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紫铜面具 十八年前,雷雨夜,东郑国第一大将廖千策快速地来到夫人的产房外。他脸上满是焦灼不安,夫人在产房里的痛苦呻吟声不停地拉扯着他的神经。 一声啼哭之后,产婆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婴儿从房间里出来,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恭喜大将军,是个小姐!我接生了这么多孩子,还没有见过像将军小姐这样漂亮漂亮的婴儿呢!恭喜恭喜!” 但是廖千策的脸色却像夜色那样阴沉,他抱过产婆怀里的孩子,仰天长叹! 不一会,一个小丫鬟慌张地跑出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大出血了!” 众人一阵慌乱,廖千策快速来到夫人的床前,他握住夫人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夫人,你会没事的,坚持住!” 夫人眼中含泪凄然道:“相公,我对不起你!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但是,求你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份上,善待这个女孩。求你答应我,让我在黄泉路上能走的安心些!” 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拒绝自己濒死的妻子对自己的请求。两行热泪从廖千策脸上滑落,他看看怀中不停啼哭着的婴儿,点了点头。将军夫人含笑而逝。廖千策仰望天空,他做了一个决定。不久之后,那天出现在将军夫人产房里的人全都莫名奇妙地消失了,外面都知道大将军廖千策生了个儿子,但因为从娘胎里带来的胎毒使得那孩子样貌奇丑,所以不得不从小戴着面具生活。那孩子自小便给送到外地拜师学艺,直到十六岁学艺归来,谁都没有见过那孩子。孩子名叫廖清止,十六岁即随父出征,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乃至琴棋书画,亦是俱佳。人们在感叹这孩子出色的文才武略的同时,也为这孩子没能生就一张漂亮的脸蛋而感到惋惜。 冬日,寒风中,荒草漫地,不远处山头上东郑国的帐篷里,将士们正围坐在桌椅旁商议着防御西驰国再次进攻的对策。主将廖清止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人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一副紫铜面具遮住了他的脸。讨论完毕,大家都看着廖清止,等待着他来做最后的决定。 廖清止缓缓站起身,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注意增加夜里巡逻的次数和人数,严防西驰国夜里偷袭!” 一个年轻的将领站起来说道:“主帅,咱们好不容易打退了西驰,应该乘胜追击才是,趁这次机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我可是早就受够了那帮龟孙子的腌臜气了,怎么咱们打了胜仗,倒像是越发怕了西驰国了…。”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着。 廖清止手一挥,仍然用着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都去休息吧!”众人摇着头纷纷离去,几个年轻将领心中虽有不满,但是当着廖清止的面,只好隐忍不发。 众人来到帐篷外,等远离了廖清止的帐篷之后众将领才悄声诉说着对廖清止的不满。 有名年轻将领气呼呼地说道:“一点都没有老将军的英雄气概,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老将军的儿子!” 另一个年轻的将领也随声附和道:“就是嘛!不止李将军,大家都对他早有不满,虽然咱们的兵力不如西驰,可也不能这么窝囊啊!咱们东郑国的将士难道都是吃素的吗?自从老将军在上次一战中受伤,他廖清止当了主帅,就只看到他不停带着大家撤退,眼看人家都要打到家门上了,他却还是叫大家按兵不动,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何时廖清止已经站在了众人身后,议论声戛然而止,但那两个年轻将领想既然被听到了,干脆敞开了说。 那个姓李的将领向前一步走到廖清止面前说道:“主帅,自从你来到军营,大家还没有机会一睹主帅您的文才武略,可否给大家露一手?” 廖清止微微一沉吟,伸出右手,那手看起来是那样地白嫩柔软,看着那只手,李姓将领心中冷笑一声,心想这哪里是握弓箭的手?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廖清止,等着看这个年轻的新主帅怎样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出丑。 侍女薇儿将廖清止的弓箭递给他,廖清止轻声道:“给我拿三枝箭!”三支箭被递到廖清止手上,拉弓,放箭,所有的动作都是那样的干净利落,看着靶心正中三只兀自颤抖不止的箭,所有人都没了声响。 把弓箭递给薇儿,廖清止道:“好了,大家去休息吧!”众人散去,那两名年轻将领眼中满是惭愧和佩服,两人向廖清止微一抱拳,恭敬地退了下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廖清止和薇儿两个人。廖清止摘下面具,由于常年戴着面具而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沉静如水的大眼睛里满是疲惫,圆润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和鲜红的唇瓣与他的主人身上那一身戎装是那样的不协。 薇儿呆呆地看着廖清止道:“小姐,你真的是越来越美了!” 廖清止嗔怪道:“薇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姐!” 薇儿吐吐舌头调皮地笑道:“是是,薇儿知错了。少爷,你越来越美了!” 廖清止无奈地笑笑,道:“你再调皮,我就把你送回家。”薇儿拉着廖清止的胳膊央求道:“我再也不敢了,小姐到哪,我就去哪。求你别把我送回府里,没有小姐陪着,薇儿闷都要闷死了!”两人玩笑了一会,熄灯睡了。 半夜,离东郑国军营不远的树林里,一个全身着素衣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结了冰的河边。她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样貌清秀俊美,身形窈窕,单只是看她的外貌,会觉得她只有二十几岁,但是她眼神中的冷漠和对一切事物的淡然,却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所不能有的。在她的身后站着四个着各色服饰的女孩,四个女孩俱是十六七岁花一样的年纪,虽然长相远不及素衣女子,但也秀气可爱,令人喜欢。四个女孩分别名为扶风,揽月,推星,追云。四个人分别侍立在素衣女子身后不远处,安静到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不一会,身穿夜行衣的廖清止飘然而来,素衣女子看到快速奔到自己面前的廖清止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廖清止在素衣女子面前单膝跪地兴奋地道:“师傅,徒儿终于把您老人家盼来了!”原来素衣女子就是廖清止的师傅水溶寒。 “止儿,起来。”水溶寒扶起廖清止,清止笑向水溶寒身后的四个女孩子道:“四位师妹近来可好?” 四个女孩异口同声地笑道:“大师姐好?”大家都笑。 水溶寒拉着清止的手端详了半天道:“我教你的水洺寒剑最近可有练习?” 清止道:“徒儿谨遵师傅的教诲,一刻都不敢懈怠!自两年前下山以来每天都有练习,一天都没有落下。” 水溶寒满意地点点头,她接着道:“我今天叫你来一是为了看看你,第二个原因就是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清止道:“师傅尽管吩咐,徒儿定当全力以赴。” 水溶寒道:“最近听说绮蓝剑重现江湖,帮我打听出绮蓝剑现在到底在何处。指望她们几个去寻找绮蓝剑,绮蓝剑早就落在别人手里了。”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四个女孩子,四个女孩子急忙低下头。 清止笑道:“他们年龄还小,江湖经验不足,但是她们四个孝敬师傅的心和我是一样的。” 水溶寒道:“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打听不到绮蓝剑的下落,前段时间有人说绮蓝剑在海龙帮,我独闯海龙帮,杀尽海龙帮所有人,也没找到绮蓝剑。” 水溶寒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清止却听的怵然心惊,虽然海龙帮不过是一群为害一方百姓的乌合之众,但她觉得为了两把剑把几百号人一次杀尽却未免有点残忍了。水溶寒性格古怪清止是知道的,比如,水溶寒让手下人四处搜罗各地的名剑,不管是用抢的还是偷的,她都要把那些名剑弄到手,她并不要那些剑,而是在得到那些剑之后直接毁掉,毁不掉的就直接扔到万丈悬崖下。但是为了两把剑把几百号人一次杀光的事水溶寒还是第一次做,可见这两把绮蓝剑对于水溶寒是何等的重要。 和东郑对战的西驰国的带兵将领是年仅二十三岁的西驰国二皇子康伯箫。康伯箫剑眉星目,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再加上他身形高大伟岸,始终紧抿着的双唇让他有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他来来回回地巡视着正在练兵场上操练着的士兵,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并且个个神色严肃,眼神中有同样的坚定。康伯箫身边站着他的两名副将姚起和魏柯。姚起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虎背熊腰,不苟言笑,对康伯箫忠心耿耿。魏柯则有几分秀气,虽然是武将,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书卷气,时常为康伯箫举计献策。姚起和魏柯都是康伯箫的得力干将。 操练完毕,练兵场上安静下来,康伯箫环视一遍下面的士兵,大声说道:“东郑国常年欺压上林国百姓,我西驰作为上林的友好邻邦,需要为上林国百姓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扬我西驰国威!” 下面的万千士兵山呼“扬我国威!扬我国威!” 接着康伯箫大声说道:“我愿和各位将士同生共死!共同击退东郑国贼寇!”说完康伯箫接过呈上来的酒碗,举起,众将士也都举起自己手中的酒碗,大家一起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败仗后萎靡的士气为之一振。 ------------ 第二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虽然东郑打退了西驰的进攻,但是东郑也损失惨重,大将廖千策也在这一次战斗中受伤。东郑国君夏垒为表明自己对廖家的重视,不顾朝中诸多文武官员的反对,提拔廖千策刚满十八岁的儿子廖清止为带兵大将,廖清止不过随父出征了两年,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按理本不该将如此重任交于他。但是夏垒知道为安抚廖千策,防止手握重权的他起异心,这是最好的方法。于是,廖清止第一次在没了父亲的陪伴下独自出征。廖千策一方面因皇帝对自己的抬爱感激涕零,一方面又担心廖清止难以当此大任,因此时时担心焦虑。但是廖清止出师大捷,一举打退了西驰国的进攻。廖千策这才稍稍放了心。 廖清止带领众将士取得自廖千策离去后第一次胜利的战役即为五百坡会战。两国军队在上林国的五百坡会战。寒风呼啸,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端坐在马上,观察着同样也端坐在马上的康伯箫。她难以相信自己身经百战的父亲竟会吃了一个如此年轻的敌奖的亏。 魏柯本就爱调笑,他见东郑国的新将领竟是一个戴着紫铜面具的瘦小男孩,他大笑道:“东郑国是没有将领了吗?派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娃来打仗,还是一个怕羞怕臊不敢见人的吃奶小娃!” 西驰国将领都跟着笑,东郑国这边却是对这样的调笑不理不睬,因为东郑国的将领们都知道廖清止那一下三只箭全部射中靶心的功力不是可以随便调笑的本事。听了魏柯的话,廖清止冷笑一声,但是因为面具把她的脸全部遮了起来,因此谁都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如何变化。面具倒是增加了廖清止的神秘感,西驰国的将领们看不到廖清止的脸,因此也就难以揣测她的心理变化,不管他们说什么话,她始终无任何反应,他们自己心里倒是虚了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廖清止从背后拿出一枝箭,快速地拉弓放箭,只听“嗖”地一声,西驰国的旗杆应声折断。西驰国将士们心中俱是一惊,廖清止拔出佩刀,大喊一声“杀!”东郑国将士们眼见自己的主帅那一箭射的漂亮,士气大振。东郑国军队大喊着冲向西驰国那一方,两方将士们混战在一起。魏柯再也不敢轻敌。廖清止直接向着康伯箫冲了过去。两人打了几十回合,不分伯仲,康伯箫惊讶于只有自己身形一半大小的敌方将领何以会有那样大的力气!只见他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左支右挡着自己的进攻,自己的长枪在他的短刀那占不到半点便宜。又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康伯箫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正当康伯箫的枪尖刚要碰到廖清止的喉咙之时,廖清止的短刀压在他的长枪上,短刀顺着枪杆向前滑,长枪在廖清止的腋下穿了过去,她感到腋下一阵刺痛,说是急那是快,她的短刀滑向康伯箫的胸口,情急之下康伯箫向后一仰,但是廖清止的手一反转,短刀不偏不倚正好划在康伯箫的手臂上。姚起见康伯箫受伤,心中一惊,大叫一声:“二皇子!”眼见形势不妙,康伯箫只好带领着众将士退回营地。 军医帮康伯箫包扎完伤口后弯着腰退出了帐篷。姚起和魏柯都神情紧张地看着脸色凝重的康伯箫。 康伯箫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东郑国竟是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本来以为廖千策受伤,东郑国朝中再也无猛将,但是没想到这次的新将领比廖千策的本事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好的功力!如果东郑再多几个这样的孩子,那上林国怕是早晚要沦落为东郑的领地的!到那时,上林的百姓可就苦了。东郑国君荒淫无度,上林国丧失了自己的主权,那时,上林国民必定要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魏柯赌气道:“二皇子,不是我多嘴,上林国和东郑国的事情本和我西驰无任何关系,上林国君请求咱们出兵咱们就真的背井离乡地来保卫他们上林的国土,咱们西驰干嘛这么怕一个如上林这般的小国啊?” 康伯箫道:“西驰国五十年前的一场全国性的大饥荒差点没让西驰全国覆灭,上林倾国库一半来帮助西驰,西驰才度过了难关,此番恩德不可不报!” 魏柯仍然愤愤然道:“那也不能没完没了啊!五十年来,每当东郑侵略上林,我们西驰就必会出兵相助,他们上林觉得我们西驰出兵帮他们退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让人心里不舒服。” 康伯箫微微一笑,他问魏柯道:“那你说,东郑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只是上林?” 魏柯低头一想,恍然大悟道:“难道?难道东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我西驰?” 康伯箫点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上林国觉得我们出兵相助他们退兵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了。因为保护上林,就是保护我们西驰。” 魏柯一敲自己的脑袋笑道:“你瞧我,是给气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姚起站在一旁,眉头紧蹙,他在担心康伯箫的伤情。 这一边东郑国的主帅营帐里,众将士们谈笑风生,今日一战之后,众人对廖清止俱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廖清止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众人吵嚷着要举行庆功宴,廖清止一一点头应允。 众人退出之后,廖清止瞬间瘫倒在了椅子上,薇儿奔过来替她摘掉面具,她被廖清止的脸色吓坏了,只见廖清止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自额头顺流而下。她声音虚弱地对薇儿说道:“我受伤了,在左腋下,你去药房拿药,注意不要让别人知道。”薇儿点点头。薇儿出去了,廖清止脱掉衣服,左腋下被长枪划过的伤口兀自流着血,她恨恨地想,下次再碰上康伯箫,她不会只在他胳膊上划一刀! 廖清止受伤后没过几天,廖清止的哥哥廖长风就来了军营。廖长风是廖千策的养子,他实际上是廖千策的外甥。廖长风名义上是廖千策的养子,但他实际上却是廖千策为清止挑选的未婚夫,只等着清止在二十岁之后嫁与廖长风,到那时,清止的面具会戴在廖长风脸上,廖千策会对外宣布廖长风得了暴病,不治而亡。长风戴上面具后,看起来和清止并无太大的不同,那是因为清止和长风身高相差无几,加上清止从小就将自己所练的武艺教与长风,虽然长风的悟性和武艺远远不及清止,但蒙蔽外人的双眼却是绰绰有余了。 长风是一个瘦弱的青年,自小体弱多病,没有要紧事轻易不会出门。他是一个除了有着对自己的未婚妻诚惶诚恐的喜爱之外一无所知的男人。自五岁起他就习惯于听从廖千策的命令。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廖千策手中的一步棋,但他是心甘情愿被廖千策控制的,他甚至期望廖千策不要放弃对他的控制,因为廖千策的控制意味着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清止的丈夫,那个他从小放在心尖上珍惜了十几年的女人的丈夫。一脸担忧的长风背对着门站在清止的帐篷里,这时,清止和薇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清止看到长风的那一刻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是面具遮住了一切。她不忍心伤害长风,也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和命令,但是她对长风却始终都没有半点喜欢。她讨厌长风用未婚夫的姿态对她指东道西的样子,更不喜欢他打着关心她的旗号来命令她。 清止摘下面具,长风见清止脸色并无大碍,脸色才稍稍舒缓了一些。清止一边放下面具一边问道:“你不在家侍候父亲,来这里干什么呢?你身体也不好。” 长风微笑道:“薇儿给我传信来说你受了伤,我不放心,所以和父亲商议了一下,父亲让我来看看你。如果你伤势严重的话,父亲让我代替你几天。” 清止脸色冷淡地说道:“谢谢大哥的关心,麻烦你回家告诉父亲一声,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让他放心,大哥身体也不好,军营生活艰苦,大哥怕是吃不消,明日大哥还是尽快回京师吧!” 长风皱了皱眉头道:“你一个女孩子,本不应该在战场上厮杀,你早晚都要脱去这身戎装,做我的妻子,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清止一听到说自己以后注定要做长风的妻子,心中就生出一股无名火,还有,自己渐渐已经爱上了身上的戎装,一听到自己要脱去戎装,做回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的普通的庭院女人,心中就一阵阵伤心。 她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对长风说道:“我的事,大哥还是先不要管吧!待清止真的做了你的妻子,清止自会恪守一切妇德。清止累了,大哥请回吧!” 说完清止转过屏风后不再露面,长风走出帐篷,他抬起头默默地看着皓月当空,轻声叹了口气。 薇儿小心翼翼地站在清止身后,清止回过身生气地用手指轻轻点着薇儿的额头骂道:“你这个小鬼,都嘱咐过你了,我的事情少和长风说,就是不听!” 薇儿摸着被点的有些疼痛的额头,撅着嘴,委屈的说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战事又这么紧,我这不是怕小姐你出个什么差错嘛!咋不分好歹来!?” 薇儿和清止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两人自小一个屋里吃住,真如亲姐妹一般。廖千策对待薇儿也如同亲生女儿,因此薇儿和清止说话从来不知轻重,都是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偶尔说话重了,清止也只是笑笑,并不生气,但是这一次清止却是真的生了气。 清止生气地说道:“好好!你既然不听我的话,那你不要跟着我了,你这么听长风的话,那你去跟着他吧!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家!” 薇儿见清止真的生了气,心中着了慌,她拉住清止的胳膊哭着哀求道:“小姐,不要把我送回家!我要留下来伺候小姐,哪里都不要去!你休想把我赶走。”说完,薇儿紧紧搂住了清止的腰,清止哭笑不得。 薇儿本就圆脸大眼生的可爱惹人怜爱,这样梨花带雨地轻声哀求的样子让清止的气消了大半。但是她仍然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不听话,我怎能再留你?你还是走吧!” 薇儿以为清止真的要送她走,索性真的放声哭了起来。这次轮到清止心中不安了,她转过身用手捂住薇儿的嘴急声道:“傻瓜,我逗你玩呢!你哭这么大声,把别人招进来怎么办?你要是答应我以后不和长风报告我的事我就不送你走。” 薇儿急忙拨拉开清止的手点点头道:“不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和大少爷说你的事了!我发誓!” 清止看着薇儿笑道:“薇儿,你大了,该寻个婆家了。你一哭,不知道该有多少男人要遭殃呢!”薇儿破啼而笑,她笑道:“小姐,你一笑,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遭殃呢!” ------------ 第三章 剑痴 傍晚时分,康伯箫正在营帐里和几名副将商讨下一步的进攻大计,忽然,一阵笛声悠悠传来,众人都不禁被优美的笛声吸引住了,康伯箫高兴地走出营帐,他知道,龙九啸来了。 这个龙九啸人称剑痴,只因为他爱剑如命,甚至传言他为了两把绮蓝剑误了自己与水家庄小姐水溶寒的婚礼。剑痴爱剑,但却不是非要将剑据为己有。他若听闻哪里出了一把好剑,必定千里迢迢地赶到有剑的那家人家,向人家献上厚礼,只求人家让他观摩一番,事后必定完璧归赵。江湖人都心知剑痴为人倜傥磊落,剑痴若开口说要看剑,无不应允。但是,剑痴龙九啸却在水家庄碰了壁。水家庄是远近闻名的铸剑世家,庄中多有好剑,但是水家庄庄主却是一个寡言少语,性格怪癖之人,不愿意与世人多交,因此,剑痴在水家庄这里碰了壁。 剑痴在水家庄门口一动不动地等了七天,那日是龙九啸在水家庄门口等待的第七日,正值炎炎夏日,酷热难耐,剑痴昏倒在了地上。剑痴在门口苦苦等待的情景被水家大小姐水溶寒看了去,她感叹于龙九啸的毅力和对剑的痴恋,有心要帮他。龙九啸本来生的风流倜傥,眉眼含笑,是少女梦想中的翩翩佳公子,但是七日不吃不喝之后,却让龙九啸变得形容枯槁,面色枯黄。水溶寒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将龙九啸抬进了自己的闺房,端茶递水,日夜不离床侧。水庄主拗不过宝贝女儿,只好由她去了。幸得水溶寒的精心照顾,龙九啸捡回来一条命。两个年轻人也在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中情愫暗生,并相互对月发誓非郎不嫁非妾不娶。 当水溶寒和龙九啸双双跪在水庄主面前时,水庄主不禁仰天长叹,喃喃道:“孽缘!孽缘啊!” 水庄主将女儿单独叫进自己的房间,他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可知道剑痴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水溶寒笑道:“当然,爱剑如命,不惜一切保护自己喜爱的剑完好无损。他爱剑,却不将剑据为己有,只要知道自己喜爱的剑完好无损就好,这才是君子。要我,我若爱一样东西,就肯定不论用偷还是用抢的,一定要弄到手才可以!” 水庄主叹道:“就是因为他太爱剑,我才不放心把你交给他!” 水溶寒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爹爹不也爱剑吗?外公不也是把娘放心地嫁给你了?”说完溶寒笑着吐了吐舌头。 水庄主道:“你知道那些赌徒们为什么会弄的家破人亡吗?就是因为他们太爱赌,爱到忘了自己有老婆孩子,忘了给自己的家人在心里留一个位置。剑痴爱剑如命,就像赌棍爱赌一样,你能保证他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吗?怕就怕他太爱剑,爱到忘了去爱你!” 水溶寒颇有点不服气地说道:“看爹爹你说的,怎么能把九啸和那些赌鬼相提并论呢?九啸爱我胜过爱剑,这我可以保证。再爱一样东西,也不能胜过爱自己的妻子啊?” 水庄主摇摇头,看着满心里装的都是自己心上人的女儿,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水庄主并不是不喜欢龙九啸,龙九啸长相俊朗,谈吐不凡,再加上他武艺高强,儒雅知礼,是绝佳的女婿人选,只是他见龙九啸竟为了几把宝剑连命都可以不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怕龙九啸以后会为了剑伤害自己的女儿。女儿就是自己的命,他眼见自己的女儿越来越离不开龙九啸,他的担忧也越来越多。 溶寒和九啸每日琴瑟相合,形影不离,他吹笛,她弹琴,落日溶溶,情意深深。水庄主见龙九啸和溶寒情深意浓,他以为真如溶寒所说,剑痴爱剑也不会胜过爱自己的妻子,他心中也暗暗高兴,为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一个如龙九啸般品貌俱佳的男人而高兴。水家为着溶寒和龙九啸的婚礼忙碌了起来,一向不愿与人多交往的水庄主这次却广发喜帖,收到喜帖的各路英雄诚惶诚恐,他们多对铸剑世家水家庄仰慕已久,但却苦于没有机会结交,这一次他们收到喜帖后无不是备好厚礼,只等到水小姐大婚那天在水庄主面前好好表现。婚礼那天,各路英雄齐聚一堂,大家都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礼品摆在大堂上。其中有用金银线刺绣而成的屏风,那屏风高达六七米,长约十几米,展开后金光闪耀,上面的山水字画栩栩生动,惹人喜爱。还有一把七弦琴,琴身全部由最上等的翠绿碧玉精雕细琢而成,挑动琴弦,声音铮铮泠泠如山泉,入耳极为动听。大家相互谦让着落座,不一会,一名小童匆匆跑来附在水庄主耳边低语了几句,水庄主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众人一阵慌乱,水庄主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进了房里。 原来这名小童去龙九啸的房里,他见龙九啸的婚礼服叠的平平整整,上面放了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着:绮蓝剑失踪,我曾允诺剑主人保绮蓝剑万无一失,我去找绮蓝剑,婚礼推迟。小童一看,一惊不小,他匆匆去告知主人,却没想到主人会急火攻心,晕死过去。众人没了主意,大家也顾不了礼仪,丫鬟跑去喊来了水溶寒,水溶寒面色冷静地吩咐人去找来了大夫,并礼数周到地招待客人吃喝完毕之后分别送出庄去。大家对水溶寒无不赞叹欣赏,欣赏她的遇事冷静和沉稳,同时也对剑痴为一把绮蓝剑而弃未婚妻而去的行为不齿,心中俱是对水溶寒的怜惜和同情。龙九啸在天下人面前弃自己的女儿而去,让他丢尽了脸,让自己的女儿成了笑柄,水庄主一气不小,半月过后,水庄主愤然离世。未婚夫弃自己而去,父亲被气死,水溶寒从此后性情大变,她原本是一个无忧无虑地快乐少女,但从那之后便变得性格乖戾,冷漠难以接近。她散尽家财,遣散家奴,最后将家中的藏剑全部投入熔炉,看着熊熊大火将所有宝剑吞没,她背起那把七弦琴,飘然而去。剑痴龙九啸回去找过水溶寒,奈何水家庄早已易主,谁都不知道水溶寒去了哪里。他找了溶寒十年,十年来溶寒没有半点消息。但是奇怪的是,自从婚礼那日他离开水家庄之后,每次他要去找一把剑时,那把剑不是被偷就是被抢,十年来都是如此。仿佛有人在和他暗暗较劲,他爱剑,那个人偏偏要阻止他爱剑。十年来,江湖上丢失的宝剑越来越多,剑痴受宝剑主人们的委托帮忙寻找丢失的宝剑,但是却毫无头绪。 寻到不远处的山头上,笛声忽然住了。康伯箫见龙九啸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中那一轮圆月,若有所思。他高兴地叫一声:“龙大哥,小弟总算把你盼来了!” 听到康伯箫的声音,龙九啸回首而笑。两人携手进账中,康伯箫命人备下美酒佳肴,两人相对而坐,觥筹交错,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几丝醉意。龙九啸将酒杯放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康伯箫问道:“大哥为何叹气?” 龙九啸苦笑着说道:“想当年我为了那绮蓝剑抛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致使她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如今想想,为了一把剑辜负了一颗心,到底是值不值呢?” 康伯箫笑道:“这个恐怕要问大哥自己了。到底是情重要还是剑重要?” 龙九啸哈哈大笑道:“不管它不管它,咱们兄弟俩这么长时间没见,应该抛开所有的烦心事畅饮一番才是。” 于是康伯箫和龙九啸开怀畅饮,直到两人俱都醉倒在榻上为止。康伯箫迷迷糊糊间忽然见一人脸上戴着紫铜面具走了进来,那人一把短刀握在手中,不言不语地靠近他身边,康伯箫想要站起身,但却觉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站立起来,他心中着急,但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那戴着面具的人将刀缓缓举过头顶,使劲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来。康伯箫一个激灵,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夜已经深了,康伯箫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想着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自己和廖清止斗了几百回合,自己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对付他,正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廖清止竟然杀到自己梦里来了!康伯箫摇了摇头,笑自己真是遇到对手了,对付廖千策都没有这么费心思,对付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竟然让自己如此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他转过头才发现龙九啸早已经不在帐中了,他缓步走出帐中,循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笛声走去。笛声是在不远处的竹林中传来的,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吹笛人心中有着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痛苦,只能靠着笛声来倾诉。吹笛人正是剑痴龙九啸,他背对着康伯箫坐在一块巨石上,巨石周围满是喝光了的酒罐。康伯箫叹了口气,笛声戛然而止。康伯箫对月长叹道:“十年了,她该来了。”康伯箫走近龙九啸身边,像是在安慰他道:“是啊,你等了她十年,她总也该来了!” 一日,康伯箫和姚起微服游览上林国的清泉峡。清泉峡位于上林国和东郑国的边界处,上林国和东郑国各自保有清泉峡的一半。此时正值春初,峡中虽有积雪,但是泉水仍然从泉眼里潺潺流出,在积雪掩盖下的泉水顺着嶙峋的石头缓缓流下,别有一番清致活泼。康伯箫嗅着山中带着丝丝凉意的新鲜空气,看着白雪点缀其间的峡谷,心中豁然开朗。两人向着山顶爬去,忽然,一阵琴声传入耳中,康伯箫和姚起心中纳罕,想如此荒僻阴冷之地,谁会在这里弹琴?两人都不禁加快了向上攀爬的速度,来到山顶,见一小小凉亭,凉亭中,一名穿白衣的贵公子正手扶七弦琴,一曲《高山流水》被演奏地婉转动听。那贵公子头上戴着斗笠,四周围着一圈白色纱巾,康伯箫和姚起只能看到他抚琴的双手如白玉般温润,手指如青葱般纤巧。贵公子身边站着一名同样身着白衣的小童,那小童圆脸大眼,肤色白皙,倒比寻常的女孩子还要漂亮几分。那名白衣公子和他的小童都像是没看到康伯箫和姚起的到来,仍然面不改色地抚琴饮酒,淡然宁静。 康伯箫笑道:“真正的好景色原来在这!” 他走到白衣公子面前微一抱拳道:“在下康伯箫,这位公子,小弟这厢有礼了!” 白衣公子起身还礼,“不敢不敢!” 康伯箫道:“我主仆二人游览这清泉峡,被公子的美妙琴声吸引到此,希望我们的到来没有打扰到两位的雅兴。” 白衣公子轻声道:“公子说哪里话,是我们扰了二位的游兴,拙劣琴技,献丑了!” 康伯箫见此人不但琴技高超,并且人也如此谦恭多礼,心中不免多了几丝对此人的好感。康伯箫本也爱闲来抚琴作画,他和龙九啸在一起时,常常一个抚琴,一个吹笛,乐此不疲。听到白衣公子的琴声,心痒难耐,他笑道:“在下听了公子的琴声,也想作为见面礼送公子一曲,不知道可否借公子的琴一用?” 白衣公子起身站到一边道:“公子尽管拿去用,不用客气!” 康伯箫道:“多谢!”他坐在琴前,手指在琴弦上跳动起来。琴声时而清脆悦耳,如碎玉落盘,时而又沉闷晦涩,如将珍珠投入水中,一入则很快寂然无声。 一曲抚完,康伯箫站起身笑道:“献丑了!” 白衣公子笑道:“早就料到康公子琴技绝非一般人可及,却没想到好到如此惊人的地步。我的琴艺乃家师所授,不知道康公子的琴艺是谁传授的?” 康伯箫道:“我的琴技是我的结拜大哥传授,本人愚钝,只学到了大哥两三成的技艺,所以大哥的名讳还是不要告诉公子了吧!免得丢了他的脸。” 白衣公子笑道:“公子过谦了。有机会,在下一定要亲耳听一听阁下那位结拜大哥的琴声。您的见面礼,在下收到了。” 康伯箫高兴地问道:“那公子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白衣公子道:“那是!幸甚备至!” 康伯箫抱拳道:“那小弟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白衣公子还礼。 康伯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来道:“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沉吟半晌道:“在下苏凌雪。” 康伯箫点点头,带着姚起,飘然下山去了。下山之后,姚起皱着眉头对康伯箫说道:“二皇子,啊!不,二少爷,世事险恶,咱们应该处处小心才是,可是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他们呢?”康伯箫笑道:“不进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他们想要骗我,我告诉他们实话,他们又怎会不觉得我在骗他们?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呢?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苏凌雪和那名小童是廖清止和薇儿假扮的。等康伯箫他们走远了,薇儿才重重地舒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自己的死对头,小姐,我看咱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营帐里吧!”清止微微一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刚刚看了开场就要走人呢?” ------------ 第四章 镜花水月 夜色正浓,廖清止在灯下看书,薇儿坐在不远处一边绣花一边哼着小调。廖清止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微微跳动的烛火发呆。她起身坐在七弦琴前,微一沉吟,纤手在琴弦上游移滑动起来。听到后来,薇儿有点惊讶地看着沉醉在音乐声中的廖清止,因为廖清止弹奏的正是那日在山顶上康伯箫弹奏的曲子,名叫‘镜花水月’。廖清止完全凭借着自己对曲子的记忆弹奏,几乎与那日康伯箫弹奏的原曲一模一样,并且有的地方经过廖清止的改编后变得更加的哀婉凄绝,婉转动听,使人听了要掉下泪来。 薇儿放下手中的活计,她有点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心里不舒服吗?” 廖清止苦笑着摇摇头,她问薇儿道:“你说女儿家就真的无法做出一番事业,注定要做男人的附庸吗?还有两年我就二十岁,那时我就得嫁给长风,虽然我不爱他,但是父命难违……唉!” 薇儿听了廖清止的话,心中也不免伤感,她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虽然苦,但是你有疼爱你的父亲,长风少爷虽然本事不如你,但是他爱你胜过爱自己,为你死都愿意的,这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的。但是你看我呢!我六岁被老爷领到咱们廖家来,现在父母的模样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幸得老爷和你的宠爱,并不把我当下人看,我从小和你吃穿都是一样的,府里的下人们把我捧得半个小姐一般,按理说我应该知足了,但是我却总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将来没了老爷和小姐的爱护,我不知道要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要是我有个爹爹在,他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因为父亲总是为做子女的着想,他们没有害自己的孩子的。至于说男人,要是以后有个像长风少爷这样痴心待我,为我愿意拼上性命的男人爱我,我这辈子跟着他讨饭都心甘情愿的。别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敢奢望的。”都说知足常乐,廖清止想,也许是她自己太不懂的珍惜眼前拥有的了,所以才会一直不快乐。 像是有了默契,在东郑和西驰对峙的三个月里,每过四五日,康伯箫总会带姚起去清泉峡,去到他和廖清止偶然相遇的山顶凉亭,他并不能完全确定廖清止是否会来,但他心中像是有了某种期待,很希望走到山顶凉亭那时会看到着一身白衣的廖清止正在那静静地等着他。当他听到隐隐约约的琴声时,他的心中会莫名地激动高兴,会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往这时,廖清止会在亭中的石桌上摆好酒菜碗筷,好像早就料到康伯箫会来一般。两人对诗弹琴,下棋唱歌,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渐渐地两人都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感慨。甚至两个人都忘了初见时对对方的怀疑和芥蒂,若说廖清止还有所保留的话,康伯箫则坦率直白没有半分隐瞒。姚起不无担心地想要提醒自己的主子在陌生人面前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却苦于没有说话的机会。因此他只有做到自己处处更加小心。酒酣耳热之际,康伯箫忽然拉住苏凌雪的手笑道:“苏兄,你我如此谈的来,若不结拜为生死兄弟,岂不愧对苍天?来来,咱们撮土为香,拜了兄弟吧!” 康伯箫不由分说地拉了廖清止的手起身,廖清止本能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随即反握住了康伯箫的手,她笑道:“那自然好,有康兄这般的磊落英雄做我的结拜大哥,小弟荣幸的很。还未请教康兄贵庚?” 康伯箫道:“二十又三。” 廖清止笑道:“小弟今年刚满十八,看来不得不委屈委屈康兄做我大哥了!” 康伯箫笑道:“苏兄说哪里话,做苏兄的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委屈又从何而来?” 廖清止笑道:“因为做我的结拜大哥可是有条件的。做我的大哥要无条件地包容我,忍让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做大哥的不能责怪我。” 康伯箫哈哈笑道:“你这个小鬼,是不是你总是闯祸,怕我日后责骂你,所以提前做好准备,好叫我发作不了,只能自己躲在一边生气是不是?” 廖清止微微一笑,她继续说道:“比如我骗了大哥,甚至想要大哥的命,大哥也给的吗?若答应不了,我可是不和你结拜的。” 康伯箫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道:“你骗我,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为兄弟赴汤蹈火,本就应该。” 廖清止心头一热,心道:“康伯箫啊康伯箫!你今天如此真心待我,若日后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你要如何是好?”两人跪地起誓,结成了生死兄弟。 薇儿想像着日后康伯箫发现廖清止真实身份后的惊讶,不禁偷偷地笑,这一切都被姚起看在眼里,他瞪了一眼薇儿,薇儿吓得赶紧低下头。姚起面无表情地看着相谈甚欢的康伯箫和廖清止,微微地皱紧了眉头。姚起不爱说话,他的不满都用紧皱的眉头来表示。这一次他的不满来源于康伯箫将他们的底细全盘告诉了还不是太了解的苏凌雪。自从上一次康伯箫在战场上负伤之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但康伯箫却一点不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他作为手下,担心主子,却也无可奈何。 一日,康伯箫和廖清止假扮的苏凌雪在山顶凉亭碰面后,两人忽然生出要共同下山一游的念头。康伯箫和苏凌雪,薇儿和姚起四人相携下山,四人信马由缰地在一条大路上走着,现在已经是春季,四周鸟语花香,景色宜人。远远地见一面酒旗挂在一棵千年古树上,但却看不到酒馆在何处。待走近了才发现那酒馆原来是建在两棵千年古树中间的一间小小的木头房子,酒馆四角固定在两棵树的枝桠上,一棵结实的木桩支撑在屋子的中间。四个人第一次看见这种别出心裁的小房子,心中一阵惊叹和喜欢。 那小酒馆离地大约有七八米,店小二放下梯子,康伯箫笑道:“一节节爬,多麻烦,贤弟,走!”说着,康伯箫抓住廖清止的胳膊施展轻功一跃而上。清止心中没有准备,落在酒馆门前的时候脚底不稳,身子歪在了康伯箫身上,她红着脸轻轻推开他,幸亏头上戴着斗篷,再加上康伯箫只顾着观赏酒馆周围的景色,并没有觉察出清止身体上的疏离。酒馆里面摆着五六张桌子,三面都开着窗户,便于酒客们边喝酒边欣赏远处的景色。廖清止和康伯箫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姚起和薇儿坐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旁。这酒馆的菜虽然都是一些乡野小菜,酒也不过是自己酿的米酒之类,但因了这酒馆的位置和周围的宜人景色,倒也给了人无限的乐趣。 康伯箫看着远山上经久未化的积雪感叹道:“若我也能找一处林子,在树上搭建一间小屋,饮酒作诗,弹琴吹笛,那该多好。若能那样生活,舍去皇子的头衔又何妨?” 廖清止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以江山社稷为重,更何况康兄乃王室子弟,更应该担负起救民与水火之中的责任。怎能轻易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呢?” 康伯箫一愣,他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我想学范蠡泛舟于湖上,只怕也没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做我的西施,愿意陪我这无用的范蠡。” 清止也笑,康伯箫看着廖清止,久久的不说话。清止不解道:“康兄,为何一直盯着小弟?” 康伯箫道:“贤弟,可否让我见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清止道心中一阵慌乱,她轻声说道:“小弟我在一场大火中容颜尽毁,相貌丑陋,怕吓坏了康兄,还是不要看了吧!” 康伯箫却不买账,他笑道:“你我是兄弟,就算你相貌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这天气越来越热,你难不成要把这斗篷一直戴下去?” 清止道:“小弟我自小习惯了,并不觉的热,谢谢康兄关心。”虽然感到别扭,但是康伯箫见清止坚持不肯让他看自己的脸,也就不再勉强。 另一边薇儿和姚起坐在一边,姚起只顾闷头喝酒吃菜,薇儿觉得自己不是和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而是和一根木头在喝酒。她手支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姚起,她笑着问道:“姚起,你今年多大了?娶妻了没?”姚起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脸转向窗外。薇儿撇撇嘴,赌气地用筷子在菜碗里乱扒拉一通,姚起生气地瞪了瞪薇儿,仍然不说一句话。薇儿扬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正在这时,四五名黑脸大汉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眼睛直勾勾色迷迷地看着薇儿,他大笑道:“好俊的小哥!来来,来陪爷们几个喝几杯。”说着过来抓住薇儿的胳膊拉起就走。薇儿胳膊上一阵剧痛,她惊叫出声,几名大汉见薇儿惊慌失措,脸憋得通红,更加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姚起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那名满脸胡须的大汉手臂上方,那名大汉只是觉得自己手臂上一股如千斤重的力量慢慢压了下来,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惊奇地看着姚起,只见他一只手压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照样喝酒夹菜,那种若无其事的神态让人惊讶这股千斤重的力量从何而来。那名大汉抓住薇儿的手臂不放,再加上姚起手上的力量也不小,薇儿疼的直掉眼泪。 正在姚起和那名大汉对峙的时候,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片白影,不知何时廖清止已来到三人跟前,一道白光闪过,那名大汉的手臂已经被廖清止砍落在了地上。原来廖清止最常用的短刀一直藏在自己的衣袖里,白光闪过,大家并没有看清廖清止是怎样砍掉那名大汉的手臂的,动作干净利落到令人拍手叫绝。那名大汉惨叫一声,疼的在地上打着滚。被砍掉的那只手臂血淋淋地落在地上,吓得店小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廖清止低声骂道:“滚!不然要了你们的命!”那几名大汉手忙脚乱地扶起在地上打滚的同伴,逃命去了。康伯箫若有所思地看着廖清止手上带着血迹的短刀,他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短刀。他看了一眼姚起,姚起也在看他,两人都没想到廖清止原来身上藏着一身的好功夫。血迹将地板弄的脏污不堪,薇儿被吓得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一动都不敢动。廖清止端起桌上的酒将短刀洗干净,重又将短刀放在了衣袖里。她有些后悔在康伯箫面前露出自己的功夫,但她见薇儿受委屈,一时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廖清止笑道:“康兄,这满屋的血腥气,让人作呕。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吧!”想起适才廖清止才将人的手臂砍下,手段那样地狠辣果断,现在却在和他若无其事地谈笑,康伯箫心中顿生寒意。 廖清止仿佛看出了康伯箫心中所想,她说道:“我知道康兄肯定是怪我手段太过狠辣,但是你也见了,我要再不出手,要断的恐怕就是薇儿的手臂了。再说,刚才那一群人,不值得康兄同情。咱们走吧,不要再想这些了。” 康伯箫微微一笑道:“我是在想贤弟原来是藏而不露的高人,刚才那一招,为兄可就做不来。想我一直以来原来都是在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廖清止一笑道:“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用来防身的。康兄过奖了。走吧!咱们再到别处走走。” 四人下楼,姚起轻轻搂住仍然惊魂未定的薇儿,轻声道:“走吧!”薇儿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姚起,随着他下了楼。 ------------ 第五章 决战 康伯箫一行四人出了酒馆,向西往山上走去。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漫山遍野鲜花盛开,湖光山色,绿草成荫,让人心旷神怡。几个人游兴大盛,尤其是清止,一路上说笑不止。但是康伯箫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起刚才清止出手砍掉那名大汉的胳膊,手法干净利落,甚至可以说的上狠辣,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文弱寡言的义弟有如此好的身手,至于他功夫中那股凌厉果断,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几个人顺着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地向前走,绕过一片小树林,山坡上一片红色杜鹃扑面而来,几个人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清止快步走到花丛中,她弯下身子轻轻嗅着花的香气,忍不住感叹道:“好美的花!”清止摘了一朵花,站起身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地嗅着,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的苏凌雪,小女儿形态毕露。站在不远处的康伯箫,看着清止窈窕的身影,不禁呆了。 “康兄,你说这花是自己生长的,还是有人种在这里的呢?”清止转过身,恰好见康伯箫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她不禁脸一红,一扭身出了花丛,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康伯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走到清止身后笑道:“谁知道这花是自己长得还是有人种的呢!只要花足够美就好。就像贤弟你,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你像一个谜,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父母又是何许人,是为了什么来到此地?也不知道你以什么为生?但是我知道贤弟是个不平凡的人,会成为我的良师挚友。”清止因为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她不敢和别人有过多交往,所以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听了康伯箫一番肺腑之言,知道他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好朋友,清止心中一阵感动。 和清止分手后,康伯箫和姚起赶回军营,走到帐篷外时就听到里面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我不吃!我就不吃!二哥肯定是事先知道我要来,躲出去故意不见我!他知道我会问他龙大哥的事情,他不想告诉我,我就知道是这样……” 康伯箫挥帐而入,他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怒道:“胡闹!军营重地,岂容你来撒野!”来人是康伯箫的妹妹伯萱公主,此刻她正坐在榻上哭闹,魏柯和姚起的妹妹姚如鸢无可奈何地站在她身侧。姚如鸢是伯萱公主的护卫,她像他哥哥一样寡言少语,但是却比她哥哥聪明机灵,也更加平易近人。其实她的长相和伯萱公主不相上下,甚至比伯萱公主还要美上几倍,但是为了不抢公主的风头,她几乎不怎么修饰自己,终日穿着一件黑色的护卫服,远远地站在穿的花枝招展的公主身后。 看见康伯箫,伯萱公主停止了哭闹,她跑过来抓住康伯箫的胳膊笑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龙大哥在哪?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康伯箫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伯萱,龙大哥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留在一个人身边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再说,你是公主,该留在宫中,不要动不动就往外跑。现在兵荒马乱,你要是出了事,要我怎么和父皇交代?” 如鸢听到这,急忙跪下道:“二皇子,请您不要怪罪公主,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规劝住自己的主子。” 康伯箫道:“如鸢,起来吧!伯萱的脾气我知道,这不怪你。” 如鸢站起身,一旁的魏柯悄声道:“真是哥哥傻妹妹呆!难道看不出二皇子根本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吗?你这一提醒,说不定反而想起要怪罪于你,真是表忠心都不知道挑时候。”一旁的姚起和如鸢不约而同地瞪着魏柯,魏柯本来就有点怕姚起和如鸢兄妹俩,他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伯萱道:“二哥肯定知道龙大哥的行踪,你快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 康伯箫说道:“龙大哥来无踪去无影,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去找绮蓝剑,近期是不会回来的。” 伯萱一呆,她问道:“绮蓝剑?” 康伯箫道:“对!绮蓝剑是龙大哥的家传宝剑,本来这把剑失踪了十年,十年来龙大哥一直都在打听这把剑的下落,直到最近才探听到一点消息。” 伯萱道:“找一把剑还不容易,你能指挥千军万马,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把剑的下落就好,亏你和龙大哥还是好兄弟,怎么这点忙都不帮呢?” 康伯箫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不帮,只是这找一把宝剑和行军打仗可不是一回事,再说,龙大哥不想让太多人介入这件事,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绮蓝剑重现江湖,尤其是龙大哥的那个死对头,若是绮蓝剑落在他手里,只怕龙大哥亲自出手都不一定夺得回绮蓝剑。” 伯萱气呼呼地说道:“剑剑剑,龙大哥每天就知道剑,枉费我对他一片真心。我不管,我就要找到他。他去哪我就跟到哪!”说完伯萱就冲了出去。如鸢大声叫道:“公主!公主!”她随后跟着伯萱跑出了营帐。康伯箫叹了口气,他也忍不住想:“不知道龙大哥找到绮蓝剑了没有?” 大战之际,东郑和西驰两国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在即将来临的大战中大显身手,以期可以借这个机会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西驰自上次战败之后一直都在积极地休整,努力弥补自己军队的不足,吸取战败的教训,经过将近三个月的休整,西驰国军队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康伯箫在正在操练的军士们中来回踱着步子,看着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他满意地点点头。 大战来临的前一天,天气闷热异常,康伯箫心情有些烦躁地走出帐篷。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琴声,康伯箫会意一笑,他跑进竹林,纵身跃上一棵粗壮的竹子,果然看见竹林中一白衣人正醉心于自己的琴声里,对周围的一切好像毫无知觉。康伯箫玩心大起,他施展轻功,借着竹叶和竹枝悄无声息地在竹林上方飘然来到白衣人的身后,他落下地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白衣人的跟前,他无声地笑了笑,当他的手刚要碰到白衣人的肩膀之时,白衣人身子一偏,伸出左手抓住了康伯箫的手腕,同时回转身,右手手掌外翻,袖口中一把短刀握在手中,刀尖正好抵在康伯箫胸口。 康伯箫心中一惊,他叫道:“贤弟!”白衣人正是廖清止。廖清止心中也是一惊,她急忙收手,短刀被她迅速收进了衣袖。 她笑道:“我还以为背后有人偷袭,原来是康兄。” 康伯箫笑道:“差点小命不保,下次可不敢跟你开玩笑了!” 廖清止歉然一笑,虽然隔着一层白色的面纱,但康伯箫仍然感觉得到那笑容绝美无比。康伯箫坐在琴前,他弹得正是廖清止刚才弹得曲子。廖清止心中一动,那曲子明明是自己刚刚作的,缘何康伯箫竟会弹奏?啊!原来如此,原来康伯箫也和自己一样对音乐有着天生惊人的记忆力和领悟能力,一般的曲子只要听一遍就可以记在心里。在廖清止听来,康伯箫的乐感比她还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听完一首曲子后,她总还会有几个地方弹得不是那么准确,康伯箫却可以把一首曲子弹得分毫不差!廖清止心中暗暗惊叹,更加视康伯箫为自己的知己。一曲弹完,两个人久久的不说话,相视而笑,眼神中都是对对方的赞赏和惺惺相惜,清止眼中还有一丝失落和难过,她禁不住想,要是康伯箫不是自己的对头那该多好! “明日就是我西驰和东郑的最后之战了。我心中烦闷的很,唉!”康伯箫边说边站起身。 廖清止问道:“怎么?康兄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吗?” 康伯箫说道:“说句实话,我对明日一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东郑统帅廖清止比他老爹的带兵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他自身武艺超群,明日一战,要胜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清止听到康伯箫由衷地夸赞自己,心中一阵高兴和骄傲,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在乎起康伯箫对自己的看法了。 清止笑着说道:“既然康兄没有胜东郑的把握,何不就此退兵,这样既可以避免西驰士兵做无谓的牺牲,也可以避免上林国百姓受战事困扰,这样岂不是一举多得?” 康伯箫冷笑一声道:“大丈夫死又何惧?怎能不战而退?没有休整三个月,等待了三个月,在将士们士气正旺的时候退兵的道理!东郑常年欺压上林国,是时候让东郑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廖清止道:“可是康兄怎么就知道是东郑欺压上林而不是西驰欺压上林呢?难道西驰就是真心诚意要帮助上林吗?西驰帮助上林怕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吧?” 康伯箫道:“贤弟何出此言?西驰帮助上林能有什么阴谋?” 清止道:“你大可以到上林的老百姓中去问,去看看你西驰国在上林国人民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的。” 康伯箫心想:缘何苏凌雪会这样替东郑说话,他和东郑到底是什么关系?心中疑惑归疑惑,康伯箫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哈哈笑道:“贤弟!你看,我本来是要找贤弟你弹琴论诗来排解排解我心中的烦恼的,咱们谈了这半天这个,我这不是排解烦恼,而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啊!”清止也笑,两人坐下饮酒弹琴,至晚方归。 第二日,两国军队相约在清泉山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开战。军旗烈烈,初夏的风已经有了些燥热。东郑国将士们个个用白纱布捂住口鼻,康伯箫心中一阵疑惑,姚起和魏柯同样是一脸的疑惑,大家都不知道为何东郑国将士们为何会做这样的打扮。 魏柯问康伯箫道:“二皇子,他们都用白布捂住口鼻,这是为什么呢?属下实在是看不懂!” 康伯箫皱紧眉头,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都在对方那个戴着紫铜面具的统帅身上。对方戴着紫铜面具,即使这样闷热的天气里,也是像以前一样笔直地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仿佛外界的一切变化对他都不会产生影响。康伯箫觉得这样的人才可怕,因为你永远也看不透这样的人的心思,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他。康伯箫举起右手,向前一指,西驰国众将士叫喊着冲向东郑国一方的军队,只见廖清止手轻轻一挥,许多辆装满东西的手推车摆在了队伍前面,盖在车上的白布被掀开,原来是炒熟的辣椒面! 风本来就是吹向西驰国一方的,炒熟的辣椒面被大风吹起,漫天红色的辣椒面呛得西驰国将士们眼泪直流,士兵们不停地打着喷嚏,再加上天气闷热,辣椒面沾在汗濡的脸上刺痒异常,冲锋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因为东郑国将士们早就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并且风是向着西驰国军队那边吹的,东郑国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康伯箫不停咳嗽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东郑国士兵们会用白布捂住口鼻了,他在心中暗骂东郑使用卑鄙伎俩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佩服相处这个计策的人。泪眼朦胧里,他见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骑着马向自己奔来。康伯箫奋起迎敌,漫天的辣椒面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是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康伯箫且战且退,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那片空地。康伯箫眼睛睁不开,也不管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策马向前狂奔,廖清止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副要和他决战到底的样子,康伯箫心中暗叫不好。突然,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清凉的雨水将康伯箫眼睛里和脸上的辣椒面一下子冲刷了个干干净净。康伯箫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他勒马停住,回头来举起长刀迎上了廖清止的短刀。两人斗了十几回合,突然康伯箫的马儿一阵嘶鸣,左前蹄深陷在了一只坑里,眼看康伯箫就要栽倒到坑里去,这时廖清止的马正在坑的另一侧,她的短刀眼看就要砍上康伯箫的肩膀,正在这时她看出康伯箫身下的坑就是猎人们用来抓捕大的野兽的陷阱,那陷阱里面都是倒刺,人掉下去非丧命当场不可。她心中一惊,她足尖一点,反手推了康伯箫一掌,而康伯箫使的是长刀,本来两个人距离很近,他的长刀根本无用武之地,反而是廖清止的短刀使的更加游刃有余。廖清止推了他一掌,两人的距离增大了许多,他挥刀砍下时,正是清止挥掌推他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清止的那一掌完全是为了不让他落入陷阱。清止右边胸口正中康伯箫一刀,她痛苦地闷声倒在了地上,血染红了她的战衣,她疼的晕了过去。 康伯箫本就不想伤及廖清止的性命,他对这个敌方统帅一直都有惺惺相惜之意,他这一刀下去只用了一半的力,虽然要不了廖清止的命,但也足以使她没有反抗的力量。这时天仍然下着大雨,康伯箫累的瘫倒在了地上。他这才看清楚原来自己刚才差点掉进猎人的陷阱里,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廖清止那一掌完全是为了救他,若不是为了救他,现在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廖清止!康伯箫心中一阵惭愧,他以为自己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打败廖清止的,这才发现无形之中他又输给了廖清止!他跑到廖清止的身边,一摸还有气息,他暗自庆幸,他先给廖清止简单止了血,然后抱起她飞快地向前奔去。他想先找一个地方避避雨,然后替廖清止疗伤。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康伯箫见前面有一个山洞,他抱着廖清止快速地跑了进去。他先找了块干净地方将廖清止放下,然后生火,待洞中亮了起来之后开始脱掉廖清止的衣服帮他包扎伤口,待他解开廖清止的衣服,他惊呆了,只见廖清止肌肤莹白胜雪,更让他惊讶地是他发现廖清止竟然是女儿身!雪染红了她白色的裹胸布,胸口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起伏着。康伯箫一阵热血上涌,他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撕烂自己已经烘干的内衣,帮廖清止包扎好了伤口。他帮清止包扎好伤口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对战啊!并且每次对战他几乎都占了下风,他真想看看这个死对头到底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于是,康伯箫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廖清止的紫铜面具…… ------------ 第六章 庐山真面目 正当康伯箫的手将要触碰到廖清止的面具时,廖清止苏醒了过来,她本能地抓过身边的短刀挥向了康伯箫。康伯箫一惊,身子急忙一偏,这才没有被廖清止的短刀砍上。廖清止一用力,牵动了伤口,她疼的闷哼一声倚在了身后的石头上。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摸到了康伯箫替她裹在伤口上的衣服撕成的布条,想到康伯箫脱掉她的衣服替她包扎伤口的情景,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他识破,想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他在身上乱摸乱碰,她又羞且怒,挣扎着再次挥刀砍向康伯箫,奈何自己体力不支,还没站稳就又瘫软在了地上。康伯箫太了解自己这个死对头的性格了,他看着她一次次站起来又倒下,想要去扶起她可她一次次挥向自己的刀让他望而却步,只能站的远远地干着急。等廖清止筋疲力尽彻底瘫软在地上之后,康伯箫才走近她,他想要把她抱回铺着干草的地方。 清止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打败康伯箫,她反手将短刀刀尖抵住自己的胸口道:“你再靠近我,再碰我一下,我就死!” 康伯箫呆立在原地,他小心地安慰她道:“你不要冲动,我答应你不靠近你!你不要伤害自己。” 康伯箫没想到这个女孩子性格会刚烈到如此地步,他果真在原地坐了下来,两人隔着一堆火坐着,相互审视着。康伯箫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自己的死对头,他想起刚才在陷阱边她救他一命,为此还被自己伤了。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救他,自己作为敌国将领和敌国的二皇子,项上人头应该是她最想得到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刚才的一番挣扎和用力使廖清止的伤口撕裂的更大了,鲜血不停地渗出来,将白色的布条染成了红色。她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声,汗水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来。 康伯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轻声道:“你何不把面具摘下来呢?天气如此炎热,你又受了伤,戴着面具会使你呼吸不畅的。” 廖清止哼了一声道:“你刚才是不是想趁我昏迷摘我的面具?”康伯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廖清止说道:“你最好不要试图摘下我的面具,因为摘下我面具的第一个人,摘下我面具的那一刻我就会杀了他,杀不了他,那我就自杀!” 康伯箫心想这可真够奇怪的,一个人整天戴着面具也就罢了,别人摘下她的面具她就要杀了人家,哪里有性格如此怪异的人?康伯箫转念又一想:莫不是这女孩子相貌其丑无比,怕让别人耻笑,所以才整日戴着面具?康伯箫心想若是这样那就可以理解了,毕竟天下女子都喜爱别人夸赞自己生的漂亮,若是因为相貌丑陋,所以用面具遮挡着自己的面孔,倒有几分令人同情。两个人就这样在火光摇曳中相对而坐,清止看着康伯箫英俊明朗的脸庞,又想到了他给自己脱掉衣服包扎伤口的情景,脸上一阵发烧,辛亏自己戴着面具,不用担心被他发现自己脸红的样子。 康伯箫站起身,清止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她警觉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康伯箫像是在安慰她似的说:“肚子真饿,我去找些吃的,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康伯箫拿起弓箭出了山洞,清止松了口气。不一会,康伯箫手里拎着两只山鸡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他的另一只手里拎了一捆药草,清止看着那一捆药草心里一热,那是一些专门治刀剑伤的药草。康伯箫先把药草在石头上凿成药泥,然后用布条包裹起来放在清止身边,然后拎起那两只山鸡出了山洞。清止知道康伯箫是为了让她方便上药才出去的,山洞那么大,他大可以在山洞里给鸡褪毛掏内脏。清止将药上好之后不一会,康伯箫就拎着收拾好的鸡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地将鸡架在火上烤着,眼睛看也不看清止。他们俩之间有种熟悉的默契,仿佛不用说一句话就可以知道对方的需要。不一会鸡烤好了,康伯箫将其中一只放在清止身边的石头上,然后拿起自己那一只去了山洞另一头。他背对着她吃着鸡,一副对她漠不关心的样子。清止开始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她实在是饿了。她缓缓地摘下自己的面具,虽然她的脸色苍白,但是一张俏脸仍然清丽无双。这时康伯箫早已经吃完出了山洞,清止将面具重新戴好,吃完东西,再加上敷上了康伯箫给她带回来的草药,清止身体恢复了不少。她等了很长时间,康伯箫还没有回来,清止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她此刻多希望康伯箫在自己身边啊!清止一愣,心想自己为什么会希望康伯箫在自己身边呢?难道……清止心中一惊,她不敢再想下去。她站起身,立在洞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她心想难道他出了事?想到这,她焦急地扶着洞壁走出山洞,在洞口她碰到了正提着两竹筒清水回来的康伯箫。 康伯箫看着扶着洞壁站着的廖清止急忙道:“廖姑娘,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在里面好好休息才是,就不要出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出去找水而已。” 清止见自己担心他的心事被他一下看了出来,心中羞恼,少女被人窥破心事后懊恼羞赧的心情转化成了一句句反话,她气呼呼地道:“我只是试试自己的功力恢复到了可以杀你的地步没有。谁要担心你?你羞辱轻薄我,早晚我要亲手杀了你!” 康伯箫心中一阵气恼,心想自己只是替她解衣疗伤而已,哪里有什么轻薄羞辱的意思呢?要不是她自己女扮男装,还戴着面具,自己也不会轻易脱掉她的衣服。他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当时因为救我才会被我误伤,我也是着急查看姑娘的伤势才解开你的衣服,发现了你原来是个女孩子。这一切都是无意为之,何谈轻薄羞辱呢?” 清止知道康伯箫说的都是实话,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说的不对,索性回转身不再说话,康伯箫将盛满清水的竹筒递给清止,清止并不去接,他只好将水放在地上,自己则拿着另一桶水坐的远远地,保持着让清止心安的距离。清止的伤势不允许她走远路,她只好暂时留在洞中养伤,亏的山上并不缺少野味和疗伤用的药草,再加上康伯箫的精心照顾,清止的伤渐渐地好了起来。他们在一起的这十多天里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两个人却有着惊人的默契。每天康伯箫一出洞门,清止就找来干柴生起火等着烘烤康伯箫打回来的野味;每当清止在石头上凿打康伯箫给她找回来的药草时,知道清止要换药,康伯箫就会出了洞门,守在外面。 一天早晨,康伯箫醒来时,清止已经没了踪影。他看着清止睡了十几天的干草铺若有所失,呆愣了半天他才怅然地出了山洞,向着自己军营的方向走去…… 西驰国大败,西驰国国君向东郑国送来了降书。东郑国举国欢庆,但是东郑国将士们却士气低落,因为他们的主帅廖清止十多天来一点音讯也没有,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战死殉国。正当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准备廖清止的身后事时,廖清止却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军营。大家心中自是高兴万分,但是大家心里也有着莫大的疑团,这十几天里廖清止身在何处?又干了些什么呢?廖清止绝口不提自己在这十几天里的遭遇,大家心里虽有疑问,但也不敢过问。 薇儿听说廖清止回来了,她跑出帐篷抱着廖清止又哭又笑,众将士以为这小侍女定是对自己的主子有着超出主仆关系不同寻常的感情,他们心照不宣地笑笑,陆陆续续地走开了。 廖清止和薇儿进了帐篷,薇儿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廖清止一边笑着替她擦掉眼泪一边说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薇儿哭着说道:“我一听说你不见了,我以为你凶多吉少,小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啊?老爷让我照顾你,你就是我的命,你要是死了,薇儿也不活了。” 清止听薇儿这么担心自己,心中感动,她搂着薇儿的肩膀,动情地说道:“薇儿,你对我真好!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没有兄弟姐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要是愿意,你以后就叫我姐姐,不要叫我小姐了,以后咱们同生共死,不分彼此,如何?”薇儿一听,心中高兴万分,她立马改口叫道:“姐姐!” 夜里,薇儿已经睡了,清止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涌现出她和康伯箫在山洞中共同度过的那十几天的时光。她想起康伯箫在山洞中对自己的一番体贴照顾,不禁心中一阵温暖甜蜜。她向着漆黑叹了口气,心想:若她和康伯箫不是仇敌,那该多好!她起身穿好夜行衣,戴上面具,向着西驰国军队撤退的方向追去。半夜时,她终于找到了西驰国的驻扎地,虽然西驰兵败,但是西驰国将士们身上却毫无颓败气息,清止心中一阵感叹,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军队,即使一时兵败,又何愁无翻身之日呢?她偷偷闪进主帅的帐篷,帐篷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副被擦得锃亮的铠甲挂在床边的木架上。清止看着那铠甲,她认出那铠甲正是康伯箫的铠甲。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发着冷光的铠甲,呆呆地出神。她偷偷出了帐篷,向着树林中飞奔,没走出多远,只见眼前一晃,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清止吓得后退几步。来人正是龙九啸。一身白衣的龙九啸脸上寒气逼人,完全没有往常儒雅和善的面目。他冷冷地说道:“阁下请问是哪位?既然敢来,又何必遮遮掩掩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清止冷笑道:“我无名小卒而已,哪配被龙大侠问姓名呢?” 龙九啸道:“知道我姓龙,那自然对我的来历清楚的很了!说!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你到底目的为何?我见过的、喜欢的剑你便毁掉,分明就是和我过不去!再这样下去,还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宝剑给我把玩?我龙某人虽然爱宝剑如命,但却从不夺人所爱!你这小贼偷了别人的宝剑却嫁祸在我身上,毁我名声,今天我要讨回一个公道!”龙九啸手腕一抖,缠在手腕上的宝剑便霍拉拉弹了出来,他欺到清止面前来,那薄如蝉翼的宝剑像是长了眼睛,清止躲到右边,那宝剑的剑身便拐一个弯跑到右边来,清止转身向左,那宝剑便向左。清止被龙九啸的龙啸九环剑包围了起来,突围不出,渐渐体力不支,还击的力道也小了许多。清止最后不得已使出了水溶寒教给她的水洺寒剑,果然几招过后情况便有了转机,清止心中大喜,心想果然这水洺寒剑是专门创来对抗这龙啸九环剑的!清止功力远不如水溶寒,自然水洺寒剑使出来力道弱了不少,但是也足以使她脱离龙九啸的龙啸九环剑了。 清止使出最后一招鱼跃龙门,一个鲤鱼打挺翻到了龙九啸身后,龙九啸回转身,用剑指着清止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水洺寒剑?水溶寒是你什么人?快说!”清止不说话,龙九啸说道:“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龙九啸飞身而来,剑尖直指到清止脸上,清止被逼的向后退行数十步,又是连环不断的剑影,龙九啸这次出剑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了数倍,清止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坐以待毙。龙九啸剑刺下来时,清止心想:死在这样的高手剑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正在清止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只听到一人高声叫道:“大哥手下容情!”只见康伯箫向着二人飞奔而来,龙九啸砍下的剑在空中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见清止的紫铜面具被劈成了两半!三个人都呆住了,清止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康伯箫和龙九啸,康伯箫则呆呆地看着惊为天人的清止,头脑中一片空白。龙九啸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清止,他没想到功夫这么好的对手竟然是一个长得如此美貌的女孩子。清止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正在三人怔愣的当儿,只见白影闪过,清止被一个白衣人抱了去,那人轻功了得,速度之快甚至龙九啸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到那人冷冷的声音远远地传入龙九啸和康伯箫耳中道:“龙九啸!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你等着,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龙九啸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透着股熟悉的味道,龙九啸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是她,她不会这么恨我!我已经告诉她我有苦衷,她不会怪我的!”康伯箫拾起被龙九啸劈作两半的紫铜面具,看着廖清止离去的方向,兀自出神。 ------------ 第七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 水溶寒和清止站在东郑国军营外不远处的山岗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不久水溶寒问清止道:“你深夜去西驰国军营所为何事?” 清止心中一阵慌乱,她心想:绝不可以让师傅知道自己是为了见康伯箫最后一面才去的。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听说绮蓝剑在西驰国军营中,所以……所以我去替师傅先行打探一下这消息是否属实。” 水溶寒点点头道:“我也是听说此事才赶来这里的,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赶在龙九啸之前找到绮蓝剑,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要让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清止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胡乱编了个理由,结果还真让她蒙对了,她暗自庆幸。 水溶寒接着说道:“你接着打探绮蓝剑的下落,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说完水溶寒向上一跃,飘然而去。清止知道师傅脾气古怪,来无踪去无影,她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回营。 回到帐篷里,薇儿仍然香甜地睡着。清止换好衣服,她躺在床上,想起她的面具掉下时康伯箫看她的眼神,又想起两人在山洞中共同度过的那十几日的时光,她心中百感交集,久久不能入眠。 在清止辗转反侧之时,康伯箫也是一夜未眠。他摩挲着那碎了的面具,想起廖清止在面具掉落时的羞怯慌乱,想起她那绝色的容颜和超绝的文才武略,心中感慨万千,心想:原来胜了我康伯箫的竟然是一个绝美的姑娘!他一时看着那面具傻傻地笑个不停,一时又皱紧了眉头。 一旁的龙九啸不解,他问道:“伯箫,你没事吧?” 听到龙九啸的喊声康伯箫才回过神来,他笑道:“我没事,只是我在想,廖清止竟然是个貌美的姑娘。这样的身手和这样的头脑心智,竟然属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有点不可思议。” 龙九啸也点点头道:“是啊!而且她还会水洺寒剑,这女孩子不知道和我那未婚的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在她身上肯定可以打探到我未婚妻的消息。” 康伯箫道:“大哥说水洺寒剑,这水洺寒剑难道是大哥的未婚妻所创?” 龙九啸点点头道:“当年我因为爱剑得了一个剑痴的名号,大家都知道我有剑痴这个名号,极少有人知道我有另一个名号——九尾神龙。我武功中最厉害的一套剑法便是龙啸九环剑,这九尾神龙的名号就是这么得来的。” 康伯箫不解地问道:“那么这个又和水溶寒的水洺寒剑有什么关系呢?”龙九啸叹口气道:“我那未婚的妻子性格顽皮任性,再加上生性要强,喜欢事事和我比,我有一件事情做的比她好,她就会想办法将那件事做的更好。她说自己一定要创出一套剑法来制住我的龙啸九环剑,我那时只知道宠她惯她,她要做什么我都依她,我将我的龙啸九环剑全部教给了她,她学会了这套剑法之后并不用它来杀敌,而是自创了一套水洺寒剑,这水洺寒剑招招克制龙啸九环剑,完全就是九环剑的克星。并且这水洺寒剑中又加了些新的招式,相对以前可谓更加的威力无穷。今天这个女孩子要不是因为水洺寒剑练得还不到火候,我早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了。唉!这些新招式招招要人性命,可想而知创造这些新招式的人有多么恨我。我当年在婚礼即将开始时弃她而去,她恨我,要杀我,要我死我本无话可说,但是她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对我避而不见,躲起来折磨自己,我始终耿耿于怀。” 康伯箫拍拍龙九啸的肩膀安慰他道:“大哥不用伤心,廖清止既然会水洺寒剑,她和你未婚妻就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我们找个机会问一问廖清止,自然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你未婚妻的下落,今天把廖清止救走的人肯定就是她,只要耐心等待,你们终有一天会相见的。”龙九啸点点头,他拿起玉笛出了帐篷,不一会康伯箫就听到一阵阵惆怅的笛声从远处传来,他也随着吹笛人的笛声陷入了一片愁绪之中。 第二天一早,大家正准备拔营上路,一枝穿着白绫的弓箭嗖地一下钉在了康伯箫身旁的大树上。大家一阵慌乱,姚起一边急忙拔出佩剑挡在康伯箫身前,一边大声叫道:“抓刺客,保护二皇子!”康伯箫拔下那枝箭,展开白绫,只见那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写道:“树上酒馆,人约黄昏后。”康伯箫笑了笑,他用手势制止四处搜查刺客的将士。骑上马带着姚起向着树上酒馆的方向飞奔而去。 康伯箫到了之后,只见苏凌雪和薇儿已经等在了酒馆里。还是两个人经常坐的位置,靠窗,正好将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 康伯箫笑着坐在苏凌雪对面的座位上,只听他说道:“贤弟,你这约人的方式够特别的,你那一枝箭可是把我那军营弄的一团糟。” 苏凌雪笑道:“若凌雪惊吓到了康兄,那我先自罚三杯。”说着苏凌雪连喝三杯。 康伯箫哈哈大笑,他也举起酒杯道:“贤弟果然痛快,愚兄陪你三杯!”说完康伯箫也连喝三大杯,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阵欢乐。 清止和康伯箫在一边谈话,薇儿和姚起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自那一次薇儿被那几个大汉欺负,姚起对薇儿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是他天生的内向性格,薇儿跟他说再多的话他最多也不过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薇儿觉得无趣,她走出酒馆,沿着崎岖的小山路往前走,一路的鸟语花香和绿树成荫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小路深处走去。越往前走小路越窄,她探索下去的好奇心越强。隐隐约约地有流水声传来,薇儿兴奋地向前跑去,原来水声是来自不远处的一个小瀑布,那瀑布下面的小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薇儿走了半天的路,早已是满身大汗,她皱着眉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汗水味,心想小姐和康伯箫不聊到深夜是不会分开的,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洗洗澡?此时正值暑热天气,薇儿住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洗澡本就不太方便,有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小心地四处看看无人,然后开心地脱掉衣服,轻轻地滑入了水潭。水潭里的水清凉透骨,薇儿刚滑入水中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开心地在水中游来游去,然后站在小瀑布下任水在头上流过。 薇儿完全陶醉在清凉的水流中,突然,自己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攫住了。她尖叫出声,挣扎着回转身,只见姚起正一脸冰霜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因为潭水太冷还是因为害怕,薇儿的身体不由自己地颤抖起来。她惊讶地张大嘴巴,姚起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身后?她竟然毫无知觉! 薇儿一边推打着姚起一边大声叫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救命!救命!” 姚起冷笑道:“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说!你为何女扮男装?苏凌雪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接近我们二皇子到底是何居心?” 薇儿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断掉了,她疼的直掉眼泪,姚起却一点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她只好哀求道:“好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先放开我,你得让我先把衣服穿上啊!”姚起这才发现薇儿只穿着一件肚兜,白嫩的肌肤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说不尽的柔美无限。姚起脸一红,他松开薇儿的胳膊,缓缓地转过身。薇儿急忙游到岸边,她胡乱地将衣服套在身上,一边哭一边慌不择路地向前跑。但是没跑多远她又被姚起抓住了,姚起仍然是一脸冰霜,他沉声问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早就觉得你们主仆俩有问题,你们接近我们二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薇儿哭道:“你流氓,你下流!你跟踪我偷看我洗澡,占我便宜,欺负我!” 姚起急道:“你!我怎么知道你是女孩子?再说,我事先也并不知道你来这里洗澡。” 薇儿仍然哭着说道:“占了便宜还赖账,你明明是故意跟踪我,你躲起来偷看我洗澡,还……还抓着我不放手……你明明就是想图谋不轨!” 姚起急的满脸通红,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谈之人,不会为自己争辩,面对一个流泪哭泣的女孩子只能束手无策地在旁边着急。薇儿刚刚只想着赶快逃跑,鞋子都忘了穿,在灌木丛生的树林中狂奔的时候脚上被划得到处是伤口,如雪的肌肤上鲜红的伤口很是刺眼。姚起猛地将薇儿打横抱起,薇儿尖叫起来,她脑中一片空白。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姚起只是将她放在了一块大石之上,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起伤口来。薇儿安静下来,她一只手揉搓着自己被抓出淤青来的胳膊,不知所措地看着姚起。姚起无意中碰到了薇儿雪白冰凉的肌肤,薇儿下意识地将脚抽了回来,低下头羞红了脸。姚起抬起头看着面红耳赤的薇儿,同样面红耳赤。 替薇儿处理完伤口,姚起才小声说道:“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所以才偷偷跟着你的。并不是我有意偷看你洗澡……”听到这,薇儿心中一动,可是仍然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天已经黑了,姚起抱起薇儿,两人沿着来路慢慢地下山,薇儿伏在姚起宽厚的胸膛中,嗅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心旌摇荡。姚起抱着薇儿温软甜香的身体,同样心旌摇荡,伏在自己胸口的薇儿安静地如一只小绵羊,他突然希望自己可以抱着她就这样在这小路上永远走下去…… 薇儿伏在姚起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在漆黑的夜里安心了不少。 薇儿轻声说道:“我们家少爷出生官宦之家,我们家老爷为官清明,因此得罪了许多贪官污吏。因此我们家少爷为了安全起见才易容改装,我也是为了方便跟随少爷,不引起别人注意才女扮男装的。你放心,我们家少爷对你们二皇子绝对没有加害之心。我们家少爷的功夫了得,要是想伤害你们二皇子,早就下手了,没有理由等到现在。你们俩加起来都不是我们少爷的对手。” 姚起心想薇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和二皇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是苏凌雪的对手,苏凌雪就算有什么阴谋,大不了自己劝二皇子以后少和苏凌雪见面就得了。再说,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二皇子和这个来路不明的苏凌雪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了。 ------------ 第八章 知己难觅 康伯箫心中有几分失落,他今天说的话极少,倒是酒喝了足有两坛了。 清止问道:“康兄可是有心事?” 康伯箫苦笑一声道:“我打了败仗,回去是要受罚的。这也罢了,我并不看重功名利禄,罚也罢赏也罢,我只求无愧于心。可是我败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这是我心中最郁结难解的事。” 清止冷笑一声道:“康兄的意思是自己不应该被一个姑娘赢了吗?你也忒要看不起女孩子了!” 清止语气冷绝,康伯箫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自己的义弟如此生气,他笑道:“非也!我不是看不起女子,只是我见过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没见过带兵打仗的。而这个女孩子凭着一副面具隐藏了自己的女子身份,戎马倥偬,才气武功一点不输世间男子,我只有佩服感叹的份,哪里敢有一点看不起呢?并且这女孩子常年用面具遮挡着自己的绝色容颜,只是为了能有和男子一般的机会建功立业,我对这样的女孩子除了心疼怜惜之外更不敢有丝毫鄙薄之意。只可惜,我和她是敌人,若非如此,我定要和她做一对把酒言欢的知己好友,就像我和贤弟一样。” 清止听了康伯箫一番肺腑之言心中高兴又伤感,她悠悠的说道:“女子拥有美貌并不一定是好事,有了美貌,别人就只会关注她的美貌而忽视了她其他的美德品质。” 康伯箫叹了口气,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清止看了他半天,心中一动,她问道:“康兄对于那名在战场上胜了你的女子除了敬佩怜惜之意,可是有别的感情?” 康伯箫对月不语,清止心中紧张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隐隐觉得自己面上发热,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斗篷里摸了摸。 康伯箫道:“我曾和这女孩子在一个山洞里共同度过了十几日的时光,我曾有过瞬间的恍惚,我觉得我和那女孩子不是敌人,而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机缘巧合重新相见。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和她再不能相见,我心中很失落。” 清止的心跳的很厉害,她在心中说道:“我要和你分开,我心中也很难过。” 康伯箫笑道:“为兄让你见笑了,这是我心中的一个小秘密,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秘密在我心里憋了很长时间,让我很烦闷。这次对贤弟说了,心中痛快了许多。”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环交给清止道:“这是我去世的母亲留给我的,你是我最珍视的朋友,我把它交给你,以后你若是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就让人拿着这玉环来找我,我定万死不辞!” 清止接过玉环,然后在自己胸口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锁片,然后递给康伯箫道:“康兄既然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我,我自然也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你。这也是我去世的母亲留给我的,是我娘临死前亲手给我挂在胸口的。这上面刻着我的生辰八字,我自小戴着,睡觉洗澡都不曾摘下,康兄见了这个就如同见了我一般。” 康伯箫高兴地接过金锁片,当着清止的面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笑道:“现在我时时刻刻把贤弟挂在我的心上了!我以后也要吃饭睡觉每时每刻地戴着它。” 清止也高兴地将玉环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康伯箫大笑道:“贤弟,你把一个女孩子戴的玉环套在自己腕上做什么呢?别人看了要笑话你的。”清止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扮的男人,她脸一红,将玉环脱下来放在了怀里。 康伯箫若有所思地看着清止的手说道:“不过,这玉环和贤弟这手倒是般配。贤弟的手长得比一般女孩子的手还要漂亮百倍呢!”清止红着脸将自己的手藏进袖口里,只顾喝着杯中的酒,不理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康伯箫。 正在康伯箫和清止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姚起抱着薇儿进来了。他将薇儿放在凳子上,然后站在了不远处。清止过去查看着薇儿的伤口,康伯箫和清止不约而同地用眼神询问着姚起。姚起低下头说道:“薇儿不小心跌落下山坡,我正好也在那里,就把她抱回来了。”姚起不敢看康伯箫,这是他第一次对康伯箫撒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帮着薇儿撒谎,他心中清楚事情的真相绝对不是薇儿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却不想当面拆穿她。 清止查看了一下薇儿的伤势,见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她对姚起说道:“谢谢姚兄对薇儿的照顾,麻烦姚兄去将我们的马牵到楼下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薇儿也该找个医生看一下伤,有劳了。” 姚起道:“苏公子不客气!”他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薇儿,转身下楼去了。 姚起和康伯箫并肩走在回营的路上。姚起犹豫再三才对康伯箫说道:“二皇子,我觉得那个苏凌雪有问题,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而且他武功高强,头脑冷静聪明,我觉得他肯定不是一般人,咱们出门在外,需处处提防才是,我看咱们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好!”姚起说完脑海中划过薇儿带笑的脸,他忽然觉得有些失落难过,心想我若劝二皇子和她主子少见面,那以后岂不是连她也见不到了? 康伯箫说道:“我开始也觉得凌雪有些神秘,但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觉得凌雪即使不是一般人,肯定也不是奸邪小人。你不用担心。”姚起不再说话,他知道二皇子决定的事情别人是很难让他做出改变的。 这边清止带着薇儿回到军营,她把薇儿扶到床榻边坐好。她看着薇儿有些怔愣的眼睛问道:“薇儿,你和姚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一路都这样失魂落魄的。” 薇儿急忙道:“哪有,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薇儿下意识地抚摸着胳膊上被姚起抓疼的地方,低下头羞红了脸。清止一看薇儿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她不再问,只是扶薇儿躺下,又去军医那拿了些药帮她敷上,然后坐在桌边看着那个碧绿的翡翠玉环发呆。 两天后康伯箫回到了西驰国。他在半路碰上正赶回西驰与他会合的龙九啸,两人一路饮酒谈诗,下棋弹琴,败仗好像从来都没有影响康伯箫的心情。败军回国,路边没有欢呼,有的只是国人一张张悲戚的脸。西驰国上下民心低沉,曾经战无不胜的二皇子竟然被东郑一名初出茅庐的十八岁小将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觉得脸上太无光了。他们尊为神一样的二皇子竟然也有打败仗的时候,他们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这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西驰被迫和东郑签订了十五年的止战协议,并且每年需向东郑进贡,这真是奇耻大辱! 老百姓都一言不发地跪在路边,有的人还偷偷地抹着眼泪。直到这时康伯箫才感受到打了败仗不止是他自己的事,他心情渐渐沉重起来,他下马,向着跪在路旁的老百姓深深鞠躬。他大声道:“各位乡亲,我康伯箫带兵不利,致使我国蒙受奇耻大辱,我在此向大家道歉了!我在此发誓,十五年后,我定不辱使命,要向东郑讨还一个公道!”后面跟着的士兵个个神情沮丧,他们知道二皇子很难再带领他们东征西战了。打了败仗,是肯定要受罚的。 康伯箫上马,和龙九啸继续并肩前行。龙九啸对这周围的一切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满心里想的都是昨晚上和康伯箫下的那最后一盘棋是怎么输的。 朝堂之上,皇帝和众大臣正等着正赶过来的康伯箫。康伯箫快步走到朝堂中央跪下,他大声道:“父皇,儿臣无能,打了败仗,令我西驰蒙羞,请父皇赐罪!” 站在一旁的太子康伯安得意地一笑,站在他旁边的三皇子康伯言则担心地看着康伯箫。 皇帝康清说道:“你带兵不利,十万大军你只给我带回来五万,令我西驰军力和国力大不如从前,我想饶你,但我西驰军民恐怕不肯。” 这时兵部尚书阮古风急忙道:“皇上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二皇子带兵打仗,无功劳也有苦劳。再者,二皇子尚年轻,带兵经验不足,只凭一场败仗就否定二皇子的军事才能,恐怕不妥,请皇上三思。” 其他几名官员也随声附和着阮古风,康清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还有人替你求情的份上,也看在你这几个月带兵打仗吃了许多苦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去你镇南王的爵位之外,免去你所有的军中职务,回镇南王府闭门思过三个月!” 康伯箫道:“谢父皇恩典!儿臣定当将父皇的教诲谨记在心。” 康伯箫和龙九啸以及姚起和魏柯回到镇南王府,正走到府中一棵高大的玉兰树下,突然从树上一个人尖叫一声坠了下来,魏柯正好走在树上的人坠落的地方,他一伸手接住了那人。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是伯萱公主。只见伯萱公主手里紧握着几枝玉兰花,脸被吓得雪白,就如同手中的玉兰花。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她嗔怒着对看着她兀自发呆的魏柯大声道:“你个奴才,还不放本公主下来?” 魏柯慌忙将伯萱放下,然后跪下道:“请公主赎罪!”伯萱一摆手道:“算啦算啦!起来吧!” 她笑着跑到龙九啸身旁道:“龙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折得玉兰花,漂亮吧?我将它们插在你房里如何?” 龙九啸面无表情地一抱拳道:“多谢公主对龙某的厚爱,只是我自小一接触花粉就浑身刺痒难耐,还是请公主将这花插在二皇子房里吧!” 伯萱惊讶道:“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最爱玉兰花呢?” 龙九啸不再说话,这时康伯箫摇摇头道:“你身为公主,翻墙爬树,成何体统!?” 伯萱不理会康伯箫,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只是嘴上对她厉害,实际上却是最疼她的。她笑着吐了吐舌头,然后拉着龙九啸的衣袖道:“龙大哥,你上次教我的那个琴曲我总是学不会,你这次回来可一定要再好好教我几遍!不能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 龙九啸道:“是,公主!”伯萱高兴地拉着龙九啸就走,康伯箫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走远,转身继续向前走。康伯箫和姚起都走远了,魏柯还一脸怅惘地看着伯萱和龙九啸离开的方向,他心想:原来我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这时如鸢拿着一个青瓷花瓶过来了,她见玉兰树下只有魏柯一人在那里发呆,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魏柯白了如鸢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如鸢气结,她接着问道:“有没有见到公主?” 魏柯叹口气道:“和龙九啸走了。” 他见如鸢手中拿着青瓷花瓶,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准备让公主插这玉兰花的花瓶?”如鸢点点头。 魏柯咧咧嘴道:“真是人笨无药医啊!如此俗气的瓶子配这玉兰花,把这玉兰花也配的俗气了。” 魏柯转身走了,如鸢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瓶子俗气在哪里,但是魏柯一副再也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的样子,想要让他解释一下这花瓶俗气在哪里,可是魏柯那样子让她不敢开口问。如鸢在魏柯面前是有些自卑的,她知道自己一向舞刀弄枪,对琴棋书画,赏花论诗等所谓雅事确实有些不通,但是魏柯对自己鄙夷的态度还是刺痛了二十岁少女的自尊。如鸢虽然容貌清丽,但是因为不善于打扮,又喜武不喜文,性格更多几分男孩子气,少了一般女孩子身上的脂粉样。她对主子忠诚不二,情愿为主子去死,这一点她和自己的哥哥姚起倒是很相似,但是她对男女之情事以及各种儿女情长却理解不了。每当看到公主为了龙九啸哭天抹泪的时候心中便满是不解,心想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在这一点上十七岁的伯萱是可以做如鸢的老师的,听伯萱吟诗,如鸢在一边听的似懂非懂。什么“除去巫山不是云”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每当伯萱问她:“你觉得这诗写的可好?”如鸢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因为她听不出这诗好是好在哪里,坏又坏在哪里?没等如鸢想好怎么回答,伯萱便说道:“罢了罢了!和你谈诗,岂不是对牛弹琴一般?想你也不会懂。”如鸢听了伯萱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伯萱顽皮惯了,她无聊时便捉弄如鸢取乐,比如有一次伯萱将自己的裙子脱下来扔入莲花池中,然后大喊救命,如鸢想都没想便跳入莲花池中去救伯萱,可是她忘了自己也不会游泳,结果如鸢被人半死不活地拉上岸时,伯萱却在一旁拍手大笑,如鸢不恼,只是跟着伯萱笑。从此伯萱便认定了如鸢傻,自那以后倒是不再捉弄如鸢,却也不怎么理会她。 如鸢看着那青瓷花瓶,百思不得其解。她拿着那瓶子走进龙九啸房间,只见伯萱正坐在琴前,笑着仰着头看着龙九啸,而龙九啸却是一脸冷漠,只是眼睛看着琴,嘴里不时说着什么。 如鸢将瓶子递给伯萱道:“公主,您要的花瓶。” 伯萱一脸嫌恶地说道:“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如鸢答应着出了屋子,她走到正坐在池塘边发呆的魏柯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魏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花瓶到底哪里俗气?” 魏柯不耐烦地答道:“白色玉兰花自然配白瓷花瓶最好看,这样颜色涩滞的青瓷怎么能衬出玉兰花的圣洁可爱呢?”魏柯站起身用手指戳了戳如鸢的额头道:“以后做事情要动脑子!明白?”如鸢撅着嘴摸了摸被魏柯戳疼的额头,一脸委屈。 ------------ 第九章 寒潭水莲 康伯箫想起临出宫时兵部尚书阮古风悄悄地对自己说的几句话:“皇上是为了保护二皇子才出此下策。二皇子一定不要心有怨怼,以后二皇子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兵部尚书会说这些呢?到底父皇有着怎样的苦心? 说是带罪闭门思过,但是康伯箫却觉得这闭门思过的日子倒是比平时还要自在许多。他每日和龙九啸骑马出游,勾栏市井,名胜古刹,无不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一日,龙九啸和康伯箫自一座古寺归来,山路崎岖不平,马儿走的很是吃力。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走到一处林木茂盛处,突然从林子里跳出十几个蒙脸大汉,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连帽斗篷,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那些人抽出腰间的佩剑,佩剑在月光下发出阴森森的光,令人不寒而栗。康伯箫和龙九啸被团团围住,那些人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地缩小包围圈,慢慢地接近康伯箫和龙九啸。 康伯箫和龙九啸知道来者不善,康伯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沉声道:“要你命的人!”说着一剑刺向康伯箫,康伯箫急忙拔出剑迎战,两边人混战了起来,那十几名杀手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迅速分成两拨人,一拨对付康伯箫,一拨对付龙九啸。一个人对付六七个功夫不弱的杀手,康伯箫渐渐觉得吃力起来,他心中惊异,心想自己平生绝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这么狠心,派这么多专业杀手来杀自己呢?康伯箫刚一分心,那杀手便找到了他的弱点,他的肩膀中了一剑,登时康伯箫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酸麻起来,他心想:不好!这剑上有毒!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龙九啸见状大叫一声:“伯箫!”正在这时远远地听到姚起和魏柯的喊声自远而近地传来,那几名杀手的头目低声对同伴们说一声:“走!”几名杀手这才收了剑,转身遁逃而去。 龙九啸急忙跑过去扶起康伯箫道:“伯箫,你觉得怎么样?” 康伯箫虚弱地说道:“杀手剑上有毒?”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时魏柯和姚起带着几名护卫来到两人跟前,魏柯和姚起见到昏迷不醒的康伯箫大惊道:“二皇子!二皇子!” 龙九啸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把你们二皇子抬回府!”姚起背起康伯箫,魏柯等在后面扶着,几人小跑着回到镇南王府,龙九啸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魏柯和姚起两人,龙九啸一边帮康伯箫把脉一边皱紧了眉头。魏柯和姚起紧张地一会看看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康伯箫,一会又看看脸色凝重的龙九啸,不知道该怎么办。“唉!”龙九啸叹了口气,在怀中摸出一颗白色药丸给康伯箫服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姚起焦急地问道:“龙大侠为何叹气?到底是什么人暗杀二皇子?还有,二皇子中的毒到底严不严重?” 龙九啸回答道:“是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蒙面杀手要杀伯箫。看的出来那群人就是冲着伯箫来的,他们志在要伯箫的性命。他们剑上的毒叫吸魂摄魄,中了这种毒的人即使不死,也要变成傻子。就像人丢了魂魄似的,人事不知。” 姚起和魏柯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听说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毒。魏柯问道:“那这种毒有药可医吗?” 龙九啸道:“虽然有药可医,但是这解药却不太好得。” 姚起道:“龙大侠您尽管说,只要能救二皇子,我们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把解药给拿回来。” 龙九啸道:“这解药是一种名叫还魂草的药草,这解药其实也不难的,只是这药引难的。这药引需得一种四季常开不败的水莲花,这种水莲花至纯至白,长在高山上的碧水寒潭里。” 魏柯道:“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爬上那山,把那碧水寒潭里的花儿摘回来不就可以了?” 龙九啸摇摇头道:“这种花不是想得就得的。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一个人会种植这种水莲花,但这个人肯不肯把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花儿给我们就难说了。” 魏柯道:“大不了我们用钱买她的就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相信不会有人会为了朵花而置人命于不顾的。” 龙九啸摇摇头道:“你们不了解这花的主人,要是她高兴,她能把自己的性命白白送给你,但是她要是心里不高兴,就算你有十万八万人死在她面前,她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不管你死的人是善人恶人,都不管她的事。” 魏柯听的目瞪口呆,心想世上竟然会有这种心狠的人!?姚起道:“看样子龙大侠对这花的主人很熟悉,还请龙大侠多加指点,让我们能尽快找到这花的主人所在,向她讨几朵水莲花来为二皇子解毒。姚起斗胆,还请龙大侠随我们一同前往。” 龙九啸道:“好吧!伯箫是和我出外游玩时受得伤,为他找回解药义不容辞。我带你们去找那花的主人。求她舍几朵花儿给我们。这样吧!姚起兄弟留在王府里照顾二皇子,魏柯兄弟和我一同去。” 魏柯问道:“我们要不要找几名大内高手一同前往?” 龙九啸道:“不可!我们是求人家给我们东西,带那么多人去,岂不是成了抢了吗?”临走时龙九啸嘱咐道:“二皇子受伤昏迷的事切不可让外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姚起道:“是!姚起明白。”说着龙九啸和魏柯骑了马出了王府…… 魏柯和龙九啸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中间换了几匹马,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到了东郑国廖千策的将军府门口。 龙九啸在怀中摸出一封信交给看门的仆人道:“劳驾!请把这封信交给贵府少爷廖清止!” 看门的两个男仆一脸狐疑地看着魏柯和龙九啸,其中一人接过信函匆匆进里面通报去了。不一会就见那送信进去的仆人一路小跑着出来说道:“清止少爷请龙大侠到后花园相见!请两位随我来!”说着在前面带路,领着龙九啸和魏柯向着后面走去。 龙九啸和魏柯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感叹:这廖千策的将军府论规模和设计布局,一点都不比镇南王府差!可以想见廖千策在东郑国的地位堪比皇亲国戚!龙九啸和魏柯走到后花园时,廖清止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坐在石桌旁,身边站着她的贴身丫鬟薇儿。薇儿听清止说西驰国来了两个人,她在心中隐隐约约希望来的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会是姚起,当看到魏柯和龙九啸时,眼神中不免掠过一丝失望。魏柯看到戴着面具的清止,想到她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的勇猛和无谓,心中不免犯怵。心想此生竟然还有可能和这战场上的死敌这样平和地面对面谈话,真是活在这世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 清止站起身道:“龙大侠,有失远迎,失礼了!” 龙九啸道:“不客气!我和魏柯兄弟前来这里是想求廖小……想请廖将军帮我们一个忙!” 清止道:“龙大侠真会说笑,这世上难道还会有龙大侠办不了的事情吗?我恐怕爱莫能助!” 龙九啸道:“不是我夸口,别的事情,只要我龙九啸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但是唯有这件事,我确实没有信心!”说完龙九啸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他无奈地叹口气继续说道:“人命关天,还请廖将军成全!” 清止疑惑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是谁要死了吗?” 龙九啸道:“我需要向你师傅借几朵寒潭水莲来救我义弟的命!但是你师傅一直对我避而不见,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对着干,你是她的爱徒,我想你去劝她,她会听的。” 清止心想:你对我师傅不起,我师傅对你避而不见天经地义,就算和你对着干又有何过错?谁让你做出那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呢?清止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看到龙九啸和魏柯两人一脸凝重,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猜想到受伤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于是她叹口气道:“看在某个人的面上,我就帮你一次,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还要看我师傅的心情。就算我去求她,只要她不想帮,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龙九啸道:“那是自然,只要廖将军肯和我一同去找令师,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 清止道:“到底龙大侠找我所为何事?要救得到底是谁?” 龙九啸道:“是西驰二皇子,也就是我的义弟康伯箫!” 清止和薇儿都是一惊,清止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薇儿知道清止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清止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是她声音仍然止不住地颤抖,她问道:“他?!他……他中了毒?中了吸魂摄魄毒?”薇儿暗暗伸出手握紧清止的一只手,仿佛在安慰她。 龙九啸道:“那一天傍晚我和伯箫游玩归来,路上被几个蒙面杀手拦住去路,那十几名杀手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我分身乏术,没能保护他周全……”说到这龙九啸脸上仍然一脸痛苦和愧疚,仿佛康伯箫受伤中毒完全是他的错。 思量半天清止问道:“龙大侠,你知道不知道何处可以得到吸魂摄魄这种毒?”龙九啸道:“玉蝶山庄的庄玉蝶善使这种毒,我想伯箫身上的毒有可能就是出自那里。” 清止又接着问道:“这种毒可有现成的解药?” 龙九啸摇摇头道:“要是有现成的解药我就不会到这里来求廖将军你了。” 清止疑惑地问道:“那要是他玉蝶山庄的人不小心中了这种毒呢?” 龙九啸道:“那他们会在毒发身亡之前就自尽,自己炼制的毒被用在自己身上,他们觉得那是莫大的耻辱。” 清止道:“我要你尽快帮我弄到这种毒!越快越好!不知道龙大侠可有把握?” 龙九啸道:“只要能救义弟的性命,拼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明天傍晚我定会将吸魂摄魄交到廖将军手上。” 水溶寒所住的地方名叫水云山,山高千丈,在山顶,云彩仿佛触手可及。山顶云环雾绕,气温比山下要低许多。水溶寒的水云殿就筑在这水云山的山顶之上,这水云殿整日寒气氤氲,人一进去,仿佛置身天宫之中,心生一种敬畏之情。而就在这仿若天宫的水云殿后殿中有一个几乎占满后殿的寒潭,潭中碧绿的潭水终年散发着寒气,触手刺骨。这碧水寒潭的中央长着七八朵洁白晶莹的寒潭水莲,碧绿的潭水上衬着这几朵白色的小花,很是可爱。这寒潭水莲只能生长在极寒的高山之巅,生长在刺骨的寒潭中。这水莲种下后要三年才发芽,三年才成型,再等三年才开花。要想得几朵寒潭水莲要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再加上这水莲花生命力脆弱,种下几十颗种子,能有十颗发芽开花便已算是丰收,因此水溶寒像是爱惜自己的儿女一般爱惜这十几朵水莲花,并且派专人日夜看守这水莲花,每日练完工便到这潭边看看这水莲花,一脸的满足,甚至有时还会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水莲花不但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功效,并且还可以帮助一些练阴寒功夫的人功力增进,是这世上难得的珍品。水溶寒种这花就是为了用它们来助自己的水洺寒剑更上一层楼。她的师傅将这水莲花的种植方法传授给她后便溘然长逝,因此水溶寒是唯一知道这水莲花种植方法的人。 第二天傍晚龙九啸如期而至,他将一只墨黑的小药瓶交给清止。只见清止在袖中拔出一把小匕首,然后将药涂到匕首上。正当薇儿和魏柯疑惑清止为何要这样做时,只见龙九啸大惊道:“廖将军,不可!”可是已经晚了,清止已经用匕首将自己的手臂划破,血潺潺流出,清止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龙大侠,咱们立刻去水云殿求我师傅借水莲花,到时候怎样做不用我再说了吧?”龙九啸点点头,他明白廖清止的深意,这寒潭水莲乃是水溶寒的宝贝,要是和自己无关的人,就算死一千个一万个也和她水溶寒无关,要是直接去求她赠水莲花救康伯箫,她是万万不肯的。他心中对清止一阵佩服。薇儿看着清止手臂上的血由鲜红转为紫黑,心中一着急,不知所措地喊道:“小姐,这可怎么办?”站在旁边的魏柯本来一脸惊异,一听到薇儿的那一声“小姐”更加地如坠五里雾中,心想:她在叫谁小姐?清止简单包扎了一下,叫了辆马车,几人直奔水云殿。 魏柯扮作赶车的马车夫,薇儿和清止坐在车中,龙九啸则骑马跟在车后。中了毒的清止呼吸越来越急促。薇儿帮清止把面具摘下来,只见清止脸色灰黑,额头上不停地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薇儿看着这样的清止,不禁心疼地哭了起来。 薇儿哭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傻?” 清止凄然一笑道:“我长到这么大从来不知道任性,爹和师傅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这一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终于到了水云殿大门口,此时的水云殿一片寂静,殿中人还在睡梦之中。薇儿跑到殿门口,伸出手使劲拍打着大门,殿中一名小弟子出来开门,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薇儿道:“薇儿姐姐,这大半夜的,什么事啊?” 薇儿急道:“快去禀报殿主,就说清止小姐中了吸魂摄魄的毒,再不解毒就来不及了!”那小女孩一听大师姐中了毒,来不及关门,急忙转身奔回殿中。龙九啸冲薇儿点点头,一闪身进了殿中,四处看看,身子一跃,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屋梁上。薇儿扶着清止进了殿,她刚扶清止坐下,水溶寒便带着扶风,揽月,推星,追云四弟子来到了殿中,其他的弟子也分列两边站好。水溶寒看了看清止的伤口,对扶风和揽月两人吩咐道:“你们俩最清楚碧水寒潭旁的机关,你们去摘两朵寒潭水莲。”扶风和揽月领命而去,水溶寒又转过头对推星和追云说道:“你们俩去半山腰摘一点还魂草回来,要快!”推星和追云也匆匆去了。水溶寒气愤愤地说道:“敢伤我爱徒,这庄玉蝶是活的不耐烦了!”薇儿心虚地低下头,清止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她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清止,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水溶寒安慰她道:“哭什么?有我在,你小姐不会有事的。”不一会扶风、揽月和推星、追云四人都相继回来了。水莲花和还魂草被放在一个紫水晶盘中捧到水溶寒面前,正当水溶寒伸手去拿那水莲花时,只见一袭白衣的龙九啸从天而降,衣袖一挥,那盘中的水莲花和还魂草尽数归入龙九啸的怀中。水溶寒咋见到龙九啸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龙九啸道:“溶寒,对不起,我需要你这水莲花去救命!等事情办完了,我定亲自到你这水云殿来负荆请罪。给你种一辈子的水莲花。”龙九啸转身奔出殿去,待水溶寒追出去时,龙九啸早已没了行踪。水溶寒脸如冰霜,在心中一字一顿地说道:“龙九啸,你此生欠我的,怕是下辈子也还不完了!” 水溶寒亲自去碧水寒潭里重新摘了两朵寒潭水莲,亏着还魂草还剩了一些,这才把清止的毒给解了。 山下,早已经等待多时的魏柯和龙九啸会和后,骑着马连夜赶回西驰去了…… ------------ 第十章 不负相思意(一) 魏柯和龙九啸在一家小客店打尖休息,魏柯问龙九啸道:“这廖清止和二皇子除了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并无其他交集,这廖清止缘何会舍命救二皇子呢?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廖清止一定会帮我们呢?我实在想不明白,能否请龙大侠指点一二?” 龙九啸微微一笑道:“当魏兄弟遇到一个自己心爱之人,定会明白!”这时龙九啸想起那天晚上他手中的剑劈开廖清止的面具时,廖清止和康伯箫纠缠在一起的眼神,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康伯箫听魏柯说廖清止竟不惜舍命救自己,心中感激之余竟有几丝甜蜜。他暗自神伤,心想:为什么老天爷竟非要安排她成为我的仇敌呢? 龙九啸果然又重新回到了水云山。他要遵守承诺,去为水溶寒种一辈子的水莲花。他觉出有人在后面跟踪自己,于是故意放慢脚步,然后忽然转身欺到那二人面前,真如鬼魅一般倏然而至。后面那两人措手不及,“啊!”地一声惊叫了出来。原来那两个人是伯萱公主和如鸢,两人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般站在龙九啸面前。 龙九啸看到两人也是同样惊讶。他生气地问道:“你们了俩怎么知道我来这里?谁告诉你们的?” 伯萱不屑的说道:“哼!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有钱,什么做不成?我花大价钱买眼线,给你布下天罗地网,随时都有人报告你的行踪,你以为你功夫厉害,来无影去无踪,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你的行踪了么?” 龙九啸怒道:“你找人跟踪我?!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赶紧给我走,别让我在这看到你!不然,这山的主人生起气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如鸢看着满脸怒容的龙九啸,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伯萱的衣袖道:“公主,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吧?龙大侠可能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呢?” 伯萱甩开如鸢的手道:“你少给我多嘴。我做什么事要你管!” 如鸢不敢再说话。龙九啸看着骄纵蛮横的伯萱,无奈地叹口气道:“伯萱,我是为你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是来这里送命的。我得罪了这山的主人,她要我的命。她不喜欢陌生人涉足她的地方,你若一味固执,她迁怒于你,我怕是难以保护你。因为她要我的命,我是情愿给她的,她打我杀我,我都不会还手。你又何苦陪我死在这里呢?” 伯萱撅着嘴道:“我不管!就算死,和你死在一块我也愿意。”接着伯萱哭了起来,她任性地说道:“要不你就和我回去,我向父王禀明一切,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要不你就带我一起去找你这仇人,她若杀你,我便和你一起死。” 龙九啸叹口气,语气柔和了许多道:“你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之体,我一介草莽,根本就配不上你!再者,我有未婚的妻子,我既已和别人有婚约,如何再和你成亲?” 伯萱道:“你们只是定亲,又不是已经成亲了。再说,你那未婚妻不是已经失踪十年了吗?她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你还等她干什么呢?”龙九啸见伯萱一味的无理取闹,便转身继续往前走,不再理她。 突然,伯萱觉得眼前一晃,只见一名全身素衣的女子正冷笑着站在自己面前。那素衣女子三十岁左右,容貌清丽脱俗,眼神中透着一股阴冷。那素衣女子朱唇轻启,缓缓道:“臭丫头,竟然敢咒我死!我看你是活腻了。”如鸢和伯萱倒吸一口冷气,那素衣女子抓起伯萱飘然而去。 龙九啸急忙去抓伯萱,却只扯下伯萱裙上的一片轻纱。龙九啸道:“坏了!”他转身对仍然如在梦中的如鸢说道:“你速速回西驰,叫二皇子带魏柯和姚起来搭救公主。记住,公主被劫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不要让二皇子带太多的人来,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这个地方。” 如鸢答道:“是!如鸢明白!” 如鸢刚想走,龙九啸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如鸢姑娘,你可认识东郑国的廖将军府?”如鸢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她不解地看着龙九啸道:“龙大侠问这个干嘛?” 龙九啸道:“再麻烦如鸢姑娘告诉二皇子,让他去廖将军府找廖清止,务必求廖清止一起来救公主。”如鸢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想到龙九啸是在替自己想办法救公主,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快步下山去了。龙九啸仰头看了看远在山顶的水云殿,一刻都不敢耽误,向着山顶极速而去。 伯萱被绑在密室的一根柱子上,她悠悠醒来,只见四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其中一个黄衣女孩问一个蓝衣女孩道:“师姐,她真的是西驰国的公主吗?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长得还没有师姐你好看呢。”蓝衣女孩是这四个女孩子里长得最美的一个,她听到黄衣女孩对自己的称赞,毫无城府地开心一笑。 伯萱冷笑一声道:“哼!四个白痴加丑八怪!” 一名着绿衣的女孩子怒道:“你说什么?谁是白痴加丑八怪?”伯萱道:“我眼前有别的四个人吗?”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孩子反手给了伯萱一个耳光,可能跟自己所练的功夫都属阴寒功夫有关,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气。伯萱给打的晕头转向,过了半天才扑簌簌掉下泪来。她哭着叫道:“你们这一群死女人,敢打本公主,等我父王来踏平你们这水云山,到那时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四个女孩子嘻嘻笑道:“好啊!咱们姐妹几个好久没去热闹了,等你父王来了,我们一定要把他和你绑在一起,让你们父女做个伴!” 伯萱又急又气,不禁放声哭了起来。几个女孩子撇撇嘴道:“不好玩!才打了一巴掌就哭了!这公主可真娇气!”说着嬉笑着出密室而去。 如鸢快马加鞭地赶回到镇南王府,内心焦急异常。此时康伯箫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和姚起以及魏柯在房中研讨军中之事。 下人将已经筋疲力尽的如鸢扶下马,如鸢一走到屋里,就浑身无力地瘫倒在了哥哥姚起怀里。 “鸢儿!鸢儿你怎么了?”姚起见心爱的妹妹虚弱的样子,着急地喊道。 如鸢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去救公主!公主被抓走了!” 魏柯一听伯萱被抓,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急声问道:“你说什么?伯萱公主被抓?被什么人抓了?抓到哪里去了?” 如鸢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听龙大侠说那人叫作水溶寒,住在水云山的水云殿上。龙大侠还说不要带太多人去那里,只让二皇子带着魏柯和哥哥去。还说要二皇子去找东郑国的廖清止廖将军,求她一起去搭救公主。”康伯箫心想,果然龙大哥比自己想的周全,知道廖清止是水溶寒的爱徒,她一定清楚水云殿的建筑构造。可是龙大哥就敢肯定廖清止肯定会帮忙吗?但是过后他有想,去试试也是好的,万一廖清止不帮忙,自己再带着人去救人也来得及。于是康伯箫带着姚起和魏柯启程向水云山去了。 清止接到康伯箫的求救信,犹豫着去还是不去。去,她已经骗了自己的师傅一次,她心本就有着愧疚;不去,他的亲妹妹被抓,他请求自己去帮他,她曾答应过她此生一定要真心待他,有求必应的。她摸着腕上那只碧翠的玉环,踌躇不定。 薇儿看出了清止的苦恼。她笑道:“小姐,你觉得是从小教养自己,犹如亲母般的师傅重要呢?还是心上人重要?” 清止嗔怪道:“小丫头,胡说什么?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 薇儿撇撇嘴道:“老叫我小丫头小丫头的,自己也不过才比我大两岁而已。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骗自己师傅,帮着外人,心有愧疚不安。不帮他吧,又于心不忍,我说的对不对?”说完薇儿狡黠地一笑。 清止笑道:“你这鬼精的丫头,倒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薇儿道:“其实姐姐应该帮二皇子,也不必心有愧疚。你想,水殿主有时候行事确实太古怪了点,她的性情咱们是最了解的,想折磨谁折磨谁,甚至人家和她无怨无仇的,她看人家不顺眼也要杀。就像前几年,咱们军中有几个将士贪看了她几眼,结果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的营帐里。你是将领,她是你师傅,她在你的军中杀人,一点不给你面子,这不是孩子脾气吗?有时候觉得水殿主行事太任性,有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那次要不是你编了个故事说那几名将士是被暗杀组织所杀,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 清止叹了口气道:“师傅只是因为被那个负心的男人抛弃了才成为现在这样子的,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太爱那个男人,心中容不得他对自己有一点的不尊敬和背叛。怪只能师傅和那男人此生注定爱恨纠缠不清。” 薇儿一脸好奇地问道:“那男人是谁?” 清止笑着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道:“不要打听这么多,赶紧绣你的花吧!”说着将绣了一半的手绢塞到她的手上。 薇儿不理会清止,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你想想,殿主这次抓的可是人家西驰的公主,要是人家的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人家西驰国君能善罢甘休啊?还不带着大军踏平水云山?这次你可不能放任殿主任性,殿主那性子一上来,把人家的公主伤出个好歹来,那引起的,可是两国的战争啊!这西驰和东郑才刚刚修好没几天,可不能再出个岔子,你说是不是?” 清止一听,觉得薇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她不敢再耽误时间,站起身向着大门外走去。薇儿在她后面叫道:“小姐,等等我,我也要去!”只听清止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好好在家,帮我好好照看爹!” 薇儿撇撇嘴道:“又让我做你的挡箭牌!” 清止走出大门,正好碰到长风骑着马从外面办事回来,他见清止背着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于是叫住清止道:“止儿,你去哪里?” 清止道:“我要出门办一些事情。” 长风道:“什么事非得你自己亲自去办?交代给底下人去办不就得了。你陪我在家里练剑,咱们该练水洺寒剑了。” 清止一听到长风用那种近乎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就怒从心中起,她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我非得亲自去办不可。至于水洺寒剑,我可从来没答应要把它教给你!” 说完清止策马而去,只留下长风自己在门口看着清止远去的背影生气。他气冲冲地找到薇儿道:“止儿去哪里了?告诉我!”在廖家,长风对谁说话都是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除了不能命令廖千策,他可以肆意命令廖家所有的人,这是廖千策给他的特权,也是让他乖乖为自己所用的办法!但是最近清止却不像以前那样听他的话了,以前他说一起练剑,清止就陪他一起练剑,他说读书,清止就二话不说陪他读书。他觉得憋闷,觉得自己这个将来的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觉得清止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亦或是她从来就不受自己掌控? 清止在去水云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康伯箫一行人。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清止和伯箫心中竟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激动之感。伯箫感激地说道:“上次廖将军舍命救在下性命,还没来得及道谢,这一次又要麻烦廖将军,实在不知道怎样感谢才好!” 清止道:“这些旧事不提也罢,救人要紧,咱们还是抓紧上路吧!”于是清止和康伯箫一行四人向着水云山快马疾驰而去。 正在康伯箫等人向着水云山奔来的时候,龙九啸已经在水云殿外等了两天两夜。水溶寒对他闭门不见,他又不敢贸然进去,因为他知道这水云殿内必定机关重重,丢了自己的性命是小,硬闯进去惹怒了水溶寒,伤了公主的性命是大。他心中感叹,心想十年前他也是在门外,溶寒在门里,她少女不谙世事的双眼望着自己,眼里都是柔情和心疼,但现在,她却是不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 ------------ 第十一章 不负相思意(二) 龙九啸对里面高喊道:“溶寒!你出来,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但不要迁怒于别人。她只是个孩子,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里面仍然一点回应都没有。 一袭白衣的水溶寒款款地走近密室,就如同画中飘落凡间的仙子,有一丝不容侵犯的高贵和冷艳! 这时伯萱才看清把自己掠来的这女人的长相,她不禁在心中感叹:好美的女人!但是她脸上仍然固执地表现出对水溶寒的不屑,她冷哼一声道:“你抓本公主来干什么?告诉你,我龙大哥武功高强,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到时候我叫他打你个落花流水。” 水溶寒冷笑道:“你龙大哥?叫的可真亲切!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打我个落花流水!” 这时龙九啸的喊声又从外面传来:“溶寒!你放了她!你要杀人杀我便是,千万不可以伤害她!” 水溶寒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伯萱得意洋洋地说道:“听到了吗?龙大哥宁愿自己死也要救我。” 水溶寒厉声问道:“说!你和龙九啸到底什么关系?!”伯萱见水溶寒语声急切,显见的她对龙九啸关心异常。心想难不成这女人也仰慕我龙大哥?再看水溶寒和龙九啸年龄相近,心想肯定又是一个思恋我龙大哥不得,心生报复之心的女人!我且气她一气,于是伯萱故意用着娇滴滴的语声说道:“龙大哥是我的未婚夫婿,也就是我西驰的驸马。他爱我,说我温柔体贴,知书达理,比那个长得又丑又老脾气又坏的老女人不知道好多少倍!”水溶寒咬牙切齿地听着,她想好你个龙九啸,喜新厌旧,贪恋荣华富贵,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殿门打开,水溶寒怒气冲冲地出来,众弟子将龙九啸团团围住,一副叫你插翅也难飞的架势。龙九啸见水溶寒终于肯出来见自己,高兴地说道:“溶寒,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找了你十年,黄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水溶寒冷笑道:“西驰国的驸马爷,多谢您挂念小女子,我又老又丑脾气又坏,可是比不上又年轻又漂亮身份地位显赫的公主。” 龙九啸皱着眉头问道:“溶寒,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水溶寒怒道:“不要喊我的名字!我嫌脏!”这时水溶寒对众弟子说道:“你们都不许动手!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众弟子领命散开,龙九啸并不想动手,他不明白一向躲着自己,对自己不予理睬的水溶寒这一脸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水溶寒却没有给他机会。水溶寒使得是一柄水洺寒剑,这剑锋利异常,削铁如泥,轻易水溶寒并不用这把剑,因为这水洺寒剑一出必定要嗜人鲜血,要人性命才可还入鞘中。此时水溶寒却拔出水洺寒剑,剑尖直指龙九啸的心口,眼神寒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龙九啸见水溶寒拔出水洺寒剑,心里一阵伤心,心想:她恨我到如此地步吗?非要了我性命才肯罢休? 龙九啸叹口气道:“溶寒……” 水溶寒怒道:“我说过了,不许喊我的名字!” 龙九啸道:“好!水殿主!不管你今天杀得了杀不了我龙九啸,我只求你放过伯萱公主,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得罪了水殿主你,我龙九啸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了!”说完深深一揖,水溶寒见龙九啸替伯萱赔罪认错,对伯萱一脸关切和担心,不禁怒从中来,心想:你越是替那丫头求情,我越要折磨她到死!我倒要看看你对这丫头到底情深意重到何种地步!水溶寒剑身一抖,忽地朝龙九啸刺来,龙九啸身子一偏,总算没被伤到,但是他却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这水溶寒第一招便出招凌厉,杀机四伏,显见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了!龙九啸不敢怠慢,他玉笛一横挡在胸前,挡住了水溶寒递上来的第二招。水溶寒出招极慢,但是却招招暗藏杀机,招招犹如千军万马,有不可抵挡之气势。再加上这水洺寒剑有许多招式是专门创来对付他龙九啸的龙啸九环剑的,因此几十招过后龙九啸便感到吃力非常。他心想:不妙!我死了事小,但是我一死,溶寒定会将怒气撒到伯萱身上,伯箫和廖清止赶来把伯萱救出去之前,我得想个办法拖住溶寒才好!只是溶寒正在气头上,我说的话她是决计听不进去的,这要如何是好?龙九啸一边吃力地抵挡着水溶寒的剑招,一边心里思量着拖住水溶寒的办法。突然他想到水云殿后殿中种着的水莲花,于是龙九啸身子一跃,越过正殿,向着后殿的莲花池跑去。水溶寒心想不好,她紧追几步,追到后殿时,龙九啸已经轻松地越过了几道机关,正站在池边看着她。 他拔出剑放在水莲花的花茎上说道:“我知道你爱极了这花,我只求你放了公主。只要你放了她,我愿意给你种一辈子的水莲花。” 水溶寒恨道:“上次你利用我爱徒骗走我两朵水莲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次你还想打这花的主意,你这个无耻卑鄙的男人!我平生最恨别人利用我,我今天宁愿不要这花,我和你拼了!”说完水溶寒冲了过来,也许是气极了,她忘了自己在这莲花池边设了最后一道机关,那就是每当有人要越过莲花池时,就会有一张玄铁丝制成的网从天而降,这玄铁丝网柔韧非常,连水溶寒的水洺寒剑都奈何不得,这也是水溶寒最满意这最后一道机关的理由。这玄铁丝网铺天盖地罩下来之后,池上方的人都会被迫落入池中。水溶寒想起这最后一道机关时已经晚了,她随着下降的玄铁网落入池中,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深入自己的身体各处。扶风、揽月以及推星、追云四人一起惊叫道:“师傅!”龙九啸见水溶寒落入水中,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这池水寒冷异常,人落入里面非死即伤。来不及细想,他用剑猛烈地砍着这看起来丝薄柔软实则坚硬的很的玄铁丝网。龙九啸心中又急又悔,一时之间竟忘了应该先寻找机关的打开方法。 扶风等人一边哭喊着师傅一边和龙九啸一起砍着这丝网。年龄最小的追云生气地想:我和龙九啸拼了,要他给师傅陪葬!“追云一剑刺了过去,龙九啸正专心致志地研究如何打开这丝网,对四周完全没有防备,追云一剑正好刺中龙九啸后背,幸得龙九啸反应快,他用玉笛快速格开追云的剑,另一只手反手将追云的剑夺了过去。龙九啸也不管后背伤口上潺潺流出的伤口,面不改色地将剑双手奉还给追云道:”得罪了!“追云心中又惊,又敬,又愧,拿过剑静静地站在一边。 龙九啸向扶风等四个人道:”四位姑娘每日陪伴你们殿主,可知道这机关开关在哪里?“此时的水溶寒身体已经一点点没入水中,她的眼睛正慢慢地闭上,似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扶风哭道:”我们只是知道师傅每次都用她怀中的一块玉佩放在石壁的一个凹槽里转动,现在师傅在池里……“ 龙九啸心道:”玉佩?莫非是……“他在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块玉佩问道:”可是这样的一块玉佩?“ 推星等人高兴地叫道:”正是正是!跟师傅那块一模一样!“在扶风等人的指点下,龙九啸将玉佩嵌在那凹槽里转动了几下,那玄铁丝网立刻被收回了原位。龙九啸急忙跳入水中,立刻一股千万支针扎般的寒冷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尤其是自己后背上的伤口,一接触到这刺骨的池水便使龙九啸感到了一股难言的痛苦,他闷哼一声,差点栽倒在池里。龙九啸定一定神,向着水溶寒飞快地游去,他抱着水溶寒上了岸,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水溶寒抬进了水溶寒的卧房,龙九啸看着水溶寒脸上渐渐有了红晕,这才放下心来。龙九啸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突然他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了水溶寒床侧!众人一阵惊呼,大家把龙九啸抬进另一个房间,这时扶风等人才发现龙九啸背上受了伤,追云低下头不敢说话。龙九啸脸如白纸,牙关紧闭,浑身烫的像一个火球。大家都没了主意,亏的水溶寒不久便醒了过来,她本来练得就是阴寒的功夫,池水虽然寒冷,但是对她来说却没有太大的伤害。但是龙九啸却不同,龙九啸练得功夫纯阳至刚,不宜接触太过阴寒的东西,再加上龙九啸本就受了剑伤,伤口在刺骨的池水中泡过,于是便发起高烧来。水溶寒知道是龙九啸舍命救了自己,她挣扎着来到龙九啸床侧,她一眼便看到了龙九啸胸前的玉佩,那是新婚前一天她亲手给他戴上的,她心想:他心中原来还是有我的!她对扶风道:”去摘两朵水莲花给他吃下去!“ 扶风不解地问道:”那水莲花是天下最阴寒的东西,给他吃的话,这……“ 水溶寒道:”没听过以毒攻毒吗?“扶风不再多问,答应一声出去了。众人都出去了,只有龙九啸和水溶寒在屋里,水溶寒流着泪伏在龙九啸胸前,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昏睡中的龙九啸说道:”你明明是在乎我的,可又为什么弃我而去,让我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呢?“ 推星在外面急急地敲着门道:”师傅,您快来!外面有几个人要硬闯咱们水云殿,我们姐妹几个要支持不住了!“水溶寒擦掉眼泪,开了门随着推星出了殿门。 水溶寒一下便认出那三个人里面打头的便是康伯箫。她冷笑道:”我徒弟的手下败将竟然敢跑到她师傅的门口来挑衅,你胆子不小嘛?“ 康伯箫听着水溶寒的奚落毫不生气,他抱拳道:”前辈,在下实在是迫不得已,只要您放了舍妹,我立刻便带着人下山去,再也不敢打扰前辈清修。“ 水溶寒道:”那我要是不放呢?你能奈我何?“ 康伯箫道:”那我只好领教一下前辈的高招了。“ 水溶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下山去吧!你妹妹得罪了我,又不是你,你何苦来送命?我爱惜你是个人才,不想为难你。至于你妹妹,我也不会杀她,也就是把她的脸划花了,让她变得丑点,再让她给我当上三年奴婢再放她下山。“ 这时魏柯不干了,他指着水溶寒道:”你这个老女人,脸如美玉心如蛇蝎,你敢动公主一根汗毛,我魏柯第一个要和你拼命!“ 水溶寒一听到”老女人“这三个字脸色一沉,她冷冷地说道:”现在,你也别想离开这!“说完水溶寒身影一闪,一掌打在了魏柯肩上,魏柯吃痛后退几步,只觉得那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胳膊。 康伯箫急忙说道:”前辈请手下留情,我对手下教导无妨,言语上得罪了前辈,前辈要出气就冲我来吧!请放过这孩子吧!“ 水溶寒道:”这还像句人话。看在你主子的份上,我暂且饶了你这条奴才命!“ 魏柯一听这话,登时一张脸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愧。 水溶寒接着道:”如果像要人,凭着真本事吧!你们三个人轮流来也好,一起上也罢,只要打得过我,我立刻放人,打不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康伯箫道:”我们自知三个人联手都不是前辈的对手,我们联手也违背了江湖道义,但是为了救人,我们只好得罪了。“水溶寒冷笑道:”少在这废话连篇的!出招吧!“ 于是康伯箫和姚起魏柯三人一起向水溶寒进招,斗了一百回合时,水溶寒使出一招天女散花手,衣袖横扫,三人的剑一起落在了地上。输了就输了,康伯箫面色平静地道别,带着魏柯和姚起下山去了。回去的路上康伯箫心想:不知道廖姑娘将萱儿救出了没有? ------------ 第十二章 别时容易见时难 远远地,伯箫就看到廖清止和伯萱两个人站在一棵大树旁在等待着他们。伯萱看到伯箫和姚起他们后高兴地挥着手,清止则只是静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人。 伯箫刚跳下马,伯萱就扑到他怀里边哭边说道:“二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见不到萱儿了。” 伯箫笑着说道:“二哥这不是赶来了嘛!没事就好,不要哭了。”他轻抚着伯萱的后背,安慰着自己这个看似强悍,实则脆弱的妹妹。清止看着温柔地安慰着伯萱的伯箫,心也跟着轻柔起来。心想:他原来还有这样温柔的模样吗? 伯箫走到清止面前,他轻声道:“上次你舍身救我,这次又背着师傅救舍妹,我康伯箫无以为报,若廖将军以后用的着在下,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清止笑道:“举手之劳!二皇子不必挂在心上。”说完,两人就这样相视着,久久的沉默着,心中自有千言万语,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只好将千言万语化为心中万般柔情。 伯箫在心中道:“我心中喜欢你,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终于只是微一抱拳,转身准备上马,这时伯萱对清止道:“喂!你原来不是哑巴啊?刚才你不和我说话,是对本公主有什么不满吗?快把你那该死的面具摘下来,让本公主看看你的模样,让我看看是不是丑的见不得人!” 说着伯萱伸手便去摘清止的面具,伯箫和清止等心中俱是一惊,伯箫急忙喝到:“萱儿!休得无礼!” 清止一个闪身,轻易避开了伯萱的手,清止笑道:“就是因为丑的见不得人才会戴着这么个鬼东西,还请伯萱公主见谅!在下告辞!”说完清止骑上马,策马而去。伯箫怅然地看着绝尘而去的清止,心想这次分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伯萱撅着嘴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让看拉倒!” 伯箫呵斥伯萱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身为公主,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数?人家救了你,非但不知道感激,还要摘人家的面具,窥探别人的私密之事,回去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伯萱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神中仍然是一副不服气的神色。伯箫骑着马独自向前奔去,魏柯走过啦道:“公主不要生气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伯萱气哼哼地道:“要你管!”说完爬进了马车里,魏柯无奈地挠挠头,爬上马,慢慢地走在马车后面。姚起偷偷笑了笑,心想:魏柯的伶牙俐齿在公主这一点效用都没有。 傍晚时候,康伯箫等人来到一家客栈里,准备在此地住一夜再赶路。客栈的掌柜不住地打量着康伯箫一行人,他看着衣饰华贵的康伯箫等人,然后再账簿下拿过一封信道:“诸位中是否有位名叫康伯箫的公子?” 康伯箫道:“我就是!” 掌柜将信交给康伯箫道:“有人要我将这封信交给阁下。”康伯箫满脸疑惑的接过信,他见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魏柯道:“二……”忽然他想起这是在东郑国,于是急忙改口道:“二公子,这信来历不明,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有了上次康伯箫被刺客袭击的经历,魏柯和姚起凡事都比以前小心了百倍。 康伯箫道:“不会是上次那一群人,在这东郑,恐怕还没有几个知道我行踪的。” 他拆开信,只见信上写道:我师傅定会日夜追击你们,你们宜扮作商家,住女人不敢去的地方,方可妥当!落款只有一个廖字,伯箫心中感动,心想原来她急急地离去,原来是替自己探路去了! 伯箫对魏柯和姚起道:“我们今晚不住这!咱们去个女人不敢去的地方!”魏柯和姚起面面相觑,不知道康伯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两人什么都没问,跟着康伯箫出了门。 这时伯萱不干了,她一屁股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用手绢闪着风边喊道:“要走你们走,我要累死了!我就要住在这里!” 伯箫笑道:“你不走,那你自己在这里住好了,我们走!”说着康伯箫带着魏柯和姚起头也不回地出了客栈,伯萱见半晌都没有人回来叫她,终于绷不住了,她提着裙子边叫着边追出门去,却见康伯箫等人正坐在马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伯萱气哼哼地爬上车,进了车子之后还不忘掀开帘子对忍俊不禁的魏柯骂道:“狗奴才,再敢笑我,我割掉你的舌头。”魏柯急忙收起满眼的笑意,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伯萱满意地放下帘子,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到了集市上,伯箫先给伯萱买了身男人的衣服鞋帽,把伯萱打扮成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书生。伯萱边甩着肥大的衣袖边抱怨道:“干嘛非要让我穿这么难看的衣服嘛?!” 伯箫笑道:“因为咱们要去一个女人不会去的地方,穿着男人衣服方便。” 伯萱好奇地问道:“女人不去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伯箫微笑不语,姚起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伯箫,而魏柯则干咳几声便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伯萱生气地说道:“这一路你总是和我捉迷藏,看我不回去跟父皇告你的状,告你欺负我。” 伯箫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身为公主私自出宫,还被人抓了去,父王要是知道了,非要关你一年紧闭不可。到时候恐怕你在父皇面前说我什么坏话父皇都不相信你。” 伯萱一听这话,立刻扭住伯箫的衣袖撒娇道:“二哥,好二哥,千万不要和父皇说我出宫的事,只要你不告诉父皇我出宫的事,以后我保证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伯箫轻轻捏了捏伯萱的脸蛋笑道:“你呀你!” 原来康伯箫口中的女人不敢去的地方就是离这客栈不远处的一家妓院。这家妓院是这方圆百里最气派的一家客栈,这里每日人来人往,客人多的数不过来。打扮成商贾的康伯箫等人要了最大的一间包间,四人刚一落座,老鸨便带着七八个姿色各异的姑娘走了进来。 老鸨凑到康伯箫耳边道:“公子爷,我们这最漂亮的几个姑娘我全都给你带来了。” 康伯箫笑道:“多谢妈妈。还请妈妈给我们准备三间最好的房间,我们一会乏了,就直接去歇息。” 说着康伯箫将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摆在桌上,老鸨两眼发直地看着那两根金条,随后眉开眼笑地将金条塞到口袋里道:“公子爷您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我这就去给您安排,保证您满意。”说完在几名姑娘耳朵边嘱咐了几声,掩上门走了。 几个姑娘笑着挨次坐在四人身边,伯萱满脸厌恶地推开一个女孩子递过来的酒杯道:“原来二哥说的女人不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伯箫微笑道:“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女人不敢去的呢?”伯萱气结,她赌气站起身走到一副墙上挂着的字画前,借此躲开妓女们不停递过来的酒杯。最高兴的莫过于魏柯,他游刃有余地和妓女们调笑,来者不拒地喝掉她们递过来的酒。姚起则端坐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他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几个姑娘不停摸着自己的手。姚起越是慌张,妓女们越是感到有趣,越是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摸着。康伯箫独自喝着酒想着心事,他不说话时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几个女孩子不敢像对待姚起和魏柯那样随便。 康伯箫笑着轻轻推掉一个妓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姑娘们可以回去歇息去了。” 几个女孩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道:“我们可是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公子但说无妨?” 康伯箫笑道:“姑娘们个个都很好,只是我们累了,明天还要赶路,不便再留姑娘们在此。” 说着康伯箫从包袱里拿出几根金条道:“姑娘们拿去分了吧!我们不叫请不要进来。” 几个女孩子迟疑着不敢拿那些金条,康伯箫将金条放到那名年龄稍长的妓女手中道:“这些金条足够各位赎身的了,从良之后找个好人家吧!” 有几名妓女红了眼圈,她们给康伯箫跪下磕头道:“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几个女孩子出门去了,姚起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都变得酸疼起来。 伯萱一脸鄙夷地看着魏柯道:“看来你常来这种地方嘛!瞧刚才把你高兴地。”魏柯讪笑着,一脸的尴尬。 这一夜康伯箫等人睡的格外安心,躺在床上康伯箫心想:也难为她能想出这样好的法子来避开她师傅的搜查,不知道她师傅发现是她放走了伯萱没有?一想到她几次三番不惜冒着欺瞒师傅的罪名来帮助自己,康伯箫心中就颇为不安,心里既感激又愧疚。他一想到自己这一回去,与她相见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不禁神伤,心想自己不要连累她才好。 ------------ 第十三章 难言的苦衷 清止一直暗暗地跟着康伯箫他们,待确定他们已经安全出了东郑之后才返身回家。回到家时,薇儿迎出门来,一脸的关切和担忧。清止忽然记起那一次薇儿和姚起一起消失了几个时辰,回来时薇儿一脸的羞涩和忸怩。清止心中掠过一个调皮的念头,心想:我且逗一逗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于是清止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只管叹起气来。 见此薇儿不解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事情不顺利吗?” 清止摇了摇头道:“伯萱公主倒是救出来了,但是姚起却被师傅抓住了!我不便出手相救,二皇子又不是师傅的对手,所以,姚起现在被押在水云殿里,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薇儿听到这些脸色大变。她知道水溶寒一向心狠手辣,脾气古怪,最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折磨人,这次姚起落在她手里怕是要凶多吉少!薇儿语声微颤地问清止道:“即使二皇子不是水殿主的对手,难道就没有请一些援兵来?难道就忍心自己的得力干将被折磨死吗?” 清止见薇儿果然对姚起关心异常,她心内想笑,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师傅吗?这世上有几个是她的对手?她武功又好,头脑又聪明,二皇子到哪里去请能对付得了我师傅的救兵呢?” 薇儿想着清止的话不无道理,她心内更加地绝望和痛苦。此时她的眼内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手一松,怀里的针线活计顺着裙裾滑落到了地上,她不去捡,任由它在地上躺着。忽然,薇儿哭着跪到了地上,她跪在清止面前,嘴里说不出话,只是哭。清止一惊,她赶紧拉起薇儿道:“傻丫头,你和我难道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话吗?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出来,不要只知道哭。” 薇儿流着泪道:“小姐,求求你!我知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只要你想办法把姚起救出来,我一辈子给小姐你当牛做马。” 清止用手帮薇儿擦掉脸上的泪水,她没想到薇儿对姚起的感情竟然一点不逊于她对康伯箫的感情。她又想起了师傅水溶寒,想起她一生为一个男人痴狂,为一个男人竟然不惜蹉跎女人最为珍重的青春。她心中叹息道:“这世间为何总是有这样多痴情的女子呢?” 清止看着哭得花脸猫一样的薇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薇儿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清止。 清止捏了捏薇儿小巧的鼻子笑道:“傻瓜!我逗你玩呢!二皇子和姚起他们早就出了东郑,回西驰去了!” 薇儿高兴地拉着清止的胳膊问道:“真的?小姐你不要骗我,他们真的安全返回西驰了吗?” 清止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亲眼看着他们出了东郑的边界才回来的。” 薇儿这才放下心来。她看着清止意味深长的眼睛,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禁又羞又怒。她撅着嘴,生气地一扭身子道:“小姐你可真坏!” 清止看着一脸娇羞和窘态的薇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薇儿脸憋得通红,她气哼哼地道:“小姐,你这么坏,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清止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是有百分之百可以嫁的出去的喽?那个要娶你的人可是姓姚名起的?” 薇儿害羞地嗔道:“小姐,你再说?你再说我可是不理你了!”说完扭身就要走,清止急忙拉住她。 清止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已经出落的花朵一样的薇儿,清止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轻声问薇儿道:“你是真的喜欢姚起吗?” 薇儿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她羞涩地用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裙角,不敢看清止的眼睛。 清止柔声问道:“要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也要喜欢他吗?” 薇儿抬起头看着清止,不久叹了口气道:“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的。” 清止心头一震,心想自己是多么的愚昧!一直以来自己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是这世间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呢?自己的想法还不如一个薇儿。她对薇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姚起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 清止怔怔地走出房间,一直走到花园里。她望着满园开放的花儿,心中陡生出一股忧伤。她想自己这一生恐怕都要和所爱的人擦肩而过,回眸千次而不可得。可能自己要永远将这爱放在心底了。 水云殿中,清止跪在殿中,她大声道:“师傅!徒儿私自放走伯萱公主,违背了您的意旨,请师傅责罚!” 水溶寒冷笑一声道:“你大了!敢不听话了。” 清止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背挺的更直,仿佛自己不是来受罚的,而是来领赏的。水溶寒道:“说说你放走她的理由!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瞒着我做事,你那理由最好有点说服力,不然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清止缓缓说道:“西驰国君有十几个儿子,但是只有一个女儿!所谓物以稀为贵,西驰国君必定对这个女儿爱如掌上明珠,容不得别人对她有丝毫伤害!” 水溶寒冷笑道:“哼!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还怕他西驰国君不成?” 清止道:“师傅武功高强,智慧超群,再加上水云殿易守难攻,师傅自然不用怕西驰国君,但是东郑的黎民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水溶寒皱着眉头问道:“这和东郑的百姓又有何关系?” 清止道:“师傅您也知道,这次我打败西驰,西驰人是面服心不服的,他们恨不能有一个理由可以再次对我东郑出兵讨伐。我东郑虽然这次打了胜仗,但是我们东郑损失惨重,再也经不起一次战争的洗劫了。而西驰虽然打了败仗,但是他们西驰的国力和军力仍然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西驰即使打了败仗,它的国力仍然在我东郑之上。你抓了西驰国君的爱女,若是伤了她,那岂不是为西驰提供了一个可以再次攻打我东郑的绝好理由?” 水溶寒听罢点了点头,她缓缓地说道:“本来我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那小丫头,你帮我打发了她,倒是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半晌水溶寒都没有动静,忽然她抽出腰间软剑向着清止的喉咙处直指过来,水溶寒如一阵风般扑向清止,让人猝不及防。那剑尖在离清止的喉咙一寸的地方停住了,站立在水溶寒两侧的扶风,揽月等弟子惊讶地捂住嘴巴,她们紧张地看着师傅,而更让她们惊讶的是清止竟然一动未动,仿佛那剑并不是指着她的喉咙处。清止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水溶寒轻轻一笑道:“这样的定力才配当我水溶寒的嫡传弟子!” 龙九啸坐在凉亭里,看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山丘。风吹过,将他的头发微微吹起。水溶寒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在不远处出神地看着龙九啸的背影。水溶寒内心感慨万千,她想起十年前她不止一次给他披上这件黑色的斗篷,那时她也是常常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水溶寒走过去帮龙九啸披上斗篷,柔声道:“外面凉,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老坐在外面。” 龙九啸转过身,轻轻握着水溶寒的双手,看着水溶寒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柔情和笑意。他将水溶寒轻轻拥入怀中,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水溶寒乌黑的头发。“溶寒,能再次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龙九啸动情地说道。 水溶寒抬起头久久地看着龙九啸,她看得出龙九啸说的是实话。想起十年前他竟为了一把剑弃自己而去,水溶寒又生起气来。她挣脱开龙九啸的怀抱,冷哼一声道:“你看到我高兴,看到绮蓝剑会更高兴吧?!” 龙九啸知道水溶寒仍然在气自己为了绮蓝剑离开她,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恨我,我十年前离开你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这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安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以后找到了那失落的两把绮蓝剑,我会将我为何苦苦找寻这两把剑的缘由告诉你的。” 水溶寒听到龙九啸说还要找寻那两把绮蓝剑,她猛地回转身怒道:“你还要找那两把剑是不是?你还要为了那两把剑离开我是不是?” 龙九啸无奈地点点头,他轻轻揽过水溶寒的肩膀说道:“等我找到这两把剑,我就把它们交到它们的主人那里,然后我和你浪迹天涯,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去。你再耐心等我一些日子,等我找到那两把剑之后,我必定用八抬大轿抬你进我龙家的门,给你种一辈子的水莲花,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一向在别人面前冷傲惯了的龙九啸,在自己面前竟是百般小心,万般柔情,水溶寒心知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她却接受不了在他心目中还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存在。 水溶寒生气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什么关系到天下苍生?你就是放不下那两把剑罢了。我告诉你,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马上走,去找你的绮蓝剑,当你的剑痴大侠,要不你就留下来,咱们马上成亲,从此你我退隐江湖,再也不问世事!” 龙九啸心中为难,他想留下,他知道自己这一走,水溶寒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原谅他。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担负的使命,绮蓝剑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秘密现今世上只有他和另外三个人知道,若是他不先于另外那三人找到这两把宝剑,后果不堪设想。最后龙九啸长叹一声道:“溶寒,我不能答应你!我要去找那两把剑!” 水溶寒没有转身,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但是她却倔强地没有让那眼泪掉下来。她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九啸出了水云殿,扶风,揽月,推星和追云站在殿门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扶风恨声道:“龙九啸,亏我师傅待你情深意重,你竟然这样一次次地伤害她。以后你若再敢踏入水云殿半步,我师傅不杀你,我师姐妹四人也要杀了你给师傅出这口恶气!以后若你不想死,那就不要出现在我水云殿弟子面前,不然,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杀不了你,也要溅你一身血!”说完四人转身回了殿中。 扶风,揽月等四人是水溶寒自小教养长大的,四人把水溶寒当成自己亲生母亲般,水溶寒这十年间对龙九啸的思念她们四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这一次她们亲眼见到龙九啸是个重情重义,潇洒倜傥的男人,本来以为师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情郎,正心中替师傅高兴,却没想到龙九啸竟又要为了那两把剑离开自己的师傅,她们心中既失望,心中对龙九啸的怨恨竟然一点都不比水溶寒少! 龙九啸知道她们四人是真心为水溶寒惋惜难过才会对自己这样,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欣慰,心想自己不在溶寒身边,也会有人照顾她,自己倒可以放心去找那绮蓝剑了! ------------ 第十四章 绮蓝剑的秘密 一群穿着打扮完全相同的人聚集在一间阔大的密室里,个个低眉顺眼,静的像是暗夜里的幽灵。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背对着他们,一个身着深蓝色的斗篷的人站在石阶上,一动不动。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们非常恭敬地站在身着蓝色斗篷的人后面,使人一看就知道那个身着蓝色斗篷的人身份尊贵,地位崇高。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身着深蓝色斗篷的人开口说话了。只听他说话的声音阴冷,沉闷,毫无感情。 “这么长时间,仍然是打听不到绮蓝剑的下落吗?”那名蓝衣男子问道。 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们齐刷刷地跪下道:“属下无能,还请盟主恕罪!” 蓝衣男子冷哼一声道:“连这件小事都办不了,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用呢?上次让你们去杀康伯箫,你们不但没有杀死他,还差点泄露了黑石盟的总坛所在。这次让你们去查探绮蓝剑的下落,一个月过去了,竟然一点绮蓝剑的消息都没有!”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蓝衣男子叹口气道:“好了好了!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谁为我寻到绮蓝剑,我赏黄金万两,美宅一栋,再加上美女十名!” 所有人听到这样丰厚的酬劳,心中俱是一动。蓝衣男子挥一挥手道:“都下去吧!”众人领命而去,瞬间大殿中只留下那名蓝衣男子和两名身着黑衣的人。 蓝衣男子对其中一名黑衣人道:“师父,除了这样四处毫无目的地寻找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我早点找到这两把剑吗?” 那名黑衣人声音苍老沙哑,是一名老者。那黑衣人名叫华七峰,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女人,名叫华小琴。华七峰道:“这绮蓝剑失踪了这么多年,想要找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不过除了我,还有三家是知道这两把剑的秘密的,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三家人身上着手。” 蓝衣人问道:“哪三家人,我怎么从没有听您老人家说起过呢?” 华七峰道:“一个是玉蝶山庄前任庄主庄一鸣,一个是我的师兄陈九峰,最后一个,就是龙九啸的父亲龙求苦!” 蓝衣人惊讶地问道:“龙九啸的父亲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也知道绮蓝剑中隐藏着宝藏的秘密!?” 华七峰点点头道:“想当年我和我师兄陈九峰以及庄一鸣,龙求苦四人均是上林国皇帝座前四大护卫,我们和皇帝一起长大,我们生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上林国皇帝。但是好景不长,上林国发生宫变,皇帝的堂兄带兵占领了京城,我们护卫着皇帝逃出了皇宫,但是那皇帝生性懦弱,身体又若,没过多长颠沛流离的生活便惊惧忧郁而死。临死时他把绮蓝剑的秘密告诉了我们四人,让我们找到他的私生子,扶持他的私生子继位。” 蓝衣人颇感兴趣地问道:“那你们找到那个孩子了吗?” 华七峰摇摇头道:“我们四人分头找了四年,均没有那个孩子的任何消息,我想那孩子可能已经被害。毕竟皇帝的堂兄布下天罗地网搜捕皇帝的遗孤,那孩子能活命的机会太少了。” 蓝衣人笑道:“看来我命里该得到那批宝藏。”他抬起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华七峰接着说道:“四年后我们四人相约在玉蝶山庄相聚,那时候庄一鸣已经娶妻生子,醉心于研制毒药。他本来就是淡泊名利的人,有了妻子和儿子,并且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此他并不关心那宝藏的下落。我主张找到宝藏后,从我们四人中选出一个人来夺回上林国王位来继承主公遗志。可是我这话一说出口就遭到了陈九峰和龙求苦的极力反对,他们甚至骂我背信弃义,枉费了主公对我的一片信任。他们坚持寻找那个私生的孩子,誓死要扶持那孩子继位,还说要是我敢私自把那宝藏的秘密告诉别人,他们定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唉!没曾想我一次醉酒后和一个江湖朋友聊天时说漏了嘴,这个人把这件事传播了出去,不久龙求苦和陈九峰便找上了门。” 蓝衣男子仍然紧追不舍地问道:“那后来呢?” 华七峰眼神中掠过一丝忧伤,他缓缓地说道:“我们夫妇俩对抗他们俩人,龙求苦和陈九峰武功极高,结果可想而知。我妻子为了保护我身中龙求苦一剑,当场毙命。我本想冲出去和那两个混蛋拼了,但想到琴儿无人照顾,我只好抱着琴儿逃了出来。从此后我隐姓埋名,后来我又创建了黑石盟,再后来就遇到了你!” 蓝衣男子眼珠一转,他马上跪下道:“师父,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您把宝藏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我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然后奉养您老人家终老!” 华七峰笑着扶起蓝衣男子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孝顺。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做黑石盟的盟主。”说完华七峰叹了口气道:“我老了,黑石盟是我毕生的心血,你聪明机灵,有头脑有远见,黑石盟在你手里必定会更加强大。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琴儿!”说完华七峰爱怜地看着华小琴,蓝衣男子心中冷笑,心想:这老东西,除了让我给他养老送终,还要我娶他这傻女儿吗? 蓝衣男子跪在华七峰面前道:“师父!我仰慕琴师姐已久,如若让琴师姐做我的妻子,我便终生无憾了!” 华七峰听了蓝衣男子的话非常高兴,他扶起蓝衣男子道:“好徒儿,有你这句话师父就放心了!为师必定会助你找到那批宝藏,让你成就一番事业!” 蓝衣男子高兴地说道:“徒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蓝衣男子向华小琴抛了个媚眼,华小琴立刻低下头。虽然她蒙着面,但是仍然可以看见她眼中的羞涩和高兴。 华小琴因为曾目睹母亲被杀的惨状,因此自三岁开始便落下了口吃的毛病。她在蓝衣男子面前很自卑,他来后她便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他。能做他的妻子,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从此,华小琴的一颗心便悬在了蓝衣男子身上,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不曾后悔,即使最后知道蓝衣男子只不过是和她逢场作戏,她也未曾后悔过。 走时蓝衣男子特意走在华七峰后面,在经过华小琴身边时他伸出手捏了捏华小琴的手,华小琴羞怯地将手藏在了衣袖里。蓝衣男子伏在华小琴耳边轻声道:“等我得到了这批宝藏,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咱们去过那逍遥快乐的日子去!”华小琴红着脸点了点头。 走在前面的华七峰把蓝衣男子的话都听了去,他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十分高兴。 一袭白衣的龙九啸站在一户农家的柴门口,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不一会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坡脚老者不急不慌地从里面出来,他像是没看到龙九啸,挑着两桶粪水自顾自得走到了不远处的菜地里。坡脚老者虽然腿脚不灵便,但是他肩上挑着的粪水却半点都没有洒出来。龙九啸惊叹于这坡脚老者的功力,他确信这名老者就是他要找的陈九峰! 龙九啸走到离陈九峰不远处抱拳道:“前辈,小侄九啸这厢有礼了!” 陈九峰闷声闷气地问道:“你爹那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吗?” 龙九啸听陈九啸称自己的父亲为“老不死的”心中自然有许多不快,但是碍于陈九峰是江湖前辈,再加上他早年和自己的父亲龙求苦交情匪浅,因此龙九啸忍下心中的不快,仍然恭敬非常地说道:“家父十几年前就因为恶疾去世了。” 陈九峰叹了口气道:“老不死的,他倒死的干净利落。把个烂摊子扔给我……” 陈九峰虽然嘴里骂着龙求苦,但有心的人都不难听出他语声中的那份凄凉和失去老友的落寞悲伤。龙九啸本来聪明异常,听到这里他终于听出这陈九峰称自己的父亲为老不死的,倒像是一般的好友之间的昵称。他心中涌起一种感动,心想自己的父亲为了守住绮蓝剑的秘密,断绝一切和外界的来往,一生孤独,没有朋友,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为了自己父亲的死悲伤! 浇完菜,陈九峰破着脚一步一蹭地进了自己那三间茅屋。龙九啸跟了进去,他一进那屋子便觉得眼前一亮。那三间茅舍在外面看来和一般的茅屋没有半点不同,甚至比一般的茅屋还要破旧许多,但是进了那屋子便觉得有一种雅致非常的感觉扑面而来。从那屋子的摆设和墙上挂的字画不难看出这屋子的主人非常精于布置屋舍,那一屋子的东西隐隐约约透露出它们的主人曾经尊崇的地位。 陈九峰一指桌旁的一张椅子对龙九啸道:“坐!”那语声里有着不容别人反抗的威严,即使桀骜如龙九啸也觉得自己不得不遵从那语声的安排! 陈九峰坐在龙九啸对面道:“是你那老不死的爹让你来找我的?” 龙九啸道:“我父亲临死前……” 忽然陈九峰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龙九啸不要说话。他拿起桌上的蜡烛带着龙九啸进了里屋。陈九峰将蜡烛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将床上的被褥掀起,他伸手到床下,使劲转动了几下,只见那床板刷的一下向下塌陷,陈九峰示意龙九啸下去。那床底别有洞天,一架木梯连接着陈九峰卧室的地面和那密道的地面,龙九啸踩着木梯一步步下到那密道里,随后陈九峰也端着灯下来了。龙九啸只是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虽然有陈九峰手中的灯照明,但是那灯的光亮却总显得有点车水杯薪,龙九啸仍然很难看清眼前的路。陈九峰在前面带路,龙九啸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陈九峰把这密道的路径已经熟记于心,龙九啸觉得这坡脚的陈九峰走在狭窄的密道里竟然步履生风,他这腿脚健全的人竟然好多次难以跟上他的步伐!龙九啸一只手悄悄按在了怀里的玉箫之上,心想目前还不知道这陈九峰对自己的态度,如今只有他和陈九峰等四家知道这绮蓝剑的秘密,若是陈九峰也如同那华七峰似的觊觎这宝藏,那么恐怕这密道就是他龙九啸的葬身之地了!若是这陈九峰突然出手,自己必败!在平地上自己尚且没有信心能胜他,更何况在这黑咕隆咚的狭窄密道里呢?正这样想着时,忽然龙九啸觉得眼前明亮了许多,不远处一个被高高的蒿草掩映着的洞口里透过来几丝阳光,陈九峰吹掉蜡烛,拨开蒿草进了那洞口,龙九啸微一迟疑,也跟着陈九峰进了那山洞。原来这密道是通向后山的,密道的尽处就是后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洞,这山洞的洞口在山腰上,再加上洞口被杂草掩盖着,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龙九峰四处打量着这个山洞,只见这山洞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甚至摆了一些石桌石凳,最惹眼的是靠在石壁旁的一口石棺。这口石棺的盖子半盖着石棺,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陈九峰坐在石凳上,看着龙九啸那张酷似龙求苦的脸不禁叹一口气。陈九峰问龙九啸道:“你可是为了那绮蓝剑而来?” 龙九啸点点头,他恭敬地站在陈九啸面前道:“小侄正是为这事而来。” 陈九峰接着道:“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相比你爹那老不死的临死前已经把这宝藏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在我这只会听到和你爹嘴里一样的话罢了。” 龙九啸道:“我遵循父亲的遗志,誓要找到先皇的遗孤,扶持先皇遗孤继位,帮助那孩子找到宝藏重振国力,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想法。” 陈九峰冷笑道:“你就能保证自己见了宝藏就真的不会动心?你可知道我这腿是怎么瘸的吗?” 龙九啸道:“小侄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陈九峰道:“被一个前来打听宝藏的人所伤!这个人是我的曾经的好友,我不知道他从何处知道了有这宝藏的存在,他来问我,我誓死不说,结果我们就打了起来。我念在我和他曾经的交情上,所以下手轻了些,结果他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伤了我,随后他的同伙们便把我围了起来……我最终敌他们不过,昏死了过去。那人总算还有点良心,他不忍心我暴尸荒野,找了个地方草草把我埋了。其实我那时候并没有死,只是怕他们再下狠手,所以才装死。我一点点拱开了身上的土,就这样我躺了一夜,后来一个路过的农夫救了我,再后来我就到了这里。” 龙九啸听了陈九峰的话心中很是感叹,想他也是被一些不知名的人逼问宝藏的地点,不得不过起颠沛流离的日子。瞬间他就有了一种和陈九峰同病相怜的感觉。龙九啸道:“我来找前辈只是有一事想要和前辈相商,就是这前皇遗孤若是永远都找不到,亦或是这孩子已经离开了人世,我们要怎样处置这批宝藏呢?” 陈九峰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置这宝藏合适呢?” 龙九啸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宝藏倒不如让它永远埋在地下!免得引起人世纷争,避免过多的人为此送命。” 陈九峰笑着点点头,好像对龙九啸的回答很是满意。他叹了口气道:“孩子啊!你想的太简单了!这宝藏可以买下五个上林,两个西驰,三个东郑!你不找,不代表别人不会找。若是这宝藏落在好人手里也就罢了,若是落在歹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因此这宝藏必须要找,并且要尽快,这样才可避免生灵涂炭。” 龙九啸点点头,心中非常赞同陈九峰的想法。 龙九啸在陈九峰处住了几日,两人约定无论谁先找到那两把绮蓝剑,都不可以私自去寻找宝藏,必须等知道宝藏下落的四家集合到一起了方可一起去寻宝,若是找得到皇室遗孤,则把那宝藏交于他,并协助他夺回皇位;若是不幸,仍然打听不到皇室遗孤的下落的话,那么由他们做主把那些财宝散落于平民,这也算是对前皇的一个交代。 龙九啸和那陈九峰畅谈数日,但觉得那陈九峰谈吐之中颇有日月,他的襟怀和见识让一向自傲的龙九啸也倾佩不已。龙九啸在陈九峰的住处盘桓了数日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 第十五章 久别话重逢 康伯箫自外面走进来,他一看见厅中背对着他站着的那个人便笑了起来。那人听到康伯箫的脚步声回转身,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来人是西驰国三皇子,康伯箫的三弟康伯言。 康伯言眉眼如漆,唇齿含笑,再加上肤色皙白,素有西驰第一美男子的美称。他和康伯箫的英俊伟岸不同,他身材瘦长单薄,似有女子般的柔美无骨。康伯言自幼体弱多病,再加上长相像女孩子般娇美,于是兄弟们多爱私下逗弄戏耍他,远远地就喊他三妹,他气的脸通红却不敢还嘴还手,因为兄弟们比武他总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他打不过身材雄壮的哥哥和弟弟们。只有康伯箫平素待他比自己的亲哥哥还亲。他和太子虽然都是皇后所生,但是太子却总是那个带头捉弄他的人,一点看不出太子待他比别人亲近。皇后眼中也是只有贵为太子的大哥康伯安,三皇子几乎成了一个无人在乎的孤儿。他的外号很多――三妹,美人,爱哭鬼……因为这样的生活环境,康伯言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怎样讨好别人,以此来换得不被人欺负。 康伯言走上前来亲热地拉着康伯箫的手开笑道:“大将军!小弟特来拜会你,你让我等了这许多时间,这可不是正经待客之道!” 康伯箫也笑着深深作一揖道:“小的被俗事缠住身,没能快快来招待三皇子,我这里向三皇子赔礼道歉了,三皇子您大人大量,饶了在下吧!” 康伯言和康伯箫两人哈哈大笑,这是两个人自幼就爱玩的游戏,即使长大了两个人也是乐此不疲地时不时地玩一下,默契非常。 两人落座,康伯言问道:“你这么半天去做什么了?” 康伯箫叹口气道:“家中一些俗事,老管家年纪太大了,有时候他自己忙不过来,只好我亲自去看着。” 康伯言道:“二哥年纪也不小了,该给我娶个嫂嫂了。这王府里有了当家主母自然诸事都妥帖。” 康伯箫笑道:“我常年征战在外,军务缠身,娶亲的事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康伯言微微一笑,不再提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听说二哥这次和东郑交战,东郑那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将领带兵,可有此事?” 康伯箫点点头,他苦涩一笑,想起廖清止,心中惆怅不已。 康伯言一拍手道:“真是奇了!这年轻将领是从何处来的呢?以前可从没听到有这么个人!这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康伯箫道:“这孩子武艺超群,聪慧勇敢,并且心底善良,顾全大局,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可爱的人。” 康伯言见康伯箫说的动情,很是惊讶。他笑道:“难道这孩子心智武艺还在二哥之上?” 康伯箫笑道:“我根本连他的一半都比不上。” 康伯言惊讶的目瞪口呆,他啧啧道:“你都不及他一半,那我岂不是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及了?要是有机会,一定得见见这孩子。” 康伯言见康伯箫仍然呆愣愣地沉浸在回忆中,他不禁笑道:“二哥,听你说这孩子,我怎么感觉你对这孩子喜欢的不行呢?这可是敌国将领,咱们得讨厌他才行,他再好,也是决计喜欢不得的。” 康伯箫道:“我确实非常喜欢这孩子,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但是私下里,我却一直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三弟,你若是见了她,你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她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喜欢的人。” 康伯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以后一定得见见这孩子!见了这孩子,我得拉着她,咱们三个结拜生死兄弟才行。” 康伯箫高兴地说道:“她知道你有这心,心里也肯定高兴的很。” 皇后身体欠佳,康伯箫和康伯言相约一起进宫问安。两个人进到皇后的寝宫时太子也在皇后的寝宫。皇后正和太子说笑,看见康伯箫和康伯言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和太子说笑。康伯言和康伯箫尴尬地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康伯箫倒也罢了,康伯箫的亲生母亲兰妃在世时受宠,皇后嫉妒憎恨兰妃,顺道把康伯箫也当成眼中钉,这些康伯箫心中都清楚的很,所以皇后对他态度冷淡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的尴尬来自康伯言。康伯言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但是皇后眼中好像从没看见过这个亲生儿子。康伯言从小被兄弟们欺负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闻不问,好像完全默认大家去欺负这个孩子。 皇后摸着太子的脸问道:“怎么瘦了呢?先生最近要你做许多功课吗?” 太子康伯安半是撒娇半是生气地说道:“是啊!是父皇特地吩咐老师要他们对给我布置功课,我连出宫玩一趟的时间都找不出来。母后,你和父皇好好说说嘛,不要总是让我做比别人多那么多的功课嘛!” 皇后笑道:“你是太子,自然在功课上比别的皇子多用些功才是!以后这偌大的江山都是你的,你若不多多借鉴前人的治国方略,以后不懂得如何治理江山,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父皇的良苦用心了。” 太子默然不语,趁着皇后和太子还没开始新的话题,康伯言急忙说道:“母后,儿臣新从西域得来一种奇花,吃了这种花的花瓣不仅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还可有修复容颜之奇效,我想着给母后送进宫来……” 没等康伯言说完皇后就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了,我身体有些乏了,这里有太子服侍就好了。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下去吧!” 康伯言语塞,过了半天他才黯然道:“是!儿臣等先告退了。” 临出门时康伯言看了一眼太子康伯安,只见康伯安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他紧闭双唇,头也不回地出了皇后寝宫! 伯箫紧紧跟在伯言身后,他安慰似地拍了拍伯言的肩膀,伯言挤出一丝笑容。说那是笑容,倒比哭还要难看几分。伯箫心里很明白伯言的心情,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兰妃在世时虽然对自己严厉,但是那份浓浓的母子亲情却时不时在母亲的眼中流露出来,他能确定母亲是爱自己的。如今母亲驾鹤西去,他心里思念母亲,也只能在梦中和她相见。但是伯言,自己的亲身母亲虽然就在自己身边,但是却像是在天边。 伯言苦笑着问伯箫:“二哥,你说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母后就是不喜欢我呢?” 伯箫安慰他道:“三弟,不要这么想。母后也许身体太乏了,不愿意人打扰罢了。哪里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的呢?” 伯言不再说话,他走在前面,背影里有几分落寞。伯箫默默地跟在后面,很是心疼自己这个身体和精神都异常脆弱的弟弟。 伯言和伯箫出了宫各自回自己的王府。伯箫在后花园里对月独酌,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兰妃。一把飞刀自王府外面飞射而来,那刀擦着伯箫的脸皮而过,伯箫心中一惊,急忙一个转身躲过了那刀。伯箫被这突如其来的短刀吓出了一身冷汗,王府中一阵骚乱,护卫大喊着抓刺客,几名侍卫飞奔而来保护伯箫,伯箫拔下缠着白绫的短刀,那白绫上一行娟秀小字:月色宜人,何不出来对酌?伯箫微微一笑,他知道是苏凌雪的恶作剧,像是报复他上次在竹林里开的那个玩笑。他想起那次苏凌雪以最快的速度回身制住了自己,而这一次自己差点就要被这短刀划花了脸,这苏凌雪又占了自己的上风啊! 看着白绫上的娟秀小字,伯箫脸色忽然变了,他在怀中掏出一封信,这信是在东郑的客栈里清止托客栈掌柜的交给他的,他一直珍藏在自己身上。他将信上的字和白绫上的字对比着看了半天,心中跳的如擂鼓一般! 伯箫喃喃道:“是她!就是她!” 这时候姚起和魏柯已经赶来了。他们俩人见主子这种模样,还以为是受了惊吓,他们的心揪着,康伯箫的一行一动都让他们不安。 魏柯担心地问伯箫道:“二皇子,您没事吧?” 伯箫不理会他,他一边大步向外走一边大叫道:“来人,备马!” ------------ 第十六章 反目 康伯箫骑上马向着琴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那琴声忽近忽远,就像是故意等着康伯箫。有时候康伯箫觉得那琴声听不到了,正在他踌躇不知道向何处而去时,那琴声又响起,并且异常清晰就如同在耳边。最后琴声在康伯箫来到一处荒山脚下时完全消失了。 康伯箫的心情莫名地激动,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大声喊道:“贤弟,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过了许多时间都不见有人出来,康伯箫又喊了一声:“我知道是你来了,快快出来吧!”仍然不见有人出来,康伯箫心中有些失望,心想难道她还在前面?于是他反身上马,准备再往前去寻。康伯箫策马前行,突然马儿失了前蹄,头朝下跌倒在了地上,马儿一声嘶鸣便将康伯箫摔下了马。康伯箫一个翻滚迅速从地上跃了起来。他心想:坏了,中了埋伏了!因为他以为是清止叫他出来,所以他穿了一身便装,身上什么都不带便出来了。他悄悄地在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拿着手里。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几只乌鸦在呜哇呜哇地叫着,让人毛骨悚然。果然十几个蒙面人悄悄地将康伯箫包围了起来,康伯箫心中一惊,心想难道又是上次那一群蒙面的杀手?!但是康伯箫定眼一看那一群人的装束和那些人的气势比那次刺杀他和龙九啸的蒙面杀手差了很多。这一群人装束随意了许多,杀气也没有那一群杀手那么重。他心安定了下来,心想自己拼出全力或许可以脱身。于是康伯箫冷笑道:“几位朋友拦着在下的去路,是为财呢还是为命?若是几位手头紧我可以周济各位一点,若是要在下的命,在下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 蒙面人都不说话,忽然那一群人闪出一条路给外面的一个人,那人缓缓走来,康伯箫一看那人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人戴着一副紫铜面具,一身短装打扮,那不是廖清止是谁?那一群蒙面人对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异常恭敬,康伯箫心想是了,她是东郑第一大将,自然手下人对她恭敬有加,只是她为何又如此对我?难道以前那些情深意重都是假的? 康伯箫问道:“廖将军,不知道叫在下出来有何贵干?还望见教!” 廖清止冷笑一声道:“叫你出来陪我喝酒啊!” 康伯箫道:“廖将军让这样多的手下拿着刀剑围着我,怕是不止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 廖清止冷冷地道:“我确实是想请你喝酒,不过我是想请死了的你喝酒!” 廖清止最后这几个字说的冷硬而毫无感情,由于是晚上,康伯箫看不清廖清止的眼神,但是康伯箫想那眼神必然比刀剑还要锋利,比冰霜还要让人寒冷。康伯箫心中不解,心想我何曾得罪过她?近来见她对我愈加情深意重,我心中感激欢喜,我将她当我第一个红颜知己,我心中虽然喜欢她,但是从没有在语言和行为上有半点的越礼之处,她是因为什么以至于要杀我呢? 康伯箫道:“廖将军,在下若是有得罪之处,请廖将军直接说出来,若真是我康伯箫做的不对,我任你杀剐。就算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廖清止道:“我让人死从来都不需要理由,我看你不顺眼,就想你死!” 廖清止打一个手势,那十几个蒙面人一哄而上,康伯箫用一根树枝将那些人的刀剑左支右挡倒也轻松的很,百十个回合下来,那一群蒙面人早就累的气喘吁吁,康伯箫却面不改色,倒像是康伯箫在拿着树枝逗着十几个拿着刀剑耍弄着玩的孩童,那些人的刀剑总是砍在虚空里,康伯箫总能利用一根树枝轻易避开他们的袭击。旁边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廖清止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一群饭桶!” 十几个蒙面人默默地站在一边,廖清止冷笑一声道:“身手不错嘛!” 康伯箫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应该跟现在的廖清止说什么,人家是来杀他的,用以前那种客气尊敬的口气说话好像说不通,但是让他对她说出一些恶毒的话他更加地说不出口。他想起她那次战场上舍命相救,想起她为了给自己向水溶寒要吸魂摄魄的解药而不惜用带有毒药的刀划伤自己,想起她帮助自己救出伯萱……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廖清止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廖清止双手一抖,两把短刀拿在了手里,那刀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阴森幽暗的光。廖清止两把短刀瞬间便到了康伯箫眼前,康伯箫急忙拿着手中的树枝去挡,那短刀锋利无比,树枝瞬间被削成了两截,康伯箫奔到一个蒙面人面前,趁其不备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刀。那名蒙面人正好站在康伯箫面前,廖清止的短刀没有因为她的刀下是自己的手下而收回,那刀直接插进了那蒙面人的胸口。那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廖清止抽出短刀,眼睛看都没看那倒在地上的人,带血的短刀直奔康伯箫的胸口而来。康伯箫心中一惊,心想她一向是爱护自己的手下如命的人,这才几日不见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这到底是为何呢? 康伯箫来不及多想,急忙格开那短刀,他初时不想对廖清止用杀招,心想肯定是她对我有误会才会这样待我,我若是伤了她,等以后误会解开了,我岂不是要后悔? 康伯箫处处忍让,但廖清止却是步步紧逼,那模样是非要了他的命不可。还有一个让康伯箫极为不解的地方是,廖清止武功比他要好许多,平时就算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会占到她的便宜,但是这一次他处处让着她,她也还是不能即刻胜了自己,招式虽然仍然是那些招式,但是那招式今天使出来却显得绵软无力,火候不到。康伯箫心中纳罕,如堕云里雾里。正在康伯箫和廖清止缠斗不清的时候,姚起和魏柯找了来,虽然康伯箫嘱咐两人不可跟着自己,但是两人实在不放心脸色异常的主子一个人出门,于是康伯箫前脚出门,姚起和魏柯后脚便偷偷跟了出来。本来两个人打定主意要躲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不现身,他们见约康伯箫出门的是廖清止,心想廖清止绝不会害自己的主子,于是两个人便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但是看到最后他们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廖清止招招要命,自己的主子却处处忍让! 魏柯先跳了出来,他大叫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我们二皇子处处让着你,你处处想要人性命,我们二皇子行事光明磊落,从没有得罪过你,你无缘无故要索我们二皇子性命,我看你是活的腻烦了!” 姚起心中虽然也气愤,但是他一向笨嘴拙舌,心快嘴慢,那话都被魏柯说完了,他赞赏地看了一眼魏柯,仿佛在说:“兄弟,谢谢你把我想说的话都帮我说了!” 魏柯和姚起功夫也不弱,那十几个蒙面人完全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和康伯箫缠斗了几百回合,廖清止也早就力不从心,招式更加地涩滞。最后,她远远地一跳,打一个呼哨,转身向着远处跑去,那十几个蒙面人也停止了打斗,跟着廖清止逃命去了…… 魏柯和姚起还要去追,康伯箫制止道:“不要追了,让他们无吧!” 魏柯和姚起跑到康伯箫面前,魏柯道:“二皇子,他们没伤到您吧?” 康伯箫摇摇头,他叹口气道:“走吧!回府!” 姚起和魏柯面面相觑,他们不理解为何康伯箫如此淡然。他们俩在旁边看着都要气死了,康伯箫却像是从没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般。魏柯和姚起护着康伯箫回了王府,他们吩咐侍卫加强防卫,自己也一刻不离地守候在康伯箫房外。康伯箫也不去管他们,任他们乱去。他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坐在桌前,看着那摇曳的烛火独自想心事。他在想廖清止为何会突然变脸。以前她几次舍命相救,情真意切,这次却是非要了他的命不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她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来要他的命?目下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说的过去了。她和他本就是敌人,在战场上也曾想要对方的性命,但是自从两国休战之后,和廖清止的几次接触他能感觉出廖清止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并且理智聪明,绝不是那类稍微不高兴便要乱杀无辜的人。 像是要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康伯箫想若廖清止真的是因为得了她不得不服从的人的命令来杀他,那她是被逼无奈的,自己当然不能怪她。但是至少他得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至少自己得死个明白。 康伯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只见那锦盒里放着一个紫铜面具,那面具中间有一条裂缝,明显是由两半面具修补成的。面具下满是一封信。康伯箫看着那面具,回忆起那一夜龙九啸的一把剑劈开廖清止的面具,廖清止一张绝美的脸在澄净如水的月光下呈现在他眼前,那种美给他的心带来的悸动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他内心惆怅不已,默默地看了半天,重又将那面具和信收回锦盒里。他想他必须要找到廖清止当面问清楚…… ------------ 第十七章 令人烦恼的桃花运 清止来见父亲廖千策,她进了父亲的房间,顺手将门闩插好。清止摘下面具,问道:“爹爹!您叫我?” 廖千策正拿着笔在纸上挥毫泼墨,过了半天他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愈发亭亭玉立的女儿,廖千策反而轻轻叹了口气。他既心疼自己的女儿,心疼她一个女孩子却常年戴着面具,明明一张绝美的脸却终不敢示人,他又担心女儿的美丽会带来灾祸――他最近心中总是不安,总感觉长得越来越美的女儿会遇到什么灾祸,担心事情不会像他安排的那样发展。 廖千策问清止道:“你最近是不是常常出府?” 清止道:“嗯。女儿最近出门办了几件事。” 廖千策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呢?我不是嘱咐过你轻易不要出门吗?这要是被人识破了你的女儿身,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清止不解地问道:“爹爹,我以前不也是常常出门嘛,你以前不曾管我,怎么现在这样管教起来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肯定又是长风!” 廖千策道:“不管是谁说的,总之你越来越大了,不可以再到外面瞎跑。现在也无战事,你也该脱去戎装,做回一个女孩子了。爹爹后悔当年把你是女孩的事实隐瞒起来,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若不是我当年一时糊涂,你也不至于二十年来都没有穿过一次女孩子的衣服,不至于一次都没正大光明站在别人面前。” 清止见父亲说的心酸,于是便抚着老父亲的肩膀安慰道:“爹,你心里不必愧疚,我喜欢你为我选的这种生活。穿上戎装是我自己想要穿上的,父亲又没有逼我。若不是父亲为我想出这个办法,我怕是此生都难以实现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愿望呢。” 廖千策见懂事的女儿净是用话安慰自己,心里愈发觉得对不起她。他叹口气道:“现在能够让你摆脱这种生活的办法也只有尽快让你和长风完婚了。等我选个日子,把你们的婚事了了,我死的时候也可以瞑目了。” 清止一听父亲说让自己和长风成亲,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沉默了半晌清止才说道:“我不要嫁给长风!” 廖千策不敢相信地看着清止,清止语声坚定地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我不要嫁给长风!我不要嫁人,我要留在爹爹身边!” 廖千策以为清止是舍不得自己,他一脸慈爱地问道:“你是怕成了亲就离开爹了吗?你知道当初爹爹为什么要隐瞒你的女孩子的身份吗?” 清止摇摇头,廖千策道:“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把你嫁到哪里我都不放心,只有把你留在我身边。我这个做父亲的才不会因为怕你受人欺负而日夜难眠。再者,这祖上传下来的偌大家业若落入外姓手中,我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朝中觊觎我廖千策兵权的奸佞小人时刻要置我于死地,唯今我只有将这兵权紧紧地握在手里,才能保我廖姓周全。这世上咱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爹爹除了你,什么人都不敢相信。因此,孩子,这些年只能委屈你了……” 清止动情地抱住父亲道:“爹爹,我懂你的良苦用心。女儿真的不觉得苦。但是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我不要嫁给长风,除了这一件事,女儿什么都答应你。我宁愿一辈子孜然一身,但是我不想嫁给我不爱的男人。” 廖千策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心性高傲,秉性要强,要你嫁给长风的确是委屈了你。长风是懦弱,心胸也有些狭窄,心智本事更是不如你,但是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他做你的夫婿的理由啊!你想想,若不是长风这样的男人,哪一个男人肯一生听从咱们父女二人的驱使呢?还有,长风虽然没有本事,但是他着迷于你,这样你不会受他的欺负,他可以为你出生入死,把你交给他,爹爹放心啊!” 清止低头不语,老父亲把话说的恳恳切切,句句俱是舐犊情深,清止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再者,她本来就以为自己长大后会嫁给长风,或者说她原来觉得嫁给谁都无所谓的。只是由于康伯箫的出现,她心中才产生了排斥嫁给长风的想法。只是她和康伯箫之间的那一段相交过往难以对父亲启齿,因此她只是一味拒绝嫁给长风,却不敢把这事情的真实缘由告诉父亲。 廖千策知道要让女儿从心里真正地接受长风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他并不十分逼迫她。过了一会廖千策接着说道:“皇上下诏让我带你进宫,你回房间去换一身衣服,等一会咱们进宫面圣。” 清止语声低沉地答道:“是!孩儿知道了。” 清止自去自己房间换衣服,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心内思忖该怎样既不用嫁给长风又能保证自己是女孩的事情不被人知道。思量了半天也找不出一点头绪,她心中很是烦闷。 换了衣服清止同着父亲廖千策进宫,一路上路边的百姓议论纷纷。只听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说道:“这廖家二公子英勇善战,深的皇上赏识,这一次咱们东郑和西驰交战,若不是廖家二公子带兵,结果尚不可知啊!” 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说的是呢!说句实话,咱们东郑的国力比起人家西驰还是有些差距的,这次亏的廖家二公子带兵有方,方可以使咱们东郑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啊!只是可惜了……” 另几个人问道:“可惜什么?” 那人摇摇头道:“可惜这廖家二公子生的其丑无比,据说能吓死人呢!要不是这样的话,那媒人还不得踏破廖家的门槛?可惜了,可惜了……”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点点头。 站在这几人身后的一个人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人剑眉星目,身形伟岸,正是赶来东郑要见廖清止的康伯箫。他看着已经远去的廖家父女的轿子默然不语,直到廖家一行人看不见了他才转身进了身后的客栈。 太监带着廖千策和清止直接去了皇帝日常批改奏章的偏殿。廖千策和清止匍匐于地,口中声声万岁,皇帝夏铿见到廖千策和清止,高兴地从龙椅上站起,一直走到廖千策和清止面前道:“两位爱卿快平身!”皇帝亲热地拉着清止上下打量道:“果然少年英雄!” 清止急忙拜下道:“谢谢皇上夸奖,臣愧不敢当。” 夏铿哈哈笑道:“现今的东郑国,你廖清止若当不起少年英雄这几个字,谁还能当的起呢?” 廖千策急忙道:“他年岁尚小,根基浅薄,皇上再夸他,他怕是要张狂起来了!” 夏铿大笑道:“张狂也要有资本张狂才可以,我看这孩子就有这资本!就算没有,朕也正想着给他这个资本呢!” 廖千策忽然感到一阵阵不安,自他接到皇帝的圣旨召他和清止一起进宫他就觉得会有事要发生。果然皇帝说道:“这次召两位爱卿进宫不为别的,只为了朕的爱妃云妃再三磨缠朕,朕不得不做一次月老了!” 廖千策和清止心中俱是一惊!最怕的事情终于到来了! 皇帝笑道:“我这个芸妃有一个侄女,今年一十六岁了,这孩子虽然相貌谈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再加上自小家里就请先生在家里教习诗词书画,因此这孩子倒也颇通文墨,与清止这孩子倒也般配。” 廖千策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等到夏铿把话说完了,廖千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启禀皇上,非是臣之前有意隐瞒,实是小儿自出生三个月时臣已经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对方即是臣妹之女,只等小儿过了二十岁生辰便要完婚的。因此,既有前聘,实难再聘别家女儿!” 皇帝一脸失望地道:“这样说我这媒是做不成了?唉!真是事不凑巧!” 廖千策急忙答道:“确系如此!再者小儿相貌极其丑陋,可不要吓坏了云家小姐!” 皇帝低头沉吟半晌,忽然他笑道:“有了!何不这样?让清止把两个女子都娶回家,这两个女孩子不分大小,平起平坐!这样想来云家愿意,你廖家也践行了二十年前的婚约,岂不是两全其美?至于你说的清止相貌丑陋,我觉得不然,一个男子最重要的是要有英雄气概,有担当,有胆识,相貌还在其次。” 廖千策道:“这……这……” 皇帝未等廖千策说话便道:“是了!就这样办!等我和云妃说明了,要来那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择日成婚!” 廖千策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夏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罗嗦了,自古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件事就这样办了!退下吧!朕乏了!” 廖千策无法,同着清止出了偏殿,刚出了门,廖千策腿一软,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 第十八章 “偷心大盗”(一) 清止急忙搀扶起父亲,她附在父亲耳边轻声道:“爹爹,心中不必烦忧,女儿自有办法!” 廖千策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办法啊!?唉!难道是天要亡我廖家?” 清止看了看四周道:“这里说话不便,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待回到家里,咱们再做打算。” 廖千策目今也想不出好的办法,父女俩只好先乘着轿子回家。 回到家,清止安慰父亲道:“爹爹,您先回房休息,这件事女儿自有办法。” 廖千策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清止嫣然一笑道:“到时候父亲就知道了。” 廖千策摆了摆手道:“你不说,为父的怎么能放心呢?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廖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清止道:“我做事父亲还不放心吗?给我几天时间,保证让云家小姐死都不愿意嫁给我!” 廖千策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清止点点头道:“女儿敢以性命保证!” 听到皇帝做媒把云家小姐许配给了清止,薇儿惊讶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过不一会薇儿随即嘻嘻笑了起来。清止问道:“笑什么?人家这正发愁呢,不说替我分担一下,你倒笑起来了!” 薇儿灿然道:“要是放在一般男人身上,皇上赐婚,两个美若天仙的美女同时嫁给他,他睡觉都得笑醒了,不过这事到了你这个假男人这可就愁煞人了!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你要做一次女驸马?不过那云家小姐不一定能有人家驸马的公主那么通情达理!” 清止笑道:“我不会做女驸马,那云家小姐也不必做通情达理的公主!” 薇儿睁大眼睛看着清止,只见清止邪邪一笑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干一件坏事?” 薇儿一听清止这样说立马来了精神,她兴奋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道:“好啊好啊!咱们又可以出去玩了?” 清止冲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她附在薇儿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薇儿边听边笑,听完后薇儿笑道:“小姐,你这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馊主意呢?” 清止假装生气地拉下脸道:“什么馊主意?!没大没小的!赶紧去收拾东西,咱们即日启程!” 薇儿笑道:“好!我马上就去收拾!” 清止回禀过父亲后便和薇儿出门,路过长风的房间时只见两名侍女正端着一盆清水和金疮药以及换下来的纱布从长风的房间里出来,清止心中纳罕,她叫住那两名侍女问道:“大少爷怎么了?他受伤了吗?” 那两名侍女互相看了两眼吞吞吐吐地答道:“是!” 清止不解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受得伤,我怎么不知道?” 其中一名侍女答道:“奴婢也不清楚。” 清止见两名侍女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她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去吧!不要告诉大少爷我问过你们的事!” 两人答了一声事,然后匆匆而去。 薇儿问道:“小姐觉得长风少爷有事瞒着咱们?” 清止点点头道:“最近长风总不在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总觉得他最近奇怪的很。” 薇儿笑道:“先不要管长风少爷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干‘坏事’吧!” 清止笑着点点头。 清止和薇儿两人不几日就到了水云山,两人爬到山顶的水云殿,扶风等几人出来迎接清止她们,清止说明来意,扶风和追云几人先就笑了起来,推星道:“恭喜大师姐喜结良缘,抱得美人归!” 清止笑道:“师妹,就不要取笑师姐了,快告诉我,师父在哪里,我需和她商量一下对策。” 扶风几个脸上没了笑容,扶风叹了口气道:“自从龙九啸离开水云殿后,师父便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见任何人。” 清止惊讶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呢?” 扶风道:“也怪师父太痴情,那龙九啸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师父要他留下来,但那龙九啸却说他要去找那绮蓝剑,若是找不到那剑就没有办法留下来陪师父。师父这样火爆的性子竟然没有为难龙九啸,竟然就让这负心的男人这样下山去了。初时我们姐妹几个见龙九啸舍命救师父,还以为他对师父是真心爱恋的,但是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寡情薄意的人。唉!我们几个都已经偷偷地给师父准备好了嫁衣了,没想到…… 清止心中一阵感叹,她知道这龙九啸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只是他和水溶寒的事情始终不能相谐,这似乎有点天意弄人。清止走到密室门口跪下朗声道:”师父!徒儿清止拜见!“ 里面没有一丝声响,清止继续道:”师父!您不管您最疼爱的止儿了吗?止儿如今将要遭受杀头的大祸,若没有师父的帮助,徒儿怕是难逃此劫!“密室中的水溶寒仍然不发一声,清止只好继续说道:”师父,求您救徒儿一命,若您仍然爱怜徒儿,请您十日后赶到玉蝶山庄。徒儿在那里等您。“说完清止站起身,她等了半天,见密室中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清止只好带着薇儿下山去了。 离玉蝶山庄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一对夫妻进了一家酒馆,他们刚坐下,酒馆中立马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吵闹,他们俱都长大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对夫妻。这一对夫妻女的俏丽无比,男的却是其丑无比。只见那妻子一双剪水眸子,红唇挺鼻,笑起来一对梨涡煞是迷人。那男的丑的让人不敢直视,只见他一张老树皮般的脸上布满麻子,一双三角眼,两道吊梢眉,并且那眉毛又黑又浓,把一双鼠眼衬托的更加小。阔嘴中满嘴的黄黑色的牙齿让人觉得很是恶心。更加可笑的是他的左半边脸上长着一个硕大的黑痣,他时不时地捏一捏黑痣上的毛,一副对自己的长相很是满意的样子。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走了进来,他各个桌子讨下来也没有讨到一个铜子,他低着头走到那一对夫妻桌前道:”大爷行行好,赏几个钱吧!“那长相极丑陋的丈夫在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入小乞丐的破碗中,那小乞丐从没有讨到过这么多钱,他高兴地一边给那一对夫妻磕头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道:”谢谢大爷!大爷您大富大贵,财源广进!“那小乞丐开始是看着那漂亮的妻子的,待他看清那给他钱的丈夫的长相时,他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鬼啊!“这小乞丐屁滚尿流地爬出了酒馆,酒馆里的人听到小乞丐那一声喊叫才如梦初醒,他们大叫着推挤着跑出酒馆,一时间酒馆里乱作了一团。 那妻子大叫道:”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 此时小二正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那丈夫,完全没有听到那美少妇在说什么。那妻子笑着对小二说:”来几道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好菜,再来一壶花雕,要快!“说着那妻子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二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马上……马上就给您上!“ 店里只剩下那对夫妇,那丑陋无比的丈夫笑着问妻子道:”这是不是有点太冷清了?“ 那美艳的妻子道:”我觉得这样就好。人多了又吵又闹,这样咱们倒可以清清静静地吃一顿饭。“ 那丈夫拔出手里的刀,将自己的脸映在刀柄上看了看,然后伏在妻子耳边道:”这一次你是不是把我打扮的太丑了点?这样岂不是更加招摇?“ 那妻子看着丈夫那张其丑无比的脸,粲然一笑道:”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好了,咱们吃了饭找个情景地方,我再重新打扮你,让你变得稍微好看点。“ 不一会小二端着两盘菜上来了,那店小二一边看着那丈夫,一边手抖抖索索地将菜放在桌子上。那妻子忍住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店小二上完菜,飞一般地跑回了厨房,那对夫妻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吃了饭,那夫妻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一路上不乏看到那丑陋的丈夫惊慌失措逃跑的人,也不乏看到那美艳的妻子看的入了迷的人。那对夫妻对路人的眼神视而不见,他们飞快地向着玉蝶山庄的方向走去。 那对夫妻来到一处废弃的农宅里,那妻子笑道:”好了,小姐!这一次你该相信我的易容术了吧?“ 只见那丑陋的丈夫将自己脸上的焦黄且布满坑坑洼洼的面皮一下便撕了下来。那原本极其丑陋的一张脸竟瞬间变得十分美丽迷人。皙白无暇的皮肤,不点而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黑漆如墨的一双大眼沉静如一池秋水。这丑陋的丈夫正是廖清止易容后所扮。薇儿和清止这一路来玩心大盛,忽然有一天薇儿要和清止打赌谁的易容术更加高明,清止也是孩子心性,两人一拍即合。这一日由薇儿给两个人易容,没想到薇儿这一次把清止打扮的太过丑陋,这一路走来被清止丑陋的面孔吓跑的人不计其数。 清止笑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今天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怪物了!“ 薇儿道:”明天我把你打扮的更丑一点……这样咱们才更好去骗云家小姐!“ 清止笑道:”我只是想要让云家小姐知难而退,可没有想要把她吓死!“ 薇儿道:”吓死了更好!省的咱们再麻烦!不过,咱们为什么要去玉蝶山庄呢?这玉蝶山庄和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清止神秘地一笑道:”这你就不必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薇儿笑道:”好!听小姐的!看来明天又要有好玩的了!“ 清止笑而不语。两人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于是两人熄灯睡觉,只等明天一早起来就赶赴玉蝶山庄。 ------------ 第十九章 “偷心大盗”(二) 这一日清止和薇儿两人行到玉蝶山庄不远处一处村镇上,清止站在田垄上问正在地里干活的一对老夫妻道:“两位老人家请了。请问要去玉蝶山庄,哪一条路更近呢?” 那对老夫妻抬起头看着清止和薇儿,那老婆婆问道:“二位为何要去玉蝶山庄?” 清止笑道:“我们要去拜访一下玉蝶山庄的主人庄玉蝶。” 那老婆婆和她的丈夫惊讶地看着清止,然后又看着薇儿。此时清止和薇儿扮作了一对兄妹,清止故意让薇儿把自己打扮的粗陋不堪,只是较之前不再那么吓人而已。薇儿爱美,她不肯把自己打扮的丑陋,只是换掉了身上的锦衣华服,穿上了平民百姓穿的布衣,把自己装扮的不再那么引人注意而已。那对老夫妻看了看薇儿的一张俏脸摇摇头道:“不妥不妥!你们去找那淫贼不妥!” 薇儿和清止面面相觑,清止问道:“婆婆,您所说的淫贼是……?” 那老婆婆道:“就是那玉蝶山庄的庄玉蝶啊!” 清止和薇儿心中很是惊讶不解,心想为何这大名鼎鼎的用毒高手庄玉蝶会被人称作淫贼呢?清止笑道:“老婆婆,此话怎讲?我们听说这庄玉蝶虽然平时为人性格古怪,但是却没听说他有此种劣行啊?可否和我们说一说您二老为何把他称作淫贼呢?” 那对老夫妻把清止和薇儿两人请回到自己不远处的家中,几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便乘凉便聊天。那老婆婆说道:“我们这位于玉蝶山庄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庄玉蝶好色淫邪,我们这几个村子里的好多姑娘都被他掠上了玉蝶山庄,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姑娘们被他掠上玉蝶山庄后过不了一个月就会被送回来,被送回来的女孩子个个都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完全没有以往的活泼机灵。” 清止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这庄玉蝶给这些姑娘们施了什么妖法吗?” 那老婆婆叹口气道:“这也是我们想要问的,难道这庄玉蝶会什么妖法不成?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总之那些丢了女儿或者丢了妻子的男人去那玉蝶山庄找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想来那些人凶多吉少啊!” 薇儿这时候来了兴致,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问道:“婆婆!再后来呢?再后来怎么样了?难道这丢了姑娘的人家就这么算了?” 婆婆看着薇儿一张俏丽的脸庞问清止道:“不知道小伙子你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 清止看了看薇儿道:“此是舍妹。” 婆婆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带你妹妹去那玉蝶山庄。那庄玉蝶看到漂亮女孩子就要抢走,你这妹子长得如此俊的模样,不要着了那庄玉蝶的道。” 清止看着薇儿笑道:“她每天叽叽咕咕地在我身边吵个没完,被那庄玉蝶抢去也好,我耳根子也可以清静几天。” 薇儿撒娇道:“小……哥哥!” 那老夫妻哈哈笑了起来,那老婆婆接着说道:“玩笑虽然这样说,但是也需要把婆婆和公公的话放在心上才好!那庄玉蝶非善类,尽量还是不要招惹他才好。像我们这样处处提防他,也不免被他钻了空子。”忽然坐在旁边的老者神色黯然地站起身进了屋子,那老婆婆突然哭了起来。清止和薇儿慌了,她们急忙安慰婆婆道:“婆婆,您怎么哭了?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 那老婆婆哽咽着摇了摇头道:“不瞒两位,我们的女儿就是两年前被庄玉蝶掠去,至今下落不明!” 清止道:“怪不得婆婆如此伤心。婆婆不要伤心了,要是不介意,能否和我们聊一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 那老婆婆叹道:“其实也怪我,怪我太贪心。两年前我给女儿寻下一门亲事,这亲家家道殷实,女婿看着也可靠,可是我这女儿死活不愿意。于是我就跟她说了狠话,我说若是她不肯嫁进那家人家,就不准她进家门,不认她这女儿。我女儿性子刚烈,她一生气便跑出了家门,到了晚上我们见她还不回来,心中担忧,于是我夫妻俩便找了村里相熟的几个人同我们夫妻俩一起去找寻女儿。但是始终都没有她的下落。第二天有人跑来告诉我说看到我女儿被庄玉蝶抢了去玉蝶山庄……”说着那老婆婆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薇儿听完老婆婆的话,气地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生气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这庄玉蝶好大的胆子!” 清止问那老婆婆道:“那后来您二老就没有上去找过您女儿吗?” 那老婆婆哭道:“我们何曾不想去找,只是这玉蝶山庄是虎狼之地,凭着我们两个老人的力量,哪里能斗得过这庄玉蝶呢?”不一会那老婆婆停止了哭泣道:“我女儿一个月后被庄玉蝶送回来过一次,女儿自从回来后便整日茶饭不思,整日以泪洗面,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孩子受了欺负却什么都不敢说,我们做父母的死的心都有啊!后来一天我女儿又突然消失了,只是这一次她是自己走的,她留下一封书信让我们不要挂念,之后便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薇儿气地在院子里转着圈子,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没想到这庄玉蝶这么可恨!要是他落在我手里,我非要让他死的难看!” 清止嗔道:“看把你疯的,乱转什么?把人的头都转晕了!”清止接着问那老婆婆道:“那丢了女儿的人家就没想到要去报官吗?毕竟丢了这么多女孩子可不是件小事,就没有人去告这庄玉蝶吗?” 那老婆婆道:“怎么没有人报官!?只是这官吏们只管喝酒耍钱,报了官他们也只是来这村子里转了几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罢了!他们哪里肯真的花力气为百姓做事呢?这庄玉蝶抢完了附近这几个村子的姑娘,又开始抢夺远处的女孩子,甚至一些富贵人家的女孩子也被他抢了许多去。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儿丢了之后这官府才将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只是这庄玉蝶善于使毒,他玉蝶山庄里到处都是毒物,没人敢轻易靠近,再者,官家只是怀疑那些女孩子是被庄玉蝶抢了去,他们并没有什么证据,因此他们对女孩子不停丢失这件事始终束手无策。” 清止沉默了半天,心想这件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地方,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庄玉蝶难道仅仅是一个好色的淫贼?清止道:“婆婆,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我玉蝶山庄是一定要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女儿后来肯定又去了玉蝶山庄,我这次去玉蝶山庄,若是见了您的女儿,我定叫她回家来见您二老。” 婆婆一听清止的话立马停止了哭泣,她不解地问道:“小伙子你说什么?我女儿又回到了玉蝶山庄?” 清止笑道:“我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九成的把握倒是有的。请问婆婆您女儿的芳名?” 婆婆道:“我女儿小名唤作银娇。” 清止道:“我要是见了您的女儿定会向她传达您二老对她的思念之情。” 婆婆道:“若是那样,那我就先谢谢二位了!” 清止道:“婆婆,时候不早了,我兄妹二人也该上路了,打扰了您这半天,实在不好意思。” 婆婆道:“哪里,去玉蝶山庄的话,二位千万小心。” 清止和薇儿点点头一径走出那对老夫妻的院子向着玉蝶山庄的方向走去。 路上,薇儿一个劲地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直沉默的清止突然笑着转过了头,她上下打量着薇儿,然后点了点头。薇儿问道:“小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随后她哼了一声道:“你这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你心里肯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不理你了!”说着薇儿扭过头快速向前面走去,清止刚想说什么,薇儿急忙捂住耳朵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你又想打我的坏主意,我才不听!”薇儿一边叫一边跑地远远地。 清止走到薇儿身边,故意大声地说道:“哎呀!有的人啊!刚才还那么义愤填膺地要置那庄玉蝶于死地,现在人家真的有办法置那庄玉蝶于死地了,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薇儿转过头好奇又兴奋地问道:“真的?你真的有办法?真的有办法教训那庄玉蝶?” 清止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薇儿急道:“哎呀!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帮你还不行嘛!” 清止笑道:“真的?” 薇儿叹了口气道:“从小到大我替你担的祸还少吗?不差这一次,说吧!” 清止伏在薇儿耳边说了几句话,薇儿的眼睛越睁越大。听完清止的话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她撅着嘴道:“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功夫了得,我也相信你聪明机灵的很,可是你怎么就知道这庄玉蝶就肯定会相信你呢?你怎么就知道你肯定会救我脱险呢?这不是害我吗?我被你欺负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就想着把我送给那庄玉蝶呢?” 清止苦笑不得,她用手戳了一下薇儿的额头道:“你个鬼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要你做诱饵引那庄玉蝶出来,又不会真的把你送给庄玉蝶!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庄玉蝶碰你一下的!这玉蝶山庄处处有毒,唯今之计咱们也只能先把他诱出玉蝶山庄之外再做打算。” 薇儿哼了一声道:“要是那样,小姐何不拿自己做诱饵?你比我美上何止十倍?你若是肯诱惑那庄玉蝶,那庄玉蝶岂有不束手就范的道理?” 清止笑道:“我倒是不舍得让你去做诱饵,只是这庄玉蝶到底功夫如何你我都还不知道,我若是功夫比他好倒也罢了,我要是功夫不如他呢?要是我去做诱饵,我被他抓住的话你可救得我出来?你去做诱饵,我能看出这人的功夫到底如何,也好做打算!” 薇儿想想清止说的也有道理,她叹了口气道:“那好!那咱们可要说好了,我只是负责引诱他出来,你要是见我有危险,可一定要赶紧救我!” 清止点点头,商量好之后,两人向着玉蝶山庄走去…… ------------ 第二十章 初见庄玉蝶 打扮的美滴滴的薇儿坐在玉蝶山庄中的人必经的路边,她挑了一个看起来又干净坐下后屁股又舒服的石头坐下后就开始酝酿起了情绪。清止要她装成一个怨妇,但是薇儿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十几年来除了心中藏了一个姚起之外并没有别人,再加上她知道姚起对她也是忠贞不二,因此她心中毫无半点怨气。怨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装,清止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不停地用手绢扇着风的薇儿,瞧着她满脸的不情不愿和不时朝自己这边望过来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笑。 薇儿焦躁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玉蝶山庄,突然,玉蝶山庄沉重的大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两名妙龄少女嬉笑着走出门来,两人边往外走边冲里面送她们出来的女孩子们说道:“姐姐们回去吧!待会公子又要找了。”那两名妙龄女子胳膊上各提着一个竹篮,像是要出去采买东西。薇儿见那两个女孩马上要走到自己身边来了,她急忙在石头上坐好了,然后开始用手绢掩住面孔假意哭了起来。那两个女孩笑闹着经过薇儿身边时,其中一个女孩子扯住另一个女孩子的衣袖,两个女孩子停下脚步看着薇儿,薇儿见那两名女孩子注意到自己了,于是哭的更加大声,更加夸张了!只见她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哭天抹泪地叫喊道:“你这个负心汉,我早晚要把你碎尸万段。你始乱终弃,拈花惹草,早晚要遭报应的啊……”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女孩子走上前来问薇儿道:“这位姐姐,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是怎样到这的?可否对我们说一说?” 薇儿见两个女孩子完全没有怀疑自己,于是哭哭啼啼地说道:“我本是山下村子里的女孩子,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郎,我们两人的父母亲见我们恩爱,于是做主给我们定下了这门亲事。没想到这男人先是迷上了青楼的头牌妓女小红楼,后来他见我生气要走,于是跪下来发誓说他一定会断掉和那小红楼的关系,我信了他。果然他从那之后不再狎妓,只在家读书做文章,几月前我送他进京赶考,他说得了状元便回来和我完婚,我在家千般等待,万般思念,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说着薇儿又用手绢抹了抹硬挤出来的眼泪。 两名女孩子中的一个好奇地问道:“他可是得了状元但是没回来接你?” 薇儿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倒也真有出息,到了京里果然得了状元,只是他得了状元后想要攀权富贵,立马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娶了宰相的女儿做妻子!他父母见他儿子得了状元,随即也不想要我这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做他们的媳妇。他们帮着他们的儿子赖婚,我想要到京里去告他,没想到他比我先了一步,早就通过他那宰相丈人打通了官场各个关节,我真的是状告无门啊!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他们生气但却无可奈何,我是不想活了!” 其中一个女孩子陪着薇儿掉眼泪,另一个女孩子则叹口气对同伴道:“这位姐姐的经历和妹妹的经历何其相似!但是你遇到了咱们家公子,你又比这位姐姐不知道要幸运多少了!” 那刚才还哭个不停的女孩子破涕为笑,她擦掉眼泪道:“是啊!要不是遇到了咱们公子,我说不定早做了孤魂野鬼了!” 薇儿心想她们嘴中的公子当是庄玉蝶了!庄玉蝶不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吗?怎们在这两个女孩子嘴里这庄玉蝶倒像是有着菩萨心肠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薇儿偷眼望着清止,只见清止正忍住笑看着她。清止是笑薇儿刚才那口若悬河边哭边拍大腿的样子!心想这鬼丫头原来撒谎撒的这样天衣无缝啊!薇儿着急地看着清止,示意她赶紧想想下一步该怎样办。清止也听到了那两个女孩子的话,她早就怀疑这其中有蹊跷,堂堂的用毒圣手怎么会是淫棍呢? 那两个女孩子对薇儿说道:“这位姐姐,你想不想要骗你负你的的男人受到惩处?” 薇儿的眼睛由树上的清止身上回转过来,她支支吾吾地点点头道:“当然想啊!只是我一个柔弱女子,又拿他如何呢?” 其中一个女孩子问道:“我们帮你惩处这负心汉?你可愿意?” 薇儿心中拿不定主意,她看了看躲在树上的清止,清止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答应这两个女孩子。薇儿迟疑着点了点头,她一边点头一边想:死小姐,还不赶紧出手,难道她又想出了别的主意?!因为害怕那两个女孩子发现清止,薇儿不敢太频繁地看清止。她只是看着那两个女孩,并使自己的眼睛里现出更幽怨的神色。清止看着薇儿那堪称精彩绝伦的表演,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两名女孩子拉起坐在石头上的薇儿亲切地道:“姐姐,跟我们到我们玉蝶山庄,我们公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薇儿无法,只好一步一回头地跟着那两个女孩子进了玉蝶山庄,大门打开,两名年龄稍长一些的女孩子看着那两个女孩同着薇儿回来,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其中一个女孩子道:“你们两个可是把公子要的东西买回来了?今天怎么如此快?” 带着薇儿回来的那两个女孩子道:“姐姐先让我们进去,我们有要紧事见公子,东西我们一会见过公子后再去买。” 那两个年长一些的女孩子看着薇儿道:“这女孩子又是谁?不是告诉你们不要随便带陌生人回来吗?”两个年龄稍长的女孩子一脸警惕地看着薇儿,薇儿被看的心虚,她低下头不敢直视那两个年龄稍长的女孩子。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子走上来抓住薇儿的胳膊道:“好了,来者是客,姑娘请进吧,咱们里面说话。”薇儿只觉得那女孩子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微微使力,仿佛在试探自己的功夫。得知薇儿不会武功之后那女孩子才真正地展颜而笑,她拉着薇儿一径走入庄中来。 薇儿同那几个女孩子一起走进玉蝶山庄中来,她惊奇地看着这玉蝶山庄中的一切。只见这玉蝶山庄中随处都种着奇花异草,有的薇儿见过,有的薇儿却是第一次见。薇儿看出这些花草俱是药草,没有一种花草不能入药!薇儿笑着问这四个女孩子的名字,这几个女孩子依次答道茯苓,乌梅,甘草和白芷!薇儿心中感叹这庄玉蝶不愧为用毒圣手、毒魔!原来他是真的爱毒啊! 四个女孩子带着薇儿来到一处大房子门前,那名拉着薇儿手的女孩子笑道:“公子,我是白芷,有要事求见公子!” 过了好半天屋里才传来一声慵懒的回应:“进来吧!” 四个女孩子拥着薇儿推门而入,薇儿被这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这屋子虽然很大,但是却被一些书籍和药草堆得满满的。地上,桌子上甚至庄玉蝶睡觉的床上都是满满的书籍和药草,薇儿只觉得心中很是憋闷,但是那几个女孩子却见怪不怪,那名叫白芷的女孩子将薇儿牵到庄玉蝶床前道:“甘草和乌梅两个人去采买东西时在路上遇到这位姑娘,这位姑娘遭未婚夫抛弃,想要在咱们山庄前一死了之,被乌梅和甘草救了。” 庄玉蝶脸朝里面侧躺着,他懒懒的答道:“好了!带客人出去吧!待我梳洗打扮后自去接待。你们好生看茶,不要怠慢了客人。”白芷答是,然后拉着薇儿同另外三个姑娘出了门。 白芷笑着对薇儿说道:“姑娘请不要介意,我知道我们公子还没起床就带你进他的卧房很不礼貌,只因为你是我们玉蝶山庄第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们不敢擅自做主把你留下,只有先禀报过庄主才敢留你在庄里,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薇儿笑道:“姐姐客气了!是我冒昧,不怪姐姐。” 薇儿没想到等到第三天还不见庄玉蝶来见她。她心里渐渐不安起来,心中纳罕这庄玉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只是好吃好喝地款待她但却为何又一面都不露呢?她忽然又想到了清止,心想这小姐真过分,把她扔到这里连个人影都不露一下,她也真放心! ------------ 第二十一章 再见庄玉蝶 薇儿无聊的很,一天之中除了来给她送饭的乌梅或者甘草,她见不到一个人。但是她又不敢随便出去,因为白芷告诉过她说这玉蝶山庄里种了好多毒花毒草,一不小心碰到的话容易中毒,所以白芷嘱咐她不要一个人出门乱逛。 这一天乌梅来给她送饭,薇儿像见了亲人似的拉着乌梅不让她走,她笑着央求乌梅道:“乌梅,好乌梅!你就带我出去逛一逛好不好?我要在这屋里憋死了。” 乌梅为难地说道:“可是你没有避毒香袋,我带着你出去,要是你不小心蹭到了毒花毒草,那可就麻烦了!” 薇儿睁大眼睛兴奋地问道:“什么叫避毒香袋?” 乌梅道:“因为这玉蝶山庄里到处都种着毒花毒草,并且为了防止外人来袭,所以公子吩咐我们把毒花毒草种的又多又密。” 薇儿道:“那你们就不怕你们玉蝶山庄的人碰上那些毒花毒草吗?” 乌梅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我们玉蝶山庄的人为何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一个避毒香袋的原因啊!”说着乌梅在自己腰带上摘下一个小巧玲珑的香袋给薇儿看。 薇儿拿着那香袋放在自己鼻子上嗅了嗅,那香袋一点都不香,甚至还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股恶臭。薇儿皱着眉头将那香袋交还给乌梅道:“这又算是什么香袋?要叫臭袋才可以吧!?” 乌梅笑道:“你别看它臭,可是个宝贝呢!这个只有玉蝶山庄的人有,是不轻易示人的。我和薇儿姐姐好,才拿给你看的。” 薇儿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她笑着问道:“是不是只有拿着这个臭东西才可以出门?” 乌梅点点头道:“要是没有这个东西,这玉蝶山庄的人也要被毒死。” 薇儿满脸疑惑道:“我进玉蝶山庄的时候身上也并没有避毒香袋,为什么我没有中毒呢?” 乌梅道:“那是因为你这几天吃的饭菜里都加了少爷专门给你调制的解药,不然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薇儿呆了呆,心想这下可完蛋了,小姐要是进了玉蝶山庄,哪里还能有命活着出去?本来薇儿日夜盼望着清止赶紧来救她,但是现在薇儿却祈祷着清止千万不要贸然闯入玉蝶山庄! 薇儿问道:“我来了三天了,为何你们家公子总是不见我呢?他不见我,不听我的诉说,又如何替我去教训那负心汉?” 乌梅道:“薇儿姐姐不必担心,白芷姐姐已经将薇儿姐姐的事情跟我们家公子详细地说过了,我们家公子肯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薇儿问道:“乌梅,你们家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能不能和我说一下?” 乌梅一听到薇儿问庄玉蝶,脸一下变得明亮起来。她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家公子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他对我们所有人都好,虽然我们是主仆关系,但是他从来不摆主子架子。这玉蝶山庄里的人年龄比他大的他便喊一声姐姐,年龄比他小的他便喊一声妹妹,我们玉蝶山庄的人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说不出的快乐自在。” 薇儿奇道:“难道这玉蝶山庄里就没有一个男人吗?怎么他除了喊姐姐就是喊妹妹?” 乌梅道:“除了两个哑巴大叔是庄主父亲的老仆,这庄里没有男人了。” 薇儿心想这庄玉蝶好天大的本事,竟然把这里的女孩子驯服的如此服帖。她接着问乌梅道:“你们都是怎样来到玉蝶山庄的呢?是庄玉蝶把你们抢夺上来的还是你们自己愿意上来的?” 乌梅冷笑道:“姐姐可不要被山下那些呆头呆脑的山民骗了才好!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庄主逼迫来的,我们都是自己愿意上来的。甚至有的姐姐是求我们庄主收留她们我们庄主才留下她们的。有的女孩子刚来时因为想念家人,我们庄主便会不辞辛苦地再把她们送回去。可是这些女孩子无一例外地都会自己再回来,并且她们再次回来后便再也不肯回家。” 薇儿心中惊讶,她没想到村民口中的无良强盗在这些女孩子口中竟然成了一个体贴温柔的亲人般的存在。薇儿对这个庄玉蝶更加地好奇起来。她求乌梅一定要带她去见见庄玉蝶,乌梅很是为难,不过她拗不过薇儿,只好说道:“如果真要出门,我需要先到甘草那把她的避毒香袋给你,你且等着。”说着乌梅出了房间。 薇儿坐在房间里等着乌梅,这时她听到头顶有瓦片响动的声音,她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刚想叫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悄声道:“不要叫,是我!” 薇儿这时才看清那人原来是清止。她高兴地叫道:“小姐,你来了?你没事吧?这玉蝶山庄到处都是毒花毒草,你可千万不要随便进来啊!” 清止笑道:“我都听到了。薇儿,你让乌梅带你去见庄玉蝶,不要怕,我在暗处保护你,要见机行事!”薇儿点点头。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乌梅推门而入。乌梅进来后先是疑惑地看着薇儿,随后将眼睛在不大的房间里扫了一遍,她挠挠头自言自语道:“真奇怪!” 薇儿道:“什么奇怪?” 乌梅道:“刚才我明明听到你房里有两个人说话的。是我听错了吗?” 薇儿心中一惊,她急忙分辨道:“肯定是你听错了!这玉蝶山庄岂是外人随便可以进来的,你们玉蝶山庄的人除了你和甘草,我和其他人也说不上话啊!” 乌梅颇有些骄傲地说道:“这倒是真的!我们玉蝶山庄可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来的。”她把一个避毒香袋交给薇儿道:“可要拿好了,顶要紧的!”薇儿谢过乌梅,接过那香袋放在了自己怀里。 乌梅带着薇儿曲曲折折地穿过几条小路,薇儿这才注意到这玉蝶山庄里的路都特别的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并且那路边的花草的枝叶一直伸到路上来,人需要趟着那些花草的枝叶前进才可以。七拐八折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乌梅带着薇儿来到庄里极其偏僻的一间屋子前,乌梅敲着门轻声道:“公子,薇儿姐姐想要见你。”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忽然两人身后一个声音嗔道:“乌梅你好大胆子,公子不是嘱咐过咱们不要随便带外人来这间屋子吗?” 两人被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乌梅和薇儿急忙回转身,只见茯苓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人,薇儿有些尴尬地看着两人。乌梅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茯苓还要骂乌梅,薇儿急忙道:“茯苓姐姐,这不管乌梅的事,是我硬逼着她带我来见庄公子的,你不要骂她了。” 茯苓冷冷地说道:“薇儿姑娘是客人,姑娘就算有错也是被伺候姑娘的人带坏的,我们要处罚也是处罚带坏姑娘的人。姑娘要是想要见我们公子,可以和我或者白芷提,乌梅和甘草还小,怕是没办法把话说清楚。姑娘既然要见我们公子,那就跟我来吧,我们公子不在这里。” 薇儿只好跟着茯苓沿着原路回去,她无比担忧地看了看乌梅,只见乌梅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薇儿和茯苓身后,薇儿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心想这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希望我不要连累她才好! 薇儿跟着茯苓来到一处湖边,只见许多人聚集在湖中心的亭子里,因为离着还远,薇儿并没有看清楚那亭子里的人们在干什么。薇儿跟着茯苓走过一座木桥走到那亭子里,亭子里的几个女孩子见茯苓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过来,都好奇地看着她们俩。茯苓笑道:“公子,薇儿姑娘果然如你所料正要来见你,我把薇儿姑娘给你带来了。” 庄玉蝶并没有抬头,眼睛看着石桌上摊开的纸笑道:“茯苓姐姐幸苦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茯苓答应着,带着那几个女孩子去了。薇儿探头一看,原来庄玉蝶看的是一副女人的肖像,他左看右看,最后拿起笔在那画像上的女人的眼睛上点了两笔,于是一幅画就这样完成了。庄玉蝶笑着看着那画像中的道:“你越来越漂亮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以前的样子。” 薇儿看了看周围,这亭子建在湖中心,除了她和庄玉蝶并没有其他人。薇儿有些害怕,心想这庄玉蝶在和谁说话?薇儿鼓起勇气问道:“庄公子,您是在和我说话吗?我们之前从没有见过面吧?你怎么知道我越来越漂亮了?” 这次庄玉蝶不再笑了,他展开那副画像道:“我是说她!” 薇儿脸红地干咳了两声,庄玉蝶接着笑着问薇儿道:“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很美?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薇儿看着那画像,忽然她觉得那画像中的人有点像一个人,只不过那画像中的人更加年轻一些。薇儿点点头道:“她的确是个美女!” 庄玉蝶听了薇儿的话很是高兴,他爱不释手地捧着那画像看个不停。薇儿看着庄玉蝶,只见那庄玉蝶三十岁上下,穿一身白衣,白面红唇,眉眼细长,鼻梁秀气高挺,倒像是女扮男装,再加上他说话柔声细气,甚至让人听起来有几分娘娘腔。薇儿心想自己见过不少美男子,像龙九啸和康伯箫甚至廖长风都算的上是美男子,只是像庄玉蝶这样的美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薇儿看着庄玉蝶兰花指微翘,体态轻盈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皱眉头,心想男人应该多点阳刚气才好,若天下男子都像这庄玉蝶这般阴柔过度,这世上岂不是要乱套? 庄玉蝶问道:“薇儿姑娘是生在庄户人家是吗?” 薇儿道:“是!” 庄玉蝶冷笑道:“姑娘来我玉蝶山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姑娘大富大贵的人,怕是没人敢欺负你吧?” 薇儿心中一惊,心想这庄玉蝶好厉害,一看就知道自己是有备而来的。薇儿强笑道:“庄公子说笑了,我要是大富大贵的人,又怎会流落到这荒山僻岭来呢?” 庄玉蝶笑道:“这也正是我想问姑娘的,姑娘身穿一身宫廷特供的绫罗绸缎,竟说自己是庄户人家的姑娘,到底是为何呢?” 皇帝赏赐过廖家几批特供的布匹,清止给薇儿裁剪了身上这套衣服,薇儿一直舍不得穿,只因为这一次薇儿想着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来吸引玉蝶山庄的人注意自己,没想到却弄巧成拙。现在薇儿心中后悔得要死,心想怪不得庄玉蝶连着三天都不肯见自己,原来全都是坏在身上这套衣服上! 这时庄玉蝶站起身冲着湖中的不远处的一片荷花叫道:“朋友,你在那里面呆了这么久就不觉得气闷吗?” 那荷叶晃了一下,一个人从那一片荷花里腾空而起,并且施展轻功一路飞到了湖中心的亭子里…… ------------ 第二十二章 故人相见(一) 藏在荷叶间的那人应声而起,直飞到亭子中来,他水淋淋地站在那,一张焦黄的面皮和胡子拉碴的脸甚是不堪。薇儿见到那人高兴地大叫道:“小……小哥哥,你终于来了!”薇儿跑到那人身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高兴地摇晃着。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道:“别摇了,胳膊都要叫你摇下来了。” 薇儿仍然不放手,她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藏到那里面的啊?我刚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你藏在那里面,简直神了!” 只藏在荷叶间的人就是清止易容后的黑脸丑汉。娇美俏丽的薇儿和脸色黑丑的大汉站在一起有些不协调,也有些滑稽,庄玉蝶不禁轻笑出声。他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藏在这荷花池中又是为何?” 清止道:“在下无名无姓,只是想求庄公子一件事所以才来到这。” 庄玉蝶道:“我庄玉蝶从不爱管男人的闲事!无论什么事,我爱莫能助,阁下请回吧!” 清止笑而不语,她好像是早就知道庄玉蝶会这样说。她从自己的袖子里和怀里掏出一串避毒香囊丢到庄玉蝶面前。庄玉蝶一见那些避毒香囊,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面色阴冷地问道:“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清止笑道:“我只是和各位姐姐们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庄公子,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你手下人视若生命的避毒香囊,自然其他的事情也不再话下,因此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 庄玉蝶怒道:“笑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清止笑道:“据我所知,庄公子把这庄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当成自己亲人般的存在。若是你不肯听我把话说完,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庄里的女孩子一个一个莫名其妙地消失!” 庄玉蝶怒道:“你……你这个无耻狂徒!” 清止道:“我想要求庄公子的事情很简单,庄公子竟然都不想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是迫不得已!”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小侍女匆匆跑来哭道:“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出大事了!白芷姐姐和茯苓姐姐等十几个人同时中了毒,她们的避毒香袋不知道为何不见了,她们和往常一样去侍弄药田,结果中了药田里毒药的毒!白芷姐姐和茯苓姐姐现在人事不省,公子,你快点拿个主意吧!” 白芷和茯苓是庄玉蝶最宠爱的婢女和得力助手,他一听白芷和茯苓中了毒,脸上满是疼惜和痛苦的神色。他顾不得再追究清止是谁,来玉蝶山庄的目的是什么,带着那个小婢女匆匆而去! 清止笑着看着庄玉蝶匆匆而去的背影,拧了拧自己衣袖上的水,悠闲地坐在了石凳上。薇儿不解地问道:“小姐,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要求人家庄玉蝶办事,你不巴结人家,倒偷了人家庄里人的救命法宝,让人家都中了毒,你这样庄玉蝶岂不是更加不肯帮你?” 清止笑道:“我只是想试一下这庄玉蝶到底是真心对这些女孩子们好还是装的!不过看他刚才那神色,他是真心实意地对这些女孩子们好!这样我才放心把云家小姐交给他嘛!” 听了清止的话,薇儿眨着一双大眼睛,更加地迷惑不解。她问道:“干嘛把云家小姐交给庄玉蝶?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清止笑道:“他们现在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只不过我现在想要让他们变得有关联!” 薇儿笑着坐在清止身边道:“啧啧,小姐,你脑袋里又在转什么鬼点子?快点和我说说,我想听听你到底想怎样把庄玉蝶和云家小姐联系起来!” 清止问薇儿道:“你在这玉蝶山庄里住了这三天,觉得这玉蝶山庄如何?觉得这庄玉蝶如何?” 薇儿想了想道:“这玉蝶山庄里到处是毒药,我不敢到处乱跑。不过据我所打听到的消息可以知道,这里生活的女孩子都很快乐很满足,这庄玉蝶貌似对每一个人都很好,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 清止点点头道:“我从师傅口中早就听说过这个人。据师傅说她年轻时作为铸剑山庄的大小姐,追求她的人非常多。她一个都看不上,但是她对一个就名叫庄玉蝶的人却印象很是深刻。” 说到这薇儿忽然想起了石桌上庄玉蝶匆忙落下的美人画像,她拿起那画像仔细观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说这画中人这样眼熟,原来他画的就是年轻时的水殿主?” 清止也跟着薇儿仔细看那画像,她点点头道:“就是师傅年轻时候的样子。”说完她叹了一口气道:“这庄玉蝶对师傅倒真的是一片痴心不改!” 薇儿道:“小姐,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这水殿主和庄玉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清止道:“师傅在认识龙九啸之前就认识庄玉蝶。庄玉蝶和师傅的父亲,也就是铸剑山庄的水庄主交往甚密。庄玉蝶早就倾心于师傅,只是师傅嫌这庄玉蝶没有男子汉气概,也嫌他太爱流连于胭脂水粉之中,因此一直不肯答应和庄玉蝶这门亲事。师傅一直拒绝庄玉蝶的追求,庄玉蝶却仍然对师傅不舍不弃,直到听说师傅和龙九啸要成亲的消息庄玉蝶才死了心。但是不幸的是师傅被龙九啸抛弃,庄玉蝶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他四处寻找我师傅,但是却没有半点消息。他等了师傅十几年,一直痴心不改,这些师傅都是知道的,只是师傅心里只有龙九啸一个人,她心中对庄玉蝶只有感激和愧疚,但是她却始终没办法爱他……” 听到这里薇儿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道:“原来这庄玉蝶还是一个痴情种,只是命运捉弄人啊!” 清止也点点头,清止和薇儿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整个人都沉浸在这有点凄婉的情感之中。忽然薇儿道:“小姐,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躲起来?你偷了他手下的避毒香袋,害的他们都中了毒,他肯定会回来找咱们算账的!” 清止笑道:“我就是想要他来找我的麻烦!这样我才好跟他说我的事!” 薇儿又问道:“你刚才说要把云家小姐交给庄玉蝶,这是什么意思?” 清止道:“你刚才也说了,这玉蝶山庄对女孩子来说是一个好去处!我自然是想给云家小姐找一个好去处啦!我要让庄玉蝶将云家小姐偷入这玉蝶山庄中来,我不用娶她,云家小姐也能自由快乐地生活,这样也算对得起我的良心了!若是云家小姐不愿意待在这里,我再求庄玉蝶帮云家小姐找一个意中人,把她嫁了也就罢了!” 薇儿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又是这种馊主意!别说这庄玉蝶不会听你摆布,就算那娇滴滴的云家小姐,她也不一定就乖乖就范!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清止道:“说句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两个人就会听我的,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这样试一试总比待在家里坐以待毙要好!如果云家小姐突然失踪,并且是自己不愿意嫁给我,那么皇上有再大的权利也治不了我廖家的罪!” 薇儿点点头,她笑道:“这云家小姐也够可怜的,一点自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清止没有说话,她坐在那水边发呆,心想哪一个女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呢?不过靠自己争取罢了! 不一会庄玉蝶便带着一行人回到了亭子里,他剑指清止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伤了我玉蝶山庄的人,我便要你死!” 清止想起这庄玉蝶有一个怪癖之处,那就是听说哪里有被逼迫嫁人的女子便要把那女孩子抢回来多加安慰,她想我何不激他一激,让他把那云家小姐直接抢回来,省的我和他费口舌!清止故意露出愚笨粗俗的神色道:“我的未婚妻是云贵妃的侄女,我那未婚妻子貌美如花,她见我丑陋,死也不肯嫁给我,被逼的急了,她竟然自毁容貌!我怎能娶一个毁了容貌的女人回家呢?但是因为这是皇上赐婚,我不得不娶她这丑八怪,我听说这玉蝶山庄有一种使容貌恢复如初的神药,于是就想要讨一点回去给我那未婚妻吃,不然我娶了那丑八怪,晚上睡觉都要被吓醒的!” 庄玉蝶冷笑道:“把女孩子逼的宁愿自毁容貌都不要嫁给你,可见你有多么地不堪!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鬼样子,竟然还敢嫌那姑娘丑,我看睡觉会被吓醒的是那姑娘而不是你!我会把那药给那姑娘,要多少给多少!但是你要我却是一丝一毫都给不的。你想那姑娘变美了嫁给你,想得美!我庄玉蝶第一个不答应!” 清止暗暗好笑,她想这庄玉蝶果然像师傅说的那样对女孩子格外地好,对男人却冷漠地很。庄玉蝶叫道:“受死吧!”他一剑刺过来被清止轻易地就躲了开去,清止心想这庄玉蝶果然擅长的只有用毒和轻功,这剑招如此绵软无力,怎能杀得了人呢? 庄玉蝶一剑一剑地刺过来,清止跳上跳下地躲避着并不还手,突然那石桌上的那张水溶寒的画像被庄玉蝶一剑扫落进了湖中,庄玉蝶先是一愣,随即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水中,急忙将那画像捞了起来…… ------题外话------ 若无特别的事,《鬼才女将》会在每天上午九点更新,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 ------------ 第二十三章 故人相见(二) 亭子中的人一声惊呼,她们七手八脚地将庄玉蝶拉上岸,庄玉蝶不顾自己身上带着水草污水的狼狈相把那画像上的水抖落,又用自己的衣袖在那画像上轻轻擦着。虽然庄玉蝶擦的极为小心,但是那画像仍然被水浸的一塌糊涂。庄玉蝶怒气冲冲地看着清止,眼神似寒刀冰箭,恨不能将清止杀死!清止心中有些抱歉,并且那画像上画的是自己的师傅水溶寒,她看着那被水浸的一塌糊涂的画像心中也难过。清止道歉道:“对不起,庄公子,都是我的错!” 庄玉蝶大声道:“你今天休想走出玉蝶山庄!” 清止还想说话,但是庄玉蝶的剑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愤怒,庄玉蝶出招的速度变得又快又凌厉!这一次清止不敢怠慢,她抽出袖中的短刀截住了庄玉蝶刺到自己胸口的一剑,清止觉得自己太低估了庄玉蝶的功力。刚才庄玉蝶出招缓慢柔和只是还不想斩尽杀绝,这次跟以前则是大大不同,这庄玉蝶被愤怒所激,所出的招式俱是稳准狠的杀招,清止聚精会神地接住庄玉蝶的剑招,心中暗暗有些后悔。就在清止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时,只听远远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庄兄,手下容情!” 转眼间一袭白衣的水溶寒飘然落于湖中的亭子里,冷艳的水溶寒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边,玉蝶山庄的人都心中惊叹道:“好美的女人!” 庄玉蝶见到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眼前,他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了地上。庄玉蝶半天才高兴地叫道:“溶寒,你来啦?” 水溶寒笑道:“庄兄,咱们许久不见了。” 庄玉蝶傻笑着点点头道:“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水溶寒没想到过了十年庄玉蝶还是原来的样子,仍然是心中想什么口中就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庄玉蝶对自己说这些话,水溶寒略觉得有些尴尬,她脸微微一红道:“庄兄又在说笑。” 庄玉蝶道:“我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假话!” 水溶寒没有反驳庄玉蝶的话,因为庄玉蝶确实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谎话。 水溶寒被庄玉蝶痴痴地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她干脆转过身不再看他。清止笑着走上前道:“师傅,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清止刚才扮作黑脸汉时用的是假声,这一次她和水溶寒说话时用的却是自己真实的声音。亭子里的人除了薇儿和水溶寒都惊讶地看着清止,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一个脸焦黄粗黑的大汉竟然能发出那样柔美婉转的声音。 水溶寒问清止道:“你来这可是为了云家小姐的事?” 清止惊讶于水溶寒先知先觉的能力,她点点头道:“正是为了这个我才来这里找庄公子帮忙的。” 水溶寒道冷哼一声道:“何必这么麻烦?一刀将那云家小姐杀了,看皇帝怎么办!” 清止急道:“师傅不可,这件事里云家小姐是最无辜的,我只是想要破坏掉这门亲事,并没有想要伤害谁。” 水溶寒道:“这皇帝是无事可干了吗?动不动就乱点鸳鸯!” 清止想笑,心想师傅的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水溶寒走到庄玉蝶面前道:“庄兄,这是小徒,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望多包涵。她现在遇到了难过的坎了,若是庄兄可以出手相助,那我就带小徒先谢过了。” 听到水溶寒说起清止,庄玉蝶这才由怔愣中醒悟了过来。他仍然怒道:“你这徒弟伤了我庄里十几个女孩子,还毁了……还毁了我最珍爱的画像,不找她算账我心中难出这口恶气!” 水溶寒问道:“难道我求你都不可以吗?” 庄玉蝶道:“你求我帮忙我自然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是须得我先惩罚了这小贼,给我那受伤的十几个女孩子报了仇才可以!” 水溶寒叹道:“你竟然比我还要固执。她是伤了你十几个女孩子,但是你又不是治不好她们的毒,又何必这样追究到底呢?” 庄玉蝶怒道:“她抢了她们的避毒香袋,让她们中了毒受尽了苦楚,我怎么能不替她们报仇?” 水溶寒道:“她是有些顽皮,但是我相信她肯定有这样做的目的。” 清止道:“我只是以此来测试一下你对那些女孩子是真情还是假意罢了!” 水溶寒接着问道:“庄兄,你真的决意不肯帮我的徒弟?” 庄玉蝶紧紧地抿着双唇,并不说一句话。水溶寒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然后对清止道:“咱们走,大不了把那云家小姐杀了!有什么了不起!” 庄玉蝶见水溶寒真的要走,他既怕再也见不到水溶寒,又怕水溶寒真的会杀掉那可怜的云家小姐,于是他急忙拦住水溶寒等三人道:“那好!我就听听你这徒弟到底要求我做什么!” 清止把自己怎样想要庄玉蝶把云家小姐带上山,又告诉他怎样和自己演双簧来骗过云家小姐,让云家小姐逃婚等事仔仔细细地和庄玉蝶说了一遍。庄玉蝶看着清止道:“这云家小姐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丑陋不堪吗?” 清止摇了摇头道:“那都是我骗你的,据说这云家小姐才貌双全,是一个难得的佳人!” 庄玉蝶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不愿意娶她呢?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清止看了看水溶寒,水溶寒点了点头,于是清止一伸手把自己脸上贴的一张面皮撕了下来,看到清止真实容貌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禁不住一声惊呼。水溶寒已经让她们觉得美艳非常,没想到这徒弟更是个绝色佳人,比着师傅更胜一筹!薇儿看着玉蝶山庄的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对清止容貌的赞美,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骄傲。 庄玉蝶在见到清止撕下面皮的那一刻心中自然也有一番感叹,他没想到这黑脸大汉竟然是一个绝色的女孩子装扮成的!水溶寒道:“这孩子为何要女扮男装我就先不和庄兄解释了,她是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娶云家小姐做妻子。若是她的真实身份败露,不止她自己,就连她的亲人也要招来杀身之祸!就是因为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才亲自来求庄兄你的!” 庄玉蝶在知道清止是女孩子的那一刻气就先消了一半,再加上这水溶寒在旁边软语温言地苦苦请求,因此庄玉蝶对清止的请求无不答应。几个人商量好了对策,约好不久后便去找那云家小姐…… ------------ 第二十四章 狭路相逢 商量好这几件事情该怎样实施之后,水溶寒便要走,庄玉蝶满眼的恋恋不舍,但他却知道若是水溶寒决意要走,那么便是神仙也难以把她留住了。清止更是不会挽留水溶寒,因为她更是了解水溶寒的要走便走的性格。 于是送走了水溶寒,清止,薇儿以及庄玉蝶三人便也一同上路了。清止等三人并不急着下山,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边欣赏景色边赶路,清止和薇儿不住地赞叹这玉蝶山庄的景色如何优美,庄玉蝶心中很是受用。 正在三人骑马悠然前行的时候,突然三个人从旁边的密林里一跃而出拦着了三人的去路。清止急忙勒住马,待她看清来人是谁后她高兴地跳下马叫道:“康兄!你怎么会在这?” 康伯箫没有说话,旁边的魏柯却忍不住了,他冷哼一声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 听了魏柯口气略显冷漠的话,清止一愣,她看了看康伯箫,康伯箫也是一脸冷淡,毫无以前的柔情和亲切。清止满心疑惑,她不明白为何前段时间对自己还相当客气恭敬的三人为何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这时候一向少言寡语的姚起也说话了,他说道:“廖将军,你前段时间对我们二皇子多番出手相助难道只是为了接触我们二皇子,让我们二皇子对你放下戒心,然后杀之而后快吗?我们二皇子对廖将军的真诚相待苍天可鉴,我们此番前来只是想要向廖将军讨一个说法,让你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完姚起看了看不远处同样也看着他的薇儿,两人眼神相接,不由自主地同时低下了头,薇儿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清止心中满是疑惑,她问道:“什么前几天晚上?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魏柯冷笑道:“你少在这装傻!好,既然你不敢承认,那我就把那天的事情给你仔仔细细地描绘一下,让你好好想想。你那天晚上约我们二皇子出去,我们二皇子哪里知道你给他下套,你带着十几个杀手想要杀他,奈何那些庸才加上你也不是我们二皇子的对手,虽然二皇子嘱咐我们不必跟你他,但是我和姚起到底不放心,我们躲在暗处偷偷保护二皇子,本来我们是不想出来的,但是见你实在无耻,我们忍无可忍跳了出来,你见我们来了,于是才带着人仓皇逃走的,我可是冤枉你了?” 清止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薇儿却听不下去了。她骂道:“你们才无耻!我们小姐这两个月都在家里闭门读书练剑,哪里有时间去杀你们二皇子?再说,我们小姐要是想杀你们二皇子,难道还要带上十几个人吗?你们二皇子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们小姐了?” 听了“小姐”那两个字康伯箫和姚起以及庄玉蝶到没什么,魏柯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你们……你们家小姐?” 薇儿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捂住嘴,睁着大眼睛看着在场的人。并没有人理会魏柯,姚起接着说道:“我们那天确实看到廖将军劫杀我们二皇子,那人戴着和您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的紫铜面具,穿衣打扮,一行一动都和您一模一样,甚至武功的套路也是如出一辙,这是我亲眼看到的,绝对错不了。” 清止见魏柯和姚起两人说的认真,又见康伯箫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冷漠和排拒,她沉吟不语,忽然在她脑海中划过一个人的名字。她问康伯箫道:“康兄,你可是把那人伤了?” 康伯箫想了想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那人的左小臂上被我划了一刀。” 清止点点头,她将自己左边的衣袖挽起一半,露出自己雪白的手臂,清止的小臂光滑的很,没有半点伤痕。清止道:“若那天真的是我,我手臂上该有伤疤才是,我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伤疤瞬间消失。” 在场的人都点点头,只有魏柯不依不饶,他大叫道:“谁知道你使了什么鬼把戏!” 薇儿骂魏柯道:“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成心和我们过不去?说了不是我们家小姐就不是我们家小姐!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小心走不出东郑!” 魏柯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以为我们都是泥做的吗?任你们捏?” 清止用手势制止住还想回嘴的薇儿,她对康伯箫说道:“康兄,不论你相不相信,但是那天刺杀你的真的不是我!你想想,若我要是真想杀你,我何不改装一下,又何必打扮的和往常一样让你们认出来呢?” 魏柯哼了一声道:“你自高自大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呗!但是啊!哼,还是被我们二皇子打败了!” 清止叹了口气问道:“请问,是你们二皇子武功高还是我高呢?我要是真想杀他,用的着带那么多人去惹人耳目吗?我会带着十几个人去杀他还杀不了吗?” 魏柯不再说话,他想确实是这样,这廖清止武功比二皇子高多了,当时她身边还有十几个功夫不若的帮手,没有被二皇子打的落荒而逃的道理。魏柯道:“若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那他肯定和你也脱不了干系!穿着打扮,说话声音,甚至武功套路你们都是一模一样的,你肯定知道那人是谁!” 听完魏柯的话,众人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只有薇儿和清止心里明白那人是谁,薇儿刚想说话,清止用眼神及时制止住了她,她对康伯箫等人说道:“我确实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他毁我名声,我也轻饶不了他!” 魏柯一听清止知道那刺客是谁,他哪里肯罢休,只听康伯箫对魏柯说道:“罢了!既然廖将军说会处理,那我相信她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清止用着无比感激地眼神看着康伯箫,她走到康伯箫面前柔声问道:“康兄,那天晚上那人可伤到你了?” 康伯箫摇了摇头,他听完廖清止的一番解释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清止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此别过!”说完清止牵着马要走,只听康伯箫在背后大声问道:“廖将军,你身边这位公子可就是玉蝶山庄的庄玉蝶庄公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庄玉蝶不解地看着康伯箫道:“阁下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康伯箫道:“在下此番前来东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找到廖将军问明白那天晚上的事,再就是想请教庄公子一件事!” 庄玉蝶道:“阁下但说无妨!” 康伯箫问道:“吸魂摄魄可是庄公子玉蝶山庄里的独门毒药?” 庄玉蝶点点头道:“是!” 康伯箫道:“我前段时间中了吸魂摄魄的毒,那毒差点要了在下的性命,多亏了……多亏了廖将军冒生死风险去水寒殿求了寒潭水莲和还魂草来我才保住了性命。对我施毒的是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蒙面杀手,庄公子的吸魂摄魄毒可给过别人吗?” 庄玉蝶道:“这种毒因为太过阴毒又没有毒药,因此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用过了。迄今为止我只把这毒给过两个人,一个是水寒殿的殿主水溶寒,一个便是我父亲的结拜弟兄华七峰!这华七峰想必阁下也听说过,他就是黑石盟的前任盟主!”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这黑石盟是威震三国的暗杀组织,成员都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杀人不眨眼的暗杀组织是受了谁的指示来杀自己的呢?康伯箫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玉蝶问道:“阁下可是得罪过什么人吗?这黑石盟收重金杀人,这是他们的规矩,既然黑石盟的人要杀你,那肯定是有人花大价钱要买阁下的命了。” 康伯箫道:“我康伯箫常年大兵打仗,驻扎在外,根本不曾得罪过朝中什么人,这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要杀我而后快呢?” 庄玉蝶笑道:“死人都有得罪人的时候,更何况活人?你身份尊贵,身在皇族,皇族里争权夺利的事情多的是,就算你不曾得罪过别人,你碍了别人的事,别人恐怕也必要杀之后快。” 康伯箫点点头,他向庄玉蝶微一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 清止和庄玉蝶以及薇儿刚想走,只听到身后康伯箫道:“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廖将军,请问廖将军可认识一个叫苏凌雪的人?” 清止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康伯箫满怀期待的眼神,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不曾相识!”说完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看着清止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康伯箫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困惑。 ------------ 第二十五章 真凶 清止知道谁是想要暗杀康伯箫的凶手。她眼中怒火熊熊,别人看不出,但是薇儿却看的很清楚。这一路三人无话,到了将军府,清止将庄玉蝶安排在偏院里后径直去了长风的房间。长风此刻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休息,康伯箫那一刀伤到了他的筋骨。 清止破门而入,见到清止那一瞬间,长风一阵惊喜,随后脸上呈现出一股惊慌之色。清止走到长风床前,她看着长风苍白的脸色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清止冷冷地问道:“你干的,对不对?” 长风沉默了 半晌,随后他点点头道:“是,就是我干的!” 清止怒道:“你竟然敢冒充我去暗杀康伯箫?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长风凄然一笑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长风笑的很大声,但是那笑声里却有着几分无奈,心酸和凄凉。长风停止了笑,他看着清止道:“止儿,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清止迟疑了一下,随后将面具摘了下来。长风看着清止的脸忘情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长得很美!我日思夜想都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清止没有说话,长风接着说道:“你和薇儿偷偷出去的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康伯箫。” 清止生气地问道:“你跟踪我?那天晚上给康伯箫的纸条是不是你模仿我的笔迹写的?” 长风叹道:“是啊!这世上除了我,谁还会把你的笔迹伪造地那么像呢?” 清止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假扮我去杀康伯箫?” 长风道:“我想要你做的妻子!哪怕是死,我也要你做我的妻子!” 长风的话让清止动容,但是她仍然面不改色地看着长风,等着他说下去,长风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假扮成苏凌雪和康伯箫见面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说来惭愧,我虽然不带兵打仗,没有多少军事才能,但是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最出色的侦探头子。我养了许多探子,他们不干别的,专门被我训练来跟踪你!”清止听到这里,感觉自己浑身一阵冰冷。原来自己的行踪一直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自己却浑然不知,这太可怕了! 长风道:“还记得那次你们四个人去一个树上酒馆,有几个大汉去找你们茬吗?那就是我的手下……” 清止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你真像一个魔鬼!” 长风惨然一笑道:“是啊!为了你,我把自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清止问道:“你跟踪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又为什么去杀康伯箫?” 长风语声激动地喊道:“因为你不爱我!因为你爱上了他!他就要死!” 清止没有说话,因为长风说的都是事实。她不爱长风,她爱的是康伯箫。 长风眼中含泪,他缓缓说道:“当你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我妈妈将一个长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放在我的怀里,我看着你的小脸我就想,我要保护你一生一世,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为了你,我可以献上自己的生命!” 清止不想再听下去,因为长风每说一句,她的心里就愧疚多一分。清止道:“不要说了,够了!” 长风像是疯了一般,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两只手紧握住清止的双手道:“因为我爱你,我才会做廖家见不得人的养子,我为了迁就你,为了得到你,我甚至可以忍受你每日抛头露面,忍受你和男人们整日厮混在一起!我甘愿做你爹手中的棋子和傀儡全都是为了你!但是你呢?” 清止使劲抽出自己的手道:“但是我不想做傀儡!我要做我自己!” 长风道:“是啊!就是你要做你自己,你才不愿意嫁给我,也就使我这二十几年的隐忍和忍辱负重付诸东流!你爱上了康伯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敌人,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清止听了长风的话心里很伤心。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和康伯箫这一生无缘呢?她沉默不语,任长风将自己的痛楚一字一字说出,就像是任凭别人用刀子将自己的血肉一刀一刀剐下一般。 长风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地说道:“不要让我的坚持成为一个笑话,也不要太让我伤心,我不想鱼死网破!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妻子?” 清止眼中同样含泪,长风忘情地摸着清止的脸庞流着泪说道:“说!说你要做我的妻子!” 清止看着他,小声地,但却很坚定地说道:“不!对不起!” 清止转身决然而去,留长风在屋子里独自垂泪。 薇儿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她听到清止说出那个“不”字时,她不禁用手紧紧捂住了因为惊讶而张的大大的嘴巴。 清止就像是没看到门外的薇儿,一直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薇儿手足无措地看着像傻子一样站在屋子中间默默垂泪的长风,她小声问道:“长风少爷,你没事吧?” 长风没有抬头,他冷冷地道:“滚!” 薇儿语结,她觉得此刻的长风危险极了,于是她低下头赶紧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长风瘫软在床上,清止那一个坚定而毫无回旋余地的“不”字让他的美梦彻底破碎了!他本来可以成为将军府未来的主人,他本来可以拥有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尊崇和权利!一切的代价只不过是他得一辈子戴着面具生活,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怀里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要拥有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权利,区区一个面具又有何关系呢?但这一切已经不存在了,被清止那一个“不”字毁灭的半点不剩!清风在心里说道:“止儿,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你不爱我,那我便让你恨我!我会让你一生都记着我的!” ------------ 第二十六章 云家小姐 云家小姐自幼长在深闺,轻易绝不出门。清止和庄玉蝶商量好,由庄玉蝶将那云家小姐偷出来,然后清止假装去救她,届时清止会易容成一个极丑陋的男子,以期靠此来吓退云家小姐,然后再由庄玉蝶带云家小姐回玉蝶山庄。 庄玉蝶是远近闻名的“淫贼”,将云家小姐劫走的话,别人很容易相信庄玉蝶确实对云家小姐怀有淫邪之心。 清止打听到云家小姐三日后要到落云峰上的寺院为自己生病的母亲烧香还愿,庄玉蝶早早地埋伏在了寺院附近。等了半日也不见云家小姐的轿子来,薇儿无聊地看着来来往往烧香还愿的人。终于,云家小姐的轿子终于远远地来了,薇儿兴奋地跑到清止身边道:“来了来了!小姐,来了!”清止瞪了瞪薇儿,薇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又在叫清止“小姐”,她伸伸舌头,不敢再多说话。 那云家虽然说是皇亲国戚,但是一行人却并不十分张扬,人们都以为不过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来烧香还愿,并没想到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云妃的侄女来烧香。那云家小姐闺名云幻香,小命幻儿。云幻儿由人扶着下了轿,她缓缓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眼神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惊叹和喜悦。这云幻儿虽然表面上装作举止得体,温柔敦厚的大家闺秀,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云幻儿是一个性格活泼外向,并不愿受束缚的女孩子。 云幻儿说是自己来上香,但是其实都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来替自己包办一切。她眼睛好奇而贪婪的看着寺院周围的景色,就像一只被放出牢笼的鸟儿。 寺院主持特地给云幻儿收拾出了一个偏院来供她休息居住,云幻儿看着仆人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停当,然后她轻声道:“你们出去吧!我困了,要睡会!我不叫你们,不要进来!”仆人们答应着出去了,于是屋子里就剩下了云幻儿和她的一个贴身丫鬟,等那些仆人一出门,云幻儿立马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她笑着对那小丫鬟道:“翠环,咱们出去玩去!” 那名叫翠环的小丫鬟高兴地点点头,于是翠环帮云幻儿穿好衣服,两人嘻嘻笑着出了门。一直躲在墙角处的清止和薇儿看着云幻儿和那名小丫鬟走远,薇儿不解地问道:“小姐,你怎么就知道云幻儿一定会偷偷跑出去玩呢?” 清止笑道:“从刚才这位大小姐上香时那股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她的目的可不是来上香还愿的。在笼子里关的时间太长的鸟儿,若是被放出去,那还不拼着命地扑腾翅膀?” 薇儿笑着点点头,看着云幻儿和翠环欢乐的背影,薇儿笑着对清止道:“小姐,你看她们俩像不像咱们以前?那时候咱们也是偷偷跑出去玩,怕被老爷知道了骂,所以总是绞尽脑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 清止笑着点点头,忽然她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种愧疚之色。薇儿问道:“小姐,你叹什么气?” 清止道:“不难看出,这云家小姐是个纯真善良的好女孩,我这样算计她,心里总是感到不安的很!” 薇儿安慰清止道:“这也怪不得你啊小姐,你是女孩子,总不能真的将云家小姐娶回家,要是你们了俩真的成了亲,那这云家小姐知道了真相之后,岂不是更加地生不如死?那样的话,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的好。” 清止点点头不再说话。 清止和薇儿轻手轻脚地跟在云家小姐身后,只等到庄玉蝶出现截下云幻儿时由清止出手将云幻儿救下! 云幻儿和翠环两人嬉笑着来到一处溪水旁,云幻儿看着清澈如明镜的溪水不禁惊叹道:“翠环你看,这溪水这样的清澈样子,是不是比咱们府里湖中的水干净清澈几千几万倍?” 翠环表示赞同地狠狠点了点头,云幻儿感叹道:“这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地丰富多彩啊!但是我却被困在那一间屋子里不准踏出一步,若是真这样一生一世地过下去,倒还不如一头栽到这溪水里死了!” 翠环急道:“小姐,你又在这说傻话!你要是再说自己死啊死的,翠环就再也不理你了!” 云幻儿笑道:“傻丫头,我哪里就真的死了呢?唉!你看,这溪水中的鱼儿多么的自在快乐,但是你看咱们家湖水中的那些鱼儿,她们虽然身在布置得华美异常的莲花池里,但是何时又像这溪水中的鱼儿游的这样欢乐自在的呢?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咱们家莲花池里养的那些金鱼,虽然不愁吃喝,但是却永远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快乐……” 翠环皱着眉头听着云幻儿的话,她有点听不懂云幻儿在说些什么。难道莲花池了每日不愁吃喝的金鱼还不如这溪水里自生自长的鱼儿生活的快乐? 云幻儿只管自己对着那溪水发呆,而不远处的清止则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几丝心疼和惺惺相惜之感,产生同样感情的还有躲在暗处的庄玉蝶…… ------------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怜惜归怜惜,庄玉蝶还是得按原定计划装作“淫贼”去抢掠云幻香。云幻香正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影子发呆,冷不丁自己的影子旁多出了一个人的脸。云幻香惊呼一声,她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个人犹如鬼魅,他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身边的?云幻香和翠环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云幻香一边使劲挣扎着一边大声质问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欺辱本小姐!” 庄玉蝶哈哈大笑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胆子比别个大了点!我就是要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你,黑灯瞎火地,谁有兴趣欺负你啊!?” 庄玉蝶笑着对吓傻了的翠环道:“叫你们家主子到玉蝶山庄找我庄玉蝶要人,我要带你们家小姐去我那玉蝶山庄里做客!”说着庄玉蝶抱着云幻香飞身一跃,大笑着飘然而去。 回过神来的翠环一边叫一边跑回寺院,她哭着找到那主事的老嬷嬷,把云幻香怎样被庄玉蝶掳走的事情哭诉了一遍,老嬷嬷听完翠环的话,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那老嬷嬷扶到椅子上坐好,那老嬷嬷逮着翠环审问道:“你说小姐是被一个叫庄玉蝶的男人掳走了是不是?” 翠环哭着点点头道:“那庄玉蝶让咱们家老爷去玉蝶山庄要人。” 众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看着,大家都知道庄玉蝶是远近闻名的“淫贼”,这云家小姐落在他的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那老嬷嬷是云幻香的乳母,她一听云幻香落在庄玉蝶手里,知道这云幻香的名声尽毁,自己没有办法对云家老爷交代,一想到这她不禁一边大哭一边哀叹自己命苦!本来这云幻香许配给廖清止,她想着自己也可以沾点光。廖清止何许人也?廖清止是东郑第一大将,这云幻香若是当了第一将军夫人,那么她作为云幻香的乳母,那么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她的。可是这样一来倒好,这云幻香被“淫贼”抢掠了去,就算仍然可以保有白璧之身,但是外界却并一定相信被“淫贼”抢了去的女孩子还可以白璧无瑕。这样一来,自己大富大贵的好日子不但没了,还要承担起云幻香被掠走的责任,这老嬷嬷开始还在担心云幻香的安危,后来倒是担心自己更多了点。大家商量回去之后应该怎样跟云家老爷交代,但是商量了半天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最后那老嬷嬷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咱们就照直说吧!大不了一死白了!唉!” 那老嬷嬷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道:“现在最主要是救出小姐的性命!这庄玉蝶还不知道要怎样折磨小姐,小姐性子刚烈,她要是受不了羞辱自尽而死,那时候咱们的罪过才真叫大呢!” 云家老爷一听到自己的女儿被“淫贼”庄玉蝶抢掠了去,一口气卡在胸口里上不来,一下子昏死了过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把云家老爷救活了过来,云家老爷老泪纵横地叫着女儿的名字。大家都陪着云家老爷一块哭泣,一时间云家一片哀泣,那景象倒像是谁死了。 云贵妃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的侄女被“淫贼”庄玉蝶抢掠了去的事情,她得到皇帝的特批,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娘家。 云贵妃看着自己的哥哥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不禁一阵伤心难过。云贵妃拉着云家老爷的手轻唤着哥哥,云家老爷悠悠醒来,他一看到云贵妃坐在自己身边,立刻要起身行礼,云贵妃按住哥哥的肩膀嗔道:“哥哥,这又不是皇宫,不要再行那些虚礼!自己的身体要紧!” 云家老爷哭道:“幻儿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贵妃娘娘,幻儿辜负了你的期望,和廖家的婚约,幻儿怕是不能守约了!” 云贵妃道:“哥哥这话也不要说的太早,这幻儿是什么脾气咱们还不知道吗?她若是真的被那庄玉蝶玷污,那她必定会一死了之;若是她还能回到家里来,那就说明幻儿还是咱们的幻儿!” 云家老爷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外面人多口杂,就算幻儿未受庄玉蝶羞辱,外人谁会相信呢?” 云贵妃压低声音道:“若真是那样,那幻儿只能一死来保全自己的名声了!” 云贵妃的眼神冷若寒霜,她对幻儿平日的疼爱化作了此刻对云家和自己的名声极度疯狂的保护。云家老爷打了个寒颤,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妹妹说的话。云贵妃喝退了屋子里的人,她对云家老爷说道:“我在皇上面前极力夸赞幻儿是怎样地知礼识大体,我这可是拿着自己的前途在举荐幻儿啊!你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廖清止吗?要不是我在皇上面前得宠,那轮得到幻儿嫁给廖清止?虽然幻儿被庄玉蝶掠走并不是幻儿的错,但是除了死,没有别的办法保全幻儿的名声,幻儿要是回来,咱们云家的名声就会变得一败涂地!因此,现在唯一可以救幻儿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死!” 云家老爷身上一阵冰冷,他心中一时没了主意。云贵妃接着说道:“幻儿还有两个哥哥尚未娶妻,哥哥不愿意看到因为幻儿,两个侄子的前程被耽误吧?” 云家老爷一听到云贵妃说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他立刻下定了决心,他对云贵妃说道:“好!一切听贵妃娘娘安排!” 翠环端着药碗的手不停地抖动着,她急忙折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不停思忖着该怎样救出自己小姐的性命…… ------------ 第二十八章 弄巧成拙 翠环不知道该和谁商量去救云幻香的对策,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云幻香的乳母。翠环深夜悄悄地溜进老嬷嬷的房间,把云贵妃和云家老爷商量着怎样让云幻香一死来保全名声的话说了一遍,老嬷嬷惊道:“你的意思是老爷和贵妃娘娘都不要咱们小姐活了?” 翠环使劲地点点头道:“贵妃娘娘说怕小姐名声坏了之后耽误咱们家两个少爷的前程,老爷本来是不舍得让小姐死的,听贵妃娘娘这么说老爷才答应的!” 老嬷嬷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她心中也是乱糟糟地没有半点主意。她忽然哭道:“咱们家小姐可怎么办啊?!从小没了娘,现在爹爹和姑姑又只要她死,咱们小姐这是什么样的命啊!”翠环也伤心地哭了起来,心想若是自己当初阻止云幻香出去游山玩水,也许云幻香就不会被庄玉蝶抢了去,那样云幻香也不至于现在连命都活不成。 老嬷嬷接着哭道:“本来想着她能嫁给大将军做风风光光的将军夫人,这倒好,被那庄玉蝶抢了去,连命都保不住了!” 哭归哭,哭完了还是得想想该怎样救出云幻香。云幻香是自幼被老嬷嬷养大的,她对云幻香自然疼爱有加。饿的奄奄一息的翠环自从被云幻儿救回家之后就下定决心要追随云幻香一辈子,这样一来,救出云幻香的重任就落在了这两个真正疼爱云幻香的人身上。 老嬷嬷低头思忖了半天,她忽然高兴地说道:“有了,这廖家和咱们云家有婚姻之约,廖清止廖将军据说功夫了得,并且头脑聪明,性格冷静,由他去救出咱们小姐再合适不过了!” 翠环一听老嬷嬷的话,她为难地说道:“那廖家要是听说咱们家小姐被庄玉蝶掳到了玉蝶山庄,他们躲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帮咱们救小姐呢?现在小姐被抢走的事,别人知道了倒还罢了,最怕的就是廖家知道了,那要是闹大了,小姐想不死都难!” 老嬷嬷听了翠环的话一拍手道:“就是这么说呢!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差点没把小姐给害了!”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完全之策,最后老嬷嬷道:“咱们这两个人到哪里去找那些能人去救小姐呢?我看还是去找廖将军,反正小姐都是一个死,咱们何不试一试呢?听说那廖将军宅心仁厚,就算他不肯娶咱们家小姐,他也肯定会给咱么家小姐一条活路,绝不会要了小姐的性命!我看去求廖将军救小姐出来倒是比让小姐回到家里来被老爷和贵妃娘娘逼死要好上许多。” 翠环点点头,于是翠环和商量好由翠环去廖家把云幻香的事情和廖清止说一下,并求他去救出云幻香。 翠环第二天就偷偷来到了廖家门口,她在门口等待着,期望可以碰到廖清止。 廖清止和薇儿出门,她们要赶去玉蝶山庄,一切都要按计划实施。翠环在清止身后轻声唤道:“您可是廖清止廖将军?” 清止听到喊声回转身,看到翠环的那一刻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讶,薇儿也是同样的惊讶。翠环高兴地走上来说道:“廖将军,可算是把你盼到了!” 清止笑道:“我就是廖清止,请问这位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翠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对清止道:“廖将军,借一步说话!” 清止和薇儿只好跟着翠环来到一条隐蔽的巷子里,翠环刚一到巷子里就跪倒在了清止面前。清止急忙将翠环拉起来,她看着流泪不止的翠环问道:“小妹妹不要哭,有话就直说,能帮忙的我定会万死不辞。” 翠环哭着将云幻香怎样被庄玉蝶掳了去,云家老爷和云贵妃怎样想要云幻香一死来保全名声的话对清止说了一遍。听完翠环的话,清止和薇儿无比震惊。清止没想到云家老爷为了使云家名声不受拖累,竟然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死!她心中既后悔又气愤,忽然她想到云家人会不会先派人去玉蝶山庄呢?那样的话云幻香和玉蝶山庄的人岂不是都会有危险?想到这清止急忙飞身上马,她必须要赶在云家人赶到之前赶到玉蝶山庄! 待清止赶到玉蝶山庄时,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原来鸟语花香的玉蝶山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原来的雕梁画栋已经化为一片灰烬。清止呼喊着庄玉蝶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清止拦住一名路过的樵夫问道:“大叔,你知不知道是谁烧了这玉蝶山庄?” 那樵夫道:“据说是官兵烧的,不知道这庄子的主人得罪了哪个大官,这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呢!据说烧这庄子是皇上亲自下的诏,这庄里的人善于使毒,官兵不敢进去,所以就在庄外将火把扔了进去!据说这庄里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都烧死在里面了啊!可怜……挺好的一个大庄子,就这么毁了!” 清止伤心地看着这一片断壁残垣,她不相信庄玉蝶等人就这样被烧死在了里面,但是她却分明找不到一点活人的踪迹。随后薇儿和翠环也赶来了,翠环看着这一片灰烬不禁哭了起来,她哭喊着自己的主子,期望能得到一点回应。忽然,一间被烧得只剩下了地板的屋子那里传来一个女孩子刻意压得低低的声音,一块青石板被那女孩推开了一条缝,那女孩露出半个头笑着看着清止她们三人,薇儿认出那人正是乌梅。薇儿高兴地跑过去蹲在乌梅身边道:“乌梅妹妹,你没死?” 乌梅歪着头笑道:“咱们玉蝶山庄的人一个没死,倒是那些来烧庄的官兵们死了大半!” 薇儿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哭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呢!” 乌梅嗔道:“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好了,你们快跟我来,我们去见庄主。庄主知道你们要来,特意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呢!” 于是清止三人挨次下到地道里,随着乌梅向着地道深处走去…… ------------ 第二十九章 心灰意冷 清止和薇儿以及翠环三人在乌梅的带领下走近青石板下的暗道,那暗道修葺的极为讲究,两面的墙壁都用青砖砌成,地面铺着和上面同样的青石板。暗道的两面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两盏灯安在墙壁上,因此那暗道被照的通亮,虽然是在地下,但是却犹如身在地上。 乌梅只管带着三人沿着曲曲折折的暗道走着,暗道两边渐渐出现一些石门,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女孩子的欢声笑语。清止和薇儿倒没什么,只是翠环一个小孩子,自小在深门大院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种地方,一路走来,翠环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七绕八绕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乌梅来到两扇极大的石门前停住了。乌梅回过头来笑着对身后的三人道:“到了公子的房间了,白芷姐姐她们,还有刚来的那个姐姐正在公子房间里玩呢,咱们进去吧!”说着乌梅先是在那石门上连敲了三下,过了一会又连敲了五下,最后敲了一下后那石门才打开。几人进了那石屋子,只见屋子里围了许多人,人群里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乌梅走上前对庄玉蝶道:“公子,她们来了!” 庄玉蝶笑着对清止道:“止儿,你来的正好!”庄玉蝶自从知道清止是个女孩子后对她的态度大为改观,再加上清止是水溶寒的爱徒,庄玉蝶爱屋及乌,再者他了解了清止的性格为人后发自内心地真正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因此也就随着水溶寒亲切地叫清止“止儿”,把清止当成了自己好朋友和好妹妹。清止通过和庄玉蝶的接触也了解到庄玉蝶并非外界所传说的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淫棍恶徒,相反,她觉得庄玉蝶非常率直可爱,并且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再加上庄玉蝶心思敏慧,多才多艺,因此清止颇喜欢和庄玉蝶交接。 清止道:“庄大哥,小妹来跟你赔罪来啦!” 庄玉蝶疑惑地问道:“你跟我陪什么罪?” 清止满脸羞愧之色,她颇为痛心的说道:“要不是我,你这庄子也不至于烧了……祖宗的基业,就这样让我给毁了……” 庄玉蝶笑道:“几间破旧的老房子而已,大不了我再盖几间罢了!” 清止道:“可是……” 庄玉蝶指着自己的头道:“你说的所谓祖宗基业都在我脑子了,只要我庄玉蝶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那么我庄家的基业就丢不了。祖宗基业是我祖上传给我的知识和品德,至于钱财,那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哪里比得上我脑子里可以流传百世的知识和性格品德呢?” 清止听了庄玉蝶这一番慷慨洒脱的论调,不禁对庄玉蝶更加地佩服了!庄玉蝶突然一拍手道:“对了!止儿,有一件事我自作主张告诉了云小姐,你不要怪庄大哥,庄大哥是看云家小姐非一般俗家女子,相信她会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我已经将你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她了,她虽然惊讶,但是对你却是佩服地很呢!来来,庄大哥给你引见一下。” 云家小姐被推到了前面,云家小姐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走上前来拉着清止的手笑道:“姐姐,你扮作男人东征西战这么多年,吃的苦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多,为咱们东郑立下汗马功劳,妹妹我心中很是佩服!你若是男儿,我定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你是女孩子,那我一定要做你最要好的姐妹!” 清止见云幻香虽然害羞地脸通红,但还是大着胆子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并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清止心中很是感动,对这个女孩子的怜惜和喜爱之情更增加了一层。她也激动地抓住云幻香的手道:“好妹妹!你是个勇敢率真的好女孩!我廖清止此生生成了女孩子,不能将你八抬大轿娶回家,但是咱们这辈子都要做最亲的姐妹!等到来生,咱们再做一对并头莲!” 云幻香点点头,清止和幻香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一旁的翠环疑惑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她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忽然想起云家老爷和云贵妃要杀死云幻香来保全云家名声的事,想到自己的主子从此有家不能回,不禁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拨开众人抱住自己的小姐一边哭一边将从云家老爷和云贵妃那里偷听来的话一股脑地都告诉了云幻香。云幻香一听这话登时惊得瘫软在了地上,清止想要阻止翠环将这些事告诉云幻香,但是却发现太迟了!云幻香脸色煞白,她不相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和姑姑会为了保全云家名声而不惜让她去死!就算她并未被人玷污,并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云家的事也要以死来堵住外人的嘴? 清止非常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决定竟然会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逼的她连性命都不保,这是她从没有想到的。清止非常抱歉地对云幻儿道:“妹妹,这件事都怪我,怪我做事太鲁莽,没有考虑周全。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千万不要太过伤心。你父亲和姑姑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这样做,他们肯定也是迫不得已的!” 清止原本以为云幻香会大哭大闹骂自己欺骗设计她,害得她有家无法回,但是没想到云幻香缓缓地站起身,接着冷笑道:“这不怪姐姐,要不是姐姐让庄公子抢了我来,我还以为我有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爹爹和姑姑呢!多亏了姐姐让庄公子抢了我来,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我爹爹和姑姑手中的棋子罢了。他们把那所谓的虚名看的要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抱着那些虚名过一辈子吧!从此,我可就不是那云家的小姐了!”说完云幻香拉着翠环的手一起给庄玉蝶跪下道:“公子,我和翠环现在是无家可回的孤儿了,您可怜可怜我们,就收留我们在您的玉蝶山庄,我们做奴做婢,当牛做马都使得,只求您给我们一个自力更生的机会,让我们不至于做别人手里的棋子,连半分的自由都没有……” 庄玉蝶和清止等人都被这云幻香一番果断坚决的作为惊呆了,尤其是庄玉蝶,他在惊叹之余还有着几分欣喜和佩服,他将云幻儿和翠环扶起来道:“哪里就让你做奴做婢呢,我这庄里都是一家人,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只要你愿意,这玉蝶山庄你随时可来。” 云幻儿道:“还有一事,大家以后叫我的名字幻儿,不要再加那个云字,从此之后,我不再是云家人……” ------------ 第三十章 思之不得,便毁之 不久之后玉蝶山庄的旧址上就新建了一座比以前更加气派的庄子。是清止派人建造的。庄玉蝶笑纳了清止的礼物,他知道他若是不接受,清止的心里会一辈子都过意不去。因为这新的庄子是以清止的名义建造的,因此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敢轻易损毁。所以并不用担心官兵再来烧庄。 云家小姐被抢走的消息被封锁了,外界只知道云家小姐自为母亲到寺院上完香之后便一病不起,不久便不治而死,并不知道庄玉蝶掳走云家小姐的事情。清止终于成功地把自己从这桩婚姻里解救了出来。 一天,清止自玉蝶山庄归来,长风正在门口等着他。自上次的谈话之后,长风憔悴消瘦了许多。清止看着眼窝深陷的长风,忽然内心生出几分同情和怜悯,还有几分厌恶。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多看长风一眼,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长风跟了进来,他把门关好,冷笑道:“云幻香是你藏起来了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你真的是很有本事。” 清止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长风,想要知道长风到底想要干什么。她问道:“云家小姐暴病身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是云家人亲自对外宣布的消息,和我有什么关系?” 长风冷哼道:“暴病?她怎么早不得暴病晚不得暴病,偏偏在快要和你大婚的时候得暴病呢?肯定是你做的手脚吧?!我知道你绝顶聪明,知道你有手段,但是你瞒得了别人但是却瞒不了我!” 听着长风咄咄逼人的话语,看着他充满怨怼和仇恨的眼睛,清止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在心中感叹道:原来嫉妒和思之不得的情绪可以把一个男人变成一个恶魔啊! 长风冷冷地说道:“哼!早晚我会查出你到底把云幻香藏到哪里去了!我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怎样抛弃我的,当你不愿意履行你的诺言时,我自然也不必讲什么情分。” 清止怒道:“你真卑鄙!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长风哈哈笑道:“怕!怎么不怕?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把我未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我提醒你,我死了,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清止心中虽然气愤,但是面上仍然保持着她惯有的冷静,她看着长风扬长而去,忽然觉得父亲养的这只小绵羊,马上就要变成一只大灰狼了。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她也知道她不会杀掉长风的。长风手下的鹰犬遍布整个东郑,若是他死了,随时会有人接替长风继续和自己作对。再者,长风和自己自小一起长大,她不忍心杀死一个自己叫了二十年哥哥的人。但是她心里明白,留长风在自己身边早晚要出事。她心中苦恼该怎样才能在不伤害长风的情况下,劝阻他做出可能会毁掉整个廖家的事情。但是思来想去,除了她答应做长风的妻子,别无他法,因为长风有着让人生畏的偏执他认定的人和事,任谁都无法改变。但是让她嫁给他,这怎么可能呢?她想起了康伯箫,想起了那个让自己二十年来第一次心动不已的男人。若是她把将军的位子让给长风,让他坐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他是否肯放自己走?清止摇了摇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长风并不爱钱财和权利,他不是一个有抱负和野心的男人,他唯一想要的只是我。可是让我和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过一生,我怎能心甘? 清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长风便敲开了廖千策的房间。廖千策正在研习兵法,见到长风,他高兴地招呼长风坐在自己身边。长风对廖千策的问话只是点头或者摇头,脸色难看,心事重重。廖千策疑惑地问道:“风儿,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长风抬起头看着廖千策道:“爹爹,若是止儿不愿意嫁给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廖千策一愣,他想长风是如何知道清止不愿意嫁给他的呢?廖千策道:“怎么会呢,清止会愿意嫁给你的,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不嫁给你,又去嫁给谁呢?” 长风道:“我知道论头脑,论相貌,论才华和胆魄我都不及止儿,但是我为止儿付出了我的一切,若是止儿不肯嫁给我,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止儿死都不肯嫁给我,那爹爹打算怎样办呢?” 廖千策觉得心中很是为难,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的养子,廖千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选择。他说道:“就算止儿不肯嫁给你,那你也可以代替她成为东郑第一大将,这廖家永远是你的家。你也知道,止儿性情刚烈,加上她聪明冷静,她决定的事情,我这个做爹爹的,怕是难以劝得她回心转意。” 长风冷笑道:“爹爹的意思是止儿若是执意不肯嫁给我,那也就随她去了?” 廖千策叹了口气道:“婚姻大事,也不是能勉强的来的。” 长风缓缓站起身,眼中是满满的绝望,还有不易察觉的阴冷。他走到门口,回转身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们都不了解我……”说完这句话,长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廖千策回味着长风最后说的那句话,始终不明白长风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 廖千策心中思忖着长风和他刚才的谈话,心想若清止真的不愿嫁与长风,那他这个做爹爹的自然不会逼迫自己仅有的女儿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他想起自己和妻子恩爱的夫妻生活,心中涌上一股铁汉柔情。但是转念一想,这长风心中只有自己的女儿,若是自己的女儿不肯嫁给他,那他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全部家产交给长风方可安抚他,若是那样,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廖千策想自己若是有个儿子那该多好!想到这廖千策忽然变得异常烦闷焦躁起来,他恨恨地想若不是那西驰国君自己说不定也会有儿子,廖家也不至于断子绝孙!想到这他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 第三十一章 赐婚 狩猎季节了来临了,西驰国君带着自己的儿子们前往皇家狩猎场去打猎,康伯箫和太子康伯安,以及三皇子康伯岩等十几个皇子跟随在西驰国君康清左右浩浩荡荡地向着林场出发了。 大家祭过天地之后就分散开进了山林。康清给所有皇子三炷香的时间,谁要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打回最多的猎物,那就赏赐黄金百两。其实皇子们看重的不是那百两的黄金,谁的王府里又缺少这百两黄金呢?他们看重的是能否使父皇刮目相看,能否在所有皇子中扬眉吐气,因此当康清宣布狩猎比赛开始的时候,大家立刻兴奋地骑马进了树林。 这树林是专为西驰皇室狩猎游玩准备的,里面多的是猎物,因此在有限的时间里猎到猎物并不困难,但是要猎到最多的猎物,则要看狩猎人的狩猎经验和射猎能力了。 所有的皇子里最信心满满的莫过于太子了,太子虽然别的平庸,但是狩猎能力却是一流。他非常得意于自己的狩猎能力,因此当康清宣布得胜者可以得到百两黄金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想着该怎样挥霍掉这一白两黄金了,仿佛这百两黄金早已是他的囊中物。 康伯箫正拿着弓箭对不远处正在安详地吃着草的麋鹿瞄准,忽然他发现那麋鹿的肚子非常大,很明显那是一只怀孕的麋鹿。康伯箫缓缓放下弓箭,他一直主张放正在孕期的猎物一条生路,这次也不例外。忽然,他听到“嗖”地一声,那麋鹿应声倒地,康伯安哈哈笑着自不远处的大树后骑着马缓步走来,随从迅速地把那受伤的麋鹿捉住,那麋鹿肚子被一箭穿透,挣扎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那麋鹿的眼睛里水蒙蒙的,像是含着泪,康伯箫不忍再看,默默地转过脸,他对康伯安道:“大哥,这麋鹿是只怀孕的麋鹿,按照规矩,咱们应该暂且放过那些怀孕的野兽……” 康伯安不耐烦地一挥手道:“二弟,你又妇人之仁,不过一头麋鹿而已,这山林里多的是,哪里就被我射光了呢?” 康伯箫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康伯安怒道:“你这是在对我发号施令吗?” 康伯箫急道:“臣弟不敢!” 康伯安转怒为笑,他问康伯箫道:“二弟,你打了多少猎物?” 康伯安看着康伯箫的几名侍从身上的几只猎物笑道:“二弟,你怕是又要输给我了。” 康伯箫笑道:“大哥的狩猎能力从来都是无人可及,这百两黄金肯定是大哥的了。” 康伯安听了康伯箫的话心中很是受用,不一会康伯岩也过来了,只见康伯岩的随从身上只挂了一只野兔,康伯安满脸鄙夷地问道:“你就只打了一只野兔吗?” 康伯岩讪笑着,一脸的尴尬。康伯安道:“把那只麋鹿给三皇子,我的已经够了,别让三皇子在皇子们面前丢人!” “是!”那几个随从嘻嘻笑着将那只母麋鹿丢到康伯岩面前,康伯岩变了脸色,由于愤怒和羞惭,他的脸被憋得通红。康伯安哈哈笑着从康伯岩身边经过,康伯箫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康伯岩,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他刚一张嘴,只见康伯岩忽然笑了起来,他对康伯箫道:“二哥也要施舍我点什么吗?大哥施舍我,二哥也想施舍点给我吗?” 康伯箫道:“三弟,不要这样说,你明明知道二哥没有这个意思!” 康伯岩冷笑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用不着你们同情我!”说着康伯岩拔出佩刀一刀插在了那只母麋鹿的肚子上,康伯啸还从未见过如此暴虐的康伯岩,他惊讶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一向胆小懦弱的三弟这一瞬间像是一个嗜血的暴君,眼里充满着令人生畏的血红。看着满脸讶异之色的康伯箫,回过神来的康伯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拔出佩刀笑道:“不好意思二哥,我刚才是被太子气到了,不是针对你!若是三弟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二哥还请多包涵。” 康伯箫道:“没关系,咱们是好兄弟,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走吧,时间该到了。” “嗯!”康伯岩答应着,同着康伯箫向着宿营地走去。 狩猎比赛太子获胜,大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太子得意洋洋地,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别人的祝贺。一边的康伯岩眼神冷冷地看着太子,眼神里满是怨恨和憎恶,康伯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察觉到康伯箫在看着自己,康伯岩尴尬地笑了笑,眼睛转向了别处。 康清笑着说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大家一听到康清还有事情要宣布,立刻安静了下来。康清道:“我已经给太子选好了太子妃,五个月后完婚。我选定的太子妃就是东郑的绮瑶公主,你们还不快点给太子道喜?” 众皇子笑着给太子道贺,太子晕头转向地接受着众人的道贺,他对父皇给他选好太子妃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娶太子妃这件事他倒也没有多大意见,实际是他对送到自己身边来的女人来者不拒。他一边笑着接受众皇子的道贺,一边在心里想着这绮瑶公主肯定长的不赖吧?不是说是东郑国君最疼爱的女儿吗? 太子回到宫里后立刻跑到皇后的寝宫,他得打听打听这绮瑶公主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可以有能耐被父皇和母后选作自己的太子妃?皇后见太子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己的寝宫来就已经猜到了太子是为了自己娶太子妃的事情而来。她笑着对太子道:“怎么?要给你娶太子妃的事就让你这么高兴?” 太子笑道:“儿臣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母后的眼睛,儿臣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皇后道:“你可是想问那绮瑶公主是否长的很美?” 太子不好直说自己是专门为打听这绮瑶公主的相貌而来,他说道:“母后把您知道的情况都和儿臣说一下,毕竟这绮瑶公主可是以后的储妃,儿臣得问清楚这未来的国母是否能担当的起国母的重任啊!” 皇后笑道:“和母后还不好意思说实话,你那肚子里的小九九,以为母后不知道吗?” 太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算是默认了自己正是为了打听那绮瑶公主生的美不美而来。 皇后道:“这一次怕是你要失望了。据说这绮瑶公主虽然是东郑国君最美的妃子生的,但是这绮瑶公主却一点都不像自己的母亲,相反和东郑国君长得倒是十分相像,这东郑国君长得丑陋不堪是出了名的,所以……这绮瑶公主是东郑国君最宠爱的公主,可能也跟她长得和父亲异常相似有关……” 听完皇后的话,太子当时就发起了脾气,他生气地说道:“要我娶一个那样丑陋不堪的女人做太子妃,父皇也不替我想想,我整天面对那样丑的一个女人,连饭都要吃不下了……我……” 皇后安抚太子道:“你是太子,你的婚事也是国事中的一部分,怎么可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呢?这绮瑶公主虽然长的丑,但是据说聪慧知礼……” 太子道:“我才不管她聪慧不聪慧,反正娶她可以,娶了她我就要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去冷宫里聪慧去吧……” 皇后无奈地看着气呼呼地转身离去的太子,心想这孩子何时才能真正地担当起一个储君该担当的事情,不再这样任性呢? ------------ 第三十二章 “同喜” 上林国听说西驰要和东郑联姻,在派特使亲来道贺的同时,也向西驰国君提出了要和西驰联姻的请求。 西驰一听到上林向自己提亲,他哈哈笑着对上林特使道:“不是我不愿意答应,只是我康清虽然儿孙不少,奈何我十几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我这个女儿刁蛮任性,自小娇惯地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是会耽误了子希王子。我这个公主可是担当不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上林国特使笑道:“皇上太谦虚了,女孩子未出嫁之前任性一点,活泼一点那是在常理之中的,我们上林国的女孩子也是性格活泼的很,相信公主嫁到我们上林之后会很快融入到我们上林国民俗生活里,还恳请皇上能答应我们的求婚。我们保证公主嫁到我们上林后会受到最高的礼遇。” 康清思忖着,他想上林虽然贫穷落后,人民多靠打猎放牧为生,但是上林国君只有一个儿子,并且上林国传统是一夫一妻制,若是伯萱嫁过去,日后这上林皇后的位置非她莫属,并且一夫一妻的传统制度下,伯萱也不必天天苦恼于宫廷争斗,那岂不是对伯萱和西驰都有好处?康清想到自己的爱妃就是死于宫廷争斗,自己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折磨致死却要装作无动于衷,那种痛苦非常人可以体验。他转念又想,若是西驰和上林联姻,那么上林会被西驰更加牢靠地掌握在手里,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想,康清便欣然答应了上林特使的求婚,答应在太子娶完太子妃后便将伯萱嫁给上林王子木子希。 伯萱一听到自己已经被许配给上林王子木子希的消息后便即刻跑到康清那哭闹起来。她不相信父皇真的将她许配给了满身腥膻恶臭的上林国人。康清一向对伯萱宠爱有加,无论伯萱怎样胡作非为他都不管不问,但是这一次他却异常严厉而不讲情面,面对伯萱的哭闹和伯萱母亲文妃的请求而一点不为所动。伯萱哭道:“父皇,难道您现在一点都不疼爱萱儿了吗?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啊!我不要嫁给那什么上林王子,我要永远在父皇身边服侍您,求父皇不要让我嫁给上林王子……” 康清听到伯萱的哭求并不是一点不难过,他抚摸着伯萱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上没有哪一个父亲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何况是嫁去那么远地另一个国家呢?但是萱儿,你是公主,你的婚姻不但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国家的事。我答应将你嫁给上林王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嫁到上林,那么上林皇后的位置必定是你的,你不但可以独享上林王子,并且你做了皇后之后还可以帮助我西驰将上林更加牢靠地控制在手中,父皇需要你啊!” 伯萱一听到康清说将自己嫁到上林后想要利用自己更加牢靠地控制上林后心中立刻升腾起一股怨怒之气,心想原来将我嫁给那上林王子还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千秋霸业,我偏不让你如愿,我死也不嫁,看你拿我怎么办!伯萱冷笑道:“父皇,你是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还是想要一个死了的上林皇后?” 康清道:“你说什么?!” 伯萱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父皇,若是你执意要我嫁给上林王子,那我就去死!” 一边的文妃哭道:“萱儿,你不要做傻事,你死了,母妃也不活了!” 康清怒道:“你敢!你现在已经是上林国的人了,你就是死了,我也会派人将你的尸体运去上林国!” 文妃哭着对康清道:“皇上,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娘俩吗?咱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你真的忍心看她去寻死吗?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吗?” 康清哼道:“若不是你太过娇惯她,她何至于如此任性,给我好好看着她,若是她不能嫁到上林国,我唯你这做母亲的问罪!”说完康清拂袖而去,文妃抱着伯萱,母女俩哭成了一团。 伯萱真的如她自己说的,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肯嫁给上林王子。伯箫和伯岩听说了这件事后结伴来看望伯萱,伯萱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她已经三天滴水未进,粒米不沾了。正赶上文妃也在伯萱的寝宫,她哭哭啼啼地对伯箫和伯岩道:“二位皇子一定要帮我多劝劝萱儿,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萱儿平时和两位最合得来,你们的话她一定听。看皇上的意思,是非要萱儿嫁到上林不可了,唉!我这是什么命啊!只有这一个女儿还要给嫁到那种蛮荒之地,这是要我的命啊!” 伯箫和伯岩点头答应,他们看文妃也实在可怜,但却只能以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安慰她。两人进了伯萱的房间,看着平时受尽哥哥弟弟们宠爱的伯萱躺在床上瘦弱的如一张纸,伯箫心中不禁一酸。如鸢见伯箫和伯岩进来,立刻站起来跪下行礼,伯箫将她扶起来,他惊讶地发现如鸢的脸色竟然比伯萱的脸色还要难看,他看着如鸢哭的如同核桃般的一双眼睛,心中不但感叹地想若能得一个如如鸢这般忠心不二,真正疼主子的属下的话,那么也是做主子的福分啊! 伯箫柔声对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伯萱道:“父皇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被改变的,我们做子女和臣下的只能服从。不过我听说那上林国民风淳朴,国君爱民如子,人民虽然生活的不富裕,但是他们却生活的很快乐很满足。再者上林的礼教宽松,人们性格直率淳朴,很好相处。那上林王子前年我曾见过一次,是一个雄壮伟岸的美男子,相信你嫁给他会幸福的。” 任伯箫在床边滔滔不绝,伯萱仍然固执地不肯睁开眼。伯箫叹口气,只好同着伯岩一块出了房间。文妃迎上来问道:“二位皇子,伯萱可是肯吃饭了?” 伯箫歉然道:“文妃娘娘,我看伯萱要接受这件事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暂且让她休息几天,等她想通了就好了。” 文妃一听伯萱还是不肯吃饭,她哭道:“这小祖宗是想要我的命啊!她这样倔,可是要倔给谁看呢?谁又愿意管我们这苦命的人呢?我那个儿子要是没有夭折,也该十岁了……” 伯岩向伯箫使了个眼色,伯箫心领神会,两人和文妃道别,出了伯萱的寝宫。伯岩笑道:“咱们再不走,这文妃娘娘又要拉住咱们诉苦个不停了,我真佩服她,竟然每一次都可以把同样的话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伯箫也笑,他叹口气道:“这文妃娘娘也是够可怜的,现在伯萱又这样,也难怪她想起死去的十七弟。要是有另一个子女在身边她也就不必整日担心伯萱远嫁了。” 伯岩苦笑道:“有另一个子女又怎样?对有的人来说,她可能会宁愿自己只有一个子女,那另外的子女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照那样,还是死了的十七弟更幸福!” 伯箫知道伯岩是在说他自己,伯箫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这场有些尴尬的谈话,他只好岔开话题道:“我府里有人新送来几斤新茶,去尝尝?” 伯岩笑道:“还啊!” 于是兄弟俩乘着轿子出了宫门…… ------------ 第三十三章 替嫁 伯萱宣布绝食后的第四天忽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如鸢,把正坐在她旁边的如鸢吓了一跳。伯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如鸢,把如鸢看的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您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叫人那点东西给您吃?!” 伯萱坐起身,本来就瘦小的脸庞显得更加地小了。如鸢急忙帮伯萱倒了一杯水来,伯萱轻轻推开如鸢递过来的茶杯,她拉着如鸢的手哭道:“如鸢,这世界上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你了。” 如鸢把茶杯放在一边一边帮伯萱擦眼泪一边自己的眼泪却掉了下来。“公主,你再怎么着都得吃饭喝水啊!瞧你,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伯萱不理会如鸢的关心,她继续哭道:“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你了……” 如鸢急道:“公主,你别哭啊!你要我给你做什么事?你告诉我啊!” 伯萱拿过如鸢递过来的手绢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抹,她看着如鸢问道:“鸢儿,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如鸢道:“公主对我恩重如山。” 伯萱接着问道:“那要是我要死了,你救我不救?” 如鸢眼神充满着坚定地说道:“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得公主周全!” 伯萱破涕为笑,她握紧如鸢的手道:“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如鸢听了伯萱的话害羞地笑了笑道:“公主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一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呢?” 忽然伯萱挣扎着下了床,如鸢急忙制止道:“公主,你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就好了,你身子虚弱,可不要乱动啊!” 没等如鸢把话说完伯萱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如鸢面前。如鸢吓得急忙跟着跪在了伯萱面前,她急道:“公主,你这是为什么啊?你可要折煞如鸢了!” 伯萱道:“如鸢,我要求你一件事,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如鸢道:“公主要奴婢做什么尽管说,这是何必呢?” 伯萱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连命都搭上……” 如鸢正色道:“为了公主,如鸢上刀山下火海都使得,只要能帮上公主,我死不足惜!” 伯萱喜道:“真的?你真的为了我连死都不怕?” 如鸢使劲地点点头,伯萱抱住如鸢叫道:“如鸢我的好姐姐,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如鸢有些受宠若惊地接受着伯萱的拥抱,她问道:“公主,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伯萱伏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要你替我出嫁!” 如鸢睁大眼睛惊问道:“什么?我替你出嫁?” 伯萱点点头接着道:“我思前想后,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别人我都信不过,只有你,你一定要帮我!” 如鸢为难地说道:“可是……这个可是欺君之罪,这个可是要诛九族的……” 伯萱冷笑道:“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替我死都使得,这话还没落地呢就变卦了啊?” 如鸢急忙说道:“不是,公主,我不是怕死,只是这件事不是如鸢替你出嫁就能了解的。就算我替你嫁给上林王子,这以后也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啊!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这说不定会引起两国的纷争,会给两国的关系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伯萱道:“就算以后发现又怎么样?到时候你已经成了上林的皇后,说不定还有了他上林王子的骨肉,届时西驰和上林都拿这件事情没办法,你虽然现在冒点风险,但是以后你可是会享尽荣华富贵和无限的尊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跟着我你只能做一辈子奴才,但是嫁给上林王子你一下子就可以成为一国之母,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如鸢嗫嚅道:“可是……” 伯萱怒道:“狗奴才!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对我忠贞不二,现在却这样百般推脱,原来你对我的忠心都是装出来的!” 如鸢不敢再说话,伯萱叹口气道:“如鸢,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只是我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没办法再嫁给上林王子,你也知道我有多么爱龙大哥,你就当疼我一次好不好?” 如鸢低头思量了半天,心想大不了我到时候寻个没人的地方死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不是真的公主了。如鸢点点头道:“好吧!我嫁给上林王子。” 伯萱高兴地将如鸢拉起来道:“我就说嘛,如鸢是最疼爱我的。” 如鸢不舍地说道:“若是那样,我就不能在公主身边伺候了。你以后要多保重。” 伯萱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啰哩啰嗦了,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的很好,你就专心准备嫁人的事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如鸢伤心地点点头。 到了晚上如鸢回到家,正看到哥哥姚起在花园里练剑。如鸢出神地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偷偷擦了擦眼角不知道何时流下来的泪水。这时姚起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如鸢,他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是不是又想吓唬我?” 如鸢喜欢偷偷在哥哥背后,趁他不注意时忽然跳出来吓他一下。她笑道:“哪里,我只是看你练剑练得专心,不敢打扰你罢了。”她拿出手绢帮姚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兄妹俩走到凉亭里坐了下来。如鸢叫人置办了几个菜,又从酒窖里拿了瓶上好的女儿红,兄妹俩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酌起来。忽然如鸢叹口气道:“我长到二十岁,竟然还不知道别人所说的男女之爱是什么,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如鸢将脸转向姚起问道。 姚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们如鸢大小姐是想要嫁人了吗?说,那个人是谁?” 如鸢笑道:“哥哥不要取笑鸢儿了,鸢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姚起道:“我可没有取笑你,你也不小了,爹娘不在了,你的婚事就是哥哥心中第一等的大事,我要给你寻一个好人家,这样我才能放心。” 如鸢笑道:“哥哥的婚事也是如鸢心中一等一的大事,哥哥心中有如意的姑娘没?鸢儿帮哥哥去提亲!” 姚起笑而不语,如鸢高兴地问道:“哥哥真的有了意中人?快快,和我说说,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姚起于是跟如鸢说了怎么和薇儿相识的,又是怎样相知相恋的等等,如鸢听完感叹一声道:“那姑娘好大的福气,竟然能得到我的好哥哥的爱!我看你这么喜欢她,我都要吃醋了!” 姚起笑道:“现在说说你,你有意中人没有?” 如鸢摇了摇头,这次轮到姚起叹气了,他故意夸张地说道:“这世上到底谁会看上我的这个傻妹妹呢?我真是发愁啊!”说完憋着笑偷偷看了一眼如鸢,如鸢看着姚起故作严肃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兄妹俩开心地说着笑着,如鸢脸带忧愁地问道:“哥哥,到底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姚起沉吟道:“爱一个人就是看到她受伤你会痛,她哭你会更难过,你时时刻刻都会想起她,想到要发疯的地步……你愿意她过的好,希望她快乐!” 如鸢问道:“就这些吗?” 姚起点点头道:“我的感受就是这些。” 如鸢喝了太多的酒,她支着有些沉重的头问道:“我也会爱上一个人或者被被人爱上吗?被人珍爱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 姚起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会的,会有一个男人出现,然后把我们鸢儿变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如鸢笑了笑,然后伏在哥哥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 第三十四章 告别 如鸢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头疼的很。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恣意饮酒。哥哥姚起敲了敲门问道:“鸢儿,起来了吗?我叫人给你做了碗解酒汤,起来喝了吧!” 如鸢坐起身穿好衣服过去把门打开,姚起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她眼睛肿地如同核桃一般,像是哭了一夜的样子。姚起急忙将解酒汤放到桌子上,他双手捧着如鸢的脸颊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是不是昨晚回来后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又是魏柯那个家伙吗?我替你去教训他!”说完姚起怒气冲冲地就要出门,如鸢急忙拉住姚起道:“不是他!和他没关系,我没事,只是昨晚上酒喝的太多了,头疼地实在难受,所以才哭的。” 姚起一听这个脸上才露出了笑容,他戏谑道:“原来是疼哭了啊?我还以为是想情郎想哭了呢!” 如鸢苦笑道:“我又哪里来的情郎可以想啊!” 姚起安慰她道:“会有的,我们单纯善良,漂亮天真可爱的鸢儿会有男人爱的。” 如鸢看着自己这个平时和陌生人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却爱和自己的亲妹妹时不时调笑几句的哥哥,不禁脸上漾出了甜美的笑容。如鸢坐下来喝姚起端来的解酒汤,喝完那解酒汤,如鸢动情地说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喝到这么好喝的解酒汤。” 姚起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快说!”姚起捏了捏如鸢的脸蛋,如鸢一边躲避一边支吾道:“哪里……哪里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有哥哥在我身边我很幸福罢了!” 姚起笑道:“放心吧!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就算你嫁了人,我也要搬到离你最近的地方,一抬头就能把你家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地方,谁要是想娶你,他得答应一辈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才行!” 如鸢笑道:“那你妹妹估计这辈子都没人敢要了!” 兄妹俩笑,如鸢忽然叹口气道:“真羡慕那个被你爱上的女孩子,真想见见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姚起笑道:“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又傻又笨,也不够体贴温柔,也不会说俏皮话,喜欢我的女人闷都要闷死了……” 如鸢笑道:“才不会,我就想找一个哥哥这样的男人做丈夫,可以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 姚起哈哈笑道:“看来你果真是想要嫁人了!我得去找几个媒婆给我们鸢儿无色几个佳婿了!” 如鸢羞红了脸,她嗔道:“哥哥你小点声,就不怕被下人听到吗?” 姚起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还有一个月你就得陪公主去上林了,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如鸢点点头,姚起刚想走,如鸢忽然叫住他道:“哥哥,鸢儿不在的日子里,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也不要挂念鸢儿。” 姚起笑道:“你不过送公主出嫁,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说的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如鸢转过脸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没事,只是放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罢了!” 姚起笑道:“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我,安心送公主出嫁吧!”这时门外管家在叫姚起,姚起答应了一声出了门。如鸢看着哥哥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随后眼泪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伯萱绝食四天后忽然主动跑到康清面前说要将婚期提前。康清又惊又喜,心想女儿终于懂得了他的良苦用心。康清笑道:“前几天还闹得那么厉害,几天却要求将婚期提前,是不是你也打听到我给你选的驸马是个不错的人啊?想赶紧做新娘子,赶紧把那么好的男子紧紧地拴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哈哈……” 伯萱故作娇羞地说道:“父皇总爱取笑我!再取笑我,我不嫁了……” 康清忙笑道:“好好,父皇不说笑了,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人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一定要将我的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到上林国!” 伯萱谢恩退出,她心中道:“父皇,你就等着上林国来跟你要人吧!女儿我可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伯萱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即刻将魏柯悄悄地召进了宫。魏柯遵照伯萱的旨意悄悄来到伯萱的寝宫,他不知道公主将要大婚的前几天为何还要召见他,他想也许是顾念自己多年对她的深情,和自己做最后一次告别?但是这一念头刚一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他便即刻将它否定掉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魏柯啊魏柯,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公主顾念你对她的深情呢?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她千金之躯,岂是你能高攀的起的?这样想着魏柯已经来到了公主寝宫的大殿外,宫女进去通报之后便带着魏柯进了后面公主日常起居的偏殿。伯萱背对着魏柯站着,宫女们得了伯萱的命令退下了,于是殿里只剩下了魏柯和伯萱两个人。 伯萱回转身看着魏柯,魏柯心疼地看着伯萱有些消瘦苍白的脸庞,两人就这样无语地沉默着。伯萱走上前来,她忽然抓住魏柯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掉了下来。魏柯的手被伯萱紧紧抓住,心里既惊又喜,他急忙抽出手跪下道:“属下无意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伯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嗔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何必和我讲究这些虚礼呢!” 魏柯道:“不是,臣……” 伯萱不耐烦地将他拉起来道:“连你也要让我生气吗?”那娇嗔的样子和带着几分撒娇的口气仿佛她和魏柯是人前不敢公开身份的恋人,魏柯舌头打了结,他有些目眩神迷地看着伯萱娇红的面庞和微撅着的红唇,一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伯萱忽然将头靠在了魏柯胸口,她轻声问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却不知道你喜欢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魏柯鼓起勇气将手放在了伯萱的后背上,他动情地说道:“自从我看到你第一眼时,你就成了我这一生发誓要守候一辈子的女人!” 伯萱抬起脸仰望着比她高一头的魏柯道:“你愿意为了我做一切事情吗?” 魏柯不假思索地重重地点点头,伯萱高兴地再次问道:“真的?!你不骗我?” 魏柯举手发誓道:“我魏柯愿意为伯萱公主牺牲一切,愿意这一生守候在伯萱公主身边,保她幸福安康!” 伯萱道:“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去做什么?” 魏柯道:“当然!你就算要那天上的月亮,我也要想尽办法给你摘下来!” 伯萱高兴地说道:“那倒不必!你只要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了!” 魏柯道:“公主请说!” 伯萱正色道:“我要逃婚!” ------------ 第三十五章 偷梁换柱 魏柯一听到伯萱说出“逃婚”这两个字,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大声道:“什么?逃婚?!” 伯萱急忙捂住魏柯的嘴骂道:“蠢东西!你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魏柯压低声音再次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说你不想嫁给上林王子,要逃婚?” 伯萱点点头,她忽然流下泪来,满脸委屈地说道:“我不爱那什么上林王子,听说那上林王子性格暴躁,喜怒无常,我若是嫁给他,那我肯定要吃一辈子苦……”说完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魏柯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伯萱,伯萱擦干眼泪,逼视着魏柯的眼睛问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帮我逃婚?” 魏柯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若是上林发现你人不见了,那肯定会到西驰来要人,到时候咱们就算逃也逃不掉……” 伯萱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这个不用你担心,这上林国的人没有几个见过我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公主长得什么样子,到他们发现公主是假的的时候,我早就跑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魏柯问道:“你是说你要人替你嫁到上林国?” 伯萱点头道:“是啊!” 魏柯道:“是谁?!” 伯萱不敢看魏柯的眼睛,她转过脸道:“这个不用你管!总之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 魏柯沉吟不语,伯萱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哎呀!你不要再犹豫了,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嘛!这可是关乎我终生幸福的大事,你不答应我那我还不如死了……” 魏柯心中实际上也希望伯萱不要嫁给上林王子,虽然帮助伯萱逃婚会令他失去现有的一切,但是他禁不住伯萱这一番软磨硬泡,他狠下心来说道:“好!听你的!只是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伯萱笑道:“都说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要……”伯萱附在魏柯耳边说了几句话,魏柯点点头,领命而去。 上林国上下喜气洋洋,因为上林国唯一的王子木希王子将要迎娶大国西驰的公主做王妃,上林国上下觉得这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一个月前西驰派特使来商议将王子的婚事提前的事情,这让上林王宫内一阵手忙脚乱,因为上林王一心想为儿子和伯萱公主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因此该准备的还没有完全准备妥当,结果就接到了西驰国君想要将王子和伯萱公主婚事提前的提议,于是婚礼只好比预想的办的稍微简单一些,虽然是减免了一些铺排,但是这仍然可以算的上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 盛装的伯萱脸色冰冷地拜过父皇和母妃之后进了八匹马拉着的喜车,文妃哭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哭道:“皇上,你看萱儿这个样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康清哼道:“她生是上林的人,死是上林的鬼!你休要妄想我会回心转意!这场婚事是两国的大事,你以为只是你嫁女儿那么简单吗?你身为贵妃,竟然这样的不识大体,也不怕被人笑话!” 文妃低头不语,但仍然止不住哽咽着。她回身看着伯萱的喜车慢慢走远,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女儿一面。 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缓缓地向皇城外走去,路边尽是围着想一睹公主芳容的百姓,奈何公主脸上自始至终都罩着一方红色的丝帕,根本看不清公主的长相。 骑马在伯萱喜车旁边陪侍的如鸢看着这西驰皇城中的一切,心中尽是不舍。她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的地方! 西驰的送嫁队伍出发之时,上林王子木子希正心情愁闷地喝着闷酒。他想起不久前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哭着对自己说的话:“你若是爱我,那你就不会答应娶西驰公主!你说你负有振兴上林的责任,这都是骗人的谎话,你就是想做西驰的驸马,想要娶那个貌美如花的伯萱公主!” 一方面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方面是父王紧紧的逼迫,木子希心中苦闷无处排解,只好借酒浇愁。虽然知道将要成为他妻子的这个公主可能也是像自己这样被逼无奈才嫁给自己的,但是木子希心中仍然止不住产生了一股对这个公主莫名其妙地厌恶。他想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迫与我的青湖分开?青湖是木子希恋人的名字。 这时子希王子的亲信雷坦忽然急匆匆地跑来大声道:“王子!不好了,青湖小姐她……” 木希一看到雷坦那慌里慌张的样子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他酒醒了一半,他抓住雷坦的衣领大声问道:“青湖怎么了?快说!” 来人哭道:“青湖小姐她……青湖小姐她被大王赐死了!”木子希眼神呆呆地看着雷坦,过了许久才猛地放开雷坦的衣领向外跑去!外面正下着大雨,他一边向着青湖的家飞跑着一边大声喊叫着青湖的名字。待他跑到青湖的家里时,青湖已经断了气,一瓶鹤顶红毫不费力地要了青湖的命。让青湖死是上林国王的意旨,青湖的家被禁卫军重重包围,因此青湖喝下毒药时雷坦没办法及时通知木子希。木子希看着青湖的尸体,表现的异常冷静。他没有掉眼泪,只是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青湖已经冰冷的唇瓣,抱起青湖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 木子希采了大把大把的野花放在青湖身边,他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你的命,我要让那西驰公主来赔!”土一寸寸将青湖的身体掩埋,木子希觉得自己那颗心也随着青湖的身体被一点点埋葬了…… 木子希没有想过西驰公主也是无辜的,他只是觉得青湖的死该有人来负责。他想谁让你是西驰公主呢?你若是不答应嫁给我,那么我的青湖也就不会被逼死!谁让你是西驰国君最疼爱的女儿呢?要不是你父皇逼迫我父王答应这门亲事,我会和青湖白头到老。上林王怕一向倔强的木子希不肯答应娶伯萱,因此一直骗他说是西驰逼迫自己答应这门亲事,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为了上林的百姓不受西驰的欺凌,木子希这才答应了这门亲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王会逼死青湖,他想恨自己的父亲,但是想到父亲也是为了使他能死心踏地的答应娶西驰公主,想到父亲也是怕自己的一时摇摆不定会害了整个上林国,他就再也恨不起来了。于是他就将一腔怨恨全部发泄到了这个他未曾谋面的西驰公主身上…… ------------ 第三十六章 明媒正娶 当如鸢穿上了伯萱的婚服,坐进了伯萱的婚车里,如鸢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她隐隐约约觉得害怕,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是怕自己的这个决定会害自己丢掉性命吗?不,她是不怕死的,尤其为了公主死,她是心甘情愿的。难道是怕那个将会成为她的丈夫的,素昧谋面的男人?据说他性情残暴,和他的父王不同,他对一直压制上林的西驰有着不加掩饰的敌意。如鸢心想那上林国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不幸被他们知道了,大不了自己一死了之,与其死在上林国人的手里,倒不如死在自己手里更痛快些,省得受他们的严刑拷打,要是自己受不了严刑逼问说出了公主的下落,那公主也会有危险,那样倒不如死她一个。 半夜时分,一个娇小的身影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扶进了一辆马车里,趁着夜色,这两人悄悄地逃离了驿站。这驿站里住着的正是伯萱公主的送嫁队伍,第二天一大早,人们便准备好了继续向着上林国的方向出发。傍晚时分送嫁队伍到达了上林国边境,上林王子正带着一队人马在等候。木子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他走到那辆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婚车前,对里面的新娘大声说道:“我的美丽的新娘,您的夫婿来接你来了!把你高贵的手给我,我扶你下车!”木子希的话音里充满着夸张的恭敬和几分可以掩饰着的不耐烦。听着车外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如鸢的心里一动,她红着脸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手被那男人宽厚的手握在手里时,如鸢窘迫地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她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亲哥哥,她的手没被别的男人碰过。那车并不高,她刚想自己跳下起,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假冒的公主,那样毫无顾忌地跳上跳下的话,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如鸢学着伯萱平时做的那样,缓缓地掀开帘子,慢慢地弯腰出了车子。身上啰哩啰嗦的婚服让如鸢很是反感,心想穿了这衣服连走路都要被限制了,她正一只手和那宽大的婚服做最后的斗争的时候,木子希一把将她抱下了车。如鸢惊叫一声,木子希被那一声惊叫吓了一跳。看着木子希诧异的眼神,如鸢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一个身形伟岸,长相英俊的男人抱在怀里,如鸢身体里忽然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她暗自庆幸自己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不然自己可要丢大人了。 木子希抱着伯萱走进了上林的迎亲队伍,如鸢最后一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西驰的送嫁队伍,她忍住眼泪想以后要自己在这异国他乡独自支撑周旋了。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蜿蜒向着上林皇宫的方向走着。这一路走来满眼所见都是些荒漠草原,成群的牛羊后面跟着一两个面色黑红的牧民,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浩荡的迎亲队伍。如鸢新奇地看着画一般的景色,眼神纯净如同一个刚入世的孩子。骑马走在婚车旁边的木子希一眼都不多看车里的新娘,他对这个别人口中美貌绝色的公主本没有一丝兴趣。 天黑时迎亲队伍终于到达了上林皇城。早就等在路边的百姓一见到迎亲队伍便欢呼起来,他们真挚热情地欢迎王妃的到来。看着路边百姓们脸上率真善良的笑容,如鸢心中一阵惭愧和惶恐不安。心想自己只是个女侍卫而已,何德何能受到上林百姓如此热情真心的对待呢?只有真正的伯萱公主才配受到如此礼遇!这样想着如鸢心中忽然变得愧疚不安起来,仿佛是自己抢了伯萱的尊崇,并不是伯萱自己主动放弃了这份荣耀。 上林王早就率众大臣等在了皇宫门口,队伍刚一停下,上林王便笑呵呵地走到婚车旁说道:“公主,我是上林王,您一路舟车劳顿,幸苦了!请先到我特意让人给您准备的宫中休息,明天正式完婚。” 木子希下马来将如鸢扶下车,如鸢努力回想着临走时伯萱教给她的的那些场面话,奈何自己记性不好,伯萱教她的那些话早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心中虽然着急,奈何自己一向能武不能文,对那些文绉绉的官话更是一窍不通,于是半天她都不知道要和上林王说些什么。最后她想罢了,顺其自然罢,逼自己说那些官话,若是说的不恰当,岂不是会被更快地发现自己是个假的?于是如鸢干脆对上林王说道:“好了,好了,那就去休息吧!”上林王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伯萱公主竟然说话如此直接随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这上林国礼教礼法本就没有那么严格,这上林王为了迎娶伯萱公主才特地学了几句西驰的官话,没想到在伯萱公主这里一点都用不上。上林王以为伯萱公主是为了照顾自己不懂那么多的礼教规制,所以才说话如此随意直接,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对如鸢假扮的伯萱公主的喜爱之情。他哈哈笑道:“好好,那就叫希儿送公主去休息。” 木子希带着如鸢进里面休息,将如鸢带到目的地之后,木子希面无表情地对如鸢道:“公主请休息,有事尽管吩咐宫女。子希先行告退。” 如鸢叫住要走的子希道:“送我来的那些西驰人,他们真的都回西驰了吗?” 如鸢脸上的面纱并没有摘下来,但是子希却猜想她的表情是难过并带有一丝期望的。子希笑道:“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当然要尽快回去复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希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快乐,是看到如鸢难过时的那种幸灾乐祸的快乐。他冷哼一声,心想你难受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 第三十七章 败露 如鸢想着自己是这上林宫中唯一的西驰人,想起上林王子木子希对自己冷淡不耐烦的态度,她心中忽然绝望起来。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哥哥,想象着哥哥找不到她时着急担忧的样子,自己心里不禁发酸。早晨天刚蒙蒙亮十几个宫女便捧着新娘婚服和首饰佩饰进来了,她们给如鸢一件件地穿上新娘的婚服,描眉画唇,粉黛微施,一番打扮之后,那个常年累月都穿着单调的黑色侍卫服的如鸢不见了,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盛装的美人,一个令人心动的新娘。所有的宫女都感叹道:“公主简直太美了,咱们王子见了怕是要走不动路了。” 如鸢羞涩不语,生平第一次她这样盛装打扮,她惊讶地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心想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美吗?这真的是我吗?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直到宫女在她的头上盖上喜帕她才回过神来。刚刚还沉浸在对盛装打扮的自己的欣赏之中,此刻的如鸢却陷入了要再次见到木子希的痛苦里,她实在不愿意再次见到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虽然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越礼和不尊重的地方,但是她总是隐隐觉得这木子希并不欢迎自己。这从他冰冷的面孔和毫无感情的话语里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事到如今,不是她不想见木子希就可以不见的,这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必须要拿出勇气来面对他! 如鸢随着宫女和老嬷嬷向着喜殿走去,宫中张灯结彩,一片欢声笑语。同样盛装的木子希正站在喜殿的门口等着她,老嬷嬷将如鸢的手交到木子希手上,如鸢直感到一股寒流自手心传遍全身,她看了一眼木子希,眼神冰冷的木子希也在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如鸢好像在木子希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赞叹的神色,不过那神色转瞬已逝,时间短到如鸢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喜殿的门槛有些高,如鸢的婚服宽大,再加上面刺绣配饰非常多,因此迈那门槛时如鸢险些跌倒,情急之下她使出武功,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门槛那边。如鸢暗暗得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还是被身旁的木子希看了个一清二楚。木子希皱着眉头看着如鸢,如鸢急忙别开脸。丝绸喜帕虽然遮着脸,远处的人看不到如鸢的表情,但是身旁的木子希却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拜过天地和父母之后,如鸢便被送进了新房。木子希照例在外面喝酒待客,他一边麻木地喝下别人递过来的一杯杯酒,一边想着如鸢那出人意料的一跃和她脸上略显天真的笑容。本来如鸢快要跌倒时他刚要伸手去扶,但是却没想到她轻轻一跃便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怎么会在快要跌倒时穿着那样沉重的婚服还能那样轻而易举地跃过那么高的门槛呢?木子希想她的一只手被握在自己手里,若是她借助他的力量跳过来倒还有情可原,但是他的手上却一点都未感受到她手上传过来的力道,那么她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跳过来的?!她会武功!? 木子希今夜的酒量出奇地好,他虽然被人灌了许多酒,但是他只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脑子却非常清醒。酒席散了,木子希被人扶进了新房。百无聊赖的如鸢正支着头看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发呆。听到外面的吵嚷声,她急忙将盖头盖好,跑到床边端正地坐好。木子希将门“哐当”一声推开了,他对扶他进来的人挥手道:“去去去,都给我出去!都给我走得远远地,不许到我的新房附近来!不然我杀了你们!”如鸢心头一紧,两手紧张地绞着婚服的裙摆。看着木子希醉汹汹的样子,扶他进来的雷坦和另一个侍卫觉得好笑又无奈。心想王子这个样子要怎样和人家公主洞房呢? 把雷坦等人撵走后,木子希将门又“哐当”一声关上了,并且顺手插上了门闩。如鸢的心头随着那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又是一紧,她紧张地要叫出声来,静默的房间让她浑身变得僵直。木子希眼神冰冷警惕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如鸢,此刻的他没有半分酒醉的痕迹。他缓缓地走到床边,一把扯掉了盖在如鸢头上的喜帕。如鸢身体向后一缩,眼神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如鸢的眼神让木子希更加确定她不是真正的伯萱公主!木子希心想我且逗她一逗,看看她到底是何种人物。这样想着木子希便笑着一把抓起如鸢的手,他摸着如鸢的手心,感受到这手心里因为常年练剑而长出的老茧。木子希心想这女孩子真的练过武功!木子希的手在自己手上一阵乱摸,如鸢又羞又怕。她闻见了木子希身上浓重的酒气,他故意做出来的淫荡笑容让她既厌恶又不知所措。如鸢眼中含泪,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料整个人被木子希一把按倒在了床上。如鸢惊叫了出来,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但是她的哭泣并没有引起木子希的注意,木子希脸上依然挂着可以做出来的“淫笑”,他将如鸢的两只手交叠按在她的头上方,腾出来的另一只手伸进如鸢宽大的婚服里摸了起来。他要确定这假冒的公主身上是否带着机密文件或者暗器。为了不引起如鸢的怀疑而刻意做出来的好色的样子真的骗过了如鸢,如鸢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冰冷。 如鸢虽然功夫不弱,奈何自己一个女孩子的力气始终大不过一个功夫比自己更胜一筹的男人。木子希仔细在如鸢身上搜查了一遍,他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他这时才发现身下的如鸢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他放开如鸢,坐回到了椅子上。如鸢急忙爬起来,她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婚服领口,无声地痛哭起来。 木子希忽然对这个假冒的公主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情。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如鸢的头发已经完全散落了下来,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让人心疼。木子希想这女孩子是谁派来的?难道这婚事完全是西驰国君的阴谋?还是这伯萱公主和自己一样是被逼无奈才答应成亲,所以派个假冒的公主来和自己成亲?想到这木子希忽然觉得很生气,心想我木子希是上林唯一的王子,难道配你伯萱公主还不够,竟然派个假冒的公主来敷衍我!冷静下来的木子希心想我暂且不要拆穿这假冒公主的身份,待我查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他知道了如鸢只是伯萱公主找来的替身羔羊之后,原来对她的冷淡厌恶忽然消失不见了。他歉然地对如鸢道:“对不起,我多喝了几杯,刚才冒犯了,你休息吧!”说完木子希打开门走了出去…… ------------ 第三十八章 旧欢 顺利办完了伯萱的婚事,西驰又开始着手准备太子的婚事。这几日太子一边要准备迎娶太子妃的事情,一边还得抽空去安慰自己的宠妃。太子的宠妃闺名娇奴,娇奴本以为自己得太子宠爱,又给太子生了儿子,想着这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哪里想到西驰国君不待见自己,非要给太子娶个什么东郑公主做太子妃,她心里有气,但又发作不得,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跟太子撒撒娇抹抹眼泪。太子软语温存地安慰道:“我娶那东郑公主是摄于父王的命令,我心中只有你一个,我对天发誓,即使我娶了那东郑的公主,我也不理她,我只和你在一起。” 娇奴用手绢擦了擦努力挤出来的眼泪道:“真的?!你当真不碰她?” 太子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上次说的那玛瑙项链我让人给你弄来了,我给你戴上。” 娇奴笑着点点头,她偏过身子,太子帮她把项链戴上,那玛瑙石衬得娇奴的脖颈更加白皙,娇奴笑着倚倒在了太子怀里,忽然娇奴叹口气嗲声道:“唉!你现在说多么多么喜欢人家,可是你那太子妃娶过来的时候,你又不知道在人家耳朵边上说多少肉麻的话呢!” 太子道:“看你!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心中只有你?” 娇奴流泪道:“我不求你心里只有我,只要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就好了。你心里有我一个位置,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是担心咱们的儿子……” 太子道:“儿子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嘛!” 娇奴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孩子道:“他现在是好好的,可是谁能保证他以后一辈子都会好呢?” 太子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娇奴站起身叹气道:“这宫中皇子间勾心斗角如此厉害,你现在只有他一个皇子,他自然是周全,但是你以后登基后会娶更多的妃子,那些妃子会给你生下不知道多少皇子。那时候你也能保他周全吗?” 太子不语,他知道娇奴说的话有道理。娇奴见太子认可自己的话,于是急忙接着说道:“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太子道:“什么事?” 娇奴撒娇道:“那你得保证你一定会答应……” 太子笑道:“好好,你说,我答应。” 娇奴道:“你得答应我会立咱们的儿子做储君!” 太子一愣,他支吾道:“这郢悟还小,这个以后再说还不好?”郢悟是娇奴儿子的名字。 娇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敷衍我。什么叫还小,非要等我的郢悟被人害死了,那再考虑这件事吗?” 太子急忙道:“看你说的,有我在,谁敢害咱们郢悟?!” 娇奴道:“殿下,我并不是要给自己谋权,我也是为了保护儿子才出此对策,你想,在这宫里,只有做了皇帝才不用整日担心自己的性命会被拿走,你就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吧!我也是太爱自己的孩子了,若是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活不成了……”说着娇奴又哭了起来,太子心中也跟着难过,心想自己也是因为母后会使手段,使计把那兰妃弄死了才有的今天,不然这太子的位置就是二弟的,哪里有我做太子的份?!想到这他想这样也好,等我登基了,我就让郢悟做太子,那样也省的皇子们争来争去,把个宫里弄的鸡犬不宁。想到这太子对娇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答应就是了。” 娇奴高兴地大声道:“真的?!”娇奴想自己不可以表现的太高兴,于是她脸上重新现出她常用的那种表情,楚楚可怜的,有些幽怨的表情。太子最爱的就是娇奴故意做出来的这种表情,他并不知道这是娇奴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只当娇奴的确是一个幽怨哀愁的女人,与世无争的,柔弱的,需要自己来保护的女人。他将娇奴搂在怀里心肝肉地叫了半天,娇奴也是极尽承欢之能事。两人恩爱缠绵了一夜,娇奴香汗淋漓地伏在太子的胸口道:“我一想到你要跟那东郑公主睡在一张床上就不知道心中有多难过。”其实太子花心娇奴并不是不知道,但是以前太子无论有多少女人,最终赢的人都是她,所以她并不担心太子去别的女人那寻欢作乐。但是这一次她却心中很是不安,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这个将要作为西驰未来的国母被娶来的东郑公主会将太子从她的身边抢走。 太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等婚礼过了我就把她打入冷宫,就宠你一个人。” 娇奴笑道:“那好,那你可得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哦,不然我可不让你上我的床了。” 太子哈哈大笑,他一口叼住了娇奴的樱唇,两人调笑着重又进入了温柔安乐乡。 绮瑶公主是东郑国君唯一一个处于适婚年龄的女儿。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公主早就嫁了人,还有一个公主只有五岁,另一个公主八个月大。绮瑶公主虽然长相丑陋,但是聪慧灵秀,对勾心斗角的宫廷生活早就厌倦,一心要嫁一个平常的男人逃离深宫。听说父亲将自己许配给了那个花心无能的西驰太子,一心要嫁给一个文才武略俱佳的男人,两个人过神仙眷侣生活的绮瑶公主,心中死的心都有了。延平公主整日茶饭不思,人瘦了好几圈。绮瑶公主曾哭着对自己的父亲说愿意舍弃公主的封号,只求还她一个自由身,让她找一个相知相爱的男人相伴一生。听了这样不成体统的话,东郑国君心中又气又心疼,他整日为这件事唉声叹气,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女儿嫁到西驰? 绮瑶公主的母亲即是云妃,云妃只生了这一个女儿,眼看女儿寻死觅活不想嫁给西驰太子,她本是热情地想要促成这门亲事,看到女儿决绝的样子后那份心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她努力想要找寻一个对策,奈何想破头皮却毫无头绪,直到一件事情发生,给了她启发…… ------------ 第三十九章 东窗事发 清止一天和薇儿游玩归来,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忽然见许多禁卫军立在廖府不准人接近。清止和薇儿见状急忙躲在暗处,薇儿紧张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禁卫军怎么会包围咱们将军府?是不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止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么多禁卫军一起出动,那么肯定事情不小。”清止沉吟了一会,她伏在薇儿耳旁耳语了几句,薇儿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娉娉婷婷地向着守在将军府门口的禁卫军走了过去。几名禁卫军忍不住斜着眼睛看着微笑着慢慢走近的薇儿,没等她走近前去两名禁卫军便拦着薇儿大声呵斥道:“禁卫军在执行任务,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薇儿笑着用青葱般的手推开一名禁卫军的胳膊,她向那名年轻的禁卫军抛了个眉眼,娇声道:“爷,人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绣娘,来将军府只是干活而已,这将军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啊?竟然还劳驾您们禁卫军的大爷们出动这么多人?”说完薇儿在那两名禁卫军的手里各塞了一锭银子,那两名禁卫军相视而笑,那名年纪较小的禁卫军道:“其实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猜怎么着,这廖清止廖大将军竟然是女儿身!这不,皇上一怒之下命令禁卫军将将军府包围,将廖家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天牢!这廖千策等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只剩下廖清止一个人了……” 另一名禁卫军捅了自己的同伴一下道:“行了,不要再说了,被首领知道了又得罚咱们了。” 两名禁卫军噤声不语,薇儿这一惊不小,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拉着清止进了一条小胡同,清止拉住薇儿道:“你别顾着自己发呆啊,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薇儿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拉着清止的手只是不停地重复说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清止急道:“你别哭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薇儿哭道:“小姐,这可怎么办?你是女孩子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老爷已经被押入天牢了,这禁卫军是来查抄咱们廖家的啊!你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身份十几年,并且还获得了爵位和封号,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清止只觉得浑身冰凉,她扶住墙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使自己不至于晕倒。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救出自己的老父亲。薇儿扶住清止,她哭道:“小姐,你赶紧逃吧!这被抓到了必死无疑啊!你逃去西驰,找二皇子,他是爱你的,你让他娶了你,你们会幸福的!” 清止道:“那你呢?” 薇儿擦了擦眼泪道:“老爷待我恩同再造,我要去天牢,伺候老爷最后一场!” 清止苦笑道:“你让我逃?我的亲生父亲被押在死牢里,我的家族马上就要因为我而被诛灭,我怎么可能不顾他们而自己去逃命呢?错在我一个,我不能让这么多人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而丧命!我要去救我爹爹,我要皇上杀我一个人,放过其他人……” 薇儿道:“小姐你不要傻了,他们就算抓了你也决计不会放过其他的廖家人的。你何苦去白白送死呢?咱们现在是能逃出一个是一个!” 清止道:“那你呢?你刚才不还说要去死牢里照顾我爹爹吗?你不是也能够逃的了吗?你都可以和廖家共生死,为什么我不能?” 薇儿急道:“小姐,你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是你可是东郑第一大将,你是廖家唯一的血脉……” 清止道:“不要说了!”她动情地握紧薇儿的手道:“在我心里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咱们要不同生,要不共死!若是廖家覆亡,那咱们便和廖家一起在这世上消失!” 薇儿哭着点点头,两个人怕被人发现行藏,只等天黑后才躲进了深山里。清止和薇儿躲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便是清止和康伯箫一起呆过的那个山洞。想起康伯箫给自己疗伤,照顾自己的那段日子,清止心中便觉得心酸。心想我这次怕是在劫难逃,这一生怕是真的要与他错过了。又想若是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那该多好啊!清止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堆,回忆着和康伯箫的点点滴滴,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在战场上相遇,她怎样一箭射断了西驰的旗杆,想起自己怎样使出辣椒面的计策弄的西驰惨败而回,但是自己却因为救他而身受重伤…… 清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薇儿说道:“咱们这一次怕是必死无疑吧!?” 薇儿不语,清止接着说道:“若是这样死了,我会死不瞑目!” 清止看着薇儿道:“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以我的真实身份面貌见她!我要在他面前堂堂正正地做一回女人!” 薇儿问道:“你是说你要见二皇子最后一面?” 清止点点头,薇儿有些伤心,她见清止一副决心赴死的样子,心中不甘地说道:“咱们去找找水殿主和庄公子好不好?求他们想办法救出老爷……” 清止摇摇头道:“我不想师傅和庄大哥受此事的牵连,以师傅和庄大哥的脾气,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想办法救我,但是他们岂是朝廷的对手,我不想庄大哥和师傅因为我而受伤害!” 薇儿叹了口气,两个人沉默着,清止道:“明天你就去找伯箫,就说我要见他,要他和姚起一起来,其他的人不要带!” 薇儿点点头,她心想我也要见我的他最后一面…… ------------ 第四十章 相见欢 三天后薇儿带着康伯箫来了,姚起一直想找机会和薇儿单独说话,但是薇儿一心只想着尽快带康伯箫去见清止,一路上并不怎么理会他,姚起不禁有点失望。 薇儿已经将清止的真实身份全盘告诉了康伯箫,她本以为康伯箫会大吃一惊,但是康伯箫却一直非常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之色。 康伯箫道:“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廖清止就是苏凌雪。” 薇儿一脸诧异地问道:“二皇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康伯箫笑道:“那一次那个假冒的廖清止用飞剑射过来一张纸条,那纸条上的字迹就是苏凌雪的字迹。我只和苏凌雪用飞镖传书,这个假冒的廖清止知道我和苏凌雪特殊的联系方式,假冒的廖清止和真的廖清止关系又十分不一般,那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真的廖清止就是苏凌雪,那个假冒的廖清止就是想假借苏凌雪之名引我出去,就是因为他知道苏凌雪就是廖清止这个事实。” 薇儿心里很是佩服,康伯箫接着说道:“还记得咱们四个在那树上酒馆里喝酒,有几个人欺负薇儿姑娘,苏凌雪出手砍掉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当时苏凌雪使用的兵器和出招的方式和清止如出一辙。这种种迹象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凌雪就是廖清止假扮的。” 薇儿道:“二皇子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更好了,省的我费口舌解释。我来请二皇子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我们小姐要见二皇子,她有麻烦缠身,所以不能亲自来。我们小姐乔装打扮成苏凌雪并没有什么恶意,仅仅是因为爱慕二皇子的人品才干,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二皇子的身份又不好明着交接来往,因此这才出此下策。咱们现在就去见她,具体的事情,还是我们小姐亲自对你说吧!” 三人不语,快马加鞭向着清止藏身的山洞奔驰而去。 此时的清止已经穿好了薇儿给她买来的女孩子的衣服,雪白的绫罗,裙摆曳地,简单而飘逸。她摘下面具,抚摸着自己略显苍白,但是仍然丽质难掩的脸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自己。她略施粉黛,放开自己那一头被长年累月束起的秀丽长发,忽然之间泪水潸然而下。清止伤心地想难道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以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模样来面对他吗? 坐在铜镜前发呆的清止听到了山洞外的马蹄声,她听到了薇儿说话的声音。清止急忙站起身,背过身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只听薇儿道:“我们小姐就在里面,二皇子进去吧!” 康伯箫抬头看了看这山洞,记起这山洞就是他和清止一起呆了十几天的那个山洞,一阵甜蜜又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他冲薇儿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山洞。康伯箫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还没有好好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实际上和她认识以来,他只是浮光掠影地看过她的脸一次,他只记得她很美,但是到底是怎样的美,他却记不清了。 一步步向着山洞深处走去,远远地便看到一袭白衣的清止背对着自己站在石壁前。康伯箫停住脚步,他看着背影窈窕的清止,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听到脚步声的清止缓缓地转过身,四目相对,两个人竟像是第一次相见般局促羞涩起来。清止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她笑着问道:“康兄,我这样子不好吗?” 康伯箫急忙道:“不,你很好!是我不好!” 两个人语无伦次,答非所问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就像是那一次两个人被雨困在山洞中一样。康伯箫出神地看着如仙子般坐在自己对面的清止,他想若是能让我一生一世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我死也愿意。面对着火堆的清止忽然眼里流下泪来,她问康伯箫道:“你爱我吗?” 康伯箫心如擂鼓,他在心里狂喊道:“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只是怕我自己配不上你罢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这些话康伯箫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清止见伯箫只是惊讶地看着自己并不说话,以为康伯箫心里并不爱自己,她有些伤心地说道:“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我配不上你,现在的我更加配不上你,我只是……”没等清止说完,康伯箫猛地站起身一步跨过了火堆,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和沉稳,有的是清止从来没见过的一股莽撞和渴望,当清止意识到康伯箫眼中的那股莽撞和渴望意味着什么时,她已经被康伯箫推到在了身后的草堆上…… 事后两人身体交缠着搂抱在一起,这长久以来因为彼此的身份地位被压抑的情爱终于得到了释放。康伯箫亲吻着清止的额头,眼中满是爱恋。清止柔顺地伏在康伯箫的胸口,心中满是满足和甜蜜。那个曾经在战场上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东郑大将,现在却柔顺地躺在自己怀里,康伯箫心中感慨万千。 康伯箫轻抚着清止的脸说道:“我直到现在仍然不相信你就在我怀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清止笑道:“傻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没有做梦。” 康伯箫笑着紧紧搂住清止道:“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可以拥有你。我是西驰皇子,你是东郑大将,咱们本来只可能在战场上相见,我爱你,却不敢说出口,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到的。” 清止叹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爹爹自小便给我定下一门亲事,我满二十岁便要嫁给他。我并不爱他,我爱的是你,但是我却知道我和你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我……” 康伯箫深深地吻住清止的樱唇,将清止下面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他像是要把自己的爱全部都灌注在这个长长的吻里,吻得深情而专注。 康伯箫放开清止,贪婪地看着浑身肌肤如同婴孩般白嫩柔滑的清止,清止想起康伯箫刚才在自己身上那一番“胡作非为”,不禁羞涩又有些后怕地紧紧拽住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斗篷。康伯箫坏坏地一笑,他趁清止放松警惕之时一把扯掉了清止身上的斗篷,清止惊呼一声,再次裸裎相对,清止只想找个地缝遁逃而去,但是康伯箫却用吻缠住了她,让她无处可逃,只好随着他向更深处堕去…… ------------ 第四十一章 情定 夜深了,篝火燃尽,只留星星火光忽明忽暗。伯箫沉沉睡去时,清止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止儿,跟我走,我们走……” 清止坐起身,秀发披散在胸前,遮住了她流泪的脸。她看着嘴角含笑,睡梦中也露出幸福表情的伯箫,眼中满是不舍。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游移,感受着他如石雕般分明的脸部轮廓,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通过手指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带走。 姚起和薇儿并排坐在山洞外面,虫鸣啁啾,夏夜的静谧让人心醉。薇儿看着跳动的火堆发呆,她满心里都是廖家被查抄的事,没心情和姚起说话,姚起又不是一个喜欢主动和别人说话的人,因此这一夜大多数时间里两个人都是沉默着看着火堆发呆。终于姚起忍不住地问道:“这段时间你过的可好?” 薇儿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点点头。姚起鼓起勇气嗫嚅道:“我过的不好,因为时时想起你……”说完姚起自己的脸先红了,薇儿抬起头,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脸上是一副空白。她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姚起涨红了脸,他干脆走到薇儿面前坐下道:“我考虑了这许多时候,我想,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薇儿惊讶地看着姚起,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姚起,不点头也不摇头,直到姚起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她才如梦初醒。姚起亲完薇儿,借故小解红着脸跑远了。薇儿看着慌不择路跑远的姚起,不禁捂住嘴笑了起来。她爱的,就是姚起这副像十几岁少年般害羞又勇敢的样子。过了一会姚起回来了,他有些忸怩地问薇儿道:“你觉得做我的妻子怎么样?”姚起说完这话便低下了头,将眼睛转向别处不敢看薇儿。薇儿偷偷地笑,她清了清嗓子故意逗姚起道:“我觉得不怎么样!你凭什么要我做你的妻子?我可没说我细化你……” 姚起本不善于和女孩子说话,他心底实在,总是把别人开玩笑的话当真,他见薇儿把这几句话说的那么一本正经,以为薇儿真的不愿意嫁给自己,他变了脸色,脸上满是被心爱的人拒绝后的痛苦和失望,他对薇儿说道:“那……那对不起,薇儿姑娘,你就当我刚才的话不曾说过!”说完姚起便回转身不再理薇儿。薇儿见姚起把自己的话当了真,看着他像孩子般赌气不理自己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笑道:“瞧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说生气就生气呢?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 姚起猛地回转身,脸上满是泪水,他生气地说道:“我的真情就是这么好笑吗?我心里爱你,要你做我的妻子就是这么好笑的事情吗?” 薇儿看着一脸泪水的姚起,心中又愧又悔,心想我怎么就忘了这是一个怎样单纯善良的男人呢?薇儿急忙坐到姚起身边,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姚起孩子般的执拗让薇儿一阵心疼,心想自己犯了大罪了! 任薇儿怎样告饶道歉,姚起就是不理,背对着薇儿不肯看她一眼。最后薇儿装作生气地大声道:“你还是不肯理我是吗?那好,那我现在就去死,我看你理我不理!”说完薇儿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去,直到薇儿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树林里,姚起都没有转身。 姚起以为薇儿又是在逗他玩,因此他赌气地想你就走好了,看我会不会去追你!你躲起来引我去追你,要看我出洋相,我才不上你的当。男人强烈的自尊心促使姚起打定主意不去追薇儿,直到一阵阵狼嚎自远处传来,姚起对薇儿的担心变得空前强烈起来。他跳将起来,心想这傻丫头不会真的去寻死吧?就算不是故意寻死,这半夜里树林里的瘴气如此重,野兽又如此多,要是不小心迷了路,岂不是不死也要死了?想到这姚起顾不得自己刚才还在和薇儿怄气,一边大叫着薇儿的名字一边飞跑进了树林里。 借着如水的月光,姚起一边寻找着薇儿的踪迹一边沿路留下记号。在树林里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姚起终于看见了月光下一步步向着湖中心走去的薇儿。姚起心中一惊,他飞身跳进湖里,快速地游到了薇儿身边,他在背后紧紧抱住薇儿道:“你这个傻丫头,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薇儿哭道:“我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你又不理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薇儿起初说要去死只不过想激一下执拗地如同一块石头般的姚起,自己负气向着森林深处走着,一边走一边想到廖家全族将要被诛,自己也不免要死,就算不死也要终生做逃犯,又想到姚起见自己深夜走近树林里竟然真的没有追来,可见男人的所谓真情不过如云烟。她独自坐在湖边,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活着无趣,于是走火入魔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湖中心走去…… 姚起紧紧搂着薇儿,生怕自己稍一松手薇儿便消失不见。 薇儿哭道:“你就真的打算这一生一世都不理我了吗?我恨你,我恨你……”薇儿回转身捶打着姚起宽厚的胸膛,姚起笑了起来,他这一次不再怀疑薇儿对自己的感情,他攫住薇儿的唇,深情拥吻着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薇儿捶打在姚起胸膛上的拳头渐渐变得绵软无力,她感到一阵目眩神晕,沉浸在这个男人温暖的深情里不愿醒来。 姚起放开薇儿,两人紧紧拥抱,所有的误会和埋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不见,薇儿轻声道:“你刚才说要我做你妻子的话可是真的?” 姚起看着薇儿的眼睛,待确定她在很严肃地和自己说话后才重重地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见过我对你说假话吗?” 薇儿问道:“那我若是不能和你成亲,或者说不能立刻和你成亲?你还要坚持要我做你的妻子吗?” 姚起一愣,他不知道薇儿为何会这样说,他问道:“你是怕廖将军不肯答应吗?我会去向她正式提亲的,我去求她让你做我的妻子,廖将军那样通情达理,她会答应咱们成亲的!” 薇儿摇摇头,她叹口气道:“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不早了,小姐和二皇子该找咱们了。”姚起点点头,他抱起薇儿,两人向着湖边走去。 ------------ 第四十二章 不辞而别 薇儿和姚起两个人牵着手循着姚起沿途留下的记号往回走,姚起和薇儿两个人心中甜蜜,虽然树林里时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来,但是两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过了不多时两个人便回到了山洞附近,此时清止正从山洞里缓缓地走出来。看着紧握着手温柔对视的薇儿和姚起,清止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缓缓走到姚起和薇儿面前,薇儿有些害羞地想要把手从姚起的手掌里抽出来,姚起却越发用力地握紧了薇儿的手。没等姚起说话,清止便对他说道:“姚将军,你可愿意娶薇儿做你的妻子?” 姚起本来就想求清止答应把薇儿嫁给他,未曾想还未等他开口清止便说要把薇儿嫁给自己做妻子,他自然高兴地只是点头。 清止接着问道:“那好,那你要答应我一生一世对她好,不可见异思迁,不可始乱终弃!不然,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姚起伸出手对天发誓道:“我姚起对天地发誓,我一生一世只爱薇儿一个女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薇儿嗔怪道:“何至于要天打雷劈?你就算会爱上别的女人,大不了我离开你就是了,说这些狠话给谁听呢?” 姚起笑道:“因为我知道我绝不会被天打雷劈,我说只爱你一个,自然永远只爱你一个,绝不会食言的……” 薇儿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微笑,清止看着这两个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中的人心中很是羡慕,心想能和自己爱的人相伴一生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又难得的事啊! 清止对姚起道:“我和薇儿自小一起长大,虽然名义上我是主她是仆,但是在我心中她却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今天我把她托付给姚将军,希望你代我照顾她一生一世。” 姚起重重地点点头,薇儿觉察到清止神色异样,她轻轻甩掉姚起的手走到清止面前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吗?你要扔下薇儿?” 清止替薇儿拢了拢耳边散落下来的头发道:“傻瓜,咱们终有一天要分开,我哪能带着你一辈子呢?你现在有姚起,他是一个好男人,有他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就可以放心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薇儿急道:“你真的要撇下薇儿吗?我不要嫁人,我可以不和姚起走,小姐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姚起急道:“薇儿,廖将军肯定有要事要办,你不会武功,跟着她反而会妨碍她,倒不如和我先回西驰,等廖将军把事情办完了,她肯定会来找你的。” 薇儿只顾抱着清止不放手,她能感觉到清止这一次怕是有去无回,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她哭道:“小姐,我要和你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清止心中伤心,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呢?只是自己的老父尚在死牢里,廖家几十口人命全系自己一身,自己又怎能置这几十条人命于不顾呢?她将薇儿的手交到姚起的手中,忍痛道:“替我照顾她!”说完清止跃身上马,最后一眼看了看那在黎明破晓前幽暗的山洞,一夹马肚,策马而去。 薇儿在身后哭喊着,姚起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清止和薇儿谈话中的异样。 伯箫自睡梦中醒转过来,他昨夜盖在清止身上的斗篷而今却盖在他的身上。他猛地坐起身,只见一缕阳光自洞顶上的缝隙里飘洒进来,他这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伯箫快速穿好衣服,一边叫着清止的名字一边走出山洞。他不知道清止在他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便已经离开了。 走出山洞,康伯箫只看见流泪不止的薇儿和轻声安慰着她的姚起。康伯箫心中一惊,心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止儿在哪里?他问姚起和薇儿道:“发生了什么事?止儿呢?” 一夜亲密,康伯箫对清止的称呼由最初的廖将军瞬间变作了止儿,这让姚起和薇儿一时呆愣起来,不知道这止儿指的是谁。过了一会姚起才说道:“廖将军说她有要事要办,要先走一步了!” 康伯箫道:“她没有说要去办的是什么事吗?” 姚起摇摇头,康伯箫嗔怪道:“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姚起低下头,康伯箫烦躁地返回山洞,在他和清止缠绵过的草铺旁,他见到了清止用短刀刻在青石上的几个大字:忘记我,保重! 康伯箫心想她昨夜巧笑嫣然,美丽地如同仙子,和自己海誓山盟,约定终生时并未发现异样,为何在这青石上刻上这样的字?是她欺骗自己的感情还是她确有难言之隐,所以才让自己忘掉她?康伯箫失魂落魄地坐在草铺上,他想不通为何清止不辞而别,山洞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康伯箫一阵伤心难过,心想要我忘记你,哪里会有这么容易的事? 康伯箫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冲出山洞,他质问薇儿道:“你们小姐为何会不辞而别,她到底去了哪里?” 康伯箫眼神冰冷,词语急切,浑身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薇儿和姚起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退,薇儿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能说,小姐不让我说……” 康伯箫听了薇儿的话,知道清止不辞而别必有隐情,他抓住薇儿的手腕逼问道:“为何你们小姐要我忘了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薇儿的手腕被康伯箫抓的生疼,疼的她差点掉下眼泪来,她忍住泪道:“我不说!小姐不准我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康伯箫冷哼道:“我用不着她为了我好,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你不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薇儿倔强地不肯说一句话,姚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康伯箫面前道:“二皇子,求求您放了薇儿吧!姚起愿意替她受罚,她还小,不懂事……” 薇儿冷笑道:“你是西驰的皇子,可管不着我东郑的臣民,我不想说的话,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说!” 爱将跪在自己身旁苦苦哀求,康伯箫放开薇儿的手腕,无力地倚在了身后的树上。姚起磕头谢恩,他急忙爬起身替薇儿揉捏着红肿的手腕,薇儿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了。 康伯箫走到薇儿面前道:“薇儿姑娘,刚才得罪了,我一时性急,要是误伤了薇儿姑娘,还请姑娘见谅!”薇儿没有说话,委屈地泪水夺眶而出。 康伯箫恢复了往日温文尔雅,谦恭有礼的样子,他失神地牵着马向前走,脑中一片空白…… ------------ 第四十三章 救父(一) 康伯箫任马儿带着自己向前走,满心里只是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清止为何会让自己忘了她? 薇儿和姚起骑着马跟在康伯箫左右,姚起担心地看着神情恍惚的主子,心中暗暗后悔当时为何没把清止留住。姚起问康伯箫道:“二皇子,咱们现在去哪里?” 康伯箫勒住马儿,他看着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去向西驰的,另一条则是通往东郑京都的。康伯箫沉吟半晌,语声坚定地说道:“去东郑!” 薇儿想要出声阻止,但是眼见得康伯箫自清止不辞而别后那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心内很是不忍,她想这样也好,让他自己得知真相,反而更容易令他死心。再者,薇儿也想要回东郑看看廖府到底怎样了,于是三个人结伴向着东郑京都奔去。 到了东郑京都,三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随后三人便来到廖府门口。只见廖府门口仍是重兵把守,但是禁卫军已经不在了,换了一班普通的士兵看守已经空荡荡的廖家大院。薇儿为避免别人认出自己,已经换了副男子的装扮,她伤心地看着大门上被贴了封条的廖府,心中想清止到底怎样了?三个人长久地站在门口,几名看守的士兵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三个人急忙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馆。 三个人上到那酒馆的第二层上,找了个隐蔽的座位坐下,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廖府院中的一切。只见廖府院中一片狼藉,所有的房门上都被贴上了封条,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薇儿眼中含泪,这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想到现在被查抄,自己连好好看一眼都不能。 姚起紧紧握住薇儿的手,像是在安慰她。康伯箫定定地看着伤心难过的薇儿,他说道:“薇儿姑娘,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止儿去了哪里?廖府怎么会被查抄?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隐瞒的必要吗?你不告诉我,我照样会从别人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薇儿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她叹口气道:“小姐不让我告诉你实情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不会放她回东郑,可是我们老爷被押解在死牢里,非要小姐回东郑才有可能将老爷救出来。她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东郑皇帝把老爷押解在死牢里迟迟不发落,就是在等小姐自投罗网。小姐是个孝女,她知道自己即使投案自首也不一定能救出老爷,但是她不会放弃哪怕一丝希望。你们真心相爱,你若是知道小姐回东郑只会送死,你会放她回来吗?” 康伯箫没有说话,他承认薇儿说的对,他若是知道清止回来只会送死,他怎么可能会放她回来?他握紧拳头,心道我要救她!我不能看她白白去送死,若是她死,我便陪她同赴黄泉!此时康伯箫心中满是对清止的怜和怨,他怜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却做着让须眉都自愧不如的事情;他怨她为何在昨夜过后还是把他当作外人,他想帮她承担,但是她却总不给自己机会。康伯箫心想你让我忘了你我就要忘了你吗?记忆是我的,你做不了主! 薇儿想既然没有瞒着康伯箫的必要了,倒不如全盘托出,兴许康伯箫会有办法救清止和廖千策出来。于是薇儿便将有人向皇帝告发了清止是女孩子,廖府因此被以欺君之君查抄,自己和清止如何逃到山中躲避的情形对康伯箫说了。 康伯箫问薇儿道:“你可知道这告发清止的人是谁?” 薇儿摇摇头,康伯箫想现在先不必追查是谁告发了止儿,当务之急是先到死牢里探明止儿和廖千策被关在什么地方。于是康伯箫和姚起商量好等天一黑,两人便潜入东郑死牢里探明究竟。 天黑之后康伯箫和姚起两人偷偷潜入东郑死牢,康伯箫将一个狱卒劫持到暗处逼问道:“廖千策和廖清止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那狱卒看着目光寒如刀剑的康伯箫,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指着一处被重兵把守的牢门道:“就在那里,大爷饶命!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姚起没等他说完便一拳将那狱卒打晕在地。康伯箫在姚起耳边低头吩咐了几句,姚起领命而去,不一会便见姚起出现在了对面牢房的屋顶上,他故意踩的屋瓦乱响,听到响动的狱卒和禁卫军呼喝着追赶姚起去了,一瞬间牢房门口只剩下了两个狱卒。康伯箫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两名狱卒面前,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康伯箫踢翻在了地上。康伯箫跑入牢房里,这死牢不比普通的牢房,所有的牢门俱是钢板所造,只在牢门上方开出一个小小的窗户。伯箫一间一间牢房找下来,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看到了清止。只见清止披头散发,背对着牢门躺在草堆上,身上仍然穿着那日见他时穿着的白色衣服,只是衣服已经褴褛不堪,上面还沾满了点点血迹。伯箫一阵心疼,他顾不得多想,急忙拿出在狱卒身上摸到的钥匙将牢门打开,他奔过去抱起清止道:“止儿,我来救你了!” 只见那人转过头,冲康伯箫阴险地一笑,伯箫急忙放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撒一把白色的药粉在伯箫的脸上,伯箫只觉得那药粉刺鼻难耐,不一会他便缓缓地跌倒在了地上。 牢门打开了,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进来,那穿白衣的假清止原来是一个美貌的男人,他对那刚刚进来的人跪下道:“主公,人已经被我迷晕了。” 那人沉声道:“做的好!下去领赏吧!” 那人领命而去,临走时他笑着问道:“主公,这个人是谁?咱们费这么大周折抓他做什么呢?” 那人怒斥道:“多嘴!还不快滚!” 白衣男子一脸尴尬,他低声道:“是!” 白衣男子去了,那人本带着一副紫铜面具,此时他摘下面具,露出略显病弱苍白的脸,他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康伯箫,眼中满是怨恨和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的仇视…… ------------ 第四十四章 救父(二) 待康伯箫醒来,发现自己被用铁链锁在刑架上,在他两侧,是同样被铁链锁着的姚起和薇儿!康伯箫心中一惊,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薇儿和姚起还没有醒,康伯箫大声唤着姚起和薇儿的名字,不一会薇儿和姚起相继醒来了,康伯箫问姚起道:“是谁把你抓到这里来的?!” 姚起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我刚一跳下牢房的屋顶,便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对我施了毒,后来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康伯箫转过头问薇儿道:“薇儿姑娘你呢?你又是怎样被抓到这里来的?” 薇儿感到头疼欲裂,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当时我一个人在客栈里,吃完饭之后觉得有点头晕,所以到床上睡了片刻,结果醒来之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康伯箫心下明白他们三个人原来一直被别人跟踪!原来人家早就下了圈套在等着自己上钩,自己急于救人,竟然毫无察觉。三人被铁链锁着,毫无行动能力,抓他们来的人迟迟不肯现身,自己连被谁抓来这都不知道。康伯箫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过于鲁莽,心想三个人同时被关在这里,连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找寻不到,要去找救兵也不能,这可如何是好?正在康伯箫苦恼应该怎样逃出去时牢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着紫铜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姚起和康伯箫倒没什么,只听薇儿惊呼道:“长风少爷!你……” 薇儿立刻明白了是谁告发了清止!她怒道:“是你?!是你告发了小姐对不对?!” 长风摘下面具,他病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地笑,他道:“是我又怎么样?” 薇儿怒骂道:“老爷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亏的他那样疼你!” 长风冷笑道:“疼我?!是,开始他是对我不错,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不是他们父女俩想要利用我,若不是想要我为他们所用,他们会对我这么好吗?他们什么时候真心对待过我?我在廖家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说的好听点是廖家的大少爷,其实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我想要的不过是止儿嫁给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都是我一厢情愿。我难道不知道廖千策在利用我吗?难道我不想堂堂正正地活在众人面前吗?若不是为了让止儿心甘情愿嫁给我,我为什么要吃这二十几年的苦?结果到头来我才发现,我这二十几年的付出全都白费了,止儿爱上了这个男人……”长风猛地回转身,手指着伯箫厉声道:“她爱上了他,把我弃之不顾,我岂能善罢甘休?!既然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伯箫道:“你这样小心眼又自私自利的男人,止儿能爱上你才怪!” 长风大怒道:“给我闭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对我不敬的话,我杀了你!” 康伯箫冷笑道:“我要说话便说话,要笑便笑,你管的着吗?”伯箫故意要刺痛长风的自尊心,因此越发说些长风身上的缺点,长风身体生的孱弱,脸色也如同四人般苍白无血色,伯箫道:“你人长得如同鬼魅,人品也如鬼魅一般让人厌恶,哪一个女孩子会爱上鬼呢?止儿不爱你那是应该得,你好大的本事,非要逼人家女孩子爱上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吗?!” 长风冷冷地对外面的人说道:“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薇儿急道:“长风少爷,小姐若是知道你伤害二皇子,她定不会饶你,你赶紧罢手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康伯箫故意哈哈笑道:“真是个十足的懦夫,有本事你放开我,我和你单打独斗,我看到时候谁割谁的舌头还不一定呢!你这样锁着我割我的舌头算什么本事?!” 姚起急道:“不准伤害我们二皇子,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康伯箫对姚起道:“闭嘴!这是我和这恶鬼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他一脸坦然和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激怒了长风,长风大声道:“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喂狗!” 随长风一同前来的两个人答应着拔出匕首,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叫道:“丞相大人到!” 东郑丞相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他从袖中拿出一封皇帝的密旨道:“长风少爷,这是皇上的密旨,请先看完皇上的密旨再决定怎样处置这几名嫌犯也不迟!” 长风接过密旨,只见上面写道:“与廖氏一族有牵连的重犯一律等朕亲自审问过后再行发落,其他人等不得私自对犯人用刑!若有违朕旨意者,格杀勿论!” 丞相道:“长风少爷,皇上的意思想必你都看明白了。皇上口谕,廖氏一族虽然是重犯,但是念在他们几代人为东郑立下的汗马功劳,免去他们在狱中的一切刑罚!” 长风哼道:“那还把他们关在狱中做什么呢?倒不如放了他们来的干净!” 丞相道:“大胆!你这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吗?!” 长风急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丞相道:“皇上自有他的用意,长风少爷就不要操心了!” 说完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康伯箫等人,转过身出了死牢。长风哼了一声,跟着出了牢房。不一会就有狱卒过来打开了锁住康伯箫三人的铁链,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起了如此大的变化。康伯箫道:“肯定是有人从中相助廖家……”薇儿和姚起等点点头,薇儿叹口气道:“也不知道小姐和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姚起安慰薇儿道:“他们至少现在是没事的,你没听到刚才那丞相说吗?皇帝免除了廖家一族在狱中一切的刑罚,他们会没事的。” 薇儿点点头,康伯箫看着牢房外不停走动巡逻的禁卫军,心道止儿,你在哪里啊? ------------ 第四十五章 生别离 康伯箫和姚起,薇儿三人在那密不透风的死牢里等待着别人对自己的宣判,那种等死的感觉让三人心中不免有几分沮丧。尤其是康伯箫,他急切想要知道清止被带去了哪里,他有几次试图贿赂狱卒,以此来换取一点可靠的信息,奈何有人像是知道他会贿赂狱卒,早早便对狱卒交代过不许收他的贿赂,那些狱卒虽然看起来对康伯箫给的东西很动心,但是又像是非常惧怕那个给他们下命令的人,因此他们任康伯箫怎样召唤,总是不敢靠近牢门半步。 康伯箫有些绝望了,心想这样下去岂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里也就罢了,死前都不能看止儿最后一面,那样死了也难瞑目!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牢门外一阵脚步走动的声音,不一会牢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款款走了进来,康伯箫等三人一起看向那穿着斗篷的人,只见那宽大的帽子遮住了那人的眼睛,那人的下半张脸隐匿在黑影里,看不出长相。穿斗篷的人身后跟着几个禁卫军,他们紧跟在他左右,像是怕他跑了般寸步不离。 康伯箫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忽然薇儿惊喜地叫一声“小姐”,那人缓缓摘下那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张俏脸,那绝美的眼睛里也同薇儿那样蓄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泪水。来人正是清止,她瘦了许多。薇儿像一只蝴蝶般扑进清止的怀里,她哭道:“小姐,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清止轻轻推开薇儿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冷冷地道:“等一会我就叫人送你们出去,出去之后不要想来救我,我现在好的很,不需要谁来救我。” 薇儿见清止话语冰冷,完全没有了往日和自己说话时的亲近,她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清止。清止道:“你们只会给我添乱,总之今天过后咱们各走各的,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现在是东郑的公主,没有闲功夫和你们这群人来往。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们!”说完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康伯箫,旁边一名禁卫军对清止道:“公主,咱们该回去了,不然皇上和云妃娘娘要问了。” 清止点点头,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牢门。康伯箫犹如身在梦中,他呆呆地看着决绝而去的清止,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山洞里和他山盟海誓,温柔缱绻过的女孩。这个被禁卫军称作公主的人,真的就是曾经的廖清止吗?薇儿和姚起也是同样地惊诧,尤其是薇儿,和自己相伴十几年的主子竟然在几天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清止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果然,不一会便有人来替他们三人打开了手脚上的锁链,并派人将他们送出了死牢。一名狱卒一边替他们打开锁链一边说道:“你们命好,有止公主替你们求情,若不是她求情,你们肯定要被那廖长风给折磨死,好了,赶紧走吧!” 薇儿问道:“止公主可是刚才来的那人?” 狱卒点点头,薇儿惊道:“她不是廖清止廖将军吗?怎么忽然变成了止公主?” 狱卒笑道:“谁都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她曾经确实是廖将军,但是现在她是皇上的义女,新封的止公主!”狱卒说完便走了,只留下薇儿和康伯箫,姚起三个人在那里发呆。 回到客栈,薇儿道:“这可是奇怪了,小姐本来犯得是杀头的罪,这皇上不但没有杀她,还收她做义女,封了她做公主,这世上还有这等好事吗?” 姚起皱眉道:“怕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瞧那几个禁卫军寸步不离地跟在廖将军身侧,明显是在监视她。这其中定是别有隐情!” 薇儿点点头,她伤心道:“就算有隐情,可是小姐刚才和我说话的样子真的让我伤心死了。难道小姐真的爱上了这个什么公主的称号,所以连咱们的面都不想见了吗?” 姚起不语,康伯箫沉默着回想刚才清止说话时的样子,她说话时眼睛里满是难过和刻意掩饰起来的悲伤,难道她是被逼无奈才说那些话的?康伯箫不停地回想着清止说那些绝情的话时的一行一动,这让他更加确信清止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她的本心。康伯箫在心内盘算着如何单独见清止一面,他想止儿被封了公主,暂时没了性命之虞,倒不必急着去救她,当务之急是找到止儿被软禁的宫殿,设法和她见上一面,他辗转反侧,心里担心清止,又一时找不到解救她的办法,再加上天气燥热,心里不免焦躁起来。他猛地推开窗,只见窗外海棠树下一个黑影疾闪而过,伯箫大喝一声“是谁?!”那黑影并不停歇,越过围墙逃去了。伯箫抓起外衣紧跟在那黑影后面,那黑影跑到一处破败的院落里便停住了脚步,像是故意在等着康伯箫。康伯箫追到那院子门前,迟疑了一下后便推门进了那院子。他刚一踏进了那院子,便觉得有人在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他觉出身后的人是个女人,并且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他高兴地大叫了出来,“止儿,是你吗?!” 伯箫回转身,只见月光下的清止正眼中含泪地看着他,伯箫高兴地将清止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人进了那废弃的屋子里,清止拿出短刀在那青石板上打出了火星点了一堆火,两人相拥而坐,伯箫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圈的清止,他柔声道:“你这几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对不起,没等及时救你出来……” 清止摇摇头苦笑道:“比起你们为救我吃的那些苦,我吃的那点苦算的了什么呢?” 伯箫问道:“你本是有罪在身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皇帝的义女?” 清止叹口气道:“这话说来话长,我那天独闯皇宫去见皇帝,皇帝囚禁我父亲就是想要我自投罗网,我去找他正合了他的意思。当时皇帝正在云妃的寝宫里,我便被禁卫军直接带去了云妃的寝宫。”清止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下面的话难以启齿,她脸微微羞红道:“那皇帝贪恋我的美貌,本来要封我为妃,但是他惧怕云妃,又听了丞相进言,这才将我收了做他的义女。想是他顾忌受过我爹爹恩惠的旧部多,杀了我爹爹后引起他的旧部的不满,所以才没敢对我和我爹爹下杀手。” 伯箫点点头,清止道:“他们软禁了我爹爹,对外说我和我爹爹已经被就地正法,那不过是他们为蒙混外人用的障眼法。”她伤心地对伯箫道:“他们看我看的并不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弃我爹爹独自逃走。我来找你本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就走,没想到行踪正好被你撞见……” 伯箫抱紧清止,动情地说道:“可能我对你的思念感动了上天,冥冥之中他引领我推开了那窗户,然后看到了你。” 清止站起身道:“我要去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和你,此生已无缘了……”说完清止掩面而泣,随后便飞奔出了院子,伯箫急忙站起身追了出去,但是茫茫夜色里,哪里还有清止的影子呢…… ------------ 第四十六章 纠缠不清的命运 清止为何会被封为东郑公主?这还要从她那日和康伯箫他们从山洞分手后说起。清止那日和薇儿、康伯箫以及姚起分手后便独自闯入东郑皇宫请求见皇帝一面,她期望可以以自己的性命换一条廖家几十口无辜的人的活路。 戴着紫铜面具的清止身上有一股摄人的气魄,几十个禁卫军围攻她却始终伤不了她分毫。正在清止和禁卫军混战不清的时候,禁卫军首领拿着东郑皇帝的圣旨骑马飞奔而来,他勒住马大叫一声:“住手!”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呼喝之后便即刻停止了混战。那禁卫军首领大声道:“传皇上口谕,着廖清止卸下盔甲,解除兵器后到云宜宫见驾!” 那禁卫军首领就是曾经跟着清止南征北战过的李姓将军,因为随同清止打败西驰有功,被升为了禁卫军首领。那禁卫军首领跳下马来到清止面前道:“廖将军,对不住了!圣谕难为,我也是听命行事!” 清止道:“李将军不必为难,你尽管履行自己的职责,我不会怪你。”说完清止把自己的短刀递给了禁卫军首领,并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腕。那禁卫军首领一脸抱歉地对清止道:“那就得罪了……”他回头对手下吩咐道:“给廖将军戴上枷锁和脚链!”两名禁卫军走上前来给清止戴上枷锁和脚链,那禁卫军首领撕下自己的衣襟在那脚链上缠绕了几圈,他怕坚硬的脚链会将清止的脚踝磨坏。清止看着仔细地帮自己缠绕脚链的禁卫军首领,心中很是感动。其实禁卫军中许多人曾是清止军中的手下,他们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但内心里并不想和清止作对,因此他们在抓捕清止时并没有拼尽全力,总想偷偷地放清止一条生路,若是清止转身逃离皇宫,他们是不会追的。清止虽然明白禁卫军的意图,但是自己既然来这皇宫,又怎么会轻易逃跑?许多禁卫军见清止枷锁在身的样子,眼神里不免流露出一种怜惜难过的神情。他们曾经冲锋陷阵,勇猛无比的将领,此刻却枷锁加身,只因为她是女人。许多禁卫军虽然私下为清止打抱不平,但是伦理纲常和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便是女人只可以在家相夫教子,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是严令禁止的。被枷锁和铁链锁住手脚的清止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地向着云宜宫走去。两名禁卫军跟在清止身后,他们对待清止并不像对待别的犯人那样推推搡搡,他们给了清止最大的尊重。清止淡然地一步步走向云宜宫,她猜想着皇帝让她去云宜宫的用意。那云宜宫是云妃的寝宫,没有皇帝审问朝廷重犯要在妃子寝宫里审问的道理,清止不停地想为何要在云宜宫审问我呢?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云宜宫到了。通报过后清止便被带了进去。 清止跪下给皇帝磕头,她抬起头后正好见站在皇帝身侧的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清止心中一愣,原来站在皇帝身侧的那人正是长风!清止在见到长风的那一刻一下就明白了为何自己会突然被告发!原来是他!长风躲开清止的目光,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清止想我猜的果然不错,长风已经被爹爹养成了一条狼!我一再对长风姑息,若是我早就杀了他,廖家又怎么会被查抄?我和爹爹又怎么会身陷囹圄?我又何必被逼和伯箫分开……这一切原来都是长风在捣鬼!清止这样想着,忽然转念又想到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让我怎么下的去手呢? 殿中只有皇帝和云妃,以及丞相,长风四个人。云妃剥了一颗葡萄放进了皇帝的嘴里,皇帝笑眯眯地摸了摸云妃的手道:“爱妃,你说要廖清止代替咱们绮瑶嫁给西驰太子,你说这廖清止会不会乖乖就范?” 云妃笑道:“我自有办法,皇上不用担心……” 皇帝笑道:“好好,就听你的!” 云妃对长风吩咐道:“上将军,你去把那廖清止的面具摘下来……” 长风愣了愣,他亲自摘下清止的面具?!这是他自小梦寐以求的,可是此刻自己为何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摘下她的面具呢?是不愿意她的娇美容颜被人看了去吗?难道自己连她被别人多看几眼都不愿意?!我难道还爱着她?长风心中矛盾,脑中混乱,他缓步到清止面前,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除下来清止的紫铜面具。 除了长风之外,殿中的其他三人都用惊异赞叹的眼光看着宛如天人的清止,东郑皇帝呆呆地看着清止,他本以为他的云妃堪称世上第一美人,没想到廖清止要比这云妃还要美上几倍,他心旌摇荡,完全没注意到在旁边冷笑着看着他的云妃。云妃哼了一声道:“皇上,您该问罪臣廖清止话了!” 云妃故意将“罪臣”两个字说的特别响亮,东郑皇帝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云妃看在眼里,脸上不免现尴尬之色。他清了清嗓子问清止道:“廖清止,你可知罪?!” 清止低声道:“臣知罪。” 皇帝继续说道:“你过去的二十年里女扮男装,并以此获得爵位,置纲常伦理于不顾,欺君罔上,简直大逆不道!” 清止不语,皇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子里搜罗清止到底还犯了什么法。云妃咳嗽了一声,她对长风道:“上将军,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去太医院帮我拿一些安神补脑的药丸过来?” 长风想听一下皇帝到底要怎样宣判清止,云妃的命令让他心中不快,但是他不敢不从,于是他领命慢吞吞地走出了云宜宫。待长风出去之后,云妃向丞相使了个眼色,于是丞相对皇帝道:“皇上,虽然廖清止的确触犯了纲常法纪,但是念在她这几年带兵东征西战,为东郑立下赫赫战功,老臣觉得,皇上该给她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话正合了皇帝的心意,他见清止美貌,心想这样一个美人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但是清止有重罪在身,他作为一国之君不可公然枉法,丞相为清止求情,皇帝正好得了一个台阶下,给清止一条生路便有了正当理由。他于是说道:“丞相不妨说来听听!该给她一个什么样将功赎罪的机会?” 丞相道:“廖千策虽然被羁押在死牢里,但是他的部下分散在全国各地,他的部下几乎个个手握重兵,他们和廖千策出生入死,可谓情同手足!廖千策有着一呼百应的能力,若是咱们将廖千策就这样杀了,怕是他的部下要起事,此非同小可啊!” 皇帝点点头,他接着问道:“那以丞相的意思,给她一个什么样建功赎罪的机会呢?!” 云妃抢先道:“皇上,臣妾斗胆以为皇上认廖清止为义女上好。”皇帝一愣,他本想要先将清止发配到边疆之类的偏远地方去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偷偷将她迎回宫做他的妃子,没想到云妃却提出让她做自己的义女,这是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吞吞吐吐地问道:“爱妃,这样……这样恐怕不好吧?!这样怕是难以服众……” 云妃看出皇帝垂涎清止美貌,因此不愿认清止为义女,以防两人父女身份公布天下后自己再也无法沾染,因此云妃心中恨道:“好你个老色鬼,刚刚还对我甜言蜜语,见了更年轻漂亮的女人便要把我抛掷在一边,我岂能让你得逞?!为了我的女儿,为了我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把这个女人送的远远地!”想到这云妃冷笑道:“这有什么困难的,只要让廖清止死,别人就说不得什么了!” 皇帝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舍得让清止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去死呢?他道:“这样不好吧!刚才丞相也说了,这廖清止和廖千策旧部甚多,要是把他们父女就这么处死了,怕是要更难收场呢!” 云妃笑道:“又不是让她真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皇上给那廖千策在远离京都的地方置办几处美宅,让他卸甲归田养老去吧!至于廖清止,皇上认了她做义女,她成了公主,咱们再把她远嫁他方,神不知鬼不觉。我会让廖千策的那些旧部知道咱们并没有亏待他们父女俩,至于怎么让他们知道这些消息,我会让丞相偷偷把消息放出去,保证他的那些旧部都会知道这些消息。这样做的好处可不止一点,这样可以防止廖千策那些旧部犯上作乱,能稳军心,这是其一;另外咱们把廖家父女分开自然就分散了廖家的势力,廖千策没了廖清止这左臂右膀,就如同老虎没了牙齿,中看不中用,这是其二;最后一点,咱们绮瑶听说自己要被嫁往西驰,整日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臣妾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万一有个闪失,我也不想活了。皇上,求你开恩,让廖清止替绮瑶嫁给那个西驰太子吧!绮瑶生性淳厚,不善周旋,虽有才,却无貌,这样的女子在深宫里哪能活得下去呢?!廖清止才貌兼具,心思聪颖,她在西驰定能助西驰和东郑百年修好,比咱们绮瑶嫁给西驰皇子的作用可要大多了!” 清止听到云妃说让她替绮瑶公主嫁给西驰太子时心中一震,她想西驰太子岂不是就是他的哥哥?我死了最好,死了我还是他的女人,可是我若是嫁给西驰太子,岂不是就成了他的嫂子?!我要在他面前天天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那样他该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啊?!想到这清止几乎是哀求道:“皇上,云妃娘娘,清止只求一死,臣触犯了国法律例,理应以死谢罪!” 云妃冷笑了一声,她冲着门外叫道:“来人,把东西拿进来!”刚说完,一名小太监便托着一个托盘低头走了进来,只见那小太监径直将托盘放在了清止面前,你托盘上是一件带血的白色绸衫,清止认出那绸衫正是自己亲手做给父亲廖千策的。云妃道:“廖将军,你应该认得这件衣服吧!?该怎样做廖将军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廖家几十条人命,可都捏在廖将军手里呢!” 清止含泪将那件衣服捧在手里,她沉默了半晌,最后才用着近乎绝望的,但却异常坚定地语气说道:“我答应做皇上的义女,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云妃笑道:“你若答应,那你就是东郑的公主,有什么要求自然皇上无不应允,是吧,皇上?”云妃逼视着皇帝,皇帝的任何想法都难以逃得出她的眼睛。 皇帝暗叹云妃计划周密,逼的自己无路可退,他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点点头。 清止道:“我答应嫁给西驰太子,那么从现在开始,皇上请答应清止不再对羁押在死牢的廖氏一族用刑,并在我嫁到西驰后放他们一条生路。” 皇帝点点头,清止接着说道:“还有最后一点,请皇上惩办廖长风!” 云妃和皇帝以及丞相均是一愣,云妃道:“这怕是于理不可吧?!” 清止冷笑道:“廖长风虽然只是廖家养子,但是他自小受廖家恩惠,自是廖家族人,他背信弃义,可谓无情;他自小知道我是女孩,却等到现在才告诉皇上,可谓不忠;并且他结党营私,是秘密杀手组织头领,为诸多权贵所用,为害一方,这样的人留在世上终是祸害,请皇上明鉴!” 云妃道:“此事皇上自有打算,廖将军只要安心等待嫁到西驰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由安排。” 清止心道:长风,为了不让更多的人不再受伤害,我不能再姑息你了…… 皇帝气急败坏地出了云宜宫,丞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皇帝心中觉得自己这皇帝做的未免有点窝囊,自己想要个女子做自己的妃子都不能,云妃刚才那一席话让他不寒而栗,心想云妃是何时有的这些主意,自己天天和她在一起竟然毫无察觉,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工于算计?!他回转身对丞相道:“把那廖长风给我杀了!早不告发廖清止是女人晚不告发廖清止是女人,偏偏在绮瑶要嫁给西驰太子的时候告发,该死!” 丞相知道皇帝是把自己再也无法染指清止的怒气全发到了长风身上,他偷偷一笑,领命而去…… ------------ 第四十七章 爱徒情深 廖家被查封的同时,水云殿也正经受着一场浩劫。那日长风假装被人追杀,他跑到水云殿,满身是伤的长风的未引起水溶寒一丝怀疑。 长风被人扶到水溶寒的面前,水溶寒看着气息微弱的长风,预感到大事不妙。她抓住长风的胳膊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是不是廖家出了事?是不是止儿出了事?” 长风气若游丝地说道:“止儿是女孩的身份被人告发了,廖家被查封了,禁卫军到处追杀廖家的人,我拼着命逃了出来,求求……求水殿主一定要救救止儿和我爹,他们俩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水溶寒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和清止情同母女,可以说清止是她在这世上最疼爱的人。听到爱徒马上要被斩首示众,水溶寒即刻就要下山救清止和廖千策,她吩咐道:“揽月,推星你们俩跟我一起下山救你们大师姐,扶风追云你们俩带领众师姐妹看守水云殿!” 水溶寒带着揽月和推星急匆匆地下山去了,扶风追云吩咐人将长风抬到客房去治伤,此时长风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地吓人。扶风和追云等人给长风包扎好伤口后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房门关上后,刚刚还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长风缓缓地坐起了身。他眼神冰冷,嘴角带着阴谋得逞后的得意又阴冷的笑。他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然后走出了房间。 有一个女孩子来给长风送药,她无比惊讶地看见刚刚还生命垂危的长风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站在房间门口,长风也看到了她,他眼中满是杀机,一步步地向着那女孩子走了过去。那女孩子有些害怕地看着长风的眼睛由漆黑慢慢变成了血红色,长风的样子就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那女孩子惊叫一声将药碗掉落在了地上,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长风的手已经扭断了她的脖子,她发出的第二声惊叫声被扼杀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临死时的最后一声呜咽。长风迈过那女孩子瘫软在地上的尸体,然后到大殿里打开了殿门。 长风向空中吹了几声如夜莺鸣叫般的叫声,不一会几十名杀手模样的大汉便鱼贯而入,他们分列长风两侧,垂首等待着长风的吩咐。长风道:“给我杀!一个都不留!” “是!”那几十名大汉答应一声便分散冲进了扶风追云等人居住的后殿。不一会后殿便传来了厮杀声和女孩子被欺辱虐杀时发出的哭叫声。满脸是血的扶风和追云带着几个女孩子冲到前殿,他们看着正坐在椅子上悠然微笑着看着她们的长风,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长风笑着听着后殿传来的惨叫和哭喊声,仿佛那是一出好听的戏。他笑着对扶风等人道:“快听!你们不觉得这叫声很是悦耳吗?” 扶风咬牙启齿地骂道:“廖长风,你不得好死!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长风仰天大笑了起来,仿佛被人诅咒不得好死这件事非常好笑。他笑道:“反正都是死,管他好死还是坏死呢!倒是你们,我这些手下已经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我很想知道你们落在他们手里会不会好死?!” 说最后一句话时长风故意抬高了嗓音,那堵在殿门口的杀手们一阵哄笑。追云有些害怕地向扶风靠近了一些,扶风紧紧握住了追云的手。扶风冷笑道:“我们不会让你们这些恶棍得逞的!”说时迟那时快,扶风使出水洺寒剑的最后一招幽冥同穴,只见扶风的剑划过身边几个女孩子的脖颈,几个女孩子无声地倒了下去。扶风大喊一声:“师父,徒儿不能再侍奉您了,您保重!”扶风的剑划过了自己雪白的脖颈,她倒在地上,脸朝着长风的方向,长风看着死不瞑目的扶风,忽然有些害怕。他不安地转过脸,不敢再去看扶风怒目圆睁的眼睛。 由于事发突然,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地看着那几个如花朵般凋零一地的女孩子。长风叹口气道:“罢了!咱们走吧!” 长风带着人出了水云殿,身后是被血洗的水云殿。 水溶寒带着揽月和推星赶往廖家,走到一处山坳中时,突然无数利箭自四面八方一起向三人射来,水溶寒和揽月推星三人急忙用手中的剑格开那些如急雨般飞射过来的利箭。水溶寒将揽月和推星护在身后,突然,一枝箭射在了水溶寒的右臂上,她感到手臂又麻又痒,心惊道:不好,有毒!水溶寒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是那毒自右臂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渐渐体力不支,只觉得眼前像是飞着无数五颜六色的小虫子。推星和揽月回身看到了水溶寒慢慢滑落在地上的身体一起大叫道:“师父!”正在两人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个白衣人落在了两人面前,他先是将一颗药丸迅速塞到了水溶寒嘴里,然后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向着前方跑去。揽月和推星面面相觑,直到那白衣人抱着水溶寒转过一处大石消失不见两人才想起要去追。两人追到大石后,只见那白衣人正撕开水溶寒的衣袖,帮她把那利箭拔出来…… 揽月见那人撕开师父的衣袖,她上前阻止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们?” 那白衣人皱着眉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师父就快死了,现在的情况是只有我能救她。” 揽月看着师父一张俏脸因为中毒已经转成了紫黑色,她迟疑着放开手。那白衣人毫不犹豫地用嘴将水溶寒手臂上的毒血吸出,揽月担心地问道:“前辈,这样你岂不是也会中毒?” 那白衣人迅速地答道:“我百毒不侵,谢谢姑娘关心!”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敷在水溶寒的手臂上,并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给她包扎好伤口,然后又给她的嘴里塞了一颗刚才那样的药丸。忙完了一切,那白衣人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溶寒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揽月和推星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精心照顾水溶寒的白衣人,知道白衣人非歹人,揽月试探着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白衣人并没有抬头,他一边抚着水溶寒的脸一边淡淡地答道:“庄玉蝶!” 推星开心地问道:“你就是玉蝶山庄的少庄主?!” 揽月瞪了一眼推星,推星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揽月抱拳道:“多谢前辈搭救我们师徒三人,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庄玉蝶笑道:“小事一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眼下你们师父受了伤,水云殿怕是也被人设了埋伏,不如你们先跟我回玉蝶山庄避一避再说。” “可是……”揽月是想说自己担心水云殿里的姐妹会不会有危险,庄玉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说道:“姑娘放心,我会派人去打探水云殿的消息。” 揽月点点头,心想眼下最主要是救师父,这庄玉蝶善于用毒解毒,不如先跟他去玉蝶山庄把师父的毒解了再说。 不一会一群女孩子快步走了过来,打头的是白芷和茯苓。庄玉蝶问白芷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白芷哼道:“不死也得残废,真可恶,想当初他们禁卫军烧了咱们的庄子,这一次又来害水庄主,毒死他们都不解恨!” 庄玉蝶接着问道:“问出什么来没有?他们是谁派来的?” 白芷欲言又止,迟疑着看了看揽月和推星,庄玉蝶心中意会,他对众人道:“咱们先回庄帮水殿主疗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是!” 几人上前帮庄玉蝶把水溶寒抬上马车,一行人赶往玉蝶山庄去了。 回到玉蝶山庄,庄玉蝶将水溶寒等安顿好后便将白芷叫道自己的房间说道:“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说了。” 白芷面色沉重地说道:“公子,我逼问一名禁卫军,问他是谁派他们来的,来干什么,他只说是新任的上将军带领他们奉皇帝意旨绞杀水云殿叛贼。还说在他们埋伏水殿主的同时,上将军已经带着一群杀手去了水云殿……怕是……怕是水云殿里的人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 庄玉蝶沉默半晌,他转过头问道:“你没问他那上将军是谁吗?” “问了,是……是廖将军的哥哥--廖长风!”白芷看着不语的庄玉蝶,接着问道:“公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水殿主水云殿里发生的事情?” 庄玉蝶摇了摇头道:“先不要告诉她,我了解溶寒,若是她知道水云殿被毁,爱徒被杀,她肯定要去和那廖长风拼命。目下要先把她的伤治好,能多瞒她一时就多瞒她一时!” 白芷道:“是!那要不要派几个人先去水云殿看看情况?” 庄玉蝶点点头,他叹口气道:“止儿现在下落不明,水云殿被毁,溶寒现在这样原来都是那个廖长风一手造成的!你派几个人给我找到那个廖长风,秘密监视他,看看他又要干什么坏事,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白芷道:“是!” 庄玉蝶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 第四十八章 血海深仇 水溶寒一直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庄玉蝶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他一脸的疲惫,一看便知自己昏睡的这几天里,他肯定一直都在旁边照顾自己。 水溶寒努力回想着那一日自己是如何受伤的,她只记得自己被人偷袭,中了有毒的利箭昏厥了过去,后来的事情自己一点都没有印象。她看着庄玉蝶心想是他救得我吗?她看着这个一直默默地爱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她轻轻推了推庄玉蝶的肩膀,庄玉蝶睁开眼,水溶寒冲庄玉蝶轻轻一笑,庄玉蝶高兴地坐直身子道:“你终于醒了!”他拿过桌上的汤药想让水溶寒服下,扶她坐了起来。 水溶寒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几乎要跌倒地上。庄玉蝶急忙坐在她身后,扶她倚在自己身上,水溶寒刚欲挣扎,庄玉蝶搂住她道:“你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是用来约束那些俗世中人的,咱们江湖儿女,何必被这些虚礼所累呢?所以你就乖乖地呆在我怀里。”庄玉蝶让水溶寒躺在自己怀里,然后拿起汤匙一点点地将汤药送进水溶寒的嘴里。水溶寒想庄玉蝶说的对,自己心中本无那些所谓的法和礼,为何越是需要不在乎所谓礼节的时候反而在乎起那些虚礼来了?想到这她便安安静静地呆在了庄玉蝶怀里,听话地喝下他送到自己嘴边的汤药。 喂水溶寒吃完药,他重新扶水溶寒躺下。水溶寒问道:“庄兄怎么知道我被人偷袭的?” 庄玉蝶道:“我哪里知道你会被人偷袭啊!我只是听说廖家被朝廷查抄,止儿被朝廷通缉,我是要去探访止儿的下落的。我和白芷她们一直寻到廖家,廖家被禁卫军严密把守着,所以我们只能远远地看了看。我们看见一队禁卫军急匆匆地出了城,我预感到这可能会和止儿有关,因此才偷偷跟在他们身后的。后来我便看见他们埋伏在一个山坳附近,不久你便带着揽月和推星两位姑娘进了山坳……后来就是我让白芷给那些禁卫军下了毒,然后把你救了回来。” 水溶寒道:“真是谢谢庄兄了!谢谢你担心止儿,也谢谢你救了我。” 庄玉蝶道:“不要和我说谢谢。止儿是我义妹,她有难,做大哥的自然要帮。至于你……”庄玉蝶将水溶寒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深情地说道:“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水溶寒笑道:“你有话尽管说,我绝不会生气。” 庄玉蝶道:“我有时候倒是希望你受点伤,那样我便有机会照顾你。你不知道,这三天里我照顾病中的你,心里有多么地快乐……”说完庄玉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水溶寒叹了口气,她轻轻抽出手道:“庄兄,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事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该怎样找到止儿,怎样救她吧!” 庄玉蝶点点头,水溶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道:“你刚才是说止儿下落不明吗?她没有被抓起来吗?” 庄玉蝶疑惑地摇摇头,水溶寒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庄玉蝶的手臂,她挣扎着坐起身急道:“水云殿……水云殿里肯定出事了!” 庄玉蝶心中一惊,心道她是如何知道水云殿出事了?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他扶住水溶寒道:“没有的事,水云殿怎么会出事呢?谁不知道水云殿密不透风,一般人哪里进得去呢?你想多了……”庄玉蝶说这几句话时很是心虚,因为派往水云殿的人回来后向他描述了水云殿里的女孩子们惨死的样子,并且她们还告诉他水云殿已经被人一把火毁掉了。看着闪烁其词的庄玉蝶,水溶寒知道她担心的事情肯定已经在她昏睡的那三天里发生过了,她抓住庄玉蝶大声质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水云殿怎么样了?我留在水云殿里的弟子们怎么样了?” 庄玉蝶劝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凡事都有我,这段时间你就在玉蝶山庄好好养伤,我会帮你处理水云殿的事情的……” 水溶寒推开庄玉蝶,一边挣扎着下了床一边说道:“你不肯告诉我实话,那我就自己回水云殿!” 庄玉蝶急忙扶住水溶寒摇摇欲坠的身体道:“溶寒,你听我说,因为你和止儿的特殊关系,你已经被禁卫军盯上了,你身体还没好,这样回去无异于送死啊!” 水溶寒道:“那廖长风说他亲眼见止儿被抓进了死牢,可是你刚才说止儿根本没有被抓住。我又在半路中了禁卫军的埋伏,廖长风肯定在说谎!他知道我和止儿情如母女,止儿若是有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知道我那水云殿建的滴水不漏,若是强攻怕是没有胜算,他就是想骗我出了水云殿,然后趁我不在的时候毁掉它……” 庄玉蝶不语,因为他知道水溶寒的推测都是正确的。见庄玉蝶垂首不语,水溶寒知道果真如她推测的那样,水云殿已经被毁了!水溶寒眼前一黑,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庄玉蝶急忙将她抱起,他一边大声呼喊着水溶寒的名字一边大声叫道:“来人!拿救心丸来!” 外面侍候的乌梅和白芷等人急忙拿了药进了屋子,她们看着脸色比刚受伤时还要苍白的水溶寒不禁吓了一跳。揽月和推星听到庄玉蝶的叫声也跟着进了屋子,推星哭着看着脸色苍白的水溶寒,她仰起脸问揽月道:“师姐,师父会死吗?” 揽月嗔道:“不许瞎说!师父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虽然自己这样安慰推星,揽月却在心里祈求上苍保佑自己的师父不要有什么差池。 庄玉蝶派往水云殿的人看到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水云殿,看到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层灰烬的人的身体,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说。她们看见殿中几个已经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头的人形旁有两个翠绿的玉坠,于是捡回来交给了庄玉蝶。庄玉蝶听完派去水云殿的人描述着水云殿里的女孩子临死时的惨状,心中的气愤无法抑制,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庄玉蝶想再也没有必要将水云殿被毁的事情瞒着水溶寒了,他将那两个翠绿的玉坠交给她,当时揽月和推星也在,她们看着那两个玉坠道:“这不是扶风和追云的玉坠吗?怎么会……”原来这玉坠是水溶寒特意给扶风,揽月,推星,追云四人找人定做的,因为是师父特意给四个人定做的,因此四个人都对这玉坠爱如珍宝,除非自己死了,否则绝不会让这玉坠离开自己。 揽月看着那玉坠,捂住嘴哭道:“难道?!难道……”推星将那玉坠一把抢了过来,她反复地看着那两个玉坠,直到确认那玉坠确实是扶风和追云的玉坠。扶风,揽月,推星以及追云四人自小一个屋子里吃饭,一个屋子里睡觉,了解对方比了解自己还要多,真比亲姐妹还要亲。她也跟着哭道:“庄公子是不是扶风她们遭遇了什么不测?!” 庄玉蝶点点头,推星和揽月两个人抱头痛哭,水溶寒眼中也溢满了泪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人仿佛死了一般。 过了几天,在水溶寒的坚持下,庄玉蝶陪着她回了一趟水云殿。 当水溶寒站在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水云殿前,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几日她都在压抑着自己,而如今,十年苦心经营的水云殿毁于一旦,弟子们惨死,她心如刀绞,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白芷将一个很大的瓦罐交给庄玉蝶,庄玉蝶对水溶寒道:“因为大火已经将所有人的尸体都烧成灰烬了,所以没有办法辨认出尸体到底是谁的,所以我就让白芷她们将所有人的尸体灰烬收集到了一起……”水溶寒将庄玉蝶递过来的瓦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揽月和推星紧紧依偎在师父身边,她们见自己的同伴们现在只剩下了一把灰烬,悲从中来,推星哭着对水溶寒道:“师父,师姐妹们死的好惨,咱们一定要为她们报仇!” 水溶寒点点头,此时水溶寒又恢复了以往的冷然的神色。庄玉蝶道:“此地不宜久留,禁卫军肯定在附近设的有埋伏,我看咱们还是先回玉蝶山庄,然后报仇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水溶寒道:“不了,怎么好再叨扰庄兄呢?已经够麻烦你了,你已经帮了我们师徒太多了。” 庄玉蝶急道:“你我还要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叨扰不叨扰吗?!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自己人是不是?!”庄玉蝶是真的生气,他本以为他和水溶寒虽然恋人做不成,但是至少他应该是她最能依赖的大哥,朋友才是,溶寒对他拘束客气的态度让他很是失望难过。 水溶寒叹道:“你也说了,我和止儿特殊的关系,会连累到你的!禁卫军到处在抓我,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庄玉蝶抓住水溶寒的手道:“我不管!你现在哪里都不许去,只有把你放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水溶寒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我还要去找止儿啊!止儿有难,我做师父的不可能袖手旁观。” 庄玉蝶道:“那你就更得和我一起回玉蝶山庄了。止儿是我的好妹妹,作为义兄,她有难,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她。咱们既然现在都要找止儿,何不一起呢?我庄里人多,找起人来肯定比你们三个找要容易多了。”所有人都附和着庄玉蝶,揽月和推星也跟着点点头,水溶寒心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止儿,庄兄说的也有道理,我倒不如先和他回玉蝶山庄呆一段时间,至于那些儿女情缘,暂且先搁置一边吧!庄兄如此率直真诚的人,我若是一味地扭捏推让,怕是要伤他的心,这可是我不愿的。 想到这水溶寒点点头道:“好吧!那就一切听庄兄安排。” 庄玉蝶高兴地说道:“好,咱们先回玉蝶山庄,先把你的身子调理好再说。” 水溶寒点点头,庄玉蝶扶水溶寒上马车,一行人还是回玉蝶山庄去了。 ------------ 第四十九章 假假真真 转眼间,如鸢已经嫁到上林国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上林国君和臣民都对她很是喜爱尊敬。这让如鸢心中越来越不安,她总觉得自己抢了伯萱的幸福,这并不是她的初衷。至于那个木子希,他总是一脸怀疑和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也让她非常不安,他不碰她,也不杀她,更不揭发她,仿佛很享受她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如鸢已经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了,她不吃不喝,紧闭着双眼,一心求死!如鸢傻傻地以为只要自己死了,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如鸢想死,这可急坏了上林宫里的每一个人。上林国君将木子希叫到自己宫中训斥道:“你是不是欺负伯萱公主了?!要是伯萱公主真的有什么差池,咱们整个上林国都要被西驰踏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怠慢伯萱公主!” 木子希不想争辩,他无奈地叹口气道:“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上林国君大声呵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本就应该好好对待她,这样贤淑温柔的女人,世上男人都求之不得,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有,你要永远记得自己是谁,要清楚自己身上担负着怎样的重任!” 木子希默然,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怎样的责任呢?要不是还记得自己身上还担负着怎样的重任,他又怎么会任凭自己的恋人白白死去?想到青湖,他悄悄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抬起头问道:“父王,为什么非要青湖去死?!” 上林国君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木子希会在青湖死了几个月后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缓缓地说道:“因为我怕你会因为她怠慢伯萱公主,因为我知道只要她一天还活在这个世上,你就不会真心对待伯萱公主!再说,一个商人家的女儿竟然妄想嫁给上林唯一的王子,她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得死!”上林国君走到木子希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儿,你将来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选一个好妻子非常重要。伯萱公主是西驰国君爱女,你娶了她必定会使咱们上林国力大增,所以,就当父王求你,忘了那个什么青湖,好好对待伯萱公主!” 木子希告别了上林国君,直奔他和如鸢的婚房。此时的如鸢仍然保持着他三天前见她时候的样子,她穿着整齐,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话,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木子希看着如鸢,心想我的青湖为了这场婚事被赐死,西驰竟然好要以一个假的公主来蒙骗我上林人,真是欺人太甚! 伺候如鸢的两个小宫女正端着饭菜站在如鸢的床前求她起床吃饭,其中一个小宫女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祈求道:“王妃,求您起来吃一点饭吧!要是奴婢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您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您不要饿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如鸢听着两个小宫女不停的祈求声,心中不忍,但是她想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死,就不要再回头。心想反正那个木子希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说不定自己死了他反而心中高兴,我要是死了,以后自己的假公主身份就可能不会被拆穿,那样的话公主就真的可以安心过平凡安静的生活了。于是如鸢打定了主意不睁眼不吃饭,任凭那两个小宫女苦苦哀求,始终无动于衷。 木子希看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死不罢休的如鸢,忽然计上心头。他故意对那两名小宫女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奴才,你们怎么伺候的王妃?!竟然让王妃生气地三天粒米未进,你们该当何罪?!” 那两名小宫女急忙跪下,她们一边磕着头一边求饶道:“王子请息怒,奴婢知罪了,求王子饶命!”说完两个人额头碰地,“咚咚咚”地又磕了不知道多少响头。那两名小宫女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但是因为木子希没说要饶了她们,她们不敢停下。那两名小宫女磕头的时候,木子希饶有趣味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如鸢渐渐有了反应。忽然如鸢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冲木子希吼道:“我不吃饭,她们何罪之有?!你干嘛无缘无故地冤枉好人!” 木子希看着这个不怕自己死,但是却不愿意别人被自己连累的女孩子,心中忽然一动。他佯咳道:“你作为主子不吃饭,就是做奴才的错!难道你身为西驰公主不知道吗?”说完木子希眼含深意地看着如鸢,如鸢低下头小声嘀咕道:“什么破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 如鸢跪在那两个宫女面前,她一脸歉意地对那两个宫女说道:“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两位姐姐,你们快起来。”说完就要去扶她们,那两个宫女吓得一边后退一边摆手道:“王妃,这可使不得!王妃千金之躯,怎么能和我们互称姐妹?!您折煞我们了!”如鸢在西驰时,因为自己是伯萱的贴身侍卫,因此她经常出入宫廷后院,虽然她比那些宫女身份尊贵多了,但是因为她生性平易近人,不觉得那些宫女比自己卑贱,相反她甚至很是同情可怜她们。所以如鸢在西驰时一直和那些宫女丫鬟姐妹相称,并不拿主子的架子。来到东林后,她一如既往地以一种平和亲切的态度对待那些侍女太监,那些宫女太监心中都颇喜欢她这个王妃。 木子希突然对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对那两名小宫女道:“好了,把饭菜放在这,你们先下去吧!”两个小宫女如遇大赦,急忙爬起来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如鸢和木子希两个人,如鸢避开木子希有些灼灼的眼光,她只想以沉默来回应他对自己所有的折磨和侮辱。想起新婚之夜他强按她在床上,然后摸遍她全身的情形,如鸢不禁微微羞红了脸。 木子希端起托盘里的鸡汤递到如鸢面前,如鸢看了看他,然后哼了一声将脸别向了一边。木子希端着鸡汤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如鸢面前,如鸢则固执地不肯看他一眼,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木子希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住如鸢的下巴逼迫她转过了脸。如鸢用充满着怨恨和厌恶的眼神看着木子希,木子希用命令如鸢道:“吃饭!” 如鸢倔强地说一声:“不!” 木子希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冒牌的公主吗?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就能瞒天过海?我只想问你一句,真正的伯萱公主在哪里?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冒充伯萱公主?!” 如鸢睁大眼睛看着木子希,她以为所有人都被自己瞒得好好的,却未曾想到原来自己的冒牌公主身份早就被木子希识破了。她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木子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木子希道:“我暂且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只要求你一件事,那就是把这碗鸡汤给我喝下去!”如鸢心想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假的伯萱公主,那么他定然不会饶我性命,若是他以这件事向西驰发难,那么公主定然会被追查。她定定地看着眼神有些冰冷的木子希,心道我与其被你逼迫做一个不忠之人,倒不如我自己做一个了断!如鸢这样想着,手已经向着枕头底下伸去――枕头下藏着一把匕首,这是那天晚上他羞辱她之后她偷偷藏好的,没想到在自己身上派上了用场。如鸢迅速抽出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木子希心中一惊,他急忙伸手去抓如鸢的手腕,但是匕首还是刺破了如鸢的胸口,木子希将如鸢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如鸢呻吟一声捂住了自己流血的左胸。木子希扔掉手中的鸡汤,他想要帮如鸢查看一下伤口,但是如鸢使劲推开他的手道:“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血从如鸢的指缝间潺潺流出,如鸢本就苍白的脸庞变的更加无血色。 木子希压低嗓音低吼道:“你想死吗?!” 如鸢冷笑道:“难道死不死都不能我自己选择吗?” 木子希冷哼道:“当你假冒伯萱公主的那天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了,你的命,属于我……” 如鸢呆呆地看着木子希冷峻英俊的脸庞,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她竟然就那样任由他强行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替自己包扎伤口。他的脸近在咫尺,近的她不敢直视,他鼻中呼出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耳旁,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她心烦意乱。替如鸢包扎好伤口,木子希捡起地上的匕首冷笑道:“怎么?!假扮伯萱公主就是为了伺机杀了我吗?” 如鸢急忙说道:“不!这匕首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木子希眉毛一挑,问道:“为什么?!” 如鸢低头不语,木子希心领神会,他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假扮伯萱公主,你现在不可以死,我不准你死!” 见王子迟迟不肯出来,又听到屋子里有汤碗破碎的声音,雷坦终于忍不住在门外问道:“王子,你还好吗?!” 木子希大声道:“我没事!叫人给王妃重新做一碗鸡汤端进来。” 雷坦应命而去,木子希压低声音对如鸢道:“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床上藏有匕首的事。不然,你会被……”说着木子希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如鸢道:“那倒好了,反正我已经不想活了。” 木子希冷哼道:“你若是死了,那我就把你的尸体运回西驰,我要把你的尸体摆在西驰国君的朝堂之上,问问他为何用一个假的公主来蒙骗我上林人!你要不就跟我说实话,告诉我你是谁,为何冒充伯萱公主,要不就好好地给我活着!” 如鸢不语,木子希很享受似的看着内心挣扎不安的如鸢。不一会做好的鸡汤被端进来了。木子希邪邪的一笑,他端起鸡汤,将一汤匙鸡汤送到如鸢嘴边道:“来,喝鸡汤!” 如鸢乖乖地张开嘴把鸡汤喝下去了。她不知道木子希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她知道,她若是就这么死了,他肯定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 ------------ 第五十章 冤家 如鸢喝完了鸡汤,木子希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门外的雷坦叫进来道:“从今天开始,你寸步不离地保护王妃,若是王妃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雷坦答道。 如鸢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木子希笑道:“要不你就告诉我真相,告诉我真正的伯萱公主在哪里?你是谁?你假扮伯萱公主的目的是什么?仅此而已!若你不肯说,那你就一辈子享受被人监视的滋味吧!” 如鸢瞪视着他,木子希也回转身看着她。他不敢过多地看着如鸢的眼睛,因为他怕那会暴露自己的心事。他害怕让如鸢知道自己派人监视她实则为了保护她。因为他害怕她还会用刀子照准自己的胸膛毫不犹豫地猛刺。他害怕这个女人的勇敢会伤害到她自己。他不想她死,不止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还因为一个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就是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若有似无的爱恋…… 如鸢走到哪里都会有一个铁塔一样的雷坦雷打不动地跟着。雷坦不善言谈,如鸢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两个哑人一样走来走去。如鸢住的寝宫后面种了大片的玫瑰。如鸢看着那大片的玫瑰忽然想起了哥哥姚起,她泪眼朦胧地回想起哥哥怎样为了她在花园里亲自种了大片玫瑰,只因为她说过她最喜欢的花儿便是玫瑰。如鸢失神地把手伸向一朵将开未开的玫瑰,花枝上的刺刺痛了她的手指,让她激灵一下回到了现实。她看着那片玫瑰,心想若是在死前能够见哥哥最后一面该多好啊! 如鸢对雷坦道:“我要去集市上转转,在这宫里都要把我闷死了!” 雷坦无比为难地搔搔头皮道:“这我要先请示一下王子……” 如鸢故作生气道:“我是王妃,难道你听从王子的命令,就不能听从我的命令吗?” 雷坦嗫嚅道:“可是……” “可是雷坦是我的人,他只听我一个人的调派!”木子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个人身后。如鸢急转回身,自己正好撞进了木子希怀里。她一把推开他,嫌恶道:“贼手贼脚的,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木子希同样毫不示弱地说道:“我进我自己的寝宫,进我自己的御花园,难道还要向谁通报不成?”然后他伏在如鸢耳边小声道:“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是王妃?我来与不来都要通报给你?” 如鸢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在这宫里闷的要死,我要去集市上转转!” 木子希笑道:“可以!王妃本来不可以随便出宫,但是你却可以!”随后他又伏在如鸢耳边道:“谁让你不是真正的王妃呢?” 看着木子希深不可测的眼神,如鸢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鸟儿被人罩在了一张大网中,无论她怎么忽闪翅膀也无法逃出那张网。如鸢浑身寒毛直竖,她扭头回了屋子,木子希向雷坦使了一个眼色,雷坦心领神会,他随后便跟着如鸢进了屋子。 如鸢看着像鬼魅般阴魂不散的雷坦忽然生气道:“难道我要换衣服你也要监视吗?” 雷坦吓得急忙跪下道:“王妃请息怒……雷坦无意冒犯!” 如鸢叹口气,她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要换一身便装,这身衣服太招眼了。” “是!”雷坦出去了。 如鸢心道这是一个逃跑的绝佳机会,我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那么怕是要老死在这上林宫中了。只要能见哥哥最后一面,我死不足惜。就算会被木子希抓住处死,我也要试一次。 雷坦陪着如鸢去了集市,如鸢装作对路边摊上摆放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她走到一个首饰摊上,挨次地将那些钗环试了一遍。那摊主见如鸢试起来没完,于是对如鸢道:“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你不要只是试个不停却一个也不买啊!我还要做别的生意呢。” 如鸢说了声抱歉,她转过头对雷坦说道:“这些我都要了!” 雷坦睁大眼睛道:“全部?” 如鸢点点头,她不顾在后面大包小包拎着的雷坦,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最后她指着一个卖面具的摊子道:“这些面具我都要了!” 那摊主眉开眼笑地一边替如鸢用线把那些面具包起来一边嘴里恭维道:“姑娘一看就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以后一定会享尽荣华富贵啊!福寿无疆啊!” 雷坦结结巴巴地指着那些面具问道:“王……小姐,真的都要吗?!” 如鸢故作认真地点点头,她把那些面具拎在手里,然后对雷坦道:“我买的这些东西一个都不许给我弄掉了!不然我要治你的罪!” 抱着一堆东西的雷坦艰难地将眼睛露出来道:“是!属下知道。” 如鸢转过头笑了笑,她拎着那些面具边走边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脱身。忽然她计上心头,指着一家卖衣服的店铺道:“我要去买一套衣服,你在外面等着。” 被累的气喘吁吁的雷坦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他把那一堆东西放在一边点头道:“是!属下就在外面等着,有事尽管吩咐在下。” 如鸢微微一笑,一闪身进了里面。那衣服店颇大,再加上挂着成套成套的衣服,把雷坦的视野完全遮住了。过了半天雷坦还不见如鸢出来,他刚想进去,随后一想:王妃若是在里面试穿衣服,岂不是又说我冒犯她?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啊!可是若王妃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向王子交代呢?雷坦挠挠头,心想王妃也真是的,皇宫里什么都是专供的,干嘛非要来这集市上买这些平民们用的东西啊?忽然他想到王妃平时并不爱那些胭脂钗环,为何这一次像疯了般买了这么多?难道王妃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买东西?!想到这雷坦不敢有一丝耽误,他马上冲进那里面,里面只有老板在那里面开心地数着钱。雷坦抓住那老板的衣领气急败坏地问道:“刚才是不是进来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子?她在哪里?!快说!” 那老板被铁塔一般的雷坦吓的说话都打了结,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是进来这么一……一个……姑娘,但是……但是她早就已经走了啊!” 雷坦怒道:“她对你说了什么?!她进来之后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那店主道:“她……她买了一堆女孩子的衣服……然后给了我两倍的钱,嘱咐等她走远之后再出去,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爷,大爷饶命啊!” 雷坦一把甩开店主,心道不好,被骗了!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家店后面有一个小侧门,直通后街!雷坦追到后街,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只见后街上许多个穿着新衣服的少女脸上戴着面具走过自己身边,雷坦抓住一个女孩子强行摘下她的面具,那女孩子尖叫一声,随手甩了他一个耳光。雷坦心道:我的天啊!这要我怎么找呢?!他沮丧地坐在一户人家的门槛上,心想我把王妃给丢了,该怎么样向王子交代呢?他抱住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一会只听一人在自己的头顶说道:“行了,不要自责了!起来吧!”雷坦抬头,只见木子希正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雷坦急忙站起身,无比内疚自责地低头说道:“王子,我把王妃弄丢了,请您治属下的罪,雷坦办事不力,甘心受罚!” 这时候雷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叫骂声,只听她骂道:“木子希,你这个王八蛋,你敢跟踪我!”只见如鸢被两个侍卫押着走了过来,木子希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我强绑着你你才听话。想要逃跑?!我告诉过你,在你告诉我事实真相之前,你休想掏出我的手掌心!” 如鸢气鼓鼓地扭过头不再理他,木子希捏着如鸢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他伏在她耳旁道:“你现在可是我的王妃,哪里有随随便便要你逃跑的道理,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不然……” 如鸢故作镇定地问道:“不然怎么样?” 木子希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顶多把你关在屋里,派上个十个八个的顶尖高手日夜看守着你,让你睡觉如厕都要在别人的监视下进行!” 如鸢不敢再说话,她知道木子希不是说着玩的,他一向说到做到。如鸢被人带走了,雷坦和木子希跟在后面,雷坦问道:“王子,你怎么会跟在我们后面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木子希道:“她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忽然要去人多的集市,肯定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你看不住她,所以带人一直在后面偷偷地跟着。” 雷坦笑道:“还是王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属下就要犯下大罪了。” 木子希道:“那也不能怪你,你本性朴直,论心思和手段,哪里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说完木子希走了,雷坦自己在后面思量王子的话,点点头,觉得很是有道理。 一路上如鸢并不老实,她边挣扎着,边一步一步向前挨着。押着她的两个侍卫不敢对她使蛮力,他们怕伤了王妃,但是他们觉得王妃的力气实在是大,若不在手上使点力气,好几次都几乎要被她给挣脱了。木子希看着像个调皮的孩子般不满爹娘不给买糖葫芦,一路撒娇使气的如鸢,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 ------------ 第五十一章 悔不当初(一) 木子希决没有想到在他们押着如鸢回皇宫的时候一个人正悄悄地跟着他们。那人素衣白面,手执一管玉箫,正是来上林国寻访绮蓝剑的龙九啸。龙九啸探听到绮蓝剑的雄剑在上林国皇宫内,于是这几日一直躲在上林国皇宫附近,等待进入上林皇宫一探究竟的机会。这一日他见一群人追赶一个戴着面具的妙龄少女,他生来爱打抱不平,心想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实在过分!于是龙九啸暗中跟在那一群人后面,只等时机已到便把那女孩子救出来。 追到一条小巷子里,龙九啸见一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等在巷子尽头,仿佛他早就知道那戴着面具的少女会跑到这条巷子里去似的。跑的气喘吁吁的少女停住脚步,她一脚踢向那青年男子,只见那青年男子微微一弯腰,轻易地躲过了那少女狠狠踢过来的一脚。他故作惊讶地大叫道:“你这是要谋害亲夫吗?” 那少女气急,飞身上前一拳打在了那青年男子身上,那男子好似浑然不觉地笑道:“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功夫可是越来越不济了。”说完用手抓住那女孩子的两只手腕反剪在了她的身后,那女孩子的胸口被逼着紧贴在了那青年男子怀里。青年男子用一只手抓住女孩子的两只手腕,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了女孩子的面具道:“天气这么热的时候戴着面具,你是怕着凉吗?”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那青年男子在揶揄那女孩子,只听那女孩子道:“要你管,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那青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你可是我的王妃呢,怎么就不关我的事?” 那女孩子扭头不语,这时候一直藏在暗处的龙九啸听到那青年男子说他怀里的女孩子是他的王妃,龙九啸心想难道这男子就是上林王子木子希?那女孩子又是谁,为何听着说话的声音这样耳熟呢? 木子希把如鸢交给两名侍卫押解,这时龙九啸终于看清了那女孩子的脸。他“咦”了一声,心想那不是如鸢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是如何成为上林的王妃的?! 龙九啸心想等天一黑我便潜入上林王宫一探究竟,找到如鸢姑娘问明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于是龙九啸先是找了家客栈住下,只等天一黑便潜入上林王宫。 木子希将如鸢带回了寝宫,所有人只当是王子和王妃夫妻俩吵架拌嘴,因此把他们俩说的那些相互揶揄讽刺的话全不当回事。木子希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吩咐道:“把王妃给我绑起来!” 雷坦惊道:“王子,真的要把王妃绑起来吗?王妃可是千金之躯,万一伤到了……” 木子希冷笑道:“别人伤到她的可能性倒是小的很,怕就怕她伤到别人!” 雷坦踌躇不定地一会看看对他怒目而视的如鸢,一会看看自己从不敢违背的主子。最后,他咬咬牙对身后的人道:“去拿麻绳来!” “是!”一名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那名侍卫把绳子拿过来了,木子希接过绳子道:“你们下去吧!我亲自来……” 那几名侍卫如遇大赦般急忙退了出去。那几名侍卫围在雷坦身旁小声道:“雷大人,你说咱们王子到底是怎么了?王子虽然性情暴躁,但是却从未对女人动过粗,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王妃啊?!王妃贵为储妃,又是西驰国唯一公主,千金之躯,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啊!” 雷坦道:“我怎么知道怎么一回事?我问谁去?!做好自己的事,少胡说八道!”几名侍卫噤声不语,其实这个问题也是雷坦最想不明白的。王子这样粗暴地对待一个女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心想明明王子非常喜欢王妃,可是却总是对她这样粗暴,这是为什么呢? 如鸢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双大眼像是要变作刀子将木子希碎尸万段。木子希让宫女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如鸢自己在一旁生气的样子。连着喝了几杯,木子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看着空了的酒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如鸢说道:“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名字叫做青湖……” 如鸢心道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人会不会像名字一般好。木子希接着说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她父亲是一名商人,因此父王一直反对我和她见面。父王说商人之女身份低贱,不配做我的妻子。可是我心里却很爱她……”木子希觉得伤心,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如鸢忽然很想知道后来木子希和青湖之间到底怎样了,她也很想知道那名叫青湖的女孩子现在身在何处。于是如鸢试探着问道:“后来呢?” 木子希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期待的如鸢,他本以为他这样对她,这个倔强的女孩子不会轻易地再理他了,没想到她竟然像一个朋友一样正一脸期待地倾听着他说话。如鸢被木子希看的脸颊发烫,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木子希像是受到了鼓励,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和青湖的过往曾经,当听到为了伯萱和木子希的婚事能顺利进行,上林国王竟然将一个妙龄少女活活逼死时,如鸢猛地抬起头,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木子希,木子希这时候也正看着她。 沉默了半天,木子希忽然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如鸢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我是伯萱公主的贴身侍卫……” 木子希接着问道:“真正的伯萱公主在哪里?是不是你谋害了她?” 如鸢听到木子希这样说,急道:“我没有谋害公主,我们公主现在活的好好的,她说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就让你替她嫁给我,然后自己逃走了是不是?”木子希语气咄咄逼人,如鸢缩了缩身子,她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木子希生气地说道:“她不喜欢的东西便要推给别人,如此不负责任,任性胡为的公主,我不要也罢了,只可惜了我的青湖……” 木子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想着青湖因为这场婚事命丧黄泉,而真正的伯萱公主却因为不想和自己成婚早已逃到了不知道天涯还是海角,他胸中一热,两行热泪滚下脸庞。如鸢没想到这个一向自命不凡,暴躁异常的男人此刻竟然哭的如此伤心,想他是想起了自己惨死的恋人,心中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番对那个名叫青湖的女孩子的妒忌。心道:若是我死了,他也会伤心吗?如鸢接着心里想道自己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女官,他贵为王子,怎么会为了自己伤心呢? 如鸢叹口气,木子希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如鸢,忽然他失神地叫道:“青湖!青湖你回来了?”木子希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向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如鸢走了过去。如鸢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她有些害怕地看着眼里燃烧着炽热的木子希一步步走向自己,她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紧张地问道:“你要做什么?你……”还没等她说出第二句话,她的嘴已经被木子希的唇堵上了,他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热烈地吻着如鸢,如鸢使劲扭摆着头想要摆脱木子希那无处不在的吻,但是到最后她却发现自己对他的吻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期待。当木子希裸露的身体覆上她的时,如鸢双手不禁紧紧地搂住了木子希的腰…… 半夜时分,如鸢在睡梦中惊醒,她听到一阵箫声,她听出那吹箫之人是龙九啸。如鸢看着身边熟睡的木子希,心中五味杂陈。心想我此刻就算杀了他逃走也是可能的,但是……如鸢看着身边这个男人,想我和他已经有夫妻之事,就算我不是他真正应该娶的女人,但是我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丈夫,我怎能伤他呢?她叹口气,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打开门,守夜的两名小宫女坐在那里打着瞌睡,如鸢蹑手蹑脚地在两人身后走过,然后施展轻功跳上屋顶,向着箫声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果不其然,如鸢看见一个穿白衣的人在月光下静静地吹着玉箫,仿佛对如鸢的到来毫无察觉。如鸢在那白衣人不远处站好,她轻声叫道:“龙大侠,你怎么会在这?” 龙九啸慢慢转过头笑道:“果然是如鸢姑娘,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龙九啸走到如鸢面前不解地问道:“这也想问如鸢姑娘的,如鸢姑娘怎么成了上林国的王妃了呢?” 如鸢叹口气道:“这个说来话长……”于是如鸢便把她怎样替伯萱嫁给木子希,木子希又是如何发现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公主,怎样的软禁监视她等告诉了龙九啸,她把自己已经爱上木子希以及已经和木子希有了夫妻之实的事略去未提。龙九啸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他抬起头对如鸢道:“如鸢姑娘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龙某虽然不才,但是救你出这上林皇宫却也难不倒我。” 如鸢道:“多谢龙大侠,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若是我离开这里,上林国君必定会到西驰要人,事情一暴露,不止公主会有麻烦,还会影响西驰和上林的关系,我不能走……只求龙大侠给我哥哥姚起带个话,就说我一切安好,叫他不要找我,也不必挂牵!” 这时候只听下面的一个人冷冷地大声道:“客要走!也得先问问主人吧?!” ------------ 第五十二章 悔不当初(二) 如鸢和龙九啸惊讶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木子希同着一群大内侍卫正站在下面看着他们两个。龙九啸冷笑道:“客要走,主若想留,也要看看主人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完龙九啸手扶着如鸢的腰腾空而起,两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宫墙外面,龙九啸道:“如鸢姑娘,得罪了!”说着龙九啸施展轻功,拉起如鸢飞奔而去。 木子希见龙九啸携了如鸢而去,不禁大怒道:“给我追!抓住那刺客,重重有赏!”众侍卫蜂拥而出,木子希和雷坦等几名贴身侍卫骑着马循着龙九啸的踪迹追去。龙九啸带着如鸢来到一处树林里后停了下来。他放开如鸢,笑道:“还是这里说话清静些。如鸢姑娘你是怎么成了上林王妃的呢?刚才那人应该就是上林王子吧?” 如鸢点点头,她叹口气道:“本来应该伯萱公主嫁给上林王子的,但是公主一直喜欢龙大侠,所以她说要去寻找你,所以才有了我替公主嫁到上林的事情。” 听完如鸢的话,龙九啸明白了这是怎样一回事。他摇摇头道:“唉!你们两个人太糊涂,这样大的事情可不是儿戏,怎么能她说不嫁就不嫁呢?如鸢姑娘你该劝劝伯萱才是,怎么能如此纵容她呢?” 如鸢低声道:“当时我见公主为了这桩婚事痛苦欲绝的样子,心中难过,公主提出让我替嫁上林王子的时候,我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禁不住公主的哀求,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现在我才知道事情并不像我和公主想的那样简单。” 龙九啸问道:“如鸢姑娘现在打算怎么办?” 如鸢垂泪道:“我能怎么办那,西驰回不去,可是我又不是真正的上林王妃,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龙九啸默然,他也有些手足无措,正在这时只听远远地传来一群人的喧嚷声,如鸢急道:“龙大侠快走,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龙九啸笑道:“多谢如鸢姑娘关心,我正要会会这个上林王子,看看他是何等的人物,这样好的机会,我可不想轻易错过。” 如鸢暗自着急,但是却见龙九啸淡然自若地站在那,手抚玉箫,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果然不一会木子希带着大队人马将龙九啸和如鸢团团围了起来。刚一下马,木子希就将如鸢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问如鸢道:“他有没有伤到你?!” 如鸢摇摇头,木子希转过头对龙九啸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夜闯我上林皇宫?!” 龙九啸冷笑道:“我是什么人?我是要你命的人……”说完最后一句话,龙九啸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他转动手中的玉箫,迅捷无比地一步欺到木子希的眼前,雷坦等侍卫惊呼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龙九啸的玉箫已经打到了木子希的胸口上,木子希向后退去,他虽然勉强站住了身子,但是胸口却一阵疼痛难忍,终于他“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木子希心中明白这名持玉箫的人若不是对他手下留情,自己早已经命丧黄泉。如鸢急忙扑到木子希身边叫道:“你要不要紧?!”她紧紧地搂住他,好像生怕龙九啸再对他下杀手。如鸢一脸惊诧地看着龙九啸道:“你……你这是为什么啊?!” 龙九啸不语,他玉箫横扫,目标竟然是如鸢的头,木子希见此情景,急忙将如鸢的身体盖在了自己的身下。龙九啸的玉箫还在离木子希的头一寸远的地方忽然停住了。他刚刚还阴冷的面孔忽然现出一丝微笑,这时候被惊得手足无措的侍卫们才想起要保护自己的主子,他们冲上前和龙九啸打了起来,一时之间树林里响起了阵阵兵器相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龙九啸只是将那些侍卫的刀剑轻轻格开,将他们打翻在地,并不伤他们性命。不一会龙九啸就将那百十多名侍卫全部打倒在了地上,那些侍卫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着,龙九啸哈哈笑道:“如鸢姑娘,上林王子我已经替你察验过了,他愿意为你死,你得了一个好夫婿,你大可以留在上林安心做你的王妃!我会把你的话带给你哥哥……”他指着木子希道:“看在如鸢姑娘的面子上,我暂且留你性命,咱们后会有期!” 龙九啸飘然而去,只留一地狼藉。 龙九啸走走停停,越过上林和东郑的边境,一路到了东郑京都。这一日他走到一家客店里,要了一壶好酒和几样小菜,自斟自饮起来。他边饮酒边想伯萱是为了找我而逃婚,我须得先回东郑,将此事告知二皇子,商量一个对策才好,至于寻找绮蓝剑的事暂且先搁置在一边。 不一会,龙九啸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这时只听到邻座的几人小声议论道:“这廖家一被查封,好多的达官显贵都受到了牵连,我一个兄弟是禁卫军里当差的,他说那廖家几十口人被关在死牢里,不知道会不会被全部问斩呢!” 另外一人也说道:“是啊!据说连廖清止那个神秘的师父水溶寒都受到了牵连,有人见禁卫军去了水云山,更有人说那水溶寒等人都被禁卫军和一群杀手给烧死在了水云殿里了呢!” 一旁的龙九啸一听到“水溶寒”三个字立刻酒醒了大半,他把酒杯砰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那酒溅了一桌子,他走上前抓住那说话的人的衣领大声道:“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水溶寒被烧死在了水云殿里?” 那人被龙九啸整个人提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廖清止是女儿身的事情被人告发,皇上……皇上将廖家几十口人收押……和廖家有牵连的人都……都受到了牵连……水溶寒是廖清止的师父,据说……据说已经被禁卫军活活烧死在了水云殿里了啊!” 龙九啸将那人放下,他一个踉跄跌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他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水云殿易守难攻……不是谁都可以攻破的!禁卫军算什么!禁卫军也不是她的对手……溶寒!溶寒!”龙九啸狂奔出客店,他朝着水云山的方向狂奔,他不相信她会死,在他心中,她是永远不会死的! 龙九啸狂奔数十里,终于在黄昏时到了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水云殿。他看着曾经金碧辉煌犹如仙宫的水云殿此刻只剩断壁颓垣心中犹如被掏空了般,本来他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听到的只是谣言,希望自己来到水云殿时,水云殿还是那样好好地矗立在那里,甚至希望水溶寒的四个徒弟像最后一次自己走出水云殿的那天那样站在殿门口愤怒地骂自己忘恩负义。龙九啸恍恍惚惚地四处转着,结果一无所获。 龙九啸哭着跪倒在了水云殿前,他仰天长啸,心内痛苦,直想随着这水云殿消失在这天地间。他对着星光灿烂的天空哭道:“溶寒,是我辜负了你!我要你想了我十年,恨了我十年……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娶你过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让你伤心十年!我恨我自己……溶寒你回来,你回来……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我要给你种一辈子的水莲花,我不会再辜负你……” 龙九啸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的山,他神思恍惚地在街上游荡着,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廖府门口,远远地看着廖府的黑漆大门上贴着两封条,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两扇黑棋大门前,他呆呆地看着那封条,恍如隔世。突然他被人一把拽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定睛一看,才看出是姚起和薇儿。薇儿惊讶地看着龙九啸,龙九啸一夜间像是老了几十岁!因为一夜没睡,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也没有了从前的机敏和爽朗。他沉闷呆滞地像个老人,姚起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他总是不理,像是从来都没认识过姚起。 姚起和薇儿无法,只好先带着他回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姚起和薇儿安排已经疲惫不堪的龙九啸睡下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出了龙九啸的房间姚起摇摇头叹道:“二皇子自从知道廖将军被封了公主不能再见他之后,他便整日借酒浇愁,不肯回西驰,整日在东郑皇宫外徘徊,就如同着了魔一般。这龙大侠又成了这么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薇儿道:“也不知道龙大侠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在遇到咱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起叹口气道:“只能等龙大侠醒来后向他问个明白了。” 薇儿点点头,两人各自回房间里睡了。第二天龙九啸醒来了。他看着站在他床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的姚起和薇儿,沉默着并不说话。薇儿问道:“龙大侠,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龙九啸坐起身,他问薇儿道:“不是说廖家都被收监了吗?你怎么在这?你们家小姐再哪里?” 薇儿道:“小姐被皇帝封了公主,现在在皇宫里,我们廖家的人都被皇帝偷偷放了……” 龙九啸惊道:“你的意思是廖家人以及和廖家有关联的人都被大赦?!” 薇儿道:“虽然不能说是大赦,但是东郑皇帝已经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会留和廖家和有关的人性命,只是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不许外人知道!” 龙九啸心道:“皇帝已经免去了和廖家有关的人的罪名,没理由再派人去害溶寒,这其中必有蹊跷,溶寒或许没死?!”龙九啸精神大振,他心道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她走…… ------------ 第五十三章 重逢 康伯箫坐在正对宫门的一家酒馆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宫门。他总希望宫门一开清止就会走出来,像以前那样笑靥如花,略带羞涩地看着他。 姚起走进酒馆,他看着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康伯箫心中不禁一阵担忧。他走上前对康伯箫道:“二皇子,咱们该回去了。” 康伯箫不语,姚起继续说道:“二皇子,龙大侠正在客栈里等着你呢,他说和你有要事相商……” 康伯箫总算有了反应,他高兴地问道:“龙大哥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姚起:“……” 其实康伯箫并不需要姚起的回答,因为他在问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抬脚快步出了酒馆。 康伯箫推开龙九啸房间的门,他高兴地叫道:“大哥!”龙九啸看到康伯箫也是异常高兴,两人一阵寒暄问候之后便一起坐在了桌子旁。康伯箫问道:“听姚起说你有要事相商,是什么事?” 龙九啸走过去关上门后重又坐在了康伯箫身边。龙九啸问道:“廖家被查封的事情,你可知道始末?!” 康伯箫点点头,龙九啸接着问道:“廖清止是女儿身的事情是谁向皇帝告发的?” 康伯箫道:“我和姚起,薇儿三人曾经因为救清止而中了埋伏,当时率人抓我们的是一个名叫廖长风的人。他是廖千策的养子,廖千策将他作为亲生儿子般养大,本是要他做清止的丈夫的,只因为清止不要嫁给他,他便将清止是女儿身的事情告知给了皇帝。皇帝不仅免去了他也算做廖家人的一切罪名,而切据说还封他做了上将军。这人狼心狗肺,阴险狡诈,并且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捣鬼!前几日这客栈里被他安排满了杀手来监视我们,亏的清止偷偷出宫来告诉我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这客店里许多房间里住的都是杀手!不过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杀手竟然都不见了……” 龙九啸听到康伯箫说“杀手”两个字,心中一动,他想我在那家酒馆里听到的不就是一群禁卫军和杀手毁了水云殿吗?难道水云殿被毁和这个叫廖长风的人有关?于是龙九啸和康伯箫说了水云殿被毁的事情,也说到自己怎样狂奔到水云殿,怎样见了那断壁残垣伤心欲绝。康伯箫惊异道:“这件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我们三个人这一段时间整日呆在这东郑京都,并未听说水云殿被毁啊!” 龙九啸道:“此事千真万确!并且我怀疑这件事和那个叫廖长风的人有关。昨天我只顾得伤心,现在想想,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别人都说水云殿里的人都被烧死在了里面,可是我当时并未发现人的尸骨,按道理说那里面应该有人的尸体烧化后留下的尸灰,可是那里面却干净的很,倒像是被人打扫过。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个叫廖长风的人,找他问个明白。这样才能找到溶寒的下落……” 康伯箫无比担忧地看着龙九啸,他犹豫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若是水溶寒真的有什么不测,大哥,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做傻事!”康伯箫抓住龙九啸的手,好像怕龙九啸一不小心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龙九啸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转过头问康伯箫道:“若是清止死了,你会不会陪他一起去死?” 康伯箫仿佛被人揭了伤口般,刚刚还明朗的脸立刻变得暗淡下来。他没有说话,龙九啸哈哈笑道:“这些年来我只视你一人为知己,就是因为你和我极为相似,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为不为自己的女人去死,这是该我们自己做的选择,你不要劝大哥了,我会自己做出选择的!”康伯箫和龙九啸相对无语,龙九啸突然想起来自己回西驰是为了如鸢替伯萱出嫁上林的事,他这几日整日为了水溶寒的事情神思颠倒,差点将这件事忘掉。于是他对康伯箫道:“二皇子,我此次回来还有另外一件要事相商。”龙九啸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房门,生怕自己的话被听了去似的。 康伯箫道:“大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龙九啸低声道:“你可知道现在在上林做王妃的是谁?” 康伯箫笑道:“大哥真会说笑,当然是伯萱了!伯萱和上林王子的婚事可是众所周知的。” 龙九啸摇摇头道:“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觉得伯萱会乖乖嫁给上林王子吗?” 康伯箫不解地问道:“大哥,此话怎讲?” 龙九啸道:“我这次去上林寻找绮蓝剑的下落,碰到了如鸢姑娘……” 康伯箫笑道:“真的?这小丫头终于有了下落了,姚起找不到妹妹,这几月来都要急死了。如鸢本来上月就应该回到西驰,但是其他送嫁的人都回来了,唯独她没有回来,问其他送嫁的人也推说不知道她的下落。这小丫头是不是贪玩所以才不肯早点回到家来?” 龙九啸一脸严肃地摇摇头,他说道:“如鸢姑娘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贪玩不肯早点回来,而是……她做了上林王子的王妃!” 康伯箫:“这……” 于是龙九啸就将自己怎样在那天晚上潜入上林皇宫,怎样碰到如鸢,如鸢替不愿意出嫁的伯萱嫁给了上林王子等话告诉了康伯箫。康伯箫心中震惊,他一拍桌子生气地骂道:“真是两个糊涂虫!怎么能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来?!这样岂不是会让西驰和上林的关系变得很紧张?!要是人家上林追究起来,这让西驰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龙九啸道:“二皇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伯萱,然后再商量对策,还有就是……我们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姚将军,我怕他会冲动地直接去找如鸢姑娘,那样反而会坏事。你就只告诉他如愿姑娘很好就好了,叫他不要担心。” 康伯箫点点头,他叹口气道:“如鸢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大呢?!” 龙九啸道:“二皇子,我要去寻找水云殿被毁的真相,打听溶寒的下落,就不陪你回西驰了,你回去的路上珍重。” 康伯箫心中虽有许多不舍,但还是点点头道:“大哥一路保重!” 告别了康伯箫之后,龙九啸阔步出了客栈,不久便融入了茫茫人海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伯箫心中既担心被东郑皇帝软禁的清止,又担心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伯萱,心中一片烦乱。这时候姚起在外面敲门道:“二皇子,咱们该启程了!”原来不久便是太子康伯安大婚的日子,康伯箫按规矩要替哥哥接新娘,他必须在大婚之前赶回西驰。 临走时,康伯箫最后看了一眼宫门紧闭的东郑皇宫,他心道:止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虎口!你等我!康伯箫策马扬鞭,带着姚起和薇儿连夜赶回了西驰,等待太子康伯安大婚之日的到来…… 半路上康伯箫和姚起,薇儿三人在一家小客店打尖休息,康伯箫看着姚起,不知道怎样开口向他提如鸢的事情。他想姚起秉性淳厚,若是和他实话实说,他说不定马上就会冲到上林,将妹妹揪住暴打一顿,目前只好先撒个谎将他骗过去,等我和龙大哥想好此事的解决办法再告诉他也不迟。 康伯箫:“昨日龙大哥说鸢儿有了下落了。” 正在埋头吃饭的姚起立刻抬起头高兴地问道:“真的?二皇子,龙大侠真的见过鸢儿?!” 康伯箫点点头,他说道:“原来鸢儿真的如我们所料,她第一次出远门,一路风景优美,她走到半路便游山玩水去了,可能会晚一些回西驰。那一日龙大哥在路上遇到她,她让龙大哥带话给你,说让你不必担心她,她一切都好!” 姚起先是高兴地点点头,后来他皱着眉头嘟哝道:“鸢儿这丫头,就算一时回不来,也应该给家里捎封信回来才是啊!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三个月,等她回来了,我一定要找她算账,哼!” 薇儿嗔道:“行了!别老仗着自己是哥哥就老欺负妹妹,也许是她去的地方无法传递书信,也许她一时之间玩的高兴忘了罢了!她可是大内第一女侍卫,不要命的才敢招惹她呢?”原来姚起常常向薇儿提起性格直率,可爱单纯的妹妹,薇儿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因此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替如鸢说起好话来了。 姚起小声道:“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气力始终不如男子。她心思单纯,别人骗她的话她也全信,不知道做半点分辨。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会遇到恶人,吃了亏……” 薇儿道:“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你总不能跟她一辈子,保护她一辈子!总有一天她得自己出门闯荡。江湖虽险恶,但是若不深入其中,又怎么会真切体会到它的险恶呢?我看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姚起本就口舌不灵,这时更被薇儿的一番说教弄的开口不得。过了半晌他才嗫嚅道:“女孩子闯荡什么江湖啊……我看还是给她找个好婆家才是,免得她这么大的人了还到处疯疯癫癫地……” 薇儿横了他一眼道:“只有没本事的女人才把嫁人当成毕生的事业!有本事的女人一定要闯荡一番……像我,没什么本事,才只能嫁人!唉!” 姚起笑道:“你也是有本事的女人,不然怎么会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日夜心中都只有你……哎吆……”薇儿羞红了脸,一只脚在桌下狠狠地踩在了姚起的脚上。 康伯箫微笑着看着恩爱甜蜜的两个人,心中却很是担忧。心想若是姚起知道自己唯一的妹妹做了假王妃,犯了欺君的大罪,定然不会体会到此刻的幸福,我暂且瞒住他,让他好好地快乐几天吧! ------------ 第五十四章 大婚(一) 过了几天,康伯箫和姚起,薇儿三人回到了西驰。薇儿因为是第一次到西驰,因此对这个自己即将长久生活的地方很是好奇。她拉着姚起不住地问这问那,她说话很快,加上连着问好几件事,直把姚起弄的晕头转向。康伯箫看着姚起和薇儿,看着他们恩爱甜蜜的样子,心里很羡慕。他想若我和止儿都是如他们般的普通人,那我们不也可以拥有这样简单的快乐吗?想起清止,康伯箫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心想也不知道止儿此刻怎样了…… 康伯箫等人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康伯岩便来了。他一见康伯箫就嚷嚷道:“哎呀!二哥,你出去玩也不叫上我?这段日子见不到你,可把我给闷死了。” 薇儿偷偷捅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姚起,小声问道:“这是谁啊?!” 姚起小声回应道:“这是三皇子。” 薇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拘无束地看着康伯岩,这时候康伯岩也注意到了薇儿。他呆呆地看着薇儿,连康伯箫叫他的声音都没听到。康伯箫轻轻推了推康伯岩的胳膊,他叫道:“三弟?!你想什么呢?” 这时康伯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干咳了几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薇儿羞红了脸,心想这个什么三皇子也真是的,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家,真让人讨厌! 康伯岩坐下后眼睛仍然看着薇儿,他问康伯箫道:“二哥,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康伯箫看了一眼薇儿笑道:“不是谁家的小姐,这是姚起未婚的妻子,自小家里便给他定下的娃娃亲,这位姑娘的爹爹刚刚死去了,家里没了亲人,所以她就变卖了家产,自己找未婚的丈夫来了。我想这孩子已经无父无母,我这王府便暂且作为她的娘家收留她,等过几天择一个吉日,将她和姚起的婚事办了。” 康伯岩笑道:“二哥对手下人真是好的没法说。姚将军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如此温柔贤良的美娇娘做妻子。” 姚起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容不禁漫上了脸庞。康伯岩最后看了一眼薇儿,只见薇儿立刻将脸扭到了一边,脸上是不易被察觉的嫌恶。康伯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接着对康伯啸说道:“对了,二哥,你知道吗?大哥的未婚妻本来选的是东郑的绮瑶公主,但是前几天使者从东郑回来说绮瑶公主得了恶疾,暴病身亡。因此这绮瑶公主怕是娶不成了。” 康伯箫和薇儿,姚起三人都有些惊讶,康伯箫心想自己在东郑那些日子里,并没有听说绮瑶公主得了恶疾的消息啊!他问道:“那么大哥这婚事办不了了?” 康伯岩笑着摇摇头道:“东郑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巴结咱们西驰的机会,怎么会这样轻易放弃呢?他们选了另一个公主来代替绮瑶公主。据说这位公主不仅美丽无双,并且头脑聪明,心思敏捷,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啊!” 康伯箫道:“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哪一位娘娘所生,封号是什么?” 康伯岩道:“这位公主的亲生母亲是谁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好像这位公主被称为止公主……”康伯岩皱紧眉头,像是在努力地回想什么。他接着笑道:“这一次最高兴的莫过于大哥了,他本来因为自己不得不娶相貌丑陋的绮瑶公主整日心中不快,这一次他能娶这一个止公主,整日脸上都带着笑呢……” 康伯箫和薇儿,姚起三人听完康伯岩的话后,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康伯箫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他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康伯岩看着反应强烈的康伯箫等人,他小心地问道:“二哥,你还好吗?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康伯箫一脸僵硬地问道:“你说大哥要娶谁?” 康伯岩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是东郑的止公主。” 薇儿大声道:“你胡说八道!小……止公主才不会嫁给你大哥……” 姚起大声叱道:“薇儿!休得对三皇子无礼!”说完姚起急忙拉薇儿一起给康伯岩跪下道:“三皇子,薇儿不懂事,冒犯了三皇子,恳请三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 薇儿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姚起急忙摁下薇儿的头,但是薇儿仍然倔强地抬起脸看着康伯岩。康伯岩笑了笑,他对姚起道:“你们起来吧!我不怪她。” 此刻的康伯箫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好似一无所知。康伯岩看着表情奇怪的康伯箫以及薇儿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的反感,他心中陡然变得疑惑起来。他暗暗地想难道这个止公主和二哥有什么关系?这个名叫薇儿的小姑娘,看她的行止,绝对不是一个乡下小姑娘那么简单吧?他走到薇儿面前道:“薇儿姑娘说止公主不会嫁给我大哥,难道薇儿姑娘认识止公主,知道什么不成?!” 薇儿这时候才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冲动,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当然不认识止公主,但是……但是听你说的止公主那么好……我只是猜她肯定不愿意嫁来这么远罢了……” 康伯岩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大人对不懂事的孩子般所特有的宽容和忍让。另外,他的笑容里,以及眼神里还藏有一丝不易被人发现的逗弄,仿佛他很享受看到薇儿在自己一连串的发问下紧张慌乱的样子。 这时候康伯啸木然地站起身道:“三弟,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送你了。”他转过头对姚起道:“一会你替我送三皇子出去,我先进去休息了。”康伯箫一步一步地走向后面,步子显得异常沉重。 康伯岩有些担忧地在身后道:“二哥尽管去休息,我自己走就是了。” 出来之后,康伯岩心想二哥和这止公主肯定认识,不然我说止公主要嫁给大哥后他也不会看起来那么痛苦。但是二哥又是怎样认识这止公主的呢?还有那个薇儿,她又是谁?她长相白皙清秀,行止文雅,绝对不是一般粗鄙的乡下丫头。想起薇儿,康伯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想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送走了康伯岩,姚起和薇儿来到康伯箫的房间外,姚起对站在门边伺候着的侍卫和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着就好了。” “是!”侍卫和侍女们答应着下去了,姚起在门外叫道:“二皇子,我和薇儿进去了?!” 屋子里没有回应,此时康伯箫手里正拿着一面被劈成两半的紫铜面具独自坐在窗前发呆。康伯箫苦笑道:“老天爷真会和人开玩笑。” 没有得到康伯箫的允许,姚起和薇儿只好站在门外等候。姚起和薇儿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康伯箫,他们也被康伯岩带来的这个消息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薇儿道:“大不了二皇子带着我们小姐远走高飞,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起来。那样也强做以后两个人都痛苦。” 姚起道:“你总是把事情想的那样简单,若是二皇子带着清止小姐走就可以一了百了的话,二皇子还会等到现在吗?若是清止小姐和二皇子走了,廖家那几十口被关押的人命怎么办?再说,我们二皇子贵为西驰皇子,他若是带着自己的皇嫂逃走,岂不是会被全天下人耻笑?” 薇儿哼道:“偏偏这皇家有这么多狗屁不通的规矩。明明那样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却成了叔嫂,天下哪里有这样折麽人的事情呢?” 姚起叹口气道:“这都是天意弄人啊!” 康伯箫独自坐在屋子里,看着那一副破碎的面具以及清止当时作为苏凌雪交给自己的金锁片,心中一阵伤悲,她会披上嫁衣,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而新郎,却并不是他…… 此时整个西驰上下正为了太子大婚的事忙碌着。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因为之前听说父皇给自己聘下的是奇丑无比的绮瑶公主,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这一次听说未婚妻子得了暴病身亡,他不伤心,反而心里高兴地很。太子心中的高兴全都被他的宠姬娇奴看在眼里,她咬牙启齿地想原来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喜新厌旧,见了好的就忘了以前的。我倒要看看这个止公主有多么地貌美如花,有多少手段能把太子从我身边抢走!不要让她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不然我要了这个贱人的命! 众皇子都到太子府给太子祝贺,康伯箫也在列。康伯岩看着康伯箫,几日不见,他发现康伯箫瘦削憔悴了许多。他凑到康伯箫身旁关切地问道:“二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康伯箫无力地摇摇头,他看着春风满面的太子,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出了太子府,康伯岩和康伯箫骑马并肩而行。康伯岩冷笑道:“瞧太子那得意劲,他当初知道自己要娶绮瑶公主的时候,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如同一只丧家的狗……” 康伯箫有些惊讶地看着康伯岩,他不知道为何康伯岩对太子要娶亲的事比自己还要耿耿于怀。康伯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干笑道:“我只是觉得太子未免太过于注重色相,那绮瑶公主据说非常贤淑聪慧呢……”说完康伯岩骑马快速向前面去了。 康伯箫看着康伯岩的背影,他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弄不清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什么…… ------------ 五十五章 大婚(二) 清止去死牢里看望父亲廖千策,当她看到被铁链锁住手脚的父亲静静地躺在死牢冰冷的地上,不禁掉下泪来。清止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把牢门打开,我要和我爹爹说几句话。” 狱卒犹豫一下,然后打开了牢门。清止跪在父亲面前将父亲扶起来,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清止哭着叫道:“爹,你睁看眼睛看看我,我是止儿啊!” 廖千策睁开眼,他像是不认识般看着清止,半天才看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廖千策声音沙哑地说道:“女儿,我的好女儿,委屈你了,爹对不起你……”原来廖千策从狱卒嘴里听说了清止要嫁给西驰太子的事情,他咬牙启齿道:“西驰皇帝害得我断子绝孙,我唯一的女儿还要嫁给他的儿子,给他们康家生儿育女,老天,你对我廖千策何其不公啊!” 清止心想难道父亲被折磨地神志不清了?为何他说的话自己一点都听不懂呢?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问道:“爹,你说的是什么啊?女儿怎么听不懂呢?”廖千策让清止扶他坐好,然后开始将自己和西驰皇帝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听完父亲的话,清止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二十年前西驰皇帝御驾亲征,不远千里前来攻打东郑,东郑也不甘示弱,东郑皇帝派出东郑最好的大将廖千策前去迎战,在最后一次战役中,西驰皇帝打伤了廖千策,以至于自此以后,廖千策再也无法人事。突然,廖千策紧紧抓住清止的手道:“止儿,爹知道我下面要你做的事很自私,但是爹爹怕现在不要求你去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嫁到西驰后,一定要替爹爹报仇,要替廖家报仇。若不是西驰皇帝伤我,我们廖家就不会断子绝孙,我就不会自小便让你戴上面具假扮男孩子,也就不会领养长风,也就不会有长风出卖咱们,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西驰皇帝康清一手造成的!你一定要替爹出这口恶气,不然,爹死不瞑目!” 清止哭道:“爹,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 廖千策道:“那你到底答不答应爹爹?!” 清止道:“爹爹,听女儿一句劝,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 廖千策一听清止是要他和康清止息干戈,他冷笑一声,一头撞在了石壁上,清止急忙去拉父亲,廖千策头上血如泉涌,但总算因为清止的那一扯保住了一条命。清止哭着抱住父亲道:“爹,你不要这样,止儿答应你,止儿答应你还不行吗?” 廖千策微微一笑,他声音虚弱地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忽然,廖千策大笑了起来,他狂呼道:“康清!你让我断子绝孙,我也让你康家人不得善终!”他抓住清止的胳膊厉声道:“你要发誓,发誓一定要为廖家雪耻报仇!”清止哭着伸出手道:“我发誓,我发誓一定要为廖家报仇雪耻!” 东郑皇帝答应清止她一嫁到西驰,便将廖家族人放出死牢。清止每日机械地吃饭睡觉,只等着婚期一到,便将自己像一件物品一样送到西驰。她有时候盼望着婚期尽快到来,因为自己一到西驰,廖家几十口人便可重获自由;她有时候又盼望着婚期不要来,因为廖家族人获得重生的时候,就是自己失去自由的时候。她每一日就在这样的矛盾里度过,偶尔她会想起康伯箫,但是一想到父亲逼自己发的那个毒誓,她的心就如刀割般痛苦难过。她心中想要我怎样面对他呢?以后他要叫我皇嫂,我要叫他皇弟。想起那一夜山洞中两人的缠绵和温情,清止忍不住伤心起来。 该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那一日,清止像一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她们帮她刮脸、画眉、梳头、擦粉。当她盛装而出,东郑皇帝不禁看呆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他呆呆地看着这个现如今自己只能以女儿待之的女人,心里一阵后悔。心想若我不让云妃掺和这件事情,那这个女人岂不是就是我的?云妃此时正站在东郑皇帝身边,她斜睨着他,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东郑皇帝仍然沉浸在悔恨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意识到云妃此刻正在看着自己。云妃心中很是气恼,她大声咳嗽了一声,终于将东郑皇帝的魂魄唤了回来。东郑皇帝尴尬地冲云妃笑了笑,云妃走到清止身边,她两只手扶住清止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推向东郑皇帝道:“皇上,咱们的女儿是不是很美?”云妃故意将“女儿”两个字说的很重,东郑皇帝笑着答道:“是!是!女儿很漂亮,女儿很飘亮……” 清止早就注意到了东郑皇帝看自己时那色迷迷的样子,她故意躲避开东郑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避免不必要的事端! 云妃意味深长地对清止说道:“止公主,你以后即使嫁到西驰,也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东郑人,以后有什么事,要多照应照应自己的娘家,知道吗?” 清止轻声道:“清止一定将云妃娘娘的话铭记在心!” 这时候东郑皇帝也走上前来,他拉起清止的手道:“到了西驰,一定要保重身体……”东郑皇帝将手在宽大的衣袖里遮着,因此他借着这宽大的衣袖,在下面将清止的一双酥手不住地摩挲起来。清止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她轻轻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奈何东郑皇帝将清止的一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仿佛要将她的手捏碎!云妃冷笑道:“皇上,父亲再舍不得女儿,也不能误了女儿的吉时啊!再不出发,误了吉时,西驰那边可是要怪罪的!” 东郑皇帝无奈地放开清止的手,他叹口气道:“好了,你去吧!” 清止给东郑皇帝和云妃等磕头施礼之后,便坐进了婚车里。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向着西驰出发了。 清止忽然想起了昭君出塞,她苦笑着想到昭君命苦,自己比昭君更甚。昭君至少是自愿嫁到边塞,但是自己却是被逼无奈,并且自己要嫁的,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哥哥。正在清止坐在婚车里发呆的时候,忽然队伍一阵骚乱,只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公主!” 只见一群白衣蒙面的人正在和送嫁的禁卫军对打,那一群白衣人目标不是财也不是人命,而是婚车!他们渐渐地将婚车包围在了一个圈内,明显的就是要抢走婚车!禁卫军首领看出那一群白衣人志在婚车,他一边护住婚车一边大叫道:“各位英雄,金银珠宝任你们挑选,但是不要伤害这婚车里的人,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气!”一名白衣人看出禁卫军首领色厉内荏,他冷笑道:“就凭你?也想吓唬我?!”说完那白衣蒙面人一剑劈下,禁卫军首领急忙提刀挡住,没曾想那白衣人手中的剑异常锋利,将禁卫军首领的刀一下劈作了两半。清止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在那些白衣蒙面人和禁卫军缠斗的时候,她甚至想就这样死在这群陌生人的剑下倒也落得一个干净。她闭上眼睛等死,但是那白衣人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禁高兴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她朝思暮想的师父水溶寒来了!水溶寒剑直指那禁卫军首领的咽喉,只听这时一直坐在车里默然不动的清止哗啦一下掀起帘子道:“前辈剑下留人!” 清止用眼神向水溶寒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情,她缓缓道:“这人还算正直,请前辈留他一条性命。也请前辈令手下立即停止杀戮,我和前辈借一步说话!” 那禁卫军首领道:“公主,不可啊!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清止知道那禁卫军首领实际是担心自己会跟着水溶寒等人逃走,自己没办法向东郑皇帝交代。清止冷笑道:“首领大人,你放心,我只是和他们说几句话而已,并不是想要逃走。我若真的要逃走,你能拦得住我吗?” 那禁卫军首领低下头,面露愧色。清止笑道:“放心,我一会就会回来。请首领大人给那些受伤的人包扎一下伤口,我去去就来……”说着清止同着水溶寒等人步入了树林深处…… 清止同着水溶寒等走入树林深处,待看不到禁卫军的时候,清止立刻给水溶寒跪下道:“师父,止儿给您磕头了!”说着清止给水溶寒磕了几个响头,此时所有的白衣人俱都摘下了脸上的纱巾,原来这一群白衣蒙面人都是玉蝶山庄里的女孩子们。清止眼中扑簌簌地掉下泪来,水溶寒也心里伤心,她将清止扶起来,抚摸着她的脸道:“傻丫头,你廖家有难,为何不去水云山找师父呢?何苦自己去独闯皇宫?” 清止道:“师父虽然武功高强,智慧过人,但是您老人家又何尝是东郑朝廷的对手?我廖家几十口人因为我而受牵累,我怎么能不挺身而出救他们于水火呢?我不想师父受连累……” 水溶寒叹道:“话虽如此,但是我又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爱徒去送死?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救你!” 清止心里感激感动,她看了一眼水溶寒身后的人,只见水云殿的人只有揽月和推星在,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看见,清止不解地问道:“其他的师姐妹呢?”原来清止知道救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迫不得已,师父绝不会让玉蝶山庄的人来冒险。她看着水溶寒和揽月,推星,只见这揽月推星默默垂泪,水溶寒不语,清止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第五十六章 大婚(三) 清止见众人不语,更见到揽月和推星默默垂泪,心中明白水云殿里肯定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揽月流泪道:“那一天廖长风受伤跑到咱们水云殿找师父,说廖家全族被羁押,你和廖将军被关入死牢将要被问斩,师父心中着急,也就没有多加分辨廖长风说的话的真伪。师父带着我和推星两人先行下山,留下其他的师姐妹看守水云殿,等待时机接应我们,谁曾想我们中了廖长风的奸计,他受伤都是装的,他把师父引下山之后,立刻纠集了大批禁卫军和杀手,将咱们水云殿毁了……追云和扶风等师姐妹死在了廖长风的魔爪之下……” 清止愣在那里,觉得揽月的话就像来自梦里似的,飘渺而不真实,亦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清止看向水溶寒,只见水溶寒眼中含泪,表情伤悲至极。清止悲愤的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五次三番姑息长风这个败类,不然水云殿就不会被毁……”清止心中满是悔恨,她回忆起师姐妹们对自己的情意,想起她们为自己惨死,清止心中痛苦愧悔,她咬牙切齿道:“师父可知道长风现在在哪里?” 水溶寒道:“不知道。据说廖长风被皇帝封了上将军,但是最近却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就如同在人间消失了一般,我想他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怕咱们找他麻烦,偷偷地躲了起来了……” 清止道:“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已经向东郑皇帝请求处罚长风,但是东郑皇帝被云妃控制在掌心里,云妃一向器重长风,怕是我的请求难以实现。我想寻找长风报仇的事情还得靠咱们自己,我发誓,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惨死的师姐们报仇雪恨。” 水溶寒点点头,她看着盛装的清止,眼神里满是疼爱。她抚着清止的脸庞深情道:“止儿你瘦了许多,肯定吃了不少苦……” 清止苦笑道:“我受得这些苦比起师父这段时间为我吃的苦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时一直庄玉蝶走上前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清止摇了摇头道:“你们走吧!我不能跟你们走……” 庄玉蝶和水溶寒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什么?!” 清止叹口气,轻声道:“我爹爹还被东郑皇帝和云妃关在死牢里,我若是逃走,那我爹爹和廖家几十口人肯定性命难保。我若是想逃走,早就逃走了。但是爹爹被关在死牢里,我做女儿的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从他们的摆布。”众人默然,清止转过头对庄玉蝶说道:“庄大哥,你能否答应小妹一件事?” 庄玉蝶道:“你尽管说,我无有不从。” 清止看了看水溶寒道:“请庄大哥代我照顾我师父。师父虽然武艺高强,头脑聪明,但是有时候行事极端,甚至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达到报复别人的目的。我师父虽然堪称一代宗师,但是有时候却如同一个孩童般做事鲁莽率直,我怕她这样的性格会吃亏……虽然作为徒弟不该这样说自己的师父,但是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庄大哥为人做事持重内敛,求庄大哥可以在我师父孤立无援的时候帮她一把!” 庄玉蝶重重地点点头,他深情地看了一眼水溶寒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把溶寒托付给我,我也会照顾她一辈子,能照顾她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事。” 水溶寒笑着笑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说道:“瞧你们说的,说的我像是个三岁的孩童般离不了别人的照顾似的。我哪里就有那么脆弱了啊!” 清止跪在水溶寒和庄玉蝶面前道:“师父,庄大哥,请受清止最后一拜!”磕完头,清止站起身走到揽月和推星面前,两手紧紧拉着两个师妹的手嘱咐道:“替我好好孝敬师父,师姐走了……”揽月和推星哭着点点头,清止放开两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推星看着清止的背影,哭着喊道:“大师姐,保重!” 清止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那群禁卫军见清止终于回来了,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清止走到那禁卫军首领面前道:“首领大人,我希望今天有人劫婚车的事情不要宣扬出去,不然,我怕皇上会追究你们禁卫军的失职!” 那禁卫军首领明白清止是在警告他不准让人追查那群白衣刺客的真实身份。他也怕禁卫军被一群不明身份的白衣刺客打的落花流水的事情传扬出去的话会损害禁卫军的威名,因此清止提出这个要求时那禁卫军首领满口答应。就这样送嫁队伍又开始上路了,清止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东郑,心道保重,我的亲人和故乡!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一阵七弦琴声,那琴声熟悉亲切,是水溶寒教给清止的第一首曲子…… 一路风餐露宿,车马劳顿,东郑的送嫁队伍终于到了西驰边境。西驰的迎亲队伍早早地便等候在了那里,康伯箫作为迎亲队伍的带领人,身体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慢慢驶来的婚车。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和不易被人察觉的伤心和难过。但是他仍然强打起精神下了马,大步走到那婚车旁道:“西驰二皇子康伯箫恭候东郑清止公主,请公主下车!” 清止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难以平静的心情,她轻声道:“二皇子辛苦了!” 她盖好盖头,由侍女扶着下了车。康伯箫在前面带领,清止在侍女的带领下坐上了西驰的迎亲婚车。这时候东郑的送嫁人齐刷刷地给清止跪下道:“愿公主永生喜乐平安!” 伯箫看了看东郑那些人,叹了口气,轻声对那赶车的人说道:“咱们走吧!”西驰的人走了很长时间后,回头看到东郑的人仍然跪在那里。他们心中慨叹这清止公主真受人爱戴! 伯箫骑着马走在婚车旁边,清止轻轻撩起轿帘一角呆呆地看着伯箫的侧脸,眼中满是无尽的爱恋。这时伯箫注意到了清止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偏过头看着清止盖在薄纱盖头下的若隐若现的脸,一时间竟恍惚地觉得清止是自己的新娘……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直到清止放下轿帘。 迎亲队伍中的三百鼓乐手吹吹打打地进了西驰皇城,路旁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想一睹这位据说容颜绝色的东郑公主的芳容,奈何这婚车被严严实实地遮着,他们只能在心中猜测着这东郑公主到底有多美。婚车外热闹喧哗,清止的心中却静寂如死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婚车终于穿过拥堵的人群进了皇宫。皇宫里,西驰皇帝和皇后已经等在了大殿上,太子康伯安穿着新郎服笑眯眯地看着婚车慢慢地向着这边驶来,他的心中好不开心得意。 康伯箫下了马,他步入大殿对皇帝和皇后大声道:“启禀父皇母后,儿臣已顺利将太子妃迎回,前来复命!” 康清高兴地说道:“起来吧,做的好!”康清对康伯安道:“太子!” 康博安听到父皇叫自己,立马回身躬身道:“儿臣在!” 康清笑道:“还不快请你的太子妃下车拜堂?你只是=管在这里站着傻笑,难道还让人家止公主一辈子待在婚车里不成?” 康伯安听罢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笑着说道:“是,父皇!儿臣这就去!”皇后看着儿子喜得这般慌里慌张的样子也感到好笑,她无意中看了一眼康伯箫,只见康伯箫眼神哀伤,眼睛始终呆呆地看着那东郑公主的婚车,他哀伤痛苦的眼神和其他人脸上欢乐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心中疑窦丛生,心想好你个康伯箫,我的儿子娶太子妃你却这样一副给人发丧的神情,你是要成心和我们母子过不去吗?皇后嫉恨当年康伯箫的亲生母亲兰妃得皇帝宠爱,因此处心积虑地将兰妃谋害致死,皇帝把本想传给康伯箫的太子之位答应传给大儿子康伯安,这才救下了康伯箫的小命,让皇后打消了谋害康伯箫之心,但是这些年皇后总是心中不安,她隐隐地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将康伯箫斩草除根,以至于留下后患。如今康伯箫在西驰威望甚重,再加上手握重权,自己再也不好对他下手了。还有一点,她怕康伯箫知道兰妃是被自己谋害致死的事实后会报复自己,因此皇后对康伯箫的一举一动很是敏感。他稍有异样,皇后就以为康伯箫已经知道了一切,要对自己和太子下手谋害,因此时时刻刻提防康伯箫。 康伯箫完全没有察觉到皇后正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沉浸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将要嫁做他人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心中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伯箫看着清止和康伯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外,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掉进了一个冰窖里,痛苦但却已经没了知觉…… ------------ 第五十七章 无法言说的痛 皇宫里大摆筵席,众皇子围绕在皇帝和皇后的身边,不住地说着恭维奉承的话。唯有康伯箫只是闷头喝酒,一句话都不说。无论谁劝他喝酒他都毫不推辞,一杯杯酒下肚,康伯箫渐渐变得神志模糊起来。十六皇子伯峻说了一个笑话,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伯箫却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朝着外面走去。众人先是惊诧地看着康伯箫,然后神色紧张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皇帝和皇后。皇帝康清大声叱道:“伯箫!给我站住!” 伯箫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他回过头笑嘻嘻地问道:“父皇,叫儿臣何事?” 康清大声骂道:“混账!大家都在这里喝酒聊天,你去干嘛?” 康伯箫用一副略显呆傻的表情看着康清道:“我去干嘛?我也不知道我去干嘛……我……”他摇晃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众人一声惊呼,姚起和魏柯急忙将伯箫扶起,原来康伯箫喝多了酒,睡着了。不一会一阵鼾声传来,众皇子哄堂大笑,康清无奈地摇摇头,他吩咐姚起和魏柯道:“你们扶二皇子下去歇息吧!” “是!”姚起和魏柯答应着将康伯箫扶了下去。 众皇子都笑康伯箫酒量小却贪杯,觉得他的失态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但是三皇子康伯岩却不这么想,他知道康伯箫并不是一个贪杯的人,并且他也知道康伯箫酒量大,轻易是不会喝醉的,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他在暗影中微微一笑,心想一场好戏怕是要上演了。 散席之后,康清直接宿在了皇后的寝宫。皇后一边替康清更衣一边似无心却有意地说道:“二皇子今晚看着像是有什么心事呢,皇上,你觉得呢?” 康清道:“他能有什么心事?” 皇后笑道:“二皇子常年征战在外,咱们忽略了他的婚事了,仔细想想,二皇子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许多比二皇子年纪小的皇子都已经成婚有了子嗣了,二皇子却连一房姬妾都没有娶过,我觉得咱们是时候替二皇子操心一下他的婚事了。” 听完皇后的话,康清点点头,皇后接着说道:“臣妾为二皇子物色几个女孩子可好?” 康清沉默半晌,过了一会才说道:“皇后最近为太子的婚事已经疲累不堪,二皇子的婚事就暂且搁置一下,我会让人选出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孩子作为二皇子王妃的后备人选,皇后就先清清静静地歇息几天吧!” 皇后听康清如此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其实她已经在自己的心腹和亲戚家中选了几个合适的姑娘,只等着康清一口应承说让她替康伯箫选王妃,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康清会一口回绝。 其实康清早就在心中为康伯箫选好了妻子,那就是阮尚书的女儿阮静怡。因为康伯箫一直征战在外,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向人提起这件事。如今皇后提出要给伯箫娶王妃,他觉得是时候向阮尚书表明自己的心迹了。 康清在梦中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绿衣女子正冲自己嫣然而笑,他追着她跑了好远,他越是想看清她的相貌她就走的越急,直到最后他从那女孩子衣衫上扯下一块绿纱,那女孩子才回过头,只见她脸上梨花带雨,正用着一种哀怨的泪眼看着自己。康清认出那绿山女子正是自己的宠妃兰妃,他高兴地大叫一声“兰儿!”,他这一声“兰儿”刚刚地喊出来,那绿衣女子便即刻灰飞烟秒,化成一缕青烟飘然而去。康清拼命去抓去追,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徒然。 康清猛地睁开眼,他看看身边的皇后,发现她还好好睡着,这才放下心来。他缓缓起身,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他回忆着梦中的一切,心中充满着悲伤和无奈。原来兰妃是康清最喜爱的妃子,因此遭到了皇后的嫉恨,皇后陷害兰妃,说她勾结外敌,想要谋权篡位,这一罪名不小,并且皇后制造了大量兰妃勾结外敌的证据,兰妃本就性格温柔善良,她进宫两年,并不懂得宫中妃子之间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她每日里只知道侍候自己的丈夫,疼爱自己的儿子,但是她万万不会想到,这些普通女人都会做却必须做的事情却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她因为太得丈夫的欢心,把自己的儿子教养的太好而招来了诸多人的嫉恨,其中一人就是皇后。皇后笼络了大量朝中大臣一起游说康清,虽然康清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皇后在作祟,但是因为自己刚登基不久,还需要皇后娘家人的扶持,他迫不得已下诏将兰妃处死了事。皇后还想将兰妃的儿子一起害死以绝后患,但是因为康清对这个孩子的百般维护以及承诺将本想传给兰妃儿子的太子之位传给皇后的儿子,这才让皇后暂时打消了谋害兰妃这个还不足两岁的儿子的心。而如今,那个母亲被皇后谋害致死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了西驰国的二皇子康伯箫,康伯箫的受人爱戴,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太子的平庸以及荒淫无度形成了鲜明对比。大臣们私下对太子的不满虽然很多,但是摄于皇后的淫威,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许多人言语中对康伯箫的欣赏让皇后对康伯箫的诛杀之心又起! 康清回忆起这些往事,心中充满着无奈和难过。想自己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护不了,这皇帝做的未免太无趣。他在心中发誓,绝对不会让当年发生在兰妃身上的惨剧再次降临到自己的儿女身上! 姚起和魏柯扶康伯箫进了马车,魏柯心中不明白一向自持有分寸的二皇子为何会这样不知礼节地在太子的婚宴上闹出这样的笑话,但是姚起心中却清楚为何康伯箫会喝的这样酩酊大醉。魏柯问姚起道:“二皇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他……” 姚起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二皇子只不过高兴贪杯多喝了点酒而已!”两人扶着嘴里不住说着醉话的康伯箫进了屋子。刚刚还静静躺在床上的康伯箫忽然哭了起来,他哭得异常伤心难过,魏柯和姚起面面相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康伯箫哭。康伯箫抽泣着,嘴中轻声叫道:“止儿……止儿……” 魏柯凑上前听到康伯箫叫“止儿”两个字,他问姚起道:“止儿是谁?” 姚起不语,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魏柯自言自语道:“止儿?止儿是谁?难道……”魏柯猛地抬起头,他惊讶地看着姚起,姚起没有说话,魏柯瞠目结舌道:“难道止儿就是……” 魏柯将姚起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二皇子刚才一直叫的那个止儿是不是就是新娶的太子妃?那个东郑的止公主?!” 姚起点点头,他问魏柯道:“你可知道东郑的这个止公主是谁?” 魏柯莫名其妙地说道:“还能是谁,就是东郑的公主呗。” 姚起摇摇头,他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东郑第一大将廖千策?” 魏柯急道:“哎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姚起将清止是怎样地女扮男装,怎样地替父带兵打仗,怎样和康伯箫相爱以及怎样被人识破身份最终被迫嫁到西驰来的经过和魏柯说了,魏柯一边听一边睁大眼睛道:“我的天啊!这样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瞒我瞒的好苦!” 姚起道:“我们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 魏柯埋怨道:“别人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亏我一直把你当好兄弟!” 姚起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我们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你的问题,是想想应该怎么样将这件事瞒住,若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太子或者皇后知道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魏柯道:“反正这件事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只要咱们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倒是二皇子如今这样痛苦,我们想个办法帮他排解一下才是。” 姚起点点头,他有些担心地说道:“二皇子是一个痴情的人,他对太子妃一片赤诚,我怕以后他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对太子妃的痴恋,皇后安排的爪牙甚多,他们时时刻刻在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若二皇子对太子妃的感情被她瞧出破绽,这不正好为她找了个谋害二皇子的理由吗?!” 魏柯点点头,他叹口气道:“虽然是这样,如今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多多地劝解二皇子,让他尽快忘记和太子妃的这段情缘,其他的,咱们做奴才的又怎么管得了呢?” 姚起不语,他点点头,看了看已经沉沉睡去的康伯箫,同着魏柯一同出了房间。 姚起和魏柯出了王府,姚起邀魏柯去自己府上喝酒,魏柯推辞道:“我累了,要回去睡了,改天吧!” 姚起不再勉强,魏柯骑马走到一条路口时向左走去,姚起不解,因为他知道魏柯若要回家,他应该在那条路口向右拐才是。姚起叫道:“你不是要回家吗?这是要去哪里啊?” 魏柯有些尴尬地调转马头道:“瞧我,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都忘了回家的路要怎么走了。” 姚起相信了魏柯真的是累了才会走错路,他担心地说道:“你路上小心些!不要这样心不在焉!” 魏柯呵呵笑道:“那是那是!你不用担心我,我这就回去了。” 姚起看着魏柯骑着马消失在路尽头才带着人回自己家去了。 不一会,魏柯骑着马重新出现在了那条路的路口上,他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骑着马向着左边那条路飞驰而去…… ------------ 第五十八章 秘密被识破 魏柯骑着马向着郊外飞驰而去,不久,他停在了一处庭院前。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然后走上前在那庭院的大门上轻轻敲了几下。不一会,一个年老的仆妇过来开了门,那仆妇见是魏柯,叫了声少爷,然后将魏柯让进了门。一名小厮上前接过了魏柯手里的缰绳,魏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那名仆妇道:“小姐这几天怎么样了?伤寒好些了吗?” 那仆妇无奈地说道:“小姐还是不肯吃饭吃药,一直吵着死了算了,少爷您来的正好,还是您进去劝劝小姐吧!” 魏柯站住脚问道:“是不是你们有什么地方做的让小姐不满意?不然小姐怎么会不吃饭不吃药?” 那仆妇急忙分辨道:“少爷您吩咐我们好好侍候这位小姐,我们哪里敢怠慢她呢。只是她不停吵着要出去,没有经过您的允许,我们哪里敢让她出门呢?所以我们一直拦着她不让她出去,这才让她心中不快,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过了半天魏柯才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那名仆妇答应着下去了,魏柯走到一间位置十分隐蔽的屋子前,他轻轻推开那屋子的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了。床上,脸色蜡黄的伯萱正躺在床上,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看就是不久前才哭过。魏柯坐在床边,用手指将伯萱脸上的泪水轻轻擦去。伯萱觉察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庞,她皱了皱眉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见魏柯正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还放在自己脸上,她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魏柯急忙跪下道:“公主恕罪,魏柯无意冒犯!” 伯萱挣扎着坐起身道:“深更半夜地在我房间里,还坐在我床边,还说无意冒犯?哼!” 魏柯不语,他知道现今自己说再多都像是在狡辩,于是他选择沉默以对。伯萱叹口气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快过来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我整天呆在这破地方,闷都要闷死了!” 魏柯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伯萱床边,伯萱笑了笑,她拍了拍自己的床,声音娇媚地说道:“来,坐下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那么拘束……” 魏柯犹豫着,但是伯萱的声音却像是具有某种魔力,他不由自主地坐在了伯萱身边。伯萱冲魏柯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轻轻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伯萱问道:“今天外面有什么新鲜事没?和我说说!” 魏柯迟疑着将手放在了伯萱的肩膀上,他想第一件新鲜事莫过于太子娶了太子妃,于是他说道:“太子今日娶太子妃,太子妃是东郑国的公主……” 伯萱坐直了身子,她兴奋地问道:“真的?!大哥娶太子妃了?!真快啊!哈哈,这次大哥估计要烦闷死了,那绮瑶公主据说丑陋无比,大哥每天对着那个丑女人,岂不是想死的心都有?我好可怜他!” 过了一会魏柯道:“太子这一次迎娶的并非东郑绮瑶公主,而是东郑的止公主,据说这个止公主美貌倾城,并且聪明有智慧,太子喜欢的不得了……” 伯萱睁大眼睛道:“咦!?那么以前那个绮瑶公主呢?” 魏柯叹道:“唉!红颜薄命,那绮瑶公主在大婚前夕得暴病死了!” 伯萱道:“这女孩子死的倒干净!哪里像我……”伯萱的眼神黯淡下来,她喃喃道:“哪里像我苟且偷生,藏在这个整日不见天日的地方,有家不能回,有爹娘却不敢见!”说完伯萱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魏柯手忙脚乱地安慰道:“公主,你不要哭啊!你现在本就身体虚弱,可不要哭坏了身子啊!” 伯萱甩开魏柯的手道:“我哭我的,管你什么事?!你把我藏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去找龙大哥你也不让我去,你算什么?一个狗奴才而已。我的事情,凭什么要你管?” 魏柯脸色铁青,他木然地说道:“公主,奴才先行告退了,您要按时吃饭吃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魏柯刚一关上门就听到了碗碟破碎的声音以及伯萱的哭叫声。魏柯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阆中的柱子上。 外面正下着雨,魏柯骑着马在雨中慢慢走着,他伤心地想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在她心目中却始终只是个奴才,龙九啸一次次伤她,他却终究是她最爱的男人。我算什么呢?魏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走到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前,抬头一看,那上面写着“姚府”二字,魏柯使劲地敲着门,不一会姚府的老管家身上披着衣服出来开了门,那老管家看着一身狼狈的魏柯道:“哎呀!魏将军,您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快进来!” 魏柯没有说话,这时候听到敲门声的姚起也起身了,薇儿担心地说道:“这深更半夜的来敲门,必定没什么好事,你万事小心点!” 姚起点点头,他拍了拍薇儿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魏柯正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他的脚边是两滩水渍。一只手的手背上还流着血,头发被雨打湿了,几缕头发紧贴在他的鬓边。姚起一脸惊讶地看着神情古怪的魏柯,他一边吩咐人给魏柯拿干净衣服来换一边责怪道:“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折腾,可是会出人命的!” 魏柯抬起头看着不停地对着自己嘘寒问暖的姚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如鸢!” 姚起莫名其妙地看着魏柯道:“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魏柯道:“亏你还把我当成好兄弟,我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姚起开玩笑道:“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对不起我吗?那你拿什么补偿我?” 魏柯呆呆地说道:“已经晚了,我要是能补偿你,补偿如鸢,无论什么,我一定会去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听完魏柯的话,姚起心中很是奇怪,他不解地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对不起如鸢?什么补偿?!” 魏柯看着姚起,像是如梦初醒,他惊出一声冷汗,他问姚起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姚起:“你说对不起我,对不起如鸢,还说要补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柯呆愣了半天,然后使劲地摇摇头道:“没……没什么……我要走了!” 魏柯站起身,不理会姚起在后面不停的追问,骑上马绝尘而去。姚起呆呆地站在门前,看着魏柯骑着马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走近卧房,薇儿正等着他。不久前姚起和薇儿已经在康伯箫的主持下结成了夫妇,现在两个人生活和美,令人羡慕。 姚起走上前,轻轻地握住薇儿的手道:“怎么不先睡呢?都这么晚了……” 薇儿叹口气道:“我这几天心里总是不踏实!一会担心小姐会不会被那太子欺负,一会担心你会不会被人陷害……” 姚起笑道:“你多虑了!清止小姐聪明机敏,岂是一般人能算计的了的?至于我,别人不屑于算计陷害我这等愚笨的人。再者,别的不敢夸口,但是做人方面,我担保问心无愧!” 薇儿道:“话是如此说,但是一些小人却不得不防!你这个好兄弟魏柯,我觉得就有问题!” 姚起笑道:“魏柯自小和我一起长大,他虽然平时油嘴滑舌,风流成性,但是他对我一向真心以待,你大可不必怀疑他!” 薇儿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姚起一边安慰薇儿一边皱紧了眉头,因为这几日他心中也是时时觉得不安,自从听了方才魏柯的那几句话,他觉得自己心中越发沉重了…… 三皇子康伯岩兴高采烈地去见皇后,皇后说想念他,让他去宫中一聚,他心中很是高兴。但是康伯岩一进皇后寝宫就觉得一股异常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皇后此时正坐在榻上笑着看着他,康伯岩跪下给皇后请安,突然皇后厉声道:“来人!把这个忤逆犯上之人给我拿下!” 几名侍卫突然从暗处扑了过来,还没等康伯岩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被那群侍卫捆绑了起来。康伯岩惊道:“母后!您这是为何啊?!我可是您的儿子啊!” 皇后听到康伯岩说“儿子”两个字,不禁皱紧了眉头,仿佛她很不情愿承认康伯岩是自己的儿子。 皇后冷笑一声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但是我也知道你勾结乱党,想要以下犯上!” 康伯岩道:“母后,您冤枉儿臣了!儿臣从来都不敢有忤逆之心啊!” 皇后叫道:“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只见两名侍卫带着一名少女上来了,那少女瓜子脸庞,身材瘦小,正是华小琴!康伯岩一见华小琴,犹如五雷轰顶,他张嘴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皇后冷笑道:“小情人都找到我的寝宫里来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说出你的下落,她对你可真是情真意切啊!并且,我从她的嘴里知道你原来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黑石盟的新首领!你可真是本事不小!” 康伯岩瘫软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了这个叫华小琴的女人身上,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 第五十九章 真实的三皇子 皇后看着一脸惊愕的伯岩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个女孩子自称是你的未婚妻子,但是她却闯到我的寝宫里,还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难道你不是忤逆谋反?!竟然派你的小情人来刺杀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伯岩觉得浑身无力,他感到了一股绝望,皇后在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伯岩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是每一个皇子在一出生时就被赐予的。皇后缓缓走到伯岩面前,她把那玉佩放在伯岩面前道:“这是你的玉佩,是从这女孩子身上搜出来的。你都将自己的龙佩交给她了,看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呢!” 伯岩急道:“母后,你听我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至于我的玉佩……肯定是被她偷走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华小琴听了伯岩的话,既失望又难过,本就口吃的她越发地说不出话来为自己申辩了,她指着伯岩哭道:“你……你撒谎……你负心……负心……负心薄幸!我……我……” 看着不住地哭着指责自己的华小琴,伯岩脸上杀机陡起,只见不一会他的一张脸全变成了朱红色,突然,伯岩大吼一声,双臂使力,将捆绑在身上的绳子瞬间震成了几段!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伯岩抢过一名侍卫的佩刀,一刀刺穿了华小琴的胸膛。殿中鸦雀无声,众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华小琴含泪的眼睛,伯岩冷冷地说道:“你把刀架在我母后的脖子上,那我就用刀刺穿你的胸膛,你这个贱女人!” 华小琴伸出带血的手抚着伯岩的脸哭道:“你……你……骗我,但我爱……你……”她缓缓倒在了地上,睁着一双已经失去光泽的大眼睛,死不瞑目。伯岩不敢再去看那双眼睛,他转身跪在皇后面前道:“母后,儿臣救驾来迟,还请母后原谅!这女子身份来路不明,怎么可能是儿臣的未婚妻子呢?儿臣贵为西驰皇子,根本就不可能喜欢这种乡野丫头,请母后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皇后看着脸上还带着华小琴的鲜血的伯岩,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心狠手辣,自私绝情的伯岩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前那个敏感,懦弱无能的伯岩好像瞬间消失了,她看着伯岩那张俊美的脸,想起他杀死华小琴时那一份决然和毫不留情,忽然觉得有些后怕。皇后心想若我刚才做出对他不利的决定,那么死的那个人会不会就变成了我而不是这个女孩子呢? 皇后看着一脸期待的伯岩,想起伯岩轻而易举将缚住他的绳子瞬间震断时的情景,心想我暂且稳住他,断不可让他再起杀心!皇后扶起跪在地上的伯岩,一边温柔地用手绢帮他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轻声道:“母后当然相信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母后只是惊吓过度,性急了点,这才误会了你,你不要挂怀!” 伯岩很是担心地问道:“那你要不要紧?要不要请太医?” 皇后笑着摇摇头道:“母后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见过一些的,不要紧!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伯岩扶皇后在榻上坐下,皇后道:“母后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伯岩道:“我想留下陪母后……” 皇后笑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伯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退了下去。 伯岩走后,皇后对那些侍卫厉声道:“今天的事不准对外张扬,若我知道谁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格杀勿论!” “是!”众侍卫大声道。 皇后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华小琴,叹了口气道:“抬出去吧!好好安葬她!”两名侍卫答应着将华小琴的尸体抬了出去。 半夜时分狂风大作,梦中,伯岩看见华小琴哭着看着自己,她的胸口是被他用刀刺穿的伤口,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出,很是触目惊心。华小琴哭着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她对他一片痴心他却对她如此狠心?华小琴带血的双手慢慢攀上伯岩的脖颈,伯岩惊叫着想要挣脱开华小琴的双手,但是他越是挣扎,那种令他窒息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就越加地强烈!正当伯岩觉得自己快要被恐惧扼死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将他一下从梦中惊醒,他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声地咳嗽着,仿佛真的有人曾经扼住了他的喉咙。伯岩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在黑暗里若隐若现,仿佛那些东西上都有着华小琴的影子,仿佛她临死前那双凄怨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看着他。 伯岩不敢再睡,他踉跄着爬下床,好不容易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点上,他这才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伯岩心想我天一亮就去黑石盟找华七峰才好,不然他若亲自来探听华小琴的下落,知道了是我杀了他的女儿的话,我还有命活吗?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伯岩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只等天一亮就去打听华小琴被埋在何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伯岩便急匆匆地带着几个亲信出了门。在伯岩的威逼利诱下,两名负责埋葬华小琴的侍卫道出了华小琴被埋葬的地点,伯岩即刻带着人赶了过去。 离皇城不远的一片荒地里,华小琴的坟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新挖的土还散发着新鲜的泥土气息。伯岩看着这小小的土堆,半天才对身边的人说道:“将里面的人挖出来,注意不要弄坏了尸体!” “是!”几个人开始动手挖起坟来,尸体埋的并不是很深,不一会便露出了裹着尸体的草席。几个人将华小琴的尸体抬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掀开草席,露出了华小琴苍白的脸。华小琴的眼睛保持着死时的状态,她微微睁着眼睛,眼睛里满是凄怨和哀伤。伯岩不敢再看这双眼睛,他别过头,有些嫌恶地说道:“好了,装在棺材里吧!” 几个人将华小琴抬进他们带来的楠木棺材里,一个人试图帮华小琴合上眼睛,但是却没有成功,他放弃了努力,和另外几个人合力盖上了棺盖。 伯岩拉着华小琴的棺材到了黑石盟总坛,华七峰正因为这几日寻不到华小琴的影子而急的团团转。华七峰看见伯岩,高兴地说道:“好徒弟你来的正好,你师姐不见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让你帮我找一下小琴这丫头……” 伯岩没有说话,他哭着跪在了华七峰面前。华七峰疑惑地问道:“好徒弟,你这是为什么啊?” 伯岩哭道:“师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姐,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姐……” 不安瞬间攫住了华七峰的心,他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师姐?!……” 伯岩哭着点点头,他说道:“师姐独自一人到皇宫里寻找我,可是却被太子碰上了,太子贪恋师姐的美色,他想要强暴师姐,师姐宁死不从,太子……太子就对师姐下了毒手!我好不容易才将师姐的尸体偷了出来,现在就在外面……” 华七峰急忙跑到外面,当他看到躺在棺材中死不瞑目的华小琴时,登时晕了过去。众人一阵忙乱,好不容易将华七峰救了过来,伯岩紧紧握住华七峰的手道:“师父,您一定要保重啊!咱们还要替师姐报仇呢!您不能有事啊!” 华七峰让人扶着来到华小琴的棺木旁哭道:“琴儿,我是爹爹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让爹爹怎么活啊!”华七峰颤抖着双手抚着华小琴早就冰凉的脸庞,伤心地哭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华七峰突然转过脸来问伯岩道:“你刚才说是谁害了你师姐?” 伯岩道:“是太子!”伯岩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一些,生怕被花七峰瞧出破绽。处于丧女之痛中的华七峰一点都没有怀疑伯岩的话。他咬牙启齿地说道:“太子……太子!这个淫邪的小贼!他敢杀我的女儿,我要让他赔我女儿的命!” 伯岩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他心道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也就是我康伯岩能做的出来。我杀了华小琴,不但摆脱了这个又傻又蠢的女人,还将这件事栽赃给了太子,这样以后太子终生都要被华七峰追杀,省的我自己动手! 埋葬了华小琴,华七峰即刻就要去找太子报仇。伯岩假意规劝道:“师父切莫激动!这件事应从长计议,太子身边高手如云,你现在去报仇无异于去送死啊!” 华七峰道:“哼!就算去送死我也要去,我要去找那淫贼讨一个说法,不能让我的琴儿白死!我要让他偿命!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太子,杀了我的女儿,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和他拼命!” 伯岩道:“就算这样,我们也要等待时机啊!如今太子大婚,正是皇城里戒备森严的时候,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们再去杀他不迟啊!” 听了伯岩一席话,华七峰总算冷静了下来,他冷哼道:“那就先让这小贼再多活几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章 阮静怡 这一日阮尚书得了伤寒在家休息,忽然下人来报说皇上驾到,阮尚书急忙穿戴整齐带领家人出来迎接。 康清哈哈笑着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众人急忙跪下请安,康清一边坐下一边道:“都起来吧!这不是皇宫,不用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都起来说话!” 阮尚书以为自己犯了事,所以才招致康清亲自登门来问罪,因此他跪在地上一直不肯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让皇上费心跑一趟,老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康清哈哈笑道:“朕就是来看看你是真的生病还是想偷懒不肯上朝!你若只是想偷懒,我就让人把你的胡子揪下来!” 大家都听出康清是在和阮尚书开玩笑,大家不禁笑了起来。康清笑罢说道:“好了,起来吧!” 阮尚书的女儿阮静怡扶着父亲站了起来。康清看着亭亭玉立,娴静温婉的阮静怡,眼中满是惊叹,他指着静怡问阮尚书道:“这难道就是静怡?!” 阮尚书道:“正是小女静怡,皇上!” 康清叹道:“静怡都长的这么大了!”康清看着静怡,他的眼中满是赞赏和喜欢。静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康清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阮尚书说几句话。” “是!”众人应声退了出去,静怡扶父亲坐在椅子上后也出去了。 康清笑着拉起阮尚书的手,两人走到里面后康清才说道:“爱卿!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阮尚书急忙说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臣便是!” 康清笑道:“我要和你做一对儿女亲家,你意下如何?” 女儿可以嫁到皇家,阮尚书自然心中没有不愿意,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脸上呆呆的样子让康清以为他舍不得女儿,康清有些失望地问道:“你不愿意?!” 阮尚书急忙跪下道:“老臣没有不愿意,只是因为我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再加上这孩子很小就没了娘,因此我对她娇惯溺爱了一些,这孩子有时候不免任性,我怕会委屈了皇子……”这时候阮尚书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康清到底想让静怡嫁给哪一个皇子,于是他抬起头问道:“不知道皇上想让小女嫁给哪一个皇子呢?” 康清压低声音道:“二皇子伯箫!” 阮尚书一听康清想让静怡嫁给伯箫做妻子,他心中一阵激动高兴,因为嫁给别的皇子他还有几分担心静怡会受委屈,但是若让静怡嫁给伯箫的话,他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放心啊!因为伯箫人品,才能和气魄襟怀无一不令人称道,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佳婿人选啊! 康清动情地抓住阮尚书的手道:“爱卿,朕今天就将伯箫这孩子托付给你了,这孩子心底善良单纯,在这勾心斗角的朝中难免会吃亏。唯有你在他身边守着他,帮着他,我才能放心啊!兰妃留下的这一点骨血,你一定要替朕保护好他啊!若伯箫以后遇到无法自己解决的事情,有你在身边辅佐提醒,定能化险为夷啊!我心中早就想让静怡嫁给伯箫,静怡知书达礼,聪慧贤淑,正是我心中最好的儿媳人选。只是怕静怡委屈啊!” 阮尚书急忙道:“二皇子丰神俊朗,襟怀宽广,人品绝佳,只怕是静怡配不上二皇子啊!” 康清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既然你我都同意这门婚事,那咱们就尽快选个日子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阮尚书笑道:“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皇上走后,阮尚书只觉得自己身上病痛全消,心中说不出的舒服自在。他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踱到了静怡的房间,静怡正独自坐在桌子旁描绣样,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响,阮尚书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静怡放下笔,笑着问道:“爹爹何事这么高兴?难道天上掉金子了?” 阮尚书笑道:“这件事比天上掉金子可来的让爹高兴!” 静怡嗔道:“爹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难道是爹爹又要升官了?” 阮尚书笑道:“你太不了解爹爹了!爹爹活到这把年纪,既看淡了财也看淡了权!我心中最大的宝贝是……”阮尚书说着指了指静怡。   静怡笑着挽住阮尚书的胳膊道:“好了,好了!爹爹你快点说嘛!到底什么事情啊?” 阮尚书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可知道今天皇帝特地到咱们府里来所为何事?” 静怡摇摇头,阮尚书笑道:“皇上名为看我,实则是为了看你来啦!” 静怡一听,忽然变了脸色,她想起康清不住盯着自己看的情形,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阮尚书没有注意到静怡的脸色,他继续说道:“今天皇上是来和我提亲的!” 静怡一听,越发觉得自己心中那个不好的预感得到了印证,她默然不语,闷闷不乐地坐在了桌子前。阮尚书一看静怡闷闷不乐的样子,他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嫁入皇家?!” 静怡拿起笔继续描绣样,不一会便见两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了正在描着的绣样上,静怡抽抽噎噎地哭着,阮尚书着了慌,他说道:“你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嫁给二皇子呢!你为何不愿意呢?” 静怡猛地抬起头,她惊讶地问道:“爹爹,刚才你说什么?什么二皇子?” 阮尚书道:“皇上今天来替二皇子提亲,他想让你嫁给二皇子啊!” 静怡道:“我还以为……” 阮尚书这才明白原来静怡误会是康清来替自己提亲,他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静怡道:“傻丫头,你以为皇上的妃子是这么好当的吗?皇上是来替二皇子伯箫提亲的,你想多了!” 静怡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她害羞地背过脸擦了擦腮边的眼泪。阮尚书一心想要逗笑到底,他故作严肃地问道:“你不愿意嫁给二皇子?” 静怡笑道:“自古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愿意又能如何呢?一切只听爹爹安排吧!” 阮尚书大笑道:“你个小鬼头,等你嫁了人,再这样伶牙俐齿可是要被婆家嫌弃的!” 静怡笑,阮尚书凑到女儿耳边道:“我这就去让人把你的生辰八字打出来,等皇上择一个吉日,这就把你的婚事办了。” 静怡一扭身道:“爹爹尽管去安排就是了,静怡只有听从的份!” 阮尚书笑着出了房间,留下静怡一个人痴呆呆地坐在房间里…… 自从清止嫁给太子康伯安,伯箫就整日借酒浇愁,因为他一清醒就会想起他和清止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让他总是痛苦不堪。这一日伯箫因为前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因此睡在床上还未起身,这时候有宫中的太监来传圣旨,让他即刻进宫觐见,他这才手忙脚乱地起了床。 伯箫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宫,看着颓废不堪的伯箫,康清自然又是一番臭骂。伯箫低着头跪在康清面前,康清无奈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忽然之间变得这样一蹶不振,心中既心疼又充满疑惑。他问道:“据说你这几日整日喝的酩酊大醉,可有此事?!” 伯箫不语,康清骂道:“你是皇子,是军中统帅,你这样荒淫无度,不思正业,朝中大臣许多人对你不满,你可知道?” 伯箫仍然不语,康清好不容易才将怒气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道:“我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你准备好迎娶你的王妃过门!”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伯箫突然抬起头道:“父皇,儿臣的婚事不必这样着急,现在军中事物繁多,都需要我去处理,儿臣以为……儿臣以为……” 康清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不日成婚,要准备的东西多的很,你尽快回去准备吧!” 伯箫知道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慢慢地站起身,告别了康清后便无精打采地出了宫。 不几日二皇子康伯箫将要和阮尚书的女儿阮静怡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城。大家都在议论这个阮静怡阮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女孩子们更是羡慕她命好,可以找到像康伯箫这样的如意郎君。 这一天,丫鬟小玉正在给静怡梳头,她笑着对静怡道:“小姐,你真美!也就是二皇子那样的人才配娶你!” 静怡嗔笑道:“别胡说!再说我可要打你了!”小玉吐吐舌头,不再说话,静怡虽然这样说小玉,但是听了小玉的话心中却很是高兴。她从没有见过伯箫,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伯箫如何的英俊潇洒,英勇无比,她一个闺中小姐,从不能轻易迈出闺房半步,她有时候甚至很羡慕小玉,因为小玉尚可以不时到街上去采买东西,自己却只能整日呆在屋子里。想到这,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小玉不解地问道:“小姐,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 静怡叹道:“我在想,我若是能到外面去走一走,看一看,那该多好啊!” 小玉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她嘻嘻笑道:“这还不容易,你听我说……”她伏在静怡耳边说了几句话…… ------------ 第六十一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一) 小玉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静怡穿上,又给静怡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把静怡活生生地打扮成了一个村姑。静怡照镜子时吓了一跳,她笑骂道:“你个死丫头,看你把我打扮的这个鬼样子……” 小玉嘻嘻笑道:“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认出来,我才能带你出府啊!不然,你连大门都出不了就得被老爷抓回来!”小玉清了清嗓子,学着阮尚书的语调说道:“良家女子应该三从四德,恪守妇道,不可出外胡闹!”小玉学的惟妙惟肖,静怡和小玉笑作了一团。 小玉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静怡低着头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守门的家丁嬉皮笑脸地对小玉道:“小玉姐姐,又出去给小姐买东西啊?!” 小玉颇有些“傲慢”地点点头,然后慢慢地出了门。静怡低着头也跟着出了大门。其中一个守门的家丁对另一个人说道:“小玉身后那人是谁?我怎么看这人背影这么熟悉呢?” 走到街角,静怡开心地跳了起来。小玉得意地说道:“看吧!我说听我的准没错!” 静怡笑道:“好啦,好啦!我承认你有本事,等以后我好好犒劳你!” 小玉兴奋地说道:“真的?!小姐你可不许忘掉你今天说的话哦!” 静怡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玉的额头道:“好了,我不会忘的。快走吧!” 静怡和小玉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边走一边逛。静怡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引得小玉不停地笑话她。不远处有人在叫卖糖葫芦,小玉高兴地拉着静怡的手跑到那卖糖葫芦的人面前道:“给我来两串!” 静怡从没有吃过糖葫芦,因为阮尚书从来都不让宝贝女儿吃外面那些他认为不干不净的东西。拿到糖葫芦,小玉开心地吃了起来,静怡看着小玉吃的开心,自己却并不吃。小玉不解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不吃啊?” 静怡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么多人,在街上吃东西,太不雅了!哪里有女孩子在街上吃东西的?” 小玉道:“唉呀!我的大小姐,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把你打扮成村姑了,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你现在样子是村姑,却干着大小姐才会做的事情,更加地不伦不类!你打扮成这样,别人才不会注意到你是不是雅!你就放心地玩吧!” 静怡想想小玉说的也对,于是她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糖葫芦,只一瞬间,她便爱上了这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她高兴地和小玉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慢慢地在街上晃着,心中感到无比地愉快轻松。 正当静怡和小玉开心地在街上乱逛地时候,忽然见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叫道:“太子和太子妃来了!” 静怡和小玉被人群挤着,两人不禁随着人群向前面看去。只见两列禁卫军在前面开路,随后是一群侍女和侍卫跟在后面,在队列中间的是两辆被装饰地非常华丽的马车。透过纱帐,可以看见前面一辆车里坐着太子,后面那辆车里坐着的则是新娶的太子妃。 静怡看了看车里太子朦朦胧胧的脸,随后眼神便被坐在后面那辆车里的太子妃给吸引住了。静怡心中惊叹,心想世上果真有比传说中的仙子还要没上几倍的女人啊!静怡耳边听到的都是周围人对太子妃的溢美之词。静怡推了推小玉问道:“你说太子妃美不美?” 小玉瞪大了眼睛,仿佛觉得静怡问这句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她说道:“那是当然了!” 静怡笑着问道:“那比起我来呢?我和太子妃,是我更美一些还是她更美一些?” 小玉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问道:“小姐,想听我说实话吗?” 静怡道:“那当然!没关系,你尽管说,我不怪你!” 小玉道:“其实呢,小姐你也算是个大美人,但是你和太子妃比起来,差了些!” 静怡撇撇嘴道:“让你说实话,你还真说实话啊!走吧!别看啦!”说着静怡拉起小玉的手就走,小玉在后面叫道:“再看会,再看会嘛小姐!” 静怡在前面走着,小玉在后面跟着,嘴里嘟哝着干嘛不再多看一会。不知不觉中静怡竟带着小玉来到了伯箫的荆南王府附近,小玉笑道:“小姐,原来你是要来这里啊!你早说啊!你要是早说,我早就带你来了……我……” 小玉的嘴被静怡用手捂住了,两人躲在街角处,偷偷地看着荆南王府门前的动静。不一会一群人从荆南王府中走了出来。被捂住嘴的小玉猛地推开静怡的手,她手指着其中一人道:“快看!小姐快看!那就是二皇子!” 静怡急忙顺着小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名侍卫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英俊男子周围,那名男子正向那几个人吩咐着什么。静怡出神地看着那名坐在马上的男子,她只觉得心跳地厉害,本来就被小玉刻意涂了过多胭脂的脸变得更加地红了。 小玉嘻嘻笑着伏在静怡耳边道:“恭喜小姐得了一个既英俊潇洒,又才德兼备的好夫婿!” 静怡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小玉,但是心里却很是高兴快乐。正在两人叽叽咕咕地笑个不停的时候,忽然一个男人猛地撞了静怡和小玉一下,小玉被撞了个趔趄,她骂道:“走路不长眼啊!乱跑乱撞的……” 那人没有理会小玉,像是没有听到什么似的匆匆走了。小玉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钱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小玉心道不好!那人是小偷!小玉大叫道:“抓小偷!”她一边大叫着一边追了出去。静怡想要阻止小玉,但是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二皇子康伯箫等人听到小玉的叫声后,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这边。静怡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追了出去。 伯箫对那些侍卫道:“去帮那两位姑娘把小偷抓住!” “是!”那些侍卫答应一声追了过去。 那名小偷以为小玉不过虚张声势,她追不了多长时间。果然不一会那小偷就将小玉和静怡二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正当那名小偷为成功甩掉小玉和静怡心中暗暗得意的时候,忽然一个长相英俊,衣饰华贵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一会几名侍卫也追了过来。那小偷没想到自己只是抢了个钱袋,却招来了禁卫军,他不禁腿一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一边给伯箫磕头一边颤声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只是想偷几两银子去做个本钱赌上几把,小的我并没有害人性命啊!大爷饶命啊!” 伯箫伸出手道:“把东西拿出来!” 那小偷双手颤抖着将钱袋放在伯箫手中,然后磕头如捣蒜不住地求饶。伯箫道:“哼!你这样的赌鬼,扔下妻儿老父母不顾,只顾得自己享乐,我见的多了!我若今日放你走,那你的妻儿父母说不定就要遭受灾难,你现在为了赌博去偷人钱财,说不定明日便会为了赌博卖儿典妻!为了她们,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你!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大牢关上个一年半载的,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赌博,敢不敢偷!” “是!”两名禁卫军拉起跪在地上的小偷走了。 这时候静怡和小玉来了,她们俩人跑的气喘吁吁,过了半天才对康伯箫说道:“多谢二皇子!” 伯箫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小玉笑道:“那当然了,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咱们西驰国人有几个是不认识的啊!” 伯箫笑道:“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没有的话就快回家吧!天快黑了,街上不安全。” 静怡一直站在伯箫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的一行一动,一言一语无一不牵动着她的心。小玉接过钱袋看都没看就说道:“不用看了,二皇子帮我们拿回来的钱袋,肯定少不了什么!” 伯箫轻轻地笑了笑,带着手下人走了。小玉看着伯箫的背影,嘴里不住地啧啧道:“二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静怡没有做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去的伯箫,心中欢乐地像是要飞起来。 伯箫在帮静怡和小玉夺回钱袋之前,本是打算去赴太子的晚宴的。太子爱好狩猎,这一次他带着太子妃出门狩猎,一是为了过足瘾,而是为了给自己新婚的妻子散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新婚的妻子整日不言不语,心事重重,虽然自己对她百般宠爱,万般顺从,总是不能让她高兴。太子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情场老手,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始终摸不透自己这个太子妃的真实性情。给她珍珠翡翠,玛瑙金银她不喜欢,给她从各地弄来各色各样的珍奇异宝也无法使她展颜欢笑。太子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太子是这样的人,女人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觉得女人是为了得到他玩的欲擒故纵的手段,他从没想过哪一个女人是不喜欢他的。因此他大张旗鼓地带着太子妃出城狩猎,并且他约了自己几个成年的兄弟作陪,并且特别交代他们带上自己的家眷,只期望自己的苦心可以换来这个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的女人的嫣然一笑…… ------------ 第六十二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开出了城,不久后那些被太子约了同去狩猎的皇子及其家眷也陆续出了城。 伯箫带着几个人一同出了城,越是接近狩猎场一步,他的心情就越是沉重一些。他一想到马上就会和清止见面,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既期待又矛盾的情绪。 不久大家都聚集到了狩猎场,太子提议大家先去狩猎,晚饭就吃打来的猎物,然后就搭好帐篷在狩猎场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回城。大家都说这个提议很不错,于是大家分头去打猎,一瞬间营地只剩下了几个女眷和一些守卫的禁卫军。伯箫最后一个到的,他远远地看着清止,但是清止却似没看到他一样,伯箫心中有些失望和难过。他想果然这样的情况下再见,沧海已经成桑田啊! 清止安静地坐在榻上,几名皇妃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不停地看向自己这边,清止一阵不自在。她自小便带着面具,这样脸上无任何遮掩地站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还是第一次。她预感到她们谈论的话题和自己有关,果然,不一会那几个皇妃便一起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其中一名皇妃问清止道:“娘娘,臣妾有几件事好奇想要问问您,不知道可否?” 清止笑道:“请问。” 那名皇妃道:“这一次娇奴为何没来?每一次太子狩猎,娇奴都会被带在太子身边,这一次她没来,是不是娇奴……” 清止在心中努力搜索着娇奴这个人是谁,回想了大半天清止才想起娇奴是那个总爱贴在太子身边的打扮妖冶的女人,那女人表面客气但是眼神中不时地散发出来的敌视的目光曾让她印象很是深刻。 清止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来。” 那几名皇妃好像对此感到很是惊讶,其中一个接着问道:“那么太子没带她来,娇奴没有闹吗?” 清止不解地问道:“没有闹,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那几名皇妃急忙摆摆手,仿佛害怕清止会继续问下去。她们假装赏花,站的离清止远远地,好像清止身上有着能传染给她们的疾病一般。 那几名王妃聚在一起小声道:“看这太子妃不像那工于心计的人,怕是斗不过娇奴啊!” 另一名王妃也说道:“太子这一次没有带娇奴出来,娇奴那样的女人,肯定会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闹,这很不正常啊!” “我看这里面肯定有别的原因,说不定娇奴早就想好了别的手段来对付这个太子妃。娇奴不是想当太子妃想了好多年了吗?她做梦都做不到的事情,没想到被这个东郑公主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她心里能不气吗?哼!娇奴以为生了儿子就可以一步登天,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一个鱼贩家的女儿,竟然妄想做太子妃……我看这个东郑公主做太子妃就很好,若是真的是娇奴做了太子妃,咱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她欺负呢!” “就是就是!娇奴那样的狐狸精要是做了太子妃,那咱们这西驰国的后宫还得了,那还不反了天……” “那咱们这西驰后宫里,到处都得充满着她身上那股骚狐狸气……”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皱紧了鼻子,她的样子引起了一干王妃的哄堂大笑,一个人无意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路上,忽然她惊讶地指着大路上的一行人道:“快看,那路上正往这来的是不是娇奴?”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那人手指的地方,只见一辆被过分的装饰物覆盖地快要垮塌的马车被一群人簇拥着正朝向这边走来。那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同样被太多装饰物包裹着的娇奴。 王妃们见了娇奴都如同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个个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们四散开来,装作欣赏那开的正烂漫的野花,其实她们的眼睛却在时时刻刻注意着娇奴。 娇奴下了马车,扶她下马车的那名侍女不小心踩了娇奴的裙子,娇奴怒目圆视,不由分说便给了那名侍女一巴掌,她一边拍着裙子上的土一边指着那名侍女的鼻子骂道:“小妖精,你故意踩我的裙子的是不是?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那名侍女哭着捂住脸,她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饶着,娇奴仍然不依不饶地大声骂着,只听娇奴骂道:“让你不长眼,敢招惹老娘,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你以为你弄脏了我的裙子,太子就会多看你一眼吗?太子玩腻了你,还不是要像扔一件破衣服一样毫不吝惜地扔掉。我对你稍微客气一点,给你点好脸色你以为自己就是正主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娇奴骂的很是忘我,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娇奴骂的并不是那个侍女,她骂的是谁大家心里很是清楚!那几名王妃神情紧张地看着清止,只见清止正面前摆了一盘棋在自己和自己对垒,仿佛一点都未受娇奴的到来的影响。娇奴骂到得意处便抬起头来看看不远处的清止,她见清止低头不语,有时还会皱一下眉头,她得意非常,以为清止怕了自己,以为清止的低头不语和皱眉头是怕了自己。娇奴骂的越来越带劲,别的王妃也不敢上前劝阻,她越骂越大声,连太子什么时候来到的她身后都不知道。太子站在娇奴背后,看着像泼妇骂街一样跳着脚骂着跪在地上的小侍女的娇奴,太子顿觉脸上无光,他大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娇奴被吓了一跳,她哎呀一声转过头来,看见太子和众皇子正用着疑惑和略带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娇奴刚刚还像一只羽毛根根竖起的斗鸡,这时候则如同斗鸡见了比自己厉害百倍的对手那样,竖起的羽毛立刻趴了下来。 娇奴一见到太子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柔媚和娇滴滴的样子,让人怀疑刚才那个如同斗鸡般撒泼骂街的女人和现在紧紧贴在太子身上的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太子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说自己不舒服不来了吗?你不在家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娇奴撒娇道:“哎呀……人家不是担心你嘛!人家怕你这一路饮食不惯,怕你生病,特地从府里带了你爱吃的点心和果品来。太子妃刚进门,我怕她不知道怎么伺候你嘛!” 太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来就来了,让人把东西摆上桌吧!” “是!”娇奴指挥着人把东西大包小包地搬了下来,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伯岩笑眯眯地悄悄来到伯箫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 伯箫不语,他一脸担心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清止,这时候才发现她也在偷偷看着自己。见伯箫看向自己,清止急忙扭过头,见此情景,伯箫心中一阵怅然。 娇奴的刁钻刻薄和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这世上认为她善良柔弱的人也许只剩下太子一个人了。娇奴贴在太子的身上向清止这边走来,眼中满是得意和挑衅。太子轻轻推开娇奴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走过来笑着握住清止的手道:“爱妃,等急了吧?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完一名禁卫军手中抓着一只纯白的兔子走了过来,那兔子红色的如宝石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温热的小身体正瑟瑟发着抖。清止有些心疼地接过那兔子抱在怀里,她觉得手上黏黏,这才发现兔子的一只腿受了伤。 太子见清止眉头微皱,他以为她不喜欢他带给她的礼物,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爱妃,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清止摇摇头,她说道:“谢谢太子殿下,臣妾很喜欢!” 虽然清止嘴里说着很喜欢,但是她脸上始终淡淡地波澜不惊,这让一向习惯了被女人奉承称赞的太子心中很是失望,但是也同时令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征服欲和来自心底的喜欢。 太子百般顺从和千般疼爱却只换来清止几声冷淡的回应,而娇奴的逢迎和曲意承欢却只换来太子越来越多不耐烦的回应,娇奴心中越发地恨起清止来。 太子带着清止入座,众皇子和王妃也都回到了座位上。太子命人架起篝火,把打来的猎物剥皮洗净,放在篝火上烧烤了起来。不一会肉被端上了桌,太子用匕首将肉切成小块,一块块地递到清止嘴边,那份温存和柔情蜜意是娇奴从没有见过的。娇奴心中既伤心又生气,她咬牙切齿地想好你个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男人,你曾经说过只爱我一个,现在娶了这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便把我忘在了脑后,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天长地久忠贞不二!?亏我一片真心对你! 生气归生气,娇奴脸上仍然一副笑眯眯的,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太子嘴边,用一种似蜜糖般甜的发腻的声音道:“太子爷,吃颗葡萄吧!” 正忙着给清止切肉的太子机械地张开嘴将葡萄吃了下去,仿佛并不关心娇奴递到自己嘴边的东西是什么,因为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清止身上,但是清止的注意力却在场中另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 ------------ 第六十三章 狩猎场的暗杀 娇奴心中越发地不是滋味,自己不住地曲意承欢却得不到太子一点回应,但是清止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太子全部的关注。娇奴恨的牙根痒痒,脸上却一直都陪着笑脸,虽然自从她来后,太子一直都未曾正眼看过她,她也不知道这笑容到底是要做给谁看的。 伯箫心中苦涩,他扭过脸不去看清止和太子,尽量使自己的注意力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转移开。大家都在高兴地喝酒吃肉,太子见其他席上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伯箫和伯岩两个人是孤家寡人一个,太子左拥右抱,心中好不得意。他对伯箫说道:“二弟,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伯箫笑道:“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适合成婚,大业未就,我长年累月不在家,现在娶妻的话,肯定会委屈人家……” 这时候娇奴推了太子一把道:“哎呀太子爷,您不知道啊?皇上已经给二皇子定下阮尚书的女儿阮静怡为妻了,最近这段时间西驰都传遍了,只有你……” 太子笑道:“真的?!哈哈,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娇奴心中冷笑,心想你这段日子只顾得和你的新娘子蜜里调油,哪记得这些?! 听完娇奴的话,清止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要成婚了!?她急忙弯腰去捡起酒杯,心中一片慌乱。太子急忙将她拉起问道:“爱妃,怎么了?没事吧?” 清止摇摇头,她抬起头,发现康伯岩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清止对太子道:“我去换一身衣服!” 太子点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清止的身影消失在营帐里。 伯箫怅然若失地看着清止有些落寞的身影,他不禁在心中对她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我…… 太子回转身继续说道:“既然父皇已经给你订下了亲事,那你还推辞什么呢?什么大业未就,我看都是借口。成家立业不但不会耽误你的前程,若是娶到一个贤淑的妻子,那样反而有助于你成就大业。所以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尽快定下日子尽快完婚才是。” 伯箫道:“大哥说的对!” 太子转过头看了看伯岩,笑道:“至于老三,我看倒是不用急着娶妻,还是先把身子养的像个男人了再说不迟,不然……”听着太子带了些轻蔑语气的话语,伯岩一言不发,尴尬地笑笑,算是对太子这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的回应。众皇子偷笑不止,王妃们则个个面红耳赤,她们心中骂太子无耻下流,口无遮拦,但是脸上却不敢做出一点嫌恶之色。 不一会清止换好了衣服出来了,她安静地坐在太子身边,脸上毫无喜悦开心的颜色,与晚宴欢乐愉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酒酣耳热之际,忽然一个满脸是血的禁卫军一边踉跄着往这边跑一边吃力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 那名禁卫军拼着命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一命呜呼了。众皇子和王妃一阵慌乱,他们走上前看着那名死去的禁卫军,只见他满脸是血,浑身上下有着数不清的细小伤口,那些伤口都皮肉外翻,一看就知道是杀人的人故意为之,显然他不想让这名禁卫军那么快死去,让他多活一段时间来给他的主子报信。 大家都不寒而栗,下手的人手段狠辣,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伯箫走上前查看着那死去的禁卫军身上的伤口,只见那些伤口周围呈现一种紫黑丝,显然兵器上有毒。娇奴一下扑进了太子的怀里惊叫道:“怎么办?太子爷,有刺客,怎么办啊?!” 太子安慰着娇奴,但是自己却害怕地不由自己地身体颤抖了起来。正当大家围在那名死去的禁卫军周围商量对策的时候,忽然身后营帐中传来了阵阵惨叫声,大家急忙回转身,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篝火瞬间被扑灭了!周围漆黑一片,只听见娇奴哭天抢地的声音。 清止悄悄地抽出短刀,屏息听着周围的动静。黑暗中众皇子和王妃乱作一团,娇奴趴在太子怀里瑟瑟发抖,太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娇奴来寻求一点安慰。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太子妃,他急忙推开娇奴叫道:“爱妃!爱妃!你在哪里?不要乱跑,快到我这里来!” 清止走过去握住太子的手,用着异常镇定地语气说道:“臣妾在这,太子爷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太子忽然觉得手被清止握住,心中安定了不少。清止觉得有人挡在了她和太子面前,她仔细一看才看出那正是康伯箫,清止心中一热,心想此刻就算死了也无怨了。 伯箫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众皇子常年耽于安乐,不思习武练功,因此在这些皇子里面,只有伯箫和十六皇子伯峻武功不弱,其他人就难说了。如今大部分禁卫军都被杀死了,留下的这几十个人根本保护不了这么多的皇子和王妃。四周静的可怕,只听见娇奴急切地找寻太子的叫声,太子不耐烦地骂道:“不要叫了!魂都被你叫没了!”娇奴把太子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跑过来紧紧抓住太子的胳膊,仿佛怕她一放手他就要跑掉似的。 突然,一颗颗火雷弹在众人脚边炸开了,一团团烟雾散开来,一声声哭叫声划破了夜空。伯箫大叫道:“大家不要乱!一定不要走散,这是刺客的奸计……” 没等伯箫将话说完,只见一个个黑影闪了过来,黑暗中,只听到刺客挥刀向自己这边砍来,伯箫凭感觉左支右挡,开始还觉尚能应付,但是不久便感到吃力起来。清止灵机一动,她提起自己的两柄短刀偷偷潜到那几顶帐篷前,她三两下便将帐篷上的布幔扯了下来,两柄短刀相碰,火星四溢,不久便将那布幔点着了。清止将那带火的布幔朝着帐篷上扔去,不久帐篷便熊熊燃烧了起来。那熊熊燃烧的帐篷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她接着又将临近的几顶帐篷点燃了,心想这样大的火光定能引来守城将士的注意,到时候就能引来救兵了。做完这一切,她提起刀朝着拼杀的人群走去。 在熊熊的火光下清止这才看清了那些杀手的样貌,只见他们个个都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后面都绣着一个火焰的图案。清止看到这些杀手的打扮心中一惊,心想西驰皇室什么时候得罪的黑石盟?又是谁敢出钱来讨西驰皇子们的命? 皇子们明显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只听那些杀手中一个人对太子怒道:“康伯安,我女儿和你无怨无仇,你杀我女儿,我要你偿命!” 太子听的莫名其妙,心想我什么时候杀过他的女儿啊!?他刚要开口问那人的女儿是谁,那人的刀却已经递了过来。太子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就在那人的剑快要刺穿太子胸口的时候,只听当地一声那人的剑被挡开了。那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绝色的女人正拿着两把短刀挡在太子面前,那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那拿着短刀挡在太子面前的正是清止,清止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前辈黑石盟和西驰皇室,和太子有什么恩怨让我们知道才好,不然我们做了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岂不是冤枉?” 和清止说话的人正是华七峰,他此次来正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华小琴报仇。他指着太子道:“他见我的女儿漂亮,见色起意,要奸污我的女儿,我女儿不从,他便把她杀了!你说这仇我是不是得报?这人是不是该杀?!” 清止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太子,太子急忙摇着手分辨道:“我没有杀他的女儿!我都不认识他的女儿是谁。再说,我是最舍不得杀漂亮女人的,我爱她们还来不及呢!” 清止看着华七峰道:“我相信太子的话,他虽然多情风流,但是绝不会强迫女孩子委身于他,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华七峰怒道:“什么误会不误会,死到临头还想狡辩,受死吧!”说完华七峰一剑刺了过来,清止急忙提刀去挡,两人缠斗在一起,清止使出水洺寒剑中用刀也可以使得出来的招式,这才勉强接住了华七峰的招式。伯箫看出清止用刀使水洺寒剑吃力,他大叫一声:“止儿,接着!”他将自己手中的剑扔给清止,清止接过剑心想终于可以痛快地将水洺寒剑全部使出来了。 太子本来看清止和华七峰过招看的出神,忽然听到伯箫那一声“止儿”,他看着伯箫,眼中满是猜疑和不解。 清止将水洺寒剑中的招式一招一招地使了出来,水洺寒剑妙在招式变化莫测,出剑速度一招快过一招,七十二招水洺寒剑才使了三十招就看出了胜负,清止明显占了上风。 这时候所有人都忘了厮杀,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清止和华峰对招。华七峰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只觉得一阵阵眼花缭乱,他虽然知道清止使的招式不过只有三十招而已,但是她每一刻会使哪一招自己又摸不着头脑,他不停地出新招,但是他的所有的新招仿佛都能被清止那三十招中的一招轻易化解。华七峰渐渐焦躁起来,心想自己要是再这样和她打下去,即使不被她杀死,也肯定要被累死。 最后,清止使出水洺寒剑中最厉害的天下归心,一下将华七峰的剑打落在了地上。正在大家怔愣的时候,突然听到山下的大路上一片喊叫声,一个个禁卫军举着火把冲了上来。华七峰知道大势已去,他叫道:“走!” 那些杀手拥着华七峰迅速地撤入了树林中,禁卫军首领奔到太子面前道:“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好了好了,起来吧!”太子挥挥手,他走到清止面前道:“爱妃,你有没有受伤?还好吗?” 清止道:“臣妾没事。” 虽然清止这样说,但是太子仍然不放心地左看右看,他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放心地笑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清止看了一眼伯箫,随着太子走了。伯箫看着清止和太子等人渐渐走远,他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皇子伯岩不见了…… ------------ 第六十四章 祸根 虽然宫中下令封闭消息,但是太子遭人暗杀的事情还是悄悄地流传了出去。最担心的是皇后,她下令近期内太子不准出外游玩。太后知道是清止智退杀手并在杀手的剑下将太子救出的事情后,对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太子妃不禁刮目相看。 皇后让人去查这群杀手的真实身份,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黑石盟!不知道为何,皇后竟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三皇子伯岩。 皇后叫来当时在场的一名禁卫军问道:“杀手想要杀太子的时候,你可看见三皇子在哪里?” 那名禁卫军回想了半天答道:“属下不知,但是当时二皇子让大家聚集在一起,三皇子应该也在那群皇子中间。” 皇后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应声退了下去。 虽然这人这样说,但是皇后却隐隐觉得这件事肯定和三皇子伯岩有着摆脱不了的干系。皇后心想伯岩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因为那件事就想要自己亲哥哥的命吗? 皇后思绪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皇后身边有一个侍女名为可儿,可儿聪明伶俐,长得也颇为漂亮,最重要的是可儿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可儿不禁得到了皇后的宠爱,也得到了太子和三皇子伯岩的喜欢。伯岩虽然是皇后的儿子,但是自小却不讨皇后喜欢,皇后明显地偏向太子,这让伯岩心中很是伤心难过,这时候可儿给了他许多安慰。伯岩和可儿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渐渐地爱情的种子便在两个小儿女心中悄悄地种下了。从小便尝尽了孤单和寂寞的伯岩从可儿那里得到了抚慰,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终于看见了一点希望。 伯岩像往常一样去给皇后请安,他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心爱的可儿,他的步伐不禁变得轻快起来。但是等伯岩来到皇后的寝宫,一股奇怪的气氛却扑面而来。所有的人都用着异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便迅速地低下头去,仿佛很怕自己会问他们什么。伯岩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阵不安。看见他来,太监刚要进去禀报便被伯岩制止住了。伯岩刚一走进殿中便听到了皇后的责骂声,只听皇后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个侍女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要她我给你就是,你何必……现在倒好,这丫头死了,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我错了……母后,你一定要救我,父皇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非的打死我……”伯岩一惊,这声音是太子的,他想太子做错了什么被母后骂?谁又死了?伯岩走进殿中,看到伯岩,本来跪在地上的太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本来气急败坏的皇后也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皇后和太子两人好像要故意向他隐瞒什么,皇后不满地说道:“你来也不通报一声……” 伯岩陪笑道:“我以为母后正在休息,怕他们惊扰到您,所以就没让他们通报……” 皇后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伯岩笑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听说母后这几天病了,所以想来看看母后的病好些了没有,看看有什么需要儿子做的?” 皇后道:“难为你孝顺,我没什么事了。” 伯岩一边说话,眼睛却在不停地搜寻着殿中的各个角落,他想知道为什么今天可儿没在皇后身边伺候。终于伯岩忍不住问道:“母后,可儿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她在身边伺候呢?” 一听到伯岩提可儿,太子立刻低下头来不敢看伯岩的眼睛。并悄悄地躲在了皇后身后,皇后道:“可儿啊!可儿年纪已经大了,我念她这些年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恩准她回乡!” 伯岩满脸疑惑地问道:“年纪大?可儿才十八岁啊!” 皇后怒道:“我说她年纪大了就是大了,难道我打发一个宫女出宫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伯岩急忙道:“儿子不敢,只是有些想不通……” 皇后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没有事你就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伯岩嗫嚅道:“可是上一次我想母后说的那件事怎么办呢?” 皇后怒道:“你一个皇子,怎么能娶一个侍女做侧妃呢?难道不知道自重吗?” 伯岩不敢说话,心想母后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他向她提出要收可儿做侧妃的事情时,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如此生气? 伯岩还想问什么,但是见皇后一副不想再和自己说话的样子,伯岩只好先出来了。伯岩越想越觉得奇怪,心想母后一向宠爱可儿,可儿是最知道怎样伺候母后的,母后怎么舍得让可儿轻易出宫呢?再者,我已经和可儿说好已经向母后讨她做妾,她怎么会说走就走呢?除非……除非她不得不走!伯岩边走边想,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花丛后有人轻声唤他:“三皇子!三皇子!”伯岩一看,原来是侍女小菊,小菊一向和可儿交好,可儿和他的事情小菊也知道。 伯岩高兴地走到小菊面前道:“小菊,我正想去找你呢!你知不知道可儿去哪里了?” 小菊眼圈一红,她说道:“三皇子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小菊眼睛红红地,显然不久前才哭过,小菊带着伯岩来到了一处废弃的花园。小菊哭着指着一口刚刚被用土填埋了的水井道:“可儿就在那井里……” 伯岩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菊,小菊哭道:“可儿昨晚跳井自杀了!” 伯岩扑到那口枯井旁,他一边哭一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小菊缓缓道:“昨晚太子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他……他竟然将可儿拉到僻静处,将可儿奸污了!可儿性子烈,她趁我不注意就跳了井……皇后娘娘命令人将这井掩埋,并命令我们不许将这件事传扬出去!” 听完小菊的话,伯岩只觉得自己头脑中一阵轰鸣,感觉心像被人用利刃割了一下一般疼痛难过。他哭着跪在那已经被掩埋了的水井旁,在心中一边边呼唤可儿的名字。 小菊接着说道:“可儿说她对不起三皇子您,她说让你忘了她……唉!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应该觉察到她的反常的,可是……” 伯岩紧紧地握紧双手,他的指甲嵌入掌心,但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小菊和伯岩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伯岩站起身对小菊说道:“你带我来这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惹来祸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小菊道:“三皇子,你要节哀啊!唉!我们这些做宫女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呢?其实算起来可儿是幸福的,起码她还有你……” 伯岩没有说话,他拍拍小菊的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出了花园。 皇后从过往的回忆中慢慢回转过来,她打了个寒颤,心想多年前种下的祸根终于要开花结果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伯岩,你若是对伯安下毒手,那别怪我做母亲的狠心了! 黑石盟的总坛里,伯岩一身蓝衣,正坐在盟主的宝座上听着手下人报告狩猎场一战黑石盟的死伤人数。伯岩皱紧眉头,本来这一次他以为由华七峰亲自出马,绝对可以让马到成功,但是却没想到半路去杀出一个太子妃。 一旁的华七峰道:“这个太子妃不但身手不凡,并且很有谋略,若不是她将那几顶帐篷点燃,也不会将守城的将士引来,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若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修为,怕是难以做到啊!伯岩,你为何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个新娶的太子妃有这样的伸手谋略呢?你要是早点告诉我,那我也可以早点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功败垂成啊!” 伯岩叹道:“非徒儿不想提前告诉师父,只是这太子妃有这样的身手,我也是昨晚才刚刚知道。她一直藏而不露,可见城府有多深啊!” 华七峰道:“据说这太子妃是东郑公主,这东郑皇族中人竟然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并且这女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怎么就能有这样好的身手和头脑呢?真是奇怪!不知道她拜在何人门下,她那一套剑法又是跟何人学的?”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看来一直以来我都小看她了。以后我要时刻注意这个太子妃的一举一动,总有一天我会瞧出她的破绽。”伯岩说道。 华七峰点点头,他仰天长叹道:“看来为你师姐报仇这件事要比想象中困难多了啊!经过这件事后,太子恐怕不会再轻易出门,太子府守备森严,再想杀他,恐怕要难上加难了!” 伯岩道:“师父请放心,我一定助你给师姐报仇!” 华七峰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伯岩道:“伯岩,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师父一直奇怪你为何这样恨太子,据说他和你同是皇后所生,你们同胞兄弟,该比旁人更加亲近些才是,为何你非要杀他而后快呢?!” 伯岩冷笑道:“就是因为我刚好和太子同是一个母亲所生我才会比别人凄惨许多,母后因为他从小便冷落我,因为太子常常奚落我,所以别的兄弟为了奉承他,也跟着他一起讨厌嘲笑我,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太子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脓包,为何他要成为储君而我却要被人冷落嘲笑?!我也是嫡出,为什么太子有的我就不可以有?!太子有的东西我也要一个不落地得到!” 华七峰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有志向,只要你帮我杀了太子替你师姐报仇,那我就帮你找到宝藏,让你招兵买马,夺得皇位!” 伯岩跪下道:“谢谢师父!徒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厚望!” 伯岩向华七峰隐瞒了自己杀太子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可儿报仇的事实。他不敢让华七峰知道自己心中其实一直只爱着可儿一个女人,至于他的女儿华小琴,他不过只是把她当成一颗棋子而已…… ------------ 第六十五章 无法相忘于江湖 薇儿挺着大肚子站在凉亭里看着丈夫在花园里练剑,她快要临盆了,姚起让她在屋子里休息,但是她在屋子里却一刻都呆不住。姚起看到薇儿,放下手中的剑走了过来,他一边扶薇儿坐下一边埋怨道:“瞧你,又出来乱跑,外面风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莲月呢?莲月又去哪里了?”莲月是伺候薇儿的丫鬟。 薇儿道:“好了好了,你别叫了,我让她去给你泡茶去了,看你弄的这满头的汗……”薇儿从腋下扯下自己的手绢给姚起擦汗,薇儿以前只是个青涩顽皮的小丫头,虽然活泼可爱,但是却少了几分成熟持重,自从她嫁做人妻怀了孩子,身上便多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风情和韵味,更加令人着迷。 姚起看着仿佛比以前更加漂亮迷人的薇儿,嘿嘿地傻笑道:“夫人,你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薇儿笑道:“那你还不对我好点?!” 姚起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薇儿轻轻捶了他一下,嗔怪道:“瞧你,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又当真了……” 姚起笑道:“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对你不好呢?!” 薇儿横了他一眼道:“好啦,不要净说这些酸话了,让人听见多不好……”薇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中却满是幸福和甜蜜。 姚起和薇儿相拥坐在椅子上,薇儿忽然叹道:“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我虽然想见她,但是我这个样子出不去,小姐也很难出太子府。唉,虽然住的如此进,但是却仿佛相隔千万里啊!” 姚起道:“放心吧!肯定有机会相见的!清止小姐肯定也很想念你,她那样聪明的人,一定能寻找到机会出来见你。现在她不见你,肯定是觉得时候未到,我们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好了。” 薇儿点点头,姚起叹道:“可怜的是我们二皇子,自己心爱的女人刚和自己的哥哥成婚,自己就要被逼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成亲,唉……” 薇儿猛地抬起头,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二皇子要成亲了?!和谁?什么时候?” 姚起道:“据说皇上给二皇子指婚,定下的是阮尚书的女儿阮静怡,不日就要成婚了……” 薇儿叹道:“我们小姐好可怜!她刚刚被逼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自己心爱的男人便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她该多伤心啊!” “是啊!清止小姐和二皇子都是身不由己啊!所以……”姚起扳过薇儿的肩膀动情地说道“所以我们要珍惜你我之间这来之不易的缘分,要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 薇儿点点头,她伏在姚起胸口,心中无比的踏实幸福。 伯箫虽然一再地向康清陈说自己不适合现在成婚,但是他的陈说却没有半分作用,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地任人摆布,等候和阮静怡成婚。 伯箫这边心中满是无奈,但是阮静怡那边却是喜气洋洋。静怡见过伯箫后便对伯箫倾心异常,一想到自己将要嫁给他做妻子,她的心中便止不住地阵阵快乐。她甚至盼望着成婚那日快快到来。阮尚书将女儿的快乐看在眼里,他心中总算放了心。 不知不觉大婚之日终于到来了,这一日静怡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她抚摸着铺在床上的凤冠霞帔,想着那个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的音容笑貌,她不禁翘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喜婆不停地催促着丫鬟们尽快给静怡穿衣打扮,她蒲扇着自己手中的大红手绢大声道:“哎呀!你们快点啊!花轿就要到了,要误了吉时了!” 一阵忙碌后,静怡终于穿戴好了,她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想果然做了新娘子的女人是最美的!喜婆嘱咐静怡道:“一会出门的时候你要哭的,像现在这样高兴可使不得,会被人笑话的!” 静怡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哭啊?” 喜婆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只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出嫁不哭嫁要被笑话的!” 静怡点点头,不一会她又说道:“可是万一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喜婆道:“那就装着哭几声啊!” “哦……”静怡懵懵懂懂地听着喜婆说的话,心想这是多么奇怪的规矩啊!静怡拜过老父亲后便在喜婆和丫鬟们的簇拥下出了门,她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一切,由于盖着喜帕,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但是这毕竟是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这家里的一切她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地恋恋不舍。忽然,透过喜帕的下摆,她看见了一个人的双脚,那双脚上穿着的鞋是她亲自做的,那双脚正是自己的父亲的。静怡看着父亲有些落寞的双脚,想着自己这一出嫁,就留下父亲一人孤苦无依地守着这一个偌大的阮府,静怡忽然悲从中来。她挣脱开喜婆的双手,凭直觉走到阮尚书面前,缓缓地给父亲跪下了。见此情景,本来热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屏声敛气地看着静怡,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静怡轻声道:“爹爹,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常伴左右侍奉您老人家了,女儿不再的日子里,您要保重身体!” 阮尚书老泪纵横,他点点头道:“乖女儿,快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静怡忽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忽然之间,父亲自小对她的百般爱护千般疼爱一下子都涌现在了眼前,静怡扑上前,抱着父亲大哭了起来。大家看着这样的情景,无一不跟着伤心落泪,喜婆心想这阮家小姐倒是很有悟性嘛!竟然一点就会了! 两个喜婆将静怡拉起来,几个人总算将静怡劝上了轿子。 康清因为害怕有人会趁伯箫去接新娘子的时候暗算,因此他和阮尚书商量好新娘子直接接入王府,伯箫只需要在王府中等待拜堂就可以。 伯箫一直对这门婚事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中,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直到他被人服侍着穿好新郎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将要成亲了,要娶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他感到一阵阵的烦躁不安,他忽然一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伯萱要逃婚,若让自己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自己何尝不想尽快逃开呢?伯箫忽然想起今日自己大喜之日,作为兄长的太子定会前来,作为太子妃的清止自然也会前来,那样的话,清止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娶另一个女人为妻?就像自己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太子一样。伯箫心中一阵心疼和难过,心疼的是这件事定会让清止感受到他曾经感受到的那种切肤之痛,难过的是他竟然毫无办法。 正当伯箫胡思乱想的时候,康清带着皇后和太子等人来了。伯箫带着王府中人出来迎接,康清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皇后脸上却始终淡淡地,伯箫视线越过康清和皇后,落在了安静地站在太子身边的清止。清止脸色憔悴,人瘦了许多。太子全部精神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即使在和伯箫说话的时候,都不忘记紧紧握住清止的手。虽然自己的妻子看起来很是憔悴,脸色很是不好,但是太子的脸上却好似满不在乎,他不时地伏在清止耳边笑着说几句话,样子看起来很是快乐高兴。伯箫觉得自己的心被嫉妒撕扯着,令自己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清止,期望清止能看自己一眼,但是清止却神情淡漠,好像对他满不在乎,伯箫心中的痛苦又加重了一层…… 大家坐定后不久,花轿便来到了王府门口,鼓乐手使劲吹着欢快的乐曲,按照喜婆的吩咐,行过该行的礼之后,静怡和伯箫各执红绸的一段,然后两人缓缓步入了喜堂。拜堂行礼,一切都是按照喜婆和司仪的交代进行,伯箫感觉自己只是个木偶而已,完全处于一种麻木地状态下。 司仪一声“步入洞房”静怡便被带到了已经被大片大片的红色布置一新的新房里。她安静地坐在床上,朦胧里她看见香案上一对大红的蜡烛,火苗正上下左右地跳动着,仿佛它们在跳着一种欢快的舞蹈。静怡心中既甜蜜又紧张,想到自己将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共度一生,静怡心中尽是满足,不过她的心中也会时不时地浮起一个疑问:他会喜欢自己吗? 伯箫不停地被人灌着酒,他来者不拒,只要别人敬他,他便一点不剩地将酒喝掉。姚起和魏柯寸步不离地站在伯箫身边,最后姚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扶住身体摇摇晃晃的伯箫,伏在他耳边道:“二皇子!您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你要醉了!” 伯箫一把推开姚起大声道:“不要管我!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难道我大喜的日子别的不让我做,连酒都不让我喝痛快吗?” 太子看着一脸醉态的伯箫,忍不住笑道:“二弟,大喜之日,除了喝酒,能做的事可是多的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唯有伯箫没有笑,他端起满满的一大杯酒,摇摇晃晃地朝着太子和清止所坐的位置走去…… ------------ 第六十六章 被冷落的新娘 伯箫醉眼朦胧地走向太子和清止,他笑嘻嘻地看着太子道:“大哥,我敬你!” 太子笑着端起酒杯道:“二弟好福气,能娶到静怡小姐这样贤惠聪敏的女人做妻子,我羡慕的很!” 太子说的本来是在婚礼上客人对新郎常说的一类话,但是此刻的伯箫听来,却充满了讽刺意味。伯箫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我才羡慕大哥呢!大哥能娶到皇嫂的女人,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好福气……”伯箫说完最后那几个字,身子一歪,整个身子都压在了一直安静不语的清止身上,众人一声惊呼,清止好不容易才将一声惊叫抑制在了喉咙里。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太子,太子此刻眼睛里满是怒火,反应过来的姚起和魏柯急忙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伯箫扶起来,姚起对盛怒不已的太子道:“太子殿下,请您不要怪罪二皇子,他喝醉了……” 碍于此刻宴席上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作为大哥,有义务维护好皇家的脸面,再者若此刻发火,难免会让人说自己心胸狭窄。太子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我怎么会跟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计较这些呢?他也是无心的,快扶他进去吧!别让他再在这胡闹了!” “是!” 姚起和魏柯答应着扶着伯箫走了。 刚才伯箫一杯酒都洒在了清止身上,清止用手绢轻轻擦拭着身上的酒渍,太子温柔地说道:“爱妃,刚才他没有吓到你吧?!” 清止摇摇头道:“我不要紧,只是二皇子看起来醉的不轻。” 太子笑道:“可能是他今日第一次娶亲,心里太高兴,所以有些不守规矩。其实二弟平时很有分寸,他今天酒喝的太多了。”说完太子手抚着清止的小腹道:“希望刚才没有吓到咱们的儿子!” 清止苦笑一下,她看着被布置成一片红色的喜堂,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她轻声道:“殿下,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 太子急忙道:“好!我也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太子扶起清止,众人见太子和清止要走,急忙站起身行礼,太子笑道:“大家不要在意我们,你们继续喝酒,今日是我二弟大喜之日,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众人诺诺称是,太子扶着清止坐车回太子府不提。 伯箫被姚起和魏柯扶着进了新房,此刻的静怡正紧张地等着新郎的到来,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浑身都僵硬起来,她心如擂鼓般“咚咚咚”地跳着,她心中紧张地恨不能立刻逃出这间屋子! 姚起和魏柯将伯箫放到床上躺好,姚起道:“王妃,二皇子喝了许多酒,我们把他交给你了,你……”魏柯向姚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他拉着姚起出了新房,一出新房魏柯就对姚起说道:“看你婆婆妈妈的样子,说的倒好像你是二皇子的老婆似的!这里有皇妃和一大堆丫鬟嬷嬷,你一个大男人操什么心?” 姚起道:“可是一直是我照顾二皇子,我怕别人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照顾好他!” 魏柯冲姚起翻了翻白眼,心想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一模一样!他拍了拍姚起道:“好啦!好啦!就算以前是你照顾二皇子,但是现在人家娶了妻子,照顾他的事就交给他的妻子吧!走走,咱们喝酒去,刚才还没来得及好好喝一杯呢!” 姚起和魏柯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静怡和伯箫两个人,静怡刚刚还如小鹿乱撞的心此刻平静了下来。她缓缓揭开自己的盖头,看着躺在床上睡的死死地伯箫,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失望感。她本来想着他会亲自揭开自己的盖头,然后惊呼怎么会是自己做了他的新娘,她本来设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好像所有的设想都落了空。静怡跪坐在床边,支着头看着睡相安宁的伯箫,伯箫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静怡的眉头也跟着他慢慢地一点一点皱了起来。她笑着看着他,很开心地看着她的丈夫的脸不停地变化着睡梦中的表情。 第二天醒来时,伯箫像往常一样起床伸懒腰,他看了一眼身旁,只见一个美貌女子躺在自己身侧睡梦正酣,他揉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静怡,过了半天他才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已经成亲了,这个美貌女子自然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阮静怡!伯箫怔愣地看着屋子里代表着他已经娶妻成家的那些证据,自然身旁的阮静怡就是最大的证据。他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但是他还是把静怡吵醒了。静怡爬起身,有些害羞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伯箫正背对着床穿衣服,静怡冷不丁的一句话将伯箫吓了一跳,他有些慌乱地转过头,看着一脸笑的静怡道:“没……没多长时间!” 伯箫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他刚要出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问道:“那个……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什么话?” 静怡歪这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伯箫轻轻舒了口气,他接着问道:“那咱们……咱们……咱们有没有……” 静怡半天才弄明白伯箫到底是问的什么,她红着脸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轻声道:“你昨天晚上醉的不省人事,只是睡觉了而已……” 伯箫:“哦……哦……原来这样,那没有什么了……你起来吧!咱们去吃饭。” 静怡点点头,丫鬟们进来帮着静怡梳洗打扮,伯箫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静怡娇艳的容颜,心中想的却是昨晚太子和清止的恩爱场面。他想等一会要将姚起和魏柯找来问问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静怡梳洗打扮好了之后便同着伯箫一起出来用膳,她和伯箫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但是两个人却像是坐在两个地方,各有各的心事。静怡盼着伯箫可以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但是伯箫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好像对身旁的静怡漠不关心。静怡想要主动和伯箫说话,但是又羞于开口,她偷偷看着伯箫,见他始终不像是会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她于是失望地拿着汤匙不停地搅动着碗中的热汤,象征性地往嘴里塞一点食物,聊以打发时间。 一顿饭就这样淡淡地吃完了,伯箫对静怡道:“我要去办一些事,你若累了就回房去休息吧,若是闷了,就让丫鬟陪你到花园里走一走,我一会就回来。” 静怡笑道:“好!你快去快回!” 伯箫转身走了,静怡怅然地看着伯箫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面,她无精打采地逗着池塘里的几条金鱼,觉得心中异常烦闷不安。 伯箫独自骑着马去了姚起的家,姚起和薇儿听说伯箫来了,两人急忙出来迎接,伯箫一见到姚起劈头问道:“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我又喝酒了,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出笑话才好!” 姚起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挠挠头道:“二皇子,你以后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了!” 伯箫急忙问道:“难道是我昨晚做了什么越礼的事情?!” 姚起点点头道:“你昨晚喝醉了酒,去敬太子和太子妃酒的时候竟然一头栽倒了在了太子妃怀里!若不是有哪些朝中大员在场,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伯箫:“唉!果然酒会坏事!那……那清止有没有事?我有没有伤到她?” 姚起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她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把你扶进房里去之后,她便和太子一起走了!还有一件事……” 这时候姚起看了看薇儿,像是询问她的意见,薇儿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姚起说下去,于是姚起对伯箫道:“二皇子,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之后一定不要难过……” 伯箫道:“你尽管说。” 姚起道:“据说……据说太子妃并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而是怀孕了……” 伯箫听完姚起的话,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姚起接着说道:“这是太子府传出来的消息,太医们都诊断说太子妃是怀孕……” 伯箫苦笑了一声,他叹口气道:“这是一件喜事啊!我西驰子孙万代,代代昌盛,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姚起和薇儿没有说话,伯箫看着薇儿高高隆起的肚子道:“薇儿什么时候生?!” 刚刚还和伯箫一样沉浸在难过中的姚起一听到伯箫问起这个立刻来了兴致,他笑道:“快了,还有一个月临盆!” 伯箫勉强笑了笑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好好照顾薇儿和孩子!” 姚起点点头,伯箫缓缓地走了出去,他恍恍惚惚地向外走着,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伯箫骑着马狂奔在空旷的山野中,他心中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清止怀孕了!他想怪不得清止脸色那样差太子却还那样高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到一处悬崖边,伯箫下了马,他冲着那万丈悬崖大叫起来,好像要叫出自己这许久以来郁结在心中的难过和悲伤!伯箫对着苍天大喊道:“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平!你对我太狠心,我恨你,我恨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七章 无处诉说 伯箫呆到很晚才回到家,家里,静怡正在等他一起吃晚饭。看到伯箫回来,静怡高兴地从桌边站起身迎了上来。伯箫看到笑意盈盈的静怡忽然一愣,他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妻子,伯箫心中有着千万种不自在,只是他心底善良,就算心中不喜欢静怡,他也不愿意伤害她。他看着静怡,勉强笑道:“还没睡?!” 静怡道:“我想等你回来再……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伯箫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上有功夫,除非顶级高手,否则休想伤我!” 静怡吩咐人给伯箫打水洗脸,自己就站在他身旁伺候,伯箫道:“这些粗活让丫鬟们做就好,你何必自己动手呢?” 静怡有些害羞地说道:“伺候夫君,是作为妻子的责任……”静怡像是不习惯叫伯箫“夫君”两个字,但是又不好直呼伯箫的名字,因此她说“夫君”两个字时声音都会变低,变得有些拖泥带水。伯箫看着善良的静怡,心中忽然一阵心疼。他想我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何必搭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呢?!唉! 两个人默默地吃饭,静怡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伯箫,眼中满含着喜爱和甜蜜。伯箫知道静怡在看自己,但是他装作没看见,只顾闷头吃饭。 就寝时,伯箫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帮着静怡净面卸下钗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样办…… 小玉笑着伏在静怡耳边叽咕了几句,静怡害羞地杵了她一下,她偷眼看伯箫,脸一直红到了脖颈。小玉带着丫鬟们出去了,门被关上了,过了半天静怡轻声道:“咱们睡吧!” 伯箫干咳了两声,他说道:“你先睡吧,我去看会书,一会就来!” 静怡愣了一下,成亲几天了,每到临睡时他不是说要看书就是要练剑,这已经是最明显不过的事情了,他不喜欢自己!静怡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怎么会不明白一个男人躲着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呢?她虽然心中难过,但是她依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去吧!不要看到太晚,这样对身子不好!” 伯箫点点头,他对静怡道:“盖好被子,小心不要着凉了,我一会就回来。” 静怡点点头,伯箫出了门,静怡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忽然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伯箫在书房里待到很晚才回来,他以为静怡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上床躺好,他轻轻舒了口气,他实在是累极了,不一会便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伯箫睡梦正酣,突然,他被身边一阵压抑着的哭泣声惊醒了,他看着身边的静怡,只见她背对着自己,肩膀耸动着,正在哭泣。伯箫一惊,他爬起身将静怡的身体扳过来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静怡满脸是泪,伯箫一问,静怡哭的更伤心了伯箫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静怡摇摇头,伯箫接着问道:“难道是我近来不在家,下人们欺负你了?” 静怡咧咧嘴哭道:“是你欺负我了!” 伯箫一愣,他不解地问道:“我?!我什么时候……” 静怡哼一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伯箫道:“哪里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静怡道:“既然你不是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处处躲着我?” 伯箫:“我……” 静怡咬着嘴唇,过了一会道:“咱们成亲十几天了,你碰都不碰我一下……倒好像我是什么妖魔鬼怪,你怕我害死你吗?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伯箫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故意躲着静怡,以至于成亲将近半月来两个人还从未行过夫妻之礼,无怪静怡会觉得委屈。 静怡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美?!不够资格做你的妻子?” 伯箫摇摇头,他说道:“你很美,很善良,是个好女孩!”一般的女孩子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夸自己漂亮美丽都会很高兴,但是静怡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伤心,她哭道:“那你为何会不喜欢我呢?你这样天天躲着我,要躲到何时呢?!” 伯箫叹道:“唉!一言难尽,我有我的苦衷!” 静怡擦了擦眼泪问道:“什么苦衷?!” 伯箫摇了摇头,静怡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呜咽道:“你骗我!你根本就是讨厌我,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苦衷……” 伯箫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伤心哭泣的静怡,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别哭了!” 静怡哭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她抬起头看着伯箫道:“既然你说你喜欢我,那……那……那你要了我……” 伯箫一愣,静怡胳膊略显笨拙地搂住伯箫的脖颈,伯箫感受到静怡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显然她比自己更加紧张害怕,伯箫心里一阵心疼,静怡娇嫩的红唇慢慢凑近伯箫的嘴唇,在两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伯箫脑海中却浮现出清止的脸庞…… 第二天醒来,静怡已经不见了。伯箫穿好衣服出来,只见静怡正指挥着下人们在摆饭桌,桌上的饭菜很是精致丰盛。看到伯箫,静怡脸上飞上两片红霞,她笑着拉伯箫过来桌边坐下道:“快来吃饭吧!我做了几个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静怡帮伯箫夹了几样菜在碗里,伯箫吃了几口,觉得鲜美异常,他问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静怡点点头,伯箫笑道:“没想到爱妃的手艺如此好!” 静怡听伯箫称自己“爱妃”,心中十分高兴,她问道:“王爷,你吃了饭要去哪里?” 伯箫笑道:“你以后不必称呼我王爷,直接喊我伯箫就可以,我和你之间不必那样客气,太客气了反而生疏了。” 静怡歪着头想了一会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干脆更加直接点,我以后就叫你箫哥,你以后就喊我静妹可好?” 伯箫点点头笑道:“这样最好!” 那一夜之后伯箫和静怡做了真正的夫妻,两人相敬如宾,静怡沉浸在新婚的快乐中,但是伯箫心中却始终藏着一个清止,每当一个人呆在一边时,心里便会被那份思念和难过折磨地无处可逃,他心中有苦无处诉说,只能将那份哭深深埋藏在心底。 薇儿生了个女儿,女儿长得很像薇儿,天生的美人胚子。尤其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更是像极了薇儿。姚起刚做了父亲,心里高兴,整天向人炫耀自己的女儿长得如何如何漂亮,他一颗心整个挂在女儿身上,爱女儿爱到几乎走火入魔的程度,薇儿嘴上虽然抱怨姚起冷落自己,但是看他对女儿爱如珍宝的样子心中却很是感动。一天夜里,薇儿正在房里喂女儿吃奶,忽然姚起高兴地走了进来道:“夫人,你肯谁来了!” 姚起身子一闪,只见清止正笑着看着薇儿,薇儿高兴地站起身,孩子受了惊,在薇儿怀里挥舞着小手哭了起来。薇儿将孩子往姚起怀里一塞,走上前来拉住清止的手高兴地说道:“小姐!你终于来了!薇儿想你想的好苦!” 清止笑道:“我也想你啊!”她后退两步,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薇儿道:“果然做了母亲的人风韵更胜少女啊!我们薇儿越来越美了!” 薇儿笑道:“小姐你不要再打趣我了,来,咱们坐下聊!” 薇儿拉清止在床边坐下,她对姚起说道:“相公,你抱着孩子去给奶妈,我要和小姐说说话。” 姚起点点头,抱着孩子出去了。 薇儿紧紧握着清止的手道:“小姐,你瘦了好多!” 清止苦笑了一下,她问道:“孩子可有名字了?!” 薇儿道:“姚起说让二皇子帮忙起一个名字,我们正等着人送帖子过来呢。” 清止一听到薇儿说“二皇子”两个字,脸色微变,薇儿不语。两人沉默了半天薇儿才问道:“太子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他那些姬妾的欺负?” 清止道:“他对我好的很,他的那些姬妾虽然对我嫉妒厌恨,但是我自会小心谨慎,倒也没什么!” 薇儿点点道:“那就好!我也听姚起说了,说太子对你如何如何好,我总是不信,听你亲口说,我就放心了。” 清止叹口气道:“我嫁到西驰的那天起,我的心就死了,太子对我好也罢,不好也罢,他总是我的丈夫,而今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对待太子,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 薇儿有些激动地站起身问道:“那二皇子呢?你们曾经那样相爱,难道你已经不爱他了?” 清止苦笑道:“我和他有缘无分,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妻子,我不该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薇儿道:“唉……你们是叔嫂关系,以后肯定还会常常见面,见一次便痛苦一次,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啊!” 清止心中隐隐作痛,她轻声道:“他会慢慢忘记我的,他现在娶了妻子,以后他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有了妻子孩子,他怎么还能想着别的女人呢?” 薇儿摇摇头道:“我看不然,二皇子如此重情的人,他怎么会这样轻易就忘记自己曾经那样深爱过的女人呢?” 清止笑道:“你不是他,怎会十分了解他心中的想法?!我已经不在乎他了,他又怎么会永远在乎我?他会忘记我的……” 清止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扪心自问道:我真的忘记他了吗?为什么我觉得心中这样难过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八章 不期而遇 薇儿忽然想起清止已经怀有身孕,她想起那天伯箫知道清止怀孕后的那难过的表情,她叹口气道:“二皇子那天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后,很是痛苦难过,让他忘掉你,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 清止有些惊讶地看着薇儿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薇儿:“前几天他来这里,姚起就将这件事告诉他了。我们想着他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所以也就没有瞒他。” 清止默然,她忽然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安,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伯箫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后的反应。 清止和薇儿又说了半天话,清止起身要走,薇儿和姚起送她出门,由于清止是私自出来的,随身只带了一个小丫鬟,为了避人耳目,薇儿和姚起决定让清止从后门出去。要想去后门,必须先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清止和薇儿姚起边走边聊着,突然,清止看到伯箫正带着两名侍卫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她想要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清止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薇儿和姚起心中俱是一惊,他们没想到清止和伯箫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他们神情紧张地看着伯箫,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缓解份尴尬。伯箫早就注意到了捂住口鼻的清止,虽然清止捂住了口鼻,低垂下眼睛不去看伯箫,但是伯箫早就认出她就是清止。伯箫心想你我曾经倾心相爱,我每日在心中思念你千百遍,你的容貌各处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了,就算你捂住口鼻,能瞒得住别人,但是能瞒得了我么?!伯箫回头对那两名侍卫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姚将军和姚夫人说会话,你们过会再来!” “是!”两名侍卫答应着退下去了。 清止想趁机走开,只听伯箫道:“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薇儿拉了拉姚起,向他使了个眼色,姚起会意,两个人悄悄地转身走了。 清止见伯箫已经认出了自己,于是拿下手帕,转身看着伯箫。伯箫对清止道:“若不是我认出了你,你是不是就这样走了?!” 清止道:“我不知道二皇子在说什么。” 伯箫拉着清止到了花园里,清止挣脱掉伯箫的手道:“二皇子,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 伯箫猛地回过头,他眼神悲伤,神情古怪,清止被吓了一跳。她不敢再说话,伯箫看着她,缓缓地将她的手放开了。伯箫久久的看着她,好像永远都看不够。清止眼中含着泪水,她扭过头,怕让他看见自己眼中同样的悲伤。伯箫轻声道:“他对你好吗?” 清止点点头:“非常好!” 伯箫点点头,他叹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大哥是真的喜欢你。” 清止问道:“那她呢?她怎么样?” 伯箫知道清止指的是静怡,他苦笑道:“聪明,善良,贤惠,大方,做事得体,知书达礼,做妻子最适合不过了。” 清止道:“那很好啊!你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你,有这样一个女人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 伯箫哈哈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却掉了下来,他大声道:“你这个皇嫂做的可是尽职尽责啊!” 清止听着伯箫的话,心中发酸,她止不住流泪道:“你何苦呢?我和你,已经是无缘了……” 伯箫猛地转过身抱住了清止,他的泪水流进了清止的颈窝,清止心中伤心,泪水顺着脸颊悄悄地流了下来。 清止抚着伯箫的后背轻声道:“忘了我吧!静怡是个好女孩,好好地对待她。” 伯箫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止慢慢挣脱开伯箫的怀抱,她擦了擦眼泪道:“我要走了,不然太子府要乱套了。” 清止慢慢进了回廊,走出后门,坐上早就等在那里的马车走了。 当薇儿和姚起找到伯箫时,远远地看到伯箫仍然坐在花园里发呆。薇儿叹口气,对姚起说道:“我以为我们家小姐最可怜,但是现在看来,二皇子倒是比我们家小姐还要可怜许多。” 姚起点点头,他轻轻搂住薇儿道:“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功名利禄和权势地位并不一定能使人快乐。有时候这些东西反而累人。” 薇儿笑道:“那你觉得什么可以使人真正快乐呢?” 姚起笑道:“对于我来说,你和女儿就是我的快乐!” 薇儿撇撇嘴道:“我看只有女儿是你的快乐吧?!你最近不知道有多讨厌我呢,整日对我爱答不理的,眼里只有你的女儿……” 姚起哈哈笑道:“你是在吃自己女儿的醋吗?” 薇儿横了他一眼自顾自走了,姚起追上去又是哄又是逗,两个人甜蜜如新婚。 原来伯箫是专门来找姚起商量围剿黑石盟的计策的,只听他说道:“黑石盟近来愈发猖獗,先是用吸魂摄魄伤我,又刺杀太子,我想这其中一定别有隐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黑石盟杀人从来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钱!既然黑石盟三番五次地想要对我和太子下手,那么肯定有人花钱来买我们的命,我想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幕后黑手,弄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和太子才是最要紧的。” 姚起点点头,他问道:“二皇子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派他们来杀你和太子殿下?” 伯箫摇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想我一直征战在外,极少呆在西驰,到底得罪了谁呢?还有大哥,虽然大哥有时候行事荒唐,风流任性,但是这也罪不至死啊!”忽然伯箫想起那一日在狩猎场华七峰说的那些话,他想难道大哥真的害死了那人的女儿?伯箫对姚起说了那一日在狩猎场和华七峰交手的情景,并将华小琴的事对姚起说了,姚起点点头道:“这个人在黑石盟里应该地位非常,可能太子殿下是因为得罪了黑石盟的人所以才会遭到他们的暗算,但是那一次二皇子您被他们围杀的事情又怎么样解释呢?你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从没有结下什么仇家,什么人这么恨你非要置你于死地呢?!” 伯箫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时候薇儿抱着女儿走了进来,伯箫看着薇儿怀里冰雪可爱的婴儿非常喜欢,他将孩子抱在怀里,用手指逗着她,那孩子对着伯箫甜甜地笑了起来。薇儿笑道:“薇儿差人送信函去王府,想请二皇子给孩子取一个名字,不知道二皇子收到那封信函了没?” 伯箫没有抬头,只是说到:“我看就叫凌雪吧!” 姚起和薇儿俱是一愣,随后两人便会意地笑了起来,薇儿笑道:“好!我看就是凌雪吧!这名字简单容易记,冰雪聪明,冰清玉洁,寓意也好。” 姚起也笑着点头道:“我觉得也好。” 薇儿将孩子抱在怀里,亲亲女儿白皙的小脸道:“凌雪,我的好女儿!娘爱死你了!” 一天薇儿带着女儿凌雪正在花园中散步,忽然老管家急匆匆地向着这边跑来,老管家高兴地对薇儿道:“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薇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老管家口中的小姐指的是谁,忽然她想起了姚起的妹妹如鸢,她问道:“你是说如鸢小姐回来了吗?!” 老管家急忙点头,薇儿高兴地说道:“你赶紧去通知少爷,他在书房中,赶紧告诉他小姐回来了!” 老管家答应着向着书房跑去,薇儿抬脚刚想走,忽然想到自己和这个小姑从未见过面,这样突兀地相见难眠尴尬,但是薇儿转念又想这个小姑据说和她哥哥一样宅心仁厚,极好相处,自己亲自去迎接她,表示一下自己对她的欢迎和喜欢岂不好?!于是薇儿同着奶娘抱着孩子直接去了客堂,只见客堂里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孩子正坐在那里喝茶,她一见薇儿便立即站起身,本来裹在身上的斗篷便再也难以遮住已经突出很大的肚子。薇儿眼尖,她一眼就看出自己这个小姑已经身怀六甲。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落在如鸢的肚子上,如鸢一见薇儿立即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哥哥向自己提起的那个女孩子,如鸢和薇儿一见如故,如鸢看着薇儿叹道:“嫂子果然漂亮迷人,怪不得哥哥那样爱你!” 薇儿笑道:“他想你提到过我吗?!” 如鸢笑道:“他那时候整天把你挂在嘴上,一提起你就笑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在乎一个女孩子呢!”如鸢一眼看到了奶娘怀里的凌雪,她惊喜地站起身抱过孩子道:“嫂子,这是我的侄女?!” 薇儿笑着点点头,如鸢高兴地将孩子亲了又亲,她叹道:“好漂亮的,像嫂子你一样好看!” 薇儿笑道:“妹妹过奖了……” 这时候姚起快步走进了客堂,他一见如鸢便大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将近一年的时间,你都去哪里了?!你……” 姚起还要再教训如鸢,忽然一眼瞥见了如鸢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如鸢紧紧地咬着下唇,将头扭向了一边。 姚起懵了,自己的妹妹一年前说出门游玩,一年后却大着肚子回到家里来,妹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十九章 如鸢归来 姚起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他指着如鸢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如鸢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姚起暴跳如雷,他骂道:“是谁?!谁干的!?孩子是哪一个王八蛋的?!” 薇儿走上来拉着不住大声质问如鸢的姚起道:“好了好了!你冷静一下,妹妹旅途劳顿,咱们先让她休息,明天再说这件事……” 姚起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薇儿走上来拉着如鸢的手道:“你先跟我去休息,先让你哥哥冷静一下。” 如鸢听话地跟着薇儿回了房间,她也是真的累了,再加上她怀孕吃不下东西,因此身体很是困倦。薇儿看着如鸢睡着之后才悄悄地出了门。姚起一直都站在如鸢的房间外等着薇儿出来,他一见薇儿就迫不及待地拉住她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没?” 薇儿甩开姚起的手道:“你怎么这样让人讨厌?!一点都不会体恤人!” 姚起挠挠头问道:“怎么了?!” 薇儿叹口气道:“你呀!平时见你那样稳重冷静,为何刚才那样冲动呢?鸢儿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独自回来,那她肯定是有着难言之隐的,你当着下人的话那样质问她,你让她怎么说呢?听你平时说鸢儿,她并不是一个顽皮不知分寸的孩子,这一次这个样子回来,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你这做哥哥的,有的是机会让你替妹妹讨回公道,你何苦急在这一时呢?咱们先让她休息,待以后再慢慢问她。无论她是自愿和人结合有的这个孩子,亦或者是在不堪的情况下有的身孕,咱们都不要逼她,她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和依靠,不是你的责问!” 姚起呵呵笑道:“还是夫人你想的周到!我刚才见鸢儿这个样子回来,一时性急,就不顾一切地责问了起来,我真该死!” 薇儿道:“等明天鸢儿休息好了,我来问她,我们都是女人,再说,我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对鸢儿现今的情况能感受一二,你还是先不要问她了!我怕你一着急,把鸢儿逼出个好歹来……” 姚起点点头道:“好吧!那就由你来问好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些话毕竟不适合和妹妹说,你做嫂子的去问最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薇儿就亲自端着饭菜来了如鸢的房间。如鸢刚刚梳洗完毕,她见薇儿亲自端来饭菜给自己,急忙站起身道:“劳烦嫂子了!” 薇儿笑道:“鸢儿,以后不准你再和我这样客气!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是你嫂子,咱们现在是一家人,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 如鸢笑了笑道:“好!” 等如鸢吃好了饭,薇儿见她拉到床边坐下道:“鸢儿,你觉得嫂子怎么样?” 如鸢道:“嫂子一见就知道是那种贤惠聪明的好女人,我哥哥娶了嫂子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和嫂子一见如故,鸢儿心中真的很喜欢嫂子!” 薇儿听着如鸢发自肺腑的话,心中感动,她拉着如鸢的手动情地说道:“嫂子也很喜欢你!我在未见你的时候,就从你哥哥嘴里听了你不少事,从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未见面的小姑了。” 如鸢笑道:“我也是!我也是只从我哥哥对你描述的话语里便喜欢上嫂子你了!” 薇儿笑道:“你喜欢嫂子,嫂子也细化你!那么,嫂子问你话,你会不会认真回答?!” 如鸢点点头道:“嫂子有话尽管说,鸢儿定会认真回答,绝不会有半点欺瞒!” 薇儿道:“那好!鸢儿,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 如鸢一愣,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好像是为了保护他不受外界的伤害。如鸢的这一动作未能逃过薇儿的眼睛,她柔声问道:“你爱孩子的父亲吗?” 说起孩子的父亲,如鸢又掉下泪来,薇儿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她叹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但是孩子没有父亲,总归是不好的。这对孩子不公平,你不替你自己着想,也得替孩子想一想啊!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和你哥哥替你把他找回来!” 如鸢摇摇头道:“嫂子,不是鸢儿故意隐瞒,鸢儿确实是有难言之隐,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事实真相!等以后有机会……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薇儿叹口气道:“傻丫头,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以后孩子若是问起自己的父亲是谁,你要如何回答他呢?” 如鸢道:“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他,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薇儿出了如鸢的房间,姚起正焦急地等着她,他一见到薇儿便急忙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 薇儿摇了摇头,她说道:“虽然我没有问出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但是我看鸢儿的样子,她肯定是很爱那个男人的,她应该不是在不堪的情况下怀上这个孩子的。至于她为什么和孩子的父亲分开,这个问题很难让人想明白。” 姚起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爱那个男人?!” 薇儿道:“凭我女人天生的直觉!” 姚起哼道:“直觉?直觉又不是事实,怎么能相信呢?!” 薇儿道:“但是就是这样奇怪,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准的可怕。鸢儿说她有难言之隐,适当的时候会告诉我们事实真相,我觉得她在保护一些人,这些人肯定包括孩子的父亲,但是也可能包括其他一些人。你想,若是鸢儿只是在旅途中结识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情难自禁和他有了孩子,他不想负责抛弃了鸢儿,真的是这样的话鸢儿定会恨他入骨,但是我从鸢儿的言谈中却没有发现半点她恨那个男人的迹象;若那个男人是死了,那么鸢儿直接说那男人死了便是,死了的人谁还会追究他是谁呢?因此我觉得鸢儿爱的那个男人可能是一个无法光明正大和鸢儿在一起的男人,因此鸢儿才会委屈难过,所以一直不和我们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姚起皱眉道:“哼!什么男人竟然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和我们鸢儿在一起?我们鸢儿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他竟然敢看不上我们鸢儿!” 薇儿道:“哎呀!你看你,你怎么总是听我的话只听一半呢?我说的那个男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和鸢儿在一起只是说他不能和鸢儿在一起,可没说他不愿!可能那人有什么苦衷吧!” 姚起哼道:“什么苦衷不苦衷,我才不管,他毁了我妹妹的清誉,他就得负责!不然让我妹妹以后怎么出去做人?!” 薇儿道:“我知道你心疼妹妹,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咱们只有慢慢地问鸢儿,我相信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姚起道:“唉!都怪我当初没看好她!她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离开家门,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不给家里来信,我早该怀疑的,我太大意了!” 薇儿安慰道:“如今后悔也没有用,这是鸢儿命中的劫,早晚都是要遇上的,和你无关啊!” 姚起哼道:“别让我找出那个男人是谁,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我不管他有什么借口,总之他让我妹妹伤心,他就是该打!” 薇儿看着倔强起来如同孩童般的丈夫,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日,魏柯正要出门,忽然一个大腹便便的夫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魏柯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女人正是如鸢!他心中一惊,急忙跳出马车,将如鸢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如鸢不理他的问话,她单刀直入地说道:“带我去见公主!” 魏柯犹豫了一会,但是看着眼神坚定的如鸢,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马车拉着魏柯和如鸢向着魏柯家位于城郊的别院跑去。魏柯和如鸢一路上沉默着,魏柯看着这个和一年前大不一样的如鸢,心中忽然生出一番感叹,心想果然青涩少女和已经经过男人的情爱抚慰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后者有一种吸引人的风韵,这样的风韵和美丽往往是当事人无法感受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魏柯扶如鸢下车,极尽温柔和体贴,这份温柔和体贴是他以前最不屑于给她的,他以前觉得如鸢只配受他的逗弄戏耍!一路上如鸢几乎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这让魏柯心里有了几分失落。他虽然不喜欢如鸢,但是看着曾经追着自己到处跑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因为爱上了另外的男人而再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魏柯心里还是有着几分不舒服。 伯萱正无聊地坐在花园里发呆,她看见魏柯,高兴地站起身叫道:“你总算来了!我一个人呆在这都要闷死了!快来快来,给我讲讲外面的新鲜事……”正说着,伯萱忽然瞥见了走在魏柯身边的如鸢,她慢慢地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听着大肚子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如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章 不确定的爱 伯萱看着如鸢,脸上半是惊喜半是惊讶。她叫道:“鸢儿,你怎么回来了啊!” 如鸢走到伯萱面前,艰难地给伯萱跪下道:“奴婢如鸢给公主请安了!” 伯萱的注意力一直在如鸢的大肚子上,她张大嘴巴看着如鸢的大肚子,忽然想起自己不应该这样惊讶,是自己送如鸢去给上林王子做了王妃,自然如鸢作为上林王妃给上林王子怀孕生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伯萱将如鸢拉起来道:“你怎么回来了?这要是被上林国发现你不见了,到西驰来要人的话,那咱们俩岂不是都要死?” 如鸢道:“公主,如鸢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 伯萱道:“什么事情你写封信给魏柯就可以了,何苦自己跑一趟,你不见了,上林王子还不疯了?!” 如鸢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她低声道:“他才不会,他恨不得我立刻走……” 伯萱见如鸢神情黯然,叹口气问道:“是不是上林王子对你不好?!鸢儿,就算他对你不好,你也不能意气用事自己跑回来啊!你这样做,咱们俩都要没命啊!” 如鸢摇摇头道:“不!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公主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伯萱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怎么这样任性呢?!再说,你还怀着上林王子的孩子……” 听伯萱说到这,如鸢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泪水涌了上来。如鸢缓缓道:“他对我很好!他是个好人,只是他本来应该是公主的丈夫,如鸢没资格享受上林王妃的礼遇,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公主商量,让公主去上林做王妃,我去向皇上请罪,就说一切都是我贪恋上林王妃的荣耀,所以囚禁了公主,然后自己去做了上林王妃……这样皇上就不会怪罪你了!” 伯萱生气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命令我做这做那,你让我做做什么狗屁上林王妃我就要去吗?我好不容易才从宫里逃出来,你竟然让我回去……你自己享受了一回做王妃的快乐,王妃做腻了就让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有那样傻吗?” 如鸢哭着说道:“公主,你误会如鸢了,如鸢不是这个意思……上林王子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待公主你的!我只是觉得我不配被他宠被他爱,他爱的应该是公主……” 伯萱哼道:“这样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如鸢流泪道:“他是一个好男人,公主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伯萱怒道:“我幸不幸福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奴才竟然敢管我?!” 一边的魏柯听如鸢说让伯萱嫁给上林王子,他急道:“如鸢,你好大的胆子,你说怎么样难道公主就得怎么样吗?!还不快给我走!要是让别人看到你来这里,会害了公主的!” 如鸢冷笑道:“魏柯,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 魏柯说这些无非是怕伯萱真的听了如鸢的话嫁给上林王子,他阻止如鸢继续说下去,无非就是怕伯萱离开自己罢了!听如鸢说自己自私,魏柯心虚道:“我哪里自私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如鸢走上前道:“你爱公主我知道,但是你整天将公主藏在这里,公主真的幸福吗?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快乐,你难道没看到吗?公主她并不快乐……” 魏柯道:“别人能给她的,我一样能给……” 如鸢摇摇头道:“不会的……你给不了她要的幸福,我自小和公主一起长大,她需要什么我最清楚……”如鸢转过头来对伯萱道:“公主,咱们当时都错了,都错了……我本来以为我替你嫁给上林王子是帮你,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那不是帮你,是害你,也害了我自己!” 才一年没见,如鸢就由一个青涩懵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稳重多情的妇人,她眼睛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幽怨哀戚的神色让伯萱和魏柯觉得很是陌生,再加上如鸢说的话带着几分神秘莫测,使得伯萱再也不能把如鸢当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来对待了。 伯萱对如鸢道:“我今天不能答应你,我先考虑几天,过几天我让魏柯去接你,到时候咱们再说这件事,你今天先回去吧!” 如鸢道:“是!公主,那鸢儿不打扰你休息了!” 魏柯送如鸢回到姚府,他扶着如鸢下车,如鸢下车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一下子栽倒在了魏柯怀里,把魏柯给吓坏了!魏柯惊魂未定,他抱着如鸢道:“姑奶奶,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成样子呢?你挺着这样大的肚子,摔坏了我可怎么样向你哥哥交代呢?!” 如鸢也吓了一跳,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重重舒了口气,心想谢天谢地,辛亏没事! 魏柯和如鸢绝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乘坐的马车到达姚府门前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暗处悄悄地看着他们。如鸢跌了那一脚,让这两个人同时一惊,其中一个人想要冲出去的时候被另一个人紧紧抓住了。那人对那个想要冲出去的人说道:“王子,不要冲动,王妃她没事!” 原来这两人正是上林王子木子希和手下雷坦。木子希见如鸢差点从车上跌下来,心中着急,刚要冲出去时被雷坦给及时拦住了。 木子希握紧拳头看着伏在魏柯怀里的如鸢,心想你竟然怀着我的孩子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姚如鸢,你要离开我,说要将我还给真正的伯萱公主难道都是借口吗?你其实回来只是为了这个男人?!木子希见魏柯长得秀气儒雅,比起自己这类高大威猛的男人自有另一番吸引女孩子的地方,想到这他的心中便充满了嫉妒。 原来自从那天夜里龙九啸夜闯上林皇宫后,如鸢便干脆将自己替伯萱嫁给上林王子木子希的事情和盘告诉了木子希。木子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言辞和神色里满是对如鸢的同情和怜惜。自从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木子希后,如鸢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自此以后木子希便和如鸢做起了真正的夫妻,但是木子希从不说自己是否爱如鸢,但是如鸢却渐渐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爱他,自然也希望他爱自己。但是每当如鸢问木子希他是否爱自己时,木子希都躲躲闪闪地不肯回答,如鸢心内渐渐由失望变成了绝望,她想与其自己被他同情,被他看不起,倒不如成全他和公主,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木子希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如鸢。他心中想着青湖,想我一年前还和青湖山盟海誓,我若爱如鸢而忘了青湖,那我岂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我说会替青湖报仇,但是如鸢并不是真正的伯萱公主,她也是受害者,青湖的死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木子希一面想着自己曾经的爱人是被自己和伯萱的婚事间接地害死的,自己应该为青湖报仇,另一方面他又总是想着如鸢也可怜,自己不应该将这件事归咎于她……就这样木子希就在自我矛盾中度过了一年,他心中被青湖的死所累,因此对如鸢时好时坏,这让如鸢误以为他嫌自己只是个女婢,配不上他。直到如鸢怀了木子希的孩子,如鸢觉得自己是时候弄明白木子希到底爱不爱自己了。 一日,如鸢问木子希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在心里把我当成你的妻子还是只是玩弄我,你不放我走是另有图谋?!” 木子希本来想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来爱,但是他忽然想起了惨死的青湖,于是他言不由衷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图谋,只是我觉得,你们公主逼死青湖,我要让她付出代价罢了!” 正在这时如鸢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如鸢一阵心痛。如鸢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公主,应该押着我立刻到西驰要人才是,你留我在这,难道想以此来逼我们公主就范吗?我告诉你,我贱命一条,公主根本就不会在乎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木子希突然哈哈笑道:“你们公主在不在乎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西驰国君很在乎嫁给我木子希的到底是谁!到时候我要去问问西驰国君,为何用一个假的公主来蒙骗我上林!” 如鸢道:“你……”她感到一阵头晕,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她知道是木子希,木子希大声喊道:“快叫太医!” 如鸢醒来时,只见木子希正坐在自己chuang头关切地看着自己,如鸢久久的看着木子希英俊的脸庞,她轻声道:“你爱我吗?” 木子希愣了一下,他温柔道:“不要说话了,太医说你要多休息,不可太过劳累!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木子希走了,如鸢躺在chuang上默默流泪,她想原来他之前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他要利用我来要挟公主!我看错了他了……如鸢抚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想他都不爱我,难道还能期望他爱这个孩子吗?与其留在这让他折磨我,倒不如回家去。见哥哥和公主最后一面,死也瞑目了!如鸢在心中筹划着如何逃出上林皇宫,在事情还有可挽回的余地的时候,尽快去找公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一章 命运的安排 如鸢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想办法回到了西驰。她料到木子希会追来,但是却没料到他会来的那样快。木子希几乎在如鸢回到姚府的第二天便打听到了她的下落。他只知道如鸢真名叫如鸢,却从不知道她姓姚,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如鸢对他说自己是保护侍奉公主的侍女,他自然以为她在宫中长大,万万没想到姚家在西驰地位显赫,也从没想到如鸢是将门之后。他以为她是一个无家可回的小宫女,这一次逃回西驰定会流落街头,他不放心她,于是马不停蹄地追了来。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心中惦记的是如鸢还是如鸢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他觉得他爱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想要看到她替他生下他的孩子。他嘴硬地不肯承认他爱上如鸢,他固执地认为自己追来西驰只是为了追回他的骨肉。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小宫女呢?他可是上林唯一的王子啊!更何况这个小宫女不爱听话,倔的像一头驴子。虽然她长的很漂亮,但是却一点都不懂的怎么样讨好男人,说话硬邦邦直通通的,他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呢? 木子希和雷坦在姚府外等待了几天,终于一天看到如鸢同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出了门。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当然就是魏柯,那天正好是他带着如鸢去见伯萱的那一天。木子希和雷坦跟踪魏柯和如鸢去了郊外的别院,后来就有了他看到如鸢从车上跌落到魏柯怀里的那一幕。 木子希和雷坦回到客栈里,木子希生气地想道:这个女人,竟然这样马虎大意,她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她不好好呆着,竟然跟着一个男人到处乱跑……那个男人是谁?!雷坦见木子希面色铁青,知道他还在为刚才如鸢差点跌倒的事生气担心,他安慰道:“王子,你不用担心,王妃应该没事……” 木子希叹口气,心想遇到这样一个女人,自己的一颗心每天都要提到嗓子眼里。雷坦接着问道:“王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木子希道:“先静观其变,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我要看看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能干什么!咱们先跟踪她几天,看看她和什么人接触,打听打听和她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是谁?我到底要看看,她回来西驰到底所谓何事!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让她那样日思夜想,竟然一点都不管不顾我,在快要临盆的时候跑回西驰来!” 过了两天,魏柯驾着马车来接如鸢,如鸢偷偷地跟着他去了伯萱所住的郊外别院。因为路上坑坑洼洼,马车走的很慢,想到如鸢有孕在身,因此魏柯尽量挑好的路走,虽然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快要到达别院时,马车的一只轱辘陷在了路边的一个深坑里,深坑里长满了杂草,因此魏柯并未注意到那个深坑。马车突然停下,坐在车里的如鸢身子向前一倾,肚子隐隐地疼了起来。魏柯吓坏了,他急忙下车问车里的如鸢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如鸢咬咬牙道:“没事,快走吧!” 魏柯来到车子后面将车从坑里一点点推了出来,他笑着对如鸢道:“还好坑不是很深……”突然他被如鸢的样子吓坏了,只见她脸色苍白,紧紧地咬着牙,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魏柯急道:“你怎么样了?!” 如鸢艰难地笑了笑道:“没事,快走吧!不用管我……”说完如鸢忽然痛苦地哼了一声顺势跪倒在了车里。 魏柯知道如鸢这是要生了,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痛苦的如鸢,这时候两个人忽然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呆愣愣的魏柯,将如鸢抱出了车子,他对魏柯大声道:“哪里有人家?!” 魏柯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就那样乖乖地带着他们去了公主所住的别院。魏柯事后想自己为何当时那样听话,怎么就那样带着两个陌生人去了别院呢?他后悔不迭,但是如鸢和肚子里的孩子危在旦夕,他也只能先忙着找人帮如鸢接生了。 伯萱见魏柯带着两个陌生的男子进了别院,刚要责备魏柯,却突然被抱着如鸢的男子吸引住了。只见他长相英俊不凡,身形伟岸,和龙九啸和康伯箫等她见过的美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她呆呆地看着他,一颗心突然不安分地跳了起来,就犹如当年她第一眼见到龙九啸时一样。 那两个男子自然就是一直尾随在魏柯和如鸢身后的木子希和雷坦。在这之前木子希都能忍住不露面,但是当他见到马车陷在深坑里,听到如鸢在车里的痛苦shenyin声时,他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木子希在别院里完全就是一幅主人的姿态,大家都慌乱无措,唯独他镇定沉稳地安排着一切,只有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其实他心中的担忧一点都不比别少。如鸢睁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子希,她忍住痛问道:“你……你怎么……你怎么会……” 木子希大声道:“你给我闭嘴!你要问我怎么会来这是不是?我为了什么,为了谁来这的你心中不清楚吗?!你好好给我生孩子,不准再说话!等你生完孩子,我要好好和你算算这笔账!” 如鸢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木子希紧紧地抓住如鸢的手,不时地给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如鸢倔强地不肯叫一声,木子希心疼地说道:“你这个傻女人,你要是想叫就叫,为什么要忍着呢?!” 如鸢凄然一笑道:“这点痛算不了什么!比起心里的痛,这些算不了什么……” 木子希将如鸢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柔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让你痛苦难过,都是我的错……” 如鸢道:“我可能会死,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没爱过我,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妻子而不是手中的玩物?!” 木子希抚着如鸢满是汗水的脸庞,柔声道:“你真是个傻女人,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是玩物了?!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木子希真正的妻子!谁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什么公主,什么王位我统统不管了,我现在就想让你做我的妻子,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地过日子……在我心中你才是真正的公主!” 如鸢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心甘情愿了!”突然如鸢肚子一痛,她紧紧地抓住木子希的手,痛苦地喊叫了起来。木子希站起身对站在身后的魏柯和雷坦等人喊道:“你们请的大夫呢?!怎么还不来?!你们这群饭桶!要是鸢儿和孩子有什么差池,我杀了你们!” 木子希本就脾气暴躁,他见如鸢痛苦,大夫和接生婆却迟迟不来,心中一急,忍不住对着魏柯等喊了起来。站在不远处的伯萱看着一直守在如鸢身旁,脸上满是关心心疼的木子希,心想原来这就是上林王子啊!他本来应该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却将他白白地送给了一个奴才!如鸢只管呆呆痴痴地看着木子希,心中忽然有了几分后悔…… 大夫和产婆终于来了,木子希和魏柯等人被产婆撵了出来。木子希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突然,一把冷冰冰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木子希回转身,只见魏柯正用刀指着自己。魏柯道:“阁下是谁?!刚才为来得及问您,现在请报一下你的姓名!” 木子希想起魏柯想屡屡和如鸢举止亲密非常,他心中忽然生气起来,心想鸢儿明明怀着我的孩子,你却和她卿卿我我,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要我把姓名告诉你呢?见木子希默然不语,神色中还有着对自己的鄙薄轻视,魏柯不禁怒从中来,他生气地说道:“哼!你闯进我家,我问你姓名该不为过吧?!你若是再不说,休怪我拿你去见官!”木子希制止住要上前的雷坦,大声笑道:“你问我姓名?!你也配!?” 魏柯:“你……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小贼!” 一旁的雷坦终于忍不住了,他走上前骂道:“你才是狂妄自大的小贼呢!这可是我们上林国的王子,他的姓名也是你配知道的吗?!” 伯萱心中一动,心想我果然猜得不错,他气宇轩昂,一身贵气,果然是上林王子! 魏柯哈哈笑道:“你是上林王子?!我还是上林国王呢!” 雷坦大怒道:“你竟然敢侮辱我们王子!我和你拼了!” 魏柯哼道:“难道我怕你们吗?!拼就拼!” “都给我住手!”一旁的伯萱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对魏柯大声呵斥道:“怎么可以对客人这样无礼呢?来者是客,咱们应该盛情款待才是!”伯萱笑着看着木子希,木子希冷笑道:“伯萱公主客气了!” 伯萱和魏柯心中俱是一惊,心想他是如何知道伯萱的真实身份的呢?原来那一日木子希跟着如鸢和魏柯来到别院外,木子希和雷坦悄悄藏在花园的墙头上,见如鸢和魏柯对伯萱恭敬异常,听如鸢叫伯萱公主,自然猜到了藏在这别院中的就是逃婚的伯萱公主。 伯萱笑道:“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木子希看着伯萱,忽然心中产生了些许不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二章 伯萱的悔恨(一) 木子希也不知道自己面对这个所谓的真正公主的时候心中为何会涌现出一股难掩的厌恶,他皱着眉头问伯萱道:“不知道伯萱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伯萱见木子希眼神冰冷,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伯萱看着木子希心想你本应该是我的丈夫,我后悔见你白白送送给了如鸢这个丫头,我要把你抢回来!伯萱笑道:“阁下是否就是上林王子木子希?!” 木子希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伯萱笑道:“不知道王子来我这别院里有什么事?!难道只是因为如鸢……”伯萱以为木子希偷偷跟来别院半是为了她,心想原来他一直都好奇我这个真正的公主呢!可是我却逃婚,唉……伯萱低下头,脸上竟现出羞涩。 木子希毫不犹豫地答道:“我跟随我妻子的马车后来到这里,路上忽然妻子要生产,不得已才来的这里,若是打扰了公主的清修,还望公主见谅!” 伯萱听木子希话里没有半点对她的兴趣,又听木子希叫如鸢作妻子,那种亲密无间的语气令如鸢心中又妒又恨,又想起木子希刚才对如鸢百般爱护体贴,伯萱不禁怒从中来,心想好你个木子希,你完全不把我这个真正的公主放在眼里,反而称如鸢那个小丫头做妻子,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反而对我一点不关心不在乎,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丫头能甜蜜到什么时候!伯萱好不容易才压制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她笑道:“原来如此!王子不必客气!”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响亮,令门外的木子希心中高兴万分!木子希像个孩子似的对雷坦笑道:“雷坦,你听到了吗?我当爹了!我有孩子了!”雷坦也高兴地点点头。产婆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出来了,她笑道:“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雷坦笑道:“恭喜王子!咱们上林后继有人了!” 魏柯听产婆说母子平安,他终于放下心来。木子希和雷坦等自然很高兴,木子希要进去看如鸢,产婆拦住他说道:“她刚生完孩子太累,已经睡了,你还是让她睡吧!”说完将新生的孩子放在了木子希怀里。木子希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然后回头对雷坦道:“雷坦,给产婆赏银!” “是!”雷坦从怀里摸出银子递给产婆。产婆接过银子道过谢之后笑眯眯地退下了。雷坦看着木子希怀里的孩子道:“王子,小王子长得真漂亮!” 木子希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伯萱看着木子希高兴的样子,心像是被人用针一下一下扎着,虽然那疼痛不会要了命,但是却令自己很是难受。伯萱心想应该是我给你生孩子才是,这个孩子应该是我生的才是!魏柯无意间看了一眼伯萱,他被伯萱眼中的阴翳狠毒吓了一跳,只见伯萱远远地看着木子希怀里的婴儿,好像恨不能将那个小婴儿吃了一般! 木子希笑着问雷坦道:“你看孩子像我多一些还是像王妃多一些?” 雷坦笑道:“除了眼睛是大大的眼睛,能看出像王妃的眼睛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像王子您啊!” 木子希听了雷坦的话心中更加高兴,他亲了亲婴儿粉嫩的小脸,将他交给雷坦道:“我进去看看王妃,你守在外面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雷坦答应道。 木子希口中的“别人”自然也包括伯萱,伯萱心道你们主仆俩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伯萱怒道:“魏柯,让他们走!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魏柯道:“公主,如鸢产后不久,不适宜奔波劳顿,这……” 伯萱猛地回转身,她生气地说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魏柯急道:“奴才不敢!我马上去安排!” 木子希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如鸢,如鸢慢慢睁开眼看着他道:“咱们的孩子呢?我听产婆说是个男孩,我要看看孩子!” 木子希笑道:“我马上去把孩子抱过来!” 孩子被抱过来放在了如鸢身边,如鸢笑着看着那张特别像木子希的小脸道:“长得怎么这样丑呢?” 木子希笑着“威胁”如鸢道:“不许你说我的儿子丑!” 如鸢看着孩子,眼睛忽然湿润了,她想起她前几天和伯萱曾说过的那些话,忽然心中有几分后悔,她多想和孩子和木子希多享受一些快乐的时光啊! 不一会魏柯慢慢走到窗外,他有些为难地对屋里的木子希和如鸢道:“如鸢,木王子,魏柯实在对不住你们!但是公主的命令难违,既然如鸢已经顺利地生下了孩子,那就请木王子带着她们木子尽快离开这吧!公主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所别院里。我会给你们备好马车,你们请速速离开吧!” 如鸢到没有什么,木子希哼道:“这个伯萱公主真是心毒,你刚刚生完孩子,最是不能到处颠簸的时候,她不顾你曾经以命护她,竟然狠心赶你走!我找她理论去!” 如鸢急忙抓住木子希的手道:“公主自有她的苦衷,她自从逃婚后只有这一个藏身之地,自然怕人给泄露了出去。咱们就离开吧!反正我只是累了些,身体没什么大碍,咱们回我哥哥那,你也时候见见我哥哥了!” 木子希问道:“怎么?你有家人?!你不是宫中的小宫女吗?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吗?!” 如鸢笑道:“当时我怕事情败露后会牵累我哥哥,因此我才骗你说我没有亲人,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和哥哥相依为命!好了,这里不便久留,咱们还是回到我哥哥那再说吧!” 木子希心中有几分不快,心想你一直都骗我吗?你难道说爱我也是骗我的?!如鸢看出木子希脸上的不快,她抚着他的脸庞柔声道:“你是不是怪我一直骗你?!” 木子希握住如鸢的手道:“你骗我我不怕,我只问你一句,你说你爱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鸢正色道:“我说的其他话都有可能是骗你的,唯有这句话,我没有骗你!”她看着孩子道:“我愿意冒死给你生孩子,难道这还不够说明我对你的情吗?只是你,你是不是爱我?!” 木子希动情地说道:“有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那么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怕!以后咱们肯定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苦难,只要咱们夫妻齐心协力,相信老天爷不会亏待咱们的!” 如鸢点点头,她轻轻倚靠在木子希怀里,心中感到无比的踏实。 如鸢来到伯萱的房间外想要和伯萱做最后的离别,但是魏柯却拦着如鸢道:“你们还是快走吧!不要再打扰公主了,公主说她累了,想歇着。” 如鸢有些无奈地看着伯萱紧闭的门,她对魏柯道:“你要好好照顾公主,转告公主,就说如鸢对不起她!” 魏柯叹了口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还是快走吧!” 木子希将如鸢抱上马车,如鸢最后一眼看了看别院,心中忽然隐隐有一种不安。如鸢看着如一头小兽般吃着奶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木子希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如鸢摇摇头,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木子希道:“子希,你要答应我,若我以后不在你们父子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咱们的儿子。”、 木子希笑道:“你怎么会不在我们父子身边呢?!我们一家人会一辈子在一起!” 如鸢不语,她心中想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替公主嫁给你犯了欺君之罪,西驰国君放我不过,上林国君怕是也要杀我!你虽爱我,但我怎么忍心让你违背你的父亲呢?如鸢想着自己不久就要和心爱的男人和孩子分离,心中不禁悲痛万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终于停在了姚府门口。见木子希抱着被衣服曾曾包裹着的如鸢下了车,早有人跑进去禀报去了。如鸢两天没回家,姚起和薇儿正急的团团乱转,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如鸢被人抱着回来了,姚起个薇儿面面相觑,薇儿问那小厮道:“什么人陪着小姐回来的?!” 那小厮有些兴奋地说道:“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把小姐抱着怀里,那就一个亲密啊!那男人长得别提有多英俊了!在咱们西驰国,最英俊的男人都比不过他啊!” 姚起和薇儿听那小厮这样说,急忙同那小厮一同出来,他们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如鸢,正慢慢地走近院中来。姚起见一个陌生男人抱着自己的妹妹,妹妹脸色苍白就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他指着木子希道:“你是谁?!为何会和我妹妹在一起?!” 薇儿捅了捅他,悄声道:“傻瓜!你没看出来吗?这肯定是鸢儿孩子的父亲,明知故问,亏你也是做了爹的人了!” 姚起疑惑地看着薇儿,薇儿努努嘴,示意他看雷坦怀里抱着的孩子。 这时候如鸢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声音虚弱地说道:“哥哥,你不要为难他,一会我慢慢地将这件事告诉你!” 木子希问如鸢道:“莫非这两位就是……” 如鸢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哥哥和嫂子!” 木子希急忙道:“在下木子希,见过哥哥嫂子!” 姚起一摆手道:“慢!我有些糊涂,不知道阁下是哪位,叫我和内人哥哥嫂子?我们实在不明白!” 薇儿道:“好了好了!这位……这位兄台先送我们鸢儿回房歇着去吧!一些事回头再说!” 于是薇儿在前面带路,带着如鸢和木子希回了如鸢的房间。薇儿见木子希对如鸢那一番体贴温存,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看着雷坦怀里的孩子,见那孩子眉清目秀,高鼻梁简直和木子希长得一模一样,她心中不禁叹道:父子俩长得都一样的漂亮英俊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三章 伯萱的悔恨(二) 等安顿好如鸢,薇儿带着木子希出了房间。*** 客厅中,姚起一脸敌意地看着木子希,他心中对这个男人很是来气!他让自己的妹妹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家来,让她独自忍受流蜚语带来的伤害,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薇儿见姚起脸色不对,她知道他是怎样想的,但是想到这之中有隐也说不定,看样子木子希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是等如鸢醒来后问明白再说吧!于是薇儿走到木子希面前笑着道:“这位公子,我想你们一定累了,我已经叫人收拾出了两间客房,若是不嫌弃,请暂且在我们家歇息一日,待鸢儿醒来后咱们再谈事,这样可好?!” 木子希道:“那就打扰了!” 这时候木子希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薇儿伸手要来抱时木子希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将孩子紧紧地护在了怀里。薇儿笑了笑道:“不瞒公子,我也是刚生产不久,我看这孩子是饿了,我想给他喂一下奶,不知道可否?” 木子希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孩子交给了薇儿,然后说道:“那就麻烦夫人了!喂完奶后夫人还是将孩子交给我吧,我怕他苦恼扰了夫人……” 薇儿知道木子希是不放心孩子交给自己看管,她笑道:“公子大可以放心,我是鸢儿的嫂子,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尽管去休息吧!” 木子希犹豫了一会,但是他见薇儿面目柔和恬静,态度和蔼,最终还是将孩子交个了薇儿。薇儿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然后带着木子希和雷坦去了客房。 薇儿正在房里给鸢儿的孩子喂奶,姚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薇儿将已经熟睡的孩子放在自己的女儿身旁。薇儿笑道:“这孩子长的是不是特别还看?!” 姚起叹道:“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亲生父亲遗弃孤苦可怜?!” 薇儿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被父亲遗弃?!你难道没看到刚才那人多在乎这个孩子吗?你没看到他多爱护鸢儿吗?” 姚起哼道:“我才不看这些,我只知道他让我妹妹孤苦一人回到娘家来,让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受那些流蜚语的中伤!” 薇儿道:“可是那人很明显是爱鸢儿的!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姚起气哼哼地说道:“他要是真爱鸢儿,那就应该先向我这个做哥哥的来提亲,然后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他肯定是先把鸢儿骗到手,然后始乱终弃,不想负责任……” 薇儿摇摇头道:“有时候你就是这样爱钻牛角尖,你也不想想,若是这个男人不想负责任,他为何还会追随鸢儿来到西驰?!我看他身形长相以及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西驰人,说不定他和薇儿成亲的时候因为路途遥远没来得及通知我们罢了!我猜想鸢儿肯定是背着他回来的……” 姚起道:“照你的意思,是鸢儿不想跟他?!” 薇儿点点头道:“我看也有可能。这男人对鸢儿对孩子都是爱护有加,你也是男人,你肯定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样的温柔爱护,那是肯定极爱的喽!” 姚起回想起木子希抱着鸢儿进来的时候,趁他和薇儿不注意在如鸢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份珍视和喜爱并不是装出来的!姚起点点头道:“那倒是……可是照你这么说,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生过什么事了?!” 薇儿道:“嗯!鸢儿一定向咱们隐瞒了许多事,等明天鸢儿休息好了,我想她会主动告诉咱们的,咱们只要等着就是了。” 姚起有些烦躁地说道:“这个死丫头,小时候她都是喜欢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长大了心中想什么从不告诉我!女孩子长大了真麻烦!” 薇儿笑道:“好了好了,女孩子长大了心中总会有些心事,你何必为此烦恼呢?咱们还是等明天向如鸢问明白这件事吧!” 木子希躺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他见如鸢家中富丽非常,又见姚起气宇不凡,显见的姚起和如鸢是将门之后。他本来以为如鸢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没想到她的出身背景一点都不亚于皇亲国戚。他心中感叹如鸢这样显赫的身世背景竟然心甘愿替伯萱公主嫁给自己,他虽然心中爱她,但是想到青湖是被他的这桩婚事逼死的,所以一腔怨气完全泄到了无辜的如鸢身上,如鸢无怨无悔地承受着自己的折磨,至死都想保护伯萱和自己周全,这样的女人自己怎能不爱呢?!就算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又如何?既然上天安排自己和她相见,相知相爱,那么他就认定她做自己的妻子! 一大早木子希就和如鸢一起来见姚起和薇儿。如鸢看了看木子希,木子希向她点点头,然后如鸢给姚起和薇儿跪下道:“长兄如父,鸢儿做了对不起哥哥和嫂子的事,在这里给哥哥和嫂子跪下赔罪,还望哥哥和嫂子能原谅小妹!” 薇儿急忙将如鸢拉起来道:“你才生了孩子,这地上这样凉,怎么说跪就跪呢?天大的事,既然已经生了,我们只好想办法解决,再后悔也没有用。无论什么事,我和你哥哥会原谅你的!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们知道你肯定是被逼无奈的,是不是?” 如鸢叹口气道:“这件事也并没有什么人逼我,都是我自愿的,只是当时我没有考虑后果,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收场了……” 这时候姚起忍不住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你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如鸢看着木子希,缓缓道:“他是我的丈夫,我们拜了天地拜了父母,我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是我最心爱的男人!但是……”如鸢转过身对姚起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上林国唯一的王子木子希!” 听完如鸢的话薇儿和姚起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所有西驰的人都知道,上林国的王子应该是伯萱公主的驸马!怎么现在上林王子成了如鸢的丈夫了呢?! 姚起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鸢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阴差阳错,我便和本应该是西驰驸马的人成了夫妻,还有了儿子……”木子希走上前轻轻搂住如鸢,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于是如鸢便将当时伯萱如何求自己替她嫁给木子希,自己怎样被木子希识破真实身份,两个人又是怎样日久生等等告诉了姚起和薇儿。薇儿叫道:“天啊!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如鸢道:“嫂子请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向皇上说明这一切,我们姚家几代人为西驰出生入死,我想皇上会网开一面的!要处罚,那就处罚我一个人好了,我绝不会连累哥哥嫂子!” 木子希温柔地说道:“对!我早就知道你是假冒的公主但却一直瞒着不说,我也有罪,要是处罚们,那我和你一块受处罚!” 如鸢急道:“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我是假冒的公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能连累你!” 木子希道:“傻瓜!咱们是夫妻,自然有难同当,你死,我不会独活!” 如鸢道:“可是孩子怎么办?!你忍心让孩子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吗?再说,你是上林唯一的王子,你忍心置你上林的千万子民于不顾吗?” 木子希道:“我因为觉得自己身上背有这样那样的责任才会答应和西驰公主的婚事,结果逼死了我最爱的女人青湖,现在我再也不想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扔下我所爱的女人不管了……我既然爱你,那我就要生生死死和你在一起!” 如鸢和木子希深地看着对方,薇儿和姚起心中感动,薇儿对如鸢道:“这件事确实把我和你哥哥吓了一跳,如今我们只能想个万全的办法,既不会让你们夫妻分开,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这样才好。” 如鸢苦笑道:“哪里会有这样好的办法呢?” 薇儿微一沉吟,笑道:“咱们找一个人,让她替咱们想想办法,她鬼点子多,我想她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如鸢和姚起都不解地看着薇儿道:“是谁?!” 薇儿道:“就是当今的太子妃啊!” 如鸢和木子希面面相觑,姚起一拍手道:“对啊!咱们找太子妃帮忙,她最近因为救过太子和众皇子皇妃,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很是得宠,我想她定会有办法的。我再和二皇子去商量商量这件事,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如鸢一脸担忧地问道:“这太子妃怎么会管咱们家的事呢?” 姚起笑着看了看薇儿道:“因为你嫂子和咱们这个太子妃关系可是非比寻常啊!你嫂子去求她,无有不允!” 薇儿道:“咱们明天就去见太子妃,求她想办法救你。若是她也没办法,那么咱们大不了逃走,逃到天涯海角,让他找也找不到!” 如鸢和木子希点点头,木子希道:“那我们一家人的安危,就摆脱姚将军和姚夫人了!” 薇儿笑道:“虽然你贵为王子,但是我们鸢儿也是将门之后,你们也算般配,那伯萱公主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只能去怪她自己命不好!我倒是觉得你要是娶了那个公主,还没有娶了我们鸢儿呢!” 如鸢和木子希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薇儿所说的话……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七十四章 西驰国君的难题 清止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娇奴的性子也跟着一天天变坏。这一天她又在屋里发脾气,将侍女端到她屋子里来的珍珠玛瑙和金银珠翠摔了一地。 “你说什么?!我的比她的成色差了一半,量也差了一半?!”娇奴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侍女大发雷霆,因为她刚从这侍女口中得知自己所得的珍珠玉翠等首饰比清止的成色不但差了许多,量也是少了一半。 那小侍女答道:“这是皇后娘娘给的,皇后娘娘说按照规矩体例,您是侧妃,是应该比太子妃少一半……” 娇奴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清止是正妃,自己是侧妃,自然东西要比清止少一些,但是她心中很是不甘。在清止嫁到太子府之前,什么好东西几乎都是她娇奴一个人独占,包括太子,可是现在呢?!不但什么东西她都是要太子妃用剩下的,就连太子也再不愿到自己屋里来一趟,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娇奴生气的时候,忽然有两名侍女捧着两盘金银首饰走了进来。那两名侍女一边给娇奴行礼一边笑道:“娘娘,太子妃娘娘命我们给娘娘送了些金银首饰过来,太子妃娘娘说她用不了这么多的金银首饰,要是娘娘喜欢什么,就尽管挑吧!” 娇奴心想好啊!太子妃倒是来了个先发制人,这样故意表现自己的谦让贤良给谁看呢?!你倒是好了,太子爷天天在你那,你再假装贤良大度,太子爷更加爱你,自然再也不想到我这来,这不是想要永远霸住太子爷吗?你要这样,我偏不让你得逞!想到这娇奴笑道:“哎吆,亏的你们主子这么记挂着我,回去告诉姐姐,我这里首饰够多了,让她自己留着用吧!倒是我这里新让人从外面买了些胭脂水粉,比宫里的货色还要好许多的,你给你们主子捎回去。”说完娇奴拿出些胭脂水粉交给那两名侍女,那两名侍女拿着东西自去复命。不一会一名侍女回来道:“太子妃娘娘谢谢娘娘的胭脂水粉,太子妃说她会好好用的!” 娇奴心想你要表现自己有贤良淑德,我要表现的比你还要贤淑!娇奴问那侍女道:“你主子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还像前段时间那样吃不下什么东西吗?” 那侍女笑道:“多谢娘娘记挂着,我们主子身子好多了,最近这段时间太子爷都让人从外面给太子妃弄一些宫里吃不到的山野小菜,那些清淡的小菜倒是很合我们太子妃的胃口,最近她吃饭都比以前吃的多了呢。” 娇奴道:“是吗?!那就好,只要姐姐身子安好就行。好了,你回去吧!替我向姐姐问安。” “是!”那侍女答应着退下了。娇奴两只手使劲地绞着手里的手绢,仿佛和那手绢有着深仇大恨,非要置它于死地一般。娇奴在心中恨恨地想好你个太子,我给你生儿子时也没见你这样高兴,你为了让她吃一点东西竟然让人全天下去寻那些难得的山野小菜,你对她体贴的很嘛!你越是疼她爱她,我越是要和她势不两立,我要让你知道,冷落抛弃我娇奴的下场和后果! 薇儿到太子府来找清止,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乐,但是当薇儿将自己来找清止的原因告诉清止时,清止心中也是诧异万分。 “你说什么?!伯萱公主的驸马,上林王子木子希成了姚家小姐的夫婿?!”清止惊讶地问道。 薇儿点点头,她叹口气道:“这个傻丫头一直都瞒着我和她哥哥,无论我们怎么问都不肯告诉我们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一次要不是上林王子亲自找来西驰,我们恐怕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照你这样说,上林王子现在就在你们姚府中?” 薇儿点点头道:“鸢儿产后不久,上林王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他们俩很是恩爱。” 清止问道:“当时伯萱公主提出要让如鸢姑娘替她嫁往上林的时候,如鸢姑娘是否完全是自愿的?!这关系到这件事的责任在谁那一方的问题。若是如鸢姑娘是被逼的,这件事倒是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若如鸢姑娘是自愿的,那么她就是伯萱公主的同谋,她也难逃干系啊!” 薇儿急道:“小姐,那这件事就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清止道:“我也不知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薇儿道:“什么办法,小姐你先说给我听听嘛!” 清止道:“如今如鸢为上林王子产下王子,作为上林国继承人的亲生母亲,我想西驰的皇帝不会把如鸢怎么样。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你回去只管告诉木子希,让他咬定说事先并不知道如鸢的真实身份,就说他一直以为如鸢就是真正的伯萱公主。这样西驰皇帝就被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因为上林国人自古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制,如鸢和上林王子行过婚礼,再加上如鸢为他们上林国诞下继承人,在上林国人心目中,如鸢就是他们的王妃,如鸢的位置谁都代替不了,西驰国君若坚持要追究这件事,那么他只能追究自己女儿伯萱公主的责任,但是伯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爱若掌中宝,心头肉,他心中肯定舍不得治她的欺君之罪。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如鸢做西驰唯一的公主,伯萱做如鸢!” 薇儿疑惑地问道:“如鸢做伯萱公主,伯萱公主做如鸢,这是什么意思?” 清止微微一笑道:“简言之,就是偷天换日啊!” 薇儿低头一想,忽然笑道:“小姐,果然好主意!” 清止道:“事实上,西驰国君肯定比咱们还怕这件事暴露,若是让上林国君知道西驰把一个假的公主嫁给了自己的儿子,那可是会毁了两国的关系的。所以,这件事倒是并不难办!堂堂西驰国君,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女儿毁了他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和上林的关系的。” 薇儿道:“谢天谢地,我们姚家总算不用被诛杀九族了!” 清止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你和姚起事先并不知,姚家几辈人为西驰出生入死,我想诛杀九族倒是不至于。总而言之,这件事主要错在伯萱公主,她不愿嫁给上林王子就叫自己的侍卫去替自己嫁给他,如鸢作为臣子自然不敢违反自己主子的命令,所以伯萱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命能保得住,公主的爵位怕是要让了……到时候让伯箫……不……让二皇子帮忙在西驰国君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有些事情我不便出面。” 薇儿心中虽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她一直不敢在清止面前多提伯箫,她见清止自己提起,于是也说道:“姚起跟随二皇子南征北战,对二皇子忠贞不二,我想二皇子会帮忙的。只是二皇子能舍得自己的亲妹妹吗?” 清止道:“我相信他是一个分得清是非黑白的人,他那样正直,不会包庇自己的妹妹的。再说,这件事非这样做不可,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啊!” 正说着,太子哈哈笑着走了进来,清止和薇儿急忙收声,两人给太子请安,太子看着生完孩子后愈加韵味十足的薇儿,毫不掩饰地赞美道:“姚夫人更加美了!” 薇儿微红了脸道:“多谢太子爷夸奖,臣妾愧不敢当……” 太子哈哈笑道:“姚夫人来我这太子府有何事啊?!” 清止接过话道:“臣妾自己呆着有些烦闷无趣,所以召姚夫人来陪我说会话解解闷,我顺便向姚夫人请教了一些关于如何安神保胎的事情。” 太子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最好不过了……”太子转向薇儿道:“我最近忙于公务,把爱妃留在家里,正怕她寂寞苦闷,有姚夫人陪着她,我总算放心了!” 薇儿笑道:“薇儿反正也在家闲着无事,过来陪陪太子妃,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候,那名刚刚从娇奴那里拿了胭脂水粉的侍女回来了,她笑着说道:“娇奴娘娘让我带话给太子妃娘娘说她那里金银首饰够多了,让太子妃娘娘自己留着用,另外她让奴婢给主子带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过来,说这些比宫里娘娘们用的货色还要好许多,让娘娘试一下。” 清止道:“好了,知道了,把东西放在那里吧!” 太子心想什么时候这止儿和娇奴这样好了?太子笑道:“爱妃,看你和娇奴这样好,我心中真是高兴!她是有些不懂事,但是单纯率直,心中不存害人之心,她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你,你多担待她一些吧!” 清止笑道:“说的倒好像我是凶神恶煞一般,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太子笑着看着那托盘里的金银首饰道:“这些什么东西啊?!你干嘛送到娇奴那里去?” 清止道:“这是皇后娘娘赏给众皇妃的金银首饰,我本来就不爱戴这些金啊银的,想着娇奴爱这些,所以派人给她送过去一些。” 太子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赏你的,你就留着吧!你虽然不爱这些首饰,但是这些首饰却爱你!”说着太子在那一堆首饰里面挑出一枚碧玉簪替清止戴在头上,他左看右看,笑道:“好美!这簪子就如同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薇儿在旁边看着对清止宠爱有加的太子,心中想这个男人倒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差,起码他对小姐是真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五章 绝望的伯萱 姚起和薇儿将如鸢和木子希的事情告诉伯箫的时候,伯箫一脸平静。薇儿见了奇怪,她问道:“二皇子莫非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伯箫点点头道:“我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你们。” 薇儿于是干脆将清止说的话告诉了伯箫,伯箫听了半天不语,薇儿心想这也真是难为二皇子了,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爱将的妹妹,要偏向于哪一个呢? 伯箫思忖半天,最后仰天气道:“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如今如鸢已经为上林诞下王子,上林人也认定如鸢就是王妃,无论伯萱愿不愿意,上林王妃的位置是与她无缘了!” 姚起和薇儿回到自己家,一进门就见魏柯正和如鸢和木子希将低声说着什么。薇儿心中纳罕,心想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干什么?!薇儿走上前问道:“魏将军,你到这来所为何事?!” 魏柯见到姚起和薇儿急忙迎上来说道:“坏事了!伯萱公主要去面见皇上,要将如鸢替嫁的事情告知皇上!” 薇儿和姚起一听,心中一惊,姚起道:“公主难道不怕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后降罪与她吗?!她这样去见皇上,岂不是会……” 魏柯看了一眼木子希,忽然脸上现出一种难过落寞的神色,他叹口气道:“实不相瞒,自从公主那一次见了木王子之后,心中很是后悔自己当初逃婚。她心属木王子,一心想要将木王子抢夺回来,她要去面圣,我拦都拦不住,她这一次去见皇上,肯定会说些不利于如鸢的事情,我是来给你们提一个醒的。你们还是及早做准备吧!这一次公主是铁了心要置如鸢于死地,她要告诉皇上说是如鸢贪恋上林王妃的荣华富贵,所以软禁了她,她是被迫无奈的……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薇儿道:“哼!你和公主一直要好,公主若不是信任你,也不会把这样大的事情告诉你,你现在又跑来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 魏柯叹口气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若不是我帮助公主逃婚,事情也不会闹到这样的田地。”说完他看着如鸢道:“我爱伯萱,我想得到她,所以我明知道这件事不可为,但是却仍然纵容伯萱,默许你替她去受苦,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如鸢,你不要怪我!” 如鸢听了魏柯的话,脸上出奇地平静,她笑着看着木子希道:“我不怪公主,更不会怪你,若不是我替公主嫁往上林,我怎么会遇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呢?!我要谢谢公主和你还来不及呢!就算此刻我会因此丢了性命,我也无怨无悔!”如鸢和木子希的眼神纠缠在一起,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魏柯苦笑道:“我现在倒是很羡慕你,哪里像我……” 如鸢道:“你不用伤心,你对公主的一片深情,我相信公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魏柯道:“我现在只想她会幸福,无论这件事结果会如何,我都会守候她到最后!从小到大,我对她言听计从,那不止是因为她是公主我是奴才,我魏柯虽然不才,但我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儿,若我不想做的事情,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做。我宠她爱她,完全是因为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只是这一次,我不能再纵容她这样胡闹下去了,她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我不想我对她的爱会给别人带来伤害!我话说完了,信还是不信都由着你们,我只想做到心中无愧。” 魏柯走后,薇儿立刻急的在屋里乱转了起来。姚起道:“你乱转什么呢?!” 薇儿道:“你没听魏柯说公主要去面圣吗?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啊!不然让那什么伯萱公主恶人先告状,咱们还想活命吗?!” 姚起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让如鸢去见皇上,告诉皇上说她嫁给了他替伯萱公主精心挑选的驸马吗?” 薇儿道:“你这个傻瓜,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再说当初是伯萱求如鸢嫁给木王子的,如鸢又有什么错?!要是这样说,倒是显得咱们鸢儿多么做贼心虚似的!” 木子希道:“大嫂说的对!要是这样,鸢儿岂不是成了不打自招?!咱们就让那伯萱公主去告状,我倒要看看她想怎样?!我虽然感激她喜欢我,但是我已经有鸢儿了,她若肯成全我们自然好,若是她非要逼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薇儿道:“我看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见我们小姐,看看她有什么办法!等我回来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薇儿和清止说了伯萱要去面圣的事情后,清止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笑了起来。薇儿道:“哎呀!小姐,这时候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 清止道:“我笑我终于猜到了伯萱的心事!” 薇儿道:“她不过就是想要将木王子抢回去!这个什么伯萱公主也真是的,自己当初不要人家木王子,结果见了木王子对如鸢宠爱有加,自己就心生嫉妒,非要将人家夫妻拆开,这个女孩子真是自私又可恶!” 清止道:“她要抢回木王子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她这一年多来已经过够了东藏西躲的生活,想要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你想她是西驰唯一的公主,伯萱公主名义上已经嫁到上林去了,她在西驰自然不敢再以伯萱公主自居,隐姓埋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能享受公主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上林王妃又做不成,她心中肯定对当初的决定很是后悔。” 薇儿哼了一声道:“这也是她活该!当初她听别人说上林王子如何残暴,于是便要鸢儿替她出嫁;现在见人家上林王子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相反却是一个英俊潇洒,情深意重的好男人,她不顾如鸢和木王子夫妻恩爱,竟要硬拆撒人家,这样自私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清止叹口气道:“唉!她其实也很可怜,被逼嫁给一次面都没见过的人,心中自然害怕,更何况她听人误传木王子性情残暴,自然更加对这桩婚姻感到恐惧。咱们女人都是一样的,都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啊!” 说这话时,清止神色黯然,薇儿知道清止心中伤心。她轻声道:“小姐……” 清止道:“我没事!”她淡淡一笑道:“瞧我,说这些干嘛呢?!” 清止站起身,在殿中慢慢踱着,不一会她转过身伏在薇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薇儿点点头,匆匆地走了…… 果然,魏柯来姚府的第二天,就有太监来姚府传密旨宣姚起和如鸢等人进宫。薇儿和姚起等心里早有准备,因此几人收拾了几下即刻就进宫去了。 薇儿和姚起带着如鸢进了宫,果然去了之后见伯萱正伏在文妃的怀里哭着,康清正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看着她们。薇儿和姚起以及如鸢急忙过去给康清以及文妃请安,康清看着如鸢问道:“如鸢,你软禁公主,冒充伯萱嫁给上林王子木子希,可有此事!” 如鸢看了看伯萱,见伯萱正狠狠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着威胁!如鸢想起了木子希,想起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咬咬牙,转过头对康清说道:“奴婢确实冒充公主嫁给了上林王子,但是奴婢并没有软禁公主,当时公主为了不嫁给上林王子,一心求死,奴婢救主心切所以才答应公主替她嫁给上林王子的!请皇上明鉴!” 伯萱哭道:“父皇,你听!这个女人说的话和我猜的一模一样,她在撒谎!” 如鸢急道:“我真的没有撒谎,皇上!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软禁公主嫁给上林王子啊!” 伯萱哼一声道:“你贪恋荣华富贵,为了得到上林王妃的尊崇,当然会这样做!” 如鸢哭道:“我没有……” 伯萱冷笑道:“你若不想做上林王妃,怎么会在上林生活了近一年都不回西驰?!你明明就是贪恋上林皇宫里的生活!” 如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一阵心寒,心想我自小对公主忠贞不二,没想到她如今这样对我,叫人真的伤心啊! 一旁的薇儿听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康清道:“说!” 薇儿道:“臣妾有证据证明这一年来公主并没有被如鸢软禁,而是自己偷偷地躲了起来不想让人找到!从而能证明公主是自己不愿意嫁给上林王子,如鸢替嫁上林王子,只是听从了公主的命令而已!” 伯萱急道:“你胡说!我明明就是被如鸢逼的回不了皇宫见不了我父皇母后,所以才一年来都没有办法将此事禀告父皇母后!” 薇儿微微一笑道:“公主莫急,待薇儿将人证唤上来再说!” 不一会一名年老的仆妇和几名小丫鬟被带了上来。那仆妇就是一直在别院里伺候伯萱的仆妇,那几个小丫鬟也是一直伺候伯萱的丫鬟,她们都是魏柯从自己府上调过去给伯萱的! 薇儿手指着伯萱问那仆妇道:“李嬷嬷,你可认得这个小姐?!”薇儿 那李嬷嬷看了看伯萱道:“认得!这一年来,这位小姐一直都是我在伺候!” 有一瞬间,伯萱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安,但是只那一瞬,不久她便迫使自己镇定了下来。 薇儿接着问那些丫鬟道:“你们可认识这位小姐?”那几名小丫鬟看了看伯萱,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是,奴婢认得!” 伯萱冷哼一声道:“认得我很奇怪吗?我是西驰唯一的公主,认识我的人多了,她们只不过是其中一些罢了!” 薇儿笑道:“是!但是她们不仅仅是认识公主你,她们伺候了公主一年,公主不可能记性这么不好吧!?连伺候了你一年的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 伯萱道:“伺候我的人有几百几千,难道我要都记得吗?!” 薇儿道:“虽然是这样,但是公主一直深居宫中,伺候你的人只能限于太监宫女,但是她们可不是宫女,她们都是魏将军府上的侍婢!这就奇怪了,魏将军府上的侍婢怎么会在过去的一年里一直伺候公主您呢?!”说完薇儿让人将一口大箱子放在殿中,打开箱子,伯萱惊得睁大了眼睛,因为那箱子里装的都是她在留在别院中还来得及拿回来的东西。 伯萱看着薇儿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有……你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薇儿冷笑道:“公主殿下总算还没有记性不好到不认得自己的东西!” 文妃走上前来拿起箱子中的一件紫色的衣服喃喃道:“真的是萱儿的衣服呢!这是我亲手给她缝制的……”文妃转过头满脸疑惑地问伯萱道:“萱儿,你的东西怎么会在魏将军的别院里找到?!” 康清冷哼道:“为什么会在那里找到?!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养的好女儿,过去一年来一直都躲在魏家城郊的别院里,一直都在骗你和我!” 伯萱一听,扑通一声给康清和文妃跪下哭道:“父皇,母妃,儿臣错了,儿臣不该逃婚,不该撒谎骗父皇和母妃,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文妃一听逃婚两个字,一惊不小,她气道:“你……你这个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文妃哇一声哭了出来,她哭道:“我命怎么这样哭啊!” 文妃和伯萱母女哭做一团,康清却冷冷地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候外面有人大声道:“二皇子魏将军到!”不一会伯箫便带着五花大绑的魏柯走了进来。大家见魏柯被绑着进来,心中都很是诧异。伯箫道:“父皇,儿臣管教手下不力,致使魏柯犯下了欺君的大罪,儿臣愿意同魏柯一同受罚!” 跪在地上的魏柯向前跪行了几步道:“臣帮助公主逃婚,一年来将公主私匿在城郊别院中一年,臣知罪,甘愿受一切惩罚!” 康清哼道:“你祖父当年和我打江山时是多么地英勇神武啊!你不思为国效力,每天沉溺于儿女情仇中,对得起你先辈的在天之灵吗?!” 魏柯羞愧地低下头,他说道:“臣只求一死!今日无脸苟活于世,求皇上成全!” 伯箫急忙道:“父皇,魏柯和伯萱,如鸢三人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还求皇上开恩啊!” 康清沉吟半晌道:“来人!”几名禁卫军进到殿中来,康清继续说道:“将伯萱公主,魏将军还有姚侍卫给我关起来,听候发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六章 远走高飞 伯萱和魏柯以及如鸢被人分别带走了,文妃只是不舍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被禁卫军带走,但面对盛怒的康清,一句话都不敢说。康清挥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容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办!伯箫,你留下!” “是!”薇儿和姚起等人陆续退下了,不一会殿中便只剩下了伯箫和康清两个人。 过了一会康清缓缓道:“伯箫,你觉得这件事该怎样办才好?!” 伯箫道:“儿臣不敢……” 康清哼一声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的副将帮着伯萱逃婚,还将她藏了一年,现在你说你不知道该怎样办?!” 伯箫急忙跪下道:“儿臣该死,对手下过于纵容,以至于他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康清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你最好给我想出一个完全的计策,否则我要一同治你的罪!” 伯箫低下头不敢说话,康清叹口气道:“唉!我知道你肯定心中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只是刚才碍于文妃和伯萱在场,所以你没说,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你尽管说!” 伯箫道:“是!”伯箫心中很是为难,心想萱儿和我自小一起长大,她把我当成最亲的哥哥,现在我却要让父皇剥夺了她的爵位,让我怎么狠得下心来呢? 康清道:“怎么不说了?!” 伯箫道:“父皇,你能不能答应儿臣,尽量减少这件事给大家带来的伤害,尽量不要伤害到伯萱和如鸢,伯萱和如鸢,她们还只是孩子……” 康清哼道:“行了,我知道怎么做,快说你想怎样解决这件事吧!” 伯箫道:“如今如鸢已经为上林王子诞下了王子,上林国人是一夫一妻制,再加上上林人眼中如鸢就是伯萱公主,就是她们的王妃,若我们此刻告诉他们说如鸢是假冒的公主,万一上林国君追究起来,会怪罪咱们西驰欺瞒于他们上林啊!不禁这样,这件事恐怕还会影响到西驰和上林的关系,引起两国之间的动荡不安啊!” 康清点点头道:“继续往下说!” 伯箫继续说道:“唯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如鸢成为咱们西驰唯一的公主,从此她就是西驰的伯萱公主,世上再也不许有姚如鸢这个人!让如鸢担负起远播我西驰文化,扬我西驰国威的重任!” 康清叹口气道:“萱儿的任性是时候受些惩罚了!是我太宠爱她,所以今天她才会铸成这样的大错!现在,也只有按你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了!” 薇儿和姚起回到家,此时木子希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他看到薇儿和姚起,高兴地问道:“大哥,大嫂,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说?” 薇儿笑道:“皇上明辨是非,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木子希看看他们身后道:“鸢儿呢?鸢儿怎么没回来?!” 姚起道:“鸢儿还被关在宫中,明天听候皇上的发落。” 木子希一脸担忧,薇儿笑道:“你不用担心,我相信鸢儿定会没事的,你忘了,她现在可是贵为你们上林的王妃,西驰皇帝轻易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木子希皱紧眉头道:“但愿如此吧!” 薇儿笑道:“我们小姐说的没错,西驰国君现在正处于两难境地,他已经被自己的那个宝贝公主给逼的没办法了。他除了放如鸢回上林继续当伯萱公主,继续做上林王妃之外别无他法!” 正在这时伯箫走了进来,薇儿急忙收声,伯箫久久地看着木子希道:“你就是上林王子?!” 木子希给伯箫行礼道:“正是在下!” 伯箫道:“果然一表人才!” 木子希见伯箫谈吐不凡,气质高贵,早就猜到他就是姚起和薇儿常常提起的二皇子康伯箫,他说道:“这一次多亏了二皇子,我妻子才能洗刷清白,在这里我多谢二皇子了!” 伯箫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木子希道:“在下常常听哥哥嫂子提起二皇子,今日一见你就猜到了是你。” 伯箫道:“原来如此!唉!我妹妹没有福气,错过了你这样好的男人,这怕是上天对她一向任性胡为的惩罚吧!如鸢是个好女孩,你以后要好好对她。” 木子希道:“子希一定将二皇子的话谨记在心!” 姚起试探着问道:“二皇子,对于这件事,皇上的意思是……?!” 伯箫道:“你们放心,如鸢不会有事的。父皇英明,他心中恨清楚应该怎样做,你们大可以放心。” 薇儿问道:“那伯萱公主和魏柯呢?他们会怎样?” 伯箫叹口气道:“我看父皇的意思,他们应当不会有性命之虞,但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至于父皇会怎样处置他们,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伯箫和姚起等人接到皇上的密旨进宫,他们见到了魏柯和如鸢以及伯萱三人。康清看着跪在殿中的伯萱等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阴冷淡漠。康清看着伯萱,缓缓道:“我自小宠爱你,娇惯你,所以才让你犯下了今天的大祸,你身为西驰唯一的公主,应该常思为西驰的繁荣昌盛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是你却一直纵容自己的个性,胡作非为,并且不知道悔改!今天我若再不惩罚你,我枉为一国之君!” 伯萱哭道:“父皇,萱儿知错了,您就饶了萱儿这一次吧!” 文妃也流泪道:“皇上,看在萱儿是您唯一的女儿的份上,您就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康清哼道:“你还敢替她求情?!要不是你一味包庇纵容她,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无法无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你这个做母亲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文妃不敢再说话,只是看着伯萱哀泣。 康清大声道:“众人听旨!”所有人纷纷跪下,只听康清道:“伯萱身为公主,抗旨逃婚,罪不可恕,魏柯私藏公主于城郊别院中长达一年之久,胆大包天,目无朝纲!从今天开始,我免了你们的爵位,伯萱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可以以公主自居,魏柯再也不可以西驰大将的身份自居,你们做了庶民,不可再踏入京城半步!” 伯萱一听,身子一歪,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魏柯却一脸平静,仿佛现在的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康清看着如鸢道:“姚如鸢不辨是非,助主为虐,但念在你对主子忠心耿耿,并且在上林国生活的一年间为我西驰和上林之间的往来立过大功,并且你为上林国诞下子嗣,功可抵过!你速速离开西驰,回山林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再踏入西驰半步!” 姚起和薇儿等都喜出望外地看着如鸢,如鸢哭了起来,但是那泪水却是幸福的泪水。 伯萱哭道:“父皇,您真的忍心赶女儿走吗?我是您的女儿啊!” 康清叹口气道:“正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就更应该知道自己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你更应该懂得要舍弃自己的私欲,为国为民效力才行啊!萱儿,我这样做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好了,去吧!离开皇宫,离开这里,既然你不想做公主,那我就给你自由!” 萱儿呆呆地说道:“谢主隆恩!” 薇儿和姚起带着如鸢回到家,木子希正在门口等着他们。木子希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如鸢,高兴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如鸢笑着对木子希说道:“我被皇上赶出西驰国了,没有他的允许,从此后不准再踏入西驰半步!” 木子希笑道:“谁稀罕回西驰,咱们回上林,你还是我的王妃,咱们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幸福快乐的日子。” 薇儿笑道:“我就说吧!我会把如鸢完完整整地还给你的!” 木子希笑道:“这一次多亏了太子妃,要不是她让咱们把那些魏府别院里的丫鬟仆妇偷偷藏了起来,咱们到哪里去找那些证据的呢?到时候肯定会被伯萱公主反咬一口。” 如鸢道:“太子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为什么这样帮我们呢?!” 姚起笑道:“因为你嫂子和太子妃熟的很,有你嫂子在,无论什么事情,太子妃都一定会帮咱们。” 如鸢笑道:“原来嫂子的本事这样大啊!” 姚起笑道:“何止这些啊!你嫂子可是一个能人呢!” 薇儿笑着捶了姚起一下道:“别在这胡说八道了,瞧把你疯的……”大家笑了起来,忽然薇儿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脸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姚起等人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去,只见魏柯正驾着一辆马车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马车停下后,魏柯跳下马车慢慢地走了过来。魏柯被夺去了爵位,因此家里的财物和宅田都充了公,他脱下锦衣华服,换上了一套布衣衫。姚起看着有些憔悴的魏柯,心中一阵酸楚。魏柯虽然消瘦憔悴,但是脸上却淡然平静地很。魏柯笑道:“走之前我想来看看你们……” 姚起道:“你打算去哪里?!” 魏柯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我一直都想带着公主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去,没想到现在如愿了。”这时候车里忽然传出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魏柯急忙转身跳进车里,车里,伯萱像疯了一般叫着闹着,魏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慰着,如鸢悄悄地掀开布帘,看着一脸疯相的伯萱,心中一阵难过。 “我是公主,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伯萱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魏柯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你是公主,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 在魏柯的安慰下,伯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不一会伯萱就重新睡下了。 魏柯跳出车子,苦笑着对姚起他们说道:“她现在见不得生人,从那天回来后就一直昏睡,每次醒来都要大喊大叫。只有我能让她平静下来,她现在对我很依赖。” 众人不语,魏柯笑着看着如鸢道:“你后悔当初替公主嫁给上林王子吗?” 如鸢看着身旁地木子希,坚定地摇了摇头,魏柯笑道:“我也不后悔帮助公主逃婚,没了那将军的爵位又如何?没了家财万贯又如何,没了这些,但是我还有我最爱的女人!”魏柯跳上马车,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后会无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七章 一生为你 在出城必经的路上,伯箫正在等着魏柯和伯萱。魏柯远远地看到伯箫,眼睛一热,他急忙勒住马,下车给伯箫请安,伯箫将魏柯扶起来,魏柯心中感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伯箫道:“我来送送你和伯萱。”一边说着伯箫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些银票和房契地契交给魏柯。魏柯疑惑地问道:“二皇子,这……” 伯箫道:“这些银票是父皇让我交给你的,这房子和地是我派人给你们置办下的。父皇始终把你和伯萱放在心里啊!父皇让我转告你,好好对待伯萱,他把伯萱交给你了!” 魏柯急忙将那些银票和房契地契接过来,他算了算,那些银子和良田美宅足够他和伯萱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了!魏柯冲着京城的方向跪下道:“谢皇上圣恩,我魏柯一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公主周全,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伯箫让手下人抬过来一口木箱道:“这些衣服吃食是文妃娘娘让我捎给伯萱的。并且文妃娘娘有话,说若你真的爱伯萱,那就娶她做你的妻子吧!文妃娘娘说你娶了伯萱,要一生爱她护她,把她一直当公主爱护,尊敬!” 魏柯高兴地一边磕头一边道:“谢文妃娘娘恩典,魏柯遵命!” 伯箫笑道:“好了,起来吧!你们这算是因祸得福了,这样也好,远离世俗纷争,去过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我都有点羡慕你们了。” 魏柯叹口气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被罢了官免了爵位,甚至没收了我全部家产我都觉得不足以惩罚我,我本想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上天垂帘。现在皇上和文妃娘娘对我厚恩如此,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伯箫拍了拍魏柯的肩膀道:“以后好好生活,好好照顾伯萱。” 魏柯使劲地点点头,伯箫走到车前,掀开帘子看着躺在车里昏睡着的伯萱,眼里满是心疼。伯箫魏柯道:“萱儿怎么了?!” 魏柯叹口气道:“自从那天后公主就病倒了,高烧三天不退,现在刚刚好,心中很是恍惚,不愿意接受她已经不是公主的现实,她常常被噩梦惊醒,醒来就大喊大叫,我给她吃了点安神的药,刚刚睡着。” 伯箫握了握伯萱的手,心中很是难过。魏柯安慰道:“二皇子,你放心,她只是昏睡过去了,等她病完全好了就没事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伯箫点点头,轻轻放下了布帘。魏柯跳上车,最后说道:“二皇子,我们走了,你保重!” 伯箫点点头,魏柯使劲将鞭子甩在了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嘚嘚地奔跑起来。伯箫无比惆怅地看着载着魏柯和伯萱的马车渐渐走远,这才带着人向着来路走去。 薇儿亲自下厨,为如鸢和木子希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来给他们践行。姚起闷声不响地坐在桌子前喝着酒,他想到如鸢要是回到上林,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可以再见,心中难过,可是当着木子希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因此只能自己坐在桌子前喝闷酒。 薇儿用胳膊杵了姚起一下,小声道:“鸢儿和木王子在看着你呢,你这一家之主好歹说句话啊!” 姚起闷声道:“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他端起一杯酒刚要喝,让薇儿一把夺了下来。薇儿嗔道:“瞧你这样子,还没有如鸢像个男人呢!如鸢只是嫁的稍微远了点而已,你又不是永远见不到她了,你这样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如鸢要上刑场呢!” 姚起哼道:“上林那么远,再说,皇上不准鸢儿再回西驰,可不就是见不到了?!” 薇儿用手指戳了一下姚起的额头,恨道:“你这个猪脑袋,皇上不准鸢儿回西驰,难道也不准你去上林吗?!” 姚起一想,如梦初醒道:“哎呀!是啊!鸢儿回不来,我可以去上林嘛!我怎么没想到呢?!”姚起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薇儿气道:“你这个猪脑袋,是想气死我吗?!” 木子希和如鸢看着姚起和薇儿,禁不住笑了起来。木子希道:“嫂子说的对,若是你们想念鸢儿了,尽管来上林找我们,我上林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打开着。” 姚起笑道:“那你可得小心了,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个突然袭击,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我可轻饶不了你!” 木子希哈哈笑道:“大哥尽管来好了!我可不怕你来查我!” 姚起和薇儿送木子希等人离开,如鸢和哥哥嫂子含泪告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几年的家乡,然后转身进了车子。 一天,三皇子照例去常去的那家乐坊听乐人弹奏吹唱,他时不时还会哼唱上几句,这是他极为隐秘的爱好,他身为皇子,本不应该到这类“下贱”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却是他最容易放松身心的地方。正在伯岩听的入迷的时候,乐坊的老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瓜,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伯岩,伯岩疑惑地看着他道:“这是什么?!” 乐坊老板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伯岩道:“那让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的人没让你转告什么话给我吗?!” 乐坊老板努力回想着,忽然他说道:“是了!那人说您一定要准时到信上写的地方,不许告诉任何人这封信的事,不然后果自负!” 伯岩一听,急忙拆开信来看,看完信,他惊出一身冷汗。信中写的都是伯岩私下做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比如他作为黑石盟的盟主教人暗杀了许多王公大臣,还有就是他爱恋皇后身边的侍女可儿,以及可儿被太子奸污自尽的事竟然也被那人写在了信上!伯岩无心再听曲,他带着人匆匆地向着信上写的地方去了。 信上写的约定地点是城外的一间破庙,伯岩快要走到那里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装饰地很是豪华富丽的马车停在破庙前。伯岩虽然看着那马车很是面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那马车属于谁。他走到马车前,只听车里一声甜的使人心生腻烦的女人的笑声从车里传了出来。伯岩心一动,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耳熟,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太子的宠妃娇奴!果然,车里的人掀开帘子,露出了一张媚脸,果然就是娇奴! 娇奴笑嘻嘻地下了车子,伯岩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娇奴娘娘啊!不知道娘娘找伯岩来所谓何事!?” 娇奴笑道:“看来我这封信的作用还真是大啊!三皇子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个钟点呢!” 伯岩道:“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娇奴哈哈笑道:“果然三皇子真面孔才是真男儿,我以为只有我才会藏,原来三皇子比我藏的还要深!有趣,有娶啊!” 伯岩道:“此话怎讲,伯岩不明白!” 娇奴笑道:“三皇子不明白我的话不要紧,只要三皇子明白我信上写的话就好!” 伯岩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娇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伯岩低声道:“帮我除掉太子妃!辅佐我的儿子当上储君!” 伯岩哼道:“太子妃岂是想要除掉就能除掉的?!别说太子府守备森严常人一步都踏不进去,就算太子妃不在太子府,以她的聪明才智,又岂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那次在狩猎场你也看到了,她一个人可以力战黑石盟那么多人,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我怎么除得掉她?!笑话!” 娇奴道:“你是黑石盟盟主,杀人这种事,自然有的是办法,我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太子妃现在怀了身孕,若是她生下一个男孩,我郢悟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太子宠爱太子妃,那太子妃一定会让太子立她的儿子为储君的,为了我的儿子,我必须要铤而走险!”娇奴猛地准过头,眼神中有着近乎疯狂的东西,她紧紧盯着伯岩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道:“我知道你恨太子!你恨他害死了你的可儿,你恨他独得皇后娘娘的疼爱,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恨他,他说过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的,但是自从娶了太子妃,他将我冷落在一边再也不肯理我,我恨他!你要把他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要我的儿子好好的,我现在只有我的儿子,我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厉害的男人!” 伯岩哼道:“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儿子成为储君?!他又不是我的儿子!” 娇奴冷笑一声道:“你觉得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做了黑石盟的盟主,并且知道了你派人杀了他许多心腹大臣的话会怎样呢?!” 伯岩怒道:“你威胁我?!” 娇奴笑道:“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和我合作,我的儿子做了储君,你还是三皇子;二是你不帮我,然后我将你做过的坏事告诉所有人,让你性命不保!” 伯岩冷冷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娇奴轻描淡写道:“怕!怎么不怕!但是我是一个做了母亲的人,自己的男人不可靠,但是儿子始终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保护好他,为了他,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娇奴脸上忽然现出一种母亲才有的慈爱的光辉,伯岩看着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想我的母亲若是肯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为了他死了都愿意啊!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七十八章 不停寻找 一天夜里,伯箫在看书,静怡则坐在不远处给伯箫缝制一件绸缎衫,她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自己的丈夫,眼里满是满足和甜蜜。伯箫和静怡相敬如宾,像所有夫妻一样,日子过的平静如水。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玉箫声。伯箫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地笑了起来。静怡侧耳听着这箫声,不解地问道:“这深更半夜的,是谁在吹箫啊?!” 伯箫笑道:“是一个故人,她在叫我出去呢!我出去一下,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先睡吧!” 静怡笑道:“好吧!你也不要回来的太晚,这样深的夜里,外面总是不安全的。” 伯箫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伯箫终于看到了远远地站着的龙九啸!伯箫笑道:“大哥!别来无恙?” 龙九啸回头看着伯箫,伯箫见龙九啸没了以往潇洒倜傥的样子,头上多了许多白发,脸也失去了以往的神采! 伯箫惊道:“大哥,你……” 龙九啸苦笑道:“我也是一夜间发现我头上多了许多白发,看来我是真老了……” 伯箫有些难过,不过半年没见,龙九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伯箫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半年来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龙九啸和伯箫一边喝酒一边聊着。龙九啸看着天边的一轮弯月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伯箫问道:“大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龙九啸苦笑道:“我这半年来一直四处打听溶寒的下落,但是却没有半点头绪,我怀疑……唉!” 伯箫知道龙九啸说的是是否溶寒真的被烧死在了水云殿中,他这才知道为何龙九啸这样神情哀伤绝望,以至于使自己的面目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龙九啸一口气喝掉了坛子中剩下的所有的酒,仰望苍天,龙九啸忽然眼中流下泪来,他大声道:“老天爷,你是要惩罚我吗?!我一生对不起溶寒,我想要补偿她,可是你却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对我何其绝情?!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知道错了……” 伯箫跟着伤心,看着悲痛欲绝的龙九啸,伯箫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忽然伯箫想起了清止,他高兴地说道:“大哥,你先不要伤心,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水溶寒的下落!”于是伯箫将清止怎样作为东郑公主嫁到了西驰,怎样做了太子妃并深得太子以及皇上的喜爱等事和龙九啸一一道来。龙九啸听完,心中很是感叹,他感慨地说道:“原来你和清止也是这样苦……” 伯箫无奈地笑笑道:“她过的好就好,她现在贵为储妃,现在又怀了皇子,太子对她宠爱非常,以后皇后的位子非她莫属,我配不上她……” 龙九啸道:“此话差异!你不是清止,焉知清止过的好呢?!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就是因为她比别的女孩子本领大一些,头脑更聪明些就要她吃这样多的苦,可见上天对聪明的女孩子太不公平!” 伯箫默然不语,忽然他想起了伯萱和如鸢的事,于是将伯萱和魏柯如何被剥夺了爵位,如鸢怎样和木子希回到上林做王妃等事情一一告诉了龙九啸。龙九啸惊叹道:“原来伯萱一直都被魏柯藏在西驰京都内,魏柯兄弟的这一番痴情令人感动,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放弃自己祖祖辈辈的产业,愿意放弃自己自小经营到大的事业,伯萱有了魏柯兄弟,是她的福气啊!” 伯箫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们没了爵位倒是轻松了许多,浪迹天涯,把酒当歌,想做什么可以尽管去做,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快意的人生啊!” 龙九啸道:“唉!伯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若我早就明确地拒绝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冲动地去逃婚,这样她可能还是公主,也不必备尝和亲人父母分离的滋味……” 伯箫道:“大哥不必自责,萱儿自小任性胡为,这些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和别人无关!这样也好,她做了平民女子,说不定会更加幸福,我们还是祝福她吧!” 龙九啸点点头,忽然他转过头来问伯箫道:“你说你娶了妻子,是谁家的女孩子?!” 伯箫道:“是阮古风阮尚书的千金,名叫阮静怡!” 龙九啸喃喃道:“静怡静怡,一听名字就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女子。” 伯箫叹口气道:“大哥说的没错,我这个妻子温柔贤惠,对我体贴关心,对下人宽容忍耐,把整个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不能要求太多啊!老天爷已经待我不薄了……” 龙九啸问道:“你心中是不是还有清止?!” 伯箫没有回答,他笑着说道:“好了大哥,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歇着吧,我顺便带你见见静怡。” 龙九啸哈哈笑道:“好啊!咱们现在就回去!” 龙九啸和伯箫结伴回到了王府,静怡此刻正不安地等在厅上,见到伯箫,静怡脸上紧张的表情才松弛了下来。她笑着迎上来道:“你们总算回来了!” 伯箫嗔道:“我不是说让你早点睡吗?你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才是!” 静怡笑道:“我没事!” 伯箫想起了一直站在身后的龙九啸,他笑着介绍道:“来,静怡,我给你引见一下,这是我龙九啸龙大哥,是我的至交好友!” 静怡急忙过来行礼道:“龙大哥,小妹这厢有礼了!”静怡深深一福,龙九啸急忙扶她起来道:“王妃不必过礼,我龙九啸一介草莽,怎受得起王妃这一拜啊!” 静怡笑道:“龙大哥既然是二皇子的大哥,那自然就是小妹我的大哥,您受小妹这一拜是应该得!” 龙九啸哈哈笑道:“好好,快起来吧弟妹!” 三人坐着说话,伯箫对龙九啸道:“大哥,这样吧,明天我和静怡去拜见清……”伯箫看了看静怡,对静怡道:“你去叫人倒两杯茶来吧!我和大哥刚喝了酒,现在口渴的很!”听了伯箫的话,静怡急忙起身到厨房吩咐人烧茶去了。 静怡离开后龙九啸问道:“静怡不知道清止真正的身份?!你没有告诉她?” 伯箫道:“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不知道,反而会更好!”伯箫接着说道:“明日我和静怡去太子府看望清止,你扮成家奴跟在我们身后,咱们去问问清止是否知道水殿主的下落。水殿主最疼爱的就是清止,我想她肯定知道水殿主的下落!” 龙九啸点点头,叹口气道:“希望如此吧!” 第二天静怡和伯箫带了礼品去看清止,因为清止有孕在身,不便相见,于是她让人放下帘子,隔着帘子和静怡伯箫说话。 静怡笑着问道:“娘娘,您进来身体可安好?!” 清止笑道:“多谢妹妹记挂着,我很好。妹妹近来可好?!” 静怡笑道:“我很好,多谢娘娘记挂。娘娘,这是我和二皇子给娘娘带的一些吃食,还望娘娘不嫌弃。”侍女将那些点心等东西拿进来给清止看,清止一一看下去,看了那些东西忽然心中很是感伤,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她和伯箫都爱吃的,以前的时候伯箫常常买给她。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伯箫买来的,她轻轻抚摸着那些蜜饯干果,一时间眼里竟要掉下泪来。旁边的老嬷嬷轻声道:“娘娘,王妃在和你说话呢……” 清止这才回过神来,只听静怡说道:“不知道这些东西王妃可喜欢,我们不知道王妃喜欢吃什么,所以就依照自己的心意买了一些。” 清止笑道:“正好都是我爱吃的,多谢二位。” 伯箫和静怡走了之后,清止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侍女们都依次退下去了。清止慢慢拆开那些点心和果品,一一地看下去,忽然,她在其中一包点心中发现了一张细小的纸条,那纸条上问她水溶寒的下落,落款写着一个“龙”字,清止心想莫不是龙九啸?!他什么时候回到西驰的?难道他就在王府中?!清止急忙往下看,只见那纸条上通篇只是问她水溶寒可安好,现在身在何处,可见写这纸条的人有多么急切地想要知道水溶寒的下落。 清止想了想,然后想起前几天有人送她的一棵人参,她让人把那人参拿过来,看着那放人参的锦盒,她计上心来。 伯箫和静怡从太子府回来的第二天,清止就派人送了一棵千年人参过来,派来的人对伯箫和静怡道:“我们娘娘说那些果品非常合她的胃口,所以她让小的送了这棵千年人参过来,说是这人参有益气补血,起死回生之效,算是娘娘答谢王妃的,她还说这人参要深深地熬,熬它个底朝天才可以,这样才能见到这人参的精髓!” 清止和伯箫谢过恩之后起身,静怡不解地问道:“这太子妃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奇怪,人参要深深地熬,熬个底朝天,倒像是她和这人参有深仇大恨似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伯箫自然知道清止最后一句话暗含深意,他笑着说道:“可能这太子妃和我们一般人说话不一样吧,她是东郑人,一些话可能和咱们西驰人说的不一样,这样也算不得奇怪。” 龙九啸和伯箫相视而笑,静怡打开锦盒,看着那棵千年人参不禁惊叫道:“好大的一棵人参,我活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人参!” 伯箫也看着那棵人参,见那样的人参果然少见!他拿过那人参说道:“这样的宝贝还是不要轻易糟蹋了,我去收起来,你去忙吧!” 静怡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有个小丫鬟跑过来道:“王妃,厨子问你午饭要做几个菜几个汤,要什么样的材料,要多大的火候?” 伯箫道:“你去忙吧,我会把这人参收藏好的,你放心。” 静怡点点头,带着那小丫鬟走了。等静怡走了之后,伯箫和龙九啸急忙来到书房,他将门插好,然后将那人参拿出来,仔细地观察那锦盒,果然见那锦盒的夹层像是被人动过,他揭开那夹层,见一张丝绢正静静地躺在盒子底。伯箫抽出丝绢,见那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玉蝶山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九章 庄玉蝶的告白 龙九啸知道了水溶寒还活着,他心中激动非常,于是迫不及待地赶去了玉蝶山庄。***要走十天的路程,龙九啸用了七天就走完了。翻过一座山就可以到达玉蝶山庄,见天色已晚,龙九啸决定在山下的客栈里住一夜再上路。他正在吃饭的时候进来两个妙龄女子,那两个女孩子坐在龙九啸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其中一个女孩子笑道:“自从水殿主答应和咱们庄主成亲,咱们庄主每天都笑嘻嘻地,高兴地合不拢嘴。咱们庄主真的是为了水殿主连命都可以不要啊!庄主这样好的人,水殿主嫁了他,也算是有福气了。” 另一个女孩子点头道:“咱们庄主据说十年前就对水殿主倾心不已了,据说水殿主有一个未婚夫,她那个未婚夫在婚礼上抛下了她,水殿主因此性大变,变得性古怪异常,杀人无数,人人提之色变。但是咱们庄主对水殿主仍是痴心不改,誓除了水殿主不娶。不然像咱们庄主这样好的人,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了……” 另一个女孩子叹道:“若是有一个男人像咱们庄主爱水殿主那样爱我,我一定好不犹豫地嫁给他!” “好了好了!不要做美梦了,咱们还要去送请帖呢,赶快睡吧!”两个女孩子起身去了客房,龙九啸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酒杯,他起身跟在那两个女孩子身后,直到看着那两个女孩子进了客房。他走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女孩子来开了门,她一脸疑惑地看着龙九啸道:“你是谁?!找谁?!” 龙九啸道:“在下龙九啸,有几个问题请教姑娘!” 那女孩子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龙九啸?!剑痴龙九啸?!” 听到同伴惊讶的叫喊声,另一个女孩子也探头来看龙九啸。只见龙九啸虽然因为多日的奔波劳累略显沧桑疲惫,但是风神依旧,依然那样的洒脱倜傥,不与一般的世俗之人为一类。 两个女孩子将龙九啸让进屋里,待三人坐定,其中一个女孩子问道:“我们和龙大侠素不相识,不知道龙大侠有何见教?!” 龙九啸道:“刚才在下在客堂里吃饭,正碰到两位也在那里吃饭,我听到两位姑娘说什么你们庄主要和水殿主成亲,不知道你们最终所说的庄主是否就是玉蝶山庄的庄主庄玉蝶?!” 两个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女孩子问道:“龙大侠莫非认识我们庄主?!” 龙九啸道:“我和你们庄主有过一面之缘。还有一事,不知道你们说的水殿主,可是水云殿的殿主水溶寒?!” 那两个女孩子点点头道:“正是!” 龙九啸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水殿主不呆在水云殿中,怎么到了你们玉蝶山庄,还答应和你们庄主成亲呢?!水溶寒有未婚夫,难道庄公子不知道?!” 一个女孩子叹口气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龙大侠可知道水殿主是东郑第一大将廖清止的师父?!” 龙九啸点点头道:“知道!” “廖清止男扮女装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东郑皇帝封了她爵位,廖家在东郑很是光耀。但是廖清止是女儿身的事被人告了,告她的人正是廖家的养子廖长风!” 龙九啸惊道:“廖长风?!他为何要这样做?” “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因为这件事廖长风被东郑皇帝封了第一大将,他带着禁卫军剿灭廖家余部,和廖家有关联的人几乎都受到了牵连,其中也包括廖清止的师父水溶寒!廖长风用计骗出水溶寒,趁机杀死了水云殿中所有弟子!水溶寒和她的两个徒弟在半路遭到禁卫军的偷袭,幸亏我们公子带着人及时赶到将她们救下,否则……就这样水殿主和她的两个弟子就随着我们公子回了玉蝶山庄。” 龙九啸心想难道就因为庄玉蝶救了她,她就以身相许?还是这里面别有隐?!我问这两个女孩子她们定说不知道,我看还是我自己亲自到玉蝶山庄一探究竟,问明真相才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龙九啸就启程赶往了玉蝶山庄,一路上他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心想溶寒最苦最难过的时候竟然是庄玉蝶陪在她身旁,我竟然一点不知她受了这样大的苦。我这样还怎么配做她的男人!溶寒不会爱庄玉蝶的,难道是庄玉蝶逼她嫁给他?!若是那样,庄玉蝶如此趁人之危,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夺妻之恨,不得不报!龙九啸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他只感到胸闷难过,恨不能立刻就见到水溶寒! 水溶寒之所以答应嫁给庄玉蝶,是因为看了他给她画的那一屋子画像。那一日,庄玉蝶带着她去了一间非常隐蔽的屋子,那屋子建在山庄最角上,位置极其隐蔽。庄玉蝶明令禁止任何人踏入那间屋子,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因此那间屋子里到底有着什么,谁都不知道。有人说那屋子里放着千万珍宝,但是了解庄玉蝶的人都知道他淡泊名利,金银财宝根本不能使他动心,何况他本就有着千万家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 进去之前,水溶寒也在猜测那间神秘的屋子里到底有着什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屋子里除了一屋子女人的画像,什么都没有。水溶寒将那些画像一一看过,越看越觉得那画像里的女孩子像极了自己,只是那画像里的女孩子比自己要年轻地多,漂亮的多。 水溶寒哼道:“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向我展示另一个女人的画像吗?!想要告诉我这画像里的女孩子比我年轻的多,美丽的多吗?!” 水溶寒转身欲走,庄玉蝶急忙拉住她道:“你总是这样,不等人把话说完就走,你再仔细看看这些画像,看看她们又什么特点?!” 水溶寒再仔细看,见那些画像都是一个人,并且那画像表各异,有的低而笑,有的一脸惆怅,有的则一脸怒相,一副不近人的样子。庄玉蝶柔声道:“你知道这画中的女孩子是谁吗?” 见水溶寒呆呆地不说话,庄玉蝶轻声道:“这画中的女孩子就是年轻的你啊!” 水溶寒转过头看着庄玉蝶,一脸的不可思议。水溶寒再仔细看那些画像,虽然那画像有的加了画画的人的想像在里面,但是仍然不难看出那些画中人就是一个人! 庄玉蝶叹口气道:“自从在铸剑山庄见过你之后,我便记住了你的模样,那时候你对我不理不睬,不论我怎么样讨好你,你总是不理我,那时候我真的很伤心……” 水溶寒心中有些不安,她叹口气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只是凭着自己的一时好恶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没想到这伤了庄兄的心,现在想来,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庄玉蝶笑道:“其实我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如花的容貌,长得美貌的女孩子我见的多了,但是像你这样性格的女孩子我却是第一次见,我迷恋更多的反而是你的性格!” 水溶寒笑道:“哪里有人喜欢脾气古怪的人的?!庄兄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庄玉蝶笑道:“一般人怎么配的上你呢?!在我心中你就是那天山的雪莲,是天山的星星,一般人触碰不到的神灵!” 水溶寒自小美貌绝伦,追求她的男孩子自然多的数不胜数,她听过各式各样的甜蜜语,对这类话早就腻烦了,但是今天庄玉蝶将这些话说出来,她却不经意地红了脸。她知道庄玉蝶是一个至至性的人,并且从不说谎话,他说喜欢自己,那肯定是真的喜欢自己无疑,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大方方将爱恋自己的话说出了口,弄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庄玉蝶说道:“我追求你不得,于是只能一边回忆着你的模样,一边画了下来,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一边边地画着你的画像,然后将它们挂在墙上,闲来没事便来这屋子来和它们说说话。我想要说一件高兴地事的时候便会对着一副你笑着的画像说,要说一件伤心的事的时候便对着一副流泪的画像说,这样,我觉得那些画像都像是活了起来一般……不瞒你说,当得知龙九啸抛下你去找绮蓝剑的时候,我心中是高兴的,因为我以为没了他你会接受我,但是没想到你对他一往深,你遣散了铸剑山庄的人,烧了你父亲平生最得意的作品,我赶到铸剑山庄,想要告诉你没了龙九啸,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一切都晚了,你已经走了,整整十年,我找你不到,心里难过地很……我始终都比不过龙九啸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即使他抛弃了你,伤了你的心,你还是爱他,我好嫉妒他!当时若是龙就啸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的,凭什么他就能轻易得到你的爱却不加珍惜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水溶寒听的伤心,她没想到庄玉蝶爱自己竟然爱到了这种地步!她回头看着庄玉蝶,见庄玉蝶眼中隐隐有泪光在闪动,水溶寒也不禁流下泪来……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八十章 剑拔弩张 庄玉蝶看着水溶寒,动情道:“我最后一次请求你,请求你,能不能做我的妻子?!” 水溶寒心中想着龙九啸,但是嘴中却轻声道:“好!” 听到水溶寒说好,庄玉蝶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水溶寒会答应他的请求,他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好?!你说好是吗?!” 水溶寒点点头,她抚着庄玉蝶的脸庞道:“我答应做你的妻子,我答应!” 庄玉蝶高兴地抓住水溶寒的手大声道:“真的?!溶寒,你答应做我的妻子?!太好了!太好了!”庄玉蝶高兴地冲出屋子,他大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溶寒答应做我的妻子了,她答应做我的妻子了!”庄玉蝶笑着跑远了,水溶寒呆呆地看着庄玉蝶高兴跑远的背影,她心中有几分伤心,她从没想到庄玉蝶这样爱她。她看着那一屋子的画像,忽然想起了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的龙九啸。水溶寒伤心地想我爱龙九啸十年,对他痴心不变,但是他十年前抛弃我,十年后仍然弃我而去,我为他伤心欲绝,几度要放弃活着。而庄玉蝶十年来苦恋于我,我却狠心视而不见,我和龙九啸一样狠心啊!龙九啸,我为你空负十年大好年华,你既然不懂的珍惜我,我何必自作多情苦苦等你?!水溶寒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想起和龙九啸的种种情,想起两个人曾经的山盟海誓,水溶寒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她在心中说道龙九啸,你不懂的珍惜我,你伤我的心,那我就将自己交给愿意珍惜我的人,我再也不会为了你亏待我自己,你从此在我心中一文不值!从此咱们两人再无瓜葛! 玉蝶山庄将庄玉蝶和水溶寒的婚礼热热闹闹地准备了起来。庄玉蝶每天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看着山庄中的人走来奔去,他觉得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庄玉蝶大宴宾客,他早早地便将庄中的人派出去发放请柬,只等吉时一到便和水溶寒成亲。 和庄玉蝶不同,水溶寒脸上始终是淡淡地,她冷静地看着庄里的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婚礼上所需的东西,仿佛那些东西和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她始终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这几天里她将自己和龙九啸以及自己和庄玉蝶之间的种种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想着,觉得那些事情就如同发生在昨天。 这一日,水溶寒正坐在廊下发呆,庄玉蝶带着白芷走了过来,白芷手中捧着一件大红的婚服,那上面用金线细密地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庄玉蝶指着婚服问水溶寒道:“溶寒,这件婚服是我特地找人给你定做的,你看喜欢吗?!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喜欢,我叫人拿去再改!” 水溶寒看了看那婚服,笑道:“这样很好!” 庄玉蝶笑道:“好,那我叫人把这婚服放在你房间里。” 水溶寒点点头,庄玉蝶带着白芷走了。 水溶寒看着庄玉蝶,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安和愧疚。水溶寒想我不爱他,却答应嫁给他,这对他是多么不公平啊!水溶寒心中后悔那样鲁莽地答应庄玉蝶的求婚,但是她见庄玉蝶那样高兴,不敢在脸上流露出半点后悔的样子。 婚礼如期举行,水溶寒看着镜中装扮一新的自己呆呆地出神。十年前她也是穿着新娘的礼服,也是这样盛装打扮,等待着自己爱的男人牵着自己的手,将自己变成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但是那个男人却为了一把剑抛弃了自己,在婚礼上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人的议论纷纷和带着几分嘲弄的眼神。流言四起,有人说她是妖妇,会妖法专会吸取男人魂魄;也有人说她品性不洁,专会勾引有妇之夫,天知道是那些已经娶了妻子的男人缠着她不放,她只不过使了些手段惩治了他们一下罢了!她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是要他们尝尝对妻子家人不忠的滋味罢了!难道她错了吗?只是因为这个就骂她做妖妇荡妇,她恨极了那些人,更恨将她置于这种不堪境地的龙九啸! 庄玉蝶轻轻走到她身后,他穿着大红的新郎服,鲜红的衣服衬着他如白玉般的面庞,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但事实上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了。 水溶寒叹口气道:“庄兄,你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十年前的样子,但是我却已经老了许多……” 庄玉蝶抚着水溶寒的肩膀,笑道:“你只是比十年前换了一种美的方式罢了!长大了罢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十年前那个任性古怪的小女孩!” 水溶寒笑道:“我很古怪吗?!我哪里古怪了?!” 庄玉蝶哈哈笑道:“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很是喜欢你,你说要是他爱你,那就在你们家的荷塘了倒立三天,说着你就要把人家扔进荷塘,那个男人当时就被你吓跑了!哈哈……” 水溶寒也笑,她哼道:“那个人在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什么事都肯干,可是我一提这件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可见他嘴里并没有多少真心话,都是骗我的!” 庄玉蝶笑道:“我就爱你这份别人看起来十分不可理喻的古怪,那才是真实率直的你!” 水溶寒回转身看着庄玉蝶道:“庄兄,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现在若不想娶我,还来得及!” 庄玉蝶急道:“溶寒,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改正就是……” 水溶寒道:“傻瓜,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不要瞎猜,我要说的事和你无关。” 庄玉蝶疑惑道:“那是什么事?!” 水溶寒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悠悠道:“记得我十五岁那年,曾经有一个术士为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这一生命运坎坷,尤其是我命薄克夫,爱我的男人怕是命不长……”水溶寒看着庄玉蝶,眼中很是落寞伤心,她轻声道:“我开始不信,但是自从龙九啸十年前弃我而去之后,我想起那个术士的话,心中忽然生出许多感慨!也许那术士说的对,我的命薄福浅,爱我的男人怕是……” 水溶寒不愿再说下去,庄玉蝶先是看着水溶寒默然不语,一会他忽然大笑起来,水溶寒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笑。庄玉蝶笑道:“命薄克夫?!命不长?!哈哈,我庄玉蝶活到现在已经觉得活的够长了,若是能娶你做我的妻子,就算是老天爷要我立刻就死了,我已然觉得自己赚的比别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庄玉蝶不笑了,他从背后轻轻抱住水溶寒,柔声道:“放心,我不怕死,若是老天爷因为我娶了你而惩罚我,那就让他尽管来惩罚我好了!我不怕他!” 水溶寒心中感动,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流出了她这十几年的伤心。 收到庄玉蝶请柬的人无一例外地都赶来了玉蝶山庄给庄玉蝶道贺,虽然大家心中疑惑为何龙九啸失踪十年的未婚妻子为何突然要和庄玉蝶成亲,但是碍于庄玉蝶和水溶寒俱是武功高强,怕得罪了他们后自己难以全身而退,因此他们全都含而不露,只等婚礼那一日一探究竟! 庄玉蝶站在布置一新的大厅中等待着新娘的到来。不一会,水溶寒便由喜娘扶着走了出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人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一声一声传来,只听那人沙哑着嗓音道:“庄贤侄,你娶亲竟然不和我这做叔叔的说一声,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大家都向外面看去,只见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慢慢地走入玉蝶山庄中来。来人正是华七峰和十几个黑石盟的杀手!那十几个杀手抬着一个麻布口袋一步步地走入厅中来,庄玉蝶一脸阴郁地看着华七峰道:“非是小侄不愿意告知娶亲的事情,只是因为华叔叔整日忙于带着黑石盟杀人,我怕自己这点事情误了叔叔的大事罢了!” 华七峰听出庄玉蝶言语中暗含讽刺,他哈哈笑道:“什么大事都比不上来参加庄贤侄的婚事来的重要啊!虽然你连份请柬都不曾给我送来,但是你华叔叔我却给你带了一份厚礼来!” 那几名杀手将那个麻布袋往地上一扔,打开麻布袋,只见一个人正在麻布袋中沉沉睡着,那人正是华七峰的师兄陈九峰!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华七峰道:“我将你的杀父仇人给你带来了,这算不算一份厚礼呢?!” 水溶寒看着庄玉蝶庄玉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庄玉蝶道:“家父死于疾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哪里来的杀父仇人呢?!华叔叔真会说笑!” 华七峰冷笑道:“庄玉蝶,你连杀父之仇都不肯报!枉我一直当你是英雄好汉,唉,庄大哥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啊!” 庄玉蝶大声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念你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才敬你三分,若你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华七峰哼道:“想要我不说也可以,那你把你父亲藏起来的那把绮蓝剑给我!” 众人一听到“绮蓝剑”三个字,俱是一声惊呼! 庄玉蝶冷笑道:“原来你是为了那把绮蓝剑来的!” 华七峰道:“你爹私藏绮蓝剑,他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他藏起绮蓝剑是为了不使这两把剑再次危害江湖,我看他是想私吞那些宝藏吧!” “我看是你想私藏那些宝藏吧!”一个人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水溶寒心中一动,她睁大眼睛看着门口,见龙九啸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一章 迷雾重重 众人看向门口,只见一身白衣的龙九啸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屋里的人。众人心中俱是一惊,心想这龙九啸是何时到的,为何我们没有任何察觉呢?!庄玉蝶一见龙九啸,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异样的神色,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水溶寒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离自己而去。而此刻水溶寒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门口的龙九啸身上,她看着他一身白衣飘飘地走向自己,就像是十年前他常常做的那样! 龙九啸走到水溶寒面前,他伸出手道:“溶寒,跟我走!” 众人一听,都惊得大喊大叫起来,有人叫道:“龙九啸你太过分,怎么能到人家的喜堂上来抢人家的妻子呢?!” 龙九啸大声道:“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龙九啸有一个未婚的妻子,她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水小姐!我龙九啸想要带自己的未婚妻走,这难道过分吗?!”大家互相看看,十年前那场婚礼许多人都还记忆犹新,他们自然知道龙九啸和水溶寒有婚约在先。龙九啸对水溶寒深地说道:“溶寒,我答应你,你现在跟我走,我从此对你不离不弃,永远陪在你身边!还有,我曾答应为你种一世的水莲花,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 水溶寒眼中含着泪水看着龙九啸,她轻声道:“九啸,晚了!你和我的缘分已尽,从此你我各不相干!我对你的心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溶寒,我知道你并不爱他,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的!溶寒,跟我走,我会陪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誓!” 这时庄玉蝶怒道:“龙九啸,你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妻子,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不要欺人太甚!” 龙九啸冷笑道:“你的妻子?!我和溶寒本事未婚夫妻,你趁人之危逼迫溶寒嫁给你,你才是卑鄙小人!” 庄玉蝶哼道:“你十年前在婚礼上弃她而去,背信弃义,让她受人中伤,以至于使她无法在世间立足,你是什么狗屁大侠?!让自己喜爱的女人因为你而受流蜚语的中伤,让她处于不堪的境地,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竟然还处处自称大侠!?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伪君子!十年前你抛弃了她,十年后你又来纠缠她,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为溶寒出这口气!” 说着庄玉蝶手一抖,一条金丝缠成的长鞭从袖中滑了出来。龙九啸一声冷笑,轻身一跃,来到了外面的场院中。众人跟着庄玉蝶出了大厅,只见龙九啸玉箫横陈,缓缓道:“我本和你并无冤仇,你若不抢我妻子,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动手的,今天你若肯让我带溶寒走,我和你从此各走各的,再也不相干!” 庄玉蝶冷笑一声道:“少说废话!许多年前就想替溶寒教训你,今天我终于如愿了!” 庄玉蝶金鞭一甩,快步欺上前来,龙九啸握紧玉箫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庄玉蝶金鞭到处,所有的东西都被击的粉身碎骨,大家看着处于盛怒中的庄玉蝶,心中又惊又怕。庄玉蝶平日间性温柔似水,长得又是比一般的女人还要柔美几分,因此众人看到这样暴怒异常的庄玉蝶时,心中说不出的震惊!正在龙九啸和庄玉蝶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一直站在人群最后面的水溶寒大声道:“你们给我住手!” 大家给水溶寒让出一条路,只见水溶寒用匕指着自己的胸口对龙九啸和庄玉蝶道:“你们给我住手,不然我就刺死我自己!” 龙九啸和庄玉蝶同时惊叫道:“溶寒!” 水溶寒流泪道:“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人因为我而互相残杀!无论是谁死了或者受伤,我都会伤心!”她看着龙九啸,伤心地说道:“你十年前不辞而别,让我受人奚落嘲笑,我当时恨不能死了,但是我想见你,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抛弃我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一把剑!” 龙九啸道:“溶寒,你听我说,我当年是有苦衷的,我是迫不得已的!” 水溶寒问道:“那你十年后再次来找我,我要你留下,你却说要去找那把绮蓝剑,你再一次抛下了我,是不是?!” 龙九啸不语,水溶寒叹口气道:“在你心中,那两把剑始终比我重要,那两把剑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 龙九啸痛苦地叫道:“溶寒,你听我说……” 水溶寒摇摇头道:“罢了!十年前你抛弃我,我本来誓要置你于死地,但是现在想想这是何必呢?!咱们有缘无分,这是上天的安排,我又何必强求呢?!你走吧!走的远远地!我不想再见到你!” 龙九啸呆呆地看着水溶寒,他看到了水溶寒眼中的那股绝望和决绝。他感到犹如万箭穿心,那种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庄玉蝶将金鞭收起,扶着悲痛欲绝的水溶寒进了喜堂。喜娘给水溶寒重新盖上盖头,两人正要拜天地,忽然众人见眼前一晃,一人抱起水溶寒冲破屋顶,飞身而去!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庄玉蝶,若想水溶寒平安无事,拿绮蓝剑来换!”庄玉蝶急忙追出去,却只看见水溶寒的喜帕掉在地上,他将那红色的喜帕紧紧地抓在手中,大叫一声追了出去! 带走水溶寒的人是陈九峰。在庄玉蝶和龙九啸在院打斗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陈九峰早就醒了。他和华七峰一样也认为绮蓝剑在庄玉蝶手中,他听出庄玉蝶将水溶寒当作自己的生命,因此起了要以水溶寒的命来要挟庄玉蝶交出绮蓝剑的想法。 一直呆呆地站在院中的龙九啸见陈九峰劫了水溶寒飞身出了院子,他随后也跟在庄玉蝶身后追了出去。 庄玉蝶和龙九啸追出去时,早已经不见了水溶寒和陈九峰的身影。庄玉蝶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树上的鸟儿鸣叫着扑闪着翅膀飞跑了。龙九啸道:“我知道陈九峰住在哪里,跟我来!”庄玉蝶看着龙九啸,龙九啸点点头,庄玉蝶回过头来对白芷等人吩咐道:“好好招呼客人,我要离开几天,好好看护山庄!” “是!”白芷和乌梅等人答应道。 龙九啸和庄玉蝶骑上马,结伴向着住的望龙峰赶去。 一路上龙九啸和庄玉蝶说的话不多,他们各自想着心事,但是心中却装着同一个人。一天,龙九啸忽然勒住马问道:“庄兄,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 庄玉蝶看也不看龙九啸道:“说!” 龙九啸道:“绮蓝剑的雄剑本在我父亲手上,可是这把剑却在一次和庄前辈和陈九峰,华七峰见过面后回来的路上失落了,不知道庄前辈可向庄兄提过这件事没有?!” 庄玉蝶道:“我听我父亲说过这件事,他说他们都怀疑是华七峰派人将剑抢走了。” 龙九啸道:“可是若剑在华七峰手上,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地到你玉蝶山庄来要剑?!据我所知,因为我父亲和陈九峰在结拜的四兄弟中武功最强,因此当时上林皇帝才将两把剑分别交给我父亲和陈九峰保管。但是那一次相聚后我父亲的雄剑就不知道失落到何处去了。后来我父亲得了一种怪病,他只知道胡乱语,痴痴呆呆说不出那雄剑到底是被谁抢走了,因此这些年我才一直不停地寻找那把雄剑,以期和陈九峰的雌剑合并,找出宝藏的下落。可是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那把剑的下落,今天华七峰来向你要那把雄剑,陈九峰掳走了溶寒,以此来要挟你说出绮蓝剑的下落,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绮蓝剑的雄剑,就在你的手里!” 庄玉蝶没有说话,他淡淡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溶寒,其他的事,我会告诉你的!” 龙九啸道:“这样说来,你真的知道绮蓝剑的雄剑在哪里?!” 庄玉蝶没有说话,一瞪马肚,向着前面奔去。 不多日,庄玉蝶和龙九啸便赶到了望龙峰。龙九啸和庄玉蝶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里,只见院子里的瓜果蔬菜败落凋零一片,一看即知它们的主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管理过它们了。龙九啸和庄玉蝶走进屋子,庄玉蝶一边喊着水溶寒的名字一边四处查看着。龙九啸忽然想起那一次陈九峰带他去的那秘密的地道,他对庄玉蝶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跟我来!” 庄玉蝶和龙九啸下到密道里,庄玉蝶看着这个比自己玉蝶山庄的密道还要精细巧妙的密道,不禁心中一阵惊叹。龙九啸从墙上拿下一个火把,一边照着路一边带着庄玉蝶慢慢密道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两人终于到达了密道的出口。庄玉蝶远远地便看到了被绑在石柱上的水溶寒,水溶寒嘴巴被毛巾堵上了,头凌乱,脸色苍白,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庄玉蝶和龙九啸心中一阵心疼,庄玉蝶失声喊道:“溶寒!”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龙九啸想要阻止他,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庄玉蝶刚一踏出密道,利箭便如密雨般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飞射而来,他急忙拔剑去挡,但是他两只手哪里敌得过千万只利箭同时射向自己呢?他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一声闷哼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庄玉蝶心道不好,这箭上有毒!他觉得伤口麻痒异常,眼前一阵阵黑。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龙九啸小心!这陈九峰是个卑鄙小人,无论他说什么话你都不要相信!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龙九啸心中一惊,心想父亲龙不苦生前最好的朋友怎么会是杀他的人呢?! 本书由,请勿转载! ------------ 第八十二章 惊天的秘密 庄玉蝶说完这句话便瘫软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中得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是这种毒药却可以使自己浑身无力,暂时身上的武功难以使出来。 龙九啸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庄玉蝶急道:“庄兄,你怎么了?!” 庄玉蝶吃力道:“这箭上有毒,你要小心点!” “哈哈哈!”正说着,只见陈九峰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石室。他看着地上的庄玉蝶道:“小子!你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了,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啊!”陈九峰知道若是庄玉蝶和龙九啸联手对付自己,自己绝对不是他两个人的对手,因此他才想出设下埋伏,在暗地里对两人下手的无赖勾当。龙九啸飞身跃入石室,他对陈九峰道:“前辈,我和庄兄此次来别无他求,只求你放过我未婚妻,不要伤害她!” 陈九峰大笑起来,他笑道:“又一个痴情种!不过,我怎么记得人家水溶寒说了从此和你再无瓜葛,你凭什么说人家是你的未婚妻?!” 龙九啸听到陈九峰这样说,眼神顿时黯淡下来。陈九峰看看庄玉蝶,然后再转过头来看看龙九啸,然后哈哈笑道:“好笑,好笑!真是好笑啊!” 庄玉蝶大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笑什么?!” 陈九峰笑道:“我笑你们和你们的爹爹一样,都是没出息的东西!” 庄玉蝶怒骂道:“王八蛋!你再敢侮辱我爹爹,我杀了你!” 龙九啸也愠怒道:“前辈,你为何这样出言中伤家父,今天若是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休怪我不客气!” 陈九峰哼道:“庄玉蝶我问你,你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这时候水溶寒悠悠地醒了过来,她看着倚在自己身旁的庄玉蝶道:“庄大哥,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 庄玉蝶见水溶寒醒了,高兴地问道:“溶寒,你还好吗?他有没有伤害你?!” 水溶寒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浑身没力气……” 庄玉蝶安慰道:“没事的,你只是中了软骨散的毒,这毒只会让人暂时没有力气,使不出武功而已,不会伤害你的!” 水溶寒点点头,她转过头看着龙九啸,龙九啸此时也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陈九峰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你们俩说够了没有,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庄玉蝶哼道:“这关你什么事?!” 陈九峰道:“哈,原来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啊!庄老儿原来都告诉你了!” 陈九峰转过头问龙九啸道:“龙九啸,你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龙九啸道:“九啸自幼母亲便去世了,因此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陈九峰哼道:“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就是庄玉蝶的母亲?!也就是说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龙九啸和水溶寒都震惊地看着陈九峰,庄玉蝶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像内心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龙九啸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 陈九峰道:“你母亲本是庄玉蝶的父亲庄天赐的夫人,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啊!在你母亲嫁给庄天赐之前,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少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自从她下嫁庄天赐之后其余的人便不敢再对玉蝶山庄的庄主夫人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毕竟玉蝶山庄的毒药是出了名的,若是惹了玉蝶山庄的庄主夫人,不知道哪天就死在自己的家里了。开始就是有些人不知道死活,出言调戏你母亲,因此过不了几天就死在了自己家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毒死的!” 庄玉蝶哼道:“那些人死有余辜!” 陈九峰道:“那时候你爹爹,我,庄天赐还有华七峰是上林皇帝座前的四大侍卫,其中你爹爹的武功最高,年龄最长,因此我们都尊称他一声大哥。就是我们几个那样爱戴尊敬的大哥,竟然勾引自己义弟的妻子!” 龙九啸怒道:“陈九峰,我念在你曾经和我父亲结拜我才尊你一声前辈,你若是再这样血口喷人,休怪我不客气!” 陈九峰冷笑道:“你若不信,可以问庄玉蝶!他的话你总信得过吧?!” 龙九啸看着庄玉蝶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告诉我!” 庄玉蝶紧紧地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一声道:“是真的!” 龙九啸踉跄一下,一下子做到了身后的石凳上。水溶寒心中也跟着伤心,但是她仍然试着安慰龙九啸道:“九啸,你振作点!这不会是真的,他肯定是骗你的,他要瓦解你的斗志,你不要听他的!” 陈九峰接着道:“我们四个是结义兄弟,自然多在玉蝶山庄聚会,商议怎样帮上林皇帝夺回皇位。一来二去,你母亲便和你父亲龙不苦有了私情,庄天赐一直心中敬佩敬仰龙不苦的为人,因此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妻子会和龙不苦有私情!直到你母亲坏了你……” 龙九啸脑子中嗡嗡作响,就像是千万只蜜蜂在自己脑袋里乱飞着,他心乱如麻地听着陈九峰的话,心中痛苦难耐! 陈九峰道:“庄天赐大怒,他疯了一般要找龙不苦寻仇,我从没有见庄天赐那样冲动过!他拿着剑杀到龙家,见人就砍,见人就杀!其实他并不是龙不苦的对手,但是因为龙不苦心中有愧,因此两个人交手的时候龙不苦处处忍让,就在他要杀死龙不苦的时候,你母亲挺着大肚子赶了来,她跪在庄天赐面前苦苦哀求,承诺只要庄天赐饶龙不苦不死,等她生下孩子后她便再也不见你和你父亲。唉!庄天赐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人,他看着她哭的死去活来,心中不忍,竟然答应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龙九啸傻傻地听着陈九峰的话,他觉得自己头上的天仿佛一下子塌了下来,自己一直当作英雄来敬仰膜拜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夺人妻子的小人!不止如此,自己竟然凭空多了一个哥哥!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在梦中,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 陈九峰揶揄道:“庄天赐真是大度的很!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偷情生孩子,他竟然放过了他们,并且还对那样水心杨花的女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可真不是一般人啊!宁愿自己成为世人的笑柄都对那个女人不离不弃,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好在哪里,竟然能让两个当时的英雄豪杰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水溶寒哼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吧?!看来你心中也对庄夫人爱慕的很,只恐怕是她看不上你这样的道貌岸然的小人!” 陈九峰哈哈笑道:“你这小女娃真是伶牙俐齿,我承认我确实心中也很想得到那个女人,但是毕竟我心中还存着几分江湖道义,不会像那龙不苦,竟然背着人家的丈夫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庄玉蝶大怒道:“你说够了没有!?” 陈九峰不理会庄玉蝶,他见龙九啸神思昏乱,心想我再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让这龙九啸无力和我交手,到那时候再逼问绮蓝剑的下落就容易多了! 陈九峰走到龙九啸身旁不远处道:“你母亲生了你,她将你交给你父亲之后便羞愧地自尽死了!庄天赐迁怒于你父子俩,他四处打听你们父子俩的下落,最终是我告诉了他你父亲的下落!”陈九峰阴笑几声道:“你父亲自以为是大哥,平日里对我们兄弟几个呼来喝去,完全不把我们当回事!他遭到庄天赐的追杀,不得已将一把绮蓝剑的雌剑交给了我,还嘱咐我一定要帮上林皇帝守住这批宝藏,他带着绮蓝剑雄剑去迎战,庄天赐用毒箭伤了你父亲,你父亲从那以后就疯了,渐渐地什么人都不认识,什么事都不记得,我白白得了一把绮蓝剑,白白得了一半的宝藏,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庄天赐明明抢走了那把绮蓝剑雄剑,他竟然对我撒谎说他从没见过那把剑,我知道他也想要独吞那批宝藏,所以我一生气就在他喝的茶里加了一点他自己刚刚研制出来的毒药,因此没过几天他也一命呜呼了!哈哈……这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我于无形中解决了两个对手,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简单!” 陈九峰道:“龙九啸,你爹爹怕是从没有和你说起过这件事吧?!也对,他自封英雄,怎么会将自己这样的丑事对自己的儿子说呢?!”陈九峰走到那棺盖悬吊着的石棺前,他伸出手在棺盖下面摸了几下,手伸出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全身发着蓝光的长剑。那把剑看起来足足有四五十斤重,剑柄发着蓝色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陈九峰轻轻地抽出那把剑,只见那把剑的剑身上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由于年代久远,上面许多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了。陈九峰摸着那把剑喃喃道:“好剑,好剑啊!这是我的剑,宝藏也会是我的!什么龙不苦,什么庄天赐,这些死鬼临死还要我为上林皇帝守住那批宝藏,凭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得了那批宝藏自己当皇帝!?上林皇帝若不是懦弱无知,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让我为这样的蠢猪守住宝藏,真是做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三章 被擒 龙九啸缓缓走到庄玉蝶面前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到底……到底我和你是不是同母兄弟?!” 庄玉蝶苦笑道:“比起你,我更希望这些不是真的!可它就是事实,你爹爹抢了自己义弟的妻子,是个不仁不道的小人!那些说他是英雄豪杰的人都是瞎子和傻子!你知道为什么你爹会疯吗?就是因为他中了我爹剑上的毒!你爹爹抢了他的老婆,他要了你爹的命!哈哈哈哈哈哈……” 庄玉蝶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外人看来他那笑比哭还要凄惨几分,水溶寒伤心道:“庄大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龙九啸狂怒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他猛地抽出剑指着庄玉蝶,庄玉蝶将胸向前一挺,大声道:“龙九啸,你有种就杀吧!我不怕你!我永远都不会怕你!” 水溶寒急忙道:“九啸,你不能伤害他!他是你哥哥啊!” 龙九啸大吼一声,一剑将身旁的石头劈成了两半!一边的陈九峰啧啧道:“真是一出好戏啊!不知道庄天赐和龙不苦看到你们两个现在这样的话会怎样想,我真想知道!” 龙九啸眼神阴冷地看着他缓缓道:“那你就亲自去问问他们吧!我现在就送你去!” 陈九峰冷哼道:“你口气倒是不小,你根本就打不过我!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念在我和你爹曾经结拜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你也是,当初我本想你和我一起把宝藏分了,没想到你和你爹一样地顽固,非要把那宝藏还给什么上林,我只有把你一起解决了,以绝后患!” 龙九啸冷冷道:“废话少说,来吧!” 龙九啸拔出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陈九峰,陈九峰咳嗽了起来,他摸出一颗药丸含在嘴里,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小子,受死吧!”说完陈九峰抡起别在腰间的铁锤,飞身向着龙九啸扑来。龙九啸挥剑斩了下去,那剑砍在铁锤上,发出铮铮叮叮的声音,剑和铁锤相接,火花四溢,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火球。龙九啸使的剑很是柔软,陈九峰的铁锤则笨重的很,因此虽然陈九峰的功力比龙九啸高强许多,龙九啸仍然可以轻易地躲避开陈九峰的铁锤,龙九啸的剑却总是像长了眼睛一般转向着向着陈九峰身体要害部位刺去。陈九峰暗想不好,我低估了这小子的功力,他虽然功力不如我,但是出招迅捷灵活,反应灵敏,想要瞬间取胜他看来也需要费些功夫。两个人不知道斗了多长时间,忽然龙九啸觉得胸口一阵难受,他见陈九峰脸上也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好像身体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陈九峰摇晃了几下,手中的铁锤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龙九啸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耳边只听到水溶寒急切的喊叫声。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龙九啸和水溶寒等人相继悠悠地醒了过来,他们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大殿,大殿中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龙九啸和水溶寒心中一惊,心想自己怎么会到了黑石盟呢?! 水溶寒和龙九啸被分别用铁链绑在墙上,龙九啸一脸担忧地问水溶寒道:“溶寒,你没事吧?!” 水溶寒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呢?!” 龙九啸道:“我也没事!” 水溶寒向四周看了看,见陈九峰被锁在不远处的地方还未醒,但是却不见了庄玉蝶,水溶寒问龙九啸道:“你有没有见到庄玉蝶,他被带到哪里去了?!” 龙九啸摇摇头,水溶寒向着那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大喊道:“喂!你们把我丈夫关在什么地方了?!我要见他!” 龙九啸听水溶寒称庄玉蝶为“丈夫”,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那十几个黑衣人一动也不动,像是丝毫没有听到水溶寒的话。水溶寒放声骂了起来,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但是那些黑衣人对水溶寒的话听而不闻,好像打定了主意不理她。 “不要再骂了,你不嫌吵我还嫌吵呢!”不远处的陈九峰伸了个懒腰说道。 “关你什么事?!我想骂就骂……”水溶寒没好气地回道。 陈九峰叹了口气,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七峰同一个穿蓝衣的人走了进来。蓝衣人挥一挥手,那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一个退了出去。 陈九峰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他对华七峰道:“华七峰你这个老东西,你不敢和我正面对抗,只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够不要脸!” 华七峰冷笑道:“陈大哥,咱们俩彼此彼此,你不要脸起来,可是比我要厉害百倍不止!” 蓝衣人戴了面具,因此水溶寒和龙九啸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看他未被面具遮住的地方秀美无比,浑身透着一股高贵之气,和一般的江湖人有很大的不同。 水溶寒对那蓝衣人道:“喂!你既然把我们抓来了,那就以真面具相见,遮遮掩掩地,不像个男人!” 蓝衣人嘴角一咧,笑道:“庄夫人快人快语,果然名不虚传!” 水溶寒问道:“你认识我?!” 蓝衣人笑道:“何止认识,简直如雷贯耳!” 龙九啸道:“溶寒,不要跟他们废话!”说完龙九啸转过脸来问蓝衣人和华七峰道:“直说吧,你们抓我们来想要干什么?!” 蓝衣人正是康伯岩,他抓庄玉蝶等人自然是想要得到绮蓝剑的下落。华七峰笑道:“很简单,我们想要知道那把绮蓝剑雄剑的下落。” 龙九啸哼道:“那我可真是没办法告诉你们,想必你也知道,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绮蓝剑,我根本不知道绮蓝剑在什么地方!” 华七峰哼道:“就算你不知道绮蓝剑的确切下落,但是你找了十几年,线索肯定有许多,你告诉我们那些线索,我们自己去找!” 陈九峰心想原来华七峰他们不知道绮蓝剑雄剑被庄天赐抢走了,既然庄玉蝶现在被他们抓了,何不利用他们帮我逼问出绮蓝剑的下落?!想到这陈九峰大声道:“你们这群傻瓜,这个龙九啸若是知道绮蓝剑的下落,那他会傻到为了假装寻找绮蓝剑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要了吗?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龙九啸的命根子,他两次三番地为了绮蓝剑扔下自己的女人,想想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早就知道绮蓝剑的下落,不然也不会弄到现在老婆都让人家娶走了……” 华七峰走到陈九峰面前道:“那照这样说,陈大哥知道绮蓝剑的下落了?!” 陈九峰叹口气道:“本来我都快问出来了,结果被你们来了一搅合……” 伯岩道:“前辈,若是您肯将绮蓝剑的下落告知在下,我定会放了你,并且聘你做我的军师,如何?” 陈九峰心中哼道臭小子,我有了那宝藏自己做皇帝不行吗?谁要给你做什么狗屁军师?!陈九峰心中这样想,但是脸上仍然笑嘻嘻道:“盟主实在太抬举我了,我一个要进土的糟老头子,哪能做的了你的军师啊!只要盟主找到宝藏后分我一点财宝,让我能回乡养老就行了!” 伯岩笑道:“这好说!” 陈九峰看了看水溶寒和龙九啸道:“其实那把雄剑被庄玉蝶的父亲庄天赐抢了去,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把雄剑的下落庄玉蝶肯定知道!” 华七峰哈哈笑道:“这庄天赐每天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欲壑难填啊!” 伯岩对陈九峰道:“多谢前辈指点!” 伯岩带着华七峰急匆匆地找关在别处的庄玉蝶去了…… 庄玉蝶早就醒来了,但是他一直都装睡着,心中想着水溶寒在什么地方。伯岩带着华七峰来到庄玉蝶面前,伯岩疑惑地问道:“另外三个人早就醒了,为什么他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华七峰心中疑惑,他看了看庄玉蝶,知道他在装睡。他微微一笑,冲伯岩使了个眼色,伯岩心领神会,只听华七峰大声道:“那水溶寒刚才挣扎的太厉害,一个兄弟不小心打伤了她,若是不尽快给她治疗,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伯岩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那个女人,见了我就骂,我若是不让人教训教训她,我作为盟主的颜面何在啊?!必须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庄玉蝶不知道这是伯岩和华七峰使得计,他想溶寒性子刚烈,说不定他们羞辱轻慢了她,她性子上来骂了他们,溶寒的嘴骂人厉害,这华七峰等人肯定会伤她!想到这庄玉蝶再也无法装睡了,他一骨碌坐了起来,他指着华七峰和伯岩骂道:“你们这群小人,竟然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都要伤害,你们还是不是人?!” 华七峰笑道:“庄贤侄,你终于睡醒了!” 庄玉蝶哼道:“华叔叔,亏我爹爹生前对你那样好,现在你这样对他儿子,难道就不怕他的鬼混会缠上你吗?!” 华七峰笑道:“我什么都怕,可就是不怕鬼!你休想用这个吓唬我!” 伯岩看着庄玉蝶道:“庄公子,我和你无怨无仇,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一定不会伤你,并且还会让你体体面面地离开这,至于你那位妻子,虽然她刁蛮泼辣,实在欠管教,但是我也会好好地把她送出去,绝对不会伤害她分毫!” 庄玉蝶冷冷道:“少在这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好了!” 伯岩道:“好!痛快!那庄公子请告诉我,绮蓝剑的雄剑现在在何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四章 庄玉蝶被逼 庄玉蝶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伯岩哈哈笑道:“你可以不必告诉我,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妻子水溶寒现在还在我手里!她现在还好好地,但是若是你不告诉我绮蓝剑在哪里,那么我可不敢保证她还能平安无事!我黑石盟的兄弟很长时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水殿主长得这样如花似玉的一个人,若是我把她赐给我的那些手下,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对待她?!” 庄玉蝶听完伯岩的话,怒道:“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溶寒一根汗毛,你这辈子休想再得到绮蓝剑!” 伯岩道:“庄玉蝶,你不要敬酒吃罚酒,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绮蓝剑在哪里,我可以自己去找,大不了耗费些时间罢了!但是你不告诉我绮蓝剑在哪里,那么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见到水溶寒!” 庄玉蝶攥紧拳头,他想溶寒性子那样刚烈,若是受辱,她一定不会苟活于世,一把绮蓝剑罢了,我大不了就告诉这龟孙子绮蓝剑的下落,大不了我不告诉他找到宝藏的真正方法罢了。想到这庄玉蝶道:“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伯岩和华七峰听庄玉蝶松了口,两个人高兴地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庄玉蝶说道:“要我告诉你们绮蓝剑的下落,你们须得先放了溶寒和龙九啸!” 伯岩和华七峰对望一眼,华七峰道:“庄贤侄你可真会说笑,若是我们放了水溶寒和龙九啸,难保他们不会去搬救兵,我们不等拿到绮蓝剑就会被害死,这样的条件我们可是答应不了!” 庄玉蝶闭上眼睛缓缓道:“那好吧!那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找绮蓝剑吧!若你们不放了他们俩,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绮蓝剑的下落!” “你……”华七峰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伯岩制止住他道:“师父莫急,我们答应他就是!” 华七峰急道:“可是……”伯岩向华七峰使了个眼色,华七峰心领神会,他故作生气地大声道:“不能这小子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呀!放了水溶寒和龙九啸会惹祸上身的啊!” 伯岩道:“可是咱们得找到绮蓝剑才能知道宝藏的下落啊!师父,咱们别无选择啊!” 华七峰哼一声,转过身不再说话。伯岩回转身对庄玉蝶道:“庄公子,我们答应放水溶寒和龙九啸离开,但是你得留在这里,帮助我们找到绮蓝剑才行!” 庄玉蝶道:“那有什么难,我留下就是!不过我得亲眼看着水溶寒和龙九啸离开才行。” 伯岩笑道:“这好办!” 石室中,水溶寒怒目瞪视着陈九峰,陈九峰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庄玉蝶就是知道绮蓝剑的下落,我又没有骗你们!” 水溶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陈九峰冷笑道:“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掉我的人有许多,你又不是第一个!你以为说这个我就会害怕吗?!” 水溶寒怒道:“庄大哥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绮蓝剑的下落,不然他知道我十几年苦苦寻找绮蓝剑,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你这样陷害他,让黑石盟的人缠上他,你居心何在?!我看根本就是你藏起了绮蓝剑,害怕黑石盟的人找你的麻烦,你这才说自己不知道绮蓝剑雄剑在哪里,还诬陷庄大哥说他藏起了绮蓝剑!” 陈九峰叹道:“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你怎么想我都可以!反正现在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们心里把我想的再坏点我也无所谓。不过我问你,若是我知道绮蓝剑雄剑在哪里,那么我为什么不直接拿着那两把剑去找我梦寐以求的宝藏?!我为什么还会掳了你去,以此来要挟庄玉蝶交出绮蓝剑呢?!” 水溶寒不语,她觉得陈九峰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她在心中却始终不肯相信庄玉蝶会骗她,她觉得庄玉蝶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骗她的人!十年来她为了报复龙九啸,一心想要找到绮蓝剑毁之而后快,她做梦都想得到那把剑,她的痛苦和对绮蓝剑的渴望庄玉蝶都看在眼中,难道他真的眼睁睁地看自己痛苦了十几年而无动于衷?! 陈九峰哼道:“庄玉蝶这小兔崽子和他老爹一个德行,表面上装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事实上比谁都贪财!这样大的一个宝藏,你们以为他会白白地拱手送人吗?他肯定等着自己去找那宝藏呢!他说他不知道绮蓝剑藏在哪里?那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水溶寒怒道:“你给我闭嘴!你再敢出言中伤庄大哥,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陈九峰笑道:“你这女娃子说话做事这样狠辣,也不知道龙九啸和庄玉蝶这两个傻小子怎么就为你争得死去活来?!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的很!” 水溶寒还要破口大骂,龙九啸制止道:“溶寒,不要离这样的人,咱们保存好体力,得想办法逃出这里才行!” 水溶寒点点头,陈九峰摇摇头道:“我看难啊!这黑石盟总坛如同龙潭虎穴,你们身上的毒药毒性还没有完全解,别说你们现在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就算你们被放开,怕以你们自己的能力,也很难逃出这个地方啊!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 这时候只听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几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他们走到水溶寒和龙九啸面前,拿出钥匙打开了他们手脚上的铁链。水溶寒道:“你们这帮畜生,要带我们去哪里?!” 黑衣人没有回答水溶寒的话,他们押着水溶寒和龙九啸匆匆走出了石室。陈九峰微微一笑,目送着水溶寒和龙九啸两个人被押了出去。 来到外面,那几个黑衣人放开了水溶寒和龙九啸,只听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你们俩下山吧!现在就走,不准回头!” 水溶寒要问庄玉蝶的下落,龙九啸拉住她,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现在中了毒,武功没办法完全使出来,不是他们的对手,庄兄既然知道绮蓝剑的下落,逼问不出绮蓝剑的下落,他们是不会伤害他的!” 水溶寒急道:“怎么连你也说庄大哥知道绮蓝剑在哪里呢?这些都是那个陈九峰胡编乱造陷害庄大哥的,你这都看不出来吗?!他并不知道绮蓝剑的下落,他们就算逼死他,他也是不知道啊!他们逼不出绮蓝剑,他们会杀了他的!” 龙九啸道:“那我们也要先离开再说!若我们三个人都被困在这,谁来救我们呢?!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尽快离开这,去找二皇子,去找清止想办法才行!” 水溶寒道:“对啊!你不是说过黑石盟也得罪了西驰皇室吗?!咱们去找伯箫和清止,让他们想办法救出庄大哥!顺便把这该死的黑石盟的老巢给他端了,让他们再害人,哼!” 龙九啸点点头,于是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步步下山去了! 庄玉蝶在山顶看着水溶寒和龙九啸平安离去,这才松了口气。华七峰道:“贤侄,我们按照你的要求把他们两个人放了,你是不是也该遵守约定告诉我们绮蓝剑的雄剑到底在什么地方?!” 庄玉蝶想这两个人得了宝藏定会为非作歹,我不能真的就把绮蓝剑交给他们,我且骗骗他们,挨到溶寒他们安全了,我不说实话,他们就算把我杀了又怎么样?!我庄玉蝶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大不了一死,但是绝对不能让宝藏落在他们黑石盟手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到这庄玉蝶便胡乱说了一个地方,伯岩看了一眼华七峰,华七峰便匆匆地走了。 龙九啸和水溶寒慢慢地走着,忽然树林中奔出一群黑衣人,龙九啸笑道:“我刚刚还在想黑石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咱们,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水溶寒道:“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龙九啸扶着水溶寒的眼睛,柔声道:“溶寒,今天我们可能会死在这,你怕不怕?!” 水溶寒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 龙九啸深情道:“溶寒,咱们都快要死了,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庄玉蝶了!?” 水溶寒看着龙九啸道:“庄大哥对我有恩,我得报答他的恩情!” 龙九啸哈哈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溶寒,我此生能被你爱着,我死而无憾!”他拉着水溶寒的手道:“溶寒,咱们能死在一起,真好!” 水溶寒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像最普通的爱侣那样说着绵绵的情话,一点都不在乎那一群黑衣人正一步步地向着自己这边聚拢了过来…… 龙九啸在袖中拿出自己的玉箫,水溶寒抽出缠在腰际的水洺寒剑,两个人相视而笑,一脸的幸福坦然。龙九啸对那些黑衣人大吼一声道:“来吧!” 那群黑衣人一拥而上,龙九啸和水溶寒和那群杀手打了起来。本来以水溶寒和龙九啸的功力,打败这群黑衣杀手毫不费力气,但是由于两人中了毒,身上的武功只能使出四五成,尤其是水溶寒,她先是中了陈九峰的毒,又中了华七峰的毒,因此没打多长时间,她就觉得手脚不听使唤起来。她努力支撑了一会,最后一跤栽倒在了地上。龙九啸见状心中大惊,他叫着水溶寒的名字,奔过来扑到了他的身上。杀手们的刀剑像是雨点般砍在了龙九啸身上,龙九啸笑着看着水溶寒,他轻声道:“我爱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五章 玉箫声声碎斜阳 龙九啸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情,就像是水溶寒十年前刚看到他的时候那样。水溶寒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的翩翩少年正站在花丛边笑着看着她,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她又想起自己被他拉着去长满芦苇的河边,他让她弹琴,他自己则吹起玉箫,玉箫声声,一声声断了人的心肠。她爱上了那个曾经白衣的少年,爱上了他如怨如慕的箫声。龙九啸将水溶寒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子下面,他的眼睛始终含着微笑,那是一种满足幸福的微笑。水溶寒哭着伸出手抚摸着龙九啸的脸庞,她心如刀绞,无心再反抗,闭上眼睛,等待着和自己的爱人在黄泉路上再次相逢。水溶寒闭上眼睛等死,她轻声道:“九啸,你等我,我马上来!” 当水溶寒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薇儿和姚起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薇儿见水溶寒睁开了眼睛,她高兴地叫道:“水殿主,你终于醒了!” 水溶寒回想起了她和龙九啸被黑石盟的杀手追杀时的情景,她挣扎着坐起身,紧紧地抓住薇儿的手臂问道:“龙九啸呢?!龙九啸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薇儿和姚起对望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露出一种悲戚之色,水溶寒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紧紧地抓住薇儿的手问道:“告诉我!龙九啸在哪里?!” 姚起难过地说道:“自从那一次太子和众皇子皇妃受到黑石盟的暗杀后,皇上便命令我时刻注意监察黑石盟的动向,昨天我的手下忽然来报说他探听到了黑石盟的人的总坛。我急忙带着人去围剿,没想到半路遇到黑石盟的人正在围杀你和龙大侠,那时候你已经晕过去了,但是龙大侠……” 水溶寒猛地抬起头看着姚起,姚起低下头低声道:“龙大侠他……他为了保护你,已经被黑石盟的人害死了!身体被砍了个稀巴烂,但是自始至终龙大侠都将你保护的好好的,没让黑石盟的人伤害到你一点……” 水溶寒睁大可眼睛,她摇摇头,不停地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他武功那么好,就算受了伤,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的话我一点都不信,我一点都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水溶寒像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起来,薇儿哭着紧紧地抱紧她道:“水殿主,我知道你伤心,你伤心就哭出来吧!你不要忍着,你这样我好害怕!” 水溶寒竭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直到最后昏厥了过去。正在这时候伯箫大步地走了进来。他急忙走到姚起身边道:“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起一见伯箫,眼含着泪水缓缓跪下道:“二皇子,我没用!我去晚了,没能救得了龙大侠!” 伯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姚起,一字字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姚起哭着说道:“我的部下昨天来向我报告说他发现了黑石盟的总坛,我就带着人去围剿,结果在半路遇到黑石盟的人正在围杀龙大侠和水殿主,龙大侠……龙大侠……龙大侠被他们给杀死了!我去的太晚了,我去的太晚了!都怪我没用!” 伯箫心中一阵难过,他一下子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龙大哥武功那样好,他怎么会被杀呢?!” 姚起哭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时候龙大侠把水殿主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子底下,他自己……他自己却被人砍的血肉模糊……龙大侠死的好惨!” 伯箫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到了三个人的哭泣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伯箫叹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再说,这也不能怪你,你起来吧!” “是!”姚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慢慢地站了起来。 伯箫看着昏迷不醒的水溶寒,对薇儿道:“薇儿,好好看着水殿主,不要让她做傻事!”薇儿哭着点点头。 伯箫转过头对姚起道:“带我去见龙大哥的尸体!” 龙九啸静静地躺在灵床上,样子安详恬静,嘴角还带着微笑。伯箫看着龙九啸,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他脑海中掠过自己和龙九啸一起喝酒畅谈,一起比试刀剑的场景。龙九啸对于自己来说,是亦师亦友的一个人,他虽然和龙九啸只是异性兄弟,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伯箫对姚起道:“去把我的琴取来,我要给龙大哥弹奏最后一曲,送他上路!” “是!”姚起走了,伯箫看着龙九啸心道龙大哥,你安心走吧!你未完成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的。 琴取来了,伯箫弹起了龙九啸教他的那支曲子,那首“镜花秋月”如怨如慕,凄凄惨惨,让人断肠。 水溶寒醒了,她直愣愣地看着屋顶,一句话都不说。薇儿轻声道:“水殿主,你要不要见龙大哥最后一面?!他现在就在侧厅中……” 过了半晌水溶寒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见那死鬼?!他死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薇儿一愣,她想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水殿主听到龙大侠死了的消息都伤心地昏厥了过去,现在怎么对龙大侠的死表现的这样的冷冰冰的毫无反应?! 薇儿道:“二皇子决定将龙大哥明天下葬,你觉得怎么样?!” 水溶寒冷冷地看着薇儿道:“我说了,他死他的,和我没关系,他的事情,不要来问我!” 薇儿不敢再说话,她心中纳罕,于是悄悄地出了房门来找伯箫和姚起,她和伯箫以及姚起将刚才和水溶寒说话的情景说了一遍,姚起瞪着眼睛道:“我的天啊!水殿主不会是疯了吧?!我看她肯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了!” 薇儿叹道:“我也是觉得这水殿主有点不正常,她咋一听到我们告诉她龙大侠死去的消息的时候,都伤心地晕了过去,可是刚才我问她是否要见龙大侠最后一面,她竟然说龙大侠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下葬也和她没关系,叫咱们不要去烦她!你们说奇不奇怪?!” 伯箫道:“这两天先不要拿这些事情去烦她,她和龙大哥那样相爱,龙大哥死了,她肯定是伤心过度才会这样,我想过几天她就会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安慰她,让她从伤心难过中走出来,不要让她做傻事才好!” 薇儿和姚起点点头,薇儿忽然想起了清止,她说道:“要不要叫我们小姐来陪陪水殿主?!水殿主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就是龙大哥和我们小姐了,她和我们小姐亲如母女,小姐劝她她肯定听,你们看怎么样?!” 姚起皱着眉头道:“行倒是行,可是太子妃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太子加强了太子府的守卫,太子妃想要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再说,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妃,她肯定要担心,这时候她需要好好休息,要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出个什么差错,咱们担待不起啊!” 薇儿气道:“你就知道怕这怕那,这个不行,你倒是想个别的办法劝劝水殿主啊!我看她那痴痴傻傻的样子,怕是要出事呢!” 伯箫道:“你们先不要着急,我想水殿主的情况应该是暂时的,她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咱们先等几天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龙大哥葬了。姚起,你马上去棺材铺买两副上好的楠木棺材,把龙大哥装殓了,大摇大摆地抬出去埋了,让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姚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买两幅棺材呢?!” 伯箫道:“这样对外咱们就可以宣称水殿主和龙大哥都遭遇了不测,这样黑石盟的人就暂时不会来找麻烦,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处,毕竟难以防范,这样水殿主可以更安全。” 薇儿点点头道:“好主意!咱们就这样,把龙大哥风风光光地下葬!” 第二天伯箫和姚起等就抬着两幅棺材出了城,那葬礼的阵仗不亚于埋葬王公贵族,老百姓将出城的路围了个水泄不通,老百姓心中都好奇这是哪一个皇亲国戚死了,但是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大侠龙九啸和他的未婚妻水溶寒,一时间引得大家唏嘘一片,大家都感叹这样一位奇侠竟英年早逝,又听说龙九啸和水溶寒是被黑石盟的人害死的,一时间黑石盟成了众矢之的,大家一说起黑石盟三个字俱是恨得牙根痒痒。 这样盛大个葬礼甚至都惊动了西驰皇室,康清心中怪伯箫将一个游侠和他的未婚妻子的婚礼办的过于隆重盛大,但是他又知道伯箫自小便和龙九啸要好,心中理解伯箫这样的做法,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皇后却不干了……她对康清说道:“皇上,您宠爱伯箫我不怨你,但是他不顾皇家脸面,给一个游侠办这样盛大的葬礼,这样让我们皇家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哪?去年顾王妃的小皇子夭折了,人家给小皇子办的葬礼都没有伯箫给龙九啸办的葬礼隆重,伯箫这是成心让人家顾王府下不了台吧?!” 康清叹口气道:“龙九啸和伯箫自小要好,他多次救了伯箫的命,现在他死于奸人之手,伯箫给他办一个这样的葬礼也算不得过分……” 皇后悠悠道:“总之,伯箫做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都是没用,你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这个皇后在皇上的眼中一文不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六章 玉龙佩 办完龙九啸的葬礼,姚起悄悄来找伯箫,将一枚玉佩交给了他。伯箫一看那玉佩,心中大惊,他问姚起道:“这块玉佩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一块小小的玉佩为何会让伯箫这样震惊?!因为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这样的玉佩是康清专门为皇子们定做的,每一个皇子出生那一天都会被赐予一块这样的玉佩,因为是皇帝特赐的,因此众皇子都极为珍惜爱护,轻易不离身的,若是被人知道皇帝特赐的玉佩被弄丢的,可是要治罪的! 姚起说道:“那一天我们赶到黑石盟的总坛,发现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仿佛他们知道我们会去抓他们。我们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些人刚走不久,肯定是我们和那些黑石盟的杀手交手的时候有人回去通风报信了,这玉佩的主人应该是走的太匆忙,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伯箫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西驰的某位皇子和黑石盟有关联?!” 姚起点点头道:“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不然的话皇子们不离身的玉佩怎么会掉在那种地方呢?!最近也没有听说有哪一位皇子被黑石盟掳走啊!所以说这位掉玉佩的皇子应该是自己去的黑石盟,并不是被黑石盟强迫去的!也就是说某一位皇子是黑石盟的人!” 伯箫向姚起嘘了一声,他走到门边把门关好道:“这种事情不要乱说,在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前不要妄加猜测,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这玉佩的主人可是要被杀头的!勾结乱党,罪名可不小!” 姚起点点头道:“放心吧二皇子,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前,我保证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伯箫点点头,他微微叹口气道:“怪不得这黑石盟对许多皇室中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原来宫中出了内奸,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他加入黑石盟,帮助黑石盟残害皇室中人是什么目的呢?!” 姚起道:“二皇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伯箫道:“说!” 姚起道:“前段时间我和负责保护皇后娘娘的一名禁卫军头领一起喝酒聊天,他喝醉酒后跟我说起一件事,说有一天晚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去刺杀皇后娘娘,那女孩子逼问皇后娘娘三皇子的下落,说自己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这女孩子最后被禁卫军抓住了。皇后娘娘秘密将三皇子招进宫,说他勾结黑石盟,还说什么他做了黑石盟的首领……” 伯箫惊讶地半天无语,过了半晌他才问姚起道:“那后来那女孩子怎么样了?!” 姚起压低声音道:“那女孩子当场就被三皇子刺死了!” 伯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伯岩平时胆小地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竟然亲手杀死了一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孩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姚起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咱们看三皇子平时那样一个软弱的一个人,若不是听那禁卫军头领说的那样信誓旦旦,我死也不肯相信!” 伯箫点点头道:“我也不能相信,伯岩自小胆小羸弱,谁会想到他还会有这样一面呢?!” 姚起道:“二皇子,我想起了那一次你和龙大侠被黑石盟的人追杀,就是那一次你中了吸魂摄魄毒的那一次,你说会不会是你得罪了这位玉佩的主人,所以他才会派人来杀你?!” 伯箫疑惑道:“那就怪了,我自信我康伯箫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未曾得罪过谁啊!假如真像你说的伯岩是黑石盟的首领,他又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们兄弟俩一向感情最好,他没理由要害我啊!” 姚起道:“二皇子,虽然你对别人诚心相待,但是你能保证别人也会回报给你同样的诚心吗?!恕姚起不敬,依我看,这西驰皇室中皇子间勾心斗角,你常年带兵打仗,驻扎在外,不了解这宫中形势罢了!”姚起伏在伯箫耳边悄声道:“太子昏庸无能,难当大任,朝中有许多老臣曾悄悄向皇上上奏说要废黜太子,立你为储君!” 伯箫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姚起道:“这件事私下都传遍了,咱们当时正在外面打仗,对朝中的事情自然不能知道,我也是后来听说的!” 伯箫道:“这些老臣也是,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大哥虽然有些荒唐,但是他有愿为社稷尽心尽力的决心,大家应该齐心协力辅佐他登基才对。别说我根本没有当皇帝的心,就是有,为了西驰百姓能生活安定,为了我们兄弟间能和睦相处我也不可以那样做!我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我还想着将来能像范蠡一样泛舟湖上,过我的逍遥快活的日子去呢,这皇帝该是谁当,还是得谁当!” 姚起道:“可是你这样想并不一定别人也这样想,虽然这件事并非出于你的本意,但是在有些人看来却是你让那些朝中老臣给皇上上的奏章,因此许多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早就对你不满了。我觉得那一次黑石盟追杀你和龙大侠应该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 伯箫沉默不语,他长叹一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一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那些想要举荐我继承皇位的老臣,不能让外面的人都以为是我让他们举荐我的。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这块玉佩的主人,若是让他继续给黑石盟提供西驰皇室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是!姚起明白!”姚起接着问道:“二皇子,现在龙大侠已经下葬了,但是直到现在水殿主都没有看过一眼龙大侠,她好像完全不在乎龙大侠的死活,整日自己坐在屋子里,一句话都不说,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啊!” 伯箫道:“没事,她应该是太伤心了,我们再等等看吧!” 将龙九啸和水溶寒放走没多长时间就有一个人回来报告说半路上遇到了官兵,那人受了重伤,说完这句话后就死了。庄玉蝶心中暗喜,心想溶寒和龙九啸这下有救了。伯岩和华七峰带着剩余的人匆匆撤离了黑石盟总坛,待他撤到安全的地方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玉龙佩不见了!待他再回转身去找时,哪里还有玉龙佩的影子?!他在心中怪自己粗心大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遗落了。但是那时候他心中想的都是怎样尽快从庄玉蝶嘴中逼问出绮蓝剑的下落,因此他来不及细想,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庄玉蝶以为龙九啸和水溶寒已经脱离了危险,因此他想我就算死也不能把这绮蓝剑告诉这些歹人,这宝藏若是落在好人手里能够造福百姓,但是这宝藏若是落在这样的坏人手里,那肯定会为害一方,这些人拿着那些钱去为非作歹,受苦的是百姓,我庄玉蝶死就死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之前水溶寒和龙九啸刚被放走的时候,庄玉蝶为了敷衍黑石盟的人,所以就胡乱说了一个藏剑的地点,伯岩亲自带着人去找剑,到了目的地后才发现庄玉蝶说的藏剑的地方竟然是玉蝶山庄附近的一个大粪坑!伯岩让人将粪坑里的粪便都掏干净了都没能发现绮蓝剑的踪迹,他知道是庄玉蝶故意耍弄他们,他愤怒地大骂道:“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戏弄我,我要毁了他的玉蝶山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黑衣人道:“盟主您一定要息怒,这玉蝶山庄附近方圆十里内都是毒药,若没有解药,咱们根本就难以进去。没等咱们进到玉蝶山庄咱们可能就毒发身亡了。盟主您一定要三思啊!” 伯岩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他心想不能这样冲动,目下只有庄玉蝶知道这绮蓝剑雄剑的下落,我若是杀了他倒是便宜了他。 回到藏身的地方,伯岩和华七峰笑眯眯地走近关押庄玉蝶的地牢,华七峰笑着问庄玉蝶道:“贤侄,我们派人去过你说的地方了,我们把那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发现绮蓝剑,贤侄,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再仔细想想,你是真的将绮蓝剑埋在那个地方了吗?!” 庄玉蝶想着黑石盟的人将一个大粪坑挖了个底朝天的情形觉得好笑,他故意皱紧眉头道:“你们真的没找到吗?!可是我就是将那把剑藏在那里了啊!你们没找到那可不关我的事,总之我已经将我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你们了。” “你……”华七峰气急败坏地说道,“庄玉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念在和你爹曾经结义的份上还想着求盟主放你一条生路,若你再这样固执,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庄玉蝶冷哼道:“你不必假惺惺地,要杀就杀吧!我是不会把绮蓝剑藏在哪里告诉你们的!” 伯岩冷笑道:“看来庄公子是打算和我们对抗到底了?!” 庄玉蝶仰起头,转过脸不再理他。伯岩大声道:“来人!给我宫刑伺候!把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给我阉了!” 庄玉蝶大惊,他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敢这样对待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伯岩带着华七峰一步步地走上台阶,身后传来庄玉蝶痛苦的喊叫声。他对华七峰道:“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对付他!”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两名手下道:“你们给我看紧了庄玉蝶,不能让他寻死,他若是死了,你们给他抵命!” “是!属下遵命!”那两个黑衣人齐声道。 伯岩带着华七峰大笑着走了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七章 营救庄玉蝶 夜里,庄玉蝶醒了过来。他以为自己身在地狱中,但是清醒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地牢中,手脚被吊了起来,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黑石盟的人给他吃了毒药,吃了这种药的人身体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啮着自己的骨头,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并且吃了这种药的人虚弱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伯岩和华七峰走了进来,伯岩冷笑道:“庄公子,你现在告诉我绮蓝剑在哪里还来得及。我答应到时候给你留个全尸。” 庄玉蝶闭上眼睛,表示自己不想多说一句话。伯岩哼道:“好!你不说可以,那我就慢慢地折磨你!今天我阉了你,明天我就砍掉你一只手,后天砍掉你另一只手,然后再砍掉你的腿,割了你的耳朵和鼻子,我要慢慢折磨死你!至于绮蓝剑,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把破剑!” 伯岩边走边骂道:“真是倔的跟驴一样。” 华七峰见庄玉蝶被伯岩折磨,心中有几分不忍,他说道:“我了解庄玉蝶的性格,若是他自己不想说,就算杀了他他也是不会说的。我看干脆就杀了他吧!留着他也没什么用!” 伯岩哼道:“一刀杀了他倒是便宜了他,我就是要一点一点地将他折磨死!我就不信,我慢慢地折磨他,他会不说!” 华七峰摇摇头,叹口气道:“好吧!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伯箫和静怡正在吃饭,姚起匆匆忙忙地进来了。姚起道:“二皇子……”他看了看静怡,伯箫对静怡道:“我吃完了,我和姚起去书房谈事情,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静怡点点头,伯箫站起身带着姚起去了书房。 一进到书房,姚起就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二皇子,我探听到黑石盟的藏身之地了!” 伯箫高兴地问道:“真的?!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姚起道:“就在城外的一座山上,那里是黑石盟的一个分坛,位置很是隐蔽,我们将士们花了好多时间才打听到的。” 伯箫道:“好!咱们现在就出发,要尽快将庄玉蝶救出来。把黑石盟彻底铲除,为民除害!” “是!属下马上就去准备!”姚起走了,伯箫换了身衣服出来,静怡正等在门外,静怡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这样着急?!” 伯箫道:“就是上次那个在狩猎场暗杀太子和众皇子的杀手组织黑石盟,姚起他们发现了黑石盟的踪迹,我要去会会他们!” 静怡一脸担忧地问道:“你非要去吗?!这些让姚起他们去做不就行了,不一定你亲自出马……” 伯箫笑道:“不用担心,我以前带兵打仗,千军万马都见过,区区一个黑石盟算不了什么。” 静怡叹道:“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你一定要小心点。万事不要太逞能,那帮杀手毫无如任性,打不过他们就赶紧撤退。” 伯箫一边上马一边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伯箫一蹬马肚,马儿嘶鸣一声快步地跑了起来。静怡看着伯箫一行人离开,恋恋不舍地看着伯箫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们,心中很是紧张不安。 伯箫到了姚府,见水溶寒一脸苍白地站在姚起身旁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救庄玉蝶!” 伯箫道:“水殿主,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我看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救庄公子的事就交给我和姚起吧!” 水溶寒道:“你们对付不了他们!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玉蝶山庄的人了,她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相信咱们赶到那里时就能和她们会合,她们玉蝶山庄的人善于用毒,对付黑石盟那帮畜生游刃有余,这样可以减少咱们自己人不必要的伤亡。我看咱们还是等等她们吧!” 姚起和薇儿吃惊地看着水溶寒,他们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痴痴呆呆十几天,连一句话都不肯说的水溶寒。她这样冷静合理地安排围剿黑石盟的策略,言语中有着不可违抗的气势,伯箫和姚起都点点头,伯箫道:“水殿主说的对,对付他们用光明正大的办法反而吃亏。怎么办,我们都听水殿主的。”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水溶寒看着外面的月亮道:“好了,咱们现在出发!” 为了不打草惊蛇,伯箫命所有官兵换上了平民装束,不点火把,黑夜中前进。这次跟着伯箫和姚起来围剿黑石盟的都是姚起精挑细选的将士,跟随姚起和伯箫多年,对伯箫和姚起很是忠诚。走到半路,果然见许多女孩子向他们走来。那些士兵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大家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对年轻貌美的姑娘,登时精神焕发了起来,之前听说要去对战黑石盟的小恐惧也消失不见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士兵看呆了眼,姚起走上前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见了女孩子眼睛都直了。” 那名小士兵嘻嘻笑道:“我也不是见什么女孩子眼睛都直,只是见了仙女眼睛才直,一个就够我看的了,没想到一次来了这么多,我这两只眼睛忙不过来啊!” 乌梅和甘草她们笑着啐了一口唾沫,笑着走开了。白芷走到水溶寒面前道:“夫人,按你的吩咐,我们带了你说的那些毒药来了。” 水溶寒点点头道:“那好!咱们赶路吧!” 白芷问道:“夫人,不知道你让我们带这些毒药来干什么?!你怎么一个人,我们庄主呢?!他不是去追你了吗?!” 水溶寒沉默半晌,最后才说道:“我让你们带这些毒药来就是要救你们庄主,你们庄主落在了黑石盟的手中。” 白芷等人面面相觑,她们知道若是庄玉蝶落在了黑石盟手中,怕是凶多吉少。白芷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我们……我们要怎样才能救出庄主呢?!夫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水溶寒道:“放心吧!黑石盟的人为了逼问你们庄主绮蓝剑的下落,暂时应该不会伤害他。但是你们庄主性格倔强,他若是迟迟不肯说出绮蓝剑的下落,恐怕……” 白芷急道:“那咱们快去救他啊!”其他女孩子也纷纷附和着。 水溶寒深深地看了这些女孩子一眼道:“黑石盟是龙潭虎穴,若是去救你们庄主,说不定会葬身在那,你们怕不怕?!” 白芷等人坚定地摇摇头道:“庄主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这条命就是庄主给的,为他死,我们心甘情愿!” 水溶寒感叹道:“玉蝶有你们这些红颜知己,也不枉他这一生。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所有女孩子好了。好!我们现在就去救你们庄主!白芷你们玉蝶山庄的人都是施毒的好手,到了山上之后,你们先悄悄地潜入里面放毒,我们随后便攻进去,你们成功更好,不成功就尽快出来,不要在里面多做逗留,知道了吗?!” 白芷等人点了点头,白芷等人刚要走,水溶寒叫住她问道:“白芷,有没有一种毒药,可以使人中了之后不会立刻死,但是过个三五个月之后会慢慢地,一点一点痛苦死去的?!” 白芷惊讶地问道:“夫人,您和谁这样大的深仇大恨,非要这样折磨死他呢?!” 水溶寒道:“那个黑石盟的头领一直蒙着脸,我要看看他的样子!他给我的痛苦,我要一一还给他!” 白芷见水溶寒眼神冰冷阴郁,她从没有见过水溶寒这个样子,她不敢多问,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小瓶交给水溶寒道:“这是蚀骨散,人中了之后三五个月内骨头会慢慢地被化掉,人会变成一滩烂肉。这毒药太毒,庄主平时不让我们用,这一次你让我们多带一些毒药来,我顺手就把它带来了。” 水溶寒结果药瓶,淡淡地说道:“谢谢!” 众人悄悄地爬上黑石盟藏匿的山头,那上面光秃秃地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伯箫问姚起道:“你确定他们真的藏在这里吗?!” 姚起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 水溶寒向四周看了看道:“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山洞和密道之类的,注意一些奇怪的石头。” 大家分头寻找起来,忽然一个士兵叫道:“快来看这里!”听到叫声的水溶寒等人奔过去,她拨开杂草,一个小洞口露了出来,那洞口很小,仅仅可以容一人进入,姚起道:“我觉得应该就是这里,探子曾说他见那几个黑衣人走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进了洞里。” 伯箫点点头,他对白芷等人道:“几位姑娘进去后万事要小心,白芷姑娘,可不可以借你的胳膊用一下?!” 白芷红了脸,不解道:“二皇子这是……” 伯箫笑道:“姑娘莫要见怪,我是想在姑娘的胳膊上栓几条丝线……”说着伯箫从怀中摸出几团上好的丝线,挑出一团红色和一团绿色的丝线,分别拴在了白芷的胳膊上。白芷笑道:“没想到二皇子身上竟然会带着女孩子家刺绣用的丝线……” 伯箫笑道:“这是我今天早上替内子买的,忘了交给她了,这丝线很长,你胳膊上拴着这两条丝线进去,若是大功告成,那么你就扯动一下红色的丝线,若是失败,那你就扯动一下绿色的丝线,我们尽快进去救你们!” 白芷笑着感叹道:“好办法!我会照着二皇子的吩咐去办的!” 说完白芷等人弯着腰一个一个地进了山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八章 蝶恋花(一) 白芷等人一个一个地进入洞中,越是往里面走,洞口就变得越大,并且山洞的石壁就被打磨的越是光滑,很明显躲在这山洞中的人想要让外面的人不去注意这个山洞,可谓用心良苦。 走到最后,白芷等人发现一个石门挡住了去路,大家看着这个滑不溜秋的石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进去。那石门密不透风,想要放毒雾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白芷和乌梅等人四处敲打着,忽然乌梅指了指放在石壁中的一块石头道:“快看这块石头,别的石头都很粗糙,只有这石头光溜溜的,这肯定就是开门的机关!” 白芷上前扭了扭那石头,果然她一扭那石头,石门慢慢地打开了。白芷和乌梅等人高兴地拉着手悄悄地走了进去。走到里面,别有洞天。白芷和乌梅等十几个女孩子走到里面,发现那里面阔大豪华,洞中被装饰地金碧辉煌,咋一看竟有小皇宫的感觉。幻香自小和东郑皇室来往密切,见过的珍贵东西数不胜数,她看着那洞中的珍奇古玩竟也惊叹道:“这些东西都是百年不遇的好东西,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这时候乌梅瞪大眼睛指着大殿正中的一把龙椅道:“这……这……这不是皇帝才能做的龙椅吗?!怎么这里会摆着一把龙椅?!” 接着大家又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一件衣服,那衣服金黄颜色,精细的刺绣着几条五爪金龙,可不就是龙袍吗?!白芷哼道:“看来这黑石盟中有人想要造反啊!龙袍龙椅,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光明正大的摆着,姐妹们,咱们给她们好好地放点毒,让他们到地底下去做皇帝梦去!” “是!”白芷一声令下,乌梅等人即刻便分散开在这殿中以及殿后摆下了毒阵,只等黑石盟的人来让他们中毒而死! 忽然身后的石门开了,只见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个蓝衣蒙面人走了进来。那蓝衣人哈哈笑道:“庄玉蝶白养了你们这一群蠢货,竟然以为黑石盟是这么好闯的!” 白芷和茯苓等人一惊,她们自然明白这蓝衣人肯定就是黑石盟的头领无疑,白芷悄悄地拉了拉胳膊上绿色的丝线,然后她小声对其他人说道:“姐妹们,咱们今天和这群混蛋拼了,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乌梅等人点点头,乌梅大声道:“喂!你们要干什么?!” 伯岩看着乌梅大大的眼睛,一张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他啧啧道:“可惜可惜……” 甘草也大声道:“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伯岩摇摇头道:“我本想着你们给我这几十个兄弟们做老婆,你们这样的花容月色,死了太可惜了!但是你们今天看了你们不该看的,你们就必须给我死!” 伯岩眼神变得异常阴毒和狠辣,他对手下说道:“这些女人我就赏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地伺候各位姐姐们,要让她们舒舒服服地死!” 那些黑石盟的人嘻嘻道:“是!多谢盟主!” 一群黑衣人扑了上来,虽然白芷和乌梅等人善于用毒,但是她们的武功却远远不及这群经过了专业训练的杀手,因此对战了几个回合,白芷等人就明显占了下风。正在这时,伯箫和姚起以及水溶寒带着人冲了进来。伯岩大惊,他抓住一个黑衣人骂道:“你们是怎么巡的山?!这么多人偷偷上了山你们都不知道?!”那人直喊饶命,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属下等人巡山时确实没有见到这些人,盟主饶命啊!” 伯岩将那人一脚踢开道:“去死牢里把庄玉蝶给我抬来,快去!” “是!属下遵命!”那人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地向着地牢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一会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庄玉蝶被人拖了进来。黑石盟的人和官兵正在混战,伯岩将刀架在庄玉蝶的脖子上大声道:“你们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公子!”白芷等人叫道。 伯箫大声道:“不准你伤害庄公子,有话好商量!” 趁众人不注意,幻香偷偷地绕过人群,爬上了伯岩身后的石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庄玉蝶和正在对话的伯岩伯箫身上,谁都没有注意爬上石梯的幻香,除了乌梅和水溶寒之外,乌梅惊讶地看着幻香,水溶寒一拉乌梅的衣袖,悄声道:“不要向上看,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乌梅低下头,暗自为幻想捏了把汗。幻香偷偷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对准伯岩的后背,身子一跃,只听伯岩大叫一声,他迅捷地回身,一刀将幻香砍倒在了地上。伯岩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不停地大声怒吼着。他拿着刀对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幻香怒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在背后偷袭我!我要杀了你!”由于事出突然,两边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却忘了要怎么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溶寒冲上一步,抽出剑迅捷地格开了伯岩的刀,并在他还来不及还手的时候一剑划在了他的胸膛上。伯岩吃痛后退,水溶寒冷笑道:“什么狗屁黑石盟盟主,竟然躲不开一个小丫头的匕首?!” 黑石盟的人见自己一向敬若神明的盟主竟然这样不堪一击,顿时大乱,水溶寒说道:“你们这些人,我知道你们做杀手都是被逼无奈的,我知道那些坏事都是你们这位窝囊盟主和华七峰干的好事,只要你们现在放下兵器,我承诺,我会饶了你们,留你们一条活路!” 那些杀手们互相看看,突然一个个都跪下道:“水女侠饶命,我们早就受够了这个假冒的盟主了,我们老盟主就是被他和华七峰联手毒害而死的,我们无力为老盟主报仇,只好听从他们的差遣,我们敢怒不敢言,今天请水女侠务必为我们老盟主主持公道啊!我们给您磕头了!”众人纷纷指责伯岩和华七峰,伯岩指着跪在地上的黑石盟的杀手们大骂道:“你们这群叛徒,我要杀了你们!”伯岩愤怒地挥刀砍死了扶着自己的两个手下,突然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被水溶寒砍伤的那一处伤口疼的像被火烧了一般,他痛得扶着身后的石壁,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幻香和庄玉蝶已经被人抬离到了远离伯岩的地方,伯岩被众人紧紧地围在了中间。伯岩像是一只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一只手抚着自己的伤口,另一只举刀向着众人道:“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你们!” 乌梅哼道:“瞧你这狗德行,你杀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只受伤的狗怎么杀我们这么些人!你啊!活的可真够失败的,你的手下竟然个个恨不得你去死,你是对他们多狠毒啊,他们才会这样恨不得你去死?!” 白芷道:“少和他废话,咱们杀了这畜生,替咱们庄主报仇!” “幻香!幻香!”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甘草和茯苓正抱着奄奄一息的幻香在哭喊着,庄玉蝶呆呆地坐在旁边,满脸是泪。 幻香眼睛望着水溶寒,用虚弱的声音叫道:“水姐姐,水姐姐……”水溶寒急忙走上前紧紧握住幻香的手道:“我在,幻香,你有什么话要说,我都听着呢!” 幻香又看了看庄玉蝶道:“庄主,你知道吗?为你死,我心中很快乐……” 庄玉蝶哭着摇摇头道:“不要说了幻香,我马上带你回去给你治伤,你会好起来的!” 幻香笑着摇摇头道:“你别骗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快要死了!临死之前我要水姐姐答应我一件事!” 水溶寒轻声道:“幻香,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幻香道:“我看出来了,虽然我们公子对水姐姐一往情深,但是水姐姐心中只有龙九啸!可是……可是……可是现在龙九啸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水姐姐你能不能答应我,爱我们公子,他好可怜……我看他每天痛苦的样子,我真的好心疼!” 水溶寒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公子的!” 幻香摇摇头道:“我不是只让你照顾他,我是让你爱他,像爱龙九啸那样爱他……” 庄玉蝶流着泪笑道:“傻丫头,你让你水姐姐爱谁她就会爱谁的话,那她就不是你水姐姐了!” 幻香将水溶寒的手放在庄玉蝶的手上,嘴角带着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白芷和乌梅等人大哭了起来,庄玉蝶哭着将幻香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大家都想起幻香曾经是那样活泼可爱,每天像是一个男孩子一样调皮捣蛋,爬上爬下一刻都不闲着,现在却只剩下了一具冰冷又美丽的尸体。和幻想平时最要好的红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恨恨道:“我要杀了那个什么狗屁盟主,为幻香妹妹报仇!”她拿起地上的一把大刀冲出人群,但是却发现伯岩早就不见了! 发现伯岩消失了之后姚起不住自责道:“都怪我,怪我没好好看住他!” 水溶寒道:“你不用自责,他中了我剑上的毒,逃走了也活不成!” 伯箫惊讶地问道:“什么剑上的毒?!前辈是说,你在剑上涂了毒药?!” 水溶寒点点头道:“他跑不远的!这毒药中了之后没有解药可解,三五个月之后他身上的骨头就会被化掉,他会变成一堆烂肉!” 伯箫一惊,他说道:“水前辈,若是这人真的做了许多坏事,咱们干脆杀了他就是,何必要这样折磨他呢?!” 水溶寒瞪着伯箫道:“你在替那个混蛋求情吗?!他杀了龙九啸,害死了幻香,差点害死庄玉蝶,还有许许多多我们不知道姓名的人,他害死这么多人,难道这些苦他不该吃吗?!我就是要折磨他,我要让他尝尝被人折磨的滋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十九章 蝶恋花(二) 谁都不知道伯岩是什么时候偷偷溜掉的,庄玉蝶被折磨地脱了人形,幻香又被害死了,大家都沉浸在伤心难过之中,没人再去追究受伤中毒的伯岩到底逃去了哪里。 姚起指挥着手下为那些死亡的黑石盟的杀手和官兵们收尸埋葬,并吩咐人将那些已经缴械投降的杀手们押解回京。伯箫则看着那把龙椅和龙袍在那里发呆。 玉蝶山庄的人向伯箫告别,伯箫对水溶寒道:“水殿主,你是否要和我一起回京看一看清止?!清止一直很想念你……” 水溶寒道:“等我回玉蝶山庄,把那里的事情安顿好,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就去找她。让她放心,我们师徒会有重逢的那一天的。” 伯箫点点头,于是玉蝶山庄的人和伯箫姚起等一一作别,抬着幻香的尸体,一起回玉蝶山庄去了。 伯箫看着那把龙椅和龙袍,摇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 一旁的姚起疑惑地问道:“二皇子,你说什么?!” 伯箫叹口气道:“黑石盟的盟主我怀疑是一个人……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姚起道:“是谁?!” 伯箫缓缓道:“三皇子康伯岩!” 姚起睁大眼睛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伯箫道:“怎么会?!三皇子从小身体虚弱,胆小怕事,怎么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石盟头领呢?!” 伯箫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你也知道,伯岩自小便和我最亲,他的一行一动,甚至一个眼神我都熟悉的很,虽然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用假声在和我们说话,但是他受伤后因为气血不足,因此声音变成了他原来的声音,那声音和伯岩的声音一模一样!因此,我怀疑那黑石盟首领就是伯岩!” 姚起回想起伯岩受伤时候的情形,姚起一拍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黑石盟头领虽然外面罩了一件蓝色斗篷,但是他里面穿着的衣服质地非常好,那种料子是别国进贡的,一般人是穿不起的。因为这衣料有限,所以皇后娘娘就将这料子赐给了几个她比较喜欢的皇子,三皇子那一次也分了一份。当时我还觉得非常奇怪,皇后娘娘一直不喜欢三皇子,但是那一次却赐了那么珍贵的衣料给他,这很奇怪啊!” 伯箫道:“三皇子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皇后娘娘再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连一点衣料都不给他!” 姚起道:“可是那一次确实有点奇怪。皇后娘娘现在对三皇子的态度比以前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以前她见了三皇子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是近来对三皇子却总是嘘寒问暖,看起来关心的很呢!” 伯箫点点头,他对姚起道:“你最近多关注一下三皇子的行踪,看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又跟哪些人接触,有什么情况尽快告诉我!” “是!”姚起答道。 庄玉蝶一行人回到玉蝶山庄后,庄玉蝶像是变了一个人,整日沉默寡言,好像对什么都变得不关心了。 一日水溶寒和庄玉蝶坐在那间挂满水溶寒画像的小屋中,看着那一屋子的画像,庄玉蝶淡淡地说道:“我和你,终究是有缘无分。我现在这个样子,如同一个废人。罢了罢了,一些人和事,我不想再去追究了,该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吧!” 水溶寒抓住庄玉蝶的手柔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好好养身体,一切等你身体恢复了以后再说。” 庄玉蝶喃喃道:“我是一个废人,我不能连累你……”庄玉蝶转过头看着水溶寒道:“溶寒,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水溶寒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 过了半晌,庄玉蝶才怔愣地说道:“我就是怕你不肯离开我!” 水溶寒皱眉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庄玉蝶紧紧地盯着水溶寒的眼睛问道:“溶寒,龙九啸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水溶寒看着庄玉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庄玉蝶自言自语道:“你肯定哭了,你那么爱他,你肯定哭了……”接着庄玉蝶问道:“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哭?!” 水溶寒点点头道:“会!” 庄玉蝶摇摇头道:“不要哭,你哭我会很心疼的,我不想看你哭!”他抬起头看着那副挂在屋子中间的画像道:“你去那画像后面看看,把墙里面放的盒子拿出来!” 水溶寒点点头,她走过去掀起那副画像,果然见画像后面的墙上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她将那些松动的砖头一块块地拿出来,见墙洞中一个长长的黑漆盒子正静静地躺在墙洞里。她将那盒子拿出来放在了庄玉蝶面前。庄玉蝶指着那盒子对水溶寒道:“把它打开!” 水溶寒将那盒子打开,她睁大眼睛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庄玉蝶,庄玉蝶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绮蓝剑的雄剑,这把剑一直都在我手中!”庄玉蝶抬起头看着水溶寒道:“溶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和龙九啸找这把剑找了十几年,你们因为这把剑分分合合十几载,最后龙九啸也是间接被这把剑害死的,若我早点告诉你们这把剑在我手里,那么你们说不定早就双宿双飞了,都是我的错……” 水溶寒本来心中很是失望生气,但是她想到庄玉蝶现在身体被黑石盟摧残地不成样子,他又这样诚恳地向自己认错,看着庄玉蝶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水溶寒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傻瓜,你不必为这个自责,一切都过去了,自责也没什么用。” 庄玉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肯原谅我?!” 水溶寒点点头,庄玉蝶咧开嘴笑了,他自言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肯原谅我,我死了也瞑目了!” 水溶寒嗔道:“你再说死啊死的,我就不理你了!”说完水溶寒转身要走,庄玉蝶急忙拉住她的衣袖道:“溶寒你等等,不要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禁不住庄玉蝶的苦苦哀求,水溶寒装过身看着他道:“你要说什么?!” 庄玉蝶看着桌上的绮蓝剑问水溶寒道:“溶寒,你告诉我,你这十几年来为什么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绮蓝剑?!” 水溶寒叹道:“说起来我想要得到绮蓝剑的理由有几分好笑,想当年龙九啸因为绮蓝剑抛下了等待他拜堂的我,从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得到这两把剑后毁掉,一是为了报复龙九啸,二是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回到我身边。” 庄玉蝶微微一笑道:“你这两个理由倒是可爱的很!”说完这句话庄玉蝶忽然正色道:“你可知道龙九啸为什么要得到这两把剑?!” 水溶寒道:“我以前听龙九啸跟我提起过几次,好像是说这两把剑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庄玉蝶点点头道:“对!确实是这样!” 水溶寒惊讶地问道:“这两把破剑里面真的有宝藏的秘密?!” 庄玉蝶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两把剑的确隐藏着宝藏的秘密,你看看,这把剑的剑身上有什么?!” 水溶寒抽出绮蓝剑,她见这剑和别的剑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可能是因为常年不用,这剑上生满了锈,剑锋上甚至掉了好几个口子。水溶寒实在看不出这绮蓝剑比别的剑到底奇特在什么地方。水溶寒皱着眉头看着这剑问道:“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庄玉蝶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磨刀石道:“那里有块磨刀石,你将剑在那上面磨一磨再说。” 水溶寒果然依照庄玉蝶说的在那磨刀石上将那把绮蓝剑磨了起来。她一边磨着一边欣喜地发现绮蓝剑的剑身竟然现出了一些奇怪的花纹和文字,那些古怪的花纹和文字看起来就像--一副地图! 水溶寒高兴地将剑拿给庄玉蝶看道:“快看,这像不像一幅地图?!” 庄玉蝶点点头道:“他们确实是地图,不过这地图只是半副,另一幅在那把雌剑上!还有就是,你看到这把剑剑身上的缺口了吗?!” 水溶寒看着剑上的缺口问道:“这些缺口有什么秘密吗?!” 庄玉蝶说道:“一些人只知道绮蓝剑两把剑上各刻着一半地图,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把剑实际上是进入宝藏的两把钥匙!” 水溶寒再仔细看那把剑的缺口,惊奇地发现这把剑远远看来果然像一把钥匙。 庄玉蝶叹口气道:“当时上林皇帝害怕我父亲和龙九啸四个人有人会有私吞宝藏的野心,因此他虽然将绮蓝剑的两把剑分别交给了龙九啸的父亲龙不苦和陈九峰保管,但是却把绮蓝剑的秘密偷偷告诉了我父亲,他告诉他得到两把绮蓝剑后先要依照绮蓝剑的地图找到宝藏的埋藏的大致地点,然后将两把剑同时插在宝藏入口的一个隐秘的孔上,先向左同时转动两把剑十下,再向右转动五下,最后将雄剑拔出,这样宝藏的入口才会显现出来。” 水溶寒哼道:“这上林皇帝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庄玉蝶将绮蓝剑交到水溶寒手上道:“这把剑,今天我就交给你了!你若是有幸能找到宝藏,那你就想办法将它们交给上林皇室,若是你没能找到,那么也不能让黑石盟这样的歹人们找到,否则祸害无穷啊!溶寒,你一定要答应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章 蝶恋花(三) 水溶寒看着庄玉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 庄玉蝶将脸转向别处道:“我没什么事瞒着你!” 水溶寒道:“那为什么你总说这样的奇怪的话?!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当初想要得到绮蓝剑完全是因为龙九啸,现在他死了,我还要这破铜烂铁干什么呢?!至于那宝藏,我更是没有半点兴趣。若你害怕这宝藏被那些歹人抢走的话,那么你大可以等你自己身体恢复了之后自己去找那些宝藏去。你要是怕以你一个人的力量难以把这件事情完成的话,大不了 我陪你去就是了。” 庄玉蝶叹口气道:“好吧!那么咱们先不谈这个了,我和你谈一些别的。绮蓝剑和找宝藏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那么玉蝶山庄你替我管不管?!” 水溶寒疑惑地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庄玉蝶道:“我现在身体这么差,玉蝶山庄里的事情难有精力处理,你能不能帮我处理?!” 水溶寒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在你身体恢复之前,我先代你处理山庄的事情。” 庄玉蝶说道:“好!你现在把这把剑再放到那个地方。我们现在去吃饭,我想吃你给我做的菜了。” 水溶寒笑道:“好!今天我就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你最爱吃的小菜。” 水溶寒扶着庄玉蝶出了门,庄玉蝶边走边给溶寒指点着庄中的一切,一会指着一张石凳说小时候自己常常做在那里看书,一会又指着一棵梨树说自己小时候有多么顽皮,常常树上的果子还没熟呢就被自己给摘光了。水溶寒笑着听庄玉蝶说着这一切。两个人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那样回忆着过去,向往着未来。走到莲花池边,庄玉蝶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水溶寒,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严肃而认真地对水溶寒说道:“溶寒,我们还不算真正的夫妻!我没有和你拜天地,也没有和你入洞房,因此咱们不是夫妻。所以你不是我的妻子,不用陪着我这个废人!你应该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水溶寒淡淡一笑道:“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挺幸福的。” “不,你不幸福!”庄玉蝶紧紧地盯着水溶寒的眼睛道:“你不要再自欺自人了。你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你现在留在我身边完全是为了报恩!报我在黑石盟救了你和龙九啸的恩!报我在水云殿被人毁掉时救你出险境时的恩情。但是溶寒,我救你,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自愿的,我不需要你报恩。你应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甚至应该再找一个好男人来和你共度余生,而不是下半生都陪在我这个废人身边!” 水溶寒看着庄玉蝶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过的好的。在我心目中,你不止是一个名义上的丈夫,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知道吗?!” 庄玉蝶含泪看着水溶寒,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动情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你最亲的人。” 水溶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好啦!咱们去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水溶寒下厨为庄玉蝶做了满满一桌子他喜欢的饭菜,庄玉蝶心情很好,他比平时多吃了三倍的饭。水溶寒看着吃相饕餮的庄玉蝶,心中很是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庄玉蝶这么高兴了。 吃了饭,水溶寒照例扶着庄玉蝶进房去休息。临走时庄玉蝶拉着水溶寒的手道:“谢谢你溶寒,今天做的菜真香。” 水溶寒笑道:“那好,要是你哄我开心了,我下次还给你做,怎么样?!” 庄玉蝶喝了酒,这时候有了些醉意,他嘻嘻笑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水溶寒笑道:“好了好了,你对我很好,对我很好,快睡吧!” 水溶寒替庄玉蝶最后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等水溶寒出了房间,庄玉蝶轻轻地睁开眼睛下了床。他打开窗户,看着如水的月光,想起自己被黑石盟的人羞辱时的情景,他的五脏六腑犹如被火烧着了一般痛苦难过,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却是一个无用的阉人,对不起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受外人的耻笑!庄玉蝶仰望星空,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回转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铺纸研磨,拿起笔 ,饱蘸墨汁,流着泪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起来…… 第二天,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庄玉蝶都还没起来。乌梅和甘草来跟白芷询问是否该将庄玉蝶叫起来,白芷笑道:“咱们公子喜欢睡懒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不了先吃,把饭菜给公子留起来就是了。” 众人已经吃过了午饭,庄玉蝶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白芷心中也不免犯起嘀咕来。她拉着乌梅道:“你去和我到公子房里去叫他。” 白芷轻轻敲了敲庄玉蝶房间的门道:“公子,我是白芷,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没有人应声,白芷和乌梅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乌梅和白芷急忙打开房门闯了进去。进了屋子的白芷和乌梅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庄玉蝶,两个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乌梅扑到庄玉蝶身边,摇晃着身体早已经冰冷僵硬的庄玉蝶,声嘶力竭地哭着。白芷一看即知道庄玉蝶是吃了毒药,她哭着瘫软在地上,感到一阵阵地天旋地转。听到两人哭声的庄中人纷纷扔下手中的事情朝着这边跑来。正在花园中练剑的水溶寒也急忙随着人群跑向庄玉蝶的房间。她推开人群,跑到庄玉蝶的床前,看着脸如死灰的庄玉蝶,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蝶山庄一片哀泣,人死不能复生,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水溶寒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白芷等人去做,她自己则每天坐在那间挂满她的画像的小屋中发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老天爷就带走了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个是她深爱却始终无法相守的,一个是爱她的,但最终仍然离她而去。此时的水溶寒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最爱的男人为了一把剑在婚礼上抛下了自己,最爱自己的父亲随即离开了自己,那时候的自己绝望地只想死。 水溶寒拿起剑走出了山庄,揽月和推星两个人偷偷地跟在师父后面,她们害怕师父会想不开。走到半路,水溶寒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了,你们回山庄去帮白芷她们料理庄公子的后事!” 揽月和推星互相看了看,然后从大树后慢慢地走出来道:“师父……” 水溶寒缓缓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回去吧!我只是想自己静一下。”说完水溶寒大踏步地走入了竹林中,揽月和推星只好转身回了山庄。 风瑟瑟,水溶寒慢慢抽出剑,将水洺寒剑一招接着一招地使了出来。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压抑了许久的痛苦终于随着眼泪爆发了出来。她回想着自己这十几年和龙九啸之间的恩恩怨怨,想着自己这十几年对他的恨和爱,想着自己等了他十几年,最后他却死在了自己怀里,让自己的心变成了死灰。她又想起这十几年来庄玉蝶对自己的苦苦等待和思恋,最后为了不连累自己竟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心一阵阵地疼着,为龙九啸,为自己,也为庄玉蝶。最后,水溶寒扔掉了手中的剑,缓缓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水溶寒回到玉蝶山庄,白芷她们正在等着她。白芷走上前来对水溶寒说道:“夫人,你要不要再看公子最后一面,我们要盖棺了。” 水溶寒走到庄玉蝶的棺材前,看着穿戴一新的庄玉蝶安静地躺在棺材中,心中不禁涌上一阵难过。想着昨晚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夸赞自己做的菜好吃的庄玉蝶现在却和自己阴阳相隔,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是他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他不是常常开这种玩笑吗?! 水溶寒只顾得对着庄玉蝶的尸体发呆,一旁地白芷轻声唤道:“夫人,咱们该送公子上路了?”屋子里的人开着水溶寒的样子,都止不住地抹着眼泪,水溶寒点点头,回过身,让白芷她们将棺材盖好了。 处理完了庄玉蝶的后事,水溶寒将庄里的人都叫到了一起,她对那些女孩子说道:“你们庄主生前曾交代我替他管理庄中的事务,你们若是有不想继续呆在庄里的,我给你们盘缠,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去。若是想继续呆在庄中的,那么我水溶寒不才,就暂时代理庄主,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再将庄主的位子传给她,你们意下如何?!” 大家互相看了看,然后几乎同时跪下道:“我们誓死效忠水庄主!请水庄主带领我们为公子报仇!” 水溶寒看着这些对自己如此信任的女孩子们,心中很是感动,她大声道:“好!誓死为庄公子报仇!” 众人齐声道:“誓死为公子报仇!誓死为公子报仇!” 水溶寒做了玉蝶山庄的庄主,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那把绮蓝剑雌剑,因为她知道只有找到绮蓝剑,找到宝藏才能慰藉龙九啸和庄玉蝶的在天之灵,也只有找到绮蓝剑的雌剑才能找到黑石盟盟主,才能为死去的龙九啸报仇,为死去的庄玉蝶报仇,为护主而死的幻香报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一章 三皇子身世之谜(一) 姚起来找伯箫商议如何找出皇子中到底谁是黑石盟头领的对策,两个人从书房中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姚起道:“我一直悄悄派人探听三皇子最近的行踪,三皇子身边的侍从们都说三皇子最近很少出门,几乎每天都呆在府中,若真是这样,那就很难说三皇子就是黑石盟头领了。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据说三皇子最近去教坊的次数比往常多了许多。” 伯箫沉默不语,他皱着眉头想伯岩是爱去教坊,但是他最近这么频繁地去那里,肯定是为了避人耳目,去那里和重要的人接头。但是和谁呢?! 清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大到她无法随意走动。最近静怡常常来陪她,或者说她常常陪着静怡。静怡和清止坐在一起聊天,静怡报怨道:“也不知道他和姚起最近在干什么,两个人一见面就躲进书房叽叽喳喳半天,我一进去他们就不说话,感觉他们最近做的事情很是神秘。” 清止淡淡一笑道:“可能他们在谈论军中的事情吧!男人们的事情,总是不喜欢女人知道的。” 静怡叹口气道:“唉!是啊!虽然二皇子对我很好,但是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少了点什么,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一句话都不说,可能他觉得和我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可说的吧!我对军中的事情一窍不通。他说的事情我常常听不懂。我总觉得他不死真的喜欢我……可是我又说不出他不喜欢我哪里……” 静怡眼中有了些许伤感,清止轻轻握住她的手道:“静怡,你是个好女人,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肯定是你自己多想了……” 静怡看着清止,叹口气道:“娘娘,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你聪明有头脑,长得又这么美,脾性和品德也好,简直无可挑剔,怪不得太子爷那么喜欢你,对你言听计从。要我是男人,我肯定也对你爱不释手。” 清止笑道:“我哪里好的那么夸张?!”清止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叹口气道:“其实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本事还大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样的女人是最累的!想要遇到一个可以容忍女人比自己本事还大的男人很难,像你这样,就很好!” 静怡瞪大眼睛道:“哪里?!我这样只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的女人好在哪里了?!”说着静怡站起身道:“有时候我真想像花木兰那样从军打仗,像男人那样英勇!” 清止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这时候太子走了进来,静怡急忙给太子行礼,太子笑道:“王妃请平身!不必多礼!” 自从娶了清止,太子早已经没了以前的那些荒唐。他不再去那些烟花巷寻花问柳,每日按时上朝,也每天听从清止的建议多读书多写文章,现在的太子虽然资质仍然平庸,但是他却有了治国平天下的高远志向,而这些都是因为清止。 太子看着清止手中的活计嗔道:“不是让你多歇着了吗?!这些事情交给绣房去做就是了,你堂堂的太子妃,做这些干嘛?!小心累坏了身子!” 清止看着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太子淡淡一笑道:“这些活哪里就累到我了呢?!我每天呆着也是闷的慌,做这些权当是解闷了!” 太子笑道:“好好!那你就做一点点就可以,不要做太多了,不要累到了。爱妃,我给咱们的孩子起了名字了,如果是个男孩,我们就叫他郢慎,若是个女孩,那么咱们就叫她郢心,怎么样?!” 清止微微笑道:“太子爷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好。” 太子开玩笑道:“我无论说什么你都说好,爱妃,你是不是在骗我,故意哄我开心?!” 清止笑道:“臣妾哪里敢,确实是太子爷起的名字好听嘛,慎言谨行,郢慎这名字好的很。郢心这名字也好,我很喜欢。” 太子哈哈笑了起来,他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名字我可是想了好几天呢,爱妃也喜欢,真是太好了!” 太子在清止面前就像是个孩子,总是爱逞能,把自己会的一切都给清止看,清止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淡淡一笑,她看太子,就像是母亲看着自己淘气的孩子,脸上永远闪现着母亲看孩子时才有的表情。当太子向清止一一报告自己今天又看了多少书,又写了多少文章时,清止总不忘了多夸赞他几句,那时候太子脸上总是喜气洋洋的。 静怡从太子府回来,心中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每天同吃同睡,但是他对于她仿佛还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从来没有开过玩笑,他有什么事情也从不和她说,自己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却如同相隔千万里。想到这静怡忽然哭了起来,她忽然觉得伤心难过,因为她想起一天夜里他在梦中呼喊着的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就是--清止! 伯岩对手下人道:“我累了,想休息,你们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是!”侍女们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一关上门,伯岩就痛苦地萎顿在了地上。他扶着桌子一步一步地挨到床边,伸出手按住床边的开关,床边的书架慢慢地打开了,书架后面竟然是一间密室!伯岩勉强支撑着走进密室,他一进入密室就叫道:“师父,师父,快来!” 听到伯岩的呼唤声的华七峰急忙将伯岩搀扶到不远处的石床上,他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 伯岩费力地点点头道:“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走路拿东西了,不知道水溶寒的剑上是什么毒,怎么会让我越来越没有力气呢?!” 华七峰叹口气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毒应该是化骨散!中了这种毒的人,开始并没有什么症状,但是慢慢地,中了毒的人就会感到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就像没了骨头一样。再过个三五个月,中毒的人浑身的骨头就会真的会被化尽,最后中毒的人就会变成一滩肉泥,就算还剩一口气,也和死人 差不多了啊!” 伯岩一听,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他急忙给华七峰跪下道:“师父,您最疼徒儿了,您一定要救救徒儿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华七峰将全身颤栗不止的伯岩扶起来道:“你放心,你现在是师父唯一的亲人,师父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找到解药的!我记得当年庄天赐为了对付一个对他妻子起了邪心的好色之徒,曾经用过一次化骨散,这种毒药本来庄天赐并没有配制解药,因为当他使用这化骨散的时候,那肯定是恨对方入骨,不想让他活。但是那一次龙不苦见那人实在痛苦,于是替那人求情,所以庄天赐破例为那人配了一次解药。那人吃了解药后果然没几日就好,从此不敢再对庄天赐的妻子起邪心。” 伯岩问道:“那么,庄玉蝶是否有这花骨散的解药呢?!他得了他爹的真传,肯定有解药的!师父,咱们明日就启程去玉蝶山庄好不好?!咱们求庄玉蝶把解药给咱们。我……我痛苦死了……啊!” 伯岩痛苦地在石床上打起了滚,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像在被千万只蚁虫啃啮一般,又痛又痒。华七峰急忙给伯岩运功疗伤,他大声道:“好徒儿!你一定要挺住,我明天就去玉蝶山庄给你要解药!我一定会救你的!” 清止将薇儿叫了来,她问薇儿道:“二皇子和姚起是不是最近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 薇儿迟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啊!他们能有什么事情?!”说完薇儿心虚地低下了头,清止看着薇儿,轻声道:“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薇儿抬起头看着清止,眼里竟含着泪水。她忽然哭了起来,哭够了,薇儿才抽抽搭搭地说道:“小姐,水殿主命真苦!” 清止心中一惊,她急忙问道:“师父她老人家怎么样了?!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薇儿急忙摆摆手道:“不是水殿主,水殿主没什么,是龙大侠和庄公子……” 清止不解地问道:“龙大侠和庄大哥怎么了?!” 薇儿流着泪说道:“其实几个月前龙大侠就死了,前几天玉蝶山庄的人来我家里,她们说庄公子自尽了! 清止惊讶地半晌无话,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薇儿于是将水溶寒如何在婚礼上被陈九峰掳了去,庄玉蝶和龙九啸两个人怎么去救他们,以及他们三个人被黑石盟绑了去的事情一一和清止说了。听到黑石盟三个字,清止眼神一跳,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她打住薇儿的话问道:”你记不记得那一年二皇子被人追杀中了吸魂摄魄的毒就是黑石盟干的?!“ 薇儿想了想道:”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他们这群人可真是害人不浅。“ 清止接着问道:”师父他们被黑石盟掳去也不一定就会送命,黑石盟掳去他们肯定是有目的的,龙大侠又为何会丢了性命呢?!“ 薇儿哼道:”那群人怎么会守信用呢?他们表面上是将水殿主和龙大侠给放了,但是他们却早已经派了人埋伏在了下山的路上了。那时候龙大侠和水殿主中的毒还没有解,哪里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啊!最后,龙大侠为了救水殿主才……“ 清止流着眼泪感叹道:”龙大侠对师父也算是情深意重!不枉师父等待了他十几年。“她接着问道:”那庄大哥呢?!他为什么要自尽呢?!“ 薇儿叹了口气,又伤心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因为,因为黑石盟那群混蛋……那群混蛋阉了……阉了庄公子……庄公子受不了这羞辱,也怕自己和水殿主之间的夫妻名分会连累水殿主,所以才……所以才……唉!“ 清止气氛地在椅子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大骂道:”黑石盟这群混蛋,他们要杀便杀就是,咱么么能这么侮辱人呢?庄大哥是多么要强的人,这样被对待,倒不如一刀杀了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二章 三皇子身世之谜(二) 清止想起庄玉蝶生前对自己的好,他冤死,自己竟然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他死了很长时间后自己才得知他的死讯,清止觉得自己实在不配庄玉蝶曾经对自己那么好。龙九啸,庄玉蝶,两个这样卓越超群的人物竟然都死在了黑石盟那帮无耻小人们的手里,清止只觉得自己心中有着无限的痛苦和难过,可是自己挺着大肚子,什么都做不了,不禁又气又急。 薇儿见清止情绪悲愤激动,急忙安慰道:“你放心吧!姚起和二皇子正在全力追查那个逃跑的黑石盟头领的下落,等把他抓住了,我们就可以为龙大侠和庄公子报仇了。” 清止轻轻地点点头,她问薇儿道:“那我师父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薇儿道:“水殿主她很好,她现在在玉蝶山庄,做了庄主,庄公子刚死,许多事情需要她处理,所以她没办法来看你。” 清止难过地对薇儿道:“师父真是命苦!她苦苦等了龙九啸十年,到最后龙九啸却死在了自己怀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点点离开自己,那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啊!还有庄大哥,他爱师父十年,好不容易师父答应和他厮守终生,结果……” 薇儿叹口气道:“这都是命啊!这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的,小姐,你不要伤心了。” 清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薇儿,你先回去吧!姚起和二皇子那边一有消息你就过来告诉我一声,知道了吗?!” 薇儿点点头,告别了清止,即刻回府去了。 处理完庄玉蝶的后事,水溶寒只是每日间在院中赏花练剑,好像对寻找宝藏和为庄玉蝶报仇的事情漠不关心。一日,乌梅和甘草等十几个人聚在白芷房中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对水溶寒的不满,只听乌梅说道:“公子对咱们恩重如山,如今他被黑石盟的人逼死,虽然那个什么黑石盟已经被逼解散了,但是那个该死的黑石盟头领还下落不明,他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咱们应该去主动找他才是,这样等着他来找咱们,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他啊!?” 甘草也说道:“就是啊!她说是要为咱们公子报仇,但是你看她每天那样子,不是在院中赏花就是去外面练剑,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替咱们公子报仇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看这件事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众人正说着,这时候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给踹开了。只见揽月和推星两个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们,乌梅和甘草等人一见她们两个,讪讪的站在了人群后面。只听推星骂道:“你们这帮小蹄子,竟然背着我师父说她的坏话!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时候一个女孩子大声道:“你们吵什么啊?!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师徒三个人,我们公子冒死救你们回来,在玉蝶山庄里把你们当上宾对待,后来我们公子为了救你们师父才被人抓走,要不是因为这,公子也就不会死……你们不思为公子报仇,竟然没事人似的……” 揽月冷笑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好像就是我们师父故意害死你们公子似的?!你们没看到我师父也很伤心吗?她可是死了丈夫,你们算庄公子的什么人?!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她老人家?!” 茯苓哼道:“我们公子倒是把你们师父当妻子来看待,但是你们师父是不是把我们公子当丈夫那就难说了!谁不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个龙九啸……” “你们……”推星往前一步,“够了!”只听门外一声呵斥,水溶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外面。 水溶寒环视了一遍屋子里的人,她轻声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刚才说话的人不吓得赶紧低下了头,水溶寒对女孩子们说道:“我知道大家报仇心切,但是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别说我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谁,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就算我们知道他是谁,我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他。唯今之计只有等。那黑石盟头领中了化骨散,他一定会来玉蝶山庄要解药的。绮蓝剑雌剑在他手中,到时候我们不仅可以为你们公子报仇,还可以抢回绮蓝剑雌剑,完成你们公子的心愿。” 白芷问道:“什么绮蓝剑雌剑?!什么宝藏?!” 水溶寒知道此刻再也没有了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她将庄玉蝶在临死时拜托自己找到宝藏还给上林皇室的话说了一遍,一时间屋子中变得鸦雀无声。过了一会白芷大声对屋子中的女孩子道:“既然公子对水前辈这样信任,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从今往后,水前辈就是咱们的庄主,她的话就是公子的话,若是以后谁还敢有不服,我白芷第一个不答应!”说完白芷跪下道:“以后愿常随庄主左右,绝无二心!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其他人见白芷跪下了,也纷纷跪下道:“愿追随庄主,绝无二心,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水溶寒缓缓道:“大家起来吧!我再说最后一次,现在若有人不想继续呆在玉蝶山庄,那么我会给她盘缠送她回家。但是既然留在玉蝶山庄,那么就得听从命令,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们公子临死前将玉蝶 山庄交给我,我就要对你们负责到底。好了,大家都去忙吧!” “是!”众人纷纷退了出去,这时候白芷走上前来对水溶寒道:“庄主,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水溶寒道:“说吧!” 白芷说道:“化骨散根本就没有解药,若是那人来向咱们要解药,咱们拿什么给他呢?!虽然工公子知道怎样配制化骨散的解药,但是公子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这化骨散无药可解,那人必死无疑。他要是就那样死了倒好,就怕他来要解药不得,狗急跳墙,会对山庄不利。” 水溶寒看着这个做事一向稳重周全的女孩子,一时间竟对她很是喜欢。水溶寒问道:“你怕死吗?!怕那人会带着人来杀咱们?!” 白芷摇摇头道:“我不怕死!但是妹妹们还小,她们还什么都不懂,我不想让她们白白送命。” 水溶寒笑着拉起白芷的手道:“白芷,你是个好孩子!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到了。但是刚才你也见了,这些女孩子都是以玉蝶山庄为家的人,她们肯定也知道现在呆在玉蝶山庄会有危险,但是”水溶寒顿了顿说道:“死在自己家中也总比在外面飘零孤独要好。这是命,既然老天爷要玉蝶山庄有这一劫,那么我们躲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些该来的一切。” 白芷哭着点点头,水溶寒拍拍白芷的肩膀道:“好孩子,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玉蝶山庄周全,我会拼尽全力去完成你们公子交待我做的那些事的。” 姚起匆匆走进王府,正好碰到静怡要出门,姚起急忙给静怡行礼道:“属下参见王妃!” 静怡笑道:“姚将军,你来找二皇子汇报军务?!” 姚起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静怡问道:“最近军中好像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啊!?” 姚起点头,忽然静怡不笑了,她缓缓走到姚起面前道:“姚将军,静怡一直觉得你是王爷身边最可靠的人。静怡想求您一件事,不知道您可否答应?!” 姚起慌忙道:“王妃言重了,保护二皇子是姚起的责任。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静怡道:“保护二皇子虽然是你的职责,但是这却是静怡对您的请求。”静怡转过脸看着姚起道:“姚将军,无论王爷做什么,您能不能答应静怡,永远帮助他,永远不背叛他,永远站在他这边?!” 姚起听的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静怡笑了起来,她轻声道:“王爷正在书房等将军呢,我先出去了。” 姚起点点头,看着静怡逐渐远去的背影,姚起挠了挠头,心中仍然在想着刚才静怡那一番话的意思。来到书房,姚起将刚才静怡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统统告诉了伯箫。伯箫皱着眉头,心中很是不得其解。静怡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最后,伯箫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咱们先说正事吧!三皇子府上有什么动静没?!” 姚起道:“三皇子据说最近得了一种怪病,不能见任何人。所以,教坊的人说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了。三皇子府上的人也说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三皇子了。每一次三皇子的饮食都是由一个老奴端进卧房去吃。” 伯箫点点头,他问姚起道:“那你没问问三皇子得的是什么病吗?!” 姚起摇摇头道:“那人说他也不知道。只是说三皇子这病来的突然,事先并没看出三皇子哪里不舒服,结果说生病就病的连床都下不了了。” 伯箫想了一会,然后低声道:“明天,你和我去探望三皇子,咱们去一探究竟!” 姚起迟疑道:“可是这样很容易打草惊蛇啊!万一三皇子真的是黑石盟头领,为了灭口,他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伯箫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伯岩这是在自寻死路,作为黑石盟头领朝廷不会放过他,他害死了龙九啸和庄玉蝶,水溶寒和玉蝶山庄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他手中有绮蓝剑雌剑,那些妄想得到宝藏的人也不会放过他,我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你难道没看到那山洞中的龙袍和龙椅吗?!我要在他犯下更大的错误,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丢掉之前阻止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三章 三皇子身世之谜(三) 这一天,皇后忽然宣姚起夫妇俩进宫。姚起和薇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进了宫。行过礼,皇后赐茶赐座,因为事先并不知道皇后忽然召见自己到底所谓何事,因此姚起和薇儿心中不免都有些惴惴不安。皇后看着薇儿,忽然笑着问道:“我听说你们的女儿叫凌雪对吗?!据说长得冰雪可爱,很是讨人喜欢?!” 薇儿急忙道:“薇儿替小女谢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笑道:“以后有时间带着她一起来宫里玩。我呆在这宫里也闷的慌,姚夫人有时间带着孩子多来陪陪我可好?!” 姚起道:“内子愚笨,再者小儿昼夜啼哭,怕是会惊扰皇后娘娘休息……” 皇后摆摆手道:“好啦好啦!你舍不得老婆来陪我就直说嘛,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借口,哈哈……”皇后大笑了起来,姚起嗫嚅道:“不是……臣……” 薇儿暗地里推了推丈夫,示意他不要再说。姚起缄口,皇后装作无意地问道:“姚将军,听说你和二皇子最近带人去围剿了黑石盟的老巢,可有此事?!” “是!确有此事!”姚起一边答应着一边心中想皇后娘娘整日深居宫中,极少见外人,这件事她是怎样知道的呢?! 皇后捻起一颗杏仁放在嘴边啃了一小口,然后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道那个什么黑石盟头领抓到了没?!” 姚起道:“启禀皇后娘娘,那个黑石盟头领趁乱逃走了。 皇后重重地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放下心来了。薇儿仔细地看着皇后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奇怪。 回去的路上,薇儿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她摇摇头,不一会又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姚起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薇儿问姚起道:”你有没有觉得当你说起黑石盟头领已经逃走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表情有些奇怪?!“ 姚起摸摸脑袋,迟疑着反问道:”有吗?!我没注意看,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 薇儿道:”你没见我们说别的事的时候她一副想要我们赶紧说完,一副不耐烦地样子,但是当我们说到黑石盟头领的时候,她一下子变得异常严肃认真起来,好像她对这个黑石盟头领是否被抓这件事很是在乎关心!“ 姚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一次黑石盟的人差点没要了太子爷的命,你也知道皇后娘娘有多么疼爱太子爷,她肯定比任何人都想快点铲除黑石盟,抓到黑石盟头领以解心头大患啊!“ 薇儿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不像是这个样子的啊……“ 姚起拍了拍薇儿的小脑袋瓜笑道:”好了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看你是因为最近心情太紧张了,所以总是疑心疑鬼,咱们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了。“ 薇儿不言语,仍然想着为何皇后的表情那样奇怪,她觉得一种危险正在逐渐靠近着他们。 最近伯岩疼的越来越厉害了。他不敢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床上铺满了厚厚的被褥,为的是减缓一些骨头慢慢变得松软无力所带来的疼痛感。华七峰看着自己的爱徒忍受着这样的折磨心内很是难过,但是自己却又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能是借助自己的功力帮他减轻一点痛楚。这时候的伯岩无论要求什么华七峰都会尽量满足他。因为他心中明白,伯岩将不久于人世,除非庄玉蝶死而复生,并且很出手救他。他还没敢将庄玉蝶已经自尽而死的消息告诉伯岩,他怕伯岩会自暴自弃,从此想一死了之。 一天晚上,给伯岩喂完药,伯岩忽然说道:”师父,徒儿有最后一个请求,师父您能否答应我?!“ 华七峰道:”你尽管说,只要师父能做到的,师父都会满足你!“ ”我想马上见到那个女人,姚起的妻子,我想见她……“伯岩躺在床上,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种难言的伤感。 华七峰听到这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心想我女儿死了才几天啊,你就想要别的女人了,可见你有多么薄情寡义,难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有足够多的借口移情别恋了吗?! 伯岩瞥见华七峰变了脸色,想了想,缓缓道:”她的眼睛像一个人……“ 华七峰瓮声瓮气地问道:”像谁?!你的旧情人?!“华七峰冷笑一声,忽然感到一阵心酸,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化成泥土的女儿华小琴。 伯岩吃力地说道:”对啊!是像我的旧情人,她的眼睛长得特别像师姐……我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那双眼睛,好好记在心里,到了黄泉路上也好和师姐相认。“ 听到这里华七峰先是一愣,随后便大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天爷为什么对我华七峰这样不公平啊!?先是让我老年丧女,接着我最心爱的徒儿也遭人暗算,中了这要命的毒,为什么,为什么啊?!“ 伯岩握紧华七峰的手道:”师父,我真的很想见那个女人,师父你一定要帮我!“ 华七峰握住伯岩的手道:”你放心,我会把那个女人带到你的面前的!你等着!“说完华七峰便打开门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伯岩睁着眼睛苦苦等待了一夜,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双含着泪水的哀戚的大眼睛。他想要看清这双眼睛的主人的面孔,但是任凭他多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面目。最后,那女人渐渐地走远了,她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她的脸一会是自己已经死去的恋人可儿的,一会却又变成了那个名叫薇儿的女人的。最后更让他惊惧的是那女人的脸突然变成了华小琴的脸,并且那女人突然朝自己跑来,并大喊着让自己还她命来,伯岩越是想要逃跑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地迈不动步子,他心中一急,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伯岩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虽然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是他还是觉得冷,冷的彻骨,让他忍不住要哭。 天快亮了,伯岩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门被人悄悄地打开了。他知道是华七峰回来了伯岩挣扎着坐起身,华七峰肩上扛着一个长长的布袋,华七峰笑道:”好徒儿,人我给你带来了!“说完华七峰打开布袋,果然袋中人就是薇儿! 薇儿兀自昏迷不醒,伯岩急忙挣扎着下了床,他试着将薇儿抱到床上去,但是却发现自己连这些力气都没了。伯岩生气地使劲地吹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华七峰拦住他道:”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你做不了,师父来帮你就是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抱薇儿,伯岩拦住华七峰道:”不,我要自己来!“伯岩使劲全身的力气抱起薇儿,由于用力过大,他的脸变成了绛紫色,伯岩双腿颤抖着一步一步地抱着薇儿走到床边,最后终于见薇儿成功地放到了床上。他帮薇儿盖好被子,动作很是轻柔。伯岩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薇儿的脸,眼神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七峰得意地说道:”明天保准让姚府乱套,自己的当家主母在家里无缘无故失踪,竟然没有人知道,哈哈哈!这件事也就我华七峰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华七峰独自在一边自言自语,很是为自己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将这么大的一个人带走而得意。 不一会薇儿悠悠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脸色苍白的伯岩,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华七峰一个箭步跑过来捂住了薇儿的嘴巴,他在薇儿耳边威胁道:”不许叫!你要是再叫,小心我杀了你,杀了你的丈夫和孩子!“薇儿并不怕死,但是她一听华七峰说要杀了姚起和女儿,她很听话地不再出声。华七峰嘻嘻笑着在薇儿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道:”这才是好孩子嘛!“ 薇儿看了看华七峰,又看了看伯岩,她惊讶地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还有……“薇儿环视了一下周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岩没有说话,华七峰哈哈笑道:”你问你为什么会在这?!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请你来的了!“ 薇儿皱着眉头问道:”你……你……你到我家里将我偷了出来?!“ 华七峰哈哈笑道:”正是如此!“ 听完华七峰的话薇儿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冷冷地问道:”你们,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干嘛?!有什么目的?!“薇儿一脸警惕,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伯岩说话了,他轻声道:”我只是想见见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华七峰干咳了两声,转身出了房间。伯岩突然毫无征兆地将薇儿的手抓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语声急切地说道:”可儿,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跟母后提出要娶你,是我把你害了,怪我,怪我……“说着伯岩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将自己的脸埋在薇儿的两腿间,哭的像个孩子。薇儿有些不知所措,她身体僵硬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地任凭伯岩两手紧抓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薇儿终于鼓足勇气一把推开伯岩道:”三皇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可儿,我是薇儿,姚起的妻子,凌雪的娘亲,你不要再吓唬我了!“ 伯岩哭着看着薇儿道:”可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啊!我真的好想你……“说着伯岩想要过来抱薇儿,薇儿使劲一推,伯岩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最后竟跌倒在了地上。薇儿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伯岩,她那一推只不过是本能反应,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不堪一击。薇儿心中又惊又惧,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四章 三皇子身世之谜(四) 伯岩一脸泪水地坐在地上,他看着薇儿,眼神痴痴的样子,像是刚从梦中惊醒。过了很长时间伯岩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外面的华七峰道:“师父,把她关进密室,好好对她,不要伤害她!” 华七峰点点头,走过来用黑布蒙上薇儿的眼睛,拉起她向密室走去。华七峰故意拉着薇儿去外面转了好几圈后才重新回到伯岩的房间,华七峰打开密室的门,将薇儿推了进去。 华七峰一边将薇儿绑在石床上一边看着薇儿嘟哝道:“眼睛是和我的琴儿有些相似,但是我琴儿的眼睛更好看。” 薇儿大声问道:“喂!你到底和康伯岩什么关系?!还有就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华七峰一瞪眼,大声道:“吓!小女娃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再说话我就叫人把你的嘴缝上!” 薇儿见华七峰喜怒无常,不敢十分招惹,她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怎样才能救自己出去。 那天晚上姚起到一位好友家里赴宴,因为喝了太多酒,朋友便留他住了一夜。没想到的是,当他第二天回到家时,家里已经乱了套。一岁的女儿在奶娘怀里哭着要娘,而妻子薇儿却不知所踪。薇儿的贴身侍婢哭着说道:“昨天晚上是我亲自服侍夫人睡下的,可是今天我来给夫人送洗脸水,却发现夫人不见了,只发现了这章写着字的纸。”说着那名侍婢将那张信笺递给姚起,只见那上面写着一行字道:姚将军,借你老婆一用,不日奉还! 姚起大怒,他将那纸撕得粉碎,抓过一名侍从大怒道:“你们这群饭桶,夫人半夜被人抓走,你们竟然毫无察觉?!你们这群废物!”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姚起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他想不明白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到他姚起的家里将人掳走,忽然他想起了黑石盟,一想到黑石盟,姚起的心头不禁一沉,是了,他从未得罪过什么人,除了黑石盟,掳走薇儿的人肯定是黑石盟的人!肯定是为了报复自己带人端了他们的老巢!姚起忽然想起了伯箫,他怕黑石盟会对伯箫下手,于是来不及细想,他叫人拉了马过来,骑上马向王府奔去。 “什么?!薇儿被掳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伯箫惊讶地问姚起道。 姚起叹道:“昨夜的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昨夜多贪了几杯,要是早点回家,薇儿也就不会被掳走了。” 伯箫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呢?!掳走薇儿的人看来武功好的很,能在守卫那样森严的将军府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很不简单啊!普天之下,除了黑石盟的人,恐怕再难找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了。” 姚起不住地自责着,伯箫道:“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现在应该探明薇儿的下落,这样咱们才能去救她。按理你做人厚道公正,几乎没有仇家,也就是前段时间铲除黑石盟,得罪了黑石盟那些不愿意臣服于朝廷的人罢了,咱们现在就从寻找黑石盟残部开始探寻薇儿的下落,那些人既然抓走了薇儿,那么他们肯定会和你讲条件,我们就等着他好了。” 姚起道:“那他们要是不讲条件,只是想要人性命呢?!那要是只是这么等着,薇儿不就没命了?!” 伯箫摇了摇摇头道:“不会,他们若想要薇儿的性命,那就不会费那么多周折掳走她了。她们的目的不是想要薇儿的命,而是为了和你谈条件。不过我有一点纳闷,那就是要和谈什么条件呢?!他们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姚起道:“无论他们要什么,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只要他们放薇儿回来就好。” 伯箫拍了拍姚起的肩膀,算是安慰。伯箫心中满是疑惑,他对姚起道:“你尽快叫人捎信给玉蝶山庄的人,告诉她们黑石盟的人又出来做坏事了,让她们小心点,我会想办法救薇儿的。” 姚起点点头,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水溶寒一听来报信的人说薇儿被人掳走,心中不禁一惊。揽月和推星等人也很惊讶,她们自小和薇儿相熟,是一起玩大的好姐妹,她们对水溶寒道:“师父,咱们赶紧想想办法救救薇儿这丫头啊!” 水溶寒道:“你们不要着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水溶寒皱眉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她转过头对来送信的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就说他的好意我们收到了,我们会帮助他找到你们将军夫人的。” 报信的人感激地说道:“那谢谢水庄主,我在这里替我们将军谢谢水庄主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水溶寒独自坐在院中,心想这黑石盟抓走薇儿这丫头干什么呢?若是为了报复姚起,那么可以直接一刀将薇儿杀了,要是想要和姚起谈条件,那么为何过去了这么多天还不见那人约见姚起呢?!这件事里面肯定别有隐情。 这一天伯箫和姚起去伯岩府上看他,伯岩仍然是称病避而不见。管家一边送伯箫和姚起出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三皇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谁都不见,以前他生病都是她的乳娘服侍他,别人他谁都不让碰,可是这一次生病他连乳娘都不让进他的屋子,只让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奴伺候他,那老奴刚来没有几天,哪里懂得怎么侍候他啊!不过最近这几天三皇子吃的倒比以前多了,胃口比以前好了许多……” 伯箫打断管家的话,他问道:“你说这一次三皇子生这样大的病,不让别人伺候,只让一个新来的老奴伺候,这是真的?!” 管家点点头道:“是啊!那人跋扈地很,说什么在这个王府里,除了三皇子的话,他谁的话都不用听,还说什么就算是三皇子说的话,他不想听的话也可以不听。你听这话,到好像他是这府里的主子似的。” 伯箫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样?!” 老管家想了想道:“我也只是见过他几次,因为一般他都和三皇子呆在三皇子的房间里不出来,我记得他长着一双细长眼,鹰钩鼻,阔嘴巴,样子很是凶恶,我见了他就觉得害怕。” 伯箫和姚起对望一眼,他们都觉得这管家嘴里的老奴不是一个一般人物。 在回去的路上,姚起道:“二皇子,我觉得刚才老管家说的老奴非一般人。这人来路不明,怕是和黑石盟有关。” 伯箫点点头道:“我也这样觉得,他在王府中这样横行霸道,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连伯岩都让他三分,这人肯定有几分本事。这样吧……”伯箫伏在姚起耳边说着,姚起一边听一边轻轻地点着头。 夜里,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的伯箫和姚起悄悄地潜进了伯岩的家里。伯箫伯岩的家地形很是熟悉,不一会便找到了伯岩住的房间,伯箫和姚起跃上屋顶,揭开两片屋瓦,悄悄向下看着。只见伯岩正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烛火发呆。屋里静悄悄地,有着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伯岩身后的书架突然向着旁边移动开来,伯箫和姚起屏息注视着那书架,只见一个人端着一个盛满饭菜的食盒走了出来。伯箫和姚起即刻便认出那人正是华七峰。华七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女娃好倔强,无论我怎么逼她她都不肯吃一口,说什么不让她出去,她就宁愿饿死!” 伯岩微笑着说道:“我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那样子好像可儿……” 华七峰问道:“什么可儿不可儿的?!可儿是谁?!” 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叫骂声从密室中穿了出来,只听她骂道:“快放我出去,你们这两个疯子!我要回家!”姚起听出那声音正是薇儿的,他又惊又喜,即刻便要跳下屋顶冲进去救人,伯箫拉住姚起,冲他摇了摇头。 伯岩急忙道:“没什么,我去看看她。” 伯岩进了密室,华七峰自言自语道:“可儿?!谁是可儿?!” 伯箫拉着姚起跳下了屋顶,两个人跳出围墙,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伯箫才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道:“看来咱们的猜想是对的,伯岩就是黑石盟头领。” 此时姚起的心思都在怎样救薇儿身上,他急急地问道:“二皇子,他们抓了薇儿,到底想干什么呢?!他们会不会伤害薇儿?!” 伯箫摇摇头道:“不会!你 难道没看出来伯岩很喜欢薇儿吗?!” 姚起睁大眼睛道:“什么?三皇子喜欢薇儿?!” 伯箫点点头,他问道:“你可记得以前皇后娘娘身边一个叫可儿的侍女?!” 姚起摇摇头,伯箫道:“说起来伯岩也真是可怜,当年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女孩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子被太子奸污,自尽而死。” 姚起惊道:“有这样的事情?!” 伯箫点点头,他说道:“皇后想要掩盖事实真相,但是事情可以被瞒住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我现在想想,那叫可儿的女孩子确实和薇儿有几分像。尤其是眼睛,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姚起哼道:“他四年自己的情人,但是不能把我的妻子掳走啊!亏的他还是皇子呢!做事竟然这样下流!也不怕……”姚起看了看伯箫,把下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伯箫并没有要责怪姚起的意思,他叹道:“三弟也是可怜。这些年对那个女孩子一直念念不忘,亏的他如此痴情。只是他掳走别人的妻子,弄的别人妻离子散,未免过分。” 姚起道:“那咱们怎么办?!怎么把薇儿救出来呢?!” 伯箫道:“唯今之计,只能请玉蝶山庄的人帮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五章 水溶寒的绝望 伯箫决定将那天夜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水溶寒。姚起有些担忧地问道:“要是让水溶寒知道了三皇子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黑石盟头领,她一定会杀了三皇子的,咱们真的要把这件事告诉水溶寒吗?龙九啸和庄玉蝶可都是被黑石盟害死的……” “可是以咱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将薇儿救出来,咱们也不可能明着去要人,万一打草惊蛇,那样薇儿就危险了。”伯箫忧心忡忡地说道。 姚起仍然不放心地说道:“可是……以水溶寒的性格,她不可能放过三皇子,这岂不是会害三皇子丢了性命?!” 伯箫笑着看着姚起道:“你从小到大善良淳厚,伯岩抢了你妻子,你竟然还替他说话,真是难得。” 姚起叹道:“那一天我听你说了三皇子和那个名叫可儿的女孩子的事情,我觉得三皇子真可怜。他抢走薇儿只是因为薇儿像极了自己曾经心爱的女人,这份情让人感动,只要薇儿没事,我就不就追究他掳妻之仇了。” 伯箫道:“好了,你放下手边的事情,亲自到玉蝶山庄去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和水溶寒说一遍,让她来帮个忙!” “是!” 姚起即日便奔赴玉蝶山庄,将那一天夜里和伯箫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水溶寒。 水溶寒听完怒道:“原来是这个小王八蛋!原来一直都是他!” 姚起急忙道:“水前辈务必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薇儿还被他们师徒俩困在密室中,请水前辈帮在下救出妻子,姚起在这里跪谢了!”说完姚起便要给水溶寒跪下,水溶寒急忙将姚起搀起来道:“薇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她有难,我一定会救她。你放心!说吧,二皇子打算怎么救薇儿?!” 姚起道:“我们本是为了探知那个隐藏在三皇子家的老奴是谁才偷偷潜入进了三皇子家,无意间得知薇儿是被三皇子困在了密室中,所以咱们不可能明着去要人,打草惊蛇,我们怕薇儿会被他们伤害。再者,三皇子贵为西驰皇子,他的府邸不是随便就可以搜查的。” 水溶寒点点头道:“不错!万一康伯岩狗急跳墙将薇儿一刀杀了,咱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人。” 姚起于是如此这般地将伯箫交代的事情和水溶寒细细的说了,水溶寒点点头道:“好主意!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咱们不直接救薇儿,却要费这么多周折呢?!” 姚起道:“一是薇儿被困在密室中,那密室的开关咱们不知道在哪里,再说,里面到底是不是薇儿咱们也还不知道,所以直接救人怕是不妥。再者,这样咱们可以引出华七峰,让他带着绮蓝剑来换人,他肯定会答应。三皇子的性命现在在他心目中最重要,这样咱们就可以一箭双雕。既能救出薇儿,也能得到绮蓝剑。” 水溶寒哈哈笑道:“这个康伯箫,肚子里竟然还有这些小九九。” 姚起道:“这宝藏的事情我们多次听龙大侠提起过,即使不能物归原主,咱们也不能让他落到恶人手里,不然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啊!” 水溶寒点点头道:“我知道,回去告诉康伯箫,我会按照他说的去办的。” 姚起歉然道:“让前辈冒这样大的险帮我们,姚起心中很是不安,前辈的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水溶寒笑道:“就算薇儿不被那个小混蛋抓走,我也要找他报仇,抓他来九啸和庄大哥的灵前来祭拜他们俩!” 姚起对水溶寒道:“二皇子还有一件事想要求水前辈答应。” 水溶寒问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姚起说道:“二皇子说三皇子坏事做尽,本来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但是二皇子说水前辈能不能看在他的面上留他一条性命?!” 水溶寒冷笑道:“晚了!康伯岩中了我剑上的毒,怕是命不久矣。我就算现在饶了他,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姚起惊道:“水前辈为何这样说?!” 水溶寒缓缓道:“那一天夜里咱们一同去攻打黑石盟总坛,我在剑上涂了毒药,那毒药名为化骨散,中了那种毒的人骨头会在三五个月内化成水,最后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堆肉,生不如死!” 姚起道:“前辈,你这是……唉!” 水溶寒冷哼道:“我等了龙九啸十年,结果却是龙九啸死在我的怀里,若不是这小畜生,龙九啸就不会死!庄玉蝶何其清高的一个人,他竟然……他竟然那样侮辱他!”水溶寒哽咽难言,过了一会她才接着说道:“这也是那小畜生咎由自取,本来庄玉蝶知道这化骨散的解药如何配置,但是因为他受了那小畜生的羞辱,不愿意苟活于这世上才自尽而死,庄玉蝶一死,这世上再也无人知道这花骨散的解药怎样配制,这小畜生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姚起叹口气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水溶寒对姚起道:“你回去告诉康伯箫,他若是想要替他兄弟报仇,那就尽管来找我好了。反正这小畜生也活不了几天了,我也就不再补那一刀了。让他一点一点慢慢地死,倒是合了我的心意!”说完水溶寒一甩衣袖,带着人出去了。 姚起心想这件事要怎样向二皇子说呢?!虽然三皇子几次三番想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他却仍然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兄弟,他若是知道三皇子命不久矣,他肯定会很伤心! 回去的路上,姚起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伯岩中毒的事情如实告诉伯箫,最后他想康伯岩这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有什么不可说的呢?!再说,这样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倒是早点知道的好。想到这姚起于是快马加鞭,想要尽快将这件事报告给伯箫知道。 当伯箫知道伯岩中毒的事情后心中也非常震惊。他呆呆地半天没有说话,他惊讶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毒药,会让人死的比鸟兽都不如! 姚起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们也没办法帮三皇子了。” 伯箫心中有些难过,他挥挥手道:“好了,你快去准备吧!水溶寒行动的时候,你好好接应她!” “是!”姚起走了,伯箫独自站在床前,脑海中满是伯岩儿时天真无邪的笑容,以及不停黏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他二哥时的情景。 一到深夜,伯岩就痛苦地不停地在床上打着滚。这一天他想要起身倒点水喝,突然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伸手扼住了了他的喉咙,伯岩刚要叫,蒙面人伸手打在了他的头上,伯岩只觉得一阵头晕,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伯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祠堂里。他费力地爬起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和脖颈,他仔细辨认着灵牌上的字,只见上面供着的竟是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牌位!伯岩惊出一身冷汗,他看着周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水溶寒带着白芷等人缓缓地走了进来。伯岩急忙爬起身,他看着水溶寒冷笑道:“原来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水溶寒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是谁?!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带你来这里吗?!”水溶寒指着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牌位道:“你知道这牌位上供着的人是谁吗?!” 康伯岩哼道:“你自己长着眼睛,干嘛问我?!” 水溶寒生气地一手扼住了伯岩的喉咙,她一字字地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伯岩剧烈地咳嗽着,他不敢再说话,水溶寒放开他,逼问道:“告诉我,这上面供奉的是谁?!” 伯岩不得不说道:“是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牌位!” 水溶寒眼含着泪水摇摇头道:“不是!这不是什么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牌位,这上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另一个是最爱我的人……” 水溶寒全身都被悲伤和愤怒包围着,伯岩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再去看那两个牌位。揽月白芷等人陪着水溶寒流着眼泪,突然,水溶寒猛地转过头用手指着伯岩厉声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这样孤苦伶仃!是你害得我白白等了十几年!你该死,你该死!” 面对水溶寒声泪俱下的控诉,伯岩只是躲在一边瑟瑟地发着抖。他觉得这个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中的女人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伯岩扑通一声跪在水溶寒面前道:“水女侠,水庄主,我求你,求你饶我一命,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再也不会做坏事了!求求你饶了我吧!”伯岩给水溶寒磕着头,一会又给龙九啸和庄玉蝶磕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我知错了,饶我不死之类的话。水溶寒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这个像狗一样祈求自己饶命的人,苦笑道:“龙九啸和庄玉蝶横行一世,最后却死在了你这条狗手里!真是不值!我不会杀你,我会看你怎样一点点地毒发身亡,我要看你怎样生不如死!” 水溶寒叫道:“来人!” “是,庄主!”两名小厮走上前来答应道。 水溶寒道:“把这条狗给我押入地道,好好看管,若是死了或者跑了,要你们的命来抵!” “属下遵命!”两名小厮拖着瘫软无力地伯岩出门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六章 最后的拥抱 第二天华七峰进到伯岩的房间,却发现伯岩不见了。他急忙在王府中四处寻找起来,但是将王府翻了好几遍都不见伯岩的踪影。最后华七峰重新回到伯岩的房间,才发现一张纸条正静静地压在茶杯下。华七峰拿起那纸条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拿绮蓝剑和薇儿来玉蝶山庄换康伯岩性命,否则后果自负。 华七峰恨道:“玉蝶山庄!又是玉蝶山庄的人!” 华七峰虽然不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绮蓝剑就这样交给玉蝶山庄的人,但是想到先救爱徒的性命要紧,于是来不及多想便带上薇儿和绮蓝剑赶往玉蝶山庄去了。 正当华七峰带着薇儿和绮蓝剑赶赴玉蝶山庄去的时候,一个人随后也偷偷溜出王府,往皇宫里去了。 “启禀皇后娘娘,这几个月小的一直暗中监视三皇子和那个神秘老仆的一行一动,果如皇后娘娘所料,三皇子的确是黑石盟头领,那老仆就是黑石盟堂主华七峰。”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人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皇后道:“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人接着说道:“最近三皇子好像得了一种怪病,他整天都和华七峰呆在房间里,偶尔出来一趟,看起来身体很是虚弱无力,脸色很不好。并且从昨天晚上开始三皇子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华七峰好像也不知道三皇子的行踪,他今天找了三皇子一整天。最后我看见华七峰扛着一个大布袋悄悄地出了王府……” 皇后猛地转过身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伯岩不见了?!” 那人答道:“是!今天一早开始华七峰就像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三皇子,不久便扛着一个大布袋从后门悄悄地走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皇后问道:“你知不知道华七峰去了哪里?!” “属下已经派人跟踪华七峰去了,相信不久便会知道华七峰的下落。” 皇后点点头道:“好!继续跟踪华七峰,一有什么情况尽快向我禀报!下去吧!” “是!”那人得了命令便匆匆下去了。 薇儿被华七峰装在大布袋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她只听到马蹄声声,但却不知道华七峰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忽然薇儿猛地睁开眼睛,心想难道是要把我拉到无人的地方去活埋?!我的天啊!我还没见起哥和雪儿最后一面,难道就这样死了?!想到这,薇儿在布袋中使劲挣扎起来,只听头上一人大吼道:“死丫头,我要拿你去换我宝贝徒弟的性命,你要是乱挣扎掉下马去摔出个好歹,我也不去换我徒弟了,我就在这个地方把你掐死!” 薇儿听到华七峰说这话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心里安定了许多。她想起码我现在对于他还是有用的,他要拿我去换康伯岩的性命,那么我就不会死。想到这,一直不肯好好伏在马背上的薇儿便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儿终于停住了脚步,薇儿像是刚从地府中转了一圈回来的人,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被颠散了。华七峰将薇儿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地走到了玉蝶山庄大门前,他大喊道:“玉蝶山庄的人,我华七峰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这时候守卫的人早就跑到山庄中通报去了。不一会便见水溶寒带着白芷揽星等人出门来了。水溶寒冷笑道:“华老儿,你来的听快嘛!” 华七峰大声道:“废话少说!我徒弟在哪里?!马上带他来见我!” 水溶寒道:“我要的人和东西呢?!” 华七峰扯下背在身后的一把剑扔到地上,接着又把布袋打开,乍一见阳光的薇儿忽然觉得眼睛很是不舒服,她微眯着眼睛,忽然她看见水溶寒和推星揽月等人,立刻高兴地睁大了眼睛。 水溶寒对身后的揽月道:“去把那剑拿过来我看看!” “是!”揽月刚想上前,只听叮叮几声,几颗石子照准她的膝盖弹了过来,揽月站立不稳,一下便跪坐在了地上。 玉蝶山庄的人齐刷刷地将剑拔了出来。水溶寒道:“华七峰,你想干什么?!” 华七峰哼道:“不干什么!我还没见到我徒弟呢,自然不能让你们拿到剑。我要先见我徒弟……” 水溶寒对白芷说道:“你带人把康伯岩带过来!” “是!”白芷带着两人匆匆去了。 不一会白芷便带着人将伯岩拖了上来。华七峰见自己心爱的徒弟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大喊大叫道:“你们这群恶毒的女人,竟然把我徒弟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不行,我也要把这个小妮子折磨一番再交给你们!我……我……我要在这个女娃子脸上划几道,再把她这双大眼睛挖出来喂狗……” 水溶寒等人一声惊呼,揽月等人若不是被水溶寒拦着,早就冲上去了。自从华小琴惨死后,华七峰的神志便时好时坏,他大喊大叫着,有些竭斯底里。这时候只听躺在地上的伯岩慢慢地爬起身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叫道:“师父不要!” 听到伯岩的喊叫声的华七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呆呆地看着伯岩,伯岩看着华七峰道:“师父不要!不要伤害她!徒儿求你了!” 薇儿和玉蝶山庄的人,以及华七峰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伯岩,华七峰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伯岩一愣,他没想到华七峰会这样问,心想我若说我爱上这个女人,那么华七峰肯定不会饶了她,若是不爱,我又为什么要为她求情?华七峰一样不会饶了她,华七峰现在就是一个疯子,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伯岩心中左右为难,他怕自己一句话不慎就会害了薇儿。正当伯岩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华七峰说道:“好徒弟,我知道你爱你师姐,但是这女人不是你师姐,你师姐已经被那个狗太子杀了,你忘了吗?!你放心,我现在就替你报仇,你受得苦我要让这女娃子也受一遍!” “住手!”远远地一声怒吼声传了过来,听到喊声的华七峰等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伯箫和姚起等人带着人快步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声正是姚起的声音。姚起见华七峰不停劝阻要伤害薇儿,他心中一急,便忍不住喊了出来。 姚起指着华七峰道:“你这个糊涂老儿,你可知道你心爱的女儿是谁杀的?!” 华七峰道:“还不是被那个狗太子?!他见我女儿美貌,想要欺负我女儿,我女儿不从,他便害死了她!” 姚起哼道:“你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糊涂蛋,你女儿是被你的宝贝徒弟害死的,可不是被太子害死的才!” 华七峰怒道:“你胡说!” 于是姚起问道:“你女儿可是叫华小琴,你可是曾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康伯岩?是否康伯岩曾经将自己的玉佩交给你女儿作为定情信物?!” 华七峰缓缓地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放了下来,他呆呆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于是姚起将自己从皇后身边禁卫军首领那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华七峰紧紧地握紧拳头,他瞪着眼睛怒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姚起指天发誓道:“若有半句假话,我姚起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太子那一夜在太子府中宴饮达旦,怎么可能有时间看到你的女儿呢?!他连你的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和你的女儿无怨无仇,他杀你的女儿干什么呢?!” 华七峰看着伯岩,怒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伯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伯岩才云淡风轻地说道:“是又怎么样?!你的女儿又蠢又傻,竟然跑到我母后宫中去拿刀威胁我母后,我为了保护我的亲身母亲,杀一个傻女人算得了什么?!”、 华七峰大叫一声扑了过来,水溶寒等人心中大叫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华七峰手中的匕首已经刺穿了伯岩的胸膛。水溶寒和伯箫等人急忙拔剑挡在已经发狂的华七峰面前,防止他伤害其他人。但是华七峰却没有要伤害其他人的意思,他只是流着泪喃喃道:“琴儿,爹爹对不起你!你在哪啊?!爹爹来找你了,爹爹来找你了……” 华七峰一掌打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瞬间毙命!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伯箫想起了身后奄奄一息的伯岩,他扔下剑,急忙将伯岩扶起来。看着满身鲜血的伯岩,伯箫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伯岩看着伯箫,凄然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二哥……好二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派人去杀你,是我让人在剑上涂上了吸魂摄魄的毒,害的……害的你……害的你差点丧命……我嫉妒你……嫉妒你有才能……我怕你和我争皇位……我真的想做皇帝……我想要有权力……那样我就不会被人欺负……” 伯箫哭着说道:“不要说了……二哥不怪你……”伯箫抬起头来求水溶寒道:“水前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 水溶寒冷冷地站在那,她哼道:“他咎由自取,难道不该死吗?!” 伯箫抱着伯岩痛哭了起来,薇儿心中不忍,想着几天里虽然被伯岩困在密室中,但是伯岩却一点都没有伤害她,反而对她很是温柔体贴,刚刚若不是他求情,说不定自己早就被华七峰杀了,薇儿跪在水溶寒面前道:“水殿主,薇儿也求求你,救救他吧!他反正已经中了毒,活不了几天了,就让他多活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水溶寒叹道:“罢了罢了!” 水溶寒俯下身点了伯岩几处穴道,又替他止了血,喂他吃了颗止痛的丸药后,这才站起身。她对伯箫道:“我已经尽力了,他活不过明天了,你带他走吧!带他去见父母最后一面吧!” 伯箫哭着点点头,他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伯岩道:“三弟,二哥带你回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七章 往事不堪回首 伯箫抱起伯岩,一步一步下山去了。姚起扶起薇儿,一把将薇儿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姚起一脸心疼地说道:“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薇儿笑道:“没什么,他并没有太为难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薇儿突然晕了过去。姚起急忙抱住薇儿,他急道:“薇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揽月和推星等急忙上前扶住薇儿,大家都担心地呼唤着薇儿的名字,薇儿微微睁开眼睛苦笑道:“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想我是饿了。” 水溶寒吩咐道:“白芷,赶紧带他们进去,让人给薇儿熬点鸡汤补补身子!” “是!”白芷答应道。 于是姚起抱起薇儿跟着白芷等人进玉蝶山庄去了。 吃了东西,稍微休息了之后,薇儿精神恢复了大半。薇儿和姚起坚持要尽快下山。水溶寒对薇儿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住几天回去也不迟。” 薇儿笑道:“不了,我想这一次三皇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西驰现在肯定乱了套了,皇上要是追查起这件事来,肯定会有需要我和姚起作证的地方,我们这个时候怎么能躲在玉蝶山庄里享清闲呢?再说,我也实在是想我家里那个小东西了,恨不能现在就看见她。” 说完薇儿笑着看了看姚起,姚起笑着揽住她的肩道:“放心,雪儿在家里很好。” 水溶寒这才听明白薇儿嘴里的那个“小东西”是指谁。她微微一笑道:“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你们下山去吧,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派人带信给我,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山去帮你们的。” 姚起和薇儿笑着点点头,这时候揽月和推星走上前来拉着薇儿的手道:“薇儿,咱们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好舍不得你……” 薇儿笑着对揽月和推星道:“你们以后若是想我了,就到我家里来找我!” 揽月和推星点点头,于是大家恋恋不舍地送姚起和薇儿下山去了。 西驰皇宫里乱作了一团。大家先是听说三皇子康伯岩是黑石盟的头领,又听说三皇子被自己的同党所害,将不久于世,总之,宫里乱糟糟地,大家都被发生在这个平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皇子身上的一切惊呆了:果然是人心不可测啊! 伯岩被人抬进了大殿,伯箫跟在后面,脸上是悲伤和难过。大殿中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子等人正等在那里。皇后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身鲜血地躺在那,她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太子急忙扶住皇后,太子叫道:“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儿子啊!” 皇后哭着抚摸着伯岩苍白的脸庞,她声音颤抖着说道:“都是我!都是我做的孽啊!是我害了我心爱的儿子!是我啊!慕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太子心中纳闷,他想慕云是谁?!皇后本是无意间叫出慕云这个名字,但是这却让康清的脸像是五月的雷雨夜那样阴沉可怕。皇后将伯岩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她像是疯了般自言自语道:“慕云,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咱们的儿子,我不该那样做,我不该……你不要带走咱们的儿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吧!你不要带走咱们的儿子,我知道错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疯疯癫癫的皇后,只有康清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毫不惊讶。太子叫道:“母后,你怎么了啊?!你到底在说什么意思啊?!你不要吓唬我啊!” 这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伯岩忽然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皇后,轻声道:“母后,我好冷,你抱紧我,求你抱紧我……”皇后流着泪点点头将伯岩更紧地抱在自己怀里。伯岩吃力地说道:“母后,你为什么不爱儿子?!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皇后伤心地哭了起来,她呜咽道:“不是母后不爱你,母后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不能对你太好。母后怕对你太好反而会害了你……” 伯岩凄然一笑,他这一刻躺在自己母亲怀里,心中很是满足。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被自己的母亲拥抱过。皇后哭道:“母后不好,母后怀疑你,冷落你,折磨你,让你吃苦难过,母后该死啊!” 伯岩紧紧地抓住皇后的手道:“不!母后不必自责,儿臣从来不觉得苦。我不觉得苦……我不苦……”伯岩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皇后嚎啕大哭起来,她紧紧地抱住身体渐渐冰凉的伯岩,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国母,而是像最普通的母亲那样,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而伤心绝望。大殿中所有的人心内都有些戚戚然,这时候大家心中都一个相同的疑问就是:皇后口中的慕云是谁?!一向对三皇子冷淡的皇后此刻为何如此伤心难过?!还有死了儿子的康清为何会那样冷淡,好像死去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伯岩的葬礼很快就办完了,大家都以为伯岩是因为偷偷做了黑石盟的头领犯了国法所以葬礼才会办的那样马虎简单,殊不知这其中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葬礼过后,一身素衣的皇后来见康清,她跪在康清面前道:“臣妾会自己去冷宫的,若皇上想要我的人头,随时可以来取,我会等着皇上来拿。” 康清仰天长叹,他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你我多年夫妻,何苦这样互相伤害呢?!你随便吧!你以后想怎么样我都依你。我只愿意好好度过余生,我老了,折腾不动了。” 皇后冷冷道:“那臣妾就去冷宫等着皇上来取我的人头。” 皇后走了,康清有些伤感地看着她依然窈窕的背影,不禁思绪联翩。这时候伯箫轻轻地走了进来,他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康清看着伯箫,凄然一笑道:“我料到你会来。” 伯箫道:“父皇,儿臣想知道母妃是怎样死的。皇后口中的慕云是不是就是当年害死母妃的慕云,儿臣想知道真相。” 康清点点头道:“没错!皇后口中的慕云就是当年那个慕云,不过你母亲不是慕云所害,而是皇后害死的。慕云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伯箫一脸震惊地看着康清,他摇摇头道:“不!怎么会?!你不是说皇后一直和母妃关系很好吗?怎么会?她怎么会害死母妃?!” 康清叹口气道:“这说来话长了……那个叫慕云的人,是当年我的陪读。人长得白净秀气,才华横溢,我和他很谈得来。皇后没嫁给之前就认识慕云,那时候皇后是京城远近闻名的美人,很多男人喜欢她,这其中就包括慕云。但是皇后一心要进宫选秀,对慕云一直不理不睬。皇后家里势力大,我那时候刚刚登基,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皇位,我封了她做皇后,她如愿以偿地做了皇后,我也能依仗皇后娘家的势力保住了皇位,我和皇后,可以说做了一次公平的交易。” 伯箫道:“那你们之间就一点爱都没有吗?!” 康清凄然一笑道:“一开始就以某种目的结合到一起的两个人,以后的日子里很难再产生信任。没有信任,又何谈爱呢?!我和皇后维持着表面的夫妻关系,我心中爱着你母亲兰妃,一颗心都在你母亲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皇后是不是会爱上我,我是不是会爱上皇后呢?!” 伯箫叹口气道:“皇后娘娘也真是可怜!” 康清叹口气道:“要是我知道皇后后来爱上了我,知道她的爱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变成了残忍的利剑的话,我会试着靠近她一些的。我现在真是后悔啊!” 伯箫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康清道:“我宠爱你母亲,这激起了皇后的嫉妒心,她百般折磨为难你母亲,我虽然极力维护你母亲,但是最终……”说到伤心处,康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段时间康清才缓缓道:“最终你母亲还是被皇后害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母亲被皇后折磨致死,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康清扶着椅子坐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这之后我更加地冷落皇后,可能是因为得不到我的关心内心寂寞痛苦,皇后爱上了慕云,甚至私通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三弟伯岩!” 伯箫惊讶地睁大眼睛,怪不得伯岩死的时候康清反应那样冷淡,原来如此! 康清叹道:“即使我不爱皇后,但是毕竟我和她还算是夫妻。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被自己的皇后戴了绿帽子,当时的我都快被气疯了!唉!皇后娘家势力太大,我根本不敢把她废掉,为了报复皇后害死你母亲的仇,也为了惩罚她对我的背叛,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不迭的决定。” 伯箫急道:“是什么父皇?!” 康清道:“我对皇后说让她在慕云和肚子里的孩子中选择其中一个。若是她肯毒死慕云,那么我就允许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并且让这个孩子享受皇子的尊崇,但是条件是皇后不准因为这个孩子冷落了我的儿子,也就是你大哥伯安。若是因为这个孩子冷落了我的儿子,那么我就会让这个孩子死无葬身之地!我又对她说,若是她不肯毒死慕云,那么她就必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并且慕云要被处以宫刑,发配边疆,用不准回京!后来,皇后亲手喂慕云喝下了毒酒,我永远都忘不了慕云死的最后一刻脸上的笑容。那笑容,是心中真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的笑容。” 伯箫摇摇头道:“父皇!这样太残忍了!” 康清道:“我是一国之君,我被后妃背叛,自以为这样的处罚已经够仁慈,哪里会想到一个女人怎么会忍心杀死自己心爱的男人或者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呢?!若我再考虑考虑没,哪怕再对考虑考虑,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了!若我当初对皇后好一些,你母亲也许就不会死,我也就不用日夜担心皇后会对你不利,伯岩那孩子也许就不会死……一切都是我当初那些错误的决定和自私的想法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伯箫想起了伯岩,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冤死的母亲,眼泪不禁涌上眼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八章 恍然大悟 水溶寒将雌雄两把绮蓝家摆在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灵位前,她看着这两把剑,不禁悲从中来,想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无一不是被这两把剑间接或者直接地害死,如今这两个男人都已经化为尘土,只留下这两把蓝莹莹,透着寒气的残剑。 水溶寒看着龙九啸和庄玉蝶的灵位道:“你们都想我帮你们得到这绮蓝剑,都想我帮你们找到宝藏,完成你们未了的心愿,现在我把宝剑拿来了,你们安息吧!”水溶寒紧闭双眼,热泪从眼睛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突然,大殿中的烛火被人打灭了,只听一阵阵犹如鬼魅般的笑声自头顶传了过来,水溶寒心中已经,她猛地站起身大声道:“是谁?!”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谢谢水小姐相助,绮蓝剑老夫拿走了!” 水溶寒听出那是陈九峰的声音,她提脚便追,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水溶寒大叫道:“陈九峰,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只听一阵阵得意的笑声传来,但是却看不到人影。竹林瑟瑟,水溶寒淡淡一笑,好像心中满不在乎那两把剑。 不一会揽月和推星以及白芷和几个轻功较好的女孩子也追来了。揽月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水溶寒叹口气道:“绮蓝剑被陈九峰抢走了!” 推星大叫道:“什么?!咱们那么幸苦得来的绮蓝剑,竟然被那个老混蛋这样轻易拿走了?!师父,难道咱们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水溶寒道:“不然那怎么办?!这是天意!” 揽月道:“可是……可是得到绮蓝剑找到宝藏可是龙大侠和庄公子毕生的心愿啊!难道咱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水溶寒淡淡道:“我答应他们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那两把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刚才追陈九峰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白芷和揽月等人听的莫名其妙,水溶寒笑道:“你们不用问那么多了,咱们回去吧!我有事要交代。” 众人回到玉蝶山庄,水溶寒看着大殿中众多庄中弟子,最后将眼光固定在了白芷身上。她看着白芷,然后说道:“白芷接令!” “是!庄主!”白芷急忙跪下接令。水溶寒将自己腰间的玉蝴蝶解下来放到了白芷手中。白芷一愣,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水溶寒道:“庄主,你这是……” 水溶寒微微一笑道:“白芷,和你相处的这几个月里,我知道你是一个稳重聪明的孩子,你肯为大家着想,愿意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自己的一切,由你来做庄主,再合适不过了!” 当水溶寒说出这话,殿中所有的弟子都愣了,白芷急道:“庄主,你折煞白芷了,白芷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庄主收留了我,把我当成亲人来对待,我报答庄主,为山庄牺牲自己那一点利益是应该的。怎么能就因为这些就让我做庄主呢?!我担当不起庄主的重担啊!” 水溶寒握住她的手道:“白芷,你不要再说了!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就把庄主的位子交给你的吗?!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老了,你还年轻,你比我更适合做庄主。庄大哥当初把山庄交给我,是让我把山庄守护好,现在你比我更能将山庄守护好,交给你,我相信庄大哥泉下有知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白芷道:“可是……” 水溶寒道:“好了!就这样定了!” 水溶寒环视了一遍大厅中的女孩子们,大声道:“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来拜见新庄主!” 众人本来心中就信服白芷,这时见水溶寒心意已决,于是便都纷纷跪下道:“拜见新庄主!” 白芷不知所措地看着水溶寒,水溶寒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终于白芷手中高高举起那块代表玉蝶山庄庄主的玉蝴蝶。 水溶寒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便要离开玉蝶山庄了。揽月和推星眼泪汪汪地跟在水溶寒身后,一脸地不舍和伤心。推星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师父,你真的不打算带着我和师姐一起走吗?!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啊?!没人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们不放心!” 水溶寒转过身笑道:“傻孩子,师父难道自己没有手和脚吗?!再说了,你们现在也大了,难道要一辈子跟着师父吗?你们不嫁人吗?!” 推星抽着鼻子道:“我不要嫁什么人,我就想一辈子跟着师父……” 水溶寒笑道:“傻孩子,你现在这样说,到时候你碰上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就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揽月道:“师父……” 水溶寒道:“好了!不要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出发了!” 水溶寒在前面走,揽月推星以及玉蝶山庄中的女孩子们远远地跟咋后面,大家都有些伤心,奈何水溶寒去意已决,已经无法挽回了。 水溶寒最后看了一眼玉蝶山庄和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转过身头也不回得走了。白芷带领着女孩子们跪下,大声道:“恭送庄主!” 揽月和推星伤心地看着自小把自己当亲生女儿般养大的水溶寒消失在大路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上林国皇宫中一片欢乐。王妃又替王子木子希生了一个儿子。上林国王心中很是高兴,他对如鸢笑着说道:“你是功臣,是上林的大功臣啊!” 如鸢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她看着小床上自己熟睡着的两个儿子,心中很是满足幸福。木子希在如鸢背后轻轻抱住她道:“鸢儿,我觉得好幸福!” 如鸢笑着说道:“我也是!咱们现在儿子也有了两个了,山林百姓生活的也富足安康。作为妻子和母亲,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作为王妃我也没有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我觉得知足了。” 木子希笑道:“是啊!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老天爷对咱们实在太好了!” 突然,窗外一人朗声道:“木王子,请出来说几句话!” 木子希和如鸢面面相觑,两人急忙推门出去,只见一个白衣蒙面的女人正站在月光下看着他们俩。白衣女人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了她绝色的容颜。木子希见守卫的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猛地抽出宝剑,指着那白衣女人大声道:“你是谁?!竟敢夜闯上林皇宫!” 白衣女人正是千里迢迢赶来上林的水溶寒。水溶寒道:“你不用担心,这些人只是被我下了迷药,他们睡一绝就没事了。我此行并没有恶意,只是要归还上林王室的一样东西而已。” 如鸢出来了,她看着水溶寒不解地问道:“前辈有什么东西要还给上林呢?!我们和前辈素不相识,哪里有东西放在前辈那里啊?!” 水溶寒看着如鸢,过了很长时间才问道:“你可是姓姚,名如鸢?!你哥哥是西驰大将姚起,对不对?!” 如鸢惊讶地看着木子希,木子希也是一脸的惊讶,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水溶寒问道:“你们可若认识西驰太子妃止公主?!” 木子希慢慢放系剑道:“我们认识,我们夫妇俩多亏太子妃的帮助才平安回到上林,你怎么会认识她?!” 水溶寒缓缓道:“我是她师父水溶寒。” 如鸢高兴地说道:“前辈就是水溶寒水前辈?!我常听嫂子提起你,如鸢一直敬仰水前辈的胆色为人,没想到竟然有幸让我在这里见到前辈,真是如鸢三世修来的福分啊!”、 木子希放下手中的剑道:“原来是一家人,前辈里面请,有什么事咱们里面细说。” 水溶寒点点头,三人进到屋里,水溶寒看着小床上如鸢两个虎头虎脑的儿子,看着如鸢和木子希恩爱的样子,忽然有一刻犹豫了。思忖再三,最终,水溶寒还是在袖中拿出了带给木子希的东西。原来是三张羊皮纸,一张羊皮纸上画着一副地图,另外两张羊皮纸上则是两幅图案,那两个图案呈长条形,远远看来竟像是两把大钥匙。 水溶寒将三张羊皮纸铺在桌上道:“我受人之托将本属于你们上林的宝藏交给你。这是寻找宝藏的地图和我照着绮蓝剑的大小和形状画下来的图案,宝藏的大致地点我已经给你们标在上面了,你们只要按照两幅绮蓝剑的形状打造两把宝剑,找到开关,把两把宝剑插入后同时转动就可以打开进入宝藏的大门。” 木子希和如鸢久久的不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木子希才说道:“我只是听爷爷说起过上林前皇帝曾藏起过这么个宝藏,我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真的有宝藏。不知道水前辈是受谁的托付来将这些带给我的?!” 水溶寒叹口气道:“他们的祖辈曾是上林皇帝座前护卫,奉命保护这宝藏,并受前朝上林皇帝的托付扶持他的私生儿子夺取王位的。” 木子希和如鸢对望了一眼,木子希问道:“既然这样前辈为何把这些交给我呢?!” 水溶寒道:“前朝皇帝的私生儿子现在下落不明,四大护卫只剩下一个陈九峰,他对宝藏虎视眈眈,一直想据为己有,与其让那恶人把宝藏得去作恶,倒不如让你拿到后惠泽于民。” 木子希笑道:“多谢前辈对我的信任。”木子希笑着拿起那三张羊皮纸,然后放在烛火上点着了。水溶寒看着自己的心血竟然被木子希毫不在意地毁掉了,水溶寒不禁怒从中来,她生气地说道:“木王子,你这是做什么?!是看不起我水溶寒吗?你以为我在骗你?!” 木子希摇摇头道:“前辈请不要误会了,我想问前辈一句,请问前辈千里迢迢给我将这宝藏的地图送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让我上林百姓过的幸福安康,想让这笔钱不至于落在坏人手里。” 水溶寒不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木子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笔宝藏肯定害死了不少人,既然钱并不能让人快乐安宁,我们又为什么要留着它呢?!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上林百姓现在生活的富足安宁,人人安居乐业,我要这笔钱来干什么呢?!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我看就让这笔宝藏长埋地下吧!若是它重见天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为它丧命啊!就算没了这笔宝藏,我木子希也有信心让我的臣民过上好日子!” 如鸢也跟着点点头,水溶寒忽然大笑了起来,她笑着不住点头道:“木王子,今日听君一席言,真是受益匪浅啊!我明白了,明白了!好了,咱们就此别过,我水溶寒也不要再被这些俗事困扰,我也要去过我的神仙日子去了。” 说完水溶寒笑着出了门,轻轻一跃,飘然而去。 如鸢和木子希怅然若失地看着天空,轻轻地以为在了一起。 自那以后,许多人都说常常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子行侠仗义,没人见过她的面容,只知道她的腰间别着一杆玉箫,自称玉蝴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十九章 新生 娇奴因为曾经和三皇子伯岩走的很近,所以近来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曾经为三皇子提供皇子们的行踪的事情败露出去。 太子正自己坐在书房中闷闷不乐。没想到最疼爱自己,自己最敬爱的母亲竟然是那样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私通生下孩子不说,竟然这些年来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都是为了掩饰她自己对私生儿子的关心和疼爱!太子忽然有些恨皇后,恨她拿自己当挡箭牌。 娇奴悄悄走进书房中,看着独自发呆的太子,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小声道:“太子爷,您都自己在这里坐了一天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太子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娇奴,他冷冷地问道:“你对我是不是也全是虚情假意?!表面上爱我,背后却在利用我,是不是?!” 娇奴以为自己向伯岩提供消息的事情已经暴露,她急忙跪下道:“太子爷,请您相信娇奴,娇奴对太子爷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和郢悟啊!” 太子叹道:“你现在是这样说,谁知道你背着我会做些什么呢?!就像是母后,她这些年冷落伯岩,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心上,任何人都以为她爱我胜过任何人,谁又会想到她对我的爱护都是为了保护她的私生儿子呢?!” 娇奴这才知道原来太子只是有感而发,并不知道她和伯岩之间的事情。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渐渐安定了下来,心想这个死鬼,查点害我自己说出实情! 清止快要临盆,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太子府等待孩子的降生,心中充满着兴奋和期待。有一天,有宫中太监忽然秘密来找她,说皇后请她去宫中一趟。清止认出那太监正是皇后宫中的管事太监,很得皇后欢心。清止问那太监道:“公公知不知道皇后年年叫我去做什么?!” 那太监道:“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只是吩咐说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太子爷。皇后年年说有要紧事要交代太子妃娘娘。” 清止来不及多想,即刻跟着那太监偷偷地来到了皇后所在的冷宫中。清止一步一步地往冷宫中走,看着这有些破败萧条的院落,清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皇后曾经怎样地一呼百应,风光无限,如今却只能栖身在这与世隔绝的小院落中整日与青灯冷月相对,心中寂寞孤独自是无处诉说。 清止走进殿中,只见皇后正站在殿中央静静地看着她。皇后虽然瘦了许多,但是一脸平静,眼神淡然,看不到一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们脸上的悲伤和怨怼。清止走过去想要给皇后行礼,皇后急忙拉起挺着大肚子的清止道:“好孩子,起来吧!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我也不是皇后了,不必多礼!” 清止道:“可是您始终是太子爷的生身母亲啊!” 说到太子,皇后眼神中有一丝悲伤闪过,她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清止叹道:“他这几日整日间闷闷不乐,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皇后看着清止道:“今天叫你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清止摇摇头道:“止儿不知。” “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皇后拉起清止的手接着问道:“孩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清止点点头道:“只要是止儿能做到的,皇后娘娘尽管吩咐。” 皇后叹口气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其实太子根本没什么治国才能。他做事荒唐,没有分寸,完全就是个孩子。”皇后转过头紧紧地盯着清止的眼睛道:“你有才能,头脑聪明,我今天就把太子托付给你了,相信有了你的辅佐,太子一定能将西驰治理好的。但是有时候往往事与愿违,这西驰许多人对皇位虎视眈眈,就算有一天太子不幸被其他皇子夺位,你能不能运用你的聪明和智慧保住太子的性命?!” 清止急道:“皇后娘娘,你太多虑了,太子他以后会是个明君的,不会出现被夺位的事情的!” 皇后摇摇头道:“我在这宫中风风雨雨地度过了三十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假如以后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孩子,你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好不好?!” 看着皇后真挚的眼神,清止只得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清止回想着皇后的话,不禁心中悲戚,心想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这一生其实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活,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但是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始终不肯原谅她,实在可怜。这样想着,清止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疼痛难过,她知道这是孩子要出世了!她吃力地吩咐车夫和随从尽快赶回太子府,大家都被清止痛苦的样子吓坏了,大家快马加鞭地赶回到太子府,这时候正赶上伯箫和静怡来太子府看望快要临产的清止。 几名侍女看着坐在车中痛苦挣扎着的清止,心中没了主意,有几名侍女甚至吓得哭了起来。 “走开!”伯箫推开那几名侍女,将清止一把抱了出来。他一边急急地走近太子府一边安慰道:“止儿,没事的,没事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静怡听到伯箫叫清止“止儿”叫的那样亲切自然,不禁呆呆地看了看伯箫。只见伯箫皱着眉头,那一脸的担心和焦躁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所有人都跟在抱着清止的伯箫后面进太子府中去了,只留下静怡一个人还在门外发呆。 “止儿,止儿”静怡不停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伤心地流下泪来。她慢慢地走近太子府,看着忙碌着的人们,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静怡站在伯箫身旁,看着伯箫紧张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一切。伯箫一心只在产房中的清止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静怡正看着他。 早有人去通知了太子,太子推开人群冲到产房门口大声道:“给我开门,我要进去!” 一个老嬷嬷拦住太子道:“太子爷,不行啊!男人是不可以到产房里去的,会沾上晦气的啊!” 太子大声道:“混蛋!我爱妃还有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地起吗?!我才不管什么晦气不晦气,我就要进去!我要陪着爱妃!” 那老嬷嬷无可奈何地看着太子,太子一把推开他,抬脚便进了产房。赶来凑热闹的娇奴一听说太子进了产房,立刻大声嚷嚷道:“这怎么行!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呢?!”她自己吵闹了半天,见没人理会自己,无趣地嘟哝了一会不再说话了。 太子来之前伯箫一直像是在梦中。他觉得那产房中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那个快要出世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当太子冲进产房的那一刻,他忽然梦醒了,这才想起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现在是太子的女人,是自己的嫂子!伯箫沮丧地倚在了廊柱上,一脸的难过。静怡看着伯箫,背过脸擦了擦不经意间流出的眼泪。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怜又可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产房里传出了一声孩子响亮的哭声,太子高兴地从产房中走出来,产婆随后跟着走出来笑道:“恭喜太子爷又得了一个小皇子!” 太子得意地点点头,他吩咐道:“太子妃顺利为我产下皇子,大家都重重有赏!” “是!”那人匆匆走了。大家都忙着恭喜太子,太子高兴地回应着。只有娇奴闷闷不乐地呆在一边,心想看你高兴的这样子,我给你生儿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太子走到伯箫和静怡面前,太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伯箫道:“老二你什么时候来的?!” 伯箫呆呆地不说话,静怡急忙道:“回太子爷,我们俩人本来是来看太子妃娘娘,正赶上太子妃生产,我们担心太子妃和小皇子,所以一直都在这等着消息……” 太子哈哈笑道:“原来如此!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是!”静怡拉着伯箫转身向外面走去。 报喜的人一路飞奔进宫,他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太子喜得小皇子,母子平安!”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竞相传告起来。身在冷宫中的皇后听到墙外报喜的人叫道:“太子喜得小皇子,母子平安!”的话不禁微微一笑,她喃喃道:“慕云,我要来找你了!” 康清听到清止顺利产下小皇子的消息后高兴地说道:“好!很好!我西驰后继有人,千秋万代啊!哈哈!” 正在康清高兴地想要给自己这个小皇孙封一个什么封号的时候,忽然有太监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跪下道:“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康清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那太监看着康清,哭道:“皇后娘娘她,她悬梁自尽了!” 康清手中的笔掉在了刚刚铺开的白纸上,一大滩墨渍晕染开来,混沌一片。 康清慢慢走进冷宫中,皇后一袭白衣,不施粉黛,朴素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床上,脸上并没有痛苦的样子。康清看着这个和自己走过三十几个春秋的女人,心内忽然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一起涌来。 康清吩咐道:“将皇后厚葬,一切都按照皇后的规格来办!” “是!” 康清步履蹒跚地走出屋子,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忽然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袭上心头,他缓缓地回过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皇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章 十六岁的少年 十六年后,西驰皇宫中,一个美少年正在专心练剑,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正微笑着看着他。那少年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身形高大,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英气中带着几分稚嫩,很是讨人喜欢。不远处的女孩子看起来和男孩子差不多的年纪,她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透着调皮和机灵,脸上一双梨涡,笑起来很是可爱。男孩子练剑累了,他收起剑向女孩子走来,女孩子笑着将桌上的茶水递给男孩子道:“太子爷请用茶!” 男孩子笑道:“凌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父皇他们不在的时候你叫我的名字!” 凌雪笑了笑道:“好,郢慎!” 郢慎开心地笑了起来。郢慎对那两名侍女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那两名侍女退下了,那两名侍女刚退下,郢慎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大声道:“总算自由了!” 凌雪笑道:“你又想去做什么坏事?!小心被皇上知道了又要罚你!” 郢慎道:“哼!我才不怕父皇罚我呢!父皇罚我都是做给母后看的,他才舍不得罚我呢!” 突然,郢慎紧紧地盯着凌雪上下看了起来,他笑眯眯地伏在凌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凌雪脸红着追着郢慎打了起来,郢慎哈哈笑着躲着凌雪的粉拳,动作灵活的像是只猴子。 两个人正在嬉闹玩笑的时候,凌雪的贴身丫鬟走上前来道:“小姐,太子爷,别闹了!小姐,咱们快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要骂了……” 凌雪叹口气道:“每次玩的正好的时候都是快要回家的时候!”她转过头对郢慎说道:“我先回家了,不然我娘又要罚我了!” 郢慎点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不要让薇姨娘担心,我有时间就去找你玩。” 凌雪笑着点点头,同着小丫鬟走了。凌雪正和小丫鬟有说有笑地走着的时候,郢悟带着几名侍从朝着这边走来。凌雪一见郢悟,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文文静静地给郢悟请安问好,完全没有和郢慎在一起时候那股调皮和无拘无束。 郢悟看着越发出落的漂亮可爱的凌雪,不禁看的出了神,郢悟笑着对凌雪道:“凌雪,你越来越漂亮了!” 凌雪听郢悟直露地夸奖自己漂亮,不禁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小声道:“谢大皇子夸奖!” 郢悟问道:“今天到宫里来做什么凌雪?!” 凌雪默然不答,郢悟立刻猜到凌雪是来找郢慎的,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先走吧!” 郢悟走进自己母亲娇奴的寝宫,闷闷不乐地坐在了娇奴身边。娇奴看着自己儿子脸色这么难看,急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了?!谁又招惹咱们大皇子了?!” 郢悟哼道:“就是因为郢慎是太子,所以他才能什么都霸者,现在连我最喜欢的女人他也要霸者,欺人太甚!” 娇奴知道郢悟气凌雪和郢慎好却不和他好,她咬牙切齿地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郢悟的额头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每天就知道女人女人,你可是真是你父王的好儿子!整天正事不做,就想着那些小浪蹄子!要你多练功读书你偏不听!你看看人家郢慎,人家哪里像你这样每天无所事事?!” 郢悟气哼哼地说道:“我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正妃娘娘生的,人家是太子,以后整个西驰都是他的,可是我呢?!我读书再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辈子翻不了身?!” 娇奴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自己不上进就怪老娘我没把你生好!你不上进也就罢了,害得我在你父皇那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郢悟大声道:“我是没用,谁让我娘是鱼贩家的女儿呢?!我一生下来就不受人待见喜欢,我能怎么办?!” 娇奴听儿子竟然言语中满是对自己的嫌弃和埋怨,娇奴不禁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叫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自己的男人不爱自己,儿子竟然也嫌弃我,我还不如去死了……” 郢悟皱着眉头道:“母妃,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你又不会真的去死,何苦说这样的话呢?!” 娇奴一听这话,觉得自己哭的也没多少意思,她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郢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未免说的有些过分,他坐在娇奴身旁哄着娇奴道:“母妃,别生气了,儿子刚才说话口不择言,伤了母后的心,真是该死!我气的是郢慎什么都得最好的,并不是怪母妃……” 娇奴听儿子已经向自己服了软,自己便不好再发作,她本就爱极了自己这个儿子,所以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她抹了抹眼泪道:“儿子,母妃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所有事情不能一下子就做成,什么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来,你放心,母妃一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说完娇奴擦干眼泪,眼睛中掠过一丝阴郁的神色。 郢慎来找伯箫切磋武功,他大踏步地走进王府,脚步虎虎生风,使得随从们不得不小跑着跟在后面。一进门郢慎就嚷嚷道:“皇叔!皇叔你在哪里?!我终于把那几招领悟透了!” 这时候,得知郢慎到来的静怡迎出门来,郢慎刚要请安,静怡急忙道:“太子无需多礼!” 郢慎问道:“不知道皇叔在什么地方,郢慎找皇叔有些事情。” 静怡笑道:“他在书房中呢,我这就让人叫他出来。” 郢慎阻止道:“不必!我自己去找他!”说完郢慎转身向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伯箫正坐在书房中拿着一本书独自发呆,郢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他无声地笑着,看着伯箫发呆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他准备吓唬伯箫一下,可是没等他扑过去,伯箫的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了自己腰间。郢慎惊讶地看着自己腰上的短剑,脸上又是佩服又是沮丧。郢慎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本以为这一次能偷袭成功呢,没想到又被皇叔发现了。” 伯箫笑道:“太子整天处心积虑地想要偷袭自己的皇叔,传出去岂不是要成了笑话?!说吧,你今天又要找我干嘛?!” 郢慎笑道:“当然是来切磋剑招的啊!皇叔前几日教我的剑招郢悟都领悟透了……” 伯箫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你的老师,你不去找你的老师切磋武功,找我做什么?!” 郢慎撒娇道:“哎呀!皇叔,你就不要再逗慎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废物老师什么都教不了我,我看见他们就烦!等我登基之后,我一定把那些白吃皇粮的废物官员统统撵回老家去!” 伯箫摇摇头叹道:“你还年轻,不知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不要对他们这样苛刻,凡事宽容一些要好。” 郢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郢慎拉起伯箫道:“好了好了,我什么都听皇叔的,现在咱们去练剑吧!” 伯箫无奈地放下书,和郢慎一同向花园走去。 郢慎走后,静怡一直久久的看着他的背影。伯箫将问静怡道:“静妹,怎么了?!” 静怡叹口气道:“十六年了!郢慎都长这么大了!” 伯箫笑道:“是啊!他出生时候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一转眼他就长得这样大了!真是时光不饶人啊!” 静怡看着伯箫道:“王爷,静怡和你说过的那件事,请你再考虑考虑吧!” 伯箫变了脸色,他生气地说道:“我说过了!不要再提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说完伯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静怡独自站在那默默流泪。 原来嫁给伯箫十六年来,静怡未能给伯箫生下一男半女,静怡想要给伯箫娶妾,可是伯箫一直不肯答应,静怡知道伯箫是不想让她伤心。可是越是这样,静怡心中就越发地难过愧疚。寻常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王爷,外界都传静怡是母夜叉,霸者丈夫不让他碰别的女人,静怡心中很是痛苦委屈,反而是伯箫常常安慰她道:“不要急,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咱们俩好好的就行!” 听了这话,静怡心中既感动又难过,为伯箫娶妾的心更加地强烈了。她几乎没过几天就要向伯箫提起这件事,伯箫开始还和她说几句话,后来静怡一说起这件事博伯箫就直接抬脚走人,让静怡既尴尬又不知所措。 一天静怡特地找到清止,哭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清止说了一遍。清止安慰道:“他这样有情有义,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既然他不想娶妾,你逼他又有什么用呢?!” 静怡哭道:“可是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是心中不安,一个王爷竟然没有后嗣,这样的事情哪里有啊?!外面的人都要把我骂死了,说我没本事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还要霸者他,不让他娶妾。他一直都安慰我,从来不怪我,我心中好难过!皇后娘娘,他一直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清止叹道:“我试试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一章 栽赃 伯箫和清止对视良久,清止低下头拿起案几上的茶水轻啜一口道:“王爷,最近军中事务可多?!” 伯箫道:“回皇后娘娘,还好……” 随后两人便不再说话,伯箫看着清止,脸上掠过一丝伤感的神色。许久,清止看着伯箫额头的皱纹说道:“你也老了……” 伯箫点点头道:“是啊!老了……” 清止轻声道:“昨日静怡妹妹来找过我。” 伯箫疑惑道:“她来找皇后娘娘做什么呢?!怎么她没和我提过来找皇后娘娘您的事?” 清止回过头看着伯箫道:“她希望我来劝劝你。” 伯箫更加不解地问道:“劝我做什么?!” 清止叹道:“她想让我劝你娶妾……” 伯箫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生气地说道:“这个静怡,真是荒唐!” 清止道:“你先不要激动,坐下听我慢慢说。” 伯箫果然坐了下来。他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个傻瓜,哪里有妻子劝自己的丈夫娶妾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清止道:“唉!你是男人,自然不知道女人的难处。静怡嫁给你十六年,没能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心中自是有愧,她只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减少自己内心的愧疚感罢了。你以为她是真的希望你将别的女人娶进家门吗?!你应该理解静怡的苦衷!” 伯箫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娶别的女人进家门。我不能因为我们暂时没有孩子便冷落了静怡,嫁给我,她的命已经够苦了,我不能让她活的更悲惨。” 清止叹道:“唉!虽然我也知道你这样做是不肯让静怡受委屈,但是静怡却并不一定会因此受益啊!你没听到外面的人怎么说静怡吗?!再这样下去,静怡迟早会疯掉的!” 伯箫看着清止,低声道:“我的心已经死了!自那天你成为西驰的太子妃后,我的心便死了!我再也爱不了其他的女人,娶她们进门只会害她们一生难过痛苦,何苦呢?!” 听了伯箫的话,清止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伯箫,伯箫也静静地看着她,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着看着对方,心都要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清止才淡淡地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你看,刚才你不也叫我皇后娘娘嘛,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止儿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伯箫点点头道:“是啊!咱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清止道:“皇后娘娘,臣先告退了!” 清止叫住正要往外走的伯箫道:“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无后为大啊!” 伯箫凄然一下笑道:“好一个无后为大!皇后娘娘,你真的希望臣娶侧妃吗?!” 清止呆呆地看着伯箫,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箫头也不回地走了。清止傻傻地坐在榻上,她心想是啊!我难道真的希望他娶侧妃吗?我真的乐见他身边被好多女人围绕着吗?!我这是怎么了啊?! 已经成为皇帝的伯安正在侧殿中和几名亲信商议一件事情。伯安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阴暗,他遇到了登基以来最棘手的一件事。原来有许多大臣不满伯安昏庸,想要拥立新皇帝,而这之中呼声最高的就是伯箫! 其中一个人对伯安说道:“皇上,趁着这个机会正好除掉二王爷,只要有他在,那些蓄意谋反的大臣们便一刻不得安宁啊!倒不如趁这次机会给二王爷按一个罪名,然后……”那人对着空中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伯安摇摇头道:“虽然那些大臣想要立老二位新帝,但是咱们又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说明二弟确有篡位之心,无缘无故地就把老二杀了,未免会引起恐慌,肯定会有许多人不服,若是有人借口起事的话,恐怕无法收场啊!” 另一个人说道:“可是若不趁这次机会除掉二王爷,他以后定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啊!这样会更加会对江山社稷不利啊!” 伯安道:“可是我和他毕竟是兄弟,他自小对我不错,我怎能下手杀他啊?!” 第一个说话的人说道:“皇上,现在情况严重,我们知道皇上心地慈善顾念兄弟之情,但是若是太过优柔寡断,怕是会埋下祸端啊!” 伯安心中明白伯箫比自己在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中更有威望,再者伯箫东征西战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也比自己这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皇帝要好不知道多少,若是伯箫想反,怕是会一呼百应,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终于,伯安下了决心。他吩咐道:“将那些说过要拥立二王爷为帝的臣子全部诛杀!给我将二王爷抓起来!” 那几个人大声道:“是!” 所有人都退下了,伯安心道老二,不要怪我这个做哥哥,怪就怪你比我有本事!这时候郢慎笑着走了进来,他跪下给伯安请安,伯安看着自己这个越发挺拔健壮的儿子,高兴地招手道:“过来!让父皇看看你是不是又比以前高了!” 郢慎愉快地走上前来,伯安抓住郢慎的双肩,点点头道:“不愧是朕的儿子,哈哈……” 郢慎笑道:“父皇日理万机,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太劳累了!” 伯安哈哈笑道:“父皇知道,我的慎儿长大了,都知道担心父皇了。” 郢慎问伯安道:“父皇,你刚才和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啊?!那些人一见我就慌慌张张地躲开了,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些什么。” 伯安讪笑道:“哪里有什么,我看他们是怕你这白面阎王又捉弄他们,所以才躲着你走吧!” 郢慎嘻嘻笑道:“我哪里有捉弄他们,他们答应说和我比剑输了的话就任我处置,我只是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有没有要他们的脑袋,他们怕的可真没有理由。” 伯安摇摇头道:“这样还不是跟要了他们的脑袋一样?!他们都是朝中重臣,你扒光了人家的衣服,这让他们颜面何在啊?!你和那些武官比武也就罢了,竟然逼着人家那些文官和你比武!人家又不会武功,怎么和你比呢?!记住了,再也不许这样胡闹了!不然我告诉你母后,让她罚你!” 郢慎刚刚还嘻嘻笑着,好似满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一听到伯安说要让清止罚他,他立刻害怕地说道:“父皇,你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母后!她打我骂我也就罢了,她让我几天几夜一直呆在屋子里背佛经!那可是比要了我的命还让我难受,我答应不再捉弄那些人罢了!” 伯安哈哈笑道:“好好!我不告诉她,咱们父子俩的事情,就由咱们父子俩来解决!” 郢慎笑着点点头,伯安道:“我要去看你母后,你要不要跟我来?!” 郢慎摇摇头道:“慎儿才从母后那请安过来的,先不过去了。” 伯安点点头,自顾自地走出了大殿,带着人向着清止的寝宫匆匆地去了。 清止这几天染了风寒,一直在床上歇息着,她听人通报说伯安来了,立刻就要下床请安,伯安急忙上来按住她道:“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请什么安啊?!好好地给我躺着!” 清止点点头,伯安握住清止的手道:“朕这几日有要事要忙,所以没能来看望爱妃,爱妃没有生气吧?!” 清止笑着摇摇头道:“臣妾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皇上尽管去忙自己的事情,不要管臣妾。” 伯安将清止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动情地说道:“你永远这样通情达理,温柔体贴,我真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但是……唉!最近烦心事太多,总是不能多陪你。” 清止问道:“皇上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臣妾说说。看看我能否给皇上出出主意?” 伯安犹豫了一下,然后挥手对那些太监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等所有人都退下了,伯安才小声道:“有许多大臣想要拥立新帝,我正在想怎么样处置这些人。” 清止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想要拥立谁为新帝?!” 伯安哼道:“这些人真是不知道好歹,我一向待他们不薄,他们居然想废黜我,立老二为帝,真是岂有此理!” 听完伯安的话,清止惊得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敢相信地问道:“皇上说什么?!他们想要立二王爷为帝?!” 伯安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准备把那些想要立老二为帝的臣子们都杀个一干二净,至于老二,虽然没什么证据证明他想要谋反,但是留着他毕竟是个祸害,他本事太大了,又不爱听我的话,若是留着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清止双手紧紧地抓紧棉被,因为太用力,使得自己的指节都有些泛白了!清止呆呆地问道:“皇上,这件事难道真的只有这一种解决办法了吗?!” 伯安点点头,清止忽然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绝望,满的她都无法呼吸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一百零二章 手足相残 清止将薇儿秘密叫进了宫,清止一见薇儿劈头就说道:“赶快告诉二王爷,让他快逃!” 薇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清止,她不解地问道:“小姐,你说什么呢?!什么逃不逃的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于是清止急忙将伯安如何计划栽赃伯箫,怎样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事情和薇儿说了一遍。薇儿愠怒道:“皇上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二王爷这些年来为了西驰东征西张,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过过,皇上竟然……竟然这样绝情,不仅不顾及君臣之情,连手足之情也好不顾念,真是……” 清止急道:“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你快回去,马上派人去通知二皇子和静怡,让他们赶紧躲一下!” 薇儿迟疑道:“可是二王爷并没有谋反之心啊!这样一逃岂不是就是承认自己有造反之心了吗?!这样岂不是害了他?!” 清止道:“你难道没听懂我的话吗?!皇上也知道二王爷没有造反,只是二王爷这些年在军中和朝廷中的威望过重,皇上想要除掉威胁他皇位的心腹大患罢了,真的有谋反的心也罢,没有谋反的心也罢,这一次二王爷都必死无疑!” 薇儿点点头,她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找人带信给二王爷和王妃。” 薇儿刚想转身离开,只听清止道:“慢!” 薇儿转过头来看着清止,清止紧紧地握住薇儿的手道:“万事小心点!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不然你和姚起凌雪会有危险的,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薇儿点点头道:“我知道小姐,我会小心的。” 清止看着薇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着。 回到家,薇儿将清止和她说的一番话和姚起说了一遍,姚起目瞪口呆地听完薇儿的话,半晌才说道:“这是为什么呢?!谁不知道二王爷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哪里有这样栽赃陷害的道理?!” 薇儿哼道:“这皇家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二王子的才能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句实话,皇上的位子本来就应该他来坐……” 还没等薇儿说完,姚起吓得急忙用手捂住薇儿的嘴道:“你疯了吗?!这样的话也敢说?!” 薇儿也意识到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不该这样口无遮拦,但是她嘴上不肯服软,她推开姚起的手道:“哎呀!我说的实话罢了!” 薇儿道:“真是气人,真不知道二王爷这样为了西驰的安定天天拼死拼活为了什么?!哪里会有这么傻的人啊?!”她看着姚起道:“你们主仆俩一样傻!” 姚起嗔道:“你知道什么?!好男儿为国为民,这难道是傻?!” 薇儿叹道:“是是是,你们高尚!可是高尚又有什么用,你看那些贪官污吏倒是每天高枕无忧,每天乐乐呵呵,倒是你们这些所谓忠臣,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呢!” 姚起叹口气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若是二王爷被他们栽赃陷害,我怕我也会被牵扯进去,这样吧,你先和凌雪到玉蝶山庄避一避,过去这一段时间后我再去接你们母女俩回来好不好?!” 薇儿忽然觉得十分伤心,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姚起道:“你要扔下我们母女俩吗?!我不答应!” 姚起道:“唉!什么叫扔下你们俩啊?!我是让你们先去躲一躲风头,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薇儿摇摇头道:“不!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咱们夫妻俩说好的,死也不分开,你休想扔下我一个人!”说完薇儿紧紧地抱住姚起,生怕自己一放手姚起就会消失。 姚起宠溺地摸了摸薇儿的头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真不害羞!” 薇儿抬起脸来问道:“怎么?!你讨厌我了?!” 姚起急忙摇摇头道:“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薇儿甜甜一笑,将头轻轻靠在了姚起肩头。 “爹,娘……”凌雪叫着跑进屋子,薇儿和姚起急忙分开坐在床的两头,脸上满是尴尬。凌雪跑进屋子对薇儿道:“娘,我想去找郢慎去玩,好不好?!” 薇儿嗔道:“什么郢慎郢慎的?!郢慎也是乱叫的吗?!那可是当今太子,你这个丫头早晚要吃亏在自己的嘴上!” 凌雪撅着嘴低声道:“是太子让我这样叫他的,又不是我……” 薇儿道:“死丫头,还敢顶嘴?!看我不打你……”薇儿作势要打,凌雪知道薇儿只是虚张声势一下,她嘻嘻笑着躲在姚起身后道:“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姚起哈哈笑着拦住薇儿道:“算了算了,她还小,不懂事嘛!” 薇儿道:“她都十七岁了,还小?!” 凌雪扑过来挽住薇儿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拍马屁,最终薇儿还是败下阵来,她对女儿道:“记住,到了宫中不要乱说话,若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让人通知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来帮你,知道了吗?!” 凌雪点点头,她甜甜一笑道:“那女儿先走了!” 凌雪蹦蹦跳跳地走了,薇儿看着姚起道:“起哥,我有些担心……” 姚起不解地问道:“担心什么?!” 薇儿道:“我觉得咱们家凌雪和太子爷之间好像……” 姚起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会吧……” 薇儿叹口气道:“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我觉得这两个孩子是真的互相喜欢。按理说这是好事,但是为什么我心中这样不安呢?!” 姚起拍拍薇儿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这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王府中只有静怡在,伯箫去办事还没有回来。静怡听完薇儿的话脸上异常地平静,薇儿有些着急地说道:“王妃,你看这件事到底应该怎样办啊?!” 静怡问薇儿道:“请问姚夫人,这消息是谁给你的?!” 薇儿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事关紧要,我不便透露给我消息的人是谁!” 静怡冷笑道:“我怎么知道透露消息的人是什么居心呢?!这样机密的事情这位都可以知道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身份非同小可了,请问他是谁?!能否告知?!” 薇儿气结,心想我好心好意冒着危险来报信给你,你竟然还怀疑我居心不良?!真是岂有此理!薇儿刚想说都是清止告诉她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搞不好会杀头的,若是我告诉她是小姐透露给我的这个消息,若是她出卖了小姐,那么我岂不是要害了小姐?!薇儿于是说道:“薇儿已经将话带到了,希望王妃相信我,事关重大,请王妃三思!薇儿先行告退了!” 薇儿走了后,静怡一个人在房中思来想去,终是不知道该如何办。她想按理说姚起和薇儿应该不至于骗她和伯箫两个人,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自己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贸然逃走,那么倒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谋反的心也会被别人认为是有谋反的心了!自己倒罢了,害了伯箫事大啊!最后,静怡决定自己暂且留下来静观其变。 于是静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了下来,她决定先不让伯箫回家,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再说。静怡将信交给一个可靠的家奴,千叮咛万嘱咐们,让他一定亲自将信交在伯箫手上! 那家奴得了令,将信揣在怀里连夜急急忙忙地上路了。静怡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家已经被人暗中包围了,现在王府中人的一行一动都在人监视之中。 那家奴骑着马赶往军中,刚刚出城就被一群禁卫军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那家奴大声道:“我是二王爷府上家奴,去军中找王爷有事,请各位爷行个方便!” 那些禁卫军中一名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的人冷笑道:“今天我们就是为了不给你行方便才来的!来人,给我搜!” 上来几个禁卫军将那家奴七手八脚地拽下了马,一人将搜到的信递给那名头目,那头目看完信后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还没等那家奴反应过来,那家奴就已经身首异处了。那几个人面无表情地将尸体拖到了早已经挖好的坑中将那家奴的尸体草草地埋了,那头目挥一挥手,一行人匆匆地向着城中走去。 伯安看着那封信,对那禁卫军头领道:“做的好!给我守住王府,抓住二王爷之前,不准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知道了吗?!” 那禁卫军头领道:“臣明白!” 躲在暗处的清止远远地看着伯安手中的那封信,心中的绝望又加深了一层。她决定亲自去找伯箫! 此时的伯箫还呆在军营中和众将士商议事情,突然一把短刀当地一声钉在了桌子上,众将士惊得站起身向外面跑去。只见前面树林中一棵小树哗啦啦响了起来,众人带着人马追了过去。伯箫想了想,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第149章 郢慎的痛苦(1) 姚起道:“唉!什么叫扔下你们俩啊?我是让你们先去躲一躲风头,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薇儿摇摇头道:“不!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咱们夫妻俩说好的,死也不分开,你休想扔下我一个人!”说完薇儿紧紧地抱住姚起,生怕自己一放手姚起就会消 …… ------------ 第150章 郢慎的痛苦(2) ------------ 第151章 相伴天涯(1) 伯箫猛地抽回手,他呆呆地看着郢慎略显稚嫩的眼神。内心忽然被一种未知的爱所震动着,他怎么能忍心伤害这个男孩子呢?他是自己所爱的女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也是自己从小到大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的人啊! 在伯箫发呆的时候,伯安伏在郢慎的耳边 …… ------------ 第152章 相伴天涯(2) 郢慎看着清止,再看看伯安,不知道该怎么办。郢慎道:“母后,刚才父皇差点死在他手中,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清止道:“孩子,你还小,你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你今天若是真的要杀他,那你先杀了我!” 伯箫对清止道:“你这是为何啊?!止儿,不要说傻话,快点离开这里!这些事情和你无关!” 清止回转身动情地看着伯箫道:“若是今天咱们能死在一起,那是上天对你我的眷恋……” 伯箫低声对清止道:“止儿,你听我说,你现在走,不要管我,你是皇后,是西驰国母,我现在是逆贼,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清止转过头看着伯箫道:“你爱我吗?!” 伯箫看着清止,眼中满是深情。清止从伯箫的眼睛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清止微微一笑道:“这就够了!这些年我一直为别人活着,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清止对郢慎说道:“慎儿,你过来,母后有话对你说!” 郢慎走近清止,清止伏在郢慎耳边道低语了几声,只见郢慎一边摇着头一边看着伯箫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郢慎疯了一般跑出了大殿,“慎儿,慎儿!”伯安在背后叫着郢慎,但是郢慎早已经跑远了。 伯安看着清止和伯箫,心中明白了一切。伯安对清止道:“爱妃,你快过来!你干嘛要和这个反贼站在一起?!你快过来啊!” 清止对伯安道:“皇上,臣妾对不起你!你我十几年夫妻你对我怜爱有加,我却不能陪你到百年以后了!我和二王爷倾心相爱,请皇上成全!” 伯箫惊道:“止儿,你疯了吗?!你……” 清止低声道:“你不要说话,咱们马上就能死在一起了!” 伯安不敢相信地看着清止,他大声道:“爱妃,我知道你肯定是被这个逆贼胁迫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不对?!爱妃,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等我抓住这个逆贼,任你处置!” 清止凄然一笑道:“皇上,臣妾并没有被他胁迫,臣妾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请皇上成全!” 伯安久久地看着清止,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擦了擦不知道何时掉下的眼泪道:“原来外界的传闻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伯安指着清止道:“你这个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急于要杀了康伯箫吗?!都是拜你所赐!你爱他,不爱我,所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知道我做事荒唐,但是自从我娶了你,我努力去做一个好君王,努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你……你却在我心上插刀子!什么?!你和他倾心相爱,让我成全?!我是一个男人,你让我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你该死,我办不到!” 伯安心情激动地说着,清止早已经泪流满面。她轻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伯箫从背后轻轻抱住清止,流泪道:“止儿,我对不起你!” 清止摇摇头道:“不,咱们谁都没有对不起谁,你应该高兴,咱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伯安大声道:“来人,把这两个狗男女给我抓起来,不日问斩!” 伯箫和清止不想再反抗,她对想要上前来抓自己的两名禁卫军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清止和伯箫一只手紧握着慢慢走出大殿,伯箫拉住清止道:“让我最后再看一眼静怡!” 伯箫走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静怡,轻轻吻了吻她已经冰冷的额头。清止默默地转过头,泪水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伯安心如刀绞地看着清止和伯箫义无反顾地走出大殿,他一个人瘫坐在龙椅上,不知道是否是做了一个梦,所以才会觉得这样恍惚不安。 娇奴和郢悟自然早就听说了清止和伯箫的事情,当伯安失魂落魄地走近她的寝宫时,娇奴在心中不停地感激上苍给了她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娇奴对伯安万般温柔体贴,但是伯安却总是呆呆地,懒懒的,好似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娇奴碰了壁,只能干坐在伯安身边怄气。她对伯安道:“皇上,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伤害自己,我早就看出那女人和二王爷之间没那么简单了,你看她看二王爷的那眼神,简直要滴出蜜来!她眼里哪里还有皇上您啊!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伯安转过头看着娇奴,眼神中像是有无数把刀子,随时会把这个聒噪的女人杀死!娇奴吓得噤声不言,这时正巧郢悟进来,他看见伯安急忙走上前来请安。伯安对郢悟道:“找到郢慎了没?!” 娇奴向郢悟使了个眼色,郢悟道:“还没有,不知道二弟跑到哪里去了!” 伯安面无表情地说道:“多加派些人手,将郢慎尽快找回来!” 郢悟道:“是!儿臣明白!” 娇奴伺候伯安睡下后将郢悟叫到一边道:“现在这样的大好机会,咱们不能错过,你尽快将郢悟找到,然后将他……” 娇奴伸出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郢悟惊道:“母妃,这样的话……” 娇奴道:“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心软,皇后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她早晚都会死,咱们不用担心她了,现在如果可以趁机杀了郢慎,那么这个皇位还不是你这个大皇子的?!这是上天给咱们母子俩的大好机会,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郢悟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娇奴在宫中等着儿子的好消息,但是两天后郢慎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伯安一见郢慎,立刻走上前来拍着郢慎的肩膀道:“终于回来了没,终于回来了……” 郢慎知道伯安是不想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后再失去自己的儿子。他看着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地回来后一脸高兴地伯安,鼻子一酸,忽然流下泪来。 郢慎对伯安道:“父皇,让我亲自杀了那两个狗男女为父皇报仇!” 伯安惊讶地看着郢慎,不敢相信这是一向和母亲关系亲密的郢慎说出来的话。郢慎慢慢跪下来道:“请父皇一定要答应儿臣,让儿臣替父皇出这口恶气!” 这些完全出乎伯安的预料,伯安久久的看着郢慎,最后慢慢地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由你亲自送那对奸夫淫妇上西天!” 娇奴左等右等不回来自己的儿子,她只好派人出去找他,派出去的人找到郢悟时,郢悟正光着身子被吊在城楼上让全城的人观看,大家嘻嘻笑着看着这个这个被绑着双腿双脚,吊在城楼上大喊大叫的少年,谁都没想到他就是当今的大皇子! 清止和伯箫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郢慎偷偷来看伯箫,看着伯箫和自己相似的脸庞,心中感叹一声,慢慢地回转身走了出去。 伯安整日借酒浇愁,他用酒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内心。独自一人呆在清止的寝宫中,伯安忽然觉得自己孤独无依如一棵浮萍。他暴怒地将宫中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直到自己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终于,他掩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当伯箫和清止被处死的消息传来时,伯安忍不住从榻上慢慢站了起来。那个风华绝代,自己爱如生命的女人在自己的一声令下,最终烟消云散! 一辆马车停在一户庄户人家的门前,薇儿和姚起从车里下来,见周围无人,于是对车里的人说道:“可以出来了!” 一个穿白衣的女子从车里下来,她脸上蒙着白纱,看不出什么模样。那白衣女子同着姚起和薇儿走近那户人家,薇儿走上前敲了敲屋门,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出来看了门。薇儿走上前扑在那女人身上哭道:“小姐!” 原来开门的女人正是清止,她一身素衣打扮,退去了铅华,浑身散发着一种宁静淡然的气质。 “止儿,谁来了?!”听到声音后的伯箫走到清止身边,姚起看到伯箫,高兴地叫道:“二王爷!” 伯箫笑道:“不是让你叫我名字了吗?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王爷,你也不是我的手下,咱们是好兄弟!” 姚起搔搔头皮道:“但是我始终不习惯……” 大家都笑了起来,薇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笑道:“小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那蒙面女人将脸上的白纱摘下,清止惊喜地叫道:“师父!”原来那蒙面女正是已经消失多年的水溶寒!清止高兴地走上前跪下道:“师父,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想死徒儿了!” 水溶寒笑着拉起清止道:“好了好了,不要拍马屁了!起来说话。” 原来那一日水溶寒行到一处地方,正好碰上有禁卫军追杀一个美貌少年,水溶寒出手将那少年在禁卫军手中救下,随后细问才知道自己救下的竟是自己的徒孙!水溶寒从一名禁卫军口中知道让他们追杀郢慎的是大皇子郢悟,水溶寒于是趁天黑之际将郢悟偷出宫来,将他扒光了衣服吊在了城墙上。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清止道:“这一次真要谢谢师父出手相救,不然郢慎那孩子一定会被娇奴和郢悟母子害死!” 水溶寒道:“郢慎这孩子,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的君王的!” 姚起和伯箫,以及薇儿惊讶地看着水溶寒,伯箫疑惑地说道:“郢慎是我大哥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 清止别过头不再说话,水溶寒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没有告诉伯箫郢慎是他的儿子吗?!” “什么!?”姚起和薇儿惊讶地叫道。伯箫慢慢地站起身问水溶寒道:“前辈说的可是真话!?” 水溶寒道:“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吗?!” 伯箫先是呆呆地不说话,清止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她怕伯箫会怪她不早点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伯箫看着清止和薇儿等人,呆呆地道:“我有儿子,我竟然有儿子……” 伯箫欣喜若狂地自言自语着,突然他笑着抱起清止大笑道:“我有儿子,我竟然有儿子,我太高兴了,郢慎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啊!” 大家看着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伯箫,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伯箫不笑了,他叹口气道:“可是现在我和郢慎再也无法相认了……” 薇儿道:“二皇子,有一件事我们要告诉你们。”薇儿看了看水溶寒,水溶寒点了点头,薇儿道:“其实这一次救你们出来的并不是我和姚起,是郢慎!” 伯箫和清止互相看了看,心中忽然感慨万千。水溶寒道:“郢慎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想他不会怪你们的,他肯定理解你们的苦衷,你们放心吧!” 清止和伯箫和薇儿姚起以及水溶寒道别,清止对薇儿和姚起道:“慎儿就交给你们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儿子!” 薇儿和姚起点点头,清止哭着给水溶寒跪下道:“徒儿等了十几年才得以和师父见面,心中有万般不舍,奈何世事弄人,徒儿不得不离开师父,不能在师父膝下孝顺……” 水溶寒眼中含着泪水道:“好了!快起来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快走吧!” 伯箫将清止扶起来,两个人上了马车。坐在车中的伯箫和清止向着站在路边不停地向着自己挥手的三个人在心中说道:“珍重,我的亲人们!”