咽下这颗苦果,去给原先的下属做手下,所幸官级也掉的不是很多,还能接受。 ------------ 第九十五章 :臧霸之心 第九十五章:臧霸之心 官道上数千着甲带戟的兵士军容整齐地徐徐而来,远远望去,一面硕大的“曹”旗迎风摆动,其间前部是装备精良的百余骑兵; 郭嘉懒洋洋地坐在马上,无奈道:“这陈公台确实足智多谋,连着月余的强攻,居然被他硬守了下来。” 吕布虽然武力天下无双,但若只有他一人,某又有何惧?曹操心中是一肚子的气,想起张辽张文远,不但勇猛过人,还沉着稳重,尤胜猛虎也。 荀彧、荀攸保证内政军粮,郭嘉、戏忠出谋划策,夏侯惇、夏侯渊、太史慈、乐进等破城杀敌,如此阵容居然也未能将兖州全境收回。 “该死的陷阵营!”曹操想起那几日被高顺的陷阵营搞得兵阵大乱,差点就被吕布的并州铁骑冲杀至中军,不由得恨恨道:“强军!我曹孟德必须有此的强军,不!应该是更强才是!” “主公说得是。”跟吕布军交手这么多次,郭嘉脑海中最为震撼、最为深刻的不是吕布天下第一的武力,不是陈宫的智迟,也不是张辽的统帅。 而是高顺所带领的七百陷阵营(东平一战,被青州黄巾拼死杀掉了一些,但还剩六百多人,为了好记且当作七百。) 破阵斩将、陷阵杀敌,我军终是缺了此等利器,郭嘉心中暗叹一声,脸上不觉露出黯然之色。 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郭嘉似是想起了什么,大笑道:“主公,我军也有一支强兵?” 强兵?曹操扫了扫四周,疑惑道:“在哪?某怎么不知道?” 郭嘉以手遥指前面,微微一笑说道:“那日主公退兵徐州,归军东平,嘉曾听闻一些兵士围坐在一起讨论,说真是可惜那些黄巾.....若是他们经过真正的训练,怕是不会逊色于陷阵营。” 不逊色于陷阵营!曹操心头为之一震,自己确实想要一只能抗衡陷阵营这种精兵的强军,但仔细一想也清楚,如此一以当十的精兵,没有数年根本不可能成型。 出乎预料的才是惊喜,突然听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如此底子,曹操顿时惊喜道:“奉孝,你说得是那些青州黄巾吧。”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东平城内守军严重不足,公礼才出面将那些卸甲归田的黄巾请了出来,未曾想竟能强行拖住陷阵营。” 拖住陷阵营?如此说来,此军若经苦练定能对阵陷阵营,曹操先是欣喜,随即忐忑道:“卸甲归田?那他们岂不是不愿为兵!” “主公,公礼既能请得一次,还请不了第二次嘛?” 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公礼为人处事却是常常出乎常人预料,其做法更是甚得民心,不过就是过于懒散,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道尽了其心性,曹操轻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一旁的荀彧以为曹操是在为吕布的事伤神,不由得勒马上前,劝慰道:“主公,我军自徐州大战以来,未得休息,如今强攻不成,正应休养备战,徐徐图之。” “而且我军虽破不了吕布大军,但兖州大半城池已然复归,再者志才、子义、元让、公达等皆在前线,势必能遏制吕军; 。” 郭嘉顿了顿,轻笑道:“文若之言在理,我等擒杀了张邈等人,就是断了吕布的一条臂膀,陈公台善谋,高威达善攻.....但皆不是内政之人,怎能与我军相比?况且我军可不乏王佐之才!” “此消彼长,收复兖州全境只是早晚的问题。” 曹操听完,心中原有的一些小愤懑立马没了踪影,摆了摆手,高声呼道:“全军突进,务必在明日抵达东平。” 加速?怎么还加速了呐!郭嘉顿感郁闷,又没什么大事,心急赶路作甚。 兵马速行,只留下尘土飞扬的沙地和两旁寂静的林子。 次日,烈日悬挂于当空之中,曹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看了身后的数千兵马,又望了望不远处依稀可见的东平郡城。 “主公,这....这有点不对啊?”兵马且行了一段路程,荀彧目瞪瞪地望着前方,震惊道:“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商队,而且看其样子似是往我东平城而去。” “不会吧!”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月前,某与主公离开之时,这东平城还是残破不堪,吕布攻城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怎么会有商人愿意到此买卖货物?” 勒马于最前处的曹操点了点头,赞同道:“东平城一无矿产、二无盐物,商人没理由来此,想来是顺路吧。” 真的只是顺路嘛?某记得以前也没这么多顺路的商人啊,荀彧举目远望,发觉这人还真是不少。 过了些许时候,曹军终于临近东平城,可是郭嘉、曹操、荀彧都不觉张大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 这还是东平,这还是那个月余前刚被战火摧残过的东平嘛? 张毅礼待商人,不但减税免利,更是将其放在了与农民一般的地位,商人怎么可能不感恩戴德。 听闻伯乐准备扩城,商人们立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冀州的青石硬板铺路,徐州的花岗岩石为砖,豫州的黑铁重铜为门,光是城墙就高了数米,厚了几仗,城楼上更是每隔十米便是一个箭垛,内藏弓弩手三四名,巡城的兵士孔武有力,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商人重利,但有了钱财之后,重视的必然是身份与地位,天下之大,却是只有东平一郡城不轻视商人,商人当然会想方设法帮着此城,当然光是一方面的努力是不可能长久的,张毅就着有贡献的商人建造了一块石碑,将其功绩刻在上面于城共存,同时为其提供其他方面的惠利。) 城外良田上不少百姓正努力修葺,城门口并行着三辆马车,居然还需要排队等候。 “主公,这....这真的是东平郡城嘛?”荀彧自曹操领兵出征徐州之后,便驻守在外,数月未得时机返回,今天一见却是不敢相信。 荀彧尚且如此,月余前刚出此城的曹操、奉孝更是莫名的心悸和震撼,若不是城外高高刻印这“东平”两个大字,怕是自己都不敢确认。 郭嘉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缓了缓气,说道:“此城确是东平,但其中之变化,还是得问公礼,毕竟主公那日可是令其自行决断; 。” 曹操苦笑了一下,自行决断?某也不知道公礼竟是如此大手笔,这等扩城之法,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财、人力,呜呜,某的府库是要空了。 荀彧仔细瞧了瞧进城的商人们,心中的疑惑更是浓重,沉声说道:“主公,奉孝,我等愣在这儿空是疑惑,还不如进城问问公礼实在。” “嗯,操(嘉)正有此意。” 其实大军刚至城外不远处,便有快马回报于张毅,张毅一听来人大挂曹字军旗,便料想到是曹操归来,随即做完手头要紧的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交接。 “咦,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只见臧霸红着脸,刚从一酒馆出来,正是撞见张毅。 “宣高,你可真是清闲!”他微微一笑,看来这城里最为懒散地不是某。 臧霸瞧了瞧日头,疑惑道:“先生,某可不比你清闲!” “宣高,你也有事做?”他疑惑道,城防治安问题可都是曹仁在管,而且自己这几日天天被张兴拖在政事堂中,处理学堂、匠级之事,却是一次都未见得臧霸呈报事物。 “先生,你可别这样看我。”臧霸沉声说道:“那日与吕布大军一战,我军虽是守得此城,却是伤亡惨重,城中很多百姓都由此变成了无子无女之人,某心中不忍,自是常去施手帮衬点,也好让他们心中多些温暖,生活多些安稳。” 敬老?还真是没想到,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那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宣高。” 臧霸摇摇头,坦然道:“某自年幼之时父母便双双早逝,唯有舅舅一人悉心教导,如今能帮衬一下他们,心中似是有种孝顺父母般的感觉。” 百善孝为先,即使大奸大恶之人,只要晓得孝道,便是还有得救,更可况,宣高只是不喜政务军事,但就重情重义这一点,他确实是兄弟的不二人选。 咦,等等,舅舅?张毅豁然想起一事,紧张道:“宣高,某前些日子叫你写的书信可是有了回音?” “哦?”臧霸皱了皱眉,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拍脑门,惊叫道:“这段时间,大战、税利、匠级、扩城等一件接着一件,某一时忙昏了头,竟是忘记将此事告之先生。” 这等事情怎么能忘(虽然自己也忙的忘了这事),不过那可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啊,曾经自己无论是什么三国游戏,都是最爱、最喜欢用的武将。 “那....那他怎么说?”张毅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忐忑,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先生,某那师弟回了一信,正在家中,某这就取来于你。”臧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宣高,不用这么麻烦,某现在也是无事,正好陪你走一趟。”张毅摆了摆手,沉声道。 当张毅、臧霸往府邸走去的时候,曹操、郭嘉、荀彧三个心中千百般疑惑缠绕的人,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了政事堂。 ------------ 第九十六章 :少女思 第九十六章:少女思 七月的雨一阵就过,路上暗沉色石板还冒着热腾腾的地气,屋边的檐角却是挂着不少水珠儿,一滴一滴拍打在门前的小坑小洞中。 本是闷热的空气多了些许湿润、些许凉意,不少店铺轻轻地将掩着的木门移开,又开始吆喝起来,商人们也纷纷开始上路,全然不在意前方的泥土是否泥泞。 张毅拿着从臧霸家中取出的书信,无奈地苦笑。 云自少时便立志除贼卫国.....主公北拒幽州,骁勇善战,威震鲜卑....曹公美意,云心领,但此生某已立誓守土安民.... 终究是不愿改换门庭,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匈奴深入,鲜卑猖獗,我辈攘外,必先安内! 子龙,四海不定,国何能国,家何能家? 罢了,罢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者,赵云在公孙瓒那里,总比在刘备那里好,也许....也许以后还有机会。 张毅甩了甩脑袋,将心中的失落尽数扫空,看着眼前荡漾着涟漪的坑坑洞洞,不由得想起曾经小的时候,几颗玻璃球,几个小伙伴,就能高兴地玩耍一天, 现在看来,这些却是再也提不起自己的兴趣,也许真的是自己要的太多,想的太多,失去了原有的心。 “公礼,某可算找到你了!”只见曹操着一便衣,惊喜地快步走来。 找我?他愣了一下,反退了半步,“孟德,你....你又有何事?” 曹操像是有了大喜事一般,春风得意地笑道:“公礼,操刚与奉孝、文若去了一趟政事堂,听得子平所言,简直是不敢相信。” “创屯田,兵农合一,变税利,拢络商人、开匠级.....”曹操极为兴奋将事情一件一件的扒了出来,似是非常震撼张毅天马行空般的做法。 张毅扫了扫四周,发觉不少人眼睛都一瞥一瞥的,怕引起不必要的轰动,随即急忙拉着曹操便跑。 两人找了个茶馆,叫了一壶清茶,曹操静了静心,轻笑道:“本以为公礼善于军阵兵法,未曾想竟也如此精通政务。” 其实自北海以来,徐州之战,反董卓联军之战,青州黄巾之战,张毅多是挂帅出征,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留守在东平城,居然来了吕布大军,无奈守城拒敌,由此一般人对其的看法也就跟曹操一样; “瞎弄,某也就是瞎弄。”张毅摆了摆手义正言辞地说道,哎!真要是应下来,以后自己怕是不能偷懒了。 “公礼过谦了!”曹操左手拢住袖子,右手轻轻提起茶壶,给张毅倒了一杯,“奉孝曾言公礼不能以常理度之,今日操才真正醒得!” “孟德,其实这事.....” 曹操摆了摆手,打断张毅地话,微笑道:“文若刚才看到这月的税利、农事账本可是对公礼你惊为天人,某由此考虑了一番,这东平太守之职公礼你来做是最为恰当。” 东平太守?“咳咳,咳咳!”他全然没心里准备,惊慌之下,竟是喝茶水喝岔了气,孟德,你这也太不把东平太守不当回事! 东平可是兖州腹地,你就凭一日所见,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交给我这种不靠谱的人,能再靠谱点嘛? 张毅心中埋怨一通,疑惑道:“孟德回来可有大事?” “未有大事,只是前方僵持不下,须得缓些日子。” “即是如此,孟德你身为兖州之主,这政务是否应当归还?” “按理说是应.....”曹操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绕这么大的弯子,就是想撒手不管,这公礼真是.... 望着张毅那张认真虔诚的脸,曹操有种不知怎么开口的感觉,豁然脑海中想起昨日奉孝所言,不由得笑道:“公礼,你若真不想做,那也无妨,只是....” “多谢孟德,多谢孟德。”这些日子都没时间好好陪陪琰儿,可得放个长假。 曹操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某话还没说完呐,再说东平太守这位置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坐上去,你倒好还一个尽的往外推。 “公礼,政务一事操可领之,但你好得做点什么,不然何以领俸?” 额,这话貌似不错,自己家中本就没什么钱,再加上颖儿、睿儿两个孩子日益长大,开销肯定不少,他思虑了片刻,试探道:“孟德,可有什么俸禄不低但又轻松的职务?” “公礼放心,此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张毅先是惊喜,随即发觉不对,若真有此等好事,奉孝会不跟自己抢? “孟德,你可不能骗我?” “公礼这是哪的话,操何时骗过你。”曹操讪讪拿起清茶,小酌了一口,笑道:“某知公礼精于兵法,特意留个一练兵的闲职。” 练兵,这不是应该归曹仁管嘛?他有些疑惑,不过练兵做教官,这事自己曾经贼想做,站军姿,走正步,看美女....呜呜,貌似如今的军队里全是男的。 于是,兴平元年,历史上被称为奸雄的曹操曹孟德大大成功的欺骗了张毅同学善良的感情,同时也伤害了张毅同学弱小的心灵,不过一支传扬四海、战功赫赫的强兵也由此诞生; 适夜,张毅陪着曹操、郭嘉、荀彧等归来的将士吃完洗尘宴,便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闪烁的灯火似是这夜里唯一的光亮。 进屋就着大浴捅舒舒服服地泡个冷水澡,什么?冷水! 对,就是冷水,七月的天气,谁敢泡热水?就算是个娘们,也就是用个温水,再者,这五禽戏打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又是清新的空气,无毒的蔬菜果肉,身体在不强健就没天理了。 硬朗的脸庞,深邃的眸子,平坦结实的腹部,张毅远远对着铜镜不由得自恋道,哎,只是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鸟出出头之日,自己白白洗冷水锻炼了那么久,哎,某的下一代啊。 “毅,你睡了嘛?” 琰儿?这么晚了莫不是有事,他正想起身,豁然发现自己还泡在桶中,顿时感觉甚是尴尬。 蔡昭姬听到屋内有些水声,随即想到了什么,红着脸说,轻声说道:“毅,你若有空便去看看颖儿,这几日她似是有些不对。” 颖儿?这小妮子又怎么了,他顿了顿,回道:“我等等便去看看。” “嗯。”蔡昭姬立在门外,张了张嘴,却觉这实在不是时候,静默了片刻,便悄然离去。 哎,叫你害羞,叫你害羞,张毅忍不住喃喃道,也不知是在说谁? 随即擦干身子,换了件宽松的外衣、外裤,并将桶内的水倒掉,清洗了一遍,他才走出房门。 夜晚,院中的虫鸣格外的嘹亮,此起彼伏,令这空旷的府邸多了些许生机。 经过转角,远远的便能看见张颖房间的油灯还亮着。 他走过去,右手伸出正欲推门而入,豁然发觉不妥,小妮子再也不是那个九岁的小女孩了,按照这时代十五岁成年,颖儿也快成姑娘了。 原来一晃眼已经过去数年,自己却是后知后觉,他轻轻地敲了几下门,说道:“颖儿,你睡了嘛?” “啊?公子!” 屋内惊叫了一声,随即门儿自开,只见颖儿弱弱地站着。 修长的双眉,高耸的琼鼻,小巧的嘴唇,白净细腻的肌肤,还有那随意搭在肩上的飘逸柔顺的黑发,颖儿确实是长大了。 “堵着门口,颖儿你这是不欢迎我嘛?”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角的青丝,轻笑道。 “没....没。”她反应过来,连忙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简单非常,却犹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一盏微弱的油灯静静地放在桌前,床铺还是全然未曾动过的样子,看来小妮子自洗完澡后便一直坐在这儿。 他走上去一看,只见《论语》、《礼记》好几本厚重的书都放在那儿,疑惑道:“颖儿,你怎么看起这些东西?” 小妮子笑了笑,说道:“这些很有用,既可以.....” 笑得如此勉强,能骗得了谁,他直直地看着颖儿,只听得那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细弱蚊声; “还不说实话嘛!”他托起那向鸵鸟一般深深埋下的小脑袋,柔声说道:“这样可不是乖小孩。” “不乖,我可就不喜欢喽。” “人家哪是什么小孩!”小妮子搓捻着衣角,不满道。 “好,好,不是小孩。”他顺手抱起,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下那晶莹剔透的小琼鼻,笑道:“还不说,我可是要大刑伺候了。” “不许弄我!”小妮子立马护住胳肢窝,翘着那薄薄的嘴唇。 “那你说不说?”他张牙舞爪,作势欲攻。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小妮子泫然欲泣,慌忙说道。 这....这模样弄得我欺男霸女一般,他暗自郁闷,幸好这里没别人,不然来个见义勇为的,自己可就真是冤枉了。 小妮子伸出那双白玉似的小手,环住他的脖子,抬头凝视着他那漆黑的眼眸,怯怯地说道:“公子,你官越做越大,会不会不要颖儿?” “颖儿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不要!”他轻弹了一下那洁净的额头,轻笑道。 “可是....可是,先生说大官都在乎礼教、门户....我不爱念书,又是....”小妮子还欲说下去,却被他用食指轻轻地按住嘴唇。 这学堂的先生真是乱教,简直狗屁不通,他缓了缓气,柔声说道:“你学这个是为了我?” 小妮子不说话,只是搂得更紧,靠得更近了。 “颖儿,我喜欢的是你原来的样子,不是现在强颜欢笑的你,记住,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可是,现在学堂里就我学得不好,我会不会给你丢脸。” “怎么会。”他捧着那像水晶一般剔透易碎的脸,“你不需要跟别人比,只要能识字明理就好,再说,他们就知道死读书,不像你还会医术,我可离不开你。” “真的嘛?” “真的!” 他静静地抱着她,一句一句的安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她挂着泪花,抓着他的衣服,悄然睡着了。 弄完一切,轻手轻脚地离开,这才发觉已是半夜,豁然,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流星划过。 陶谦!陨落了! ------------ 第九十七章 :你介混蛋 第九十七章:你介混蛋 兴平元年,安东将军、徐州牧陶谦,陶恭祖,忧劳而逝,享年六十三岁。 但其临终之前,以手指心,将牌印交送给刘备,随即溘逝于府,徐州全境军民皆穿素服,挂白绫,哀痛恸哭。 “陈元龙,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刘备刚取小沛之军入得徐州城,曹豹便心急火燎地跑来陈府。 陈登轻轻捻起茶盖,吹了几口,淡然道:“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陈元龙,难道你愿意那大耳贼做我徐州之主不成!”曹豹气红着脸,忍不住拍桌叫骂道:“当初就算没有那姓刘的,曹军也未必拿得下我徐州。” “如今倒好,白白被一外人捡了个便宜!” 陈登无奈地笑了笑,昔日自己叫曹豹率领数百精兵,趁夜悄然出城,反绕海陵港一线,从小路上山,准备砸开堤防,来个水淹曹军。 若不是曹军势大,自己也不想来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水火无情,洪流自高而下,冲毁的村庄、良田必然不计其数,最后即便徐州能胜,也是残胜; 不过幸好吕布攻袭兖州,曹军不得不回军援护,只是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备全然出乎自己的预料,白白捡了个天大的人情。 陈登放下手中的茶杯,无奈道:“陶公遗命,刘备接管徐州名正言顺,况且百姓多念其仁德,伯平,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找不到曹豹的字,姑且就叫曹伯平)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曹豹惊疑道:“这话不像是你陈元龙会说的。” 陈登瞥了瞥屋外,不由得面露缅怀之色,笑道:“这是昔日公礼所言,某觉得甚是有理,便顺心记了下来。” 公礼?曹豹顿了顿,想到北海求援时的初见,泰山劝说时的从容,徐州之战的深谋,还有临行前宿醉的豪放,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陈元龙,你说得有理,不过就算赶不走那大耳贼,某也不想让他好过。”曹豹仍是气愤,恼怒地说道:“徐州是靠我们三家撑起来的,没有我们,看他一个人如何行得!” 陈登起身摇了摇头,沉声道:“刘备尽取小沛军民入城,且其义弟关羽、张飞昔日能与曹军大将对阵,不弱下风,实不该在此等时候招惹他们。” “那某不干了还不行嘛!”曹豹一甩衣袖,郁闷道。 “刘备如今将政务托于孙公佑、简宪和二人,将大军驻守之事交于关云长、张翼德,伯平你自行罢职也伤不了他们。” “那....那该当如何?” “不理闲事,自洁其身。” “就这样?”曹豹不满道,如此憋屈的生活,谁受得了! 陈登微微一笑,以手指西,轻声说道:“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曹豹挠了挠头,似是有些明白。 “夫君。”只见一妇人身穿宽松的紫衣,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容光清丽地从后堂走出来,柔声说道。 “欣儿,你怎么出来了。”陈登刚将曹豹送出门,转身小跑到那妇人的身边,轻轻握住那双素手轻声说道。 “曹将军生性冲动,我怕夫君一时劝不住他。” “欣儿,伯平虽然生性粗狂,但绝对不傻。”陈登抬头望了望大门,沉声道:“不然徐州早就不会是三大世家,而是两大世家了。” “那他今天来是....” “要一个态度罢了。”陈登微微一笑,信然道:“想来伯平现在是去找子仲了。” “夫君,妾身有些听不懂。” 陈登轻轻搂住梦欣,柔声道:“你不用懂,这些事我们男人会处理的。” 于此同时,曹操在东平听得刘备领了徐州牧,不由得勃然大怒:“吾大仇未报,这厮竟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真是该死; !” 堂下曹仁闻言,抱拳出列,沉声道:“主公,末将愿领一军,攻破徐州,击杀刘备,以报舅父被杀之仇。” 陶谦病逝,父仇遥遥无期,刘备这织席贩履之辈还趁火打劫,曹操心中烈火中烧,双手青色筋暴起,一甩酒杯,愤然道:“好,克日出兵攻打徐州!” “主公不可!”荀彧慌忙起身,劝说道:“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终济大业,明公本首事兖州,且河、济乃天下之要地,是亦昔之关中、河内也,实不可轻动。” “文若,难道某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备那厮取得徐州?”曹操越想越气,凭什么自己费钱费粮,未得徐州一城,而那刘备一碌碌无名之人却能得此便宜。 荀彧正欲再说,却是被领座的郭嘉急忙拉下。 对于曹操,郭嘉可以说甚是了解,一般曹操气急愤狠之时,难以听得了劝,不过一旦气过愤消,却是能知错便改,从善如流,否则当初自己也不可能在会议结束后才去找主公,替公礼解释,所幸在自己与志才的努力下,终于将两人拉回原来的关系,不,应该说关系更加亲密了。 “孟德,如今刘备刚是接手徐州,正是出兵的良机!”张毅起身抱拳说道:“宣高善攻,领一军出征定能取得徐州。” 公礼这是在干嘛!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实不该出兵嘛?荀彧一脸的惊讶,随即慌忙望向曹操、生怕其一口答应。 先生这是在坑我嘛!本着默默无闻,专业打酱油的臧霸满是郁闷,子龙不来又不是某的错,至于让我领军出征嘛? 你这厮苦着一张脸算什么,某守这东平都快守出病了,好不容易请战一次,先生居然叫你不叫我,曹仁恶狠狠地看着臧霸,痛心道,呜呜,难道是自己对先生不够恭敬?不行!某今晚就得去送些东西,拉近关系.... 众人皆心有疑惑,某倒是猜到了几分,郭嘉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张毅,忍不住笑到。 曹操愣了一会,似是没想到张毅会赞同自己的看法,随即皱眉道:“公礼所言甚合某心,不过昔日攻伐徐州,公礼未在,不知刘备手下几员大将猛不可挡,某怕宣高一人怕是不够。” 刘备我还能不清楚嘛,马超、黄忠现在还未出场,赵云又回了公孙瓒那里,顶多就是关张二将,张毅想是这般想,脸上却是露出惊荣,诧异道:“即是如此,孟德可起大军攻之。” 起大军?曹操低头思索了片刻,担忧道:“某怕大军刚走,吕布便来趁虚而入。” “嗯?”曹操说完,等了良久,却是没一个人吱声,随即忍不住疑惑抬头,只见张毅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荀彧、郭嘉等人也是掩着口,憋红着脸。 “好啊,公礼,你竟敢炸我!”曹操立马反应过来,苦笑道。 “孟德,所有的话可都是你说的,你可不能耍赖。” “公礼,你这....真是.....”曹操一时语塞,只好无奈地摇着脑袋以手指着张毅; 郭嘉见机起身,拱手说道:“主公,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吕布趁虚寇之,是无兖州也,况且徐州之民,既已服备,弃兖州而攻徐州,是舍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主公三思。” 曹操听得郭嘉如此分析,在加上刚才被张毅一弄,哪还有什么火气,无奈地长叹一声:“也罢,全军休养生息,备战待敌。” “诺。” 会议结束,张毅刚出大门,正想回去,却被郭嘉一把拉住。 “公礼,你这是要去哪?” “回家啊,不然还能去哪?” “什么?公礼,你还不练兵?”郭嘉一脸的惊愕,这等大事居然还如此墨迹。 “奉孝,不就是练兵嘛,急什么!”他摆了摆手,淡然道:“本来想今日去军营的,只是孟德这临时会议开得太突然,一下子打乱我的计划。” 这理由还真是新鲜,郭嘉顿时心服道:“这还有大半日,公礼莫不是想要在家中度过!” “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若明日早起再说。”他甩了甩衣袖,轻笑道:“况且练兵的事有子孝顶着,某休息一日也不碍事。” 子孝顶着?这事不是全交给公礼了嘛?郭嘉正欲发问,只见荀彧快步从后面跟了上来。 “公礼,你刚才可是将我吓了一跳!” “文若,你这是杞人忧天,战祸一起,指不定要累成啥样。”郭嘉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无奈道:“你看公礼是累得起的人嘛?” 这倒也是,荀彧想了想,满是赞同,兵马未行,粮草先动,此间要准备的事情何其繁琐,公礼如此懒散地人怎么可能愿意主动做这事,哎,也是我一时心急,竟漏了这茬,白白心忧了这么长时间。 “奉孝你这话可是不对,谁说我累不起?”张毅顿时不满道,收黄巾、拒吕布,这些事哪件好做?我容易嘛! “对哦,现在公礼可是要练兵,得不了闲喽。”荀彧豁然想起什么,轻笑道。 练兵,做教官不是很轻松的活嘛!他挠了挠头,不解道:“孟德说这可是专门为我留下的闲职。” “咳咳,咳咳!”郭嘉掩着嘴,连咳了好几声,荀彧却是愣了片刻,随即两人皆捧腹大笑。 “公礼,主公此次说得练兵可不是一般的兵,实乃精兵也!” “奉孝说得对,主公此番欲建能跟陷阵营匹敌的精兵,公礼,这事可不轻松。” 陷阵营? 我去,孟德,你介混蛋!又骗我! ------------ 第九十八章 :维山崔嵬 第九十八章:维山崔嵬 “怎么会有如此坑爹的事!”张毅右手托着下巴,苦着脸,气闷道。 陷阵营可是整个三国里屈指可数的精兵,要训练出同阶的强军,何其不容易,孟德你这混蛋,居然还骗我说是什么闲职! 如果只是普通的练兵,自己还可以偷偷懒,放放羊,但换成此等麻烦的大事,自己肚中若真没点墨水,怕是服不了众,混不过去。 张毅扫了一眼桌上才看了小半的兵书,顿时感觉头痛难忍,如此繁多的兵法阵势,比中考复习还惨。 什么鱼鳞阵,移动速度快,前方部队密集,主将不需要亲自带头,非常适合文官、谋士带军。 鹤翼阵,包围敌军时可以拉长两翼,以箭矢灭杀敌人。 冲轭阵,将前、左、右三方的敌人,以山地的方式防守拒敌。 锋矢阵,全军势如箭头,专门用来突击敌军,此阵主将若是孙策、吕布、张飞一类的猛将,则可凿穿敌阵,直取中军。 车悬阵,将整列的骑兵队以车轮战的方式绞杀敌军。 长蛇阵..... 天呐,这么多光是一晚上怎么可能看得完,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发狂。 “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蔡昭姬轻轻扣了扣门,柔声说道。 嗯?他起身开门,只见蔡昭姬端着一壶热茶、糕点静静地站在门外。 “琰儿,你....你怎么也没睡。”他慌忙接过那些东西,将人迎了进来。 “毅,下午回来你便一直闷在房中,连晚饭都是匆匆而过,妾身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一个细心的可人,他不禁感动,轻轻握住那双手,柔声道:“没事的,只是明日要去练兵,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蔡昭姬疑惑地拿起一本兵书,翻看了几页,疑惑道:“毅,你看这些?” 难道这些还不够,他忍不住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强笑道:“琰儿,你的意思是?” 蔡昭姬顿了顿,看着他,轻声说道:“毅,这些兵书没有一段时间的沉浸是读不通的,你明日便要练兵,怕是来不及,不若....” 看着张毅突然皱起的双眉,沉默的脸庞,蔡昭姬突然心慌道:“毅,妾....妾身不是...” “啊; !我想到了!”他突然抱起蔡昭姬,来了个大转圈,高兴道:“琰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快....快放人家下来。”蔡昭姬突然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冲入自己琼鼻,腰间那儿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顿时,羞涩的推闹起来。 “额!”他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捶打,定睛一看,只见琰儿张着小嘴,红霞直直烧到了耳根后。 还真是受不得刺激的闺秀,他轻轻将蔡昭姬放下,讪讪地笑道:“一时兴奋,一时兴奋。” “嗯。”蔡昭姬整了整衣衫,低着头,细弱蚊声地嗯了一下。 盯着害羞的蔡昭姬,张毅不禁犹豫道,要不要将伯父的事告诉她,毕竟纸终是包不住火。 “毅,你没事吧?”蔡昭姬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抬头担心道。 “额,没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为好,他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明天的练兵。” “毅,你刚才不是想到了计策嘛?”蔡昭姬可是对张毅的计谋灰常有信心,毕竟自反董卓联军以来,还没见过自家夫君在这方面吃瘪。 “嘿嘿,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担心。”他一摊手,坦然说道。 “扑哧。”蔡昭姬掩着嘴轻笑道,堂堂东平主簿兼行军司马,怎么还如此没信心,幸好曹公不在这儿,不然人家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你。 不过若是毅也跟常人一般死要面子,自己怕是喜欢不了这种俗人。 亲自将蔡昭姬送回房间,张毅就着那壶微凉的清茶和糕点,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幸福萦绕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思忖道,自己是该开始调查伯父的死因了。 清晨,一轮红日缓缓从东边升起,街道上零零碎碎开始有百姓挑水、生火、做饭,开始一日的劳作。 “闻鸡起舞,闻鸡起舞!”张毅听到鸡儿打鸣,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地起身穿衣,迷迷糊糊地倒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便策马往兵营而去。 行了些许时候,一座如同巨兽般肃杀、压抑地大寨呈现在眼前,张毅摸了某鼻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 “先生!”门前守卫的兵士看清来人立马收起手中的枪、戟,恭敬道。 “你们将军呐?”昨日下午听得奉孝所言,这孟德居然以自己的名义,将城中的原青州黄巾士卒聚拢在此处,同时广发布告,召集散落在兖州各郡的黄巾兵士。 真是巨坑啊,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众兵士,居然感觉到了一种狂热,难....难道自己也像张角一般? 仔细想来自己跟黄巾还真是有缘,初至北海便跟其打了一场,徐州救援时又打了一场,从长安回来又见到了黄巾余部,得了太平要术的丁部,其后更是莫名其妙的收复了青州黄巾; 哎,难道真是天意? “先生!”何曼领着数名亲兵大步走到张毅面前,抱拳弯腰道:“先生能领此军,真是我等之幸。” 薛大哥、卞兄弟死后,原以为曾经的青州黄巾就要于此消散于世间,未曾想曹公竟然下令,说是要筹建属于我等黄巾的强军,不过光是如此,自己即便心动,也不可能将众兄弟的命托付出去。 但是竟然是先生!竟然是先生亲自统帅此军!何曼双手紧紧地拽在一起,振奋道。 张毅看了何曼几眼,不免有些伤感,痛苦真是一种令人快速成长的苦药。 何曼比之往昔少了几分狂野、鲁莽,多了些许沉着、镇定,薛胜、卞喜,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先生,请登台!”何曼侧身扬手,恭敬地说道。 只见新筑的三层高台上,五方皆插黄色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张毅深吸了一口气,挺身而上。 自高而下,张毅扫过那一张张普通而又真挚的脸,望着那一双双满是希冀和信任的眼眸,他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似是压上了千斤重担。 “诸位,吕布大军攻城之日,某曾经说过,等退了大军,就让大家安安生生的卸甲归田,安度此生,不过今日某...某食言了。”他突然对着大军屈膝沉声说道。 “先生不可!” “先生言重了!” 不知哪个兵士带头弯腰屈膝,一时之间,全军的兵士竟然都朝着张毅弯腰屈膝下去,何曼立在众人之前,奋声道:“先生若是不起,我等便也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人无信不立!我是感觉心中有愧,才如此,你们这....这真是....他苦笑着起身,扬了扬手,沉声道:“诸位,请起!” “锵,锵!”兵士们着甲起身,直直地望着他。 “诸位,其实我真不知道将你们重新带入战场,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曼抱拳沉声道:“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现在可能尚不知身在何处?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的父母、妻儿怕是现在也得背负叛党之名,永无安宁之日。” “没错,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土地....” “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这貌似都是借着孟德的光吧,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沉声道:“某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诸位不必如此; !” 尽了自己的力?哼!如果全天下的官都能像先生一般,我黄巾军何苦起义,何苦战死那么多人?何曼心中暗暗说道。 宽阔的练兵场,黑压压的大队兵士,竟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暖风吹过旌旗,传出呼呼的声音,在这静默的营中尤为明显。 张毅站在高台之上,忽是想到什么,沉声道:“如今战乱四起,吕布绝不是最后一个袭击我兖州的人,所以,某在这里,拜托诸位与某一同强军护民!” “我等愿意听候先生调遣。”数千兵士齐声振呼,一股难言的豪情在张毅心中荡漾开来。 “即是如此,我军应当有个新名。”他有些忐忑,毕竟黄巾曾是他们的信仰,自己如此做终是有些不厚道。 何曼静默了片刻,随即弯腰抱拳道:“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呼,他不觉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奋声喊道:“即日起,我军名为背嵬军。” “背嵬军,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先生取得自然是好名。” “说得对,先生之才岂是我等能想到的。” “背嵬?背嵬!还不错。” 底下的兵士立马兴奋道,自大贤良师兵败以来,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家的孤魂,没有名字,没有目的。 如今不同了,我们是背嵬军,我们要不断变强,要灭杀所有的敌人,要保护父母、妻儿.... 兵士们的认同远远超出了张毅的预想,他望着底下的众人,不由得持剑高呼:“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军声嘹亮,如针般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激起了每一个兵士的热血。 他扫过台下,似是看到了数百年之前,最为恐怖的秦军: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此秦军歌端是振奋人心。) 突然,张毅双眉一跳,感觉到有股莫名的东西进入到了自己的身子,静下心来,仔细感受,却似是什么都没有。 于此,江南处一黑须红颜老道,荆州处一残了左腿,瞎了右眼的老道,两人同时惊呼道:“是谁?” “竟然窃得黄巾气运!” ------------ 第九十九章 :初练兵 第九十九章:初练兵 气运?运也、命也! 自张角三兄弟得太平要术,施符水、除疾病、救百姓,广得民心,黄巾气运乃是大涨,至于汉室,从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以来,数百年地岁月,不熄不灭的皇汉国祚,已然消散大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巾军虽然没能终结汉室,重建盛世,却是将其所剩不多的气运击散,乱于天下,于此,四方诸侯纷纷拥兵自重,厉兵秣马。 然而大汉如风中残烛一般苦苦坚持,黄巾又怎么可能立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临死前,强起天术,将余留下来的黄巾气运一分为几,希望日后能有人继其遗志,代天除汉,以享太平。 黑须红颜的老道,残腿瞎眼的老道,两人皆是脸色沉重地远望北方:青州黄巾的气运消....消散了。 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被某人吸收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儿大,青州黄巾虽然只是黄巾气运的一部分,但被一个人吸收,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两个老道几乎同时地微微点了点头,右手猛然突出,斜指苍穹,左手托着右手肘膝,正欲行事,却是听得些什么,脸色豁然一变,转身往西南而去。 于此,东平城内却是出现了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大队的兵士身穿重甲,手持枪戟,背负箭囊,绕着外街慢跑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要打仗了!” “花大娘,你这可是说错了。”旁边的大婶倒了一盆清水,笑道:“如此阵仗,只是先生练兵罢了。” “先生练兵!”花大娘惊讶道:“钟大婶,这等机密的事,你又是从何得知?” “嘿嘿,花大娘,你应是好几天没出来了吧。” “额,最近家中事多,也没得多少功夫出来。” “难怪你不知道。”钟大婶扫了一眼从面前经过的兵士,得意道:“现在城里都传疯了,说先生此次练得乃是精兵中的精兵。” “精兵中的精兵?” “对,城中守军以及外边驻军的许多兵士都在纷纷请求调入此军,说是入得此军,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强兵悍卒。” “不会吧,有那么夸张嘛?” “哎!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先生嘛?” “额,若真是先生倒还真有可能。” “不是可能,是一定; !”钟大婶一脸信然地说道:“我那娃子所在的军队,几乎所有有血性、有勇力的兵士都在向将军申请,听说现在哪个不敢请求调入此军,就是自甘承认比别人差。” 是个人都不会认为自己比人家傻,比人家差,更何况是军队这种要求自尊、自强的地方。 “如此多的兵士,那这支军队岂不是要爆满!” “花大娘,精兵?精兵!多了还能叫精兵嘛!”钟大婶微微一笑,说道:“先生都放出话来,此次至多只取五千兵士。”(也许有人会觉得五千兵士很多,但就二十万青州黄巾以及原有的兖州守军这么多人中来选取,这已经不多了,再者按照张毅的打算,背嵬军不会像陷阵营一样,只是往破阵斩将单方面发展,五千兵士将会分为好几部分,协同进取。) 此类传闻,市井巷中可是越传越烈,弄得张毅异常地头疼。 该死的奉孝,带个黄巾军已是非常麻烦,居然还将此事大肆传扬,弄得这么多的兵士到来,现在该如何是好? 本来就青州黄巾一支,自己有何曼协助,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但如今营寨里各郡县的军中精锐皆至,若是不能令行禁止,那就玩大发了。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 高台之上张毅念完紧急整理出来的军令,漠然地扫过底下的兵士,静默了片刻,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各地前来的精锐,但是!两个月后,我不知道还能留下多少!” 台下的士卒不由得紧紧拽着战戟,暗露凶光,可笑!我等怎么会输给这些连训练都没怎么训练过的黄巾贼兵。 哼!背嵬军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怎么能被你们这些外来的人随意夺走! 青州黄巾兵士、兖州兵士两边都已经暗暗较劲,毕竟此次事关精锐之名,没有一个人愿意灰溜溜的逃回去。 “也许你们中有些是元让推荐的,或是妙才举荐的,亦或是子义推荐的,甚至是孟德亲自领来的。”他对着所有的兵士,淡然道:“但是!我不管这些,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只看你们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的表现!” “先生放心!”何曼双眼血红,奋声喝道:“我等不进背嵬,宁死勿生!” “不进背嵬,宁死勿生!” “不进背嵬,宁死勿生!” 黄巾兵士们齐声高喊,我等本是无名游魂,好不容易得先生赐名背嵬,却是有这么多人来抢,真是该死; 若是连这个都守护不住,我等又何以守护父母、妻儿! 哼!你们黄巾军士敢拼命,我兖州儿郎难道就不敢嘛!一膀阔腰圆,虎背熊腰的兵士随即出列,高声呼道:“先生放心,我等誓取背嵬之名!” “誓取背嵬!” “誓取背嵬!” 各郡的兵士吼动起来,曾经我们是精锐,现在岂能不是精锐! 背嵬之名,势在必得! 靠!弄个动员大会,至于这么严重嘛,张毅感觉底下隐隐有火花闪动,随即压了压手,沉声说道:“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晏明,字伯长,原曹洪将军麾下。” 子廉的人?想来应该不是一个废物。 咦!这是三尖两刃刀,好偏门的武器,张毅看着晏明的右手惊讶道,想来此人不简单。 “即是如此,各郡兵士之事暂且由你协管。”他转过头,对着另一边说道:“何曼,黄巾事物,也暂且教给你。” “两个月后,再正式决定都尉、校尉等!” “是,先生。” 至此,真正的练兵全线开始。 一支强兵悍卒离不开体能,没有体力的兵士,即使再强也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虚浮无能。 大凡武者,皆是苦练扎马步开始,但此法甚耗时间,张毅由此想到了负重长跑和蛙行,公鸡未报晓之时,全军便要着重甲、带兵器,全副武装地从营地出发绕城内外街一圈。 其后才是回营吃早饭,随后休息些许时候,便要进行蛙行。 何为蛙行? 就是双臂弯曲伏地,以俯卧撑的姿势,然后手臂前挪,加上后腿的蹬力配合,坚持爬走,此法比蛙跳更为痛苦。 每次挪动千米、甚至是百米,全身就会酸麻难忍,第二日更是像接了块一般,一碰就酸,就痛。 “唔,好酸,好痛!” “忍着点,先生说每日睡前热水敷一敷便会好上许多。” “我知道先生是好意,只是这蛙行好生难受。” “难受也得忍!”晏明掀开帘布,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已经死尸般躺在床上以及正在互敷的兵士,沉声道:“那些黄巾兵士,尚未喊苦喊累,我们这些各地的精锐难道能输给他们嘛?” “不能!”兵士们咬牙切齿道; 晏明有些不忍,蹲下身子,拿起另一条毛巾,搓了一把热水,轻轻敷在那名兵士的左腿上,轻声说道:“先生的训练之法苦是苦,但给我们的待遇也是所有军队都不曾有得。” 如今每月的军饷是普通兵士的三倍,两个月后成为真正的背嵬,听闻至少是普通兵士的五倍,而且每一日米饭都管够。 咦?米饭管够很稀奇嘛?当然稀奇!一个诸侯手下不可能只有五千人,数万大军平时不出征,就留守,就训练,哪来那么多粮食让你顿顿管够? 况且先生的米饭全然不像地方上一般还参杂其他东西,纯粹的白花花、香喷喷的大米饭配上新鲜的蔬菜、肉食、鸡蛋等,端是丰富诱人。 不过按先生所说,这好像是叫营养搭配,晏明将毛巾重新搓了一边热水,敷在兵士的另一条腿上。 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兵士们到现在绝然不可能没有一丝怨言,除了军饷、食物,张毅还专门定时定点地将城中大半的大夫请来,用整整一日的功夫来为兵士们治伤疾病、化解伤痛。 身体好了,可是还有心事需要解决,就此,先生也是抽出一日的功夫,专门请来大量的识字之人为兵士们的写家书,念家书,并将需要拖带的银子、特产来回运送。 这两日经先生定名,被兵士们称为礼拜六、礼拜日,虽然一个月也就那短短的两天,却是兵士们最为期待、最为喜欢的日子。 如此待遇,要花费多少钱财、人力,兵士们不知,也不会算,但他们看到过先生为了这个可是不止一次跟荀彧荀大人争执得面红耳赤。 晏明帮兵士敷完脚,轻笑道:“先生让我转告你们明日开始进行下一个训练。” “啊,不会吧?”兵士们顿时唉嚎道。 “对了,先生说谁受不了,可以申请回去。”晏明淡然地一笑。 “格老子的,谁要回去!” “没错,现在回去,我这些日子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你傻啊,你留下来,不是还要吃更多的苦,不若就此归去。” “放屁,要走你走,老子是不走了。” “你他妈都不走,我就更不能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某说清楚。” 帐中兵士立马炸开了锅,有兴奋、有忐忑,却是没有一丝退却,晏明赞许地扫了一眼众人,轻身而出。 “呼!”自己虽然是比一般兵士强了不少,但也不是铁打的,连日来高强度的训练之后,自己能坚持每日巡营,可是离不开那厮。 晏明一抬头,正好看到何曼从对面的军帐中走出,两人相视一笑。 哼,都尉一职,某拿定了! ------------ 第一百章 :锤炼打熬 第一百章:锤炼打熬 即有精器而无精兵以用之,是为徒费,虽有精兵而无精器以助之,是谓徒强! 在负重长跑以及蛙行开始之前,张毅便吩咐兵匠部加紧生产好几种不同样式的盔甲兵器。 短刀、轻甲,陌刀、重甲,强弩、硬弓.... “公礼,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你就别来找我了。”荀彧拉长着脸,甩了甩手,颓然道:“整个东平的府库都快被你耗尽了。” “哪有这般严重!”他偏着脑袋,顿了顿说道:“我记得当初光是交易税,就不止这些。” “要钱的地方可不止你一处。”荀彧摊了摊手,无奈道:“前方与吕布大军对峙的妙才、志才可是快马加鞭催了我好几次。” “文若,想要马儿跑得快,哪有不喂草的道理?” “可公礼你这喂的哪是草; !分明是沉甸甸的银子!”荀彧轻轻扣了扣桌子,气闷道:“每日那么多白花花的大米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求天天提供新鲜的菜蔬果肉。” “哎,文若,这兵士的训练我可带你看了不止一次,你说要是连这些都保证不了,人家的身体受得住嘛!”再说,我只是要求营养搭配,没要求男女搭配就不错了,哎!数千人全是男的,威是威风,可是全然没有以前校园军训时的养眼,这教官做得忒惨了些。 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就算不提这个,检查看病、读写家书这两件事又怎么说?公礼啊,你可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管这些!” 毛爷爷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花一个月的功夫不做其他,光是各种负重跑和蛙行,无非就是为了体能。 张毅淡然道:文若,治病检查可是头等大事,况且这请大夫也就是一个月一次,破费不了多少,至于读写家书,那就更简单了,请的全是新学堂里的人,不用花一分钱。” “不用花钱?” “当然不用!”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新学堂的名誉校长,但手中有资源干嘛不用:给大学、小学发个通知,说是社会实践读写家书,这不省事省钱了嘛。 “好,撇开这些不谈,兵匠部那里又是怎么回事?”荀彧忽是想到什么,心痛道:“公礼你要求的兵器盔甲怎么就比别人贵那么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匠部以及匠级那些人真是一点就通,自己也就是说了连环的风箱比水排效果好,淬火应该浴以五牲之溺,五牲之脂,结果人家立马找到了灵感,连图纸都不需要怎么废话。 “文若,孟德说此军按照陷阵营的配置来,就现在这些器甲,我都觉得不够呐!” “不够个屁!”荀彧一时气急,竟是连脏话都冒了出来,“公礼你也不想想,人家陷阵营是多少人,你有多少人!” “你每个兵士哪怕花得只是人家兵士的一半,你总的都比人家三倍还多,更何况公礼你花得还不止一半!”荀彧直直地指着张毅气急道。 “糟糕,文若,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公礼,你给我站....”荀彧话还没说完,张毅便吱的一声没了踪影,“这小子,真应找个人好生治治。” “文若,你想治谁啊?”荀彧还未缓气,就见郭嘉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奉孝,你明知顾问!” 郭嘉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坦然道:“刚才嘉在外面似是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闪过,想来也只有公礼才有这等本事。” “除了他还真没别人能有如此速度。”荀彧没好气地说道。 额,公礼平时也不见得有多强壮,怎么这闪遁的功夫却是如此厉害,改明儿,我也学一个,郭嘉顿了顿,轻笑道:“看文若你的样子,不会是被公礼弄得吧?” “哎; !奉孝你又不是不知道公礼那小子地手笔。”荀彧长叹一声,无奈道:“哪有人这般花钱的!” “公礼确实不能以常理推之。”郭嘉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个月来,嘉一时好奇,便对这背嵬军花了些功夫。” “哦?奉孝发现了什么?” “嘉观公礼练兵似与处理政务一般,儒家、法家并行,像呼名不应、点时不到等事皆处以斩刑,端是严厉,与昔日虎狼之师的秦军可甚比之。” 荀彧赞同地点了点头,自公礼练兵起,大小政务基本由自己和子平处理,结果子平轻则来个发配充军,重则判个死刑,还淡然道:“严刑峻法是先生定下的,文若想要去争辩,自去找先生。” 郭嘉沉声道:“若只是如此,嘉倒是要替公礼担心,毕竟物极必反,往昔的秦军盛于严法,亦是损于严法。” “奉孝说得对,人若无情,最终只会毁灭自己。”荀彧通阅百家之书,对法家之弊端感触极深。 “但公礼想然早已明白此点,不然也不会如此行事。” “善待兵士某可以理解,但公礼这手笔确实太大。”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如今往来的商旅大增,税利满库,怕是撑都撑不起来。” “嘿嘿,这商旅税利之事不也是公礼所为。”郭嘉轻笑道:“文若,你这可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乘凉个屁!”荀彧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恼怒道:“奉孝,你知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嘛?” “什么?” “人世间最痛苦的就是眼见一大堆钱财掉落自己的袋中,还未来得及高兴,却是连本带根地被人掏个精光。”荀彧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奉孝,你知道这种痛苦嘛?”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幸好自己不是管钱财的,不然这颗小心脏怎么受得了!郭嘉点了点头,“不过就如此的情形看来,公礼确实将心放在了练兵上。” “哎!公礼若不是生性懒散,怕是早已名扬天下。”荀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文若不必操心,如今来往商旅多念公礼恩德,想来不出几年,公礼之名便能借其之口传于四海。” “恩,公礼尽心政务便能弄出如此阵仗,不知此次练兵又能如何?” “文若,无需猜测,我等拭目以待即可。”郭嘉轻笑道 “阿嚏!阿嚏!”兵营中张毅揉了揉鼻子,郁闷道,到底是哪个人在黑我。 太极拳谚云“生命源头在腰间”,“其根在足,发之于腿,主宰与腰,形于手指”,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已经过去,剩下的便是锻炼、打熬臂力、腿力,当然还有腰力(不许想歪,腰马合一,爆发力才会更强; 。) 臂力以揉石球,举石锁来锻炼,腿力以负重深蹲来锻炼,腰力以直腿硬拉和推墙来锻炼,此三者皆为每日主课,同时原先早饭、中饭、晚饭前的负重长跑改为蛙行,所有训练都在封闭化的营寨中完成。 兵士们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基本都用在了训练上。 八月的天气已是酷热难耐,毒辣辣的太阳顶在当空,张毅站在沙场上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苦练的兵士们,都是汗流不止,更何况那些举石锁、负重深蹲的带甲之士。 “某不能输,某不能当孬种。”兵士们咬着牙,苦苦坚持着,盔甲里面的衣衫早已湿得能拧出水来。 “砰!”一名兵士晕倒在刺硬的沙地上。 “快,快带他下去。”何曼麻木地指了指临近的几名兵士说道,哎!都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自先生加大训练量以来,兵士倒在烈日之下已是家常便饭。 不过听先生说,这是什么中暑或是脱力,亦或是脱水,何曼想起张毅那日所教,不由得满是敬佩,本来四肢无力的兵士,将后背刮地紫黑紫黑,在休息片刻,喝些盐水,就能重返沙场,端是神奇。 现在整个军中,哪个人的后背不是紫黑紫黑的,更有甚者,都晒得开始蜕皮,何曼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先生口中的非洲鸡。 “继续!”何曼扫过全军,在晏明那乌黑的脸庞停留了几秒,奋声喊道:“半个时辰之后稍作休息。” 看什么看,你又比某白到哪里去!晏明瞪了何曼一眼,不爽道:“众兵士听令,一个时辰后再做休息!” 差!你这厮居然又跟我唱反调,何曼红着眼,愤怒道,要不是先生说军令不可朝令夕改,某看谁能耗得过谁? 边角处张毅淡然地看着场中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却是早就习以为常,两边的兵士自训练体能开始便憋着一口气,一直希望能压对方一筹,不然那些倒下去的兵士也不可能有了点精神,有了点力气,便重返沙地。 今日何曼一边看似比晏明一边早做休息,但这两边日日死拼,休息的次数完全一模一样,所以早休息、晚休息就训练量而言是没什么差的。 不过这些日子清水、米饭、肉食的消耗是愈发得大了,张毅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几日光是看着他们,就黑了不少,食量增加了不少,更何况是他们,罢了,随文若去念叨吧。 “报告!”那名刚才被背下去的兵士自己走到场中,大声喊道:“荆大利,请求归队!” “好,归队!”何曼赞许了点了点头,随即瞥了瞥对面的晏明。 得意什么,不就是上次我们有个兔崽子吐得归不了队嘛,晏明满是气闷,连先生都不在意此事,结果你这厮倒是每次有人归队,都示威式地扫一眼,什么意思! 有竞争才会有动力,更可况是良性竞争,张毅扫过全场,黄巾兵士、兖州精锐的进步虽然算不得神速,但也是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看来过几日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 第一百零一章 :只为背嵬 第一百零一章:只为背嵬 体能、臂力、腿力、腰力等逐渐增强,剩下的便是兵阵,毕竟军队之所以是军队,靠得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兵士; 一支没有整体、不知道团结的军队,即使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发挥不了多少威力,更算不得强军悍卒。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军队便极具战斗力,其原因之一便是军功制,奖罚分明,不管是奴隶还是贵族,皆以军功大小给予爵位,虎狼之师,由此形成。 但秦兵若是只会直冲直杀,那就真跟野兽一般,怕是平不了其他六国,毕竟昔日的魏军、赵军亦是不容小觑。 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商鞅除了改革军功以外,更是大兴车兵、步兵、骑兵、弓兵、水兵等,远则以弩箭射击,近则以矛钺格斗,全军各部相辅相成,密切协同,由此数次在绝境中反败为胜。 营寨中的黄巾兵士本来就从未经过训练,对于兵阵之法一窍不通,至于兖州各地的精锐,由于各自原先的将军不同,配合的兵士不同,这兵阵当然也得好生磨合磨合。 “先生,兵士们都已集合完毕。”何曼轻身走进大帐,抱拳说道。 “嗯。”张毅放下手中的竹简,整了整衣衫,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虽不是毒辣,但空气还是一般闷热,高台下黑压压的兵士们已然笔直地站立者,就像是曾经军训时的自己。 “锵,锵!”众兵士随即行了一军礼,顿时惊了张毅一跳,这不是前些日子孟德来巡视时自己教给他们的嘛!怎么用到我身上来了! 他随即反应过来,扫了一眼何曼、晏明二人,大步走上高台。 “呼!”何曼重重吐了一口气,左手迅捷地打了一下晏明,瞧你出得主意。 看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你打我作甚,晏明冷冷地瞥了一眼何曼。 不像生气?那也不像高兴啊!何曼轻哼了一声。 少废话,当初说这事的时候你不也是同意地嘛? 要不是当初曹公来时,见到这个甚是惊喜,我才不会同意呐。 靠,居然公然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张毅站在高台上,不由得有些微恼,你二人打眼色、做手势好得选个后面我看不见的地方。 “诸位,我很高兴现在还能有这么多的人留在营寨里。”他缓缓地扫过众人,“不过,接下来的训练将会更加辛苦,你们怕嘛?” “不怕!” “不怕!” “不怕!” 兵士们齐声高喊着,似是在发泄连日来的苦闷与劳累。 他压了压手,沉声道:“其实你们接下来的训练,不再是由我来教。” “什么; !” “先生你要去哪?” “我背嵬军唯有先生,不会有其他统帅!”何曼咬牙切齿道,曹公莫不是看上了此军,想要将其夺走。 “没错,我军只有一个统帅,那就是先生。”晏明抱拳沉声道。 “先生不可走” “先生走不得啊!” 差,何曼、晏明你两起什么哄,谁说我要走了,张毅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声喊道:“诸位,某不走,某只是请了几位将军来训练你们的兵阵、招式等。” 知人善用,才是王道,自己不擅长这些方面,硬教可能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将曹仁、臧霸拉来,既不花钱,又能省力,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好久没时间跟琰儿独处了。 请将军!何曼挠了挠头,尴尬道:“那其他训练还是先生你教嘛?” “嗯,其他训练还是我。”张毅点了点头,发觉众兵士似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纳闷道,难道是自己训练量还不够多,不够苦?不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自己留下来。 训练时多流汗,总比沙场上多流血好,张毅当初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是被兵士们牢牢记在心中,现在所吃的一切的苦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又怎能怨恨他人? 况且先生的训练虽苦,但待遇绝对不是其他军队能比拟的,倘若换个统军之人,谁能保证这些东西还会继续提供。 “若是无事,就开始训练。” “是,先生。”何曼、晏明摆了摆手,带着两大队人马开始一天之中最早的蛙行。 宽阔的沙场之上,兵士们有序的隔着空隙,如长龙一般,盘动开来。 曾经只能行个数百米的人,如今都能坚持个千米,曾经慢如蜗牛的人,如今却是真像个青蛙,不!是牛蛙。 “报,先生,臧将军求见!”把守寨门的兵士疾跑过来,抱拳道。 总算来了,张毅挥了挥手,说道:“让他进来。” “诺。”兵士领命而去,随即便看到臧霸昂首阔步地走来。 我靠,这卖相....这布衣...这鞋子...也太那个了吧,一个堂堂要训练兵士的将军,就算不穿盔甲也不至于如此吧,况且兵器都不带,哪有个将军样! 虽然这天气热得慌,但自己一介谋士都天天穿着轻甲陪着兵士,宣高你倒好! “先生,你这兵士刚才可是一点都不给某面子。”臧霸苦着一张脸,无奈道:“某若不是再三强调是先生你邀请而来,怕是一步都进不得此寨。” “宣高,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人家不把你轰走就不错了。” “我这样子不好嘛?”臧霸低头看了看自己,疑惑道:“先生,我这哪里不对了?” “差,你是来旅游休闲,还是来练兵布阵的; !”他没好气地说道,“快进去换身盔甲,不然底下的兵士怕是都看不上你。” “先生,不是你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怎么现在又....” “又什么!”他一把推过臧霸,心急道:“现在练兵要紧,其他的废话少说。” 过了半晌,臧霸很是无奈地穿了一件轻甲走了出来,被张毅拉在众兵士面前介绍乐意一番,随即便孤零零地留在了沙场上。 “力由腰发多根基,贯入两肋四肢躯,发到手足成一点。”臧霸立在两队兵士之前,两边是何曼、晏明。 “腰间发力需松肩沉肘,含胸塌腰,屈膝松胯,立身中正,上下一线!”臧霸就着自己领悟的一些简单窍门,坦然地讲解道。 体能、臂力、腰力、腿力这些就好像是身体内的宝藏,臧霸多年来拼杀战场的招式、提气呼气,便是打开这些的钥匙。 通过比试摔跤,让众兵士深刻实在地体会到抽、拧、顶、翻、撬等劲力。 一打身法二打闪,在看似不经意的招式中巧妙的避开对方的攻击,见隙反击,这是臧霸所教的重点。 按照先生所说,背嵬军的兵士将分为数部分,所以教自己最为擅长的枪法不太妥当,况且枪法一道没有数年的苦练,是不可能小成的,臧霸想了想,决定强化一下兵士们最普通的突、斩、刺、挑、砍等动作。 除此之外,臧霸做过好几年的泰山流寇,就山地战亦有不少心得,随即顺着张毅的多多益善的意思,也顺道教了出去。 本着人性化的原则,张毅让臧霸、曹仁两将轮流训练兵士。 曹仁善守,就兵阵之法上深有研究,一字长蛇阵、八门金锁阵....一堆的阵法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子教完。 不过秉着张毅的意思,教几个极重配合的阵法便好,毕竟战场上,懂得配合、懂得团结的兵士往往能以数人一个整体,杀敌存己。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如果说体能、臂力、腰力、腿力的训练,兵士们只要咬牙死撑便能撑过去的话,那收力发力、提气运招、兵阵演练、团队配合这些方面就更为看中个人的领悟以及数人小团体的契合度。 于是乎,兵士们差距渐渐拉开,阶梯式的分布也慢慢显现出来。 日复一日的苦练,兵士们训练、吃饭、训练,倒头便睡,简单的生活节奏甚至让他们模糊了时间的流逝。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两个月的时间终究是到了尽头,张毅站在高台之上,扫过那一张张不知道蜕了几次皮,黑了多少的脸,沉声道:“诸位,你们两个月来所受的苦、所流的汗,将在今天证明一切。” 底下静默无声,整个兵营只有那不知疲倦的蝉儿还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鸣叫着; “今日凡通过试炼者,即入背嵬军,未通过者,我在这里也....也只能说一声对抱歉。” 体能、臂力、腰力、腿力、招式、兵阵两个月来似是循序渐进,却又疾风骤雨般的训练,早已将兵士们的身体、意志磨练、打熬的如钢铁一般。 “先生,此军当有某之名!”何曼信誓旦旦地说道。 “亦应有某之名!”晏明不甘落后地喊道。 “有某之名!” “有某之名!” “有某之名!” 兵士们振臂高呼道,张毅在台下见得如此气势,不禁有些震动,如今一些兵士的差距已经拉大,但居然没有丝毫气馁、退缩。 敢拼、敢斗才会赢,也...也许这次还会冒出不少黑马。 “咕噜咕噜!”一长龙般的车马徐徐驶进大营,两道硬实痕迹深深的印在沙地上。 “先生,你要的末将已是悉数运至。”臧霸走了过来,对着张毅抱拳一礼。 “好!”张毅抚掌望去,都数不清有多少马车。 “先生,这些是.....”何曼挠了挠头好奇道。 “宣高,全部打开!” “是,先生。”臧霸一挥手,押送马车的兵士随即掀开尘布。 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长枪、黑色的战戟、黑色的强弓....“咦!这个是什么?” “好像是刀。” “刀有这样子的嘛?” “不清楚,可能是先生特意要求的。” “喂,你们快来看!”一名好奇地兵士拿起临近一块小牌子,兴奋道。 “背嵬!”只见黑色厚实的腰牌上一书清晰地刻着这两个大字。 “背嵬?背嵬!”兵士们纷纷起翻出马车上的腰牌,视若珍宝得捧在手心,自己努力、奋斗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这个! 张毅全然不在意那些涌上去的兵士,微微一笑,问道:“就一句话,你们想不想要?” “要!” 腰牌毕竟是僧多粥少,不到一会儿,便会翻找得干干净净,手慢没拿到的兵士满是眼红与狂热,抢到的兵士则是死死护着那腰牌。 “大家不用抢,今日所有通过的兵士都能获得这些兵器盔甲,以及这腰牌!”张毅压了压手,沉声道:“那么,接下来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的审核 第一百零二章:最后的审核 背嵬军不同于陷阵营,五千人以步兵为主,弓兵、骑兵以及陌刀兵为辅,因此选拔审核分为数个模块。 对自己臂力犹有自信地兵士可以加入陌刀兵的选拔,对自己眼力很有把握的可以参加弓弩手的考核.....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辈子的时间尚且成就不了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更何况是区区的两个月,张毅自己当初也是偏科严重,那英语怎一个惨字了得,推己及人,兵士们的境遇也是可以理解。 一些兵士善于骑马,却是疏于步战,一些兵士箭法极准,却是无甚腿力,一些兵士勇武过人,却是不善观察....背嵬军不是不需要全才,只是真正的全才世间上又能有几个? 像如今那些所谓的各种状元,毕业后有多少成为了大师、大家?而已经逝世的国学大师季羡林报考清华大学时,百分制的数学只有四分,仅仅四分,但其却是凭借其高超的文学水平被破格入取。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臧克家无愧于巨匠之名,但是谁又能想到其当初报考青岛大学时,数学只有零分,不过臧克家是幸运的,当初青岛大学文学院院长兼中文系主任的闻一多先生,力排众议、坚定地将这位日后的大家迎进了校园。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张毅就前生的所见所想,深深的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选拔兵士可不能光凭一哥方面就将人家一棒子打死。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些有不足的兵士,只要有几处、甚至是一处强于他人,张毅就会考虑将其留下来,毕竟偏才未必会输给全才,做人做事也不必过于苛求完美,只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便好。 于是乎,秉着张毅如此开放的原则,兵士们即便在自己喜欢的那一军上考核失败,也没有多少是气馁沮丧的,毕竟只要另外几处的审核通过一个,自己还是有希望进入背嵬军的。 太阳不知不觉从东边转到西边,晚霞的红光映照在营寨之中,张毅看着依旧排着队等待审核的兵士,不由得无奈道,看这样子,至少还需要明天一天的时间; “来人,于沙场四周,点上盆火!”他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 “是,先生。”侍卫们随即拿来一些盆子、一些干柴,放在四周。 八月的夜晚,太阳刚落未有多久,地上的热气还在不断地往上升腾,火光一起,亮是亮堂不少,可是这温度也是蹭蹭地往上涨。 张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了看被自己拉来记录考核数据、排名的臧霸、曹仁等人,忍不住远远的逃离火盆。 唔,幸好自己今日从子孝那里借来不少人,只需要做个提纲挈领、监管的活,不然像臧霸那些审核的,既被众兵士拥堵着,又被火盆包围着,岂不是要活活闷死、热死。 “啪!”张毅感受到一阵微疼,随即迅速的一拍大腿,只见一蚊子四分五裂地躺在自己手中,我靠,离得火盆远了,凉是凉快许多,但这昏沉的夜色中,蚊子倒是兴奋地不得了。 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张毅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嗯?这是什么味道?”被蚊子骚扰得有些不甚其烦的张毅忽然闻到一种怪怪的气味,惊问道。 “先生,这是驱蚊草的味道。”旁边的一名兵士恭恭敬敬的抱拳说道。 “驱蚊草?”他环视了一遍,只见一些像是野草般的植物,静静地默燃着,咦,这蚊子貌似真的是少了许多。 “先生,这驱蚊草是某家乡的叫法,这里却是有不少百姓唤其艾草。”那兵士坦然道:“此草虽小,却是能温经、去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某因此常备了一些。” 艾草!这可是个好东西,本来自己想亲手做个驱蚊的东西,奈何一直不得闲,今日倒是好运,张毅仔细瞧着那兵士,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那名兵士愣了愣,惊喜道,先生问我名字,先生居然问我名字。 “不能说嘛?” “不!不!在下费耀、字玉清。”兵士慌忙回道。 费耀?这名字好熟,貌似在哪里听过,他顿了顿,满是疑惑,“你现在位居何职?” “在下现为伍长。” 伍长?如此细心、知意的兵士子孝居然没有发掘,他摆了摆手,轻笑道:“玉清,你可愿来我背嵬军?” 何曼、晏明两将上阵杀敌是把好手,但终是神经大条,自己身边还是需要一个晓得细心知意、懂得随机应变的人。 背嵬军?我居然能入此精锐之军,这...这....费耀先是狂喜,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黯,怅然道:“先生,我怕是过....过不了审核。” “玉清,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帮着处理军务的人,你若愿意,便不用那些考核; 。”张毅微微一笑,说道。 “我....我愿意。”费耀甚是惊喜,屈膝行礼道。 “好,子孝那里我会帮你去说,即日起你便是我背嵬军的一员。” “谢先生。” 没了蚊子的骚扰,张毅便安安心心地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各项考核都悉数完成,一大叠厚厚的数据和排名已然产生。 呼!只剩下明日的一个考验团体配合的项目了,张毅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骑上马往家中而去。 劳累了一天的兵士们,擦完身子,也安安静静地沉沉睡去,营寨中唯有那还未熄灭的一闪一闪的炭火,以及嗡嗡骚闹的蚊子。 清晨,还未等军令传下,兵士们便早早起来,洗过脸,吃过早饭,在沙场上活动着筋骨,等待着接下来的审核。 “喂,你们说,先生今日会考什么?” “不好说,昨日这般审核,我就从未见过。” “我也没见过,按理说,方二狗那小子臂力这么差,腿力也不咋滴,应是进不得背嵬军,结果昨日反而是破格选进。” “哎!老张你可别羡慕,人家二狗子的箭法可准了,你要站在这里,人家一射一个,绝不含糊。” “说来,昨日入得背嵬军的所有兵士似乎都有一项看家本领。” “好像是这样,陈菜子那厮昨日亦是凭着异于常人的臂力入了陌刀队。” “那....那这样,我等平平无奇的兵士,岂不是没了希望!” “不会,先生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没错,先生曾夸我们均衡协调性好,善于适应各种不同的兵战,怎么可能不给我们机会。” “嗯,我想今日的审核便是为了我们。” 兵士们就着同帐的战友,好奇地讨论着,太阳也在此时渐渐爬了上来。 “吁,吁!”张毅刚在寨前翻身下马,便有几个耳朵灵敏地兵士听到,大呼道:“先生来了!” 我差,还有听声辨人的功夫,张毅刚进来,还未来得及缓口气,便看到兵士们齐刷刷地望着自己。 张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大步往高台而去。 “昨日审核通过,入得背嵬军地兵士出列!”他扫过全场,奋声喊道。 “哗哗,哗哗。”不少兵士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 “好,都是好样的。”他指了指西边,“你们先在一边休息,今日考核之后,在一同分发兵甲、盔甲、腰牌; 。” “是,先生。” 他转过头,望着另一些有些忐忑、有些紧张地兵士,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的审核很简单,就只有蹴鞠而已。” 蹴鞠也就是古代的足球,其原系战国时期的民间娱乐活动,在齐、楚等国相当流行,到了西汉,其更是发展为军事训练的重要手段之一。 有人曾言,“蹴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材也”,而《汉书?艺文志》更是将《蹴鞠》二十五篇附于“兵技巧十三家”类当中,汉初,在兵阵拼杀较少时,军队普遍用蹴鞠练兵,以提高士兵的体质、速度、耐力与反应的灵敏度等,同时加强其配合互助的程度,以适应战争需要。 蹴鞠看似简单,但其间的门道极多,自己叫曹仁传授兵阵,便是希望兵士们能懂得配合护住,能更好的契合在一起,毕竟兵阵是死的,只要懂得配合的兵士,就能迅速的上手不同的兵阵。 而且考验团队合作,若真用曹仁所教的兵阵互拼,刀剑无眼,难免会出现伤亡,但若用木枪、木盾,且不说弓弩、骑兵这些怎么作假,光是其所费的人力、钱财、时间怕是就被荀彧直接一票否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考虑良久,还是蹴鞠最好,不但实用,而且自己不用像昨日一般苦苦的陪着,喝着好酒,坐在阴凉的地方,看球赛,岂不惬意许多。 底下的兵士们开始自由组队,其大多是跟同帐的战友一起,按照抽签的顺序,搭了个简易的球门,便开始了这最后的竞技审核。 于此同时,由于吕布大军中无甚内政之才,农事不举,百姓生活唯艰,但吕布却依旧大量征收粮食,以抵御戏志才、太史慈等曹操大军的日益迫近。 农事不举,商业更是萎靡不振,张毅的一些税利条文早已经将兖州各郡的商人纷纷吸引到东平郡城,况且城外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结营布阵,哪还敢有过往商人、百姓往濮阳而去。 没有商人、油、米、盐、布等生活需求品顿时锐减,百姓们本就对繁重的征粮弄得怨声载道,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濮阳城中有一大族,是为田氏,眼见生计愈发渺茫,乃偷偷派人与戏志才联系,适日,便点齐族中奴仆、壮年男子,手持各种武器,欲炸开城门。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日守城之将便是张辽张文远,城中走水声一起,张辽便立即下令,严守城门,不得闲杂人等靠近。 田氏族人虽是出其不意,但与张辽所带精兵相比,却是犹有不足,眼见破城无望,却是从旁杀出一援军。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些手持各种农具的百姓,田氏在濮阳已有百年,城中不少百姓皆是其农户,听其袭击城门,又想到吕布大军这些日子的重税,愤怒痛恨之下便纷纷跑来支援。 起先还只是一小部分农民,张辽尚且应付得了,可随后百姓是越来越多,同时戏志才眼见预定的时间已到,随即兵行奇招,大军攻城。 两面夹击,城门终是被打开,吕布无奈,领着张辽、高顺、陈宫等人,并着残军往定陶而走。 ------------ 第一百零三章 :自强其身 第一百零三章:自强其身 “空城难守!”濮阳一失,定陶几城已然无法互为帮衬,陈宫劝说吕布收拾一切,着高顺的七百陷阵营保护众人老小,同张辽、曹性等将领率残军杀出重围。 戏志才、太史慈、夏侯惇等率大胜之师,一路势如破竹,攻城拔寨,兖州全境至此全部重归曹操之手; “威达,文远呐?”吕布满是疲惫,三叉束发紫金冠不知何时掉落,西川红棉百花袍更是残破不堪,兽面吞头连环铠、勒甲玲珑狮蛮带亦是伤痕累累。 “主公,刚才曹兵数处伏兵,某一路突杀,却是未见得文远。”高顺撕开一些衣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吕布扫过林中蓬头垢面、满是创伤的兵士,心中一痛,曾几何时,某领并州万余铁骑,大杀匈奴,飞将之名震慑四方,奈何洛阳勤王以来,屡屡受挫,为什么!为什么! 吕布紧握方天画戟,胸膛猛烈的来回起伏,双眼一片血红,是他,竟然是他! 虎牢关前除第一位使铁锤的将,后至的两员大将,就是他吩咐上来的,长安城中文远在蔡邕府外见到的也是他,据守兖州东平郡城的还是他,为什么自己每一次受挫都会有他的影子?真是该死!该死! 我堂堂吕奉先怎么能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能输! “主公,我军虽少,但犹有一战之力,此时应尽早找处落脚之地。”一旁的陈宫发觉吕布有些不对,急忙说道:“东山再起,方能报仇雪恨。” “公台,你说得对。”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兵家胜败乃常事,卷甲归来之日,某一定那亲手斩杀了那厮。 吕布随即收拢败残军马聚于海滨,连着几日除张辽张文远的本部兵马未到外,其他各部将领皆陆续而至,陈宫劝言此地不可久留,吕布由此想再投袁绍。 于此袁绍在冀州听闻曹操与吕布相持拼杀(古代的消息传播的有些慢),本想来个坐山观虎斗,但谋士审配谏言:“吕布,豺虎也,其若得兖州,必图我冀州,且前番徐州之战,我军已与曹军交恶,然此时公孙瓒步步压进,我等应派兵助曹,以亲其心,待吞并幽州之后,另做打算。” 袁绍点了点头,吩咐颜良领三千精兵,前往助曹,吕军探马探得此事,立马回报,吕布大惊,有些慌乱,陈宫建议不若投奔刘备。(陈公台作为一典型的士族文人,在袁绍跟刘备之中,当然会抱着希望先选一下四世三公的袁绍,只有真的走投无路,才会考虑刘备一个从平原县令摇身一变成为徐州牧的人,毕竟如今的刘备还未遇到汉献帝,皇室身份也由此无法正名,最重要的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之名被人抢了。) 吕布投奔徐州,刘备思虑再三,还是亲自出迎,将吕布等人接了进来,徐州城内,陈登抬头仰望了片刻,轻笑道:“终于是要变天了!” 兖州东平郡城,太守府内,数桌的酒宴座无虚席,大胜而归的夏侯惇、太史慈、乐进等将领正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旁边不远处戏志才、郭奉孝、荀文若等文士却是斯文地喝着小酒、谈着闲话。 “志才,你可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公礼做了哪些好事?”郭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故作神秘地说道。 “好事?”戏志才愣了愣,随即恍然道:“莫不是公礼看上了哪家姑娘!这可是好事,大家可得庆祝庆祝。” “庆祝什么; !”张毅轻哼了一声,这些天累都累死了,哪还有什么功夫来庆祝,背嵬军五千兵士是选拔了出来,但这初具雏形的精兵还需要经历、磨练过真正的战火拼杀。 百人斩、,千人屠、万人破的杀气!虽九死其犹未悔的意志!还有万军阵中厮杀的钢胆!这些都是需要在生死肉搏间一步一步慢慢培养出来。 如今的背嵬军跟杀场中突破出来的陷阵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自己将那些未能通过审核的兵士,留下了部分作为预备兵,就是为了保障以后的战火中背嵬军永远是五千人,永远是不断进步的五千精锐。 “嘿嘿,公礼莫急,莫急,忠刚才是开玩笑的。”戏志才摆了摆手,笑道:“前些日子公礼练兵的消息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我军驻守御敌的不少兵士都纷纷请求调入此军,如今想来这大喜事,定是此军以成。” “志才你这可是说到了点子上。”郭嘉像是自己亲自训练此军一般,满是兴奋地说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公礼这审核兵士,嘉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快,奉孝你快说来听听!”戏志才一脸的希冀。 “志才,你能想象蹴鞠大赛嘛,一队队队兵士迅捷地来回....唔....唔!” “吃你的菜,少扯废话。”张毅顺手抄起一大块肉塞进郭嘉的嘴里。 “呼!”郭嘉狠狠嚼了几下,将肉强咽了下去,郁闷道:“公礼,你这是想噎死嘉啊!” 就奉孝你话多,人家文若说什么了嘛?张毅想起那日的蹴鞠满是惭愧,空课没做足,竟是忘了蹴鞠终究不是后世的足球,要不是有费耀及时帮忙,自己就晚节不保,丢人丢死在最后的审核上。 荀彧感觉到一道目光扫过自己,随即抬头一看,满肚子愤懑涌了上来,原以为公礼你弄完五千人的背嵬军就没事了,结果又整出一个专用的预备军,真是败家玩意,要不是志才他们收复兖州,前线支出顿减,自己定会直接否决!对,直接否决? “主公!”荀彧气急,转头一瞄,见到曹操左手一壶酒、右手一酒杯,轻笑着走来。 “这些日子,可是辛苦志才、公礼、文若、公达了!”曹操自斟了一杯,举于桌中,沉声说道。 “主公,嘉呐,嘉呐!”郭嘉急忙说道。 “奉孝,你这些日子的清闲,大家可是有目共睹。” “对,奉孝你一个闲人凑什么热闹。”戏志才甩了甩手,轻笑道。 “志才这话说得对,这杯酒,奉孝你可是无份。”荀彧亦是接话道。 额,貌似这些日子奉孝还真是闲人一枚,看看自己的练兵,帮帮文若处理政务,各种闲逛,各种游击,张毅豁然发现此点,忍不住郁闷,孟德你明明有人手,却是坑苦了自己。 “奉孝,操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曹操拍了拍郭嘉,持酒沉声道:“若是没有奉孝,没有诸位,操怎能获此兖州。” “主公知人善用,得此兖州乃是天意; 。“荀彧拱了拱手说道。 吕布退却,兖州收复、商旅前来、农事大兴,不管是文人谋士、还是武将兵者,都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酒宴一片和气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酒足饭饱,开始陆陆续续地告辞,张毅刚是闪身出府,却是被侍从叫住,说是曹公有事相商。 咦!奉孝、志才怎么也在?张毅刚进内堂,就看见郭嘉、戏忠两人端着一杯热茶,似在醒神。 “公礼,你如此晚来,莫不是想偷偷溜走。”郭嘉呼着酒气,星眼朦胧地说道。 “偷偷溜走?奉孝,你这话可是不对。”他顺势坐下,摆了摆手说道:“我可是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而走。” “对,奉孝你说错了,人家公礼只是溜得快,莫不是主公先派了个人守在门外,怕是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了。” “志才之言有理,公礼每每宴会散场总是最早溜走。”曹操似是洗了把脸,精神奕奕地从后走出。 结束了还不走,能作甚!张毅疑惑道:“孟德,到底是何事?” “你们看!”曹操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临近的戏忠。 取出信纸,戏忠原先凝重的脸色却是舒展开来,旁边的郭嘉满是疑惑,顺手拿过,看完之后,又给了张毅。 兖州牧!袁本初?张毅震了一惊,“孟德,袁绍绝对不会如此好意。” “主公,公礼之言在理,昔日徐州之战,其便是派军阻挠我军,防备我军趁机做大,此间如此变化,必有所图。” “嗯,志才说得对。”郭嘉顿了顿,思索道:“袁绍坐拥河北,如今亲好我军,怕是欲行大事。” 大事?张毅脑海中豁然想到什么,惊道:“公孙瓒!” “对,公礼一语中的。”郭嘉抚掌笑道:“必是公孙瓒大军压境,袁绍才会行此亲善之计,好全力对阵。” “如此说来,我军可趁机攻伐冀州。”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戏忠慌忙拱手劝道:“昔日袁绍设谋,借公孙瓒之手,未费一兵一卒便取得冀州,冀州兵将文士,多以归心,而我军刚经大战,实不能北上。” “主公,袁绍欲死守冀州,定是不留余力,而公孙瓒为报前番被设计之仇,也必然是精锐尽出,我军若是此时北上,必然同时招恶此二人,被其视为眼中刺、肉中钉,不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 起兵作战,自己岂不是又休息不得,张毅想了想,起身沉声道:“孟德,不若且应付袁绍,自强起身方是上策。” “自强其身!”曹操捋了捋胡子,忽是想到什么,哈哈笑道。 又是这般奸笑,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张毅顿时寒毛耸立,震了一震。 ------------ 第一百零四章 :出征磨砺 第一百零四章:出征磨砺 月明星稀,朗朗的夜空之下,辛苦劳累了一天的百姓们,早已沉沉睡去,漆黑如墨的街道上除了零星的几家灯火,只剩下从旁边草丛中慢悠悠飞起,游离在空中的萤火虫。 “毅,这些衣服你记得带着。”蔡昭姬从衣柜中拿出一些常用的衣裤,将其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 哎!张毅心中暗叹一声,这孟德也真是的,就给我区区三天休息,这不,一眨眼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三天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兖州乃四战之地,北上有袁绍据守冀州,东进有吕布、刘备强强联手,西边的司隶更是被董卓的一把大火扫了精光,为今之计,欲自强其身,只有南下,南下豫州! 豫州刺史孔伷清谈高论,嘘枯吹生,正是进军的良机。 昨晚曹操一锤定音,决定让张毅带五千背嵬军,攻伐豫州。 为什么又是我,我可是刚刚劳心劳力了两个月,张毅当时立马反驳道,奈何一旁的损友郭嘉、戏志才不但不帮忙,反倒是替着孟德解释,什么兖州刚刚收复,兵士思定图安,应休伤养病,什么背嵬军训练乃成,正是需要兵阵拼杀以磨砺.... 各种杂七杂八的理由轰地张毅都不知道该反击哪一个,呜呜,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我就不训练背嵬军了。 不训练背嵬军,自己不但可以白白休息两个月,现在更加不会无人可代,需要自己亲自挂帅出征,哎!真是羡慕死奉孝了。 “毅,山地多蚊虫,这些除蚊防虫的你也一并带上; 。”蔡昭姬拿出一些香囊、药粉另装了一包袱,柔声说道。 “咚咚,咚咚!”居然已经二更了,他从蔡昭姬地手中拿过包袱,轻笑道:“剩下地我自己来就好。”(古时一夜要敲五次更,每隔两个时辰敲一次,两更也就是现在的二十一点左右,这在古代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地方,可是不早了。) “哦。”蔡昭姬有些失落地站在一边,两只小手轻轻地搓捻这衣角。 最伤!不过离别,他有些愧疚,自长安以来,自己都没多少时间陪陪琰儿,如今这般生离,又是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间。 “毅。”蔡昭姬似是明白,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先回去休息了,这些东西毅你可得带着。” “嗯。”他点了点头,有种想伸手拉住琰儿的冲动,随即又是冷静下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就如今这时代,琰儿的年纪已然不小,再把人家空留就真的说不过去。 不就是叛逆罪嘛,你王允死都死了,光是一个自身难保的汉献帝又能奈我何!他猛然下定决心,待豫州归来之时,就将一切说开,准备娶亲。 收拾完衣物、伤药等零零碎碎的东西,屋外就连虫儿都累地不再鸣叫,干干净净地房间内,只有那随风闪动的灯火,滋滋地烧着。 “咦,这貌似是自己的字迹。”他豁然发现桌上杂乱的书堆中,一本半新地册子歪在一边。 拿起一看,顿时摇头苦笑,“居然差点忘了这事,罢了,今日顺便熬夜,将这赶出来,也好在明日出发前,交给颖儿、睿儿。” 夜色昏沉,明晃晃的灯光映照在四周已然有些年头的墙上,其间一个硕大的人影尤为明显。 “咕咕哒!”公鸡报晓,淡淡晨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张毅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便迅速的洗脸洗漱。 昨晚弄完那个,居然熬过了最困的时点,于是乎,没有睡意的自己无奈地看起了关于豫州的一些情报:豫州刺史孔伷喜赋好词,兵事农务上算不得人才,顶多是个无为而治的诸侯,但自己若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面进入豫州,且不说五千人攻城拔寨会有多少伤亡,会耗费多少时日,怕是临近的一些诸侯都会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荆州新野与豫州接壤,刘表虽是自守之人,但自己正面强攻豫州,其后方必然空虚,到那时,鬼知道刘表会不会出兵捡漏,况且自己最担心的是不刘表,而是贾诩! 贾诩自献计于李傕、郭汜二人,令其破了长安、挟持汉帝之后,便觉得此二人有勇无谋,一介匹夫,不足以辅之,随即跟随张绣,据守宛城。 其实,有勇无谋跟有谋无勇差不了多少,毕竟此二者相辅相成,荆州刘表即便有吞并豫州之心,但由于其受蒯家、蔡家以及水师的限制,自己也不需要怎么担心。 但宛城张绣不同,其被称为“北地枪王”,使一杆虎头金枪,是童玄的首徒,一套百鸟朝凤枪法威震天下,如此勇猛的人物,再配上毒国士贾诩,怎么能掉以轻心。 所以五千人的背嵬军不能用于正面攻坚,应当化整为零,分队散入豫州,随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突袭许昌,一举定大局,张毅扫了一遍屋子,感觉没什么遗漏后才关门动身; 城外,何曼、晏明早已领着五千兵士齐齐刷刷地立在,黑色的盔甲、黑色的战戟、黑色的强攻、黑色的陌刀,如同洪荒巨兽一般,厚重压抑。 “先生,背嵬军所有兵士集合完毕!”何曼双手微颤抖,满是兴奋,没想到刚训练完,便能出征杀敌。 “好,全军出发。”张毅一挥大手,沉声说道。 离开东平郡城后,背嵬军五千兵士便开始分队乔转打扮,从兖州不同的方向转入豫州,张毅领着百余骑,同晏明一起从濮阳而走,准备从侧翼绕到许昌。(背嵬军分为步兵、骑兵、弓弩手、陌刀兵,其中由于战马、陌刀的稀缺性,骑兵、陌刀兵最少,步兵最多) 微微的林风,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混着午后的热浪,从身旁一阵一阵的拂过,精壮的马儿也躲在树荫之下,就着有些翠绿的野草,美美地吃着。 哎!如此天气,行军出征真是活受苦。 “先生,其实我们可以日夜兼程赶赴豫州。”晏明走过来抱拳说说道。 “子明,此事急不得。”他微微一笑说道:“若是过于引人注意,惹出不必要的闲事可是得不偿失,况且陌刀兵那些人掩藏踪迹,总需要花点时间,至于步兵行军快不了。” 额,晏明想起那日何曼听到需要乔装打扮时地黑脸,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五千兵士论杀敌,想是没几个会害怕,但先生说得,在保证兵器、军马的前提下,静默行军,可是要憋死那些兴奋着的兵士。 “先生说得是,确实是某鲁莽了” “子明,待日头再落下来一些,我军在动身。”他扫了一眼林中的兵士,轻笑道。 “是,先生。” 豫州!她应该是在那吧,前些日子是你来东平,这次却是换我来,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发展的如何? 想起她,张毅又忍不住想到乔莹、乔婉两位姑娘,美人命薄、红颜福浅,真的会如同历史上一般嘛? 躺在柔软地草地上,张毅的思绪随处飘荡,一会儿跑回了东平城看到了琰儿、颖儿、一会儿想到了远在幽州的赵子龙、一会儿又开始担心费耀、何曼等领着其他队伍的兵将。 “先生,时辰差不多了。”何曼指了指西边的日头,恭敬道。 “好,全军出发。”众人翻身上马,从小道从走,许久未下雨水的路上,立马尘土飞扬。 “先生,前面好像有人?”晏明指着不远的河滩,惊声喊道。 嗯?还真是,难道又是一个像我这前生这般想不开的苦命之人,张毅顿了顿,疑惑道:“子明,你派几个人去看看,若是没死,便扛过来,顺道救上一救。” “是,先生。”晏明指了指临近的几名兵士,往那边而去; “先生,这人没死,不过就其身上的伤口,定然是经过一场血战。”晏明翻身下马,扫了一遍那人,震惊道:“如此重伤,我们若要救他,怕是会耽误不少功夫。” 嗯?耽误功夫,张毅有些犹豫,兵贵神速,自己作为统帅虽不需要第一个抵达许昌,可也不能最后一个到,他策马往前行了一步,弯腰低头一看。 咦?这人好生面熟!他皱着眉头,定睛一看,等等,张文远! 这人居然是长安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辽张文远,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前些日子.... “先生,这人我们是救还是不救。”晏明有些纠结,若真是救他,怕是需要一辆马车,行军的速度也会由此受到不少影响。 “救!这人我一定要救!”不为别的,就为三国志十一里威风八面的刚候张辽,就为自己曾经的三国梦。 “是,先生。”军令如山,两个月的苦练,早已让兵士们晓得令行禁止的必要,晏明虽是不解,却还是抱拳应道。 幸好颖儿那日给了自己一些应急的医药,不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是回天乏术,张毅从随身的包裹中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小瓶不同功效的药粉丸药。 随即将张辽那身残破的盔甲拔了个干净,又取来一些清水,洗去表面的污垢,然后更是狠下心来挖掉不少的腐肉。 望着那张本是俊冷轩昂、剑眉星目,现在现在却是一片惨白暗淡,毫无血色的脸,张毅摇了摇头苦笑着,哎,这些药该内服的我已经给你内服,该外敷的已经给你外敷,能不能活下来可就看你自己了! 由于重伤之人的加入,张毅令众人勒马缓行了数里,然后在天昏暗之前,依着山脚,轮流巡视、休息。 “霹雳拍啦。”干柴并着一些枯竹燃烧着、绽放着,在寂静的夜中带来丝丝暖意,一阵一阵的山风带着即将入秋的气息,扑面而过,战马们似是极不习惯,动不动便是一个响鼻。 兵士们抱着、或握住、亦或拽着自己随身的兵器,靠着大树、瘦竹,一动不动的休息着,远远看去似是已经沉沉睡去,偶有几声惊厉、微弱的狼吼传来,兵士们便立即纷纷睁眼,戒备了扫视四周,直到确定无事,才又安然地依靠回去。 如此浅睡眠、轻睡眠的休息便是两个月中张毅训练的一部分,毕竟真正的战场上,是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巡逻的哨兵和探听情报斥候上,三国中有太多因为粗心被偷营,击得大败的例子,自己一个过来人怎么能不小心此点。 自己在两个月的训练中,除了有白天的体能、臂力、腿力、腰力以及兵阵、招式,还专门加入了夜晚的偷营、反偷营之法,由此让兵士们养成高度的戒备、与警示。 有利必然有弊,浅睡眠、轻睡眠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影响休息、伤害身体的,但其只要控制适度,却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地作用,毕竟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不少将领都十分看重夜间的训练,况且人是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只要过些时间,兵士们便会充分适应此法,在能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回复体力,在不能休息的时候也不会有一丝分心。 ------------ 第一百零五章 :一文一武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张毅抬起头透过些许树枝绿叶,静静地望着那满天的繁星。 今晚还真是一个绝妙的夜晚,少云多星,月亮也恰到好处,照亮四方,却又不掩盖璀璨的星光。 咦?东南方向那格外明亮地莫不是帝星! 孙权?江东!张毅摸了摸鼻子,脸色沉重,不对!将为白虎,此帝星乃是孙策! 江东数任君主,唯有孙坚、孙策二人最为勇猛,其后哪怕是吴君孙权也只是守大于攻,未敢倾力一战。 等等,临近处竟然还有一颗丝毫逊色于帝星的星,难道这才是.....孙权? 一文一武,一内一外,难怪就星象而言江东如今的气势居然远远超过了曹操这边以及刘备那的光亮,孙文台,你还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张毅不由得想起昔日洛阳城外,反董卓联军时那脸庞白净、眉毛粗犷、双筒有神的中年男子,暗叹一声,若是他也尚在,如今的孙家怕是真的无人能挡了。 世事无常,历史上孙策的英年早逝确实给当初正在高速发展的孙家、江东造成了难以估量的硬伤,周泰、黄盖、蒋钦等随孙策攻城拔寨、出生入死的武将兵士大多心服于周郎周公瑾,鲁肃、张昭等文人大多听命于孙权孙仲谋,如此一来,可是有些不妙。 周瑜跟孙策亲如兄弟,江东大半的基业都是他两连手齐心打下,孙权上位,兵权大事旁落,怎么可能真正心安,毕竟当时孙策可是有子孙绍,传弟不传子,历史上可是极为少见的。 于是乎,接下来的年月里,孙权不放心周瑜领大军出征,周郎为避嫌,于洞庭一线苦练水军,不然日益没落的荆州水军,怎能可能挡得住一步一步兴起的江东水师,奈何即便如此,几十年后孙策派的势力依然大得让孙权寝食难安,孙权为了牢固自己后代的皇帝地位甚至不敢把其哥哥追尊为皇帝,最后竟然还逼死了孙策的女婿陆逊。 但上面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小霸王孙策孙伯符身死的基础上,自己的到来难免改变了什么,若....若是孙策未死,后面地一切怕是更加难以揣测。 至于另外一边的帝星,虽是明亮洁净,但其中居然隐隐有红光渗出,贪狼化桃花煞,为伤官,主杀伐、欲望,刘备虽是帝王之相,怕也压不住这世间唯一的一头凶兽。 嗯?曹操的帝星貌似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发觉曹操的帝星居然跟其他两处有些不同,一闪一闪地竟然极为规律,就像人的呼吸一般; 对!就是正常人呼吸的节奏,他屏气凝神,紧紧凝望着。 咦?怎么停着,不闪了,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明明刚才还一呼一吸地闪动着。 等等,居然又开始闪了,他疑惑地挠了挠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星星知道我在看它,故意耍我。 我?不会吧! 张毅深吸了一口气,仰望着那帝星,片刻之后才轻轻吐出,原先脸上的疑惑,早已变成惊讶。 我靠!这闪烁的节奏居然是自己呼吸的节奏,他手心、手背猛然渗出不少冷汗,居然还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咦,这颗星星是? 曹操的旁边居然也同孙策一般有一颗异外明亮地星,等等,它闪烁的频率怎么跟那帝星一样。 难...难道这是我的命星! 不会吧,夜观天象这么多次,今晚才看见自己的命星,难道这跟自己一般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如此看来,自己对曹魏的影响真是不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凡为智者,必需知晓修身历练之道、理性智谋之道、识人用人之道、刚柔并济之道、进退全身之道,过犹不及,自己却是需要早做打算。 “咳咳!咳咳!”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将张毅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你...你醒了!” 不愧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武将,如此重的伤,居然用了点药便能缓过来,哎!这般强硬的身体底子真是令人羡慕。 张辽疑惑地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张毅脸上,双眼微睁,无力道:“怎么是你?” “张文远,你居然还记得我。”当初貌似也就那酒馆一面,蹭了些吃得,不必将我记得如此清楚吧。 “某....某怎能会不记得你,咳....咳。”张辽捂住胸口,轻声说道:“那日,你从蔡....蔡中郎家中出来,第二日便是有强人硬突城门,某拼战时虽...虽未见得你的脸,但看那背影,便知....知是你。” 差,居然忘了那日出城时李儒的意外出现,张毅心中豁然想起,那日与子义、宣高对战的便是张辽、高顺,等等,蔡中郎!他知道自己去过伯父府邸。 “文远,后来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蔡中郎究竟因何而死?”他一拍大腿,惊声喊道,昔日自己临走前可是嘱咐再三,让伯父不可哀泣董卓,更不可在王允面前面露伤色,怎么还会猝死于狱中,其中定然有自己不晓得的事。 “蔡....蔡中郎,你....你跟蔡中郎是....是什么关系。” “喂,喂,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 “先生,他....他好像是晕过去了。”一旁的晏明发觉张毅异常的激动,忐忑地轻声说道。 你都看到他晕过去了,我会没看到嘛?张毅无奈地摆了摆手,一到关键时刻就到链子,看来这伤势即便是张辽这种身经百战的猛将,也无法靠这些医药好转。 不行,必需找大夫,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伯父究竟因何而死,自己现在只能从张辽口中问得,他可死不得。 原本救人,只是敬佩、惋惜曾经游戏中喜爱的武将,如今救人,却是一种责任,一种压力。 天刚刚亮,不少湿答答的露珠还压在弯弯的青草上,张毅将一些干粮捣碎,并着一些清水,稀释后才流入张辽地口中,人是铁,饭是钢,必须先保证其身体的正常的运作,随即才又可能撑下去。 众人开始慢慢前行,张毅派了一些人快马去前方探路,尽量找到一辆木车,马儿自己这里随便拉出一匹便是,若是能找到大夫,那就更好了。 什么!大夫不愿意奔波而来,那就好言相劝啊,什么!好言相劝也不管用,那你不会将人家请来啊,张毅对着晏明说这话地时候,晏明可是一愣一愣地不敢相信,原来先生也有气急地时候。 豫州边境虽然没有兖州一般人的人口,但是快马探寻,总能找到一些村落百姓,反正这次临行前是坑了一把荀彧,钱财之事倒是不用多管。 过了些许什么时候,兵士们便陆陆续续地归来,木车也不负所托地牵引而来,这些可是有个地方让张辽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咕噜咕噜!”车轮清脆地碾过突起的泥石、凹陷的坑洞,不快不满地往下一个村庄而去。 于此同时,冀州的袁绍、幽州的公孙瓒结束了试探性的攻击,开始硬对硬的拼杀,武将颜良、文丑,公孙越、田予、单经,谋士田丰、沮授、关靖、田楷,互相厮斗算计,当然最显眼的却是其间的两只部队。 鞠义的八百先登营、赵云的三千白马义从,一只是三国时期尤为精锐的强弩之兵,一只是人马合一的白马骑兵,此二者可以说,凭借此次大战一举成名,天下诸侯由此闻之,也纷纷动念着手兴建强兵悍卒,可惜能入得精锐之名得还是屈指可数。(历史上,三千白马义从在界桥一战被先登营击得大败,由此盛极而衰,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其实光凭这一战是无法说明白马义从不如先登营,毕竟此战的失败原因乃是公孙瓒犯下了几个致命的错误:轻敌冒进、阵型顽固、正面死拼,完全没发挥出骑兵应有的机动性和冲击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张毅这只小蝴蝶引起的龙泉风,赵云赵子龙成了三千白马义从的都尉,分散游击、袭击粮草、扰其粮道,完美运用了骑兵的突袭,而八百的先登死士,也是一点都不甘示弱,千张强弩、并而发之,直接将公孙瓒得到中军射杀出一片空地来。 两军对垒,由此进入相持阶段,同时黑山黄巾也在不知不觉地悄然而动。 “先生,我们到了!”晏明指着前面的小村庄高兴道。 累了那么久,终于是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吃顿热乎乎的饭菜,哎; !哪怕是青菜面汤都比连着啃着数日的干粮强。 精兵偷袭就是坑,不能像正规大军一般,带齐粮米、蔬菜、果肉,张毅心中幽叹一声,看来以后这般苦差还是交给别人来做,等等,貌似三国有一个人尤擅此事。 偷渡阴平、直取蜀汉!邓艾,邓士载!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罢了,我怎么想这么多,如今这年月邓艾也就是个孩子,不过由此想来,自己应该好好找个机会,把这些三国中后期有名的将领先趁机挖过来。 嘿嘿,如果有了这些人,自己岂不是不用再如此劳碌,张毅咧着嘴轻笑着,将身边的晏明以及兵士们吓了一跳。(后来事实证明,这个想法不但没能让张毅闲下来,反倒是愈发地忙,掌管之事也是愈发的广) “子明,你带众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记住千万不可扰民惊民。”张毅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我去寻个大夫。” “是,先生。” 房屋不多,土地却是分外开阔,田间阡陌,奈何谷物不多,偶尔还冒出零星几只土鸡瘦狗,看来豫州百姓的生活比不上自己沿路看到地兖州百姓,孔伷终是不用心,浪费了如此一块宝地。 “哎,大叔,你等等。”他拉住一个背着农具归来的中年男子,拱手问道。 “你....你不是这里的人吧?”中年男子扫了一眼,疑惑道。 “哦,在下路经此地,有一朋友负了重伤,正想寻个大夫。” “大夫?”中年男子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俺们这个穷乡僻壤,哪会有什么专职的大夫,你看,村头那老张子,倒是在县城待过,会些医术,村里有个病痛伤病,能治得都找他。” “那治不好得呐?”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温饱尚且是个问题,生死怎么不会廉价。 “没事,没事。”中年男子似是看出了他的尴尬,憨憨地一笑,“公子若真是想找大夫,可以去找找老张子。” “嗯,多谢大叔。“他弯腰行了一礼,穷虽穷,但民风却依旧淳朴,不像前世,富是富了,人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别了中年男子,张毅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那老张子请着去看张辽,奈何人家虽是县城里待过,也未见过如此一个满身的创伤裂口半死之人,连连摇头,说是此人救不得。 “老先生,还请试上一试,佣金不是问题。” “公子,不是老朽不肯试,实在是无能无力啊。”老张子被缠在走不得,门外堵着的男子,一个个凶神恶煞,这帮到底是什么人! 看此人伤势,绝对是兵甲利器所伤,难道他们是...老张子脸色豁然一阵惨白,支支吾吾道:“公子,老朽听说,前些日子县城里来了个神医,你这朋友若是能找到他,定...定能痊愈。” 神医?县城!他扫了一眼那战战兢兢的老张子,挥了挥手,看来还是需要走一遭,文远,你可得撑住。 ------------ 第一百零六章 :朝廷命官 别了那普普通通的村落,众人开始向县城进发。 张辽自那夜醒来昏沉后,便再也没有苏醒过一次,惨白如纸的脸,一动不动地身躯,张毅不由得有些害怕,若不是呼吸尚在,自己都不敢确定其是死是活。 看来此遭县城若是不成,怕是就真没机会了! 神医?三国时期能真正称得上这两字的也只有樵郡华佗,南阳张机,侯官董奉,华佗自己见过,不过其自那日反董卓联军之时便已云游四海,鬼知道现在在哪? 至于张机,张仲景,一本《伤寒杂病论》成为医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药俱备的经典,被后世尊称为医圣,不过此人承袭家门,以孝廉入官,作得南阳太守,现在应该不可能会在这里。 而董奉,董君平,虽是医术高明,治病不取钱物,但此人尤为崇信道教,竟是归隐山林,往来求病痊愈者,皆按其要求,栽种杏树,岂料数年之后,有杏万株,郁然成林。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神医八成是百姓夸大其词,张毅心中暗叹一声,医道一途,博大精深,哪怕是三大神医也是精细于一面:华佗擅长外科,精于针灸,张仲景长于药剂,融六经之术,董君平通晓山间野物,更何况是这小小县城里的大夫! 文远之伤,多是刀剑弓弩的硬伤,皮肉不存,长时间以来必然已经祸及肺腑,他无奈地扫了一眼静静躺在木车上的张辽,摇了摇头。 兖州之战终究是因自己而变,不然历史上本应是安然无恙的文远也不会落得如此。 “先生,你看!”晏明勒马遥指前方兴奋道。 嗯?这....这是县城!张毅举目望去,一道低矮残破的城墙映入眼中。 “子明,你带几个人运着文远,随我进城,其他人就地隐蔽,切记节外生枝; !”在破落的县城也不是小村子能比得,豫州即便在荒废,在轻视兵事,每个县城也一定是会派人管理、维护,自己百余骑堂而皇之地进去,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咕噜咕噜!”车轮缓缓往城门而去,两旁的野草郁郁葱葱,数只麻雀停立在上头,偶尔还会有几只不是深浅得到蚂蚱蹦跶过来,被张毅一手甩开。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城的兵士横枪拦住道。 “官大哥,某这兄弟受了重伤,听闻此处有个神医,特来求见。”张毅拱手笑道。 “又是个来找神医的,这年头要死的人真多。”左边那兵士不屑地摆了摆手,啐了一口,“四个人,两贯钱。” “什么!两贯钱!你这不是坑人嘛?”晏明气急,区区城外守军,居然敲诈敲到俺们背嵬军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怎么,不愿意交啊!”那兵士轻哼了一声,无视道:“老子告诉你,这些日子来城里找神医的可多得是,你们没钱就少来凑热闹,赶紧滚蛋!” “你!”晏明愤然踏出一步,双拳紧拽,两臂青筋隆起,如盘伏地巨龙一般微微昂头。 “你....你要做什么?”那兵士强咽了一口水,小退了一步,警告道:“尔等若敢在这里放肆,定然出不得此境!” 哼!笑话,就凭你们这几个疏于训练的瘦皮猴,居然还敢妄想将我们留在此处,晏明正想出手教训教训那兵士,却被张毅一个掩手给压了回去。 “官大哥,底下的人不懂事,你就多担着点。”他顺手将三贯铜钱,塞到那兵士的手中,笑呵呵地说道。 “呦,你还挺明白事理的。”那兵士掂了掂手中的钱财,得意道:“今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定然要好生管管你这随从。” “多谢官大哥。”他拉过晏明,刚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大喝,“站住!” 刚才右边那一直漠然看着的兵士猛然拦截,张毅转身,疑惑地看了看他,随即又望向左边的兵士。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左边的兵士虽是有些蛮横,却也晓得此道,轻声说道:“三哥,今日收得差不多了....” 那三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紧紧地盯着张毅等人,横眉粗气道:“上盘矫健,下盘沉稳,行走之间,全是行伍之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靠,进个城门还能遇到如此眼力的人物,自己的人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张毅郁闷了片刻,抱拳轻笑道:“这位官大哥说笑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在下一文弱士子出门求医若不带几个人,怕是都到不了此地。” “至于什么上盘矫健、下盘沉稳,只是因为他们曾经入伍当过几年的兵士。”他微微一笑,坦然道:“官大哥,你也知道如今不少军队都刻扣私吞粮饷....” “三哥,看样子也就是个富家子弟。”左边的兵士点了点头,满是赞同,自己当值数年,世道是越来越乱,可是守城的钱是越来越少,若不是这些日子莫名的来了一个神医,平添不少油水,早就辞职不干了; 真地就这样嘛?那三哥皱着眉头,思虑道。 “咳咳,咳咳!”后面一辆马车上,一形似管家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白发须眉的老汉缓缓走下。 “后面还有不少人排着队,诸位还是快些为好。”老汉轻声说道。 “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嘛!”左边的兵士顿时不爽道,闲进城麻烦,有本事别进啊,唧唧歪歪地,打搅老子跟三哥说话。 “放肆!”形似管家的中年男子呵斥道:“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嘛?竟然如此无礼!” “阿安,退下。”老汉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这位小哥,老朽只是说个事,你看,后面等着进城的百姓可是等地辛苦,不若....” “老家伙,好生啰嗦!”那兵士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老爷小心!”只见那老汉似是震了一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好快!”张毅刚想出手救人,只见本是懒洋洋地三哥,虎腰一扭,大步一跨,仅凭一只左手便将那老汉顶起,托了回来。 “老爷,你没事吧。”中年男子立马上前,轻轻抚着老汉的后背满是担心。 “我...我没事。”老汉缓了缓气,轻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勃然大怒,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着那左边的兵士叫骂道:“混账,竟敢伤害朝廷命官,真是罪大恶极!” 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这老头居然是朝廷命官!你见过就一辆马车,一个随从的朝廷命官嘛?况且如今正当乱世,哪个官员不是带着一大队的兵马才敢上路,可是这...这老汉....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大人,某替某兄弟的无礼表示万分抱歉,希望你能饶过他这一次。”三哥弯腰、拱手行了一大礼。 “三哥,你不需....” “你给我闭嘴!”三哥怒斥一声,随即满是歉意地做了一手势,沉声道:“我等即刻检行,让百姓们入城。”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要让这厮.... “阿安,这事就这样算了。”老汉极为淡然地扫过众人,似是早已看透世间大事、人生起伏。 “多谢大人。”三哥谢了一礼。 站在一旁不远处的张毅,可是有些好奇,刚才那令牌出现的太过突然,自己都还未看清,便被那管家模样的男子如做珍宝地收了回去,不过看那兵士的样子,此人的官位怕是不小。 “小兄弟还不走?”老汉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布,疑惑道。 “这就走了,这就走了。”他讪讪地笑了笑,此行还是不要跟官员打交道地好,以免露出行踪; “哦。”老汉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老朽也是有事来找神医,不若我等同行。” “不了,某还另有一些别的事,就不耽误老伯了。”开什么玩笑,自己这次来偷袭豫州的,可是机密,容不得半点马虎。 “也罢,阿安,我们走。”老汉看了一眼张毅,似是有些失望。 “下一个。”左边的兵士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道:“三哥,这事过都过去了,干嘛还如此在意!” “我可不像你一样没心没肺!”三哥冷冷地接了一句,“你呀,是该改改脾气了。” “三哥,每天苦苦的守在这儿,又得不了多少饷钱,若是再把脾气憋着,可是比杀了我还难受。”那兵士苦着一张脸沮丧道,天天累的跟狗一样,还不能发发牢骚嘛。 “哎!”三哥长叹一声,天下纷乱,我豫州兵士、刺史却是如此,易主怕是不远矣。 等等,刚才那四个人托拉马车的全然不是一般富家子弟用的老马,皮毛乌黑、四肢有力,绝对是骑兵用的战马,这么说来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托辞,他们来此另有目的!难道.... 张毅带着众人在城中寻找名医的时候,丝毫不知道那城门的兵士竟然凭着蛛丝马迹,起了戒心。 问了不少街上的大叔大婶,陈家旅店四个大字了然明然地呈现在张毅等人的耳中,没想到来找神医治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居然需要挂号排队。 挂号?就是每天遗留下来,治不完,却又苦苦排了一天队的百姓都会被记下姓名,第二日优先治病,如此一来,虽然是公平了不少,奈何排队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听说这挂号的人都挂到十几天之后的了。 市井之言,大多会夸大其词,不过自己四人每一个人问得结果都差不多,这可就需要思虑了。 这么多的百姓居然愿意苦苦地挂号排队,只为几天,甚至十几天后的治病,看来这所谓的神医是有些本事,希望他能救得了文远。 “先生,行不通啊。”晏明缓了缓气,解释道:“在下探地那神医请了一个乡正,凡是挂号应病的都许对号入座,他人根本替代不了。” “不会吧!” “确是如此,听说刚医病那几日,全是世家商户的奴仆占了队伍,弄得百姓无病可医,神医由此发火,定了如此规矩。” 靠,如此说来,是不可能买个号,去治病喽,张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老老实实去排队,文远怕是撑不到那时候。 “先生,不若我等将那人掳来。”一旁的兵士看到先生皱眉叹气,忍不住建议道。 “先生,此法怕是不行。”晏明沉声说道:“那些世家、富商也好几次想把人掳去,结果却是被一男子打得落花流水。” 技艺高超的男子当护卫,这神医究竟是何许人也? ------------ 第一百零七章 :负伤少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县城破是破落了一些,但就街道两旁的店铺门面来看,还过得去,况且前番进城时遇到的三哥、陈家旅店里的神医、以及技艺高超的男子,烂船还有三斤铁,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等等,差点忘了那老汉,看他样子似是大官,但只带一个管家,未有兵士保护,也是一个好生奇怪的人,看来此城还真是龙蛇混杂。 “先生,前面便是陈家旅店。”晏明以手指了指那拐角处。 “好,我们去看看。”张毅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向那走去,刚转过街道,就看见两条长龙呈现在自己面前。 这....这人也太多了吧,张毅揉了揉眼睛,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凉茶、凉茶,清热去火的凉茶....” “炊饼,一文钱一个的炊饼....” “不好吃不要钱的柑橘,小哥,要不来一些柑橘,也好排队的时候润润喉。”一奋力吆喝的大婶,看到来人,立马热情地招呼道。 “大娘,且来三斤。”张毅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三斤!那大婶张了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平时来买的人都是几两几两,最多也就一斤,这小哥看样子也不是自己的老主顾,大婶顿了顿,劝道:“小哥,看你二人,这三斤怕是多了。” “大婶,人家都是劝多不劝少,你怎么还把到手的生意给推出去。” “小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第一次买东西哪有买这么多地,再者,这柑橘就是吃个新鲜,看你二人,今日怕是吃不得三斤,多了也就浪费; 。” “大娘,某这可不止两人,三斤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吧。”古人就是敦厚老实,还会替买家考虑,不像现在的好多生意人,掺假倒卖,恨不得人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买走。 况且做生意不容易,做小本买卖更是辛苦,自己现在有些钱财,能帮一些事是一些,再说如此毒辣的日头,即便自己两人吃不完,回去还有两个守护在文远旁边的背嵬军兵士。 可别小看背嵬军,两个月的苦练,不但增强了他们的体质、力量,更是扩大了他们的食量,区区三斤柑橘,还不是小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大婶手脚麻利的称了三斤,用着一灰布包裹着,递给了张毅,笑道:“小哥,这些柑橘都是自己种的,可甜类。” “嗯,看其色泽就不错。”他起身往前走去,并顺手拿出几个柑橘,随即便懒散地将布包递给了晏明。 哎,一个神医居然衍生出一条商业街,张毅站在街头举目望去,两旁的商贩、店铺居然看不到头,进进出出的百姓、商人更是络绎不绝。 小村子里的老张子不是说这神医也是不久前才来此地的嘛,居然能在短短时日内发展到如此地步,真是奇哉。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晏明指着两条长龙无奈道:“左边这里是正在排队挂号的,右边这里都是已经挂了号的。” “什么,挂了号还需要排队?” “嗯,挂了号的人也不少。”晏明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差,他郁闷地上前走了几步,看到右边前面有个老先生,正对着挂号地纸,检视着进去的人,看来他应该就是乡正。 “老先生,在下正有急事,需求见神医。” 那乡正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患了重病,需要急救。” “是,是我那兄弟受了重伤。”他心急道:“老先生既然知道,烦请通融一下,不然我那兄弟怕是撑不过今日。” 乡正摇了摇头,却是不再理他,只顾对照着挂号纸验人。 “老先生,我这事真的是十万火急。” 乡正瞥了他一眼,对着那些排队的人冷冷问道:“你们说,他是第几个了?” “第两百三十五个。” “不对,不对,刚才那个才是第两百三十五个,他应该是两百三十六个。” “哦,对,是两百三十六个,不过他这理由倒是新鲜,前面那些人动不动就是父亲、母亲患了重病。” “可不是嘛,那些人为了治病插队,,居然咒自己的父母,真是不孝; 。” “你们说的都不算离谱,我那日排队的时候,那些大户竟然找了个妇人以及襁褓中的孩子来博同情,若不是最后村中打铁的老吴前几日见过这妇人,知道其底细,大家可是被她骗了过去。” “哎,世风日下,那些世家大户也端是贪心,不肯老老实实排队,就知道弄些旁门左道。” “谁说不是,看这小子地样子,也就是个跑腿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连日来心中的愤懑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张毅起先还有些疑惑,可现在却是十分明白。 居然把我当成了诈骗插队的人!哎,这帮世家大户也真是够缺德的,弄得现在的情况跟后世的扶不扶一样,都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自己,人心不古、世道涣散呐。 “老先生,我那朋友真是受了重伤,你若不信,可以派个稳妥之人,跟我走一趟。”张毅硬着头皮说道。 “派个人跟你走一趟?”乡正缓缓移过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对,眼见为实,老先生一看便知真假。” “乡正,你可不能相信他。” “对,这些大户最会骗人,谁知道他们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得没错,世间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老先生还未开口,排着队的众人便纷纷开口反对,自己辛苦了大半天,怎能被那些吸血鬼一般的大户抢了先。 “你看到了吧。”乡正淡然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人家也是急事,不然也不会苦熬那么多天,我不可能凭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便分心去管你的事。” “老先生,人命关天,你就....” 话为说完,乡正便甩了甩手,“去吧,现在去排队也许还来得及。” “你这人忒不讲理!”身后的晏明看不过去,愤然走上前来,怒斥道:“我们辛辛苦苦一路赶来,就为救人,排队!排队!排队来得及的话,我们至于上来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不能为你们开了这先例!” “我去你大爷!”晏明一拍桌子怒喝道:“今日这神医我们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没得商量!” 晏明将柑橘往桌上一放,爆炸性的嗓门,配上强壮的身躯,硬是将排着对的百姓吓到一边,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闹事!”只见一身长七尺有余,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男子猛然从后面走出。 咦,难道这就是那个技艺高超、力退世家的男子,不对啊,看其年纪也就是二十几岁。 “黄公子,你可是出来了。”慌张的百姓们立马有了主心骨,“他们插队不成,竟然想要闹事。” “这位公子,我们只是....” “我不管你们来此为何; 。”少年猛然撇开张毅,“只要是闹事的,都没资格再留在此处!” “先生,你没事吧。”晏明急忙扶住张毅,对着那少年怒道:“又是一个不讲理的,看某不砸了你这坑人的地方!” “想砸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年豁然出拳,一个虎步,直冲晏明。 “来得好!”这一路上,都没个连手的人,今日正好松松筋骨,晏明不退反进,猛然飞腿,同时上身横档硬截住那拳。 “砰!砰!”少年抬腿用膝盖顶住那飞腿,同时双手成爪,嘶杀而上。 这....这好像虎爪,张毅紧紧盯着中间肉搏硬战的两人,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少年好几招都像是自己的五禽戏中的招式,但仔细一看,却又发觉是自成套路。 虽然进城之时,自己、晏明等人都将武器、弓弩留在了外面,只留下一把防身用的匕首,但即便这样,晏明也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 其本来就是曹洪力荐的精锐,在加上两个月的臂力、腿力等苦练,最重要的是有臧霸这位赵子龙的同门师兄教导,运气发力皆属上层,招式更是去繁化简。 如此种种,居然夺不得上风,还差点被那男子反攻,张毅心中震惊不已,这少年未必比自己大,怎么会如此勇猛! 等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难道他是有伤在身? 如果真是这样,这少年身体安康之时该是有多厉害。 “快,快住手,快住手啊!”一个似是店家的妇人,心痛的跑出来,对着战局中的二人,嘶喊道:“你们这是拆店,呜呜,小妇人我招谁惹谁了!” “竟敢分心,找死!”晏明发现一丝空隙,豁然一击肘杀,狠狠击打在少年的胸膛之上。 “咳咳,咳咳!”少年以手捂嘴,丝丝鲜血从手掌中滚落下来。 他果然有伤,不然不可能连这一击都受不得,“子明住手!”张毅眼睛一瞄,发现晏明还欲出手,急忙喊道。 “先生,你这是...”全身像是沸腾开来,正是打得兴起的晏明本想埋怨几句,但一看到张毅的眼神,便犯怵地讪讪收手。 “汉高,你....你怎么了!”一白发红颜的老汉慌慌忙忙地从后堂小跑出来,扶着那少年,关心道:“早前就告诫过你,身体未痊愈之时,绝然不可与人硬拼!” “神医,就是他们这些人闹事。” “对,就是他们闹事!” 老汉疑惑地抬起头,冷冷地扫了过去,随即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后来更是变成了欣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毅并着老汉异口同声地笑道。 ------------ 第一百零八章 :黄叙黄汉高 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虽然东汉末年大多是以举荐为官入士,科举制还未出现,但其他三件喜事却是得理在心。 洞房花烛对于张毅来说,还是有些遥远,毕竟成亲之事还需要待重归兖州之时才有着落; 至于久旱逢甘雨,自己貌似也没有真正经历过,重生北海、救援徐州、奔赴洛阳、转投东平、巧取兖州....这些虽然多多少少都有些挫折,但还算不得大旱,不过今日遇到这神医,却是如逢甘霖,亦是他乡遇故知,真可谓是大双喜。 原来神医不是别人,竟是华佗华元化。 残破的桌椅已经移开,地上零星的血迹也被抹的干干净净,原先有些闹哄哄的队伍现在却是寂静非常,乡正并着众人呆呆地望着内堂,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所见。 终于,一瘦弱的男子忍不住,轻声问道:“喂,刚才那两人真是来治病的?” “应该是,看神医刚才的样子,似是跟他们相识,不然也不可能迎进去。” “如此说来,还真是我们错怪了那小子。” “哎,刚才看那小子的耀眼黑眸,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坏人,怎奈何你们不信!” “喂,老何,你这变得也忒快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重新议论开来,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瞄向后堂。 过了片刻,那俏丽的妇人,款款走出,行了一礼,满是歉意地说道:“诸位,不好意思,神医有事需要出去,大约需要个把时辰才能回。” “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 “神医一定是从后门走了。”众人顿时惊呼,一定是刚才的那小子把人拉走了。 妇人压了压手,柔声说道:“诸位只要留下排队的位置号码,待神医回来之后无需重新排队,即刻就医。” “也罢,权且当是时间休息。”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众人埋怨了几句,便纷纷无奈地摇头离开,就着临近的一些地方休息,订了此间住房的客人运气好些,能安安心心地睡在旅店二楼,无须像外面的人一边休息、一边还要留意这边的动静。 “蹬蹬,蹬蹬。”张毅拉着华佗急急忙忙穿过数条街道,直直地闪进店内,往楼上客房跑去。 “是谁?”门内传来一声冷喝。 “是我。”张毅敲了敲门,缓了缓气说道。 “先生!”木门吱呀一声随即打开,只见一兵士警惕地站在一侧,另一名兵士护着张辽,满是戒备,待看清来人,随即放松下来。 “老伯,剩下来的事可就全靠你了。”张毅将华佗拉到张辽的床边,沉声道:“此人绝不能死,某有些事必须要问清楚。” 这...这小子好像跟以前的感觉不太一样,如此气质自己也只有在为数不多的几个手持大权的太守、刺史上才见到过,看来这块璞玉终于发亮了,华佗愣了愣,随即抚掌欣慰道:“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 轻轻翻开张辽的两只眼皮,灰白相间,其间还有几道血丝,摸了摸其手腕处的脉搏,华佗不禁皱眉沉脸,掀开那几层包裹着的纱布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褐色的药粉混着鲜血,已然结成了暗黑的创痂,鼓鼓的,像是贸然突起的石块,华佗用手搓了一点伤口旁的粉末、放在鼻前嗅了嗅,沉声道:“公礼,这药不是你的吧。” “老伯,现在不是纠结这问题的时候。”张毅摆了摆手,急道:“你给颖儿跟给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华佗吹胡子瞪眼道:“颖儿是老夫的徒弟,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她这药里当然多多少少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差,“老伯你不早说,更不留个书信交代一下。”张毅心头一震,不会是自己坑了张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自作孽了。 “当初走的匆忙也没想到这茬。”华佗现实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反应过来,喝问道:“公礼,你小子当初可是从我这里抢走了不少药,怎么这么快就用颖儿的了!” 世道艰难,兵荒马乱,你那些药看似多,却是怎么够自己跟随行武将用,张毅心中黯然一叹,无奈道:“老伯,这些等下说,现在救人如救火啊。” 华佗轻轻地哼了一声,从医药箱中,拿出好几个小瓶子,淡然一笑:“还好那时我为颖儿放得剂量少,不然这人即便救过来了,也怕是留下不少后症。” 呼,这老伯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话卡一半,差点将我吓死,张毅拍了拍胸口,却见华佗拿着一细长如手术刀的小刀,轻轻地从创痂的旁边插入,猛然发力,迅速将那块伤口的肉挖掉,枯黄色、浓稠的液体伴着一些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唔!”躺在床上的张辽轻哼一声,似乎被刺激道。 “还好,尚有生机。”华佗捋了捋胡子,将一些像是酒精一般的液体涂抹在那伤口,随即从小瓶子倒出一些药粉,又开始清理下一个伤口。 看这样子,文远应该是没事了,张毅终是松了一口气,天意果然难测,自己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居然会遇到华佗,莫不是自己的人品太好了。(吞了青州黄巾的气运,换做谁的人品都是好的棒棒升) 去了一件心事,他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开始好奇眼前跟着华佗而来的少年,黄汉高?自己好想是听得老伯这样叫他。 武人是警觉的,哪怕是一个负伤之人,也会如孤狼一般,少年豁然转头反盯着张毅,似是有些不解,又有些戒备。 “你是不是也学过五禽戏?” 少年漠然不语,依旧冷着一张脸,张毅有些尴尬,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我学过五禽戏,也就好奇地问问,你若不想说,便不用说。” 少年顿了顿,眼光瞄向华佗,一丝暖意闪过,不由地点了点头,疑惑道:“你也会五禽戏?” 靠,人不可貌相,虽然自己瘦弱一些,但就文人谋士中,自己可是灰常强健的,郭奉孝、戏志才,哪个敢说身体比自己好; 不过现在越来越忙,自己也是越来越懒,没人催,没人唤,已经有数次赖床不起,贪睡度日。 “呼!”华佗起身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将刀具、针灸、药瓶收拾了一下,放入小箱内,“来,公礼,汉高,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这位是黄叙,黄汉高,是老夫前些日子在行医时巧遇的。“华佗满是笑意地说道:“汉高武艺高强,这一路上可是多亏了他。” “亚父严重了。”本是冰冷的少年,看到华佗过来,立马春风化雨,弯腰拱手说道:“若是没有亚父,叙儿怕是早已埋骨黄土。” “哈哈,你我相见也是天意。”华佗很是喜欢眼前的少年,自己平生勤于医道,却是无子无女,不过前有公礼,今有汉高,一文一武,似是自己亲儿一般,人生如此,还能有什么遗憾! “来,汉高,这就是老夫常跟你提起的张毅张公礼。”华佗一手拉过黄叙的手,一手将张毅的手伸出,三只大小不同,肤色差异的手叠放在一起。 “老夫这一辈子也没个亲人,贴心得也就是你们两个小子。” “亚父...” “好了,这是个开心的事,汉高,你苦着脸作甚。”华佗胡须轻颤,慈祥地笑道:“公礼,你说是不是?” “公礼?公礼?”华佗豁然发觉张毅有些呆呆,摇了摇其手臂,担心道。 “哦!没事,没事。”张毅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正是惊涛骇浪。 黄汉高,原来他就是黄叙,如此说来,他的父亲就是黄忠!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黄忠可以说是三国里老当益壮的代名词,六十几岁战关羽关云长,不落下风,七十几岁斩杀夏侯渊(有人说,此战胜在突袭侥幸,但若是当时的黄忠没点实力的话,也不可能在夏侯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一刀砍于马下) 人的一生,体力、精力、臂力等方面最鼎盛、最巅峰的时刻应该是四十岁左右,黄忠以白发花甲之年,敌天下英豪,确实超乎常人。 可以说黄忠的戎马一生,是极为受不得他人因为自己的年纪而瞧不起自己,关羽初见黄忠之时正是由于轻敌而受挫,诸葛亮也正是以此激将拜令,使得黄忠、严颜两位老将力破定军山,夺得汉中。 成也由此,败也由此,夷陵一战,黄忠几次请命担任先锋迫吴,但刘备由于害怕其年事已高,怕是无功折兵,激得黄忠单枪匹马出战,在追击吴将潘璋的途中,不幸中了马忠的埋伏,被其用流箭射中肩窝,回营救治的当天晚上,便因年老血衰,箭疮痛裂不治身亡。 一代老将战死沙场,可惜、可悲,却也是还了其心愿,不至于碌碌无为的老死在乡间田野,无人知晓。 就个人的感觉,黄忠四十岁身体巅峰之时,即便不能战胜天下无双的吕布,怕也不会落得下风,而黄叙,这个历史上本来应该英年早逝的少年,却是由于华佗意外地活了下来,五禽戏,在加上黄忠的传授指导,日后想是又一个常山赵子龙。 ------------ 第一百零九章 :北方四乱 人生兜兜转转,也许还是回到原点,华佗自北海而下,先经徐州,从寿春过庐江,入江东,转荆州,随即却是北上豫州,如同一个弯弯曲曲的矩形,只是少了个盖子罢了。 治完病,说了一些闲话,华佗便急冲冲地带着黄叙往回赶,毕竟还有不少百姓等着、候着。 淡淡的暖风从窗户吹落进来,带着些许花香飘入张毅的鼻中,呼,如今只要等文远醒来,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这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怕是何曼、费耀他们几队已然抵达许昌郡城附近,自己也应该加快进程了。 不过好不容易遇到老伯,不留些时日实在可惜,而且黄叙就在眼前,不通过他将黄忠拉过来,都对不起自己; 张毅纠结的挠了挠头,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于此同时,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两军兵阵对垒之时,黑山黄巾张燕领数万兵士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等山脉峡谷中而出,突袭河内。 河内有失,则冀州必然腹背受敌,袁绍随即派遣张颌、高览等大将分兵回援,同时放弃所有山寨,焚烧辎重,徐徐退入城中,借城墙之利转攻为守,欲拖延时间。 公孙瓒对此虽是极为心急,却是有些无可奈何,骑兵不可能攻城,至多就是压阵,防止偷袭,如此一来实在是大材小用。 此时,谋士的作用便显示出来了,关靖谏言公孙瓒将攻城转为困城,将大队的骑兵四散,断粮道、坏粮草,同时派出精兵一路攻克周围的县城,势必要将据守的袁军变成孤城之军。 孤城难守,此等兵家大忌,没有人会愿意坐以待毙,袁绍听从沮授、田丰等建议,佯装突围之时,将数封密信缝在十余名亲兵的衣裳内格之中,令其快马加鞭奔赴辽东,向公孙度求援。 一报还一报,公孙瓒你让黑山黄巾抄我老窝,我袁绍就请人爆你后门。 说起辽东的公孙一家,一般人都是轻视、甚至是无视的感觉,毕竟历史上郭奉孝遗计平辽东,一则令世人惋惜郭嘉的料事如神,二则却是觉得辽东太守蠢钝如猪。 其实不然,凡是能守得一方边疆,抵御外敌的人,哪一个真正简单? 公孙度,此人初为玄菟的小官、小吏,却是不甘平庸,后经奋斗一步步升为尚书郎、冀州刺史,董卓当权时,其更是被任命为辽东太守。 辽东向来民风彪悍,私斗藏械如同家常便饭,公孙度刚至时,便依靠所带亲军雷厉风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强民,保证令行政通,慢慢的,民富兵强,由此发展开来。 接下来的几年里,诸侯反董,群雄割据,根本没几个犹有功夫注意辽东这块边疆之地。 于是乎,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亲率大军东伐高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取胶东半岛北部东莱诸县,开疆扩土,同时广招贤士,设馆开学,教化流民,辽东自此强大。 以一己之力,扩建辽东,功在社稷,公孙度也算得上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只可惜其子公孙康即位后有勇无谋,不通内政,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就败坏了大半基业,最后更是被吞并基业。 “父亲,袁本初快马急信。”一横眉粗眼的壮实少年,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疑惑道:“我辽东向来与他冀州毫无瓜葛,怎生得今日突然派了好几个兵士传信而来。” 公孙度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康儿,那几封信是不是一模一样?” “孩儿斗胆看了,确实一样,不过父亲你怎会知道此事?” “哈哈,果然如此; 。”公孙度轻轻撇了撇胡子,大笑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 四世三公又能如何,某白手起家,据辽东称王,你袁绍虽有名望,却是拼不过公孙瓒,最终还不是需要求援,公孙度想起希望洛阳时受到了白眼、蔑视,顿时重重哼了一声。 “父亲,袁本初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公孙康双手微颤,兴奋道:“半个幽州!半个青州!若真能如此,我公孙家岂不是真正称霸北方。” “康儿,你当真这么想?” “父亲,袁本初这信中言语诚恳,几次三番提到联姻。”公孙康信然道:“况且幽州临近我辽东,吞他半个又有何难事。” 公孙度心中黯然一叹,摆了摆手说道:“康儿,幽州能守,那青州呐?” “青州,当然是派兵喽。” “糊涂!”公孙度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喝道:“半个幽州、半个青州,少派兵,则不足用,多派兵,则辽东空虚,袁本初如此算计你居然信得!” “父亲,这....这怎么可能?”公孙康愣了愣,慌忙说道:“我辽东兵强马壮,袁绍若是反悔,某即派兵出征。” “出征个屁!”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公孙度狠狠道:“若真能吞并北方,你父亲我早就率兵出辽东,还需要你!” 公孙康感觉父亲的怒气越来越大,立马住嘴乖乖地站在一边。 哎,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这儿子虽是不成器,却也是个孝子,公孙度摇了摇头,沉声道:“辽东看似强盛,但自扩张以来,异族异民怕是没多少心服,此时若领兵出征,大军开战,守兵不足,那些人势必趁机作乱,待到那时辽东不保也。” “如此说来,我公孙家只能占得辽东一地?”公孙康犹有不甘,幽州、青州就在眼前,却是动不得分毫。 “教化之道非数年之功,我公孙家若能真正守得辽东不失,便是一大功。”公孙康淡然一笑,争霸天下不属于自己,但守土开疆,势必有自己一份。 “即是如此,康儿这就去回绝了那些袁绍兵士。” “康儿,等等,谁说某不救援袁绍了。”公孙度急忙喊道。 “父亲刚不是言能不能出兵嘛?” “康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孙度顿了顿,沉声说道:“袁绍如虎,公孙瓒如狼,此两人无论哪一个平定北方,皆不会放过我辽东一境,所以必需驱虎吞狼,令其两败俱伤。” “父亲的意思是....平衡之策?”公孙康似乎抓到了什么,欣喜道。 “没错,使其疲软,我军日后踏出辽东,才能有机会。”公孙度挥了挥手,笑道:“康儿,你带精兵一万,即日袭扰幽州,切记,只能是袭扰,万不可激怒公孙瓒。” “父亲放心,那袁绍空口白话,孩儿怎么会为其拼命。”公孙康应声而出,自此,北方除青州一代未有兵祸,其余几州皆是烽烟四起,战火弥漫; 而豫州那小县城里却是一片祥和,尤其是陈氏旅店中,更是其乐融融。 “老伯,你今后有何打算?”张毅给华佗斟了一杯酒,轻笑道。 “你小子又来套我话!”华佗扫过一眼桌边的黄叙、晏明,伤感道:“某本想自豫州返北海,看过文举兄后在北上冀州、青州,如今听你一说,却是兴致索然。” 孔融的死自己确实始料未及,张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自己地到来,说没改变多少,那是扯淡,活着的黄叙,投魏的太史慈....说改变了许多,却也是不靠谱,蔡邕的死、徐州之战...哎,真是天道莫测。 张毅有些黯然,随即抚了一把脸,“老伯你没去过兖州,不若去兖州看看,我想那丫头正是想你。” 一生无后,却是有两个谈得上心的娃子,以及一个古灵精怪的妮子,华佗咧着嘴笑道:“看公礼你如今的样子,我那徒弟还需要担心嘛!” “老伯还欲云游?”于公,三国时期伤病横行,多少英豪含恨而终,自己若能有华佗做后盾,孟德、郭嘉等人怕是能多活好些年月,于私,如今战乱愈发严重,黄叙虽强,但年纪终究还轻,怕是难免有些闪失。 华佗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捋着胡子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子你又何必强求,况且吾此生医道,别无所求。” 人各有志,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张毅心中幽然一叹,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老伯,来,再干一杯。” “好,好,老夫可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了。”华佗举杯应道,貌似前番畅饮,还是跟黄叙之父,黄忠。 一旁的黄叙、晏明也是不打不相识,虽然言语不多,却也是频频进酒示意,谈论着只有武者才懂的闲话。 “呼!”张毅走出旅店,感觉自己的脸满是火辣,看来今日这酒却是喝得有些多,咦,子明人呐? 张毅回头一看,只见晏明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子明,这跟汉高聊什么呐,高兴地喝这么多酒!” 晏明甩了甩头,打了个嗝,笑道:“起先只是说些练武之法,后来聊着聊着就聊远了。” “有多远?” “嘿嘿,汉高那小子武力虽好,却是没上过战场,老子将先生你平黄巾、据吕布的事一说,他可就来了兴致,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晏明似乎有些头疼,“一会儿问军营里的练兵之法,一会儿又好奇兵阵对敌...” 不愧是黄忠之子,张毅豁然想到什么,奸笑道,看来黄叙还是有方法可以拉拢的,嘿嘿。 “先生,你看,那人好生眼熟!”晏明头昏,眼睛确是不花,直直地指着前面的人。 那...那不是自己进城时见到的老汉嘛? ------------ 第一百零十章 :多事之日 太阳已然西下,只留得些许余韵散落在街道两边,小巷深处,未得光亮,已然有几户人家点亮了油灯,淡淡地有种家的感觉。 前面一老汉来来回回的踱步,似乎有些难事,咦,那中年管家去哪了,怎么可以留老人家独自在此! 走还是不走呐?张毅顿时纠结道,那老伯应是个大官,自己贸然上去,怕是会有些牵连,暴露身份可是不好,但若是就此离去,却又有些不妥,自古有善必有恶,这县城虽是民风淳朴,怕也是有些强人盗犯; 万...万一出了事,可咋整! 张毅思索了片刻,拖着晏明轻身上前,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老伯,你可是有事?” “啊!”老汉身体豁然一震,转头回视,恍然道:“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适遇故人,多饮了几杯。”张毅挠了挠头,轻笑道:“老伯你那?” “我?”老汉眼神一暗,摇着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张毅小心翼翼地试问道:“老伯可是有难事?不若说出来,也许在下能帮上一些。” “你?你帮不了的。”老汉摆了摆手,勉强一笑:“小哥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不过你也是刚进城不久,怕亦是无法。” 靠,你说都不说,就直接把我否决了,也忒小瞧人了吧,张毅正欲再说,却见那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 “老爷,这....这事成不了。”那中年管家,收手撑在膝盖上,缓了缓气,沉声说道:“某跑了好几处人家,都快把嘴皮子说破了,也没有几个人应下,尤其是那乡正,差点把某轰了出来,咦?你不是那时候进城的....” 张毅笑着点了点头,疑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提到的乡正可是陈氏旅店里的那个?” “嗯?小兄弟认得!”中年男子惊喜道。 额,貌似那日老伯想要跟自己同行,便是为了拜访神医,如今看来,难事应是这个,张毅想起那些排着长队、挂着号码的人潮,暗暗地庆幸了下。 如果神医不是华佗,如今自己怕是比他好不了多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应是极为可能。 “小哥怎么会没见过!”老汉拍了拍中年男子,转回头对着张毅笑道:“小哥即为神医而来,乡正那儿应是见得。” 废话,那乡正别的不说,就是有些古板,凡事讲究规矩,这个可以理解,但法外尚有情义恩仇,人命关天,竟是不敢分一丝心看看真假,差点就坑了日后威慑江东的刚侯。 “对了,老伯找乡正所谓何事?” 事不可为,还需要掩藏什么,老汉苦笑着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原来,老汉之子患了重病,遍寻名医皆是无果,适时,听闻百姓传言,此处来了个神医,随即日夜兼程赶来,希望能请得神医往许昌一趟,救得自己的儿子。 人生有四大悲: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老汉辛辛苦苦了半辈子,如今却是极为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怎能不愁闷痛苦。 张毅听完,有些怜悯,却又有些头疼,若是只需要在这里医病,自己请华佗出手,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请去许昌救人,可是麻烦非常。 如今排队的百姓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等了数天,本是从不再一处久留的华佗都不忍心就此离去,想着医治得差不多再走,这老伯如此要求怕是难以达成; “老伯,能否将你那儿子移到此处。”张毅想了想,沉声说道:“某与那神医也有些交情,先行救治应是不成问题。” “当真!”老汉喜形于色,双手紧紧握住张毅的手,两唇微颤道:“我那儿子真能有救?” 汗,我这话可是有前提的,你怎能兴奋地断章取义,张毅点了点头,苦笑道:“老伯,此地百姓甚多,神医怕是不会离开此地,所以要想救人,必需将你儿子送来。” “送来!”老汉脸色顿时惨白,喃喃道:“羽儿若能来,怎会不来....” 不会吧,连马车运送都受不得了!张毅心中一冷,如此残破身体,还能撑几日? 老汉静默了片刻,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小哥指点,不过老夫还想试一试,若能请得自是最好,若不能请得,也是天意如此。” 可怜天下父母心,张毅心中幽然一叹,对着那转身慢慢离去的老汉还了一礼。 “哦,小哥,差点忘了问你姓名。”老汉豁然想起什么,转身呼道。 “在下张毅,字公礼。” 张公礼,明公知礼,老汉笑着挥了挥手,回道:“老夫乔玄,小哥若是有事,可至悦来酒楼来找老夫。” 乔玄,他是乔玄! 如此说来,他不就是乔婉、乔莹的爷爷,那他儿子岂不是二乔的父亲?张毅心中各种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若这老汉只是一般的官员,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撒手不管也无可后非,可是他竟然是二乔的爷爷,老天,你是在逗我嘛! 不知如今二乔嫁人否?自己是否应该试着去说服华佗,张毅心中有些缭乱。 刚到旅馆,守卫的兵士就急忙回报,张辽张文远已经醒了,我去,怎么今天的事情这么多! 张毅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而进,只见张辽面容虽是惨白,却是有了几分血色,两眼更是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张辽想起满是疑惑,听着刚才那两个兵士所言,此人竟是费时费力的救治自己,可自己也就见过他几面,长安城门时,更是与之为敌,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罢了,所有的事情所幸一并理清了,张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口,盯着张辽问道:“我救文远一是敬佩你的为人,二是为了知道一事。” 若无目的,除却圣人,怎么可能,张辽听得张毅直接开门见山,却是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何事?” “我伯父蔡中郎,到底是因何而死?”张毅冷脸咬牙说道:“不要告诉我,真是猝死狱中,如此简单; !” “咳咳....咳咳,此事我也只是知晓一些。”张辽顿了顿,回想了片刻,沉声说道:“那日奉先跟随王司徒,斩杀董卓,长安城虽然看似平静安详了不少,内里却是暗流涌动。” 董卓那么大的势力,怎么可能一下子被杀得丝毫不留,张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后来呐?” “后来不少官员开始遇刺,连着司徒大人都几次陷入险境,若不是奉先,怕是朝堂早已瘫痪。”张文远似乎心惊,无奈道:“那些死士正面拼杀我等自是不怕,奈何其为目的不择手段,实在防不盛防。” “文远,你的意思是伯父是死在董卓的死士之手!”张毅突然尤为愤懑,孔融之仇,自己无法报之,毕竟当时想要起兵之时,张扬已然杀了王匡,如今董卓全家老小也是被王允杀得干干净净,自己能找谁,还能找谁? “咳咳.....咳咳,蔡中郎应该不是死在那些死士之手。”张辽回忆道:“那日不知怎地,蔡中郎见过王司徒之后,便被革职压入大牢,那些死士虽是刺杀官员,却也不会冒着把守严密的大牢,去暗杀已然无权无势的蔡中郎。” 这么说也是在理,张毅皱眉思索着,“那最终伯父怎会猝死在狱中。” “此事,辽也觉得蹊跷。”张辽抬头忘了一眼窗外,似是回到了当日,“蔡中郎被关押那晚,其便猝死在狱中,可是守卫的兵士既无发现异物、异声,更没有折损一人。” 我靠,难道还是个密室杀人!张毅心中一寒,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曾经是坚信这点的,不过来到此地,听得大贤良师张角施符水,去百病,自己也亲眼亲手的接触过天书太平要术,如此诡异的事却也在接受的范围。 张辽看了一眼沉思的张毅,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此事,辽查询数日,最后却是无功而返,不过蔡中郎似是故意留下了一跳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 “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张辽回忆道:“蔡中郎的怀中却是藏着这么一张未写完的纸片。” “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张毅皱眉毛思虑道,莫不是这暗示了幕后黑手? 张辽摆了摆手,无力道:“我知道地就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有用,也看你自己。”随即闭上眼睛,看来是消耗了不少精力、体力,需要休息。 张毅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习习凉风吹起耳鬓的黑发,宁静的夜晚、璀璨的星空,却是没法平静其烦躁忧虑的心。 乔玄,没想到遇到的老伯便是大名鼎鼎的乔玄,华佗一事自己应是需要好生帮衬。 黄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自己若想收拢黄忠,势必应当谋划谋划。 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豫州平定,重归兖州之时,自己本想将话跟琰儿说开,可这幕后之人,自己现在却是毫无头绪,又该如何开口。 哎!痛苦、痛苦啊!怎么一下子会有如此多的事。 ------------ 第一百十一章 :数州之变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张毅伸了一个懒腰,坐在床上,望着渐渐升起的日头,舒然一笑。 睡觉果然是忘却烦恼的良药,他似是想通了什么,起身在房间内小幅度地打了一遍五禽戏,翻滚地气血,混着慢慢蒸腾的热气,将体内的疲乏并着汗水缓缓排除。 呼!这段时间一路的行军寻医,没得多少功夫练习,今日一动,确实感觉筋骨生疏了不少,看来武道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过还好,自己不是陷阵杀敌的料,要不然天天苦练、打熬,人生可是会少许多乐趣,他拍了拍胸口,为自己不是武将而庆幸。 出了汗,身心虽然舒坦不少,但黏糊糊的感觉可是不舒服,他令小二取来不少冷水,倒入浴桶之中,在温暖的日光下,尽兴地洗了个澡。(冷水澡可以增强血管弹性、提高抵抗力、预防动脉硬化、刺激神经系统,使心跳加快、呼吸加深、血流加速,促进新陈代谢,使皮肤变得柔软、有弹性,更重要得是对下面有好处,益在后代) 吃完早点,张毅带着晏明出了旅馆,直直去找华佗。 “先生,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晏明慢着半步,轻声说道。 差,哪个一大早有如此闲心,张毅汗了一把,自己在这县城里可是低调地狠,除了那日请华佗有些轰动,怎么会被人惦记上了呐! “子明,我们进巷。”张毅瞥了瞥前面的小巷,不动声色地说道,哼,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破落、狭窄的小巷两边已然剥落了不少沙石,略带枯黄的青苔深深的扎根于墙角边沿,不经意看去,似是一条带子,展向莫名地远处。 “小....公子,他们进了巷子,怕是有诈。”不远处一虎背熊腰、膀大腰粗的汉子压着喉咙轻声说道。 “怕什么,他又能奈我何!”哼,居然来了豫州也不来找人家,亏得人家上次眼巴巴地率军帮忙.... 且说另外一处,刘备自领下沛、屯兵练甲于徐州,开始日益壮大,而被打发在小沛的吕布却是闷闷不乐。 小沛城小地少,粮草方面只能依靠徐州供给,如此生之咽喉被他人轻易掌控,有些自尊自强的人都容不得此事,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吕布吕奉先。 “公台,你说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吕布自沙场练武发泄归来,却依旧是满肚子的火,文远如今生死未卜,小沛此城又没办法征兵扩军,更可气的是那刘备明显就是将自己当成抵御外敌的盾牌,根本不多给钱财、粮草,如此一来,何时才能报仇雪恨,破袭兖州。 陈宫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公虽勇,却是不知时势,没有耐心,哎,大业真的可成嘛? “公台,问你话呐?”吕布半天得不到回答,没好气地说道; “主公,刘备此人素有仁德之名,徐州百姓多是心服,再加上关张两位猛将,实在不可贸然行动。”陈宫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徐州必不能抽身事外,如今我军只需厉兵秣马,待时机一到,即可反客为主,夺取徐州,并以此为根,南下扬州,西吞兖州....” 吞兖州,兖州!吕布双拳紧握,不由地想到那日东平城前,自己数万大军,几乎占据四分之三的兖州,奈何由于那厮,由于那鸟城,自己数日未得寸功,最后失了先机,功败垂成。 待夺了徐州,某第一件事便是起大军,攻东平,杀了那厮为文远,为某那些并州好儿郎报仇,吕布痛恨道,昔日并州地三雄,如今却是只剩下我和威达了。 吕布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陈宫恭恭敬敬地说道:“公台,某真想早日报仇雪恨,望卿助某。” “罢了,我这是有一计,不过能不能行尚不可知。”陈宫颓然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主公虽算不上明主,却也有难能可贵之处。 “公台有计,快快说来。”吕布似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兴奋道。 “主公应先在徐州各处传播刘备欲侵南郡之事,待几日后,某亲去扬州挑拨。”陈宫沉声说道:“袁术此人,勇而无断,猖狂骄横,听闻此事,势必大怒,极有可能出兵,若真到了那时,我军便是有机会吞并徐州。” “公台,此等妙计,你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吕布有些埋怨。 “主公,此事不是完全之策,若是不成,必然会打草惊蛇,引得刘备注意。”陈宫担心:“袁术此人无谋,但其手下杨弘、阎象皆具谋虑,怕是会驻阻拦进军,而且徐州城内的糜、曹、陈三家绝然不是简单可以应付的。” “公台,如此说来,此计有几成把握?” “只有五成。”陈宫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每每用计,皆谋划多时,未得错漏之时方才出手,此番提前,实不知是福是祸。(言多必失,行多必错,为人还是周全点好) 天道莫测、世道无常,陈宫不知道自刘备据守徐州以来,一直很是配合、很是低调的陈、糜、曹三家皆身怀他心,谣言一起,陈登等人不但任其传播,还暗中煽风点火,由此在一定程度上为陈宫之行,造就了莫大的声势。 强龙不压地头蛇,刘备虽有简雍、孙乾内政之士,关羽、张飞破阵杀敌之猛将,却是独独缺了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谋士,于此怎么可能压得住有三大世家推波助澜的谣言。 陈宫抵达扬州,面见袁术,说明来意,袁术听之果然勃然大怒,正欲出兵攻伐徐州,却是被一旁的杨弘、阎象出言劝阻。 陈宫顿了顿,豁然想到什么,轻笑道:“千古龙飞地,帝王将相乡!徐州沛县乃是高祖刘邦故里,曾经沛人萧何、曹参、周勃、樊哙、王陵更是先后拜相封侯,而刘备刘玄德,此人却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其如今武有关张、文有简孙,且占得徐州,正是兵强马壮,将军惧怕,不愿出兵,在下亦是可以理解; 。” “放肆!我堂堂虎贲中郎将,手握扬州重兵十余万,会怕那区区的织席贩履之辈!”袁术拍案嘶吼道:“中山靖王之后?笑话!天大的笑话,未得皇室正名,此等鄙见之人,安敢浮夸!” “主公,豫州渐弱,实在是夺取的良机啊。”杨弘拱手劝说道,希望能转移袁术的注意。 但袁术此人早已想撺掇大汉,自立为皇,如今听得什么千古龙飞地,帝王将相乡,徐州皇气鼎盛,刘备又是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岂能不怒火中烧。 大汉天下,注定是我的,我的!袁术愤然说道:“伏义,汝即刻领军十万,杀向徐州。” “主公,此事万万....” 阎象话为说完,便被袁术猛然挥手打算,“诸位不必多言,吾心意已决,先取徐州,再拿豫州。” 陈公台,算你狠!杨弘冷冷地瞥了一眼陈宫,气闷道,此事还不算完,咋们走着瞧。 袁公路果然有称帝之心,陈宫冷然一笑,自己进扬州寿春以来,居然从其衣食住行、宫阙楼宇间看到了皇室才能使用的东西,人心不足蛇吞象,四世三公又能如何,大汉虽然破败,也绝对不是如今这时候能轻易动摇的,百姓之心,非十余年之功可以更改。 刘备闻听袁术大军将至,明知此事蹊跷,却是无奈地点齐兵马迎战,其间守城之任事关重大,关羽自行请命,却被刘备婉言拒绝,毕竟此番拒敌,刘备总得有个人商量军事,张飞见此,请命守城。 张飞好饮酒,但酒醉便容易误事,刘备岂会不知道相伴多年的自家兄弟,好言拒之,哪料张飞起了倔脾气,正襟危坐地承若绝不耽误正事,这时刘备其实已然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手下还是缺人手,徐州一地尚且不足,何能争霸天下! 无人可用,便是无人可选,刘备无奈地令张飞留守徐州、驻扎下沛,自己同关羽率马步兵卒三万,往南阳进发。 徐州烽烟起,冀州、青州却是渐进尾声,黑山黄巾张燕同张颌对峙于河内一带,无法扩大战果,而据守孤城的袁绍望着眼前已然填平的护城河,以及断臂残躯的两军尸体,不由得心中一痛,冀州即便是守住,也是大创,公孙瓒,这仇,我袁本初记下了! 辽东出兵,是完全打乱了公孙瓒的部署,幽州空虚,许多城池全被公孙康的骑兵袭扰,若不尽早解决,想是未得冀州,却失老家。 对付来无影、去无踪的骑兵的只能是骑兵,公孙瓒忍痛将三千白马义从同其他大队骑兵调往幽州,于此,破敌粮道、坏其粮草、令其孤城的计划全部破产,攻方无力,守军疲软,此战已经没有继续上去的必要,两方的谋士很有默契地在同一天罢战。 睚眦之怨,无不报也!此事看上去是告一段落,但明眼人都知道,公孙瓒此次回去,必然会先安度幽州,解决辽东公孙度的事,再起大军,而袁绍也会不留余力的解决后患,减除黑山黄巾。 但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嘛!上党、中山、河内群山连绵,山谷无数,辽东地处边境,前有沙漠、恶土,乃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变,实非一般人能掌控、预料。 ------------ 第一百十二章 :故人相来 巷子虽小,却是比外面阳光普照的街上清凉不少,一阵一阵地风带着些许暖意从巷口吹散进来。 “踏踏,踏踏。”轻轻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毅躲在转角处,侧身靠着墙壁上,晏明则是双眼微皱,左手紧紧拽拳,右手紧紧握着随声地匕首,满是戒备。 近了,近了,更近了,晏明提脚往外挪了一步,鬼鬼祟祟地跟踪,定是想对先生不利,某绝对不能留手; “就是现在!”晏明豁然从旁扑出,左手一击重拳直击对方脑袋,右手旋刺往其心肺而去。 “小姐小心!” “小姐?她是女的?”晏明迟疑了片刻,随即一咬牙,狠下心道,就算你是女子,某今天也不能拿先生的性命开玩笑。 “吼,休伤某家小姐!”那虎背熊腰、膀大腰粗地汉子竟是趁着晏明迟疑的片刻时间,快步上前,横挡在前面。 “砰!”汉子一击弹腿将晏明地匕首踢飞出去,同时双手护着要害,硬生生地挡住了那击重拳。 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力气!晏明起身一跃,拿回那飞舞在半空中的匕首,正欲重新扑杀上去,却听得一声骄喝,“张公礼!你要杀了奴家嘛?” 奴家?晏明冷汗泠泠,这位不会是先生的相好吧。 “是你,秀儿!”刚才的对招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张毅看清来人,以是拉不住晏明,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伤自己人。 “哼,人家特特意意来看你,你倒好,差点将人家给害了!”女子气恼地跺了跺脚,微恼道。 我靠,果然是先生的相好,本是有些疑惑地晏明,丁腈一看,心头顿时一震,眉如远黛,明眸皓齿,容光清丽,肌肤晶莹如玉、皎白如雪,几缕游离的青丝带着幽幽的暗香随风飘来。 罪过,罪过,这假小子分明是个大美人,晏明立马收回目光,讪讪地瞄了张毅一眼,不觉得送了一口气,自己刚才目瞪瞪地瞧着人家,可是无礼,幸好先生没在意。 “秀儿,刚才是误会,误会。”张毅急忙上前,尴尬地笑道:“管大哥可否受伤?” “不碍事,不碍事的。”管亥咧嘴一笑,似是全然忘却了曾经北海之战、徐州之战时两人敌对的立场。 张毅目光一闪,心中暗暗惊道,管亥如今的样子跟曾经可是有天大的区别,憨憨而笑地脸庞,配上孔武有力的身躯,竟是有种傻大个的感觉。 不!不是傻大个,张毅绝然忘不了刚才奋然出手的管亥,刚猛却不失巧劲,勇武却懂得取舍,在短短的呼吸之间,便能破了晏明地左右两记杀招。 “喂,你想什么呐?”张秀儿不满地撅嘴小嘴,在管亥、晏明看不到的视角,轻轻地在张毅腰间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嘶!”居然把这位晾在了一旁,真是作孽,张毅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拍掉腰间作恶的小手,轻笑道:“某只是有些不解,秀儿怎么来此,还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 “哼,谁偷偷摸摸了?”张秀儿琼鼻一呼,气闷道:“人家可是有正事来此。” 正事?张毅挠了挠头,打趣道:“正事!有什么正事需要秀儿你大清早的跟着我。” “你....你....”张秀儿青葱般的手指直直地点着他,似是恼怒,又像是害羞,鲜红湿润的薄唇轻轻微启,吐露着淡淡的清香; “好了,不闹了。”他摆了摆手,沉声说道:“秀儿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有这所谓的正事可是与我有关?” 自己从东平出发以来,便是低调行事,尤其是进入豫州境内,更不敢惹是生非,怎么会被秀儿发现,秀儿既能得知,那孔伷呐?此人即便不才,也好得掌控豫州数年,不可能没有一些防备。 哼,说变脸,便变脸,说正事,便正事,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张秀儿心中幽幽一叹,无奈地回道:“自昔日离别已然两年有余,公子难道还以为如今的黄巾还是往日的黄巾?” 对啊,看管亥的变化,就可以想象黄巾这些年来的发展,况且那次吕布攻伐东平的危急之时,秀儿居然能带兵攻破其后门,逼其退兵回守,实力确实今非昔比。 “如此说来,秀儿已然掌控了豫州?”张毅有些忐忑,自己此行分兵而来,便是为了许昌,为了豫州,如果她真地暗中控制了豫州,自己此行可就进退为难了。 “公子说笑了,我等暗中行事,怎么能在区区两年便能吞下豫州。” “那秀儿你怎会晓得我等在此,更是一大早的跟....偶遇,偶遇。” 张秀儿莞尔一笑,微微翘起的嘴角如同天下高高挂起的弯月,明亮动人,有些小女人一般的傲娇说道。 飓风过岗,伏草唯存!初到豫州之时,张秀儿便牢牢记得张毅的话,先是掩藏身份,混在村庄乡落之间,暗暗招拢人手、以及聚集散落全境的黄巾残兵。 此后待有些实力之时,便开始吞并豫州境内大小不等的马贼、流寇,取而代之。 拳头才是硬道理,有了一定的实力,张秀儿便是派人与司隶的白波黄巾、冀州的黑山黄巾联系,在一定程度上结成了攻守同盟。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张秀儿手下的兵士越来愈多,需要的粮草、费用、钱财也是日益增大,但黑山黄巾可以劫掠、白波黄巾占据司隶自行发展,唯独自己学不得。 豫州乃四通八达之地,刺史孔伷虽是无为而制,但各郡世家、守军对绝对不可能允许黄巾统领此地,若是强行起兵,即便占领此州,怕也是守不住多久,毕竟一心想当皇帝的袁术、汉室之臣刘表就绝对不会允许黄巾死灰复燃。 张秀儿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寓兵于农,兵农合一,将所有的兵士散落在豫州各地,令其且做休养,同时暗中同管亥、彭脱等黄巾老卒悍兵,在各郡杀贪官,取钱财,也能撑下来。 官员死一两个倒是小事,但死多了,可就是大事,孔伷不愿妄动兵戈,但底下的人可是受不了如此刺激。 一连串暴毙的居然都是贪官,活着的官吏可是人心惶惶,想想也是,汉室将崩,还有多少人能洁身自好? 围剿的官军四处出击,却只能抓些零头,正真地贼军却是连一个影子都没看到; 官吏不知此事,但底下的老百姓可是暗暗叫好,横征暴敛的贪官、酷吏一个个惨死,连带着家产都被抄个干干静静,日子多多少少好过了些。 至于发现张毅一行人踪迹的,倒不是散落在四处的百姓,而是静后在此县城里的几名探子,这几名探子可都是昔日长社之战遗留下来的黄巾老兵,也在山寨处见过张毅本人。(曾经的黄巾几乎都是不怕死的精锐,长社、广宗、宛城三处大战得生的兵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秀儿,你怎会如此在意这小小的县城?”张毅听了大半天,不禁有些佩服张秀儿,自己昔日只是说了个提纲,没想到这一小女子竟然能举一反三,暗中发展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可如何对豫州下手。 “哼,你猜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张秀儿静默了片刻,随即瘪了瘪嘴,颓然道:“华佗华老先生在此,人家总得留些人手照应。” “什么,你认识老伯?”张毅顿时震惊道,难道老伯也跟黄巾有关系,不,不对!老伯说起大贤良师张角只有对其施符水救人的认同,绝然没有一丝狂热,不可能在那时候充满信仰的黄巾。 “华佗,华元化,四处行医,救死扶伤....”张秀儿缓了缓气,笑道:“如此重百姓、护百姓的人,我黄巾军怎能不保之。” “秀儿,你的意思是,你派人留在此处是想保护老伯?” “当然,虽然此人不认得我黄巾,但我黄巾却是认得他。”张秀儿忽然脸色一暗,伤感道:“昔日父亲在时,便几次夸张其人,称不能将如此志同道合的拉入黄巾实在是平生一大憾事。” 原来如此,种善因终会得善果,种恶因必然得恶果,张毅挠了挠头,忽是想起什么,惊问道:“即是如此,秀儿你来此的大事乃是何事?” “嘿嘿,人家这次来可是受人之托,将华老先生请往许昌一行。”张秀儿豁然狡黠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精光,“公子,你知道请人家地是谁嘛?” 莫不是有黄巾兵士患病?不对,兵士患病怎么需要去往许昌,况且秀儿用请字,定是相熟之人。 可是华佗、许昌、秀儿,这三个不搭边界的怎么会联系在一起,张毅皱眉沉思道。 乔玄!脑海中居然不知怎么,竟是浮现出这两个字,张毅随即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是乔婉、乔莹两位姑娘请你来的。” “唔,你怎么会知道!”张秀儿沿着嘴惊呼道。 果然是二乔,张毅不觉地吐了一口浊气,世上没有正真巧合的事,乔玄刚来请人,秀儿便也来请人,如此蹊跷的事,自己随便就能遇上可是稀奇。 况且乔玄乔老既然都亲自来请,怎会独自留着二乔在皖城。 不过,老伯可不好劝,秀儿跟乔玄能成嘛? ------------ 第一百十三章 :唯在此星 大风起兮云飞扬! 管道上十余人的小车队缓缓向南而行,策马行在前头的张毅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辆马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在想什么呐?”一清脆空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想你啊; 。”张毅顺口接了一句。 想我?张秀儿白皙如玉的肌肤瞬间泛起丝丝绯红,细若闻声地支吾道:“想我作甚!” “想你为什么舒舒服服的马车不坐,却是喜欢自己骑马?”张毅有些疑惑,乔玄跟那中年男子的管家坐了一辆马车,华佗、黄旭为了照顾张辽也坐了一辆马车,自己可是不好意思挤上去,但秀儿一女子上车休息却是无可厚非,岂料她如此浪费。 “你...要你管!”张秀儿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是眼前郁郁葱葱随风摆动的野草都比这木头强上不少。 两旁的顿时晏明、管亥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夹了一下马肚,极有默契地策马向前,拉开了跟张毅、张秀儿的距离,而后面驾驭马车的两名背嵬军兵士也很是聪明的降低了行车的速度。 “这...这是干嘛?”张秀儿余光一瞄,豁然发现中间只剩下自己跟张毅儿,还有两匹悠哉悠哉前行的马儿,随即双眼不由得瞥了瞥身边的张毅,有些莫名的紧张。 “嗯?”子明怎么突然加速了,张毅望着前面越行越快的晏明、管亥两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后面。 我去,真空地带啊!张毅突然被惊了一跳,自己又不是什么能令四周寸草不生的大杀器,至于这样嘛。 等等,貌似这是个好机会。 他忽是想到什么,勒马缓缓靠了过去。 “你...你过来干嘛!”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拽在马缰上,胸脯猛然起伏,略微抽搐的嘴角显的极不平静。 不就是靠过来一些,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张毅本来是没有其他心思的,只是那突然的起伏的曲线确是一下子拉扯住了他的视线。 几缕调皮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拂过他鼻子,似是挠痒,似是不满,幽兰清淡的香味不自觉的钻进他的身子,本是平静的心儿竟是悸动不已。 尼玛,差点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张毅豁然咬了一下舌尖,甜甜的腥味混着小疼微麻荡漾在嘴中。 “秀儿,其实我想问你件事?” “你...你想问什么?”张秀儿映红着脸颊,糯糯地回道。 “我很好奇,秀儿你是怎么说服老伯的?”张毅顿了顿,轻声问道:“还有那日你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东平?” “你...你要问的便是这个!” “对啊,这些我可是疑惑了好久。”张毅满挠了挠头,“咦!秀儿,你这脸色怎么一下青一下白的,莫不是中暍了?”(中暍即是中暑,出自《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并治》) 你才中暍了呐!张秀儿气闷地嘟哝了几声,挥了一下马鞭,竟是直直抛下张毅,追向前面不远处的管亥、晏明二人。 这事貌似玩大发了,张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一个好的谋士需要懂得观察分析,掌控全局,自己虽然还算不得好谋士,但好歹也能混过去,秀儿如此忸怩的形态自己怎会看不出来; 但最难消受美人恩,昔日阴差阳错的相遇,自己虽然帮其设谋破了刘石等人,但太平要术的丁部、青州黄巾、东平之危,自己却是欠了黄巾军,欠了她一大笔债。 睚眦之怨,自己未必去计较,但滴水之恩,虽不至于涌泉相报,却必当铭记在心,豫州此行,自己现在真是有些不知所错。 攻还是不攻?看来只能在许昌众军汇合后好好商量后在做决断了。 “驾!”张毅夹了一下马肚,迅速追上了前面的三人,后面两辆马车上的背嵬军士一看,也开始扬鞭加速。 夜色昏暗,似是一张浓稠如墨的巨大帷幕,笼罩在天地之间,寂静地小树林里,数堆噼里啪啦燃烧着柴火分明引人注目。 一行十余人,只有乔玄、中年男子的管家以及唯一的小女子张秀儿没有什么武力,其他像管亥、晏明、黄旭以及两名背巍兵士戒备着,又何惧强盗流寇、飞禽走兽。 况且华佗可是五禽戏的缔造者,其武力也不容小觑,至于自己,怕是只比那乔玄三人高了一些,连伤重刚是有些复原的张辽张文远,自己也怕是应付不了。 这么多重量级的保镖,再加上可以专门治病医伤的神医华佗,自己这队伍可是有些变态,至少不是一般人能够敌对、拖垮的。 等等,这是?张毅脑袋一晃,不禁意得看到东边一颗星星似在闪烁红光。 贪狼伤帝,主次移位! 刘备居然还是同历史上一般被吕布夺了徐州,张毅皱眉思虑道,不过这时间似乎不对,按道理吕布归顺刘备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噬。 况且张辽在这,吕布不但损兵更是折将,怎么会还能如此顺利的拿下徐州。 难道这又是我的杰作? 一旁的张秀儿今日虽是气恼,却还是时不时的瞄一眼张毅,希望他能主动来说些好话,怎料连着大半天的赶路,这死人竟是一点也不来安慰自己。 “这....这是夜观星象!”张秀儿余光瞥了瞥张毅,心头震颤,惊呼道。 “啪!”张毅轻轻拍了一下张秀儿的小手,微微的摆头示意道,周围的人可是被你吸引过来了。 张秀儿扫了扫四周,感觉到众人的眼神确实若有若无在挂在自己和张毅身上,尴尬地笑了笑。 默默地挪了一下位置,张秀儿附在张毅的耳旁,轻声说道:“公子,可是在夜观星象?” 湿润温暖的香气扑打在敏感的耳垂上,张毅感觉是又舒又麻,强忍着悸动,微微转头,附耳轻声回道:“秀儿怎么知道我是在夜观星象。” “公子现今的样子可是跟昔日父亲一模一样。”张秀儿眼神一暗,伤感道:“那晚父亲夜观天象,根据天下大势,定下了一个起义地好日子。” “可是不知怎么,不久后,四处开始流传父亲的太平教正准备起兵造反,一些昏庸的官员自然是一笑而过,但汉室仍有不少明辨之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张秀儿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父亲被逼无奈才匆忙起兵,最初虽是接连大胜,可一切终极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攻城拔寨逐渐陷入僵局,数十万大军更是与官军相持在广宗、长社、宛城一带,无法寸进。” “帝都洛阳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可望不可及,甚...甚至最后那么多兵士活生生地战死在那儿。”张秀儿说着说着,两眼不禁微红,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触手可及的希望最终破灭成绝望,这种痛我懂,张毅捧着她光滑细腻,却是微微颤抖的脸庞,拂了拂手指,将那快要落下的泪儿轻轻弹掉,柔声说道:“秀儿,他们虽然死了,但我相信他们都是无悔的,至于汉室,已是病入膏肓,撑不了几年了。” “公子,你...你说得都是真的嘛?” “傻瓜,我什么骗过你。” 张秀儿微微地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那日徐州初次见面时他对天下大势的了然于胸,没错,汉室一定会灭,一定会灭! “不过即是如此,还是有个天大的疑惑。”张秀儿缓了缓气,轻声细语道。 “什么疑惑?” “那日父亲运用天术夜观星象时,明明没显示如此大乱。”张秀儿皱着琼鼻郁闷道:“本来父亲和几位大伯决定,待兵马器械准备完毕,诸州诸郡互为呼应后,再令唐周假叛于朝廷,逼得官军出征讨伐。” “如此一来,官逼民反,百姓自然会以为朝廷见不得我太平教施符水救人,势必助我。”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地搅在一起,不解道:“可是不知为何,居然突现这等谣言,父亲满是疑惑,无奈地再起天术遍观星象,居然发现东北方向居然莫名地多了一颗文星,而此星更是暗承东西一脉,与不远处我黄巾的命星招相对应。” “莫名的多了一颗星?”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 “嗯,那日父亲和几位伯父苦思查找了良久,也是没有一丝头绪,仿佛这文星就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张秀儿无奈地回忆道:“而且,当初父亲临去前,令死士捎来一句话。” “何话?”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张毅皱眉轻声念了几遍,不由得头疼,古人怎么就不喜欢直接将话说开,蔡邕蔡伯父在狱中也是留了个“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 这让人家怎么猜!真是陨石坑啊。 两个人聊的兴起,却是没发觉其在旁边众人眼中的样子。 轻声细语,耳鬓厮磨,众人借着闪烁摆动的火光,只看得张毅、张秀儿两人这般模样。 年轻真好,乔玄、华佗两个老汉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 第一百十四章 :逆转天道 “噼里啪啦。”晏明顺手拿了几根枯柴瘦竹,往渐渐暗淡的火光中一扔,飞扬而上的火星伴着清脆的响声,顿时令周围亮堂了不少。 张毅甩了甩脑袋,暂时将那些弄不明白的话放在一旁,轻声说道:“对了,秀儿还没说,你那日怎会如此及时的出现在东平?”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张秀儿掩嘴一笑,却是打起了哈哈。 天意?懂得丁部的我怎么会没感觉的那份天意!张毅顿时有些郁闷,随即余光一瞄,发现秀儿的眼中豁然闪过一丝愧然。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追根究底,非要把人家问个清楚,那是不晓得进退,人活在世上,哪一个会没有隐私,没有想独自一人守护的秘密,张毅顿了顿,淡然一笑,转了一个话题问道:“那日吕布军中的陈公台可不是一般人,营寨后方必然有其留手后招,可是某随后派人打听,都言秀儿你轻易破了后军,烧了粮草,这又是怎么回事?” “哦?”张秀儿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静默了片刻,才轻声笑道:“公子莫不是忘了太平要术!” 太平要术,这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会忘掉,他摆了摆手,试问道:“难道秀儿你又得了一部?” “公子想多了,时机未到,福缘尚浅,怎么可能在通一部; 。”张秀儿坦然道:“人家只是将辛部的上中下三篇明晓知意罢了。” 原来如此,张毅自己用过,当然知晓其中厉害,陈公台虽然善于谋划,但应该不会想到昔日大贤良师张角的太平要术竟然是真的存在。 “难道公子还未将丁部的上中下三篇融会贯通?”张秀儿偏着脑袋,疑惑道,自那日的天象来看,公子绝对是天眷之人,怎么会比自己还慢。 “秀儿说笑了,某虽然上中下三篇皆有涉及,但说到融会贯通怕也差了一截。”张毅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金色的蝌蚪文可是不好理解,而且极为费神。 “公子谦虚了。”张秀儿将张毅所说完全当做了说辞,嫣然一笑:“太平要术中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皆是互为呼应,公子所通之下篇必然与丙部有所联系,既能通晓下篇,便是有了得到下一部的资格,怎么还能说是区区涉及!” 汗,说个实话现在都没人相信,张毅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暗思忖道,既有启下,怎么能缺了承上。 丁部下篇联系丙部,那上篇应当是跟戊部有关,若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有了另外两部打开大门的钥匙。 只不过自己现在连大门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张毅豁然想起什么,脱口道:“秀儿的辛部是哪方....” 话卡一半,张毅便是反应过来,这等问题实在是太过唐突,怎么能问人家安生立命的秘密。 “公子,其实辛部是....” “秀儿你不必再说。”张毅慌忙用手掩住张秀儿的嘴,歉然道:“刚才我不是故意发问的,你不需要....” 粗糙厚实的手掌实实在在地压在那鲜红细薄的嘴唇上,张秀儿的大脑立马出现了暂时性的短路,粉嫩活波的舌头感觉到有外人堵在门口,竟然一下子冲了出去。 “啊。”张毅忍不住惊叫一声,随即立马歉意地回了一眼注视过来的众人,苦笑道。 刚...刚才那柔软的小东西应该是舌头吧?秀儿这招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己不就是掩了一下嘴巴嘛,竟然会有如此反应。 不过这可是比糜贞、颖儿用牙齿好太多,靠...我怎么能有这等想法,张毅闭上眼,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湿润灵活的粉嫩小舌。 “公子,其实这又有什么说不得的。”张秀儿一想到刚才自己居然会去舔,不!只是碰而已,就有些羞愧地没脸见人。 深深的低着头,柔声说道:“辛部上篇之法,公子那日在徐州便是见过,乔装易容,变音换声,至于中篇则更近一步,乃是军队兵士的潜行、默隐之法。” 乔装易容、潜行默隐!可惜秀儿不是习武的男子,不然间谍、刺客中必然出现一名流传千世、万世的强者。 张秀儿映着火光偷偷地瞄了张毅一眼,发现其似在思虑,便接着说道:“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实而用之,虚而虚之,先虚后实,先实后虚,外虚内实,外实内虚,虚虚实实,虚实相乱....兵家大势,法不过攻守,术不出奇正,势不离虚实....” “秀儿,这...这是辛部下篇?”张毅震惊道; “确实是辛部下篇,不过人家看了十余次,总觉得还有些东西没说。”张秀儿缓缓地抬了点头,发觉张毅只是皱眉沉思,便慢慢抬起头来。 潜行默隐,应该就是一个奇字,奇兵要么不出,一出必然是要石破天惊,从而如何选择便是需要运用到虚实之法,以实破虚,以虚诱实。 张毅就着张秀儿所说,开始仔细推敲。 正!还缺正!攻伐御守之道大多皆是以正令军,而偏兵险招,大多却是奇兵谋法之中,如此说来,庚部应该是兵法之中的正道。 奇谋、正道,两者相辅相成,互为助力,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影响战局胜负,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辛部还是庚部,都不需要像上五部一般厉害是厉害,却是要大损精气、元神,弄的自己如今都只敢看看星象,不敢随随便便占卜、推衍。 张毅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并着丁部上中下三篇一同告诉了张秀儿,毕竟人家坦诚相交,自己可不能小家子气。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本是夜深,正是昏睡的张秀儿微微的睁开双眼,扫了一遍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在张毅身上。 对不起,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不是关系到我一个人的生死,张秀儿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近在眼前的脸庞,心中暗暗伤感,援助东平的事,也许真是天意。 适夜,看着这同一片星空的还有另外三人。 东倚梓林,西枕潼水的巴蜀梓潼的一间小院子里,三个老汉正是下着一盘奇怪的棋,说着奇怪的话。 “此子刚得青州黄巾气运,如今又是临近豫州,天下怕是再将少一份黄巾气运。”一黑须红颜的老汉,将手中的棋子一落,猛然卡在一块咽喉之地。 “吞噬他人气运,实在有伤天和,若不尽早阻之,必然天道更替。”一左手使着拄杖支撑,瞎了右眼的老汉点了点头,却是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刚才那老汉棋子的前方,似是与其照相呼应。 “哼!黄巾气运是一个人的嘛?你们羡慕,就让你们的传人自个儿去吞噬,看会不会反噬!”三坐圆桌中唯一一个一直没有发话的老汉气恼道,虚白的长须竟是缓缓漂浮起来。 “南华,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们这不是商量嘛?” “动我的传人,这事还需要商量嘛!”长须老汉冷然道:“老于,若是我想去动你那传人周瑜周公瑾,你能答应嘛?” “南华,这事情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乱扯。”旁边残了左腿、瞎了右眼的老汉劝说道。 “乱扯?”被其他两人叫做南华的老汉吹胡子瞪眼道:“老左,要是你能不管诸葛孔明那小子,老夫也能撒手不管。” “可是,南华你也看得出,这小子自出现,似乎就在改变天道; 。”黑须红颜的老汉沉声说道。 “老于说得没错,此人如今颇得黄巾气运,日后一旦成事,必然串改天道。” “苍天以死,皇天当立,某那生死的徒儿聚数十万百姓,得此黄巾气运,如今继传下去又有何不可?”长须白眉的老汉重哼了一声,说道。 “南华,你都说了这可是数十万百姓所化的气运,哪怕如今消散大半,溃散不少,也绝对不能被一个人吞并。” “没错,以一己之力,变更气运,实在是...” “实在个屁!”那长须白眉老汉明显受不了两边一直的夹攻,怒吼道:“老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就是把九宫心术给了传人嘛。” “哼!真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长须白眉老汉一拍圆桌,愤然道:“老于你敢说,你没有为了你那传人,改动孙策孙伯符的命格?” “什么,老于你居然妄动天道。”残了左腿,瞎了右眼的老汉惊呼道:“我们乃局外人,如此做法可是要遭天谴的。” “老左,你可没资格说老于。”长须白发的老汉气愤道:“卧龙是你传人,你为其批命老夫我还能勉强接受,但你居然又为凤雏批命,莫不是嫌刘备这颗帝星还不够亮?” “南华,我这般做还不是你那传人给的压力太大。” “没错,黄巾气运已经同他生生相息,怕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其就能重聚黄巾,逆转乾坤。” “我等局外之人,本就不该插手此事,但你二人不但插手,那日更是想击散我那传人刚是吸收的黄巾气运。”长须白眉老汉愤声说道:“要不是我施法传音给你们,你们想是早已动手。” “南华,这小子真地不能....” 长须白眉老汉摆了摆手,打断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言,反正若是你们再敢出手干预,老夫也就逆了这天道,先除卧龙,再诛公瑾!” “喂,南华,事情还没说完,你别走啊!”黑须红颜的老汉话音未落,那南华早已消失不见,“咦,老左,你看!” 三人怪异的棋局上面,两个老汉的棋子一前一后死死卡住了南下之人的运势,但南华的棋子却是不去救援,直直坐落在两老汉之间,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式。 “哎!此举难破,难破矣。”黑须红颜老汉叹息道。 “不,老于,南华的意思只是不允许我们这两个局外人干预。”残了左臂,瞎了右眼的老汉忽是想到什么,轻笑道:“可是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传人。” “老左,你真是一语中的。”黑须红颜老汉抚掌喜道:“联合抗敌,妙哉,妙哉!” 南华,这下你的传人应该如何接招? ------------ 第一百十五章 :未曾忘记 许昌,这就是日后的帝都许昌?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的张毅,满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城郭。 稀稀疏疏农作的百姓,不到两车并行的城门,底下暗灰色的石砖零零碎碎长着不少草本植物,护城河更是快要搁浅,如此模样顶多跟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的东郡差不多,根本没办法跟一手打理出来的东平城相提并论。 城门的守兵看到两辆宽大崭新的马车咕噜咕噜地轻转过来,立马紧握兵器戒备开来,行在马车前面的四匹马膘肥体壮,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而且那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明显带着行伍之风。 “站住,接受检查!”一名年级稍大的兵士横戟拦截道。 “检查?”管亥轻哼了一声,“刚才几个进城的怎么不见你们检查,凭什么只有我们需要检查; !” 贪官脏吏,定是见我等外来之人好欺负,妄图牟以私利,如此朝廷安能不亡? “你想干什么?”那兵士感受到管亥身上莫名的杀意,立马寒毛耸立,紧握战戟,退了一步,叱声道:“许昌重地,凡外来可疑人等,皆需接受检查!” 可疑?我们一路南来,也过了不少城镇,偏偏就你许昌不一样,觉得我们可疑!管亥想到往昔所见,不屑地一瞥,正欲上前,却被后边赶上来的一双灵巧小手拉住。 “几位大人,家兄生性鲁莽,还望见谅。”张秀儿不知何时从后面下马走来,顺手将一袋钱塞入那兵士的衣袖之中,柔声说道:“我们急等着进城瞧病,麻烦通融一下。” 美人软语,清幽淡香,那老兵见过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不由得痴了片刻。 “姑娘进城欲瞧何病?”旁边的另一名兵士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往前挪了几步,故作搭讪道。 重女轻男,重女轻男啊,张毅顿时有些不满,自己虽然长得不算帅,但好歹是个大活人,怎么能被如此视若无睹? 咦!张毅余光一晃,突然发觉对面排队出城的人群中似乎有人在打手势。 费耀!居然是费耀!他们果然到了,张毅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眼神,示意待后再说。 马车停立良久,乔玄的那位中年管家终于忍不住走了下来,拿出那块似乎百试百灵的令牌,对着守城的兵士低喃了几句。 那老兵扫了一眼两辆宽敞的马车,面带些许疑问,却还是一抬手,下令放行。 看样子最好使的不是美色、不是钱财,还是权利,张毅突然有种挫败感。 “老伯,我们需要往哪里走?”许昌虽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繁华,却也是豫州的大城,乔玄让那位管家坐在马车外面,帮着众人指路。 不窄却也不宽的街道似乎有些漫长的看不到尽头,张毅的心随着马车的转弯变道,有些莫名的悸动,昔日一别,不知乔婉、乔莹两位姑娘现在如何? 美人依旧,还是物是人非.... 吱呀一声,马车慢慢停伫在了一间院子面前,临近几户百姓好奇地张望过来,掩着嘴议论开来。 “看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怕又是听闻美人之名,特意赶来的富家子弟。”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那扬州百里富商的宝贝儿子居然带着大队的随从和财物,特意赶来向两位姑娘求亲。” “大婶子,你说的这事早就不新鲜了。”一个油光满面,丹凤眼,大嘴唇的妇人靠了过去,轻声说道:“听说昨日淮南袁术袁刺史的儿子袁耀领着一队护卫也到了此地,八成又是来求亲的。” “求亲,求亲,我看那两个女子定是狐媚子转世,把那些男人的魂都勾了去。” “呦呦呦,张家嫂子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那大嘴妇人似乎有些不喜这突然插嘴的少妇,打趣道:“莫不是你那刚成亲的郎君被人勾去了魂魄。” “他敢!”少妇杏目一瞪,轻哼了一声,“都不知道这两女子有什么好的。” “人家姑娘可好着呐,张家嫂子可是不知道。”大嘴妇人颇然得意道:“前些日子我....” 张毅自打练了五禽戏,耳朵可是好使了不少,这碎碎零零的八卦闲言一字不差的全听了个遍。 哎,这下许昌城可是热闹了,富商官宦,一个个二世祖聚在此处,鱼龙混杂,看来此番大计更是需当好生谋划谋划。 张毅苦笑着跟着众人扣了扣门,随即所有正在议论的妇人都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大婶子,我这没眼花吧,他们居然进去了?” “没....没看花,他们确实是进去了。” “不会吧,前番那么多达官贵人都吃了闭门羹,灰溜溜的拿着彩礼而走,他们怎么可能敲了敲门就能进去。” 正是惊奇不解的妇人们也没得留意,只见那院子四周几个灵巧的身影已然一闪而过,往外而去,似是去通风报信。 “子烈,羽儿最近如何?”乔玄大步往内堂走去,心中却是颇为担忧。 “老爷,公....公子他....”刚才给众人开门的壮年男子,张了张嘴,似是回不出话来。 难....难道真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乔玄突然悲从中来,难以自抑,泪湿眼眶,未得嚎啕大哭,只见两道人影像自己扑来。 “爷爷,爷爷,爹爹他....”梨花带雨的面容,配上伤感黯然的声音,想来也只有她们了。 乔玄一手一个搂着自己的孙女,轻轻的抚着其头发,梗咽道:“爷爷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回想自己一生,虽是官至太尉、司空,却是保不住自己的儿子,官位何用?权之何用? “爷爷你都知道了。”两名少女先是疑惑,随即看到子烈大哥,坦然道:“爷爷,爹爹他...他活不过两日了。” 活不过两日!嗯?活不过两日,乔玄豁然反应过来,“如此说来,羽儿还没有死,还有救!” “爷爷,薛大夫说,父亲之病已入身骨,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还有希望,还有希望的。”乔玄转身紧紧握住华佗的手,沉声道:“还望神医妙施仁手,救我病儿。” “老朽自当竭尽全力。” 直到此时,刚乳燕还巢的乔婉、乔莹两位姑娘才注意到,除了子烈大哥以外,还有不少陌生的人站着。 白发苍苍,却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老汉,剑眉星目,脸色略显白净的少年,虎腰粗膀圆的两名汉子,满是药味,身负创伤的男子,乔婉、乔莹慢慢扫过人群,忽然大喜道; “秀儿姐姐!”乔婉兴奋得上前拉住张秀儿地手,“是姐姐你把神医请来的吧。” “除了神医,我可是还带来了一位你们非常想见的人。” 非常想见的人?乔婉、乔莹疑惑着继续扫视人群,三名冷着脸,笔直站立,如同兵士一般的汉子,还....还有正是苦笑着摸着鼻子的张毅。 “先生(公子)!”乔婉、乔莹两位几乎是同时惊呼道。 哎,又是到最后才发现我,难道我真的是路人甲的命,张毅有些郁闷,讪笑道:“两位姑娘别来无恙。” “先生(公子)安好?”乔婉、乔莹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婉儿,莹儿,你们认识?”乔玄豁然转身,来回仔细打量着,难道小哥就是两位孙女一直挂着嘴边的那位奇人? 纵使是铜墙铁壁也抵挡不住一双动若明火的老眼,张毅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老伯,现在救人当先呐。” “对哦!”乔玄豁然回神,急忙拉着华佗往伤儿所住的房间而去,乔婉、乔莹两位姑娘颇有意味的看了张毅一眼,也立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本来也想进屋看看,奈何人多口杂,被华佗统统赶了出来,只留下乔玄、乔婉、乔莹三位直系至亲。 “先生,此人不一般。”晏明瞥了瞥往大门走去的汉子,轻声说道。 “哦?”张毅转过头,皱眉思虑道,此人身长七尺有余,步伐稳健,两臂粗壮,看其样子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怎么会是一个守门的侍从。 “不用看了,此人是不会被你拉过去的。”一旁的张秀儿轻飘飘地说道。 “谁说我要拉他了。” “不想拉他,你会看那么久?”张秀儿颇为不信,想来一个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另一个男人,除了他的身体,怕是只有他的勇武跟谋略了。 “我只是好奇。”张毅有些疑惑,轻声说道:“秀儿说此人不会被拉拢,想是知道其来路。” “公子你这般是在问秀儿嘛?” “秀儿说是便是。” 张秀儿眉梢微微扬起,嘴角绽起一甜甜的酒窝,“此人来路,奴家知道的也不甚清楚,只晓得其姓陈名武,字子烈,是随着两位妹妹一同来许昌的,这些日子能将那些所谓的官宦富商子弟拒之门外,固然有我黄巾兄弟的一番暗中相助,然更多的则是其不畏一切,令人心惧的勇武。” 陈武,这名字端是好熟,张毅挠了挠头,似乎想苦思回忆起来。 “你啊,想知道的多些,何不去问两位妹妹。”张秀儿低啐了一口,真是榆木脑袋,人家一口公子,一口先生的,分明是没忘了你这个呆瓜。 ------------ 第一百十六章 :谋划定计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官道上十余人的小车队缓缓向南而行,策马行在前头的张毅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辆马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在想什么呐?”一清脆空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想你啊; 。”张毅顺口接了一句。 想我?张秀儿白皙如玉的肌肤瞬间泛起丝丝绯红,细若闻声地支吾道:“想我作甚!” “想你为什么舒舒服服的马车不坐,却是喜欢自己骑马?”张毅有些疑惑,乔玄跟那中年男子的管家坐了一辆马车,华佗、黄旭为了照顾张辽也坐了一辆马车,自己可是不好意思挤上去,但秀儿一女子上车休息却是无可厚非,岂料她如此浪费。 “你...要你管!”张秀儿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是眼前郁郁葱葱随风摆动的野草都比这木头强上不少。 两旁的顿时晏明、管亥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夹了一下马肚,极有默契地策马向前,拉开了跟张毅、张秀儿的距离,而后面驾驭马车的两名背嵬军兵士也很是聪明的降低了行车的速度。 “这...这是干嘛?”张秀儿余光一瞄,豁然发现中间只剩下自己跟张毅儿,还有两匹悠哉悠哉前行的马儿,随即双眼不由得瞥了瞥身边的张毅,有些莫名的紧张。 “嗯?”子明怎么突然加速了,张毅望着前面越行越快的晏明、管亥两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后面。 我去,真空地带啊!张毅突然被惊了一跳,自己又不是什么能令四周寸草不生的大杀器,至于这样嘛。 等等,貌似这是个好机会。 他忽是想到什么,勒马缓缓靠了过去。 “你...你过来干嘛!”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拽在马缰上,胸脯猛然起伏,略微抽搐的嘴角显的极不平静。 不就是靠过来一些,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张毅本来是没有其他心思的,只是那突然的起伏的曲线确是一下子拉扯住了他的视线。 几缕调皮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拂过他鼻子,似是挠痒,似是不满,幽兰清淡的香味不自觉的钻进他的身子,本是平静的心儿竟是悸动不已。 尼玛,差点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张毅豁然咬了一下舌尖,甜甜的腥味混着小疼微麻荡漾在嘴中。 “秀儿,其实我想问你件事?” “你...你想问什么?”张秀儿映红着脸颊,糯糯地回道。 “我很好奇,秀儿你是怎么说服老伯的?”张毅顿了顿,轻声问道:“还有那日你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东平?” “你...你要问的便是这个!” “对啊,这些我可是疑惑了好久。”张毅满挠了挠头,“咦!秀儿,你这脸色怎么一下青一下白的,莫不是中暍了?”(中暍即是中暑,出自《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并治》) 你才中暍了呐!张秀儿气闷地嘟哝了几声,挥了一下马鞭,竟是直直抛下张毅,追向前面不远处的管亥、晏明二人。 这事貌似玩大发了,张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一个好的谋士需要懂得观察分析,掌控全局,自己虽然还算不得好谋士,但好歹也能混过去,秀儿如此忸怩的形态自己怎会看不出来; 但最难消受美人恩,昔日阴差阳错的相遇,自己虽然帮其设谋破了刘石等人,但太平要术的丁部、青州黄巾、东平之危,自己却是欠了黄巾军,欠了她一大笔债。 睚眦之怨,自己未必去计较,但滴水之恩,虽不至于涌泉相报,却必当铭记在心,豫州此行,自己现在真是有些不知所错。 攻还是不攻?看来只能在许昌众军汇合后好好商量后在做决断了。 “驾!”张毅夹了一下马肚,迅速追上了前面的三人,后面两辆马车上的背嵬军士一看,也开始扬鞭加速。 夜色昏暗,似是一张浓稠如墨的巨大帷幕,笼罩在天地之间,寂静地小树林里,数堆噼里啪啦燃烧着柴火分明引人注目。 一行十余人,只有乔玄、中年男子的管家以及唯一的小女子张秀儿没有什么武力,其他像管亥、晏明、黄旭以及两名背巍兵士戒备着,又何惧强盗流寇、飞禽走兽。 况且华佗可是五禽戏的缔造者,其武力也不容小觑,至于自己,怕是只比那乔玄三人高了一些,连伤重刚是有些复原的张辽张文远,自己也怕是应付不了。 这么多重量级的保镖,再加上可以专门治病医伤的神医华佗,自己这队伍可是有些变态,至少不是一般人能够敌对、拖垮的。 等等,这是?张毅脑袋一晃,不禁意得看到东边一颗星星似在闪烁红光。 贪狼伤帝,主次移位! 刘备居然还是同历史上一般被吕布夺了徐州,张毅皱眉思虑道,不过这时间似乎不对,按道理吕布归顺刘备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噬。 况且张辽在这,吕布不但损兵更是折将,怎么会还能如此顺利的拿下徐州。 难道这又是我的杰作? 一旁的张秀儿今日虽是气恼,却还是时不时的瞄一眼张毅,希望他能主动来说些好话,怎料连着大半天的赶路,这死人竟是一点也不来安慰自己。 “这....这是夜观星象!”张秀儿余光瞥了瞥张毅,心头震颤,惊呼道。 “啪!”张毅轻轻拍了一下张秀儿的小手,微微的摆头示意道,周围的人可是被你吸引过来了。 张秀儿扫了扫四周,感觉到众人的眼神确实若有若无在挂在自己和张毅身上,尴尬地笑了笑。 默默地挪了一下位置,张秀儿附在张毅的耳旁,轻声说道:“公子,可是在夜观星象?” 湿润温暖的香气扑打在敏感的耳垂上,张毅感觉是又舒又麻,强忍着悸动,微微转头,附耳轻声回道:“秀儿怎么知道我是在夜观星象。” “公子现今的样子可是跟昔日父亲一模一样。”张秀儿眼神一暗,伤感道:“那晚父亲夜观天象,根据天下大势,定下了一个起义地好日子。” “可是不知怎么,不久后,四处开始流传父亲的太平教正准备起兵造反,一些昏庸的官员自然是一笑而过,但汉室仍有不少明辨之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张秀儿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父亲被逼无奈才匆忙起兵,最初虽是接连大胜,可一切终极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攻城拔寨逐渐陷入僵局,数十万大军更是与官军相持在广宗、长社、宛城一带,无法寸进。” “帝都洛阳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可望不可及,甚...甚至最后那么多兵士活生生地战死在那儿。”张秀儿说着说着,两眼不禁微红,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触手可及的希望最终破灭成绝望,这种痛我懂,张毅捧着她光滑细腻,却是微微颤抖的脸庞,拂了拂手指,将那快要落下的泪儿轻轻弹掉,柔声说道:“秀儿,他们虽然死了,但我相信他们都是无悔的,至于汉室,已是病入膏肓,撑不了几年了。” “公子,你...你说得都是真的嘛?” “傻瓜,我什么骗过你。” 张秀儿微微地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那日徐州初次见面时他对天下大势的了然于胸,没错,汉室一定会灭,一定会灭! “不过即是如此,还是有个天大的疑惑。”张秀儿缓了缓气,轻声细语道。 “什么疑惑?” “那日父亲运用天术夜观星象时,明明没显示如此大乱。”张秀儿皱着琼鼻郁闷道:“本来父亲和几位大伯决定,待兵马器械准备完毕,诸州诸郡互为呼应后,再令唐周假叛于朝廷,逼得官军出征讨伐。” “如此一来,官逼民反,百姓自然会以为朝廷见不得我太平教施符水救人,势必助我。”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地搅在一起,不解道:“可是不知为何,居然突现这等谣言,父亲满是疑惑,无奈地再起天术遍观星象,居然发现东北方向居然莫名地多了一颗文星,而此星更是暗承东西一脉,与不远处我黄巾的命星招相对应。” “莫名的多了一颗星?”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 “嗯,那日父亲和几位伯父苦思查找了良久,也是没有一丝头绪,仿佛这文星就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张秀儿无奈地回忆道:“而且,当初父亲临去前,令死士捎来一句话。” “何话?”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张毅皱眉轻声念了几遍,不由得头疼,古人怎么就不喜欢直接将话说开,蔡邕蔡伯父在狱中也是留了个“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 这让人家怎么猜!真是陨石坑啊。 两个人聊的兴起,却是没发觉其在旁边众人眼中的样子。 轻声细语,耳鬓厮磨,众人借着闪烁摆动的火光,只看得张毅、张秀儿两人这般模样。 年轻真好,乔玄、华佗两个老汉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 ------------ 第一百十七章 :梦回吹角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难道老伯改了早起打熬五禽戏的习惯? 张毅刚行了几步,就见张辽低着头从里面出来,“文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张辽豁然从沉思中醒转过来,抬头回道:“也没什么事。” 张毅顿了顿,随即恍然说道:“是不是老伯他们都在里面那病儿处。” “嗯,天蒙蒙亮,老伯就煮了一碗莫名的汤药,拿着银针进了房间,说是一日之晨,乃是器脏心肺最为活养之时,端是治病良机。”张辽颇为有些无奈,里面除了老伯的吩咐声,一个个人都憋着嘴巴不敢说话,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床上,这等压抑的气氛可是难受的慌。 又不是行军打仗,无法逃避,张辽唤了黄叙几声,想一同来屋外透透气,结果人家似是习以为常,一点感觉也没有,硬是跟着乔玄、乔婉、乔莹静静看着华佗医治。 看淡生死,这小子除了身子骨尚弱了一些,却是一个好苗子,日后若能征战沙场,怕是一元不可多得的虎将。 而自己呐?并州出征以来,破阵杀敌、辗转于洛阳、长安,兖州,可以说是未得真正有日子远离沙场,这段时间以来,虽是修养治伤,虽是宁静安稳,但自己的心却是没有一天不挂念高兄弟、吕大哥。 梦回吹角连营,大丈夫生当马革裹尸,也不能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张辽想要重归吕布麾下的心,随着不断好转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强烈。 兄弟,自是肝胆相照、同生同死,昔日并州赛马场一拜,吕奉先、张文远、高威达,三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北方汉子,就着天地结为了兄弟。 虽然后来吕大哥步步高升,脾气愈发暴躁,兵卒军伍面前,也只能是以职位上下而称,但终究是十余年的兄弟,虽然不再如往昔一般稚嫩轻狂,不再如曾经一般夜半谈心,可情尚在,义尚存。 “公子,辽冒昧地想问一事。”张辽思索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抱拳沉声说道。 “嗯?”这感觉貌似有些不对,张毅看着眼前的张辽,不由得疑惑开来,往日文远可是从来不会用如此语气对自己说话。 莫不是他要走!张毅脑海中豁然想到关云长千里走单骑,顿时震了一惊。 “文远你想问的是不是吕布路奉先所在?” “正是。”公子居然能明人心思!张辽正是有些难为开口,忽闻其声,立马应道:“还望公子不吝告知。” 自重伤苏醒以来,张辽虽然未问什么,但就沿途车队里的些许言语对话,就着昔日长安城中、蔡邕府前所见,张辽晓得眼前的年轻人一定跟蔡邕蔡中郎,曹操曹孟德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昔日奉先攻袭兖州,破其后方,两者可以说是愁怨不少。 “文远,那日你第二次醒来时,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嘛?” “公子说的是蔡中郎枉死狱中一事?” 张毅点了点头,坦然道:“我会救你,一则是想弄清伯父死因,二来是文远你的品信勇武,令人敬佩; 。” “品信勇武?”张辽面露疑惑,不解道:“辽与公子也就长安城中见过匆匆几遭,何能如此确信?” 日后威震逍遥津的刚侯,自己怎会不知,张毅微微一笑说道:“文远要走,想必是心意已决。” 张辽郑重地点了点头,颇有种你即便不说,亦是要策马而走的感觉。 “毅虽然很想劝文远你转投我军,但某还不至于强人所难。”张毅举目眺望东边,感慨道:“吕布大军如今若无意外,应是驻守在徐州。” “徐州?”张辽暗自皱眉,记得没错的话,那日与威达突出重围之前,有快报传来,说是陶谦陶恭祖病逝,原先区区的平原县令刘备刘玄德侥幸得了徐州,奉先莫不是投奔了此处? 张辽想通了什么,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 “你我何谈谢字?”张毅摆了摆手,说道:“伯父的事还是文远你给了我线索,此事就此揭过吧。” 公子真乃诚厚之人,张辽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文远,不是我拦你,你这伤最好再修养几日,不然长途奔波,怕又会崩裂复发。”张毅发觉张辽似是有些不为所动,想今天便动身,赶紧劝道:“即便要走,你也应跟老伯、汉高他们叙叙。” 这些日子华佗所做,张辽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也罢,权且在留一两日。 “你小子,今日怎会如此早来。”只见华佗略显疲惫地从里面走来,额头还有不少细密的热汗。 “哦,老夫明白了。”张毅还未张开口回道,华佗豁然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靠,老伯你是个大夫,念叨什么诗经,添什么文艺范!张毅顿时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况且君子向来没什么好下场的,自己虽是厌恶小人,但也从不标榜君子。 “老伯,那乔羽怎么样了。”张毅岔开话题问道。 “病侵肺脏,怕是要费一番功夫。”华佗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能早些日医治,应是简单不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张毅忽然有感而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话端是妙极!”只见放下了不少担忧的乔玄也从走了出来,左右两边是昨日匆匆一见的乔婉、乔莹两位姑娘。 一时之间不大的厅堂里顿时多了不少人气,黄叙还是如同往常一般静静地站在华佗身后,张辽则是默然思略着,唯独乔玄、华佗两位老者,颇有话题可聊,一会儿讲到乔羽的病情,一会儿又说的道家养生之法,一会儿更是扯到药理药性; 有些讪然的张毅,自是摸了摸鼻子,豁然眼神一晃,只见乔婉、乔莹两位姐妹如并蒂莲一般的绽放在一起,一个穿着青色打底的小衣衫,配着淡蓝色长摆,乌黑柔顺的秀儿还未来得及捆扎,自然而然的垂落在肩膀上,随着若有若无的晨风,微微荡起,另一个则是披着淡绿色的外衣,下身一条略小紧致的素色长裤,白嫩红润的脸蛋似是刚清洗过,还能滴水一般。 “公子(先生)。”姐妹两很是心有灵犀,刚一开口,发觉对方也有话要说,随即又是默契地闭上了小嘴。 笑什么笑,我们是纯洁的,二乔刚开头说话,还未一句,华佗便立马微微转了转头,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靠,为老不尊,比我还小孩子,算是怕了你了,张毅无奈地对着乔婉、乔莹两位姑娘说道,厅内有些气闷,不若到院子里走走。 “嗯。”姐妹两轻轻低头应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笔直站在大门旁,似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冥想锻炼一般的陈武双耳颤然一动,睁开双眼,却见乔婉、乔莹两位妹妹有些拘谨地在院子里挪步而走,有心无神的望着正是怒放的花儿。 这小子,端是可恶,竟然敢同时跟某两个妹妹.....陈武怒气中生,粗壮厚实的五指紧紧蜷握在一起,霹雳啪啦,声音清脆利索,却是过去轻了,未能引起张毅的注意。 一男两女,还是许久未见的故人,不,故人应该还算不上,张毅自我感觉,那次也就是萍水相逢,仗义相助罢了,毕竟自己又不是人家的谁谁谁,许多想问的东西,似乎会显得很是唐突。 气氛渐渐沉淀下来,乔莹、张毅不由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慌乱、心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一脸天真烂漫的乔婉没有这般耐心,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能不能在给我们讲讲像上次一样的故事。” “婉儿,不许胡闹,先生如今特意赶来豫州,必是有正事要做。” 一个叫先生,一个叫公子,看来姐妹两在性格方面还是有不小的差别,有不同的侧重,张毅微微一笑,说道:“婉儿想听,某下次有空便给你讲。” “公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青色的小衣衫,配着那纯真无邪的笑脸,这妹妹还真是年方少女,青涩如尚未成熟的柑橘,酸酸甜甜,像极了初恋时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姐姐,你听到了没,这可不是人家硬逼的。”乔婉很是高兴,有些傲娇地拉起乔莹那双洁白如羊脂玉一般的小手,轻笑道。 自己这个妹妹,可是许久没这般舒心的笑过了,乔莹轻轻拍了拍乔婉握着自己的小手,柔声说道:“昨日听爷爷和华神医所言,先生之恩德,我乔家怕是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 “姑娘使不得。”张毅立马去扶,怎奈心急之下,未能扶到小臂,却是直接握住了那双素手,滑腻柔软,轻轻一捏,却是弹性十足,此时他脑海中便只剩下了这般感觉。 “唔。”乔莹红着小脸,绯红爬上天鹅般的细颈,玲珑小巧的耳垂似乎是在微微颤抖,一旁看到全过程的妹妹乔婉倒是一脸淡然,不就是一不小手碰了个手嘛,姐姐怎生得如此脸薄。 ------------ 第一百十八章 :江东伯符 张毅扫了一眼桌上才看了小半的兵书,顿时感觉头痛难忍,如此繁多的兵法阵势,比中考复习还惨。 什么鱼鳞阵,移动速度快,前方部队密集,主将不需要亲自带头,非常适合文官、谋士带军。 鹤翼阵,包围敌军时可以拉长两翼,以箭矢灭杀敌人。 冲轭阵,将前、左、右三方的敌人,以山地的方式防守拒敌。 锋矢阵,全军势如箭头,专门用来突击敌军,此阵主将若是孙策、吕布、张飞一类的猛将,则可凿穿敌阵,直取中军。 车悬阵,将整列的骑兵队以车轮战的方式绞杀敌军。 长蛇阵..... 天呐,这么多光是一晚上怎么可能看得完,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发狂。 “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蔡昭姬轻轻扣了扣门,柔声说道。 嗯?他起身开门,只见蔡昭姬端着一壶热茶、糕点静静地站在门外。 “琰儿,你....你怎么也没睡。”他慌忙接过那些东西,将人迎了进来。 “毅,下午回来你便一直闷在房中,连晚饭都是匆匆而过,妾身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一个细心的可人,他不禁感动,轻轻握住那双手,柔声道:“没事的,只是明日要去练兵,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 蔡昭姬疑惑地拿起一本兵书,翻看了几页,疑惑道:“毅,你看这些?” 难道这些还不够,他忍不住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强笑道:“琰儿,你的意思是?” 蔡昭姬顿了顿,看着他,轻声说道:“毅,这些兵书没有一段时间的沉浸是读不通的,你明日便要练兵,怕是来不及,不若....” 看着张毅突然皱起的双眉,沉默的脸庞,蔡昭姬突然心慌道:“毅,妾....妾身不是...” “啊!我想到了!”他突然抱起蔡昭姬,来了个大转圈,高兴道:“琰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快....快放人家下来。”蔡昭姬突然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冲入自己琼鼻,腰间那儿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顿时,羞涩的推闹起来。 “额!”他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捶打,定睛一看,只见琰儿张着小嘴,红霞直直烧到了耳根后。 还真是受不得刺激的闺秀,他轻轻将蔡昭姬放下,讪讪地笑道:“一时兴奋,一时兴奋。” “嗯。”蔡昭姬整了整衣衫,低着头,细弱蚊声地嗯了一下。 盯着害羞的蔡昭姬,张毅不禁犹豫道,要不要将伯父的事告诉她,毕竟纸终是包不住火。 “毅,你没事吧?”蔡昭姬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抬头担心道。 “额,没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为好,他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明天的练兵。” “毅,你刚才不是想到了计策嘛?”蔡昭姬可是对张毅的计谋灰常有信心,毕竟自反董卓联军以来,还没见过自家夫君在这方面吃瘪。 “嘿嘿,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担心。”他一摊手,坦然说道。 “扑哧。”蔡昭姬掩着嘴轻笑道,堂堂东平主簿兼行军司马,怎么还如此没信心,幸好曹公不在这儿,不然人家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你。 不过若是毅也跟常人一般死要面子,自己怕是喜欢不了这种俗人。 亲自将蔡昭姬送回房间,张毅就着那壶微凉的清茶和糕点,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幸福萦绕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思忖道,自己是该开始调查伯父的死因了。 清晨,一轮红日缓缓从东边升起,街道上零零碎碎开始有百姓挑水、生火、做饭,开始一日的劳作。 “闻鸡起舞,闻鸡起舞!”张毅听到鸡儿打鸣,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地起身穿衣,迷迷糊糊地倒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便策马往兵营而去。 行了些许时候,一座如同巨兽般肃杀、压抑地大寨呈现在眼前,张毅摸了某鼻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 “先生; !”门前守卫的兵士看清来人立马收起手中的枪、戟,恭敬道。 “你们将军呐?”昨日下午听得奉孝所言,这孟德居然以自己的名义,将城中的原青州黄巾士卒聚拢在此处,同时广发布告,召集散落在兖州各郡的黄巾兵士。 真是巨坑啊,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众兵士,居然感觉到了一种狂热,难....难道自己也像张角一般? 仔细想来自己跟黄巾还真是有缘,初至北海便跟其打了一场,徐州救援时又打了一场,从长安回来又见到了黄巾余部,得了太平要术的丁部,其后更是莫名其妙的收复了青州黄巾。 哎,难道真是天意? “先生!”何曼领着数名亲兵大步走到张毅面前,抱拳弯腰道:“先生能领此军,真是我等之幸。” 薛大哥、卞兄弟死后,原以为曾经的青州黄巾就要于此消散于世间,未曾想曹公竟然下令,说是要筹建属于我等黄巾的强军,不过光是如此,自己即便心动,也不可能将众兄弟的命托付出去。 但是竟然是先生!竟然是先生亲自统帅此军!何曼双手紧紧地拽在一起,振奋道。 张毅看了何曼几眼,不免有些伤感,痛苦真是一种令人快速成长的苦药。 何曼比之往昔少了几分狂野、鲁莽,多了些许沉着、镇定,薛胜、卞喜,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先生,请登台!”何曼侧身扬手,恭敬地说道。 只见新筑的三层高台上,五方皆插黄色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张毅深吸了一口气,挺身而上。 自高而下,张毅扫过那一张张普通而又真挚的脸,望着那一双双满是希冀和信任的眼眸,他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似是压上了千斤重担。 “诸位,吕布大军攻城之日,某曾经说过,等退了大军,就让大家安安生生的卸甲归田,安度此生,不过今日某...某食言了。”他突然对着大军屈膝沉声说道。 “先生不可!” “先生言重了!” 不知哪个兵士带头弯腰屈膝,一时之间,全军的兵士竟然都朝着张毅弯腰屈膝下去,何曼立在众人之前,奋声道:“先生若是不起,我等便也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人无信不立!我是感觉心中有愧,才如此,你们这....这真是....他苦笑着起身,扬了扬手,沉声道:“诸位,请起!” “锵,锵!”兵士们着甲起身,直直地望着他。 “诸位,其实我真不知道将你们重新带入战场,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曼抱拳沉声道:“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现在可能尚不知身在何处?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的父母、妻儿怕是现在也得背负叛党之名,永无安宁之日; 。” “没错,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土地....” “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这貌似都是借着孟德的光吧,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沉声道:“某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诸位不必如此!” 尽了自己的力?哼!如果全天下的官都能像先生一般,我黄巾军何苦起义,何苦战死那么多人?何曼心中暗暗说道。 宽阔的练兵场,黑压压的大队兵士,竟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暖风吹过旌旗,传出呼呼的声音,在这静默的营中尤为明显。 张毅站在高台之上,忽是想到什么,沉声道:“如今战乱四起,吕布绝不是最后一个袭击我兖州的人,所以,某在这里,拜托诸位与某一同强军护民!” “我等愿意听候先生调遣。”数千兵士齐声振呼,一股难言的豪情在张毅心中荡漾开来。 “即是如此,我军应当有个新名。”他有些忐忑,毕竟黄巾曾是他们的信仰,自己如此做终是有些不厚道。 何曼静默了片刻,随即弯腰抱拳道:“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呼,他不觉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奋声喊道:“即日起,我军名为背嵬军。” “背嵬军,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先生取得自然是好名。” “说得对,先生之才岂是我等能想到的。” “背嵬?背嵬!还不错。” 底下的兵士立马兴奋道,自大贤良师兵败以来,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家的孤魂,没有名字,没有目的。 如今不同了,我们是背嵬军,我们要不断变强,要灭杀所有的敌人,要保护父母、妻儿.... 兵士们的认同远远超出了张毅的预想,他望着底下的众人,不由得持剑高呼:“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军声嘹亮,如针般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激起了每一个兵士的热血。 他扫过台下,似是看到了数百年之前,最为恐怖的秦军: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 第一百十九章 :遁甲天书 病入身骨,祸及肺脏,非一日之功所能治愈,华佗忙碌了大半天,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乔玄那儿子的性命; 日落西山,夜色渐渐降临,小小的庭院没有足够的房间容纳这么多人,张秀儿跟乔婉、乔莹说了几句女儿家的悄悄话,便带着管亥告辞离去,想来许昌这等豫州重地,黄巾军有着不少潜伏掩藏的地方和人手。 张辽伤势还未痊愈,自然是同黄叙一般留在华佗身边,暂住在院中,至于张毅,则是带着晏明以及两位背嵬军兵士往刚才费耀暗中指定的地方而去。 热闹喧哗了一天的街道慢慢寂静下来,两旁的店铺正是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务农晚归的百姓也都匆匆往家中赶去。 转过眼前豪华的酒楼,张毅等人见到了等候已久的背嵬军兵士。 “先生,人都到齐了。”那名兵士朝着对面楼上放风的兄弟打了个手势,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可疑人等,才打开屋门,将张毅等人迎了进去。 已然有些年头,陈旧泛黄的大门刚刚合拢,临边几处地方就闪出好几个人影,往街头和街尾而去,似是想要封锁戒严这整一条街道。 屋子内费耀、何曼等一些背嵬军的骨干一脸希冀地看着刚进来的张毅。 “诸位,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张毅望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黝黑的脸庞,许多感触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先生言重了。”众兵士起身抱拳说道。 原来因为这一路上张辽的伤患病痛,张毅一行人的进程由此慢了不少,晏明、何曼等各队伍已然早到了些许日子,而各部抵达许昌汇合之后,众人便商议潜入城中,为接下来的奇袭做准备。 可惜豫州虽然不重兵事,但许昌这等腹地却是比其他地方严苛不少,骑兵、刀盾兵等大多背嵬军兵士很难装备齐全的混入(装备不齐全,即便进去了,能力也是大大折扣,倒不如在城外照相呼应),于是乎,城中只有几队背嵬军步兵悍卒,其余皆在城外村落山林之间掩藏待命。 张毅那一队的兵士也是如此,除了一路过来驾驭马车的两名汉子,以及随身保护的晏明,其他骑兵自小路出发,抵达许昌城外后就地寻了个住处。 “玉清,说说你们这些日子所得吧。” “是,先生。”费耀顿了顿,沉声说道:“豫州刺史孔伷虽然名义是这许昌郡城的太守,但据末将等人连日的查探,实际上许昌城中的大小事务早已是另外两个人接管。” “嗯?”张毅双手不知不觉搅在一块,皱眉担忧道:“孔伷难道只是名义上的架子?”莫不是有人比自己还快,早已暗中得手。 “这倒不是。”费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孔伷年迈老弱,子嗣又是不幸过世,精力不由地日渐衰退,无奈自去年起便放权给那两人,很少过问政务,军事,自己每日就是与几位好友清谈高论。” 清淡高论,嘘枯吹生,看来是岁月不饶人呐,张毅苦笑着摇摇头,“那这两人是谁?” “一个是以孝廉入官的尚书郎许靖,另一个则是城中守将兼执金吾周昂。” 许靖?竟然是他; 三国时间难得的名士,评论家,后来相继担任巴郡、广汉、蜀郡太守,刘备入蜀成为汉中王时,官拜汉中王傅,刘备称帝建国时,更是授予司徒之职,位列三公。 袁徽曾经评价道: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已来,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隐,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 一般人知道许靖都是从其弟许邵延伸而来,而许邵又是何须人也?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便是他对曹操曹孟德的评价,三国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两人,足见其谈锋如剑,抉其所藏。 一旁的何曼发觉自家先生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忍不住插话道:“先生,这姓许的也就是个处理政务的,不甚理会,只要拿下那守门守将,破城岂不轻而易举。” 张毅顿了顿,转过头对着费耀问道:“玉清,你觉得呐?” “先生,按照计划我背嵬军拿下许昌之后,势必需要抵挡豫州其余各郡第一次的反扑,其后待曹公大军入境,才能互为援点,吞噬掉整个豫州。”费耀思路颇为清晰,接着说道:“许靖虽是处理政务,但若要许昌在我军进城之后不乱,此人却是不可或缺。” 创业容易守业难,攻城容易守城艰,他点了点头,轻声问道:“那你们这些日子可是想过什么计划?” “计划?”费耀挠了挠头,讪笑道:“先生至此,末将岂敢班门弄斧。” “玉清这话在理,先生既有定计,只需吩咐我等即可。”何曼赞同地附和道,周围一下军中骨干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 晕,我今天刚到许昌城,两眼一模黑,什么情况都尚不知晓,真当我是运筹决策于千里之外的神人啊! “玉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许你们的看法对此次袭城有重大帮助也说不定。” 费耀震了一下,先生自虎牢关料敌于先,决策如神,如今更是东郡主簿、军中司马,同掌政务、军事,竟还是如此看重我等所言,真乃一代儒帅。 “玉清,有话但说无妨。” “哦。”费耀回神过来,抱了一拳沉声说道:“我等曾想将城中的兵士们聚在一起,趁夜偷袭炸开城门,只要大军进城,许昌城便是囊中之物。” 偷城?这确实是数千年来兵家乐此不疲的手段,里应外合、虚阵掩杀,简单有效,可其中缺漏应该不少。 费耀盯着张毅,只见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漠然摇头,顿时感叹,先生不愧是先生,一语便能洞晓其中事委,遂坦然道:“城门严查,我背嵬军入城的步兵虽然不少,却只有随身的几件短刃,战戟、弓弩都无法潜运进来,器械不足,炸开城门难度不小。” “其二,许昌已经很长时间未经战祸,守城兵队人手充足,我军至此却是连一个兵士都未混入,而且如今城中尤为混杂; 。” “混杂?”难道是... 费耀点了点头,轻笑道:“虎子说,先生今日去的是那西街小巷的女儿家?” “嗯,有问题嘛?” “先生不知,那儿周围最近可是不太安稳。”费耀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据我们的人探查得知,那儿每天潜伏把风的眼线可是不少。” 汗,果然是二乔引来的富商官宦之子,张毅一拍额头,顿时苦笑不已,“玉清你想说的第三点应该就是这些人吧。” “没错,这些外来之人都多多少少带着兵器护卫。”费耀担忧道:“这些人平时虽然都暗斗较劲,但我军一旦炸门偷城,难保他们会聚在一起,坏我大计。” 蚁多咬死象,这一个个家中娇生惯养的宝贝,随身的保镖必然是有些武力,合在一起,即便破不了我背嵬军,也能造成不少麻烦,贻误时机,哎,事情还真是麻烦。 况且秀儿的人都已扎根豫州,这许昌端是一团乱麻,张毅静默了片刻,思索道:“玉清,你继续派人查探,最好能摸清城门的军械兵力,兴平、子明你们潜伏调查那些富家官宦子弟以及周昂,我需要他们每一日的情况。” “是,先生。” 公鸡报晓,日光微亮,又是崭新的一天,张毅起身不见何曼、费耀、晏明等人,想来他们都忙活去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两名站在大门旁的兵士恭恭敬敬地说道:“将军说如今许昌不甚安稳,让我们两兄弟保护先生。” “哦。”张毅看看了日头,感觉这等时候老伯应该起了,便出门往乔家小院而去。 街道上不少早行的商人旅客,坐在冒着热气,飘荡着诱人饭香的店铺中,正是匆忙地填堵肚子,带着露珠雾气的新鲜瓜果也由着驴车从城外运送到了眼前的酒楼。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玉清他们选这个酒楼的后面做潜伏之地,确实妙得很,人多热闹,正是无人会在意外来的口音、身份,而且此处四通八达,一大早就有如此过往之人,探听消息,知晓城中大事也是极为方便。 “先生,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训练有素的背嵬军兵士灵敏地说道。 一大早就被盯上,会是什么人有如此雅兴?张毅有些疑惑,难道是秀儿亦或是她的手下?还是昨日玉清所说,那些富商官宦的眼线? 看来这许昌城市越来越有意思的,张毅对着随身兵士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再理会后面,径自来到了乔家小院面前。 “笃笃,笃笃。” 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那七尺有余的汉子陈武如同昨日一般,只是淡然地扫了张毅一眼,将人迎了进去,然后又随手关上了门,似乎是认识他的,却又没有一句闲话。 不远处,一个素衣皂靴,短刀冷脸男子,摩挲着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 第一百二十章 :风雨前夕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官道上十余人的小车队缓缓向南而行,策马行在前头的张毅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辆马车,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在想什么呐?”一清脆空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想你啊。”张毅顺口接了一句。 想我?张秀儿白皙如玉的肌肤瞬间泛起丝丝绯红,细若闻声地支吾道:“想我作甚!” “想你为什么舒舒服服的马车不坐,却是喜欢自己骑马?”张毅有些疑惑,乔玄跟那中年男子的管家坐了一辆马车,华佗、黄旭为了照顾张辽也坐了一辆马车,自己可是不好意思挤上去,但秀儿一女子上车休息却是无可厚非,岂料她如此浪费。 “你...要你管!”张秀儿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是眼前郁郁葱葱随风摆动的野草都比这木头强上不少。 两旁的顿时晏明、管亥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夹了一下马肚,极有默契地策马向前,拉开了跟张毅、张秀儿的距离,而后面驾驭马车的两名背嵬军兵士也很是聪明的降低了行车的速度。 “这...这是干嘛?”张秀儿余光一瞄,豁然发现中间只剩下自己跟张毅儿,还有两匹悠哉悠哉前行的马儿,随即双眼不由得瞥了瞥身边的张毅,有些莫名的紧张。 “嗯?”子明怎么突然加速了,张毅望着前面越行越快的晏明、管亥两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后面。 我去,真空地带啊!张毅突然被惊了一跳,自己又不是什么能令四周寸草不生的大杀器,至于这样嘛。 等等,貌似这是个好机会。 他忽是想到什么,勒马缓缓靠了过去。 “你...你过来干嘛!”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拽在马缰上,胸脯猛然起伏,略微抽搐的嘴角显的极不平静。 不就是靠过来一些,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张毅本来是没有其他心思的,只是那突然的起伏的曲线确是一下子拉扯住了他的视线。 几缕调皮的青丝随着微风轻轻拂过他鼻子,似是挠痒,似是不满,幽兰清淡的香味不自觉的钻进他的身子,本是平静的心儿竟是悸动不已。 尼玛,差点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了,张毅豁然咬了一下舌尖,甜甜的腥味混着小疼微麻荡漾在嘴中。 “秀儿,其实我想问你件事?” “你...你想问什么?”张秀儿映红着脸颊,糯糯地回道。 “我很好奇,秀儿你是怎么说服老伯的?”张毅顿了顿,轻声问道:“还有那日你怎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东平?” “你...你要问的便是这个!” “对啊,这些我可是疑惑了好久。”张毅满挠了挠头,“咦!秀儿,你这脸色怎么一下青一下白的,莫不是中暍了?”(中暍即是中暑,出自《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并治》) 你才中暍了呐!张秀儿气闷地嘟哝了几声,挥了一下马鞭,竟是直直抛下张毅,追向前面不远处的管亥、晏明二人。 这事貌似玩大发了,张毅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一个好的谋士需要懂得观察分析,掌控全局,自己虽然还算不得好谋士,但好歹也能混过去,秀儿如此忸怩的形态自己怎会看不出来; 但最难消受美人恩,昔日阴差阳错的相遇,自己虽然帮其设谋破了刘石等人,但太平要术的丁部、青州黄巾、东平之危,自己却是欠了黄巾军,欠了她一大笔债。 睚眦之怨,自己未必去计较,但滴水之恩,虽不至于涌泉相报,却必当铭记在心,豫州此行,自己现在真是有些不知所错。 攻还是不攻?看来只能在许昌众军汇合后好好商量后在做决断了。 “驾!”张毅夹了一下马肚,迅速追上了前面的三人,后面两辆马车上的背嵬军士一看,也开始扬鞭加速。 夜色昏暗,似是一张浓稠如墨的巨大帷幕,笼罩在天地之间,寂静地小树林里,数堆噼里啪啦燃烧着柴火分明引人注目。 一行十余人,只有乔玄、中年男子的管家以及唯一的小女子张秀儿没有什么武力,其他像管亥、晏明、黄旭以及两名背巍兵士戒备着,又何惧强盗流寇、飞禽走兽。 况且华佗可是五禽戏的缔造者,其武力也不容小觑,至于自己,怕是只比那乔玄三人高了一些,连伤重刚是有些复原的张辽张文远,自己也怕是应付不了。 这么多重量级的保镖,再加上可以专门治病医伤的神医华佗,自己这队伍可是有些变态,至少不是一般人能够敌对、拖垮的。 等等,这是?张毅脑袋一晃,不禁意得看到东边一颗星星似在闪烁红光。 贪狼伤帝,主次移位! 刘备居然还是同历史上一般被吕布夺了徐州,张毅皱眉思虑道,不过这时间似乎不对,按道理吕布归顺刘备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噬。 况且张辽在这,吕布不但损兵更是折将,怎么会还能如此顺利的拿下徐州。 难道这又是我的杰作? 一旁的张秀儿今日虽是气恼,却还是时不时的瞄一眼张毅,希望他能主动来说些好话,怎料连着大半天的赶路,这死人竟是一点也不来安慰自己。 “这....这是夜观星象!”张秀儿余光瞥了瞥张毅,心头震颤,惊呼道。 “啪!”张毅轻轻拍了一下张秀儿的小手,微微的摆头示意道,周围的人可是被你吸引过来了。 张秀儿扫了扫四周,感觉到众人的眼神确实若有若无在挂在自己和张毅身上,尴尬地笑了笑。 默默地挪了一下位置,张秀儿附在张毅的耳旁,轻声说道:“公子,可是在夜观星象?” 湿润温暖的香气扑打在敏感的耳垂上,张毅感觉是又舒又麻,强忍着悸动,微微转头,附耳轻声回道:“秀儿怎么知道我是在夜观星象。” “公子现今的样子可是跟昔日父亲一模一样; 。”张秀儿眼神一暗,伤感道:“那晚父亲夜观天象,根据天下大势,定下了一个起义地好日子。” “可是不知怎么,不久后,四处开始流传父亲的太平教正准备起兵造反,一些昏庸的官员自然是一笑而过,但汉室仍有不少明辨之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张秀儿轻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父亲被逼无奈才匆忙起兵,最初虽是接连大胜,可一切终极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攻城拔寨逐渐陷入僵局,数十万大军更是与官军相持在广宗、长社、宛城一带,无法寸进。” “帝都洛阳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可望不可及,甚...甚至最后那么多兵士活生生地战死在那儿。”张秀儿说着说着,两眼不禁微红,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触手可及的希望最终破灭成绝望,这种痛我懂,张毅捧着她光滑细腻,却是微微颤抖的脸庞,拂了拂手指,将那快要落下的泪儿轻轻弹掉,柔声说道:“秀儿,他们虽然死了,但我相信他们都是无悔的,至于汉室,已是病入膏肓,撑不了几年了。” “公子,你...你说得都是真的嘛?” “傻瓜,我什么骗过你。” 张秀儿微微地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那日徐州初次见面时他对天下大势的了然于胸,没错,汉室一定会灭,一定会灭!一定会灭!一定会灭!一定会灭! “不过即是如此,还是有个天大的疑惑。”张秀儿缓了缓气,轻声细语道。 “什么疑惑?” “那日父亲运用天术夜观星象时,明明没显示如此大乱。”张秀儿皱着琼鼻郁闷道:“本来父亲和几位大伯决定,待兵马器械准备完毕,诸州诸郡互为呼应后,再令唐周假叛于朝廷,逼得官军出征讨伐。” “如此一来,官逼民反,百姓自然会以为朝廷见不得我太平教施符水救人,势必助我。”张秀儿一双素手紧紧地搅在一起,不解道:“可是不知为何,居然突现这等谣言,父亲满是疑惑,无奈地再起天术遍观星象,居然发现东北方向居然莫名地多了一颗文星,而此星更是暗承东西一脉,与不远处我黄巾的命星招相对应。” “莫名的多了一颗星?”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 “嗯,那日父亲和几位伯父苦思查找了良久,也是没有一丝头绪,仿佛这文星就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张秀儿无奈地回忆道:“而且,当初父亲临去前,令死士捎来一句话。” “何话?”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张毅皱眉轻声念了几遍,不由得头疼,古人怎么就不喜欢直接将话说开,蔡邕蔡伯父在狱中也是留了个“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 黄巾存灭,唯在此星,躬身自省长此生,落日西风秋意浓,战马....这让人家怎么猜!真是陨石坑。 两个人聊的兴起,却是没发觉其在旁边众人眼中的样子。 ------------ 第一百二一章 :坦诚布公 不是秀儿你,那会是谁?张毅摸了摸鼻子,有些疑惑,有些担忧,听玉清所言,昨晚商议要事之时,已经派了不少兵士潜伏在整条街道,封锁、拖延、打乱一切进来的可疑人等,即是如此,为什么大清早自己一出街口,立马就被人跟踪上了? “公子,你有心事; 。”张秀儿青葱白玉般的小手轻轻点了点正是出神的张毅。 “没....没什么。”张毅摇摇头,讪笑道。 “公子不信秀儿?” “我怎么会不....”透明、清澈,张毅盯看着张秀儿那双悸动的眼眸,生生将剩下来的信你两个字吞了回去,哎,早知道就把说谎这个本事学好了,弄得现在不上不下。 “扑哧。”看着突然陷入窘迫之中,有些手足无措的张毅,张秀儿却是忽然轻笑道:“算了,公子你不愿说,也便罢了,反正秀儿也能猜到一些。” 猜?这也能猜?张毅心中暗暗汗了一把,“要不我审核审核,看看你猜的对不对?”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嫣然轻笑的张秀儿,张毅居然真有一些忐忑,担忧,害怕还未想好说辞、做法的自己不知如何怎么解开这困局。 张秀儿嘴角轻扬,将随风飘荡在前梢的秀发往后理了理,踮起脚尖,柔弱无骨般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些,粉红湿润的小嘴附在张毅的耳旁,玫瑰味的热气缓缓打在他的耳垂、耳廓上。 “秀儿你....你这样=小心摔了。” “不是还有你嘛。”张秀儿呼着热气,似是未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离那宽阔的肩膀不到两个手指的距离,柔声说道:“公子,你知道如今城外的那些人马是谁的嘛?” 轰!张毅豁然感觉脑海中似是阵阵巨浪接天而来,直直将自己拍打在沙滩上。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另换个地方细说。”他未得张秀儿回应,便拉着她往街头而去。 我的手!他居然拉我的手,张秀儿感受着紧握自己的那双大手,有些粗糙,却不刺疼,有些热量,却不烫人,暖暖的,似是直接流进了心中。 “喂,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啊!”张毅一个急刹,这可是坑了身后来不及反应的张秀儿。 “砰!”一声闷响,张秀儿整个身子都撞在了张毅的后背上。 张毅整个腰背被冲地差点弯成九十度的直角,一张脸也是如水中捞月一般直直垂着,说时迟那时快,其双脚立马如老树盘根一样,紧紧扎立在大地之上,靠着腰力硬是直起了身子。 呼!还好五禽戏练出来的身骨子还在,腰力、腿力尚且过得去,不然今天可是要正面跟这些沙石零距离接触了,不过刚才隔着衣裳后背上那软弱无骨、圆润挺拔的感觉居然还会如此明显。 “唔唔,痛死了,痛死我了。”张秀儿红着脸,似是有些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中打转,一双小手压在胸膛上,轻轻揉着。 “看什么看!”揉了一会儿的张秀儿豁然发现张毅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儿。 “咳咳,我....我这是关心,怕你伤得厉害。”张毅轻咳了几声,尴尬地笑了笑。 “伤得厉害也是你弄出来的; !”张秀儿撅着小嘴,气闷道:“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不是你问我到哪儿去的嘛?” “我就是问问,你停下来干嘛!” 张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道:“刚才秀儿你一说,某才想起自己一时心急,竟是不知道该去哪个清静的地方。” 呆子,不知道去哪,就敢拉着人家的手跑,张秀儿缓了缓气,感觉身前不怎么酸疼,才轻声说道:“去我那吧,想来你也有许多疑惑。” “秀儿,你....你不去乔家小院了?”张毅豁然想到,张秀儿似是顺路来帮自己的。 “现在才想起来我是去见两位妹妹的,晚了。”张秀儿冷着一张脸,故作埋怨道:“当作补偿,今天说完事你可得陪人家好生逛逛。” 逛街!还是陪女的逛街,张毅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全身寒毛耸立,这种事甚耗心神,自己宁愿看兵书,练兵法,也不愿意逛半天,“秀儿,这说完正事,你不也能去乔家小院嘛,何必....” “再啰啰嗦嗦,那事也不用说了。”张秀儿眉梢一挑,淡淡得飘出这么一句,惊地张毅是不再言语。 后面跟随保护两人的背嵬军兵士以及管亥,很是自觉的一前一后,距离稍远,却也能保证随时应急。 “好香的酒味!”刚进小巷,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酒香随风钻入张毅的鼻子,“这...这里是秀儿你们的?” “当然。”张秀儿琼鼻微抖,得意道:“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不错。”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里虽然偏僻,周围却也是住满了百姓,很适合长年潜伏。 “小姐,你不是刚出去嘛?”一个老掌柜笑着迎上来,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秀儿摆了摆手,淡然道:“李叔,帮我准备一些酒,我有事要跟这位公子谈谈。” “是,老朽明白。” 两名背嵬军侧身守在楼梯处,管亥则是很自然的拿起一摊子酒,坐在门口牛饮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吓着前来买酒的百姓。 “这....这怎么光有酒,没有下酒的东西?”张毅很是郁闷地看着刚呈上来的餐盘,只见当中只有两壶小酒,未有一碟小菜。 “公子,你难道没发现这儿下面跟其他酒馆有所不同嘛?”张秀儿顺手拿起酒壶,先给张毅斟了一杯,随即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张毅顿了顿,试问道:“难道这儿只卖酒,不做其他?” “然也,然也。” “秀儿,大凡酒馆经营获利不在酒中,乃在菜色之间,你这般做,可是一大损失。” “秀儿知道,但这酒馆自打开业第一天起,秀儿就没想过用其来赚钱; 。” “为什么?” 张秀儿素手捻起酒杯,在鼻前轻轻晃了晃,说道:“公子喝过便知。” 这颜色似是有些像红酒,张毅略带好奇的拿起酒杯,缓缓灌入喉间,酒气虽浓,酒味却是清淡,酸中带甜,还有些许苦涩,确实跟一般的酒不太一样。 “公子,觉得如何?” “独具特色,自成一味。”张毅又倒自己了一杯,沉声说道:“不过怕是没有多少酒客会喜欢这种酒。” “世间男儿多喜烈酒,公子怕也不例外吧。”张秀儿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白云朵朵的天空,柔声问道:“公子觉得这酒是用何物酿造出来?” 大米?谷粮?不对!这些是一般酒馆酿酒所需的原料,而秀儿这酒味道清淡,酒度不高,倒是感觉有些适合女儿家家的喝。 等等!适合妇人女儿家喝,张毅豁然恍悟,脱口而出道:“果酒,这是果酒!” “公子果然好见识。”张秀儿转过身子,黯然说道:“好酒自然需要好粮食,可惜如今天下动乱,百姓流离失所者数不胜数,城外长满荒草的田地更是接连成片,一坛子美酒,指不定能就救下活活饿死的百姓,秀儿无能,未得留有余粮,只得在山中寻些果子,酿造成酒。” 黄巾,这才是昔日的黄巾,心念天下百姓,力杀贪官污吏,秀儿,你这话可是让我好生惭愧。 “公子,你不必往心里去,秀儿只是想找个愿意听秀儿说的人,将憋在心中的话说说。”张秀儿左手轻轻拂过脸庞,沉声说道:“好了,公子你有什么疑惑便问吧。” 张毅静默了片刻,沉声道:“秀儿你已经知道我来这许昌的目的?” “应是八九不离十。”张秀儿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公子化整为零进入豫州全境,秀儿不知尚且说得过去,但如此许昌城外数千兵士,吾若还得不到消息,怕是白白耗费了这些年,至于目的,公子如此如此大费周章,怕就是为了许昌、为了豫州而来!” 原来一切都不必自己说,秀儿早在自己未达此地,玉清等兵卒聚拢之时,便已然得到消息,张毅突然感觉心儿像是放下一块大石一般自在,“那官府....” “官府应该还不知道如今城外潜伏着数千带甲之士。”张秀儿轻轻关住窗户,柔声说道:“官兵不是我们黄巾,能在村落、市集中遍布人手,公子的那些兵确实善于潜伏隐藏,但可惜,只要是个活人,就必需吃、穿,许昌城外五里店那里的几个村落都有我们的人。” “没错,此番我特意赶来豫州,便是帮孟德奇袭许昌。:张毅坦然道:“没来之前,我真没想到秀儿你能在短短的这几年里,就将黄巾彻底的融入了豫州,寓兵于农,兵农合一,前些日子,我也在考虑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你,我不知道我...” “别说了,公子你的心意,秀儿都明白。”张秀儿伸出左手,轻轻压住他的嘴,沉声说道:“只要公子答应秀儿一件事,秀儿便助公子拿下许昌,拿下豫州!” ------------ 第一百二二章 :再添一军 一件事,只需一件事?张毅放下手中的酒杯,很是震撼、不解,助我拿下许昌!拿下豫州!难道秀儿她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嘛? “公子不信秀儿,还是觉得秀儿帮不了你?”张秀儿轻笑着收回那压在他嘴唇上的羊脂玉指,坐了回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毅慌忙回道:“只....只是秀儿这话,着实令某大吃一惊,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哦?即是如此,公子尽管再问。”张秀儿柔荑般的右手微微托着香腮,肌肤如冬凝白脂,弯起的嘴角边露出些许整齐细致的牙齿。 张毅理了理思绪,沉声道:“秀儿你知不知道我一旦拿下许昌,豫州便会易主,这里的许多事物、规矩极有可能不复从前?” “那又如何?” “如何!”张毅盯着一脸淡然的张秀儿,不由地气急道:“秀儿,你到底明不明白!豫州一旦易主,兖州必然会派不少谋臣文士迁往此处,奉孝、志才、文若、公达等皆是深谋明察之辈,极有可能发现潜伏的你们,若真到了那时,怕是....” “公子这般心急,莫不是在为秀儿担忧?” “你觉得是便是吧。”张毅颇感无奈,自己这话都说的如此明白直观,怎么秀儿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嘻嘻,公子你这表情太让人家心疼了。”张秀儿看着眼前出神的张毅,轻笑道:“人家又不是白白帮你,可得先答应一件事。” 罢了,还是听完再想吧,张毅颓然道:“先说好,有违道义的事某可是做不下来。” “公子放心,秀儿的这件事不但不违背道义,还顺应天道。” 顺应天道?张毅脑海中灵光一闪,不觉浮现出自北海以来,自己遇到的、看到的黄巾样容,惊呼道:“秀儿你是要我推翻大汉!” “公子果然是同道中人。”张秀儿直直看着他,沉声说道:“天道轮回,春秋更替,大汉刘氏已经做了数百年的皇帝,日薄西山,是时候改朝换代。” “秀儿,那晚我不是跟你说过,大汉皇室已经撑不了多久,你又何必....” “公子,秀儿一天没能亲眼见到大汉倒下,心里就一天也无法踏实。”张秀儿脸色一暗,伤然欲泣道:“大汉一日尚存,我想父亲和几位叔叔,还有那数十万的黄巾儿郎都不会甘心长眠在地下。” “秀儿,这事急不得。”张毅心中暗自长叹一声,无奈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汉皇室如今虽无一兵一卒,但毕竟还是这天下名义上的主人,我即便想要帮你,现在怕也是有心无力; 。” “不,秀儿只要公子的一句承诺。”张秀儿豁然抓住他的手,沉声说道:“曹公若能占据兖、豫两州,其声望、实力必然大增,而公子身为曹公重臣,则可建言废汉室,立新朝。” “事情没有秀儿你想得那么简单。”张毅摇了摇头,苦笑道:“天下虽是大乱,但棒打出头鸟的道理自古便有,想要孟德废汉室,区区两州之地还远远不能抵挡四方群雄来袭。” 记得历史上,孟德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其哪怕是快要病死之时,也未曾下令废除汉室,自立为皇,张毅不禁有些头疼,若没有什么人格分裂,这一世的孟德怕也会止步魏王,不再寸进。 “公子,秀儿愿意等!”张秀儿静默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坚定地说道:“公子只需答应,时机一旦成熟,便力谏曹公,废汗立新,为百姓,为将士开创一个和平安稳的好日子。” “善待百姓、优厚兵士,这些秀儿即便不说,我也会谏言孟德。”张毅微微一笑,坦然道:“只是这废除汉室,我真的不能给秀儿你一个确切的时间。” 张秀儿点了点头,抓住他的手,笑道:“没事,我可以每日督促你练兵结阵,为开创盛世而不断进取。” “什么?督促我!” “对啊,废汉一日未完成,秀儿就必须督促你一日。”张秀儿一脸的认真,沉声说道:“秀儿要对得起那数十万战死沙场的黄巾儿郎,也要为跟着我一路来到豫州,辛劳费神数年的老兵新卒负责。” “那...那若是战局一直胶着,难以打开怎么办?”张毅忽然想到日后的三分天下,忍不住忐忑地问道。 “那就督促你一辈子!” 一辈子?张毅心头顿时如一千头吕布坐下神兽飞踏而过,督促一辈子?这不是要断了我简单舒适做富贵闲人的志向! 不行!绝对不行!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让三分天下这种局面再度出现,卧龙、周郎、凤雏、陆逊....不管是谁,为了我下半辈子的安逸生活,我绝不会放弃。 “对了,秀儿还有一事要说。”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需要问我嘛?张毅苦笑着摆摆手。 “曹公入住豫州,怕是放心不下我黄巾潜伏各地的人手。”张秀儿信然道:“为安其心,秀儿准备召尚能征战沙场的兵士聚成一军,其余全部解散。” 秀儿,这是不愿意让我为难啊,张毅心中泛起丝丝感动,豫州一旦归入孟德之手,很难容忍其间暗中潜伏着一股足够颠覆官府的武装力量,“即是如此,这支黄巾军便由秀儿你来统领。” “不,这支黄巾的统帅不能说我。” “为什么,秀儿你擅长兵阵潜袭,又深得这些黄巾兵卒的心,由你来统帅,最是合适。” “公子,你觉得曹公会放心让我来统领此军嘛?”张秀儿嫣然一笑,小手掩住张毅的小嘴,笑道:“最后即便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给了我这统帅之职,兵卒们怕也会被人看轻,军械粮草更是可能处处受人冷眼刁难; 。” “所以秀儿,你的意思是要借势?” “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张秀儿拿起酒壶,到了两杯果酒,柔声说道:“我为副将,公子做统帅,这样一来,曹公开心,文臣放心,那些武将军人自然也不干看轻我军。” “可是我已经是背嵬军的统帅,如今在多领一军,是不是有些不妥。”管五千人的吃喝穿用,自己就已经十分头疼,文若更是为了钱财军饷的事跟自己争辩数次,秀儿这军若也来个五千人,自己回去指不定要把文若活活气死。 “公子,你觉得曹公对你信任如何?” “还好吧。”张毅饶了扰头说道。 “不是还好,是极好!”张秀儿双眸一转,浅酌了一口,说道:“秀儿曾经派人调查,感觉曹公对于公子异乎寻常的信任看重,你自北海刚至东郡,曹公便放心的将大军统帅之职交托给你,令你对阵青州黄巾,其后吕布大军来袭,曹公更是将妻儿老小所在的东平郡城托付于你,而眼前,公子也是身负重望,肩挑豫州。” “秀儿,你这话我听的怎么感觉怪怪的。”张毅皱眉解释道:“选我挂帅出征青州黄巾乃是孟德希望我以此战堵住他人之嘴,至于将东平托付给我,本意怕是让我缓一缓黄巾一战,毕竟当时何人知道吕布会偷袭兖州,至于此次前来豫州,只是不小心被人骗进了连环坑,刚训练完背嵬军,根本没有比我合适的人熟悉此军。” “公子,你这是身在其中,浑然不觉啊!”张秀儿摇了摇头,轻笑道:“曹公手下人才济济,为什么会让你同领政务、军事,其老父惨死,公子为徐州百姓公然顶撞于他,他为何一丝芥蒂也未有,还让你训练精兵,出征豫州。” 这样听来,似乎真有些道理,可是自己也就是虎牢关前,孟德未发迹之时多提点了些,难道这对人的印象是那么深刻?(曹操若是在此,必然会说道:印象固然是一方面,其次便是公礼做事每每出乎预料,结果令人震叹不已,比如说青州黄巾一战,公礼所带大军不但没有想象中的大伤亡,还反将人家二十万人收服,东平一战,更是在兵少将缺的情况下,硬生生的阻挡了吕布大军,当然还有一很重要的便是为人,你见过一个明明身怀大才,却每天寻思着偷懒,轻松过日子的人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好几次弄得曹操是咬牙切齿,这不,我就给你官职位子,让你去谋政破敌去!) 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多添一支强军,最头疼的又不是我,张毅想到这点,忍不住轻笑道:“那秀儿,你对拿下这许昌郡城有什么主意?” “拿下此城并不难。”张秀儿信然道:“周昂此人虽然有些能力,可惜城中守军基本都是本地百姓,我黄巾兵士不少潜伏在里面,有的甚至已经做到了城门令,公子若想拿下四门,今晚秀儿便能帮你拿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此事最好说得一人出面相助。” “许靖?” “原来公子知道此人!” ------------ 第一百二三章 :万事俱备 清晨,天空中已然飘荡着小雨,紧密的雨丝随风粘连在一起,如同渔网一般轻笼在东平城的上空。 张毅撑开油纸伞,轻走的雨帘之中,街道两旁的屋檐上不时有水滴滑落,“滴答,滴答,”那么的清脆悦耳。 “子平,你还真是准时。”他望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张兴,招了招手说道:“正想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倒这么早出门了。” “第一天替先生分忧,怎能晚至。”张兴理了理衣袖,轻笑道。 “即是如此,那就走吧。” 远远望去只见一顶青白色、一顶藏青色的伞并行着,不,仔细一看却能发觉藏青色的伞总是比青白色的伞慢上一步。 “咦?公礼你今日怎是这般早来?”刚是坐下未多久的荀彧忍不住疑惑道,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等等,貌似今天下雨,没有太阳类。 “昨日迟到,吾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今天便特意早了一些时辰动身。” “过意不去?”荀彧一口茶还未咽下竟是一时被吓岔了气,“咳咳,咳咳; !” “文若,你怎么样了?”他连忙闪身轻过去,轻抚其后背,无语道:“我的话就是这么不可信嘛?” “咳咳,咳咳!”他荀彧连咳了好几声,终于把呛到气管里的茶水给咳了出来,“我....我说公礼,你能不吓我嘛!你过意不去?那你昨日连着上午、下午的晚至、早退又是为何?” “昨.....昨日诸事繁多,废了些时辰,想是文若可以理解。”他讪讪地说道。 “理解?”这般作息怕是一般为官的人都是理解不了,荀彧摇着头苦笑道,忽然余光一扫,竟是发觉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定睛一看,甚是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可又叫不出名字,荀彧挠了挠头,不解道:“公礼,这位是?” “哦,差点忘了介绍。”他一拍脑门,恍然说道:“文若,这位是张兴,张子平,原是....” “原是青州黄巾中的一个管事,如今为从事郎。”张兴拱手行了一礼硬是从张毅口中接过了话茬,似是不愿多透露些什么。 “黄巾降将?从事郎?”荀彧思索道,从事郎,一份闲职而已,怎会与公礼有所关系? 张毅轻扣了几下桌子,将荀彧拉了回来,笑道:“子平最近甚是得闲,而我这却是政务缠身,正是缺个人手照应,我想文若你不会介意吧?” 荀彧闻听,不禁皱起了眉头,思虑了些许时候才沉声道:“繁琐轻便之事,公礼自可托之于人,不过军机要事,公礼可得亲力亲为。” “这是自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刚才的样子,这文若真是极有可能不答应。 “即是这样,那我先处理去了。”他唤人搬上来一张桌椅,然后将自己觉得不甚要紧、略带繁琐的政务全推给了张兴。 如此工作真是潇洒惬意,怪不得几乎所有的老董、经理都要配个秘书,不过可惜子平是个男的,不然才是快活似神仙,他打了个哈欠,自然得意道。 就这般过了几日,张兴处理政务的速度是愈发的熟练,且手法异常的狠厉,荀彧每每看到他,似是看到了程昱程仲德一般。 “子平,你家先生呐?”荀彧静坐了良久,略带不满地说道。 “先生说是有事,要费些时候才能过来。” “自从你上了手,这公礼又成了第一日的懒散的样子。”荀彧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又将桌边文书整了整,沉声道:“我出去一下,这儿你先应着。” 张兴瞄了一眼正跟侍卫交待的荀彧不禁摇了摇头,苦笑道,先生,你可是得自祈多福了。 街道两旁的檐角还在不时地一滴一滴落着雨水,地上的青石板也有不少的小坑,承装着溅起的涟漪。 “来者何人?”府外的护卫伸手拦道; “莫不是连某都不识了嘛!”荀彧一甩衣袖,有点郁闷道。 “原来是荀司马,是某等眼浊,失了礼。”另一个护卫慌忙拉着刚才的护卫行了一礼恭敬道。 “好了,你家主人呐,可曾出门?”荀彧摆了摆手说道。 “先生还未曾出府也。” “那就好。”荀彧闪身进门,却见两个孩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内,晃着小脑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应是颖儿、睿儿。”荀彧凝着眼睛看了看,不禁哑然一笑,对那次东平郡里的相遇,他可是印象深刻,睿儿聪慧、颖儿伶俐,确非一般世家子弟可以比拟。 “咦!弟弟你看,那是不是荀叔叔?”张颖眼尖地看到了荀彧。 “嗯?在哪里?”正沉浸在背诵中的张睿豁然醒转过来,转身一看,惊喜道:“是荀叔叔。” “荀叔叔,我们在这里!”张睿开心的蹦达着身子,喊道。 本想静悄悄穿过去的荀彧无奈地笑着走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摸他们的小脑袋,却被张颖一个闪身避开。 “荀叔叔,头是不能随便摸的。”张毅嘟着小嘴不满道。 “颖儿,你这话可是偏心,我可是好几次都见到公礼摸你脑袋。”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张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怎么说,适时张睿接话道:“你是叔叔,那是哥哥,怎么会一样嘛?” “叔叔,哥哥?”什么时候我跟公礼的差距这么大了,论职务我跟公礼可是没什么差,荀彧不禁无奈地苦笑道。 “对了,你们刚才晃着脑袋在念些什么啊?” “就是这个。”张睿摇摇了右手笑着回道。 “能给叔叔看看嘛?” “可以啊。”张睿大方地递了出来。 荀彧接过扫了一眼,顿时有点被雷到的感觉,就那么几张薄薄的纸,不知道被什么粘连在了一起,封面更是破了个洞的白纸,似书非书,何能如此简陋! 莫不是公礼家无书?荀彧越想越觉得对,不忍道:“颖儿、睿儿,你们日后若是想要看书,可以来叔叔这里借些。” “叔叔,你有很多书嘛?” “也不算很多啦!”荀彧高兴地捋着胡子谦虚道,说起藏书,这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里怕是找不到比自己多的。 像奉孝、志才过于好酒,没有多余的钱财收拢书籍,而仲德又是专好法典,皆没自己集百家之长所来的广博; 张颖眨巴眨巴双眼,疑惑道:“这个可是公子让我们背的,说是有助于识字明词。” “识字明词?”荀彧茫然道,还有专门用来记字解词的书? 他满怀好奇地翻过那破烂的封面,只见白雪般的纸上,井然有序地写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润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四字一组,两组一列,一纸十列,也就是八十个字,前六张纸是满的,只有第七张是卡到一半就没了的。 荀彧一路翻看下去,脸色是愈发地沉重,区区数百字竟然涵括了天文地理、山川流水、农渔耕作,古往典故,而且当中全无一字重复。 简洁明了、通俗易通却又寓意深刻,真是一篇亘古的奇文,不过貌似后面还剩下一些没有写出,荀彧不免遗憾道。 “叔叔,这怎么样啊?”张睿摇了摇荀彧说道。 “很好、很好!”荀彧将纸递回,干笑了几声,“这很适合你们现在识字明词,你们可得用心的记。” “嗯。”张睿如做珍宝一般的捧在手心,“叔叔,是来找哥哥的嘛?” “嗯,睿儿知道公礼在哪?” “公子在书房。”张颖接话道。 “即是如此,那我先走了。”荀彧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往书房而去。 要说张毅的这书房其实也就是个临时写写东西的地方,里面除了文房四宝、以及一些自画自玩的书画,全无他物,甚是干净。 “子义,你可是悠闲的很呐!” “文若,你怎么来了?”张毅看着突然进来的荀彧郁闷道,“我不是让子平传话给你了嘛。” “话是传到了,不过我有些事却是老早想跟你说说。”荀彧叹了一口气,静默了良久才沉声道:“公礼,你跟黄巾军到底有何关联?” 张毅顿时震了一惊,差点连笔都没能握住,随即回过神来一想,天下间知道此事的一只手也数的完,荀彧怎么可能知道。 “文若何出此言乎?” “吾管子平为人处事绝非一般人也,遂去派人查了查,方才知晓公礼兵不血刃收得此城,此人竟是出了大力。”荀彧踱了几步,直直地盯着他,“公礼若与此人毫无关联,何能如此?” 荀彧不愧是荀彧,张毅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文若信我否?” “信!但不能不查!”荀彧坚定地说道:“子平乃黄巾中人,吾不能不防!” 张毅点了点头,淡然道:“文若所想,吾能理解,不过吾亦深信,子平绝无作乱之心。” ------------ 第一百二四章 :做个说客 商人带来的不只是盐矿、马匹、布料、粮食,还有大量的人口迁入,这样一来,可是加剧了东平城的拥挤。 旅店爆满、住房租完,形形色色地人开始出现在东平城内。 “先生,屯田、税利两事已经开始进入正道。”张兴拿着这几日底下呈报上来的交易税额,满是笑意地说道。 “子平,你别高兴地太早。”张毅从桌上抽出几分做了标记的文书,无奈道:“这几日偷鸡摸狗、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牢房都快被他们坐满了。” 张兴顿了顿,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恨厉的光,冷言道:“现在正是要紧时候,可不能被他们坏了大事。” “那你想怎么做?” 张兴邪然一笑,以手割喉。 杀了?这貌似也太严重了吧,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贸行杀戮,恐怕会引起商人们的忌惮,再者这些人也是太过空闲,才会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 “最近不是开始打算扩城嘛,正是缺少壮丁,不如就将他们......” 张兴欣喜道:“此法甚妙,某这就去办。” “等等,心急什么!”他摆了摆手,轻笑道:“我这还有两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两件?还大事!”张兴惊退了半步,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这几日某可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怎能好意思再给我找事做。” “好了,做完这两件事,我让你休息几天还不成嘛?”他无奈地说道。 “真的?” “真的!”反正弄完这两件事孟德也应该回来了,到那时自有文若、公达顶着,自己还不是一般的轻松。 张毅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城中会聚四方之士,实是确立匠级之良机。” “匠级?”张兴挠了挠头不解道。 “在某看来,天行有常,万物皆可为道。”张毅抚掌沉声说道:“某欲在官衔、军级外另设一匠级,以招纳各行各业之能人,强军利民。” 张兴闻之惊喜道:“先生欲效法孟尝君养门客三千?”若真是如此,先生必然实力大增。 养门客?还三千!我一个靠着俸禄生活的怎么支撑的住,张毅脸色一变,顿时摇头说道:“子平,此匠级不是你想的这般。” 其实,自鲁班发明建筑、机关之术,神农氏尝遍百草,嫘祖开创纺织业,孔子首推教学,杜康制酒,范蠡行商以来,各行各业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动着社会的繁荣与发展。 而张毅所说的匠级就是授予各行业中那些有重大发明,有重大创新突破的人一定的称号、钱财,由此鼓励他们继续努力研发; 可别小看这区区的一个称号,按照张毅的打算,匠级分为数级,例如一级大师、二级大师等,凡是入得匠级的人出入城内无需交税、家中男儿也可免于兵役,甚至可以在公堂之上未被定罪之前,都能免于跪拜、受刑...... 张兴拿着陈列着条条框框地草书,不由得震惊道,先生这般动作怕是会引起雷霆般的影响,匠级不分行业,只问是否有利于民于军,如此一来,想是会有不少中、下九流的百姓会翻身上来。(三教九流,大致地划分了古代人的地位,上九流: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军官、农、工、商,中九流:举子、大夫、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 “先生,这匠级一出,震动必然不小,是不是延后一段时间。”张兴是穷苦百姓出身,心中当然是希望百姓能越过越好,但一下子将这么多百姓的地位提上来,势必会与士族、官宦冲突。 张毅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说道:“子平,你说这东平城内还有多少世家?” 张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先生是想趁此时机,一举定下匠级!” “没错,本来此番破而后立,换做任何一处,怕是都会引进轩然大波,但唯独我东平郡城不会。”张毅昨晚衡量了一夜的利弊得失,如今可是信心满满,“世家几乎没有,剩下的那些官员文士,又能翻出多少浪花!” 张兴低头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先生可别小觑那些文士、官员。”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毛爷爷教得东西我怎么会忘呐,张毅双手并托,顶着下巴,笑道:“子平,你说文士中是人生得意的多,还是失落哀伤的多,是世家文士多,还是寒门士子多?” “当然是寒门....”张兴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匠级一出,那些身处高位的文士、官员即使不满,也不敢妄动,毕竟那些身处闲职,有气无处出的寒门士子必是极为推崇。” “没错,士族官员即使震怒,又能怎样?”张毅在这一刻,如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般。 “我东平城内大多数人皆怀才不遇,对着所谓的三教九流很是愤怒,匠级是他们不用为官就能提高地位的一扇大门,子平你说,他们会轻易就让那些站在高位却全然不顾他们死活的人关掉这扇门嘛?” 借力打力!先生这是要借助东平城内的商旅、大夫、衙差等被压抑已久的百姓,迫使城内本就势弱的士族妥协,张兴心头如被雷击一般震撼,以一己之谋,算计世家,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东平城要不是世家死的死,逃的逃,此事怕是难成,再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朝廷、士族的控制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不然要是太平盛世,这等惊天大变,也会不容于世。 跟我等昔日的黄巾一般不容于世?张兴心中暗叹一声,等等,先生莫不是想以东平郡向兖州、向..... 若真是如此,天公,盛世不远矣! 除去匠级一事,张毅还发觉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居然只有一个学堂,实在是适应不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口; 学堂必须扩建,并且需要数所,同时不能向以往一般,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不分年纪的念书。 新书堂分为两部分,小学、大学,应试教育于素质教育并重。 一环接一环、农事、商税、匠级、学堂居然全部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先生这般作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留名于史已是必然,张兴不由得振奋到。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前番匠级一事,不少士族的官员、文士都气闷不已,而这新学堂一事更是将世家的根基伤了大半。 何为世家?就是世代贵显的家族或大家。 何能贵显?无非就是祖辈先人遗留下来的人力资源、书籍典故让他们能早人一步、快人一步。 士族的众人愤愤不平,寻了一老夫子,拥护着去向张毅质问,结果张毅淡然地回了一句,“某可是按照孔圣人之法,兴建学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难道诸位觉得孔圣人错了?” 老夫子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动摇的,自己若是否定孔圣人,岂不是自毁一生,名誉扫地。 说又说不过张毅,动更是不可能了,但是要强忍下这口窝囊气,士族也是接受不了,于是乎脑子一热,竟是将能发动的官员、老师,全发动开来,罢工示威,想要迫使其妥协。 可惜这点张毅早就料到,早就令张兴选了一些能干的寒门士子,让他们代为工作、教书,至于下面的官员本来就极为拥戴匠级制和学堂,换了个主事的人,竟是对政务的处理没有丝毫影响。 这可是惊呆了那些士族,原来有没有自己都不可能威胁到人家,那么自己何苦放弃手中的权利、俸禄。 于是众人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希望能见上张毅一面,复位复职。 奈何门人一句“先生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将众人灰溜溜地打发而走。 其实身处高位的官员谁不知道,这东平郡里大小琐事全是张兴一个人在做,而先生生性懒散,往往只定下一个发展的纲领,随后便是个甩手掌柜。 明知如此,却是依旧要想着办法前去拜见,可是送钱、送礼全然无效。 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老夫子却是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连着几日堵在张毅的府外,本着敬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张毅无奈地将其请了进去,听了一堆的唠叨,想着这教训也差不多够了,便只应了张兴一句。 众人一听老夫子成功了,正欲兴高采烈地去复位,结果张子平一句,人家做得不错,不好将人家降回原级,直直打了众人一棒。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众人只好无奈地咽下这颗苦果,去给原先的下属做手下,所幸官级也掉的不是很多,还能接受。 ------------ 第一百二五章 :名士对名士 郭嘉拿着两壶小酒,一袭青衫,随心地坐在了曹操的旁边,“给!” 曹操顺手接了过来,拔开塞子,一口气狠灌了几口,苦笑道:“自反董卓联军之时,公礼便深明操心,多次谋划相助,可今日何以如此对某!” “主公此番所做,确是有些不妥。”郭嘉看着曹操,诚恳地说道。 “不妥?”曹操干笑了几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公礼是在怪某妄行杀戮嘛?” 郭嘉拿起酒壶轻酌了一口,沉声道:“主公为报私仇而欲祸及百姓,实乃公礼所恶也。” “公礼诚厚善悯,乃世间少有之君子,此事操早已知矣。”曹操望了一眼郭嘉,颓然道:“可是某心中气愤难平,你叫某如何为之?” 郭嘉静默了片刻,说道:“高祖曾言:夫运筹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而项羽独范增一人,却不能用,终失之天下。” 曹操闻言似是有所感触,晃荡着酒壶,脸上的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打铁需趁热,郭嘉接着说道:“昔日公礼亦言,百姓如江河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来其今日所做乃是为了主公你的民心啊; !” “为了某?”曹操低声喃喃道:“可那也不能在诸将众臣面前如此让操难堪不是。” “其实这也怪不得公礼。”郭嘉闻听此言,知道曹操心软了不少,轻笑道:“公礼实与那徐州关联匪浅也。” “关联匪浅?”曹操疑惑道。 “是矣。”郭嘉掩嘴轻轻咳了几声,说道:“嘉曾听子义所言,自北海援救徐州之时,公礼便跟徐州三大世家相交深厚。”(兖州东平不是没有世家,只是由于之前青州黄巾击败了刘岱,那些世家便是死的死,逃的逃。) “三大世家?莫不是陈家、糜家、曹家?” “然也。”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而且,嘉听闻公礼与那糜贞的小姐似是.....” “啊?竟是如此!“曹操恍然大惊,随即恼悔地说道:“此事确是操之过也,但如此说来,操兵动徐州,岂不是火上浇油?” “主公多虑了。”郭嘉淡然地说道:“公礼明晓天下大势,主公若言只诛首恶,祸不及百姓,相信公礼不会愤然迁怒。”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曹操似是解开了心结,抚掌笑道:“奉孝,你即刻传令下去,罪首乃是陶谦,全军不可妄杀百姓。” “呵呵,主公从善如流,实乃天下之福也。”郭嘉起身拱手道。 “少来奉承某。”曹操亦是起身整了整衣衫,笑道:“某这就去找公礼。” “这....这....”郭嘉张着嘴,无语地望着大步离开的曹操,主公,嘉与公礼同属谋士,你难道就不能照顾照顾嘉的心情,等嘉走了以后在去嘛? 公礼,此次嘉的心伤可是大了,你不用大量的美酒补偿,我就跟你没完! 与此同时,回到府邸的张毅,亦是迎来了一个说客,戏志才。 原来此番不是独劝曹操,而是双管齐下也,厅堂内张毅被戏志才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无比郁闷。 自古臣子哪有这么对待主公的?甩袖愤然离席对事情的解决有用嘛?直言规谏有用这种方法的嘛? “好了,志才你说得对,吾这就去找孟德。”张毅急忙起身,捂着脑袋逃窜出去。 “嘿嘿!”戏志才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道:“公礼,你可不能辜负了我跟奉孝的一片苦心。” 府外本是热闹的大街似是晓得了出征兵战的消息,顿时清冷了不少,想来是那些军将兵士们休息在家,与父母妻儿共度最后的时光。 “孟德?”本来还在纠结应是如何说的张毅忽是发现曹操急急忙忙地从前面小跑而来。 “咦,公礼!”曹操闻声一看,顿时惊喜道。 “我有话想对你说;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先说!”两人又是强话道。 对视了几秒,两人不觉仰面相笑出来。 随机反应过来的曹操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其实刚才奉孝来找某....” “奉孝?”张毅打断道:“孟德,志才亦是来.....” 静默了片刻,两人恍然大悟,“哦,没想到我们居然被...奉孝、志才....” “不过,此事操确是错矣。”曹操诚恳地说道:“某已传令下去,大军不可妄动百姓,牵连无辜之人,如此,公礼你能否如往日一般助某?” “孟德,吾亦有所不对。”他忽是愧疚道:“吾不该....” “唉!”曹操打断道:“公礼心存百姓,声言直谏,何错之有,倒是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是差点犯下弥天大错。” “孟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既是已然明白,吾还能说些什么。” “公礼的意思是?” “只要孟德日后心存百姓,吾自当竭力为之。”他顿了顿,忽然想是什么,沉声说道:“当真要伐徐州?” “陶谦识人不明,纵兵行凶,理应替吾父偿命。”曹操信然道:“不过操发誓,绝不祸及徐州百姓。” 群雄割据,终是要弱肉强食,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即是如此,吾也不拦你,不过此战吾就不随军而行了。” 奉孝所言不差,公礼对于徐州真是有些感情的,曹操心中明悟,轻笑道:“那东平之事便烦劳公礼你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话?”张毅愣了一下,慌忙说道:“伯父的事,我到现在都焦头烂额的想着如何跟昭姬说呐?你怎么能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我身上。” “公礼,此番东平唯有你可以托付也。”曹操一脸错愕,这公礼真非常人也,到手的权利都想方设法地往外推。 “东平就剩我了?”他震惊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曹操急忙解释道:“此去徐州,奉孝、志才、妙才、元让等人皆要随军而行,怕是留不下能撑大局之人。” “撑大局?文若不正是适当人选嘛?” “文若需要去驻守甄城。” “仲德呐?” “仲德需要驻守范县。” “公达呐?” “公达需要驻守东阿。” 不会吧,又是这么巧!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说道:“那孟德,你给我留了什么?” 曹操思量了一下,试探道:“公礼,宣高留下如何?” 宣高; !他可不必我勤快,张毅想了想,说道:“子孝善守,留下来应是更为妥当一些。” “公礼之言在理,那就依了公礼。”曹操随即弯腰拱手,说道:“东平安危,可都托付于公礼你了。” 张毅刚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曹操却是急忙笑道:“公礼守城,操实乃放心,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操还需要清点兵马,准备粮草,告辞了。” 说完,曹操如同阵风般转瞬不见,这孟德倒是把我的遁法学去了不少。 咦?等等!清点兵马、准备粮草不是元让、子义他们该做的嘛! 孟德,你介混蛋,居然骗我! 曹操兵压徐州,陶谦在府内闻之,仰天恸哭:“吾获罪于天,致使徐州蒙此大难!” 一旁的曹豹顿时不满道:“曹军既至,岂能束手待死!某愿出城破敌。” “此事万万不可!”只见一人文士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吾刚才站在城头,远望曹军如铺霜涌雪,中军竖起白旗两面,大书报仇雪恨四字,军马阵列整齐,实不可出城迎战。” “曹军势大难敌,吾当自缚而去,以保全我徐州之境。” “府君久镇徐州,百姓感恩,今曹军虽众,然未能即破吾城。”那文士上前说道:“且探马回报,曹军破城,全然未动百姓,此图民心,乃欲吞我徐州全境也!” “子仲,如此说来,即便是谦自缚而去,亦是无法免除此战。” “没错。”原来这文士就是糜家的糜竺。 “那当如何是好?” “某愿往青州田楷、冀州袁绍处求援,若此二处军马齐来,曹操定然退兵矣。”糜竺拱手说道。 “子仲若走,谦何能守得徐州?”陶谦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心忧道。 “子仲走了,不是还有我嘛!”只见一面如朗星,皓齿明目的男子昂首大步而来。 “是你,陈元龙!”糜竺豁然大惊,随即欣喜道:“主公,元龙守城,定是无忧也,吾即刻便动身求援。” “子仲,你一路小心,莫要损了身体。”陶谦忍不住关心道。 “多谢主公,竺自当晓得。”糜竺对着陶谦拱了拱手,便自往外而去。 “陈元龙,你需要某做什么,就尽管说。”曹豹看了看陈登,拍了拍胸脯说道。 公礼,听说你投了曹操,看来这次是要我们两兄弟对阵兵法了,不过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陈登思量了一下,说道:“吾这正好有件事需要曹将军去办。” ------------ 第一百二六章 :巧言相对 何为主簿?主簿就是部分官署与地方政府的事务官,其权利可大可小,其中《文献通考》记载道,“盖古者官府皆有主簿一官,上自三公及御史府,下至九寺五监以至郡县皆有之。” 三国时期亦有不少名将名士做过主簿一职,陈琳曾任大将军何进的主簿,吕布曾任丁原的主簿,司马懿曾任曹操的主簿,黄权曾任刘璋的主簿... 如今张毅也稀里糊涂地连跳几级,成了一名光荣的主簿,于此之外,庆功宴尾声曹操自领兖州刺史,太史慈、臧霸、夏侯惇、夏侯渊等此战有功之臣皆官升两级,郭嘉、荀彧、程昱、曹洪、曹仁等原先班底的文臣武将亦是各有封赏。 至于黄巾降将,薛胜心灰意冷,领了些钱财自作平民去了,何曼、卞喜得了校尉之职,留在了军中,二十万的青州黄巾除去其中的百姓,竟是没有多少愿意继续当兵的,大半的人随着奉孝、志才等人开始往东阿、范县等地而去; 仅仅是第二日,东平郡城里就显得不在拥堵,百姓们安家落户,四处置办各种日常用品,兵士们修筑城墙,巡视查看,各个方面都开始正常的运转开来。 “公礼,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才过来。”荀彧看着张毅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顿时不满道:“这么多政务要处理,你..你怎能如此。” “文若,你是不知道啊!昨晚奉孝、志才以践行为名硬是灌了我许多酒,不然今早也不会睡过头也。。”张毅苦着一张脸说道。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 “那何故今早志才、奉孝出行全然无事。”荀彧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似是看透了他的为人。 “文若,毅怎么能跟志才、奉孝那两个酒坛子相提并论呐。”他双手搓捻在一起,“吾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不然今且休息一日。” “站住!”荀彧一把拉住转身欲逃的张毅,气愤道:“公礼,奉孝在我面前可是不止一次地夸你酒量好,你会醉的不省人事?” “公礼,这才第一天啊!” 我知道是第一天,可是谁叫孟德崩碎了我的计划,弄得我现在满脑子都在为成亲的事感伤,昨夜更是一晚上没睡好,他顿了顿,讪讪地笑道:“文若你可是王佐之才,这里有你顶着还不够嘛!” “当然不够!”荀彧一把将他带到政务桌上,指着那些各处呈上来的文书,“你看看,这些都是兖州各郡以及东平的政务琐事,我一个人怎么处理的完?” “这么多?” “这才是今日上午的,下午及后几日的还在后面呐!“荀彧撇了撇后堂叹息道。 “那.....那我需要做什么?”他顿时忐忑道,最好来点好做的,易于打酱油的事,不然不会做可得出糗。 “吾与子扬通过几番书信,子扬曾多次称赞公礼当初身为北海从事时留下的劳务处。”荀彧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来公礼亦是通于政务之人,这账目钱财方面,就交给你了。” “钱财,文若你真是太客气了,竟是知道我最近缺钱成亲。”他一把抱住荀彧高兴道。 “哎!公礼你误会了!”荀彧急忙推开他,退了几步,整了整衣衫说道:“你的工作是统计钱财账本,然后拨于军饷、俸禄等需要之处,应是拿不得大钱。” “大钱?我压根没想过。”他轻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但就钱财方面,够用就行,偶尔得些小钱,亦是不错。” “小钱?”荀彧静静地看着张毅,似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与奉孝、志才一般无二的率真坦然、豪放不羁,怪不得他们三个能打成一片。 “公礼,如今兖州可全是烂摊子,怕是连小钱都没有几个; 。” “小钱都没有!难道说这份不是油差,是苦差?” 荀彧漠然地点了点头,一副你说对了的样子。 天呐,你怎么可以如此欺骗我的感情,琰儿的彩礼我还没有着落那,他顿时如同泄了气气球一般,软声说道:“那文若你做何事?” “公礼何来明知故问也。”荀彧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说道:“自古用兵为政皆离不开钱粮二字,今日公礼掌钱,吾还能掌何物?” “文若的意思是你管粮草农事?” “然也,然也!” 哇靠!我掌钱,文若掌粮,这不是整个兖州的命脉皆在我两之手了嘛?如此之大的权利来的也太快了吧! 他不觉有点轻飘飘地感觉,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了荀彧的肩上,“文若,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可以算得上绝代双骄喽。” “绝代双骄?”荀彧一个转身,避开他的手,退回自己的位子,笑道:“奉孝所言不差,公礼你有时确实会胡言乱语。” “端是胡说八道。”不就是有点翘尾巴嘛,“文若,奉孝的话你也能信?” “真或假也我是不知。”荀彧随手从案牍中拿起一封文书打开,轻笑道:“不过我知道公礼你若是再不动手,怕是日落之时也回不了家喽。” “不会吧?”他一拍脑门,头痛到,不是工时制的嘛,怎么又变成计件的了,早知道就不跟文若聊天了,早点做完早点下班。 看着瞬间埋入文书政务之中的张毅,荀彧不禁苦笑道,这公礼真是不激不行啊。 “四月初三,购得粮食一仓,费钱百两,四月十五,购得布匹若干,费钱三百贯.....四月三十,得城门税.....” 这也叫账本,记得忒乱了吧,张毅摇摇了头,无奈到,记录毫无章法也就算了,得钱费钱,得物卖物,还不详细,我的上一任到底是中饱私囊了多少钱财啊! 如此账本,怎么统计才好?他用手托着下巴,思虑道。 有了!就这么办,他忽然灵光一闪,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起来,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一本一本的移开,时间亦是一点一点的流逝。 估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他终于把眼前的账本全部算了个清楚。 “嗯!任务完成。”他仰在椅子上,双手往后撑着,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公礼累了,自可叫些茶点,歇息一会,稍后再做。”荀彧瞄了一眼说道,看来公礼虽能处理政务,却无法静心,终算不得精通也。 “有茶点!文若你怎么不早说?”他不禁郁闷道,现在吃茶点,还不如回家陪琰儿来得自在呐! “公礼你又没问,况且现在吃不是正好嘛; 。”荀彧摆了摆手说道:“来人,上两份茶点。” “晚了,我都做完准备回去陪琰儿了。” “做完了?”荀彧吓了一跳,惊道:“这才大半个时辰啊!” “文若若是不信,尽管来看。” 公礼不是狂妄无知之人,难道真是做完了?荀彧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只见账本零零碎碎的放在一边,似是全被翻过,桌子中间十几张纸有序地叠放着。 “这是什么?”荀彧指着纸上的黑线和字符不解道。 “现金流量图啊!” “现金流量图?” 额,一不小心又顺嘴地说出专业术语来,他慌忙解释道:“这图就是用来看账本的收钱几何、费钱几何的。” “怎么看?” “文若且看,这往上的箭头指的就是现金流入,也就是收钱几何,往下的箭头指的就是现金支出,也就是费钱几何....” “公礼等等!这箭头是纸上的何物?”荀彧以收扫过纸上鬼画符一般的图样,轻声说道。 我去,箭头也要我解释啊!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文若,你看这黑色的锥形是不是很像箭矢的头部?” “是有点像,不过貌似公礼你画的比那箭矢上的歪曲了不少。” 他忍不住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文若你做事也太谨细了吧,怪不得日后能替孟德将后方打理的滴水不漏。 “文若,草图而已,不必较真。” “哦,那这些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啊!”他发觉荀彧似是又要张嘴,急忙主动解释道:“阿拉伯数字就是用来计算衡量我钱财的,它有加减乘除.....” 不知讲了多少时间,张毅终于将这图完整明白的呈现在了荀彧面前,“唔,真是累死了!”他随手拿起刚刚送进来的茶点,吃喝了起来。 “公礼,这....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荀彧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像块海绵一般飞快的吸收着跨越千年的文化。 “文若,即是没错,我就先回去了。”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衣衫,披在身上。 “公礼缓步,你看这时辰回去尚不得中饭,不若在留一会。” 谁说回去就是为了吃饭的,这时辰陪琰儿最好了,他摆了摆手,立马闪身出去,边走边喊道:“我下午会准时到的,文若你不必来催。” 准时?这准在哪里?荀彧望着一溜烟就没影的张毅惋惜道,若是公礼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务中,主公,必多一王佐之才也。 ------------ 第一百二七章 :三日戌时 曹嵩何许人也? 汉桓帝末,其领司隶校尉,灵帝时擢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为太尉,可谓是位高权重,及十常侍乱政,大将军何进专权,其乃辞官居於洛阳,董卓之乱时,更是带着家资家眷到隐居至琅琊郡。 为什么曹嵩能有如此地位? 原因就是嵩有个好父亲,不,确切地说是好养父。 其养父曹腾在后汉历史上可是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腾乃汉相曹参之后,也就是开国元勋之族,侍奉过东汉四位皇帝,顺帝、冲帝、质帝和桓帝,而且桓帝的即位更是离不开当时的中常侍曹腾,从而后来曹腾封为费亭侯,官拜大长秋,俸禄仅在丞相、太尉之下,以宦官身份位极人臣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说实话,曹腾此人作为宦官却是清廉如水,举贤任能,《后汉书》中曾评价到“腾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未尝有过; 。”、“好进达贤能,终无所毁伤。” 身残人格却是不残,魏明帝时曹腾更是被追尊为魏高皇帝,这在我国数千年的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甚至毫无夸张地说,此乃古今宦官第一人也! 可惜养子曹嵩,却没有遗传此风,多年为官,因权导利,曹家由此富甲一方,说的白一些,也就是成了暴发户,权生钱,钱生权,东汉末年买官制度横行,曹嵩以此敛财吸金。 不过曹操前期出任顿丘令,回京就任言官议郎,黄巾之乱出任骑都尉,因战功升至济南相,担当东郡太守。皆离不开曹嵩幕后的暗中支持,所以说,曹嵩的死对于曹操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刺史府外搭建着灵棚,两侧立着数根丧帆,苍白、漆黑渲染在任何一个角落,堂内不时传来曹操撕心裂肺般地痛哭。 “公礼,这事怎会弄得这般地步!”荀彧似是受不了从里面轻身而出,就着张毅的一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张毅扫了一眼内堂,发觉留在东平的曹氏族人竟是来得一个不差,这下可是糟糕了。 “公礼,主公已经派人快马加鞭传令,唤奉孝、志才、妙才等前来,想是要出兵徐州也。”荀彧苦着一张脸说道:“但如今兖州初定,实在不宜妄起兵戈。” “孟德如今心中悲愤,怕是听不得劝,还是等奉孝他们回来再一同商议商议吧。” “哎!也只能是这么做了。”荀彧无奈地一甩衣袖,愤然道:“这陶恭祖,好端端地差什么人护送!真是多此一举!” 陶谦?他豁然想起那位蓄着一撮稍长的八字胡,长着一头灰白色头发的老汉,性格温厚,不过却没什么识人之明。 曹嵩那数辆辎重钱财,一般人看了都会心动,结果你陶恭祖派谁不好,偏偏派个勉强归顺的黄巾贼余党张闿,这不是自作孽嘛! “踏踏,踏踏!”急促的马蹄声从远而近,原来是戏志才和太史慈疾驰而来。 “情况怎么样了?”戏志才翻身下马走进府来。 “主公恸哭不已,实乃劝戒不得。” 戏志才就着堂前踱步地看了看,皱眉道:“那杀人者可曾捉到?” “若是能将那厮擒住,以平主公之愤,吾早就派人去了。”荀彧摇着头,无奈地说道:“那些逃回来的侍从说,那伙强人似是要去淮南一带落草。” “淮南?这不是袁术的领地嘛!” “正是,主公与袁术一向不和,越境出兵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战祸。” “可如今贸然出兵徐州,亦是不妥。”戏志才不由得忧虑道:“对了,公礼你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我现在的心也乱得狠呐,明明再三叮嘱了伯父,怎么伯父还会猝死于狱中,其中到底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变故? “公礼?公礼?” “哦; !”他回过神来,停顿了片刻,轻声说道:“明天正午之前,想是那些在外的将领谋臣便会陆续而至,到时孟德应是会说明一切,我们现在多做空想怕是枉然。” “公礼说得在理,我们现在只能是等主公的决断后在做商议了。”荀彧点了点头说道。 适日,奉孝、妙才、子廉等分批而到,本是宁静的东平城变得异常的热闹,文臣之间互相走动,探寻口风,交换意见的,武将之间相邀喝酒,谈论兵事的,不绝于耳。 不过文臣中大多主张休养生息,备战待敌,武将中则是大多偏向于讨伐徐州,拼杀沙场,这不光是一晚的功夫,张毅就先后送走了夏侯惇、夏侯渊、郭嘉、程昱等人。 “烦,真是烦啊!”张毅坐在庭中,忍不住对着那弯残月发泄道。 “毅,你怎么了?”蔡昭姬披着一件外套轻步而来。 “琰儿,你不是睡了嘛?”他不禁疑惑道。 蔡昭姬微微一笑,坐到他身边,握住那双粗大的手,柔声道:“吃饭时妾身便发觉毅你愁眉不展,似是心中压着巨石。” 表情?看来一时未在意,竟是让琰儿看出了破绽,不过伯父的事需不需要告诉她? “毅,毅!”蔡昭姬疑惑着用手抚他的脸庞,心忧道:“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妾身嘛?” 月光之下,蔡昭姬那本是红润剔透的小脸,不觉多了几分冷白,在配上若有如无的幽兰之香,张毅不觉心中一痛,这事现在不能说! “琰儿,其实我是在担心孟德。”他不觉轻抱住她。 “孟德?” “没错,如今孟德之父遭奸人所害,孟德定然是要兴兵报仇的。”他重重的叹了一声,说道:“战乱一起,指不定是要连累多少无辜的百姓。” “原来是这样。”蔡昭姬倚在他的肩上,感受着那柔和暖心的温度,软语道:“毅,你心怀百姓虽出自善意,可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嗯。”他静静地搂着她,不觉有种心安神定的感觉。 次日正午,浅蓝色的天空之中竟是连一朵云彩也没有,河边的柳枝也直直地垂着,这五月的天气怎么变得如此之怪! 刺史府中的议事厅内,亦是压抑非常。 曹操双眉横立,满眼血丝,右手紧握着随身佩剑,两旁分而坐之文臣武将皆静默不语,唯独曹仁、曹洪一脉地族人跃跃欲起。 “陶谦纵兵杀害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欲悉起大军,洗荡徐州,以雪心中之恨!”曹操咬牙切齿道。 “某愿为先锋; !”曹洪立马起身出列,冷脸愤慨道:“孟德与某一万精兵,某势当扫平徐州,为舅父报仇!” “某愿与子廉同去,为舅父报仇!”曹仁随即起身愤然道。 “某亦同去!”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齐声道。 “好!”曹操一拍桌案,满是怒容地说道:“但得城池,众将皆不可连活口也,城中百姓尽行杀戮,以慰吾父在天之灵。” 荀彧朝着郭嘉努了努嘴,郭嘉无奈地起身,拱手说道:“主公,兖州初定,此时实不宜领军出征。” “主公,此事乃张闿所为,祸不及百姓....”荀彧出列说道。 “主公,屠城之举,必会引得徐州百姓死助守城,三思啊!”戏志才点头附和道。 曹操一听,怒火中烧,,沉声呵斥道:“祸不及百姓?吾父已然辞官隐居多年,与一般百姓有异乎?” “杀父之仇,若不报之,何以立足于天地!”曹操恨恨地说道:“吾意已决,明日午时,全军出征!” 随即“砰!”的一声,桌上的酒杯并着酒壶重重砸在地上。 众人脸色顿变,这等时候怕是真的劝不下来矣,郭嘉无奈地瞄了瞄荀彧,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忽然一人直直地站立起来,紧紧盯着曹操。 “公礼,别范糊涂!”一旁的戏志才慌忙去拉张毅,奈何张毅大步一跨,竟是走了出来,正对曹操。 “曹公以大兵临徐州,报父之仇,乃合乎天理道义也。” “呼!”太史慈、臧霸、夏侯惇、郭嘉、荀彧闻言不觉舒了一口气,本是悬在半空中的心慢慢地落了下去。 “还是公礼明操!”曹操先是错愕,后是惊喜,奉孝、志才等皆不许某出兵,独公礼知晓自己的苦处。 曹操似是找到了知己,正想上前,却见得张毅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 “陶恭祖乃敦厚仁人也,绝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至恶,非谦之罪,且州县之民,与公何仇?所到欲尽杀百姓,还为人乎?既不为人,尚能立于天地之间乎?” “大胆!” “放肆!”曹家、夏侯家的武将皆拍案而起,幸得夏侯惇、夏侯渊等将领死死拦住。 “公礼?”曹操一脸惊愕地愣在那儿,公礼你何以如此看操! 张毅深深地看了一眼曹操,竟是转身离去。 地球没了谁都是照样转的,张毅的拂袖离去,当然也没能阻挡住此次军事的决断,可是事情既然都已经定下了,某为什么却是感觉空洞洞的,曹操静静坐在后堂里,愁眉不展道。 ------------ 第一百二七章 :为民自爱 简单朴素的厅堂内,许靖直直地看着张毅,沉声说道:“小兄弟,何事关乎我许昌存亡?” “大人掌管、处理整个许昌郡城的大小政务,难道一点也没有发现?” 发现?许靖皱眉思虑,近来城中要说有事,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公子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伤人坏物,可自己已经写信派人快马送到那些世家大族手中,那些公子哥便是陆陆续续被拖了回去,按理说许昌应当重归平静,怎么会有存亡之危? 看着疑惑不解的许靖,张毅不知道是该得意自己训练出来的背嵬军善于潜伏、隐藏,还是该无奈这个通于政务,却看不出暗流涌动的尚书郎,“大人,觉得当今天下何如?” “世路天下,祸乱纷起。”许靖当初担忧专权的董卓迫害忠良,不容贤士,才无奈地逃到豫州,投奔孔伷,后来事实证明,自己的预料没错,无人牵制,军政大权独揽的董卓,僭越君臣之礼,竟夜宿皇宫、糟蹋妃嫔、公主,后来更是一把大火烧毁了数百年的帝都洛阳,挟持天子西去。 虽然后来听闻国贼董卓死在了司徒公王允的谋划之下,但烽烟四起的天下,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千年不息的大汉国祚,如今又该走向何处? 唔,看来这许靖许文休还是知道天下大势,张毅抬头一看,发觉其脸上似是带着一些担忧、失落,不由得联想到此人先后辅佐刘璋、刘备,端是忠汉之士。 “天下纷乱,难道大人就没为许昌、没为豫州考虑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靖一拍桌子,冷冷地瞧着张毅,像是要把他看个通透一般。 “哦,某明白了,你是说客!”许靖虽然在兵事上不够警觉,但在文字言语上,官海浮沉了十余年的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张毅的话中有话,旁敲侧击。 “既是如此,恕不远送!” “慢着!”还没说完就下逐客令,这许靖够狠的,张毅豁然起身,愤声道:“大人莫不是从来未曾为豫州数十万的百姓思量?如今群雄并起,豫州还能独善其身多久?百姓还能过多久的安稳日子?” “哼!一丘之貉!”许靖不屑地扫了一眼,“难道我豫州并入你家主人之手,就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端是荒谬!” “大人处理政务已久,应该听说过如今的兖州吧?” “兖州?你是曹孟德的人?”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捏,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小白领,结果你个许靖,左口一句你家主人,右口一句你是某某某的人,着实令人慎得慌,张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也许不相信在下所言,但大人处理政务以来应当接触过不少从兖州而来的商旅,他们定然谈起过如今兖州百姓的生活,豫州并入其中,百利而无一害; 。” 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是曾经,许靖一定会嗤之以鼻,不敢恭维,但近来越来越多的商旅自南、自西往兖州而走,马匹、盐铁、衣裳、布料....各种各样的货物商品,玲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不通政务,也许看不出此间种种的影响,但掌管许昌、调度整个豫州的尚书郎许靖怎么会不知道商旅客贩的作用,自商鞅变法重农抑商以来,历朝历代虽是压制商人,鼓励农事,但明眼长谋之士都知道没有商旅,没有货物的买卖,天下便是一潭死水,谷物农事再好,世道也不会兴盛。 可为什么历代君王明知商旅如此重要,还坚持重农抑商? 商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几乎只为一利字,历代君王害怕百姓为此云从,既不利于农事耕种,更不方便户籍徭役,动荡国之根本,重农抑商便是为了让那些农事不兴、想要经商的百姓绝了念头,自甘耕种在山野土地,令朝堂安稳。 但如今兖州如此之多的商旅客贩,如此品类齐全的货品,许靖听着来往地称赞褒扬,自是明白光论百姓的生活,豫州比不上兖州。 “你兖州虽好,但那曹孟德乃宦官之后,安得取两州之地?”许靖豁然想起什么,皱眉不满道:“我豫州虽然破落,但还不知于如此,你回去吧。” 我靠,身份,家世就那么重要?张毅不由地怒声说道:“那依大人所见,天下群雄何人称得大人心意。” 许靖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沉声说道:“孔公将许昌,将豫州托付给在下,某自当竭尽所能,倾力辅助,至于天下群雄,某不甚知,也不想知,而豫州从属也不是某能决定做主的。” “大人这算是自欺欺人嘛?”张毅瞧着皱眉冷脸的许靖,轻笑道:“连某这个外来之人都晓得孔伷孔刺史年岁已大,身心疲软,毫无再领豫州之意,不然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将政务、兵事尽托大人以及周昂周将军。” “你调查的还真是清楚!”许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孔公自交待完事情后到今日未有一次过问政务,怎还会不知道如今豫州能做主的就只有自己和周昂了。 “大人明明做得了主,却又不愿决定,此间缘由,小子却也能猜得一二。” “哦?你猜得出?” “大人曾身居帝都,握权于朝堂之上,眼界自是比一般人高。”张毅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大人不肯评及天下群雄,怕是没几个看得上眼,称得心意。” 许靖沉默不语,紧紧地坐在椅子上,张毅扫了他一眼,轻笑道:“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声望传于四海,大人曾经应该是动过心思的,可惜,虎牢关一战,此人好大喜功、猜忌寡断,不敢追击国贼董卓,想是寒了大人的心; 。” “大人不说话,莫不是在下言错。”看着依旧默然地许靖,张毅故作惶恐,说道:“难道袁绍袁本初此人称得大人心意?” “哼,你不必用这般激将法。”许靖横眉冷眼,愤然道:“袁绍虽有名望、握有重兵,却无出贼卫国之志,此等人还不配某看在眼里。” 嘿嘿,明知是激将法,你还不是受不得愤懑,压不住闷火嘛,张毅心中暗自一喜,这许靖果然是直忠之人,“既是如此,大人何以轻看曹孟德?” “阉人之后,某不屑与之为伍。” “哈哈!某原以为许靖许文休你是天下实实在在的名士,今日一见,竟是一腐儒罢了!” “胡说八道,端是荒谬!” “荒谬,何来荒谬!”张毅一拍桌子,奋声说道:“行在取容,言则重族,怎能妄称名士!” “曹孟德虽是宦官之后,但虎牢关十七路诸侯无惧损兵折将、敢于追袭国贼董卓的除了他还有谁?青州二十万黄巾斩杀刺史刘岱,侵略兖州,是谁倾兵迎敌,保护一方百姓?如此忠汉卫国之士,你许靖许文休,竟是因为一个身份,一个名望,便不屑为伍,大汉国祚若都是你这般所谓的名士,忠臣何安?直臣何存?” 字字铿锵,句句震耳发聩,尚书郎许靖愣了良久,方才缓神回来,轻声说道:“你说得在理,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豫州乃大汉之地,孔公更是天子御封的刺史,曹孟德既是忠臣,就不应该未得圣旨,妄动兵戈,损皇室声誉,动摇大汉威信!” 我差,一句话又给我顶回来了,而且居然还有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感觉,张毅顿时有些头疼,名士到底是名士,嘴皮子端是利索,自己刚抓住其忠汉的痛脚,结果反被其以此为口实。 如此,孟德若想要以忠臣的形象拉拢许靖,则不能至天子于不顾,未得皇命而妄动兵戈,但豫州是强兵壮民的第一步,无论是奉孝、志才、文若,还是孟德本人都不会轻言放弃,拱手于人,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咳咳,咳咳。”看着突然沉默的两人,乔玄知道是该自己出言的时候了,他轻咳了几句,说道:“足下任此,岂可不远览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宽和群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苟得其人,虽讎必举;苟其非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 晕,这老伯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自己听的稀里糊涂。 许靖似是也未曾想到乔玄会突然冒出这般言语,静默了片刻,在张毅震惊的眼神中,起身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为国自重,为民自爱,则系音于管弦,勒勋于金石,公竟是同道之人,幸会。” 乔玄亦是回了一礼,以手捋须,说道:“人命无常,陨没不达者,则永衔罪责,入于裔土矣,昔营邱翼周,杖钺专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黄巾遗乱,董贼暴虐,天下动乱,四海不平,震荡朝纲。” 许靖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全然无视了一旁刚才与自己争辩的张毅,双眼直直地看着乔玄,沉声说道:“不知公有何良策?” ------------ 第一百二八章 :行之得道 孙权?江东!张毅摸了摸鼻子,脸色沉重,不对!将为白虎,此帝星乃是孙策! 江东数任君主,唯有孙坚、孙策二人最为勇猛,其后哪怕是吴君孙权也只是守大于攻,未敢倾力一战。 等等,临近处竟然还有一颗丝毫逊色于帝星的星,难道这才是.....孙权? 一文一武,一内一外,难怪就星象而言江东如今的气势居然远远超过了曹操这边以及刘备那的光亮,孙文台,你还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张毅不由得想起昔日洛阳城外,反董卓联军时那脸庞白净、眉毛粗犷、双筒有神的中年男子,暗叹一声,若是他也尚在,如今的孙家怕是真的无人能挡了。 世事无常,历史上孙策的英年早逝确实给当初正在高速发展的孙家、江东造成了难以估量的硬伤,周泰、黄盖、蒋钦等随孙策攻城拔寨、出生入死的武将兵士大多心服于周郎周公瑾,鲁肃、张昭等文人大多听命于孙权孙仲谋,如此一来,可是有些不妙。 周瑜跟孙策亲如兄弟,江东大半的基业都是他两连手齐心打下,孙权上位,兵权大事旁落,怎么可能真正心安,毕竟当时孙策可是有子孙绍,传弟不传子,历史上可是极为少见的。 于是乎,接下来的年月里,孙权不放心周瑜领大军出征,周郎为避嫌,于洞庭一线苦练水军,不然日益没落的荆州水军,怎能可能挡得住一步一步兴起的江东水师,奈何即便如此,几十年后孙策派的势力依然大得让孙权寝食难安,孙权为了牢固自己后代的皇帝地位甚至不敢把其哥哥追尊为皇帝,最后竟然还逼死了孙策的女婿陆逊。 但上面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小霸王孙策孙伯符身死的基础上,自己的到来难免改变了什么,若....若是孙策未死,后面地一切怕是更加难以揣测。 至于另外一边的帝星,虽是明亮洁净,但其中居然隐隐有红光渗出,贪狼化桃花煞,为伤官,主杀伐、欲望,刘备虽是帝王之相,怕也压不住这世间唯一的一头凶兽。 嗯?曹操的帝星貌似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发觉曹操的帝星居然跟其他两处有些不同,一闪一闪地竟然极为规律,就像人的呼吸一般。 对!就是正常人呼吸的节奏,他屏气凝神,紧紧凝望着。 咦?怎么停着,不闪了,他惊讶地张大了嘴,明明刚才还一呼一吸地闪动着。 等等,居然又开始闪了,他疑惑地挠了挠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星星知道我在看它,故意耍我。 我?不会吧! 张毅深吸了一口气,仰望着那帝星,片刻之后才轻轻吐出,原先脸上的疑惑,早已变成惊讶。 我靠!这闪烁的节奏居然是自己呼吸的节奏,他手心、手背猛然渗出不少冷汗,居然还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咦,这颗星星是? 曹操的旁边居然也同孙策一般有一颗异外明亮地星,等等,它闪烁的频率怎么跟那帝星一样。 难...难道这是我的命星! 不会吧,夜观天象这么多次,今晚才看见自己的命星,难道这跟自己一般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如此看来,自己对曹魏的影响真是不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凡为智者,必需知晓修身历练之道、理性智谋之道、识人用人之道、刚柔并济之道、进退全身之道,过犹不及,自己却是需要早做打算。 “咳咳!咳咳!”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将张毅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你...你醒了!” 不愧是世间数一数二的武将,如此重的伤,居然用了点药便能缓过来,哎!这般强硬的身体底子真是令人羡慕。 张辽疑惑地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张毅脸上,双眼微睁,无力道:“怎么是你?” “张文远,你居然还记得我。”当初貌似也就那酒馆一面,蹭了些吃得,不必将我记得如此清楚吧。 “某....某怎能会不记得你,咳....咳。”张辽捂住胸口,轻声说道:“那日,你从蔡....蔡中郎家中出来,第二日便是有强人硬突城门,某拼战时虽...虽未见得你的脸,但看那背影,便知....知是你。” 差,居然忘了那日出城时李儒的意外出现,张毅心中豁然想起,那日与子义、宣高对战的便是张辽、高顺,等等,蔡中郎!他知道自己去过伯父府邸。 “文远,后来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蔡中郎究竟因何而死?”他一拍大腿,惊声喊道,昔日自己临走前可是嘱咐再三,让伯父不可哀泣董卓,更不可在王允面前面露伤色,怎么还会猝死于狱中,其中定然有自己不晓得的事。 “蔡....蔡中郎,你....你跟蔡中郎是....是什么关系。” “喂,喂,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先生,他....他好像是晕过去了。”一旁的晏明发觉张毅异常的激动,忐忑地轻声说道。 你都看到他晕过去了,我会没看到嘛?张毅无奈地摆了摆手,一到关键时刻就到链子,看来这伤势即便是张辽这种身经百战的猛将,也无法靠这些医药好转。 不行,必需找大夫,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伯父究竟因何而死,自己现在只能从张辽口中问得,他可死不得。 原本救人,只是敬佩、惋惜曾经游戏中喜爱的武将,如今救人,却是一种责任,一种压力。 天刚刚亮,众人开始慢慢前行,张毅派了一些人快马去前方探路,尽量找到一辆木车,马儿自己这里随便拉出一匹便是,若是能找到大夫,那就更好了; 什么!大夫不愿意奔波而来,那就好言相劝啊,什么!好言相劝也不管用,那你不会将人家请来啊,张毅对着晏明说这话地时候,晏明可是一愣一愣地不敢相信,原来先生也有气急地时候。 过了些许什么时候,兵士们便陆陆续续地归来,木车也不负所托地牵引而来,这些可是有个地方让张辽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咕噜咕噜!”车轮清脆地碾过突起的泥石、凹陷的坑洞往下一个村庄而去。 于此同时,冀州的袁绍、幽州的公孙瓒结束了试探性的攻击,开始硬对硬的拼杀,武将颜良、文丑,公孙越、单经,谋士田丰、沮授、关靖、田楷,互相厮斗算计,当然最显眼的却是其间的两只部队。 鞠义的八百先登营、赵云的三千白马义从,一只是尤为精锐的强弩之兵,一只是人马合一的白马骑兵,此二者可以说,凭借此次大战一举成名,天下诸侯由此闻之,也纷纷动念着手兴建强兵悍卒,可惜能入得精锐之名得还是屈指可数。(历史上,三千白马义从在界桥一战被先登营击得大败,由此盛极而衰,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其实光凭这一战是无法说明白马义从不如先登营,毕竟此战的失败原因乃是公孙瓒犯下了几个致命的错误:轻敌冒进、阵型顽固、正面死拼,完全没发挥出骑兵应有的机动性和冲击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张毅这只小蝴蝶引起的龙泉风,赵云赵子龙成了三千白马义从的都尉,分散游击、袭击粮草、扰其粮道,完美运用了骑兵的突袭,而八百的先登死士,也是一点都不甘示弱,千张强弩、并而发之,直接将公孙瓒得到中军射杀出一片空地来。 两军对垒,由此进入相持阶段,同时黑山黄巾也在不知不觉地悄然而动。 “先生,我们到了!”晏明指着前面的小村庄高兴道。 累了那么久,终于是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吃顿热乎乎的饭菜。 精兵偷袭就是坑,不能像正规大军一般,带齐粮米、蔬菜、果肉,张毅心中幽叹一声,看来以后这般苦差还是交给别人来做,等等,貌似三国有一个人尤擅此事。 偷渡阴平、直取蜀汉!邓艾,邓士载!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罢了,我怎么想这么多,如今这年月邓艾也就是个孩子,不过由此想来,自己应该好好找个机会,把这些三国中后期有名的将领先趁机挖过来。 嘿嘿,如果有了这些人,自己岂不是不用再如此劳碌,张毅咧着嘴轻笑着,将身边的晏明以及兵士们吓了一跳。(后来事实证明,这个想法不但没能让张毅闲下来,反倒是愈发地忙,掌管之事也是愈发的广) “子明,你带众人去找个落脚的地方,记住千万不可扰民惊民。”张毅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我去寻个大夫。” “是,先生。” 房屋不多,土地却是分外开阔,田间阡陌,奈何谷物不多,偶尔还冒出零星几只土鸡瘦狗,看来豫州百姓的生活比不上自己沿路看到地兖州百姓,孔伷终是不用心,浪费了如此一块宝地。 ------------ 第一百二九章 :静待 陷阵营可是整个三国里屈指可数的精兵,要训练出同阶的强军,何其不容易,孟德你这混蛋,居然还骗我说是什么闲职! 如果只是普通的练兵,自己还可以偷偷懒,放放羊,但换成此等麻烦的大事,自己肚中若真没点墨水,怕是服不了众,混不过去。 张毅扫了一眼桌上才看了小半的兵书,顿时感觉头痛难忍,如此繁多的兵法阵势,比中考复习还惨。 什么鱼鳞阵,移动速度快,前方部队密集,主将不需要亲自带头,非常适合文官、谋士带军。 鹤翼阵,包围敌军时可以拉长两翼,以箭矢灭杀敌人。 冲轭阵,将前、左、右三方的敌人,以山地的方式防守拒敌。 锋矢阵,全军势如箭头,专门用来突击敌军,此阵主将若是孙策、吕布、张飞一类的猛将,则可凿穿敌阵,直取中军。 车悬阵,将整列的骑兵队以车轮战的方式绞杀敌军。 长蛇阵..... 天呐,这么多光是一晚上怎么可能看得完,他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发狂; “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蔡昭姬轻轻扣了扣门,柔声说道。 嗯?他起身开门,只见蔡昭姬端着一壶热茶、糕点静静地站在门外。 “琰儿,你....你怎么也没睡。”他慌忙接过那些东西,将人迎了进来。 “毅,下午回来你便一直闷在房中,连晚饭都是匆匆而过,妾身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一个细心的可人,他不禁感动,轻轻握住那双手,柔声道:“没事的,只是明日要去练兵,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蔡昭姬疑惑地拿起一本兵书,翻看了几页,疑惑道:“毅,你看这些?” 难道这些还不够,他忍不住喉结来回滚动了一下,强笑道:“琰儿,你的意思是?” 蔡昭姬顿了顿,看着他,轻声说道:“毅,这些兵书没有一段时间的沉浸是读不通的,你明日便要练兵,怕是来不及,不若....” 看着张毅突然皱起的双眉,沉默的脸庞,蔡昭姬突然心慌道:“毅,妾....妾身不是...” “啊!我想到了!”他突然抱起蔡昭姬,来了个大转圈,高兴道:“琰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快....快放人家下来。”蔡昭姬突然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冲入自己琼鼻,腰间那儿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顿时,羞涩的推闹起来。 “额!”他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捶打,定睛一看,只见琰儿张着小嘴,红霞直直烧到了耳根后。 还真是受不得刺激的闺秀,他轻轻将蔡昭姬放下,讪讪地笑道:“一时兴奋,一时兴奋。” “嗯。”蔡昭姬整了整衣衫,低着头,细弱蚊声地嗯了一下。 盯着害羞的蔡昭姬,张毅不禁犹豫道,要不要将伯父的事告诉她,毕竟纸终是包不住火。 “毅,你没事吧?”蔡昭姬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抬头担心道。 “额,没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为好,他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明天的练兵。” “毅,你刚才不是想到了计策嘛?”蔡昭姬可是对张毅的计谋灰常有信心,毕竟自反董卓联军以来,还没见过自家夫君在这方面吃瘪。 “嘿嘿,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担心。”他一摊手,坦然说道。 “扑哧。”蔡昭姬掩着嘴轻笑道,堂堂东平主簿兼行军司马,怎么还如此没信心,幸好曹公不在这儿,不然人家怎么放心将事情交给你。 不过若是毅也跟常人一般死要面子,自己怕是喜欢不了这种俗人。 亲自将蔡昭姬送回房间,张毅就着那壶微凉的清茶和糕点,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幸福萦绕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思忖道,自己是该开始调查伯父的死因了; 清晨,一轮红日缓缓从东边升起,街道上零零碎碎开始有百姓挑水、生火、做饭,开始一日的劳作。 “闻鸡起舞,闻鸡起舞!”张毅听到鸡儿打鸣,便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地起身穿衣,迷迷糊糊地倒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便策马往兵营而去。 行了些许时候,一座如同巨兽般肃杀、压抑地大寨呈现在眼前,张毅摸了某鼻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去。 “先生!”门前守卫的兵士看清来人立马收起手中的枪、戟,恭敬道。 “你们将军呐?”昨日下午听得奉孝所言,这孟德居然以自己的名义,将城中的原青州黄巾士卒聚拢在此处,同时广发布告,召集散落在兖州各郡的黄巾兵士。 真是巨坑啊,他扫了一眼身边的众兵士,居然感觉到了一种狂热,难....难道自己也像张角一般? 仔细想来自己跟黄巾还真是有缘,初至北海便跟其打了一场,徐州救援时又打了一场,从长安回来又见到了黄巾余部,得了太平要术的丁部,其后更是莫名其妙的收复了青州黄巾。 哎,难道真是天意? “先生!”何曼领着数名亲兵大步走到张毅面前,抱拳弯腰道:“先生能领此军,真是我等之幸。” 何曼比之往昔少了几分狂野、鲁莽,多了些许沉着、镇定,薛胜、卞喜,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先生,请登台!” 只见新筑的三层高台上,五方皆插黄色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张毅深吸了一口气,挺身而上。 自高而下,张毅扫过那一张张普通而又真挚的脸,望着那一双双满是希冀和信任的眼眸,他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似是压上了千斤重担。 “诸位,吕布大军攻城之日,某曾经说过,等退了大军,就让大家安安生生的卸甲归田,安度此生,不过今日某...某食言了。”他突然对着大军屈膝沉声说道。 “先生不可!” “先生言重了!” 不知哪个兵士带头弯腰屈膝,一时之间,全军的兵士竟然都朝着张毅弯腰屈膝下去,何曼立在众人之前,奋声道:“先生若是不起,我等便也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 人无信不立!我是感觉心中有愧,才如此,你们这....这真是....他苦笑着起身,扬了扬手,沉声道:“诸位,请起!” “锵,锵!”兵士们着甲起身,直直地望着他。 “诸位,其实我真不知道将你们重新带入战场,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曼抱拳沉声道:“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现在可能尚不知身在何处?若是没有先生,我等的父母、妻儿怕是现在也得背负叛党之名,永无安宁之日; 。” “没错,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土地....” “是先生你给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这貌似都是借着孟德的光吧,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沉声道:“某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诸位不必如此!” 尽了自己的力?哼!如果全天下的官都能像先生一般,我黄巾军何苦起义,何苦战死那么多人?何曼心中暗暗说道。 宽阔的练兵场,黑压压的大队兵士,竟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暖风吹过旌旗,传出呼呼的声音,在这静默的营中尤为明显。 张毅站在高台之上,忽是想到什么,沉声道:“如今战乱四起,吕布绝不是最后一个袭击我兖州的人,所以,某在这里,拜托诸位与某一同强军护民!” “我等愿意听候先生调遣。”数千兵士齐声振呼,一股难言的豪情在张毅心中荡漾开来。 “即是如此,我军应当有个新名。”他有些忐忑,毕竟黄巾曾是他们的信仰,自己如此做终是有些不厚道。 何曼静默了片刻,随即弯腰抱拳道:“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呼,他不觉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奋声喊道:“即日起,我军名为背嵬军。” “背嵬军,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先生取得自然是好名。” “说得对,先生之才岂是我等能想到的。” “背嵬?背嵬!还不错。” 底下的兵士立马兴奋道,自大贤良师兵败以来,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家的孤魂,没有名字,没有目的。 如今不同了,我们是背嵬军,我们要不断变强,要灭杀所有的敌人,要保护父母、妻儿.... 兵士们的认同远远超出了张毅的预想,他望着底下的众人,不由得持剑高呼:“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军声嘹亮,如针般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激起了每一个兵士的热血。 他扫过台下,似是看到了数百年之前,最为恐怖的秦军: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 第一百三十章 :出乎预料 即有精器而无精兵以用之,是为徒费,虽有精兵而无精器以助之,是谓徒强! 短刀、轻甲,陌刀、重甲,强弩、硬弓.... “公礼,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你就别来找我了; 。”荀彧拉长着脸,甩了甩手,颓然道:“整个东平的府库都快被你耗尽了。” “哪有这般严重!”他偏着脑袋,顿了顿说道:“我记得当初光是交易税,就不止这些。” “要钱的地方可不止你一处。”荀彧摊了摊手,无奈道:“前方与吕布大军对峙的妙才、志才可是快马加鞭催了我好几次。” “文若,想要马儿跑得快,哪有不喂草的道理?” “可公礼你这喂的哪是草!分明是沉甸甸的钱财!”荀彧轻轻扣了扣桌子,气闷道:“每日那么多白花花的大米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求天天提供新鲜的菜蔬果肉。” “哎,文若,这兵士的训练我可带你看了不止一次,你说要是连这些都保证不了,人家的身体受得住嘛!”再说,我只是要求营养搭配,没要求男女搭配就不错了,哎!数千人全是男的,威是威风,可是全然没有以前校园军训时的养眼,这教官做得忒惨了些。 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就算不提这个,检查看病、读写家书这两件事又怎么说?公礼啊,你可是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管这些!” 毛爷爷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花一个月的功夫不做其他,光是各种负重跑和蛙行,无非就是为了体能。 张毅淡然道:文若,治病检查可是头等大事,况且这请大夫也就是一个月一次,破费不了多少,至于读写家书,那就更简单了,请的全是新学堂里的人,不用花一分钱。” “不用花钱?” “当然不用!”虽然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新学堂的名誉校长,但手中有资源干嘛不用:给大学、小学发个通知,说是社会实践读写家书,这不省事省钱了嘛。 “好,撇开这些不谈,兵匠部那里又是怎么回事?”荀彧忽是想到什么,心痛道:“公礼你要求的兵器盔甲怎么就比别人贵那么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匠部以及匠级那些人真是一点就通,自己也就是说了连环的风箱比水排效果好,淬火应该浴以五牲之溺,五牲之脂,结果人家立马找到了灵感,连图纸都不需要怎么废话。 “文若,孟德说此军按照陷阵营的配置来,就现在这些器甲,我都觉得不够呐!” “不够个屁!”荀彧一时气急,竟是连脏话都冒了出来,“公礼你也不想想,人家陷阵营是多少人,你有多少人!” “你每个兵士哪怕花得只是人家兵士的一半,你总的都比人家三倍还多,更何况公礼你花得还不止一半!” “糟糕,文若,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公礼,你给我站....”荀彧话还没说完,张毅便吱的一声没了踪影,“这小子,真应找个人好生治治。” “文若,你想治谁啊?”荀彧还未缓气,就见郭嘉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奉孝,你明知顾问!” 郭嘉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坦然道:“刚才嘉在外面似是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闪过,想来也只有公礼才有这等本事。” “除了他还真没别人能有如此速度。”荀彧没好气地说道。 “对了,公礼到底怎么你了,为何文若你一副愤懑不平的样子。” “哎!奉孝你又不是不知道公礼那小子地手笔。”荀彧长叹一声,无奈道:“哪有人这般花钱的!” “公礼确实不能以常理推之。”郭嘉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个月来,嘉一时好奇,便对这背嵬军花了些功夫。” “哦?奉孝发现了什么?” “嘉观公礼练兵似与处理政务一般,儒家、法家并行,像呼名不应、点时不到等事皆处以斩刑,端是严厉,与昔日虎狼之师的秦军可甚比之。” 荀彧赞同地点了点头,自公礼练兵起,大小政务基本由自己和子平处理,结果子平轻则来个发配充军,重则判个死刑,还淡然道:“严刑峻法是先生定下的,文若想要去争辩,自去找先生。” 郭嘉沉声道:“若只是如此,嘉倒是要替公礼担心,毕竟物极必反,往昔的秦军盛于严法,亦是损于严法。” “奉孝说得对,人若无情,最终只会毁灭自己。”荀彧通阅百家之书,对法家之弊端感触极深。 “但公礼想然早已明白此点,不然也不会如此行事。” “善待兵士某可以理解,但公礼这手笔确实太大。”荀彧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是如今往来的商旅大增,税利满库,怕是撑都撑不起来。” “嘿嘿,这商旅税利之事不也是公礼所为。”郭嘉轻笑道:“文若,你这可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乘凉个屁!”荀彧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恼怒道:“奉孝,你知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嘛?” “什么?” “人世间最痛苦的就是眼见一大堆钱财掉落自己的袋中,还未来得及高兴,却是连本带根地被人掏个精光。”荀彧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奉孝,你知道这种痛苦嘛?”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幸好自己不是管钱财的,不然这颗小心脏怎么受得了!郭嘉点了点头,“不过就如此的情形看来,公礼确实将心放在了练兵上。” “哎!公礼若不是生性懒散,怕是早已名扬天下。” “文若不必操心,如今来往商旅多念公礼恩德,想来不出几年,公礼之名便能借其之口传于四海。” “恩,公礼尽心政务便能弄出如此阵仗,不知此次练兵又能如何?” “文若,无需猜测,我等拭目以待即可; 。”郭嘉轻笑道 “阿嚏!阿嚏!”兵营中张毅揉了揉鼻子,到底是哪个人在黑我。 太极拳谚云“生命源头在腰间”,“其根在足,发之于腿,主宰与腰,形于手指”,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已经过去,剩下的便是锻炼、打熬臂力、腿力,当然还有腰力(不许想歪,腰马合一,爆发力才会更强。) 臂力以揉石球,举石锁来锻炼,腿力以负重深蹲来锻炼,腰力以直腿硬拉和推墙来锻炼,此三者皆为每日主课,同时原先早饭、中饭、晚饭前的负重长跑改为蛙行,所有训练都在封闭化的营寨中完成。 兵士们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他基本都用在了训练上。 八月的天气已是酷热难耐,毒辣辣的太阳顶在当空,张毅站在沙场上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苦练的兵士们,都是汗流不止,更何况那些举石锁、负重深蹲的带甲之士。 “某不能输,某不能当孬种。”兵士们咬着牙,苦苦坚持着,盔甲里面的衣衫早已湿得能拧出水来。 “砰!”一名兵士晕倒在刺硬的沙地上。 “快,快带他下去。”何曼麻木地指了指临近的几名兵士说道,哎!都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了,自先生加大训练量以来,兵士倒在烈日之下已是家常便饭。 不过听先生说,这是什么中暑或是脱力,亦或是脱水,何曼想起张毅那日所教,不由得满是敬佩,本来四肢无力的兵士,将后背刮地紫黑紫黑,在休息片刻,喝些盐水,就能重返沙场,端是神奇。 现在整个军中,哪个人的后背不是紫黑紫黑的,更有甚者,都晒得开始蜕皮,何曼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先生口中的非洲鸡。 “继续!”何曼扫过全军,在晏明那乌黑的脸庞停留了几秒,奋声喊道:“半个时辰之后稍作休息。” 看什么看,你又比某白到哪里去!晏明瞪了何曼一眼,不爽道:“众兵士听令,一个时辰后再做休息!” 差!你这厮居然又跟我唱反调,何曼红着眼,愤怒道,要不是先生说军令不可朝令夕改,某看谁能耗得过谁? 边角处张毅淡然地看着场中所发生的一切,心中却是早就习以为常,两边的兵士自训练体能开始便憋着一口气,一直希望能压对方一筹,不然那些倒下去的兵士也不可能有了点精神,有了点力气,便重返沙地。 不过这些日子清水、米饭、肉食的消耗是愈发得大了,张毅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这几日光是看着他们,就黑了不少,食量增加了不少,更何况是他们,罢了,随文若去念叨吧。 “报告!”那名刚才被背下去的兵士自己走到场中,大声喊道:“荆大利,请求归队!” “好,归队!”何曼赞许了点了点头,随即瞥了瞥对面的晏明。 得意什么,不就是上次我们有个兔崽子吐得归不了队嘛,晏明满是气闷,连先生都不在意此事,结果你这厮倒是每次有人归队,都示威式地扫一眼,什么意思! ------------ 第一三一章 :文达 商人带来的不只是盐矿、马匹、布料、粮食,还有大量的人口迁入,这样一来,可是加剧了东平城的拥挤。 旅店爆满、住房租完,形形色色地人开始出现在东平城内。 “先生,屯田、税利两事已经开始进入正道。”张兴拿着这几日底下呈报上来的交易税额,满是笑意地说道。 “子平,你别高兴地太早。”张毅从桌上抽出几分做了标记的文书,无奈道:“这几日偷鸡摸狗、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牢房都快被他们坐满了。” 张兴顿了顿,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恨厉的光,冷言道:“现在正是要紧时候,可不能被他们坏了大事。” “那你想怎么做?” 张兴邪然一笑,以手割喉。 杀了?这貌似也太严重了吧,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贸行杀戮,恐怕会引起商人们的忌惮,再者这些人也是太过空闲,才会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 “最近不是开始打算扩城嘛,正是缺少壮丁,不如就将他们......” 张兴欣喜道:“此法甚妙,某这就去办。” “等等,心急什么!”他摆了摆手,轻笑道:“我这还有两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两件?还大事!”张兴惊退了半步,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这几日某可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怎能好意思再给我找事做。” “好了,做完这两件事,我让你休息几天还不成嘛?”他无奈地说道。 “真的?” “真的!”反正弄完这两件事孟德也应该回来了,到那时自有文若、公达顶着,自己还不是一般的轻松。 张毅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城中会聚四方之士,实是确立匠级之良机。” “匠级?”张兴挠了挠头不解道。 “在某看来,天行有常,万物皆可为道。”张毅抚掌沉声说道:“某欲在官衔、军级外另设一匠级,以招纳各行各业之能人,强军利民。” 张兴闻之惊喜道:“先生欲效法孟尝君养门客三千?”若真是如此,先生必然实力大增。 养门客?还三千!我一个靠着俸禄生活的怎么支撑的住,张毅脸色一变,顿时摇头说道:“子平,此匠级不是你想的这般。” 其实,自鲁班发明建筑、机关之术,神农氏尝遍百草,嫘祖开创纺织业,孔子首推教学,杜康制酒,范蠡行商以来,各行各业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动着社会的繁荣与发展。 而张毅所说的匠级就是授予各行业中那些有重大发明,有重大创新突破的人一定的称号、钱财,由此鼓励他们继续努力研发; 可别小看这区区的一个称号,按照张毅的打算,匠级分为数级,例如一级大师、二级大师等,凡是入得匠级的人出入城内无需交税、家中男儿也可免于兵役,甚至可以在公堂之上未被定罪之前,都能免于跪拜、受刑...... 张兴拿着陈列着条条框框地草书,不由得震惊道,先生这般动作怕是会引起雷霆般的影响,匠级不分行业,只问是否有利于民于军,如此一来,想是会有不少中、下九流的百姓会翻身上来。(三教九流,大致地划分了古代人的地位,上九流: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军官、农、工、商,中九流:举子、大夫、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 “先生,这匠级一出,震动必然不小,是不是延后一段时间。”张兴是穷苦百姓出身,心中当然是希望百姓能越过越好,但一下子将这么多百姓的地位提上来,势必会与士族、官宦冲突。 张毅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说道:“子平,你说这东平城内还有多少世家?” 张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先生是想趁此时机,一举定下匠级!” “没错,本来此番破而后立,换做任何一处,怕是都会引进轩然大波,但唯独我东平郡城不会。”张毅昨晚衡量了一夜的利弊得失,如今可是信心满满,“世家几乎没有,剩下的那些官员文士,又能翻出多少浪花!” 张兴低头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先生可别小觑那些文士、官员。”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毛爷爷教得东西我怎么会忘呐,张毅双手并托,顶着下巴,笑道:“子平,你说文士中是人生得意的多,还是失落哀伤的多,是世家文士多,还是寒门士子多?” “当然是寒门....”张兴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匠级一出,那些身处高位的文士、官员即使不满,也不敢妄动,毕竟那些身处闲职,有气无处出的寒门士子必是极为推崇。” “没错,士族官员即使震怒,又能怎样?”张毅在这一刻,如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般。 “我东平城内大多数人皆怀才不遇,对着所谓的三教九流很是愤怒,匠级是他们不用为官就能提高地位的一扇大门,子平你说,他们会轻易就让那些站在高位却全然不顾他们死活的人关掉这扇门嘛?” 借力打力!先生这是要借助东平城内的商旅、大夫、衙差等被压抑已久的百姓,迫使城内本就势弱的士族妥协,张兴心头如被雷击一般震撼,以一己之谋,算计世家,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东平城要不是世家死的死,逃的逃,此事怕是难成,再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朝廷、士族的控制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不然要是太平盛世,这等惊天大变,也会不容于世。 跟我等昔日的黄巾一般不容于世?张兴心中暗叹一声,等等,先生莫不是想以东平郡向兖州、向..... 若真是如此,天公,盛世不远矣! 除去匠级一事,张毅还发觉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居然只有一个学堂,实在是适应不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口; 学堂必须扩建,并且需要数所,同时不能向以往一般,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不分年纪的念书。 由于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岁行笄礼,以示成年,所以就学堂的改变不可能同我们现在一样,一学学到二十几岁。 新学堂分为识字明理的小学以及自我发展的大学,小学一般是九岁以下的儿童学习参加,分为三个年级,大学自然是小学毕业以后的人方能参加,什么,还需要毕业? 没错,只有成功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入大学,就自己喜欢的方面,例如律法、词赋等深入学习。 凡是只需要识字认文的工作,东平郡城内的商人、旅贩等应优先从小学毕业的人中选取,至于大学毕业的人,可以去四方游学,当然也能留在东平,从小官做起,一步步升官。 一环接一环、农事、商税、匠级、学堂居然全部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先生这般作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留名于史已是必然,张兴不由得振奋到。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前番匠级一事,不少士族的官员、文士都气闷不已,而这新学堂一事更是将世家的根基伤了大半。 何为世家?就是世代贵显的家族或大家。 何能贵显?无非就是祖辈先人遗留下来的人力资源、书籍典故让他们能早人一步、快人一步。 士族的众人愤愤不平,寻了一老夫子,拥护着去向张毅质问,结果张毅淡然地回了一句,“某可是按照孔圣人之法,兴建学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难道诸位觉得孔圣人错了?” 老夫子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动摇的,自己若是否定孔圣人,岂不是自毁一生,名誉扫地。 说又说不过张毅,动更是不可能了,但是要强忍下这口窝囊气,士族也是接受不了,于是乎脑子一热,竟是将能发动的官员、老师,全发动开来,罢工示威,想要迫使其妥协。 可惜这点张毅早就料到,早就令张兴选了一些能干的寒门士子,让他们代为工作、教书,至于下面的官员本来就极为拥戴匠级制和学堂,换了个主事的人,竟是对政务的处理没有丝毫影响。 这可是惊呆了那些士族,原来有没有自己都不可能威胁到人家,那么自己何苦放弃手中的权利、俸禄。 于是众人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希望能见上张毅一面,复位复职。 奈何门人一句“先生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将众人灰溜溜地打发而走。 其实身处高位的官员谁不知道,这东平郡里大小琐事全是张兴一个人在做,而先生生性懒散,往往只定下一个发展的纲领,随后便是个甩手掌柜。 明知如此,却是依旧要想着办法前去拜见。 ------------ 第一三二章 :三面齐攻 天刚亮没多久,不少农户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农具准备出城修葺田地,毕竟六月的天气,巳时(相当于现在的九点、十点),太阳已是毒辣非常; “咦?大家这是在瞧什么呐?” 只见一群百姓围看着城门旁的墙,叽叽喳喳地似在议论什么,临近处还放了一张桌椅,坐着一个文士,旁边亦是围了不少人,也不知在问些什么。 “老胡,你们这是干嘛啊?”老汉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好奇地走了过去,待近了一看,好嘛,几乎全是自己认识的人。 “老张,今儿个你可是晚了不少,差点错过了这好事。”一名手持农具、头戴草帽的老伯转过身来惊讶道。 “哎,还不是昨晚孩子他娘伤心了一夜。”老汉无奈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对了,老胡你不去修田,在这儿排队作甚?” 胡老汉指了指那被众人围着的墙,笑道:“那张贴了一张公告,说是即日起大改农事,愿意加入的便在此处报名。” “公告?某又不是认识字,可是怎么看!” “某也不认识。”感觉自己貌似成了一根老油条,可以指教他人,胡老汉不觉有点沾沾自喜,摆了摆手说道:“你说的先生早就想到了,这不,派了两个识字的站在那儿给我们不识字的解读呐。” 原来如此,不然一堆不识字的围看着公告算什么事,随即张老汉忽是想起什么,震惊般地张大了嘴:“老胡,你....你刚才说是...是谁安排的?” “如此在意我们这些务农耕田的小老百姓,除了先生还能有谁?”胡老汉有些想起往昔的穷苦日子,不觉敬佩道:“某刚才一听是先生,再一看那儿围着那么多的人,便直接排到这里来了。” “啊,这么说你都不知道那公告写了什么!”张老汉似是被惊吓道:“若是官府言而无信,那岂不是....” “老张,你想多了。”胡老汉拍了拍张老汉的肩膀,自嘲自笑道:“若是没有先生,我们一年辛辛苦苦下来,自己能得多少粮食,若是没有先生,我们哪来的农具、耕牛去修田,你说官府言而无信,某还信得,但先生岂会欺骗我等!” “老胡,你这话听来也有道理。”张老汉捋了捋胡子,回想以往,确实没有像先生如此重视百姓的大官,“即是如此,某也不去看了。” “不去看,你放心得下嘛?” “老胡你这拖家带口的都不怕,我怕啥!” “老张你这话可是不对,搞得自己不是拖家带口一样。” ‘嘿嘿,当然不一样,我儿子现在随军出征了,怎么能跟你家中尚有女儿的比。” “女儿怎么了!”胡老汉像是立马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红着脸反驳道。 “扣扣。”记录的文士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微笑道:“老伯,到你们了。” “啊,这么快; 。”胡老汉、张老汉报了自己的名字、住处、按了个手印,便得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大字:民屯。 原来张子平建议张毅先从已然得到不少成效、民心的农事下手,得到一定的支持后,在多管齐下。 这样一来本是应该在日后许昌城才能出现的屯田制,提前被张毅搬上了舞台。 先将剩下来荒芜的无主农田收拢起来,在招募百姓和流民编制成组,由东平郡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粮食按一定的比例分成,此乃民屯。 军屯则是将一定时期内不用作战地正规兵士或是预备兵,以六十人为一营,且佃且守,不时地缴纳分成地租。 屯田事物主要由典农校尉所监管,典农校尉独立于郡县之外,直接对张毅负责,目的是更好的生产粮食。 其实张毅的这个屯田,跟曹操的那个相比,已经改动甚大,毕竟曹操的屯田以保证军粮为第一目的,剥削较重,屯田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身份不自由,屯田士兵则更加艰苦。 出于人道的考虑,此次屯田不采取强制措施,百姓自愿加入,兵士也都采取轮流制,就效果而言也许会差一些,但就长远而言,能为百姓、兵士所接受,况且百姓有粮,大军方能无忧。 “先生,这光是一上午报名的人就如此之多。”张子平拿着一堆写满名字、住处的纸高兴地走进政事堂。 “这事我知道了。”张毅淡然地扫了一眼,随即咬着笔头自顾自地思索开来。 “啊?先生你都知道了!” “小陈刚才托人说,愿意参加的百姓是越来来越多,希望下午多派几个人去登记。” 张子平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颓然地坐在一边,郁闷道:“此屯田若成,先生必能与废井田、开阡陌商君一般留名于世。” 商君?商鞅!张毅不觉汗毛林立,子平这比喻可真是不恰当,商鞅就是因为得罪了太多贵族,才被车裂而死。 何为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最后活生生地将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 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尚且需要费上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而且古代有时候,穷的可怜,没有马匹,耕种的牛倒是不少,五牛车裂,可是更加痛苦,缓缓的,缓缓的,将你分开.... 张毅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正欲惊叫,却见张兴一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满是疑惑,“先生,你怎么了?” “没事。”他摸了摸鼻子,不由地苦笑道,东平城内没有世家,自己此番屯田是不会树立敌人,不过日后孟德领地做大,变法一事必然会引起不少反弹,往昔商鞅有秦孝公顶着,自是无忧,可惜孝公因病早逝,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自己若真是要行新法,须得早日做好打算才是。 他沉思了片刻,双手供起顶着下巴,沉声道:“屯田一事这几日必须落实下来,以免耽搁了后面的事; 。”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看来此番荒凉的境况是要在先生你这儿终结了。”张兴想起曾经黄巾之乱时的所见,忍不住有感而发说道。 “子平你少奉承我,我这人可受不得夸。” “先生,某说的可都是实话,如今我们虽然只有东平一郡,但难保日后数州同行此举,待到那时,百姓有粮,城城有粮,则可大大减少兵士运送粮草的损耗和次数。” “更妙的是,寓兵于农,兵农合一!” 废话,能不妙嘛?日后的诸葛妖人、姜维、邓艾可都极为推崇此法!战争本来就是一场消耗战,拼的就是底蕴、拼的就是人口、粮食。 他淡然地笑了笑,说道:“子平这几日你就辛苦一些,多照应此事。” “是,先生。” 随后的几天,各官员都忙的是焦头烂额,报名的百姓以及招募而来的流民已经大大超过了张毅原先的预想。 很多不识字的百姓虽是看不懂公告,但出于对先生的信任,还是义无反顾地报了进去,至于流民,本想图个吃的饱、睡的下,结果张毅给田又给房的,还不疯一般地涌来。 大量的人口迁徙而来,搞得城内衣物、蔬菜、大米开始紧缺,这下税利一事也不得不提上前来。 汉承秦制,《汉书?食货志》中言其既收田租,又出口赋,即为按丁口征收,重征人头税,其次还征收田赋、算赋和更赋,以上皆是大税,除此以外不出名、不知名的小税更是多如牛毛。 田赋由于屯田制的实行,已经不用操心,但算赋却是需要大改。 算赋始于商鞅,即向成年人征收的人头税,汉高祖刘邦时﹐确定不论男女,只要年纪在十五到五十六岁便需出赋钱﹐每人一百二十钱为一算,由此到了灵帝之时,都不知涨了多少。 张毅本想废去此赋,但考虑到过犹不及,孟德还需要钱财扩军,便把此税改成了每人六十六钱,六十六,这数字多好! 张兴发现先生两眼无神,立马收拾东西闪人,期间还忍不住嘀咕道:“哎!六十六,这收得可是麻烦,还得找钱给人家。” 其次还有更赋,其亦是始于秦代,。汉景帝时规定,男子年龄在20岁至56岁之间,都要服更赋。 更赋包括“更卒”、“正卒”、“戍卒”三种力役或兵役,张毅由此将其彻底地改成了预备兵制,原先修路造桥﹑转输漕谷等无偿劳役,增加了不少福利,凡积极做事者,可由官府上报,获得一定的钱财、税利减免,当然一般人也能有些安慰奖。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极为重要的商税,古代重农抑商最早见于商鞅变法的条文中(张毅郁闷道,怎么老是商鞅你,某绝对不会走你作法自毙的老路!) 汉代同秦朝一般,不但予以商人重税,还从政治地位将其降级,另其有钱却是做不得一般人能做之事。 ------------ 第一三三章 :谋变 简单朴素的厅堂内,许靖直直地看着张毅,沉声说道:“小兄弟,何事关乎我许昌存亡?” “大人掌管、处理整个许昌郡城的大小政务,难道一点也没有发现?” 发现?许靖皱眉思虑,近来城中要说有事,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公子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伤人坏物,可自己已经写信派人快马送到那些世家大族手中,那些公子哥便是陆陆续续被拖了回去,按理说许昌应当重归平静,怎么会有存亡之危? 看着疑惑不解的许靖,张毅不知道是该得意自己训练出来的背嵬军善于潜伏、隐藏,还是该无奈这个通于政务,却看不出暗流涌动的尚书郎,“大人,觉得当今天下何如?” “世路天下,祸乱纷起。”许靖当初担忧专权的董卓迫害忠良,不容贤士,才无奈地逃到豫州,投奔孔伷,后来事实证明,自己的预料没错,无人牵制,军政大权独揽的董卓,僭越君臣之礼,竟夜宿皇宫、糟蹋妃嫔、公主,后来更是一把大火烧毁了数百年的帝都洛阳,挟持天子西去。 虽然后来听闻国贼董卓死在了司徒公王允的谋划之下,但烽烟四起的天下,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千年不息的大汉国祚,如今又该走向何处? 唔,看来这许靖许文休还是知道天下大势,张毅抬头一看,发觉其脸上似是带着一些担忧、失落,不由得联想到此人先后辅佐刘璋、刘备,端是忠汉之士。 “天下纷乱,难道大人就没为许昌、没为豫州考虑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靖一拍桌子,冷冷地瞧着张毅,像是要把他看个通透一般。 “哦,某明白了,你是说客!”许靖虽然在兵事上不够警觉,但在文字言语上,官海浮沉了十余年的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张毅的话中有话,旁敲侧击。 “既是如此,恕不远送!” “慢着!”还没说完就下逐客令,这许靖够狠的,张毅豁然起身,愤声道:“大人莫不是从来未曾为豫州数十万的百姓思量?如今群雄并起,豫州还能独善其身多久?百姓还能过多久的安稳日子?” “哼!一丘之貉!”许靖不屑地扫了一眼,“难道我豫州并入你家主人之手,就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端是荒谬!” “大人处理政务已久,应该听说过如今的兖州吧?” “兖州?你是曹孟德的人?”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别捏,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小白领,结果你个许靖,左口一句你家主人,右口一句你是某某某的人,着实令人慎得慌,张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也许不相信在下所言,但大人处理政务以来应当接触过不少从兖州而来的商旅,他们定然谈起过如今兖州百姓的生活,豫州并入其中,百利而无一害; 。” 百利而无一害?如果是曾经,许靖一定会嗤之以鼻,不敢恭维,但近来越来越多的商旅自南、自西往兖州而走,马匹、盐铁、衣裳、布料....各种各样的货物商品,玲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不通政务,也许看不出此间种种的影响,但掌管许昌、调度整个豫州的尚书郎许靖怎么会不知道商旅客贩的作用,自商鞅变法重农抑商以来,历朝历代虽是压制商人,鼓励农事,但明眼长谋之士都知道没有商旅,没有货物的买卖,天下便是一潭死水,谷物农事再好,世道也不会兴盛。 可为什么历代君王明知商旅如此重要,还坚持重农抑商? 商人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几乎只为一利字,历代君王害怕百姓为此云从,既不利于农事耕种,更不方便户籍徭役,动荡国之根本,重农抑商便是为了让那些农事不兴、想要经商的百姓绝了念头,自甘耕种在山野土地,令朝堂安稳。 但如今兖州如此之多的商旅客贩,如此品类齐全的货品,许靖听着来往地称赞褒扬,自是明白光论百姓的生活,豫州比不上兖州。 “你兖州虽好,但那曹孟德乃宦官之后,安得取两州之地?”许靖豁然想起什么,皱眉不满道:“我豫州虽然破落,但还不知于如此,你回去吧。” 我靠,身份,家世就那么重要?张毅不由地怒声说道:“那依大人所见,天下群雄何人称得大人心意。” 许靖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沉声说道:“孔公将许昌,将豫州托付给在下,某自当竭尽所能,倾力辅助,至于天下群雄,某不甚知,也不想知,而豫州从属也不是某能决定做主的。” “大人这算是自欺欺人嘛?”张毅瞧着皱眉冷脸的许靖,轻笑道:“连某这个外来之人都晓得孔伷孔刺史年岁已大,身心疲软,毫无再领豫州之意,不然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将政务、兵事尽托大人以及周昂周将军。” “你调查的还真是清楚!”许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孔公自交待完事情后到今日未有一次过问政务,怎还会不知道如今豫州能做主的就只有自己和周昂了。 “大人明明做得了主,却又不愿决定,此间缘由,小子却也能猜得一二。” “哦?你猜得出?” “大人曾身居帝都,握权于朝堂之上,眼界自是比一般人高。”张毅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大人不肯评及天下群雄,怕是没几个看得上眼,称得心意。” 许靖沉默不语,紧紧地坐在椅子上,张毅扫了他一眼,轻笑道:“袁绍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声望传于四海,大人曾经应该是动过心思的,可惜,虎牢关一战,此人好大喜功、猜忌寡断,不敢追击国贼董卓,想是寒了大人的心; 。” “大人不说话,莫不是在下言错。”看着依旧默然地许靖,张毅故作惶恐,说道:“难道袁绍袁本初此人称得大人心意?” “哼,你不必用这般激将法。”许靖横眉冷眼,愤然道:“袁绍虽有名望、握有重兵,却无出贼卫国之志,此等人还不配某看在眼里。” 嘿嘿,明知是激将法,你还不是受不得愤懑,压不住闷火嘛,张毅心中暗自一喜,这许靖果然是直忠之人,“既是如此,大人何以轻看曹孟德?” “阉人之后,某不屑与之为伍。” “哈哈!某原以为许靖许文休你是天下实实在在的名士,今日一见,竟是一腐儒罢了!” “胡说八道,端是荒谬!” “荒谬,何来荒谬!”张毅一拍桌子,奋声说道:“行在取容,言则重族,怎能妄称名士!” “曹孟德虽是宦官之后,但虎牢关十七路诸侯无惧损兵折将、敢于追袭国贼董卓的除了他还有谁?青州二十万黄巾斩杀刺史刘岱,侵略兖州,是谁倾兵迎敌,保护一方百姓?如此忠汉卫国之士,你许靖许文休,竟是因为一个身份,一个名望,便不屑为伍,大汉国祚若都是你这般所谓的名士,忠臣何安?直臣何存?” 字字铿锵,句句震耳发聩,尚书郎许靖愣了良久,方才缓神回来,轻声说道:“你说得在理,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豫州乃大汉之地,孔公更是天子御封的刺史,曹孟德既是忠臣,就不应该未得圣旨,妄动兵戈,损皇室声誉,动摇大汉威信!” 我差,一句话又给我顶回来了,而且居然还有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感觉,张毅顿时有些头疼,名士到底是名士,嘴皮子端是利索,自己刚抓住其忠汉的痛脚,结果反被其以此为口实。 如此,孟德若想要以忠臣的形象拉拢许靖,则不能至天子于不顾,未得皇命而妄动兵戈,但豫州是强兵壮民的第一步,无论是奉孝、志才、文若,还是孟德本人都不会轻言放弃,拱手于人,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咳咳,咳咳。”看着突然沉默的两人,乔玄知道是该自己出言的时候了,他轻咳了几句,说道:“足下任此,岂可不远览载籍废兴之由,荣辱之机,弃忘旧恶,宽和群司,审量五材,为官择人?苟得其人,虽讎必举;苟其非人,虽亲不授,以宁社稷,以济下民。” 晕,这老伯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自己听的稀里糊涂。 许靖似是也未曾想到乔玄会突然冒出这般言语,静默了片刻,在张毅震惊的眼神中,起身拱手行了一礼,沉声说道:“为国自重,为民自爱,则系音于管弦,勒勋于金石,公竟是同道之人,幸会。” 乔玄亦是回了一礼,以手捋须,说道:“人命无常,陨没不达者,则永衔罪责,入于裔土矣,昔营邱翼周,杖钺专征,博陆佐汉,虎贲警跸,今黄巾遗乱,董贼暴虐,天下动乱,四海不平,震荡朝纲。” 许靖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全然无视了一旁刚才与自己争辩的张毅,双眼直直地看着乔玄,沉声说道:“不知公有何良策?” ------------ 第一三四章 :并动 淡淡的暖风从窗户吹落进来,带着些许花香飘入张毅的鼻中,呼,如今只要等文远醒来,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这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怕是何曼、费耀他们几队已然抵达许昌郡城附近,自己也应该加快进程了。 不过好不容易遇到老伯,不留些时日实在可惜,而且黄叙就在眼前,不通过他将黄忠拉过来,都对不起自己。 张毅纠结的挠了挠头,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于此同时,幽州公孙瓒、冀州袁绍两军兵阵对垒之时,黑山黄巾张燕领数万兵士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等山脉峡谷中而出,突袭河内。 河内有失,则冀州必然腹背受敌,袁绍随即派遣张颌、高览等大将分兵回援,同时放弃所有山寨,焚烧辎重,徐徐退入城中,借城墙之利转攻为守,欲拖延时间。 公孙瓒对此虽是极为心急,却是有些无可奈何,骑兵不可能攻城,至多就是压阵,防止偷袭,如此一来实在是大材小用。 此时,谋士的作用便显示出来了,关靖谏言公孙瓒将攻城转为困城,将大队的骑兵四散,断粮道、坏粮草,同时派出精兵一路攻克周围的县城,势必要将据守的袁军变成孤城之军。 孤城难守,此等兵家大忌,没有人会愿意坐以待毙,袁绍听从沮授、田丰等建议,佯装突围之时,将数封密信缝在十余名亲兵的衣裳内格之中,令其快马加鞭奔赴辽东,向公孙度求援。 一报还一报,公孙瓒你让黑山黄巾抄我老窝,我袁绍就请人爆你后门。 说起辽东的公孙一家,一般人都是轻视、甚至是无视的感觉,毕竟历史上郭奉孝遗计平辽东,一则令世人惋惜郭嘉的料事如神,二则却是觉得辽东太守蠢钝如猪。 其实不然,凡是能守得一方边疆,抵御外敌的人,哪一个真正简单? 公孙度,此人初为玄菟的小官、小吏,却是不甘平庸,后经奋斗一步步升为尚书郎、冀州刺史,董卓当权时,其更是被任命为辽东太守。 辽东向来民风彪悍,私斗藏械如同家常便饭,公孙度刚至时,便依靠所带亲军雷厉风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强民,保证令行政通,慢慢的,民富兵强,由此发展开来。 接下来的几年里,诸侯反董,群雄割据,根本没几个犹有功夫注意辽东这块边疆之地。 于是乎,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亲率大军东伐高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越海取胶东半岛北部东莱诸县,开疆扩土,同时广招贤士,设馆开学,教化流民,辽东自此强大。 以一己之力,扩建辽东,功在社稷,公孙度也算得上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只可惜其子公孙康即位后有勇无谋,不通内政,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就败坏了大半基业,最后更是被吞并基业。 “父亲,袁本初快马急信。”一横眉粗眼的壮实少年,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疑惑道:“我辽东向来与他冀州毫无瓜葛,怎生得今日突然派了好几个兵士传信而来。” 公孙度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康儿,那几封信是不是一模一样?” “孩儿斗胆看了,确实一样,不过父亲你怎会知道此事?” “哈哈,果然如此; 。”公孙度轻轻撇了撇胡子,大笑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 四世三公又能如何,某白手起家,据辽东称王,你袁绍虽有名望,却是拼不过公孙瓒,最终还不是需要求援,公孙度想起希望洛阳时受到了白眼、蔑视,顿时重重哼了一声。 “父亲,袁本初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公孙康双手微颤,兴奋道:“半个幽州!半个青州!若真能如此,我公孙家岂不是真正称霸北方。” “康儿,你当真这么想?” “父亲,袁本初这信中言语诚恳,几次三番提到联姻。”公孙康信然道:“况且幽州临近我辽东,吞他半个又有何难事。” 公孙度心中黯然一叹,摆了摆手说道:“康儿,幽州能守,那青州呐?” “青州,当然是派兵喽。” “糊涂!”公孙度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喝道:“半个幽州、半个青州,少派兵,则不足用,多派兵,则辽东空虚,袁本初如此算计你居然信得!” “父亲,这....这怎么可能?”公孙康愣了愣,慌忙说道:“我辽东兵强马壮,袁绍若是反悔,某即派兵出征。” “出征个屁!”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公孙度狠狠道:“若真能吞并北方,你父亲我早就率兵出辽东,还需要你!” 公孙康感觉父亲的怒气越来越大,立马住嘴乖乖地站在一边。 哎,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这儿子虽是不成器,却也是个孝子,公孙度摇了摇头,沉声道:“辽东看似强盛,但自扩张以来,异族异民怕是没多少心服,此时若领兵出征,大军开战,守兵不足,那些人势必趁机作乱,待到那时辽东不保也。” “如此说来,我公孙家只能占得辽东一地?”公孙康犹有不甘,幽州、青州就在眼前,却是动不得分毫。 “教化之道非数年之功,我公孙家若能真正守得辽东不失,便是一大功。”公孙康淡然一笑,争霸天下不属于自己,但守土开疆,势必有自己一份。 “即是如此,康儿这就去回绝了那些袁绍兵士。” “康儿,等等,谁说某不救援袁绍了。” “父亲刚不是言能不能出兵嘛?” “康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孙度顿了顿,沉声说道:“袁绍如虎,公孙瓒如狼,此两人无论哪一个平定北方,皆不会放过我辽东一境,所以必需驱虎吞狼,令其两败俱伤。” “父亲的意思是....平衡之策?”公孙康似乎抓到了什么,欣喜道。 “没错,使其疲软,我军日后踏出辽东,才能有机会。”公孙度挥了挥手,笑道:“康儿,你带精兵一万,即日袭扰幽州,切记,只能是袭扰,万不可激怒公孙瓒; 。” “父亲放心,那袁绍空口白话,孩儿怎么会为其拼命。”公孙康应声而出,自此,北方除青州一代未有兵祸,其余几州皆是烽烟四起,战火弥漫。 而豫州那小县城里却是一片祥和,尤其是陈氏旅店中,更是其乐融融。 “老伯,你今后有何打算?” “你小子又来套我话!”华佗扫过一眼桌边的黄叙、晏明,伤感道:“某本想自豫州返北海,看过文举兄后在北上冀州、青州,如今听你一说,却是兴致索然。” 孔融的死自己确实始料未及,张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自己地到来,说没改变多少,那是扯淡,活着的黄叙,投魏的太史慈....说改变了许多,却也是不靠谱,蔡邕的死、徐州之战...哎,真是天道莫测。 张毅有些黯然,随即抚了一把脸,“老伯你没去过兖州,不若去兖州看看,我想那丫头正是想你。” 一生无后,却是有两个谈得上心的娃子,以及一个古灵精怪的妮子,华佗咧着嘴笑道:“看公礼你如今的样子,我那徒弟还需要担心嘛!” “老伯还欲云游?”于公,三国时期伤病横行,多少英豪含恨而终,自己若能有华佗做后盾,孟德、郭嘉等人怕是能多活好些年月,于私,如今战乱愈发严重,黄叙虽强,但年纪终究还轻,怕是难免有些闪失。 华佗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捋着胡子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子你又何必强求,况且吾此生医道,别无所求。” 人各有志,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张毅心中幽然一叹,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老伯,来,再干一杯。” “好,好,老夫可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了。”华佗举杯应道,貌似前番畅饮,还是跟黄叙之父,黄忠。 一旁的黄叙、晏明也是不打不相识,虽然言语不多,却也是频频进酒示意,谈论着只有武者才懂的闲话。 “呼!”张毅走出旅店,感觉自己的脸满是火辣,看来今日这酒却是喝得有些多,咦,子明人呐? 张毅回头一看,只见晏明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子明,这跟汉高聊什么呐,高兴地喝这么多酒!” 晏明甩了甩头,打了个嗝,笑道:“起先只是说些练武之法,后来聊着聊着就聊远了。” “有多远?” “嘿嘿,汉高那小子武力虽好,却是没上过战场,老子将先生你平黄巾、据吕布的事一说,他可就来了兴致,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晏明似乎有些头疼,“一会儿问军营里的练兵之法,一会儿又好奇兵阵对敌...” “先生,你看,那人好生眼熟!”晏明头昏,眼睛确是不花,直直地指着前面的人。 那...那不是自己进城时见到的老汉嘛? ------------ 第一三五章 :云从 商人带来的不只是盐矿、马匹、布料、粮食,还有大量的人口迁入,这样一来,可是加剧了东平城的拥挤。 旅店爆满、住房租完,形形色色地人开始出现在东平城内。 “先生,屯田、税利两事已经开始进入正道。”张兴拿着这几日底下呈报上来的交易税额,满是笑意地说道。 “子平,你别高兴地太早。”张毅从桌上抽出几分做了标记的文书,无奈道:“这几日偷鸡摸狗、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牢房都快被他们坐满了。” 张兴顿了顿,随即眼中闪过一道恨厉的光,冷言道:“现在正是要紧时候,可不能被他们坏了大事。” “那你想怎么做?” 张兴邪然一笑,以手割喉。 杀了?这貌似也太严重了吧,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贸行杀戮,恐怕会引起商人们的忌惮,再者这些人也是太过空闲,才会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 “最近不是开始打算扩城嘛,正是缺少壮丁,不如就将他们......” 张兴欣喜道:“此法甚妙,某这就去办。” “等等,心急什么!”他摆了摆手,轻笑道:“我这还有两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两件?还大事!”张兴惊退了半步,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这几日某可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怎能好意思再给我找事做。” “好了,做完这两件事,我让你休息几天还不成嘛?”他无奈地说道。 “真的?” “真的!”反正弄完这两件事孟德也应该回来了,到那时自有文若、公达顶着,自己还不是一般的轻松。 张毅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城中会聚四方之士,实是确立匠级之良机。” “匠级?”张兴挠了挠头不解道。 “在某看来,天行有常,万物皆可为道。”张毅抚掌沉声说道:“某欲在官衔、军级外另设一匠级,以招纳各行各业之能人,强军利民。” 张兴闻之惊喜道:“先生欲效法孟尝君养门客三千?”若真是如此,先生必然实力大增。 养门客?还三千!我一个靠着俸禄生活的怎么支撑的住,张毅脸色一变,顿时摇头说道:“子平,此匠级不是你想的这般。” 其实,自鲁班发明建筑、机关之术,神农氏尝遍百草,嫘祖开创纺织业,孔子首推教学,杜康制酒,范蠡行商以来,各行各业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动着社会的繁荣与发展。 而张毅所说的匠级就是授予各行业中那些有重大发明,有重大创新突破的人一定的称号、钱财,由此鼓励他们继续努力研发; 可别小看这区区的一个称号,按照张毅的打算,匠级分为数级,例如一级大师、二级大师等,凡是入得匠级的人出入城内无需交税、家中男儿也可免于兵役,甚至可以在公堂之上未被定罪之前,都能免于跪拜、受刑...... 张兴拿着陈列着条条框框地草书,不由得震惊道,先生这般动作怕是会引起雷霆般的影响,匠级不分行业,只问是否有利于民于军,如此一来,想是会有不少中、下九流的百姓会翻身上来。(三教九流,大致地划分了古代人的地位,上九流: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军官、农、工、商,中九流:举子、大夫、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窃、娼。) “先生,这匠级一出,震动必然不小,是不是延后一段时间。”张兴是穷苦百姓出身,心中当然是希望百姓能越过越好,但一下子将这么多百姓的地位提上来,势必会与士族、官宦冲突。 张毅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说道:“子平,你说这东平城内还有多少世家?” 张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先生是想趁此时机,一举定下匠级!” “没错,本来此番破而后立,换做任何一处,怕是都会引进轩然大波,但唯独我东平郡城不会。”张毅昨晚衡量了一夜的利弊得失,如今可是信心满满,“世家几乎没有,剩下的那些官员文士,又能翻出多少浪花!” 张兴低头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先生可别小觑那些文士、官员。”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毛爷爷教得东西我怎么会忘呐,张毅双手并托,顶着下巴,笑道:“子平,你说文士中是人生得意的多,还是失落哀伤的多,是世家文士多,还是寒门士子多?” “当然是寒门....”张兴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匠级一出,那些身处高位的文士、官员即使不满,也不敢妄动,毕竟那些身处闲职,有气无处出的寒门士子必是极为推崇。” “没错,士族官员即使震怒,又能怎样?”张毅在这一刻,如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一般。 “我东平城内大多数人皆怀才不遇,对着所谓的三教九流很是愤怒,匠级是他们不用为官就能提高地位的一扇大门,子平你说,他们会轻易就让那些站在高位却全然不顾他们死活的人关掉这扇门嘛?” 借力打力!先生这是要借助东平城内的商旅、大夫、衙差等被压抑已久的百姓,迫使城内本就势弱的士族妥协,张兴心头如被雷击一般震撼,以一己之谋,算计世家,先生真乃神人也。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东平城要不是世家死的死,逃的逃,此事怕是难成,再者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朝廷、士族的控制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不然要是太平盛世,这等惊天大变,也会不容于世。 跟我等昔日的黄巾一般不容于世?张兴心中暗叹一声,等等,先生莫不是想以东平郡向兖州、向..... 若真是如此,天公,盛世不远矣! 除去匠级一事,张毅还发觉偌大的一个东平郡城居然只有一个学堂,实在是适应不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口; 学堂必须扩建,并且需要数所,同时不能向以往一般,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不分年纪的念书。 由于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岁行笄礼,以示成年,所以就学堂的改变不可能同我们现在一样,一学学到二十几岁。 新学堂分为识字明理的小学以及自我发展的大学,小学一般是九岁以下的儿童学习参加,分为三个年级,大学自然是小学毕业以后的人方能参加,什么,还需要毕业? 没错,只有成功毕业的学生才能进入大学,就自己喜欢的方面,例如律法、词赋等深入学习。 凡是只需要识字认文的工作,东平郡城内的商人、旅贩等应优先从小学毕业的人中选取,至于大学毕业的人,可以去四方游学,当然也能留在东平,从小官做起,一步步升官。 一环接一环、农事、商税、匠级、学堂居然全部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先生这般作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留名于史已是必然,张兴不由得振奋到。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前番匠级一事,不少士族的官员、文士都气闷不已,而这新学堂一事更是将世家的根基伤了大半。 何为世家?就是世代贵显的家族或大家。 何能贵显?无非就是祖辈先人遗留下来的人力资源、书籍典故让他们能早人一步、快人一步。 士族的众人愤愤不平,寻了一老夫子,拥护着去向张毅质问,结果张毅淡然地回了一句,“某可是按照孔圣人之法,兴建学堂,因材施教、有教无类,难道诸位觉得孔圣人错了?” 老夫子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孔子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动摇的,自己若是否定孔圣人,岂不是自毁一生,名誉扫地。 说又说不过张毅,动更是不可能了,但是要强忍下这口窝囊气,士族也是接受不了,于是乎脑子一热,竟是将能发动的官员、老师,全发动开来,罢工示威,想要迫使其妥协。 可惜这点张毅早就料到,早就令张兴选了一些能干的寒门士子,让他们代为工作、教书,至于下面的官员本来就极为拥戴匠级制和学堂,换了个主事的人,竟是对政务的处理没有丝毫影响。 这可是惊呆了那些士族,原来有没有自己都不可能威胁到人家,那么自己何苦放弃手中的权利、俸禄。 于是众人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呈上拜帖,希望能见上张毅一面,复位复职。 奈何门人一句“先生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将众人灰溜溜地打发而走。 其实身处高位的官员谁不知道,这东平郡里大小琐事全是张兴一个人在做,而先生生性懒散,往往只定下一个发展的纲领,随后便是个甩手掌柜。 明知如此,却是依旧要想着办法前去拜见,可是送钱、送礼全然无效。 ------------ 第一三六章 :埃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闻听东平郡的城门税便宜,而且过往的货物只要不交易都不收钱,商旅们抱着将信将疑地态度,纷纷运着货物开始试水。 战火过后的城墙、城门已经修葺完成,暗红的血迹、碎肉已被冲刷了数次,石砖又变回了原来的青灰色,只是其中坑坑洼洼的小洞依稀残留着什么。 道路两旁本是杂草丛生的荒田,现在却是焕然一新,微微的暖风带着泥土的清香飘荡不散,几只无聊地小狗就着狗尾巴草上的蚂蚱戏耍,一扑一落,不知压坏了多少谷穗,气得头戴花巾的大娘拿着农具不依不挠地追敢着。 这就是东平郡嘛?跟以往可是有些不同。 一挂着聂字的车队缓缓驶向城门,“来者可是经商的?”守卫伸手阻问道。 马车上的男子掀开帘布,轻身跳下,笑道:“在下正是来做买卖的; 。” 守卫行了一礼,以手指了指东街,“先生在那已经划下了房屋店铺,请诸位去那下货装货。” 那儿?中年男子有些搞不懂,去过那么多的郡城,还没有见过为商人提供房屋的,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车队继续前行,男子却是更加的疑惑,刚才城外劳作的百姓居然有很多壮年男子,而且其身上明显带着一股军队的味道,而如今城内巡逻的兵士怎么感觉都像是平头百姓。 “管事,我们到了。” 这么快!中年男子下来一看,只见街道内十余辆马车拥堵着,不少兵士在帮忙下货。 人怎么会如此之多?男子正是疑惑,却见一队兵士往这边走来,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毕竟自秦以来,商人就比不得兵士,更是比不得农民。 “请问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人?”带头的兵士笑着说道。 “在下就是。”中年男子抱拳说道。 “这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兵士拿出数张大纸,递了过去。 原来,张毅将原先这里的居民迁往西街,将其他几处街道的商贩全移到了此处,同时以适宜的价格将这里的房屋店铺租赁给商人。 为了保证此处交易的稳定,张毅还特特意义地派了数对兵士巡逻,当然也提供免费的下货、装货。 中年男子选完店铺,兵士们就主动帮忙搬运东西,六月的天气,站在太阳之下,尚且闷热,更何况是体力劳动。 粗略的弄完,兵士们都已经汗流浃背,脸色通红,中年男子有些过意不去,正想给些赏钱,却见兵士了摆了摆手便自是离去。 “咦?聂兄,你也来了啊!”只见一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男子眯着小眼,惊喜地小跑过来。 “冯兄,你别....别过来,某可是受不得你一撞!”姓聂的男子急忙闪到一边,摆了摆手说道。 冯文一个急刹车,拿出一块巾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憨笑道:“聂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正是先生开宴席邀请我们所有的商旅。” “先生?何须人也?”聂里挠了挠头不解道。 “聂兄你不知道先生!”冯文先是张大了嘴,惊讶不已,随即想到什么,坦然笑道:“某失察,竟是一时忘了聂兄刚至。” “冯兄,到底谁是先生,今晚的宴会又是怎么回事?”聂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嘿。”冯文卖关子道:“聂兄觉得这东平郡对我等商人如何?” 聂里想了想进城的所见所闻,不由地纳闷道:“自古以来,官府皆是轻商重农,对我等买卖货物以重税限制,但这东平城却是减税,并为我等提供便宜的店铺,实在是匪夷所思。” “为常人所不为,这才是先生; 。”冯文指了指巡回的兵士说道:“以往我等商人有钱却是要对个守城、管门的兵士好言以待,有时甚至需要钱财来疏通关系,但就某来东平的这几日,除了交易所花的税钱,竟是连一个铜板都没多用。” “怎么可能,哥哥不以钱财疏通关系,难道那些官员就没一丝刁难?” 冯文一听哥哥这词,顿时有些傲娇,像是传教生意经一般的,轻笑道:“先生有令,所有官员不得向商人收取钱财,不然轻则没收家产,重则流放充军,当然我等商人交易,必然在这东街,不得欺瞒、少缴交税钱,否则一经发现便是来不得此再做买卖。” “若是不用在疏通关系,这区区的税钱算得了什么。”聂里想了想担忧道:“先生如此严法,莫不是法家中人,官员贪污自古便屡禁不绝,我怕要不了多久,这东平城的官员便会反弹,甚至变本加厉。” 冯文一把拉过聂里,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汗味,笑道:“聂兄想得到的,先生岂会想不到。” “先生严刑峻法似是法家中人,但就这几日亲民恤农上来看,又像是儒家之人。” “此话何意?” “先生不许官员贪污受贿,但却是会从税利中抽取部分,给予其补贴,同时家中若是困难者更是可向官府借地钱财。” “如此一来也只是保证官员生活无忧,尚不能杜绝贪污。” “聂兄你这话也有胆大的人问过先生。”冯文顿了顿,满是敬佩道:“先生回言,人之贪欲无穷无尽,官员的温饱官府是应保证,但钱财一事,只能自凭本事。” “自凭本事?” “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不允许官员贪污,但也不阻止官员自寻财路。”冯文笑道:“这几日可是有不少官员入股我们这些商人。” “入股?什么意思?”聂里突然有种自己似是成了外行人一般的感觉,这东平城怎么如此新奇。 冯文看了看天色,摆了摆手说道:“聂兄,剩下的有空再说,某需要先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的宴席啊,某可不能如此失礼于先生。” 聂里顿了顿,随即慌忙地追上去,拉住冯文,郁闷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某先生是谁呐?” “晚上你见到就知道了。”冯文拉着聂里渐行渐远。 于此,跟商人们的郑重其事相比,张毅可是随意懒散地多,为了陪着张兴,无奈的趴着桌上睡了一个午觉。 一旁的张子平就着下面呈教上来的农事、商税报告不由得头疼,这人是越来越多,各种问题也是频频冒出头来,若不是有着先生的大纲,怕是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万事开头难,不过先生此等想法真是常人所难以预想; 重商重农,两者并行,端是大胆。 商人自古以来被鄙视、被欺凌的地位,在东平城内全然没有,虽说一些眼光是不会这么快改变的,但就这些条条规规来说,商人们已经很是满足,一个劲儿向张毅进酒、感谢,就差没弄个生祠,弄为祖师供起来了。 “蹬蹬,蹬蹬。”一名兵士慌忙地跑进来,发觉先生趴睡在桌上,就着张兴,轻声说道:“一些商人已经提前到了。” 这么早?张子平先是惊讶,随即正色道:“你自下去,奉上茶点,某跟先生马上就到。” “诺。” 张兴无奈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将张毅唤醒,随即气都不喘地将事情原委喷了出来,丝毫不给张毅责怪的机会。 “呸,子平你说话能不漏雨嘛?” “先生,时间来不及了,赶紧洗脸换衣。” “换什么衣服。”张毅伸了一个懒腰,洗了把脸,淡然地说道,这些商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聚会嘛。 “先生,你就这....这般出去?” 张毅摆了摆手,随意道:“也就是吃顿饭,说些事,哪来这么多规矩。” 客厅内,一些觉得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的商人,喝着茶围坐在一起,就着天南地北随便闲谈。 “先生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众人皆起身,迎向张毅、张兴。 “诸位坐!”张毅压了压手,笑道:“还有些朋友未到,大家都稍等一会,有什么需要随意吩咐。” “哪里,哪里,先生客气了。” 上了一些家常点心、清茶,张毅毫无架子地跟着众人谈论开来,就着此次商税的改动一一解惑,同时鼓励商人来此经商。 谦虚有礼、丝毫也没有瞧不起商旅,众人不禁感慨、信服道,如此官员,倒是第一次见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商人们陆陆续续、成群结伙地到来,原本还算清凉的客厅已是人声鼎沸。 “非常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此次聚会。”张子平无奈地被张毅推上去主持。 事关日后的利益,商人们立马静下声来,直直地盯着张兴,张兴硬着头皮将张毅所写照纸念了出来。 各种税利的优惠、店铺的优惠令众人眼睛一亮,凡是能在东平长久开店下来的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补贴,当然也有一些义务,东平城内有不少百姓,凡是招收伙计、店员必须以城内居民优先。 最重要的是,商人在这郡城之中,竟然找到了如同普通人一般地位、身份。 谁不想活出一个人样?谁不想吃得好、穿得好? ------------ 第一三七章 :理顺 官道上数千着甲带戟的兵士军容整齐地徐徐而来,远远望去,一面硕大的“曹”旗迎风摆动,其间前部是装备精良的百余骑兵。 郭嘉懒洋洋地坐在马上,无奈道:“这陈公台确实足智多谋,连着月余的强攻,居然被他硬守了下来。” 吕布虽然武力天下无双,但若只有他一人,某又有何惧?曹操心中是一肚子的气,想起张辽张文远,不但勇猛过人,还沉着稳重,尤胜猛虎也。 荀彧、荀攸保证内政军粮,郭嘉、戏忠出谋划策,夏侯惇、夏侯渊、太史慈、乐进等破城杀敌,如此阵容居然也未能将兖州全境收回。 “该死的陷阵营!”曹操想起那几日被高顺的陷阵营搞得兵阵大乱,差点就被吕布的并州铁骑冲杀至中军,不由得恨恨道:“强军!我曹孟德必须有此的强军,不!应该是更强才是!” “主公说得是。”跟吕布军交手这么多次,郭嘉脑海中最为震撼、最为深刻的不是吕布天下第一的武力,不是陈宫的智迟,也不是张辽的统帅。 而是高顺所带领的七百陷阵营(东平一战,被青州黄巾拼死杀掉了一些,但还剩六百多人,为了好记且当作七百。) 破阵斩将、陷阵杀敌,我军终是缺了此等利器,郭嘉心中暗叹一声,脸上不觉露出黯然之色。 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郭嘉似是想起了什么,大笑道:“主公,我军也有一支强兵?” 强兵?曹操扫了扫四周,疑惑道:“在哪?某怎么不知道?” 郭嘉以手遥指前面,微微一笑说道:“那日主公退兵徐州,归军东平,嘉曾听闻一些兵士围坐在一起讨论,说真是可惜那些黄巾.....若是他们经过真正的训练,怕是不会逊色于陷阵营。” 不逊色于陷阵营!曹操心头为之一震,自己确实想要一只能抗衡陷阵营这种精兵的强军,但仔细一想也清楚,如此一以当十的精兵,没有数年根本不可能成型。 出乎预料的才是惊喜,突然听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如此底子,曹操顿时惊喜道:“奉孝,你说得是那些青州黄巾吧。”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东平城内守军严重不足,公礼才出面将那些卸甲归田的黄巾请了出来,未曾想竟能强行拖住陷阵营。” 拖住陷阵营?如此说来,此军若经苦练定能对阵陷阵营,曹操先是欣喜,随即忐忑道:“卸甲归田?那他们岂不是不愿为兵!” “主公,公礼既能请得一次,还请不了第二次嘛?” 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公礼为人处事却是常常出乎常人预料,其做法更是甚得民心,不过就是过于懒散,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道尽了其心性,曹操轻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一旁的荀彧以为曹操是在为吕布的事伤神,不由得勒马上前,劝慰道:“主公,我军自徐州大战以来,未得休息,如今强攻不成,正应休养备战,徐徐图之; 。” “而且我军虽破不了吕布大军,但兖州大半城池已然复归,再者志才、子义、元让、公达等皆在前线,势必能遏制吕军。” 郭嘉顿了顿,轻笑道:“文若之言在理,我等擒杀了张邈等人,就是断了吕布的一条臂膀,陈公台善谋,高威达善攻.....但皆不是内政之人,怎能与我军相比?况且我军可不乏王佐之才!” “此消彼长,收复兖州全境只是早晚的问题。” 曹操听完,心中原有的一些小愤懑立马没了踪影,摆了摆手,高声呼道:“全军突进,务必在明日抵达东平。” 加速?怎么还加速了呐!郭嘉顿感郁闷,又没什么大事,心急赶路作甚。 兵马速行,只留下尘土飞扬的沙地和两旁寂静的林子。 次日,烈日悬挂于当空之中,曹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看了身后的数千兵马,又望了望不远处依稀可见的东平郡城。 “主公,这....这有点不对啊?”兵马且行了一段路程,荀彧目瞪瞪地望着前方,震惊道:“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商队,而且看其样子似是往我东平城而去。” “不会吧!”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月前,某与主公离开之时,这东平城还是残破不堪,吕布攻城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怎么会有商人愿意到此买卖货物?” 勒马于最前处的曹操点了点头,赞同道:“东平城一无矿产、二无盐物,商人没理由来此,想来是顺路吧。” 真的只是顺路嘛?某记得以前也没这么多顺路的商人啊,荀彧举目远望,发觉这人还真是不少。 过了些许时候,曹军终于临近东平城,可是郭嘉、曹操、荀彧都不觉张大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 这还是东平,这还是那个月余前刚被战火摧残过的东平嘛? 张毅礼待商人,不但减税免利,更是将其放在了与农民一般的地位,商人怎么可能不感恩戴德。 听闻伯乐准备扩城,商人们立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冀州的青石硬板铺路,徐州的花岗岩石为砖,豫州的黑铁重铜为门,光是城墙就高了数米,厚了几仗,城楼上更是每隔十米便是一个箭垛,内藏弓弩手三四名,巡城的兵士孔武有力,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商人重利,但有了钱财之后,重视的必然是身份与地位,天下之大,却是只有东平一郡城不轻视商人,商人当然会想方设法帮着此城,当然光是一方面的努力和付出是不可能长久的,张毅就着有贡献的商人建造了一块石碑,将其功绩刻在上面于城共存,同时为其提供其他方面的惠利。) 城外良田上不少百姓正努力修葺,城门口并行着三辆马车,居然还需要排队等候。 “主公,这....这真的是东平郡城嘛?”荀彧自曹操领兵出征徐州之后,便驻守在外,数月未得时机返回,今天一见却是不敢相信。 荀彧尚且如此,月余前刚出此城的曹操、奉孝更是莫名的心悸和震撼,若不是城外高高刻印这“东平”两个大字,怕是自己都不敢确认; 郭嘉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缓了缓气,说道:“此城确是东平,但其中之变化,还是得问公礼,毕竟主公那日可是令其自行决断。” 曹操苦笑了一下,自行决断?某也不知道公礼竟是如此大手笔,这等扩城之法,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财、人力,呜呜,某的府库是要空了。 荀彧仔细瞧了瞧进城的商人们,心中的疑惑更是浓重,沉声说道:“主公,奉孝,我等愣在这儿空是疑惑,还不如进城问问公礼实在。” “嗯,操(嘉)正有此意。” 其实大军刚至城外不远处,便有快马回报于张毅,张毅一听来人大挂曹字军旗,便料想到是曹操归来,随即做完手头要紧的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交接。 “咦,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只见臧霸红着脸,刚从一酒馆出来,正是撞见张毅。 “宣高,你可真是清闲!” 臧霸瞧了瞧日头,疑惑道:“先生,某可不比你清闲!” “宣高,你也有事做?”他疑惑道,城防治安问题可都是曹仁在管,而且自己这几日天天被张兴拖在政事堂中,处理学堂、匠级之事,却是一次都未见得臧霸呈报事物。 “先生,你可别这样看我。”臧霸沉声说道:“那日与吕布大军一战,我军虽是守得此城,却是伤亡惨重,城中很多百姓都由此变成了无子无女之人,某心中不忍,自是常去施手帮衬点,也好让他们心中多些温暖,生活多些安稳。” 敬老?还真是没想到,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那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宣高。” 臧霸摇摇头,坦然道:“某自年幼之时父母便双双早逝,唯有舅舅一人悉心教导,如今能帮衬一下他们,心中似是有种孝顺父母般的感觉。” 百善孝为先,即使大奸大恶之人,只要晓得孝道,便是还有得救,更可况,宣高只是不喜政务军事,但就重情重义这一点,他确实是兄弟的不二人选。 咦,等等,舅舅?张毅豁然想起一事,紧张道:“宣高,某前些日子叫你写的书信可是有了回音?” “哦?”臧霸皱了皱眉,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拍脑门,惊叫道:“这段时间,大战、税利、匠级、扩城等一件接着一件,某一时忙昏了头,竟是忘记将此事告之先生。” 这等事情怎么能忘,不过那可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啊,曾经自己无论是什么三国游戏,都是最爱、最喜欢用的武将。 “那....那他怎么说?” “先生,某那师弟回了一信,正在家中,某这就取来于你。” “宣高,不用这么麻烦,某现在也是无事,正好陪你走一趟。” 当张毅、臧霸往府邸走去的时候,曹操、郭嘉、荀彧三个心中千百般疑惑缠绕的人,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了政事堂。 ------------ 第一三八章 :再造 乔玄转头瞧着厅外的秀竹池塘,思虑了片刻,沉声说道:“生民之艰,辛苦之基,忧瘁惨惨,忘寝与食。” “哎!”许靖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道:“倘天假吾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解逋逃之负,泯驱九泉,将复何恨!将复何憾!” 这话貌似自己听懂了,张毅站在一旁,皱眉沉思道,乔老伯跟这尚书郎许靖应该是在感叹大汉皇室的日渐没落,天下动乱、民生维艰,而他们如今即便废寝忘食,担忧心伤,也无济于事,无能无力,毕竟岁月不饶人,如今的世道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改变。 张毅豁然想到什么,往前站了一步,微微一笑,劝慰道:“古时百里奚、蹇叔以垂暮之年为秦国制定强国之策,甘罗、子奇在童稚之年立有卓著功勋,故有志不在年岁,两位皆是世之栋梁,何以妄自菲薄。” “嗯?”许靖惊奇地转头瞧看着他,好像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说客,居然会有见地,心中不面多了几分赞许、认可。 “是啊,小哥说得在理,某等尽了心力,也算是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乔玄捋着胡子,对着张毅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覆。”许靖一直认为天地纯正守一,日月正而光明,君子之道也应如此。 气氛不知不觉有些融洽,许靖看向两人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毕竟能有这般眼光、见识,能说出如此浩然言辞的人应当不会是大奸大恶的奸佞之徒。 乔玄正准备回座喝口茶,想容些时间调和调和,却见张毅猛然打了好几个眼色给自己,好像在示意,打铁需趁热,机会就在眼前。 这小哥,也忒心急,乔玄苦笑了笑,自己终究是老了,若是以前,自己谋划管理一郡一州时,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对什么事都充满干劲。 乔玄缓了缓,对着许靖沉声说道:“今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豫州政务,皆由汝裁。” “然夫爵高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祸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州郡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县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 “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社稷用宁!”许靖低声喃喃,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背,厅外吹进来的习习微风将额前的黑发弄得凌乱,他却没有丝毫感觉一般,直直地站着、立着。 这....这话端是晦涩,张毅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有些震惊,有些清醒,自己虽然有着跨越千年的知识,商务、农事、学堂、匠级一件件也都做的不错,但跟那些天下的名士想比,终究是缺了一份沉淀,一份岁月的沉淀; 钱财可以偷窃,货物可以抢夺,唯独自己看的,记在脑海中的所学、所知永远属于自己,岁月催人老,容颜不再,但气质却会慢慢升华,不然那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俏丽妇人以及成熟稳重的大叔何以如此受人欢迎。 当然,乔玄气质是有,但绝对已经过了大叔的界限,倒是许靖,无论在年岁还是在沉淀上都不差,不然日后也不可能就蜀汉的官职上仅次于诸葛孔明、庞士元、法孝直三人而已。 静默良久的厅堂内,许靖终于缓过神来,摇着头说道:“公之言语,甚得吾心,为国自重,为民自爱,但某...某还是不能答应你们。” “为什么?”张毅脱口发问道,刚才许靖许文休深思的样子明明已经意动,自己正是期待静等,未曾想一盆冷水豁然而下。 乔玄似是也有些惊讶,他眯着老眼,细细瞧着眼前的尚书郎。 “夫礼贤崇德,为邦之要道,封墓式闾,先王之令轨,故必以体行英邈,高义盖世,然后可以延视四海,振服群黎,苟非其人,道不虚行。”许靖拱手行了一礼,全然没有刚才初见时的不屑,诚恳地说道:“两位请回吧。” 空亏一匮!难道只能将其软禁了嘛?张毅心中很不情愿采取这般万不得已的下策,忍不住劝道:“许大人,你是明白人,何必将自己陷入囫囵之中。” 许靖淡然一笑,“你是不是想说,许昌郡城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我许靖许文休回天乏术,何不就此归顺。” “不,许大人,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张毅急忙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许大人的才干智略,世人皆知,许昌郡城的安稳还需大人出面,不然怕是枉伤人命,徒增事端,至于归顺一说,何从谈起。” “大人与孟德食汉之禄,忠汉之事,自同为汉臣,怎能说是归顺。”张毅硬着头皮说道,幸好如今孟德还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所作所为未曾僭越,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年岁不大,却是能言善辩,才思敏捷,曹孟德手下倒是能人不少。”许靖前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让张毅高兴,随即话锋一转,笑道:“既是如此,多某一个不多,少某一个不少,何必强求!” 许靖摆了摆手,拦住又要开口劝说的张毅,淡然道:“某知道尔等今日前来,必然有着全盘谋划,某自拘禁在此,静候佳计。” 原来他一切都明白了,可为什么还这般看不清楚,难道就是为了什么先王之令轨,故必以体行英邈,苟非其人,道不虚行这些自己听不懂,也不想懂得东西? 文臣名士难道都这么死心眼?张毅技无可施,感觉走到了一条死胡同,看来只能通知外面潜伏的黄巾兵士了。 “等等!”乔玄伸手一把拉住刚迈开步子的张毅,对着微微笑着许靖,说道:“老夫还有件事不曾表说,许大人不若听完在做决断。” “也罢,公既是同道之人,某自当聆听。”许靖跟乔玄交谈不久,却是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只可惜君子之交淡如水,理应坚持的绝对不能放手、让步; “这里有些风大,不若内堂细说。” 风大?这理由还真是新鲜! 内堂,乔老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许文休这院子里面就他们一家子人,内堂跟厅堂有区别嘛?至于特意换个地方嘛? 许靖顿了顿,说道:“好,里边请。” “小哥留步。”乔玄又是一把拉住张毅,轻声说道:“小哥姑且留在此处,吃些茶点,老夫一个人进去就够了。” “一个人?” “小哥放心,老夫于你有诺在先,必当竭尽所能劝其回心转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哥你就安心的留在此处。”乔玄拍了拍张毅的肩膀,自是一个人跟着许靖往里面走去。 神神秘秘的,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张毅颇感郁闷,这乔玄居然是为了岔开自己,才特意要求换内堂的,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得想起今早出乔家小院前,乔玄好像是特意去房间拿了什么,难道说又是一块百试百灵的令牌?亦或是更了不得的东西? 内堂里,许靖直直站着,有些疑惑,有些不解,这一老一少应该是一起的,怎么还要故意岔开,“公有何事?” “许大人可识得此物?”乔玄小心翼翼地从衣衫的夹层中取出一黄色锦帛包裹着的小盒子,慢慢打开。 “这...这是瑞...泽...暖...玉?”许靖声音突然变得颤颤巍巍,双手不由得缓缓伸将上去,轻声问道:“某....某能摸一摸嘛?” 乔玄点了点头,许靖一脸激动地从盒子里面将那块玉佩拿了起来,只见其白色剔透,温润细腻,如脂如膏,一条入目三分片片鳞片清晰可见的龙腾飞在云雾之间。 (《周礼·玉藻》中记载:古之君子必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织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从某方面来讲,玉佩已经上升到礼法) “公到底是...是谁?”许靖自一见面就觉得眼前的老者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如今双手捧着瑞泽暖玉,心里的疑惑自是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许大人果然认得此物。”乔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老夫乔玄,此玉乃先皇所赐,以......” 乔玄?许靖脑海中的往昔记忆纷纷浮涌而上,原来他就是那时的少府、太尉,怪不得如此眼熟。 先皇!先皇一定想不到如今的大汉已经风雨飘摇,我等汉臣端是无颜呐! 许靖平复了心情,沉声说道:“乔公将如此重宝视之于某,有什么事旦说无妨。” ------------ 第一三九章 :心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县城破是破落了一些,但就街道两旁的店铺门面来看,还过得去,况且前番进城时遇到的三哥、陈家旅店里的神医、以及技艺高超的男子,烂船还有三斤铁,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等等,差点忘了那老汉,看他样子似是大官,但只带一个管家,未有兵士保护,也是一个好生奇怪的人,看来此城还真是龙蛇混杂。 “先生,前面便是陈家旅店。”晏明以手指了指那拐角处。 “好,我们去看看。”张毅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向那走去,刚转过街道,就看见两条长龙呈现在自己面前。 这....这人也太多了吧,张毅揉了揉眼睛,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凉茶、凉茶,清热去火的凉茶....” “炊饼,一文钱一个的炊饼....” “不好吃不要钱的柑橘,小哥,要不来一些柑橘,也好排队的时候润润喉; 。”一奋力吆喝的大婶,看到来人,立马热情地招呼道。 “大娘,且来三斤。”张毅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三斤!那大婶张了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平时来买的人都是几两几两,最多也就一斤,这小哥看样子也不是自己的老主顾,大婶顿了顿,劝道:“小哥,看你二人,这三斤怕是多了。” “大婶,人家都是劝多不劝少,你怎么还把到手的生意给推出去。” “小哥,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第一次买东西哪有买这么多地,再者,这柑橘就是吃个新鲜,看你二人,今日怕是吃不得三斤,多了也就浪费。” “大娘,某这可不止两人,三斤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吧。”古人就是敦厚老实,还会替买家考虑,不像现在的好多生意人,掺假倒卖,恨不得人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买走。 况且做生意不容易,做小本买卖更是辛苦,自己现在有些钱财,能帮一些事是一些,再说如此毒辣的日头,即便自己两人吃不完,回去还有两个守护在文远旁边的背嵬军兵士。 可别小看背嵬军,两个月的苦练,不但增强了他们的体质、力量,更是扩大了他们的食量,区区三斤柑橘,还不是小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大婶手脚麻利的称了三斤,用着一灰布包裹着,递给了张毅,笑道:“小哥,这些柑橘都是自己种的,可甜类。” “嗯,看其色泽就不错。”他起身往前走去,并顺手拿出几个柑橘,随即便懒散地将布包递给了晏明。 哎,一个神医居然衍生出一条商业街,张毅站在街头举目望去,两旁的商贩、店铺居然看不到头,进进出出的百姓、商人更是络绎不绝。 小村子里的老张子不是说这神医也是不久前才来此地的嘛,居然能在短短时日内发展到如此地步,真是奇哉。 “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晏明指着两条长龙无奈道:“左边这里是正在排队挂号的,右边这里都是已经挂了号的。” “什么,挂了号还需要排队?” “嗯,挂了号的人也不少。”晏明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差,他郁闷地上前走了几步,看到右边前面有个老先生,正对着挂号地纸,检视着进去的人,看来他应该就是乡正。 “老先生,在下正有急事,需求见神医。” 那乡正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患了重病,需要急救。” “是,是我那兄弟受了重伤。”他心急道:“老先生既然知道,烦请通融一下,不然我那兄弟怕是撑不过今日。” 乡正摇了摇头,却是不再理他,只顾对照着挂号纸验人; “老先生,我这事真的是十万火急。” 乡正瞥了他一眼,对着那些排队的人冷冷问道:“你们说,他是第几个了?” “第两百三十五个。” “不对,不对,刚才那个才是第两百三十五个,他应该是两百三十六个。” “哦,对,是两百三十六个,不过他这理由倒是新鲜,前面那些人动不动就是父亲、母亲患了重病。” “可不是嘛,那些人为了治病插队,,居然咒自己的父母,真是不孝。” “你们说的都不算离谱,我那日排队的时候,那些大户竟然找了个妇人以及襁褓中的孩子来博同情,若不是最后村中打铁的老吴前几日见过这妇人,知道其底细,大家可是被她骗了过去。” “哎,世风日下,那些世家大户也端是贪心,不肯老老实实排队,就知道弄些旁门左道。” “谁说不是,看这小子地样子,也就是个跑腿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连日来心中的愤懑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张毅起先还有些疑惑,可现在却是十分明白。 居然把我当成了诈骗插队的人!哎,这帮世家大户也真是够缺德的,弄得现在的情况跟后世的扶不扶一样,都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自己,人心不古、世道涣散呐。 “老先生,我那朋友真是受了重伤,你若不信,可以派个稳妥之人,跟我走一趟。”张毅硬着头皮说道。 “派个人跟你走一趟?”乡正缓缓移过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对,眼见为实,老先生一看便知真假。” “乡正,你可不能相信他。” “对,这些大户最会骗人,谁知道他们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得没错,世间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老先生还未开口,排着队的众人便纷纷开口反对,自己辛苦了大半天,怎能被那些吸血鬼一般的大户抢了先。 “你看到了吧。”乡正淡然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人家也是急事,不然也不会苦熬那么多天,我不可能凭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便分心去管你的事。” “老先生,人命关天,你就....” 话为说完,乡正便甩了甩手,“去吧,现在去排队也许还来得及。” “你这人忒不讲理!”身后的晏明看不过去,愤然走上前来,怒斥道:“我们辛辛苦苦一路赶来,就为救人,排队!排队!排队来得及的话,我们至于上来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不能为你们开了这先例; !” “我去你大爷!”晏明一拍桌子怒喝道:“今日这神医我们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没得商量!” 晏明将柑橘往桌上一放,爆炸性的嗓门,配上强壮的身躯,硬是将排着对的百姓吓到一边,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闹事!”只见一身长七尺有余,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男子猛然从后面走出。 咦,难道这就是那个技艺高超、力退世家的男子,不对啊,看其年纪也就是二十几岁。 “黄公子,你可是出来了。”慌张的百姓们立马有了主心骨,“他们插队不成,竟然想要闹事。” “这位公子,我们只是....” “我不管你们来此为何。”少年猛然撇开张毅,“只要是闹事的,都没资格再留在此处!” “先生,你没事吧。”晏明急忙扶住张毅,对着那少年怒道:“又是一个不讲理的,看某不砸了你这坑人的地方!” “想砸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年豁然出拳,一个虎步,直冲晏明。 “来得好!”这一路上,都没个连手的人,今日正好松松筋骨,晏明不退反进,猛然飞腿,同时上身横档硬截住那拳。 “砰!砰!”少年抬腿用膝盖顶住那飞腿,同时双手成爪,嘶杀而上。 这....这好像虎爪,张毅紧紧盯着中间肉搏硬战的两人,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少年好几招都像是自己的五禽戏中的招式,但仔细一看,却又发觉是自成套路。 虽然进城之时,自己、晏明等人都将武器、弓弩留在了外面,只留下一把防身用的匕首,但即便这样,晏明也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 其本来就是曹洪力荐的精锐,在加上两个月的臂力、腿力等苦练,最重要的是有臧霸这位赵子龙的同门师兄教导,运气发力皆属上层,招式更是去繁化简。 如此种种,居然夺不得上风,还差点被那男子反攻,张毅心中震惊不已,这少年未必比自己大,怎么会如此勇猛! 等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难道他是有伤在身? 如果真是这样,这少年身体安康之时该是有多厉害。 “快,快住手,快住手啊!”一个似是店家的妇人,心痛的跑出来,对着战局中的二人,嘶喊道:“你们这是拆店,呜呜,小妇人我招谁惹谁了!” “竟敢分心,找死!”晏明发现一丝空隙,豁然一击肘杀,狠狠击打在少年的胸膛之上。 “咳咳,咳咳!”少年以手捂嘴,丝丝鲜血从手掌中滚落下来。 他果然有伤,不然不可能连这一击都受不得,“子明住手!”张毅眼睛一瞄,发现晏明还欲出手,急忙喊道。 ------------ 第一四零章 :难安 别了那普普通通的村落,众人开始向县城进发。 张辽自那夜醒来昏沉后,便再也没有苏醒过一次,惨白如纸的脸,一动不动地身躯,张毅不由得有些害怕,若不是呼吸尚在,自己都不敢确定其是死是活; 看来此遭县城若是不成,怕是就真没机会了! 神医?三国时期能真正称得上这两字的也只有樵郡华佗,南阳张机,侯官董奉,华佗自己见过,不过其自那日反董卓联军之时便已云游四海,鬼知道现在在哪? 至于张机,张仲景,一本《伤寒杂病论》成为医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药俱备的经典,被后世尊称为医圣,不过此人承袭家门,以孝廉入官,作得南阳太守,现在应该不可能会在这里。 而董奉,董君平,虽是医术高明,治病不取钱物,但此人尤为崇信道教,竟是归隐山林,往来求病痊愈者,皆按其要求,栽种杏树,岂料数年之后,有杏万株,郁然成林。 如此说来,这所谓的神医八成是百姓夸大其词,张毅心中暗叹一声,医道一途,博大精深,哪怕是三大神医也是精细于一面:华佗擅长外科,精于针灸,张仲景长于药剂,融六经之术,董君平通晓山间野物,更何况是这小小县城里的大夫! 文远之伤,多是刀剑弓弩的硬伤,皮肉不存,长时间以来必然已经祸及肺腑,他无奈地扫了一眼静静躺在木车上的张辽,摇了摇头。 兖州之战终究是因自己而变,不然历史上本应是安然无恙的文远也不会落得如此。 “先生,你看!”晏明勒马遥指前方兴奋道。 嗯?这....这是县城!张毅举目望去,一道低矮残破的城墙映入眼中。 “子明,你带几个人运着文远,随我进城,其他人就地隐蔽,切记节外生枝!”在破落的县城也不是小村子能比得,豫州即便在荒废,在轻视兵事,每个县城也一定是会派人管理、维护,自己百余骑堂而皇之地进去,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找死。 “咕噜咕噜!”车轮缓缓往城门而去,两旁的野草郁郁葱葱,数只麻雀停立在上头,偶尔还会有几只不是深浅得到蚂蚱蹦跶过来,被张毅一手甩开。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城的兵士横枪拦住道。 “官大哥,某这兄弟受了重伤,听闻此处有个神医,特来求见。”张毅拱手笑道。 “又是个来找神医的,这年头要死的人真多。”左边那兵士不屑地摆了摆手,啐了一口,“四个人,两贯钱。” “什么!两贯钱!你这不是坑人嘛?”晏明气急,区区城外守军,居然敲诈敲到俺们背嵬军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怎么,不愿意交啊!”那兵士轻哼了一声,无视道:“老子告诉你,这些日子来城里找神医的可多得是,你们没钱就少来凑热闹,赶紧滚蛋!” “你!”晏明愤然踏出一步,双拳紧拽,两臂青筋隆起,如盘伏地巨龙一般微微昂头。 “你....你要做什么?”那兵士强咽了一口水,小退了一步,警告道:“尔等若敢在这里放肆,定然出不得此境!” 哼; !笑话,就凭你们这几个疏于训练的瘦皮猴,居然还敢妄想将我们留在此处,晏明正想出手教训教训那兵士,却被张毅一个掩手给压了回去。 “官大哥,底下的人不懂事,你就多担着点。”他顺手将三贯铜钱,塞到那兵士的手中,笑呵呵地说道。 “呦,你还挺明白事理的。”那兵士掂了掂手中的钱财,得意道:“今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定然要好生管管你这随从。” “多谢官大哥。”他拉过晏明,刚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大喝,“站住!” 刚才右边那一直漠然看着的兵士猛然拦截,张毅转身,疑惑地看了看他,随即又望向左边的兵士。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左边的兵士虽是有些蛮横,却也晓得此道,轻声说道:“三哥,今日收得差不多了....” 那三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紧紧地盯着张毅等人,横眉粗气道:“上盘矫健,下盘沉稳,行走之间,全是行伍之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靠,进个城门还能遇到如此眼力的人物,自己的人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张毅郁闷了片刻,抱拳轻笑道:“这位官大哥说笑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在下一文弱士子出门求医若不带几个人,怕是都到不了此地。” “至于什么上盘矫健、下盘沉稳,只是因为他们曾经入伍当过几年的兵士。”他微微一笑,坦然道:“官大哥,你也知道如今不少军队都刻扣私吞粮饷....” “三哥,看样子也就是个富家子弟。”左边的兵士点了点头,满是赞同,自己当值数年,世道是越来越乱,可是守城的钱是越来越少,若不是这些日子莫名的来了一个神医,平添不少油水,早就辞职不干了。 真地就这样嘛?那三哥皱着眉头,思虑道。 “咳咳,咳咳!”后面一辆马车上,一形似管家的中年男子搀扶着一白发须眉的老汉缓缓走下。 “后面还有不少人排着队,诸位还是快些为好。”老汉轻声说道。 “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嘛!”左边的兵士顿时不爽道,闲进城麻烦,有本事别进啊,唧唧歪歪地,打搅老子跟三哥说话。 “放肆!”形似管家的中年男子呵斥道:“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嘛?竟然如此无礼!” “阿安,退下。”老汉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这位小哥,老朽只是说个事,你看,后面等着进城的百姓可是等地辛苦,不若....” “老家伙,好生啰嗦!”那兵士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老爷小心!”只见那老汉似是震了一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好快!”张毅刚想出手救人,只见本是懒洋洋地三哥,虎腰一扭,大步一跨,仅凭一只左手便将那老汉顶起,托了回来。 “老爷,你没事吧。”中年男子立马上前,轻轻抚着老汉的后背满是担心。 “我...我没事; 。”老汉缓了缓气,轻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勃然大怒,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着那左边的兵士叫骂道:“混账,竟敢伤害朝廷命官,真是罪大恶极!” 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这老头居然是朝廷命官!你见过就一辆马车,一个随从的朝廷命官嘛?况且如今正当乱世,哪个官员不是带着一大队的兵马才敢上路,可是这...这老汉....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大人,某替某兄弟的无礼表示万分抱歉,希望你能饶过他这一次。”三哥弯腰、拱手行了一大礼。 “三哥,你不需....” “你给我闭嘴!”三哥怒斥一声,随即满是歉意地做了一手势,沉声道:“我等即刻检行,让百姓们入城。”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要让这厮.... “阿安,这事就这样算了。”老汉极为淡然地扫过众人,似是早已看透世间大事、人生起伏。 “多谢大人。”三哥谢了一礼。 站在一旁不远处的张毅,可是有些好奇,刚才那令牌出现的太过突然,自己都还未看清,便被那管家模样的男子如做珍宝地收了回去,不过看那兵士的样子,此人的官位怕是不小。 “小兄弟还不走?”老汉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布,疑惑道。 “这就走了,这就走了。”他讪讪地笑了笑,此行还是不要跟官员打交道地好,以免露出行踪。 “哦。”老汉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老朽也是有事来找神医,不若我等同行。” “不了,某还另有一些别的事,就不耽误老伯了。”开什么玩笑,自己这次来偷袭豫州的,可是机密,容不得半点马虎。 “也罢,阿安,我们走。”老汉看了一眼张毅,似是有些失望。 “下一个。”左边的兵士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道:“三哥,这事过都过去了,干嘛还如此在意!” “我可不像你一样没心没肺!”三哥冷冷地接了一句,“你呀,是该改改脾气了。” “三哥,每天苦苦的守在这儿,又得不了多少饷钱,若是再把脾气憋着,可是比杀了我还难受。”那兵士苦着一张脸沮丧道,天天累的跟狗一样,还不能发发牢骚嘛。 “哎!”三哥长叹一声,天下纷乱,我豫州兵士、刺史却是如此,易主怕是不远矣。 等等,刚才那四个人托拉马车的全然不是一般富家子弟用的老马,皮毛乌黑、四肢有力,绝对是骑兵用的战马,这么说来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托辞,他们来此另有目的!难道.... 张毅带着众人在城中寻找名医的时候,丝毫不知道那城门的兵士竟然凭着蛛丝马迹,起了戒心。 ------------ 第一四一章 :数别 乔玄转头瞧着厅外的秀竹池塘,思虑了片刻,沉声说道:“生民之艰,辛苦之基,忧瘁惨惨,忘寝与食。” “哎!”许靖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道:“倘天假吾年,人缓其祸,得归死国家,解逋逃之负,泯驱九泉,将复何恨!将复何憾!” 这话貌似自己听懂了,张毅站在一旁,皱眉沉思道,乔老伯跟这尚书郎许靖应该是在感叹大汉皇室的日渐没落,天下动乱、民生维艰,而他们如今即便废寝忘食,担忧心伤,也无济于事,无能无力,毕竟岁月不饶人,如今的世道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改变。 张毅豁然想到什么,往前站了一步,微微一笑,劝慰道:“古时百里奚、蹇叔以垂暮之年为秦国制定强国之策,甘罗、子奇在童稚之年立有卓著功勋,故有志不在年岁,两位皆是世之栋梁,何以妄自菲薄。” “嗯?”许靖惊奇地转头瞧看着他,好像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说客,居然会有见地,心中不面多了几分赞许、认可。 “是啊,小哥说得在理,某等尽了心力,也算是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乔玄捋着胡子,对着张毅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天地贞观,日月贞明,其直如矢,君子所覆。”许靖一直认为天地纯正守一,日月正而光明,君子之道也应如此。 气氛不知不觉有些融洽,许靖看向两人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毕竟能有这般眼光、见识,能说出如此浩然言辞的人应当不会是大奸大恶的奸佞之徒。 乔玄正准备回座喝口茶,想容些时间调和调和,却见张毅猛然打了好几个眼色给自己,好像在示意,打铁需趁热,机会就在眼前。 这小哥,也忒心急,乔玄苦笑了笑,自己终究是老了,若是以前,自己谋划管理一郡一州时,也是这般风风火火,对什么事都充满干劲。 乔玄缓了缓,对着许靖沉声说道:“今足下扶危持倾,为国柱石,秉师望之任,兼霍光之重,五侯九伯,制御在手,豫州政务,皆由汝裁。” “然夫爵高者忧深,禄厚者责重,足下据爵高之任,当责重之地,言出于口,即为赏罚,意之所存,便为祸福。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行之失道,即四方散乱,州郡安危,在于足下,百姓之命,县于执事,自华及夷,颙颙注望。” “行之得道,即社稷用宁,社稷用宁!”许靖低声喃喃,修长洁净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背,厅外吹进来的习习微风将额前的黑发弄得凌乱,他却没有丝毫感觉一般,直直地站着、立着。 这....这话端是晦涩,张毅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有些震惊,有些清醒,自己虽然有着跨越千年的知识,商务、农事、学堂、匠级一件件也都做的不错,但跟那些天下的名士想比,终究是缺了一份沉淀,一份岁月的沉淀; 钱财可以偷窃,货物可以抢夺,唯独自己看的,记在脑海中的所学、所知永远属于自己,岁月催人老,容颜不再,但气质却会慢慢升华,不然那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俏丽妇人以及成熟稳重的大叔何以如此受人欢迎。 当然,乔玄气质是有,但绝对已经过了大叔的界限,倒是许靖,无论在年岁还是在沉淀上都不差,不然日后也不可能就蜀汉的官职上仅次于诸葛孔明、庞士元、法孝直三人而已。 静默良久的厅堂内,许靖终于缓过神来,摇着头说道:“公之言语,甚得吾心,为国自重,为民自爱,但某...某还是不能答应你们。” “为什么?”张毅脱口发问道,刚才许靖许文休深思的样子明明已经意动,自己正是期待静等,未曾想一盆冷水豁然而下。 乔玄似是也有些惊讶,他眯着老眼,细细瞧着眼前的尚书郎。 “夫礼贤崇德,为邦之要道,封墓式闾,先王之令轨,故必以体行英邈,高义盖世,然后可以延视四海,振服群黎,苟非其人,道不虚行。”许靖拱手行了一礼,全然没有刚才初见时的不屑,诚恳地说道:“两位请回吧。” 空亏一匮!难道只能将其软禁了嘛?张毅心中很不情愿采取这般万不得已的下策,忍不住劝道:“许大人,你是明白人,何必将自己陷入囫囵之中。” 许靖淡然一笑,“你是不是想说,许昌郡城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我许靖许文休回天乏术,何不就此归顺。” “不,许大人,晚辈没有这个意思。”张毅急忙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许大人的才干智略,世人皆知,许昌郡城的安稳还需大人出面,不然怕是枉伤人命,徒增事端,至于归顺一说,何从谈起。” “大人与孟德食汉之禄,忠汉之事,自同为汉臣,怎能说是归顺。”张毅硬着头皮说道,幸好如今孟德还未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所作所为未曾僭越,不过以后就难说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年岁不大,却是能言善辩,才思敏捷,曹孟德手下倒是能人不少。”许靖前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让张毅高兴,随即话锋一转,笑道:“既是如此,多某一个不多,少某一个不少,何必强求!” 许靖摆了摆手,拦住又要开口劝说的张毅,淡然道:“某知道尔等今日前来,必然有着全盘谋划,某自拘禁在此,静候佳计。” 原来他一切都明白了,可为什么还这般看不清楚,难道就是为了什么先王之令轨,故必以体行英邈,苟非其人,道不虚行这些自己听不懂,也不想懂得东西? 文臣名士难道都这么死心眼?张毅技无可施,感觉走到了一条死胡同,看来只能通知外面潜伏的黄巾兵士了。 “等等!”乔玄伸手一把拉住刚迈开步子的张毅,对着微微笑着许靖,说道:“老夫还有件事不曾表说,许大人不若听完在做决断。” “也罢,公既是同道之人,某自当聆听。”许靖跟乔玄交谈不久,却是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只可惜君子之交淡如水,理应坚持的绝对不能放手、让步; “这里有些风大,不若内堂细说。” 风大?这理由还真是新鲜! 内堂,乔老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许文休这院子里面就他们一家子人,内堂跟厅堂有区别嘛?至于特意换个地方嘛? 许靖顿了顿,说道:“好,里边请。” “小哥留步。”乔玄又是一把拉住张毅,轻声说道:“小哥姑且留在此处,吃些茶点,老夫一个人进去就够了。” “一个人?” “小哥放心,老夫于你有诺在先,必当竭尽所能劝其回心转意。”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哥你就安心的留在此处。”乔玄拍了拍张毅的肩膀,自是一个人跟着许靖往里面走去。 神神秘秘的,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张毅颇感郁闷,这乔玄居然是为了岔开自己,才特意要求换内堂的,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得想起今早出乔家小院前,乔玄好像是特意去房间拿了什么,难道说又是一块百试百灵的令牌?亦或是更了不得的东西? 内堂里,许靖直直站着,有些疑惑,有些不解,这一老一少应该是一起的,怎么还要故意岔开,“公有何事?” “许大人可识得此物?”乔玄小心翼翼地从衣衫的夹层中取出一黄色锦帛包裹着的小盒子,慢慢打开。 “这...这是瑞...泽...暖...玉?”许靖声音突然变得颤颤巍巍,双手不由得缓缓伸将上去,轻声问道:“某....某能摸一摸嘛?” 乔玄点了点头,许靖一脸激动地从盒子里面将那块玉佩拿了起来,只见其白色剔透,温润细腻,如脂如膏,一条入目三分片片鳞片清晰可见的龙腾飞在云雾之间。 (《周礼·玉藻》中记载:古之君子必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綪结佩,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织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从某方面来讲,玉佩已经上升到礼法) “公到底是...是谁?”许靖自一见面就觉得眼前的老者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如今双手捧着瑞泽暖玉,心里的疑惑自是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许大人果然认得此物。”乔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老夫乔玄,此玉乃先皇所赐,以......” 乔玄?许靖脑海中的往昔记忆纷纷浮涌而上,原来他就是那时的少府、太尉,怪不得如此眼熟。 先皇!先皇一定想不到如今的大汉已经风雨飘摇,我等汉臣端是无颜呐! 许靖平复了心情,沉声说道:“乔公将如此重宝视之于某,有什么事旦说无妨。” ------------ 第一四二章 :久离 病入身骨,祸及肺脏,非一日之功所能治愈,华佗忙碌了大半天,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乔玄那儿子的性命; 日落西山,夜色渐渐降临,小小的庭院没有足够的房间容纳这么多人,张秀儿跟乔婉、乔莹说了几句女儿家的悄悄话,便带着管亥告辞离去,想来许昌这等豫州重地,黄巾军有着不少潜伏掩藏的地方和人手。 张辽伤势还未痊愈,自然是同黄叙一般留在华佗身边,暂住在院中,至于张毅,则是带着晏明以及两位背嵬军兵士往刚才费耀暗中指定的地方而去。 热闹喧哗了一天的街道慢慢寂静下来,两旁的店铺正是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务农晚归的百姓也都匆匆往家中赶去。 转过眼前豪华的酒楼,张毅等人见到了等候已久的背嵬军兵士。 “先生,人都到齐了。”那名兵士朝着对面楼上放风的兄弟打了个手势,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可疑人等,才打开屋门,将张毅等人迎了进去。 已然有些年头,陈旧泛黄的大门刚刚合拢,临边几处地方就闪出好几个人影,往街头和街尾而去,似是想要封锁戒严这整一条街道。 屋子内费耀、何曼等一些背嵬军的骨干一脸希冀地看着刚进来的张毅。 “诸位,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张毅望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黝黑的脸庞,许多感触涌上心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先生言重了。”众兵士起身抱拳说道。 原来因为这一路上张辽的伤患病痛,张毅一行人的进程由此慢了不少,晏明、何曼等各队伍已然早到了些许日子,而各部抵达许昌汇合之后,众人便商议潜入城中,为接下来的奇袭做准备。 可惜豫州虽然不重兵事,但许昌这等腹地却是比其他地方严苛不少,骑兵、刀盾兵等大多背嵬军兵士很难装备齐全的混入(装备不齐全,即便进去了,能力也是大大折扣,倒不如在城外照相呼应),于是乎,城中只有几队背嵬军步兵悍卒,其余皆在城外村落山林之间掩藏待命。 张毅那一队的兵士也是如此,除了一路过来驾驭马车的两名汉子,以及随身保护的晏明,其他骑兵自小路出发,抵达许昌城外后就地寻了个住处。 “玉清,说说你们这些日子所得吧。” “是,先生。”费耀顿了顿,沉声说道:“豫州刺史孔伷虽然名义是这许昌郡城的太守,但据末将等人连日的查探,实际上许昌城中的大小事务早已是另外两个人接管。” “嗯?”张毅双手不知不觉搅在一块,皱眉担忧道:“孔伷难道只是名义上的架子?”莫不是有人比自己还快,早已暗中得手。 “这倒不是。”费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孔伷年迈老弱,子嗣又是不幸过世,精力不由地日渐衰退,无奈自去年起便放权给那两人,很少过问政务,军事,自己每日就是与几位好友清谈高论。” 清淡高论,嘘枯吹生,看来是岁月不饶人呐,张毅苦笑着摇摇头,“那这两人是谁?” “一个是以孝廉入官的尚书郎许靖,另一个则是城中守将兼执金吾周昂。” 许靖?竟然是他; 三国时间难得的名士,评论家,后来相继担任巴郡、广汉、蜀郡太守,刘备入蜀成为汉中王时,官拜汉中王傅,刘备称帝建国时,更是授予司徒之职,位列三公。 袁徽曾经评价道:许文休英才伟士,智略足以计事,自流宕已来,与群士相随,每有患急,常先人后己,与九族中外同其饥寒,其纪纲同类,仁恕恻隐,皆有效事,不能复一二陈之耳。” 一般人知道许靖都是从其弟许邵延伸而来,而许邵又是何须人也?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便是他对曹操曹孟德的评价,三国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两人,足见其谈锋如剑,抉其所藏。 一旁的何曼发觉自家先生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忍不住插话道:“先生,这姓许的也就是个处理政务的,不甚理会,只要拿下那守门守将,破城岂不轻而易举。” 张毅顿了顿,转过头对着费耀问道:“玉清,你觉得呐?” “先生,按照计划我背嵬军拿下许昌之后,势必需要抵挡豫州其余各郡第一次的反扑,其后待曹公大军入境,才能互为援点,吞噬掉整个豫州。”费耀思路颇为清晰,接着说道:“许靖虽是处理政务,但若要许昌在我军进城之后不乱,此人却是不可或缺。” 创业容易守业难,攻城容易守城艰,他点了点头,轻声问道:“那你们这些日子可是想过什么计划?” “计划?”费耀挠了挠头,讪笑道:“先生至此,末将岂敢班门弄斧。” “玉清这话在理,先生既有定计,只需吩咐我等即可。”何曼赞同地附和道,周围一下军中骨干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 晕,我今天刚到许昌城,两眼一模黑,什么情况都尚不知晓,真当我是运筹决策于千里之外的神人啊! “玉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许你们的看法对此次袭城有重大帮助也说不定。” 费耀震了一下,先生自虎牢关料敌于先,决策如神,如今更是东郡主簿、军中司马,同掌政务、军事,竟还是如此看重我等所言,真乃一代儒帅。 “玉清,有话但说无妨。” “哦。”费耀回神过来,抱了一拳沉声说道:“我等曾想将城中的兵士们聚在一起,趁夜偷袭炸开城门,只要大军进城,许昌城便是囊中之物。” 偷城?这确实是数千年来兵家乐此不疲的手段,里应外合、虚阵掩杀,简单有效,可其中缺漏应该不少。 费耀盯着张毅,只见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漠然摇头,顿时感叹,先生不愧是先生,一语便能洞晓其中事委,遂坦然道:“城门严查,我背嵬军入城的步兵虽然不少,却只有随身的几件短刃,战戟、弓弩都无法潜运进来,器械不足,炸开城门难度不小。” “其二,许昌已经很长时间未经战祸,守城兵队人手充足,我军至此却是连一个兵士都未混入,而且如今城中尤为混杂; 。” “混杂?”难道是... 费耀点了点头,轻笑道:“虎子说,先生今日去的是那西街小巷的女儿家?” “嗯,有问题嘛?” “先生不知,那儿周围最近可是不太安稳。”费耀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据我们的人探查得知,那儿每天潜伏把风的眼线可是不少。” 汗,果然是二乔引来的富商官宦之子,张毅一拍额头,顿时苦笑不已,“玉清你想说的第三点应该就是这些人吧。” “没错,这些外来之人都多多少少带着兵器护卫。”费耀担忧道:“这些人平时虽然都暗斗较劲,但我军一旦炸门偷城,难保他们会聚在一起,坏我大计。” 蚁多咬死象,这一个个家中娇生惯养的宝贝,随身的保镖必然是有些武力,合在一起,即便破不了我背嵬军,也能造成不少麻烦,贻误时机,哎,事情还真是麻烦。 况且秀儿的人都已扎根豫州,这许昌端是一团乱麻,张毅静默了片刻,思索道:“玉清,你继续派人查探,最好能摸清城门的军械兵力,兴平、子明你们潜伏调查那些富家官宦子弟以及周昂,我需要他们每一日的情况。” “是,先生。” 公鸡报晓,日光微亮,又是崭新的一天,张毅起身不见何曼、费耀、晏明等人,想来他们都忙活去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两名站在大门旁的兵士恭恭敬敬地说道:“将军说如今许昌不甚安稳,让我们两兄弟保护先生。” “哦。”张毅看看了日头,感觉这等时候老伯应该起了,便出门往乔家小院而去。 街道上不少早行的商人旅客,坐在冒着热气,飘荡着诱人饭香的店铺中,正是匆忙地填堵肚子,带着露珠雾气的新鲜瓜果也由着驴车从城外运送到了眼前的酒楼。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玉清他们选这个酒楼的后面做潜伏之地,确实妙得很,人多热闹,正是无人会在意外来的口音、身份,而且此处四通八达,一大早就有如此过往之人,探听消息,知晓城中大事也是极为方便。 “先生,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训练有素的背嵬军兵士灵敏地说道。 一大早就被盯上,会是什么人有如此雅兴?张毅有些疑惑,难道是秀儿亦或是她的手下?还是昨日玉清所说,那些富商官宦的眼线? 看来这许昌城市越来越有意思的,张毅对着随身兵士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再理会后面,径自来到了乔家小院面前。 “笃笃,笃笃。” 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那七尺有余的汉子陈武如同昨日一般,只是淡然地扫了张毅一眼,将人迎了进去,然后又随手关上了门,似乎是认识他的,却又没有一句闲话。 不远处,一个素衣皂靴,短刀冷脸男子,摩挲着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 第一四三章 :重得 淡黄色的信封已被揉捏得不成样子,张毅好不容易的将其舒展开来,正欲拆开,却是瞄见郭嘉垫着脚尖,伸着脖子,不停地在身后晃悠。 “奉孝,你不是说不饿嘛!” “嘿嘿,公礼请客,嘉总得给些面子不是?” 这面子真是给的太客气了,他甩了甩手,无奈道:“去吧,去吧。” 发觉郭嘉拉着那小女孩竟是往那迎客居而去,张毅的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这可是要被大放血了,呜呜,得空可是要想办法去赚点外快。 扫视了一圈周边,确认是没有什么熟人,他才轻轻撕开那封口,姐姐?自己认识的姑娘也没多少,而且还是在刚退完吕布大军的情况下,难道是她? 我去,还真是她!张毅打开一看,顿时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 哪有人在信上画画的,幸好还留了些字,不然真整出一个哑谜,自己可怎么猜! 善待黄巾,善待百姓,这些还需要说嘛,他挠了挠头,有些失望,难道就没什么别的话好讲? “咦,这图看起来好有意思,是哪里的山?” “啊!”张毅慌忙回头,只见曹操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旁边,正是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的信,“孟德,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 “公礼,操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你都视而不见那么久,莫不是有心事。” 张毅抚了抚胸膛,郁闷道:“孟德,你一个不活人也不出点声响,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公礼,你这话可是不对。”曹操伸手想要去拿那封信,却被张毅一个闪身躲开,“你看,你的心神全在这身上,怎会注意到操。” 一个个都这么好奇,真是闲的蛋疼,他顺手将信折了一下,放入内袋中,不安道:“孟德,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咦?公礼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操正是来找你的。” 晕,还真是,他豁然头痛道:“孟德,吕布大军刚退,还能有什么事?” “操.....” 曹操刚开口,就被张毅打断道:“孟德,我知道奉孝在哪,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说完,便硬拉着曹操往迎客居而走,并不忿道:“奉孝也真是的,刚回来就偷懒,我这就替孟德你好好说说。” 说教奉孝,貌似公礼你也是一般的懒散,曹操心中暗暗比较道,不,奉孝应该比公礼勤快一些。 “到了,到了。”张毅缓了缓气,抬头看了看“迎客居”的金色招牌。 “公礼,其实操想告诉你....” “有什么话,孟德你亲自给奉孝说更好。”他闪进店内,问清房间,直直地拖着曹操上楼。 郭嘉听着脚步声,不由得轻笑道:“这公礼可算来了。” “咦,主公,你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公礼一路拖着某。”曹操整了整衣衫,就着临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是....” “哦,这嘉也不太清楚,主公还是问公礼为好。”郭嘉一个太极便把问题扔了过去。 “少给我岔开话题。”他将倒覆的杯子,翻转过来,顺手抄起郭嘉身边的那壶酒,轻笑道:“奉孝,孟德有事要拜托你。” 郭嘉夹了一口小菜,疑惑地看向曹操,“主公有事?” “还不是今早商议的事嘛。”曹操叹了一口气说道。 “今早?”郭嘉顿了顿,随即大笑开来:“公礼,这事不是找我的,是找你的。” “有你在,找我作甚!” “非也,非也,这事只能公礼你做。”郭嘉一个起身,又将那酒给拿了回去。 非我莫属?还有这种事!他心惊道:“到底是什么事,孟德你干嘛不早说,害我白白地心急跑来; !” “操刚才一直想对公礼你说的,奈何公礼你几次打断操的话。” 额,貌似真是自己的错。 曹操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其实操与奉孝商议了一番,觉得吕布大军撤走,必然会援助张邈,志才一军怕是抵挡不住,所以某决定,今夜就起大军攻袭陈留。” “攻袭陈留?这么快!”他一时没能握得稳杯子,竟是洒出了不少。 “公礼,兵贵神速,今夜走是最为妥当的。”曹操无奈地说道:“过城若不停留,兵士们定然念家思亲,但若是久留,则必然锐减军志。” “公礼,嘉也想多留片刻,多喝一些美酒。”郭嘉晃了晃已然见了底的酒壶,轻笑道:“要不这样,公礼你随主公出征,嘉留着此处,反正你与吕布有过对阵,正是了解。” 对阵吕布?指不定又飞我一刀,况且伤了元神,这些日子是不能再起天术了,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还是留下来好,有事可以找子平,无事可以抱抱琰儿,教教睿儿、颖儿。 “奉孝,这行军打仗的事还是你再行。”他摇着头笑答:“某还是留在这里静待凯旋而归。” 郭嘉看了看曹操,一副就知道是如此的样子。 “公礼,这次还是要辛苦你一段时间。”曹操诚恳地抱拳说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正欲答应,忽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哦,某差点忘了一事。” “何事?” “孟德,我欲改法,变税,以富民强军。” “操今早巡视了一番,发觉我东平城外的良田多了不少,适时问了一些百姓,众人皆言公礼租赁农具、耕牛,实为仁厚敦实也。”曹操捋了捋胡子,抚掌笑道:“公礼所做,甚合操心,这改法、变税之事,公礼自行决断便是。” “主公,公礼,这变法之事尚不得时候。”郭嘉皱着眉头,沉声道:“公礼若真欲行此计,可先变税利,改农耕,徐徐图法。” 一口饭吃不成胖子,那就慢慢来吧,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就这样办吧。” “对了,主公,你还没吃饭吧。” “奉孝,某不....” “主公,这顿可是公礼请的,你可得多吃点。”郭嘉顺手夹起一只大侠,塞住曹操的嘴,同时左手挥了挥,高声喊道:“小二,再上两壶好酒,几个好菜。” 佛曰,自己花钱的东西是浪费不得的,张毅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得,只好跟着郭嘉抢食物,不知不觉这空壶是越来越多。 一顿饭可是吃了个把时辰,其中多是闲谈喝酒,期间的小女孩吃饱后,便起身告辞,原来这女孩就是青州黄巾中的百姓,家就在城中。 天色昏暗下来,曹操拉着郭嘉起身回转军营准备,身后张毅捏了捏空空的钱袋,无奈地苦笑,真是一顿吃到解放前; 适夜,街道两旁的房屋时不时地传出断断续续地哭声、叮嘱声,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又何尝不是牵肠挂肚。 辰时,重新拿上武器,披上盔甲的兵士已然一个不漏的归队,随着曹操强有力的一声,“全军出发!” “踏踏,踏踏!”沉重、交错的声音回荡在东平城内,百姓们借着微弱的灯火,目送着亲人离去。 吕布、陈宫都不是好对付的,不知道这一战又得死伤多少人? 清晨,靠近城墙附近的一些房屋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重新搭建,张子平被张毅硬推着亲自建工,六月的日头已经有些毒辣,闷热的空气中却是连一丝风都飘荡不起来。 先生这是在怨我啊,张子平无奈地坐在一茶棚里,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兵士,苦笑道:“不就是送了一些百姓暂住你家嘛,不至于如此对我吧!” “子平,你支支吾吾再说些什么呐?”张毅突然出现,将两坛小酒轻放在桌上。 “没什么,没什么。”张兴慌忙起身,笑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某特意来陪你啊。”张毅就着长凳的另一边做了下去。 “先生你就别说笑了,若没有事,你怎么愿意在这等时候出来。”一段时间相处,张毅这出没的时间点自己可是记得不差。 张兴忽是想到什么,不觉欣喜起来:莫不是政务太多,先生想让某回去协助?若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 “某昨日仔细想了想税利、农事等,正欲听听子平你的意见。”他顺手将一小坛酒递了过去。 什么,原来不是回去啊,张兴顿时一阵失落,无力道:“先生有话就尽管说。” “子平,你别泄气,若是这政令能过得去,你还不得回来帮我?”张毅似是猜到了其所想,拍了拍其的肩膀,安慰道。 对啊,如此大的变动,先生怎么可能一个人扛下来,张兴一拍脑门,振奋道:“先生快说,某可真不想苦呆在这儿了。” “其实,我想.....” 张兴听完,愣了愣,大惊道:“先生,你同时大改这么多,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乱世当用重典。”张毅微微一笑,说道:“我东平郡自青州黄巾以来,世家便死的死,逃的逃,就这一点,绝然是没有多少阻力的。” “可是....” “子平,孟德已然同意,此时不为更待何时!”东汉的很多事物都已积重难返,唯有破而后立,才能造就一片新的天地。 “子平,这些若是做成了,便是为日后的新法奠下了根基啊!” ------------ 第一四四章:安定 许昌郡城即将大定,东边的徐州可是愈发的不太平了,自打陈宫陈公台巧言妙激袁术,逼其大军征讨刘备,吕布自小沛出征窃取下沛以来,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徐州底下可是暗流涌动。 被吕布认作为识时务的陈登陈家最近可是权利大得很,不但掠夺了不少原本曹家、糜家的官位、资源,更是一举坐上了管理政务的位子。 作为一个一流,甚至可以说是顶层中的谋士陈宫,如此情形可是不待见的,奈何几次劝说,吕布皆是毫不在意摆摆手,说什么归顺之臣应当多几分重用,以安其心。 主公不在意,不代表做臣子的就可以如此,陈宫想分而散之,暗中牵制顺势壮大的陈家,如此一来,近来被打压甚至是被排挤另外两个徐州世家便落入了眼中。 暗地里陈宫以军师之便,悄然给曹家、糜家通气,送物送情报,增其实力,以钳制陈家。 但事实真的就能顺从人意嘛? 虽然几次动荡易主的徐州伤了不少元气,但作为一州中心的下沛还是热闹不减,大门洞开的陈府位于中心街道的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却没有几个能进得府门。 大门外有些飘飘然的陈家侍卫不知是得了命令还是本性如此,一副瞧不上人的样子,有心送礼来求事的不少富商官员都被气得走了,亦或是改天拜访。 只要做过便难免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奈何陈宫陈公台贵人事忙,吕布军虽然勇猛,天下鲜有敌手,但就内政、商务的管理上拿得出手的只有他一人,徐州几番换主,底下各个郡县想来也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所以更需要花下时间和精力去收拢顺服人心。 这也是陈宫没知道陈登陈家没那么简单,明明不放心,却无可奈何的令其掌管下沛事务,毕竟真的是分身乏术,原以为利用曹、糜二家能钳制陈家,好有时间真正收复徐州。 可惜,正在府内喝酒议事一人恰恰将这些去都都谋划了进去。 “元龙,那陈公台果然如你所料,暗中相助我等,意欲使我三家相争。”一面容清淡,五官明朗的男子端着一杯香茶,沉声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另一边脸上带着淡淡伤痕的男子粗声粗气地说道:“那陈公台绝然想不到我们三家相争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如今整个下沛可以说皆在我们三家的掌握之中。” “那你想要如何?”中间年纪看起来最轻,一身青衣,剑眉星目的男子微微一笑,反问道。 脸上带着淡淡伤痕的男子愣了片刻,理所当然地说道:“吕布有勇无谋,攻城有余,守建不足,怎能统徐州牧!某等如今大权在握,何当将这些外来之人赶出。” “你拿什么将他们赶出去?”青衣的男子淡然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自然是....”粗声粗气的男子不觉张着嘴,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喉咙间卡着话儿吐不出来。 一边面容清谈、五官明朗的男子似是明白了什么,沉声说道:“元龙的意思是,继续等?” “还是子仲知我。”一身青衣、剑眉星目的男子坦然一笑,瞧看着往日互相争夺的两大家族的理事人,轻语道:“曾经有人告诉登,枪棒子里才能出权、出钱,那时某潸然一笑觉得甚是粗俗,如今看来,确有几分道理。” 另外的两人低头皱眉,似是有所感想,年纪不大的男子接着说道:“我徐州想来兵事不兴,而那吕布乃昔日虎牢关的飞将,其麾下多是并州以及西凉的草莽勇夫,皆经战火,我等若真是在下沛起事,即便能控制全城,将吕布等人驱逐取去,怕也只是暂时的。” “元龙真是看的透彻。”那面容清淡、五官明朗的男子恍悟过来,沉声说道:“吕布大军确实是勇猛过来,想我徐州能与之相抗的只有那前些日子的刘备刘玄德。” “一织席贩履之辈有何能耐,还不是靠着他的两个兄弟。”脸上带着淡淡伤痕的男子撇了撇头,满是不屑的说道。 “无论是世之猛将,还是文臣谋士,凡有些本事,有过人之处者哪个没有傲气,那刘备刘玄德能以区区一平原县令的身份招揽勇将以及简雍、孙乾等文臣,让其死心踏地,这何尝不是一种能耐?”几人中年纪最小,但面容最为清秀的男子摆了摆手说道:“如今徐州可以说是既有猛虎,又有凶狼,我等三家虽然控制不少政务、商事,但若真的摆到明面上来,想来是自寻死路。” “元龙你的意思是静待时机?”面容清淡的男子不觉沉着脸说道。 “等,我们如今只有等!”最为清秀,剑眉星目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热茶,坦然道:“陈宫陈公台虽是设谋让我们三家互相牵制,但难保会有什么后招,而且那吕布敢放心就下沛的政务交给某,无非也是自信城中的大军。” “等?又是等!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脸上挂着淡淡伤痕,腰粗膀圆的男子粗声说道:“前些日子你让我们等,结果刘备是被赶走了,却是平白便宜了吕布,现在你又要让我们等,指不定会有出什么差漏。” “曹将军觉得是吕布易处还是刘备易处?”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腰粗膀圆的男子似是没有了什么耐心,甩了甩手愤懑道。 临边面容清淡、五官明朗的男子皱着眉,轻声说道:“吕布吕奉孝勇猛过人,天下鲜有敌手,但鲁莽高傲,实非明主,也算不得统帅三军的好将,顶多只能是个天下无敌的先锋。” “子仲这话可是有些毒了,不过登喜欢。” “元龙你少来这套。”那五官明朗的男子无语一笑,说道:“至于刘备刘玄德,此人仁厚宽实,前翻得刺史大人看重,在下沛以及徐州的日子不长,却是有不低的名望,称得上一个良主。” “良主个屁!”脸上挂着淡淡伤痕,腰粗膀圆的男子似是对刘备刘玄德极不待见,怒声反驳道:“这乱世哪来的什么宽厚之人,若真是有这种人,怕是早就死在了兵乱之中,哪能活得下来,某看着刘备往日里多事矫揉造作,还故意传播什么大汉皇叔的抬高自己。” “曹将军这话可是有些偏颇。”五官明朗、面容清淡的男子被当着反驳了回来,也没有什么怒火,依旧不温不怒地说道:“皇叔一事如今未得皇室证名,实在不好说,但其仁义某见过的几次面中,倒是有几分感觉。” “你这么推崇刘备,怎么不见你糜家投奔他去!”腰粗膀圆的男子轻哼了一声不满道。 “曹....你这是胡搅蛮缠!” “某哪里胡搅蛮缠了?” “你现在就是胡搅蛮缠!” “好了,是仁是义,还是奸是诈,往后即可知矣,你们两位何必为这个伤了和气。”年纪最小,但看起来异常沉稳的男子摆了摆手,争做和事佬说道:“如今我等三家共同进退,切不可自闹矛盾。” 面容清淡的男子缓了缓气,沉声说道:“元龙,你觉得机在何处何时?” “对啊,吕布虽然比刘备好应付,但也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主,那些西凉军以及并州铁骑总得想个办法应对。”腰粗膀圆的男子也侧过身子,问道。 中间剑眉星目,一身青衣的男子抬头想西边望了,莫名得笑道:“机在西,时在天,我等静候便是。” “西边?元龙,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绕什么圈子。”腰粗膀圆的男子不满道。 “机在西,时在天?!”旁边那面容清淡的男子豁然想到了什么,“元龙你说的是他?” “是他也不是他。” “喂,*龙,你这太过分了,什么是他也不是他,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剑眉星目的男子看了一眼有些性急的汉子,笑道:“曹将军,外有强援内才安,你觉得天下有几个人能顶得了吕布以及他那些大军?” 对抗吕布?曹性不由得想到那道算不上强健,反倒有些瘦弱的身影,“他!?他会来嘛?” “他就算不想来,怕也由不得他。”剑眉星目的男子抚掌笑道。 “为什么?难道你*龙又安排下了什么?” “曹将军你觉得某如今有这么多时间很功夫去那儿布局嘛?” |“说的也是,即是如此你哪来的自信?” 有些清秀的脸庞不觉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容,“因为徐州在这,而天下只有一个徐州。” “*龙你是故意的,尽将一些听不懂的鸟话!”腰粗膀圆的男子郁闷道:“算了,他来还是不来,某等还是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没错,时可等,机可寻,但若是某等自己没有准备好,一切都是枉然。”旁边一脸清淡的男子沉声说道。 “呵呵。”中间清秀俊逸的男子淡然一笑,公礼,登想你一定会来的,毕竟徐州三家能聚拢在一起,虽然是在外力的逼迫下,但也是间接托了你的福,况且即便你想懒散,曹公也不愿意看着徐州就此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你别无选择,徐州终究要来一遭。 ------------ 第一四五章:待段 张毅自个儿也不知道徐州这池子的水间接被自己搅乱了不少,曹豹没有如历史上一般与吕布结亲,当然也就不可能归顺吕布,糜竺也没有如历史上为相助刘备变卖家产,壮其势力,至于陈登陈家表面上倒是有点一家独大的感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宫陈公台没有办法只有行牵制之法,可惜暗中被盘算,计之落空怕是在所难免,与此同时,陈登满盘的打算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祸被打乱。 人算不如天算,两位顶层谋士的叫劲被袁术这个日后的伪帝弄的大乱不堪言。 前翻袁术被陈宫激得怒火直冒,不惜起大军征伐刘备,岂料正是压制刘备、关羽的紧要时候,徐州就在眼前之际,吕布这厮趁机捡漏,夺了徐州。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三军统帅将此消息快马传回寿春,告之袁术后,袁术气得咬牙切齿,玉玺有了,某袁公路顺应天命,何当先取徐州,在拿豫州,吕布那匹夫竟戏弄于某,端是可恨。 随即快马传令纪灵,大军行程不变,继续攻伐徐州,奈何陈宫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招,谏言吕布将下沛城中的刘备、关羽妻儿老小悉数送还给刘备,并与之小沛之地,好共抗袁术大军。 刘备刘玄德此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又无容身之地,无奈地同意了吕布所言,就住小沛,两军共同抵抗袁术大军。 这些可是坑苦了纪灵等将领,原以为有吕布作为内应,拿下徐州是轻而易举的事,岂料吕布反复无常,唯利是图,拿了徐州之后竟然跟刘备联合起来,关羽、张飞、高顺等将领一个个猛不可挡,再加上袁军没有什么准备,两头受攻,只能暂时退兵。 如今,徐州在陈宫以及表面上的陈家相助下,渐入佳境,回到寿春的纪灵也重整旗鼓,调集了更多的兵将一路浩浩荡荡地往徐州杀来。 尘土飞扬,马鸣嘶吼,边境防城的传令兵疾驰到下沛,整个徐州顿时陷入莫大的压力与慌乱中。 曾经陶谦的府邸,前些日子刘备的府邸,如今却是吕布的卧居,议事之处,厅堂内吕布一身宽大的灰白色衣衫,虽然没有携带那长利的方天画戟,却也随身配了一把宝剑,想来一法通,则万法通,除却当世那些万人敌、千里行的猛将,也没几个能让吕布全力以赴。 “诸位,根据前方快马传回来的情报,此番袁术怒而起军七路,以纪灵为大将军,第一路大将张勋居中,第二路大将桥蕤居左,第三路大将陈纪居右,第四路副将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将陈兰居右,第六路乐就居左,第七路韩浩居右,各领部下健将猛兵奔袭而来。” “七路大军,想来此番兵士不少。”陈登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说道。 起身站立着的陈宫冷冷地看了陈登一眼,沉声说道:“据闻袁术此次共起大军二十余万,势要拿下我徐州。” “二十余万?呵呵!”陈登莫名的一笑,“军师大人也信这等情报?” “哼,某当然不信!”陈宫摆了摆手说道:“自古以来疑兵,炸兵之计从未断绝,那袁术元公路虽是无谋之人,但其手下却也有几个不错的文臣谋士,此番七路大军是实,而二十余万兵将是假,想来是以此来消散我军士气,动摇军志。” “二十余万兵将虽假,不过袁术此番可是下了血本,十余万兵将还是有的,但我徐州几番战祸下来,兵事不兴,想要拒敌还需军师大人多多谋划。”陈登公起身拱手说道,看起表情可谓是一脸的诚恳,若张毅在此一定会大骂,这等表演的天赋真可惜是生错了年代。 陈宫身边的糜竺不由得起身,微微一笑说道:“军师大人当然是要为此战出谋划策,不过陈公子往日可是为徐州抵御黄巾以及曹军出过不少力,此番莫不是想要偷懒?” “没错,此战少不了你*龙!”糜竺邻座的曹性也豁然起身,粗声说道。 陈登顿了片刻,展颜一笑,说道:“当然,某既是徐州的人,当然要为主公分担,听从军师吩咐。” 飞快得扫过堂内有些剑拔弩张的徐州三大世家,陈宫不觉送了一口气,看来钳制的计划还是很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的,随即侧身想吕布行了一礼,说道:“主公,此番还是需要联络小沛的刘备,两军共筑防线方能抵挡袁军。” “公台,袁公路此人几番攻袭我徐州,着实是欺我徐州无人,某要亲领大军破敌军阵。”吕布听得底下谋士如此忌惮袁术大军,心中不由得更是愤懑,右手轻轻旋握宝剑,怒道。 “主公….” “主公玩玩不可!”陈宫刚开口,就被陈登抢去了话头,不禁疑惑地妄想陈登,自己劝主公不可亲征合情合理,但*龙此人若想做出些什么主公走了实乃一好事,怎么会比我还心急的反对。 陈登似是没有注意到陈宫的目光,只是拱手沉声说道:“主公亲征固然可以扬我军威,破阵杀敌,但徐州刚定,主公若动,底下的各个郡县难保出现动乱。” “某若不出,岂不是让那袁公路轻看!”吕布自并州入长安以来,几乎没有龟缩不出的时候,即便是当日里觉、郭汜二人反攻长安,其兵少不敌时,也是几番冲杀,奈何还是改不了大势,只能推走,如今有整个徐州作为后盾,还有刘备从旁协助,自己若躲在此地,岂不是让天下英豪笑话。 “主公,陈公子说的在理,在下不才,但自信能将袁术大军拦堵在黑山脚下,不叫其存进。”一路跟随下来,陈宫也算是对自家的这位主公着不少了解,看其意动的样子,忍不住慌忙劝道。 “公台你的意思是让我军据守不出?”吕布直直的瞧着陈宫说道。 “主公,这是最好的办法。”陈宫微微曲腰,沉声说道:“袁术十余万大军每日的粮草所好耗,辎重所需必然是极大的,我军以黑山一线布防,利用山河之势,同刘备刘玄德同守,想来可以逼其断粮,使其退军。” “主公,军师大人说得是,袁术七路大军士气正盛,我军应当避其锋芒,然后伺机而动。”陈登也附和道。 “避其锋芒?某若是连那区区的袁公路都要避,还怎能重返兖州,向那曹阿瞒报往日之仇?”吕布不觉想起那日从东平无奈败走,心中似是一团火在烧,脑海中虽然觉得陈公台、*龙说的在理,但怎么也接受不了。 退,某不能再退了,那厮柔弱之身能统帅东平,死战不退,甚至还主动出击烧毁我军的攻城器,某一武者怎能比谋士还怯战,守,即便要守,也不能据守不出,某一定要让那袁公路瞧瞧,并州五原的飞将吕奉先不是虚名,让那个兖州的文士看看,某吕布回来了。 徐州在手,下一个便是你们兖州。 糟糕,主公这是要决意出征,陈宫心中一震,虽说吕布将军中大事基本交托给自己,但一旦其心中决意,便是很难更改,除非那位夫人出面,可是自己能用什么理由去说服那位夫人。 整个厅堂变得静默非常,陈宫思索了片刻,突然想打刚才还苦劝主公莫要出征的陈登居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好啊,好一个*龙,好一个以退为进,陈宫恍然大悟,**本就没想劝主公,只是故作姿态,同时隐晦的刺激罢了,只是没想到这才区区数日,他便能摸清主公的脾性,着实不好对付。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城梯,陈宫心中暗自一笑,拱手说道:“主公既要出征,必是需要好生准备,陈公子久居徐州,正是随军出征的最佳人选。” “不,不,军师大人才是最合适的。”陈登连忙摆手推辞道。 “陈公子不必过谦,某需要去刘备那儿走一遭,商议两军合作拒敌之事,实在是分身乏术,元龙你可不能推脱。” “既是如此,某派些兵将随军师你去刘玄德那儿,元龙,你便随某出征。”吕布心急难耐,一锤定影地说道,陈登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微微地摇了摇头,脸色似是暗淡了几分。 一旁的陈宫可是仔仔细细的瞧看着陈登,看其样子,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下沛还是需要找个可信的人来驻守。 曹家?糜家?太守怎么可能轮到这两家头上,陈宫心中想也没有想过曹、糜二家,用来钳制陈家便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如今怎能可能让其上来,吕布手下论后世有名的武将也就张辽、高顺二人,不过如同曹性、候成、宋宪等武将也算是跟随多年,忠诚上绝对比刚刚归顺不久的徐州世家来的靠谱。 客日,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宝马,领着大军以及陈登浩浩荡荡地往黑山一线而去,陈宫也轻装速马地往小沛而去。 徐州的腹地下沛归侯成所管,曹、陈两家辅助政务,至于兵权军事依旧是吕军所控。 ------------ 第一四六章:点面 风来了,雨也来了,经扬州往徐州的一条小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过,飞溅的泥土混着些许水汽迸射到两旁的野草丛。 马背上那个男子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似是有些伤势未愈,又有些倦容,风尘仆仆,想来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不过若是同行的路人话,他一定能看见马背上男子那双明亮洁净的眼睛,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生生不息。 张辽张文远,徐州、扬州,终于是要到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任他外面喧闹纷繁,某自守着这儿耕田钓鱼,悠然自得。 荆州新野,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商务不兴,农事倒还过得去,城外柳林坡的几处田地上,一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男子脸上掩着一顶草帽,斜躺在大树底下,听着旁边田埂处的虫鸣蛙叫,有些睡意,奈何睡不过去。 士元,不知你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找到你所谓的明主? 山雨欲来,风满楼,外面要乱了,终究是要大乱了,你何必如此之早踏入这趟浑水之中,静静地等在这里,明书悟理,任他云卷云舒,花开花谢。 毕竟入世的机会总会有的。 日后的蜀汉丞相、忠武侯,如今只是一个手持天书,学道明术的山野村夫,心中虽然担心自己儿时的同窗好友,却也未曾想过就此出世。 至于被记挂着的凤雏士元,却是饮酒踏寻于山川流水之间,先过江东,在入庐江,随即北上一睹那南方不曾有的真正骑兵。 “周公瑾,不愧是周公瑾啊!”五官粗看有些别扭,有些不讨人喜的男子一身粗烂的灰色布衣,一双有些磨损的草鞋,大步昂扬地往前走着,一点也不在意擦肩而过的路人颜色。 某就是某,庞士元自嘲地一笑,某一定会向世人证明某的存在,只是可惜了那孙伯符,观其样子倒也能算得上可以投奔之人,可惜他已经有了周公瑾。 孙伯符的勇猛配上周公瑾的智谋,某虽得礼遇,但就此投靠相助,怕是今后也达不到周公瑾的地位,一辈子被他死死压上一筹。 要找就要找个能让我做首席军师的主公,庞士元微微甩了甩头,侧身望了一眼碧波的江河,心中喃喃说道,某会回来的,会带着荣光归来,孔明,你等着看吧。 涛涛江水的另一头,扩建的柴桑之地,来来往往的商人正在不断卸货,装货,脚夫、掌舵的也忙个不停,东边城楼上两个修长的身影被日光拉的甚长。 “公瑾,那庞士元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浓眉大眼,标准国字脸的男子背负着双手举目远望着江河,不知实在看来往的商旅船只,还是什么。 并排站立着的另外一名男子,青丝微飘,洁净的脸搭上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眸,着实能令许多女子陷入不出。 “三卷天书都已经现世,那庞士元既然能让那位亲自批命,必然有着异于常人之处。”那容貌清秀的男子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惜某没能将其说服,不然伯符你的大业就又多了一大助力。” “公瑾,你就是策最大的助力。”那孔武有力的男子背后伸出手轻轻搭在旁边男子的右肩上,轻笑道:“王朗、严白虎之流还等着我们兄弟去收拾,大业就是眼前!” 容貌清秀,风流倜傥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想到,凤雏庞士元虽然不能为我等所用,但其北上,想来也会遇到老师说得那个人,用凤雏钳制他,也算是件好事。 伯符的命格已经给了,九宫心术某也在努力钻研明悟,只是不知道我们几个究竟哪个更快一些? 极北之地,苦寒之处,辽东的公孙度最近的日子可是不怎么好过,挥军归来的公孙瓒似是跟袁绍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倾大军攻伐,只留下少量的兵将守城御敌。 白马义从再次向天下宣告了精锐之名,三千白马,三千弓马娴熟的兵士对抗公孙度数年苦心培养的乌桓骑兵,破,是大破而胜。 而冀州之地的袁绍一方面召集兵士休憩被大战破坏的郡城、村落,疏通河道,开荒良田,一副要修养生息的样子,但是现实就真的那样简单嘛? 为什么袁本初不趁机挥师北上,突袭公孙瓒的老巢,原因很简单,他在布局,他在布手下谋士商议出来的一个大局,一个准备困死全歼黑山黄巾的军。 表面上休养生息,其实暗地里冀州的兵将已然调动了大半,数百里山川的一些重要关隘要道上都潜伏布置下了人手,只待诱饵下,狼入笼,即可收官。 帝都长安,李傕军跟郭汜军由于争夺天子以及文武百官的控制权,逐渐闹起了内讧,往昔的洛阳司隶一带,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张白骑不断积蓄兵士,招募流民,排兵布阵,训练备战。 堂堂天子的眼皮底下,黄巾贼子公然屯兵,却无一军去围剿,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但仔细想想,这也是事实,那日国贼董卓的一把大火连烧洛阳十余里,珍宝钱财近乎全部洗劫去了长安,往昔繁华的洛阳如今成了一个鸡肋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又有哪个诸侯群雄拼着伤筋动骨的风险去攻打一个废墟之城。 况且张白骑不是个随便被人揉捏的软柿子,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总有些过人之处,听闻白波黄巾刚落脚司隶一带时,不少流寇马匪都打着劫上一笔的打算,想着黄巾攻占夺取的郡城那么多,应当会有不少钱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消月余,司隶附近的流寇马匪归顺的归顺,剿杀的剿杀,没有一个遗漏,也许有人会说,这些贼兵流寇怎能比得上正规的军队兵将,可是不要忘了,那是白波黄巾自黄巾起义后元气大伤,初到司隶的一战,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谁能保证势力恢复,甚至有所壮大的他们不是官军的敌手。 而去传言张白骑此人虽不及大贤良师张角,但奇兵遁甲、天象落雨还是懂得些,不少归顺降服的流寇马匪就是因为这点才跟随了黄巾的脚步,那些心中只有自己,不曾徒耗兵士诸侯群像也是因为这点也放任白波黄巾的存在。 黑山、白波相距不远,行船跨过江河即可联系,袁绍的局能不能顶得住世间两只真正黄巾的冲杀尚未可知,公孙瓒的大军能不能顺利挺进辽东这般苦寒之地也尚未可知。 归心似箭,由衷地想要见到自家兄弟的张辽张文远全然不知道徐州已经跟扬州大战,过庐江北上的凤雏庞士元正不断靠近这一场两州的浩然对抗。 各有谋划的陈宫以及徐州三大世家虽然在抵御外敌的方针上有着出乎意外的一致,但留守兖州的戏志才、荀文若等人真的只会坐视这场兵战,不添点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如今的豫州来得令人震撼,仅仅一个普通的夜晚,许昌郡城易主,豫州尽半的城都挂上了曹军的旗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是豫州尚书郎,政务的最高决策者,天下名士许靖许文休开告声明,安抚世家大族,并以之为用。 随后守将周昂也下令豫州所有兵将投降归顺,豫州两大管事的人不知何事一下子倒向了声名威望不怎么高的曹操曹孟德,未过多久,连带着早已无心事务,归老养生的豫州刺史孔伷也出面宣告整个州郡,曹操接任刺史之位。 接到这一连串消息传来的时候,不少诸侯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豫州势弱,早已被不少人视作眼中餐,手中肉,岂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占了先机。 原以为其兵事再不行,也能坚守几日,那样即便被人占了先机,也能挥军而上,占得些豫州的土地,人口,哎,这真是不敢相信。 此等消息传来,至少已有一两日,如今在聚集大军突袭豫州,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果然次日快马传报而来,豫州整个落入曹军之手,其中大多守将兵士都位居原值,同时皆边兖州的兵将转向其他郡城进行据守,至此整个豫州在区区数日不但尽数归入曹孟德之手,还平稳过渡,政务、兵士在许靖、周昂等人的协助下,鲜有波动,后世有人称之为神奇的和平演变,也有人称之为大魏帝国踏出的第一步。 临近豫州的宛城如今顿时压力倍增,坐拥两州的曹孟德往后接下来的动作要嘛是北上对阵袁绍袁本初,要嘛是东进,夺下上次没能拿下的徐州,要么就是西袭。 可是这些都不太靠谱,袁本初是曹孟德旧日之友,如今天下四乱,其必然暂时想连,待时机成熟后在进行决战,至于徐州,那儿如今刘备、吕布、袁术三军对垒,实在不是个好插手的地方,西袭,更是毫无道理,司隶全无用处,如此看来,只能是钉在眼豫州旁边的宛城。 毒国士贾诩举目眺望着尘埃落定的豫州,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平静的日子看来是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